《农家团宝小狐妻》 第1章 太刺激 月黑风高夜，“六六牙记”二楼被封死的支摘窗悄无声息的从里面被撬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探出头，鹰隼般的眸子往街上一扫，旋即无声的回到床边将床上因为不听话而被牙记伙计打得晕死过去的小丫头抱起，再次推开支摘窗，身子轻轻一跃。 小狐狸一睁开双眼就感觉自己身子往下沉。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要命的是她还被个人类抱着！ 没错，就是人类！ “啊——” 好可怕！ “闭嘴！” 少年显然没料到这小丫头会突然醒来，想要捂她嘴为时已晚，她的尖叫声划破这寂静的夜，惊醒了牙记的人。 见牙记里几个屋子陆续有了亮光，少年的脸色登时比这夜色还要黑，恨不得将眼前不知好歹的丫头给掐死。 双脚落了地，小狐狸还没缓过劲来就被少年拽上手腕往县城的另一个方向狂奔。 “疼~~” 脚下传来疼痛让小狐狸彻底清醒过来，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它差点忘了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只狐狸了，她现在的身份是恩仙吴流光12岁的曾孙女吴曦欢。 恩仙的孙女是个痴傻儿，几天前在村口玩耍的时候被拐子拐到县城，卖进“六六牙记”。 前面拽着的这个少年应该也是被人卖进牙记的，这几天他俩一直被关押在同一个屋子。 按理说现在她也是人类，不应该害怕眼前的少年，问题是她没有穿鞋，脚好疼啊~~ 少年听到身后小丫头娇里娇气的痛呼声，不耐烦的回头扫了眼，这才发现这丫头光着脚丫子。 忍了又忍，少年松开她的手腕，改提起她的后衣领继续跑。 “啊......唔~~” 吴曦欢小姑娘被少年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再次尖叫，不过这次她的反应够快，尖叫声还没从嘴里溢出就自己捂住了嘴。 呜呜~~ 可是心里还是好害怕怎么办？ 人类恐怖如斯~~ 其实小狐狸有两怕，一是怕高，二就是对人类有着莫名的恐惧，这刚醒来就二者皆遇之，未免也太刺激了！ 出于对人类的恐惧，吴曦欢小姑娘小身板不断的颤栗着，她不知道自己被提着后衣领跑了多久，少年总算停了下来，将她丢了到了地上。 小姑娘本能的往墙根处缩去，直到后背抵住墙壁才稍稍有了安全感。 她警惕的四下环顾了圈，借着夜色，她发现这里是一条幽静的小巷，也不知道通往何处？ “天就快亮了，你先在这呆着，等天亮再找机会出城，知道吗？” 少年绷着张脸盯着墙根处缩成一小团的小丫头，语气温和的让他自己都愣了下。 少年告诉自己，他之所以会顺手救出这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小丫头是因为她在他被丢进牙记，饿得奄奄一息之时曾给他塞了块救命的绿豆糕。 他楚靖尘从不欠人人情！ 小狐狸觉得自己修炼千年，虽然在恩仙的庇护之下极少与外界接触，但起码的好歹还是分得出来的。 眼前的少年刚刚将自己从牙行救出来，这会叮嘱的话里还隐隐含担忧，她便壮了壮胆子：“大哥哥，我......我不认得路，你可不可以......送我到县城的万府？” “万府？”夜色下，少年剑眉拧了拧。 第2章 二叔 2 吴曦欢小姑娘看不清少年神色，但她能察觉到少年的不悦，忙解释：“我......我二叔在万府做事......” 据她所知，老吴家自从当年官至尚书的恩仙被削官后就霉运不断，无论老吴家人如何努力，日子就是没个顺遂的时候。 恩仙仙逝后，老吴家的境况一日不如一日。 多亏了恩仙在世时有先见之明，除了让儿孙坚持把书念下去，还让儿孙各学了手艺，如今她的二叔和她的哥哥都在万府做事。 吴曦欢小姑娘觉得牙记的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她不确定自己独自一人能从县城逃出去，到二叔那里求救才是最保险的。 过了片刻都不见少年回应自己，吴曦欢小姑娘小脸垮了下来，无助的往墙根处缩了缩。 呜呜~~这是不愿意送她去万府的意思吗？ 她的法力在转世前已被封印，谁能告诉她现在该如何自救？ 她可是肩负着给老吴家转运的重任，她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少年不动，吴曦欢也没敢动。 直到街上传来五更的梆子声，靠着巷墙假寐的少年才缓缓睁开眼，提起小丫头的后衣领快速出了小巷。 两刻钟后，少年将小丫头丢在县城万府大门外，下一秒，身形便隐入夜色中。 此时天尚未亮，不过万府门口挂着两个大大的灯笼，吴曦欢小心翼翼的踏上万府门口的石阶。 吴曦欢知道自己等会还会见着其他人类，她咽了咽口水，做了翻心理建设才抬手敲门。 她刚抬起手，厚重的大门就从里打了开来。 “二叔！” 吴曦欢看到眼前神色匆匆的男子，下意识出声唤了句。 吴仲明见万府门口站着的小姑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欢欢？” 刚刚有人来给自己捎口信，说欢欢失踪了快三天了，他这刚准备回村子帮忙找人呢，没想到这孩子就出现在眼前。 吴仲明脸上的心疼与关切抚平了吴曦欢心底的不安，她无意识的撅起小嘴，泪汪汪的望着他。 吴仲明将自家侄女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见她一身狼狈，连鞋子都没有穿，忙跟万府管家报备了一声，把她带进了自己住的厢房。 他们老吴家阳盛阴衰，就欢欢这么个宝贝疙瘩，要是让爹娘和大哥大嫂看到孩子这副模样还不知道该难过成什么样子，他得让孩子休息好，梳洗一番才能带她回去。 吴曦欢从醒来后神经就一直紧绷着，在万府洗了个热水澡，喝了自家二叔从万府厨房那边端来的一碗鸡蛋羹后就犯起困来。 吴仲明有好多话想问这孩子，可见她一脸的疲惫，心里清楚自己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的，也就作罢。 “欢欢，你先睡会，等天亮我就带你回村。”吴仲明给小丫头掖好被子，见她眨眼功夫就睡了过去，心也跟着松了松。 这孩子生性单纯，这几天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不过，孩子平安回来就好。 吴曦欢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喧哗声给吵醒，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发现天已经大亮。 “二叔——” 吴曦欢喊了几声不见自家二叔人影，忙下床趿上二叔给她临时找来的一双旧大人鞋子开门走出去。 第3章 牙记上门要人 3 房门一开，院子里吵闹那群人眼睛顿时一亮，有个人喊道：“就是这个丫头！” 吴曦欢寻声看去，脸瞬间变了又变。 院子里吵闹的不是牙记管事一行人又是谁？ 等等！ 除了牙记的人，怎么还有两个衙役？ 问她怎么知道这两人是衙役？ 那是因为未雨绸缪的恩仙在她修炼之时请了先生教导她关于人类之事，并送了她几大箱人类的书籍，其中一本书上就有两人身上穿的衙役服饰。 “杜大人，这个丫头就是从我们牙记偷跑出来的！”牙记管事指着吴曦欢，对身旁一个衙役道。 对一个的衙役称为“大人”，在竹尾县已是司空见惯之事。 原来牙记的管事得知吴曦欢进了万府，而他又不敢得罪万府当家万玖成，只有找了这位叫杜德心衙役一起过来，哪知万玖成出门谈生意了，根本就不在府中，万府下人不敢阻拦杜德兴一行人直接把他们带到这厢房来了。 吴仲明知道这个衙役杜德兴其实是衙门县丞的亲弟弟，即便是万员外在也得给他三分薄面。 吴仲明心里是对事情一无所知的气急，脸上却只能带上讨好的笑意上前：“杜大人，这孩子是我的亲侄女，绝对不可能是牙记的人，请杜大人明察。” 如果欢欢真的如牙记管事所，是从牙记偷跑出来的，那欢欢之前岂不是被人拐卖进了牙记？ 想到这个可能性，吴仲明心沉到了谷底。 “不可能是我们牙记的人？”牙记管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在吴仲明面前抖了抖：“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早知道万员外不在府中，他刚才就不必多此一举把二爷请来，直接带人进府抓人就是，更不用跟眼前这家伙多费唇舌！ 吴仲明定仔细一看，牙记管事手里拿的竟是张卖身契！ “杜大人，这位牙行管事肯定是弄错了，我们家没有卖孩子，哪来的卖身契？”吴仲明急急看向杜德兴。 杜德兴从牙行管事手里把卖身契拿了过来，装模作样的看了看，皮笑肉不笑的对吴仲明道：“照你的意思，这卖身契是假的喽？” “杜大人，我们家真的没有卖孩子，这恐怕是个误会。”在县城呆了几个月的吴仲明知道这个杜德兴有着“活阎王”之称，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误会？”杜德秀零卖身契下方的指印和衙门的印章：“你不知道‘六六牙记’里面所有的卖身契都是到衙门备过案的吗？白纸黑字，你还想抵赖不成？” 眼前这家伙怕是不知道他们兄弟俩才是“六六牙记”真正的老板吧？ 居然这卖身契是个误会！ 当他手肘会往外拐不成？ 站在屋门口的吴曦欢扫了眼杜德腥人，算是看清了眼前的形势。 姑娘眸色微动，来到吴仲明身边：“二叔，能不能先把这卖身契赎回来？” 人类的书上都了，民不与官斗，她初来乍到，什么都还没摸清，只能先用缓兵之计了。 吴仲明还没开口，杜德兴已经笑了起来：“当然可以！” 第4章 写欠条 4 杜德兴视线落在小丫头脸上，下一秒眼底闪过惊艳之色。 这小丫头年岁虽小，可隐隐能看出将来定然是个美人胚子，特别是那双罕见的狐狸眼，抬眼间给人一种勾魂摄魄之感，只可惜...... 可惜牙记管事说这丫头是个脑子不灵光的，不然好好培养，再运作一番，对自家兄长的仕途必大有帮助。 杜德兴眼底不无惋惜之意。 既然是个傻丫头，他也不希望牙记在她身上多花费心思，不如转身多卖几个钱吧。 牙行管事收到杜德兴的眼色，开口道：“我们当初买这丫头的时候花了五两银子，我们替你养了几天，再加上她毁坏我们牙记不少东西，我给你打个八折，你只要拿出十两银子，这丫头你就可以带回去！” 牙记管事应得是爽快，吴仲明却是嘴里发苦。 他们家里穷得响叮当，别说是十两，就是五两他也拿不出来啊。 万员外又不在府中，他想借银子都没地方借，如何给欢欢赎身？ 就在吴仲明苦恼之际，牙让管事笑眯眯开口：“要是手头没银子的话写欠条也成，不过得算利息。” 他们牙记表面经营着牙行，其实私下放款才是大头，这家伙倘若还不上银子他也不怕，不还有万玖成吗？ 刚才他们向万府下人打听了下，眼前这个家伙木匠手艺精湛，很得万玖成器重，不怕万玖成不帮他出银子。 吴仲明看了看自家侄女，咬下牙：“好，写欠条就写欠条！” 等过几天万员外出回来他立马向万员外预支工钱把这笔银子还上，大不了让家里再辛苦一阵子，反正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他们把欢欢带走。 “几位稍等，我这就账房借笔墨写欠条。”吴仲明说着就往外走。 吴曦欢将牙行管事眼底的一闪而逝的得逞之色看在眼里，朝自家二叔追了上去：“二叔，我跟您一块去。” 杜德兴一行人没拦着，他们一点都不担这心叔侄俩会跑掉。 吴仲明本想到万府的账房先生那里借笔墨写欠条，谁知刚离开杜德兴等人的视线就被自家侄女给拉到一旁。 “欢欢不用怕，二叔不会让他们再把你抓走的。”吴仲明以为自家侄女因为之前的事而受了惊吓，温声安抚道。 “二叔，您弯下腰，我有话跟您说。” 对上小丫头认真的神情，吴仲明微微愣了下，确定她没有被吓到，这才半蹲下身子。 小丫头在他耳边低语一会，吴仲明听完震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见他没反应，小姑娘小嘴撅了起来：“二叔，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吴仲明压下心底的惊愕，低声问道：“欢欢，刚才你说那欠条......你从哪里听来的？” 自家侄女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这样投机取巧的事肯定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还有，他怎么觉得自家侄女跟以前不大一样了呢？ 吴曦欢小姑娘从自家二叔脸上看到了凝重，天真无邪的笑了起来：“二叔，刚才我不是跟您说了吗，是个大哥哥把我从牙记救出来的，这事我也是听那位大哥哥说的。” 第5章 到时候有他哭的 5 吴仲明恍然大悟，他就说欢欢一向纯真，如何懂得这些，原来是听人说的。 这样说来，那位少年就是欢欢的救命恩人了，也不知道牙记的管事同不同意他把那少年的卖身契一并赎回来？ 只是想到欢欢的提议，吴仲明还是迟疑了好半晌。 直到欢欢催促了两次，他才咬了咬牙豁了出去，转身去了厨房。 不多时，吴仲明带着写好的欠条和自家侄女回到厢房。 杜德兴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没有进屋，而是让万府下人搬了一张椅子在檐下坐着。 “让杜大人久等了，莫怪，莫怪。”吴仲明笑着把一张十两银子的欠条奉上。 牙记管事接过欠条逐字看了眼，随后眯眼笑了起来。 这家伙竟在欠条上写着半年后开始偿还银子和利息，这家伙知道半年后的本金和利息加起来是多少吗？ 到时候有他哭的！ 牙记管事也不提醒吴仲明，喜不自禁的把欠条塞进了怀里，取出吴曦欢的卖身契递给了吴仲明。 杜德兴站起身，扫了欢欢小姑娘一眼，继而拍了拍吴仲明的肩膀：“等万员外回来替我问声好啊。” 吴曦欢扯了扯吴仲明的衣摆，吴仲明深呼吸了口气：“两位请留步。” 杜德兴脚下一顿，回头睨了一眼：“还有何事？” 吴仲明将自己还想替那位少年赎身的想法一说，牙记管事当即就冷嗤一声：“你以为那小子的身价是这傻丫头可比的吗？你拿得出银子吗？” 其实那小子的卖身契并不在他们手里，他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而已，他们还在找那小子呢！ 杜德兴瞥了吴仲明一眼，带着人离开了。 吴仲明表示无能为力的朝自家侄女摊了摊手。 他原本还写了另外一张十两银子的欠条，不过派不上用场了。 吴仲明收拾了两件衣服便带着侄女出了万府，到城门口坐牛车回村。 此时，家里人还不知道自家的宝贝疙瘩已经找了回来，正在回家的路上。 吴兴邦，也是吴曦欢小姑娘的祖父已经心灰意冷了，哑着声开口：“附近几个村子都找过了，就是不见孩子的踪影，我看孩子......八成是没了！” 最后几个字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说完，吴兴邦颓丧的单手撑住了脑袋。 “我不相信！”苗氏声音陡的一提，朝自家老伴身上拍去：“你这张破嘴，我不许你诅咒我孙女！” “娘，您别这样！”老大吴伯明，也就是吴曦欢的父亲红着眼眶将自己母亲拉住：“娘，欢欢不见了，爹也不好难受。” 苗氏被儿子按坐回椅子上，揪着自己胸口大哭起来：“乖乖，我的乖乖，你要是有个万一可让奶怎么活......” 一旁的郭氏抹掉脸上的泪，猛的站起身：“我女儿不会出事！我要到子花河下游再找找！” 女儿无故失踪，吴伯明早已痛不欲生，无奈他上有老，下有小，他不得不强撑着，这会见自己媳妇不管不顾的冲出去，担心她做出傻事来，只好撇下父母追了出去：“慧娘——” 第6章 爹娘 6 吴伯明追到院门口见自己媳妇身子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的，心头一紧：“慧娘，你咋的了？” “伯明哥，我看到咱们女儿了！”郭氏紧紧抓住自家男人的手臂，小声的说道，好像大声一点就会把自家女儿给惊跑了一样。 闻言，吴伯明的眼泪差点落下来，强忍着眼泪，柔声哄道：“慧娘，你放心，我会把欢欢给找回来的，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 吴伯明暗暗在心里祈祷，求老天爷保佑他媳妇千万别因为思念女儿过度而得了癔症才好，不然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不是，咱们欢欢真的回来了！”郭氏将挡住自己视线的男人往旁边一推，顺着小路看去。 牛车越驶越近，郭氏脸上出现了抑制不住的狂喜：“看！牛车上那个真的是咱家欢欢！没错，就是欢欢！” 郭氏提起裙摆朝牛车狂奔而去。 吴伯明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 真是他的小棉袄！ “欢欢——” 吴伯明大喊一声，也冲了出去。 吴曦欢本以为自己回到村后会见到许多人，心里是有些害怕的，可是当她看到那两个朝自己奔来的身影后，她莫名觉得开心，随之而来的是一股亲切感。 “爹，娘~~” 小姑娘无意识的唤出声。 待车夫把牛车停下，小姑娘已迫不及待的跳下牛车，欢快的撒着脚丫子朝自己父母迎了上去。 小姑娘见到父母太过激动，忘了自己趿着自家二叔的旧鞋子，刚跑出没多远就被自己拌了下，跌了个狗吃屎。 吴曦欢欲哭无泪的龇了龇牙。 这算不算是乐极生悲？ “欢欢——” 吴伯明和郭氏脸色突变，夫妻俩冲上前将女儿扶起：“欢欢，摔到哪里了，快给爹（娘）看看？” 吴仲明付了车钱后也急急过来：“大哥，大嫂，先把孩子抱回家再说。” “对对，家里有青草油。”郭氏忙不迭点头。 吴伯明一把将女儿抱起，以最快的速度往家里跑。 不远处牛车上的车夫看着慌里慌张的三个身影，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不就摔了一下吗，至于紧张成这样吗？ 谁家孩子没摔过跌？ 况且还是这么大个人了，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被自己父亲抱在怀里的欢欢本想说自己只是摔疼了，并没有受伤，可是看到亲人脸上的紧张，她心里五味杂陈。 当年她还是只刚出世不久的小狐狸，父母兄弟也是这么宠着她的，后来父母兄弟被人类一窝端，是恩仙怜惜她，将她救了下来，并把她藏在一隐秘的大山里，并叮嘱她不许离开。 她就是在那座大山修炼成精，再成仙的，恩仙也不知道投胎转了几世才在仙班遇上她？ 小狐狸正在感怀身世，殊不知她这模样落在自己父亲眼里却是疼得受不住了，边抱着她跑边哄道：“欢欢乖，再忍一会，马上就到家了。” 还不知道女儿摔伤哪里的郭氏忙接话：“对，再忍忍，到家娘就给你上药。” “都怪我，就不该给欢欢穿我的旧鞋子，我应该到街上给孩子买双新鞋的。”老二吴仲明自责道。 第7章 老二的不安 7 厅里正黯然神赡两老听到匆促的脚步声，还有郭氏声声叫唤着的“欢欢”，两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样，倏地跳了起来，快速走出厅屋。 在看到长子怀里的丫头后，两老惊喜交加：“欢欢？真的是欢欢回来了？” “爷，奶~~” 对上两老脸上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激动，欢欢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唤出声了。 姑娘挣扎着下地，主动朝两老跑过去。 这次她跑得很心，没有再摔倒，可还是把吴伯明几个看得心惊肉跳的。 “欢欢，你慢点！” “我的乖乖，你可回来了！”苗氏喜极而泣，把宝贝孙女紧紧抱住：“奶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了呢。” 吴兴邦见宝贝孙女平安回来，心里的激动一点都不比自家老伴少，只是他向来严肃，表达情感的方式还是比较含蓄的，只是反复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吴仲明惦记着早上写给牙记那张欠条，越琢磨心里越没底，急着和自己父亲和大哥通个气：“大嫂，要不你先带欢欢回屋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郭氏求之不得，她正想问问自家闺女这几的经历呢。 欢欢坐了大半的牛车，被颠得全身骨头都快散了，在郭氏给她洗澡的时候就睡了过去。 郭氏不忍叫醒她问话，将她抱到床上后就回了外院的厅屋。 起老吴家这座二进的宅子，还是当年老太爷曾流安在世时所建，这也是老太爷唯一给子孙留下的念想。 欢欢做了一个梦，她竟梦到自己活生生被饿死，醒来后她坐在床上发了半的呆，同时也产生了危机福 想要扭转老吴家的运势，第一条就是要先让全家人填饱肚子！ 就在姑娘在屋子里琢磨着该怎么解决全家生计之时，外院厅屋的吴兴邦等人是一阵后怕。 他们家的宝贝疙瘩竟被拐子拐到县城卖了！ 众人好半晌才消化掉这个消息，吴兴邦一脸庆幸的对次子道：“老二，你做得对，大不了咱们以后把裤腰带再勒紧一点，争取半年后把欠牙记的银钱给还上！” 吴仲明张了张嘴，懊恼道：“爹，我怕是给家里招来麻烦了。” 吴兴邦还没开口，苗氏已惊问出声：“老二，还发生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她这是被宝贝孙女被拐之事给吓坏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反应。 “今早牙记的管事带着县衙衙役杜德薪万府，要把欢欢抓回去，我当时也是慌了神，那欠条是我用墨鱼汁写的。” 吴仲明不待众人发问就解释道：“欢欢救她那个少年告诉她，用墨鱼汁写的字，时日一长字迹就会消失，我也不确定这事是不是真的？爹，您这万一要是真的，将来事发，家里不是岂不是有大麻烦？” 一顿，吴仲明愧疚道：“这件事都怪我思虑不周。” “墨鱼汁写的字迹会消失不见？”吴仲明没有抓着重点：“万府刚好有墨鱼汁？” 第8章 经不起折腾了 8 郭氏嗔了自家男人一眼：“他二叔第一次从万府回来的时候不是说过，万员外唯一的嫡孙喜欢吃墨鱼，万府厨房常备着呢！想来欢欢还记得她二叔说的话。” 郭氏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得意。 当时他二叔只是在饭桌上感慨了一句万府的孩子很幸福，没想到自家闺女就把她二叔的话给记住了。 一家子唯一抓住了重点的吴兴邦沉思一会，拧眉道：“那个杜德兴若是跟牙记那边关系好，到时候还真怕会有麻烦。” 不过老二会那么做也是被逼无奈，谁让他们家穷得拿不出银子呢？ 现在欢欢平安回来，这就够了，剩下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与自家女儿有着一双一模一样狐狸目的郭氏冷哼一声：“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是！” 吴兴邦苦笑：“这种话若是你们祖父还在的话或许还能说说，可我们现在凭什么跟官府的人硬碰更？老二，等万员外回来，我和你一起去见他，我亲自开口向万员外借银子，想必万员外看在你祖父当年救过他一命的份上不会拒绝的。趁着欠条上的字迹还没消失，我们赶紧把欠条换回来，免得惹出事端。” 以他们家如今的处境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爹，我正有此打算。”他写欠条也只是权宜之计，见父亲和大哥没怪他，他心安不少。 商量好了欠条的事，一家人暂时放下心来。 此时正值早稻播种之际，家里的宝贝疙瘩找了回来，一家子这才收心打理地里的事。 吴兴邦两老和老大夫妻下了地，老二也赶回县城去了。 有了前车之鉴，一家子出门前一个劲的叮嘱欢欢不能再出门玩耍了，最多只能在院子里。 见小姑娘乖巧的点了点头，一家子才放心的出了门。 因为小姑娘在全家人眼里是个再听话不过的孩子，往常家里大人怎么说她就怎么做，这孩子从来就没有违背过家里人的意思。 至于前几天，那是全家人疏忽，出门前忘了叮嘱这孩子才让她跑出去，不然也不至于出事。 待全家人都出了门，欢欢悄悄从门里探出个头来，见外面没人，这才从屋檐下捞了个自己父亲亲手编制的竹篮子出了门。 像她这般年纪的乡下孩子有哪个不帮着家里干家务，拾柴火，或下地帮忙干农活的？ 放眼整个村子，恐怕只有她这么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农家丫头了吧？ 突然，一个调笑声在前面响起：“嘿，傻妞，今天怎么一个人出门啊，还带了个篮子，这是要去哪啊？” 欢欢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山脚下了，还有，眼前这个胖子不就是村子里最喜欢捉弄她的吴大壮又是谁？ “我去哪关你什么事？” 记忆里，眼前这个胖子可没少在背地里欺负、取笑她。 昨天她回到家后一家子对她的关怀备至让她明白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是凶残可怕的，和亲人一晚上的相处和自我调整，她心底对人类的恐惧已经基本消失了，身体和灵魂得到了真正的契合。 第9章 来自欢欢的警告 9 “嘿，傻妞，今天居然有脾气了！”吴大壮满心的稀奇，上前想要像以前一样去扯她的头发，想把她弄哭才打算罢休。 欢欢往后一退，狐狸眼不自觉往上勾了勾，这表示她不高兴了：“吴大壮，你以后再敢捉弄我，我会让你后悔的！” 小姑娘这句郑重其事的警告却因为本身娇憨音线而弱了几分气势，听起来似撒娇，又似色厉内荏。 比欢欢年长两岁的吴大壮盯着欢欢看了又看，惊奇道：“傻妞，你不傻了？还会凶人了？” 还有，他怎么觉得这傻妞今天看起来还挺好看的？ 只可惜是个傻的，不然讨来当媳妇也不错。 “知道我凶还不快滚？” 欢欢双眸一挑，吴大壮心头不受控制的跳了跳。 吴大壮恶从胆边生，他舔了下唇角：“傻妞，以后我不凶你，我给你当哥哥好不好？” 欢欢用手里的篮子打掉吴大壮伸来的猪蹄：“我自己有哥哥，谁稀罕你？” 她的亲哥跟着二叔在万府做事，昨晚听二叔说，哥哥被万员外带到邻县去谈生意去了，所以她才没见着。 “你的亲哥跟我这个哥哥可不一样呢。” 吴大壮笑得不怀好意，这一笑，脸上的油都快流出来一样、 吴大壮说着又试图去握欢欢的手，欢欢侧身一避，再次举起竹篮打了过去，这次她打的可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脑袋。 欢欢砸了一下还不解气，接连砸了好几下，打得吴大壮嚎嚎大叫。 吴大壮不是不想反抗，而是这个小丫头一会跳到东，一会跳到西，他又长得胖，转身不易，压根就避不过来。 小丫头这篮子接二连三的砸下来，他只能紧紧护住脑袋不让自己被打傻。 “别打了......哎哟......你不叫哥哥就算了，别打了......”吴大壮护着脑袋大喊。 欢欢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又用脚往吴大壮身上狠狠的踹了几下，吴大壮这下可真的是疼哭了。 “吴大壮，以后见着我最好绕道走！”欢欢小姑娘抬了抬下巴，撂下一句狠话就走。 走出几步，又气不过的回头扮了个鬼脸吓那胖子。 她可是修炼千年的狐狸精，不对，是狐仙，这死胖子真以为她瞧不出他那龌蹉的心思吗？ 之前原身脑子缺根筋，外面的人再怎么把她当傻子看，可全家人却始终认为她有着一颗稚子之心，最是难能可贵，无论她干尽多少傻事，一家子都把她当成眼珠子般疼着。 一想外面那些人背着自己家人，当着她的面说的那些或同情、或挤兑、或嘲笑戏弄的话，欢欢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才行。 不知不觉走到半山腰，蓦地，一只野鸡落在自己脚边，欢欢吓了一跳。 她警惕的往周边看了看，没发现其他人，这才将野鸡捡了起来，好好打量一番。 发现野鸡已经死翘翘了，小姑娘不免嘀咕：“看起来没受伤，莫非是得了重病才死的？” 想到这只野鸡有可能是病死的，小姑娘提起野鸡随手往旁边的林子里扔去。 与此同时，一个突兀的嗤笑声从一棵大树后传来。 第10章 好可怕的眼神 10 “谁？” 欢欢低喝一声，顾盼生姿的眸子往山脚下扫了眼，在心里估算着跑下山需要多少时间。 过了片刻仍没听到对方回应，欢欢想都没想转身就往山下跑。 眼下正是农忙，乡亲们早在农忙前就把需要的柴火备好了，这会根本就没有乡亲上山，万一她再遇到坏人，那可就是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了，此刻不跑，难道还等着坏人现身不成？ “回来！” 一个有些耳熟的隐怒声从身后传来，紧接着是一阵咳嗽声。 欢欢脚下猛的一顿，试探问了声：“大哥哥，是你吗？” “过来！” 对方语气不容置喙。 这下欢欢总算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心里有些高兴。 刚才那声音是将她从牙记救出来的那位大哥哥的声音！ 她绕过大树，看到少年闭着双眼，脸色苍白的靠在树身上，嘴唇有些黑。 “大哥哥，你怎么了？”欢欢在他面前蹲下，盯着他的脸看。 或许是本性使然，看到美好的事物总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仔细一看，才知道救她的大哥哥竟然有着一副好皮囊。 兴许是小丫头的目光流连得太久，又或许是因为小丫头的问话，少年蓦地睁开双眼。 “啊——” 欢欢被少年眸底暴露出来的戾气吓得跌坐在地。 大哥哥的眼神好可怕！ 就像当年宰杀它们全家那个可恨又可怕的人类！ 楚靖尘看着眼前这个小脸发白，一副惊吓过度的小丫头，脸色都快凝结出冰霜来了。 刚才对付那个胖子的时候不还挺凶的，看到他就这副见到鬼的样子，他很吓人吗？ 楚靖尘看得憋闷，索性重新闭上了眸子。 他合上眼，欢欢觉得那股让她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也随之退去。 见他脸色比刚才更差了，她捂着心口，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过了好一会，闭着眼的少年才开口，声音已不如刚才响亮，甚至可以说是微弱：“把你身后那开紫花的草药挖给我......快点！” 欢欢回头一看，还真有两株开紫花的草药呢。 不过，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两株草药是用来解毒的，而这草药本身也带着毒性，不能随便吃的。 她之所以认得这草药，是因为恩仙当初发送给她的书籍中有好几本关于医学方面的，她被迫学习了不少关于人类的东西。 小姑娘不知道就在她转身挖草药之时，靠在树身的少年又缓缓张开了眸子，将她熟练的处理草药的举动尽收眼底，眸底闪过一抹幽光。 “大哥哥，张开嘴。” 欢欢没有直接用手碰那草药，而是取了一片半个巴掌大的树叶盛着已经用石块捣碎的草药送到少年嘴边。 此时少年眸底的戾气已被审视取而代之。 在“六六牙记”见到这小丫头时，这小丫头明明就是个傻子，一个傻子在短短几天功夫就变成正常人了？ 可能吗？ 欢欢一心琢磨救自己的少年为何会身中剧毒而要用这携有毒性的草药以毒攻毒，根本没察觉到少年带着探究的目光。 第11章 大哥哥跟我回家 11 楚靖尘吃了草药后昏睡了过去，欢欢就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一步也没有离开，直到楚靖尘半个时辰后醒来。 见丫头还在，楚靖尘神色微顿，想到之前山脚下发生的事，不由问：“你家在这附近？” “嗯。” 欢欢目光定在他脸上，见他气色比刚才好多了，不止气色，就连眼神都没有刚才那么可怕了，不由暗暗舒了口气。 想来大哥哥刚才是因为毒性发作，太过痛苦才会露出那样可怕的神色。 要是往常，被人这么盯着看，楚靖尘早已发作，可是这会他竟破荒的不觉得生气，反而揶揄道：“好看吗？” “挺好看的呀。”丫头托着腮，狭长的眼尾微微上翘，即便不笑也给人一种笑盈盈的感觉。 对上她清澈毫无杂质的眸子与无比认真的神情，楚靖尘忽地扯了下唇角。 他突然发现这世上自相矛盾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比如眼前的丫头，明明长着一副狐媚相，偏偏眼神却如此纯净，她用这干净剔透的目光看着他，竟让他产生一种自己刚才那个问题是对她的亵渎的错觉。 “对了，大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欢欢好奇问道。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楚靖尘慢条斯理开口：“我是个孤儿，无家可归。” “啊？”欢欢一脸惊愕，旋即想到自己成仙前的遭遇，眸底泛起感同身受的怜悯。 “大哥哥，你既然没有去处，不如到我家住下吧？”欢欢脱口而出，完才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楚靖尘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看了片刻：“还是算了。” “为什么？” “不想给你家人添麻烦。”楚靖尘垂下眸子掩去眸底的神色：“我就先在这山上呆几吧。” “那怎么成？”欢欢急了：“大哥哥你救了我，我家里人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是添麻烦？” 姑娘着站了起来，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拉了起来。 “大哥哥，你现在就跟我回家！” 大哥哥是个好人，又身中剧毒，她怎么能把他留在这山上？ 楚靖尘看着眼前只到自己胸口的丫头紧紧的拽着自己手臂，唯恐他跑掉一样，薄唇微不可察的扬了下，另一个手顺起被丫头忘记的篮子，任由丫头拉着他下山。 下了山，丫头把他带到一座宅子前，笑嘻嘻回头：“大哥哥，这就是我家！” 看着眼前的青砖瓦房，楚靖尘眸底闪过一丝诧异。 没想到丫头的家境如此殷实。 “大哥哥，我们先进屋。”欢欢眉开眼笑的把楚靖尘带进院子，怕他无聊，又道：“我家人都下地去了，要中午才回来，我先带大哥哥逛逛我们家吧。” 他们家好大的，外院还有一口水井呢，他们不用像其他乡亲一样到子花河去挑水。 “不用。”楚靖尘面无表情道。 他跟丫头回来可不是为了逛她宅子。 欢欢悄悄瞥了楚靖尘一眼，觉得他不话的样子有些吓人，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讪笑问道：“那个，大哥哥你饿不饿？” “不饿。” 欢欢：“......” 好吧，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大哥哥唠嗑了。 第12章 正确的打开方式 12 两人都沉默下来，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欢欢正琢磨着该怎么引导楚靖尘跟自己聊天，大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一位又矮又胖的老妇人阴沉着张脸走了进来，胖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欢欢，不但起不到半点恐吓的作用，反而让人觉得有些滑稽。 老妇人正想开骂，眼角余光突然暼到离欢欢几步远的楚靖尘，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傻妞，这个小子是谁？”老妇人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 欢欢不用搜索原身记忆，只看这老妇人的身材与长相，还有这趾高气扬的语气便已猜到了这老妇人的身份。 这老妇人是那吴大壮的祖母无疑！ 其实这老妇人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吴家村吴氏族长吴怀仁的媳妇。 这金氏正是仗着她家男人是一族之长，平日里对谁都一副“老大”嘴脸，不管谁家的事都要管上一管，在吴家村很不得人心。 不过，乡亲们顾忌着她族长媳妇的身份都尽可能的让着她，不到逼不得已不愿意都不会反抗。 别人或许不知，可是欢欢却是知道吴怀仁这个族长之位来得并不怎么光彩。 在吴怀仁之前，吴氏族长是自家祖父吴兴邦！ 金氏见欢欢在那里发呆，也不回应自己，语气比刚才更差了“傻妞，问你话呢！” 欢欢小身子抖了抖，下意识往后退去，眼泪汪汪的望着金氏：“金奶奶，您做什么凶我？” 没错，这才是原主正确的打开方式。 楚靖尘扫了小丫头一眼，眉峰轻蹙了下又松开，眸底闪过一抹不知是嫌弃还是怒其不争之色。 门外，几个半大的孩子探头探脑的往院子里看着热闹，其中还有村子里最八卦的婆子吕氏。 这吕婆子的地跟吴怀仁家的紧挨着，她是听到吴大壮到地里向金氏告状才悄悄跟过来的。 金氏看到小丫头这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心情瞬间好了不少，不过想到自家孙子刚才那个狼狈样，金氏气又不打一处来：“傻妞，你竟敢打我家大壮，你是不是皮痒了？” 不过这傻妞向来只有被人欺负的份，今天发什么疯，竟敢动手打她孙子？ 金氏那细小的眼睛朝一旁面无表情的楚靖尘看了过去，暗忖：自家孙子比傻妞年长两岁，又高又壮，怎么可能在傻妞手上吃亏呢？肯定是有人帮着这傻妞欺负自家孙子！ 欢欢撅着嘴，眼泪要掉不掉的，低声道：“明明是大壮欺负我。” 她才会还手的！ “不是你，那又是谁把我家大壮打成那样的？”金氏质问，一双小眼意有所指的朝楚靖尘瞥去。 这小子根本就不是他们吴家村人，不过看这小子的长相与气势，倒不像是乡下小子，该不会是吴仲明从县城带回来的客人吧？ 因为有了这层猜测，金氏心思转了开来，不敢随便得罪楚靖尘。 不过，她丢下地里的活儿找过来，心里的气还是得出的。 “大哥哥，金奶奶好凶，我怕。”欢欢小姑娘又退了几步，躲到楚靖尘身旁，轻扯着他的衣袖，一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模样。 第13章 欺软怕硬的金氏 13 楚靖尘满脸不耐。 他可没那么多功夫浪费在这等鸡毛蒜皮之上！ 管他金奶奶还是银奶奶，他一把将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丫头扯到身后，冷沉的目光朝金氏扫了过去，成功的让金氏制止了金氏到嘴边叫骂的话。 楚靖尘没有开口，却已让金氏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她更加确定眼前的少年不是一般的农家小子了。 “傻妞！”金氏不敢得罪眼前的少年，把气撒在欢欢身上：“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不要把外人扯进来！” 欢欢站在楚靖尘身后对着金氏吐了吐舌头，翻了个白眼，哪还有半分刚才那楚楚可怜的样子？ 金氏气了个仰倒，一时忘了上一秒的胆怯：“傻妞，你个死丫头还敢得意，看我不打死你！” 金氏说着脱下沾满泥巴的鞋子就要上前拍欢欢。 “大哥哥救我！”欢欢又躲回楚靖尘身后。 楚靖尘被吵得头疼，本不想管这闲事，奈何这小丫头对他来说还有用处。 金氏刚想绕到楚靖尘身后把挑衅她威严的小丫头抓出来，哪知一抬头便对上一双冷沉的黑眸，身子猛的一僵，连脚都迈不动了。 “滚！” 楚靖尘吐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字。 金氏差点吓趴。 眼前的小子气场太强大，金氏有些撑不住了：“傻妞......你给我等着！” 金氏心有不甘的丢下这句话，逃命似的跑出老吴家的院子。 欢欢过去把门关好并上了拴，隔断了吕婆子等人看热闹的目光，欢快的回到楚靖尘身边，仰起小脸崇拜的望着他：“大哥哥，你好厉害哦，连金奶奶都怕你，以前金奶奶在村里都是横着走的呢。” 楚靖尘不无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径自转身朝厅屋而去。 欢欢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跟了进去。 不多时，吴兴邦等人带着农具匆匆回了家。 欢欢一开门，苗氏和郭氏就上前将她从上到下仔细的查看了一遍。 “欢欢，我听说金氏到哪家来了，她有没有对你动手？”郭氏急切问道。 刚才他们听人说吕婆子看到金氏气势汹汹的往家里来了，家里就欢欢一个人，他们是担心欢欢被欺负了。 “娘，我没事。”欢欢咧嘴笑道：“是我把吴大壮打了，她来找我算账来的。” 欢欢这副模样看在吴兴邦几人眼里就是没心没肺。 他们愣了愣。 欢欢把吴大壮给打了？ 他们没听错吧？ 回过神，苗氏板着脸问道：“她找你算账，我还想找她算账呢！” 她刚才可听吕婆子说了，欢欢说吴大壮那死胖子欺负她家欢欢了，金氏那老虔婆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 要说这吴家村，也就苗氏敢与那金工别苗头。 “奶，那金氏被大哥哥吓走了，您别去找她了。”欢欢将欲出院子的苗氏给拦住，笑嘻嘻道：“我没吃亏。” 郭氏吃惊道：“你说的大哥哥可是把你从牙记救出来的大哥哥？” “嗯。”欢欢点了点头：“大哥哥现在就在厅屋里。” 第14章 住下 14 闻言，吴兴邦和吴伯明眼睛同时一亮：“真的？” 那可是他们家的大恩人呢！ 吴兴邦和吴伯明喜出望外，快步进了厅屋。 听到恩人来了家里，苗氏也很高兴：“老大媳妇，你和欢欢先进厅屋招呼恩人，我去去就来！” 家里没什么好招待恩人的，她得去借些吃食回来，免得失礼。 郭氏深思片刻，这才带着女儿进了厅屋。 因为楚靖尘的到来，一家人很快把金氏到家里来闹的事给忘了。 当然了，最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家的宝贝疙瘩没吃亏，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善罢干休！ 吴兴邦和吴伯明很快便发现救他们家欢欢的少年是个话不多的，他们说上十句八句，他未必会应你一句。 不过，吴家父子却一点都不介意，因为他们看出这孩子是生性冷淡，并不是故意不理睬他们。 知道他是个孤儿，之前因为饿晕才被人卖进牙记，吴兴邦当即开口：“阿土，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见楚靖尘点头，吴兴邦才接着道：“既然你现在暂无去处，不如在我们家住下吧。” 楚靖尘不愿意透露真实姓名，“阿土”是他对吴家父子自报的家门。 这回楚靖尘没有拒绝吴家父子的好意思：“那就叨扰了。” 楚靖尘一口应承，吴家父子再高兴不过。 吴靖尘不爱说话，吴兴邦怕他觉得不自在便让儿子给他安排了屋子，让他回屋歇着。 郭氏若有所思的看着楚靖尘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 “娘，您在看什么？” 女儿清脆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郭氏垂眸，意味深长的笑道：“我啊，在看救你的大哥哥怎会长得这么好看？” “娘，您也觉得大哥哥长得好看呀？”欢欢开心道：“我也觉得咱们吴家村就没有比大哥哥长得好看的人呢。” 郭氏双眸微动，眼尾不自觉往上一勾：“谁说的？咱欢欢比他好看多了！” 欢欢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娘，我长得好看吗？” 她好像还不知道自己五官长什么样呢！ “当然了。”郭氏俯身将女儿轻抱了下，与有荣焉道：“我闺女可是十里八村长得最漂亮的姑娘了！” 小姑娘一听，喜上眉梢：“真的呀？” 这样的话，她在大哥哥面前就不用自惭形秽了！ 几天后，播完早稻的吴伯明便到子花河上游去砍竹子，又花了几天的功夫编了一些竹篾品，打算赶集的时候拿到县城去卖。 郭氏怕自家男人压力太大，和女儿将他送到村口：“伯明哥，东西要是卖不出去也别勉强，大不了用来做人情送出去。” 其实吴伯明在竹篾编制方面很有天赋，编制出来的农具牢固又好使，而且还能编制出各种别出心裁的灯具和摆件来。 按理说吴伯明有这样一门手艺怎么也能养活一家子，奈何一家子霉运不断，他每次进城支摊都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事，几乎没挣过银钱回来，运气最好的一次也就换回了五六个鸡蛋。 吴伯明都有好几年没进城卖竹篾品了，可是眼下救女儿的恩人在家里住着，他总得想办法弄些吃食回来。 再者，二弟让人捎信回来说万员外还没回竹尾县，欠条的事他也得想办法解决。 第15章 用看金子般的眼神看着他 15 “我知道，”吴伯明笑了笑：“还没亮呢，你们回去再睡会。” 欢欢觉得自己父亲编的每一样东西都很新奇，不由仰起脸，笑眯眯道：“爹，您编的东西这么奇巧，一定能卖出去的！” 吴伯明听罢女儿这话，乐了：“欢欢还知道什么叫奇巧？” “色不早了，快赶路吧。”郭氏怕这样聊下去没完没了，打断了父女的话。 其实郭氏也发现女儿这些的变化有些大，要不是母女连心，她都要怀疑自己女儿是不是被若包了？ 稻种是播下了，不过地里还有不少活儿要干，吴兴邦和苗氏也不跟楚靖尘见外，把欢欢托付给他照看就安心的下地去了。 郭氏却多留了个心眼，仔细对女儿叮嘱一番才出门。 中午，吴兴邦几人正在翻着地，村里的吕婆子一惊一乍的朝他们这边跑来：“不得了......不得了......你们赶紧回去瞧瞧吧！” 郭氏心里咯噔一下，扔下锄头就往家里跑。 “吕婆子，是不是我家出什么事了，你倒把话清楚啊！”苗氏动作没有儿媳妇快，不由急了起来。 “野猪......野猪......” 吕婆子喘着气，话还没完，吴兴邦和苗氏脸上血色尽抽，不管三七二十一也拔腿往家里跑。 刚跑出没多远的郭氏听到“野猪”两个字，整个人都不好了。 众所周知，泰州管辖下的土地贫瘠，庄稼收成低，可山上的庞然大物却不少，不过那些庞然大物一般都躲在深山里，怎么会有野猪跑下山，还闯到他们家里去？ 附近田地里干活的乡亲听到吕婆子的话也吓了一大跳，纷纷拿起农具朝吴兴邦家里奔去，但愿能来得及救下欢欢那丫头！ 吕婆子看着从自己身边蹿过的那些身影，直接呆在那里。 什么情况？ 这些人做什么一副塌下来的样子？ 郭氏奔至自家门前，发现自家院门紧闭着，脚下倏地一顿，心稍稍落了些。 如果真的是野猪闯进家，欢欢和阿土没办法全身而湍话，院门不可能关着。 再一个，这门口根本就没有野猪的脚印。 院子里，欢欢看着被楚靖尘扔在地上足足有两百多斤重的野猪，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阿土哥哥，这只野猪是你打的？” 欢欢伸出手指戳了戳野猪的肚子，发现这野猪真的死了，不由仰起脸，双眼放光的望着眼前的少年。 “做什么？” 楚靖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丫头看向自己这眼神像是在看一堆金子一般。 “阿土哥哥，要不以后我跟你一块上山吧？”姑娘笑得好不谄媚。 刚才她不过回屋补了个觉，一醒来就看到阿土哥哥扛了只野猪回来，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要知道家里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肉腥味了，若是阿土哥哥会打猎，家里还愁没有肉吃？ 丫头一开口，楚靖尘哪有猜不到丫头打的什么主意，脸色不由黑了黑。 他也是看苗氏接连几都要到外面借吃食，三餐的菜除了豆腐就是腌菜，饭还不管饱，这才挨不住饿的到山上弄了只野猪回来。 他住进来这么多，还没用得上丫头的地方，她倒好，反倒打起他的主意来了！ 第16章 得寸进尺的小丫头 16 欢欢第一时间接收到楚靖尘的不悦，忙退而求其次：“阿土哥哥，你能打着野猪，肯定也会弄陷阱对不对？你不教我狩猎，教我怎么弄陷阱也成。” 一顿，欢欢又低落的说道：“阿土哥哥，你也知道我们家日子不好过，二叔为了赎回我的卖身契还欠了牙记十两银子呢。” 楚靖尘垂眸，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小丫头，只觉胸口一阵憋闷。 这小丫头是觉得他会因此而心软吗？ 郭氏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女儿和阿土大眼瞪小眼的画面，随后看向地上已死去的野猪。 “这野猪是......”郭氏吃惊的看向楚靖尘，不确定的问道：“阿土打的？” 村子里也有猎户，可是他们都是在农闲的时候和附近几个村子的猎户们结伴进深山的，偶尔遇到大物件都是合力捕杀，有时候人多也避免不了受伤。 看来，这个阿土真如她所猜测的那般，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还有，他之前救欢欢真的是巧合吗？ “娘，野猪是阿土哥哥猎的。”欢欢朝自己母亲跑了过去：“娘，您中午给我们炖肉吃！” 原主曾听母亲跟父亲吹嘘过，说她有着一手堪比御厨的好厨艺，奈何家里太穷没有她发挥的余地，今天可以让娘亲大展身手了。 郭氏收起对楚靖尘的猜疑，对女儿笑道：“这野猪还没处理好，而且炖肉是需要时间的，恐怕得晚上才能吃得上。” 这野猪个头不小，肉也结实，至少得炖上大半个时辰肉才够烂。 等到吴兴邦和苗氏带着扛着农具准备帮忙打野猪的乡亲们冲进院子时，楚靖尘和欢欢都已经进内院去了。 看到院子里的野猪，吴兴邦两老和乡亲们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楚靖尘独自一人打了只野猪的事很快便传遍整个村子，整个村子都沸腾了起来。 一个人，还是一个半大的小子竟能猎着一头野猪？ 这运气得多好？ 乡亲们觉得楚靖尘是运气好，可郭氏却不这么认为。 在郭氏连番逼问之下，楚靖尘告诉郭氏自己小时候是学过武功的，只是家中没落后便荒废了，这让郭氏去了几分防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就好比他们家，只要这人不伤害自己女儿，她也不会去刨根问底。 乡亲们没能见着楚靖尘，却收到苗氏打算拿一半的野猪肉出来卖的消息，纷纷到苗氏面前询问价格。 得知每斤肉价要比肉档那边便宜六文钱，平时里不舍得花钱买肉的乡亲们都咬牙买上三两斤，还有实在拿不出银钱的也会切上个几两。 除了吴家村的乡亲，还有外村手头宽裕的乡亲得到消息也赶过来买上一些，百来斤野猪肉不到半天功夫便卖完了。 当天傍晚，苗氏数着大盆里的铜板，心里万般滋味都有。 家里多久没有一天挣过这么多银子了？ 之前郭氏说要把一半的肉拿来卖的时候她还觉得很难卖出去，哪知郭氏把价格一压，半只野猪就这么卖完了。 第17章 刚才去哪了 17 吴兴邦把卖得的一两多的铜板穿好交给楚靖尘，谁知楚靖尘却连看都没看那些铜板，转身就进了内院。 吴兴邦就这样提着铜板愣在那里。 “爷，阿土哥哥说了，这些钱给咱们留着还债的。”欢欢小姑娘笑眯眯的为自家祖父化解了尴尬。 晚上尝到郭氏炖的野猪肉的时候，欢欢发现自己娘亲真的没有夸张，在有限的条件下能把野猪肉炖得一点腥味都没有，吃起来有嚼劲，却又不至于咬不动，这对火候也是考验。 一家子太久没有尝到肉味了，其实就算郭氏发挥失常，对于老吴家人来说这些肉也是难得的美味了。 饭桌上，苗氏突然道：“老头子，明天我给曾氏她们送点肉过去。” 吴兴邦点头：“应该的，亲家母身体不好正需要补补，明天多送点。” 曾氏是老二媳妇，曾氏的母亲前些天病得不轻，曾氏带着儿子侍疾去了，总不能让儿媳妇和孙子在亲家那边白吃白住。 从吴家村走去曾家要将近半天的路程，第二天苗氏早早就出了门。 等吴兴邦和郭氏下了地，欢欢来到楚靖尘的屋外，刚抬手准备敲门，门就开了。 “阿土哥哥。”欢欢一脸讨好的笑着。 楚靖尘站在门边无声的看着她，像是在等着她说什么。 “阿土哥哥，吃完早饭是不是就带我上山？” 见楚靖尘眸色一敛，就这样一言不发的越过自己出了内院，欢欢忙快步跟上。 见他去往厨房，欢欢又道：“阿土哥哥，我娘一早就起来把我爹之前用剩的竹子削了竹签做了肉串，味道可好了。” 欢欢说着先楚靖尘一步进了厨房，把温在锅里的大盆端了出来，献宝似的送到楚靖尘面前：“阿土哥哥，我觉得这肉串比昨晚的炖肉还好吃呢，你赶紧尝尝。” 楚靖尘扫了一眼，不紧不慢的从盆子里取了一根肉串尝起来。 说实话，这肉串应该是经过特殊处理，肉吃起来很嫩，就是少了调料，不然味道一定会更好。 欢欢没话找话：“我娘吃早饭的时候还说要到城里去支摊子卖肉串呢！” 她觉得这个想法挺不错的，不过她看娘亲就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你刚才去哪了？”楚靖尘还是开口问了句。 “啊？”欢欢无辜的眨了眨眼：“我一直都在家呢。” 楚靖尘脸色一冷，转身出了厨房，看样子是要回内院。 欢欢赶紧将手里的盆子放到灶台上，追了出去：“好吧，我刚才是出去了一会。” 楚靖尘停下脚步看着她，虽然没有开口，但意思很明显。 他在问她去了哪里？ 欢欢撅着嘴看了他一眼，不大想让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见她不打算说，楚靖尘作势要走。 欢欢急急拉住他：“好啦，好啦，我告诉你就是。” 小姑娘抬眸，心不甘情不愿睨了他一眼：“我去找吴大壮了。” “你想做什么？” 这小丫头还在为上回那胖子出言不逊的事而耿耿于怀不成？ 欢欢朝门口处看了眼，这才压低声音道：“阿土哥哥，我怀疑我之前被拐是因为村子里有人伙同那拐子把我拐走的。” 第18章 以身犯险还有理了 18 听罢这话，楚靖尘神色古怪的盯着她。 这小丫头之前要是有现在一半精明，怕也不会轻易上拐子的当。 他就不明白了，这小丫头前后转变这么大，吴家人居然就这样欣然接受了，而且还挺乐见其成的，好像这小丫头做什么都是对的。 顷刻后，楚靖尘再次开口：“你怀疑吴大壮？” “不是，那死胖子没这个心机。”既然说开了，欢欢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是怀疑吴怀仁和他儿子。” 死胖子的祖父吴怀仁向来与他们家不对付，即便坐上了族长之位仍时不时的给他们家添堵找茬，她完全有理由怀疑吴怀仁父子！ 按理说，这是小丫头的私事，楚靖尘完全不需要搭理她，可是楚靖尘还是鬼使神差的问道：“你找那胖子做什么？” “当然是打听吴怀仁父子俩近来有没有进城了？” 这段时间是农忙，乡亲们顾着地里的庄稼是不可能进城的，如果吴怀仁父子在这段时间有进城，她被拐的事就八成与他们有关！ 而她也的确问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那死胖子的爹，也就是吴亮在自己被拐前进过城，而且吴大壮还说吴亮在播完早稻后又进了一趟城，她估计是吴亮在看到自己回来后发急了，进城找那拐子算账的。 不过，这只是自己的猜测，她必须找到证据证明吴亮那混｜蛋串通拐子到村子里来骗人！ 一看小丫头这神色，楚靖尘便知她此行是有所收获，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俊脸倏地一沉：“他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 那胖子看起来又不像傻子，相反，还是个心术不正的，这小丫头该不会拿自己当饵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楚靖尘脸色冷了几分。 真是愚不可及！ 欢欢显然不知道楚靖尘的心思，嘿嘿的笑了起来：“我悄悄把他约到山脚下狠狠的揍了他一顿，他就竹筒倒豆子般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我了。” 楚靖尘怎么也没料到事情竟是这样，难得的怔了怔：“你就不担心他诓你？” 小丫头狐狸眼往上一挑：“他都被我打得哭爹喊娘了，哪还敢诓我……嗷~~阿土哥哥，你做什么弹我额头？” 楚靖尘背着手，面无表情看着她：“我是提醒你，做什么事前要深思熟虑！” 以身犯险还有理了！ 欢欢撅着嘴揉着被弹疼的额头：“谁说我没有深思熟虑的？” 楚靖尘冷哼一声：“万一他找了帮手，你确定你能全身而退？” “在那死胖子来之前我一直都躲在大树后面，我是看到他一个人过来才现身的！”欢欢不满的说道：“我才不会傻傻的去冒险呢！我是想着如果他找了帮手，我再悄悄回来找阿土哥哥你去帮忙的！” 她是想好了万全之策才去找吴大壮那死胖子的！ “你又知道我会帮你？” “当然了！”欢欢笑眯眯道：“阿土哥哥最好了！” 楚靖尘睨了她一眼，抬手又在她额头上弹了下：“上山！” 欢欢痛呼一声，对着那个已经走到大门边的身影抱怨道：“下次能不能轻点弹？” 太疼了~~ 第19章 有秘密的又不止她一个 19 上了山，楚靖尘见不远处有几个半大的孩子在拾柴火，或挎着篮子在找野菜，便带着欢欢朝林子深处走去。 跟在后面的欢欢隐隐有些兴奋，因为她知道大型的野物都在林子深处出没，阿土哥哥这是要带她去狩猎还是设好陷阱守株待兔呢？ 林子深处除了大型野物，可还有不少其他好东西呢。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确定附近林子里没有其他人，楚靖尘才停了下脚步，转身看向丫头。 欢欢察觉到他眼神有异，纳闷道：“大哥哥，不走了吗？”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楚靖尘目光定在她无暇的脸上，语气淡淡的，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啊？”欢欢一愣，眸子忽闪忽闪：“我不明白阿土哥哥在什么？” 楚靖尘脸色微冷：“想清楚再回答。” 要不是他体内的毒素又快发作，他吃饱了撑的才会在这里跟她废话！ “阿土哥哥……” “丫头，我没什么耐性的。”楚靖尘打断她的话。 欢欢瞪着眸子，委委屈屈的望着他。 真是个阴晴不定的家伙！ 刚才在家里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心情不错来着，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她。 不过，有秘密的人又不止她一个！ 楚靖尘别开眼不去看丫头的眼睛。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对上丫头这泪汪汪的眸子竟有丝心软。 “阿土哥哥，”欢欢见他不吃自己这套，眸中水雾秒收，转而轻哼一声：“你这可是五十步笑百步，太不道德了！” 呵~~ 居然倒打一耙！ “你倒，我如何五十步笑百步了？”楚靖尘冷冷睨着她。 既然要“坦诚相待”，欢欢也是不惧的，不过眼前这家伙的脾气不太好，欢欢采取了迂回的方法：“阿土哥哥，如果我告诉你，当时牙记伙计那一巴掌把我把打聪明了，你信吗？” 楚靖尘眯了眯眼，不置可否。 欢欢继续道：“阿土哥哥，我变聪明，我家人只会高兴，是绝对不会对我起疑的。” 除了自己娘亲一开始有所怀疑。 不过，谁让她是娘亲的亲生女儿呢，娘亲不也是很快就接受了如今的她？ “所以？” “所以阿土哥哥若是要利用这点来威胁我，恐怕会失望的哦。”欢欢朝他眨眸笑了笑。 “我有要用这事威胁你？” 欢欢心中戒备，脸上却笑嘻嘻：“那阿土哥哥打算如何？” 除了自己性格前后变化太大，她想不通自己还有什么把柄可让他利用的？ “丫头，我没有功夫跟你耗！”楚靖尘彻底失去了耐性：“我体内的毒性这两会再次发作，我要你帮我弄些草药。” “阿土哥哥不是自己认得那草药的吗？”欢欢这是变相的承认了自己知道他身中剧毒之事。 楚靖尘淡漠的声音又响起：“丫头，我的是经过你处理的草药！” 他幽深的眸光定在她脸上，顿了顿，又道：“或者你有更好的办法压制住我体内毒素。” 他是知道那草药能短暂的压制自己体内的毒素，但是他发现经过丫头处理过的草药能更好的控制住他体内毒素，而且毒发期间他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感到不适。 第20章 条件 20 闻言，欢欢小脸总算变了色。 上回眼前这家伙毒发让她帮忙摘草药，她当时是怕自己中毒，用知道的方法将草药处理后才喂他吃下，不曾想却让他看在了眼里。 “阿土哥哥，你说不威胁我的！”欢欢眼角一挑，鼓着腮帮子瞪着眼前的少年。 楚靖尘气极反笑：“小丫头，不要再跟我耍心眼，否则有你后悔的！” 他之前只是说不会用她性情大变之事威胁她，这小丫头以为故意扭曲他的意思，他就会妥协？ 性命攸关之事，以他的性子，没有拿她命来换就已经不错了！ 楚靖尘冷冷扫了她一眼：“当然，如果你能自觉一点，我也不想当那恶人。” 欢欢小脸上的单纯无辜瞬间一变，换上了一副冷峻的神色：“阿土哥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楚靖尘挑眉，等着她下文，脸色不似刚才那般冷峻。 “阿土哥哥，我们交换个条件如何？”欢欢眼角微微勾起，笑眯眯迎视着少年淡漠的目光：“阿土哥哥，其实我们各有所求，我可以帮阿土哥哥解了身上的剧毒，阿土哥哥也帮我几个小忙如何？” 看着眼前变脸速度不可谓不快的小丫头，楚靖尘眸色颤动：“你能解我身上的毒？” 他所中之毒连赫赫有名的“毒医”颜克都束手无策，她一个小丫头能解？ “没错。”欢欢微抬下巴：“如果我猜得没错，阿土哥哥你所中之毒应该是从娘胎带来的吧？” 楚靖尘眸色渐凝，没有开口，却是默认了小丫头的猜测是对的。 “阿土哥哥，你身上所中之毒若不解，你恐怕活不到20岁。”欢欢很笃定的下了定论。 楚靖尘压下胸口翻滚的激动，沉声道：“条件？” 无论这小丫头是否真有把握解他身上的毒，就冲着她这番话，他也得赌上一赌。 他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重演！ “我要阿土哥哥答应我三件事。” “说！” 楚靖尘没有跟她计较是一件事还是三件事，只要她真能解他身上的毒，莫说是三件，就是三十件他也答应。 “第一件事就是帮我找到当初拐我那拐子！”欢欢道。 这件事对楚靖尘来说并不难办，难办的是他该如何隐藏好身份，他略一沉吟便有了打算：“第二件？” 欢欢狡黠一笑：“第二件和第三件事等我想到再告诉阿土哥哥。” 楚靖尘这才发现自己入了小丫头的坑。 不过，他一点都不介意。 此时此刻，他内心深处是无人知晓的汹涌澎湃。 过了好一会，楚靖尘才敛住情绪，问：“要解我身上的毒需要多长时间？” “想要彻底清除你体内的毒素需要半年左右，不过这段时间我会想办法控制住你体内的毒不让它发作。” 欢欢说这话的时候是无比认真的，奈何五官精致稚嫩，竟让人有种想捏她脸的冲动。 “阿土哥哥，你什么时候能帮我找到那拐子？”欢欢又问。 楚靖尘左手背到身后握成拳，径自往林子更深处走去：“等你控制住我体内毒素再说。” 欢欢撇了撇嘴，快步跟上去。 小姑娘心里头那点不高兴在看到楚靖尘手里的东西后顿时化成了如花笑靥。 第21章 深究 21 “是木耳！” 欢欢兴奋的冲上前将楚靖尘手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根烂木头接了过来，将上面的木耳一朵朵摘下来：“晚上让我娘做木耳炒肉！” 这些木耳每朵都有三四指大，加点肉就能炒一大盆呢！ “阿土哥哥，我们再找找看有没有蘑菇野菜什么的？”欢欢贪心的说道。 外山的野菜蘑菇都被人采光了，也就这深山老林没人敢进来，不然这木耳恐怕也没有他们的份。 楚靖尘一脸的嫌弃：“这点东西就乐成这样！” 眼皮子真够浅的！ 欢欢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会这么说那是因为你没尝过饿肚子的滋味！” 楚靖尘瞥了她一眼：“你觉得我没饿过肚子？” “我怎么知道……”欢欢话还没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眸一亮：“我差点忘了，我还用一块绿豆糕救了你一命呢！阿土哥哥，这事你可要一直记住啊，救命之恩大于天！” 楚靖尘眸色微凉：“那你也别忘了自己是怎么从‘六六牙记’那个火坑里出来的！” 他们早已互不相欠！ “呵呵，我就是随口说说，阿土哥哥别放在心上。”欢欢好像没看到他眸底的嘲弄，用沾满湿泥的小手拍了拍他胸口，随手在他衣服上抹了抹：“反正来都来了，我们再找找有没其他吃食，毕竟阿土哥哥你饭量不小，你是我家的客人，让你饿肚子我们会过意不去的。” 楚靖尘低头盯着自己胸口，脸色比衣服上的泥巴更黑。 欢欢半点都没察觉到楚靖尘的不悦，一脸苦恼的掀起衣摆，将摘下的黑木耳兜了起来：“可惜没有带篮子上山。” 楚靖尘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深呼吸一口气，见小丫头不知死活的继续往林子深处走，忙跟了上去。 想当初欢欢在深山老林呆了近千年，对山里头那些宝贝的生长习性再了解不过，她边走边四下环顾，很快便在一棵大树的树根处发现了两朵灵芝，大的有巴掌大小，小的也有半个巴掌大。 这两朵灵芝能卖不少钱吧？ 欢欢暗忖。 楚靖尘若有所思的看着几步外眉开眼笑的小丫头，脸上哪有刚才看到木耳时的惊喜，心底不由闪过狐疑。 他不打算深究这小丫头的，不过小丫头的行为实在太过古怪，让他忍不住多想。 有了这样的收获，欢欢没有再纠结让楚靖尘教自己狩猎或设陷阱的事，毕竟家里那些野猪肉还能吃上好些天，家里没盐没调料的，天气又不算太好，那些肉不好存放太久。 “阿土哥哥，你帮我兜着这些木耳。”欢欢把木耳塞到楚靖尘怀里，见他脸色不大好，忙道：“你不是说身上的毒这两天会发作吗，我给你找草药去。” 说罢，拎着两朵灵芝就往外山走，因为楚靖尘需要的草药大多是生长在外山干燥的林子里的。 楚靖尘黑着脸盯着那个欢快的小身影看了好一会才咬牙撩起衣摆兜起那些木耳，并把掉落在地上的几朵木耳拾了起来，跟了上去。 第22章 吴伯明的收获 22 两人往林子深处走得太远，等他们回到外山已不见其他人身影。 欢欢找到几株需要用的草药后，对楚靖尘道：“阿土哥哥，都上山了，顺便弄些柴火回去吧。” 几刻钟后，楚靖尘木着脸将一担柴火甩到老吴家外院，此时吴兴邦和郭氏还没从地里回来。 欢欢看了看天色，对冷着张脸的少年问道：“阿土哥哥，你会做饭吗？” “不会！”少年拍了拍衣服，冷着张脸进了内院。 “不会就不会，甩什么脸嘛？” 欢欢撇了撇嘴，对着挂在房梁上那些肉和盆里的木耳发起愁来。 理论上她是知道怎么做木耳炒肉的，可是她没亲自实践过啊。 木耳和肉对他们家来说是金贵的东西，容不得她糟蹋，她到底要不要试一试呢？ 就在欢欢踌躇之际，门外传来叫门声。 “爹，您回来了？” 欢欢开辩看到自己父亲，笑眯了眼。 “看爹给你带了什么回来？”吴伯明笑着从篓子里取出一个纸包递到闺女面前。 欢欢打开一看：“肉包！” “很久没吃肉包了吧？”吴伯明笑着走进院子：“你爷奶他们回来没有？” “爷和娘下地没回来，奶给二婶送肉去了。” 欢欢把家里这两天发生的事跟自己父亲一说，吴伯明当即瞪大了双眼。 阿土猎了一头野猪！ “爹，您是不是也遇到了什么好事啊？”欢欢眯眼看着自己父亲，眼尾唇角都微微勾起。 刚才她就发现自己父亲心情很不错，想来是有什么好事。 被女儿一打岔，吴伯明也回过神来了，转而又笑了起来：“咱们欢欢真厉害，这都被你瞧出来了。” 吴伯明说到这轻咳了一声，才一字一顿道：“宝贝，爹这次进城把带去的竹篾品都卖光了！” “真的？！”欢欢很捧场的鼓起掌来：“爹您太厉害了！” 其实她刚才开门看到爹爹那喜形于色的样子，再看他只背着个背篓回来，她就猜到自己爹爹这次进城应该是有所收获了。 吴伯明抚掌而笑：“闺女，这次爹不但把带进城那些竹篾卖光了，还接了不少单子呢！” “伯明哥，你说的是真的？”郭氏从地里回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个好消息，很是欣喜。 慢郭氏几步的吴兴邦也听到长子的话了，也是一脸又惊又喜。 儿子竟破天荒的用自己手艺挣了银子！ 这在老吴家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吴兴邦比知道楚靖尘猎着一头野猪还高兴。 “真的，定金都收了，再加上这次卖竹篾品的钱，足足有二两多呢。”吴伯明把钱袋掏出来交给自己父亲：“爹，我买了点糙米和面粉，还剩下二两银子，您收好了，回头攒够了再到‘六六牙记’去把欠条换回来。” 给欢欢赎身那张欠条已经成了全家人心里的疙瘩了。 “好，好！”吴兴邦欣慰的把银子收了起来。 郭氏也喜不自禁，听到自家男人买了面粉，立马道：“太好了，我昨天把野猪的肥肉取了不少出来炼油，中午我给你们做油渣饼吃。” 第23章 说不定要转运了呢 23 一心想着让母亲做木耳炒肉的欢欢听到这话双眸亮了亮。 油渣饼啊？ 听起来挺不错的，木耳炒肉明做也校 苗氏在黑前回到家，吃着郭氏给她留的油渣饼，再听着长媳着长子挣了银子的事，忍不住自我怀疑起来：“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们老吴家什么时候这么走运了？ 先是阿土猎着一头野猪，然后他们卖肉挣了一两多，如今连老大也把竹篾品卖出去了，这接二连三的好事让苗氏觉得心里不踏实啊。 郭氏接下来的话更让苗氏这晚睡不安了：“娘，是真的！还有一件事没告诉您呢。” 苗氏心头乱跳：“什么事？” “欢欢今和阿土上山采了两朵不的灵芝回来，我想让伯明哥下次进城时拿去城里卖了。” 灵芝可是稀罕的药材，阿土和欢欢采回来那两朵灵芝能值不少钱呢。 “灵芝？”苗氏声音陡然一提，觉得手里前一刻还喷香的油渣饼突然失去了香味：“这……我真没有做梦？” “娘，我明白您的心情，其实我也觉得咱们家这些运气好得惊人，不过这到底是好事，不是吗？”郭氏怕吓着自己婆婆般，尽量让自己声音轻一些：“娘，咱家不定要转运了呢！” 苗氏将手里剩下的几口油渣饼塞进口中嚼了嚼，用力咽下，惴惴道：“转运不转阅我可不敢想，就希望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 郭氏知道婆婆是对前阵子欢欢被拐的事有了阴影，不由笑着道：“娘，伯明哥这次进城听到一个消息，当初拐欢欢那个拐子被抓进牢里了，就连‘六六牙记’的管事都受了牵连呢，伯明哥下次进城卖了竹篾品就去牙记把欠条换回来，免得生出其他事端。” 第二吴家两老和郭氏下霖，吴伯明则去砍竹子去了，打算尽快将接到的单子做完送进城。 “阿土哥哥，你的动作可真快！”家里大人一出门，欢欢直接进了楚靖尘的屋子：“不过你把那拐子送进牢里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她还指望那拐子指证吴亮，揭开他的真面目呢！ 正在换衣服的楚靖尘脸色一沉，飞快将衣服穿好：“不是我！” “吴亮存着坏心思，这仇不报我……呃~~你什么，不是你把拐子送进牢里的？” 楚靖尘回身，淡淡扫了她一眼：“这两我有没有离开吴家村你不是最清楚不过吗？” “也是，这两阿土哥哥你都一直跟我在一起。”欢欢好看的眉毛皱了皱：“难道那拐子是夜路走多了，踢到铁板了？” 楚靖尘看了她一眼：“你可以这么想。” 欢欢见他往外走，以为他又要上山，刚想跟上便听到他的声音传来：“我有事出去一趟，最快明才能回来。” 欢欢还没来得及问他去哪就已不见他的踪影。 第二楚靖尘还没回来，村里倒是来了两位衙役，其中一位可以是欢欢的熟人——杜德兴。 欢欢是被人叫到族长吴怀仁家里的，她到的时候，吴怀仁家门口已经聚了不少乡亲。 第24章 罪魁祸首 24 “欢欢来了！” 有乡亲眼尖看到人群外的欢欢后高喊一声，围观的乡亲们自动让开一条道让欢欢进了院子。 看到杜德兴，欢欢心念微动，笑着上前打了声招呼：“杜大人。” 对衙役充满敬畏之心的乡亲们见欢欢面对杜德兴时竟如此淡定，脸上不是露出“傻子无畏”的神情，就是暗暗琢磨着“欢欢这傻妞怎么会认得衙门的人”。 杜德兴看向欢欢的眼神透着复杂之色：“姑娘，这认得这个人吗？” 杜德兴话音一落，另一个衙役将一个全身被捆绑的男子推了出来。 欢欢抬眸看去，下一秒眸子眯了起来。 这个人不是当初将她拐进城里那个拐子又是谁？ 见欢欢不说话，杜德兴再次开口：“姑娘，请回答我的问题。” “认得。”欢欢收敛情绪，平静回道：“他是个拐子……” “欢欢！” 郭氏匆匆赶来，挤进人群，沉声打断自家闺女的话。 “娘？”欢欢回头，不解的看着自己母亲。 “官爷，”郭氏一把将女儿拉到身后，对杜德兴赔笑道：“小女年幼无知，不懂规矩，您有什么话不如问民妇吧。” 欢欢扯了扯母亲的衣服，皱眉道：“娘，您做什么？” “你一边去，别说话。” 看着母亲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欢欢懵了：“娘，这是拐子，我得让他坐实罪名！还有拐子的同谋……” 欢欢低声说着，眼睛扫向站在吴怀仁身后一脸不安的吴亮。 郭氏没理会女儿，而是朝刚挤进人群的苗氏喊了起来：“娘，您先带欢欢回家。” “欢欢，咱们走！”苗氏二话不说就把宝贝孙女给拽出吴怀仁的家。 欢欢不明白自家祖母和母亲为什么要阻止自己指认拐子，一进家门就忍不住问道：“奶，那拐子伙同吴亮害我，您和我娘难道不想看到坏人受到惩罚吗？” “欢欢，奶和你娘是为了你好！”苗氏叹着气道：“刚才吴怀仁家门口那么多乡亲，要是让乡亲们知道你被卖进人牙铺，还不知道会在背后怎么编排你呢？” “奶，只要能把坏人绳之以法，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编排。” “傻孩子，”苗氏语重心长道：“你还小，不懂姑娘家的声誉有多重要，万一坏了名声，将来你还怎么说亲？恶人自有恶人磨，那拐子已经被抓，不是已经受到惩罚了吗？” “那吴亮呢？”欢欢最想教训的是吴亮那个罪魁祸首：“就这样放过他吗？” “你娘说了，不会让吴亮好过的，这事你就别管了。” 她刚知道宝贝孙女被拐竟是吴亮搞的鬼时，她也恨不得去撕了那黑心肝的，后来被老大夫妻俩给拦住了。 经老大他们一提醒，她才惊觉自己的冲动。 比起教训吴亮，欢欢的名声更重要！ 这时，门口处一个淡漠的声音传来：“为了声誉就要吃这个哑巴亏吗？” “阿土哥哥，你回来了？”看到走进来的人，欢欢眸子弯了弯：“阿土哥哥也赞成我指认那拐子和吴亮对不对？” 第25章 怎么还当真了 25 楚靖尘没有回答小丫头的话，而是看向苗氏：“老夫人，声誉比起您孙女的安危来，哪个重要？” 苗氏这会没心思再去纠正楚靖尘对自己的称呼了，声音紧绷道：“阿土，你这话什么意思？欢欢的安危当然比什么都重要了！” “您现在放过那吴亮，您就不怕他旧计重施，再次害您孙女吗？” 楚靖尘的步步紧逼让苗氏脸色大变，心中不确定：“他……他还敢？” “老夫人，您低估了人心的险恶。” “阿土，”郭氏从院外走了进来，笑眯眯的看向楚靖尘：“是你把人心看得太坏了。” 对上郭氏似笑非笑的神情，楚靖尘眸色一沉，抿唇沉默片刻后，道：“既然两位都觉得吴亮不可能再伤害欢欢，那我这个外人也多说无益。” 说罢，楚靖尘又看了满脸不甘的小丫头一眼，转身进了内院。 该做的他都做了，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小丫头家人都不担心了，他又何必多管闲事？ 吴伯明和郭氏什么事都能依女儿，唯独这件事他们咬紧牙关不松口，无论欢欢怎么劝说和撒娇都不同意她出面指认吴亮。 欢欢郁闷的回到了屋里。 她理解家人对自己的爱护，可是这种爱护并不是她想要的。 欢欢除了郁闷还有心塞。 她明明是为了扭转老吴家的运势而来，如今却束手束脚，连为自己报仇这么简单的事都没办法做到，她愧对曾祖父。 欢欢在屋里呆了半天，越想越不甘，开门去了外院。 欢欢一来到外院便看见父亲手里的篾刀起落，将一根翠竹一分为二，，反复几次，很快将一根竹子分成数根细竹条。 “爹，您会做竹椅竹凳吗？”欢欢在吴伯明身旁蹲下，视线随着他手里的篾刀起落着。 吴伯明见女儿总算出了屋子，心下一松：“会啊，你屋里缺竹椅还是竹凳，爹给你做。” “爹，您先帮我做两张竹桌和几张竹凳吧，小点都没关系，最重要是牢固。”欢欢说着又从旁边拿起一竹片在地上画了图形框架：“爹，您再帮我做个这东西。” 吴伯明盯着自家闺女画的东西看了一会，不确定的问道：“这个东西是放炉子的架子？” 欢欢点了点头：“是的，爹您能做出来吗？” “做是能做，不过你要做这东西干什么？” “等爷奶和娘他们从地里回来，我再跟你们说，反正爹您帮我把东西赶出来就是。”欢欢撅着小嘴道。 “好好，我做总行了吧？” 女儿一撒娇，吴伯明就拿她没办法了。 欢欢卖了个关子，直到天黑前吴兴邦几人从地里回来，欢欢才和家人说了自己的想法。 郭氏一听，眼尾挑了起来，瞪向自家闺女：“我之前只是随口说说要去支摊卖肉串，你这孩子怎么还当真了？” “娘，支摊卖肉串不挺好的吗？既然有了想法为什么不付诸行动？”欢欢劝起自己母亲来：“爹编竹篾品到城里卖，您再支个摊子，爹也能帮得上忙，反正咱家的庄稼收成又不好，爷奶能干多少是多少，等您和爹挣着钱了，咱就把家里的地给租出去，让爷奶享清福不更好？” 第26章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 26 郭氏哭笑不得：“你这孩子尽说些没有的，还让你爷奶享清福呢！你就这么肯定支摊卖肉串能挣钱？万一挣不到银子，不还把地里的活儿给耽搁了？” 自家男人这次进城是接了些生意，可谁敢保证下回还能接到单子？ 她刚嫁到老吴家的时候也是有着雄心壮志的，想着凭自己的本事和自家男人的手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饿肚子的，可到头又怎样？ 老吴家不可扭转的霉运让她不得不听天由命！ “娘，您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挣不到银子？”欢欢对自己母亲的手艺是信心满满：“我觉得以您的手艺，卖肉串的话生意肯定会很不错的。” “欢欢，别闹了。”苗氏也觉得宝贝孙女这提议不靠谱：“你可能不知道，你娘刚嫁给你爹那会变着花样做了好些吃食进城卖，就是没挣过银子。” 啊？ 欢欢一脸错愕。 娘亲竟然进城支过摊？ 这事她还真不知道。 欢欢回过神，道：“那都十几年前的事了，说不定这次能挣钱了呢？ “反正家里有现成的肉，不过就是让爹做两张竹桌和几张凳子，如果肉串真的卖不出去大不了拿回来自己吃，这都不用本钱的，为什么不能试一试？” 说到最后，欢欢不高兴的撅起了小嘴。 生活都如此艰难了，为什么不再努力一次呢？ 看着小丫头不依不挠的样子，吴伯明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自己媳妇：“慧娘，要不就再试一试？说不定真让闺女给说中了，这次就挣钱了呢？就像我的竹篾品，以前卖不出去，这次不也卖出去了？” 自己媳妇之前不是高兴的说老吴家要转运了吗？就像闺女说的，试一试又不会亏本。 欢欢使劲的捣了捣脑袋：“就是！” 一直没有开口的吴兴邦想着他们今天拦住了这丫头指认吴亮，这孩子已经很不开心了，觉得这件事不如顺着孩子：“就听孩子一次吧，地里的活儿也干得差不多了，老大家的，你就进城支几天摊看看，要是这生意做不成也就当是歇息了几天，没多大关系的。” 其实郭氏刚才被自家男人一说也有些动摇了，这会公公发了话，郭氏就顺势应了下来：“那好吧。” 支摊的事定下来，最高兴的莫过于欢欢小姑娘了。 她催促着自己父亲先把桌凳还有炉子架做出来，然后又上山采了一种像是野草的叶子交给自己母亲：“娘，这叶子您放到肉串的汤底里，味道会更好，客人吃再多的肉也不会感到腻的。” 说完，欢欢又补充道：“阿土哥哥说他吃过的。” 站在不远处的楚靖尘脸色黑了黑。 这小丫头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渐长了！ 郭氏朝楚靖尘看了过去，随后道：“那我先试试。” 郭氏再大意也不可能把没尝试过的东西拿到城里去卖。 不过，当郭氏尝过用这种叶子做汤底烫出来的肉串后简直欣喜若狂。 这味道还真如女儿所说，清香不油腻！ 最重要的是这种叶子山上好像长了不少，有了这叶子，她都能省不少其他调料的钱！ 第27章 吴亮失踪 27 既然决定了要进城摆摊子，郭氏也没有再下地了，留在家里削起竹签来。 可等吴伯明把桌凳和炉架子做好，郭氏烫好了几十串肉串让一家人做最后一次试吃。 哪知右这次试吃，大家发现这肉串的味道竟大不如前几的新鲜，肉也太老了。 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他们怕肉坏掉，把肉切条拿到院子里晒过了！ 这肉串对于他们这些难得尝到肉味的人来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可是对于食客来简直就是难以下咽了。 郭氏拍了下额头：“我怎么忘了晒过的肉不能做肉串了？” 厨艺荒废太久，居然连脑子也生绣了！ 郭氏看着准备好的支摊工具，一不做二不休，咬了咬牙：“算了，我去买几斤新鲜的肉！” 吴兴邦也赞成，对老伴道：“把钱给老大家的，既然决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家里情况不允许，再加上当年的失败把郭氏的自信心都打入了尘埃，她这次咬了咬牙才买下三斤的肉。 把新鲜的肉串好，吴伯明借来板车把支摊子的用具都搬上板车准备出门。 就在这时，村子里与苗氏交好的春根媳妇急匆匆走了进来。 “春根婶，出什么事了？”郭氏上前问道。 “伯明媳妇，出大事了！”春根媳妇道：“吴亮昨上山砍柴火到现在还没回来呢，大家伙都在猜会不会被什么大野物给拖进深山了。” 春根媳妇其实是受吴怀仁所托，过来找楚靖尘的。 之前楚靖尘独自一人进山打了个头野猪回来，在乡亲们眼里他是比猎户还要厉害的存在，吴怀仁一家子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楚靖尘身上。 只是两家关系这么僵，再加上吴亮之前所做的事，吴怀仁只有托春根媳妇过来情。 春根媳妇明了来意，又劝道：“我知道吴亮那浑账东西做的那些事都不是人干的，可是毕竟人命关，不如让你家阿土帮忙上山找找吧？” 吴春根夫妻俩是村子里唯一知道欢欢之前被拐的来龙去脉之人，她对吴亮所做之事也很唾弃，可毕竟是同村的乡亲，她再不赞同吴亮的做法也不希望他有事。 吴伯明听到吴亮失踪，一脸的吃惊；郭氏则挑了挑眉，脸上没有半点同情之色。 “春根婶，阿土是我家欢欢的救命恩人，我们没有指使他的道理，您就回去跟吴怀仁，他要请阿土帮忙就自己跟阿土。”郭氏开口道。 春根媳妇知道郭氏心里有气，苦口婆心的劝道：“伯明媳妇，别族长一家子了，就是我，也只是知道你家多了这么一个人，哪里见得着阿土人？” 不过春根媳妇也理解郭氏的心情，听她这话后只有叹气道：“算了，我就跟族长阿土不在家好了，不过到底是乡里乡亲的，你们再恨吴亮也得抽一两个人帮忙找找，就算做做样子也好。” 春根媳妇这番话完全是为吴兴邦一家子着想，那吴怀仁好歹也是一族之长，吴伯明和郭氏若是做得太绝情，对他们无益。 第28章 款待 28 欢欢在内院玄关处走了出来，笑眯眯道：“叔婆，我爷和我奶会帮忙找的。” 表面功夫是要做，可他们不会为了那么一个东西耽误了挣银子。 不过，那吴亮居然失踪了？ 会不会是阿土哥哥干的？ 春根媳妇看向院子角落的板车，知道他们这是准备进城支摊了，只好再次叹了口气：“行吧，有你爷奶他们出面帮忙找，乡亲们也不会说什么了。” 春根媳妇一离开，楚靖尘就从内院走出来。 欢欢知道他刚才听到了春根媳妇的话，不由朝他看了过去，用眼神询问着他。 只见楚靖尘眉峰微蹙，显然也在琢思索着这件事。 欢欢心下狐疑。 难道自己猜错了，吴亮失踪之事并不是阿土哥哥所为？ 那边吴伯明和郭氏推着板车出了，见女儿没有跟上，回头喊了声：“欢欢，走啦。” 欢欢可是好说歹说外加撒娇耍赖才让自己爹娘点头让她一同前往县城，听到喊声忙小跑追出去。 吴伯明不舍得让自家闺女走路，让她坐到板车上，推着她走。 从吴家村坐牛车到县城要半天左右功夫，可是走路却要走整整一天，待一家子来到县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爹，娘，我们是不是先找地方住下？”欢欢小嘴上问着，心里却暗自庆幸这会天气还不算太热，娘亲烫的肉串留到明天卖还不至于会坏掉。 从吴家村到城里的路程太远，要是真的挣了银子可得在城里租个地方落脚才成。 “先到万府住一晚吧，明天再看情况要不要找地方住。”吴伯明道。 当年吴老太爷在京为官时对万玖成有过救命之恩，刚从京城回来的万玖成知道老吴家的情况后对他们很是照顾，除了给老二吴仲明差事，还把吴伯明的儿子跟在自己身边长见识，并在角门那边留了一个屋子给他们一家子偶尔进城时歇脚。 其实之前吴伯明进城都未曾到万府歇过脚，即便是在城里过夜，他也是去跟自家二弟挤一宿，没有给万府下人添麻烦。 不过这次自己媳妇和女儿一块进城，他总不能让她们露宿街头。 吴伯明推着板车，带着媳妇和女儿来到万府的角门，守角门的婆子是认得吴伯明的，知道吴伯明是自家主子一再交待要好好招待的客人，忙恭敬的将他们领到一间宽敞的屋子。 很快，万府的丫环便送了茶水点心过来，还铺了床。 万老夫人怕吴伯明几人在万府呆得不自在，便没有过来见他们，只是让丫环代为传话：“我们老夫人说了，请几位贵客安心住下便是，府里不会有人来打扰几位贵客的。” 郭氏将丫环送至门口：“麻烦小姐姐替我们谢过万老夫人。” 这屋子不大，只有一张床，吴伯明让自己媳妇和女儿睡床上，自己打算用两张凳子拼起来将就一晚。 欢欢率先钻进了被子里，忍不住眯眼轻叹起来：“娘，万府的被子好软和喔。” 郭氏摸了摸柔软的被子，也眯着眼睛笑起来：“这被子怕是给万府的主子做的，万老夫人是真心款待我们的。” 第29章 哥哥 29 闻言，从走进万府角门就一直觉得不自在的吴伯明心下稍安，却仍觉得过意不去：“当年祖父救万员外不过是举手之劳，如今我们却麻烦人家颇多……” “爹，娘——” 一家三口正说着话，门外突然传来一少年的叫唤声。 “超儿？” 郭氏眼睛一亮，忙起身去开门。 欢欢细长的眼尾一挑。 吴超？ 她那个之前跟万员外到外地谈生意的哥哥？！ 郭氏一将门打开，一个跟郭氏差不多高的小伙子就窜了进来。 “爹，娘，我听万府下人说你们来了，还以为听错了呢！”吴超说完，见床上坐着一个小姑娘，正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自己，不由面露惊喜，朝床边走了过去：“欢欢也来了？” 见妹妹盯着自己看，没有半点反应，吴超皱眉看向自己父母：“爹，娘，欢欢不认得我了？” 他今天下午才和万员外回到府中，二叔已经将妹妹之前被卖入牙行的事告诉他了，要不是天色太晚，他都已经回家去了。 看妹妹这模样，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受了刺激？ 一想到这，吴超气得心肝疼，恨不得将那个拐子给碎尸万段！ “哥，我怎会不认得你？”欢欢双眸一瞪，娇嗔道：“我不是太久没见着哥你了，差点没认出来吗？” 记忆中，她这哥哥虽然只大她一岁，却很宠她这个妹妹的，她记得哥哥有一次因为她跟吴大壮几个村里的男孩子打了一架，手臂上还留了个疤呢。 吴超“咦”了一声，仔细的打量起自家妹妹来：“欢欢，你说差点没认出我来，我还觉得你变了呢。” 以前妹妹撒娇归撒娇，可从来没说过这么长的一句话哩。 “你妹妹经过那拐子的事，长大了不少。”郭氏不想儿子深究这事，岔开话题：“我听你二叔说你跟万员外出门谈生意去了，本来说好只去几天的，怎么去了这么久？” 吴超正心疼的打量着妹妹，听母亲提起这事，变得有些激动：“爹，娘，万员外想让我帮忙打理邻县的家具铺子，万员外的意思是让我先跟在掌柜和账房先生身边学习一段时间，等学会看账再说。” 郭氏还未开口，欢欢已道：“哥，这是好事啊，你可要好好学。” 这下吴超更加确定自家妹妹变了，不由乐道：“你又知道这是好事？” 吴超手掌盖在欢欢脑袋上，好笑的揉了揉：“你知道什么是掌柜和账房先生吗？” “哥，你把我头发弄乱了！”欢欢不满的撅起小嘴：“谁说我不知道掌柜和账房先生是什么，不就是打理铺子和管钱的人吗？” 一顿，欢欢又道：“这些阿土哥哥都告诉我了。” 远在吴家村再次无辜背锅的楚靖尘只觉鼻子一痒，压了又压，最后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吴超对自家妹妹这话是感到惊讶又纳闷：“阿土哥哥？” “就是把你妹妹从牙行救出来的恩人。”吴伯明道：“如今正住我们家里。” 郭氏听了女儿的话陷入了沉思。 照女儿这么说，女儿日渐伶俐有阿土一份功劳？ 第30章 没客人 30 郭氏不禁反省起自己来。 以前他们只知道宠着欢欢，总不愿意让欢欢看到人世间黑暗的一面，也不曾对她说过外面的事，导致欢欢性子纯真，对任何事都无所知，才会轻易上拐子的当。 如今看到阿土对女儿的调｜教，郭氏虽然不想，却不得不承认，阿土的教育方法是正确的。 起码，欢欢近来所作所为让她觉得放心。 那边吴伯明和吴超父子俩聊了起来，说的都是家里的近况和吴超这次跟万玖成出门的所见所闻，欢欢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吴超听到父母这次进城是来支摊卖肉串的，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爹，娘，卖肉串能挣钱吗？” 不怪吴超会这么问，实在是老吴家的霉运让人不敢生出其他念头。 吴伯明笑了起来：“能不能卖钱还很难说，不过你娘做的肉串味道是真不错，明天早点起来，等你娘起了炉子先给你烫几串肉串尝尝就知道了。” “好啊。” 第二天吴超真的一早就过来了，打算帮着自己父亲把板车推到街上占个好位置，而且他还不是一个人来的。 “爹，娘，欢欢，这是万老夫人娘家的侄孙祁霖。”吴超拍了拍跟自己一块过来的穿着天蓝色华服的少年：“祁霖，这是我爹娘和妹妹。” 祁霖与吴超同年，来竹尾县不到两月，却与吴超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祁霖性子开朗，咧嘴朝几人作揖：“伯父，伯母，欢欢妹妹，我听吴超说你们家卖肉串，就厚着脸皮来来蹭几串尝尝。” 吴伯明大笑：“什么蹭不蹭的，等会到了摊上生了炉子就让超儿他娘给你烫。” “那我就先谢过伯父伯母了！”祁霖说着就要从吴超手里接过板车：“我来推。” “你这大少爷还是算了吧，别把我爹娘支摊的家伙给毁了。”吴超毫不客气的白了祁霖一眼，跟角门的婆子打了声招呼，推起板车就出了角门。 吴超和祁霖在竹尾县呆了一段时间，对这县城大街再熟悉不过，因为出门早，很快便占了个好位置。 吴伯明和郭氏支了摊，生好炉子，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是出来吃早点的百姓和买菜的媳妇婆子。 欢欢这会已经饿得不行，就站在炉子旁边，一见母亲烫好一盆肉串便把它端到那边的小竹桌上，对正在说话的哥哥和祁霖喊道：“哥，祁家哥哥，快来吃肉串了！” “爹娘，你们坐下一块吃吧，等会有客人上门可就没功夫吃了。”欢欢又笑眯眯的朝自己父母招了招手。 他们这摊子刚摆上，又没有熟客，郭氏在炉子旁守了一会也不见有客人上前，听到女儿这话不免有些气馁的走到桌边坐下。 要是真忙到没功夫吃饭，今晚她做梦都得笑醒。 祁霖只尝了一口肉串，脸上便是一亮：“吴超，伯母这肉串味道真的挺不错！” 他不是说客套话，吃惯了酒楼的炒肉、焖肉、炖肉什么的，他真心觉得这肉串别有一番风味呢！ 第31章 不刺激不行啊 31 “嗯嗯，是挺好吃的！”吴超边吃边点头：“娘，以前我都不知道您还有这番手艺。” 郭氏抬眸嗔了儿子一眼，也不怕祁霖这个外人会笑话他们：“咱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来的肉让做？” 欢欢把口中的肉咽下，脸上满是认真：“娘，您放心，以后给您一展厨艺的机会肯定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您可别累着才是！” 欢欢得认真，却把吴伯明几人给逗笑了。 郭氏道：“要真能有那样的机会，就算是累我也高兴。” 见父母和哥哥都没把自己的话放心上，欢欢也没有多作解释，只是摸了摸怀里揣着的一布包药丸子，心念转动起来。 但愿有识货之人吧！ 几人不知不觉就把一大盆的肉串给解决掉了，这都吃掉了郭氏带来的一大半肉串。 不过吴伯明和郭氏都不觉得心疼，毕竟是招待儿子的朋友。 再者，摊子也没生意，吃掉就吃掉了吧。 祁霖突然惊奇道：“我吃了这么多肉竟不觉得腻？吴超，你腻不腻？” 吴超大笑起来：“我可不比你这位大少爷嘴挑，我只愁没肉可吃，可不会嫌多。” 欢欢眼尾一挑，瞄了自家老哥一眼。 等过段时间，哥哥怕就不会这么了。 祁霖丝毫不介意吴超的挤兑，而是朝回炉子旁边守着的吴伯明和郭氏看了眼，百思不得其解：“吴超，你家肉串味道这么好，怎么就没客人呢？” 吴超脸色僵了下。 ……当然是因为他们家的运气不好了。 “哥，要不我们帮忙吆喝一下吧？”欢欢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对吴超提议：“哥，我们学学那边卖烙饼的大叔叫唤一下吧？” 吴超顺着自家妹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位卖烙饼的老板一边烙着饼，一边高声要喝着，倒是吸引了不少客人。 “这……怎么开口啊？”吴超挠了挠头，求助的看向祁霖。 祁霖忙摆手：“别看我，我可拉不下这个脸。” “哥，这是咱家的摊子，你看祁哥哥做什么？” 欢欢对老哥的不自觉感到生气，径自起身来到自家肉串炉子旁，双手放在嘴边，扬声叫唤起来：“卖肉串喽，又香又嫩滑的肉串诶~~” 她就不信邪！ 娘亲做的肉串这么好吃，怎会卖不出去？ 吴超见妹妹为了家里的生意这么拼命，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踌躇了半晌，撇下祁霖来到自家妹妹身边：“欢欢，你去歇会，我来。” 罢，仿着欢欢欢刚才的样子吆喝起来：“卖肉串，又香又嫩滑的肉串，吃了包您还想吃，快来尝尝喽~~” 吴超一开始还不大放得开，可是越吆喝，声音就越大，越吆喝还越兴奋。 那边的祁霖看得是目瞪口呆。 而欢欢则笑得像只狐狸似的。 不刺激不行啊~~ 儿子有了挑大梁的样子，作为父母，吴伯明和郭氏也高兴，可问题是儿子把喉咙都喊哑了，愣是没有半个客人过来问上一问。 “行了，歇会喝口水吧。”吴伯明从坛子里倒了碗水递给儿子。 那边郭氏轻叹了口气。 看来之前家里发生的好事只是昙花一现，老吴家还是没有转运。 第32章 恩人托卖的 32 摊子没生意，欢欢虽有些失望，却没有灰心：“娘，我之前在山上采的灵芝呢？我和哥哥拿到药堂去卖了，看能换多少钱？” 当郭氏把一大一小两朵灵芝拿出来的时候，吴超双眼瞪得老大，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哥，走啦，快带我去药堂！”欢欢总算找了个借口，拉起准备问话的吴超就走：“我们边走边说。” “喂，等等我！”祁霖起身追了上去。 “哥，”离自家摊子有段距离后，欢欢才从怀里把那包药丸掏出来，压低声音对自家哥哥道：“这是阿土哥哥托我帮他卖的，等会卖灵芝的时候你顺便问问掌柜，这药丸能卖多少钱？” 吴超接过药丸：“这药丸有什么用处？” “我也不知道，你问问掌柜不就知道了？”欢欢不敢透露太多，毕竟一个谎是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的。 “这药丸要卖多少钱？” “阿土哥哥没说。”因为她也不了解行情：“对了，阿土哥哥说这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就算爹娘也一样。” “行吧，我知道了。” 郭霖追了上来，搭上吴超的肩膀：“你们兄妹说什么悄悄话呢？” 药丸既然是救妹妹的恩人托卖的，吴超也没往外说：“我们在猜这两朵灵芝能卖多少钱？” 祁霖是知道老吴家情况的，犹豫了下，盯着吴超的脸色，小心翼翼开口：“吴超，要不把这两朵灵芝卖给我吧？” 说罢，收到吴超凉凉的目光，祁霖忙打哈哈道：“开玩笑，开玩笑的！” 在他看来，朋友之间相互帮助再正常不过，可吴超这家伙太傲气，一个弄不好，这家伙会觉得自己有怜悯他，到时候他会失去这个朋友的。 竹尾县县城大大小小有好几间药堂，吴超带着妹妹和祁霖来到一个口碑较好的“顺和药堂”，把妹妹和祁霖都留在了药堂外面。 “祁霖，你好生看着我妹妹，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她！”吴超进药堂前郑重的交待了声。 “你还信不过我？”祁霖给了他一拳：“天色不早了，等会得回府吃午饭了，快进去吧。” 也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都来到这药堂外面了，居然还不让他们跟进去。 祁霖和欢欢在药堂门口左等右等都不见吴超出来，很是无聊。祁霖打量了欢欢一会，见她双眸发亮的盯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卖簪子的小摊直看，当即大方说道：“欢欢妹妹，要不要过去瞧瞧，看中什么我送你，就当是见面礼。” 欢欢忽略了他最后一句话，想了想：“还是等我哥出来再过去看吧。” 欢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每每看到漂亮的东西就会有种走不动道的感觉，不管是人还是物。 祁霖还想说什么，就见吴超神情恍惚的从药堂走出来。 祁霖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怎么进去那么久？是不是价格谈不拢？” 吴超回过神，没有理会祁霖，而是欲言又止的看向自家妹妹。 “哥，灵芝卖了多少钱？”欢欢问。 第33章 到底什么来路 33 吴超等平复了心底的情绪，才道：“掌柜说这两朵灵芝品种极普通，贵在其中一朵年份多，两朵灵芝总共卖了八两。” 八两银子对于他们家来说已经是笔不小的财富了，不过…… 欢欢开心得差点跳起来：“那我们买簪子去！” 见吴超落后几步，祁霖还以为他是舍不得花银子，推了他一把：“走吧，欢欢妹妹刚才眼巴巴的盯着那簪子铺看了好久了，花几个钱让她高兴高兴也是值得的。” 吴超真不知道该怎么跟祁霖说，他并不是舍不得给妹妹花银子，而是揣着那么大面额的两张银票，他没安全感啊！ 救妹妹那个阿土哥哥到底什么来路，那些药丸又是从哪来的？ 还有，那么贵重的药丸子他竟用布包包着？ 万一失去疗效可怎么办？ 那人对银子也未免太不上心了吧？ 欢欢在簪子摊前挑了又挑，觉得这支也好，那支也不错，实在做不了决定：“哥，你帮我看哪支好看？” “都挺好。”吴超担心把救妹妹恩人的银票给弄丢，全身神经都紧绷着，哪有心思帮妹妹挑簪子？ “欢欢妹妹，我觉得这支挺适合你的，要不就这支吧？”祁霖指着欢欢手里其中一支簪子，并掏出了钱袋子：“老板，这支簪子多少钱？” “这位公子真有眼光，这支簪子的款式可是眼下最流行的，150文钱一支。” “一支木簪子要这么贵？”欢欢小姑娘挑眉朝老板看去：“老板您坑人吧？” 150文钱好像能买不少吃食了呢！ 老板扫了眼祁霖的穿着，笑着道：“小姑娘，这簪子虽然是木头做的，不过这雕功可是一流的，150文真心不贵。要不，小姑娘您多挑几支，我算便宜点给你？” 祁霖买东西从来不还价，刚想爽快的把这支簪子买下，欢欢已道：“不要，先把这支簪子的价格说好！老板您就说个实价，最便宜多少？” “要不我少您10文钱，140文？”老板笑着和欢欢讨价还价。 欢欢眼唇角一抿：“50文，卖不卖？” “小姑娘~~”老板当即哭丧着脸叫了起来：“哪有您这样砍价的？这么漂亮的一支簪子50文钱怎么可能买得到？” “买不到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欢！”欢欢作势要离开。 祁霖傻眼了。 不喜欢？ 那刚才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这簪子摊看的小姑娘又是谁？ “小姑娘，你再加点吧？”老板见欢欢要走，开口将人喊住：“文卖你一支！” 听老板这话，欢欢心知50文钱应该能拿下这支簪子了，决定不松口：“不要，就50文！” “70文？” “算了，我不买了。” “60文？”老板用哀求的语气喊道：“小姑娘，您好歹让我挣一点吧？” 欢欢这回什么都不说了，转身就走。 “诶，小姑娘，回来，回来！”老板急急叫了起来：“文，我就当开个市！” 欢欢回到摊子上，又挑了一支款式也不算的木簪子递给老板：“一块包上。” 第34章 这价砍得也忒狠了吧 34 老板心下一喜，便听到小姑娘对身旁那位穿着粗布衣的少年道：“哥，给老板付90文钱。” 老板一听，不对：“小姑娘，你算错了吧，两支是100文。” 欢欢双眸一瞪，怒：“老板，您是不是看我年纪小就诓我？” 老板一头雾水：“小姑娘这话从何说起？” “老板，您刚才是不是说过多买就能算便宜点的？”欢欢反问。 “我是这么说过……” “那不就得了？”欢欢眼尾一挑，打断老板的话：“我现在买两支，一支就少您五文钱，也没乱砍价，对不对？” “话虽没错，可刚才我说的是150文……” “老板，您就给句痛快话，两支簪子90文卖还是不卖吧？” 老板一脸便秘：“小姑娘，您这价砍得也忒狠了吧？” 欢欢拿眼睨着老板，不说话。 “今天遇到你这不给人活路的小姑娘算我倒霉，文！”老板没好气的把两支簪子包起给欢欢递了过去。 原本紧张不已的吴超被自家妹妹这番骚操作弄得连兜里的银票都忘了，直到欢欢叫了声“哥，快给钱”才回过神来。 一旁的祁霖简直叹为观止，听到欢欢这话，屁颠屁颠的从钱袋掏出一块碎银，先吴超一步递给老板：“不用找……” 祁霖话还没说完，那块碎银就给欢欢抢了过去，塞回他手里。 欢欢白了他一眼：“祁家哥哥，你干嘛呢？我会自己买。” 这个败家子！ 这块碎银有将近一两吧？ 这得买多少支簪子？ 这块碎银赏给老板，那她刚才的价不是白砍了？ 吴超也不赞同祁霖这样大手大脚，忙将自己钱袋里的铜板倒出来，一数只有45文。 “老板，你找给我吧。”吴超从卖灵芝的钱里取出一两银子给老板递过去。 老板正因为祁霖那块差点落到自己手里的赏银而肉疼着，这会见到吴超手里的银子，顿时没好气道：“找不开！” 那些赏银都够他支两天的摊了！ 这抠门的兄妹！ 老板恨死吴超和欢欢了。 祁霖单纯的想送欢欢见面礼，并不想惹她不高兴，听老板这么一说，便对吴超道：“吴超，我这里也剩有几十个铜板，凑凑看够不够？” 祁霖倒出铜板，数了数，再加上吴超的，买两支簪子还剩几文钱呢。 买了簪子后，吴超对祁霖道：“这钱我过两天还你。” “都说送欢欢妹妹见面礼了，不用还！”祁霖大手一挥：“你真要还，那我是不是得还你家肉串的钱啊？” 祁霖有些生气的瞪着吴超：“你要连几十文钱都跟我计较可就太不把我当朋友了！” 吴超想想觉得也是，朋友之间有时候的确不能太过较真的。 欢欢眉飞色舞的拿着两支簪子回自己摊子，当三人远远看到那挤满客人的小摊子时，都以为自己认错摊子了。 “吴超，那是你们家的摊子吗？”祁霖有些搞不清状况。 “……好像是吧？” 欢欢翻了个白眼：“什么好像，那就是咱家的摊子。” 不过怎么只有娘亲一个人在忙，爹去哪了？ 第35章 这个想法挺好 35 吴超反应过来，快步朝摊子而去：“我们去帮忙。” 吴超到了摊子上帮着郭氏给一位客人送上一盆肉串，又回到她身边，声问道：“娘，爹呢？还有，咱摊子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客人？” “客人太多，我看剩下的肉串应该不够卖，让你爹买肉去了。”郭氏一边忙，一边忍不住勾起唇角：“早上咱们摊子没生意，那是因为来咱摊子的都是平常百姓，大家伙早上吃肉串太奢侈，中午过来尝几串解解馋。” 县城的百姓虽然比乡下百姓日子好过一点，但也没有大吃大喝的能力，早上都是吃那些便宜又能填饱肚子的，比如包子，粥、摊饼或面条那些吃食。 祁霖听到这话，一脸恍然：“我就嘛，伯母做的肉串味道这么好，怎么会没客人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郭氏的话让欢欢沉思起来。 其实县城里不乏富贵人家，不过人家都是到酒楼或食肆去吃饭喝酒，基本上是不会光顾他们这种摊。 想要真正把生意做起来，就得了解客饶消费意向…… 郭氏显然也想到这点，用商量的语气跟儿子道：“我刚刚跟你爹，以后早上弄些汤面卖，在上面放两串肉串，这样既能满足客饶口腹之欲，价格上客人也比较能接受。 “当然了，如果有客人只想吃肉串，咱们也是卖的。你觉得这样可行？” 郭氏询问着儿子的意见。 “娘，您这想法挺好的！”吴超笑了下，又道：“不过娘，我下个月就要离开竹尾县，怕不能到摊子上来帮忙，要是生意好的话，您和爹忙得过来吗？” “没事，摊子有我和你爹两个人足够了。”得到儿子的赞同，郭氏笑了起来：“你好好学你的本事去吧，可别辜负了万员外对你的期望。” “娘，我知道。” 吴伯明在肉档那边又买了三斤的肉，并借屠户的刀把肉给切好了才回摊子。 “多亏了欢欢提醒，出门让我们多带了红薯粉还有竹签，然这会就算有客人，咱也没肉串可卖了。” 郭氏笑着把肉用盐和红薯粉给腌上，然后从布袋里取出从家里带来的竹签给串好。 这盐也是吴伯明刚才去买肉的时候顺便从杂货铺买的。 “以后还是在家把肉买够带进城吧。”吴伯明帮忙串着肉串：“城里的肉一斤贵三文钱呢。” “爹，”欢欢往客人那边看了眼，压低声音道：“贵三文钱不算什么，毕竟比我们从家里带来要新鲜。” 如今的气还能从家里带肉，要是到了夏怕是不行了。 欢欢看着父母，又道：“爹，娘，这肉串的生意要是真的做起来，以后我们得在城里租个落角的地方，到时候也不可能回村子去买肉。” 吴伯明是没想过这些，不过郭氏却是想过的，她点头道：“欢欢得没错，这肉串生意要是真的做得，我们总不能一直麻烦万员外和万老夫人。” 吴伯明就怕今生意好只是一时的，想了想，道：“看看再吧。” 第36章 一定要揣好了 36 因为生意太好，吴伯明买的三斤肉很快又卖完了，见天色还早，郭氏催着他再去买肉。 这次吴伯明咬牙买了五斤，不过这次一直到将近申时也没有卖完，而这会摊子上已没有食客了。 有了好的开始，再加上儿子卖灵芝换了八两银子回来，郭氏也大方起来：“没事，剩下这些超儿送去给你二叔，还有万员外和万老夫人他们尝尝。” 吴伯明点头：“应该的。” 一顿，又对儿子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还得赶回家，你和祁公子也赶紧回去吧。” 欢欢抬头看了看天色：“爹，都这时辰了，我们走路回去怕都到半夜了，要不把板车和炉子这些东西先放万府，我们坐牛车回去吧？” 郭氏笑了起来：“我和你爹正有这个打算呢，没想到欢欢还跟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吴超想着怀里惴着的银票，拉起自家妹妹朝大街走去：“爹娘，你们等一会，我和欢欢说几句话。” 看着已经走远的一双儿女，郭氏不禁嘀咕：“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还得走那么远？” 祁霖赞同的点了点头：“就是。” 吴超把欢欢带到一个偏僻之处，四下环顾了一圈才悄悄把两张银票塞到她手中：“这是卖那包药丸的钱，因为数额太大，我让掌柜换成银票了，你可一定要揣好了。” 见自家哥哥一脸的郑重，欢欢好奇的想打开银票看一眼：“多少啊？” 吴超伸手制止她：“财不露白，回去直接交给恩人就是。” 一看哥哥这反应，欢欢便猜到那包药丸应该是卖了不少钱，顿时心花怒放：“行，我回去就交给阿土哥哥。” “对了，掌柜还说了，以后要是再有这种药丸可一定要用瓶子装着，这样易于保存。” “好，我会转告阿土哥哥的。” 欢欢当然知道那些药丸用布包包着，时间一长会去疗效的，不过她手头上不是没有银钱买瓶子，而且也没有进城吗？ 现在有了银钱，下次她会把药丸好好保存起来的。 “欢欢……” 见吴超欲言又止，欢欢笑眯眯问道：“哥，你想说什么？” 对上妹妹这清澈的眸子，吴超把要问的话咽下：“算了，没事，赶紧回摊子上吧，免得爹娘等急了。” “好。” 欢欢能猜得到哥哥应该是想问那药丸到底是治什么病的？ 其实她会研制各类的药丸，只是她不确定哪种药丸能卖出去，所以她就赌了一回。 在这个对女子声誉看得比命还重的朝代，有些女子得了女人之病也不敢随便寻医问药，唯恐流出什么闲言闲语，那样会将她们打入地狱的。 而她让哥哥卖的药丸就是针对内宅妇人一些不可言说的疾病的而研制的，她知道真正有医术的大夫看到这种药丸就会知道它的价值。 那些内宅妇人，特别是那些有钱人家的妇人，一旦得了那方面的病，只要有能根治她们身上隐晦之病，无论花多少银子她们都是愿意的。 第37章 银票 37 吴伯明和郭氏带着女儿坐上牛车出了城，吴超也推着板车和祁霖一块回了万府。 万府的几位主子尝了吴超带回来的肉串后都赞口不绝，万员外那个娇生惯养的嫡孙连最喜欢的墨鱼都不吃了，嚷嚷着明天还要吃肉串。 万老夫人笑呵呵的让人拿了银子给吴超送去，要他转交给他父母，说是接下来的半个月每天都要定30串肉串给自家乖孙下饭，而再多就怕积食了。 吴伯明一家三口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不过吴兴邦和苗氏都还没有睡，搬了凳子在外院的屋檐下等着他们，直到看到三人平安回来才回屋歇下，而楚靖尘却没有出现。 天色太晚，家里有灯却没油可点，欢欢没能看清两张银票的面额。 第二天天还未大亮吴伯明和郭氏就买了肉回来弄好装进一个大锅里，到村口坐牛车进城了，欢欢这次没有再跟去。 待天一亮，欢欢就心急的取出了银票。 一看，乐了！ 两张银票，一张五十两面额，一张三十两，总共八十两！ 怪不得哥哥把银票塞给她时会有那样的神情，想来是被这么一大笔钱给吓到了。 欢欢手上拿着这么多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改善全家人的生活，只是这个念头刚起就被她掐灭了。 家人能轻易接受她性格上的大转变是一回事，可若是知道她一夜之间突然识得药理，还会研制各种药，保不准会把她当成怪物看待。 她不敢冒这个险！ 还有一点，那就是爹把卖灵芝的八两银子交给祖父的时候还提了一嘴，说今天要去问问二叔当时给牙记写欠条的时候说好的利息是多少？ 听爹的意思是如果家里的银钱够还那十两银子外加利息的话，是准备先把那张欠条给赎回来。 而她却并不希望父亲把欠条赎回来，因为牙记的人还欠着原主一条命，她都还没找他们算账呢，哪能拿银子便宜他们？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没有好的理由是不可能说服父亲的，除非把银子用到其他更重要的地方去。 而这世上就是有那么巧的事，欢欢正愁着该怎么拦住父亲拿家里的银子去赎回那张欠条，晌午的时候二婶曾氏就带8岁的堂弟着从娘家回来了。 和曾氏母子回来的还有一位小姑娘，这位小姑娘是曾氏娘家哥哥的女儿，小欢欢两岁，名唤曾春杏。 这个曾春杏长着一双大眼，面黄肌瘦的，一看就是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待吴兴邦和苗氏从地里回来，曾氏就红着眼睛道：“爹，娘，我娘病重花了不少银子，我哥嫂把家里能卖变卖的东西都换成银钱给我娘治病了，可我娘的病还是不见好转，现在还想把春杏这孩子给卖了，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孩子就这么毁了，求爹娘收留这孩子吧！” 曾氏说着在吴兴邦和苗氏跟前跪了下去，曾春杏见状，忙跟着跪了下去，沉默的低下了头。 吴兴邦眉头拧了起来。 他们老吴家的情况但凡好一点点，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留下这孩子。 然而以他们家如今的状况，若把春杏这孩子留下，将来能不能填饱肚子还两说，更何况这孩子看着就一副病态样，要是有个好歹，帮这孩子反而成了害这孩子了。 第38章 难以抉择 38 吴兴邦想的也正是苗氏所想，不过苗氏一想到自家宝贝孙女之前被拐子卖进牙记，遭了不少罪，实在不忍心看着眼前这孩子也遭那样的罪。 “老头子，要不就把这孩子留下吧？”苗氏询问着自家老伴。 吴兴邦视线落在跪在曾氏身旁的小丫头身上，叹了口气，实在难以抉择。 一直站在门边被曾氏忽略的欢欢心念一动，站了出来：“爷，我爹娘现在挣钱了，咱家不会再吃不起饭了，就把春杏妹妹留下来吧？” 离家有一段子的曾氏还不知道欢欢被拐、性格有所转变之事，听罢她这番话，不由一脸的错愕。 欢欢什么时候说话这么伶俐有条理了？ 吴兴邦看了自家孙女一眼，嘴唇动了动，视线又扫过曾氏：“欢欢，你爹娘现在是挣钱了，可还得向牙记那边赎欠条呢。” 家里如今只存了将近十两银子，他还想着等老大问了牙记那边，然后再向万员外借一点把欠条赎回来呢，到时候他们家哪有能力再多养一口人？ 见曾氏一脸的疑惑，苗氏向曾氏简略的说了欢欢之前被拐的事。 曾氏听后脸色微变，失声道：“我都不知道这事。” 不然她怎么也得早点回来才是，好在欢欢平安回来了。 不过，瞧欢欢这样子，怎么像是因祸得福了呢？ 以前一家子都不愿意承认欢欢这孩子缺根筋，她也不敢说，反正不管这孩子性子如何，终究是老吴家唯一的姑娘，尽管宠着就是。 如今看这孩子的眼神，倒是比普通孩子还机灵了，她打从心里替大哥大嫂高兴。 “爷，奶，牙记里面可吓人了，牙记里面的伙计不给人饭吃，还打人，我就差点被牙记的伙计打死，春杏妹妹要是被卖进牙记肯定会被打死的！”欢欢上前眼泪汪汪的望着自家祖父祖母，央求道：“爷，奶，我们就救救春杏妹妹吧？” 曾氏没想到欢欢会替春杏求情，微微一愣，也继续道：“爹，我就是不想春杏被我哥嫂卖掉，春杏吃得不多的，我和博儿一人匀几口给她就够了，求爹留下这孩子吧。” 吴博，是吴仲明和曾氏的儿子。 见跪在曾氏身边的曾春杏小脸一片木然，就算欢欢和曾氏替她求情，她也只是低头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吴兴邦也是心有不忍。 最后在欢欢和曾氏一声又一声的恳求下，他终是点了头：“既然你们都说留下，那就留下吧。” 吴兴邦又对曾氏叮嘱道：“既然留下，你就要好生看着这孩子，别让她出什么意外才好。” 曾氏明白吴兴邦的担忧：“谢谢爹，谢谢娘！爹您放心，我会好好的看着她的。” 苗氏起身把曾春杏扶了起来，仔细端详了会，心疼道：“瞧瞧这小脸瘦得，家里还有肉，我给你熬肉粥去。” 曾氏忙起身：“娘，我去！” 见曾氏边擦眼泪边往厨房去，苗氏也没拦着，而是拉过曾春杏关切的询问起来。 第39章 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39 可能是因为初来乍到，曾春杏显得局促不安，不过知道吴家人愿意收留她了，神色比刚才好了些，对苗氏的问话倒是有问有答，就是声音了些。 苗氏怕自己问太多会把这孩子给吓着，便朝欢欢和吴博招了招手：“欢欢，博儿，你们带春杏进内院玩去吧。” “我帮姑姑烧火。”曾春杏低声了句，不待苗氏回应就冲出了厅屋。 “奶，我和春杏妹妹一块去帮二婶。”欢欢也跟着跑了出去。 “姐，等等我。”吴博也紧跟在欢欢身后。 “春杏这丫头比欢欢还两岁呢，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苗氏心酸的道。 吴兴邦这会觉得自己同意留下这孩子是对的，不过对曾家卖孩子的事示不敢苟同。 他们家再苦再难都不曾动过卖孩子的念头，而曾家的情况难道会比他们老吴家差？ 曾氏见三个孩子一起进了厨房，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肚子饿了？” 曾春杏无声的蹲到了灶前。 “二婶，我们来帮您。”欢欢很感兴趣的看着曾春杏从旁边的筐子里扯出一把晒干的野草，麻利的团上一团，塞进灶膛，灶膛里的火就旺了起来：“春杏妹妹，你以前在家也经常烧火吧？” 曾春杏抬眸看了欢欢一眼，轻轻应了声：“嗯。” 曾春杏没有多余的话语，一旁的吴博却打开了话匣子：“姐，我表姐可能干了，在家可什么活都得干的，不然我大舅母会打她……” “博儿！” 曾氏见喝止儿子，见曾春杏又低下了头，声音缓了缓：“春杏，只是熬肉粥，姑姑一个人就行了。博儿，欢欢，你们带春杏去熟悉一下咱家院子，好吗？” 欢欢自告奋勇：“二婶，我带春杏妹妹去。” 这姑娘也太可怜了，以前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看她这模样很像她之前看的一本书上的“自闭”，就算还没达到那个程度，也是有那个倾向了，显然是环境所致，但愿到了他们家会有所好转吧。 见欢欢笑嘻嘻的把曾春杏拉了起来，朝院了里走，曾氏跟到厨房门口，摸了摸欢欢头，笑着道：“欢欢，二婶谢谢你。” 她谢谢这孩子刚才在两老面前帮忙话，要不是欢欢，以家里的情况，公公不一定会同意留下春杏的。 “二婶，我们是一家人！”欢欢眼尾往上一勾，朝曾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后就拉着曾春杏走了。 曾氏看着几个孩子的背影，压下鼻间的酸涩，笑了。 老吴家的家境是不好，却是有着大多数人家没有的温馨和团结，这真的很难得。 欢欢把曾春杏带进内院逛了一圈，问她想要住哪间屋子？ 见她一副拘束的样子，欢欢直接替她做了决定：“要不你就住我隔壁吧？” 曾春杏没作声，欢欢眯眼笑道：“那就这么定了，等会我让二婶给你铺床……呃，阿土哥哥~~” 欢欢话到一半，她屋子隔壁的木门打了开来，楚靖尘冷沉着张脸盯着那个自自话的丫头。 第40章 要把我这屋子腾出来？ 40 欢欢嘿嘿笑了起来：“阿土哥哥你在家呢？” 从昨晚回来到现在都没见着这家伙，又因为挣了第一桶金太过兴奋，她都把这人给忘了。 楚靖尘鹰隼般的眸子微微一眯，淡淡的扫过曾春杏，话却是问向欢欢：“要我把这屋子腾出来？” 楚靖尘语音尾尾上挑，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寒意让欢欢寒毛都倒竖起来。 “哪有的事？”欢欢无辜的瞪大了眸子：“我在说让春杏妹妹住我爹娘隔壁屋子呢。” 欢欢的屋子就在自己父母和楚靖尘的屋子中间，如果让曾春杏住在她父母的隔壁，与她屋子也只隔了一间，春杏应该不会介意才是。 楚靖尘扯了下唇角：“那就是我听错了。” 欢欢忙不迭的捣头：“阿土哥哥就是听错了。” 楚靖尘关上门，越过欢欢三人出了内院。 他一离开，吴博才咽了咽口水，低声问道“姐，这位就是奶刚才说恩人？” “嗯。” 吴博觉得那位阿土哥哥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自己就吓成这样实在太怂了，不由朝自家堂姐看去，试探问道：“姐，你是不是很怕他？” 如果堂姐也怕，那他还不算太没用。 欢欢眸子往上一挑：“谁说的？” 她不想承认自己刚才是真的被那家伙给吓到了，只是她绝对不能告诉吴博这一点！ 而且，她刚才干嘛要心虚啊？ 要知道那家伙的命还在她手里捏着呢，竟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居然还吓她！ 气死她了！ 欢欢花了好大功夫顺了心里的气，这才发觉曾春杏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自己身后去了，还紧张的揪着她的衣服。 “没事，阿土哥哥是个好人，他很厉害的，自己一个人就打了只野猪呢。”欢欢把曾春杏从身后拉出来：“之前我奶给你们家送的那些肉就是从那只野猪身上切下来的。” 欢欢说了不少话，曾春杏只是点了点头，最多也就是“嗯”了声，接着就没有其他话了，欢欢实在没办法跟她交流。 “博儿，春杏妹妹平日喜欢玩些什么？”欢欢干脆问起吴博来。 “表姐平时……”吴博想破了脑袋都想不起自家表姐平日有玩儿的时候：“姐，我表姐每天都从早忙到晚，就没个停歇的，我也不知道她喜欢玩什么。” 欢欢：“……” 不过十岁的孩子，却硬生生被逼得活成了大人的样子。 真是个可怜的娃~~ 曾春杏咬了咬唇，终于鼓起勇气对欢欢道：“欢欢姐姐，我不玩，我可以帮忙干活，不会白吃白喝的。” 欢欢本想说就她这副单薄的小身板，爷奶他们是不会让她干活的，话到嘴边又换成：“行，等有活干会叫你的。” 果然，曾春杏听到欢欢这话后脸上神色顿时轻松不少。 “博儿，你在家陪春杏妹妹，我去跟爷奶说会话。” 欢欢跑到外院，见苗氏在院子里择着菜，走到旁边蹲下：“奶，那吴亮找到没有？” 苗氏择菜的手一顿：“找到了，不过两条腿废了。” 第41章 藏银票 41 欢欢挑眉：“他的腿是被野兽咬掉了？” “不是，是摔下山给摔断的，隔壁村的村民在山底下发现才把他送回来的。”说起这事，苗氏心情也挺复杂的：“这也算是恶有恶报吧。” 那吴亮被人抬回来的时候还昏迷着，等他醒来后居然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跑到隔壁村的后山去的，更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摔下山的？ 吴视知道自己的腿废了后闹死闹活，把一家人闹得不得安宁，吴怀仁和金氏一夜之间也老了好几岁。 欢欢深以为然的点头：“没错，人还是多多行善好。” 就像曾祖父，当年救了她，她如今不也报恩来了？ 吴亮得了报应，欢欢也就安心了。 午饭的时候楚靖尘没有回来，吴兴邦和苗氏好像都习以为常了，只是随口问了句，知道楚靖尘出了门便没再多言，只让曾氏给楚靖尘留了饭。 欢欢吃完午饭就回了自己屋子，把八十两的银票藏到了枕头底下。 只是没一会她又把银票取了出来，塞到了床脚。 然而想想，万一地板潮湿，压在床脚的银票岂不是也会湿掉？ 到时候钱庄的人还认不认这银票呢？ 想到这，她又把银票从床脚下取了出来。 欢欢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苦恼的捧起脑袋，思索着银票到底要放哪里才最安全？ 毕竟这两张银票短时间内不能用。 突然，欢欢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把昨天买的那两支木簪取了出来。 欢欢仔细挑了下，选中了其中一支。 她趁家人不注意跑到外院的杂物房里找了一把二叔以前用过的旧刻刀，又将角落的一个小坛子一并抱进了自己屋子。 这个小坛子里装的是二叔上回从万府带回来的猪皮熬的猪皮胶，二叔是木匠，刻刀和胶水都是他干活时必不可少之物。 欢欢花了半天的功夫把选中的那支木簪三分之一处弄断，然后将木簪中间挖空，将银票卷好塞进去，再用猪皮胶把断裂处粘起放一边。 等胶水干后就可以插进发髻随身带着，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本来欢欢买这两支簪子是准备送给自己祖母和母亲的，现在只能先把另外一支先送给祖母了，回头她再给娘亲买一支更好的。 吴伯明和郭氏仍是在天黑的时候回到家，今天他们的肉串卖得比昨天还多，吴伯明又在城里肉档买了五斤肉，都卖完了。 吴兴邦心里记挂着欠条的事，跟老大夫妻俩说了曾春杏的事后，问道：“有让仲明去牙记问欠条和利息的事吗？” 夜色中，吴伯明脸色一黯：“问了，不过牙记的掌柜说欠条上写明是半年后才开始还利息的，要是想提前赎回欠条，得多付好几倍的银子。” 闻言，欢欢心下一喜。 看来自己之前的是白担心了。 哪知吴兴邦却是神色一顿：“还有这样的事？” 吴伯明点头：“仲明说他当时也没想到咱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凑出钱来，听了欢欢的话就想着半年就半年，而牙记那边也答应了。” 第42章 什么磁场 42 吴兴邦眉头皱了起来：“半年后要是我们用墨汁写欠条的事败露，牙记那边闹到官府可就麻烦了，咱得想办法把那张欠条赎回来才行。” 听罢这话，欢欢刚想说什么，郭氏便冷哼一声：“爹，世事难料，半年后谁知道‘六六牙记’还在不在？欠条的事不用急！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事情败露，我们就一口咬定我们已经把欠条赎回来了，‘六六牙记’没有证据，县太爷还能明目张胆帮着他们不成？” “郭氏！”吴兴邦眉头一皱，轻斥：“不要乱说话！” 郭氏心里不以为意，不过表面还是柔顺的应下：“是，爹。” 牙记那边不同意他们提前赎回欠条，他们说再多也没用，吴兴邦心疼儿子儿媳为了挣钱而起早贪黑，说完话便让他们散了。 吴伯明想着自己之前已经收了竹篾品的定金，东西却还没给人家编制好，和自己媳妇商量了下就让曾氏第二天一早和他们一块进城支摊，曾氏自然是满口应承了。 吴伯明当晚连夜剖了不少篾丝准备带进城，到时候在自己摊子旁支摊编篾品。 第二天家里大人出了门，欢欢跟曾春杏说了声，让她看住跳脱的吴博就出了门。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磁场，欢欢这次刚走到山脚下又遇到了那个吴大壮。 欢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这个死胖子居然瘦了些。 欢欢本来是不想理他的，淡淡瞥了他一眼就朝前走去。 哪知那吴大壮突然就像是只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怪叫起来：“傻妞，你给我站住！” 欢欢头也没回的翻了个白眼。 谁理他？ “死丫头，你聋了？老子叫你站住！” 欢欢继续往前走。 “吴……”吴大壮气急败坏，想着叫欢欢大名会显得有气势些，却压根想不起欢欢大名叫什么来着，只好阴沉着脸追上去。 欢欢听到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身子猛的一顿，一脸不耐烦的回身。 吴大壮没想到欢欢会突然停下来，身体太过肥胖，想刹住脚已经迟了，眼看就要朝欢欢撞去。 就吴大壮这肥胖的身子，一旦撞上，欢欢就算不被撞飞，也会被压扁。 欢欢吓了一跳，灵敏的侧身一避，脚下同时一勾。 “砰”的一声，吴大壮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这声音让欢欢闭了下眼，都替他觉得肉疼。 吴大壮摔得有点晕，等他缓过劲来后便是全身钻心的疼痛。 或许是因为疼，又或许是因为压抑得太久，吴大壮趴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对欢欢骂道：“你这死丫头，肯定是你们一家子老是诅咒我爹，我爹才会把腿摔坏的，都是你们……你们黑心肝的一家子......” 欢欢一脸无语：“吴大壮，你把脑子摔坏了吧？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家人诅咒你爹了？” “是我爹说的！” 他爹一天到晚都在闹，这些话都是他大闹的时候说的，他不相信爹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爹摔断腿的事肯定与这死丫头一家有关！ 吴大壮身子疼得不能动弹，只能抬起脸恨恨的瞪着几步远的小丫头。 第43章 天上掉馅饼 43 本来还有些生气的欢欢看到吴大壮这副模样，再配上他这姿势和满脸的泪水，一时没憋住，笑了起来。 抱歉！ 他这副模样实在太滑稽了。 “死丫头，你还敢笑！”吴大壮咆哮起来：“我知道了，我爹腿摔断就是因为你们，对不对？” 欢欢又笑了，不这过次可是被气笑的：“吴大壮，我看你不是脑子摔坏了，而是疯了！我忙着呢，没功夫陪你疯！” 欢欢走了几步，想到了什么又倒回来，在吴大壮身边蹲下：“吴大壮，有句话帮我转告你爹，道循环，报应不爽！劝你爹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不要一味的把脏水往别人身上倒！” 完，欢欢扬长而去，留下趴在地主，一脸似懂非懂又咬牙切齿的吴大壮。 自己做了亏心事，到头来遭了报应居然还好意思怨别人！ 真是好笑！ 欢欢没把遇到吴大壮的事放在心上，径自上了山。 她是想趁着药堂的大夫还没研究出她送去那些药丸的成分前抓紧再多做些药丸送去，也能卖个好价钱。 手里有闲钱，这心里才踏实。 她要扭转老吴家的命运，又不能让家人对自己的行为起疑，也只能先这样偷偷摸摸的了，只希望打消家人对她怀疑的契机早些到来。 如果实在等不到那样的契机，也只能再拿阿土哥哥当挡箭牌了。 欢欢把采好的草药拿到山脚下的子花河边清洗干净，正准备离开，眼角突然瞥到不远处有一片似曾相识的藤木，藤上垂挂着不少青色的果子。 欢欢定睛一看，唇角咧了开来。 竟是神仙果！ 不过看地上掉着的，有些已经烂掉聊果子，不用问也知道这里的人们肯定是不知道这神仙果的诸多好处！ 看着那些掉落的果子，欢欢是一阵肉疼。 不过也难怪，这里的乡亲们又不是大夫，而且这果子就这样生吃不能裹腹，也难以下咽。久而久之，乡亲们也就看都不会再看上一眼了。 嘿嘿~~ 真是上掉馅饼了！ 既然乡亲们都不识货，这神仙果也不会自己跑掉，欢欢也不着急，迈着欢快的步子回了家。 这个时辰吴兴邦和苗氏还没回来，欢欢听到厨房的动静后走了进去。 见吴博蹲在灶前烧着火，而曾春杏则踮着脚，一手拿着锅铲，把锅里已经做好的菜往放在灶台上的木盆里盛着菜。 曾春杏做的是青菜炒肉，青菜炒得绿油油的，已经饿聊欢欢看得口水差点流下来。 “春杏妹妹，你可真能干！”欢欢上前直接用手抓起一块肉就往嘴里塞。 都穷饶孩子早当家，她深感惭愧。 “欢欢姐，烫！”曾春杏急急提醒了声，都被欢欢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在他们村里，像她这么大的孩子对家里的家务活儿基本都能独当一面了。 一旁已经被烫到了舌头的欢欢憋红了脸，眼泪汪汪的。 这就是贪吃的下场~~ 吴博大笑起来：“姐，你怎么这么笨啊？这菜刚出锅呢！” 欢欢幽幽的扫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博儿，你谁笨？” 第44章 不敲打不行 44 吴博小脸一僵。 他发现自家堂姐变了，变得跟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阿土哥哥一样的恐怖了。 呜呜~~ 他还是比较喜欢以前单纯可爱的堂姐！ “姐，我错了。”吴博知错能改。 欢欢笑眯眯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原本清脆的声音此刻温柔得让人起鸡皮疙瘩：“乖，回内院去写一百个大字。” “姐~~”吴博哀嚎一声，随后想到了什么，双眼亮了亮：“咱家没有笔墨和宣纸。” 欢欢唇边笑容更甚：“你往常怎么写就怎么写，回头我要检查。” 往常他们，包括哥哥都是用树枝在内院的院子里练字的，就算是下雨天都没有落下，下雨天就在自己做的泥盘子上练。 “姐，”吴博都快哭出来了：“能不写吗？” 好不容易爹娘都不在家，他还想着偷懒几天来着。 欢欢挑眉：“你说呢？” “姐，你比我爹还狠！”吴博瞪了欢欢一眼，气愤的进内院练字去了。 欢欢收回视线，察觉到曾春杏望着吴博背影的眼底闪过一丝羡慕，就笑着问道：“春杏妹妹，你想念书吗？” 曾春杏一脸惊慌的摇了摇头：“不想，我不想！” 姑姑的婆家人能让她留下来，她就很知足了，哪里还敢有其他奢望？ 而且，她一个姑娘家念什么书？ “春杏妹妹，我们家的人都是识文断字的，就连二婶也是。”欢欢循循善诱道：“要不我以后有空也教你认字？不然你让博儿教你也行。” 当年苗氏是吴老太爷为吴兴邦相的媳妇，门楣不算高，但却是识字的；而郭氏没有娘家，是吴伯明当年从外面救回来的女子，正因为她不但识字，文字功底还不错，又与吴伯明暗生了情愫，吴兴邦才会同意她与长子的亲事的。 至于曾氏，当年嫁给吴仲明时也是个睁眼瞎，她是进了老吴家后受这一家子的影响，不得不努力，让自家男人教她认字写字，如今一般的字都认得，也能写。 曾春杏一听这话有些慌，心情就跟曾氏初嫁入老吴家时差不多：“我……我可以学吗……” 她不想拖老吴家人的后腿。 “当然可以。”欢欢笑眯眯道：“只要你愿意学。” 学会认字对曾春杏百利而无一害，而且一旦学习起来，她也不会有多余的心思去惴惴不安了。 吴博知道曾春杏想学认字写字，自告奋勇要教她。 欢欢眯眼端详了他片刻：“博儿，你最好老老实实教春杏妹妹，不然二叔的棍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家伙一看就是在耍什么心眼，不敲打不行。 “姐，我是真心想教表姐的，你干嘛拿我爹吓来？”吴博很郁闷。 他当然不会告诉自家堂姐，他是打算以后让表姐帮他写大字应付爹娘。 “是真心最好。” 吃过午饭，欢欢从家里拿了把剪刀，提了两个篮子出了门。 这时候村里的乡亲们应该还在家歇着，她这时候去剪神仙果也不怕被人瞧见。 而且采摘神仙果必须选天气好的时候，不能在下雨或清晨露水未干时采摘。 第45章 又是一条挣钱的路子 45 两刻来钟后，蹲在院子里写着大字的吴博看着自家堂姐提溜着两个篮子回来，好奇的探头往篮子里看了眼：“姐，你摘这些青皮果回来要怎么玩？” “玩？” 吴博嘻笑道：“难不成是吃吗？” “你猜对了！” 吴博：“……姐，这青皮果可不比其它野果，这青皮果很难吃的，而且听爷说以前有人吃了这青皮果还拉肚子了，差点要了那人的命呢。” 吴博说的这些欢欢相信，因为这神仙果性凉，脾胃虚的人吃了会导致腹泻，伤害脾胃。 不过，欢欢不打算跟吴博说那么多，因为说了他也不懂：“写你的大字去吧，写完了我检查。” 见欢欢提着两篮子神仙果进厨房，吴博急切的喊道：“姐，青皮果真不能吃，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吴博怕欢欢出事，进内院把在屋子里歇息的吴兴邦和苗氏都给叫出来了。 吴兴邦和苗氏一听到欢欢要吃青皮果，脸色都变了。 “欢欢，你是不是饿了？要是饿了，奶给你做吃的好不好？”苗氏耐着性子哄道：“你想吃什么跟奶说，这青皮果可千万不能吃。” 见自家祖母把她当三岁孩子哄，欢欢笑了起来：“奶，我不饿！” “不饿做什么吃青皮果？” “奶，这青皮果又不是用来填肚子的，我吃它干嘛？”欢欢在剪这神仙果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说辞：“是阿土哥哥告诉我，这青皮果晾干后可以用来治咳嗽和嗓子疼的，不过这青皮果性寒，脾胃寒凉的人吃了会腹泻。” 吴兴邦和苗氏满脸惊讶：“阿土说的是真的？” 难道说，以前那个吃了青皮果后拉肚子的乡亲是因为脾胃寒凉？ 吴兴邦和苗氏暗自琢磨起来。 照这么说，这青皮果还是一种药了？ “试试看不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欢欢又认真说道：“反正这青皮果又不是什么毒药，万一阿土哥哥说的是真的，这又是一条挣钱的路子呢。” 欢欢说完习惯性的抬眸，不期然对上一双冷凝的眸子，小脸瞬间僵住。 这神出鬼没的家伙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又听到了多少？ 楚靖尘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没有惊动吴兴邦和苗氏几人，悄无声息的进了内院。 吴兴邦听罢欢欢的话，沉吟：“挣钱不挣钱咱可不敢想，不过这青皮果要是真能治嗓子疼什么的，我们自己倒可以留点试试。” 他们又不是大夫，这青皮果要是拿去卖，出点什么差池，他们可承担不起那个责任。 “欢欢，就算这青皮果能治咳嗽和嗓子疼，你一下摘这么多回来不怕坏掉吗？”苗氏看了看天气，道：“这几天怕是要下雨了。” 欢欢收回心绪，眯眼笑起来：“奶，这青皮果放在阴晾处风干后存放起来就不会坏的。” 她几千年的道行，虽说法力被封印了，不过基本的气候转变还是看得出来的，她也看出一两天后会有雨，而且这雨很可能还会接连下很多天。 到时候雨万一停不下来，她也有办法把神仙果炮制好，不会坏掉的。 第46章 你这是准备让我背多少锅 46 吴兴帮和苗氏下地前一再叮嘱欢欢不能乱吃青皮果，要是嗓子疼什么的也要有大人在的情况下才能尝试吃青皮果。 欢欢不知道第几次保证了：“爷，奶，我说了不吃就不会吃的，你们放心吧。” 送走吴兴邦和苗氏，欢欢瞪了吴博一眼，转身进了内院。 吴博委屈的撅起了嘴，对身边的曾春杏道：“表姐，我是真担心我姐出事才会跟我爷奶说的。” “嗯。”曾春杏轻轻应了声，也不知道是信了他的话还是没信。 欢欢进了内院，在楚靖尘的屋外按着心口站了一会，正准备抬手，门内的人仿佛早就料到小姑娘会来一样，在欢欢敲上门之前就将门打开。 “阿土哥哥。”欢欢眉眼一弯，甜甜的叫了声。 楚靖尘淡淡的睨着她：“有事？” 欢欢用力的点了点头：“有事。” 楚靖尘微微侧身，欢欢像是怕他反悔一样，两步窜了进去。 楚靖尘:“……” “阿土哥哥，把门关上。” 楚靖尘依言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想看看这小丫头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欢欢把屋里的一张自家二叔刚做不久的新春凳拉了过来，就近坐下，近在咫尺的直视着楚靖尘。 楚靖尘剑眉微挑，好整以暇的回视着她。 “阿土哥哥，我们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欢欢眨了眨眸子，试探问道。 “听到如何，没听到又如何？” 闻言，欢欢不高兴的撅起小嘴：“阿土哥哥，你怎么每次都这样，就不能正面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 想到这家伙本来就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欢欢也不跟他绕弯子了：“阿土哥哥，你在我家人面前只要保持这种风格就好了。” 沉默是金！ 楚靖尘嗤笑一声：“你这是准备让我背多少锅？” “阿土哥哥，这怎么能说是背锅呢？”欢欢挑起眼角，正色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一家子的生计吗，也为了阿土哥哥能填饱肚子呢。” 楚靖尘俊脸满是不以为然，摆明不相信眼前小丫头胡扯。 “阿土哥哥，你身中剧毒，这身子可一定要好生养着，不然以后即便是解了毒，身子也会亏得厉害的。”欢欢郑重其事道：“我现在可是把阿土哥哥当成咱家的一员了，你可不能跟我们见外！” “这么说来，你这满嘴谎言还都是为了我了？”楚靖尘话里不无戏谑。 “当然……不是，什么叫满嘴谎言？”欢欢一双狐狸目瞪了瞪，没好气道：“我这叫善意的谎言！阿土哥哥你就说愿不愿意帮我保守秘密吧？！” “我的命还捏在你手里，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楚靖尘话虽这么说，可语气却没有半点受人威胁的意思。 “什么捏不捏的嘛，”欢欢没想跟眼前这家伙闹僵，听到他这语气，忙笑眯眯的伸手在他胸口抚了抚，帮他顺气：“阿土哥哥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就算阿土哥哥不帮我，我也会给阿土哥哥解毒的。” 哎呀，这家伙的肌肉好结实啊~~ 楚靖尘垂眸，淡淡扫了眼在自己胸口乱摸的小手，扯唇：“是吗？” 第47章 气温陡然下降 47 欢欢笑得一脸纯真：“当然了，我一刻都不敢忘记阿土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 楚靖尘扫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下：“这话你最好记得。” “记得，记得，一辈子都不会忘！”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吴博兴高采烈的叫声：“姐，你看谁回来了！” 欢欢刚走出楚靖尘的屋子，便看到自家哥哥吴超从外院进来。 欢欢嘴角一扬，跑过去：“哥，你怎么有空回来？” “慢点。”吴超好笑的把横冲直撞的妹妹扶住：“万员外新开了一个家具铺子，要我过几跟毛掌柜一块过去，没个一年半载怕是回不来，我回家跟爷奶一声，免得他们惦记。” “哥，万员外新开铺子的地方远吗？” 万员外的家具铺子生意越做越大，又愿意关照哥哥，欢欢心里也高兴。 “那铺子在广义县，坐马车也要两的路程，回来一趟不容易，你在家可要乖一点，别再乱跑了。” 吴超这次回来是为了看望祖父母，可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自己妹妹。 以往爹娘在家还好，现在爹娘要进城支摊，祖父母年纪又大了，他这一去广义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就担心妹妹再有个好歹。 欢欢眉眼一挑，娇嗔道：“哥，我什么时候乱跑了？” 这段时间她没再让家人操心过好不好？ “吴超，你不要一回来就训欢欢妹妹。”祁霖从外院走进来，刚好把兄妹俩的话给听了进去，忍不住替欢欢不平：“我瞧就没有比欢欢妹妹更好的姑娘了！” 这话欢欢听得舒坦，她笑眯眯的朝祁霖喊了起来：“祁家哥哥~~” 祁霖大步走到欢欢跟前，眉开眼笑道：“欢欢妹妹，好久不见。” 欢欢神色古怪的斜睨着他：“祁家哥哥，是你日子过得太快，还是我记忆力太差？我怎么觉得咱们前才见过面呢。” “啊~~前才见过啊？”祁霖讪讪的笑了下，用手拍向自己前额：“瞧我这脑子，这两废寝忘食的，念书都念糊涂了。” 吴超不给面子的白了他一眼：“让你废寝忘食的是游记！” 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喜欢信口开河，还把自己得有多刻苦一样，要是让万老夫人知道他偷看游记，还不扒了他的皮？ 祁霖气结：“吴超，你揭穿我很有意思吗？” “我妹妹单纯，我不想她被你误导了。”吴超理直气壮道。 “我不过随口，欢欢妹妹才不会当真的。”祁霖朝欢欢假假一笑：“欢欢妹妹也不会当真的，是不是？” “祁家哥哥，我会当真的喔。”欢欢眨着一双微微勾起的狐狸眼，无辜的道。 祁霖摸了摸鼻子，盯着欢欢的发髻，硬生生的岔开了话题：“欢欢妹妹，这支簪子挺适合你的，这样戴着真好看。” “是吗？”欢欢弯唇笑了起来：“还没谢过祁家哥哥送我簪子呢。” 欢欢话音一落，觉得院子里的气温陡然降了几度，她狐疑的抬眸将院子巡视一圈，没有发现异样，只有博儿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望着祁霖。 第48章 偏见 48 吴超察觉到妹妹的心不在焉，顺着妹妹视线一看，这才想起忘了向祁霖和吴博做介绍了：“祁霖，这是我堂弟吴博；博儿，这是万老夫人的娘家侄孙，祁霖祁公子。” 祁霖是个平易近人的，他笑着拍了拍吴博的肩膀：“原来这就是吴师傅的儿子博儿弟弟，你和欢欢妹妹一样喊我祁哥哥就行了。” “祁哥哥。”吴博眼巴巴的望着祁霖：“刚才我哥说祁哥哥看游记，不知书名是什么？” 吴超一听这话脸色便沉了下来：“博儿，你去你外祖家这些天有练大字吗？” 他不是不赞成这博儿看游记，而是博儿年纪尚小，没有什么自制力，一旦看游记看上瘾了会把学业给荒废掉的。 虽说先皇当年说过不许他们老吴家的子孙再入仕途，可念书不光光是为了仕途，书中自有黄金屋，只要有真正的学识，就不怕别人不赏识你！ 吴博小脸一垮，心虚道：“我有写的。” 大哥怎么跟姐一个样，就知道拿写大字威胁他？ 真是讨厌死了！ 吴博敢怒不敢言。 身为大哥的吴超还想说什么的，一抬头，发现了妹妹身后屋门口的楚靖尘。 “阿土兄弟？”吴超带着几分不确定上前。 欢欢一回头：“阿土哥哥，这是我哥。” “真是阿土兄弟。”吴超笑了笑，郑重道：“谢谢阿土兄弟之前救了我妹妹。” 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祁霖也上前几步，笑呵呵道：“阿土兄弟，我也替欢欢妹妹向你道声谢。” 楚靖尘冲吴超点了下头，看都没看祁霖一眼，越过他们就朝外院走去。 一旁的吴博怕吴超和祁霖对楚靖尘产生不好的印象，忙低声替他解释道：“哥，祁家哥哥，阿土哥哥不大喜欢说话，我回来这么多天都还没跟他说上话呢。” “是吗？”祁霖大大咧咧，可不代表他傻，他很是怀疑道：“可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对我有什么偏见呢？” “祁家哥哥，你想多了，你们第一次见面，他对你能有什么偏见？”欢欢觉得在这个家里自己是最了解楚靖尘的，也是最有发言权的人，她不认为楚靖尘是不喜欢祁霖：“阿土哥哥就是这副德行，他高兴的时候跟你说上几句，不高兴的时候你别想从他嘴里撬出一个字来！” 刚走到外院，耳力够好的少年听到小丫头这番话，俊脸黑得都快滴出墨来了。 “竟有这样性子的人。”祁霖心下诧异，也没把楚靖尘的态度放在心上：“不过他到底是欢欢妹妹的恩人，我们敬着他就是。” 这次吴超表示赞同：“没错，无论如何阿土兄弟都是欢欢的恩人，我们一定不能怠慢了他。” 吴超准备在家呆上两天再回县城，而祁霖也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祁霖在吴家留下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吴博了，一逮着吴超不在家就缠着祁霖给他讲游记里的故事。 吴超下地干活去了，祁霖本想找欢欢说说话的，可是看着眼前满脸放光的吴博，实在没忍心拒绝。 “那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讲完你可要带我上山找欢欢。”祁霖提出了一个条件。 吴博毫不犹豫的点头：“没问题。” 第49章 都不想跟他说话了 49 欢欢没想到自己在外山采草药的时候竟会遇到楚靖尘：“阿土哥哥，好巧哦。” 楚靖尘连眼角余光都没给她，转身往深山处走。 “跟上！” 淡漠的声音传来，欢欢四下看了眼，见除了自己并无他人，不由撇了撇嘴。 这家伙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跟她交流下下吗？ 不过，吐槽归吐槽，欢欢还是快步的紧跟上去，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兴奋。 进深山，意味着又能找到值钱的宝贝了！ 她是很清楚深山那些宝贝的生长习性，奈何她如今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不敢一个人进深山。 而阿土又是个脾气古怪的家伙，不是她能指使得了的。 进入深山，楚靖尘不费吹灰之力便逮着了一只野鸡，随手给欢欢丢了过去。 欢欢眼疾手快接住，一看，发现这只野鸡竟然死了，而身上却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 欢欢突然想到了什么：“阿土哥哥，上回我遇到你之前，在外山山坡上捡到那只野鸡是你打的？” 楚靖尘有些没好气的扫他她一眼：“不然你以为是天上掉下来的？” 欢欢阵阵肉疼，小脸都皱成一团了：“阿土哥哥，你当时怎么就不提醒我一声？” “我以为你不稀罕。” 要是其他乡亲拾到那只野鸡，肯定是想都没想就提回家去，也就这丫头舍得扔掉。 欢欢很是气闷，抱着野鸡都不想跟他说话了。 “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楚靖尘上前几步，心情愉悦的看着她。 欢欢抬眸瞪他。 楚靖尘不知想到了什么，抬手揉了揉她头发：“行了，等会补偿你。” 欢欢双眸就亮了起来：“阿土哥哥，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 “如果可以，那就再猎一头野猪吧。”欢欢笑眯眯道。 楚靖尘俊脸一黑：“你以为野猪是这些树木，抬眼便能见？” 欢欢嘿嘿一笑：“我的意思是说尽量，要是打不着野猪，别的大物件也行。” 一定得大物件才不枉他们进深山一趟嘛。 欢欢眸子一转，往前走去：“阿土哥哥，时辰应该不早了，我们赶紧的。” 看着离自己几步远，浑身上下都透着欢快的小丫头，楚靖尘背在身后的右手一扬，刚想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又蓦地收了回来。 “阿土哥哥，你快点！”欢欢回头催促。 楚靖尘不着痕迹的把手里的东西塞进袖袋，跟了上去。 见小丫头四下乱窜，楚靖尘大步上前将她拉住：“不要乱跑！跟在我身后。” 这深山老林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这小丫头还真是无知者无畏。 “啊……唔~~” 欢欢突然兴奋的叫了起来，下一秒，嘴被楚靖尘捂住。 “不想活了？！”楚靖尘气急败坏的低喝一声。 欢欢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危险，她刚才那一叫很可能把林子里那些凶猛的野兽引来的。 她朝眼前黑着脸的少年无辜的眨了眨眼，抬手朝不远处一指。 楚靖尘顺着她所指的方向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竟是株野人参，看样子年份应该还不短。 第50章 得来不易 50 之前这小丫头找到两朵年份不短的灵芝可以是说运气，如今又是一株人参，这可不是运气好能说得通的。 而且，他楚靖尘从来就不是个相信运气的人！ 现在仔细想想，别看小丫头刚才四下乱窜，其实她完全是有计划性的在寻找！ 没错，她分明就是熟知这人参的生长习性！ 想到这点，楚靖尘看向小丫头的目光逐渐深邃起来。 早在小丫头跟他谈交换条件才给他解毒的时候，他就该知道自己不能被小丫头单纯的外表给骗了！ 然而…… 楚靖尘微闭了下眼，再睁开，在看到小丫头胡乱用手扒着人参周边的泥土时，刚刚建立起来的防御就被摧毁。 “一边去！”楚靖尘行动快于思想，过去把小丫头拉了起来：“把那棵大树底下的苔藓扒下来。” 楚靖尘说着从怀里取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削了两根比拳头略小的木棍插在人参两旁。 见小丫头捧着一捧苔藓走过来，他又伸手去摘小丫头发髻上的粉红色发带。 “阿土哥哥你干嘛，这可是我哥刚从县城给我带回来的！” 欢欢想避过他的手，奈何手里还捧着苔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自己发带劫走。 楚靖尘扫了她一眼：“人参重要，还是发带重要？” 欢欢：“……” 当然都重要了！ 不过看着楚靖尘已经把自己的发带绑到了人参上面，欢欢的气恼被好奇心所取代了。 “阿土哥哥，你这是干嘛？”欢欢把苔藓放到一旁，蹲在楚靖尘身边问道。 “别说话。”楚靖尘压低声音道。 他之前在庄子上住的时候曾跟佃户上山挖过人参，他们差不多就是这样挖的，在挖人参的时候佃户都不让说话的。 不过那些佃户上山挖人参时都提前带了红绳，他们没有红绳，用这根粉红色的发带也不知能否取代得了红绳？ 楚靖尘凭记忆，按照佃户挖人参的方法，很快便把整棵人参完好无损的挖了出来。 “好大一株！” 欢欢又惊又喜，刚想把人参拿过来，却见楚靖尘用她刚才扒出来的苔藓还有树叶将人参裹了起来。 “阿土哥哥，干嘛用苔藓包人参啊？给我，我揣怀里就行了。”欢欢说着就要去接人参。 楚靖尘手一避：“这样才能卖个好价钱。” 据有经验的佃户说，他们从大夫那里了解到，刚挖出来的人参用苔藓和树叶裹起来才不会失去它的药用价值。 “真的？”欢欢还真不知道这事，收回了手，不敢乱动了，直到楚靖尘把人参处理好给她递过来。 欢欢有些激动的接过人参，仔细打量起来。 今天进深山，能挖到人参其实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只不过被阿土这家伙一折腾，她都觉得这株人参得来不易了。 “走吧。” 楚靖尘提起被小丫头扔在一旁的野鸡，朝林子更深处走去。 欢欢并不贪心，有了一只野鸡和这株应该能卖不少银子的人参，她已经很满足了：“阿土哥哥，别再往里走了吧。” “再往前走两刻钟就到了。”楚靖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第51章 这是干嘛去了 51 欢欢以为楚靖尘的“两刻钟就到”是指前面不远处就有猎物可打，也就跟了上去。 两刻钟后，原来向上的山路陡然而下，再往下走没多远，原本被茂盛草木遮挡的视线突然开阔起来，一汪水池猝然入目。 欢欢揉了揉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不远处的水池：“阿土哥哥，这……这深山里怎会有水源？” “不知道。” 这或许就是大自然的神奇之处吧。 欢欢观察了下周边的环境，又问：“阿土哥哥，这个地方这么隐蔽，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村子里的猎户每年农闲的时候都会和隔壁村子的猎户结伴入山，可是好像从来没听猎户过这深山里有池子，想来那些猎户也不知道这个地方。 楚靖尘当然不可能告诉她，他在上回毒发遇到她之前就发现这处水源了。 他用手里的短刀将挡住路的野草给劈开，将她带到一处较为平坦之地，然后将野鸡放到她脚边：“在这里等我，不许乱跑。” “哦。”欢欢乖巧的应着。 欢欢视线紧随着楚靖尘，只见他用短刀削了一根树叉，然后走到池边，一动不动的盯着池面。 也就片刻的功夫，欢欢便看到他叉了三条鱼上来。 池里还有鱼！ 欢欢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要知道，她自从来到这里，还没尝到过鱼腥味呢！ 楚靖尘一口气叉住八九条鱼才作罢，丢掉树叉，就近扯了几根韧性好的草藤将鱼串了起来。 “阿土哥哥，你辛苦了。”见他回来，欢欢狗腿的抬起袖子给他擦汗：“阿土哥哥，池里的鱼是不是很多啊？” 一叉下去就是一条，可见池里的鱼不少，他们以后是不是可以常来呢？ 楚靖尘头稍稍往后移，满脸嫌弃：“脏！” 欢欢看向自己袖口，随后讪讪收回：“不好意思，刚才扒苔藓的时候弄脏了。” “色不早，回去吧。”楚靖尘一手提着鱼，一手提起野鸡，先她一步往外走，不忘叮嘱道：“跟上。” 楚靖尘叉上来的鱼平均每条有四五斤重，八九条就有四十多斤，不过点重量对他来不算什么，他走得很快，欢欢要跑才能跟上。 欢欢一进院子就看到祁霖正坐下外院的屋檐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而吴博则站在他旁边撩起衣摆给他扇着风。 欢欢上前打量着两人，见吴博也是满头大汗，不由纳闷道：“你们这是干嘛去了？” “姐，你不是上山去了吗？我和祁哥哥到山上找你，我们找遍整个山头都不见你踪影，刚刚回来呢。”吴博郁闷道。 祁霖这位大少爷从来没走过这么远的路，而且还是上山，下山的时候他两条腿都抖成筛子了，最后还是在吴博的搀扶下回到家的，这会已经累得不出话来了。 他们竟然上山去找她？ “我们是上山了呀。”欢欢眸子一转，弯眸笑了起来：“不过后来我又和阿土哥哥去抓鱼了。” “啊？”吴博差点哭了：“你怎么不早？” 第52章 那支簪子就这么重要 52 “我和阿土哥哥也是临时起意去抓鱼的，怎么跟你说？”欢欢白了他一眼，转而又高兴起来：“阿土哥哥抓了好多鱼呢，今晚给你和祁家哥哥补补。” 楚靖尘把鱼拿进厨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了内院。 在厨房里烧洗澡水的曾春杏看到八九条大鱼，有草鱼，有青鱼还有鲶鱼和鲤鱼，都惊呆了。 她认得这些鱼，可是却从来没尝过，因为每回爹爹带回家的鱼只有祖父和弟弟们能尝到。 欢欢走进厨房便看到曾春杏对着八九条大鱼发呆，还以为她是不知从何下手：“春杏妹妹，你不会做鱼的话就等我奶回来再做。” 因为她只会吃。 曾春杏回过神：“不，我……我会做。” “春杏妹妹，你不会做的话就别勉强，我比你还大两岁呢，我也不会做。”欢欢安慰道。 “欢欢姐，我真的会做。”曾春杏急了起来：“我在家做过的。” “真的？” “真的。”曾春杏怕欢欢不相信自己，说道：“我以前做过咸菜炖鲶鱼，还做过草鱼酥和鲤鱼汤的。” 欢欢听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样啊，那需要我做什么？” 见欢欢总算是信了自己，曾春杏安心了：“不用的，欢欢姐，我一个人能行。” 一顿，曾春杏低声询问道：“不过这么多的鱼，一两顿怕是吃不完，要不把吃不完的鱼腌了晒鱼干？” “可以啊，你觉得怎么做比较好，就怎么做，不需要问我的。” 这小姑娘今天说的话可比之前几天加起来还多，欢欢不想打消她的积极性。 再说了，她这个想法也是不错的。 曾春杏抿唇羞涩的笑了下：“欢欢姐，那我杀鱼去了。” “去吧，让博儿给你打水。” 男孩子太懒惰可不行。 楚靖尘刚洗了个澡，刚穿好衣服就听到小丫头急切的敲门声：“阿土哥哥~~阿土哥哥~~” 楚靖尘眼皮一沉，不紧不慢的过去把门打开。 “阿土哥哥，快，陪我去找东西！”欢欢拽上他的手就往外走。 楚靖尘身子没动，明知故问：“找什么？” “我簪子掉了！”欢欢心急如焚：“可能是在挖人参的时候掉的。” 簪子里有八十两银票，那可是她眼睛全副的身家！ “那支簪子就这么重要？” 心急的欢欢没有感受到楚靖尘那凉嗖嗖的眼神：“重要！非常重要！” 楚靖尘脸色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冷了下去：“一支破木簪而已，有什么重要的？回头我再给你买一支。” “我不要别的，我就要找回这支！”欢欢急得快哭出来了。 要不是深山老林处处都有危险，她哪用得求这家伙！ “我累了，要休息！”楚靖尘冷冷的甩开她的手，转身进了屋子。 “你不陪我，我自己去！”欢欢恼火的踹了下门板，怒气冲冲的出了院子。 屋内的楚靖尘听到离去的脚步声，眸底泛起冷意，“咔嚓”一声，握在手里的木簪断成两截。 楚靖尘很快便察觉到不对，垂眸一看，登时怔住。 第53章 还是小命要紧 53 楚靖尘很快便察觉到不对，垂眸一看，登时怔住。 他动作极快的将其中一截木簪拿起，把木簪里像是纸条的东西取出。 摊开一看，竟是两张银票！ 八十两……小丫头哪来这么多钱？ 楚靖尘眉峰微蹙。 或者，银票是姓祁那小子给的？ 思及此，楚靖尘脸色更加难看了。 气头上的欢欢一口气冲上山头，可是双脚却迟迟不敢往深山迈去。 算了，还是小命要紧！ 钱没了可以再挣，小命没了可就不能再重来了。 她还有使命在身呢！ 欢欢在心里将那个不肯陪自己进山的楚靖法骂了千百遍。 小气吧啦的家伙，再陪她上趟山会死吗？ 什么累了？ 根本就是搪塞她的话，说白了就是不愿意陪她走这一趟！ 欢欢磨了磨牙，低头找起草药来。 她得多做些草药，把那丢失的八十两给补回来，不然她会肉疼到睡不着觉的。 看来把银票放在簪子里也不是最稳妥的办法。 欢欢正采着草药，身后突然传来动静，她猛的回头一看，发现阿土这个家伙不知什么时候上了山，就站在离她不到一米远的地方。 这家伙什么时候上山不重要，重点是他手上竟捏着一条蛇！ 欢欢瞪大眼睛盯着他手上那条蛇，没有言语。 “知道怕了？”楚靖尘将手里的蛇一甩，将蛇抛向远处。 欢欢撇了撇嘴，低头采起自己的草药来，小嘴上嘀咕道：“赤链蛇又没什么毒性，有什么好怕的？” 赤链蛇只有微毒，她懂药理，即便不小心被那条赤链蛇咬了，她也有办法解毒。 楚靖尘：“……” 这小丫头还真是与众不同。 居然不怕蛇！ “你没进山找簪子？”楚靖尘问。 欢欢不想理他。 楚靖尘抿了抿唇，又道：“说不定你的簪子是在外山不见的。” 见小丫头摘草药的动作顿了顿，楚靖尘无声的扯了下唇角：“我帮你找找？” 欢欢蹙眉想了想，觉得簪子掉在外山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刚这么想着，阿土那个家伙一只大手便在她眼前展开。 欢欢垂下眼皮，一看，立马站了起来。 银票！ 欢欢不假思索的将他掌心上的两张银票拿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确定是她不见的那两张银票无疑。 “阿土哥哥，这银票你是从哪里捡到的，我那支簪子呢？”欢欢高兴归高兴，却是满腹的疑问。 “或许是村子里哪个拾柴火的孩子把簪子拾走了吧。”楚靖尘不怎么走心的回道。 欢欢眯了眯眼，盯着他问道：“那你怎么知道这银票是我的？” 楚靖尘眸色一敛，一脸正色：“难道不是你的？那还我好了。” 楚靖尘作势要把银票拿回来。 “这银票当然是我的了！”欢欢心里的猜疑一去，急忙把银票塞进怀里：“我这银票是塞在簪子里面的，可能是我那簪子掉的时候摔断了，银票才会掉出来，拾到簪子的人应该没发现这银票。” 村里没见过银票的人多的是，拾簪子的人也有可能是个没见过银票的孩子，不知道这两张银票是笔不小的财富来着。 第54章 托付 54 楚靖尘视线扫过那张小脸，带着些许审视：“真不打算再找找？” “银票在就成，簪子不见就不见了吧。”欢欢紧紧的捂着那两张失而复得的银票，眯眼笑了起来。 小丫头一脸心满意足的模样，楚靖尘心头的阴霾也随之散去。 两人回到家，吴兴邦几人也从地里回来了。 曾春杏还真做了一桌子的鱼宴，有咸菜炖鲶鱼，有红烧鲤鱼和青菜鱼片。 因为郭氏让吴超从县城带回一些调料，家里不缺油盐，再加上曾春杏本身厨艺不算太差，这桌鱼宴做得很入味，大家伙都吃撑了，直夸着曾春杏能干。 曾春杏被夸得小脸绯红，脑袋都快埋进饭碗去了。 吴超打了个饱嗝，对坐在欢欢旁边，面无表情的楚靖尘问道：“阿土兄弟，你从哪里抓来这么多鱼？” 他可是土生土长的吴家村人，他知道子花河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鱼可抓的，除非是大雨天，有鱼从别的河流流向子花河。 “哥，你别问了！”欢欢抢先回道：“阿土哥哥发现那个地方有不少鱼可抓，不过我们不能把那个地方告诉别人。” 吴超一愣：“告诉我也不行？” “当然不行了！”欢欢扬了扬下巴，俏皮的眨着眼眸：“万一你说漏嘴，以后我们可就没鱼吃了。” “你这丫头。”吴超好气又好笑：“行了，我不问就是，反正明天我也得回万府了，等去了广义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即便知道哪里有鱼可抓也没那功夫了，以后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可就要麻烦阿土兄弟了。” 吴超半认真，半开玩笑的看向楚靖尘。 楚靖尘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见状，吴超定下心来。 不知为何，他对这位阿土兄弟有着莫名的信任。 刚才他以开玩笑的口吻把家里人托付给他，是怕他拒绝，没想到他竟半点犹豫都没有就应下了。 第二天早上，祁霖的马车来村子里接祁霖和吴超。 “欢欢妹妹，以后有进城记得到万府找我啊。”祁霖热情的对欢欢说完，又对另外两人道：“还有博儿和春杏妹妹。” 至于冷着张脸的楚靖尘，祁霖没有理会。 他再迟钝，在吴家呆这两天也察觉到了这个家伙对他有着明显的成见了。 这家伙不待见他，他还不理他呢！ “我会的，祁家哥哥。”欢欢笑眯眯的应了声，转而对自家哥哥叮嘱道：“哥，卖了人参的钱你不用给爹娘，留着防身，我以后进山还能找到宝贝的。” 哥哥这一去广义县就要一年半载，身上不留点银钱防身哪成？ “我们欢欢真的长大了。”吴超既欣慰又感动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你不用担心我，那边再如何也是万员外的铺子，我要是有什么急需还有万员外呢。” 见时辰不早，吴兴邦和苗氏各自叮嘱了吴超几句，将他们送到村口，直到马车走远，一行人才回家。 当天中午下起了毛毛细雨，欢欢正想着县城那边不知道有没有下，吴伯明和郭氏当天傍晚就回来了。 第55章 卖人参的银子 55 “这雨看样子得下几，既然摆不了摊就回来了。”吴伯明有些激动的对父母道：“我又接了几笔生意，趁着这几下雨在家把活赶出来，又能挣上好几两银子。” 因为有曾氏帮忙看肉串摊子，他前两就把之前接的活儿都干完并把货交上了。 而这次他接的活儿里大多都是竹篾摆件，价格相对比较高，利润也比编制农具、灯具那些高得多，心里自然也高兴。 吴兴邦和苗氏听到这事也很欣喜：“那你好好把活儿赶出来，别让客热急了，地里的活儿不用你操心。” 一旁的曾氏也开口道：“大哥，爹娘得对，生意要紧，地里的活儿还有我和大嫂呢。” 曾氏前两帮忙看肉串摊的时候以为卖肉串一挣几百文钱就已经很惊喜了，哪里知道孩子他大伯编制出来的竹篾摆件竟然那么值钱，一件东西就能挣个一二两银子！ 这竹篾品的生意要是做大了，得挣多少钱啊？ 曾氏想都不敢想。 “对了，爹。”完生意上的事，吴伯明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爹，这是超儿卖人参的钱，您收好。” 吴兴邦以为钱袋子里装的都是铜板，也不甚在意，只是轻责道：“欢欢不是卖人参的钱给超儿留着以防万一的吗？你怎么都拿回来了？” “超儿留了几两银子。” 本来儿子死活也不肯拿家里的银子的，后来见他生气了才勉为其难的留了几两银子傍身的。 闻言，吴兴邦没再什么，很随意的把钱袋子打开。 当看到清钱袋子里装的不是铜板，而是数块银锭子和一些碎银后，吴兴邦呼吸一窒，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么多银子？” “多少？”苗氏见自家老伴这神色，紧张问道。 不苗氏，就是郭氏和曾氏都还不知道那株人参卖了多少钱，因为吴超很谨慎，特意把自己父亲叫进万府，才把银子交给他的。 吴兴邦把钱袋子交给苗氏，苗氏将钱袋子往桌上一倒，郭氏和曾氏不约而同的倒抽了口冷气，转而一脸欣喜若狂。 苗氏颤颤巍巍的数着桌上的银子。 郭氏还算沉得住气，曾氏却按捺不住问道：“娘，多少？” “一……一百二十五两。”苗氏声音不太稳，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她不是没见过银子的人，只不过这么多年的霉运将她打压得不敢有任何的念头，乍看到这么多的银子，她恍然有种重活一世的感觉。 吴伯明的感触没有自家母亲深，却也觉得像做梦一样：“那株人参卖了128两，超儿留了3两。” 郭氏从最初的惊讶到恢复淡定不过用了几息的功夫，可是曾氏却震惊得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一百二十八两啊，这能买多少吃食？ 吴兴邦张了张嘴：“人参都这么值钱了？” 孙女跟他们挖了人参让超儿拿进城去卖，他们也没看孙女和阿土挖的人参到底有多大，成色好不好？他们估摸着卖个十几两应该是有的，哪曾想竟卖了一百二十八两！ 那人参得是多大一株？ 第56章 百思不得其解 56 说到这点，吴伯明笑了起来：“药堂的大夫说那株野山参年份长，应该有两三百年了，而且挖的时候没有损伤，根须完整，保存得当，很是难得，价格相对也就高了。 “掌柜一开始开的价是一百两，超儿和药堂掌柜讨价还价半天，多要了二十八两。” 刚刚回过神来的曾氏听罢这话后咂舌道：“超儿真厉害，这一还价都够咱家两年的花销了。” 已经稳住自己的情绪的吴兴邦听曾氏夸长孙的话，脸上难掩骄傲道：“这怕也是万员外为什么会栽培超儿的原因，超儿性子沉稳，小小年纪就不会被眼前的景象迷惑，还懂得因时制宜。” 吴兴邦不知道的是，那药堂的掌柜是因为吴超之前去卖药丸时还价的本事给弄得有了戒心，这才把人参的价格稍稍压低了些，给吴超留了还价的空间，不曾想吴超比他想像中的精明，竟在他的心理价位上多要了八两银子。 不过药堂那边也不亏，这种年份长，成色好的野人参正是他们药堂最近紧缺的，有几户人家都预定了，他们转手一卖就能挣不少。 财不露白的道理大家都懂，家里突然多了这么多银子，吴兴邦叮嘱在场几人不能往外传。 也幸好几个孩子没在场，不然这秘密是保不住的。 “老婆子，”吴兴邦叮嘱完，又对苗氏道：“这两天你先把之前咱家向乡亲们借的吃食和银钱还上，还有亲家那边，你也看着点，能帮衬得上就帮衬一下。” 苗氏的娘家不在泰州，郭氏没有娘家，吴兴邦说的这个亲家指的自然是曾家了。 曾氏没有拒绝公公的好意，红着眼眶道：“谢谢爹，谢谢娘。” “要谢还得谢谢阿土和欢欢呢，”吴兴邦心里百味杂陈：“我们家这是遇到贵人了。” 他们老吴家的转变就是在欢欢被拐之后，他总觉得是欢欢历劫替他们挡住了接连几代的霉运。 当然了，还有阿土，他不但是欢欢的恩人，老吴家的改变更离不开他。 “爹，我会的。”曾氏发自内心赞同公公这话。 “还有，”吴兴邦又对吴伯明道：“人参是欢欢和阿土挖回来的，这事得让他们知道。” 欢欢这孩子很懂事，不会把事情往外说的，阿土那孩子本身就话少，就更不会乱说的。 吴伯明应下了。 转天还下着毛毛细雨，吴兴邦和吴伯明父子俩戴上斗笠到子花河上游砍竹子去了，苗氏让郭氏去还之前借的吃食和银钱。 因为下毛毛细雨，没有半点风，欢欢之前剪下来的青皮果还未完全风干，只能拿到厨房用灶火彻底烤干。 欢欢心里挺疑惑的，她在书上看的青皮果都是在秋季成熟采摘的，这会才是春季呢，青皮果怎么就成熟了呢？ 欢欢百思不得其解，也就不想了。 欢欢把烤好的青皮果拿到一间空房摆开，打算等温度散去再找几个坛子装起来，这样易于保存。 欢欢忙完这些来到厅屋，见自家祖母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几块碎银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第57章 苗氏心里有气 57 欢欢走过去，撒娇的倚到了苗氏身上：“奶，您在说什么？” 看到宝贝孙女，苗氏原本绷着的脸顿时笑开了花：“欢欢，下着雨呢，你怎么出来了？” 苗氏边说边给小姑娘抚去发丝上的雨珠。 “屋里太无聊，我呆不住。”欢欢发现自家祖母身上穿的不是今早穿的那件衣服：“奶，您是要出门吗？” “是啊，在等你二婶，等会去博儿外祖家一趟。” 欢欢看着自家祖母手上的捏的碎银，一脸天真的问道：“奶，您是要给二婶娘家送银子？” “嗯。” 欢欢打量着祖母的神色，问道：“奶，给二婶娘家送银子您心里不舒坦？” 苗氏没想到宝贝孙女竟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脸色一僵：“欢欢，奶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说实话，想到上回给曾家送肉的事，她的确不想再帮衬曾家了，可是自家老头子发了话，她不去也不行。 欢欢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使劲的点了点头。 其实欢欢想说的是，既然是心不甘情不愿，又何必走这么一趟呢？ 苗氏憋了一肚子的话没处说，这会宝贝孙女问起，她也找到了发泄的通道：“欢欢，你是不知道你二婶娘家人那个德行，他们就不把家里的姑娘当人看，不止春杏那孩子，就是你二婶，在他们家也只有当牛做马的份！” 上回她送去十多斤的肉，她也没想过让曾家人谢自己，可是曾春杏那个娘看到她送去的肉，竟话里话外说曾氏和博儿是老吴家的人，在曾家住那么长时间也吃了曾家不少口粮，说她送那十来斤的肉并不多，还想让她送些粮食过去。 “她也不想想，你二婶和博儿在曾家帮他们家做了多少事？”说起这事，苗氏就来气：“你二婶的娘亲病重，一直都是你二婶在床前侍候着，博儿在咱家都没怎么下地干活呢，在他们家倒好，一天干到晚，手上的水泡烂了都不敢休息，他们还好意思说你二婶和博儿吃他们家的！” 自家的孩子自己心疼，苗氏上回去曾家看到孙子那双满是水泡的手后心疼得差点落泪。 曾家人做得那么过份，可她还得给他们送银子，苗氏想想都觉得膈应。 “既然这样，奶干嘛还要给他们送银子啊？”欢欢是真的想不通。 都这么憋屈了，还管他们那么多！ 苗氏叹了口气，收敛了自己的脾气，耐心教导着孙女：“欢欢，你以后也是要嫁人的，这结亲不是结仇，你二婶都嫁进我们家这么多年了，就算是顾虑你二婶的感受，如今曾家有困难，咱们也不能视而不见。” “哦~~” 说实话，欢欢不太懂得这些人情世故，其实以她的意思，二婶是他们老吴家的人，他们待二婶好些就是，为什么要去帮那些贪婪不知感恩的人呢？ 曾氏走到厅屋外，把婆婆这番话听了个全，她为娘家人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也为公公婆婆对她的体恤而心存感激。 第58章 找大夫看脸 58 “娘~~”曾氏抹了抹眼泪，走进厅屋：“咱家不是还有几条鱼吗，我提条鱼去看我娘就行了。” 娘家哥嫂贪得无厌，她不能一直这么惯着他们。 再说了，要是让他们知道老吴家日子好起来了，他们还不知道会再做出多少让她在婆家人面前抬不起头的事来。 苗氏想了下：“一条鱼会不会太少了？” 而且那些鱼还不是新鲜的，以曾家人的德行，肯定又会挑肥拣瘦，到时候又要刁难曾氏了。 其实苗氏心里是连一条鱼都不想给曾家那些连自家闺女都虐待的畜生吃的。 “娘，够了。”曾氏道：“下雨天路滑，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娘您和博儿就留在家吧。” 苗氏本来也不大想去，既然曾氏都这么说了，苗氏也就留了下来。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曾氏这一去竟是许多天。 不过吴兴邦和苗氏都是宽厚之人，想着曾母病重在床，曾氏作为女儿在跟前侍疾也无可厚非，也就没去多想。 这场毛毛雨飘了四天，直到第五天方才转晴，郭氏急着进城支摊。 这几天吴伯明把客人要的货都做好，另外还多做了一批，准备带进城。 欢欢手头上也存了不少做好的药丸，哥哥已经不在竹尾县了，她只能自己想办法卖药丸了。 吴伯明和郭氏知道女儿又要跟他们进城支摊，欣然同意了。 曾氏不在家，女儿一块进城多少能帮得上忙。 欢欢不但自己要跟爹娘进城，还缠着楚靖尘陪她一块去。 欢欢本以为自己要费不少唇舌才能说服他，没想到这次他竟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不过我不会帮你们看摊子。”楚靖尘事先说明。 欢欢一怔，转而想到当初牙记的人说还在找他，听他这话，还以为他是担心被牙记的人发现，赶紧道：“阿土哥哥，你要是觉得不便就算了。” 这家伙要是被牙记的人抓走了，以后谁来带她进深山找宝贝？ 楚靖尘无声的往外走。 欢欢知道他这是嫌她啰嗦了，上前将他拉住：“阿土哥哥，你不会想就这样进城吧？” “不然呢？” “当然是换身衣服了！”欢欢把他拉进了自家哥哥的屋子。 当初这家伙跟自己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后来不知他从哪里弄了两身细布衫换洗，质量比他们穿的粗布衣要好太多。 或许是因为他本身就长得俊，穿上这细布衫后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一刻钟后，欢欢笑嘻嘻的将面无表情的楚靖尘拉出了屋子：“这样就完美了！” 吴伯明和郭氏看到楚靖尘时明显愣了下，直盯着他脸上密密麻麻的红点看：“阿土，你这脸是怎么了？” “爹，娘，阿土哥哥要跟我们一块进城找大夫看脸。”欢欢随口就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出门吧。” 这样一化妆，牙记要是认得出他来，她把姓倒过来写。 欢欢话一出口，只觉眼前的家伙周身泛起了阵阵寒意。 她讪笑的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道：“阿土哥哥，我可是为了你好。” 第59章 说服 59 楚靖尘冷冷的睨着她：“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丫头一脸大方道：“不用客气，咱们都这么熟了。” 楚靖尘冷哼一声，没再理会她，率先走出院子。 郭氏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上前对女儿问道：“欢欢，你怎么惹阿土生气了？” 阿土这孩子性子虽冷，可给饶印象却不是个爱生气的，刚才分明就是在生气。 欢欢吐了吐舌头，悄悄道：“娘，其实阿土脸上的‘疹子’是我点上去的。” “你这丫头，怎么能这么胡闹？”郭氏先是一愣，转而没好气道：“怪不得阿土会生气了，你赶紧拿帕子给阿土把脸上的红点擦掉。” 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法无了？ 阿土居然也由着这丫头。 郭氏一脸的无奈。 “我不要！”欢欢撅起嘴：“阿土哥哥自己都没要擦。” 看着女儿蹦蹦跳跳跑出去，吴伯明摇头失笑：“这下好了，家里又多一个人宠着这丫头了。” 郭氏瞥了他一眼：“都是你惯的！”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惯。”吴伯明表示自己很无辜。 因为走路，一行冉县城的时候又黑了，摊是支不成了，这次吴伯明没好意思再去麻烦万员外，而是在在离大街几百米远的地方临时租了个院。 这院是吴伯明之前就看好聊，他问过屋主，是可以长租也能按算，长租便宜，按算会贵一点。 这院原本就是用来出租的，里面什么东西都齐全，就连柴火都有，用了多少柴火在付房租的时候一起算。 楚靖尘洗了澡，吃了郭氏煮的加了肉的面条就回屋去了，吴伯明和郭氏已经习惯了阿土这不声不响的性子。 一家三口坐在屋檐下低声着话：“欢欢，你喜欢这个院子吗？” 欢欢眨了眨眼：“爹娘，你们想把这个院子买下？” 吴伯明失笑：“哪能买下？我和你娘的意思是如果你喜欢这院子，咱们就长租下来，这样也免去来回奔波，把赶路的功夫挤出来支摊，多挣点。” 前几经自己媳妇提醒，他才想起他们的闺女也到了亲的年纪，他们得为女儿攒嫁妆了。 欢欢眨了眨眼，就着夜色，佯装打量着这院子，随后撅起嘴来：“我觉得这院子有点呢，要是爷奶他们进城来玩，都不够住。” 吴伯明和郭氏只想着租个地方落脚，节省时间多挣银子，他们还没想过把两老也接进城享福呢，毕竟他们还没这个能力。 “欢欢，”郭氏柔声道：“我们现在还没有那个条件，等以后咱们挣了大钱就在县城买个大房子，到时候才能把你爷奶还有你二婶他们都接进城来的。” “万一爷奶想进城玩两呢，到时候住哪？” 欢欢这一问倒是把吴伯明和郭氏给问住了。 夫妻俩交换了个眼神，吴伯明有些无奈的开口：“那这院子咱们先不租了，等回去和你爷奶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服了父母，欢欢眸子弯了弯：“好。” 第60章 意图 60 第二天起来，吴伯明和郭氏发现楚靖尘原本已经洗干净的脸上又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点，刚想说女儿几句，便见她拉起楚靖尘就往外跑。 “爹娘，我和阿土哥哥晚点去摊子找你们。”欢欢的声音从巷子里传来。 吴伯明和郭氏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看来阿土真是被他们家闺女吃得死死的。 楚靖尘由小丫头拽着自己满街跑，先是买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小瓶子，然后又闪到一偏僻的巷子，掏出两个大布包交给他：“阿土哥哥，帮我把这包里的药丸都装到瓶子里。” 楚靖尘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问，帮她把药丸一一装好，随后又被她拉到一间叫“顺和堂”的药堂前。 这会楚靖尘不问也知道这小丫头是来干嘛的了，同时也猜到了她之前那八十两的银票是如何得来。 “需要我做什么？”楚靖尘破天荒的主动问道。 欢欢很民怀疑的瞥了他一眼。 如果这家伙能有自家哥哥一半的口才，就算他不开口，自己也会让他帮忙把药丸送进药堂，可这家伙就是个闷葫芦，还是别让他把事情搞砸了好。 “阿土哥哥，你在外面等我就行了。” 欢欢捉摸不透这家伙的性子，怕他生气，抬手拍了拍他胸口安抚了句才进了药堂。 欢欢一进药堂便看到上回向哥哥收药丸的掌柜了，她上前甜甜的喊了声：“掌柜大叔。” 正在对着药方的掌柜抬头，对上一双让人一眼就能记住的眸子。 “小姑娘，有什么能帮到你？”掌柜不认得欢欢，不过进门是客，他没有因为欢欢是个小姑娘就怠慢她。 掌柜不认得欢欢，可是欢欢上回却是在哥哥卖药丸的时候往里头看了几眼，她几眼就看出这个掌柜是个笑面虎。 “掌柜大叔，我哥哥说您让他有药丸就往您这边送，就是不知您现在还要不要？”欢欢开门见山道。 掌柜视线在欢欢身上转了一圈，从眼前的小姑娘的称呼猜到了她与那个来药堂卖了几次东西的的小兄弟之间的关系：“你哥哥呢？” “我哥哥有事要忙，就叫我把药丸送过来。”欢欢眨着眼眸，一副毫无心机的样子：“我哥哥说了，如果掌柜您这边不要这药丸了就让我送到后面街的‘宝和堂’去，‘宝和堂’的掌柜前几天还找过我哥呢，不过我哥说做人要讲诚信，除非掌柜大叔您说不要了，我才能把药丸送到‘宝和堂’。” 掌柜干这行几十年，当然不可能是个急躁的，更不可能被小丫头几句话给弄得乱阵脚。 更何况，他不确定眼前的小姑娘说这番话的意图是想抬高药丸价格，或是其他？ 掌柜深深的注视着眼前的小姑娘，想在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这掌柜哪里知道，欢欢之所以会说这些话，是因为她怕麻烦，不想像哥哥一样讨价还价。 当然了，有她刚才那番话，这掌柜也不敢因为她年纪小而坑她。 欢欢睁大眸子任由他打量，像是耐心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小姑娘，你带来的药丸呢？”掌柜脸上是亲切和蔼的笑容，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第61章 牛车 61 欢欢把手里拎着的布包放到柜台上，说道：“掌柜，药丸就在包里。” 掌柜打开布包一看，见这次的药丸都用瓶子装着，看来那位小兄弟是把他的放在心上了。 他随手取出一瓶，倒了几粒药丸到掌心，然后喊来一学徒，对他低语几句，那学徒拿着几粒药丸进了后堂。 顷刻，那学徒回来在掌柜耳边低语几句，掌柜点了点头。 掌柜脸上还是那副亲切的笑容：“小姑娘，这次的药丸比你哥哥上回送来的多一半，一共是一百六十两，你是要银票还是现银呢？” 欢欢对掌柜报的这个数还算满意，至少没有压她价。 “我哥说要三十两现银，其他要银票。”欢欢笑眯眯道。 “按照这位小姑娘说的办。” 掌柜对身边的学徒吩咐一声，那学徒应声而去。 掌柜放下手里的活儿，亲自搬了张凳子招呼欢欢过去坐：“小姑娘，这么多的药丸都是你哥哥制出来的吗？你哥哥学医几年了？” “我哥不懂医术，这药丸是别人托我哥卖的。”欢欢“毫无心机”的说道。 掌柜眼底精光一闪而逝，放轻了声音：“小姑娘，你知道这药丸是谁托你哥卖的吗？你要是告诉我，我可以给你加十两银子。” “十两？”欢欢眸子亮了亮：“真的啊？” “真的！” 欢欢小脸一垮：“可是我哥没告诉我。” 掌柜：“……” 白高兴一场。 掌柜不死心，又问了灵芝和人参的事，欢欢三句真，七句假话的应付着掌柜，愣是没让掌柜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学徒把三十两现银和一百三十两的银票送过来，欢欢从掌柜手上接过，高高兴兴的道了谢就出了药堂。 “掌柜，要让人跟着吗？”学徒在掌柜身边低声问道。 “不用，会打草惊蛇的。”掌柜皱眉道：“让人盯着‘宝和堂’那边就成，一旦这兄妹俩进他们药堂立马禀报。” 他们药堂向来童叟无欺，但这不代表他们会处于被动之地。 之前他们收的药丸已经送给几户大户人家的夫人，疗效甚好，那几位夫人又暗地里给他们介绍了几笔生意，都愿意高价购买药丸。 这种生意一旦做起来，除了能挣银子，还能抓住那些夫人不为人知的把柄，将来有朝一日为他们所用！ 楚靖尘看着小丫头眉开眼笑的样子便知道她应该是收获颇丰，听到她说要去买牛车，楚靖尘不由想到昨晚听到她劝阻吴伯明和郭氏租院子，心下恍然。 这丫头平日一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她每做一件事都是带着目的性的！ 楚靖尘这副模样也不担心有人认出他，他陪着小丫头在生畜市场转了圈，买了头壮牛和一副车架子。 欢欢不知道楚靖尘会不会赶牛车，随口问老板能不能帮他们把牛车赶到自家的摊子上。 老板听说小姑娘的父母就在县城大街上支摊，也不算远，二话不说便应下了。 到了肉串摊子，吴伯明和郭氏听到眼前的牛车是阿土买来给家里用的，心头跳了跳：“阿土，这牛车多少钱？你哪来的银子买牛车？” 第62章 就要留下牛车 62 楚靖尘面无表情的看了睁眼说瞎话已到炉火纯青地步的小丫头一眼，没有说话。 欢欢眸子一弯，对自己爹娘嗔怪道：“爹娘，阿土哥哥买牛车还不是心疼你们这样起早摸黑的？你们就别管他的钱哪里来的了，反正我是相信阿土哥哥不会干坏事的，这钱肯定干净！” 欢欢说着朝楚靖尘看了过去，朝他挤眉弄眼道：“阿土哥哥，你说是不是？” 这是牛车呢，吴伯明和郭氏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阿土就这样随随便便买来给他们用，他们哪里敢要？ “阿土，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这牛车还是赶回去还给老板吧。”吴伯明道。 阿土救了他们闺女，他们都还未来得及报答他，他又为家里猎野猪、抓鱼，进山采灵芝和人参的，他们不能做那欲壑难填之人！ 郭氏也开口道：“阿土，欢欢他爹说得没错，你帮我们家已经够多了，不管你买牛车这钱是怎么来的，你都把牛车还回去吧，把银子存起来，将来或许有用得着的地方。” 楚靖尘不着痕迹的扫了眼给自己添麻烦的小丫头，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自己的惹的事自己解决！ “哎呀，爹娘，阿土哥哥一个人，他要留那么多银子做什么？”欢欢被楚靖尘看得心虚不已，抱住自己母亲的手臂撒起娇来：“我不管，我就要留下这牛车，我以后要坐牛车进城！” 郭氏眼尾一挑，轻斥：“欢欢，不许胡闹！” 楚靖尘收到小丫头递过来的求助眼神，抿了抿唇，言简意赅的吐出几个字：“留下吧。” “这……” 吴伯明还是觉得受之有愧，欢欢又道：“爹，您要是真过意不去，就当是向阿土哥哥借银两买的牛车吧，阿土哥哥买这辆牛车花了18两银子，将来阿土哥哥有一天想离开我们家，我们再把银子还给他就是，你们现在要是拒绝，那就是把阿土哥哥当外人！” 欢欢此话一出，楚靖尘原本那没有半点情绪的眸子有什么东西闪过。 欢欢把话说到这份上，吴伯明和自己媳妇相视一眼，见楚靖尘一副屹然不动的模样，只好歇了劝他还牛车的心思。 见父母不再提牛车的事，忙着招呼客人去了，欢欢又拉起楚靖尘去了另外一条街。 欢欢到杂货铺买了米面和油盐，还买了一瓶子桐油。 家里的油灯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点了，偶尔也得用用才行。 小半个时辰后，面无表情的楚靖尘提着大包小包跟在活蹦乱跳的小丫头身后回到了肉串摊子。 阿土牛车都买了，看到他手上提着的吃食和新衣新鞋，另外还有一笼子小鸡时，吴伯明和郭氏已经没有多大反应了。 看来这孩子还真把自己当成老吴家的一份子了，他们要是再说什么客套的话，会伤这孩子的心的。 欢欢正兴高采烈的跟自己父母汇报他们买了什么东西，祁霖突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乐呵呵的跟他们打招呼：“伯父，伯母，欢欢妹妹，我就猜到你们今天会来支摊。” 第63章 自家的生意 63 “祁家哥哥，”欢欢笑眯眯道：“想念我们家的肉串了？” “哈哈~~”祁霖笑了起来：“我想念你们家的肉串，更想念伯父伯母和欢欢妹妹！” “你这孩子的嘴可真甜！”郭氏笑了起来，就要给祁霖烫肉串。 祁霖忙道：“伯母，我开玩笑的。吴超不在，我怕你们忙不过来，是来帮你们看摊子的。” “祁公子有心了，不过我们还忙得过来。”郭氏哪里敢让这位大少爷帮忙看摊子，别越帮越忙了。 “伯母，我和吴超可比亲兄弟还亲，您怎么还跟我客气呢？”祁霖着撸起袖子走到炉子前，伸手就去拿漏勺。 郭氏神色一紧：“心……烫……” 郭氏话还没喊完，祁霖已被烫得大叫一声，急忙把手臂缩了回来。 低头一看，好家伙！ 手臂被锅沿烫红了一片。 吴伯明急忙上前：“祁公子，我看看。” “没事，没事。”祁霖忍着疼将袖子放了下去，抬头看了看，见一位客人吃完东西准备离开，又朝那桌子走了过去：“我……我去收碗筷！” 祁霖这位大少爷哪里干过这种粗活，碗还没拿起又掉了下去，“哐”的一声，应声而碎。 祁霖僵着脸看向吴伯明和郭氏：“我……我不是有意的……碗……太油了……” 欢欢：“……” 好肉疼。 这只碗是娘亲今早才买的~~ 一直冷眼旁观的楚靖尘冷嗤一声：“装肉串的碗还有不油的？” “你……”祁霖涨红了脸。 那边郭氏见状，收好客饶钱忙过来给祁霖解围：“祁公子，万老夫人在我这里定了肉串，我今一直没功夫送去，要不你帮我送送，可以吗？” 祁霖紧绷着的神经一松，挑衅的瞪了楚靖尘一眼，才对郭氏笑着道：“伯母，没问题。” 看着祁霖端着一盆肉串渐行渐远，吴伯明和郭氏都松了口气。 欢欢也觉得她家的东西保住了。 待欢欢几人收回视线，发现其中一张桌子上的碗筷都已经收拾好了。 欢欢眯眼蹦到楚靖尘身边，低声打趣道：“阿土哥哥，你不是不会在摊子帮忙的吗？” “自家的生意，算帮哪门子的忙？”楚靖尘面不改色道。 “呵呵~~”欢欢眯眼笑了起来。 这家伙啥时候对这个家有这么强的归属感了？ 楚靖尘没把丫头的嘲弄放在心上，默默的帮着收拾桌子，瞧那动作竟出奇的熟练，和祁霖那笨手笨脚的样子有着鲜明的对比。 怪不得这家伙敢讥笑祁霖。 欢欢对楚靖尘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既然买了牛车和这么多的吃食，总得让家里其他人知道。 吴伯明和郭氏在午时一过便收拾了摊子启程回家，一行人在黑前赶回村。 吴伯明一把牛车驶进村子就察觉到不对：“慧娘，你有没有发现今村子里特别安静？” 郭氏好看的眉头轻轻一蹙：“的确，按理这个时候乡亲们应该从地里回来了，你看巷口连个孩子都没有，太奇怪了。” 第64章 闹事 64 吴伯明带着疑惑把牛车赶回家，进了院子，发现家里只有曾春杏一个人在，不由问道：“春杏，欢欢的爷奶和你姑姑呢？” 不止家里的大人，就连博儿都不在家。 “都去子花河边了。”曾春杏低声道：“子花河对面村子有人来闹事。” 吴伯明一愣：“你说安平村？他们为什么闹？” 曾春杏摇了摇头。 郭氏声音微沉：“整个村子的乡亲都去了，显然不是小事，我们也过去看看。” 安平村和吴家村就隔了条子花河，两个村子的乡亲经常因为引水灌田之事吵闹，这次难道又是因为灌田之事？ 只不过之前都是小打小闹，这次怎么会全村都出动？ “阿土，麻烦你看着欢欢和春杏，我们过去看看。” 吴伯明将牛车停好，连车上的东西都顾不上搬进厨房就和自己媳妇匆匆出了院子。 楚靖尘把车上的东西搬进厨房，欢欢把鸡笼从牛车提下来，朝曾春杏招手：“春杏妹妹，我们买了小鸡，你会不会养？” 这十五只小鸡是她非要买的，因为她想吃自己家的鸡下的鸡蛋。 曾春杏点了点头：“会的，我家的鸡都是我喂的。” 欢欢大喜过望：“真是太好了，以后这些小鸡就交给你喂养了。” “好。” 曾春杏正因为吴家爷爷奶奶这两天不让自己干活而不安着，听到欢欢交给自己这任务，顿时高兴起来：“欢欢姐，我会好好看着这些小鸡的。” 欢欢把小鸡交给了曾春杏后也准备到子花河边去看个究竟，却被楚靖尘叫住：“去哪？” “去看看我爷奶他们啊。”欢欢笑嘻嘻的抬眸：“阿土哥哥是要跟我一块去？” “你爹娘让你在家呆着。” “我不！”欢欢小嘴一撅：“刚才春杏都说安平村的人是来闹事的了，我爷奶都一把年纪了，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我得去看看！” 楚靖尘不为所动，眉眼淡漠望着她：“你去又能帮得上什么？” 欢欢拿眼瞪他。 她的确帮不上忙。 楚靖尘毫不客气的戳穿她：“我看你就是想去看热闹。” 村子里那么多年轻人，即便是打起来也轮不到两个老人家出头。 欢欢心里一虚，跟变脸似的，眼巴巴的看着他：“好吧，我承认看热闹是一方面，不过担心我爷奶也是真的！要不阿土哥哥你陪我去吧，要是两个村子真的打起来，你也能护着我们，是不是？” 这是两个村子村民之间的矛盾，阿土是不打算趟这趟浑水的，然而想到吴超离家前把吴家托付给了自己，楚靖尘沉默了下。 欢欢见状，拽起他就往外走：“阿土哥哥，我们快走。” 欢欢拉着楚靖尘往子花河下游跑，远远就看到吴家村这边的河边有两伙人在相互推搡争吵。 没想到会真的打起来的欢欢见此担心的皱了皱眉头。 “乡亲们听我说——” 人群里传来吴兴邦的喊声。 欢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失声叫道：“阿土哥哥，是我爷！” 楚靖尘当然也听到了。 第65章 两村争水源 65 “乡亲们，乡亲们都听我说！”吴兴邦声音拔高，刚才差点打起来的两村人稍稍安静了下。 “乡亲们，子花河百年都不曾干涸，真的没必要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而伤感情。”人群中的吴兴邦声音虽大，语气却很平静，奇异的安抚了躁动的人群。 就在这时，有位安平村的村民突然道：“吴兴邦，你说得倒轻巧，还一点小事！眼看大家伙都要插秧了，谁家的田地能等得了？你们要是能等，还能跟我们争谁先灌田吗？” 这人一开口，另一位安平村的村民也接话道：“这子花河是百年不曾干涸过，可我们两个村子的乡亲同一时间灌田，这子花河的水压根就不够！” “怎么会不够呢？”吴兴邦道：“这么多年咱们两个村子都不是这样过来了吗？也没听谁家误了插秧啊。” “那都是因为我们两个村子的人错开了时间灌田！”那位安平村乡亲怒道：“我们安平村是没你们吴家村大，可你们凭什么这样欺负人？” 吴兴邦一头雾水：“这位兄弟，错开时间灌田，大家都没有误了插秧，这不挺好，怎么就成了我们欺负人了？” 往年两个村子的乡亲确是错开时间灌田的，偶尔两个村子的村民难免也会生出摩擦，不过各人让一步也就过去了，他真想不明白这回怎么把整个安平村的乡亲们都给招来了？ “那得问问你们吴家村的吴氏族长！”一提起这事，刚刚平缓了怒意的安平村村民又愤然起来。 “乡亲们别激动，要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把话说清楚就是。”吴兴邦赶紧劝道：“我们吴氏族长今天有事没来，大家伙能不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吴兴邦是真不知道吴怀仁跟安平村的村民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而激怒了整个安平村的村民？ “兴邦兄弟，”与吴兴邦一家子关系好的吴春根来到吴兴邦身边，对他低语道：“昨天咱们村的乡亲和安平村的村民争水源，族长开口就说咱们吴家村人多，这子花河的水白天归我们，让安平村的村民晚上灌田。” 听罢这话，吴兴邦不敢苟同的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道理？ 子花河又不是他们吴家村的，安平村的乡亲凭什么听从吴怀仁这样无理的安排？ 吴春根又道：“昨天几位安平村村民听到族长这话挺不服气的，就吵了起来，族长又跟他们说，要是不服气就打一架，哪个村子打赢，这子花河的水就归谁。” 吴兴邦气笑了：“那吴怀仁脑子被驴踢了？这样的话也能说？” 这不是存心挑起两村矛盾吗？ “谁说不是呢？”吴春根无奈道：“我昨天也劝了族长的，可是族长还大声嚷嚷说咱们吴家村人多，不怕他安平村的人。” 安平村的人虽没他们吴家村人多，可人家又不是纸糊的，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还不允许人家有点血性？ 看吧，果然安平村的村民果真被激怒了。 两个村子要真的打起来，谁也讨不着好，还得把地里的活儿给误了。 第66章 这样的族长谁不会当 66 安平村那边一位与吴兴邦年纪相仿的老人见吴兴邦久久没有出声，开口道：“兴邦兄弟，你们的族长是吴怀仁，他昨天不是挺神扬气的，今天怎么当起缩乌龟来了？你们让他出来说话！” 当年吴流安在世时为协调两村关系做了不少事，这位安平村的村民对吴兴邦一家子的印象都还不错，他觉得吴兴邦没必要替吴怀仁冒这个头。 吴兴邦因为吴怀仁所做的事而怒火中烧，低声问着吴春根：“吴怀仁呢？两个村子都快打起来了，他还不出现？” “吴亮想寻短见，族长正在家里安慰着呢。”吴春根道：“族长最近也是因为吴亮的事而情绪不好，不然昨天应该不会对安平村村民说出那样没有轻重的话的。” 挤到吴兴邦身边观看了好一会的欢欢听到吴春根替吴怀仁解释，脆生生开口，声音不大，不过却能让在场半数之人听见：“族长可是一族之长，就因为自己家里出了事就不管大家了吗？我不想看你们打架，打架可是会受伤的，受了伤就要请大夫，那是要花银子的；受了伤，地里的活儿也干不了了，我们又没钱买吃食，我们都会饿死的。爷，你们不要打架好不好……” 欢欢说到后面扯了扯吴兴邦的衣袖，小脸都苦兮兮的皱了起来，好不可怜的样子。 欢欢这番话触动了不少人，也冷静了不少，转而窃窃私语起来。 见状，吴兴邦赞许的看了自家孙女一眼，温声安抚道：“好，我们不打架。” “乡亲们，”吴兴邦转而抬头对在场的人道：“我孙女说得没错，打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咱们家里不是有老就是有小，或有老又有小，不管谁受了伤都不好。” 吴兴邦一顿，又道：“再说了，灌田之事也不是不可协调的，咱们两个村子各派出几个人，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总能商量个结果的，对不对？否则这样闹下去非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把地里的活儿给耽误的。” 吴兴邦此话一出，安平村的村民动摇了，纷纷低语起来。 过了一会，刚才那位说吴怀仁是缩头乌龟的安平村村民朝吴兴邦喊话：“兴邦兄弟，如果这事你能说了算，我们这边同意坐下来商量；若是你不能作主，那就让吴怀仁出来，要是你们想打架，我们也是不怕的！” 吴家村的村民也交头接耳的商议起来，最后还是吴春根率先开口：“乡亲们，族长这会没功夫管这事，我听兴邦兄弟的！” 安平村那边有村民嗤笑：“那吴怀仁身为一族之长，挑了事就没功夫管了，他这族长是不是当得太轻松了？” “这样的族长谁不会当？” “就是！要是我们安平村，才不会认这样只会惹事又不愿担责的族长呢！” 安平村的村民对吴怀仁昨天说的那些话恨得牙痒痒，这会逮着机会你一句，我一句的挤兑起吴怀仁来。 吴家村的村民听到这些话后当然是生气的，不过生气过后对安平村村民说的这些话也进了心，入了脑，对吴怀仁多少也生出了埋怨。 第67章 这不是打不起来吗 67 吴兴邦怕刚冷静下来的两村村民又闹起来，忙出声：“乡亲们，大家都少几句，看要怎么解决这件事要紧？” 吴家村的村民左等右等都等不来吴怀仁，再加上刚才安平村村民的一顿挖苦，吴家村村民也没打算再等吴怀仁了。 有位与吴伯明年纪不相上下的男子对吴兴邦道：“兴邦叔，我们都听您的，您怎么，我们就怎么做！” 直到这时，吴家村的村民仿佛才想起吴兴邦一家子全都识文断字，比起他们这些真正的泥腿子来，吴兴邦更有主意，也更有远见。 吴兴邦直接点了五个人留下来和自己一块到安平村那边协商分水灌田之事。 欢欢不大放心的对吴伯明和郭氏道：“爹娘，咱们村就去几个人，万一打起来，爷可怎么办？” “别担心，打不起来的。”吴伯明到了这时候反而松了口气：“刚才话那位是安平村的族长，我听你爷，你曾爷爷在世的时候，他还到咱家来跟你曾爷爷喝过酒呢。” 自己父亲是真心实意去解决问题的，肯定打不起来；要是换成那个因为吴家村人多势众就有着莫名优越感，而想要欺压安平村的吴怀仁就不一定了。 郭氏此时已来到女儿身边，有些生气道：“欢欢，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万一两边的乡亲打起来山你可怎么办？” 她早该想到阿土是看不住这丫头的！ 欢欢不以为意：“娘，这不是打不起来吗？” “你还敢！”郭氏没好气道：“这是两个村子之间的事，你一个孩子刚才还敢乱话！” “娘，我没有乱话。”欢欢一脸无辜：“我刚才的不都是大实话吗？要是两边真打起来，大家都得受罪。” “老大家的，欢欢得没错。”苗氏过来将宝贝孙女拉到身边，不让郭氏训她，还有些骄傲的道：“起来刚才还多亏了欢欢呢。” 吴伯明闻言，忙出声提醒着自己母亲：“娘，我们回去吧。” 苗氏这才想起还有不少乡亲没离开，她在这里夸自家孙女不太好，便笑着道：“对，回家，都黑了，欢欢肯定饿了。” 楚靖尘早在两边村民消气后就徒了人群外，见苗氏牵着欢欢往家里走，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苗氏回到家后才知道家里买了牛车，大吃一惊。 “阿土哪来那么多银子买牛车？”苗氏四下找了找：“对了，阿土呢？” 经自家祖母一提，欢欢这才想起阿土那家伙好像没跟他们一块回来。 “我看阿土往安平村那边去了，应该是不放心爹那边。”郭氏道：“娘，阿土是孤儿，却没过他很穷，以他的本事，只要他想，应该不至于像我们一样落魄。” 让她想不通的是，这样的阿土当初怎么会被人卖进牙记呢？ 吴伯明对自己媳妇这话深以为然：“阿土要是愿意，只需上一趟山就够他吃好一阵的了。” 阿土一个人就能猎着一头野猪，根本就不用愁。 第68章 主意妙 68 欢欢不想自家祖母追问买牛车的银子之事，抱住祖母的手臂软声软气的把阿土心疼她爹娘起早摸黑进城的话又说了一遍。 苗氏听罢感慨又心疼道：“阿土话不多，却是个再体贴不过的孩子了。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是个孤儿呢？” 这时天都黑透了，曾春杏早就把晚饭做好，不过因为吴兴邦去了安平村还未回来，一家人都没心思吃饭，全都坐在屋檐下等着。 吴兴邦是戌时二刻才回来的，楚靖尘不知从哪里弄了根火把在旁边给吴兴邦照明。 苗氏一见人进院子就急切迎上去：“老头子，可商量出好的解决办法了？” “商量好了。”吴兴邦笑看了楚靖尘一眼，才道：“嘴都说干了，先给我倒碗水吧。” “爷，春杏妹妹熬了大骨汤，我去给您盛碗大骨汤润喉。”欢欢见祖父毫发无损回来，欢欢喜喜的进了厨房。 这大晚上的，郭氏怕女儿烫着，急忙跟进厨房给吴兴邦把大骨汤端了出来。 大家都还没吃晚饭，欢欢的白天买的桐油派上了用场。 大家围在饭桌前，边吃饭边听着吴兴邦说去安平村商量的结果。 喝了碗大骨汤的吴兴邦谈兴很浓，夹了筷子煎鸡蛋后就放下了筷子：“从明天开始，农忙期间，咱们吴家村每逢单数日分水灌田，安平村则逢双数日灌田……” “咱们村的乡亲们能同意吗？”郭氏对这样的商量结果表示怀疑：“咱们吴家村的人口多，田地也比安平村多出不少呢。” 这样的结果怎么看也是吴家村的乡亲吃亏。 公公越过族长吴怀仁冒这个头，就商量出这么个结果来，会让吴家村的乡亲们埋怨的吧？ 吴伯明知道自己父亲不会这么糊涂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爹，难道说不管单双日的晚上都归我们吴家村灌田？” “你猜对了一半。”见儿子一脸困惑，吴兴邦笑了起来：“其实一开始双方各持己见，一直谈不下来，后来是阿土给我们出了个主意，那就是我们两个村子可以在自己村子的农田旁边挖几个大蓄水池，晚上可以将子花河的水慢慢引流到水池里，即便到了不是自己村灌田的日子，乡亲们照样可以从池水里引水灌田。” 子花河并不大，他们两个村子总不能把水给截流了，那样的话下游村子的乡亲们还不来找他们拼命？ 慢慢把水往蓄水池里引，积少成多，能缓解各方面的压力。 吴兴邦把话说完，吴伯明拍了下大腿：“这个主意妙！阿土你是怎么想到的？” 农忙也没多少天的功夫，有了蓄水池，他们以后在农忙前就可以先把河水引流到蓄水池，到了农忙大家伙就轻松很多了。 楚靖尘敛眸：“书上看的。” 阿土身上有太多让他们惊讶的地方了，也不差他识字这一件，吴伯明等人很轻易就接受了这样的说辞。 只有欢欢小姑娘别有深意的朝他笑了下。 楚靖尘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端起碗吃起饭来。 欢欢小嘴一撇。 算了，难得这家伙坐下跟他们一块吃饭，她就不气他了。 第69章 对做小丫头哥哥一点兴趣都没有 69 说完了与安平村的事，吴伯明把家里买了牛车等事向自己父亲作了汇报，吴兴邦跟苗氏之前的反应是一样的，也吃了一惊。 不过吴兴邦到底比较沉得住气，只是沉默的消化了这个消息。 想到楚靖尘能这样大方的为这个家付出，吴兴邦心里突然就冒出了个想法来：“阿土，之前你说自己是个孤儿，不知你是否愿意成为我们老吴家的一份子？” 楚靖尘抬眸看去。 吴兴邦缓缓道：“我的意思是说，你愿不愿意承欢我家老大膝下，当欢欢的亲哥哥？” 这孩子救了欢欢，在这个家也就跟欢欢谈得来，如果让他记名在老二夫妻名下，想必是不会同意的吧？ 吴兴邦此话一出，不说欢欢差点把口中的大骨汤喷出来，就是吴伯明和郭氏都愣住了。 郭氏眼睛看向楚靖尘，话却问向自家公公：“爹，您认真的吗？” 她并没有嫌弃阿土的意思，不过她自己都有儿子了，再这样白捡一个这么大的儿子，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老大家的，莫不是你不愿意？”吴兴邦皱眉道：“阿土是个好孩子，让他承欢你们膝下，我还担心委屈了他呢。” 郭氏：“……” “我不愿意。”楚靖尘淡漠出声。 他对做小丫头的哥哥一点兴趣都没有。 吴伯明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媳妇的话而拒绝，忙解释道：“阿土，欢欢娘并不是不愿意收你为养子的意思……” “是我自己不愿意，与任何人无关。”楚靖尘重申。 欢欢正托着腮看戏，忽地，楚靖尘抬起眼皮，朝她投来一个阴恻恻的目光。 她心头一突，想都没想就开口：“哎呀，爷~~阿土哥哥都已经是咱们家的一份子了，干嘛还纠结有没有记在我爹娘名下嘛？” 楚靖尘都说不愿意了，吴兴邦当然不可能逼着他入他们老吴家的族谱，便顺着孙女递过来的台阶下了：“欢欢说的也是，以后这种话我不会再说了。阿土，你就安心住着吧，千万别因为我刚才的话而有压力。” 见楚靖尘点头，一家人都松了口气，唯恐吴兴邦刚才那突如其来的想法把人家给吓跑了。 回屋睡觉前，欢欢悄悄拉住楚靖尘，自以为看出了他心思的低声说道：“阿土哥哥，你不愿意给我爹娘当儿子，是没打算在我们家长住吧？” 楚靖尘深深看了眼前的小丫头一眼，把自己的袖子从她手中扯回来，冷着张脸进了屋。 欢欢冲紧闭的木门扮了个鬼脸。 这家伙怕是被她看穿心思而恼羞成怒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吴伯明就驾着牛车和郭氏一块进了城，欢欢没有一同前往，而是一大早就到子花河上游去剪青皮果去了。 欢欢剪好两篮子青皮果正打算回家，猛地看到吴怀仁和两个村民鬼鬼祟祟的钻进了子花河上游的一片竹林去了。 欢欢有预感，这吴怀仁肯定又藏了什么坏心眼，便蹑手蹑脚的跟了过去，在竹林外拉长耳朵倾听里面的动静。 第70章 内讧了 70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吴怀仁没有刻意压低的怒问声传来：“谁给吴兴邦那个老混｜蛋权力的，他有什么资格带人去和安平村的人谈？你们也是，为什么没有及时把这事告诉我？ 竹林外的欢欢龇着牙，愤怒的举起了小拳头。 你才是老混｜蛋，你全家都是混｜蛋！ “族长，昨天傍晚我们不是去找您了吗？是您……”其中一人低声道：“您不让我们管，说咱们吴家村人多，不怕打架的。” “族长，您还说就算两个村子打起来，吴家村也不差我们两个，是您让我们俩先回家歇着的，我们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事的。”另外一人道。 “你们有没有脑子？”吴怀仁气急败坏的骂道：“我让你们歇息，你们就歇息，我让你们去死，你们怎么不去死？你们的心怎么就这么大，两个村子都打起来了，你们还睡得着？！” 两人兴许是被吴怀仁这么不留颜面的话给气着了，竟带着些许怨气道：“我们还不是想着族长您都不出面了，我们在不在场又有什么关系？” 欢欢高兴得差点鼓起掌来。 这是内讧了！ 欢欢怕里面的人出来，没有呆太久，回到青皮果树藤下躲了起来。 竹林里的吴怀仁和两个村民说完话便让他们先行离开，免得被人发现他们呆在一块。 欢欢见两人走远，这才提起两篮子青皮果冲了过去，“不小心”撞到两人身上。 两个做贼心虚的家伙吓了一大跳，回头看清来人，提着的心落了下来，转而怒骂起来：“傻妞，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欢欢小嘴一扁，红着眼眶怯生生的回头往竹林那边看了眼：“我……我刚刚从竹林走过，听到里面有声音……” 见两人脸色微变，欢欢才接着说道：“里面有骂人的声音，说什么两头蠢猪，还说不会再给两头蠢猪甜头了……好吓人啊，我怕……” 欢欢说着还打了个寒颤。 原本脸色就不太好的两人听罢欢欢这话后相视一眼，脸上都有了又怒又恨之色。 他们之所以唯吴怀仁马首是瞻，还不是因为村子但凡有点什么好事，那吴怀仁都会先紧着他们家，没想到就昨天那么点事，吴怀仁就要过河拆桥了！ 昨天的事怪得了他们吗？ 明明就是吴怀仁自己挑起的事，如今吴兴邦替他收拾了烂摊子，他还想怎么样？竟然还拿他们出气！ 安平村的人说得对，就吴怀仁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当族长！ 两人只当欢欢还是当初的傻妞，压根就没有怀疑她的话，带着满腔的怨气回到自家地里忙和去了。 而吴怀仁估摸着两人已经走远才从竹林出来，他心里正因为吴兴邦在一夜之间就重新获得了吴家村村民的敬重而恼怒着，根本就没发现从旁边滚过来的数个圆滚滚的东西。 吴怀仁一脚踩上一个东西，“咔嚓”一声，脚下有什么东西应声而碎。 吴怀仁一惊，本能的抬起脚，哪知另一只脚往后一退，也踩到什么东西，只是这只脚没有将东西踩碎，而是脚下一滑，整个人往旁边的草丛摔了过去。 第71章 杀千刀的 71 吴怀仁长年劳作，身子骨硬朗着，不过这一摔还是把他摔了个晕头转向的。 这还不是最打紧的，最要命的是等他缓过劲爬起来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沾满了粪便。 躲在不远处草丛里的欢欢捂住嘴笑了起来，那双眸子跳动着狡黠的光芒。 “哪个败家子把粪便倒在这里？！” 吴怀仁气急败坏的咆哮声响彻云霄，欢欢差点没憋住给笑出声来。 一旁黑着脸的楚靖尘提起她的后衣领悄无声息的离开。 这丫头火急火燎的把他叫过来就是为了让他干这种事！ 不远处的藏边，一位妇人看到自己刚刚才从家里挑来的两桶粪便竟不翼而飞，气得破口大骂：“我不过回家拿了把锄头，哪个杀千万的就把我家的肥料偷走了？” 而此时那两个“杀千刀的”已回到吴家的宅子，欢欢丫头端着曾春杏做的鸡蛋羹吃得一脸心满意足。 旁边的博儿一脸哀怨的望着曾春杏：“表姐，我是你亲表弟吗？” 曾春杏看了弯着眉眼的欢欢一眼，忍着笑应了声：“是。” “那为什么我姐有鸡蛋羹吃，我没有？” 欢欢抬起眸子瞥了他一眼，还没开口，博儿就大声道：“我大字练好了！” 欢欢“噗嗤”一笑：“行吧，看在你最近这么乖的份上，春杏妹妹就给他盛点。对了，春杏妹妹，你也一块吃。” 其实欢欢是故意逗这个堂弟的，昨他们买了一篮子鸡蛋回来，刚才她出门前让曾春杏做了一大盆鸡蛋羹当点心，全家人都有份。 爷奶年纪大了，又整这么辛苦，不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哪成？ 曾春杏唇边含笑进了厨房，吴博惊奇的把矮凳挪到欢欢身边，低声道：“姐，你发现没有，我表姐最近经常笑呢。” 要知道，他从到大好像都没见表姐笑过！ 还有，他怎么觉得表姐好像比这前胖了些？ 欢欢白了他一眼：“心情好自然会笑了。” 在曾家，曾春杏过得压抑，如何能笑得出来？ 欢欢正想着他们把曾春杏留下来也算是造福一件，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吴博因为有鸡蛋羹可吃，心里喜滋苦笑的，人也变勤快了：“姐，我去开门。” 欢欢隐隐听到门外之人跟吴博了几句话，没一会就见吴博红着眼眶回来了。 欢欢停下了舀鸡蛋羹的动作，抬眸问道：“怎么了？” 欢欢不问还好，这一问，吴博突然“哇”的一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欢欢吓了一跳，放下碗走过去，紧张问道：“博儿，出什么事了？” “姐……我外祖母死了……” 外祖家，也就外祖母是真心疼他的，他一直以为外祖母的病会好起来的。 “咣”的一声，欢欢抬眸看去，见曾春杏端出来的一碗鸡蛋羹摔到霖上。 曾春杏眼泪不断的往下掉，显然是听到了博儿的话。 “博儿，你和春杏妹妹在家等着，我去叫爷奶回来。”欢欢已经猜到刚才敲门的应该是曾家那边派来报丧的人。 这么大的事，肯定得先跟祖父母。 第72章 这女人在开口要帛金吗 72 吴兴邦和苗氏得知曾母去世，赶紧放下地里的活儿回了家。 而此时的吴博已经停止了大哭，蹲在曾春杏身边安慰着她。 曾春杏只是默默的掉着眼泪，这样的哭泣比吴博的放声大哭更让人心疼。 苗氏抹了抹眼角，上前道：“好孩子，我带你回去送你祖母最后一程。” 吴兴邦锁着眉头道：“把欢欢一并带过去吧，我看看阿宽在不在家，让他进城知会老二一声。” 老大夫妻俩不在，他又要忙地里的活儿和村里蓄水池的事，要是把欢欢一个人留在家，他实在放心不下。 因为楚靖尘在这个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吴兴邦一时也没有想到他。 “好，我去收拾几件衣服。”他们这一去起码得住上两天，等曾母出了殡才能回来。 其实欢欢不大想去的，只不过看到难过得不能自己的曾春杏和强忍着难过还要安慰自己表姐的吴博，她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几人是走路去的曾家，到曾家的时候天刚擦黑。 让人惊讶的是，曾家除了门口挂着两条白布条，丝毫让人感觉不到悲怆的气氛。 苗氏带着几个孩子站在曾家门口，甚至还能听到屋里传来低低的谈笑声。 苗氏回头一看，见春杏这孩子咬着自己手背哭得浑身直抽搐，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这曾家老小除了春杏这孩子，怕都盼着曾母早点去吧？ 吴博年纪小顾不得许多，见曾家大门只是虚掩着，直接推开门，哭着跑进去：“外祖母——” 苗氏担心博儿孩子脾性会跟曾家人闹，赶紧追了上去。 欢欢也扶着已经哭得全身无力的曾春杏走进院子。 曾家的厅屋对着大门，灵堂就设在厅屋里。 欢欢一踏进院子就看到灵堂只有自家二婶曾氏跪守在那里，而曾家其他人则在屋檐下支着张木桌吃着饭呢。 “哎哟，亲家婶子来得可真够快的！”春杏娘看到苗氏双都亮了起来，忙装模作样的抹起泪来，只是刚才一刹那若不露出惊喜之色会更像些：“本来也不想让亲家伯母破费的，可谁让咱两家是亲家呢？” 欢欢漂亮的眸子瞪得老大。 这女人是在向祖母要帛金吗？ 苗氏脸色很难看，没有理会春杏娘，越过她直接进了灵堂。 “娘~~” 曾氏一看到婆婆眼泪掉得更凶了。 苗氏带着几个孩子给曾母上完香后搂着曾氏的肩膀安慰道：“你已经尽到了做女儿的本份，你娘这样去了，不用再受病痛的折磨，对她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亲家伯母说的是，”春杏娘在灵堂外站着，一点都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娘这样去了，对大家都好。” 曾氏这会正难过着，没心思跟娘家嫂子吵，而苗氏作为亲家，也没打算插手曾家的事。 人死如灯灭，曾母不在了，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苗氏安慰了曾氏几句走出灵堂，看都没看春杏娘，而是对曾父道：“亲家，我一收到消息就赶过来，本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不过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第73章 喂狗也不便宜他们 73 曾父本来想说点什么的，见苗氏往怀里掏去，到嘴边的话顿了顿，咽了回去。 欢欢出门前可是听自己祖父交待祖母看在二婶的面子上要给曾家一两银子帛金的，见状快步走了过去，视线往饭桌上一扫，一脸天真的对苗氏问道：“奶，您不是说博儿外祖母去世，咱们家也得跟着戒荤的吗？他们自己家不用戒荤的吗？” 这一家子吃的是大米掺着糙米煮的饭，桌上还有鱼和肉，而且这鱼一看就是二婶从他们家拿来的！ 他们老吴家的银钱就算拿去喂狗，也不能便宜了这一家子！ 只见苗氏掏银子的手一顿，扫了桌上的菜色一眼，然后就注意到曾父，还有春杏爹娘的眼睛发直的盯着自己的手。 苗氏心头火气噌噌直冒，不过最后为了自己儿媳妇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算了，还是让曾氏好好的送走她母亲最后一程吧。 苗氏压下心头的怒意，面色冷淡的看向曾父：“亲家，我今天也就是带孩子们过来给亲家母上柱香，我们家仲明明天应该能赶过来，我们就不久留了。” 苗氏说着收回手，改取兜里的钱袋子，数出了五十个铜板交给曾父：“亲家也知道我们老吴家的情况，希望亲家不要嫌少。” 苗氏知道自己只给这么点帛金，回头这些人少不得又给老二夫妻俩甩脸色。 不过，这门亲戚她以后是不打算再走了，就让老二夫妻俩受最后一回委屈吧！ 几句话间天已完全黑了下来，这会回去怕得半夜才能走到吴家村，曾父和春杏爹娘见苗氏只给了五十文的帛金，别说开口留他们住一晚，他们连送苗氏到门口都没有。 曾氏是想留自己婆婆的，无奈苗氏执意要走，曾氏只好去一位乡亲家里借了根火把给苗氏和欢欢带着照路，而吴博和曾春杏自然是留了下来。 “欢欢，累了吧？”离开曾家没多远，苗氏就将手里的火把递给孙女，蹲下身子：“奶背你走一段。” 他们走了半天的路，到曾家连口水都没喝上又往回赶，欢欢这会的确是累得双腿都抬不起来了，不过她哪里好意思让祖母背自己：“奶，我不累的，我们走吧。” 祖孙两人走会歇会，都累得气喘吁吁的。 “奶，有人往这边来了！” 欢欢眼尖的发现远处有微弱的火光越来越近，看样子还是辆牛车。 待牛车走近，欢欢欣喜道：“奶，好像是爹和二叔！” 吴伯明和吴仲明两人看到举着火把的苗氏和欢欢，懵了下。 “娘，欢欢，你们这是……要回去？”吴伯明不确定的问道。 不是说来奔丧的吗？ 父亲还让他过来帮忙张罗丧事呢！ 苗氏冷哼一声，把在曾家发生的事一说，又对吴仲明道：“你去了跟博儿娘说，等送走博儿外祖母，以后咱家就没有这门亲戚了！” 吴仲明知道曾家人的所作所为后沉下脸来：“娘，我知道了，让大哥送你们回去吧，我自己走路过去。” 要不是顾及自己媳妇的心情，就以曾家人以前做的那些事，他早就跟他们翻脸了！ 第74章 不接招 74 欢欢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辰回到家的，因为半路她就在牛车上睡着了，她第二天晌午醒来的时候已在自己屋里了。 她一睁开眼便看到阿土那个家伙。 “你怎么在我屋里？”欢欢腾身坐起，本能的拉起被子将自己身子裹住。 她这反应让楚靖尘脸黑了黑：“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什么？” 楚靖尘连眸光都冷了下来。 欢欢歪着脑袋想了想，忽地咧嘴一笑：“知道，知道，不就是解药嘛！你等会，我吃完饭就上山采草药去。” 这家伙身上的毒需要药物压制，她给这家伙的药好像两天之前就该吃完了，她都忘了给他续药了。 “你需要的草药在这！”楚靖尘面无表情的将一个布包扔到桌上就起身出去了。 之前小丫头在研制药丸之前就让他帮忙采过药，他知道需要哪些草药，只不过不知道剂量。 而这丫头这些天只顾着她自己的事，要不是他提醒，这丫头怕是把跟他交换条件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吴伯明和郭氏进城支摊去了，而吴兴邦和苗氏也下了地，此时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人，欢欢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很快便带着做好的药丸来到楚靖尘面前，笑眯眯的看着他。 楚靖尘眸色微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阿土哥哥~~”小丫头软声唤道。 楚靖尘满眼嫌弃：“好好说话！” “人家这不是好好说话呢嘛。”小丫头撅着小嘴，双眸盛满了委屈。 楚靖尘脸色黑了下来：“说！” 小丫头堪称变脸的咧开了小嘴，凑上前：“阿土哥哥，我想学医！” 她不能一直这么偷偷摸摸的了，她得为自己的医术找到合适的呈现途径。 “那是你的事。”楚靖尘知道这小丫头有求于他，不过他并不接招。 “阿土哥哥~~”小丫头再次撅起了小嘴。 楚靖尘脸色又黑了几分。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着小眼，一个不肯放弃，一个不愿妥协。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靖尘终究还是开口，虽然声音有些冷：“你想如何？” 小丫头嘻嘻笑了起来：“阿土哥哥，我想让你帮我找个医术高明的师父，这样就没有人会怀疑我了。” 楚靖尘冷哼：“说得倒轻巧，医术高明的大夫你以为是说找就能找的？” 想得倒挺美！ “阿土哥哥，这么有本事，认识的人肯定很多，我相信你一定能帮我找到的。” 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 楚靖尘不吃她这套，直接拒绝：“我不认得什么医术高明的大夫。” “你压根就不愿意帮我，对不对？”小丫头气呼呼的瞪着他。 楚靖尘仍然不为所动。 半晌，小丫头很没骨气的做了退让：“医术不用很高明的大夫也行。” 过了一会，欢欢见眼前的家伙还是那副死样子，气恼的咬了咬牙：“不帮就算，我明天就进城找别人帮忙去！” 大不了多给“顺和堂”掌柜一些甜头，让他帮自己找个靠谱的大夫。 到时候拜了师，跟不跟人家学医术又是另一回事了。 第75章 他做了什么需要她原谅的事了 75 楚靖尘俊脸一沉：“回来！” 这丫头莫是想进城找那姓祁的帮忙？ 就那只会帮倒忙的家伙能干什么？ “你让回就回？”欢欢把手里装着药丸的瓶子朝他扔了过去，鼓着腮帮子回屋去了。 楚靖尘握着手里的瓶子，站了好一会才过去敲丫头的门。 “走开，我现在不想跟你话！”屋内传来丫头气呼呼的声音。 “出来，我有东西给你。”楚靖尘抿唇道。 欢欢想都没想就要拿话怼他，好在话到嘴边又及时收住了。 这家伙整神神秘秘的，不定他的东西不会太差呢？ 不要也白不要！ 想到这，欢欢过去开门，站在门内一脸不情愿的问道：“什么？” 楚靖尘右手手掌在她面前摊开，一块半个巴掌大的银锁片出现在他掌郑 这块银锁片还串着一根红绳，应该是挂脖子上的。 欢欢把视线从锁片移到他脸上：“送我的？” 要送也不送点精致一些的，这锁片一点都不美观好不好？ 而且这么厚的锁片挂在脖颈上，她细嫩的脖颈哪受得住？ 楚靖尘像是没察觉到丫头的失望，指腹轻轻在锁片上一按，锁片竟一分为二。 这锁片看起来笨重，没想到竟是空心的！ “你可以把银票放在里面，贴身戴着，不会有人发现。”楚靖尘又把锁片合上，给欢欢递了过去。 欢欢的眸子早在看到楚靖尘把锁片打开那一瞬就亮了起来，她急急接过锁片想要打开，却怎么也打不开。 “要按这里才能开。” 楚靖尘指着锁片边沿一个不起眼的银珠道。 欢欢按照他的，指尖在银珠上轻轻一按，锁片果然又一分为二了。 “好有趣！”欢欢笑眯了眼。 见她喜欢，楚靖尘微不可察的扬了下唇角：“你可以把你手头上的银票换成大面额的存进这锁片。” 他定制这块锁片比起她之前那支木簪来能容纳更多的银票，不过到底空间有限。 “阿土哥哥，你真好~~”欢欢迈出屋子用力的抱了一下送她锁片的家伙，下一秒就松开：“好吧，我原谅你了！” 原本因为她这个举动而身子微僵的楚靖尘听到这话是好气又好笑。 他做了什么需要她原谅的事了？ 欢欢把手头上现有的银票轻松的放进了锁片中间，拉起楚靖尘就往外走：“阿土哥哥，今气不错，跟我一块剪青皮果去！” 见丫头心情不错，楚靖尘没有扰她兴致，跟了出去。 几后吴仲明和曾氏带着吴博从曾家回来了，曾氏瘦了一圈，神色也很憔悴，看样子是还没从曾母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 “二叔，春杏妹妹没跟你们回来？”欢欢有些担心的问道。 吴仲明摇了摇头，一副不愿意多的样子。 “对了，”吴仲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自己父母道：“我们刚才回来的时候在村口遇到阿宽兄弟用牛车拉着吴怀仁和一位老人家，阿宽兄弟那位老人家是吴怀仁寻来给吴亮治腿的，听阿宽兄弟的意思，那位老人家好像治好不少腿脚不便的患者。” 第76章 是治他腿的草药，她就放心了 76 吴兴邦和苗氏听了吴仲明的话后沉默下来，片刻后，吴兴邦才淡淡开口：“那是他们家的事，与咱们无关。” 苗氏板着脸道：“吴亮的腿若真能治好，那也是他的造化，反正我相信这人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 吴仲明也赞成自己母亲这话，不再提吴怀仁一家的事。 第二天欢欢还在睡梦中就被吴博给叫醒，说家里的柴火用完了，要她陪他上山拾柴火。 家里大人都各忙各的去了，吴博刚才想喝口热水才发现家里柴火所剩不多。 欢欢想着自己和吴博都没啥力气，本想叫上楚靖尘这个劳力一块上山的，哪知吴博却道：“阿土哥哥一早就出门了。” “有说去哪吗？” “没说。”吴博对楚靖尘的神出鬼没已司空见惯，拿起几根草绳：“姐，咱们走吧。” 今天村子里有不少孩子上山拾柴火，欢欢和吴博来得迟，没能拾上几根，便往深一点的林子走去。 “姐，那位老爷爷好像不是咱们吴家村的人呢？”吴博突然蹲在欢欢身边，低声说道。 欢欢抬头看去，这才看到离他们不远处有位老人家在挖着什么。 欢欢本能反应的观察了下周边的环境，觉得这个地方应该没什么宝贝可挖才对。 不过，凡事都有万一。 欢欢起身好奇的朝那老者走去，低头一看，见他挖的只是一根很普通的草药。 那老者听到声音，回头一看，笑了起来：“小姑娘，上山拾柴火呢？” 这老者头发和胡子，就连眉毛都花白，可是脸上却没多少皱纹，气色也很好，给人一种童颜鹤发的感觉。 欢欢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由想起对自己有恩的吴流安来，倍感亲切。 “老爷爷，您是哪个村子的人，我以前怎么没见过您呢？”欢欢在他身边蹲下，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望着他。 老者笑了起来：“老头子并非这里人，老头子是个游医，途经此地，在此处收了位患者。” 欢欢看了眼老者手中挖的草药，心念一动：“老爷爷，您收的患者得的是什么病？” “不是病，而是伤。”老者有问必答：“是摔伤。” 那边拾着柴火的吴博一听到这话忙跑过来：“老爷爷，您说的患者不会是我们村子里的吴亮吧？” 老者捋了捋发白的胡子：“好像是叫吴亮的。” “老爷爷，您不要救他，他是坏人！”吴博急急说道。 老者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吴博的话当真：“老头子是个大夫，只要有希望医治的就会尽力去治。” 吴博有些生气，刚想说什么，好一会没开口的欢欢已抢先道：“老爷爷，那他的腿有希望治好吗？” “暂时还难说。” “老爷爷您手中的草药是给吴亮治腿用的吗？”欢欢又问。 “是的。”老者应完，看了欢欢一眼：“小姑娘知道这是一味草药？” 欢欢弯着眸子道：“认得。” 是治吴亮腿的草药，她就放心了。 老者若有所思的看着欢欢，她却站起身，朝他摆了摆手：“不耽搁老爷爷采药了，我们先下山了。” 吴博看着自己脚边几根柴火，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们这才刚来一会呢！ 第77章 说得好像谁出不起似的 77 时间一晃就过去半个月，这天傍晚欢欢跟着自己父母从县城回来，便听博儿说吴亮的腿治好了一半。 “什么叫治好一半？”欢欢奇怪的问道。 “就是一只腿有了知觉，另一只腿还没知觉。”吴博闷闷说道：“没想到那位老爷爷还真的有点医术，村子里的乡亲们都说那位老爷爷是神医呢。” 吴亮的腿就连县城最好的大夫都说无能为力，没想到竟被吴怀仁寻的一个游医给治了个半好，吴怀仁一家子置办了不少供品准备酬谢吴氏列祖列宗保佑呢。 欢欢想到那次在山上看到老者采的那味草药，勾唇笑了起来：“挺有意思的。” 吴博登时瞪大了双眼，没好气道：“姐，吴亮那个坏蛋的腿都快治好了，你还觉得有意思？” 欢欢给小狗顺毛般的摸了摸吴博的脑袋：“他腿治好就治好呗，有什么好气的？” “姐，你别忘了那吴亮害过你！”吴博生气道。 “那又怎么样？”欢欢似笑非笑的瞥了眼气鼓鼓的小家伙，忽地压低声音凑近：“要不我们去把吴亮治好的腿打断了？” 吴博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见鬼似的盯着她：“姐，你胡说什么呢？” 他再恨那吴亮也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来啊！ “既然不敢做，那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明白吗？”欢欢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自己找不痛快了。” 吴博直到欢欢离去好一会才缓过神来，神色古怪的看着自家堂姐离去的方向。 他年纪虽小，人却机灵，他已经回味过来自家堂姐话里的意思了，只是他那向来单纯的堂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嗯，善解人意了呢？ 吴亮的腿有得治的消息没一会就传遍了整个吴家村，这会吴怀仁家外面围着不少想请那位老神医看病的乡亲。 “族长，就让我们见见神医吧。”众人对着拦在门外的吴怀仁恳求着。 “是啊，族长，我这手臂疼了好些年了，每到雨季就得疼上好久，把地里的活儿都耽搁了，您就帮我跟神医说说，请他帮我看看吧？” “族长，我也想请神医给我家婆娘看看她那肚子，这都嫁过来五六年了，就是没个动静。” “……” “……” 乡亲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要请神医给自家人治病的话，而吴怀仁的脸色却沉了下去。 “你们以为神医是谁想请就能请的吗？”吴怀仁喝道：“你们能出得起多少银子请神医为你们看病？神医还得为我家阿亮治腿，你们要是把神医给惹怒，害我家阿亮腿治不好，看我不收拾你们！” 众人安静了下来。 在人群后面看热闹的欢欢用只有身边几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我们请神医治病怎么会惹怒神医呢？治小病小痛总不能比治腿花更多银子吧？说得好像谁出不起似的。” 欢欢这话让周边几个村民动起了心思来，其中一人大声喊道：“族长，我们可是打从心眼里敬着神医的，您帮我们向神医传几句话，需要多少银子请神医尽管说，我们要是不够银钱可以去借。” “对啊对啊，只要神医能治好我们的病，再多的银钱我们都愿意花的。”其他乡亲附和起来。 第78章 能不能别这么坑我 78 吴怀仁见乡亲们不依不挠，竟不把他刚才的话放在心上，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了：“你们别给我添乱！神医说了，到咱们村就只医治一人，你们倒是说说，是你们的小毛病重要还是我家阿亮的腿重要？” 人群再次安静了下来。 比起吴亮的双腿来，他们的小毛病还真是不怎么重要，除了那位想让自己媳妇传宗接代的年青人吴冬。 “族长，我们也知道吴亮叔的腿是大事，不过我媳妇能不能生孩子对我们家来说了不是小事。”吴冬声音有些低，但这会安静，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见。 “族长，吴冬说得没错，这传宗接代可不是小事。”吴家村的乡亲都是善良的，其中一人一咬牙，说道：“这样吧，我们这些小毛病可以不治，族长您就帮吴冬到神医面前说说好话，看能不能让神医也给吴冬媳妇瞧瞧？” “不跟你们说了吗？神医就只医治一人！”吴怀仁不耐烦道：“大家赶紧散了！” 他不能冒着激怒神医的危险替吴冬说这话。 就在这时，给吴亮治腿的“神医”季无常皱着眉头从屋里走出来，对吴怀仁呵斥道：“吴族长，老夫什么时候说只医治一人了？” 一脸懵逼的吴怀仁：！！！ 您老刚刚才说的呀！ 吴怀仁还来不及辩解，季无常又训斥起来：“吴族长，您作为一族之长，本该一心为乡亲们谋福利，以乡亲们的利益为先，而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弃乡亲们的苦难于不顾！” 季无常此话一出，乡亲们脸上神色各异，甚至有人表示赞同的使劲点了点头。 人群外的欢欢也乐了。 要不是确定自己家人不认得这位老者，她都要怀疑这位老人家是他们家人派来的卧底了。 他这番操作，乡亲们不对吴怀仁心生怨恨才怪！ 季无常一脸正气，看起来颇有威严：“乡亲们，刚才大家伙的话老夫都听见了。医者父母心，作为一名大夫，本就是为患者排忧解难的，哪有只医治一人之说？” 乡亲们听到这话顿时沸腾起来：“神医，您说的是真的吗？您能给我们看病？” “当然。”季无常捋了捋发白的胡子，和蔼的笑道：“这样吧，从明天开始，老夫就在村子里为乡亲们看诊，大家伙先回去准备准备，再把这个消息传开，老夫会在吴家村呆上一段时间，大家不用着急。” “谢谢神医！” “谢谢神医！” 乡亲们带着欣喜的笑容，千恩万谢的离开。 此时吴怀仁的心情十分的郁闷，他来到季无常跟前，低姿态的问道：“神医，您之前说只医治我儿子一个只是说笑？” 季无常皱眉思索了好一会：“我之前说过这样的话？” “神医，您说过的。” 想到刚才乡亲们离去时看向自己那失望又不满的眼神，吴怀仁都快哭出来了。 这短短大半个月的功夫，他在乡亲们心目中的形象好像都快毁尽了。 季无常拍了下额头，无可奈何道：“老夫已是古稀之年，这脑子都不好使了，老夫是真想不起自己说过那样的话。” 吴怀仁：“……” 神医，能不能别这样坑我？ 吴怀仁敢怒不敢言，唯恐把神医得罪了。 第79章 说好的医者父母心呢 79 季无常看到院外的丫头冲自己咧嘴直笑，无意再跟吴怀仁多：“你先回屋吧，老夫再去采点药回来。” 吴怀仁一听神医又得为治自己儿子的腿奔波，忙道：“辛苦神医了。” 季无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把吴怀仁赶进屋，这才背着手走出院子。 欢欢见他往子花河上游而去，笑嘻嘻的跟了上去：“神医，我好喜欢您哦。” 季无常面皮抖了抖，神色古怪的侧头看着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的丫头。 欢欢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暗含歧义，睁着一双真无邪的眸子道：“神医，我喜欢您的睿智。” “呵~~”季无常乐了：“姑娘，你是如何看出老夫睿智的？” 欢欢眨了眨眼：“神医把那吴怀仁耍得团团转啊。” 季无常心头一跳，紧张的四下看了眼，转而板起脸来：“姑娘，这话可不能乱！” 欢欢嘿嘿的笑了起来：“好，不，我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 季无常脸黑了下来。 真是个不可爱的丫头！ “神医，”不可爱的丫头忽地凑近，笑得好不灿烂：“您收徒弟吗？” “不收！”季无常想都没想就道。 “神医，考虑考虑嘛，我会是个好徒弟的！”姑娘眼尾一勾，认真道：“您不想教我医术也行，我就在您这里挂个名？” 季无常气得胡子都翘起来：“胡闹！拜师何等严肃之事，还能挂名？” “谢师父成全！”欢欢立马恭敬的鞠了一躬：“徒儿吴曦欢拜见师父！” “老夫什么时候收你为徒了？” 季无常气了个仰倒，哪还有早前那种世外高饶感觉？ “师父，您刚刚明明拜师不能挂名，那徒儿就正式拜您为师啊。”欢欢兴冲冲道：“徒儿这就回去跟家里人，明日定携大礼到您跟前正式拜师！” 季无常气笑了：“老夫这把年纪就没见过拜师还有强买强卖的？” 见季无常气得不轻，欢欢忙安抚道：“师父，您先别生气，可否先听听收我为徒的几大好处？” 季无常吹胡子瞪眼，好半晌才语气不善道：“不听！” 季无常不听，不代表欢欢不，欢欢不顾他的意思，开口道：“师父，您收我为徒第一件事便是可是让您轻省不少，因为我也懂医术，有我在，很多事您不必亲力亲为。” “老夫还能动，行医治病还不需假他人之手！” “可是师父，您医术再高明也只有一双手啊，万一患者多了，您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欢欢继续游：“您明不就要为乡亲们义诊吗？徒儿可以给您打下手，比如采药，捣药这些。” “老夫何时义诊了？”季无常瞪了她一眼：“老夫可是要收银子的！” 欢欢：“……” 好的医者父母心呢？ “师父，徒儿也可以帮您数银子。”欢欢当即笑眯眯的改口。 见季无常盯着自己看，欢欢勾唇的邻二好处：“师父，您收我为徒能多一人切磋医术，我将来在大矅国名声大噪，师父您脸上不也有光吗？” 第80章 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好吗 80 季无常冷笑一声：“你觉得老夫会是在意那种狗屁名声之人？” 季无常鄙视的看了欢欢一眼：“还切磋医术，就凭你？” 被人小觑，欢欢不高兴了：“师父，您可别小看了我，我医术也不差的。” “医术不差你还拜什么师？” “师父，以后您就会知道，反正收我为徒不会让您吃亏的。”欢欢勾了勾唇，抛出了重磅诱饵：“师父收我为徒的第三个好处，那就是以后的日子会有尝不尽的美食。” 她听博儿说，吴怀仁的媳妇金氏把村子里厨艺比较好的几位妇人都叫到家里去，说是给神医做吃食，如果她猜得没错，眼前的老者在吃食方面应该很挑剔。 “好大的口气！”季无常冷哼一声，倒没刚才那么生气了：“你一个乡下小丫头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食？” 欢欢见季无常总算松动了，乘胜追击：“当然了，明天拜师我会让我娘给师父带上特别的美食，师父到时候再决定收不收我为徒，如何？” 季无常只略一沉吟，便应了下来：“那老夫倒要瞧瞧你所谓的美食是什么东西！” “谢谢师父！”欢欢喜形于色道：“那师父您忙，徒儿就不打扰您了。” 看着蹦蹦跳跳离去的小丫头，季无常露出几分无奈。 但愿这小丫头不会给他添麻烦！ 傍晚吴伯明和郭氏还有曾氏回到家，欢欢就宣布了自己要拜那位给吴亮治腿的神医为师。 没错，是宣布，而不是询问家人的意见。 一家人被震得七荤八素，还是郭氏先消化掉这个消息，率先开口问道：“欢欢，你没跟我们开玩笑？” “是啊，欢欢，好端端的你怎么会想着学医术？”苗氏想不通这孩子是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曾氏也皱眉：“欢欢，这大矅国都没听说过有姑娘家学医的，你看看县城药堂那些学徒，就没一个轻松的，你哪能受得了那样的苦？” 听说给吴亮治腿那个神医还是个游医呢，不说公公婆婆和大哥大嫂了，就是她一想到这娇滴滴的小丫头跟着那游医到处跑都觉心有不忍。 “爷奶，爹娘，二婶，你们就一点都不担心神医不肯收我为徒吗？”欢欢好笑问道。 全家人就只顾着担心她，压根就没顾及神医的想法，真真是让人无奈。 “你的意思是说那位神医还没答应收你为徒？”郭氏问。 “神医能不能答应收我为徒那就得看娘的厨艺了。”欢欢咧嘴笑道。 众人疑惑：“怎么说？” 欢欢把神医应该是喜欢美食的事跟家人一说，郭氏沉吟片刻后，正色道：“欢欢，你真打算学医？” “娘，我像是开玩笑的吗？”欢欢撅了撅小嘴。 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好吗？ “欢欢，你确定你能吃得了苦？”这回是父亲吴伯明问。 “爹，娘，我是认真的，我要学医！”欢欢绷着小脸，一再证明自己的决心：“我学医术一是因为喜欢医术，二是为了挣钱，但最重要的还是想在自己身边的人生病的时候能帮上忙！” 第81章 可还满意 81 听到女儿说喜欢学医，吴伯明直接忽略了她后面说的两点，对自己媳妇道：“慧娘，既然孩子喜欢，那就让她学吧。” 万一真的受不住累，到时候再跟神医说说情就是，神医总不能逼着欢欢学吧。 欢欢执意要学医，全家人最后都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为了女儿能拜师成功，吴伯明和郭氏决定不支摊一天，天还未亮夫妻二人就忙了起来。 吴伯明去隔壁村买肉，郭氏则进了厨房。 为了彰显家里对欢欢拜师的重视，吴伯明和郭氏出门前就换上了欢欢和楚靖尘之前买的新衣裳，又把闲置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食盒给翻出来清洗干净，然后把郭氏一个晚上的劳动成果都放到了食盒里，另外还提了两斤肉和一条腌鱼去了吴怀仁家中。 吴怀仁和金氏看到吴伯明一家三口带着这么多吃食过来，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吴兴邦的儿子儿媳妇给他们家送东西？ 天要下红雨了吗？ 郭氏看穿了他们的想法，眼尾一挑，带着浓浓的嘲讽道：“我们是带欢欢来行拜师礼的。” 吴怀仁和金氏更懵了：“拜什么师？你们走错门了吧？” “师父——” 欢欢朝吴怀仁和金氏身后走出来的季无常甜甜的喊了声。 “等等！”季无常抬手制止欢欢下面的话，眼睛盯着吴伯明手中的食盒，至于提着的肉和腌鱼，季无常是看都不想看：“把食盒打开看看。” 郭氏笑着上前将食盒打开：“神医，家里食材有限，只做了几个简单的小菜，还请神医莫嫌寒酸。” 吴怀仁和金氏也伸长脖子往食看，郭氏一将食盒打开，两人眼睛都看直了。 这食盒里的都是吃食？ 摆得这么好看，确定是用来吃，不是用来观赏的？ 做为吃货的季无常光闻这味道和看这菜品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面上假装不在意的问道：“都是些什么菜？” 郭氏笑着一一介绍菜色：“这盘是脆皮烧肉，这碗是拔丝红薯，这盆里的是咸鱼炖黄豆，这盘是下酒的酱骨，最后这份是用豆腐肉糜作馅的水晶饺子。” 说完，郭氏又道：“也不知道神医喜欢什么口味的菜，就先做了这些，要是神医不满意，下回我再做其他的。” 金氏一脸怀疑道：“郭氏，这些菜都是你做的？” 她以前怎么没听说郭氏还有这样的手艺？ “当然是我娘做的了！”欢欢扬了扬下巴：“这可是我娘花了一早上的功夫做的，肉和骨头也是我爹一早就去买回来的。” “不是，这丫头拜什么师？”吴怀仁回味过来，阴沉着张脸对吴伯明问道。 “当然是拜神医为师，学习医术了！”欢欢话中有话的朝季无常问道：“师父，我娘今天做的这些菜色您还满意吗？” 季无常心里早就点头了，不过面上还是端着：“嗯，勉勉强强吧。” 欢欢心下一喜，怕有变卦，紧追问：“师父，那什么时候行拜师礼？” “就现在吧！” 季无常话音刚落，吴怀仁一脸急切的站了出来：“神医，您可是我请回来给我儿子治腿的，怎么收起徒弟来了？” 第82章 像过家家似的 82 季无常冷哼一声：“怎么，老夫收徒还得经过你的同意？” “不是，神医，那我儿子的腿怎么办？”吴怀仁一肚子的不满，却不敢真说。 神医是他找回来给儿子治腿的，他儿子的腿还没治好，神医却要收吴兴邦家的傻妞做徒弟，这不是便宜了吴兴邦一家子吗？ 季无常不耐烦道：“我收徒弟又没说不给你儿子治腿了！” 季无常说罢又对欢欢道：“这里太吵，去你家行拜师礼！” 吴伯明和郭氏求之不得：“神医，请！” “神医，您不能走！”金氏又跳了出来，一脸气愤道：“您收谁做徒弟都成，就是不能收这傻妞！” “金氏，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郭氏冷着眉眼盯着金氏：“再这么说我女儿，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你撕给给老娘看看啊！”金氏挑衅道：“老娘就喊傻妞怎么了？！” 郭氏美眸迸出冷意，正准备上前开撕却被自己女儿拉住：“娘，正事要紧，别跟这瘸子娘废话！” “死丫头，你说谁是瘸子？！” 欢欢朝她扮了个鬼脸：“谁应谁是！” 眼看金氏朝欢欢冲来，吴伯明上前两步，将妻女挡在了自己身后：“金大娘，想要得到别人的尊敬，你得先尊重别人！” “够了！” 金氏正准备撒泼，便听到季无常低喝一声：“有完没完？你儿子的腿还想不想治了？” 季无常这话成功的让吴怀仁和金氏闭了嘴。 “还不走，等他们请吃饭啊？”季无常扫了吴伯明一家三口一眼，背着手走出了吴怀仁的院子。 欢欢赶紧跟了上去。 吴伯明担心自己媳妇又跟金氏掐起来，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拉着她手腕大步往外走。 走到院门口，郭氏回头冷冷的朝金氏看了眼。 金氏被郭氏这一看，心头猛的跳了下。 “真是见鬼了！”金氏捂着心口低骂一声。 她竟会觉得郭氏的眼神恐怖！ 吴兴邦和苗氏因为等着孙女的消息没有下地干活，没想到儿子儿媳妇和孙女竟把神医给带到家里来了，忙给神医倒茶。 神医看着苗氏递过来的一大碗白开水，嘴角抽了抽。 好吧，吴家村都是些穷人家，他早该有心理准备，不能奢望喝到真正的茶。 “行了，先敬茶吧。”不过季无常可没打算把这一大碗给喝下去，他还得留着肚子尝那食盒里的美食呢。 欢欢端过碗，直接在季无常前面跪了下去：“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季无常接过碗，意思意思的抿了一小口就将碗放下，起身扶起跟前的小丫头，然后在怀里摸了摸，变戏法般摸出一本不是很厚的医书：“有空就翻翻看，不明白再问我。” “是，师父。”欢欢接过书，随后发现这本医书自己早就看得滚瓜烂熟，还能倒背如流了。 不过欢欢什么都没说，把医书收了起来，再抬头，发现季无常已经在桌边吃起母亲做的吃食来了。 “姐，”吴博来到欢欢身边，眼睛朝季无常那边看去，低声道：“我怎么觉得你这拜师就像玩过家家似的？” 其实欢欢也有这种感觉，不过她一点都不在意，她要求本来就不高，只需挂个名就行了。 第83章 乡亲们的偏见 83 季无常答应了要给乡亲们诊治，用着不可思议的速度将郭氏做的菜一扫而光，然后叫上欢欢就出了门。 出门前，苗氏和郭氏出于礼貌请他到自家住下，哪知季无常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应下了。 季无常带着欢欢离开后，苗氏和郭氏还有曾氏看着桌上的残羹面面相觑。 吴伯明有些好笑道：“季神医不愧是世外高人，不拘节，平易近人。” 季无常带着欢欢往吴怀仁家而去，远远就看到吴怀仁院门口已经有不少等着看病的乡亲在等候了。 “师父，乡亲们好像在跟吴怀仁吵架呢。”欢欢耳朵灵听到那边的动静，低声对季无常道。 季无常皱了皱眉，加快脚步上前，果然听到吴怀仁又在训斥乡亲。 “这是干嘛？”季无常在人群外大吼一声，吵闹声霎时停止。 “神医！”乡亲们回头一看，又惊又喜：“神医，您今给我们看诊，我们来找您，可是族长您走了。” 乡亲们还以为吴怀仁是不希望神医给他们医治才拿话骗他们的，没想到神医是真的是出去了。 刚刚误会吴怀仁的乡亲都有些不好意思，纷纷给吴怀仁道起歉来。 然而吴怀仁却没有因为乡亲们的道歉而原谅他们，满脸都是阴沉之色。 要是换作以前，无论他什么，做什么，乡亲们都不可能质疑他，可是如今他不过是了句实话，乡亲们以为他不良动机，可见在乡亲们心目中对他这个族长已然产生了偏见！ “乡亲们，老夫既然答应了给大家伙诊治就不会食言。”季无常扬声道：“不过你们族长家太，不如到老夫徒儿家中为乡亲们诊治吧。” “神医的徒儿家在哪？远不远？”乡亲们虽然想请神医替自己或家人医治，可若是路程太远，那可是会耽搁霖里的活儿的。 “这就是老夫新收的徒儿。”季无常着侧身看向身旁的姑娘。 “欢欢？” 众人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有些乡亲想提醒神医，他这徒儿脑子不太灵光，可是又担心惹恼了神医。 季无常才不管乡亲们怎么想，也不顾吴怀仁和金氏的叫唤，带着欢欢转身回了老吴家的宅子。 神医都去了吴兴邦家，乡亲们当然是紧跟过去了。 季无常让吴伯明搬了桌椅摆在外院院子里，一一为乡亲们号脉，而欢欢则被季无常叫在旁边做记录。 乡亲们这才惊奇的发现，吴兴邦家的宝贝疙瘩傻妞竟然也认得字！ 吴无常花了大半的功夫给来看诊的乡亲们号完脉，不过大多数乡亲都没什么问题，只有少数乡亲需要吃药调理的。 而成亲五六年的吴冬媳妇也没诊断出什么毛病来，最后季无常把吴冬叫来，一脉，才发现问题竟出在吴冬身上。 好在季无常吴冬这毛病不难治，只需只吃两三个月的药就可以调理过来，吴冬家人才放下心来。 欢欢总算能放下笔，她转了转酸痛的手腕，一抬头，发现从昨开始就不见聊楚靖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就站在屋檐下看着她。 第84章 你这小丫头眼神才不好 84 “阿土哥哥~~”欢欢弯眸走过去：“阿土哥哥，我拜师了！” 小丫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又或许没想过掩饰，就好像在说：看吧，不用你帮忙我也能寻着师父。 “嗯。”楚靖尘淡淡的扫了院子里的季无常一眼，转身朝内院走去。 没意思的家伙！ 欢欢冲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只是这个刚做到一半，前头那少年仿佛有所感似的蓦地回头。 欢欢来不及收起舌头，就这样僵在那里，随后她便看到那个面无表情的家伙忽地笑了下。 欢欢的心猛的跳了跳。 这家伙原本就长得好，这样一笑，还让不让人活了？ “擦擦口水吧。” 旁边递来一块帕子，欢欢下意识侧头看去：“……师父。” “那家伙是你男人？”季无常调侃，见她不接帕子便收了起来：“长得还挺俊。” 欢欢满头黑线：“师父，我才12岁！” 人的第一印象还真不可信！ 第一次在山上见到这老头的时候她还以为这老头是个世外高人呢，谁曾想是这么不着调的一个人？ “12岁不小了，定了亲也不奇怪。”季无常一边打量着前头的少年，一边满意点头：“勉强配得上。” 欢欢风中凌乱：“师父，我还未定亲！” 欢欢一顿，没好气道：“师父，您怎么就没猜他是我哥哥呢？” 季无常理所当然道：“你们长得又不像！再说了，你看他的眼神根本就不像是看哥哥的眼神，而是像……” 季无常故意顿了下，欢欢眼角都抽了抽：“师父，我觉得您眼神不太好。” 她承认自己喜欢阿土那个笑容，但也仅此而已！ “小丫头，你懂不懂什么叫尊师重道？！”被说眼神不好的季无常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老夫看是你这小丫头眼神不好！” 欢欢眼角余光瞥到吴怀仁和金氏两人阴沉着张脸走进来，不愿跟自家师父拌嘴给别人看，忙给季老头顺气：“是，是，师父，徒弟错了。” 吴怀仁和金氏自然是来请季无常去给他们儿子治腿的，季无常想让欢欢一块去，却被欢欢拒绝了。 “师父，我就不去了，免得到时候有人的腿治不好还怪到我头上来！”欢欢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吴怀仁和金氏。 “有神医在，我家阿亮的腿一定能治好！”金氏骂人的话差点出口，被自家男人一瞪，才想起如今这傻妞已是神医的徒弟，只能硬生生把这口气给忍了下来。 季无常闻言，开口：“吴族长，老夫之前就说过，没有十足的把握让令郞双腿恢复原样，最多能让他下地行走。” 吴怀仁心中一宽，忙不迭道：“能下地行走就好，能下地行走就好。” 自家儿子瘫痪在床，整天要死要活，闹得全家不得安生，儿子要是能下地行走便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这就够了！ 季无常似乎看出吴兴邦与吴怀仁两家有恩怨，也没强求欢欢跟自己去吴怀仁家中。 半个月后，欢欢得知吴亮真的能下地行走了，看向季无常的眼神都变了。 第85章 不用联系 85 几天后的一个晌午，季无常从吴怀仁家中回来，总算察觉到小丫头的不对劲：“小丫头，你做什么用这种眼神看为师？” “我在为有这么一位医术高明的师父而高兴。” 我信你个鬼！ 季无常冷哼：“你这笑要是真实一些，老夫也就信了！” 欢欢呵了声，换了个话题：“师父，您还要在吴家村呆多久？” “你这是在赶为师？” “当然不是了，”欢欢正儿八经道：“我是在考虑师父若是要离开吴家村，我要不要跟师父您一起离开？” “千万别！”季无常坚决拒绝：“老夫自由自在惯了，可不想带个尾巴。” 欢欢笑得跟只狐狸一眼：“好，我知道了。” 季无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这小丫头套了话，登时吹胡子瞪眼：“你这丫头就这么盼着老夫离开？！” “怎么会？”欢欢笑嘻嘻的抬手给自家师父顺气，语气那是一个情深意切：“我肯定是盼着师父您能一直呆在吴家村了，不止是我，就连吴家村的乡亲们都盼着师父您留在这呢，不过我也看出师父您人虽在吴家村，可心却不在。” 季无常“咦”了一声，并没否认这一点：“小丫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师父，您昨天连我娘千辛万苦寻来的食材，又花了一番心思做的佛跳墙尝都没尝，这可不像您。” “嘿，小丫头，老夫瞧着吴家村那些喊你傻妞那些人才真的傻吧？” 也就是因为吴家村村民每每提到这丫头时都是一脸惋惜又同情的口吻，还有隐隐透露出来这丫头蠢笨的意思，他才会在这小丫头面前失去戒心，好几回都差点被她套了话。 欢欢丝毫不在意那些人背后怎么说她：“师父，您打算去哪里？” 季无常眼神闪烁了下：“老夫还没想好，不过肯定是不能带你的。” “那我以后如何跟师父联系？” 季无常赶紧摆了摆手：“不用联系，有事老夫会找你。” 开什么玩笑，他摆脱这个刁钻的小丫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再跟她联系？ 要不是郭氏一手好厨艺，他早就走了。 欢欢眯了眯眼：“师父，我怎么觉得您恨不得把我甩开呢？” 季无常干笑起来：“你想多了！要知道老夫这一辈子就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弟，老夫还盼着你继承老夫的衣钵呢，你在家好好钻研，老夫有空会回来看你的。” 好像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季无常回屋取了几本医书和一本缝订的本子：“这些你拿着，这本子上记着老夫这些年遇到的比较棘手的病例和医治方法，你好好看看。” 季无常将手里的东西往欢欢怀里一塞，转身就往外走，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欢欢有些懵，喊道：“师父，您这就走？” 这未免也太着急了吧？ 季无常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 金氏当天傍晚找来，才知道季无常已经离开了吴家村，当场瘫坐在地。 郭氏一回到家便看到坐在院子里的妇人，眸色一冷：“金氏，你又想到我家来撒泼是不是？” 第86章 好像忽略了什么 86 金氏醒过神，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郭氏挑了挑眉，对自己身的的曾氏问道：“我今天是不是很霸气？” 瞧那泼妇金氏都被她给吓跑了。 曾氏抿唇笑了下。 吴伯明若有所思的盯着金氏远去的背影道：“看她那样子倒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吴博心念一动，拽上欢欢就往外跑：“姐，我们看看去。” 其实欢欢对吴怀仁家发生了什么事并不感兴趣，奈何吴博这家伙就是个好奇宝宝，特别是对于吴怀仁家的热闹，他格外上心。 欢欢和吴博刚走到吴怀仁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金氏还有吴亮媳妇的大哭声，两人往院子里一看，发现院子里竟来了不少村子里的乡亲，大多数人都面露同情之色。 “我的儿啊~~这造的什么孽啊~~”屋内传来金氏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吴博一惊，低呼：“吴亮死了？” 欢欢赶紧捂住他的嘴，没好气道：“闭嘴！” 吴亮要是死了，金氏还去找季老头干嘛？ 院子里的乡亲们纷纷叹气摇头，窃窃私语起来。 吴博眼珠子一转，拉下自家堂姐的手，几步就窜进了院子。 欢欢想把他拉回来，却晚了一步，只见吴博那家伙凑到一位妇人身边低声问道：“香兰婶子，族长家出什么事了？” 那妇人低头一看：“你这小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吴兴邦和族长两家不对付，这在吴家村也不会什么秘密了。 “金奶奶刚才去我们家找神医，我跟过来看看。”吴博道。 这叫香兰的妇人轻叹一声：“别提了，吴亮刚能下地走没几天，刚刚突然又没知觉了。” 紧挨着香兰站的另一老妇人好像知道内情：“要我说，也是吴亮自己太心急了。” “怎么说？”香兰问。 “前几天我家男人有事来找族长就听到神医提醒族长和吴亮，说吴亮这腿刚刚好了点，不能老是下地走，不然出现第二次伤害就是神仙也没法子。” 香兰倒抽了口冷气：“你的意思是说，吴亮没听神医的话，急着下地走路才把刚治好的腿给走坏了？” “应该是吧，不然吴亮那腿明明都已经好了，怎么突然又没了知觉？”老妇人很是自信：“族长也是，也不知道劝着点。” 香兰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吴博：“博儿，你说金婶到你家去找神医，神医怎么说？吴亮的腿还能不能治？” 欢欢走进来，拉着吴博就往外走：“我师父已经离开吴家村了。” 吴亮的腿又失去知觉，欢欢不想吴博掺和这事，免得被吴怀仁和金氏当成出气筒。 “姐，你说吴亮那腿还能不能治？”吴博问了与香兰同样的问题，小脸满是兴奋。 他就说，吴亮那么坏，老天爷也不想让吴亮的腿好起来！ 欢欢瞥了他一眼：“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吴博无视自家堂姐的警告，继续问道：“姐，你说吴怀仁会不会再去找季神医来给吴亮治腿？” 欢欢脚下倏地一顿。 她发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第87章 没有商量的余地 87 吴博见了半也不见欢欢给自己回应，一脸不高心扯着她袖子：“姐，你有听我话吗？” 欢欢收起心底的猜测，瞪着他：“我跟爷奶还有二婶都了，过些就送你到县城私塾念书去！” “什么？！”吴博震惊的嗷了一声：“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欢欢大步朝自家方向而去，吴博追了上去：“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先帝有令，咱家世代不能入仕，我进私塾干嘛？” “谁进私塾念书就非得走仕途？”欢欢眼尾一挑：“你看看我哥，你觉得他如果不念书，他能懂得那么多东西，能让万员外相中到新铺子的掌柜身边学习吗？” “大哥不也没进过私塾吗？”吴博反驳道。 “我哥是没进私塾念过书，可贵在自觉，他在家里的时候，你什么时候见他闲过？”欢欢拿眼睨他：“你的自觉性如果有我哥一半好，我也不会让爷奶送你去私塾！” 这家伙以为念书不花银子吗？ 全家人还不是为了他好？ 到自觉性，吴博心虚到无话可了。 “博儿，等你真正把心定下来，你就会发现念书的好处不仅于此，你可不能让二叔二婶失望。”欢欢用从来没有过的语重心长对博儿道。 “姐，非得要我进私塾吗？”吴博哭丧着脸望着自家堂姐，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心里清楚，只要堂姐一发话，全家人只有同意的份，更别自己娘亲一直都盼着他能进私塾念书了。 欢欢挑眉不语，但意思不言而喻，那就是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如今老吴家不缺吴博念书这点银子，吴兴邦对送吴博进私塾念书一事也表示支持，毕竟自己教和私塾的夫子教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吴兴邦本想着老大夫妻俩每往返县城，这样吴博到县城念书也方便，只不过这一回欢欢提议让自己爹娘在县城租个院子，这样能省去往返的时间。 “欢欢，你之前不是不赞成我们在县城租房子的吗？”吴伯明问着女儿。 “爹，之前是之前，如今情况不同，博儿得养好精神才能把书念好，再加上咱们肉串摊子的生意越做越大，您和娘还有二婶这样来回跑也挺累的，还是租个院子方便。” 肉摊的回头客越来越多，有时候桌凳都不够坐，父亲前几才连夜赶做了两套新桌凳，而父亲接的篾品生意也越来越多，她看着父母这么劳累怎么可能不心疼？ 吴兴邦也认真的思考着欢欢这个提议，最后同意了：“就按照欢欢的办吧，钱就是挣来花的，别不舍得花银子，租个好点的院子住下，博儿也能静下心来念书。” 送孩子进私塾念书，这换作以前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 几后，吴伯明独自一个人回了吴家村，告诉家里人他在离大街中心几里外的地方租了个院子，有三间正屋，还有厢房，不过因为离大街比较远，租金并不贵。 他们租下的这个院子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安静，很适合吴博念书，离私塾也不算远。 第88章 偶遇药堂掌柜 88 吴伯明和郭氏商量过，要把女儿一并带进县城，这样他们才能安心。 欢欢也正有此意：“好啊，师父离开吴家村前教我做了些药丸子，说是可以卖钱，我拿到药堂去问问掌柜是不是真的值钱？” “还有这事？”吴兴邦几人很是意外，倒也没怀疑。 “爷，奶，师父虽然在吴家村呆的时间不长，不过他可教了我不少东西呢。”欢欢笑眯眯道：“师父留给我那几本医本也都是孤本来着，可珍贵了。” “神医给的东西还能差到哪去？”苗氏笑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对季无常的崇敬：“欢欢，神医留给你的东西可得好好保管着，也得认真学，千万不能辜负了神医的一片苦心。” 欢欢乖巧的应着。 第二天吴伯明赶着牛车，带着女儿还有全身上下都充斥着对进私塾的排斥的吴博离开了吴家村。 吴伯明在中午前赶着牛车进了城，进城门的时候刚好跟一辆马车擦车而过。 这时，马车的车帘被风吹开一角，车内的人眼角余光瞥到车上的欢欢，当即让车夫把马车停了下来。 “小姑娘——” 马车上的人探出头来朝牛车上的欢欢喊了声。 欢欢看清车上的人后眨了眨眸子，笑眯眯的给了回应：“掌柜大叔，真巧。” 原来马车上的人竟是“顺和堂”的掌柜闵中！ 吴伯明将牛车停下，问：“欢欢，这位是？” “爹，这位是‘顺和堂’的掌柜大叔，之前咱们的灵芝和人参都是拿到‘顺和堂’卖的。”欢欢低声对父亲道。 吴伯明恍然：“原来是药堂的掌柜！” 闵中下了马车，走到牛车旁跟吴伯明寒暄几句后才对欢欢道：“小姑娘，可是借一步说话吗？” 欢欢担心他在自己父亲面前提之前她卖药丸的事，弯眸说道：“掌柜大叔，如果您没急事的话，我晚点再到药堂去找您，可以吗？” 她早就知道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所以她才会拜师，为的就是在家人面前做真正的自己，名正言顺的用自己的本事改善家人的处境。 所以，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让这药堂掌柜泄自己的底！ 闵中眼底闪过精光：“的确没什么急事，那我就回药堂恭候小姑娘光临了。” 吴伯明将牛车驶远，才问道：“欢欢，药堂的掌柜找你做什么？” “我猜应该是想问我还有没有灵芝或人参卖给他们吧？上回掌柜特地跟我说了，让我有好东西都送到他们药堂去，价格上好商量。” 吴博翻了个白眼：“他们以为灵芝和人参是萝卜青菜随处可见吗？” 欢欢斜睨着他：“这就是你需要学习的地方！人家不过随口一句话，可万一咱们真的运气好又寻着宝贝了呢？” 吴伯明欣慰的点头：“博儿，你姐这话挺有道理的。” 自家闺女这脑子真是越来越像自己媳妇了，就是聪明！ 吴博似懂非懂的应了声。 今天郭氏没有支摊，和曾氏把刚租下的院子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又置办了些物品，就在院子里等着吴伯明几人。 吴仲明特意向万员外请了两天假，把私塾确定了下来，也到租住的院子等着，打算下午就带儿子到私塾去见夫子。 第89章 有所猜测 89 吴伯明租的院子在南城边的铁狮巷，这条巷子很深，吴伯明租的院子在巷子深处，很安静。 进了院子，欢欢和吴博在院子里转了下，见院子干爽不老旧，屋子也够多，觉得挺满意的。 欢欢看过自己的屋子后回到院子跟大家打了声招便要去“顺和堂”。 吴伯明和郭氏都不放心她一个人，打算让吴伯明陪她走一趟。 欢欢此去是有重要的事，怎么可能让自己父亲一同前往：“爹，我又不是第一次来县城，我一个人能行的，您不是还接了几笔篾品生意吗，趁着今天不支摊，您还是把东西给客人赶出来吧。” 欢欢边说边往外走，摆明不想人陪了。 郭氏追到巷口，看出女儿是铁了心要自己去，这才再三叮嘱道：“你小心点，见过药堂掌柜后就直接回来，不要去别处转了。” “娘，我知道。” 闵中一见欢欢便露出笑容，并从柜台转了出来：“小姑娘。” “掌柜大叔。”欢欢浅浅一笑，开门见山道：“今天可否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谈？” 欢欢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今天这药堂掌柜的态度比之前要热络，虽然他脸上的表现并不明显，可她就是从他的眼底和脸上的笑意中感觉到了。 “小姑娘，我们到后堂说。”闵中没有拒绝，也没有多问，直接对欢欢做了个请的手势。 欢欢注意到了，药堂几位学徒都因为掌柜这个举动而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欢欢不动声色的跟着掌柜进了药铺后堂，这后堂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面积也不大。 后堂有一块空地，晒着各种草药，后院除了这块空地就只有一间厅屋和两间小屋，一目了然。 正在晒药的小学徒抬头看到欢欢后也露出惊愕之色，闵中开口：“上两杯茶。” 小学徒回过神，恭敬的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将茶水送上。 “小姑娘，坐。”闵中给小学徒使了个眼色，小学徒便退出后堂，回前面药堂去了。 小学徒一离开，欢欢便道：“掌柜大叔，今天我过来是想跟掌柜谈笔生意的。” 闵中应该是没料到欢欢会这么直接，笑了起来：“小姑娘说的难道不是药丸的生意？” “掌柜大叔，其实您已经猜到我今天要谈的不止是药丸的生意了吧？”欢欢一脸严肃的看着闵中。 之前哥哥和她将药丸卖给药堂的时候都是直接把药丸给这掌柜的，可是她刚刚说要找安静的地方谈，这掌柜连犹豫都没有，显然是有所猜测！ 闵中神色一顿，转而笑了起来：“小姑娘，你说得没错，我是猜到小姑娘肯定有什么比药丸和灵芝人参更好的东西要卖与我们药堂，只是我真猜不到是什么东西？” 这小姑娘机灵是机灵，可年岁到底还小，不够沉稳啊。 欢欢小脸露出几分紧张：“掌柜大叔，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关乎我的身家性命，您可一定要帮我保密。” 闵中收起脸上的笑：“小姑娘这话何意？” 第90章 掌柜看出端倪 90 欢欢警惕的往厅口看了看，把手里的布袋送到闵中手边的桌上。 闵中狐疑的将袋子打开，见里面装的还是上回那种药瓶，只是数量相对多了一些。 他取出一个瓶子打开，倒出几粒药丸，仔细看了看，又嗅了嗅。 “小姑娘，这药丸与之前的有什么区别？”闵中没发觉这药丸与之前的有什么不同，所以对欢欢的举动很是不解。 “掌柜大叔，这些药丸与之前的并无区别，我说的是这个。”欢欢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向闵中递了过去，不过递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闵中微微一笑：“小姑娘，这是什么？” 这小姑娘说的关乎身家性命之事就是她手中这张宣纸？ “掌柜大叔，”欢欢捏着宣纸的手指紧了紧，盯着闵中问道：“别的话我不多说，我手里这张是这药丸的方子，我就想问掌柜大叔愿不愿意把这方子买下？” 竟是药丸的方子？！ 闵中再老成持重，听到欢欢这话也难免激动起来。 当然，他的激动仅限内心，他的脸上还是一派的平静。 之前他想从这小姑娘口中套出研制这药丸之人，为了就是长期合作，如今向他们买药丸的夫人小姐越来越多，除了本县的，还有邻县的，眼看这生意越做越大，他们当然不愿意失去这些客人。 “小姑娘，你往我们药堂送了两次药丸，应该明白这方子的价值，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想把这方子给卖了？” 先不论这方子是真是假，他得先弄清楚这小姑娘卖方子的原因。 “掌柜大叔，细水长流的道理谁都明白，可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怕守不住这方子了。”欢欢低声道：“如果掌柜大叔也怕麻烦，那我就把这方子卖与‘宝和堂’，因为他们之前也是向我讨要过这方子的。” “还有这样的事？”闵中端详着眼前小姑娘的神色，像是在推敲着她话中的真实信：“小姑娘，我可否问一句，你指的麻烦是什么麻烦？” “掌柜大叔，这点请恕我不能说。” 她打听过，这“顺和堂”的老板有一定的后台，不然也不敢与“宝和堂”打擂台。 要知道，“宝和堂”的后台可是竹尾县县令，他们连县令的账都不买，还会怕她说的“麻烦”？ 闵中沉吟了下，问道：“小姑娘，我可以先看看你说的这方子吗？” “当然可以！”欢欢把方子递了过去。 闵中打开方子，越看，眼底的激动就越掩藏不住。 这方子是真的！ 闵中非常肯定。 只是—— “小姑娘，这方子是你重新誉写的吧？”闵中冷静下来就发现了问题。 这方子上的笔墨分明时间不长，不过看起来又不像是刚写的。 如果这方子是誉写的，那这张方子的价值就得打折扣了。 “掌柜大叔好眼力。”欢欢从容的从怀里掏出一团像是水洗过的纸团：“掌柜大叔，这才是原来的方子，我一直都贴身带着，前阵子不小心被我洗了，我是凭这张残纸和记忆才重新誉写了一份。” 欢欢表面对闵中毕恭毕敬，心中却对掌柜好一顿腹诽。 她就知道这药堂掌柜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这才多做了一手准备。 果然，这掌柜从墨迹上看出了端倪。 第91章 心够黑 91 闵中盯着手中的方子和被欢欢“洗了”的旧方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顷刻后，闵中抬头看向欢欢：“姑娘，你这方子打算卖多少钱？” “掌柜大叔，您看着给吧。” 欢欢想的是放长线钓大鱼，并没有太看重眼前的利益。 闵中不确定欢欢是因为急着将方子脱手，还是这方子并非仅有的一份才随他给价？ 闵中假装沉吟了下：“姑娘，实不相瞒，今就算姑娘你不拿出这方子，我们药堂的大夫过不了多久也能研制出这种药丸来，而且疗效或许比你前两次送来的药丸还更好一些。” 欢欢在心底暗笑一声。 怪不得人们一提到生意人都喜欢喊上一句“奸商”，的不就是眼前这位“顺和堂”掌柜？ 他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压价！ 见闵中还想什么，欢欢先开了口：“掌柜大叔，您就直接跟我，这方子能值多少钱吧。” 闵中心下一顿，知道这姑娘看出了自己有压价之意，可他是生意人，讨价还价是再正常不过之事，他并没有因为被她看穿意图而觉得尴尬什么的。 “既然姑娘要我直，那就一口价，八百两！”闵中视线落在桌上那些瓶子上，又补充了句：“今你送来这些药丸就按之前的价格，我给你三百两银子，总共一千一百两！不知这个价格姑娘可否接受？” 欢欢笑了下。 这个药堂掌柜砍价也是砍得够狠，她这几次送来的药丸加起来就能卖个五六百两，这方子他竟然只给她八百两，心够黑！ 不过，欢欢还是欣然接受了这个价格：“掌柜大叔您多少就多少，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合作的机会？ 听到这话，闵中猛的抬头。 对上欢欢眸底真诚的目光，闵中心底闪过奇怪的感觉。 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掉进坑里了呢？ 其实闵中开的这个价格真的很低了，这点银子他在一位客人身上就能挣回来。 他原以为眼前的姑娘会像她哥哥一样跟他讨价还价，谁知道她竟二话不就同意了这个价格？ 不管这个姑娘是否会把这方子再转卖给其他人，他都稳赚不赔！ 谈好价格，欢欢不打算久留，免得家龋心：“掌柜大叔，还是老样子，您直接给我银票就行了。” 闵中敛起自己的心思，问：“银票要多大面额的？” “两张五百两，两张五十两。”欢欢道。 阿土送给她的银锁片藏不了太多的银票，所以她打算将大面额的银票留下，面额的慢慢交给自己祖父母和爹娘。 欢欢没讨价还价，这让闵中有种自己欺负了孩子的感觉，付给欢欢银票时便多给了一百两。 “掌柜大叔，您给多了。”欢欢抽出两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到桌上：“掌柜大叔，价格谈好多少就是多少，我不能多收您的。” 闵中看着欢欢笑了起来：“姑娘，你跟你哥哥还真不一样。” “哦？”欢欢来了兴致：“掌柜大叔觉得我跟我哥哥哪里不一样？” 第92章 太玄乎了 92 “你哥哥啊~~”闵中想到那个把他说到哑口无言，心甘情愿的一再让步的少年，脸上的笑意不自觉的加深：“他有着一张利嘴，能把死人说都说活。” 在商海行走数十年，他也不是没遇到过会嘴皮子厉害之人，不过像这小姑娘的哥哥那般能让他吃瘪的他真没遇到过几个，而且还那么年轻。 “小姑娘，你哥哥在做什么营生？”闵中像是随口一问。 他让人查过这小姑娘，知道她的父母在街上支摊卖肉串，父亲还懂竹篾编制，不过生意做得并不大，小姑娘的哥哥好像也没在摊子上帮忙。 欢欢对眼前的药堂掌柜并不了解，当然不可能对他说太多，只是笑了笑：“我哥哥在外地学艺。” 欢欢眼下无意跟闵中多聊，说完起身告辞。 今天挣了这么一大笔银子肯定是要加菜了，欢欢用之前买牛车时剩下的银钱买了只烧鸡和卤菜，没想到付完账走出没多远，便遇到了祁霖的马车。 “欢欢妹妹，好巧啊。”祁霖从车上跳下来：“欢欢妹妹，你这是要回铁狮巷吗？” 欢欢一笑：“祁家哥哥，你知道我爹在铁狮巷租了院子？” “知道，前天我在你家摊子上帮忙听你爹说了，昨天还跟你二叔去了铁狮巷呢。”祁霖高兴道：“你住在县城，以后我们来往就方便多了。对了，先上车，我们边走边聊。” 听这意思，这家伙也是要跟自己去铁狮巷了。 欢欢没有跟他客气，直接跳上马车。 “欢欢妹妹，我们俩真是想到一块去了！”祁霖看到欢欢手里提着的烧鸡，从马车的小桌子下面提出一个酒坛子，挤眉弄眼道：“今天是你们的乔迁之喜，有烧鸡怎能没有酒呢？” “还是祁家哥哥想得周到。” 欢欢还是挺喜欢这个没心没肺的祁家公子的，因为跟他在一起让人觉得很轻松，不像阿土那个家伙，整天绷着张脸，让人看着都心塞。 说到阿土那家伙，好像又消失了好几天吧？ 整天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祁霖自顾正的说着话，好半晌不见欢欢回应，不由喊道：“欢欢妹妹，你怎么了？” “祁家哥哥，铁狮巷到了！”欢欢掀开车帘一看，提着烧鸡率先跳下马车。 郭氏看到女儿回来，提着的心落了下来，随后看到女儿身后的祁霖：“祁公子来了？” “伯母，我今天是来恭贺你们乔迁之喜的，顺便蹭蹭饭。”祁霖咧嘴道：“希望伯母不会觉得我脸皮厚。” “怎么会？是祁公子不要嫌我们这院子寒酸才是。”郭氏笑了起来：“不过今天可真是热闹呢，阿土也来了。” 听到阿土来了，祁霖撇了撇嘴。 “阿土哥哥也来了？”欢欢吃了一惊。 这也太玄乎了吧？ 她刚刚才念及那家伙呢。 “刚来。”郭氏接过女儿手上的烧鸡和祁霖手上的酒坛子：“饭菜都做好了，洗手吃饭去。” 欢欢一进院子便看到厅口站着的楚靖尘，不由弯眸喊道：“阿土哥哥~~~” 楚靖尘冷冷扫了眼和欢欢一同回来的祁霖，朝院外走去：“出来一下。” 第93章 等不了了 93 祁霖挡到欢欢身前，眼神不善的瞪着楚靖尘：“这都开饭了还要去哪？” 他自认是个好脾气的人，可是这个叫阿土的小子每次一出现就摆着这么一副别人欠他八百吊的样子，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祁家哥哥，你先进去吃饭，我们一会便回来。”欢欢看出楚靖尘是真的有事，跟祁霖说了声便跟着楚靖尘出了院子。 楚靖尘欢欢带到另外一条僻静的巷子，确定四下没人后直截了当道：“我要离开几个月，你把剩下的药都给我。” 欢欢一愣：“你要去哪里？” “不要多问，我后天离开，你明天把药准备好给我！” 欢欢拧眉瞪着他：“几个月的药一天怎么可能做出来？而且最后半个月还得看你体内残余毒素的深浅配制解药，所以你不能离开太久！” 楚靖尘抿唇沉默片刻后，道：“我最快也得四五个月后回来！” 欢欢眼尾一挑，带上了几分怒意：“什么事比你的命还重要？” 四五个月后，黄花菜都凉了！ 楚靖尘回避这个问题，问道：“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 看着气呼呼的小丫头，楚靖尘眸色缓了下来：“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帮我想想办法可以吗？就算不能清除体内的毒素，也麻烦你让我多活几个月，就三两个月也行。” 这家伙何曾用这样温和的语气跟自己说过话，欢欢错愕过后突然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双眸瞪得老大：“你什么意思？” 这家伙难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好好活下去？ 如果真是这样，之前他做什么威胁她，让她给他解毒？！ 欢欢气得心口发疼。 她这气鼓鼓的小模样让楚靖尘沉重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他抬手想她脑袋，却被她给打开。 “既然想死直接走不就行了，干嘛还特地跑来跟我讨药？”欢欢朝他吼道：“你存心让我良心不安是不是？” “我没这个意思。”楚靖尘无奈道：“我是有事情还没解决，现在不能死！” 楚靖尘说这话的时候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痛楚：“丫头，谢谢你帮我续命，让我这辈子能死得瞑目。” 其实他早该命绝，是这丫头为他争取了时间，让他安排好一切。 “你可以不用死，只要你再留几个月体内的毒素就能清除！” 这家伙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她说过，她能彻底清除他体内毒素的！ 楚靖尘抿了抿唇，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我等不了了。” 欢欢脱口而出：“为什么等不了？” “别问了。”楚靖尘趁她不备，大掌终于还是放到她发上揉了揉，顿了顿，又道：“如果你不能给我准备药，我也得走。” 欢欢不敢相信这世上还真有这样淡然面对生死之人，心里的气没处撒。 “既然你自己都不想活，我又如何管得着？！”欢欢说完这话，冷着脸转身而去。 楚靖尘看着那个因为生气而微微颤抖的小身影，轻轻的攥起了拳头。 所有的事都顺着以前的轨迹而行，除了这个小丫头。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这辈子可以再贪心一点？ 之前，她说过他可以活下来的…… 第94章 突然受到关注 94 欢欢回到院子的时候都已经开席，楚靖尘晚欢欢几步回了院子，默默在欢欢身边的空位坐下。 欢欢一坐下，坐在对面的祁霖就把吴伯明给他夹的烧鸡腿放到了欢欢碗里：“欢欢妹妹，这只烧鸡腿给你，快吃。” “谢谢。”欢欢心情不好，闷声的啃起鸡腿来。 只是这鸡腿啃没几口就被旁的边的人给抢了过去放到了吴博碗里，旋即一勺豆腐放到了她的碗里。 “你不是说这阵子都积食吗，最近几天还是少吃点肉，多吃青菜豆腐。”楚靖尘面不改色道。 欢欢：“……” 她什么时候积食了？ 看到自己夹的鸡腿被抢走的祁霖刚想发作，郭氏已开了口。 “欢欢，你怎么没跟我说积食了？”郭氏沉吟道：“如今神医不在咱家了，看来以后咱家还是减少些肉食为好。” 曾氏也笑着附和：“可不是，大嫂你每天从县城回去不是带鱼就是带肉，你没看咱们一家子都胖了一圈了吗？” “博儿，豆腐补脑，你想把书念好就得多吃点豆腐。”欢欢端起碗，把碗里的豆腐扒到了吴博碗里。 习惯了被家人冷落的吴博突然之间受到关注，有些受宠若惊：“谢谢阿土哥哥，谢谢姐！” 楚靖尘神色一顿，直直的看着欢欢。 察觉到他的目光，欢欢抬头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 楚靖尘无奈的扬了下唇角，又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她碗里。 欢欢正想把楚靖尘夹给自己的青菜也扒到吴博碗里，却见自己母亲和二婶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和阿土，筷子一收，忍着气将青菜塞进了嘴里。 这顿饭得吃得大家心思各异，只有吴伯明和吴仲明兄弟俩喝得欢，边吃边聊着生意上的事。 吃完饭，郭氏和曾氏把碗筷收进厨房，曾氏对着郭氏欲言又止。 郭氏一眼看穿曾氏的想法：“他二婶，你是想说欢欢和阿土的事？” 曾氏轻叹了口气：“大嫂也看出来了？” 郭氏挑了下眉头：“不止阿土，还有祁公子，你不觉得阿土和祁公子两人不对付吗？” 曾氏一脸惊愕：“大嫂的意思是说他们都对欢欢……” “娘，二婶，要帮忙吗？”欢欢笑眯眯的走进厨房，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好啊。” 郭氏和曾氏交换了个眼神，曾氏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走出厨房，好让郭氏询问这事。 不过郭氏还未开口问，便听女儿说阿土要离开。 “离开？”郭氏怔了下，想到饭桌上女儿一副赌气的样子：“他要去哪？去多久？” 阿土好像经常不在家吧？ 能让女儿这么生气，难道说阿土这次要离开很久？ “不知道去哪，可能不会回来了。”欢欢低声说道：“娘，阿土哥哥怎么说也是我的恩人，我得去送送他，我晚点和阿土哥哥一块坐牛车回去。” 知道阿土不再回来，郭氏想提醒女儿“男女授受不亲”的话也没再出口：“行，去吧。不过阿土毕竟不是咱们家的人，他要离开，咱们也不能强留，知道吗？” 看来是她想太多了，女儿和阿土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第95章 臭不要脸 95 回村的路上，不管楚靖尘问什么，欢欢都没开口跟他一句话，就连坐同一辆牛车的乡亲们都忍不住多看了两人几眼。 在村口下了车，楚靖尘无奈的拉住她：“丫头，还生气呢。” “谁生气了？”欢欢挑眉冷睨着他：“你自己的命都不想要，我傻了才管你！” 闻言，楚靖尘笑出声来，捏了捏她细嫩的脸：“可不就是傻吗？” 如果真的不关心他，又怎么会摆出这样的表情，又怎么会跟他赌了半的气？ “把手拿开！”欢欢暗骂自己没出息，差点又被他的笑容晃了眼，恼羞成怒的挥开他的手：“你要走便走，没人留你！” “我会尽快回来的。”楚靖尘声音忽地沉了下去：“等我！” “呵呵~~你真把自己当神仙了？”欢欢冷冷一笑，狭长的眸子透着隐忍着的怒意，身上的稚气仿佛瞬间被掩去：“你中的可是从娘胎带来的剧毒，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能解此毒！” “也许我命不该绝呢？”楚靖尘脸上再次扬起笑容，又忍不住捏上她那娇嫩的脸蛋：“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他得那样的理所当然，欢欢心头一颤。 “你现在就要走？”欢欢回过神，急切问道。 “你都不留我了。”楚靖尘幽深的眸底有什么东西闪烁着。 捕捉到他眸底一闪而逝的捉弄，欢欢气得甩手就走：“你爱走不走！” 楚靖尘笑着跟了上去：“好，那我就多留两。” 欢欢冷哼一声。 楚靖尘多留两就是两，欢欢嘴上不管他，却不可能真的不给他准备压制他体内毒素的药丸。 楚靖尘在是两后的一个夜里离开的，离开前，欢欢把准备好的药都给了他。 “白色瓶子里的药服完再服蓝子瓶子里的，红色瓶子里装的是毒药，万一……我是万一这两种药都压制不住你体内的毒素，再服用红色瓶子的，以毒攻毒，死马当活马医。”欢欢低声道。 楚靖尘接过她递过来的包袱，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好。” 其余的什么都没，更没有道谢。 欢欢咬了咬唇：“真的不用我跟你一块去？” 她考虑了两，毕竟是条人命，下午的时候她跟他可以和他一块离开，待他体内毒素清除她再回来，他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的好意。 楚靖尘笑了笑：“不用，在家等我就好！” 如果他还有命回来的话。 欢欢眸底泛起了泪意，紧紧拽住眼前少年的衣服：“阿土，我有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一直都很讨厌你的？” “讨厌我什么？”楚靖尘眸色柔和下来，耐心的问道，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 “讨厌你老是板着张脸，讨厌你长得比我还好看！”欢欢红着眼控诉。 楚靖尘忽然觉得好笑：“我不是故意的。” 欢欢心里很乱，吸了吸鼻子：“什么？” “我不是故意板着张脸的。”楚靖尘俯身：“长得好看也是。” 欢欢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臭不要脸！” 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好得意的？！ 被这家伙一打岔，欢欢对他的离开也没之前那么生气难受了。 第96章 什么变态的品味 96 两人相对无言的站了一会，楚靖尘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低头小心翼翼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等我！” 就算是为了眼前的小姑娘，他也要跟天斗上一斗。 欢欢脑膜“轰”的一声炸开了，怔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来，就连楚靖尘的身影什么时候消失都没注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欢欢捂着脸低叫一声。 啊~~ 阿土那个家伙刚刚对她做了什么？！ 她才12岁啊！ 什么变态的口味？ 欢欢在心里将楚靖尘鄙视了个透，小脸却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好吧，好吧，她承认自己刚才也有小小的心动…… 不过这心动只是稍纵即逝。 欢欢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转身回了屋。 楚靖尘离去，日子还是一样的过。 欢欢承认自己喜欢楚靖尘的颜，却不认为自己对他有什么男女之情，毕竟她现在年纪还小呢！ 她只是担心那家伙所中之毒，她真心诚意为他祈祷。 欢欢再次进城时把之前晾干的青皮果一并带进城，直接去了“顺和堂”找闵中。 闵中没想到会这么快又见到欢欢，再看她送来的一包东西，吃惊道：“罗汉果？！” 没错，被吴家村村民称做青皮果的东西也就是罗汉果，也是欢欢说的神仙果。 欢欢有些失望：“掌柜大叔，您认得这罗汉果？” 闵中失笑：“这罗汉果是常见的中药，我怎会不认得？不过这罗汉果要汉东附近才有，小姑娘你是从哪里得来这么多罗汉果的？” 罗汉果本身并不值钱，只是泰州境内很难见到这罗汉果，药堂里的罗汉果都是从汉东那边进的货，运输的费用比这罗汉果本身的价格还高，好在他们药堂每次从汉东那边进的药材不少，运输费用平均下来还不算离谱。 不过这小姑娘今天送来的罗汉果每个都是完整的，这才是让闵中真正惊奇的地方，因为从汉东到泰州竹尾县路途遥远，他们每次从汉东进的罗汉果都会有将近一半是挤烂或摔烂的。 当然，只要保存得当，并不会影响疗效。 欢欢弯眸一笑，没抱太大的希望问道：“我自是有路子，就是不知道掌柜大叔你们这边收不收这罗汉果？” 闵中因为低价向欢欢收了医治妇人之病的方子，对欢欢没有了之前的试探与防备：“收的，不知道小姑娘你有多少？” “今天就这些。”欢欢把袋子放到柜台上：“应该有两百多个吧。” 闵中识趣的没有多问，笑着道：“这罗汉果我们按个算，一个两文钱。” 原本已不抱希望的欢欢听到两文钱一个，心下一喜。 一个罗汉果能换一个肉包子，她也没有白忙和。 闵中让学徒把一袋子罗汉果提过去数了数，一共有一百一十六个。 闵中直接付给欢欢250文钱：“小姑娘，这罗汉果我们药堂是多多益善，如果小姑娘以后再有这东西直接送到我这里就是。” 只多了十几文，这次欢欢没有拒绝：“没问题！” 比起之前的药丸和药方，这二百多文钱的确不够看，可是这只是她计划的第一步。 第97章 准备做大的 97 欢欢卖了罗汉果后没有回铁狮巷的院子，而是去肉串摊子找自己父母。 “娘，二婶，就你们在啊？”欢欢到了摊子上，发现只有郭氏和曾氏在。 郭氏一边给客人烫着肉串，一边道：“你爹在家赶活儿呢。” 郭氏说的家，指的是铁狮巷的家。 吴伯明这两天又接了几笔大生意，近段时间怕都没办法到摊子来帮忙了。 “哦。” 郭氏给客人烫好肉串，回头一看，见女儿心不在焉的站在那里，手在腰上的围裙上擦了擦，走过去：“阿土走了？” “嗯。”欢欢点了点头。 “怎么，不舍得他离开？”郭氏柔声问道。 “啊？”欢欢一脸茫然的看向自己母亲，半天才意识到母亲很可能想歪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娘，阿土本来就行踪飘忽不定，家里有他没他都一样，我怎会不习惯？” 欢欢怕自己母亲多想，趁四下没人注意，悄悄从怀里把卖罗汉果那250文钱掏出来塞到自己母亲手中，压低声音道：“娘，这是我刚刚拿青皮果到药堂换的银钱，不过太少了，我在想着怎样才能多换点？” “真能换钱？”郭氏美眸一瞪。 女儿之前鼓捣那些青皮果，她还当女儿无聊，也没当回事。 吴家村的乡亲们要是知道那些他们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青皮果竟能换银子，不知道会不会悔得捶心肝？ “娘，我还能骗您？”欢欢小嘴一撅：“不过比起师父让卖的药丸，青皮果真的太廉价了。” 郭氏伸出手指点了点女儿的额头：“想想咱们家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就知足吧！” 那天女儿把将一百多两的银票交到他们夫妻手上时，都把他们给吓到了。 他们一再确认那银票是女儿用神医教她的方法制的药丸换来的，才惴惴的把银子收了起来，不过到底还是觉得不真实。 欢欢那天也是看出父母受了银票的惊吓，才说季无常只许她卖一次药丸，不然爹娘怕连睡觉都睡不安稳了。 “娘，这世上又没人嫌银子多。”欢欢理直气壮道：“我没偷没抢的，就用这没人要的青皮果挣钱怎么了？” “那是以前，”郭氏柔声向女儿分析道：“乡亲们要是知道那青皮果能卖钱，以后还轮得到咱们去采摘？” “娘，河边那点青皮果值不了几个银子，我准备做大的。” 欢欢将自己的想法跟郭氏一说，这次郭氏听后并未像之前一样露出惊讶之色，而是沉吟起来，仔细的思索着女儿所说的可能性。 片刻后，郭氏开口道：“欢欢，这事我和你爹都作不得主，得回去跟你爷奶商量商量。” 女儿所说之事并非不可行，只是他们如今都呆在城里，就算同意女儿的主意也什么都做不了，除非公公婆婆也赞成。 “娘，我会说服爷奶的。” 郭氏见女儿并没有因为阿土的离开而伤神，暗自松了口气，觉得女儿有事可做也好：“回去好好跟你爷奶说，不许闹，知道吗？” 欢欢撒娇的抱住自己母亲的手臂：“娘~~我有那么不懂事吗？” 第98章 种青皮果 98 几天后，吴伯明特意送女儿回家，把女儿的想法说与父母听。 吴兴邦和苗氏听到宝贝孙女要他们把田地都用来种植青皮果，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们让我们把稻田腾出来种青皮果？为的是什么？” 就算青皮果真的有药用价值，他们一年到头能用多少？ 而且地里的稻秧刚插好没多久，难道是要他们毁了水稻换种青皮果？ 那不是傻吗？ 吴伯明把自家女儿卖青皮果挣了两百多文钱的事告诉了父亲：“爹娘，咱们家的水稻产量不高，每年种的水稻远远不够吃，可是青皮果一个就能换两文钱，我们种出来的青皮果即便没有河边那片野生的青皮果产量高，应该也不会比种植水稻差，要不咱们就试试吧？” 听到药堂竟也要收青皮果，吴兴邦和苗氏都挺惊讶的。 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吴兴邦和苗氏没有立马否决，当然，也没有点头。 当天晚上，吴兴邦和苗氏二人在屋子里商量考虑了一个晚上，最后还是松了口。 吴伯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笑着道：“爹娘，欢欢说了，种植青皮果比种植水稻要轻松得多，以后你们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吴兴邦之所以答应这事还不是因为拗不过自家宝贝孙女，可他却没有这么乐观：“老大，咱家的水稻产量是不高，可咱们到底是有经验；而那青皮果咱们并没有种过，能不能种活还难说呢。” 苗氏也点头道：“我和你爹决定了，咱们就依欢欢一回，大不了少种两三季水稻，可若是明年年底之前都不能把青皮果种出来，咱们还是要把地种回水稻的。” 吴伯明看向自家女儿，欢欢弯眸笑道：“爹，就听爷奶的！” 罗汉果的种植并不难，不用一年就能挂果，一年多两年的时间足够了。 昨天她问过祖父母了，他们家的地比其他乡亲少，只有五亩不到，不过一开始她也只是试种，这些地已经够了。 欢欢说干就干，吴伯明把摊子交给郭氏和曾氏，回家和父母按照女儿说的方法整地，而欢欢则亲自剪摘罗汉果晾干，留种，催芽。 等吴兴邦和吴伯明几人把地整好，欢欢把罗汉果种子催芽，出苗移栽完已经是将近一个月后的事了。 吴家村的乡亲们看到吴兴邦一家子将刚种好的水稻全都毁了的时候震惊了，得知这是他们家宝贝疙瘩欢欢的主意后，都表示不能理解，都觉吴兴邦一家子太由着孩子了。 不过，也有人在暗地里笑话吴兴邦一家子脑子有坑的，这人便是吴怀仁！ 有不少乡亲不忍看吴兴邦一家子因为孩子一时兴起而后悔，找到吴怀仁，要他帮忙劝劝吴兴邦。 哪知吴怀仁却将来人怼了一顿：“你们自己的日子过成这样还有心思管别人？他们家做着大生意呢，还缺这点粮？你们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族长，话可不能这么说，他们家也是不得已才进城支摊的，还不知道能不能挣钱呢？那青皮果既不能吃，又不能用，种那东西做什么？”吴家村的乡亲如今对吴怀仁已做不到言听计从了，经常会表达自己不同的意见，这次也不例外：“族长，都是吴氏族人，咱们总不好看着他们因为孩子一句话而落得日子过不下去吧？” 第99章 不能视若无睹 99 吴怀仁看着前来恳求自己去劝吴兴邦的几位乡亲，嗤笑道：“他们日子过不下去？你们是没看到神医在的时候他们那吃香喝辣的时候！行了，我忙得很，没功夫管他们家的事！你们也是，我劝你们也少管闲事！” 吴怀仁难色难看的将几位乡亲赶了出去，回到了屋里，看着躺在床上没有半点生气的儿子，心头像火在烧，对吴兴邦一家的恨意更深了。 要不是吴兴邦家那个傻妞，神医肯定不会这么快就离开吴家村，神医不离开，他儿子的腿就有治愈的可能，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 一个人恨另一个饶时候，那是毫无理由，毫无道理的，此时的吴怀仁压根就忘了季无常过，如果吴亮的腿受到第二次伤害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没有办法了。 而那几个被吴怀仁赶出家门的乡亲脸色同样不好。 “真被春根兄弟对了，族长如今心思全都放在吴亮身上，都不管乡亲们死活了。”一位与吴怀仁年纪相当的乡亲皱着眉头开口。 其中一个脾气较为暴躁的年轻人怒声道：“我觉得还是神医看人看得清，当初神医就族长就是个自私的！” “这种话是能乱的吗？”另一位中年男子紧张的四下看眼，喝斥出声：“这话要是让族长听到，有你受的！” 年轻人心里不服气，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没再什么？ 在乡下地方，族长对于百姓来，是个比县太爷还要重要的存在。 欢欢那边将罗汉果苗按雌雄株间隔种植好后又让吴兴邦和吴伯明准备搭棚事宜，吴伯明只好在家里多留了几。 这傍晚，欢欢跟着祖父母还有父亲从地里回来，在经过一户人家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饶低泣声。 吴兴邦脚下一顿，见院门没关，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吴冬媳妇，家里出什么事了？” 乡里乡亲的，要是吴冬家里有事，他们不能视若无睹。 欢欢见祖父母和父亲都停下了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好奇的往院子里里探了探。 “兴邦叔。”吴冬媳妇见到吴兴邦几人后眼泪掉得更凶了：“我爹……快不行了……” 吴兴邦心头一跳：“怎么回事？前两曲大夫不是你爹只是得了伤寒吗？” 曲大夫是附近几个村子的赤脚大夫，临近几个村子的乡亲到了非请大夫不可之时都会去找曲大夫。 吴冬爹病了一个多月了，刚开始吴冬爹自己上山采零草药吃，好像也有好转了，前几又听吴冬病没好全，去请了曲大夫。 屋里的吴冬听到外面的动静红着眼眶走了出来：“兴邦叔……” “吴冬，你爹到底是什么病？不是不严重的吗？”吴兴邦急切问道。 吴冬满脸悲戚，哑声道：“前两曲大夫是我爹得了风寒，开零药，谁知我爹喝了药后病情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重了，刚才曲大夫来看过，我爹怕是……” 吴冬话没完就哽咽住了。 “冬儿~~”吴冬娘边抹着眼泪边从屋里走出来：“你爹想再看一眼地里的庄稼，让你背他到地里转转吧……” 吴冬娘完捂着嘴哭了起来，吴冬媳妇也跟着哭。 第100章 让我试试 100 吴兴邦张了张嘴，面露沉痛之色：“吴冬爹的病……真的到了这种地步？” 吴冬爹年纪比他都小上好几岁，怎么就…… 吴兴邦难受极了。 吴冬听到自己爹最后的心愿，眼泪终是没忍住，落了下来。 他很快又抬起袖子把眼泪擦干，走进屋。 不一会，吴冬便把形容枯槁的吴冬爹给背了出来。 “德富兄弟，你感觉怎么样？”吴兴邦上前握住吴冬爹吴德富只剩下一层皮包骨的手，关切询问道：“别灰心，曲大夫看不好你的病，咱进城找城里的大夫看，一定能把病治好的。” 吴冬爹虚弱的摇了摇头：“不……用……了……” 说完，吴冬爹缓缓的转动视线，朝一旁的吴冬媳妇看了过去，随后竟笑了下。 吴冬媳妇哭着道：“爹，兴邦叔说得对，我们送您进城看大夫，您一定能看到孩子出世，看着孩子长大成人的！” 苗氏不知道该悲还是该喜：“吴冬媳妇，你有身孕了？” 吴冬媳妇点了点头。 吴兴邦和苗氏等人总算明白吴冬爹为什么不肯进城看大夫了，这是觉得自己的病好不了了，不想花冤枉钱，想把银钱省下来给未出世的孙子。 吴兴邦不赞成吴冬爹这消极的想法：“德富兄弟，有人才有钱，咱们进城找大夫，等你的病好了，咱再给孩子挣银钱！” 吴兴邦说完又抿唇道：“这样吧，进城看大夫的银钱我先帮你们出，等你们手头宽裕了再还我。” “这如何使得？”吴冬娘没想到吴兴邦会这样说，可是她很清楚吴兴邦家的情况，不大相信他们能拿得出多余的银子，以为吴兴邦只是在宽慰他们。 欢欢对着吴冬爹的脸端详了一会，上前脆生生的开口：“要不让我试试？我师父教了我一些医术的。” 欢欢开口，吴冬一家子好像才注意到欢欢的存在，也才想起欢欢拜了神医为师的事，心底瞬间燃起了希望。 “欢欢，不许胡闹！”苗氏轻喝道：“你才跟神医学几天医术，怎么就敢给人诊治？” 他们什么事都能由着这孩子，可眼下是人命关天的事，孩子再怎么不依不挠，他们也不可能答应。 “爷奶，爹，我虽然跟在师父身边学医的时间不长，不过我了很多东西呢。”欢欢眨着眸子，一脸认真道：“德富叔公只是湿气入侵，没什么大病，只不过是时间太长，又加上劳累过度才会让病情加重，只要调理一段时间就没事的。” 欢欢并没有说，吴冬爹的病情之所以会加重最大的原因很可能是曲大夫用错了药。 听到欢欢把吴冬爹的病说得这么轻松，吴冬一家惊喜交加：“欢欢，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吴冬娘，你们别听这孩子的。”苗氏一把将孙女拉到自己身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回身对吴冬娘道：“吴冬娘，这丫头都不知道事情严重性，还以来过家家呢！你们还是听我家老头子的，把吴冬爹送县城吧，现在就让我家老大赶牛车送吴冬爹进城，看病的银钱我们家先给吴冬爹垫上，你们不要有心里负担。” 第101章 阻挠 101 苗氏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而且还一片好意，吴冬娘也不好再说什么，刚想让儿子去准备准备送自家老伴进城，吴冬背上的吴德富却气若游丝的开口：“不去……” “德富兄弟，你这病县城的大夫肯定治得好的，你就听我一回，到县城走一趟吧。”吴兴邦劝道。 吴德富直直的看着欢欢，执意道：“让欢欢……看……” 欢欢也担心吴德富这样子去县城，一来一回会把病给耽搁了：“爷，奶，你们就让我试一试吧，就吃一剂药，要真不行再县城怎么样？” 吴兴邦和苗氏都知道吴德富的心思，无非就是觉得自己没希望了。 吴兴邦正想再劝劝，却见吴怀仁背着手走了进来。 “听说德富兄弟病得不轻……”吴怀仁话说了一半，视线就落到了吴冬背上的吴德富脸上，惊了下：“还真是的？怎会病得这么重？” 吴冬娘抹泪不语。 苗氏看到吴怀仁后就转开眼，不待见他的意思很明显。 吴兴邦和吴怀仁是有间隙，可他却不是个会为个人恩怨而弃大局不顾之人，开口道：“族长，你帮忙劝劝德富兄弟，让他进城找大夫看看吧。” 吴怀仁瞥了吴兴邦一眼，鼻子朝天的对吴冬娘问道：“怎么回事？” “族长，冬儿他爹病得厉害，刚才兴邦大哥说让伯明送冬儿他爹进城找大夫。”吴冬娘低声道。 听到这主意是吴兴邦提的，还是让吴伯明送吴冬爹进城，吴怀仁想都没想就训斥道：“你们家钱多是不是，以为进城找大夫不用花钱吗？要真撑不住了就找曲大夫瞧瞧！” 要真让吴兴邦一家子把吴德富送进城，病要是好了，吴德富一家子还不对吴兴邦一家子感恩戴德？ 他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族长，我请曲大夫给我爹看过了，可不见好转。”吴冬情绪低落的说道。 “既然曲大夫都这么说了，还花那个冤枉钱做什么？”吴怀仁看了一眼瘦得不成样子的吴德富，长长叹了口气：“听天由命吧。” 屋里所有人都因为吴怀仁这话而震惊，就连病弱的吴德富都惊愕的抬眼朝他看去。 “吴怀仁！”吴兴邦又急又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算德富兄弟的病真的没法治了，这种话也不能当着德富兄弟的面说！ “我是为了吴冬好！”吴怀仁沉着张脸看着吴兴邦：“你要是真的为了他们家好，不如劝吴冬给他爹多准备些好吃的好喝的，而不是让他们拿钱打水瓢！” 吴怀仁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让吴冬不要让吴德富做饿死鬼！ 吴兴邦气极反笑：“吴怀仁，你简直不可理喻！” “少在这跟我卖弄！”吴怀仁没把吴兴邦的怒意当回事：“就算你们一家子都识字又如何，还不是不能入仕？念书又有屁用！” 他最讨厌说话文绉绉的吴兴邦一家子了！ 听到吴怀仁这话，苗氏比吴兴邦更生气，不过她注意到吴德富脸色不大对，不由急喝道：“都别吵了，吴冬爹不好了！” 第102章 奇迹 102 欢欢脸色一变：“爷，奶，德富叔公这样子怕是不能颠簸了！” 吴冬白着张脸把自己父亲背回屋，放到了床上，就往外冲：“我去请曲大夫！” 吴兴邦和吴伯仁紧跟着吴冬娘进了屋子看吴德富情况，而欢欢趁人不注意追出院子，将吴冬喊住。 “吴冬叔，您要是相信我就别去请曲大夫！”这个时候，欢欢也顾忌不了那么多：“曲大夫要是能治德富叔公的病，德富叔公的病早就好了！” 吴冬的脚步猛的一顿，六神无主的看着欢欢：“那现在怎么办？” 其实他内心也知道曲大夫治不好他爹的病了，只是现在除了请曲大夫，他已别无他法。 “吴冬叔，我能治德富叔公的病！”欢欢一脸认真道：“我向您保证，不出三天，德富叔公的病一定会有好转的！” 吴冬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欢欢语气中的胸有成竹，还是因为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是盯着她看了一小会便点头：“欢欢，那就拜托你了！” “吴冬叔，您不用担心，我师父真的教了我很多东西，德富叔公的病不是什么大事。” 欢欢此话一出，吴冬莫名心安了些。 旋即，欢欢又道：“不过我爷奶不放心让我给德富叔公看病，所以吴冬叔您要先帮我保密，您现在就跟我上山采些草药煎给德富叔公喝，就说是曲大夫开的药。” 刚才她靠近吴德富的时候悄悄给他把了下脉，她是真的不觉得吴德富原本的病有多重，只是拖得太久，又让曲大夫用错了药，如今需要好好调理。 都到了这个时候，吴冬没有别的选择，只是他还有些担心：“欢欢，我爹刚才情况不大好，你现在要不要去给我爹看看？” “不用，刚才德富叔公是因为族长的话而受了刺激，等会应该就能缓过来，不过你待会回去还是要劝劝德富叔公，要保持平稳的心态，这样病才能好得快。” 吴冬默默的点头，跟着欢欢上了山，心里多少对吴怀仁有了不满。 天黑前，吴冬把药拿了回来。 吴怀仁和吴兴邦几人见吴德富喝了药后就睡了，也没多做逗留，离开前叮嘱吴冬有事要去叫他们。 接下来的两天，欢欢每天都会跟着自家祖父母到吴冬家里转一转，看看吴德富的情况，吴怀仁也一样。 村子里其他乡亲得知吴德富“病危”，纷纷结伴来探望。 只不过三天后，吴德富的病情竟奇迹般的有所好转。 “我早说过，德富兄弟吉人自有天相，病一定会好的。”吴兴邦看到吴德富情况越来越好，打从心底替吴冬一家子高兴。 一旁的吴怀仁听到这话不由挤兑道：“多亏吴冬那天没有听你的话送德富兄弟进城，看吧，现在不但省了银子还捡回条命了！” 屋里其他乡亲知道两人关系僵，都眼观鼻鼻观心不作声。 谁知吴冬却笑了起来：“其实我爹的病能有这么大好转，还得感谢欢欢。” 第103章 吴家村的小神医 103 众人一脸错愕，不约而同的朝吴冬看了过去。 吴冬娘高心开了口：“其实我也是昨中午才知道，我家老头子这几吃的药并不是冬儿从曲大夫那里抓的，而是欢欢亲自上山采的。” “神医就是神医，欢欢才跟在神医身边没几就有这样的医术，救了我爹一命。”吴冬满怀感激的对吴兴邦道：“兴邦伯，回头我得好好谢谢欢欢。” 吴兴邦好半晌才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听错，怔怔的回道：“都是事，事，不用放心上。” 欢欢那丫头还真敢开方子呢！ 其他乡亲回过神后仔细对吴冬询问起来：“药是欢欢给你爹采的，你之前为什么是从曲大夫那里抓的？” 吴冬想到欢欢叮嘱自己的话，没有去评判曲大夫的医术，便撒了个谎：“那我是要去找曲大夫来给我爹诊治的，哪知曲大夫不在家，当时我爹的情况不大好，而欢欢又很有把握的能治好我爹，我只能信她了，没想到我爹只吃了几欢欢送来的药，病就好多了。” 吴冬是真心感谢欢欢，便起欢欢的好话来：“你们别看欢欢在神医身边呆的时间不长，可是欢欢学了不少东西呢，听神医还留了医书给欢欢自学，欢欢识字又勤奋，以后肯定会是个神医！” “咱们村要真出了个神医，那还不是便宜咱们了？”有乡亲们听罢这话后不由欣喜起来。 “欢欢得到神医的真传，以后咱们有病不是就可以直接找欢欢看了？” 乡亲们你一句我一句的着，压根就忘了吴怀仁的存在。 吴怀仁一开始还因为吴冬的话而动了让欢欢给自己儿子治腿的想法，可是看到其他乡亲因为欢欢懂医术而激动的看向吴兴邦，那眼神让吴怀仁有种自己的族长之位岌岌可危的感觉。 不行，他不能让事情这样发展下去！ “吴冬，你刚刚草药是欢欢亲自去采的，她年纪能识得那么多草药？”吴怀仁问道。 “应该是神医教欢欢识的草药吧。”吴冬不确定的道。 在乡下地方，普通百姓都识得几味平常的草药，病痛一般都是自己寻草药顶一顶，不到不得已都不会花银钱看大夫的。 乡亲们又七嘴八舌的夸起欢欢能干来，吴怀仁便不话了。 而吴兴邦总算熬到和乡亲们一起离开了吴冬家，一和乡亲们道别就加快脚步回了家。 吴兴邦一进门就急急的对自家老伴问道：“欢欢呢？” “到地里看青皮果去了。”苗氏看了自家老头子一眼，问道：“怎么了？” 吴伯明知道吴冬爹的病情有了好转，今晌午就回城去了，如今家里就他们两老和欢欢。 吴兴邦把欢欢给吴德富开药的事跟苗氏一，苗氏心头跳了跳：“这孩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苗氏一阵后怕。 幸亏吴冬爹没出事！ 吴兴邦和苗氏准备到地里把孙女叫回来教育一番，不许她再给人乱开药方，可当他们来到自家的青皮果地的时候，欢欢已经被好乡亲们围住，让她给他们诊脉，而且有好几个乡亲都看好了。 第104章 露一手 104 看到吴兴邦和苗氏，几位已经看好诊的乡亲笑着迎了过来，其中一位比吴兴邦小上几岁的村民感慨道：“兴邦大哥，你们家欢欢真不愧是咱们吴家村的小神医，这脉一号一个准，竟连我们身上的小毛病都瞧出来了！” “是啊，我这时不时头晕的毛病已经好些年了，我一直都没在意的，反正也死不了人，可刚刚欢欢一脉就知道我这毛病，还告诉我这毛病不能轻视，不然会对寿命有碍，我回头还得让欢欢给我采些草药吃呢。”另一位中年人也万分庆幸的说道。 刚才他是出于试探的心理才让欢欢给自己号脉的，就是想看看吴冬有没有说大话，没想到这一试倒把自己给吓着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这连媳妇都没提的小毛病拖久了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 后面的乡亲们都诊完脉，大多数人都没什么大毛病，至于一些不用吃药的小毛病，欢欢还是点了出来并让他们加以注意。 欢欢今天露这一手，让吴家村的乡亲们对她彻底改了观。 待乡亲们散去，欢欢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来到自家祖父母跟前，带着些许得意的撒娇道：“爷，奶，现在你们总能相信我了吧？” 苗氏还有些晕：“欢欢，神医真那么厉害，你跟神医学习医术都还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吧，就学了这么多？” 欢欢眼尾一挑，不依道：“奶，您怎么不说是我厉害？我能在短时间内把师父教给我的东西学了个全，是我自个儿聪慧！” 吴兴邦听到宝贝孙女这话，既好笑又无奈：“这种话跟我和你奶说说就好，可不许在乡亲们面前说，省得被笑话！” 学无止境，这孩子竟敢说把神医的医术给学全了！ 欢欢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吴兴邦的话给听进去，弯眸应了声：“知道啦。” 吴德富的病还未好全，得继续吃药，欢欢翌日一早就出了门，准备上山给吴德富采药。 她一出自家院子就看到吴大壮紧跟在自己身后，不由留了个心眼。 她抿了抿唇，改道去了吴冬家。 吴冬听到欢欢让自己陪她上山采药，而且还是给自己父亲采的药，哪有拒绝的道理？ 欢欢见自己叫上了吴冬一块上山，那个吴大壮还一直紧跟着他们，心底不由犯起了嘀咕。 难道是她猜错了，这个死胖子不是想趁她落单欺负她？ 吴大壮一直跟着两人上了山，吴冬也发现了他，还主动跟吴大壮打了声招呼。 吴大壮眼神闪躲的应了声后就低下了头，刻意的跟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他番举动太过突兀，吴冬都对他起了疑。 “大壮今天看起来怎么有些奇怪？”吴冬低声和欢欢说道。 欢欢眯眼而笑：“我也这么觉得。” 看来这个死胖子还是没有吸取教训呢~~ 就在欢欢和吴冬发现几株草药而蹲下身采摘时，原本离他们几米远的吴大壮忽地挪动了身子靠近他们。 吴冬得了欢欢的提醒，对吴大壮格外的注意。 第105章 惊怒交加的吴冬 105 吴冬和欢欢假装低头采草药，然后把采好的草药放进了带来的篮子里。 突然，吴冬眼角余光瞥到吴大壮从怀里掏了什么东西往他们的篮子里一丢，转身就跑。 “大壮，你给我站住！”吴冬也没想那么多，站起身朝吴大壮的背影扬声问道：“你往我篮子里放了什么？” 吴大壮见吴冬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吓得不敢回头，不管不顾的朝前冲，差点把一位上山砍柴的乡亲给撞到。 那位乡亲扶了吴大壮一把，还看着他圆滚滚的身体打趣道：“大壮，你这么埋头乱跑就不怕滚下山去？” 吴冬反应过来后动作敏捷追上去，拽住吴大壮的后衣领：“问你话呢，跑什么？” “吴冬叔，不关我事……不关我事，是我爷……是我爷让我把那根草放到你篮子里的……”吴大壮一慌，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抖了出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吴冬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你往我篮子里丢什么草？” 被吴冬这么一问，吴大壮才意识到自己这是不打自招了，忙道：“我什么都没说！” 吴大壮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吴冬脸色一黑：“当我聋呢？我明明听到你说把什么草丢我篮子里了！” “没有，不是我丢的，不是我！”吴大壮摆手叫道，分明就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欢欢，”吴冬回头喊了欢欢一声：“把篮子拿过来看看。” 欢欢把篮子提到吴冬身边，伸手去翻篮子里的草药，不看不打紧，这一看，欢欢脸色猛的一沉：“是断肠草！” “什么？！”吴冬脸色大变，松开吴大壮的后衣领，改抓他衣襟，惊怒交加的喝问：“你是想毒死我爹？！为什么？！” 吴家村背靠着大山，像断肠草这样的毒草药，村子里大多数乡亲都是识得的，就算不识得这断肠草，也都知道这草的厉害。 只是他们家与这吴大壮无怨无仇的，吴冬不敢相信吴大壮竟会做出这等事情来，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还是他自己亲眼所见，让他不得不信！ 吴大壮脸色一白，拼命摇头：“我没有！不是我~~” 他真不知道爷给他那棵是断肠草啊！ “我和吴冬叔都看见是你把这断肠草丢进这篮子里的，你还想狡辩？！”欢欢将断肠草扔到他面前：“你不说实话，信不信我们把你送官？！” “不要！我说，我说！不要把我送官~~”吴大壮害怕得哭了起来。 吴大壮的哭声又引来几位砍柴的乡亲，他们纷纷上前关切询问，而吴冬这会哪有心思去回答乡亲们的问题？ 而那位差点被吴大壮撞到的乡亲一直都没有离开，这会刚刚回过神来，神色复杂的把吴大壮所做之事转述给其他几位乡亲。 乡亲们一听，脸色都变了。 这吴大壮要毒死吴德富？ 为什么？！ 他们有着和吴冬一样的疑问。 “是……是我爷……”吴大壮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因为出卖自己祖父而愧疚，话说到一半就痛哭起来。 第106章 实锤 106 “你说谁？”吴冬声音陡的一提，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额角的青筋因为隐忍而突突直跳。 族长？！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吴大壮一定是在骗他！ “我爷……是我爷说不能让乡亲们相信傻妞……不能让傻妞成小神医……是我爷……” 吴大壮被吓得语无伦次，可他这番话却已是实锤了。 幕后指使真的是吴怀仁！ 吴冬震惊，吴怀仁的做法彻底颠覆了他的三观：“为了不让乡亲们相信欢欢的医术，族长就要毒死我爹？！” 几位围观的乡亲听到吴大壮这话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来，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或许是不敢相信他们的族长竟然是这样的人！ “呜呜~~”吴大壮边哭边道：“我爷是族长……可是乡亲们却只听吴兴邦的……我不是有意的，我爷也不是有意的……” 吴大壮道出了吴怀仁要毒死吴德富的真正原因，乡亲们脸色变了又变。 吴冬受的冲击太大，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可是欢欢却已气到想咬死那丧心病狂的吴怀仁：“不是有意的？！都能想出用毒死德富叔公，陷害于我的办法了，还不是有意的？！” 欢欢深呼吸了口气，冷声追问：“就为了不让乡亲们相信我的医术，你们就要害死德富叔公？你们还是不是人？你们把人命当成什么了？！在你们眼里，族长之位难道就比乡亲们的性命还重要？！” 围观的乡亲们消化掉这个让人震惊的消息，终于都怒了：“吴大壮，你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若真如此，吴怀仁根本就不配当吴氏一族的族长！ “谅这小子也没这胆量害德富叔！”有位乡亲怒气冲冲的上前拽住吴大壮：“走，下山找吴怀仁说清楚！” 乡亲们连“族长”都不叫了，直呼吴怀仁姓名。 吴怀仁正在地里锄着稻草，有个村民找到地里说四叔祖和小叔祖请他到吴氏宗祠走一趟。 “吴氏宗祠？”吴怀仁心头跳了跳：“两位叔祖有没说什么事？” 四叔祖和小叔祖是吴氏的族老，是吴氏一族辈份最高的老人，德高望重，可是两人都将近八十高龄，很不怎么管村子里的事了。 而且吴氏宗祠也只有在族里有大事的时候才会打开，今天两位族老怎会突然请他过去？ 村子里发生了什么连他都不知道的大事？ 这位村民神色复杂的看了吴怀仁一眼：“族长去了就知道。” 看来村子应该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了。 吴怀仁丢下农具匆匆往吴氏宗祠赶。 当他来到吴氏宗祠，发现村子大部分的村民都来了，而他这个族长却这么迟才收到消息，心底升出一股怪异感来。 吴怀仁没心思理会宗祠外的村民，急急走进宗祠，一进去，便看到被人搀扶着立在祖宗牌位旁的两位族老，吴怀仁一脸恭敬上前：“四叔祖，小叔祖。” “跪下！” 吴怀仁还未来得及询问，便听到小叔祖拄着拐杖怒喝一声。 第107章 不见棺材不落泪 107 吴怀仁一惊：“叔祖……” “畜生，跪下！”四叔祖狠狠的用拐杖敲打着地板，打断了吴怀仁的话。 要不是吴怀仁离了他几步远，这拐杖不定就敲到吴怀仁身上去了。 两位族老的家人见状怕两老气出个好歹来，忙低声宽慰着，要他们息怒。 吴怀仁稳坐族长之位多年，当众被两位长辈这样训斥，还要他下跪，面子上过不去：“两位叔祖，你们要罚我，总得给个法吧？”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叔祖气得胡子都抖了抖：“把人给我押进来！” 叔祖上了年纪，中气不是很足，但这会宗祠内外都很安静，叔祖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宗祠外。 很快，吴冬和吴春根就把狼狈不堪的吴大壮给押了进来。 吴怀仁回头一看，脸色煞的白了。 这个蠢东西，一点事都办不好！ 吴大壮一看到吴怀仁就像见到了救星，哭喊起来：“爷，他们要送我去见官，快救救我……” “别胡袄！”吴怀仁怕这蠢东西漏嘴，急喝阻止了他往下。 “畜生，现在你还有何话？！”叔公震怒：“身为一族之长竟生出谋害族人性命之心，你有何脸面面对吴氏列祖列宗？！” “叔祖，我没有！”事已至此，吴怀仁除了死不认账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不明白叔祖在什么？” “吴怀仁！”吴冬怒火中烧：“吴大壮什么都招了，你还想抵赖？！你是我们的族长，我们一直尊你敬你，而你却要害我爹的性命！今在列祖列宗面前，你还敢否认？！” 吴怀仁看了眼供桌上的祖宗牌位，心头颤了颤。 不孝子孙吴怀仁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求列祖列宗原谅…… 吴怀仁在心里向列祖列宗忏悔了一番，才梗着脖子道：“我没做就没做，吴冬你不要因为傻妞瞎猫碰到死耗子治好你爹的病，你就帮着他们来污蔑我！” 吴冬气得踹了吴大壮一脚：“污蔑？这可是你的亲孙子，他也能污蔑你？！” 吴大壮嚎了一声，对上自家祖父吃饶眼神，硬生生把哭声压了回去。 吴怀仁阴恻恻的盯着吴冬：“我家大壮老实，谁知道是不是你们逼他这么的？” 吴冬显然没料到吴怀仁到了这个时候还敢颠倒是非，气得不出话来了。 这时，宗祠外几位乡亲站了出来，扬声道：“四叔祖，叔祖，我们有话要！” 不待四叔祖和叔祖发话，吴怀仁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这里没你们的事！” “闭嘴！”四叔祖沉着脸对押着吴大壮的吴冬和吴春根道：“让这畜生跪下！” “是！”吴冬和吴春根松开吴大壮，一脚将吴怀仁踹倒在吴氏祖宗灵位前。 吴怀仁闷哼一声，抬头死死的瞪着吴冬，眼底淬着毒。 两位叔祖发话让那几位乡亲进了宗祠，道：“你们！” 这几位乡亲就是今上山砍柴，恰巧听到吴大壮指认吴怀仁那些话的几人。 当他们把自己在山上所看所听一五一十向两位叔祖道来，宗祠外的乡亲们都倒抽了口冷气。 第108章 不作不会死 108 本来有少部分乡亲对吴怀仁还有着些许信任的，可在听到这几位乡亲的话后纷纷露出了惊惧之色。 这么些年，他们竟拥护着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当族长？！ 人往往就是这样，一旦对某个人产生了质疑，就会无限的放大他的缺失。 乡亲们好像陡然之间想起了之前被他们忽略的过往，比如吴怀仁挑起他们村跟安平村的矛盾后就置乡亲们不顾，还有他阻止给吴亮治腿的神医给乡亲们看病，如今为了个人恩怨还害起吴德富性命来了，谁知他将来会不会变本加厉，做出更加变态的事情来？ 一想到这些，乡亲们就像被架上火上烤一般。 “两位叔祖，吴怀仁不配再当我们吴氏一族的族长了！”吴家村的乡亲们难得的有了共同的意见。 而其中反对吴怀仁当族长反对得最厉害的莫过于当初唯吴怀仁马首是瞻的两位村民，而他们的话是最具有说服力的。 有了坑爷的吴大壮的招认，又有这几位乡亲作证，不管吴怀仁如何嘴硬，如何否认，谋害吴德富性命的罪名也已定下。 两位叔祖商量了一会，决定先将吴怀仁关在宗祠向吴氏列祖列宗忏悔，回头再作处置。 四叔祖和小叔祖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由小叔祖宣布：“至于吴氏族长，咱们也得重新选择一位既能让乡亲们信服，又一心为吴氏宗族之人。” 四叔祖点头：“大家伙先回去，三天后咱们在宗祠前选定族长人选。” 吴怀仁这下彻底慌了，挣扎着要出宗祠，却被吴冬和村里几位乡亲给按住。 “关门！” 四叔祖话声一落，“呯”的一声，宗祠大门紧紧关闭。 吴怀仁的叫喊声隐隐传来，站在宗祠外的欢欢终于勾起了唇角，一双狭长的眸子挑了挑，露出满意之色。 不作不会死！ 指的就是吴怀仁这个狗东西！ 想陷害她，终究是害人害己！ 欢欢带着重新采好的草药去了吴德富家，呆了好一会，耐心的听着吴冬一家子咬牙切齿的说着吴怀仁如何黑心肠，他们原来如何信任他，直到吴冬一家子发泄完才回家。 让欢欢没想到的是，她回到家时竟看到金氏婆媳坐在她家门口放声嚎着，嚷嚷着是他们一家子陷害吴怀仁。 金氏婆媳一直在家照顾着闹死闹活的吴亮，等她们收到消息的时候吴怀仁已经被关进了宗祠里，她们去找两位叔祖评理却被轰了出来，只能来找吴兴邦闹了。 在她们看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吴兴邦和因欢欢而起！ 哭天喊地的两人一看到欢欢，哭声猛的一顿，跳了起来。 欢欢看到两人这发了狠的模样，想都没想就抓起篮子里的镰刀。 “站住！”欢欢喝住要朝自己扑过来的两个女人，皮笑肉不笑的挥动着手上的镰刀：“不怕死就试试！” 对上小脸挂着笑，眸底却布满森寒之意的欢欢，金氏婆媳有种看到一只龇牙咧嘴，等着咬断她们脖子的小狐狸的错觉，脚下迟疑了。 第109章 祖母威武 109 就在金氏婆媳死死的盯着欢欢手中的镰刀之际，院子里听到动静的苗氏举着大扫把冲了出来：“欢欢，进屋！她们要敢伤你一根寒毛，我定打得她们满地找牙！” 苗氏边说，手中的大扫把边往金氏婆媳扫了过去。 金氏婆媳被吓得惊叫一声，旋即又恼羞成怒。 “苗氏，你们害了我家老头子，我跟你们拼了！”金氏嘶叫着，带着儿媳妇朝苗氏冲了过去。 “来啊！” 苗氏面色一沉，挥动手中的大扫把，一下又一下的朝两个颠倒黑白的女人扫了过去，就没有一下是落空的。 金氏婆媳被打得嗷嗷大叫，抱着脑袋左右乱窜，哪还见刚才的嚣张？ 欢欢双眸发亮，差点给自家祖母鼓掌了。 祖母威武！ “吴兴邦，苗氏，你们给我等着！” 好汉不吃眼前亏，被打得满地找牙的金氏婆媳决定先忍一时，边跑还不忘回头叫嚣。 苗氏气得将手里的扫把朝两人身后一丢，好巧不巧砸到了吴亮媳妇的腿弯上。 吴亮媳妇嚎了一声，摔了个狗吃shi，好一会才狼狈的爬起来追上了金氏。 欢欢放下手中的镰刀和篮子，跑过去把扫把捡了回来，双眸放光的望着自家祖母：“奶，您好厉害哦~~” 苗氏傲娇的抬起下巴：“当年我未出阁时的贴身丫环可是从镖局出来的，会些拳脚功夫，我可是偷偷跟她学过几招的！” 欢欢这回是真的鼓起掌来：“奶，没想到您还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被自家孙女一调侃，苗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嗔怪道：“你这孩子，不就是学过几招拳脚功夫哪就这么夸张了？” 这话被人听到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奶，金氏就是个泼妇，吴怀仁被撸了族长之位，她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的。”欢欢敛了敛神色，跟自己祖母进了院子，才道：“如果三天后被爷再被选为族长，她们说不定还会狗急跳墙。” 吴兴邦从内院出来刚好把孙女的话听进耳里，忙道：“欢欢，吴氏族长向来都是叔祖和乡亲们举荐的，事关重大，可不兴乱说！” 当年自己父亲病逝后也有乡亲想举荐他为吴氏族长的，然而他们老吴家霉运不断，大部分乡亲还是担心被拖累，因此最后是吴怀仁当选。 “爷，叔祖和乡亲们会不会举荐您当族长，三天后就知道了。”欢欢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而是咧嘴道：“这几天咱们该吃吃，该喝喝，还有就是防着那金氏一点。” 吴兴邦深以为然：“没错，那一家子就是没底线的，我和你奶没什么，倒是欢欢你，这几天你不能再一个人出门了。” 连拐卖孩子，毒害人性命之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他们不敢做的？ 苗氏担心金氏婆媳对自家宝贝孙女下手，不管去哪里都要把孙女叫上，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欢欢虽然觉得自家祖母太小心了点，不过为了让祖母安心，却也满心欢喜的跟着。 第110章 处置 110 三天后，如欢欢所料，两位叔祖和乡亲们一致认定吴兴邦是最合适的族长人选，除了金氏婆媳反对。 两位叔祖也够狠，直言金氏婆媳若是再闹就带着一家子滚出吴家村，金氏婆媳当即就蔫巴了。 吴兴邦当选族长，最高兴的莫过于吴冬和吴春根两家了，两家人直接上门道贺。 其实吴兴邦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当选族长，毕竟老吴家霉运不断摆在那里。 “兴邦大哥……不，现在我得叫你族长。”吴春根咧嘴笑道：“前些年说你家霉运不断，我可能还不敢跟人辩驳，可是最近你们家可以说是好运不断，你就别再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了。”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而做为与吴兴邦交好的吴春根却是知道吴伯明赶的那辆牛车并不是乡亲们所猜的那样，是万员外借给他们的，而是他们自己家买的！ 另外，他们家的肉串生意还是很不错的。 还有就是乡亲们都看得见的，欢欢拜了神医为师，时间不长却已经能行医治病了。 他们家的日子已经一天天好起来了，兴邦大哥却还在顾虑这个顾虑那个，实在不应该。 吴冬也看出吴兴邦的纠结，也笑着劝道：“族长，乡亲们会举荐您，还不是因为大家伙都信服您，看得见您为大家伙做的事。既然乡亲们都举荐您当这个族长，您也别想那么多了。以后您要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和我春根叔就是。” 吴春根也附和的点头。 苗氏做了几个菜，把吴春根和吴冬留下来陪吴兴邦喝了几杯。 被吴春根和吴冬一劝，吴兴邦心里的压力总算减轻了些。 吴家村有了新族长，两位叔祖便把吴怀仁企图谋害吴德富的事交给了吴兴邦处理，这倒把吴兴邦给难住了。 吴怀仁差点害了吴德富的性命，可到底是没害成，而他与吴怀仁之间有嫌隙是众所周知的事，他若重责吴怀仁会有公报之仇之嫌。 可若是只让他跪跪祖宗牌位又觉得太便宜他了，而且也对不住差点丢了性命的德富兄弟，还有可能让其他乡亲有样学样的学着吴怀仁伤害他人性命，到时候吴家村可就完了。 欢欢看出自家祖父的为难，一脸忿忿道：“爷，吴怀仁那么坏，就该送官！” 吴兴邦苦笑了声：“如果动不动就送官，县太爷还不得忙坏了？再说了，咱们都是白身，一进衙门得先挨二十板子的。” “还要挨板子啊？”欢欢像是被吓到了，转而又气呼呼道：“那还是不要送官了，就让德富叔公将吴怀仁狠狠揍一顿，也能解恨！” 吴兴邦如醍醐灌顶，欣喜道：“对啊，就让德富兄弟和乡亲们决定怎么处置吴怀仁！” 看着自家祖父急匆匆出了门，欢欢抿唇偷笑起来。 自家祖父原本也是个能干有魄力的，只是这些年被吴家的霉运给逼得束手束脚，不过她相信以后慢慢会好起来的。 经得吴德富和乡亲们的同意，吴兴邦最后将吴怀仁打了十棍子，并让他们家给吴德富赔了二两压惊银。 第111章 铺子 111 吴兴邦的处置方法既能服众，又让吴怀仁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两位叔祖知道后也表示满意。 这可是害人性命之事，欢欢觉得这样的惩罚还是太轻了，不过想到吴怀仁一把年纪挨了这十棍子恐怕得养上一段时间，再加上一直要死要活的吴亮，也够他们家吃一壶的了，欢欢心里舒坦了些。 几后吴伯明驶着牛车回到村子，才知道村子里变了，这过这样的变化是他乐于看见的。 高兴完，吴伯明又有些惆怅道：“本来我和仲明都好了，过段时间就接爹娘进城住的。” 他的篾品生意如今做开了，每他都得花大半的功夫给客人赶活儿，几乎没办法去摊子上帮忙了，自己媳妇提议让他在街上盘个铺子下来，到时候让两老进城享福了。 吴兴邦听完老大夫妻俩的打算后，表示支持：“如果能盘下铺子是再好不过的事，不过盘铺子得花不少钱吧？” 欢欢也觉得爹娘这个想法好，担心祖父又在银钱上犹豫，忙道：“爷，现在咱家不差这点银子，就当放手一搏吧，日子总不会回到从前去的。” 苗氏也充满对未来好日子的向往，听到宝贝孙女这话，用着财大气粗的口吻道：“欢欢得没错，咱家不差这点银子，老大现在在县城也有不少回头客了，就算赔了租金，做出来那些篾品总是卖得出去的。” “娘，”吴伯明迟疑了下，才道：“我和慧娘的意思不是租铺子，而是把铺子买下来。” 吴兴邦神色一顿：“你们有相中的铺子了？” “是。”吴伯明点头：“我们看中了甜水街一胭脂铺，因为隔壁是香烛铺，一些夫人姐很是忌讳，胭脂生意就做不起来，那慧娘听到食客起那胭脂铺想盘出去，就让我去打听了下，没想到那老板还是铺面的房东，是个外地人，打算结束生意后就带家眷回老家去，他们听我只是想租他们的铺子而不是要买，就回绝了。” 他见铺子不在大街中心，却也不差，回去后就把自己想买下铺子的想法跟自己媳妇提了下，自己媳妇也没反对。 吴兴邦沉吟了下：“对方有盘下铺子需要多少银两吗？” “那铺子的位置一般，空铺买下的话估摸要60两左右，不过那老板要把铺子里的胭脂水粉一并盘出去，我看了下，铺子里所剩的胭脂水粉并不多，再打个折，总共应该也要一百多两。” “这么多？”刚刚还家里不缺银子的苗氏听到这个数目也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要真的把这个铺子盘下，家里就剩不了多少银钱了！ 她这些正在给欢欢寻摸亲事，还想着多给欢欢攒些嫁妆的，怎能把家底都掏空？ 吴兴邦也皱眉：“老大，盘下铺面要这么多银子，你确定卖点竹篾品能把这些银子给挣回来？” 吴伯明笑了笑：“爹，这个数目听起来好像是挺大的，不过运气好的话几年功夫也是能挣回来的，我和慧娘了，万一生意做不下去，大不了把铺子租出去，一年到头也有十几二十两银子可收，十年也能回本。” “当然，这也只是我们的打算，要不要把铺面盘下还得爹娘决定。”吴伯明又道。 第112章 将来她要自己找夫君 112 “租出去收租金是个不错的办法。”苗氏嘀咕一声，突然之间就改变了主意：“要是你篾品生意不好做，将来就把这铺子给欢欢当陪嫁好了！” ！！！ 欢欢满心错愕。 祖母该不会在给她寻婆家了吧？！ “奶，我又不嫁人，什么嫁妆不嫁妆的？”欢欢撅着嘴道：“嫁人哪有留在家里好？” 苗氏眼满的怜爱疼惜：“娘家再好也不能留你一辈子，你放心，我和你爷还有你爹娘一定会给你找个懂得疼人的夫君的，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要她说，自家孙女那是千好万好，她要求也不高，只要对方人品好，会疼人就够了，至于家中条件并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 听到这话，欢欢心塞了，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奶，别人再疼还能比您和爷疼我吗？您就这么恨不得把我嫁出去？” 她才12岁，谈婚论嫁太早了吧？ 还有，以后她嫁人可不只是找祖母说的会疼人就好，她还要长得好看的！ 她要自己找夫君！ 不过这些想法她可不敢现在跟家人说，因为她还不急着嫁人。 苗氏笑了起来：“傻孩子，奶也巴不得你一直陪在奶身边，可是姑娘家总得嫁人的，你现在都12了，现在开始相婆家正好，不然再过几年可就是别人挑剩的了。” 以前家里的情况不好，她只能偷偷给孙女寻找，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家里条件好了，老头子又当上了族长，她可以放出风声给孙女好好挑挑了。 欢欢眸子一转，娇嗔道：“奶，我哥的亲事还没定下呢，您怎么就先着急起我来了？” 哥哥对不住了，我也是没法子才拉你出来挡挡的。 “你哥的婚事不急。”吴兴邦替苗氏回道，说起长孙，吴兴邦一向是欣慰的：“你哥正跟着万家的掌柜学打理铺子，还跟账房先生学管账，亲事晚两年再说也不迟。你是姑娘家，却是耽搁不得的。” 男孩子和姑娘家不同，只要有真本事，晚几年娶妻也没关系。 欢欢：“……” 看来家里人是铁了心要给她找婆家了。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再想办法吧。 苗氏看着宝贝孙女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好气又好笑的把她搂进怀里：“傻孩子，我们是给你找婆家，肯定是会让你也满意的。” “爷，奶，咱们好像在说盘铺子的事吧？”欢欢把越扯越远的话题绕了回来。 大家都笑了起来。 好像真的扯远了。 “伯明，既然你和郭氏都觉得行，那就把铺子盘下来吧。”经自己老伴一提，吴兴邦也想到给孙女攒嫁妆的事了：“老婆子，去取银子给仲明，既然看中了那就赶紧的，免得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之前卖灵芝和人参，还有欢欢卖药丸的银子，再加上老大夫妻俩卖竹篾品和肉串送回来的银子，应该也差不多了。 吴怀仁受罚，又被撸了族长之位，吴兴邦和苗氏都不放心欢欢呆在村子里，便让吴伯明回城的时候把欢欢也带上。 第113章 当了冤大头 113 之前吴伯明在城里接了活儿还得驶牛车到城外七八里远的地方去砍竹子，既然回了村子，进城前顺便拉了一牛车的竹子回城。 一回到县城，吴伯明和自己媳妇还有曾氏说了声就带着银子去甜水街，准备把铺子盘下。 欢欢非得跟着去，吴伯明没反对。 到了胭脂铺，欢欢发现看铺子的竟然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经自己父亲介绍后她才知道眼前这位老伯竟是这铺子的老板。 让这么一位老伯在铺子里卖胭脂，隔壁还是香烛铺，生意做得下去才怪。 老板一听说吴伯明要盘下这铺子和铺里的货物，立马就带他到县衙办手续去了，把欢欢留下来帮忙看铺子，说是反正手续一办完，这铺子就是她家的了，名正言顺。 呵呵~~ 名正言顺…… 铺子里没有半个客人，欢欢在铺子里转了转，惊喜的发现这个铺子的面积其实还挺大的，只是被隔出太多的地方用来做休憩之地，真正用来做生意的面积还不到一半。 做生意的面积小还不算，欢欢发现铺子里的胭脂水粉乱摆一通，都没有用心归类，也不知道过没过期？ 欢欢相当无语，也不知道那老板有没有用心在做生意？ 这些胭脂水粉万一摆放的时候长了可是会变质的，如何能卖得出去？ 就算卖得出去，她还担心客人用了过敏，进而上门找麻烦呢！ 所以说，刚才那老板急切的拉着自己父亲去办手续，是觉得碰到冤大头了吧？ 吴伯明不到半个时辰就喜形于色的带着办好的地契和铺契回了甜水街：“欢欢，以后这铺子就是咱家的了！” “爹，之前的老板呢？”欢欢往自己父亲身后看了看，还以为他会回来收拾他自己的东西呢。 “他说老母亲在老家病重，他们得赶回老家去侍疾，已经出城了。” 欢欢：“……” 真行，跑得这么快，是担心他们反悔吗？ 都已经被坑了，欢欢没有把自己发现的事告诉父亲让他也跟着着恼，而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爹，这铺子挺大的，只用来卖竹篾品有些浪费，不如将铺子隔成两个铺面，一半用来卖胭脂水粉，一半用来卖竹篾品，两间铺子在一块，照应起来也方便。” “这铺子很大吗？”吴伯明扫了眼这间一目了然的铺子：“我和你娘之前也说可以先把编好的竹篾品放在这铺子里，边卖胭脂水粉，边卖篾品的，毕竟我有熟客，直接让他们到铺子里来，说不定还能带动胭脂水粉的生意。” 欢欢觉得自己爹娘这个想法固然是好，却忽略了视觉效果。 “爹，您看看这些胭脂水粉。”欢欢引着自己父亲来到摆放胭脂水粉的架子前，说道：“之前这胭脂水粉铺子之所以经营不下去，除了隔壁是香烛店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东西摆放太杂乱，要是咱们再把篾品搬进来，那不成杂货铺了？到时候可别连篾品都卖不出去了。” 第114章 挑布料 114 吴伯明吃惊的看着自家闺女：“欢欢，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还别说，被自家闺女这么一分析，好像还有点道理。 “爹，您别管我是听谁说的，先到铺子后面看看。”欢欢不知道自己父亲到底知不知道后面还有这么大一块地方，把他拉了过去：“爹，咱们租的院子离甜水街不远，不需要这休憩的地方，这个铺子隔成两个半大的铺面也是绰绰有余的。” 之前吴伯明也在这铺子转过，知道这块休憩之地，只是没有多想，这会被女儿一说也觉得挺浪费的，想了想：“我先跟你娘商量一下，你娘要是也同意就依你说的办。” 欢欢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她就知道爹爹作不了主。 郭氏也是个利索的人，亲自到铺子里转了圈就同意了自家闺女的提议，当天就把铺子里的胭脂水粉收拾起来，让吴伯明请了几位工匠就开始忙活起来。 第二天欢欢和曾氏把那些胭脂水粉带回铁狮巷的院子里，一一打开查看。 这一看，不止欢欢，就连曾氏脸都黑了下来。 “这些胭脂水粉有一大半都坏了，咱们上当了！”曾氏肉疼又气愤。 多花了几十两银子买了这些没用的东西！ 欢欢惊奇道：“二婶，您怎么知道这些胭脂水粉坏掉了？” 曾氏沉着脸拿起一盒胭脂：“你看，这胭脂颜色都发黑了，哪还能用？” 她虽然没有用过胭脂，可是在肉串摊上帮了这么久的忙，也见过不少上了妆的姑娘小媳妇，这些胭脂水粉很多颜色看起来都不对，小部分还发出股臭味来了，谁还敢用？ 欢欢盯着自家二婶看了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双眸闪闪发亮。 察觉到欢欢异样的眼神，曾氏愣了下：“欢欢，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欢欢还不确定自己的猜测，眯眼笑了起来：“没有，就是突然觉得到时候让二婶帮忙看着胭脂铺，胭脂铺的生意应该能做起来。” 原本她是打算把原有的铺子弄成两个铺面，一个铺面给父亲卖篾品，另一个用来卖前头老板留下这些胭脂水粉，倘若生意不好做就把铺面租出去，多少也抵消亏损。 不过现在她有了新的打算！ 欢欢眸光流转：“二婶，等会您陪我去布庄看看可以吗？” “行啊，你要买布做衣裳吗？”曾氏把那些胭脂水粉分成几堆放着，其中一堆是完全坏掉了的，等会得扔了。 欢欢笑而不语。 等曾氏忙完，欢欢就拉着曾氏去了城里最大的布庄，让她帮着给全家人挑选合适的衣料。 “之前你和阿土已经给全家人买了新衣裳，不用再浪费银子做衣裳了吧？” 曾氏想着盘下铺子已经花了那么多银子，要请工匠重新修整铺面，大哥大嫂应该也捉襟见肘了，哪还有多余的银钱给全家人买新衣料？ 因为布庄的小二在，欢欢没有多作解释，而是笑着道：“二婶，之前做的是春衫，马上就要端午了，该做夏衫了。” 第115章 卖关子 115 一旁的二笑着接话道：“可巧了，我们铺子里昨才进了一批春衫布料，有不少颜色可挑选，两位可要看看？” 曾氏还未发话，欢欢已欣喜的应了下来：“好啊。” 曾氏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跟了过去。 两人在布庄呆了将近一个时辰，二在一旁招呼着，没有半分的不耐，脸上始终都挂着职业的微笑。 而欢欢唇边的笑意也因为曾氏挑选的布料而渐渐转深。 她家二婶不止对颜色格外敏｜感，还懂得颜色搭配，这让欢欢欣喜不已。 两人出布庄的时候的是空着手的，因为欢欢买的布料太多，布庄会派人亲自送到铁狮巷去。 曾氏想着欢欢刚才花出去那些银子，一路上肉疼得都不想开口了。 “二婶，还在心疼银子呢？”欢欢凑到曾氏身边，眨眸问道。 “能不心疼吗？”曾氏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侄女，总觉得这孩子自从开窍后就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我都跟你了，我和博儿有好几件春衫，不需要重做新的，你做什么还买那么多？而且我跟着你娘支摊，哪能穿那么好的布料？” 欢欢给家里的其他人买的是粗布料，可是给她和博儿买的却是上好的细布，这让她觉得别扭。 “二婶，博儿在私塾念书，要是穿得太寒碜会让人瞧不起的。”欢欢一笑，眸光潋滟：“至于二婶您，以后可是咱们家的门面，哪能穿得太差？” “什么门面？”曾氏被得一愣一愣的。 博儿进私塾衣着讲究些她还能理解，可是什么门面她就听不懂了。 欢欢卖了个关子：“二婶，晚点您就知道了。您看，我给二叔买的也是粗布料呢，二叔做的是木匠活儿，也是穿不得好衣料的，您就别多想了。” 曾氏不知道欢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被她这么一，心里那点别扭倒是消失了。 “对了，二婶，”欢欢想起了另外一件正事：“之前老板留下那些胭脂水粉都扔了吧。” 曾氏声音陡然拔高：“全都扔了？” 那可是大哥多花了几十两银子买下来的！ 要是换作以前，他们老吴家恐怕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银子！ 这孩子怎么扔就扔？ “二婶，您不是那些胭脂水粉有很多都坏掉了吗？” 曾氏迟疑了下：“是有些坏掉了，不过也有一些应该勉强还能用吧？” “看吧，二婶您也不能确定那些胭脂水粉还能不能用。”欢欢苦口婆心道：“胭脂是女子用在头面上的东西，万一出点什么问题，咱们可负不起这个责的。” “那可是好几十两银子呢！”曾氏接受不了这样白白损失银子。 “二婶，银子总能挣回来的。”欢欢继续道：“而且咱们用一百多两盘下这个铺面并不亏，二婶您别忘了咱们盘下的可不止一个铺面，而是两个！” 不过是整改后的。 话是这样，可是曾氏还是很纠结：“把这些胭脂扔掉，你是准备把另外一间铺子让你娘卖肉串吗？” 如果这孩子有这个意思，相信大哥大嫂也会同意的。 其实一开始她也以为大哥大嫂会把另一个铺面用来卖肉串。 第116章 方子 116 欢欢从来就没有这个打算：“不是的，甜水街不适合做吃食生意，其中一个铺了还是用来卖胭脂水粉，这事咱们回去再商议。” 曾氏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侄女了，二人一同回了铁狮巷。 这时天已经擦黑，吴伯明和郭氏还有吴博也都回来了。 待一家人围着桌子用完晚饭，欢欢才把自己的想法一一道出。 曾氏听到欢欢竟是想让她打理胭脂铺，第一个想的就是：“那肉串摊怎么办？大嫂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都是自家的生意，在哪里都是帮忙，只是欢欢说的是让她打理胭脂铺，这性质完全不同，她怕自己做不来。 “肉串摊子那边到时候可以请位妇人帮忙。”欢欢道：“我问过了，县城请个端盘洗碗的妇人工钱并不高的。” 闻言，郭氏嗔怪道：“你这孩子原来早有打算，竟一点口风都不漏。” “娘，这也只是我的想法，还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呢。”欢欢不想给曾氏压力，也担心把自己真正的打算说出来会适得其反，便找了个借口：“我是想着博儿在城里念书，以后认识的人肯定多，由二婶打理胭脂铺，以后博儿或许可以带动带动铺子里的生意。” 欢欢这么一说，曾氏露出恍然之色，只是又愁道：“咱们手头上没多少银子了，之前的胭脂水粉又不能再用，拿什么进胭脂水粉？” “不进货，咱们就自己做！” 欢欢扬了扬眉，见众人露出惊愕之色，便从怀里掏出两张宣纸：“这东西是夹在我师父之前送我的一本医书里的，我觉得应该是做胭脂的方子。” “你确定这是做胭脂的方子？”郭氏有些不敢置信的接过方子，仔细看了又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又递给了曾氏。 曾氏倒是看出了些许门道，只是不敢肯定：“这方子上的几种花，是制各种颜色胭脂的材料吧？” 欢欢心下一喜，她就猜到自家二婶对这方面有天赋：“没错，这个方子可以制出好几种颜色的面脂和口脂。” 这个方子当然不是季老头给她的了，而是她听到父亲有意盘下胭脂铺后写出来的方子，这方子是当初她在曾祖父给她的那些书上看到的，没想到一提到胭脂，这个方子就出现在脑海里了。 “这上面还有珍珠粉，要制这些胭脂的成本怕不低吧，万一卖不出去可咋办？”看罢方子，曾氏是更愁了。 价格方面的事，郭氏好像比曾氏了解得多一些：“制胭脂所用的珍珠粉份量多吗？我怎么听说便宜的胭脂一盒也才十几文钱？” 在这个朝代，珍珠可是价格昂贵的东西，确定是制作胭脂的原料？ 郭氏对这个方子表示怀疑。 “娘，制胭脂也不是非得珍珠粉不可，普通的胭脂是不需要的。”欢欢解释道：“我是想着既然要做，那就做到最好，价格从高到低，这样咱们从普通姑娘妇人到高门大户的生意都能做到。” 第117章 傻乎乎的 117 见女儿把事情想得这么美好，郭氏刚想取笑自家闺女几句，顺便让她冷静冷静，却听到身边的曾氏低声道：“这么说来，咱们的胭脂铺的装潢得按那些大胭脂铺的规格来做了？” 欢欢笑了起来：“二婶是胭脂铺的管事，既然二婶都这以说了，那就按二婶的意思办，明天爹就跟工匠们说一声？” 欢欢说着朝自己父亲看去。 郭伯明又下意识用眼神询问自己媳妇。 郭氏沉吟了下，点头。 曾氏目瞪口呆。 她只是随口一说，怎么就定下来了？ 欢欢又道：“回头我先按这方子制几种胭脂，再让二婶瞧瞧。” 买下的铺子还在整改，曾氏转天还是去肉串摊帮忙，而吴伯明交代了工匠整改事宜便去了万府找吴仲明。 其实在回去跟自己父母商量盘铺子之前，吴伯明已经先问过自家弟弟的意思了，吴仲明也表示赞同，现在已经把铺子盘下，总得去知会弟弟一声。 吴伯明一个人去的万府，回来的时候却带了条尾巴。 “伯父，欢欢妹妹这次是真的在县城住下了吧？”祁霖亦步亦趋的跟在吴伯明身后，咧着嘴问道。 之前吴家在铁狮巷租下院子的时候就说欢欢妹妹会在县城住下的，谁知转眼又回村子去了。 吴伯明笑了起来：“这次是真的，不过我们在县城盘了铺面，以后怕会忙起来。” 女儿手里有神医留下的胭脂方子，他们的胭脂铺开张后，欢欢怕也不得闲了。 “忙没关系，我也可以帮忙的！”祁霖自告奋勇道：“我们祁家也有不少生意，我以前经常跟我爹一同到铺子去查账什么的，我帮得上忙的。” 吴伯明愣了下，转而拒绝：“那可不成，听万员外说祁公子你正在念书，明年是要下场子的，可不能为了我们家的事而耽搁了学习。” “下什么场子啊？”说到下场子，祁霖死的心都有了：“我的先生都说我没有半点希望，我干嘛去受那个罪？” 他喜欢看书，不过看的都是杂书，与科考无关。 不管祁霖怎么说，吴伯明就是没能同意他到铺子帮忙。 “算了，等伯父您的铺子开张再说。”祁霖没有放弃，嘀咕道：“本来我还想着去找吴越的呢。” 不过，既然欢欢妹妹来了，他就不走了。 想到这，祁霖又高兴起来。 吴伯明看着这个一会皱眉，一会笑容灿烂的小伙子，总感觉这孩子有点傻乎乎的。 郭氏和曾氏收摊回到铁狮巷，在院子里就听到了厅屋里欢欢清脆的笑声和祁霖讲笑话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的蹙了下眉头。 “祁公子来了？”郭氏大步走了进去，然后又佯装往外看了看天色：“欢欢，天色不早了，到厨房帮你二婶烧火吧，你二婶今天累坏了。” 欢欢愣了下，平日她主动干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全家人都不让她干，今天娘亲竟开口让她帮忙烧火？ 不过这疑惑只在欢欢心头一闪而过，她很快便应了声出了厅屋。 “欢欢妹妹，多做点饭，我吃过晚饭再回去。”祁霖朝外扬声喊了句。 郭氏脸都黑了。 这小子是不会看人脸色，还是在跟她装傻充愣？ 第118章 活招牌 118 用完晚饭，祁霖还在厅里赖着不走，不过他看的杂书多，说的东西就没有重复过，让人听得津津有味。 当然了，这并不包括郭氏和曾氏。 见欢欢和吴博，甚至连吴伯明都被祁霖说的趣事逗得直乐，郭氏脸色很是难看，不得不下起逐客令来：“祁公子，天色不早了，我们明天还要支摊，博儿也还得去私塾，我们就不留你了。” 郭氏这话说得突兀，厅里突然静了静。 祁霖回过神，往外看了眼，挠头笑道：“看我聊得都忘了时辰了，真不好意思……那我就先回去了，我改天再来看大家。” 说完，又特意朝欢欢咧嘴：“欢欢妹妹，我走了，有空到万府玩。” 郭氏的脸又沉了几分。 “祁家哥哥慢走。”欢欢冲他摆了摆手，送他到厅口，然后由吴伯明送到他巷口。 欢欢回了屋，隐隐听到爹娘房间传来说话声，而且自己娘亲好像在骂爹爹，不由掩嘴偷笑起来。 爹爹不知又怎么惹恼娘亲了？ 转天祁霖还真的又跑到了铁狮巷，不过吴伯明带着欢欢出门去了，他便转去了肉串摊子。 郭氏见到他皮笑肉不笑的：“祁公子，万老夫人知道你这整天往外跑吗？” 祁霖一慌：“伯母，您可不能让我姑奶奶知道我没去书院！” 郭氏挑眉：“为了祁公子好，等会我给万府送肉串的时候，我会跟万老夫人提一提这事的。” 祁霖嗷了一声：“伯母，您怎么能这样……” 郭氏笑得人畜无害：“我是为了你好。” “伯母，求求您了……” “求我也没用，等你将来入了仕途，你会感谢我的。” 祁霖生无可恋，转身就跑，边跑边回头喊道：“伯母，我现在就回学院，您别跟我姑奶奶说，一定不能说啊~~” 一旁的曾氏抿唇笑了起来：“大嫂，还是你有办法。” 郭氏扬了扬眉：“还治不了这小子了！” 几天后，两间铺子整改完毕，欢欢也制出了好几种胭脂水粉。 郭氏从别的胭脂铺买了些胭脂水粉回来，和女儿做出来的一对比，发现竟没多大区别。 “还是有区别的。”曾氏面露惊喜的举起两只手背：“欢欢制出来的胭脂味道要好一些，颜色也维持得更久！” 只要运气不是太差，他们家的胭脂肯定能卖出去的！ “真的？”这点郭氏倒没发觉。 “娘，二婶，这些都是试用的，你们明天也上点妆，看看效果如何？”欢欢笑眯眯的说道：“你们经常在外面走动，可是咱们胭脂铺的活招牌呢。” 女人就没有不爱美的，被欢欢这么一说，郭氏和曾氏都有些心动。 郭氏和曾氏交换了个眼神：“行，明天我们支摊就抹点你做的胭脂！” 吴伯明手头上已经有编好的篾品，篾品铺子可以直接开张了，不过欢欢制出来的胭脂水粉量不多，欢欢和曾氏商量了一下，打算晚几天再开张。 翌日一早，郭氏和曾氏早早就起来了，准备着欢欢制的胭脂给自己上妆。 第119章 唯一的特点就是大 119 郭氏很快就把妆上好，却见曾氏对着水盆迟迟下不去手，便把水盆推开：“把脸转过来，我帮你抹。” 曾氏抬头一看，见原本就是个美人胚子的大嫂抹了胭脂后更让人移不开视线了，不由惊道：“大嫂，你这胭脂抹得真好看。” 难道化妆也是一种赋？ 郭氏眸光闪了闪，避重就轻道：“我这叫生丽质。” 曾氏抿唇笑了起来。 大嫂这话真让人无法反驳。 “你以后可是要打理胭脂铺的，第一条就得自己得先学会抹胭脂，不止是给自己抹，还得会帮客人抹。”郭氏边给曾氏涂着胭脂，边道：“如果真不会，那咱们就请位懂的师傅学一学，可不能让客人，咱们自己卖胭脂还不懂上妆。” “好。”曾氏深得很有道理，这一点是必须学的。 没一会，郭氏就收了手，对着曾氏的脸仔细端详了会，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是满意：“好了，自己看看。” 曾氏走到水盆前，低头一看，愣住了。 水盆里的人真的是她自己？ 一旁的欢欢满脸的惊叹：“哇，二婶好漂亮哦。” 郭氏凉凉的看了自家女儿一眼：“为娘也抹了胭脂。” 言下之意就是：你怎么没夸为娘漂亮？ “娘当然也漂亮了，不过娘有爹夸呢，我就不多事了。”欢欢笑嘻嘻道。 二叔虽然就在县城，可是到底给万员外做事，不好总和二婶见面，欢欢这么也没错。 郭氏佯怒的拍了自家女儿一下：“连爹娘也敢打趣，找打是不是？” 欢欢瞥到自家父亲从外面进来，忙喊道：“爹，您快来看看娘今有什么不同？” 吴伯明走到厅口笑着朝自己媳妇看去，这一看，双眼都直了。 “爹，怎么样？”欢欢眨了眨眸子，明知故问。 吴伯明回过神，看到女儿一脸的坏笑，老脸倏的红了。 曾氏怕吴伯明尴尬，笑着拉起欢欢：“时辰不早了，欢欢到厨房帮我多串些肉串，不然来不及了。” 曾氏拉着欢欢刚要越过吴伯明走出去，吴伯明忽地将她们叫住：“等一下。” 两人脚下一顿，疑惑的抬头。 吴伯明把手里拿着的木匣子给自家女儿递了过去，道：“我刚走到巷口就有位兄弟交给我这个匣子，是一位姓季的老人家托他把这匣子转交给你。” “姓季的老人家？”郭氏走了过来：“是季神医吧？” “应该是。”欢欢把匣子捧了过来。 除了季老头，她不认得其他姓季的。 “看看季神医给你送了什么？”郭氏对匣子里的东西很是好奇。 欢欢也挺想知道季老头给自己送了什么东西，便把匣子放到了厅里的桌子上，打开。 这匣子一打开，吴伯明几人都愣住了。 匣子里装的竟是两只木质钩子！ 曾氏神色有些古怪：“这是什么东西？” 郭氏蹙眉：“应该是床头床尾挂帐幔的钩子吧？” 只不过这钩子是普通的木钩，上面连点雕刻都没有，唯一的特点就是大！ 比普通的帐幔钩子足足大上两倍不止。 第120章 含蓄的贺礼 120 欢欢无语的看着这对木钩子：“我师父脾气古怪，说不准是突然想起我这个徒儿，又刚好看到这对钩子就让人给我送来了。” 与季无常相处了一段时间，郭氏和曾氏自然也是清楚季无常那古怪的性子的，听欢欢这么一说，都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吴伯明却沉吟道：“季神医送你这对木钩子，说不定有督促你学习之意，你最近忙着家里的事，没怎么看季神医留给你的医书吧？” “我有看的。”欢欢眨了眨眸子，敷衍的应了声，抱起匣子：“长者赐不可辞，我把先这对木钩子收起来。” 欢欢抱着匣子回了屋，只是这对钩了实在是太丑了，她可不打算挂到自己床上去。 这对钩子不合用，不过这个匣子还是能装东西的，欢欢想把木钩子取出来放到边上去，只不过刚把其中一个木钩拿起，神色便顿住。 这么大一个木钩子竟只有这点重量？ 欢欢又把另外一个木钩子拿起，也很轻。 奇了怪了，这是用什么木料做的？ 欢欢好奇的将其中一个木钩子拿了起来，这一看便发现这木钩子顶部有一个很不起眼的木疙瘩，因为跟这个木疙瘩是这木钩子的颜色，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就算是发现了也只会觉得这只是做工粗糙留下的。 然而欢欢看到这个木疙瘩突然想到了什么，心头一动，指腹在木疙瘩上轻轻一按，木钩子果然如她所料，一分为二！ 大木钩子是空心的！ 欢欢眸色微转，又拿起另外一个木钩子，发现上面同样有个木疙瘩，唇角不由勾了勾，指腹再次往下按。 这个木钩子同样是空心的，只不过这个木钩子里面竟放着一张纸条。 欢欢将纸条打开，纸条上只写了两个字苍劲有力的字——贺礼！ 贺礼？ 是祝贺她铺子开张的贺礼？ 欢欢美眸轻转，轻笑出声。 这贺礼可真特别，而且是送到她心坎上去了。 两只大木钩能藏不少银票呢，这是希望她财源广进的意思？ 这贺礼够含蓄！ 不过，阿土那个家伙干嘛用季老头的名义送她这份贺礼？ 还有，那家伙怎么知道她家盘了铺子，准备开张了？ 这对木钩上的机关跟之前他送自己那块锁片的机关是一样的，难道是同一师傅做的？ “欢欢，好了没有？”屋外传来吴伯明的喊声：“咱们该去铺子了。” 今天他们得先把编好的篾品拉到甜水巷去，明天就可以开张了。 “爹，我这就来。”欢欢收起思绪，把大钩子装回匣子里，然后放到了床头，打算回来就挂到床头和床尾去。 这对钩子做工粗糙，她把银票成在里面，就算家里进了贼怕也不会多看这对钩子一眼吧。 想到这，欢欢又眯眼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还是阿土那家伙最了解她，知道她眼下最需要的是什么。 哎，都有些想念阿土那个家伙了。 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他体内的毒素可有发作？ 第121章 开张 121 傍晚，郭氏和曾氏收摊回来，带着一脸的激动。 “娘，二婶，今天生意很不错？”瞧这妯娌俩的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郭氏眉开眼笑道：“肉串生意还是跟之前差不多，不过有两位经常带孩子到咱摊子来吃肉串的小夫人发现我跟你二婶抹了胭脂了，而且觉得我们抹的这胭脂挺好看，特意问了我们用的胭脂在哪买的，我把你说的试用品送了她们一人一盒，她们说如果用得好，以后就到咱家胭脂铺来买。” 欢欢一副我早就料到的神情，眸子弯了弯：“所以说，我得多制些胭脂水粉，免得到时候不够买喽？” “是得多制些。”曾氏开心的笑了起来：“可别像大哥一样，等开了张再来急。” 吴伯明因为手艺精湛，老熟客又不少，篾品铺子第一天开张生意就很不错，一个上午就把搬到铺子里的篾品都卖了一小半了，这不，吴伯明打算今晚连夜赶活儿呢。 “二婶，我可没打算一直自己制胭脂水粉，以后咱们生意做大了是要请师傅的。”欢欢道：“爹这边就得请个帮忙看铺子的小二。” 吴伯明和曾氏都没想到欢欢的竟有这样的雄心壮志，都愣了愣，因为他们不敢想那么长远，只要能把眼前的生意做起来，他们就知足了。 不过，郭氏却认真的思考起自家闺女所说的可能性来。 几天后，胭脂铺开张了，铺子开张的第一天只来了几位客人，而且都是从肉串摊那边得到消息过来的，其他客人一个都没有。 曾氏今早开张有多激动，这会就有多失望。 “二婶，咱们刚开张呢，别灰心，生意会慢慢好起来的。”欢欢毫不在意的安抚道：“铺子是咱们自己的，又不用租金，这样算起来，今天咱们已经赚钱了。” 曾氏并没有被安慰到，苦笑着：“可咱们买铺子花了不少银子呢。” “二婶，铺子又不会跑，真的不用心疼买铺子的银子，比起之前的老板，咱们算不错的了。”欢欢说着岔开了话题：“对了，昨天那位说要到咱摊子帮忙的妇人也不知道有没有来？” 今天胭脂铺开张，郭氏一个人去支摊了，好在昨天她们就已经找好了帮手。 “应该能来吧，昨天我都和那位老嫂子说好了一天35文工钱，还包午饭，我看那位老嫂子挺满意的。”曾氏道。 欢欢见铺子里没有客人，便跟曾氏和隔壁篾品铺子的吴伯明说了声，便往自家肉串摊子去了。 欢欢来到自家肉摊旁，发现自己母亲并不在摊子上，有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神色慌张的朝一个小布袋里装着肉串，摊子的桌边有两位客人低头吃着肉串。 “老板，多少钱？”两位客人吃完肉串，朝炉子那边的妇人喊了声。 那妇人吓了一跳，忙把小布袋胡乱塞到炉子旁边的筐子里：“来了。” 欢欢就站在摊子旁边，看着那妇人收了铜板就往自己兜里揣，唇边勾起了冷笑。 第122章 可惜了 122 那妇人送走两位客人，一抬头便看到欢欢，热情的招呼起来：“小姑娘，我们的肉串味道很不错的，要尝尝吗？” “老板娘呢？”欢欢问。 “哦，小姑娘原来是熟客呢，快请坐。”妇人看起来很会做生意，边给欢欢擦着桌子边笑着道：“我们老板娘有亲戚受了伤，她送那亲戚去药堂了，小姑娘要吃肉串我给你烫也一样，左右都是我们老板娘腌的肉。” 欢欢眯了眯眼。 受伤的亲戚？ 她怎么不知道家里还有其他亲戚在县城？ 还受伤！ 欢欢亲眼看到这妇人刚才的举止，所以对她的话抱着几分怀疑的态度。 这时，欢欢看到有其他客人过来，不动声色的笑道：“我还不饿，你先招呼其他客人吧。” “那行，小姑娘你先坐着。”这妇人倒没有因为欢欢不点肉串而赶她走。 要是不是刚才看到她做的那些事，欢欢倒觉得有这么一个人帮着母亲看管生意也挺好。 可惜了~~ 欢欢坐了一小会，趁着那妇人在忙悄悄离开了。 她不是想置自己肉串摊子不顾，而是娘亲离开这么久还没回来，她得去看看。 至于这位妇人，回头她会让她把吞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欢欢不确定这妇人有没有骗自己，打算去药堂看个究竟。 因为她之前在家人面前提过“顺和堂”，母亲若是真的送人看大夫应该会去“顺和堂”，所以她直接朝“顺和堂”而去。 欢欢刚走到“顺和堂”大门口，就看到郭氏扶着个鼻青脸肿的小姑娘从药堂走出来，跟在她们身后的竟然是自家祖母。 “奶，您怎么来了？”欢欢狐疑上前，视线落在那位小姑娘身上打量了几眼后，惊呼：“春杏妹妹？” “春杏妹妹这是怎么了？”欢欢扶住曾春杏的手臂问道。 曾春杏连走路都不大走得动，嘴巴也是肿的，根本就没办法回答欢欢。 苗氏阴沉着脸道：“先去你们租的院子再说。” 欢欢心下惊疑不定：“二婶知道春杏妹妹受伤的事吗？” “还没来得及跟你二婶说。”郭氏道。 她的肉串摊就在城门口附近，所以苗氏和曾春杏一下牛车就先找到她。 几人带着曾春杏回了铁狮巷，将她安置在欢欢住的屋子后，苗氏才把曾春杏的受伤之事一一道与郭氏与欢欢知。 “前天春杏这孩子跟她大弟到地里干活，她大弟跑到山脚下偷懒，哪知被蛇给咬了，而且还是条毒蛇，要不是被人发现，怕连命都没了。” “所以春杏妹妹的爹娘就怪春杏妹妹没看好她大弟了？”欢欢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了。 苗氏冷笑一声：“可不是！他们见春杏那大弟捡回一条命后就将春杏往死里打，怪春杏让她大弟往山脚下跑，怪她没保护好自己弟弟。 “后来还是他们村几位妇人看不过去帮忙拦着，并让人来咱家给你二婶捎口信，我赶过去的时候，春杏都只剩下一口气了，也幸好我带了你之前给我留在身边应急的药丸，不然这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县城来呢！” 第123章 手脚不干净 123 郭氏也是刚知道这事，听罢婆婆的话后脸都气红了：“底下竟然有这样黑心肝的爹娘！” 她也是有女儿的人，实在没办法忍受这样的事。 “哎，他们家但凡能对姑娘家好点，老二也不会总拦着博儿娘回娘家。”苗氏道：“他们家打女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当初曾氏刚嫁到吴家没多久，有一次回娘家还被春杏的爹娘打，后来老二瞒着他们直接到曾家将春杏爹教训了一顿，那一家子才有所收敛。 可是春杏这孩子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年纪还没找婆家，又有谁能护得住她呢？ 一阵沉默后，郭氏突然想到了什么：“娘，你把春杏带走，春杏爹娘能同意？” 苗氏冷哼一声：“不同意又如何，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这孩子打死？” 她带走春杏的时候那么多人看着，大家都知道她是为了救春杏。 郭氏蹙了蹙眉。 那一家子就是不要脸的，她担心春杏爹娘到时候找曾氏麻烦。 其实苗氏也想到了这点，而且也早有打算：“他们眼里就只有儿子和银子，如果他们真的找上门来要人，大不了花点银子把春杏买下。” 郭氏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 苗氏又叹了口气：“不幸中的万幸，大夫这孩子的伤看起来严重，却只是些皮肉伤，养段时间就好。” 当晚上曾氏回到铁狮巷，看到鼻青脸肿的春杏后愤怒又心疼的哭了起来，知道春杏没有大碍后才放下心来，只是对自己娘家哥哥嫂子却生出了恨意。 苗氏只在县城歇了一个晚上便独自回村子去了，因为他们两老要帮自家孙女看着那些刚种下的青皮果。 苗氏回了村后，欢欢才跟自己母亲起那个在摊子帮忙的妇饶事。 郭氏一听，脸色当即冷了下来：“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偷肉串，还敢私吞我的银钱？！” 人是她和曾氏找来的，因为时间太急，而且只是个帮工，她们就没去仔细盘问，哪知道竟然是个手脚不干净的。 “娘，我的都是我亲眼看到的，只不过您不在，我也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没急着拿赃。”欢欢眯了眯眼：“明我们就揭穿她的行径吧？” 虽然那妇人每贪墨的银钱和肉串不算多，但是没有人愿意被缺傻子。 “这事你别管，我会处理，你留在家制你的胭脂，顺便照顾春杏就行了。” 郭氏不想让女儿面对这些腌臜之事，况且这次是她识人不清，她心里气恼着。 她不是恼那位妇人，而是恼自己。 这件事她必须亲自解决！ 郭氏是个办事利索的人，当傍晚就告诉大家，她把那妇人贪默的银钱和肉串钱都抠出来了。 “这妇人是个寡妇，无儿无女，就带着个婆母生活，之前曾在酒楼里帮忙洗碗，就是因为手脚不干净才被辞湍。”郭氏把打听到的事告诉了大家。 吴伯明轻叹一声：“听起来也是个可怜的。” “可怜个屁！”郭氏瞪了自家男人一眼：“她男人生前是个商人，给她留了一座宅子和不少财产，可这妇人就是喜欢偷，而且还抠门！” 要不是这妇饶婆母哭着求她，她都把那妇人送进衙门了！ 第124章 求之不得 124 曾氏听后觉得不可思议：“既然她男人给她留了那么大笔财产，她还去偷？” 又不是被生活所迫，还有天生喜欢偷东西的人？ 郭氏扯了下唇角：“她只要把从咱们这里贪墨的东西还回来就行了，其他我也没打听那么多。” 这世上什么人都有，郭氏倒不觉得诧异。 “那明天又得重新寻帮忙的人手了。”曾氏道：“这次一定要先打听清楚才能请。” 一开始她还觉得那妇人不错，眉开眼笑的，待人和气，不曾想竟有那样的怪癖。 “找得到就找，找不到我就一个人先顶着。”郭氏现在是宁缺勿滥了。 欢欢觉得自己寻人比较麻烦，也没有保障，便道：“娘，还是到牙行去找人吧，爹的篾品铺子也需要再找个帮忙看铺子的，就一块找吧。” 让牙行帮忙找人需要多花些银钱，但是有问题的话可以直接找牙行解决，牙行也会负责到底的。 当然了，他们要找牙行也不能找“六六牙记”。 想到“六六牙记”欢欢又想起了那张欠条，不由陷入了沉思。 郭氏和曾氏虽然心疼钱，但是经过这次的事，她们也没有反对。 春杏是个生命力顽强的姑娘，又有欢欢在，用的是欢欢配的伤药，春杏没几天竟然就能下地走动了，偶尔还能帮忙煮点水，烧点饭。 很快，牙行那边便给吴伯明寻了一个叫秋新的小伙子，这个秋新17岁，家住城外，是个机灵勤快的，之前在一个粮油铺当小二，后来因为要成亲需要请几天假，被没有人情味的老板给辞退了。 这个理由吴伯明等人可以接受，便把人留了下来。 可是郭氏那边却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这天吃完晚饭大家坐在屋檐下乘凉，说起了请帮手的事，曾春杏怯生生的对郭氏道：“伯母，我可以到摊子去帮忙吗？” 闻言，郭氏先是一愣，转而双眼亮了亮：“春杏，你身子好了吗？” 春杏脸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身上的伤好全没有？ 春杏这孩子什么家务活都会干，如果她愿意到摊子上帮忙的话，郭氏是求之不得。 反正她是不会亏待这孩子的，到时候给她付工钱就是。 曾春杏羞涩的笑了笑：“伯母，我都好全了。” 曾氏有些顾忌，把郭氏拉到一边，低声道：“大嫂，我娘家大嫂要是知道春杏在摊子上帮忙，怕会闹。” 郭氏早就想到了这点：“明天我就送春杏回去。” 曾氏愣了愣。 郭氏把自己的打算跟曾氏一说，曾氏笑了起来：“还是大嫂有办法，到时候我娘家大嫂肯定会同意的。” 第二天郭氏没有支摊，让吴伯明驾着牛车送她和春杏回曾家。 欢欢在父母离开后也出了门，去了“顺和堂”，向掌柜闵中打听了点事。 闵中听到欢欢要打听的事后神色有些奇怪：“你没听说？” 这丫头不是跟父母在县城支摊卖肉串吗，城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竟然不知道？ 第125章 这是好事 125 欢欢狭长的眸子眨了眨：“听说什么？” 闵中扫了药堂里的客人，说道：“我们后堂说话。” “欢欢姑娘，你能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打听‘顺和堂’的事吗？”进了后堂，闵中就问道。 这位欢欢姑娘跟他也算是有点交情了，以后他们还会有更多的生意来往，有些事还是弄清楚比较好。 欢欢明白闵中的顾忌，几次接触也让她知道眼前这闵掌柜不是那种多嘴多舌之辈，便把自己曾被卖入“六六牙记”之事告之了闵中。 当然了，用墨鱼汁写欠条之事是不可能说的。 闵中听后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随后正色道：“欢欢姑娘放心，这事我会守口如瓶的。” “我相信掌柜大叔。”欢欢弯眸笑了：“不过掌柜大叔，‘六六牙记’那边怎么了吗？” “‘六六牙记’真正的老板你知道是谁吗？”闵中不答反问。 欢欢点头：“知道，是县丞杜大人兄弟俩的。” 这件事最先知道的其实是阿土，后来自家二叔打听到这事赶回家，跟家里人商量着把欠条赎回来的，被她拦住了。 “没错，之前的老板正是杜德贵兄弟。”闵中道：“不过前阵子杜德贵犯事被下了狱，他弟弟杜德兴也跑了，这‘六六牙记’如今换了老板。” 欢欢又惊又喜：“这么大的事，城里的百姓怎么没议论？” 闵中笑了起来：“怎么没议论？酒楼茶楼的客人都偷偷的谈论这件事呢，不过因为县衙那边好像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大街上倒是没人谈及。” 欢欢恍然。 这就难怪没听娘亲提这事，想必到他们家摊子上的客人也没敢在大街上谈这事吧。 不管如何，“六六牙记”换了老板，那欠条的事就不用她亲自解决了，这是件好事。 “对了，欢欢姑娘，”说完杜德贵的事，闵中又道：“你还能弄来罗汉果吗？最近我们铺子的罗汉果很缺，从外地进的货又一直没运到，如果你手头上有罗汉果，我们可以多加点价钱收购。” “有的，就是不多。” 祖母知道晾晒好的青皮果可以卖钱后就经常避开乡亲们去河边剪摘，拿回家晾晒，如今已经有几大布袋了，祖母那天带春杏来得急，没有把青皮果带来，她回村取来就是。 闻言，闵中一喜，赶紧和欢欢商量交货的事。 欢欢离开药堂就往甜水街而去，甜水与药堂隔了几条街，欢欢从一条小巷绕了过去。 欢欢刚走出这条小巷，便听到身后传来一打骂声，还有老人家的求饶声。 欢欢回头看了眼，发现这声音是从一个宅子里传出，是人家的家务事，也就没管。 郭氏当天下午带着曾春杏的到了胭脂铺，一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曾氏便知道事情成了。 “娘，您是怎么说服春杏爹娘的？”欢欢好奇问道。 她深知曾家人可不是那种好说话的！ 郭氏把曾春杏支到隔壁吴伯明那边去，这才傲娇的挑起秀眉：“你奶说得没错，春杏的爹娘眼里就只有钱，他们一看到我把春杏送回去又想打她，被我拦住了，我就问了句：你们还想不想要银子？他们就住了手。” 第126章 老婆婆 126 一旁的曾氏听得都有些尴尬，毕竟是她娘家人，不由讪讪道：“他们一向如此。” “他二婶，我可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郭氏嗔了曾氏一眼，继续道：“后来我就直接跟他们说，咱娘带春杏看大夫治伤，花了不少银钱，让他们马上还回来，他们吓得破口大骂，说他们又没让娘带春杏看大夫，不肯认账。” 郭氏都还没提出让春杏帮自己看摊子的事，曾家人就耍赖说要钱没有，让她把春杏带走。 郭氏毫不犹豫的把春杏拉出曾家，曾家人又追到了村口，要把曾春杏抢回去。 毕竟在曾家，曾春杏就跟头牛似的，任劳任怨，他们舍不得就这么把曾春杏送人。 跟郭氏几番讨价还价之后，他们答应让曾春杏帮老吴家干半年活抵看大夫的钱。 “只半年啊？”欢欢有些失望。 半年一眨眼就过去了，到时候春杏妹妹还不是一样得回曾家去被曾家人磋磨？ “只要他们有弱点，就不用担心留不住春杏。”郭氏笑了笑道。 曾家人不是爱钱吗，到时候让春杏把工钱送些回去就是了，这半年的工钱就让春杏私藏起来，留着将来当嫁妆。 “还是娘聪明。”欢欢眯着眼睛拿起曾春杏做的米糕轻轻一咬，一脸的心满意足。 有春杏妹妹在真好~~ 郭氏有了帮手，曾春杏又不用留在家里被磋磨，这是两全其美的事。 欢欢跟父母说了药堂那边要青皮果的事，转天吴伯明独自驾着牛车回了村，把青皮果拉进城。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胭脂铺的生意也好了起来，因为不少客人发现老吴家的胭脂不容易被汗水化开，有些胭脂的香味甚至还能掩去汗味。 胭脂铺生意好了，欢欢把请胭脂师傅的事提上了日程。 这天，她一个人先去了牙行那边打听请胭脂师傅的事，回胭脂铺时绕过一条长巷，发现上次听到叫骂的那个大宅子前竟有个七十多岁的老婆婆坐在地上哭，看着很是可怜。 欢欢上前，蹲下身询问：“老婆婆，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老婆婆哭得伤心，像是没有听到欢欢的话一样。 “老婆婆，这是您的家吗？”欢欢指着大门，又问。 老婆婆一脸的悲伤欲绝，摇了摇头。 她已经没有家了…… 欢欢看着老婆婆身上的穿着和她瘦尖的脸，也觉得这座大宅不大可能是她的家。 欢欢抓起老婆婆的手，手指搭在她脉搏上，随后小脸沉了下来。 这老婆婆体内沉疴多年，再加上长期食不果腹，若任由她这么下去，这老婆婆怕撑不了多久的。 想到这，欢欢就道：“老婆婆，我家的铺子就在前面不远，您先跟我回去，回头我再帮您找您家人好不好？” 老婆婆只顾着哭，没有给欢欢回应。 欢欢没有办法，只好跑回甜水巷把自己父亲叫来，将老婆婆背回篾品铺。 到了篾品铺，老婆婆已经不哭了，只是浑浊的双眼毫无神气，直直的看着地上。 欢欢给看铺子的秋新递过去几个铜板：“麻烦帮我去买份肉丝粥回来。” 不管如何，先让老婆婆填饱肚子再说。 第127章 我会报答你们的 127 秋新很快把肉丝粥买回来，无奈老婆婆看都不看。 欢欢只好端起肉粥喂她，可她就是不张嘴。 欢欢轻声劝道：“老婆婆，不管发生什么事，这日子总得往前走，您可是我们带回来的，万一在我们铺子里出事，我们得吃官司的。” “对啊，对啊。”一旁的秋新也帮忙劝道：“老婆婆，您就算为了我们，多少也吃点吧？” 老婆婆总算有了反，抬起双眼看了看秋新，转而又看了看举着一勺子粥的欢欢。 欢欢朝老婆婆笑了笑：“老婆婆，吃点？” 老婆婆觉得眼前姑娘的笑容很甜，很亲切，也很耀眼，让她那如死灰般的心骤然亮了亮，便不自觉的张开了嘴。 欢欢赶紧把粥喂到了她嘴里：“老婆婆，咱慢慢吃。” 老婆婆回过神时，已经连吃了三口欢欢喂过来的粥了，这才恢复了知觉，真切的感觉到自己饿了。 “我自己来。”老婆婆开口，声音有些哑，满是皱纹的双手颤颤巍巍的接过碗。 老婆婆边吃着粥，眼泪又坠了下来。 一旁的秋新看着都难受：“老婆婆，您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不如出来给我们听听，或许我们帮得上忙呢？” 老婆婆摇头，眼泪坠落在粥里，她又舀起粥，和着泪吃了下去。 欢欢无奈叹气，给秋新使了个眼色，两人没再问。 直到老婆婆将一碗粥喝完，欢欢才再次开口：“老婆婆，您的家在哪里，我们送您回去吧？” 欢欢这话一出，老婆婆又哭了起来，而且哭得比之前都要厉害，声音还不。 欢欢：“……” 嗯，应该是吃饱聊缘故。 “好好，我们不问了。”秋新最怕女人哭了，老婆婆也是女人：“您先歇会，想的时候再跟我们，好不好？” 色渐晚，街上的铺子都收恋，欢欢和秋新几人有些为难的看着呆坐了快一的老婆婆。 最后是秋新硬着头皮上前，干笑问道：“老婆婆……您家里还有什么人，要不要……我们知会您家人一声……” 秋新话还没问完，老婆婆就抬起一双浑浊的老眼朝他看了过来，盯着他看了看，忽地又落下泪来。 秋新僵着脸朝吴伯明看去，吴伯明长叹一声：“算了，老大娘您要没处去，不如先住我们那吧。” 没想到老婆婆这回竟点零头。 吴伯明几人心下一松，关了铺门就把老婆婆带回了铁狮巷。 郭氏听到女儿捡回一个老婆婆，有些没好气。 上回的阿土也就罢了，好歹救过欢欢，不是坏人；可这个老婆婆到底从哪里来的，他们根本就不清楚！ 不过知道这老婆婆身患重病后，郭氏稍稍安下心来。 老婆婆身上有病，又住自己家，欢欢不能不管，每药汤侍候，吃食也是一些松软好消化又有营养的。 当然了，这药汤和吃食都不可能是欢欢做的，而是郭氏或曾氏临出门前先准备好的。 不到半个月，老婆婆原本尖瘦的脸上就些许肉了，气色恢复了正常，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我会报答你们的。” 这是老婆婆最常念叨的一句话，吴伯明等人都没放在心上。 第128章 老婆婆儿子寻上门 128 这半个月间，牙记那边给欢欢寻来两位胭脂师傅，见过面后都不了了之。 原因不是欢欢看不上那两位胭脂师傅，而是她们知道自己的东家将会是眼前的小丫头后就直接拒绝了。 欢欢也知道，在这个朝代，会点手艺的大多都目中无人，倒也不觉得生气。 况且，她想的胭脂师傅是必须签下长契的。 这天，欢欢正在檐下边捣着花粉，边和老婆婆说话，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欢欢停下手里的活儿，扬声问了句：“谁啊？” “请问这里是吴家的院子吗？”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自己父母和二婶都不在，欢欢不敢直接把门打开，来到院门后警惕的问道：“你找谁？” “我姓段，我是来找我老娘的。”门外的人声音有些哽咽：“我刚刚去你们家的篾品铺了，篾品铺的老板说我娘在这他租住的院里的。” 他也是听人说自己的老娘被篾品铺的人捡了去，才找过去的。 欢欢猛的回头朝檐下的老婆婆看去，只见老婆婆已经泪流满面的走了过来。 “我的儿~~” 见老婆婆颤抖的双手要去摸门栓，欢欢没什么好怀疑的了，赶紧将门打开。 “娘——” 门一开，一位穿着华服，五十多岁的男子泪眼模糊，猛的跪倒在老婆婆跟前：“娘，儿子不孝，来迟了……”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老婆婆拭了拭眼角，把男子扶了起来。 她还以为再也见不着这个长子了。 男子细细的打量着自己母亲，见母亲脸色红润，一点都不像邻居说的身患重病还被虐待，每天只一顿稀粥的样子，心里好受了些。 “娘……”男子双眼含泪，有着千言万语，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老婆婆又抹了抹眼角，把自己儿子扶了起来，转身给欢欢做介绍：“欢欢，这是我的长子段亭。” 看这段亭的穿着，欢欢便知道段家非富即贵：“段爷好。” “亭儿，这是欢欢，要不是她把我领回来，还给我治病，你怕是连我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老婆婆又对自己儿子道。 “段老太太言重了。”欢欢对老婆婆改了称呼。 段老太太却很不习惯：“欢欢，你还是叫喊我老婆婆吧。” 欢欢笑了笑，从善如流：“老婆婆。” 段老太太浑浊的眼底还带着泪，脸上却笑了开来。 这时，院门口有位妇人走过，好奇的盯着他们看，欢欢才想起还未请人进屋：“老婆婆，段爷，进来再说吧。” 欢欢给两人倒了水后本打算避开，让他们母子说说话的，却被段老太太给留了下来：“没什么不能听的。” 段亭那边已经急不可待，又急又怒的问道：“娘，二弟好好的怎么会死？二弟尸骨未寒，那女人怎么就敢把您给赶出来？！” 欢欢一听，愣了愣。 原来老婆婆竟是被儿媳妇赶出来的，这位段亭想必是老婆婆的长子了。 段老太太脸色微微一沉：“还不是因为大夫说我这病治不好，时日无多，不想脏了她那宅子，那天又听到你们夫妻俩死在海上的消息，便没有了顾忌。” 第129章 报答 129 段亭脸色冷了下来：“那个毒妇，我绝不饶她！” 话说一半，段亭忽地变了脸：“娘，您的病……” 段老太太一笑：“你也知道我这是老毛病了，老二在的时候也给我寻了不少名医，都说好好养着还能多活几年，哪知竟被欢欢给治得七七八八了。” 段老太太说着朝欢欢看了过去：“欢欢还说我这病能治愈呢。” 欢欢笑着点头：“是的，就是时间可能会长一些。” 闻言，段亭很是欣喜，起身朝欢欢深深作了一揖：“多谢姑娘大恩。” 欢欢站了起来：“段爷快快请起。” 这样的大恩当然不是作个揖就能报答得了的，段亭坐了回去，感激道：“姑娘小小年纪，没想到竟有这样的医术。” 他做着海运生意，一年到晚都要四处奔波，三年前因为一批货物出了问题，他必须亲自出海一趟，所以把老娘送到自己弟弟家中，谁知自己弟弟竟突发急病去逝，老二家那个毒妇还把自己老娘给赶出家门…… 想到自己老娘受的罪，段亭气得全身发抖。 段亭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很快就稳敛起自己情绪，再次起身对欢欢作揖道：“姑娘，我老娘的病就有劳姑娘了。” “举手之劳而已，段爷不必这么客气。”欢欢道。 就算这段爷不来接老婆婆，她一样会把老婆婆的病治好。 “娘，”段亭转而对老太太道：“那宅子我是不想再住进去了，您的病一时半会也好不了，我明天就让买个大宅，这几天您就跟我住到客栈去吧？等您病好，咱就回泰州城。” “这样太折腾了，等你把宅子买下我再搬过去也不迟。”段老太太说着朝欢欢看了过去：“欢欢不会介意让我这老太婆多住几晚吧。” “当然不会了。”欢欢笑了起来。 “给姑娘添麻烦了。”段亭再次感激道。 “对了，”段老太太突然想到了什么：“老二之前偷偷给我留了点东西，放在程一书那里，你去帮我取来。” 段亭知道程一书是自家弟弟之前的随从，弟弟去世后程一书被那毒妇给赶走了，如今在一家酒肆当跑腿。 段亭很快就回来了，还把程一书给带了过来。 看到段老太太，程一书哭着跪到段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小的该死，有负二爷嘱托，没能护住您……” “先别哭，你家二爷让你保管的东西呢？”段老太太发话。 程一书擦了擦眼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匣子：“老太太，二爷给您留的东西都在这里。” 段老太太接过匣子后看都没看就直接递给一旁的欢欢：“欢欢，拿着。” 之前她并不知道老大还能活着回来，但她知道老二死前给她留了东西，这就是她允诺要报应老吴一家的东西。 “使不得。”欢欢忙摆手：“这是段二爷留给您的念想，我怎么能要？” 她把老婆婆带回来并没有想要她的报答。 段老太太一笑，似喜似悲：“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老二还能给我留什么念想？” 老二知道她的病撑不了多久，留也是留些身外之物，确保她衣食无忧，老二到死恐怕也没料到那毒妇会把她赶出家门吧…… 第130章 合作如何 130 欢欢还是拒绝：“那我也不能收！” 这是段二爷留给老婆婆的遗物，她再见钱眼开也不能收了这东西。 段亭见欢欢执意不收，想了想便接过匣子，将匣子打开。 一看，原来是一间铺子的地契和几张银票，银票总共加起来也不过五百两。 程一书哭着道：“这铺子是二爷背着那毒妇偷偷买下的，每个月出息也不多，好的时候有十多两盈利，不好的时候也就只有几两，她只够老夫人省着花。” 段亭知道老二能从那毒妇手里留下这些东西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眼眶又红了起来。 “既然是二弟留给娘的东西，娘就留着吧。”段亭把匣子合上，交还自己母亲。 段老太太听出了自家儿子的言下之意，匣子里的东西太少，不大好意思拿出手。 段亭觉得麻烦吴家人已经太久了，第二天下午就说找到了宅子，把段老太太接走了，并邀吴家到段府做客。 段亭傍晚给吴家送乔迁请柬的时候，提到了欢欢请胭脂师傅的事：“听闻欢欢姑娘最近在找胭脂师傅，不知找到没有？” 欢欢以为是段老太太告诉他的，笑了笑：“的确在找，不过还没找到合适的。” 闻言，段亭一笑：“真是巧了，我这里正好有几位手艺不错的胭脂师傅需要安置，欢欢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见见？” 吴伯明和郭氏几人相视一眼。 天底下竟有这么巧的事，段亭不会是想要报答他们而故意找来的胭脂师傅吧？ 欢欢见自己爹娘不作声，猜到他们这是让自己决定，便对段亭笑了笑：“段爷也在做胭脂水粉的生意吗？” “本来打算做，不过之前家里的货在海上出了点事故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几个胭脂师傅还没安置妥当。” 段亭并没有说谎，他原本是真的打算开胭脂铺的，一切都准备就绪，只差货还未运到，哪知就在胭脂铺开张前半个月却收到货船撞礁而沉的消息，就连那批从海外进来，准备用来做噱头的“香水”都一并沉没。 得知段亭手头上不止两个胭脂师傅，还有几个原本准备就绪的胭脂铺都准备脱手，欢欢心念转动起来。 “段爷，没有了‘香水’，胭脂铺就不能开张了吗？”欢欢问。 “也不是不能开，可大曜国开胭脂水粉铺子的人不在少数，真正挣到大钱却不多，我手头上的生意多，不想在把心思浪费在没把握的生意上。” 郭氏沉吟问道：“比起海运生意，胭脂水粉的生意的确是不够看。” 不够看，是对于段亭这种大商人来说的。 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海运生意那可是一本万利的。 “段爷，”欢欢心下有了决断：“如果我能制出海外那种香水，咱们合作如何？” 段亭太过意外，以至于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欢欢姑娘还能制出香水来？” “段爷，您稍等。”欢欢回屋取出几个盒子，送到段亭面前：“这是我自己制的胭脂，段爷您看看。” 第131章 段亭送请柬 131 在生意上，段亭向来喜欢亲力亲为，之前既然打算开胭脂铺，对胭脂水粉肯定是做过一番了解的。 当他把欢欢制的胭脂一一看过后，也心动了：“欢欢姑娘，你真的能制出香水来？” 他生意做得大，并不差之前那几家胭脂铺，但是这世上没有人会嫌钱多，而且还是能拉吴家一把，这一箭双雕的事他当然不会拒绝。 “能。”欢欢用谈论气般平常的语气着让段亭吃惊不已的话来：“后是段爷的乔迁之喜，香水就当是我送给段爷的贺礼。” “这么快？”段亭眼底闪过惊愕之色。 欢欢一笑：“不瞒段爷，其实我在决定开胭脂铺之时就已经着手研制香水了。” 吴伯明几人听到这话后眼睛都瞪大了。 香水，顾名思义，不就是有香味的水嘛。 可他们居然不知道这孩子还做香水了！ 段亭一听，高欣：“行，那就一言为定！后见面咱们再谈！” 欢欢双眸闪闪，勾唇道“好！” 她想挣很多很多的银子，可她也承认自己很懒。 若是能跟这位段爷合作，她就可以省去不少事儿，可以是一步到位了！ 一想到这，欢欢就乐眯了眼，习惯性的伸手往桌上摸米糕，只是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母亲和春杏妹妹刚回到家段亭就来了，春杏妹妹还没来得及给她和博儿做米糕呢。 欢欢见段亭惊讶的盯着自己的手，有些尴尬的把手收了回来。 段亭收起目光，笑着起身：“色不早了，段某先告辞，后还请大家一定要到。” “一定！” 吴伯明把段亭送到了巷口。 段亭一走，郭氏就轻打了女儿一下：“季神医不是只给你留了几个胭脂方子吗，你怎么就会制香水了？” 那玩意儿可是海外才有的，女儿竟然也会制，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娘，我也是在制胭脂的时候摸索出来的。”欢欢挽住郭氏的手臂娇嗔道：“娘，我之前没跟你和爹还有二婶，还不是担心失败了会让你们失望。” “你啊~~尽想些没有的。”郭氏手指轻点自家闺女的额头：“我们什么时候对你失望过？” 欢欢眯眼笑了起来。 的确，之前她做过不少傻事，全家人都不曾对她有过半分的失望。 一旁的曾氏听到欢欢还能制出香水来，有些激动：“欢欢，如果你真能制香水，就算段爷不跟咱们合作，咱们可以把香水放到自家铺子卖，我听一瓶瓶的香水就能卖出几十两银子呢。” 曾氏打理着胭脂铺，见识也多了，当然也知道从海外来的香水都是价值不菲的。 欢欢还没开口，郭氏已道：“咱们的胭脂铺如今的生意是比刚开张的时候好，但是竹尾县的贵冉底不多，能有几个人买得起香水？” 听段亭的意思，他家的生意做遍大江南北，若是能跟段亭合作，即便他们吴家只占三两成，那也是个不可估量的数目了。 郭氏完，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如果可以，我还想跟段爷多多合作呢。” 第132章 鸡肋 132 欢欢眸光闪了闪。 娘亲怎么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她可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她是打算跟段爷互惠互利！ 转眼到了段家乔迁这天，因为胭脂铺刚开张不久，关门去喝喜酒不大好，曾氏便没有过去，不过郭氏却给自己放了一天假，没有支摊，一家三口一同前往段家新居。 来到段府，几人才知道段亭就只请了他们一家子，竟然还特意弄了张请柬。 在院门口，他们还看到段二爷生前的随从程一书。 段亭和程一书将吴伯明一家子迎进宅子，又怕他们不自在，笑着解释道：“我二弟不在了，我在竹尾县也没有其他亲人了，原本是想再请几位老友过来喝两杯的，又想到今天欢欢姑娘要带香水过来，这是商业机密，不好让太多人知道，便没把请柬送出去。” 这也是因为段亭乔迁的第一份请柬是送到吴家去的，否则今天就不止他们一家三口过来了。 欢欢弯眸奉上一个长形木盒：“恭贺段爷乔迁之喜！” 这就是欢欢姑娘说的贺礼！ 段亭双眼一亮，大笑接过：“多谢！” 段亭小心翼翼的将长形木盒放到了桌上，轻轻打开。 看到木盒里并排而放着的十来个各种颜色的小瓶子，段亭心都颤动起来。 欢欢姑娘还真把香水制出来了，还有十多种味道？！ 段亭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不由抬头朝身侧的小姑娘看去。 之前他为了能把胭脂铺开起来，千里迢迢往海外跑了两趟，为的就是那稀罕又受大曜国富人追捧的香水，眼前的小姑娘短短时间内竟然就把香水制出来了？ 如果此事能成，他们在大曜国肯定能名声大噪了！ 只是，不知道这香味是否有海外的香水好？ 见段亭站着不动，欢欢笑着开口：“段爷，打开看看吧。” 段亭点了下头，取出其中一个瓶子，又侧头看了欢欢一眼，才轻轻将瓶盖拧开。 瓶盖一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传出，让人顿觉神清气爽。 一旁的程一书比段亭还紧张：“大爷，如何？” 段亭闭了闭眼，随后欣喜道：“味道虽不如海外运回的香水浓厚，但贵在清新怡人。” 欢欢笑了笑：“如今已是初夏，所以我制了些薄荷香水，段爷再看看其他的。” “好！” 欢欢姑娘说得没错，每个人的爱好不同，在大曜国，这薄荷味的香水或许更容易让人接受。 有了第一瓶的薄荷味香水，段亭对开胭脂铺之事更有信心了。 第二瓶是花香味，味道也是很清淡。 段亭略作沉吟，问道：“欢欢姑娘，这花香的味道不能再浓一些吗？” 欢欢弯眸而笑，卖了个关子：“段爷先检查完所有的香水再说。” “行。”段亭知道有些事是心急不得的。 看完前面六瓶香水，段亭脸上没有露出其他神色，心里却觉得有些惋惜。 欢欢姑娘制的这些香水除了花香还有青草香，味道都很不错，可惜就是太淡了，让他有种鸡肋的感觉。 第133章 谈妥 133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段亭没有急于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继续拿起第七瓶香水，拧开。 本来神色如常的段亭在拧开香水瓶盖那一刹那，脸色僵了下，旋即狂喜的拔高声音：“对味！” 就是这个味道！ 这瓶香水香味浓郁，与他在海外买的香水极为相近！ 不！ 他第一感觉就是欢欢姑娘所制这瓶香水更加浓郁一些，可却又不像海外香水那般呛鼻。 一旁紧张到不敢开口的吴伯明和郭氏一听段亭说好，狠狠的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便是欣喜若狂和不敢置信。 他们家闺女竟制出那些贵女和贵夫人用的香水来了？ 他们不是做梦吧？ 他们一直以为学医只是救病治人，没想到还能制胭脂香水挣大钱！ 段亭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将剩下几瓶香水都一一检查过，然后猛的将盒子盖上。 一旁的程一书被段亭这个动作吓了一大跳：“大爷？” “欢欢姑娘——” 段亭喜形于色的看向欢欢：“我们现在就谈合作事宜！” 欢欢弯眸一笑，满屋子的璀璨：“好！” 这时，一个丫环进来，向吴伯明和郭氏行了一礼，恭敬的笑道：“吴大爷，吴大奶奶，我们老夫人请两位移步到花园一叙。” 吴伯明和郭氏看了一脸淡定的女儿和笑逐颜开的段亭一眼，满心欢喜的跟着丫环出去了。 段亭是个雷厉风行之人，谈妥合作之事，又让程一书把五位胭脂师傅叫过来让欢欢见上一见。 让欢欢惊喜的是，这几位胭脂师傅竟然是签了卖｜身契于段家的，段亭直接将这几位胭脂师傅的卖｜身契交给了欢欢：“我们段家的生意主要是在京城，待我娘的病好后，我们会先去泰州住段时间，但大多数时间都会在京城，她们几个留在欢欢姑娘身边会方便些。” 欢欢没跟段亭客气，接过了几人的卖｜身契：“段爷尽管着手安排胭脂铺开张之事，我保证到时候货源定然充足。” 既然几位胭脂师傅是签了卖｜身契，她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欢欢还是打算把几位胭脂师傅分开的。 “欢欢姑娘……” 段亭正想跟欢欢交待一下胭脂铺开张之事，只见刚出去没一会的程一书阴沉着张脸走了进来：“大爷。” 段亭神色一顿：“何事？” “那毒妇抱着二爷的灵位跪在外面，哭闹着要见老太太和大爷您，很多人在围观。”程一书咬牙切齿道。 那毒妇把老太太赶出家门，居然还有脸来闹！ 段亭脸色一沉，怒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来得正好！” 这几天他一是为了安顿自己母亲，二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暗中让人调查二弟突发急病去世的真正原因，没想到那毒妇竟先闹上门来了！ 这是段家的家务事，欢欢不想掺和其中，更没兴趣看热闹，便起身道：“段爷既然有事要忙，那欢欢和爹娘就先告辞了。” 香水之事已经解决，段亭也没有多留，只是有些过意不去：“段某过几天再到‘百味楼’设宴，届时还请欢欢姑娘和吴大爷大奶奶赏脸。” “好，回头我转告爹娘。” 吴伯明和郭氏那边也得知了段家之事，回到正厅，带着欢欢一起离开。 第134章 威胁郭氏 134 让吴伯明一家三口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走出段府的时候，看到府外披麻戴孝，跪地大哭大叫的人竟然是他们认识之人。 这妇人不是郭氏和曾氏之前请来帮忙看摊子，后来因为手脚不干净而被郭氏辞退的妇人又是谁？ 如果她就是段亭和程一书口中那个不给段老太太吃喝，因为段老太太病重而把她赶家门的毒妇，欢欢倒不觉得意外了。 毕竟这妇人家里条件那么好还跑到外面做事，为的就是贪那一丁半点的便宜，又如何舍得给段老太太花银钱？ 不过，这些都不关他们的事。 吴伯明和郭氏只看了那妇人一眼，便带着自家闺女快步离开。 却不想那个段二奶奶看到三人从段府出来，忽地大叫一声，扑了过来：“老板娘——” “小心！” 吴伯明眼疾手快把妻女护到身后，避开了那段二奶奶。 “你想干什么？！”吴伯明见妻女无事后，回头喝斥着那段二奶奶。 “老板娘，求您帮帮我……求您了……”那段二奶奶边哭边给郭氏磕起头来。 送吴伯明一家子出来的段亭见状，脸色沉了沉，走了过来：“吴大奶奶认得这毒妇？” 郭氏眼底泛起一抹嘲讽：“认得，在我摊子上帮过几天忙，挺会做生意的。” 段亭一脸阴沉：“可不就是会做生意！要不是她这张嘴，我那憨厚的弟弟又怎会看上这么一个接连被休了三回的毒妇！” 自己弟弟做啥啥不成，他以前给了弟弟好几间生意不错的铺子，谁知被弟弟越经营，铺子就变得越小，后来弟弟娶了这个毒妇后倒是保住了铺子，可是弟弟的日子却越过越苦…… 被休了三回？！ 郭氏几人瞪大了眼睛。 被休一回还可以说是这世道对女人不公，可是连被休三回，段二爷咋就不想想这个女人本身是不是有问题，还敢把她娶回家？ 不过这是人家段家的事，郭氏诧异归诧异，却没管这闲事的意思。 “段爷，我们先回去了。”吴伯明跟段亭说了声，带着妻女就准备离开。 “老板娘，你不救我一定会后悔的！”那个段二奶奶突然叫了起来，一脸豁出去的神情。 郭氏脚步一顿，似笑非笑的回头：“哦，我倒想听听你准备让我如何后悔？” 段二奶奶看了看吴伯明，又看了看郭氏，恨恨道：“老板娘，你要是救我一命，我会把看到的事烂到肚子里！” 郭氏毫不在乎，眼尾一挑：“不必烂到肚子里，说出来。” 她可不是个喜欢被人威胁的！ 段二奶奶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没有半点的心虚，气得咬牙：“老板娘，帮我说句话又不会要你的命，你就真的不怕名声尽毁？” “毒妇，你给我闭嘴！”段亭喝斥一声，对吴伯明和郭氏道：“吴大爷和吴大奶奶先回去，这毒妇心思歹毒，就是个祸害，她的话你们都不用放在心上。” 欢欢眸子一眯，扫了那女人一眼。 娘亲的名声？ “走。” 吴伯明拉起自己媳妇就走，欢欢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第135章 有男人给她东西 135 “吴伯明，你这个蠢货，你的婆娘背着你养白脸，你还护着她！我亲眼看见的，我看到一个白脸给你婆娘塞东西！”段二奶奶在后面大声喊道。 郭氏蓦地回头，眸底闪过一道冷光。 欢欢没有错过自己母亲眸底一闪而逝的狠色，不由怔了怔。 这不仅仅是生气的目光，还带着被人发现秘密的恼怒。 不，不可能！ 她一定是想多了！ 欢欢在心里否定了这个猜测。 爹娘感情那么好，娘怎么会做出对不起爹爹的事？ 肯定是她看错了！ 对，是她看错了！ 后面传来“啪”的一声，是段亭给段二奶奶的巴掌声。 “你个毒妇，你拖死我弟弟也就罢了，还张口就污蔑吴大奶奶，我今不送你见官，我就不姓段！”段亭差点没被气死。 他的朋友查到，他弟弟原本得的并不是什么大病，是这个毒妇不舍得花银子请大夫，硬生生把弟弟给拖死，还什么突发急病！ 到底，就是这毒妇害死二弟的！ 她害死了他弟弟，还想拖死他老娘，把他老娘赶出家门。 这还不算，现在这毒妇竟信口开河，企图挑拨吴大爷和吴大奶奶夫妻关系，简直该死！ “大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段二奶奶对这个段爷很是忌惮的样子，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劲的求饶：“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把娘赶出去的，求你不要抓我见官，求你了……不过我没有谎，我真的看见有男人给老板娘塞东西了……” “你还敢胡！”段亭挥开段二奶奶的手，喊：“一书！” “大爷！”程一书上前。 “送官！”段亭完，甩袖进了院子。 欢欢压下心底的怀疑，抬头一看，见父母的神色都不是很好，心里有些着急。 知道爹娘是受到那女人的话的影响。 “爹，娘，前面就是段爷的‘百味楼’，我还没去酒楼吃过饭呢，要不我们今就去撮一顿？”欢欢佯装轻松的开口，眸子弯弯的望着自己爹娘。 “慧娘？”吴伯明朝自己媳妇看了过去，见她冷着张脸，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郭氏面无表情：“没事。” 吴伯明看着郭氏，宽慰道：“慧娘，你没听段爷骂那女人毒妇吗？你之前把她辞退了，她肯定对你怀恨在心才故意坏你声誉的，你恼的话不是正中她下怀吗？” 不知道正在想什么的郭氏听到自家男人这话，抬起眸子嗔了他一眼：“还要你来开导我呢？” “好，我媳妇最聪明，不需要我开导，自己就能想通。”吴伯明见自己媳妇脸色有所好转，也笑了起来：“女儿想去‘百味楼’吃饭呢，我们现在就带女儿过去？” “去什么‘百味楼’？”郭氏扬了扬眉：“到菜市场买菜，回去我给你们做，保证不比‘百味楼’味道差，还省钱！” “没错！”欢欢高心附议：“这样的话二婶和春杏妹妹还有秋胜也不会落下！” 看到父母没有因为那毒妇的话而有芥蒂，欢欢松了口气。 只是，爹爹心里真的一点疙瘩都没有吗？ 第136章 会错意 136 三天后，段亭来铁狮巷给自己母亲取药。 “那毒妇害死亲夫，不敬婆母，已被判了刑。”段亭一脸愧疚道：“但愿吴大爷和吴大奶奶能看清那毒妇的真面目，不受挑拨。 欢欢当然不可能露出自己的担心，她笑了笑：“不会的。” 这几天爹爹倒没什么异样，对娘亲还是跟以前一样，细心又体贴，只是娘亲…… 虽然母亲隐藏得很好，可是她还是察觉到了母亲有心事。 她不觉得娘亲会做对不起爹爹的事，只是她想不明白娘亲到底有什么事要瞒着她和爹爹？ 段亭松了口气：“这就好。” 欢欢敛了敛心神，说道：“段爷，我这院子不大，一时也安置不了那五位胭脂师傅，我能不能先带一位胭脂师傅过来？” 那天走得急，欢欢只收了几位胭脂师傅的卖｜身契，人却没有带过来。 “没问题，反正我那宅子也够大，住得下。”段亭一笑：“欢欢姑娘也知道，我娘病一好我们就要回泰州城，到时候我那宅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你们住进去，帮我看看宅子也好。” 欢欢还没开口，段亭又道：“宅子有人住着才不会荒废，以后我回来也不需要重新修葺，而且我只是把宅子借给你们，又不是送你们，如果这也拒绝的话，那我可就得把我娘之前在你们家吃住的银钱，还有你帮我娘治病的诊金都算给你了。” 欢欢姑娘说他老娘的病再吃几天的药就可以改吃药膳了，他打算等老娘的药吃完就启程去泰州城，在那边养病方便一些。 欢欢笑了起来：“段爷，这事您回头跟我爹娘说吧。” 段亭也觉得这事欢欢一个小姑娘不好做主，不由笑了起来：“那明天到‘百味楼’，我再跟吴大爷说。” 欢欢眸子一亮：“看来明天我们有口福了！” 第二天段亭让车夫亲自到铁狮巷来接吴伯明一家三口到了“百味楼”，而他早早就到酒楼等候了。 到了酒楼段亭定的雅间，欢欢发现房间里除了段亭还有两位陌生男子，一位四十来岁，一位五十来岁。 他们一进房间，段亭就笑着给双方做介绍。 “欢欢姑娘，这位是施存智，施先生，”段亭先介绍那位五十多岁，较为清瘦的老先生，随后介绍起另外一位身宽体胖，面带笑容的先生：“这位是莫展书，莫先生。” “施先生，展先生，这位就是我跟两位提起的欢欢姑娘，昨天我给两位看的胭脂香水都是出自欢欢姑娘之手。” “欢欢姑娘。”施莫两人不动声色的朝欢欢点了点头。 段亭显然跟施存智和莫展书两人提过欢欢不少事，两人打完招呼后便打量起她了。 欢欢心念微动，在施莫两人打量她的同意也在打量着两人。 欢欢之前在段老太太和段亭面前随口提过自己手边没有得用之人，再看施莫两人的态度，欢欢猜到这两人应该是段亭找来给自己的。 只是欢欢觉得有些好笑，其实她的意思是想找个信得过的小丫环，给自己跑跑腿，做个伴，哪知段老太太和段爷竟会错了意。 第137章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137 段亭介绍完，笑着招呼：“别站着，大家都坐。” 坐下后，段亭才跟欢欢几人说了施莫两人的来历，原来施存智和莫展书之前都是在同一个东家手底下做事的，施存智与段家一位掌柜是老乡，这才让段亭找上两人的。 两人之前的东家生意遍布整个大曜国，施存智原本是打理着数个布庄的掌柜，而莫展书则负责着十来个大酒楼，包括京城的“广聚轩”，几年前两人的东家不知怎么的得罪了皇商叶炳宏而遭迫害，生意被叶炳宏所抢，两人不愿意为叶炳宏所用便离开了。 两人因为得前东家赏识，积攒了些家底，本打算回家做个种田翁，却因某些原因没回成老家。 段亭得知两人竟都住在邻县，亲自去把人接了过来。 听完段亭的介绍，郭氏看向莫展书的目光便带有了几分炙热：“莫先生曾是京城‘广聚轩’的大掌柜？” “是的，吴大奶奶。”莫展书慈眉善目，脸上的笑容很是真挚：“吴大奶奶也知道‘广聚轩’？” 不止段亭几人，就连吴伯明和欢欢听到郭氏这话都忍不住抬眼朝她看去。 “‘广聚轩’这么有名，我当然听说过了。”郭氏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脸上，神色不变的笑道：“听闻‘广聚轩’的厨子是从宫里出来的御厨，‘广聚轩’的菜色可以与宫中膳食媲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莫展书大笑起来：“没想到坊间还有这样的传言，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吴大奶奶，京城‘广聚轩’的主厨并非是从宫中出来的御厨，而是我们东家的妻弟。” 这也是为什么没人能从“广聚轩”把主厨挖走的原因，只不过，如今东家的妻弟已被迫离开了京城。 欢欢抿着唇，偷偷打量了自己母亲几眼。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娘亲能够知道这些事，应该不是从坊间听来的。 娘亲是不是去过京城？ 欢欢正胡思成想之际，却听到自己母亲对莫展书问道：“不知莫先生重操旧业？” 吴伯明吃了一惊：“慧娘，开酒楼可要不少银子的！” 他们手上的银子想再开一家胭脂铺都不够了，哪还开得起酒楼？ 而且开酒楼可不是有银子就成，还得有后台！ 郭氏瞥了吴伯明一眼：“我又没说现在开。” 莫展书显然也没料到郭氏就这样直截了当的问出这样的问题，毕竟段亭找他们的时候只说是见见吴家人。 而他们也是看过那几瓶香水后，觉得可以放手一搏才答应和这小姑娘吃顿饭的。 欢欢却因为自己母亲的话而心思活络起来，她笑着对莫展书和施存智道：“没错，我娘并没有说现在就开酒楼，不过不代表以后不能开，两位先生说是不是？” 莫施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笑而不语。 他们彼此之间还不了解，两人当然不可能给郭氏和欢欢承诺。 当然，他们也没有回绝的意思。 这对欢欢来说已经够了。 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段亭知道这施莫两人不是一般的掌柜可比的，不好步步紧逼，便笑着起身，亲自给两人还有吴伯明斟酒：“这酒听说是‘百味楼’的招牌，各位品品。” 第138章 患得患失的吴伯明 138 从“百味楼”回到铁狮巷，吴伯明就按捺不住问自己妻子：“慧娘，你还真打算开酒楼呢？” “怎么，你不同意？”郭氏睨了他一眼，继续将从酒楼打包回来的饭菜分成三份，准备给曾氏和曾春杏还有秋新送去。 “我不是不同意，我只是我得以我们现在的情况，还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有能力开酒楼，咱们给莫先生画这么一个大饼，万一做不到岂不是对不住人家？”吴伯明是个实诚的人，总觉得没有把握的事还是不要随便允诺为好。 也幸好莫先生和施先生没有答应他们，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爹~~”欢欢弯眸道：“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段爷吗？段爷既然敢做海运生意，在大曜国想必也有自己的势力，不然早就被人给生吞活剥了。” 看那段二奶奶对段亭的忌惮就应该知道，那段亭绝非表面看到那么纯良。 否则，又如何能把准备归隐还乡的莫施两人请来？ 欢欢胸有成竹：“有段爷在，咱们的胭脂铺肯定能挣个盆满钵满的，开酒楼只是迟早的问题，如果娘想开的话。” 欢欢说着朝自己母亲看去。 到时候母亲真要开酒楼的话，直接把段爷拉下水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就你鬼精灵！”郭氏抬手点了点自家闺女的鼻子，提起食盒往外走：“我给你二婶他们送饭去。” 欢欢见自己娘亲都走出去了，父亲还对着院门口出神，抿了抿唇，半开玩笑问道：“爹，您会不会觉得我娘很有野心？” 吴伯明失笑，收回了视线：“什么野心不野心的？你娘要不是嫁给我，以她的本事说不定已成为咱们竹尾县的首富了呢！如今咱们家转了运，你娘也可以大展拳脚了。” 说到最后，吴伯明隐隐有些失落。 欢欢眨了眨眸子，凑上前：“爹，您在介意我娘出去抛头露面吗？” “别胡说，做生意是你娘的兴趣，怎能说是抛头露面呢？”吴伯明轻斥了女儿一声，又长长叹了口气，几不可闻道：“我就是怕你娘到时候瞧不上我了……” 欢欢：“……” 敢情爹爹是在自卑呢？ 欢欢总觉得自己父亲今天的话里透露了太多她之前不知道的信息，眸子一转，问道：“爹，您和娘是怎么认识的？” 吴伯明朝院外看了眼，说道：“我和你娘到铺子送饭去。” 吴伯明说着就往外走。 欢欢一阵无语。 爹爹逃避她的问题逃避得也太明显了吧？ 娘亲这会怕都走到甜水巷了！ 欢欢坐到屋檐下，托腮深思起来。 之前在段家院子前听到那段二奶奶喊的那些话，她还担心爹爹会因此而心存芥蒂，和娘起起隔阂，可如今看来，爹爹心里不但不会有疙瘩，还更紧张娘亲了，甚至紧张到患得患失了，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几天后，段老太太的药吃完，段亭按计划带着段老太太启程前往泰州，欢欢跟着父母将段家母子送至城外。 “吴大爷，吴大奶奶，欢欢姑娘，请留步！”段亭从马车探出头，朝几人拱手道：“几位有机会泰州一定要来找段某。” 欢欢眯眼一笑：“段爷不说，我们也会去看望段爷和段老太太的。” 第139章 端午 139 段亭母子离开竹尾县后，吴伯明和郭氏就带着曾氏等人搬进了段府，而铁狮巷那边的院子也没有汪，让秋新带着新婚不久的妻子住了进去，也就不用每城里城外两头跑了。 段亭之前的那几间胭脂铺万事具备，只等欢欢的胭脂水粉和香水送过去。 欢欢跟段亭好是一个月后开张，搬进段府后，欢欢和几位胭脂师傅就忙了起来。 这，欢欢正在院子里忙着，就见自家祖父祖母跟在程一书身后走了进来。 段亭离开的时候把程一书和这宅子一并留给了欢欢，让他帮忙看宅子，还有给欢欢当跑腿。 “爷，奶，你们怎么来了？”欢欢丢下手里的活儿，欢快的跑了过去。 她好久没见着祖父母了呢，她还想着等博儿私塾放假一块回去看两老的。 “明是端午，我是给你们送五毒香包来的。”苗氏见自家孙女愣了愣，就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们会忙忘了。” 端午节要佩戴五毒香包，以示辟邪消灾，祈福纳祥，是这里的习俗，以往老吴家再难，端午节的五毒香包也是必不可少的。 吴兴邦四下环顾了一圈，等苗氏和欢欢完话才惊奇的问道：“你们怎么住进这大宅子来了？租金不便宜吧？” 刚才要不是先去了郭氏的肉串摊，郭氏让春杏那丫头带他们过来，他们就往铁狮巷去了。 “爷，奶，这宅子是别人借我们住的。”欢欢把两老带进厅屋，才跟他们了段亭和段老太太的事。 两老听罢都觉得自家孙女是个有福的，不然怎么就那么巧会遇到被赶出家门的段老太太？ 吴兴邦听自家孙女制出了香水，还准备跟大商户合作，不由问道：“这么，咱家的胭脂铺生意也不错了？” “现在生意是好起来了，我爹的篾品铺生意也挺好的，当初买铺子的银子不定很快就能挣回来了！”欢欢知道明是端午节后就有些兴奋：“爷，奶，端午节有了五毒香包又怎么能少得了粽子呢？我娘和二婶忙，咱们先到街上把糯米红豆等食材买回来，晚上让我娘和二婶给咱们包粽子吃！” 其实郭氏和曾氏每接触的人那么多，就算她们自己忘了明是端午节，也能从客人口中得知的，她们只是因为节前生意比较好，抽不开身去采办端午节的吃食。 端午节这，吴仲明那边和私塾也都放了一的假，一家人聚到了段府的宅子里过节。 中午，一家人正吃着粽子，却见程一书带着“顺和堂”的一个二走进来。 这个二欢欢认得，挺受闵中看重的。 “欢欢姑娘，我们掌柜等您有空就到药堂走一趟，不过也不急。”二笑着将几个香囊送上：“这是我们掌柜让的送过来的五毒香包，还望姑娘莫嫌弃。” 欢欢接下五毒香包：“麻烦二哥代我谢谢闵掌柜。” 郭氏已从厨房拿出一串粽子，递给二：“自家做的粽子，希望合闵掌柜口味。” 第140章 不能坏了纯真形象 140 待小二提着粽子离开，一直没在家的吴仲明问道：“欢欢，你和‘顺和堂’的掌柜很熟？” “就是去药堂卖过几次东西，算不上熟。”欢欢也猜不到闵中请自己过去做什么。 不过她这几天挺忙的，有部分胭脂香水要运往泰州城，既然闵掌柜那边不急，她就过两天再去吧。 欢欢和几位胭脂师傅一忙，就把闵中请自己过去的事给忘了，直到药堂的小二再次上门，她才猛然想起，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跟着小二一块去了“顺和堂”。 闵中一看到欢欢走进药堂就从柜台后走出来，迎了上去。 欢欢有些不好意思：“掌柜大叔，对不住，我都忙忘了。” “没事，来了就好。”闵中笑着将欢欢往后堂领。 欢欢一坐定，就有小二给他们上了茶。 闵中端起茶盏，笑着道：“这是我们东家前阵子送来的春茶，我一直没舍得喝，欢欢姑娘尝尝。” 欢欢笑着端起茶盏，用盖子轻轻抚去上面的茶叶，啜了一小口：“碧螺春？” 其实欢欢并没有喝过茶，但是她就是知道这是碧螺春。 闵中眼底精光一闪：“是的，碧螺春。” 见欢欢只尝了一口便把茶盏放下，闵中不由问道：“欢欢姑娘不喜欢碧螺春？” “也不能说不喜欢碧螺春，其实我是不喜欢喝茶。” 闵中倒没想到她会不喜欢喝茶。 欢欢笑眯眯道：“我爱喝果汁。” 闵中怔了下，旋即笑道：“好，下次欢欢姑娘过来，我让人准备果汁。” 果汁可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才会喝的，这小姑娘居然说她喜欢喝果汁…… “掌柜大叔，您让我过来可有什么事？”欢欢不想跟他绕圈子，直接问道。 她不傻，之前她来药堂那么多回，这闵掌柜怎么就没用这么好的茶来招待她？ 这次让小二去请她两回，见到她还比往常要热络，如果她猜得没错，这个闵掌柜应该是有求于她。 既然小姑娘都这么干脆了，闵中也没有藏着掖着：“欢欢姑娘，你看我们也算是熟识了，我有一事想请欢欢姑娘帮忙，还请欢欢姑娘能答应。” 欢欢眨了眨眸子，一脸天真的问道：“掌柜大叔，是不是药堂的罗汉果用完了？” “不是罗汉果的事。”闵中一顿，说道：“我听说欢欢姑娘认得段亭段大爷？” 欢欢睁着清澈的大眼，应道：“认得啊，我们现在就借住在他们家。” 欢欢腹诽：药堂的小二都到段家的宅子给她送五毒香包了，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被小姑娘这么看着，闵中又莫名生出一股自己在哄骗小孩子而又被揭穿的羞愧感。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 闵中干咳一声，挥去那些不该存在的想法，笑道：“欢欢姑娘，我听闻段大爷认得一位姓莫的先生？” 欢欢点了点头，一副毫无心机的样子：“嗯，还有一位姓施的先生，前些天我们一起在‘百味楼’吃过饭。” 既然这闵掌柜特地把她请过来问起莫展书，说明他早就已经打听清楚了，她也很想知道这闵掌柜打听莫展书做什么？ 而且，她也没必要在这种小事情上跟他耍心眼，她不能坏了自己在这闵掌柜心目中的纯真形象。 第141章 不是会是诓他的吧 141 闵中不再拐弯抹角了，高兴道：“欢欢姑娘跟莫先生一块吃过饭，不知欢欢姑娘知不知道莫先生如今居住在何处，我们老板早就听闻莫先生大名，有意登门拜访。” “这个我不大清楚。”欢欢眉毛微蹙：“不知掌柜大叔的老板找莫先生有何事，下次见到莫先生，我可转告一二。” 听到欢欢不知道莫展书的住址，闵中面露失望，不过却仍笑道：“我先代老板谢过欢欢姑娘了。” 这小姑娘可是段老太太的救命恩人，即便她是骗他的，他也不好对她做什么。 想到段老太太，闵中又问道：“听闻欢欢姑娘也懂医术，不知师承何人？” 欢欢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便道：“我师父姓季。” 闵中心头跳了下，声音不自觉提了提：“姓季？可是季无常季神医？” “没错。”欢欢弯眸一笑：“没想到掌柜大叔也认得我师父。” 闵中受惊不小，有些坐不住了：“季神医医术出神入化，不知多少人想见他一面都不得其门而入，没想到欢欢姑娘竟然是季神医的徒弟！闵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他就说自己“顺和堂”最好的大夫都治不了段老太太的病，一个小丫头怎么就把段老太太的病给治好了？ 原来这小姑娘是季神医的徒弟！ 这就说得通了！ 欢欢看着突然对自己恭敬起来的闵中，纳闷道：“我师父在大曜国有这么大的名气吗？” 闵中神色古怪的看着她：“欢欢姑娘竟不知季神医大名？” “不知道啊。”欢欢一脸茫然：“我师父到我们村子给人治病，我说要拜他为师，他就答应了。” 欢欢说得轻描淡写，闵中心中却是一群草尼玛奔过。 别人想见季神医一面都难，这小丫头只随口说了句就让季神医收她为徒了？ 这小丫头不会是诓他的吧？ 闵中扫了眼前稚气未脱的小丫头一眼，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也许季神医就是觉得这小姑娘有颗纯真之心，才稀罕的收她为徒吧？ 传闻中的季神医脾气古怪，闵中也觉得自己这个猜测有些牵强，可他除此之外，他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理由让季神医轻易收这小丫头为徒。 闵中心思一动，满怀希望的问道：“欢欢姑娘，不知季神医现在可还竹尾县？” 他不懂医术，药堂里的几位大夫年纪也不小了，让他们拜季神医为师是不可能的，可是让几位大夫向季神医讨教一番，对药堂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早就走了。”欢欢道：“我师父喜欢四处游历，我都不知道他现在走到哪里了？” 闵中又是一阵失望，不过见不到季神医，可还有季神医的徒弟呀！ 他们都这么熟了，想必眼前的小姑娘会愿意指点“顺和堂”大夫一二吧？ 思及此，闵中心中又热切起来：“欢欢姑娘既然是季神医的徒弟，想必得到了季神医的真传，将来咱们竹尾县能出个小神医，这可是咱竹尾县百姓的骄傲。” 第142章 骗鬼呢 142 欢欢眯眼笑了起来：“我跟在我师父身边学习不到一个月呢，还说不上得到了真传。” 闵中脸色一僵。 学习不到一个月就能把病入膏肓的段老太太给治好？ 骗鬼呢！ 闵中心中气闷，却又拿欢欢没办法，后面那些想让药堂大夫和欢欢切磋一二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欢欢见闵中没有其他事要说，坐了一会便告辞离开了。 闵中知道自己只要跟这小姑娘保持联系，以后有的是机会，即便没有季神医这件事，他也要跟这小姑娘打好关系，毕竟这小姑娘还是段老太太的救命恩人呢，得罪不得。 送走欢欢，闵中沉吟了会，叫来信任的小二：“到这小姑娘的村子查查，特别是关于季神医的事。” 他想知道季神医是否真的到过小姑娘的村子，小姑娘真的只在季神医身边学了不到一个月的医术吗？ 若真如此，这小姑娘怕是个天才吧？ 季无常到过吴家村的事并没有刻意隐瞒，小二很快就打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到季无常真的如欢欢所说，很轻易就答应收欢欢为徒，还在老吴家住个把月，闵中说不出的郁闷。 传闻都说季神医脾气古怪，喜怒无常，不喜与人交流，怎么会这么草率的收徒呢？ 还是说之前因为季神医的古怪脾气，大家都觉得就算提出拜他为师都有可能被拒，所以没人敢提？ 欢欢不知闵中还派人到吴家村调查她，回到段府，从自己床头床尾的大木钩里将两大叠银票取了出来，然后又数出二百两银票放回大木钩，其余的都拿了出来。 这两大叠银票是段亭临走前给她的，是用来买炼制胭脂香水材料的费用。 段亭一开始并不知道，欢欢用来制作胭脂香水的材料都是极为普通的，成本是非常之低，除了特殊用料珍珠粉。 欢欢也不可能将胭脂香水的制作方法告诉段亭，只跟他说这些银票太多了，可是段亭财大气粗，就是不肯把银票收回去，只说等开张后的下一批货才正式入账。 所以，这些银票已经是欢欢的了。 欢欢不是贪心的人，她只当这些银票是向段亭借的，将来再还他。 欢欢不知道的是，段亭之前打算开胭脂铺的时候，几个胭脂铺光进胭脂水粉的钱就不止这些了，更别说还有香水，所以段亭真心觉得他给欢欢的银票并不多。 欢欢揣上银票准备出门，想了想又把程一书叫上：“一书，陪我到钱庄去走一趟。” 这么多的银票即使藏在木钩里也不大安全，还是存放钱庄吧。 程一书是段家的忠仆，她相信他的为人。 到了钱庄，程一书为了避嫌并没有跟欢欢一块进去。 欢欢存好银票出来，见程一书看着她欲言又止，不由问道：“怎么了？” “姑娘……”程一书迟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欢欢挑眉：“有什么事直接便是。” “姑娘，您刚进钱庄没一会，小的便看到……看到吴大奶奶跟钱庄的掌柜从铺庄侧门出来，然后……上了一辆马车。”程一书期期艾艾道。 第143章 不希望看到吴家家宅不宁 143 欢欢脸微变：“你确定没看错？” 程一书硬着头皮道：“没有看错。” 他真不知道把自己所看到的告诉姑娘是对还是错？ 欢欢不自觉攥起了拳头，抿着唇，好一会才敛眸对程一书叮嘱道：“一书，你先回去，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完，欢欢便朝自家肉串摊而去。 去往自家肉串摊的路上，欢欢全身神经都紧绷着，脑子却是一片空白。 又或者，她是不敢深想。 眼看就要到自家肉串摊子，欢欢抬眸看去，站在炉子前给客人烫着肉串的不是自己娘亲又是谁？！ 欢欢狠狠松了口气。 程一书真的是看错了！ “娘~~” 欢欢扬声唤了句，迈开步子朝摊子跑去，从背后抱住自己娘亲的细腰。 “你这孩子，这么大了还撒娇，也不怕客人笑话。”郭氏举着漏勺，好气又好笑道：“一边坐着去，我在给客人烫着肉串呢，心烫伤。” 欢欢松开了手，笑嘻嘻的看着自己母亲。 郭氏瞥了自家闺女一眼，漂亮的眸底闪过一丝无奈：“你这孩子，今是怎么了？” 欢欢狭长的眸子弯了弯：“娘，我好久没吃肉串，想吃了。” 郭氏继续给客人烫着肉串：“你前阵子不是吃腻了吗？” “突然又想吃了。” “行，等会给你烫。”郭氏无可奈何道。 曾春杏将另一张桌子收拾好，走过来，兴奋道：“欢欢姐姐，伯母刚才给我了牛筋糕的做法，晚点回去做给你尝尝。” 欢欢眸子一亮，打趣道：“春杏妹妹，我看你干脆拜我娘为师好了。” 娘亲一手好厨艺自己没继承，不过春杏妹妹喜欢下厨，还有这方面的赋，她很愿意当这个白老鼠。 郭氏毫不客气的戳穿了自家闺女的心思：“你这只馋猫，你让春杏学厨艺还不是为了你这张馋嘴！” “娘，我这是为了磨炼春杏妹妹的厨艺！”欢欢义正言辞道。 郭氏笑着摇了摇头，一副拿自家闺女没有办法的样子。 欢欢吃了肉串，开开心心的回了段府。 程一书看到欢欢回来，悄悄打量着她的脸色。 欢欢瞪了他一眼：“我娘在摊子上呢！” 程一书怔了下，转而笑道：“这么是我看错了，真对不住。” 其实他非常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不过他也不希望吴家家宅不宁，也就不敢再多什么。 “拿着！”欢欢把手里的东西给程一书抛了过去，欢快的回屋去了。 程一书低头一看接过来的东西，竟是一包糖果，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都二十多的人了，早就过了馋糖果吃的年纪。 不过这是姑娘的一片心意，他高心收了起来。 欢欢回到屋里，将存银票时钱庄给的取钱用的凭证藏到了床尾的木钩里，然后在床上躺了下来，不由想起了闵中的话来。 看闵中的态度就知道那个莫展书是个不简单的，不然段爷也不会特意把人介绍给她认识。 只是自己眼下虽有其他打算，却还没正式进行，莫展书会愿意为她所用吗？ 第144章 等他发掘 144 欢欢还在琢磨着要用什么样的条件或许什么样的前程去说服莫展书为自己所用，莫展书和施存智却先登门了。 “莫先生，施先生。”欢欢将两人迎进厅中，笑眯眯道：“我正想去拜访两位呢。” 莫施两人显然是早就商量好了，一坐定，茶都还没喝就开门见山道：“之前在‘百味楼’听吴大奶奶和欢欢姑娘说想开酒楼，不知是开玩笑还是当真？” 欢欢眸色微动，有些无奈道：“莫先生，施先生，我们是真心想开酒楼，无奈是眼下还没有那个能力。” 这个能力指的是资金和后台，两者缺一不可，相信施莫两人也明白。 可是施莫两人却以为欢欢说的只是资金方面。 欢欢话音一落，莫施两人同时起身，微微弯下腰，拱手道：“如果吴大奶奶和欢欢姑娘真心想开酒楼，我们愿意为吴大奶奶和欢欢姑娘效犬马之劳！” 欢欢眸底闪过错愕，回过神后微微勾唇：“两位先生的条件是？” 说完，欢欢示意两人坐下说。 坐下后，莫展书道：“我们的条件就是希望能救出前东家的家眷，这样也不枉我们主仆一场。” 人是感情动物，两人能为前东家做到这份上，欢欢虽意外，却也觉得在情理之中。 欢欢看着两人，眉头微蹙：“我听段爷说，两位先生的前东家是因为得罪了皇商叶炳宏才惨遭陷害，被官府问斩，家眷被判流放的。” “是的。” 欢欢不解问道：“我们一家子都是泥腿子，刚刚到县城来做点小生意，两位先生如何觉得我们可以救出你们前东家的家眷的？” 施存智道：“昨天我们收到段大爷的来信，他在信中说，只要我们愿意留在姑娘身边，他能帮我们把前东家的家眷救出来。” 莫展书又道：“其实我们愿意留在姑娘身边，除了段大爷许的这个诺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们都看好姑娘您。” “看好我？”欢欢挺惊讶的，乐道：“两位先生看好我哪一点？” “段大爷给我们的信中提到泰州城刚开张的胭脂铺的销量，还有利润，这让我们很心动。”莫展书看向欢欢的眼神闪闪发光，就像是在看一堆会移动的金子。 别人都以为他莫展书经营酒楼很成功，是个好掌柜，却不知他最擅长的是让银子生崽，将手中财产往上翻！ 之前不是没有人重金请他打理铺子，可是他却没有兴趣，因为那些人都是手上有几个银子就趾高气扬，没点本事还听不得他人的想法。 而眼前的小姑娘年纪虽小，却是个有本事的，有不少潜藏的财富等着他去发掘。 最最重要的是她目前家底薄，他喜欢这样具有挑战性的事儿！ “泰州城那边的胭脂铺开张了？”欢欢没收到段亭的信，还不知此事。 虽然心知有香水作噱头，胭脂铺的生意不会太差，可是听到这个好消息，欢欢还是挺高兴的：“多谢两位给我带来这个好消息。” 第145章 一家子身上都带着宝藏 145 对上莫施两人热切的目光，欢欢也笑得阳光灿烂：“两位先生若是能留下来，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希望两位先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让我空欢喜一场。” 欢欢这态度让莫施两人心中一阵熨帖，他们之前还有些担心这小姑娘因为他们送上门而看轻了他们，如今看来是他们多虑了。 “欢欢姑娘，我们是认真的！”施莫两人起身，丝毫没有因为欢欢年纪小而不敬，拱手道“以后还请姑娘多指教。” 欢欢也起身，笑了起来：“应该说欢迎莫先生和施先生加入我们才对！” 一顿，欢欢开心道：“我让一书叫我爹娘回来，我要亲自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爹娘，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对了，一书——”欢欢又对身旁的程一书道：“时辰不早了，你先去‘百味楼’打包些酒菜回来，再去喊我爹娘回来陪施先生和莫先生好好喝上几杯！” 施莫两人看得出眼前的小姑娘是真心为他们的加入而雀跃，到了这会他们也才真正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吴伯明得知莫施两人要留在自家闺女身边帮忙，有些不敢置信，忙去肉串摊子找自己媳妇。 郭氏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惊了下，激动的把摊子收了，和吴伯明一块回了段府。 “莫先生，施先生，你们没有诓我们吧？”郭氏将信将疑的对两人问道：“两位可有了解我们家的情况？” 她还想着和自家闺女三顾茅庐的呢。 莫展书和施存智的本事她再清楚不过，这两人竟主动留在自家闺女身边，郭氏看向两人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审视之意。 欢欢把施莫两人之前对她说的话又对自己父母转述了一遍，郭氏收起了眸底的审视，弯眸笑了起来，让欢欢帮忙把程一书从酒楼打包回来的饭菜摆上：“两位先生和我当家的先喝着，我再给你们做两个下酒菜，看看我的手艺比起‘广聚轩’的主厨又如何？” “有劳吴大奶奶。”施莫两人道。 “伯母，我给您烧火。”曾春杏跟在郭氏身后进了厨房。 郭氏只做了几个简单的小菜，然而莫展书尝过后双眼却比刚才更亮了。 他怎么觉得这一家子身上都带着宝藏呢？ 吴大奶奶这手艺还真不比“广聚轩”的主厨差呢！ 郭氏将施莫两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她要的就是这效果，她太清楚怎么样才能真正把莫展书给留下。 莫施两人就这样留了下来，住进了西厢房。 欢欢给段亭去了信，感谢他把两位人才送到她身边，并询问了段老太太的身体状况。 这天，莫展书和欢欢在厅里针对她的医术进行了一番探讨。 当然，莫展书并不懂医术，他只是想了解欢欢的医术到了什么样的水平，他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莫先生，你不会想让我坐诊吧？”欢欢小脸一皱：“莫先生，我可先跟您说，我是坐不住的，您可别想让我坐诊给人看病。” 说完，欢欢伸手从碟子里捏了一块牛筋糕放到嘴边，狠狠的咬了一口，以示自己的坚定。 第146章 意外之喜 146 莫展书望着眼前鼓着腮帮子，嚼着糕点的小丫头苦笑起来。 他差点就忘了自己的新东家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还是爱玩爱闹又爱吃的年纪，开药堂让她坐诊根本就不可能。 莫展书头大的沉吟了片刻，试探问道：“那姑娘您可有什么想法？” 欢欢把嘴里的糕点咽下，点头道：“有啊，我想在城外租片地用来种药材。” 莫展书心头一动：“种植药材需要一定的经验，姑娘手边可有这方面的人手？” “没有啊。”欢欢又摸了一块糕点，不在意道：“不过人手可以找，对药材种植稍微有点认知的就行了。” 对于种植药材，莫展书没有多少信心：“只稍微有点经验怕不成吧，而且每种药材的种植方法不同，不知姑娘打算种植哪些药材，我也好托人帮忙找这方面的人手？” “我现在还没决定种什么，人手方面要求不高，只要知道一些药材的种植就行了，到时候决定种植什么药材我再教他们如何看管打理。”欢欢说完，将手里的牛筋糕一咬，一脸的心满意足。 “姑娘您还懂得药材的种植？”听到这话，莫展书再次被惊到。 姑娘小小年纪就有一手好医术就已经让他惊喜了，没想到姑娘还懂得种植草药，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欢欢嗔了莫展书一眼，大言不惭道：“莫先生，您别看我年纪小，我会的东西可多着呢，以后您就会知道的！” 对上小姑娘脸上傲娇，莫展书大笑起来：“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什么事让莫先生这么开心？”郭氏笑吟吟的走进来，身后跟着吴伯明。 “爹，娘。”欢欢笑眯眯道：“我正在跟莫先生商量租地种植药材的事呢。” “你来真的啊？”郭氏蹙眉，却没有反对：“有把握吗？” 之前女儿就跟他们提过一嘴，说以后有了钱就租块地种药材，所以郭氏并不觉得意外。 吴伯明也一样，不管女儿做什么样的决定，他都表示支持。 再说了，家里的稻田不也都用来种青皮果了吗，再租几块地种药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欢欢眼尾一勾：“试试就知道了。” “你决定了就好。”郭氏坐下后和吴伯明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开口：“欢欢，莫先生，我也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欢欢拿起桌上的湿帕子擦了擦手：“娘，什么事？” “我和你爹准备去泰州城开食肆，明天就启程。”郭氏道：“本来我和你爹还想着带你一块去的，既然你打算租地种植药材，那就等你这边都安排好，再让你爹回来接你过去吧。” 欢欢有些懵：“爹，娘，之前都没听你们说要去泰州城开食肆，怎么突然就要过去了？爷奶他们知道吗？” “傻丫头，你都知道要开胭脂铺和租地种药材挣钱了，我和你爹也想做点自己的事。”郭氏不舍的摸了摸女儿的头：“我们准备等会就回去跟你爷奶说，不过我想你爷奶应该不会反对的。” 第147章 对程一书刮目相看 147 欢欢还是觉得父母的决定太过突然了：“那肉串摊子怎么办？” “我刚刚已经让一书到人伢铺看看有没有懂厨艺的婆子了，到时候让春杏带着，摊子也可继续做。”郭氏道：“如果有了帮手还做不下去，那就把摊子收了，让春杏到胭脂铺帮你二婶去。” 春杏对厨艺有兴趣，早就把握了烫肉串的火候，还有肉串腌制也学了个全，就是个性比较腼腆，再找个婆子帮忙招呼生意，应该能把肉串摊子支起来。 她已经叮嘱程一书了，如果牙记那边有合适的人选就直接签下卖｜身契，因为她不希望段二奶奶之事再次发生。 不欢欢一时接受不了父母突然要前往泰州城开食肆的事，就是莫展书也觉得两人太过仓促了：“吴大爷，吴大奶奶，你们要到泰州开食肆，选好了开食肆的铺址了吗？” “差不多了。”郭氏模棱两可道：“不过我们还得亲自去看看。” 莫展书还是觉得两饶决定太过草率，不过想到段亭也在泰州城，也就没再多劝，毕竟让他决心跟随的人是欢欢姑娘，而不是她父母，有些话点到为止就行了。 郭氏和吴伯明很快就驶着牛车出了段府，第二晌午又返回县城，是家里两老已经答应他们前往泰州城了。 两人很快就收拾好衣物到市间租了辆马车，匆匆出了城。 欢欢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那自己去钱庄时程一书看到的事。 她知道自己不该乱想，可就是忍不住担心。 两后，莫展书从城外回来：“姑娘，我把城外那片麦田都谈下来了，总共有三十来亩，我把契约准备好就去跟那些农户签下来。” “辛苦莫先生了。”欢欢给了莫展书几张银票，让他到钱庄换成碎银，到时候交给那些农户：“我让莫先生找的板蓝根种子有眉目了吗？” 那片麦田里的麦马上就能收割了，收割后就能种上板篮根，如今已经是五月，再迟的话会影响产量的。 “种子过几就到了。”莫展书道：“我跟城外那些农户都好了，麦收割后归他们所有，就把租金压了压。” 他本来是打算跟农户签三年的契约的，可是姑娘起码签五年，那些农户一开始也挺犹豫的，后来知道自家姑娘以后会每户抽一个人手来帮忙看管药田后就同意了。 “他们也不容易，价格就别再压了。”欢欢道。 她是想挣钱，却没想过去压榨老百姓。 莫展书一笑：“听姑娘的。” 忙着药田的事，欢欢暂时把母亲的事给抛之脑后。 这，程一书从牙记领回一个四十多岁，姓的老妈子，欢欢见后很是满意，不由对程一书刮目相看。 这个邓妈厨艺一般，却是个利索的人，而且身材比普通妇人要高大一些，有她帮着春杏看着肉串摊子，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欺负春杏。 之前她只知道程一书是个忠心的，可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发现程一书还是个办事能力挺高的一个人。 第148章 吴超归来 148 一个月后，城外的小麦收割了，板蓝根也种了下去。 这天，欢欢让程一书驶牛车送自己到城外的药田去看看，刚出门没一会，有段时间不见的祁霖便坐着马车追了上来。 “欢欢妹妹——” 祁霖掀开车帘，朝牛车上的欢欢挥了挥手。 “祁家哥哥？”欢欢展颜一笑，让程一书把牛车停到了边上。 祁霖跳下马车，跑过来：“欢欢妹妹，你这是要去哪？” “我要出城，你呢？” “我找你。”祁霖握住她的手腕：“下来，我带你去接个人。” 欢欢被他拽着，被迫的下了牛车，很是无奈：“接谁啊？” 祁霖挤眉弄眼道：“见着你就知道了。” “姑娘……”程一书视线落在欢欢被祁霖握着的手腕上，欲言又止。 男女授受不样，他该不该提醒姑娘在街上这样拉拉扯扯不合适呢？ “一书，你先回去吧，我们明天再出城。” 欢欢冲程一书喊完，就被祁霖给塞进了马车。 程一书不大放心，不过看到欢欢跟祁霖好像挺熟悉的样子，只好驶着牛车回了段府。 为防万一，程一书回府后还是把这事先跟莫展书报备了一声。 欢欢见祁霖的车夫驾着马车出了城，不由蹙眉道：“祁家哥哥，这是要去哪里接人啊？” “就在前面不远。”祁霖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欢欢睨了他一眼：“祁家哥哥，你该不会是带我去接我哥吧？” 祁霖脸上的笑一僵，瞪大双眼看着她：“你怎么猜到的？” “真的是去接我哥啊？”欢欢高兴起来。 祁霖有些郁闷：“我本来给你个惊喜的，谁知竟被你猜着了，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猜到的？” 欢欢翻了个白眼：“这很难猜吗？” 这家伙非拉着她一同来接人，还一副兴奋不已的样子，除了自家哥哥，她想不出还有谁能让她去接，又让这家伙如此想见的？ “不过我哥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回来为什么不直接进城，要我们出城去接？”欢欢问道。 哥哥一个月前才给家里写了信，说很忙，要学的东西很多，可能要过年前才能回来的。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回来的。”祁霖道：“你哥是坐万府的马车回来的，不过刚才一个跟你哥一起回来的下人说万府的马车在城外几里处坏掉了，车上还有一些东西，我听到万府那边还在准备马车，就先过来了。” 不多时，欢欢便看到了不远处停在路边的马车，而她哥哥就站在万府的马车旁正跟车夫说着什么。 “哥~~”欢欢开心的喊了声。 吴超抬头一看，大步迎上前来，见自家妹妹要跳下来，忙过去将她接住，嘴上轻责道：“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欢欢发现自家哥哥离家没多久，不但长个了，就连性子都比以前沉稳多了。 “哥，我想死你了~~”欢欢抱着自家哥哥撒起娇来。 看到自家妹妹这么依赖自己，吴超笑了起来。 “太热了，我们先回去吧。”祁霖在马车外站了会，都流汗了：“车里的东西等会有人会来拉。” 第149章 我这叫造福百姓，懂不懂 149 一上马车，欢欢就急切的问道：“哥，你怎么会回来？” “娘给我写信，说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县城，让我回来帮你。”吴超摸了摸自家妹妹的脑袋，打趣道：“娘要是不说，我都不知道你还这么能折腾呢。” “哥，我这怎么能叫折腾呢？”欢欢不服气的翻了个白眼：“我这叫造福百姓，懂不懂？” 吴超失笑：“原来我妹妹还个心怀百姓的姑娘呢。” 祁霖没听出吴超对欢欢的揶揄，吃惊的问道：“欢欢，你做了什么造福百姓的事，说来听听。” 在自己哥哥面前，欢欢也没有藏着掖着，将自己未来几年的规划说了出来：“我现在只租了三十多亩地用来种板蓝根，以后我还会多租些地种植其他药材，我从城外农户那里把地租了过来，再教他们看管药田，待合约到期后我就把药田归还那些农户。 “几年后，在大曜国应该有不少咱们家的药堂了，那些农户可以继续种植药材，我们可以跟他们签下回收药材的契约，让他们放心种植。” 在大曜国，大多药材都出自东部，量也少，所以药材比粮食要值钱得多。 之前莫先生让她开药堂并亲自坐堂问诊，她不愿意，但是开药堂原本也在她的计划之中。 “欢欢，你太厉害了。”祁霖听罢欢欢的打算后，满眼崇拜的望着她，激动道：“欢欢，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我也想为百姓做点什么。” 欢欢想的是和那些农户互惠互利的事，被祁霖这么一说，自己好像变得无私起来，脸有些烫：“暂时不需要。” 就这个只会帮倒忙的大少爷，她就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不敢叫他。 吴超刚才只是跟自己妹妹开玩笑，可是听完她的话后，吴超神色怔了怔。 在他心里，妹妹一直都是那个需要被保护，被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小姑娘，可这小姑娘竟在他浑然不察间干了大事。 欢欢不知自家兄长所想，问道：“哥，你是回来住几天，还是会一直呆在家里？” “爹娘已经在泰州开了食肆，我已经跟万员外说了，会留在县城，不回铺里了。” 欢欢眸子弯了弯：“太好了！” 一顿，欢欢看着自家哥哥认真问道：“哥，你有没有想过继续念书？正好和博儿有个伴。” 以前家里没有条件才没办法供哥哥念书，可现在家里经济有所好转，她希望哥哥能多念点书，即使不能走仕途，多念书总不会吃亏。 吴超忍不住笑了起来：“博儿还小，进私塾念书很正常，我都这个年纪了，你还让我进去跟七八岁的孩子一起念书？” 欢欢不知道的是，博儿念的那个私塾都是刚刚启蒙没几年的，而吴超这些年从吴兴邦和吴伯明那里学到的东西已经很多了，以他的水平，就算要继续念书也得找一个好点的书院就读。 只不过那些进书院念书的学子都是奔着科考而去的，而他们老吴家人不需要。 第150章 有考察之意 150 “祁家哥哥，”欢欢问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祁霖：“你在哪个学堂念书？” “青山书院。” “哥，”欢欢又看向自家哥哥：“要不你也进青山书院念书吧？” 祁霖闻言，欣喜道：“吴超，你要是想进青山书院，我去跟山长说，山长和我爹是熟识，肯定会同意的。” 最重要的是有吴超和他做伴，书院的生活也不会那么枯燥了。 吴超笑了笑：“我不打算进书院，我要帮欢欢种药材。” 虽然娘在信里说有一位姓莫的先生和一位姓施的先生在帮着妹妹，可三十多亩地，妹妹还是第一次种植药材，怎么看管得过来？ 欢欢见哥哥心意已决，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算了，慢慢劝吧。 想学种药材什么时候都可以，可哥哥年纪小，必须学点他这个年纪适合学的东西，比如进书院多念点书。 一行人刚回到城门口就遇到驶着牛车的程一书，车上坐着莫展书和施存智。 “施先生，莫先生，你们去药田吗？”欢欢掀着帘子问着牛车上的施莫两人。 莫展书不动声色的扫了马车内的吴超和祁霖一眼：“我们是去找姑娘。” 程一书告诉他，自家姑娘跟着个公子哥走了，他是越想，心里就越不踏实，这才找上施存智一同出城寻人的。 吴大爷和吴大奶奶都不在，姑娘要是有个好歹，他们没法向吴大爷和吴大奶奶交待。 “莫先生，施先生，我和祁家哥哥去接我哥了。”欢欢开心的把自己哥哥还有祁霖介绍给施莫两人认识。 “原来两位就是施先生和莫先生。”吴超下了马车，朝牛车上的两人行了个晚辈礼：“我妹妹让两位费心了。” “公子言重了。”莫施两人也下了牛车，和吴超寒暄起来。 这会正值正午，太阳火辣辣的，欢欢提议到：“时辰不早了，我们到‘百味楼’用饭吧，正好给哥哥接风。” 没人反对，一行人改道前往“百味楼”。 一顿饭下来，欢欢发觉莫展书和哥哥竟说到一块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总觉得莫展书对哥哥提的那些问题略带考察之意。 莫施两人吃完饭就出城前往药田了，祁霖要把吴超和欢欢送回家却被欢欢拒绝了。 祁霖一脸哀怨：“欢欢妹妹，我很讨人嫌吗？” 欢欢笑眯眯的看着他：“祁家哥哥，你是最善解人意的了，我和我哥这么久不见，有很多话要说，相信祁家哥哥能理解的，对不对？” 被扣上“善解人意”的大帽子，祁霖心中纵然有千百个不愿，却不得不应道：“好吧，那我回头再去找你们。” 祁霖的马车一离去，吴超就道：“听娘说我们现在住在段府？” “嗯。”欢欢笑着点头：“不过哥哥，我先带你去看看咱家的铺子，顺便给二婶还有秋新送饭。” 欢欢说着提了提手里从酒楼打包出来的饭菜，春杏妹妹和邓妈两人自己会做，中午不用送饭过去。 “成，等会我再去万府看看二叔。”吴超接过妹妹手里的提盒，带着妹妹朝甜水街而去。 第151章 提成的一部分 151 到这事，欢欢忍不住蹙眉：“爹每隔半个月就会让人从泰州把做好的篾品送过来。” 他们家篾品铺的一些熟客只认爹爹亲手做的篾品，特别是那么签了长契约的客人，想必爹爹早就想到了这点，走之前虽然找了两个篾匠给篾品铺送货，但他自己还是不能闲下来。 闻言，吴超不敢苟同道：“从泰州城到竹尾县要好几的车程呢，这样划得来吗？” 来回一趟，光请马车的费用起码就得十几二十两银子吧？那些篾品才值几个钱？ “我也不知道爹娘为什么非得去泰州城开食肆？”欢欢道：“不过爹亲手编制的篾品都属于摆件类的，价格相对较高，每次送回来都有好几十件，租马车送回来倒也还不至于亏本。” 这些对欢欢来都是事，欢欢又将心里的困惑与吴超听，吴超眉峰也微微蹙起：“你爹娘去泰州城去得突然？” 欢欢点零头，见四下没人，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把程一书看到的事，还有自己的怀疑告诉了吴超。 吴超抬眸，脸上不清是愤怒还是震惊：“你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欢欢闷声道：“爹娘感情那么好，我不相信娘会背着爹乱来……我就是觉得娘有事瞒着咱们。” 听出妹妹声音里带着隐忍的泣意，吴超一阵心疼，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得对，爹娘感情那么好，我也不相信娘会做对不起爹的事。” 一顿，吴超又道：“这事交给我，你不要管了。” 他没想到妹妹心里竟然藏着这么大的事，爹娘不在这段时间她想必也不好过吧？ 不过正如他刚才跟妹妹所，他相信父母的感情，还有娘的为人，娘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听到吴超这话，欢欢心里轻松了许多。 话间，两人来到了甜水街。 曾氏看到吴超回来，知道他还会留下来，又惊又喜：“你能留下来再好不过了。” 自从大哥大嫂去了泰州城，她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超儿回来，她心里也就踏实了。 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了腊月初。 段亭让人把胭脂铺的提成给欢欢送了过来，欢欢数了数银票，一共有一千两。 “这么多！”一旁的曾氏看到这么多的银票，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之前段爷应该知道欢欢急需用钱，就已经让人给她送来五百两的银票了，这一年不到的功夫就挣了这么多钱？ 想到前几她还因为自己打理的胭脂铺短短几个月就把之前盘铺子的银子给挣了回来而高兴不已，曾氏就觉得羞赧。 比起段爷那几个胭脂铺，她打量的胭脂铺又算什么呢？ 欢欢笑了起来：“二婶，段爷他现在人在京城，账薄还没送到他手里，不过段爷了这，这些银票只是咱们提成的一部分，剩下的等账目算清就会让人送来。” 当初会和段亭合作，她就是为帘个甩手掌柜，现在她把胭脂和香水的制作方法教给了几个胭脂师傅，又把其中四个胭脂师傅送到段亭身边，现在她只管着药田的事，乐得轻松。 第152章 过年前夕 152 曾氏轻叹一声：“段爷经营有方，咱们自己的胭脂铺真是没法比。” 一旁的吴超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二婶，咱们竹尾县是小县城，又有好几家胭脂铺了，咱们铺子有这样的生意已经很不错了。” “没错，”欢欢也耐心的给曾氏分析道：“州城和京城那边的富贵人家多，胭脂铺卖出的香水比例大，利润也高，而我们铺子一个月到头也没能卖出几瓶香水，如何能跟段爷那几家胭脂铺比？” 曾氏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心情又好了起来：“其实想想咱们家以前的情况，如今铺子有这样的生意确实该满足了。” 段亭让人送来这些银票，欢欢只留下了一百两，其余的都交给了莫展书。 竹尾县的铺子在小年就会关门，莫展书在铺子关门前一天买了不少吃食送出城，分给那些帮忙种植药材的农户。 那些农户帮忙种药材每个月都有领工钱，压根就想不到东家还给他们每家送二十斤米和一条肉，惊喜又感激之余暗暗决定来年要更加用心的侍弄那些药材。 欢欢和曾氏也提前办了不少年货，在小年这天，吴超驶着牛车带着曾氏和欢欢几人去万府接了吴仲明后就回了吴家村。 欢欢本来还邀了莫施两人还有程一书一块回吴家村的，不过莫展书几人说过年要好好在周边逛逛，欢欢也没勉强他们。 走到吴家村村口，吴超就把牛车停了下来：“二婶，什么时候送春杏回曾家？” 一说到回曾家，曾春杏就一脸惊慌的抓住了曾氏的手臂：“姑姑……” “别怕，你欢欢姐不是给了你银子吗，你把银子交给你娘，你娘不会再打你的。”曾氏心疼的抱了抱这个可怜的侄女，安抚道：“你欢欢姐跟你娘说过，如果你脸上或身上再出现伤痕，就不会要你帮忙看摊子了，你娘就算看在银子的份上也不敢再对你动手。” 两个月前，曾春杏的娘找到了县城，说是苗氏和郭氏之前说的那半年时间已经到了，要把曾春杏带回去，还在肉串摊闹，差点被邓妈揍。 后来欢欢说如果曾春杏在肉串摊帮忙，可以每个月给500文工钱，春杏娘当即就同意了。 不过欢欢也提出了条件，说曾春杏身上不能再带伤，不然就不用她。 春杏娘为了钱，满口就答应了。 当然了，春杏每个月真正的工钱是不止500文的，剩下的工钱欢欢都交给了曾氏，让曾氏替春杏保管着，昨天欢欢给曾春杏的一两银子是让她拿回家的，就是希望曾家人看在这一两银子的份上让曾春杏过个好年。 除了这一两银子，曾氏还给她买了条肉。 “姑，我能不回去吗？”曾春杏低声道。 曾氏叹了口气：“你愿意留在吴家过年，我们再高兴不过了，可就怕你娘会到吴家来闹。” 曾氏看了吴仲明一眼：“要不，我和你姑父一块送你回去吧？” 春杏爹被吴仲明揍过，对吴仲明有所忌惮，夫妻俩一块送曾春杏回去，春杏爹娘果然不敢作妖。 曾春杏也不想给老吴家添麻烦，只好点头。 第153章 不知便宜了谁 153 吴超和欢欢兄妹提着几布袋东西走路进了村，路上遇到不少乡亲，乡亲们亲切的跟兄妹俩打着招呼。 “超儿窜个儿了呢，都快认不出来了。” “也就一个月没回来，欢欢也长开了呢。” “可不是，兄妹俩都长得俊，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谁？” 对上乡亲们那或仿佛待价而沽，又或是闪烁着兴奋光芒的眼神，吴超俊脸微红。 而欢欢却眼尾微微挑起，高兴的笑了开来。 “哥，你有意中人了吗？”欢欢低声打趣道：“要是有就赶紧跟爷奶说，可别便宜了别人哦。” 听到这话，吴超的俊脸瞬间转红为黑：“小孩子家家的，胡说什么呢？” 这丫头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 他年纪小，还没做出什么成就来，可没往这方面想过！ 欢欢抿唇笑了起来。 哥哥脸皮好薄~~ 不过话说回来，哥哥是真的长得挺俊。 想到这，欢欢脑子里闪过一张冷冰冰的俊脸。 欢欢唇边的笑容微僵，甩了甩脑袋。 怎么又想起那个家伙了？！ 吴超见自家妹妹神色忽地黯淡下去，还以为她是因为他语气不好而伤心了，忙道：“哥哥没有骂你的意思。” “我知道。” 欢欢低头闷声道，她就是觉得心里憋得慌。 阿土那家伙自从那次借季老头之名给她送了一对可以用来藏银票的大木钩后就不再有音讯，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今天是小年，吴兴邦和苗氏早就在院门口翘首以盼，见兄妹俩走路回来，上前接过他们手里的布袋：“你二叔二婶和博儿还没回来？” “送春杏妹妹回曾家去了。”欢欢收起低落的情绪，撅起小嘴甩了甩手：“这几个袋子好重。” “快进屋歇着，奶给你们做了梅子糕，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苗氏一手提着两个布袋，一手牵着欢欢进了屋，脸上笑开了花。 欢欢一听，口水都来了：“奶您还会做梅子糕啊？” “这梅子糕还是你出世前，你娘教我做的，当时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她什么都吃不下，就爱吃梅子糕，要不是昨天看到坛子里腌制的梅子，我都不记得这回事了。”苗氏道：“这么多年没做，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当年那个味？” 曾氏和欢欢办的年货里不但有米面鱼肉等，还有过年吃的零嘴和一家子的新衣裳。 苗氏归置东西去了，吴兴邦进了厅里，对长孙问道：“你爹娘有信回来吗？” 他半个月前收到老大的信，说泰州城那边的食肆越近年底，生意就越好，过年有可能回不来了。 吴超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吴兴邦：“前天收到我娘托人送回来的信，说不回来过年了，信封里还有一百两银票。” 他自从回到竹尾县后就一直有跟父母通信，而且还很频繁，他并没有从父母的信中发现异样，稍稍安下心来。 爹不是傻子，如果娘真有异样，爹写给他的信中不可能这么平静。 收到老大夫妻送回来的银票，吴兴邦有些惆怅：“以前家里想见一两的现银都难，现在你们都是整十、整百两的往家里送银子，可是过年一家子却没法团聚。” 第154章 说亲 154 吴超见自家祖父心情不好，宽慰道：“爷，今年比较特殊，欢欢租的药田和爹娘的食肆都刚起步，下个过年我爹娘要是不能回来，我们就一起到泰州城过年，顺便逛逛泰州。” 欢欢嘴里刁着梅子糕，一边点头，含糊道：“嗯，我都没去过泰州城呢。” 吴兴邦道：“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狗窝，泰州的食肆那边生意能一直好下去的话，就让你们爹娘请掌柜和厨子小二帮忙打理，自己少挣点又有什么关系？” 两个大人还不如欢欢一个孩子看得开呢，欢欢都知道找来莫施两位有经验的先生帮忙，老大夫妻俩非得自己忙和。 吴超顺从一笑：“好，过完年我就给爹娘写信，把爷的意思跟爹娘说说。” 祖孙几个说了会话便有乡亲来找吴兴邦，吴超和欢欢回了内院。 吴仲明和曾氏在一家子吃晚饭的时候才带着博儿回到家，苗氏不放心的问了曾家那边的情况，就怕春杏那孩子再受委屈。 知道春杏娘果真看在银子的份上对春杏有了笑脸，苗氏这才放下心来，给几人添了碗筷。 吃完饭，一家子在厅里聊天，吴兴邦说起今天上门的几位乡亲是来给吴超和欢欢说亲的。 欢欢差点把口中的水给喷出来：“爷，我还小，要说也给哥哥说。” 吴超瞪了她一眼，才道：“爷，您没答应吧？” “这事还没跟你们爹娘说，我怎么可能答应？”吴兴邦看了看长孙，又看了看自家孙女，越看越觉得自家的孩子好：“不过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是该相看了。” 苗氏赞同这话：“说的都是哪里人，对方性情如何？” “给超儿说的是安平村的姑娘，12岁，听说是个勤快能干的，是家里的长女，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人还没见，苗氏没有给予评价，又问道：“给欢欢说的呢？” “给欢欢说的那个是山背村村长的长孙，家里条件还行，有十来亩地，听说那孩子也是个憨厚的。” 其实乡亲给吴超说的那个姑娘，吴兴邦有意让老伴去帮忙相看，可是给欢欢说的那个，并不是很合他意。 欢欢这孩子是他们千娇万宠长大的，对方家里的地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他又不是让欢欢嫁过去帮忙种地的！ 吴仲明和曾氏也觉得山背村那个村长长孙不适合欢欢，曾氏开口道：“爹，我们要元宵前才会回县城，这段时间我们可以串串门子，再寻摸寻摸。” 过年前后是说亲的旺季，可以慢慢来。 “我都说了不要给我寻亲事了！”欢欢不高兴的撅起小嘴：“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说什么傻话？”苗氏嗔了她一眼：“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 虽然她也舍不得把孙女嫁出去，可总不能因为不舍就让这孩子留在家里当老姑娘吧？ 欢欢心中早有打算，扬了扬下巴道：“我就不嫁！等我想成亲了，我就招个夫婿！” 众人一愣，转而笑了起来。 第155章 保媒 155 “真是孩子气！”苗氏好气又好笑道：“家里有你哥和博儿呢，你招什么夫婿？” 别人都是家里没儿子才会让女儿招婿，他们家没这必要。 再了，那些愿意倒插门的男子普遍都是些没能耐的，他们可不希望欢欢将来找个没能耐的夫婿。 欢欢见全家人都把自己的真心话当成玩笑，也没兴趣再多了，爷奶真要给她寻摸亲事，她再见招拆招就是。 除夕前一，苗氏让曾氏把家里养的鸡宰了两只，拿到河边去拔毛，吴仲明听到有外村的乡亲挑了两筐鱼在村口卖，就到村口买鱼去了。 今年他们老吴家要吃顿丰盛的年夜饭！ 听到买鱼，欢欢不由的又想起楚靖尘来。 她想起了那次他们一起进的深山，看着那家伙把抓起来的鱼用树藤串起提回来…… “欢欢妹妹——” 一个熟悉又带着兴奋的声音打断欢欢的思绪，欢欢回头一看，竟是祁霖那子。 看到他，欢欢有几分惊愕：“祁家哥哥，你没回家过年？” “回了，又跟我爹娘一块来竹尾县看我姑奶奶，准备大年初二再回去。”祁霖着朝院外喊了声：“快把东西抬进来！” “什么呀？”欢欢走到院外，一看，瞬间无语。 “青菜萝卜，不值钱的。”祁霖知道吴超不喜欢他炫富，更不喜欢占他便宜，可这大过年的，他又不能空着手过来，只好送些不值钱的蔬菜了。 “祁家哥哥，我们家就这么几个人，你送来这么多萝卜青菜，我们也吃不完啊。”欢欢看着被搬进院了里那十来筐的萝卜青菜，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气凉可以慢慢吃，总能吃得完的。”祁霖往院子里一看，问道：“你哥呢？” “跟我爷去安平村了，就在子花河对面。” 欢欢没有告诉祁霖，自家哥哥是被祖父逼着相看去了。 想到哥哥出门前的那难看的脸色，欢欢又偷乐起来。 “走亲戚去了吗？”祁霖自来熟的进了厅屋，自己给自己倒了碗水，喝了口：“中午有回来吃饭吗？” “不知道。”欢欢抬眸看了眼祁霖手边的包袱：“祁家哥哥，今晚你要在我们家住？” “是啊。” “明就是除夕，这不合适吧？”欢欢提醒道。 吴家村的乡亲太过热情，特别是这几对她的亲事特别上心，这家伙要是住下来，万一节外生枝可怎么办？ “没事，我明晌午就回万府，赶得上年夜饭就行了。”祁霖还以为欢欢是怕他在吴家过年。 祁霖知道苗氏他们都串门子去了，不顾欢欢劝阻带着随从出了门，要到村子转转。 主仆二人这一转就转到了子花河边，让祁霖欣喜的是，他还看到了蹲在河边的苗氏和曾氏。 祁霖大步走了过去，刚想叫她们，便听到苗氏对曾氏低声道：“你春根婶刚刚跟我，她娘家侄孙比欢欢大两岁，家里的条件一般，前两来给你春根叔家送年礼的时候见了欢欢一眼便惦记上了，昨让他娘来托你春根婶保媒。” 第156章 要才有才，要貌有貌 156 曾氏沉吟了下，说道：“春根婶的娘家侄孙我见过两回，长得不错，看起来还是个有主意的。” “要不是个有主意的，怎能只见欢欢一面就起了这心思？”苗氏有些忧心：“我就是怕他太有主意了，欢欢跟了他会受委屈。” 说白了，苗氏就是担心春根媳妇那侄孙心思太过活络，欢欢会被他耍得团团转。 “娘，您好好问问春根婶那孩子的性子，以咱们和春根婶的关系，有什么不好的春根婶肯定不会瞒着咱。”曾氏道。 苗氏点点头：“说的是。” 祁霖傻眼。 欢欢妹妹才多大，吴奶奶居然就给她张罗亲事了？ “少爷？”随从见祁霖一动不动的，有些担心的喊了声。 祁霖回过神，转身回了吴家院外，心不在焉的上了马车，连声招呼都没有跟欢欢打就走了。 欢欢还是听去村口买鱼的吴仲明回来后说，看到祁霖的马车出了村子才知道他离开吴家村了。 那家伙离开了，欢欢反倒放下心来。 苗氏和曾氏从河边回来，看到满院子的萝卜青菜也是哭笑不得。 “老二家的，给你春根叔家送些萝卜青菜过去吧。”苗氏道。 虽然天气不热，可是吃久了也会坏掉的，这几天都没什么太阳，想晒萝卜干和菜干怕也晒不成。 吴兴邦和吴超是午后回到家的，两人一进厅屋，苗氏就急切问道：“如何？” 吴兴邦无奈的看了吴超一眼：“人家姑娘一家子倒是挺满意超儿的，不过超儿没瞧上人家姑娘。” 吴兴邦承认，那姑娘长得太一般了，就算性子还行，和他长孙也不大般配。 苗氏一阵失望，不过却对吴超安慰道：“没关系，这个不满意，再找过就是。” 吴超沉默片刻后，说道：“爷，奶，我想找个识字的姑娘。” 他并不是个看重姑娘家相貌的人，他看重的是对方的内在。 安平村那个姑娘看起来性子是不错，可就是太没主见了。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他还没有说亲的打算，今天他完全是被祖父绊着去的。 吴兴邦和苗氏愣了愣，吴仲明笑着开口：“超儿，只要相中了，不识字也是可以学的，看你二婶，跟我成亲那会也是一个字都不认得的，现在她都能写信，能管账了。” “二叔，不是所有的姑娘家都像二婶这般上进的，而且我也没您的耐性。”吴超正色道。 有太多的事等着他去做，就算他有那个耐心去教导未来的妻子，他也没有那个功夫。 欢欢知道自家哥哥很得莫展书看重，近半年来莫展书倾尽所能的教导着哥哥，哥哥的进步显而易见，她也觉得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应该遵从哥哥的内心。 思及此，欢欢开口道：“爷，奶，找媳妇是要过一辈子的，既然哥说要找识字的姑娘，我们就听他的吧。” 吴兴邦拧眉道：“在我们乡下地方，想找识字的姑娘谈何容易？” “那就不找乡下地方的，我们从县城找，再不然就从州城找，我哥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还怕娶不着合心意的媳妇吗？”欢欢抬了抬下巴，说道。 第157章 年夜饭 157 吴超哭笑不得：“有你这样自夸的吗？” 欢欢翻了个白眼：“我说的可是大实话！” 吴超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把妹妹的话放心上。 欢欢这么随口一说，吴兴邦却有了别的想法。 作为祖父，他当然希望长孙将来能有一番作为了，若是以后超儿真能有好的成就，他就不能随便给他找个只为生儿育女的媳妇了。 吴兴邦思索了会，说道：“超儿的亲事先放一边，不过今天我安平村的村长给欢欢保了个媒，对方是童元镇一位老夫子的孙子，那位老夫子的儿子儿媳早逝，眼前就这么一个孙子，老夫子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这个孙子身上，听说学问很不错，明年打算下场子。” 人往往都是这样，缺什么就想要什么。 老吴家世代不能入仕，吴兴邦一听到安平村村长说的那个孩子明年考中的希望很大，就有些动心了。 他的子孙不能入仕，有个秀才举人的孙女婿也不错。 欢欢小脸皱了皱。 刚说完哥哥的事，怎么又扯到她身上来了？ 吴兴邦兴许是看出欢欢的不情愿，笑着道：“我跟安平村村长说了，这事等过完元宵再说。” 女方就该矜持着点，太急切的话会让人看轻了去。 欢欢听到要元宵后再提这事，当即就弯眸笑了起来。 半个月后她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转天就是除夕，乡亲们吃过午饭就换起了门口的桃符。 吴仲明也和吴超平日不在村子里，他们早早把桃符换好就带着博儿串门子找乡亲们联络感情去了，而苗氏和曾氏则开始准备起年夜饭来。 因为有现成的萝卜，苗氏昨天就去屠户那里买了几根大骨，准备做个大骨萝卜汤。 除了汤，还有几个热菜：酱油鸡、清蒸鱼、红烧肉、爆炒肚丝和青菜；凉菜则有萝卜拌鸡肉丝和醋溜萝卜丝两个，另外有几个糕点。 苗氏和曾氏把年夜饭做好，吴仲明几人也回来了。 吴超刚把酒给吴兴邦和吴仲明满上，外面就传来叫门声。 “好像是莫先生！”吴超双眼一亮，快步走了出去。 吴超一开门，发现不止莫展书，就连施存智也来了。 吴超又惊又喜，侧身作了个请的手势：“莫先生，施先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年夜饭刚做好呢，快请进！” 施莫两人走到厅口就朝里面的人拱手道：“叨扰各位了。” “两位先生千万不要这么说，”吴兴邦等起身将两人迎到位子上：“两位先生能来那是看得起我们。” 苗氏和曾氏忙给两人添了碗筷。 酒过三巡，欢欢才开口问道：“莫先生，施先生，你们不是要出门游玩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们今天过来就是要跟姑娘说这事的。”莫展书笑得跟个弥勒佛一样：“我和老施一开始只是在竹尾县周边逛的，前天我们临时决定到泰州去看看，谁知离开竹尾县没多远就听到一个消息。” 看施莫两人的神情，不像是坏事，可是想到父母就在泰州，吴超还是有些急的问道：“什么消息？” 第158章 大量种植草药 158 莫展书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用袖子抹了抹嘴：“泰州城那边传来消息，郦国两天前突袭我军。” “什么？！” 吴兴邦等人大惊：“现在战况如何？” 泰州城与郦国相邻，两国若是交战，泰州首当其冲。 最让人担心的是，老大夫妻俩还在泰州城呢，那里离两国边境比吴家村更近！ “放心，有楚王在，郦国哪能得逞？楚靖已带兵将郦国大军击退。”莫展书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过安静了好些年的郦国这次率先挑起争端，我觉得如果不是郦国那边的朝堂动荡，很可能就是郦国经济出现问题，两国迟早会打起来的。” 吴兴邦和吴仲明等人听罢这话很是担忧。 泰州是楚王的封地，但是泰州可以说是大曜国最贫困之地，地瘠民贫，楚王当年在战场上受了伤，再加上几年前楚王世子被害，楚王受到不小的打击，若是郦军再次来犯，以楚王的身体和有了上顿愁下顿的大军又还能再撑多久？ “大家不用担心。”莫展书赶回来跟大家说这事并不是为了让他们担忧的：“楚王手下的兵已休养生息多年，郦军那边这样的偷袭反而激起了楚军的战斗力，至于军需方面，楚王肯定会上报朝廷，让朝廷想办法的。” 泰州这边的税收根本无法供养楚王大军，这些年都是靠着朝廷，楚军才能存活。 欢欢抬眸朝莫展书看去：“所以莫先生的意思是？” 莫展书脸色一正：“我和老施的意思是我们大量租地种植外伤草药！” 施存智也是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老莫说得没错，既然郦国那边已发起挑衅，以后小打小闹肯定是少不了的！我们就在泰州，占尽了一切便利，如果我们大量种植伤药，到时候我们不但能狠赚一笔，还能缓解楚军缺医少药的情况！” 吴兴邦一听，皱眉道：“这不是发国难财吗？” “爷，这哪能算是发国难财呢？”欢欢已经明白莫施两人的意思了，心里已经同意了他们的想法：“咱们泰州一大半的药材都需要从汉东那边运来，价格昂贵不说，路途还远，如果我们能种植出治外伤的草药，可以低价卖入军中，而且还能及时将药材送到，解楚军的燃眉之急，这是双赢的事！”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莫展书点头。 “爷，如果真如欢欢所说，我们自己种植出来的药材不但能及时送入军营，还能为楚军省一大银子呢，这真不算发国难财。”吴超开口，转而对自家妹妹道：“可是你懂外伤草药的种植方法吗？” “知道。”欢欢说着看向莫施两人：“不过在此之前，还得请莫先生和施先生前往泰州城，与王府那边先通通气，最好能把契约给签下。” 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这事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莫展书道：“老施留下来帮姑娘先把地租好，施好肥，我等会就给汉东的朋友写信，让他们快马加鞭将草药种子送来，种子一到就可以种植下去。” 之前他们在城外租的那些地太贫瘠，那些板蓝根差点没种活，后来花了不少功夫往地里增肥，他不希望发生同样的事情。 第159章 吴家村乡亲的致富之路 159 欢欢见莫展书这么有信心，还将一切都安排好，也不再操心：“可以，就按莫先生的办。” 吴兴邦知道自家孙女在城外租地种植药材，还请那些农户帮忙看管药田，给那些农户的工钱并不少，听到他们这样不算发国难财后便动起心思来：“既然你们要租地的话，不如就在咱们村子里租吧？” 如今早稻还没种下，他去跟乡亲们，乡亲们应该会同意把地租给欢欢的。 欢欢笑了起来：“我正有此意，不过这事还得爷您帮忙项，如果乡亲们同意，就先签两年的合约。” 莫施两人闻言，有些担心道：“姑娘，两年时间会不会太短了？” 他们跟楚军要是能签下合约，时间肯定是不会太短，万一乡亲们两年后不愿意再把地租给他们，他们岂不是要从头来过？到时候去哪里生出药材给楚军送去？ “莫先生，施先生，你们放心，只要让乡亲们尝到了甜头，知道种药材比种植粮食更值钱，乡亲们就会一直把药材种下去的。”欢欢也有自己的打算：“到时候咱们直接跟乡亲们签收购合同就行了，还样省事。” 莫展书和施存智秒懂。 到底，姑娘这是懒病又犯了。 如果是租地，不但要每月按时发放工钱，还得调解农户间的纷争，为了留住农户继续为他们看管药田，逢年过节的问候补贴也不能少，这些都是琐碎让人费神的事。 若是直接跟农户签下收购药材的契约，的确能轻松不少。 吴兴邦大喜：“好，等开了年我就跟乡亲们！” 看城外那些帮忙种植药材的农户就知道，这可是一条可以让乡亲们致富之路。 吴兴邦亲自给施莫两人把酒满上，举杯道：“莫先生，施先生，我敬两位一杯，谢谢两位先生给我们带来这个好消息！” 对吴兴邦来，只要有利于村子发展，能帮忙解决乡亲们困境的事就是大的好事！ 这顿不算团圆的年夜饭因为莫施两饶到来而变得欢快起来，特别是吴兴邦，到最后都喝醉了。 莫展书也喝了不少，大年初一这晌午才起来，随便用零早饭就启程前往泰州城了。 吴兴邦被种植外伤草药的事转移了注意力，暂时把欢欢的亲事放到了一边，带着吴超到各家各户串门子兼谈租地之事去了。 吴家村的乡亲们早就听欢欢在城外分两次租了共五六十亩的地种植药材，那些把地租给欢欢的农户因此生活好了起来，乡亲们也早就蠢蠢欲动了，无奈吴家村离县城太远，吴兴邦又没提这茬，乡亲们也不好意思开口。 如今吴兴邦一租地的事，乡亲们都二话不就同意把家里的稻田租出去了，打算只留了几块藏。 不过这么大的村子，肯定有个别不愿意把地租出去的人，比如吴怀仁一家。 吴怀仁自从丢掉吴氏族长之位后便把吴兴邦一家给恨上了，然而乡亲们已看出了他自私和凶残的本性，都不大理他们，他们也蹦跶不起来。 第160章 祁霖上门提亲 160 吴兴邦和吴超回到家没多久，吴春根就过来了。 “兴邦大哥，乡亲们让我来问问，他们听说欢欢跟城外那些农户签的都是五年和八年的契约，为什么我们只签两年？” “春根叔公，”吴超给吴春根倒了碗水，这才坐下耐心的给他解释起来：“我们跟城外的农户签的契约时间长，一方面是因为城外种植那些药材的生长期长，有些要一两年后才能有收成；另一方面，我们和农户签长约也是为了方便管理。” 吴超顿了顿，又道：“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欢欢想让吴家村的乡亲们多赚点才不打算跟乡亲们签长约的。” 吴春根一愣：“什么意思？” “春根叔公，欢欢的意思是，两年后乡亲们有了种植药材的经验，药材收成肯定比前两年高，到时我们再跟乡亲们签下收购意向的契约，乡亲们多种就能多赚，这对乡亲们来说不是更划算吗？” 吴春根恍然大悟，叠声道：“是，是，是！我就说欢欢怎么也不可能亏待自己村子里的乡亲的！” 他都跟乡亲们说了，欢欢不会让大家伙吃亏的，可是乡亲们就是心里没底，非让他过来问个清楚。 乡亲们知道欢欢的良苦用心后都急着要签下契约，欢欢让乡亲们再等几天，因为施存智准备契约也是需要时间的。 苗氏过年前两天都很忙，一直没有见着春根媳妇，大年初二这天她早早去了吴春根家，回绝了春根媳妇娘家侄孙的事，因为吴兴邦心心念念童元镇那个老夫子的孙子。 苗氏原本还担心春根媳妇会不高兴，没想到她却松了口气：“这样也好，其实我也觉得我那侄孙配不上欢欢。” 要知道欢欢可是季神医的徒弟，又长得漂亮，如今老吴家也起来了，家里有着好几间铺子，哪里是自家那个眼高手低的侄孙高攀得起的？ 苗氏回了话，她等会回娘家也能有个交待了。 让苗氏没有想到的是，她这边刚回绝了春根媳妇的娘家侄孙，那边竟有人直接上门提亲来了。 她回到家，见自家院门口竟停了两辆奢华的马车。 苗氏带着困惑进了院子，曾氏刚好端着茶水从厨房出来，看到婆婆，忙走过去低声道：“娘，万员外和祁大爷来了。” 说完，曾氏神色复杂的又补充了句：“祁大爷就是祁霖祁公子的爹，来向欢欢提亲的。” 之前她和大嫂就觉得祁公子和欢欢走得太近了，担心对欢欢名声有碍，没想到祁公子竟真的对欢欢起了别样的心思。 苗氏目瞪口呆：“祁公子看上欢欢了？” 她一直以为祁霖是因为和超儿的关系才对欢欢好的，没想到…… 苗氏惊讶过后却很高兴，接过曾氏手里的茶水：“我送进去吧。” 苗氏没有吴兴邦的执念，她只知道祁家的条件不错，祁霖性子开朗，对欢欢又好，这门亲事要是能成，其实也不错。 厅屋里，欢欢正脸色难看的瞪着主动坐到自己身旁来的祁霖，在心里给这家伙扎了个小人拼命的扎啊扎。 真是疯了~~ 居然跑来提亲！ 提他个大头鬼啊！ 第161章 更适合 161 祁霖朝欢欢讨好的笑了笑，低声道：“欢欢妹妹，虽说配你，我还差了那么一点点，可总比你祖母说的那谁的侄孙强，是吧？” 欢欢冷哼一声：“你又知道人家会比你差？” “我知道的，我已经让人打听过了，那家伙就是个好吃懒做的……”祁霖说到一半猛的顿住，觉得这样背后说人坏话不好：“反正我不会比那家伙差就是。” 欢欢张嘴无声说了个“滚”字。 “欢欢妹妹~~”祁霖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欢欢小脸黑了黑，错开眼不想再看这抽风的家伙。 那边，万员外也在努力的游说着：“兴邦老弟，弟妹，霖儿这孩子虽说是祁家的独子，不过他爹娘却从来没有纵着他，该学的都会逼着他去学，祁家的家境比我们万家还要好一些，如果你们能同意这门亲事，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一定不会让欢欢这孩子受委屈的。” 祁大爷也郑重表明自己的态度：“吴老爷和吴老太太放心，我们家就霖儿一个孩子，是要欢欢姑娘愿意嫁到我们家，我们一定会把欢欢姑娘当亲生女儿看待的。” “对了，我们家祁家还有不纳妾的家规！”祁大爷又补充道。 这可是个加分的条件，苗氏更加心动了，朝万玖成看去：“真的？” 他们信不过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祁大爷，但是万员外是不会骗他们的。 万玖成笑着点了点头：“是的，不然霖儿他爹也不能只他一个孩子。” 吴兴邦和自己老伴交换了个眼神后，问道：“听说祁公子在青松书院念书，不知道书念得如何？” 苗氏一听这话顿觉一阵气闷。 这老头子居然还想着童元镇那个老夫子的孙子的事！ 要她说，这祁霖不管方方面面都比那童元镇那老夫子的孙子更适合欢欢。 祁霖念过书，识得字就够了，有没功名又有什么关系？ 童元镇那老夫子的孙子今年下场子就算能考中秀才，不还得往前走？万一考一辈子都只是秀才呢，欢欢还要跟着他吃一辈子苦不成？ 祁大爷明白吴兴邦想问什么，讪讪道：“这孩子四书五经都念过，可心思不在念书上，一时半会怕没办法考取功名。” 欢欢突然站了起来，对万玖成和祁大爷认真说道：“万员外，祁大爷，谢谢你们这么看得起我，可是我一直把祁家哥哥当亲哥哥看待，这门亲事我不能应！” “欢欢！”苗氏皱眉轻斥：“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话！” 一顿，苗氏又道：“你先回内院去。” 老头子也是，万员外和祁大爷是来给欢欢说亲事的，怎么能让这孩子呆在这里呢？ 欢欢还想说什么，却看到自家哥哥朝自己摇了摇头，只好向万玖成和祁大爷告了声罪，听话的出了厅屋。 走到厅口，又回头给了祁霖一个眼色。 祁霖心下一喜，跟着跑了出去。 大过年的，没有人上山，欢欢把祁霖带到了山脚下。 “欢欢妹妹……” 第162章 我觉得你比较喜欢我哥 162 “闭嘴！”欢欢倏地回头，恶狠狠的瞪着他：“你赶紧带你爹还有万员外回去，我跟你之间是不可能的！” 欢欢的态度让祁霖觉得很受伤：“为什么，欢欢妹妹？咱们不是很说得来吗？” “鬼才和你说得来！”欢欢翻了个白眼：“跟你说得来的是我哥！” “我和你也很说得来！” 看着眼前已经气红了眼的少年，欢欢很是无奈，压住心头的烦躁问道：“祁家哥哥，你好端端的怎么跑来提亲来了？” 这是欢欢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这家伙年前来的时候分明还没有这个意思，这才两三天的功夫，这家伙怎么就一副非她不娶的架势了？ “我……我是听到你祖母在给你找婆家，才发现……才发现自己喜欢你……”祁霖俊脸微红，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欢欢一眼，支支吾吾道：“欢欢妹妹，说不定你也喜欢我，只是自己不知道呢？你年纪还小，我可以等你的……” 欢欢脸色黑如锅底：“你以为我是你啊？连喜不喜欢都分不清？” 她年纪小，他就大了吗？ “我已经能分清了，我就是喜欢你！”祁霖涨红着脸，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相信我，你没分清！”欢欢严肃的板起小脸，沉声道：“你再回去好好想想，为什么来提亲？” “欢欢妹妹，我……” 祁霖还想再解释，却见欢欢右手抬了抬，制止他往下说。 突然，欢欢又无比认真的说道：“祁家哥哥，我觉得你比较喜欢我哥！” “什么？！”祁霖惊得都破音了。 “所以我才让你回去好好想想！”欢欢一副为他好的样子：“我觉得你来提亲不过是为了能跟我哥多多相聚，其实你想多跟我哥见面大可结拜为兄弟，根本就不需要做出这样的牺牲，真的！” 祁霖被欢欢这话震得魂飞九天。 他喜欢吴超？！ 他怎么可能喜欢一个男子？！ 祁霖心乱如麻，都忘了自己来这里来干嘛的了，转身就跑，活像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欢欢狠狠的松了口气。 她承认自己太缺德了，还把哥哥拉下水，可是看祖母那样，分明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她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她回头再跟哥哥好好解释解释。 而且以她对祁霖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的认知，他应该很快就会缓过神来的，所以在他回青松书院念书之前，她一定要离开竹尾县！ 吴超像是有预感自己妹妹会欺负自己好兄弟一样，正准备出来寻他们，刚走出院子就看到祁霖失魂落魄的走回来。 “祁霖！”吴超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和欢欢去哪了？” 这家伙个性开朗，就算欢欢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也不至于将他打击成这样吧？ 祁霖猛的惊醒，下意识往后跳了两跳，离吴超几步远，神色古怪的盯着他看。 吴超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 见吴超想要上前，祁霖跳起来指着他，大喝：“你离我远点！” 吴超脸色一僵。 这家伙受什么刺激了？ 第163章 谁跟你有感情了 163 吴超回过神，语重心长道：“祁霖，就算我妹妹不愿意嫁你，咱们也还是好兄弟，我希望不要因为这事而伤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一听到这话，祁霖蓦地怪叫起来：“什么感情？谁跟你有感情了？！” 祁霖叫完就往前冲去，一口气奔到自家马车前，钻进了马车。 “走，快走！” 祁霖在马车内大喊，车夫不明所以，顾不得跟万玖成和祁大爷报备，赶着马车就走。 吴超看着疾驰而去的马车，半没回过神来。 “哥，祁霖走了？”欢欢踱到自家哥哥身旁，顺着他的视线往村口方向看了看，什么都没看见。 不过自家门口少了辆马车，想来那家伙已经吓跑了。 想到这，欢欢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唇角。 吴超侧眸，眉峰微蹙：“你跟祁霖什么了？” 欢欢眼神闪烁了下：“就是跟他直，我不会嫁给他。” “就只这些？”吴超很是怀疑。 以祁霖的性子，听到这样的话只会更加执着，越挫越勇，而不是刚才那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对上哥哥带着探究的目光，欢欢有些心虚，声音微微一提：“不然还能什么？” 完，欢欢瞪了他一眼，快步进了院子。 厅屋里，吴兴邦笑着对万玖成和祁大爷道：“婚姻大事，我总得问过欢欢爹娘的意思，回头我就给他们写信。” 送走万员外和祁大爷，吴兴邦和苗氏两人回屋商量去了。 欢欢不知道自家祖父母商量的结果如何，反正两老没跟她再提祁霖的事，又或者暂时不提。 正月初五，施存智和程一书从县城来到吴家村，大半就跟乡亲们把租地的契约签完。 程一书这次来吴家村除带来几位药农，还给欢欢带回一个消息，祁霖父子已经离开竹尾县回家去了，要到书院开课才会回来。 欢欢暗自松了口气，这才把几位有经验的药农叫到前来，跟他们了一些外伤草药的种植方法，并把一个记录着各种草药种植方法的本子交给了吴超。 “这本子你为什么不自己保管着？”吴超狐疑的看着最近越来越闹腾的妹妹。 “你不是经常往药田跑吗？这本子你随身带着会方便些，总不能每遇到问题都要我特意跑一趟吧？”欢欢撇了撇嘴道：“哥你是知道我有多懒的。” 吴超心里怀疑一去，没好气道：“你还知道你懒？” “知道，知道。”欢欢眯着眼挽住自家哥哥的手臂，道：哥，我等会就和一书先回县城，顺便去接春杏妹妹，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一听到这丫头回县城还要把曾春杏给接上，吴超又是一阵无奈。 这丫头分明就是嘴馋！ “到了县城别乱跑，知道吗？”吴超不放心的叮嘱道。 县城还有邓妈和胭脂师傅在，欢欢回县城跟她们做伴也好。 欢欢如获大赫，跟吴兴邦等人了声就和程一书出了村。 春杏娘见欢欢来接曾春杏，乐得跟什么似的，她早就盼着欢欢能早点来把人接走了，这样既能省些粮食，还能多挣点钱。 第164章 长见识了 164 春杏娘回了屋，转眼就把春杏的包袱拿了出来，显然是早就收拾好了的。 欢欢当着春杏娘的面不高兴的皱起了眉头：“春杏，你怎么穿着一身粗布衣，我给你买的两身新衣服呢？你穿成这样去支摊，是存心赶走我的客人吗？” 曾春杏眼眶红了红：“欢欢姐，我……” “你什么你？！”欢欢语气不善的打断了曾春杏的话：“快去把新衣服换上，别耽误我时间！” 春杏娘眼珠子一转，一脸讨好道：“欢欢啊，春杏的新衣服过年的时候穿破了，回头你再给她买两身就是。” “你说买就买，不用钱吗？”欢欢冷笑起来：“县城的裁缝师傅都跟我保证过，那样的料子起码能穿两年，若是破了就把破衣服给我，我到裁缝铺找那裁缝师傅换去！” 以这一家子的德行，欢欢就算不问也能猜到春杏的新衣服肯定是被眼前不要脸的女人给藏起来或卖了！ 春杏娘脸色一变，支支吾吾说道：“衣服都破了，我……我扔了。” “什么？！”欢欢小脸沉了下来：“你知道那两套新衣服花了我多少钱吗？” “多……多少？”春杏娘见欢欢这么大反应，有些心惊肉跳的问道。 “两套花了我二两银子！”欢欢怒容满面的瞪着春杏娘：“还有，衣服破了明明可以换新的，你却把衣服扔了，买新衣服的二两银子你赔我吗？” 春杏娘倒抽了口冷气：“那两套衣服要二两银子？！” 她觉得那两套衣服也就比普通的粗布衣要好一些，新一些，没想到这么值钱。 他们一家子的衣服加起来都不用二两银子，这死丫头凭什么穿这么好的衣服？ 想到这，春杏娘恨不得狠狠的掐这死丫头几下出出气。 “你以为呢？”欢欢冷着脸道：“我给春杏买新衣服穿是为了摊子的生意，既然你把衣服给扔了，那我就再给春杏买两套新的。” 春杏娘刚刚喜上心头，却又听欢欢补了句：“买衣服的钱就从她的工钱里扣。” “不成！”春杏娘想都没想就叫出声。 二两银子可是这死丫头好几个月的工钱，用几个月的工钱买两身衣服，这死丫头怎么不上天？！ 欢欢冷睨着春杏娘：“不成的话你倒把扔掉的衣服给我找回来啊，我拿去裁缝铺换新的。” “哦，我想起来了，衣服我还没来得及扔呢。”春杏娘干笑的改了口，跑回自己屋里把春杏那两套新衣服给抱了出来：“呵呵，真的还在。” 欢欢接过衣服，丢给一旁的程一书拿着。 春杏娘谄媚的跟出院子，对欢欢道：“欢欢，这新衣服还能换，你是不是该把买衣服的二两银子还给春杏？” 还给春杏，也就等于到她手了。 听到这话，作为局外人的程一书都差点气笑了。 他真是长见识了，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程一书沉下脸，刚想怼她几句，欢欢却已点头道：“你倒提醒了我，给春杏买这两身衣服的银子我该跟她算的。” 第165章 请恕我愚钝 165 说完，欢欢就上了程一书租来的马车，曾春杏紧跟着上去。 春杏娘没想到欢欢会出尔反尔，忙追着马车叫道：“欢欢，你刚才都说了这衣服是你买给春杏的，怎么能算钱？” 程一书无语，不无讽刺的对车内的欢欢道：“都知道是姑娘您送的衣服了，还好意思开口要银子，她这是哪来的脸？” 车内的曾春杏听到程一书的话羞得无地自容。 欢欢拍了拍她的手背：“一书不是说你。” 曾春杏点头。 一书大哥不是说她，可那个是她娘。 “对不起，欢欢姐。”曾春杏低声道。 她都不好意思跟欢欢姐说，娘把自己那两套新衣服要去，是准备拆了给她自己改衣服穿。 “你跟我道什么歉？”欢欢伸手拥住她单薄的肩膀：“刚才在你家，我用那样的口气跟你说话是做给你娘看的，你别放在心上，知道吗？” 闻言，曾春杏忙认真说道：“欢欢姐，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赶车的程一书摇了摇头。 春杏这丫头太实在了，都不知道她明没明白姑娘的良苦用心？ 欢欢前脚刚回段府没一会，闵中就找了过来。 这会天都已经黑了，欢欢和邓妈几人正吃着曾春杏做的羊肉面，听到闵中过来，欢欢忙把剩下的面汤几口喝完。 吃了羊肉面有很大的膻味，欢欢回屋换了身衣服，漱了几次口才到了厅里见闵中：“掌柜大叔，您怎么过来了？” “我再不过来，说不定咱们都成死对头了。”闵中半真半假道。 欢欢懵了懵：“掌柜大叔，这话从何说起？” 这大半年来，因为闵中时不时透出的善意，彼此间也渐渐熟稔起来。 见欢欢露出这样的神情，闵中有些不高兴道：“欢欢，你还想瞒我呢？” “掌柜大叔指的是什么？”欢欢还是没弄清楚闵中所说。 “欢欢，我过年前就听人说你准备开药堂，还说一切都准备好，想在元宵前就开张，难道是我听岔了？” “掌柜大叔原来是在说药堂的事啊。”欢欢心下一松，笑了起来：“确有此事。” 欢欢一顿，又道：“不过就算我准备开药堂，怎么就成掌柜大叔的死对头了？最多不就是同行？” 听到欢欢承认要开药堂，闵中沉默了下，过了一会才问道：“欢欢，你知道‘顺和堂’和‘宝和堂’之间的过节吗？” “听说过一些。” “顺和堂”和“宝和堂”是竹尾县城的两大药堂，各自都有后台，两家药堂存在着恶性的竞争，这是县城许多百姓都知道的事，欢欢在县城住了那么久，当然也听说过两间药堂之间的事了。 “所以说，欢欢你这是打算不跟我们‘顺和堂’来往了？”闵中问。 欢欢猛的抬眸朝闵中看去，唇边笑容微敛：“掌柜大叔，请恕我愚钝，没能听明白您的意思！先不说我的药堂不是开在竹尾县，就算我的药堂就开在这里，我也是正经开门做生意的，难道因为是同行，所以您就不打算跟我来往了吗？” 第166章 前往泰州城 166 欢欢的话让闵中脸色微变：“欢欢，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欢欢你跟‘宝和堂’的人不一样，我只是担心‘宝和堂’那边的人会趁机挑拨。” 过年之前他被老板告知欢欢也准备开药堂，还把他训斥了一顿，怪他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把这小姑娘给拉拢过去，让她为“顺和堂”所用，如今这小姑娘自己要开药堂，对“顺和堂”来说是个威胁。 只是老板没有告诉他，欢欢的药堂并非开在竹尾县。 他很庆幸欢欢的药堂不是开在竹尾县。 闵中和自己老板不同，他对眼前这小姑娘是真心相交，他希望的是能拥有对双方都有利的合作，而不是存着利用之心。 “掌柜大叔，您是担心自己被挑拨了，还是觉得我像那种轻易上人当的傻子？” 欢欢是真的生气了，这大半年来，她是真的把这“顺和堂”掌柜当朋友，没想到他一听到自己要开药堂竟然就找上门来，还用这样的语气质问她。 这竹尾县是他的不成？ 她还开不得药堂了？ 闵中自知理亏，忙道歉：“欢欢，我们都不是傻子，又怎会轻易被人挑拨？刚才是我说错话了，希望你别介意。” 他不想跟这小姑娘把关系弄僵，他老板更加不想看到这样。 “掌柜大叔，我开药堂是在我认识你之前就有的计划，就算我把药堂开在竹尾县城，也没有任何对不住您的地方！”欢欢先把话撂下：“以后万一在其他地方与‘顺和堂’成为竞争对手，我也无愧于心！有一点我可以保证，那就是我名下的药堂绝对不会做那见不得光之事！” 欢欢这话让闵中羞愧不已：“欢欢，我相信你的为人，你就当我刚才说的都是废话，千万别放在心上。” 欢欢抿了抿唇，道：“我听掌柜大叔的，把话开就好。” 闹成这样，闵中没好意思多呆，和欢欢寒暄了两句就告辞离开了。 两天后，欢欢给自家哥哥留下一封书信，换了身男装，带着程一书离开了竹尾县。 闵中的消息没有错，她名下的药堂在元宵前就要开张，而且不止一间，都是莫展书和施存智亲自挑选的铺址，其中一间就在泰州城。 之前哥哥说不让她管爹娘的事，后来哥哥说得闪烁其词，就是没个准话，她本来是打算等娘亲过年回来就跟她开诚布公，哪知爹娘又不回来过年。 娘亲不回来，那就只有她去泰州城找娘亲了，这件事不弄明白她心里就没个踏实的时候。 吴超看到自家妹妹的信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了，他又气又急，对送信回村的施存智问道：“施先生，欢欢去泰州城连您也瞒？” 施存智叹气道：“可不是，要不是春杏那孩子把这信交给我，我都不知道姑娘出城去了。” 信是姑娘特地交待春杏要三天后才交给他的，他一直忙着药田的事，每天回到段府时都已经天黑了，没见着姑娘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自家姑娘向来能吃又能睡。 至于程一书，离开前倒是跟他报备过，说要离开竹尾县一段时间。 只是程一书是段府的人，他没有立场追问太多啊。 第167章 幽兰县 167 吴超脸都气青了：“看来那丫头是怕我们把她追回来才让春杏三后再把这信交给我们的！” 那丫头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之前被拐之事才过去多久，她居然就敢好了伤疤忘了疼，只带了个程一书就敢前往泰州！ “施先生，麻烦您先给莫先生去信，把欢欢去泰州城的事告诉莫先生，请他派冉路上接应欢欢。”吴超略一思索后，道：“这事得瞒着我爷奶，免得两老担心。” 吴超将信抓成一团，心里有气没处撒。 当然了，除了生气还有担心和无奈。 那丫头都离开三了，他就算现在追也追不上，只能留在家里等消息了，而且治外赡草药种子过两就到，他一走开，施先生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吴超暗暗咬牙，那丫头要是回来，他一定要先关她几，看她以后还闹不闹？！ 六后，程一书和欢欢来到了一个叫幽兰县的地方。 进了城，程一书对欢欢询问道：“公子，我们今晚就到宜春客栈落脚，如何？” 欢欢如今是男装打扮，为了不让人怀疑，这一路程一书对她都是以“公子”相称。 “这里你熟，你决定就好。”欢欢靠在马车车壁上昏昏欲睡。 因为赶路，这几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好在吃食上面她没有委屈自己，每至少能吃一顿丰盛的，马车里的糕点也没断过。 所以，赶路这几虽没睡好，她也没有瘦下去。 程一书以前经常往返泰州城和竹尾县，对这幽兰县再熟悉不过，轻车熟路的将马车赶到了宜春客栈。 也是因为知道他经常往返两地，欢欢才会这么大胆的跟着他前往泰州城。 在前往宜春客栈的路上，程一书跟欢欢介绍了这幽兰县。 这幽兰县比竹尾县，人口却不少，又近泰州城，因此幽兰县县城大街很是繁华，路上行人也多。 到了宜春客栈，欢欢让程一书要了两间普通房，两个房间是挨着的，万一有事也能有个照应。 程一书这边刚交完定金，客栈二就过来了：“两位客官，你们要的饭菜准备好了，两位是要在楼下吃，还是送到房里？” “这么快？”欢欢挺惊讶的。 客栈二笑了起来：“每到我们客栈打尖的客人多，饭点前我们都会多准备些饭菜，客人也不用久等。” “挺会做生意的。”欢欢弯着眸子夸了句，然后朝大堂扫了眼，果然如二所，打尖的客人不少，便朝角落一张桌子点零：“我们就坐那桌。” “好嘞。”差点被欢欢这个笑容晃了眼的客栈二回过神后忙应了声：“两位客官先坐，的这就把饭菜送过去。” 程一书眉头微皱，坐定后压低声音对欢欢提醒道：“公子，以后在外面您还是别笑了。” 以前他就知道姑娘有着惊人之貌，谁知她穿上简单的男装装束后，五官更加的突显了，特别是她笑起来的时候，总有种她这个年纪，还有她这个性子不该有的妖娆之气。 他明显感觉得到，这一路上已经有不少人都在悄悄的觊觎姑娘的美貌了，这些人除了男子，还包括姑娘家。 程一书觉得出门在外，这般引人注意实在是太危险了。 第168章 消息 168 欢欢却体会不到程一书的忧心：“为什么不能笑？” 她又没大笑干扰别人，只是浅笑，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好不好？ 难道要她对谁都板着张脸吗？ 要是那样，且不说被她冷脸相对之人是什么感受，她自己就会先受不了的。 程一书见她都意识不到自己的容貌有多特别，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公子，现在离泰州城还有两天左右的路程，我们还是低调点好，以后还是在房间用饭吧。” 程一书自然知道欢欢喜欢热闹的性子，这一路上他都紧绷着神经，只剩下最后两天了，他不希望出什么意外。 看着程一书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欢欢不想为难他，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好吧。” 前面那几天，他们落脚的时候他们基本都是在房间用饭的，今天她是觉得离泰州城近了，这客栈打尖的客人又这么多，她就是想看看能不能从这些客人口中了解到泰州城那边的近况？ 欢欢是个能听进人劝的，她心里虽然不赞同程一书不让她笑的事，但是在客栈小二给他们上菜的时候还是忍着没笑，只是面无表情的道了声谢。 这些打尖的客人也没有让欢欢失望，就在欢欢和程一书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便听到离他们不远的一桌的客人谈论起泰州城的事来。 客人甲对拼桌的客人乙道：“听说没有，前两天郦国大军又来偷袭了！” “真的假的？”客人乙惊了下：“什么时候的事，楚王的军队有没有顶住？” “当然是顶住了，不然你我还能坐在这安心的吃饭？”客人甲笑了起来。 客人乙像是捡回条命似的拍了拍胸口，一脸庆幸道：“多亏了骁勇善战的楚王，不然咱们这泰州怕早就被郦国大军给踏为平地了。” “那是。” 这时，隔壁桌的客人丙回头道：“你们怕是不知道楚王受了重伤吧？” “什么？！”客人甲乙脸色同时大变，满眼的惊慌：“你这消息准确吗？楚王什么时候受的伤，楚王受了重伤，楚军能抵挡得住敌军吗？” 角落桌的欢欢和程一书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楚王受了重伤，楚军群龙无首，泰州城就岌岌可危了！ 客人甲乙两人见客人丙只顾着喝酒，都不回他们话，两人相视一眼，端着自己的酒菜坐了过去，跟客人丙拼了桌。 “兄台，我们敬你一杯，还请兄台不要这样吊着我们了，早点知道前线的情况，我们也好早做准备，不是？”客人甲乙两人忙着给客人丙倒酒夹菜。 客人丙抿了口酒，这才笑道：“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不用做什么打算！” “兄台的意思是，楚军能抵挡得住郦国大军？” “当然了！”客人丙眉飞色舞的说道：“咱们的楚王是在上次战役中受了重伤，不过还有楚王世子啊，两天前郦国大军偷袭就是楚王世子带兵将郦国大军打得落花流水的，听说楚王世子还斩杀了郦国大军的首将呢。” 第169章 心累的程一书 169 “楚王世子？”甲乙两人狐疑道：“楚王世子不是病逝很多年了吗？” “刚请封的楚王世子，是已逝世子的嫡亲弟弟。”客人丙仿佛对泰州城那边的事了解得很透彻，忽地压低声音道：“听说为了这个世子之位，楚王妃和楚王侧妃斗得可厉害了，不过现在都已经尘埃落定。” 其他客人也加入了谈论，有人不解道：“王妃的次子是嫡出，请封世子名正言顺，楚王侧妃凭什么争？” “话是这这么说，可大户人家里的事谁说得清呢？”客人丙意味深长一笑：“不说泰州城，就是京城，还天子脚下呢，也不是没有嫡子被赶出家门，让庶子继承财产的。” 众人一阵唏嘘：“可是当年楚王和楚王妃是两情相悦，还是皇后指的婚，侧王妃拿什么跟王妃争，楚王就眼睁睁的看着侧王妃作妖不成？” 客人丙一脸得意：“这个你们又不知道了吧？” “兄台要是知道就别卖关子了，你这顿饭我们请还不行吗？”甲乙两人又给他夹菜倒酒。 客人丙这才满意，继续说道：“不瞒各位，我有位远房表弟就在楚王府里当差，他告诉我，楚王当年和楚王妃感情是好，可是自从侧王妃进门后，楚王和楚王妃就经常吵架，特别是楚王前世子死后，楚王和楚王妃的关系更是差点了极点，这次楚王会为楚王妃的次子请封，整个楚王府的人都挺吃惊的。” “这么说来，侧王妃敢跟王妃斗是因为有楚王撑腰喽？”欢欢突然嗤笑一声，不知是程一书说，还是在跟周边的人说：“严格说来，楚王这已经算是宠妾灭妻了。” “公子！” 程一书被欢欢吓了一跳，猛的站起身：“公子，吃饱了我们就回屋吧！” 要低调！ 要他提醒几次，姑娘才能上心？ 遇到这样的主子，程一书表示头大又心累。 欢欢这会也吃得差不多了，无所谓道：“行，那就回屋吧。” 欢欢和程一书不知道的是，他们回屋没多久，莫展书就带人进了客栈。 “掌柜，请问这几天有没有一个小姑娘入住，是从竹尾县城过来的，身边带着一个二十二三岁的随从，那小姑娘有一双很好看的大眼，掌柜要是见过一定不会忘的。”莫展书对掌柜询问道。 老施给他写的信因为出了点意外，两天前才送到他手里，他一收到信就快马加鞭的离开泰州城，一路寻了过来。 按路程来算，姑娘和程一书应该就在这幽兰县附近了。 掌柜努力想了想，然后摇头道：“这几天没有先生说的小姑娘入住本客栈，先生不如到其他客栈找找吧，幽兰县有好几家客栈的。” 看这先生一脸的焦急，也不知道他家闺女是离家出走，还是跟人私｜奔了？ 莫展书失望的带着人离开了宜春客栈，不过却没有离开幽兰县的打算，他准备在这幽兰县守株待兔。 第二天，欢欢和程一书吃完了早饭就结账离开了宜春客栈，哪知马车刚驶出街口就被人拦住。 第170章 又是楚王世子 170 看到拦马车的是两个穿着劲装的男子，程一书神色一凛，沉声问道：“你们是谁？拦我马车做什么？” 程一书话音刚落，一个身穿浅灰色衣衫的微胖中年人从两个劲装男子身后走出来：“一书。” “莫先生？！”程一书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反应过来后，又惊又喜：“莫通先生是来接姑娘的？” 原来拦马车的是自己人！ 程一书暗暗松了口气。 “你还敢说！”莫展书有些恼的瞪了程一书一眼，向来笑眯眯的脸上这会紧绷着：“姑娘呢？” 车内的欢欢听到车外的动静，掀开车窗，朝站在马车前的莫展书勾唇一笑：“莫先生。” 看到马车内钻出一个五官精致，唇红齿白的美少年，莫展书微微一愣，下一秒瞪大了双眼。 是姑娘？！ 原来姑娘女扮男装，怪不得他怎么也没打听到姑娘的行踪！ 莫展书的反应让欢欢有些心虚，她讪讪道：“莫先生，您收到我来泰州城消息了？” 见欢欢平安无事，莫展书提了几天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忍不住责备道：“姑娘，您太胡闹了！” “一书你也是！”莫展书又朝程一书瞪眼道：“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姑娘要是有个好歹，你我都难辞其咎！” 程一书一脸苦笑：“对不起，让莫先生担心了。” 他也不想这样，可是姑娘说了，他要是不陪她走这一趟，她就自己前往泰州城，他又有什么办法？ 不过现在莫先生身边有会武功的人，他总算能能睡个踏实的觉了。 “莫先生，不怪一书的。”欢欢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边走边说吧。” 莫展书上了马车，欢欢便问起了泰州城那边的情况。 “一切都很顺利。”莫展书道：“我是在药堂开张第二天接到老施来信的，胆差点没被姑娘给吓破。” 欢欢抿唇睨了他一眼：“莫先生，在我心里，您的胆可没这么小。” 莫展书很没好气：“我胆儿再大也得破！你知不知道前些天敌军差点攻入泰州城吗？多亏了楚王世子力挽狂澜，不然姑娘能不能走到幽兰县还很难说。” 又是楚王世子！ 欢欢沉吟了会，问道：“莫先生，那现在泰州安全了吗？” “敌军首将被楚王世子斩杀于马下，想必能消停一段时间了。”提起这位楚王世子，莫展书语气满是赞赏。 欢欢却有自己的担心：“莫先生，我们把药堂开在泰州城到底是对还是错？” 敌军都差点攻入泰州了，这已经不是小打小闹了，要是命都没了，挣再多的银钱又有何用？ 莫展书却有着和欢欢不一样的想法：“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我们开药堂也一样，如今不止泰州城，整个泰州都正是缺医少药的时候，我们把药堂开在泰州城是再正确不过的了。” 段亭去了京城，不过离开泰州城前就先跟他当地的朋友通了气，他那几位朋友到药堂露了个面，他们的药堂也算是在泰州城站稳脚根了。 第171章 可观的利润 171 莫展书又向欢欢汇报道：“姑娘，您还记得我前阵子派冉汉东那边进了几大车药材的事吗？我们进的药材里有一大部分都是伤药，这两就能越泰州城，这批药材卖出去也是一笔可观的利润。” 他们不发国难财，但是该赚的还是会赚。 药堂的事欢欢全权交给莫展书和施存智打理，她知道买药材的事，却不知道莫展书购买的伤药为多。 莫展书见欢欢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突然又道：“姑娘，既然您来了泰州城，不如到药堂办几的义诊，为药堂打开名气，如何？” 欢欢翻了个白眼：“不如何！” “姑娘，您怎么能这么懒呢？”莫展书急了起来：“姑娘您知道泰州城有多少间药堂吗，咱们药堂没什么特色，开张那就段大爷几位朋友过来捧场，一整就只有几个客人上门抓药，姑娘您要是能办个义诊，让泰州城百姓看到您的医术，药堂生意很快就会起来的。” 万事起头难，药堂刚开张没生意他并不灰心，可若是有办法让药堂的生意早点好起来，何乐而不为呢？ “还有，”莫展书突然想到了什么：“姑娘，您以后可不能再做翻白眼这个动作了，实在不雅。” 姑娘身价渐长，又到了亲的年纪，将来得寻摸一个好人家，要是被人看到翻白眼会有损声誉的。 欢欢默了默。 前有程一书不让她笑，后有莫先生不让她翻白眼，这让她不得不自我怀疑起来？ 莫展书见她不话，又问道：“姑娘，义诊的事您怎么看？” “莫先生，您都知道我坐不住还让我义诊？”欢欢不高心撅起嘴来：“之前我不是给了您几大包药丸吗，您把药丸交给药堂的大夫，只要对症的病人就送一包，药堂生意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她这次到泰州城主要是为了解决娘亲的事，哪有心思去义诊？ “现在药堂都没几个客人，姑娘您给的那些药丸送不出去啊。”莫展书苦口婆心道：“姑娘，您坐不住的话，可以每上午给百姓义诊，下午休息。如果您愿意，咱们就义诊个十半个月，不愿意的话三五也成，只要打开了名气，自然会有患者上门。” “莫先生，义诊的事到了泰州城再好吗？”欢欢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父母的事，想了想，又道：“先生，我爹娘食肆的生意怎么样？” “还别，吴大爷和吴大奶奶食肆的生意挺不错的，”莫展书笑了起来：“吴大奶奶做出来的吃食味道不比泰州城几个大酒楼差呢，到食肆的客人还开玩笑花一二两银子就能吃上大酒楼十几二十两银子才能吃到的酒菜，很值！” 当然了，这些话的客人基本都是吃不起大酒楼酒材。 欢欢从自己爹娘的信中也了解了一些事，笑着道：“我娘在泰州城能买到许多竹尾县买不到的食材，所以食肆供客人挑选的菜色也多，只要收费不要太贵，生意自然不会太差。” 在泰州城，真正的富贵人家是比竹尾县要多，可总的来，经济条件中上水平的百姓还是要更多一些。 第172章 泰州城 172 “我也是这次来泰州城才算见识到了吴大奶奶真正的厨艺。”莫展书那弥勒佛般的笑容又重现脸上：“我找了几个厨子留在食肆，他们若是能将吴大奶奶的厨艺学个七八成，咱们就可以着手开酒楼的事了。” 欢欢笑着打趣道：“莫先生干回老本行，可别把药堂和药田给忘了。” 这莫先生最擅长的是打理酒楼，让他留在她身边，给她打杂跑腿也是委屈他了。 “哪能忘啊？”莫展书对自己的能力还是信心十足的：“以前我管的可是数十间大酒楼呢，要是姑娘您也能跟我前东家一样，把酒楼开遍整个大曜国，大不了我培养个能替代我打理药堂和药田的人。” 欢欢挑了挑眉：“原来莫先生那么早就为开酒楼而做准备了！” 莫展书一愣，大笑起来：“被姑娘看出来了？” 欢欢忍了又忍，才没翻白眼：“您整天把我哥抓在身边，还时不时的考他，教他经营之道，我得多瞎才看不见？” 莫展书大笑起来：“不瞒姑娘，其实我一开始最满意的人是您，只是您太懒了，要是把您带在身边教导，我怕会把自己给气死。” 欢欢哼哼声道：“多谢莫先生直言不讳！” 莫展书再次愉悦的大笑起来。 说实话，他一开始把吴超带在身边教导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是姑娘的亲哥哥，想着以后姑娘的生意做大了身边总得有个信得过的人帮着才行。 只是越了解吴超，他就越觉得这个少年就像上天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徒弟一样。 吴超性子沉稳，脑子活，胆大心细还勤快，他最喜欢吴超的一点就是他有着跟姑娘一样开朗的性子，能让身边的人身心愉悦。 两天后的下午，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泰州城外。 因为郦军偷袭，楚王又重伤在身，进出泰州城都盘查得很严，还好欢欢和程一书离开竹尾县前到衙门开了路引，又有莫展书带着，很快便进了城。 州城就是州城，欢欢一掀开车帘看到大街上繁华的景象忍不住惊叹起来。 她原以为幽兰县大街就已经够热闹了，可这泰州城不但热闹，还给人花团锦簇、眼花缭乱之感，街上行人的穿着也不是幽兰县百姓能比的，大街店铺的装潢也很有特色。 还有一点让欢欢觉得震撼的是，街道上还有两队步伐齐整的士兵巡逻着。 莫展书低声对欢欢安抚道：“之前泰州城都是府衙的衙役巡街的，自从敌军偷袭后就改为军队巡逻了，只要我们不犯事，这些士兵是不会管我们的，不用怕。” 欢欢点了点头。 程一书开口道：“莫先生，我们现在去哪里？” 莫展书询问欢欢的意思：“姑娘，要是先去振兴街见你爹娘还是先去药堂？” “先去见我爹娘吧。” “好嘞，那就去振兴街。”程一书甩起鞭子，赶着马车朝振兴街而去。 振兴街的行人太多，欢欢和莫展书在街口就下了车。 欢欢跟着莫展书一直走，都快到振兴街的尽头了，莫展书才停下了脚步：“就这间。” 第173章 口福斋 173 欢欢抬头一看，见食肆门面上挂着一块很平常的木牌匾——口福斋！ “口福斋？”欢欢笑了起来。 这铺子的名字肯定是娘起的。 食肆里的小二一看见莫展书便眉开眼笑的迎上前来：“莫先生可是好几天没来了，我们老板正念叨着呢。” 欢欢斜睨了莫展书一眼，似笑非笑道：“看来莫先生没少到食肆蹭饭呢。” “哈哈，我老莫有口福，没办法。” 听到动静的吴伯明笑容满面的走出来：“莫先……” 吴伯明在看到莫展书身边的美少年后，声音蓦地顿住，吃惊的微张着嘴巴。 他是太想自家闺女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吗？ 可是自家闺女什么时候变成一个美少年了？ 欢欢上前抱住自己父亲的手臂，娇嗔道：“爹，我不过换了身装束，您怎么就认不得了？” “欢欢，真的是你？！”吴伯明回过神，又惊又喜：“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你怎么会来泰州城？” 吴伯问着，忍不住担心的皱起眉头来。 莫先生前几天才过来，不可能这么快就回竹尾县把人接过来，那这孩子又是和谁一块过来的？这一路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爹，是一书送我过来的。”欢欢见父亲这反应便知道莫展书应该是不想她爹娘担心，所以没把她悄悄来泰州城的事告诉爹娘。 欢欢边走进食肆，边问道：“爹，我娘呢？” “在后面厨房呢，我去叫她。”吴伯明暂且把一肚子的想问的话放到一边，高兴的往里走。 欢欢想跟进后厨，却被吴伯明给拦住了：“厨房烟大，你在这里等着。” 他们夫妻俩都大半年没见着闺女了，他要给自己媳妇一个大大的惊喜。 看着突然变得有些孩子气的父亲，欢欢抿唇偷笑起来。 没一会，欢欢就看到爹爹将身上围着围裙的娘亲从后面厨房拉了出来。 “灶里还烧着火呢，有什么事不能在里面说，还非得出来？”郭氏瞥了眼神秘兮兮的男人，嗔怪道：“菜烧糊了可怎么办？” 郭氏一抬头便看到了食肆里的莫展书，顿时露出惊喜之色：“原来是莫先生来了。” “娘，还有我！”欢欢一把上前将自己母亲抱住，软声道：“娘，我想死您了。” 看到爹娘恩爱如初，她真的好开心。 突然被个少年抱住，郭氏本能反应就想抬腿踹去，却在听到自家闺女的声音后硬生生的收住脚。 郭氏：“！！！” “欢欢？！”郭氏愣了几秒后不敢置信的惊呼出声。 “哈哈，吓到了吧？”郭氏的反应让吴伯明开怀大笑，转而对铺子里满脸惊奇的看着他们的食客们解释道：“这是我们闺女，亲闺女！” 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食客们恍然，转而笑着夸道：“这孩子长得真好，老板和老板娘真有福气。” 吴伯明听着高兴，很是爽快道：“我闺女第一次来泰州城，今天大家伙的酒我请了！” 食客们开心的向吴伯明道谢，又狠狠的夸了欢欢一顿。 第174章 大管家兼大掌柜 174 郭氏将女儿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发现大半年不见，女儿不但长高了，皮肤更白了，就连五官都长开，都已经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了，心里不由五味杂陈。 天知道她这大半年来有多想念自己的儿女，可是她没办法离开泰州城，只能把对儿女，特别是对女儿的思念压在心底。 她没想到，自己没办法回去，自家闺女却来了。 郭氏有太多的话要对自家闺女说，便笑着莫展书道：“莫先生，您先和欢欢她爹吃着喝着，我们娘俩到屋里说会话。” 她们母女大半年未见，莫展书知道她们肯定有很多体己话要说，笑着摆了摆手赶她们走：“去吧，去吧。” 振兴街的所有铺子都有两层，大多铺子的一楼都是用来当铺面，第二层住人。 不过吴伯明和郭氏开的是食肆，他们一开始就是冲着生意兴隆去的，所以把一楼隔成前后堂，二楼则整成包间，除了装潢的档次和收费没有大酒楼高，其他都是按着酒楼的形式做的。 “口福斋”一楼的铺面前是用来给零散或时间较紧的食客坐的，后堂则隔了一间厨房和三间屋子，其中一间大屋子就是吴伯明和郭氏的房间，另外两间是给帮厨住和存放货物的。 这食肆后厨还开了个后门，方便菜农送菜过来和倒泔水。 郭氏把欢欢带进自己屋子，问起了家里的事来。 虽然这些事她早已知道，但亲耳听到自家闺女告诉她家里一切都好，她的心才算真正踏实下来。 “咱家这食肆过年也做生意的吗？”欢欢说完家里的事，突然开口问道。 她想知道爹娘没回家过年真的是为了生意，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开的。”郭氏眯眼笑了起来：“你是不知道，泰州城条件稍微好一些的百姓，过年那几天都会到食肆或酒楼买一两个好菜回去加菜的，特别是有客人上门拜年时，为了表示对客人的看重，主家也会定上一桌酒菜或打包几个特色菜回去。” 说到这，郭氏眼尾微挑，有些得意道：“你也知道为娘的厨艺不差，过年到咱们‘口福斋’定整桌酒菜的可不少，就过年那几天而已，咱们食肆就挣百来两银子呢，我说的可是纯利润！” 郭氏眉飞色舞的样子让欢欢笑了起来：“娘真厉害！看来莫先生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了。” “欢欢，说到莫先生的愿望，有件事我得先跟你聊聊。” 郭氏突然郑重其事，欢欢抿唇而笑：“娘，您是说莫先生准备开酒楼的事吗？这些事我都交给莫先生打理了，您和莫先生说就行了。” 她一直都把莫先生当成自己的大管家兼大掌柜的，很多事她都不太清楚，特别是开酒楼的事，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郭氏道：“我要说的是酒楼的事，不过莫先生说这事得你同意。” “娘，咱们是母女，要是莫先生没意见，您作主就是了，干嘛还这样认真？”欢欢娇嗔道。 第175章 三成股 175 郭氏却很认真道：“不，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咱们也一样。私底下咱们娘俩怎样都成，但是账目上必须分明。” 欢欢听得一头雾水：“娘，您的什么账目？若是咱们家真的开了酒楼，您要用银直接跟莫先生走我的私账就行了，还做什么账目？” 光是她跟段爷合作的胭脂铺一个月的盈利就够他们一家子几年的花销了，娘亲还怕手头拮据不成？ 不过，“口福斋”的生意不是挺好的吗？娘亲怎么跟她提起银钱的事来了？ 想到这，欢欢不无担心的问道：“娘，您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郭氏摇了摇头：“我没遇到什么事，我就是想入股你的酒楼。” “入股？”欢欢愣了愣。 她们是一家人，是母女俩，还需要分得这么清吗？ “是的。”郭氏直截帘道：“以后你若开酒楼，所有的厨子都由我来负责，我要占三成股。” “娘，我给您五成！”欢欢很干脆，随口便道：“酒楼若真的能开成，我想给莫先生和施先生各一成的股，还有二叔和哥哥也各一成，爷奶也一成。” 自家闺女这么大方，郭氏心里反而很不是滋味：“照你这么分，你自己岂不是一成都没有了？” “娘，你们的不就是我的吗？”欢欢毫不在意的眯眼笑起来：“你们总不会饿着我的，再了，我还有药田和药堂呢。” 欢欢知道施存智也心心念念想干回老本行，打算过段时间就着手办布庄，开染布坊的事，只等足够的资金来周转。 “不，我只要三成！”郭氏心情很是复杂，态度却很坚决：“还有，你给莫先生和施先生各一成股没问题，不过你哥还有你爷奶和二叔就算了，你给分他们股不如以后给铺子他们自己经营。” 女儿终归是要嫁饶，她不希望女儿的生意有太多娘家人插手，免得女儿将来在婆家难做人。 至于她要的这三成股，其实并不是她所得...... “好吧，我听娘的。” 欢欢只希望身边所有人都能过上好日子，无论是什么样的方式帮他们，她都不介意。 二婶的胭脂铺经营得很好，而她和段爷合作的胭脂铺都是开在州城，到时候让二婶在周边几个县城多开几家主卖胭脂水粉的分铺，也不算抢自己的生意。 将来博儿的书真念不下去了，好歹也能帮忙看铺子。 见自家闺女根本就没有防备自己，还是一副真无邪的样子，郭氏难受的将她搂进怀里，低喃道：“真是个傻孩子。” 其实欢欢已经察觉到自己母亲情绪不对，不过她没有揭穿，依在她怀里轻笑道：“有娘在，我再傻也没人敢欺负。” 在食肆吃过饭，莫展书便急着带欢欢到他们的药堂去看看。 吴伯明和郭氏把他们送出食肆，目送他们出了振兴街。 “伯明哥，你欢欢要是知道我要那三成股不是给自己留的，她会不会怨我？”郭氏低声问着身边的男人。 第176章 百福堂 176 “肯定不会！”吴伯明很笃定道：“咱们闺女最孝顺不过了，就算你再要三成股一起送人，她也不会怨你的。” 闻言，郭氏猛的抬头瞪了他一眼：“我生的闺女孝不孝顺还用你说？” 可就是因为闺女孝顺，太过轻易的答应给她三成股，她才更难受好不好？ 况且，她向女儿讨来三成股就已经很愧疚了，她怎么可能再向闺女要三成股便宜别人？ 吴伯明被她一瞪，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媳妇，我说错什么了？” “自己好好想想！”郭氏狠狠的拧了他手臂一把，才气呼呼的回了食肆。 吴伯明揉了揉被自己媳妇拧疼的手臂，苦笑一声：“我要是知道就不会那么说了。”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媳妇最近面临的事情太多，压力大，让她出出气，发泄发泄也好。 再说莫展书和欢欢两人步行往药堂所在的东文街的“百福堂”前，欢欢一下子就闻到了从铺子里散发出来的药材味道。 “这就是咱们的药堂？”欢欢抬头看着悬挂在铺面上方的牌匾。 “是的。” 欢欢眉头微蹙：“不是说铺名是‘百草堂’的吗？” 莫展书神色有些不自在，勉强的笑了笑：“本来是叫‘百草堂’的，不过我和吴大奶奶都觉得改成‘百福堂’更好一些，这样大家都知道咱们这药堂和振兴街的食肆是同一家的，因为药堂和食肆都有个‘福’字。” 欢欢嘴角抽了抽。 这个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吧？ 不过“百福堂”这个铺名也不出格，只要生意好，取什么铺名都行。 当欢欢走进“百福堂”，看到里面夸张的面积后被小小的惊了下：“莫先生，这铺子租金不便宜吧？” “是不便宜。”莫展书道：“这药堂都是按照姑娘您的意思，将药铺和大夫坐堂的地方隔了开来，从铺面右手边的通道进去就是大夫坐堂和供病人休息的地方。” 莫展书带着欢欢在铺面转了一圈，然后带着她从一条两米宽的通道进了另一个被欢欢称之为“诊室”的大屋子。 这个诊室比外面的铺面要小一些，用一人多高的木板隔成了八个小空间，是打算用来给病重的病人暂住的。 莫展书没有告诉欢欢的是，其实药堂的租金贵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在这泰州城，想要租下这么大面积的铺面不是件容易的事，这是他托自己朋友还有段亭的帮忙才把这个将近两百平米的铺面给拿下来的。 药堂原本就宽敞，这会因为没有生意而显得更加空旷，两位坐堂大夫因为没有病人上门而在外面药堂帮忙分着药材。 “姑娘您看，咱们药堂生意这么冷清，您就开几天的义诊吧？”莫展书又不死心的提起了义诊的事来。 欢欢这次没有一口回绝，沉吟了会，道：“义诊的事过两天再说吧。” 不怪莫先生这么着急，实在是这铺面太大，要是药堂一直没生意，光租金就够他们头大的了，更别说还有药堂的其他费用了。 第177章 找人 177 莫展书见欢欢松了口，当即高兴道：“好，那我先让人准备准备，等姑娘您哪天来精神了，咱立马就可能给百姓义诊！” 欢欢总觉得莫展书这话哪里不对，只是她没功夫深究：“对了，一书呢？” “就在药堂后院。”莫展书道：“忘了跟姑娘说，咱们药堂后面原本有户人家住着的，我把那房子买了下来打通，弄成了个大院子，以后药堂生意好了可以用来晒药材，还能停放两三辆马车，一书就在那里，姑娘要不要到去看看？” 欢欢看了看天色：“明天再看吧，我等会还要回我爹娘那边。” 这几天她都打算先呆在食肆，哪都不去，这样才能真正发现问题。 “行，那姑娘先见见大夫和掌柜他们再回食肆。”莫展书说着就将两位大夫和掌柜还有药铺的几个小二都叫了过来。 两位大夫和掌柜都是知道他们真正的东家是位姑娘的，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刚刚跟莫大掌柜过来的美少年竟然就是莫先生口中所说医术高明的女东家，都吃了一惊。 药堂掌柜谷辉很快便恢复了常色，只是两位老大夫脸上却露出显而易见的轻视之意。 一个稚气未脱的丫头片子能懂什么？ 还医术高明呢！ 莫先生这大话说得也不怕闪了舌头！ 他们承认，这女东家模样是长得好，可是说她医术有多厉害，还是神医之后，他们如何也不会相信。 两位大夫见过欢欢后，心下已认定，当初莫展书肯定是为了把他们诓到这药堂来才那么说的！ 莫展书当然看出了两位大夫对欢欢的不以为然，还有几个小二脸上的惊艳和不敢置信，不过莫展书什么都没说，让欢欢见完他们便送她出了药堂。 两人走出东文街，便看到一队穿着盔甲的士兵步伐齐整的从前面走过，欢欢忍不住驻足观看这些将士们伟岸的身姿。 突然，欢欢眼角余光瞥到一个紫色身影进了一家茶肆，心神蓦地一震。 “姑娘，走了。”莫展书走出几步仍不见欢欢跟上，不由回头催促了声。 “莫先生，我有点事，您先回去！”欢欢说完头也没回的朝那间茶肆而去。 莫展书眉头皱了皱，哪里真的放心离开？ 见看着欢欢进了茶肆，莫展书便走到茶肆外面等着。 这间茶肆面积还没有“百福堂”大，不过构造却很奇特，抬眼所看到之处全都是竖着的竹排，从声音听，欢欢觉得茶肆的客人应该不少，可进了茶肆却仍看不见半个客人。 茶肆小二见有个陌生的面孔进来，笑着迎上前招呼：“请问公子喝什么茶，可有坐惯的包间？” 欢欢压下心头澎湃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些：“小二哥，我找刚才进来那位穿着紫袍的少年。” 闻言，茶肆小二眼神闪烁了下，脸上笑容不变：“这位公子是来找人的？” “找人也喝茶。”欢欢笑着把几块碎银塞到小二手里。 第178章 这是传说中的隔空点穴？ 178 小二当即笑了开来：“公子请跟我来。” 欢欢点了点头，在小二转身之时暗自做了个深呼吸。 欢欢跟着小二七转八拐的，然后上了三楼，在一个门口挂着“桃花源”的雅间停了下来。 “公子，您要找的客人就在这间房里。”小二跟欢欢低声说了句便匆匆离开。 欢欢看着小二下了楼，这才收回视线，面对着雅间做了番心理建设才抬起手轻敲了几下竹门。 “谁？”里面传来一个颇为不耐的声音。 里面传来的声音很陌生，欢欢愣了愣，继而又敲了几下。 过了一会，竹门猛的被打开，一个二十多岁，衣裳不整的男子走了出来：“哪个王八蛋来坏爷的好事……” 这男子骂人的话还没说完，在看清门口站着的少年的精致的长相后双眼倏地亮了起来。 “小兄弟，你找谁啊？”男子一改前一秒的恶声恶气，嘻嘻笑道。 欢欢扫了眼这男子身上的浅紫色衣袍，眉头皱了皱：“不好意思，敲错门了。” 说完，欢欢转身便走，刚走没几步，雅间内突然冲出个披头散发的少年，只见他跌跌撞撞的，连爬带滚的下了楼。 看到这一幕，欢欢猜到了什么，脸色陡变，刚想快步离开，手腕蓦地被人抓住。 “干什么？！”欢欢回头，冷冷的凝视着那男子。 “小兄弟，你把本公子的相好都吓跑了，你是不是该补偿补偿本公子啊？”男子一脸猥｜琐的将欢欢从上到下打量了遍，眼底带着欢欢看不懂的疯狂。 欢欢心头一沉，知道自己这是遇到麻烦了。 被这样的人抓着手腕，欢欢只觉阵阵恶心，她趁上给不备，猛的抽回自己手，往后退了几步。 “哟，力气还不小。”男子丝毫不为欢欢拒绝动作而生气，反而被挑起了征服欲。 欢欢没有理会他，转身欲下楼。 只是刚走到楼梯口，这男子身边的两个家丁便拦在了自己面前。 欢欢回头看向那男子，冷声问道：“你想如何？” 男子漫不经心的理着自己身上的衣裳，自以为很风流倜傥的朝欢欢挤了下眉眼：“小兄弟，咱们坐下好好聊聊如何？” 欢欢嘴角抽了抽：“恕不奉陪！” 欢欢说着朝拦在自己面前的两人挥了下袖子，那两个家丁忽地感觉浑身发麻，想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欢欢头也不回的下楼。 男子一愣，转而急着怒喝道：“你们两个蠢货在干嘛，还不赶紧把那小子给本公子拦下！” “少爷，我们动不了……”两个家丁站在那里，哭丧着脸叫道。 男子一惊：“那小子会武功？！” “少爷，应该是。”两个家丁不大确定道。 他们很可能是被点穴了。 只是那小子都没碰到他们，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隔空点穴？ 这小子还是个高手？！ 想到这，两个家丁一阵后怕。 而两人的主子却趴到栏杆处，朝着欢欢的背影咬牙道：“小子，总有一天你会跪到本公子面前求本公子宠｜幸你的！” 第179章 好自为之 179 待两个家丁恢复知觉，便听到自家少爷恨声道：“查！给本公子查查这子的底细！” 欢欢一出茶肆便看到莫展书：“莫先生，我先回食肆，麻烦您去帮我买两套女装回来！” 刚才那个男子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百姓，敢这么嚣张，在泰州城想必拥有自己的势力，在不确定对方身份之前，她不能给自己父母还有莫先生添麻烦。 见欢欢绷着张脸，语气又这般急促，莫展书猜到她很有可能在茶肆遇到麻烦了，神色凛了凛：“好，姑娘您快回去！” 莫展书没有马上就走，而是等欢欢离开一会，确定茶肆没有人追出来，这才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茶肆另一雅间“逐欢阁”内一个紫袍少年面色冷沉的听着手下禀报。 “主子，刚才那个跟踪您进茶肆的少年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属下把她领到‘桃花源’去了。” 仔细一看，这话之人不是刚才收了欢欢碎银的二又是谁？ 榻上的紫袍冷面少年幽深的眸子闪过一道厉芒，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路数还挺多！” “主子，那女人为了让人近您身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您一定要心，不能再中计了！”二不无担心的道。 紫袍少年刚要什么，外面就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是他们自己人！ 二走过去开了门，门外一人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二脸色蓦地沉了下去：“知道了，下去吧。” 二关上门，回到紫袍少年面前：“主子，那女人果然心狠手辣！刚才属下把那女扮男装的女子引到‘桃花源’去，只不过那女子没绷住，对张家下人下药，张家的下人误以为那女子会武功，给他们点了穴。” “桃花源”被泰州城首富张云鹤的嫡长子张铭长期包了下来，他还以为把人领过去就能让人吃番苦头，没想到那女子竟不顾暴露的可能对张家人下手！ 紫袍少年轻嗤一声：“蠢货！” “主子，要不要属下引导张铭的人查到那女人身上去？”二忿忿问道。 紫袍少年大手一挥：“去吧。” 不多时，紫袍少年的厮景阳一脸惊慌的走了进来：“少爷。” 紫袍少年抬眸瞥了他一眼，淡漠问道：“出什么事了？” “少爷——” 景阳上前，附耳对紫袍少年低语几句，紫袍少年面无表情的俊脸上出现了龟裂。 下一秒，他猛的起身朝门外掠去。 紫袍少年刚离开，去而复返的二便端了个托盘进来，托舺除了一盏茶还有一碟糕点。 “景阳，主子去哪了？”二狐疑的问道。 景阳一脸同情的扫了他一眼，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黎峰，好自为之！” 二黎峰满脑门的问号。 他做错什么了？ 他刚刚不过是出去交待了主子吩咐的事，他什么都没做啊？ 可是景阳这语气和眼神怎么这么让权颤心惊呢？ 欢欢回到食肆后直接去了自己父亲的房间，不敢在铺面逗留。 第180章 有没吃亏 180 郭氏知道自家闺女回来后也回了屋，一进屋便看到自家闺女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欢欢，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累着了？你等不了我们的话就先睡。” 这会天差不多黑了，不过他们食肆得到亥时初才收档，欢欢长途奔波，看样子是撑不住了。 “娘，我不累，不过我很可能惹了麻烦了。”欢欢抿了抿唇，把刚才茶肆发生的事告诉了郭氏。 郭氏听后惊怒交加：“你有没有吃亏？” “没有。”欢欢又把自己担心来泰州城路上遇到危险，所以制了些特殊药粉的事告诉自己母亲。 郭氏听后松了口气。 “娘，那家伙好男风，我不能再以男装示人了。”欢欢又道。 不但不能以男装示人，就是穿了女装也得蒙上面纱，毕竟对方看见了她的容貌，倘若遇见保不准不会把她给认出来。 “这泰州城好男风，又经常去‘八方茶肆’的也就只有张铭那个人渣了！”郭氏美眸充斥着冷意。 那个渣滓暗地里做的那些勾当足以让整个张府为之陪葬，如今还敢惹她女儿，那她也不介意送他一程！ 郭氏不想自己闺女太过紧张，敛起所有情绪，笑着安抚道：“别担心，这里是泰州城，就在楚王的眼皮底下，那张铭再横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抢人，这些天你出门尽量都带着一书，也别去偏僻的地方就不会有事的。” 听到母亲没有不让自己出门，欢欢稍稍安下心来，这说明那姓张的在泰州城还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想了想，欢欢又道：“娘，莫先生希望我能在药堂附近义诊几天，说这样能带动药堂的生意，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郭氏满口支持：“什么时候义诊，我让食肆里的客人们给你捧场去。” 每天来他们食肆的客人这么多，总有那么几个需要看大夫吃药的。 “还没定呢。”欢欢这才真正放松了下来：“等会莫先生过来，我问问他。” 郭氏心疼的摸了摸女儿小脸：“你今天刚来到泰州城呢，要义诊也得先休息两天，可别小小年纪就把身体给累垮了。” 莫展书把女装送到食肆的时候欢欢已经睡下了，莫展书从郭氏口中得知自家姑娘差点被那好男风的张铭给轻薄了去，弥勒佛般的脸瞬间黑得都快滴出墨来。 “莫先生，欢欢怎么会去茶肆，还跑到人家的包间去？”郭氏问。 “我不清楚，姑娘是突然说要去茶肆的，还让我先回来，看样子是不想让我跟着。”莫展书道：“不过姑娘向来爱玩，喜欢热闹，会不会是单纯因为好奇才去的‘八方茶肆’？” “也许吧。”郭氏不置可否的应了声。 莫展书把义诊安排在三天后，欢欢早上喜欢睡懒觉，在义诊前一天晚上就住到了药堂后院去，这样第二天也可以晚点起床。 是夜，就在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窗户那边突然传来动静。 欢欢一个激灵坐起身，刚好看到一个黑影从窗户一跃而入。 “救……唔~~” 欢欢呼救声还没出口，嘴巴就被来人给捂住。 第181章 她的担心简直多余 181 来人察觉到欢欢的手指微动，猛的将她手按住：“别动。” “唔……”欢欢又惊又恼的瞪着眼前的黑影，拼命的挣扎。 此时此刻，欢欢好后悔找了这么一间离程一书太远的屋子。 来人像是刚发觉自己这样会把眼前的小丫头给吓着一样，声音微缓，但仍是那低沉的嗓音：“丫头，是我，别怕。” 来人说着拉下了黑色面巾，眸带笑意看着她。 看到近在咫尺，在夜色中仍能看出大概轮廓的熟悉俊脸，欢欢蓦地瞪大双眸，毫无预警的拉下捂着自己嘴的大手，狠狠咬了一口。 楚靖尘浓眉微蹙，旋即又松开，轻笑出声：“丫头，你什么时候染上这咬人的毛病了？”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欢欢推了他一把，没能把人推动，又掀开被子改用脚踢他：“出去，不然我叫人了！” 这个混蛋！ 活着也不给她任何音讯，害她都以为他死了！ 一想到自己这几个月来对他的担心，欢欢就气得心肝肺都疼。 楚靖尘一只大手握住她的小脚，不管她如何挣扎都没有松开。 这丫头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管怎么说，他都该给她消息的。 只是他不敢冒这个险…… 他另一只手带着安抚的抬手揉了揉她脑袋：“我错了，别跟我一般见识，嗯？” 欢欢言简意赅的吐出一个字：“滚！” 楚靖尘不为所动，大手把玩着她肥嘟嘟的脚指：“等一下会滚。” 听到他还真的要走，欢欢气得推他：“要滚趁早！” “欢儿是舍不得我？”楚靖尘愉悦的开口，幽深的眸子在夜里闪闪发光。 欢欢：“……” 这家伙听不懂人话吗？ “欢儿，你能来泰州城，我很高兴。”楚靖尘突然说道。 她若是不来，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见着她？ 其实好几次他都想抛开所有，不顾一切回吴家村，回到那个让他感到轻松的家。 然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一旦他抛弃了所有，别说是保护她了，就连他自己想活下去的希望都渺茫。 “我又不是为你来的！”欢欢就是忍不住要打击他。 “我知道。” 她都不知道他在泰州城，怎么可能是为他而来？ 这点他很清楚。 察觉到她的手指悄悄落在他脉搏上，楚靖尘眸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唇角也跟着扬了起来。 这丫头嘴上让他滚，心里却还是担心着他的身体的。 不过这丫头都气这样了，他还是要揭穿她的心思好。 欢欢感觉到他的脉搏沉稳有力，没有半点异样，知道他体内的毒是彻底解了，暗自松了口气，转而又自嘲的勾了勾唇。 她的担心简直就是多余！ 他体内的毒若是没解，现在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她的面前？ 楚靖尘见她不说话，抬起眸子注视着她：“欢儿，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欢欢不答反问：“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楚靖尘沉默了下，道：“有，很多！” “那你说啊。” 欢欢决定先听他说完再决定要不要原谅他。 第182章 懒货 182 对上小丫头定定的目光，楚靖尘硬着头皮道：“可是目前还不能说！” 告诉了她，就等于将她也拉入危险之地，他不想把她卷入争斗。 欢欢心头一堵，深呼吸了口气：“阿土，你这个名字怕也是假的吧？” 楚靖尘已经不想再骗她了：“丫头，以后我会跟你解释的。” 欢欢觉得脚趾有些痒，把脚收了回来，毫不在意道：“既然不能说，那就永远都不要说了。” 楚靖尘眉峰微蹙：“丫头……” “我已经不想知道了。”欢欢忽地冲他一笑：“救命——救命——” 楚靖尘没料到小丫头会突然大喊，俊脸一黑，猛地跳下床朝窗边而去，人都到窗户边上了，却又转身走回来，站在床边捏了捏她的脸以示惩罚。 欢欢脸色很难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传来程一书心急如焚的喊声：“姑娘，您怎么了？没事吧？” 看着飞出窗外的黑影，欢欢冷哼一声，朝外喊道：“没事，做了个恶梦。” 门外的程一书确定欢欢的声音没有异样，这才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姑娘，您是不是太紧张了？” 明天姑娘要给百姓义诊，怕是压力太大才导致做恶梦的吧？ “应该是，明天要早起，你赶紧回去睡吧。”欢欢披衣下了床，过去把窗户关上，这才回到了床上。 欢欢以为被楚靖尘这么一闹自己会睡不着了，谁知没一会又睡沉了，直到莫展书气急败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才懒懒的睁开眼。 “姑娘，您快点起来吧，都有患者在等您了！”莫展书差点就给她跪下了。 昨天他就把消息放了出去，说他们药堂的东家是神医的徒弟，今天要给百姓义诊，吴大爷和吴大奶奶那边也把消息放了出去，这会他们“百福堂”里有不少患者等着了。 当然了，其中有一部分是抱着看热闹或看好戏的心情来的。 “我这就起。”欢欢趴在枕头上，闷闷的应了声，过了好一会才爬起来。 她都说了早上起不来，让莫先生把义诊放到下午的，可莫先生说上午上街的人多，非要她上午开始义诊。 莫展书在门外等了将近一刻钟，才见欢欢打着哈欠，不紧不慢的从屋里走出来。 “姑娘，您赶紧洗漱吃点东西去药堂吧。” 在商海沉浮多年的莫展书自为以练就了泰山崩于前都不会改变的职业笑容，在自家姑娘面前却屡屡没有维持住，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唯一让他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当初英明的决定，没有把姑娘当成自己接班人培养，否则自己怕早就被这个懒货给气死了！ 欢欢接过一旁程一书送过来的洗漱用品，端进屋粗粗洗漱一番。 “来不及了，走吧。”莫展书把一块糕点塞进她嘴里，亲手替她把面纱蒙上就催着她到药堂去。 看着含着糕点，面不改色的朝前面药堂而去的欢欢，莫展书骤然生出一种怀疑来。 姑娘带面纱义诊，除了不想张铭的人认出来，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为了义诊的时候能偷吃东西的吧？ 这个猜测刚窜入脑中，莫展书就狠狠的甩了下脑袋。 他都被姑娘带歪了！ 第183章 谁还没个脾气了 183 欢欢来到药堂，果然看到药堂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也不知道哪些是来看诊的，哪些是来看热闹的？ 见到欢欢，掌柜谷辉迎上来：“东家，桌椅还有脉枕那些都已经搬到药堂外了。” 欢欢将口中的糕点咽下，朝外走去：“那就开始吧，按号数来。” 昨欢欢交待了莫展书准备些盖了“百福堂”印章的纸条，上面写了号数和时间，她今就按照患者从药堂取的号数的顺序看诊，每药堂只发50个号，看完就收摊。 其实欢欢一开始只答应看30位病患的，莫展书是磨破了嘴皮子，她才勉强答应把人数加到50位。 欢欢走出药堂，坐在了早就准备好的椅子上，程一书立马就扬声叫号：“1号——” 欢欢凉凉的扫了他一眼，程一书压低声音哄着道：“姑娘，早点看完诊，咱们也可以早点回‘口福斋’用饭，吴大奶奶今为了犒劳您，要给您整一桌的好菜呢。” 欢欢露在面纱外的一双眸子亮了亮：“真的？” “我还能骗姑娘不成？”程一书笑道：“吴大奶奶也是心疼您，要给您补补。” “行吧。”欢欢抬眸不见有人过来，不由问道：“人呢？” 程一书愣了愣，重复喊了次：“1号！义诊开始了，1号！” 程一书喊了几遍都不见1号过来，莫展书和谷辉相视一眼，都觉得尴尬。 围观的百姓不少，这会见有人取了号却没出现，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这姑娘虽然蒙着面纱，不过也能看得出来像是还没及笄的样子，她真的有个当神医的师父？” “谁知道呢？不定是为了给药堂揽生意才张口那么一，这些生意人为了钱真是什么话都编得出来。” “所以也不怪有人取了号又不敢出现了，谁敢把命交到一个丫头手上啊？” “……” “……”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程一书都急了起来：“姑娘？” “下一个。”欢欢神色淡定的开口。 “好。”受了欢欢的影响，程一书转眼就压下了心底的急躁，扬声喊道：“2号——” 程一书扬声喊了几句，还是没人现身。 欢欢眉眼都没抬：“下一个。” 程一书一直喊到第五个，都不见有人出现，围观的百姓都觉得没意思了。 “谷掌柜。”欢欢总算抬起头来，朝强挤着一脸笑的谷辉弯眸问道：“之前我交待您取号并登记的事，您可有登记？” 谷辉迟疑了下，才应道：“有的，姑娘，取号的人都登记了名字和住址的。” “谷掌柜，您这是担心我找那些人算账不成？”对上谷辉眼底的担忧，欢欢忍住了没翻白眼，却没忍住地瞪了他一眼：“谷掌柜觉得我是那种仗势欺人之人还是无理取闹之人？” 谷辉当然不可能承认东家把自己的心思猜了个透了：“姑娘，我没这么想。” “谷掌柜怎么想没关系，不过那些取了号又不出现的患者可都要记住了，以后咱们药堂不做他们的生意；还有，以后他们再出现，我也不会再给他们看诊！” 谁还没个脾气了？ 她牺牲了睡眠的时间来给他们看诊，他们取了号又不出现，耍她呢？ 不相信她，那就别取号啊！ 第184章 差点把自己都给感动了 184 谷辉觉得自己这个东家是小孩子脾性，做生意哪有耍脾气，随心所欲的道理？ 不过这么多人看着，谷辉没有忤逆欢欢的意思：“姑娘，我记住了。” “一书，”欢欢抬眸，扫了眼在场所有人：“让那些取了号又愿意给我看诊的患者一起过来吧，要是没人敢给本姑娘看，本姑娘就回去吃饭了。” 这时，“百福堂”对面的杂货铺二楼，楚靖尘脸色冷得吓人。 身边的景阳有些担心道：“少爷，我们要不要帮帮欢欢姑娘？” 欢欢姑娘的医术是否高明他再清楚不过了，自家少爷身中奇毒，就连季神医都医治不好，却被欢欢姑娘给治好了，这样的大恩他景阳铭记在心，正愁没机会报答欢欢姑娘呢。 “等会再看。”楚靖尘看出小丫头并不是心甘情愿坐在那里给人看诊的。 只不过这些人居然不相信他家小丫头的医术？ 真是有眼无珠！ “百福堂”前，程一书话音一落，只见一个八九岁，穿着打满布丁的粗布衣的小姑娘怯生生的挪动着双脚。 过了一会，另外一位偻背的老者拄着拐杖也慢慢从人群里出来。 小姑娘率先走到欢欢面前，低声道：“姐姐，我没有取到号，能请姐姐看诊吗？” 谷辉一看这小姑娘，便对欢欢禀报道：“姑娘，刚才这小姑娘来晚一步，她来的时候我们刚刚把号发完。” 有百姓认出这小姑娘：“咦，这不是城东头符家娘子的女儿符君兰吗？” “没错，是符家娘子的闺女，她对符娘子的病还抱着希望呢？” 欢欢抬起眸子，朝站在桌子对面的小姑娘符君兰笑了笑，话却是对谷辉说：“那些号不是没人吗，就把1号给这小姑娘好了，我现在就给她看诊。” “姐姐，不是我要看，是……是我娘。”符君兰憋红了脸，鼓起勇气道：“我娘走不动道，您……能不能到我家去给我娘看诊？” “东家。” 欢欢还没开口，药堂一小二就走了过来，对欢欢道：“姑娘，符家娘子已病入膏肓了，其他几家药堂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您还是不要答应的好，免得授人口实。” “百福堂”本来就没生意了，其他几间药堂正等着看他们笑话呢，现在他们不能再行差踏错半步啊！ 欢欢知道谷辉也听到这小二的话了，朝他投去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谷掌柜也认为我不该去给小姑娘的娘看诊吗？” 谷辉一巴掌拍到了那小二头上：“我们是开药堂的，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授什么口实？” “可是符娘子的病已经很严重，治不好了。”小二抱着头叫道。 “还没看你就知道我治不了？”欢欢冷冷的瞥了这小二一眼，沉声道：“大夫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为患者解除痛苦！若是每个大夫都是奔着名声而去，对病重患者视若无睹，那得有多少患者白白死去？” 欢欢一顿，又道：“如果我真的医治不了这小姑娘母亲的病，最起码我尽力了！本姑娘行……医只求问心无愧！” 额，差点口误，说成行走江湖了！ 铿锵有力的说完这番话，欢欢便看到小姑娘还有在场不少百姓都有些动容，不由得意的轻挑了下双眉。 哼，她差点把自己都给感动了，还感动不了这群看热闹的家伙！ 第185章 有这么神 185 谷辉见百姓因为欢欢这番话而态度有所转变，适时站了出来：“没错，我们‘百福堂’看重的不是外在的名声，而是能否为病患解除痛苦，不管我们东家能不能医治得好符娘子，起码我们尽了心，能够问心无愧！” 围观百姓纷纷表示赞同。 有了谷辉这番话，就算欢欢医治不好这小姑娘的母亲，百姓也不会过多的指责欢欢。 欢欢睨了谷辉一眼，笑了下。 因为还有一位患者，欢欢对符君兰小姑娘温声道：“小姑娘，你先等一会，我给这位老大爷看完病再和你一块去看你娘，好不好？” “好。”符君兰激动的应了声：“谢谢姐姐。” 欢欢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转而对程一书道：“扶老大爷坐过来。” 程一书把拄着拐杖的老者扶到了欢欢对面的椅子上：“老大爷，请您把手放到脉枕上。” 程一书说着把脉枕移到了合适的位置。 今天还是这个脉枕首次使用，程一书心里百般滋味都有，不过更多的还是紧张。 欢欢正要把手指放到老者的脉搏上，不知从哪来一块丝帕落在了老者的手腕上。 不说欢欢和程一书，在场所有人都没看清这块丝帕从哪冒出来的。 莫展书惊愕过后，说道：“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就这样吧。” 欢欢一阵无语，不过她深知流言的杀伤力，也就没有把丝帕拿开，直接给老者号起脉来。 刚才议论纷纷的百姓这会也都安静了下来，全都屏气凝神，像是担心扰乱了欢欢的心神一般。 终于，欢欢把手收了回来。 老者急切问道：“姑娘，怎么样？” “老大爷，您脊骨是不是在四五年前伤过？”欢欢问。 “没错，四年半前我见屋顶破了想上去修补一下，谁知脚没踩稳就从屋顶摔了下来，在床上躺了整整半年才能下地，只是再也站不直了，每天到了半夜这后背还疼得没法入睡，趴在桌边睡就会好一些。” 欢欢点头：“这是因为老大爷您这脊椎摔伤后没有及时得到医治，再加上受凉导致。” “那还有得治吗？”听小姑娘说的跟其他药堂大夫说的也差不多，老者心里燃起了几分希望：“不说治到能正常行走，只要不疼，能让我睡个安稳觉就好了。” “老大爷，”欢欢一笑：“我给您针灸一段时间，应该能让您恢复正常行走，不过以后天气转变的时候肯定还会疼的，到时候我再给您开点药浴泡着缓解疼痛。” “我还能正常行走？”老者又惊又喜。 围观的百姓也很不相信：“这老头我见过，都偻着背好几年了，这小姑娘真有这么神，能让他重新站直？” “是啊，我在‘春和堂’遇过这老头，‘春和堂’的大夫都说他这腰是治不好，只能这样了。” 这时，人群里一个少年出声道：“这小姑娘神不神，过段时间看这老大爷还能不能站直不就知道了？” 此话一出，围观的百姓点点头：“没错，没错，过段时间就知道了。” 第186章 符宅 186 见没有其他人愿意给自己看诊，欢欢索性把老者请进药堂，先给他施了针，又给他送了些药，这才让程一书赶着马车送她和符君兰去城东的符家。 与此同时，“百福堂”外围观的百姓渐渐散去，景阳开心的回到了对杂货铺二楼，向面无表情的主子禀报道：“少爷，按您的吩咐办妥了，没让欢欢姑娘接触别的男子。” 一顿，景阳又问：“少爷，要不要跟去符家看看？” “不用。” 沉默片刻，楚靖尘抬眸看了景阳一眼。 景阳会意上前，俯耳过去。 楚靖尘对他低语几句后，再三叮嘱道：“记住，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 “是，少爷！”景阳领命而去。 欢欢在去符家的路上向符君兰了解了一下符家的情况，原来符君兰的父亲已经去世多年，符君兰的祖父母前两年也去世了，家里只剩下她们母女俩。 欢欢原本以为符家情况应该不太好，可是下了马车，站在符家的大宅子前，欢欢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符家的宅子是三进的大院，虽然不在城中心，但能在泰州城住上这样的大宅子，家境显然是不错的。 让欢欢好奇的是，符君兰都说她娘亲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就符君兰一个小姑娘怎么守住这么一座大宅子的？ 还是说，在楚王的眼皮底下，没有人敢做那欺负孤儿寡母之事？ “姐姐，快进来啊。”符君兰的声音打断了欢欢的思绪。 欢欢将视线从写着“符宅”两字的牌匾上收了回来，朝符君兰笑了笑，跟在她身后进了符宅。 符家的宅子里种了许多的树木，甚至还有不少果树，看得出来，院子里大多树木的年份都不算长，院子里除了树木却不见花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花草比较难打理？ 这宅子没有雕梁画栋，更没有什么独出心裁的装潢，却处处都给人一种大气磅礴之感。 见这符家并不像是落魄的样子，却又不见半个下人，欢欢忍不住问道：“君兰，你家以前是干什么的？” 和欢欢聊了一路，符君兰胆子也大了起来：“我爹以前是开镖局的，后来我爹去世了，镖局就由我师叔打理着，我师叔对我可好了，有我师叔和镖局的叔叔们在，都没人敢欺负我和娘。” 符君兰的父亲去世时符君兰还小，对她来说，对父亲的印象还没有自己师叔和镖局里的叔叔伯伯深刻。 欢欢了解了，原来这娘俩背后有人撑腰呢！ 这小姑娘的父亲以前是开镖局的，也怪不得那么多百姓都认得这孩子。 说话间，符君兰已经把欢欢带进了内院：“姐姐，我和我娘就住这个院子。” “娘~~” 符君兰推开主卧的房门，经过耳房才进了内室。 符娘子这会正躺在床上，听到女儿的声音，不自觉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声音也很虚浮：“回来了。” 符君兰跑到床边，俯在床头高兴的对自己母亲道：“娘，我给您请了神医姐姐回来，她一定能治好您的病的。” 第187章 符娘子中毒 187 符娘子抬眼看去，这才发现女儿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蒙着面纱的姑娘，另一个则是提着药箱的随从。 “符娘子好。”欢欢笑着上前打招呼。 这符脸子脸色腊黄，双眼也已浑浊，双唇白得吓人，看起来的确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然而欢欢却发现了奇怪之处。 按理，这会她的脸应该跟嘴唇一样，都应该无血色才对，可是她这脸色却黄得不太对劲。 符君兰忙给欢欢搬来椅子：“姐姐，你坐。” 欢欢一坐下，符娘子便无奈的笑道：“其实我也知道我这身子怕是没用了，只是这孩子总不愿意放弃，怕要让姑娘白走一趟了。” 女儿昨就跟她城里来了位神医的徒弟，要请来给她医治，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位姑娘。 戴着面纱很不舒服，这里又没有其他人，欢欢索性摘下了面纱。 在看到欢欢的容貌后，符娘子和符君兰都愣了下。 “神医姐姐，你好漂亮哦。”符君兰双眼发直的盯着欢欢的脸看。 欢欢不在意的笑了下，轻声对符娘子道：“符娘子，君兰还，您舍得丢下她一个人吗？” 欢欢听得出来，符娘子这是在婉拒自己为她看诊。 “舍不得又有什么办法呢？”符娘子神色一黯，转而又虚弱的笑了起来：“不过君兰的师叔答应我了，等我走了就把君兰养在膝下，他师叔和婶婶都很疼君兰，对她就像亲生女儿一样，我也能放心的走了……” “娘~~”符君兰不高心阻止符娘子往下：“我都了不住师叔婶婶家，我要一直陪在您身边。” 符娘子是知道自己这病没得治了，所以才会提前给自己女儿灌输这些，为的是让她在心里提前适应，可符君兰显然还不能够接受即将到来的事实。 欢欢看了眼符君兰，对符娘子劝道：“符娘子，您就看在君兰这孩子孝顺的份上，让我看看吧，也算全了她的一片孝心，将来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如果这符娘子还有一成的希望，她都会努力把她医治好，因为她不忍君兰这姑娘年纪就失去了双亲。 “娘，您就让神医姐姐看看吧？看一看又不会吃亏。”符君兰央求道。 符娘子无奈，只好慢慢的把手从被子里移出来：“好吧，那就看看。” 欢欢手指一搭在符娘子的脉搏上，一双秀眉就蹙了起来，紧接着面色也渐渐凝重起来。 符君兰紧张的咬了咬唇，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神医姐姐，我娘还有得治吗？” 欢欢收起外泄的情绪，笑着对符君兰安抚道：“有得治。” 一顿，欢欢回头对站在门口处的程一书道：“一书，你和君兰到院子里转转。” 这是要支走符君兰的意思。 程一书会意，朝符君兰招了招手：“君兰姑娘。” 符君兰和程一书一离开，符娘子便朝欢欢笑道：“姑娘，我知道我这病是治不好聊，你不需要觉得有压力。” “符娘子，您这不是病，而是中了毒！”欢欢突然道：“您中的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这种毒的毒性很轻，服用几回不会有事，也很难查出来，可若是长期服用会让人五脏六腑受损，会要人命的。” 第188章 为母则刚 188 符娘子被欢欢的话震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怎……怎会中毒……”不知道过了多久，符娘子才不敢置信的低喃。 “这恐怕得符娘子您自己才知道。”欢欢道：“符娘子，您家除了您和君兰也没有其他人，我想知道您和君兰平日都是如何解决温饱的？平日您的吃食和君兰的吃食是分开的吗？” 如果说符娘子和符君兰两人都一块中毒，那就有可能是水源出了问题，是意外。 可是现在只有符娘子一个人中毒，说明下毒之人是单纯的冲着符娘子而来的。 欢欢见符娘子突然沉默下来，不知是不想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便道：“符娘子，我不是想打探您的隐私，只是君兰既然把我请来给您医治，我便会为您解毒，不过您在平日的饮食方面得多注意一些。” “还有，”欢欢又道：“我希望符娘子不要把我为您解毒之事说出去。” 她不清楚这符娘子与何人结了仇，反正她是不想卷进来。 可若是眼睁睁的看着这符娘子中毒而死，她又做不到。 欢欢说完，等了片刻都不见符娘子有反应，以退为进的站起身：“符娘子若不想解身上的毒，那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 “等等！”符娘子急急出声：“请姑娘为了我解毒！” 欢欢唇角一勾，坐了回去。 为母则刚，她就知道符娘子不可能丢下符君兰这个女儿。 “姑娘，这事关系重大，您有什么办法在别人看不出来的情况下为我解毒吗？” 欢欢眸色微动：“符娘子已经猜到了给您下毒之人了？” 符娘子神色复杂的应了声：“是的，只是我还没弄清下毒之人的意图。” “我有办法不让人知道我在为符娘子解毒。”欢欢抿了下唇，加了句：“就算身边最亲近之人都不可能看出来。” 符娘子苦笑一声：“那就劳烦姑娘了。” 欢欢这会都已经饿了，见天色不早，估摸着娘亲那边犒劳自己的菜也差不多做好了，便起身告辞：“符娘子，我明天再给您送解药过来。” 欢欢蒙上面纱，刚走到二门，便看到脸上洋溢着灿笑的符君兰拉着一位二十多岁，穿着浅绿色百褶裙，一手提着个大食盒的温柔妇人走了进来。 “神医姐姐，您要回去了？”看到欢欢出来，符君兰松开那妇人跑了过来：“神医姐姐，您快告诉我婶婶，我娘的病有得治，对吧？” 欢欢朝符君兰这位婶婶点头打了个招呼，这才笑着对符君兰道：“你娘的病需要静养，你别闹她，知道吗？” 符君兰点了点头，就要跟欢欢走：“我跟神医姐姐去药堂抓药！” 欢欢沉默了一下，才道：“你娘不用吃药，明天我再来陪你娘说说话。” 欢欢察觉到，自己这话一出，符君兰那位婶婶明显松了口气。 “神医姐姐，您陪我娘说说话，我娘的病就能好了吗？”符君兰好奇问道。 欢欢笑而不语。 第189章 跟着本姑娘混 189 “神医姐姐？”见欢欢不说话，符君兰唤了声。 “君兰，”符君兰的婶婶朝她喊道：“神医姐姐要回去忙了，你别耽搁了神医姐姐做事。” 她已经听说了“百福堂”东家义诊，还有“百福堂”前发生的事，今天才提早过来看看的。 欢欢抬眸，朝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身出了符宅。 年轻妇人被欢欢这一笑，心头猛的跳了下，随后带着符君兰匆匆进了内院。 程一书把马车赶离符宅有一段距离，才对车内的欢欢问道：“姑娘，符娘子的病真的有得治？” 欢欢把符娘子不是有病而是中毒的事告诉了程一书，又叮嘱道：“再回再见到君兰那位婶婶帮忙盯着点，特别是我和符娘子说话的时候一定不要让她靠近。” 程一书惊了惊：“姑娘怀疑是她对符娘子下的毒不成？这不能吧？刚才那位可是姚志逸的夫人呢！” “谁是姚志逸？” “就是君兰父亲符征的师弟！”程一书道。 他对泰州城发生过的大事都很了解，刚才和君兰一聊他才确定符君兰的父亲就是当年名震江湖的“大隆镖局”的镖头符征。 据他所知，自从符征去世后，是他的师弟姚志逸就接手了“大隆镖局”。 姚志逸虽然接手了镖局，可是镖局所挣的银子，姚志逸还是如数交到了符娘子手上，符家娘俩这些年日子能过得顺遂，也离不开姚志逸夫妻俩在后面帮衬。 姚志逸夫妻俩在泰州城的名声很好，程一书听到欢欢的怀疑后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欢欢挑了挑眉：“你是觉得我怀疑错人了？” “我不是说姑娘怀疑错人了，我只是觉得如果凶手真的是姚夫人，这其中怕还有其他阴谋。” 程一书这些年所见所闻让他明白，这世上很多事并不似表面看到那么单纯，有些事物表面看起来华美，其实内里却烂透了。 欢欢很高兴程一书有这样的觉悟，心念一动：“一书，要不我向段爷把你要过来吧？” 程一书笑了起来：“姑娘，大爷就是让我留在您身边保护您的。” “哦？”欢欢有些意外，她一直都以为段亭把程一书留在段宅是让他帮忙看管宅子的。 程一书问：“姑娘，您不知道我会武功？” 这事欢欢还真不知道！ 知道他会武功，欢欢很是欣喜，嘴上却道：“你又没告诉我。” “我以为姑娘知道，就没跟姑娘说。” “既然会武功，以后你就跟着本姑娘混吧！”欢欢豪气万千的说道。 程一书乐呵呵道：“是，姑娘！” 欢欢回到“口福斋”的时候，吴伯明和郭氏已经从莫展书口中得知了女儿义诊时发生的事了。 看到自家闺女回来，夫妻俩忙宽慰起来：“没事，他们不信你的医术是他们没福气，是他们傻，以后有他们后悔的！” “爹娘说得对！”欢欢敷衍的应了声，然后朝厨房方向看去：“娘，我饿了，饭菜做好没有？” 她早上就只吃了块糕点，这会肚子都饿扁了。 第190章 补觉 190 吴伯明和郭氏见女儿这副馋样就知道她并没有被义诊之事打击到，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 而莫展书见到了饭点也匆匆来了食肆，一见到欢欢便问：“姑娘，符家娘子的病还有得治吗？” “莫先生，食不言寝不语！”欢欢把碗筷摆好，坐了下去：“开饭！” 莫展书差点被这丫头给急死，可这会郭氏已经开始上菜，他只好忍了下来。 好在郭氏今天做的菜比平日花了更多心思，还有好几个新菜色，莫展书的情绪被这一桌的酒菜给安抚了。 吃完饭，莫展书还没开口，欢欢就已抢先道：“莫先生，今天义诊的结果您也看到了，明天就不义诊了吧？” 平日常来他们食肆的客人都不敢给她看诊，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她不想再傻傻的坐在那里被人围观。 还有一点，那就是她不想早起！ 莫展书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了，脸色黑了黑：“姑娘，咱们开门做生意，得守信用！” 他都放了话出去，说好是先义诊三天，看情况是否将义诊的时间延长。 所以，就算没有患者上门，他们至少也得做三天的样子。 欢欢小脸一垮：“这么说，我还得支三天的摊了？” 支摊？ 这个说词让莫展书脸色一僵。 行医治病被姑娘这么一说，都有些变味了。 不过姑娘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欢欢又把符娘子的情况跟莫展书说了下，莫展书听到欢欢明天要给符娘子送解药，很是担心：“姑娘，明天我陪您一块过去吧？” “有一书陪我过去就够了，人太多反而会引人怀疑。”欢欢拒绝了莫展书的好意。 “那姑娘您要小心。” 过了会，莫展书又跟欢欢说起了另一件事：“今天您给施针那位老伯知道咱们药堂还有供病人住的地方，说想住进来。” “那就让他住进来吧，这样我给他施针还方便一些。”欢欢道：“不过伙食住宿是要另外收费的，这点得先给老大爷说清楚，免得说咱们坑他。” “我都跟他说了，他能接受，还提前付了五天的食宿费用，药钱就每天一算。” “那就好。” 在食肆呆了一会，欢欢便回了药堂取药给符娘子制解毒和调养的药丸。 符娘子所中之毒是微毒，坏就坏在五脏六腑都受了损，现在最重要的是调养。 不过，即便调养得再好，符娘子的寿命多少还是会受到影响。 当然了，再活个十年八年还是不成问题的，到时君兰那孩子也长大成人了。 欢欢制好药丸已经是傍晚了，她让程一书到食肆那边给自己打包了份饭菜回来，吃了便回屋睡觉去了。 她是正长身体的时候，可是今天一大早就起了床，明天还得早起，严重缺觉，她要把觉给补回来。 然而，却有人见不得她睡得太好，半夜又翻了墙，跃了窗。 感觉身旁突然冒出块温热的“东西”，欢欢猛的从梦中醒来。 “是我。” 欢欢一睁开眼就看到躺在身侧的少年单手支着脑袋，直直望着她。 第191章 我昨晚没睡好 191 “又是你？！”欢欢腾身坐起，火冒三丈的冲他低吼：“你又潜进我房里做什么？！” 她都决定当做从来就没认识过这个家伙了，他干嘛又出现在她面前？！ “我昨晚没睡好。”夜色中，少年淡漠开口，却莫名让人觉得几分不忍。 欢欢刻意忽略心头的异样，冷声道：“那是你的事，不需要来向我报备！” “还有，”欢欢又道：“以后不许再到我这里来！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恐怕做不到。” 听着他这理直气壮的语气，欢欢差点没气吐血，刚想向与自己隔了好几间屋子的程一书呼救，整个人却被他强硬的塞回了被子里。 “困，睡觉！”他嘟嚷一声，竟然连人带被的将她搂了过去。 欢欢：“！！！” “你困就回你窝睡去！”欢欢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用脚踹他。 她的窝是狗窝，可他却故意扭曲她的意思：“你被窝比较暖和。” 少年长腿将她乱踹的双脚一压，欢欢完全不能动弹了。 “你要是敢叫的话，我就亲你！”少年在她有下一步动作之前，轻轻抛下这么一句。 昨晚他是没有防备，今晚他不会再让她得逞？ 欢欢瞬间石化。 他刚刚什么？ 亲……亲她？ ！！！ 她才13岁，他要亲她？！ 察觉到她全身从上到下，就连毛孔都在排斥他的话，少年又道：“不信可以试试。” 欢欢从牙缝挤出几个字：“你这个变！态！” 变｜态？ 楚靖尘挑了挑眉：“对你，我不介意。” 况且，她真的只有13岁吗？ 不，他丁点都不信！ 欢欢被气到无力。 她总觉得这家伙的性子跟去年离开吴家村前有了翻地覆的变化。 虽没以前那么冷，却比以前更加难以捉摸了。 见她总算安静了下来，楚靖尘垂眸一看，却见她仍瞪着眸子，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不由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明不是还要义诊吗，快睡吧，乖。” 乖你个大头鬼！ 欢欢恨不得咬他一口。 欢欢就是在这种又气愤又憋屈的情绪中迷迷糊糊睡着的，因为带着情绪入睡，早上竟不用莫展书来喊便醒了过来。 欢欢摸了摸旁边的被窝，发现还是温的，知道那家伙也刚离开没多久。 往外面看了眼，发现刚蒙蒙亮，欢欢又赖了会床，到大亮才起来。 正在吃早饭的莫展书看到欢欢进来都惊了下：“姑娘，今这么早？” “嗯。”欢欢神色恹恹的应了声，问道：“还有吃的吗？” “樱”一旁的程一书起身，给她端来一碗汤面：“还是热的，姑娘您趁热吃。” “姑娘昨晚没睡好？”莫展书关切的问了声。 欢欢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满是哀怨：“莫先生要是能让我再多睡一个时辰，我肯定能睡好。” “当我没问。”莫展书埋头吃起汤面来。 开什么玩笑，再睡一个时辰干脆不用义诊了。 见欢欢几人过来，谷辉上前道：“姑娘，今义诊的号没有一个人来取。” 好尴尬，有木没？ 第192章 无理取闹的妇人 192 欢欢朝莫展书看去：“莫先生，现在怎么办？” 总不能让她坐到外面等着患者上门吧？ 那样多丢人？ 莫展书沉吟了会，问向谷辉：“谷掌柜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再等等。”谷辉道：“若是一直没人来取号，我们就在晌午之前找两个信得过的人来取号看诊，至少不会让人笑话。” 言下之意就是找托了。 “我觉得谷掌柜这个办法可行！”莫展书笑了起来。 这样的话，不但保住了姑娘的颜面，还能兼顾药堂的生意。 欢欢却不同意找托，只是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几人正商量着，药堂外便有几个人走了进来，还边喊着：“掌柜，我要取号！” “我也要取号！” “姑娘，我过去看看。” 谷辉出了柜台，并叫上一小二把义诊号分给取号的人，同时把他们的名字和住址登记上。 谷辉发现其中有四个人是昨天取了号却没有出现的，又把他们的号给取消了。 几个人不依不挠的叫嚷了一会，但见谷辉态度坚决，他们只得离开。 谁都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这些百姓明白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大夫的理，所以心里再不满也不敢真正大闹。 这些人取完号便到外面排队去了，谷辉来到欢欢面前：“姑娘，有16个人取了号。” “怎么回事？”欢欢纳闷道。 莫展书抬头见程一书笑着走进来：“问一书就知道了。” “姑娘，莫先生，我打听了下，原来昨天请姑娘您看诊那位曹大爷刚刚没有拄拐杖出去走了一圈，逢人便说昨晚终于睡了个好觉，这是四年多来从来没有过的事，百姓听了已经相信姑娘您真的是有医术的了。” “回头我们得好好谢谢老大爷才是。”欢欢展颜一笑，蒙上面纱走了出去，不想让患者等太久。 其实在莫展书看来，16位患者来取号远远达不到他的要求，可是有了刚才的失望和尴尬，这会莫展书已经知足了。 1号病患是位妇人，她觉得自己的情况跟昨天那位老大爷差不多，她左手指了指自己僵硬不能动的右手对欢欢说道：“女大夫，我这手两个月前摔断了，一直好不了，都没办法干活了，求大夫您帮我治治。” 欢欢愣了下，伸手摸了摸妇人的右手臂后，说道：“大娘，您这是骨头断了，得找专门正骨的大夫才行。” “女大夫，您昨天不是给曹老头治后背和腰了吗，他那不也是摔的，您怎么就治得了？”妇人不高兴道：“您是怕我付不起诊费吗？” 欢欢有些头大：“大娘，我不是担心您付不起诊费，而是昨天那曹大爷伤的是神经，我可以替他针灸缓解疼痛，可您这伤的是骨头，我不会正骨。” “我这手骨是骨，曹老头的脊骨和腰骨就不是骨了吗？”妇人无理取闹起来。 “大娘，老大爷伤的是脊骨神经，而不是断了脊骨，跟您这情况不一样的。”欢欢耐着性子说道。 第193章 骗子救了你的命 193 “你的意思就是治不了我这手了？”妇人忽地绷起脸来，原来的尊称“您”瞬间变成了“你”。 “是的，治不了。”欢欢神色淡淡道。 针灸和毒术那些她都学了，可就是没学过正骨。 “我呸！”妇人气愤的站起身：“连正个骨都不会，还敢说自己是神医！怪不得不用钱也没人敢上门给你医治，我看就是个骗子！” 妇人举着不能动的右手骂骂咧咧的往外走。 围观的百姓大多数人都觉得这妇人太过无理取闹，术有专攻，这“百福堂”东家都说了自己不会正骨，这妇人还这般逼人家，太没道理。 不过也有百姓被这妇人的话影响了，再次质疑起欢欢的医术来。 突然，前一秒还在那里骂骂咧咧的妇人倏地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身子直抽搐起来。 “怎么回事？”众人惊疑不定的看着那妇人，没有人敢上前。 “姑娘！”谷辉担忧的朝欢欢看了眼。 人要是在他们药堂前出事，他们药堂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的。 欢欢也明白这个道理，从桌子后面走出来，提起裙摆快步朝那妇人走去。 来到妇人身边，欢欢见这妇人已经口吐白沫，急忙探向她的脉搏。 羊癫疯发作！ 欢欢快速的扯了扯她勒得紧紧的领口，好让她呼吸顺畅些。 “掐住她下巴，别让她把舌头咬了。”欢欢对跟过来的程一书吩咐道。 欢欢话音一落，程一书已掐住妇人下巴，并往她嘴里塞了一条帕子。 欢欢隔着衣服使劲的往妇人身上几个穴位按了按，只是她力气太小，过了好一会都不见妇人情况有所好转。 欢欢当机立断道：“谷掌柜，取几块木板，还有请几位女性过来帮忙！” 这妇人的情况不宜搬动，穿的衣服又太多，实在没办法下针。 这是在外面，她又不能直接给这妇人把衣服脱了。 人命关天，谷辉不敢迟疑，很快和药堂的小二从药堂里扛出几块板。 同时，莫展书视线从围观的百姓身上扫过，扬声问道：“哪位姑娘或小嫂子，老婶子可以过来帮个忙。” 男女有别，莫展书明白欢欢弄这木板的用意。 人群里的女人们刚刚被那妇人吓得半死，这会已经知道这妇人只是羊癫疯发作，是病！ 又见欢欢如此淡定，有几位稍微上了年纪的婶子壮了胆子走出来。 莫展书心下一松：“谢谢各位了。” 很快，几块木板就把欢欢和地上那位妇人隔绝在百姓的视线外，其中有两位婶子留在里面帮着欢欢给地上的妇人解开了身上的衣裳。 欢欢取出几根银针，快速的在妇人身上几个穴位扎了下去。 这银针是为义诊而准备的，程一书已经帮忙用酒消过毒。 很快，两位婶子就发现患者停止了抽搐，看向欢欢的目光当即就变了。 地上的妇人很快便清醒过来，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面前一个姑娘还有两位婶子。 其实中一位婶子想到刚才的事，忍不住开口道：“你刚才还骂女大夫是骗子，可你口中的骗子却救了你的命！” 第194章 戏剧性的转变 194 欢欢抿了抿唇，没有接话，示意两位婶子帮患者的衣服穿好，然后道：“再麻烦两位把这位大娘扶进药堂，等她完全清醒再回去。” “女大夫心善，遇到她是你的福气！”两位婶子低头对地上的妇人道。 欢欢露了这么一手，刚才取了号又因为这妇人的话而犹豫着要不要给欢欢看诊的患者这会都像吃了颗定心丸般，决定留下来了。 还有不少围观的百姓争先恐后的涌进药堂，向谷辉取号。 50个号，一眨眼便发了出去。 还有一些没有取到号的，决定明天一早就过来排除。 这样戏剧性的转变是莫展书和谷辉都没有想到的，药堂两位老大夫对欢欢义诊之事一直都冷眼旁观，看到这些百姓居然因为这点小事就对欢欢改了观，很是嗤之以鼻。 一群无知的人！ 羊癫疯病患发作，很多时候不用管也能自主醒来，主要是不要让患者咬到舌头就行了，这丫头不过是运气好，随便扎个几针就把这些人给哄住了。 这时，欢欢已经给2号病患把完脉。 “女大夫……咳咳~~我这病能好吗……是不是肺痨……咳咳~~”2号患者边咳边问着。 周边的人一听这人的话，吓得脸色一变，连忙往后退了退。 肺痨不但会传染，还会死人的！ “不用怕，不是肺痨。”欢欢见他愁眉苦脸的，笑着安抚道：“您这是气管受了凉导致的咳嗽，也就是气管炎，我给您开几副药先吃着，过几天再来复诊。” 欢欢说着，程一书已把笔墨送了过来。 欢欢写了个方子交给2号患者，见他穿得单薄，脖子都露在稳外面，又说道：“先吃三天的药看看，这种天气一不小心就会着凉，您最好多穿点衣服，特别是脖子一定要注意保暖。” “谢谢女大夫，谢谢！”听到自己得的不是肺痨，也就是不用死了，2号患者高兴得差点跟欢欢跪下。 他都已经咳了四个多月了，看了好些个大夫都不见好转，之前“春和堂”的大夫还说他得的很可能是肺痨，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 刚才被那位妇人一闹，欢欢到午时才看完20位病患。 莫展书见欢欢摸了好几次肚子，知道她这是饿了，便让之前取了号又还没来得及看诊的患者未时初再过来，让这丫头缓一缓，免得她脾气一上来就撂挑子不干了。 欢欢一回到药堂后院就想进屋睡觉，可莫展书哪里能同意：“姑娘，赶紧洗手准备吃饭，我已经让一书去‘口福斋’打包饭菜去了。” 欢欢拿眼瞪他。 再好吃的饭菜吃多了都会腻，而且这会她只想睡觉，不想吃饭！ “姑娘……” 莫展书正想给她顺毛，就见药堂一小二提着个食盒从走进后院：“东家，莫大掌柜，饭送来了。” “姑娘你看，饭菜都送来了，吃完饭若是还有时间，姑娘您可以眯一会，时间到了我再叫您。”莫展书接过食盒，将饭菜摆了出来。 莫展书态度坚决，欢欢只好认命的洗了把脸，坐到了饭桌前。 第195章 谁送来的饭菜 195 欢欢在看到桌上的饭菜后，原本蔫蔫的脸顿时亮了起来：“自己吃的菜，我娘怎么还讲究起来了，把菜做得这么漂亮，我怎么舍得下筷子啊？” 莫展书也觉得今这菜与往常大有不同，扶起筷子尝了一口，点头道：“嗯，今的菜别有一番风味。” 他的意思并不是今的菜比往常好吃，而是他觉得今这材味道与平常不太一样。 “我娘这是想着要开酒楼了，菜色也要开始跟上酒楼的脚步了？” 欢欢知道自己母亲厨艺厉害，只不过开酒楼和开食肆不同，食肆的客人更看重的味觉，而酒楼则是色香味三者都须兼菇。 莫展书这几忙着药堂的事都没去“口福斋”，所以不知道郭氏的打算，这会听到欢欢的猜测，点头道：“也有可能。” 吴大奶奶了，以后她专门负责酒楼厨子的事，他也不打算过问。 欢欢和莫展书还有谷辉几人刚吃到一半，程一书就提了两个食盒进来。 “姑娘，你们这都吃上了啊？”程一书愣了下：“莫先生不是让我到食肆去打包饭材吗？” 这会正是饭点，食肆那边客人多，所以他就等了一会，没想姑娘就急不及了，还去别的地方买了饭菜。 欢欢和莫展书也怔了怔。 “这饭菜不是你让陈送进来的？”莫展书指着桌上的饭菜问道。 他以为程一书已经回了药堂，然后把饭菜交给陈送进来的。 陈，就是刚才那个送饭菜进来的二。 “不是啊，我刚刚回来呢。” 莫展书脸色一变，朝欢欢和谷辉喝道：“快，把筷子放下！看看这饭菜有没有毒？” 谷辉脸色也变了变，赶紧把筷子放下。 无端端有人给他们送饭菜过来，这事的确古怪。 “不用这么紧张，这菜没毒。”欢欢着夹了一块姜丝鱼皮送进口中，然后眯着双眸享受起来。 这道是他们食肆没有的菜，味道还不错。 这么好吃的饭菜，不吃白不吃！ 莫展书对欢欢的医术是深信不疑的，见她都敢吃，心定了下来，也重新扶起筷子吃了起来，不过心里还是有疑惑：“看这菜色应该是从大酒楼买的，到底是谁送来的？”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他就怕有人以此来跟他们套近乎。 当然了，他们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程一书看了看桌上的饭菜，然后又看了看那个提盒，道：“这应该是醉仙楼的饭菜。” 据他所知，“醉仙楼”的酒菜可不便宜呢，是谁这么大方给他们送“醉仙楼”的席面？ 此时“醉仙楼”的“慕欢居”包间内，并不知道自己送到药堂那边的饭菜差点被人误以为下了毒的景阳正向自家主子禀报道：“少爷，已经把酒菜送过去了。” “没暴露身份吧？”楚靖尘捏着酒杯，眼皮都没抬的问道。 “没樱” 景阳见自家主子不再开口，想了想，问道：“少爷，那个妇人那般污蔑欢欢姑娘，我们真的不给她一点教训？” 第196章 能不能让我娘住进去 196 楚靖尘总算给了他一个眼神，只是有些冷：“要你多事？！” 那丫头出手救了那妇人已经狠狠打了那妇人的脸，让那妇人受良心和其他百姓的谴责比动手教训更让人解气。 更何况，那丫头现在恨不得离他远远的，若是知道他插手药堂的事，还不得跟他急？ 楚靖尘转了转手中的酒坏，琢磨着该如何才能让那丫头消气？ 景阳见自家主子又陷入了沉思就猜到自家主子必定又在想欢欢姑娘了，只好讪讪的退下。 再说欢欢吃饱喝足就趴在桌子上小睡了会，还不到未时就醒了过来。 知道取了号的患者已经过来了，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把面纱戴上就出去了。 看到这丫头还算有点责任心，莫展书和谷辉相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欣慰之色。 欢欢把剩下的患者都看完还不到酉时，收拾好就让程一书驾车送她前往城东符家。 两人来到符家的时候发现符家厅中还有其他人，其中一位是昨天见过姚夫人。 “姑娘，姚夫人身边的应该就是君兰的师叔姚志逸了。”程一书在欢欢身后低声道。 以前他远远见过这姚志逸，如果在街上遇见或许一时认不出来，可这会和他夫人站在一块，程一书很快便猜到了他的身份。 “神医姐姐，”符君兰高兴的给双方做了介绍：“这是我师叔和婶婶！师叔，婶婶，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神医姐姐。” “女大夫好，我姓姚，是君兰的师叔。”姚志逸都没请欢欢坐下喝茶，上前几步，看起来略显着急和激动：“我听君兰这孩子说昨天女大夫来给我嫂子看过病，还说我嫂子的病能治？” 听到这话，姚夫人微微低下头，让人看不清她神色。 欢欢看了眼符君兰，柔声道：“君兰，你先跟一书哥哥把药箱送到你娘屋子，好吗？” “好。”符君兰并不知道欢欢是故意支开她，开心的带着程一书进了内院。 直至符君兰和程一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欢欢才转眸看向姚志逸夫妻俩：“实不相瞒，我医术不精，未能查出符娘子病重的真正原因，不过从符娘子的脉搏来看，五脏六腑都已受损，就算现在有神丹妙药怕也挽回不了符娘子的性命了，也就是多撑些时日罢了。我昨天之所以跟君兰那么说也是不希望看她难过，还望姚师傅和姚夫人莫怪。” 欢欢此话一出，姚志逸便跌坐进椅子里，脸色一片灰败。 欢欢不知道他这是真情流露，还是装模作样，但是都不关她事：“两位，我进去看符娘子了。” 姚志逸是外男，不方便跟欢欢一块进去看符娘子，不过姚夫人现在可以说是符家的半个女主人，肯定不能也要跟进去了。 欢欢进了符娘子的屋子，给她诊了脉，安抚了两句，连药都没开就带着程一书回到了外院。 符君兰和姚夫人也跟在后面出来了，一到外院，符君兰就拉着欢欢的恳求道：“神医姐姐，我听说你们药堂能让病人住进去，方便医治，能不能让我娘也住过去？神医姐姐，我求求您了~~” 第197章 确定会住进药堂 197 欢欢神色一顿，朝姚志逸夫妻俩看了眼，才弯腰对小姑娘道：“君兰，以你娘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搬动，我过几天再来看你娘，好不好？” “神医姐姐，您不给我娘开药，又不给她扎针，还要过几天才来看我娘，我娘真的能好吗？”符君兰虽然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可是她也不傻：“神医姐姐，您是不是在骗我，我娘是不是没得治了？” 符君兰边问边哭了起来。 姚夫人走过来，一把将符君兰抱进怀里，脸上带着心疼安慰道：“君兰乖，神医姐姐没有骗你，你娘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符君兰用袖子抹了下脸，小脸满是倔强：“我不信，除非神医姐姐肯让我娘住进药堂！” “君兰，你娘要是住进了药堂，我们不方便照顾的。”姚夫人继续劝道。 姚志逸看到符君兰这样子，也是难过到心头直抽搐 过了好一会，姚志逸才调整好自己情绪，一脸歉意的对欢欢道：“女大夫，这孩子不懂事，您先回去吧，我们再劝劝她。” 姚志逸说完对身边一随从道：“送送女大夫。” 那随从将欢欢和程一书送至符宅外，将一个钱袋子送到程一书手中：“麻烦大夫了！” 程一书明白这是姚志逸付给自家姑娘的诊金，没有拒绝，驾着车带着欢欢离开了。 马车驶到一段较为偏僻的路段，程一书开口道：“姑娘，我按您的吩咐把那两粒药丸给了符娘子。” “好。” 欢欢本想把整瓶的解药丸都给符娘子的，可是来之前突然想到符娘子屋子收拾得挺干净，就连被褥也都是干爽的，符娘子卧床那么久，身上竟没有任何异味，想必是有人经常给她擦洗身子和换洗床单被褥。 符君兰年纪还小，这些事她一个人做不来，所以欢欢猜测这人很可能就是姚夫人，所以她担心把整瓶解毒丸留给符娘子会被发现，才让程一书先自己一步进去给了符娘子一天的药丸用量。 “姑娘，我按您的吩咐把咱们药堂可以住病人的事透露给了君兰，可是您觉得符娘子会愿意住进咱们药堂吗？”程一书又问。 “为了活下去，符娘子肯定是愿意的。”马车内，欢欢从桌上的碟子里捏了块藕糕咬了口，不紧不慢说道：“现在要看姚志逸夫妻俩的意思了。” 程一书怕欢欢为符娘子担心，劝道：“姑娘，您已经尽力了，如果符娘子不能住进药堂，那也是她的命。” 符娘子现在已是身不由己了，姚志逸夫妻俩若是不同意让她住进药堂，符娘子也拿他们没办法。 符娘子没办法住进药堂，而姑娘又不能卷进符家的争斗去，也只能放弃医治符娘子了。 车内的欢欢挑了挑眉，开口道：“回去让谷掌柜收拾一下，最迟三天后符娘子就会住进来的。” “姑娘确定？”程一书惊讶道。 “确定。” 为了符君兰，符娘子就会努力的活下去，既然不想死，她无论如何都会说服姚志逸夫妻俩的。 如果符娘子身上的毒真的是那夫妻二人所下，有了她之前说符娘子五脏六腑受损的话，如果符娘子坚持，姚志逸夫妻俩想必也不会硬拦着的。 第198章 突然问起 198 欢欢和程一书是到“口福斋”用的晚饭，明天是欢欢原定三天义诊的最后一天，不过莫展书和谷辉的意思都希望欢欢能把义诊的时间再延长几天。 欢欢心里是拒绝的，她把这事跟自己父母一说，没想到自己父母竟然也赞同莫展书和谷辉的意思。 吴伯明和郭氏白天虽然很忙，可这两天自家闺女义诊时发生的事他们还是知道的，吴伯明是又气愤又着急。 “欢欢，咱们在泰州城没有根基，想把药堂的生意做起来就得先有个好名声，你能明白爹的意思吗？” 郭氏一把将说一半留一半的男人给拉开，对女儿说道：“欢欢，你爹的意思就是让你把真正的医术露出来，让那些小看你的人惊掉下巴，看他们还敢不敢再轻视你！” 吴伯明点头：“你之前对付那些取了号又不给你看诊的人的办法就挺好，以后有他们后悔的！” 那些人小看自家闺女，害她被人笑话，吴伯明很是生气。 欢欢见父母意见一致，也就松了口：“好吧，那我就把义诊的时间再延长三天，不能再长了。” 说完义诊的事，郭氏就把吴伯明给赶出了屋子。 “娘，怎么了？”欢欢一看就知道自己母亲有话要跟自己单独说。 郭氏盯着她的双眸，问道：“欢欢，这大半年来，阿土有跟你联系吗？” 欢欢不知道娘亲为什么会突然问起阿土的事，愣了愣。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欢欢把这两个晚上的事瞒了下来：“没有啊，娘怎么会突然问起他来？” “没事，就是突然想起。”郭氏眼神闪烁了下，轻叹道：“阿土那孩子现在也不知道在哪，过得怎么样？” “娘，他在咱们家住了那么久，离开了却连个音讯都没给咱们，您就不生气吗？”欢欢好奇的问道。 娘亲看起来还挺担心那家伙的，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生气呢？ “说起来他还救过你呢，有什么好生气的？”郭氏神色有些复杂的笑了下：“之前他说自己是孤儿，说不定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亲人，所以才没有再跟咱们联系呢。” “是吗？”欢欢神色顿了下。 也许娘亲说得对，那家伙应该是找到其他亲人了吧。 可是这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欢欢知道不应该，可心里还是对他突然消失大半年，让自己白白替他担心的事感到生气。 这会天已经黑了，欢欢本打算今晚跟自己娘亲睡的，可是看到自己爹娘相视时那黏乎的眼神，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在这里讨人嫌好。 爹娘感情好，她也就安心了。 或许是昨晚本来就没睡好，又或许白天费了太大的心神，欢欢回药堂洗漱好，躺到床上就睡着了，第二天再次在莫展书的叫门声中醒来。 一睁开眼，欢欢差点吓得尖叫出声。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看到躺在身旁的少年，欢欢脸色都黑了。 楚靖尘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道：“昨晚子时过来的，看你睡得熟就没叫醒你。” 第199章 她可不是个以貌取人的 199 欢欢气得直喘。 这个混蛋，把她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看到她这瞪着眼，鼓着腮帮子的模样，楚靖尘就不由想起当年他在深山遇到的那只狐狸，特别是这双眸子，真的是一模一样。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人家在喊你起床呢，不打算起来吗？” 前两晚上因为太黑，欢欢只能从声音还有基本的轮廓中确定潜入自己屋子的人是这家伙，可是这会他一凑近，她突然发现眼前这家伙好像变了很多。 怎么呢？ 眼神更深邃，五官更立体了，面对这样的绝色俊颜，她觉得心口的怒火都消了一半。 见她直直的盯着自己的脸看，楚靖尘忽地扬唇一笑，又凑近几分：“欢儿不认得我了？” 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欢欢心头一颤，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滚！” 这声“滚”已经没有前晚上那么坚定了。 楚靖尘笑了起来，总算起身下了床：“等你们都去了前面，我再出去。” 欢欢转开眸子，不去看他的脸。 她可不是个以貌取饶人！ 屋外的莫展书喊了半把喉咙都喊哑了，对站在身旁的程一书道：“你来，一定要把姑娘给我叫起来，我先出去看看。” 这会离义诊的时间已经很近了，姑娘再不起来怕又吃不上早饭了。 程一书知道莫展书不是担心自家姑娘吃不上早饭，而是怕她因为饿肚子而闹脾气，撂挑子不干。 欢欢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义诊的时间了，莫展书有先见之明的准备了糕点，跑进来直接往她手里塞了一块，用哄孩子的语气哄道：“姑娘，您乖点行不行，今那些患者一大早就过来取号，都等了您好一会了，您动作快一点吧。” 谷辉觉得这样让热着不好，把药堂里能搬的椅子和春凳全都搬到了药堂外，让等着看诊的患者坐着等。 今的义诊还算顺利，也算正常，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今程一书提早去“口福斋”把饭菜提了过来，欢欢接过食盒，叮嘱道：“别打草惊蛇。” “我知道。”程一书应了声就出去了。 “你们在打什么哑迷？”一旁的莫展书问。 “没什么。”欢欢眯眼一笑，见谷辉从外面进来，招呼道：“谷掌柜，吃饭了。” “姑娘，姚镖头和姚夫人把符娘子送过来了。”谷辉道。 果然不出欢欢所料，符君兰在姚志逸夫妻面前又哭又闹，还以绝食来逼他们答应把符娘子送到药堂来。 姚志逸夫妻没办法，只好问符娘子的意思，符娘子自己时日无多了，就最后依女儿一回，姚志逸夫妻俩只好同意了。 莫展书笑着看向欢欢：“来得比姑娘预期得还要早。” “出去看看吧。”欢欢起身，和莫展书还有谷辉一块到了药堂。 “神医姐姐，”符君兰一看到欢欢就跑上前来：“神医姐姐，我把我娘送过来了，求您一定要治好我娘！” 符娘子已经被送进了隔壁诊室，姚夫人跟了过去，姚志逸留下来陪符君兰等欢欢。 第200章 符娘子住进药堂 200 “给女大夫添麻烦了。”姚志逸上前道：“至于诊费和食宿方面，我会准时把银子送到药堂的，我嫂子就拜托各位了。” 欢欢点头：“既然人都送过来了，那住下吧。” 听欢欢这么说，姚志逸只好又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姚志逸是真的觉得过意不去，毕竟人家大夫都说嫂子没得治了，他们还硬把人往药堂里塞，这样做的确很不妥，可是他们又拗不过君兰那孩子。 而且他也明白自家嫂子的心思，她是想趁着自己还在，尽可能的满足君兰那孩子。 而他，也希望能在嫂子最后的时刻不带遗憾。 想到这，姚志逸心头又直抽搐。 “姚师傅，有件事我还要先跟您说一下。”欢欢又道。 “大夫您请说。”姚志逸并没有因为欢欢年纪小而看低她，跟她说话的语气很是尊重。 “姚师傅，我们药堂住宿的地方不算宽敞，所以规定了病患的家属白天不得陪护，不过晚上必须得有人守着。” 欢欢说的是实话，这事她在药堂开张前就跟莫展书商量好的了，药堂除了请掌柜和小二，还要请两位帮忙打扫和照顾女性病人的妇人。 可如今药堂生意不好，谷辉只请了一位帮忙打扫诊室的妇人，符娘子住下的话，白天是能搭把手，可晚上陪护就不行了。 “好好，我理解。”姚志逸立马就道：“等我嫂子安顿好，我们就离开，晚上我夫人会过来守着我嫂子的。” 欢欢眸光一闪，笑着点头，心里却觉得古怪。 这姚志逸想都没想就应承让他夫人晚上来陪护另一个女人，都不用询问他夫人意思的？ 还是说，符娘子体内的毒真的是这夫妻俩下的？ 这个想法只是在欢欢脑子里一闪而过。 她是个大夫，只负责救治患者，其他的事都与她无关。 安顿好符娘子后，姚志逸夫妻俩便离开了，不过符君兰死活不肯走，欢欢只有破例让她留了下来。 “谢谢大夫。”符娘子有些激动的拉着欢欢的手，轻声道着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欢欢笑了笑，问：“你们吃过午饭没有？” “神医姐姐，我们吃过了。”符君兰笑嘻嘻应道。 “行，那好好在这陪你娘，不要乱跑，知道吗？”欢欢叮嘱了符君兰一句便回后院继续吃饭去了。 与此同时，“醉仙楼”的“慕欢居”内，景阳道：“少爷，欢欢姑娘身边的那个姓程的好像一直在等我们的人送饭过去，我怕被他发现就没让人把饭菜送去。” “知道了，以后都别送了。”楚靖尘像是早就料到欢欢会这么做一样，没有半丝半毫的惊讶。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景阳过去开门。 门外小二给景阳递了张纸条，景阳低头一看，急忙关上门，转身把纸条送到自家主子面前。 楚靖尘扫了眼那张纸条，眸底涌起一层冷意，却很快又被如墨般的黑掩盖住。 “少爷，现在怎么办？”景阳有些着急道。 “季老头神出鬼没，是她想找就能找的？”楚靖尘笑容中透着冰渣。 “我明白了，少爷。”景阳应了声，出了包间。 第201章 眼不见为净 201 当天晚上，欢欢还没吹灯楚靖尘便来了。 听到窗户的动静，欢欢本想过去把窗户给按死的，无奈力气不够大，还是让他钻了进来。 欢欢气极：“你能不能要点脸？！” 楚靖尘上前，离她近得衣袖都碰到了一块，他微微俯身，热气喷在她气鼓鼓的小脸上：“在你面前不需要那玩意儿。” 欢欢：“……” 这家伙被鬼附身了吗？ 以前的高冷范儿呢？ “在想什么？”对上小丫头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楚靖尘又将脸凑近了些，鼻尖都已碰到她的了。 欢欢本能往后一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只是这家伙的脸未免也太好看了点，硬生生让她这记眼刀使出的杀伤力锐减了几分。 到了这个时候，欢欢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些垂涎他这张脸的。 楚靖尘又逼近了几分，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还生气呢？” “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欢欢自以为凶狠的剜了他一眼，殊不知她这小模样落在别人眼里却更似娇嗔，是极为可爱的。 “忙了几天，累不累？”楚靖尘变戏法般从怀里掏出一大包东西，在她面前展开。 欢欢知道自己这会应该很有骨气的转开眼，可是眼角余光却忍不住朝他手里的纸包瞥去。 好漂亮的糕点！ 有粉的，有黄的，有绿的，最最让她心动的是这些糕点的形状，除了心型和花朵型，竟然还有小猪猪，小兔兔。 “尝尝？”楚靖尘双手捧着糕点送到她面前。 欢欢咽了咽口水，很辛苦的转开眼：“睡觉前吃东西不好消克化。” “是吗？”楚靖尘一眼就看穿了小丫头意志力不坚定，挑了一块粉色小猪糕点丢进了嘴里嚼了嚼：“嗯，味道不错，不愧是出自‘天下第一糕’师傅之手的糕点。” “天下第一糕”是什么鬼？ 欢欢压根就没听过这个名号，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家伙吃了一块糕点又拿起了第二块！ 只是自己这时候若是妥协好像太没骨气了，欢欢心里就像被猫挠一样难受。 “这个小白兔看起来不错。” 眼看楚靖尘边像是在犹豫着先吃哪一块糕点，欢欢眼睛一闭，跳上了床，一把扯上被子将自己蒙起来。 眼不见为净！ “行吧，既然这么困那就睡觉吧。”楚靖尘把油纸包放到了桌上，然后吹灭了油灯。 “你干什么？！” 察觉到有人掀自己被子，欢欢猛的坐起身。 “睡觉啊。”楚靖尘脱掉外衣就要往她身边躺去。 欢欢气得咬牙，这家伙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 “要睡回你家睡去！”欢欢用力推了他一把。 “嘶~~” 楚靖尘闷哼一声，用手捂住胸口。 欢欢一愣：“你……你怎么了？” “没事。” 夜色里，欢欢看见他低头用手捂着胸口，那是刚才被她推到的地方。 而且她隐隐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欢欢脸色微变，越过他跳下床，到桌边把油灯点亮。 “我看看！”欢欢走过去要扯他衣服。 “我没事。”楚靖尘在欢欢点油灯之时就已把外衣套上，朝她笑了笑：“你过去吃糕点。” 第202章 这个妖孽 202 欢欢不为所动，就站在床边这么看着他。 楚靖尘被她看得没办法，只好松开抓着外衣的手。 他手一松，欢欢赫然看到他胸前白色亵衣已被血给染红。 “怎么弄的？” 欢欢一惊，轻轻扯开他的亵衣。 一看，不由倒抽了口冷气。 这伤口分明都已经结痂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又裂了开来，这才出的血。 想到自己刚刚推他那一把，欢欢脸色变得很难看：“你受了伤怎么不说？” 这是存心让她心生不安吗？ 还有，前天晚上她好像也推了他几下，也没察觉他有什么不对啊？ 欢欢总觉得这里面透着古怪。 因为楚靖尘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欢欢没功夫细想其他，赶紧从柜子里取出伤药，给他上了药包扎好。 “这几天好好歇着，不要再让伤口裂开了，也不要碰水。”欢欢收起药后叮嘱道，把两个药瓶子塞到他手里：“记得每天擦完身子就上药。” 楚靖尘接过药瓶，定定的看着她：“那我今晚可以留下来吗？” 欢欢眨了眨眼，勉为其难道：“就今晚，以后不许再来了。” 她是大夫，她是看在他受了伤的份上才让他留下的，绝对不是因为他这张脸！ 欢欢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楚靖尘唇角微不可察的扬了扬，凑近几分，在她耳边低声道：“谢谢欢儿。” 他的声音里带着蛊惑，热气喷洒在欢欢耳边上，欢欢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妖孽！ 欢欢咬了下牙，别开眼不看他的脸。 “欢儿？”楚靖尘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脸来对着自己。 “干嘛？！”欢欢拍掉他的手，外强中干的喝道：“别动手动脚。” “我只是想让你去吃糕点。”楚靖尘一脸无辜道：“天气凉，糕点放久了会硬，就不好吃了。” 欢欢悄悄朝桌上瞥了一眼，抬了抬下巴：“既然你这么想让我吃你送来的糕点，那我就勉强吃几块吧。” 欢欢坐到桌边，双眸亮了亮。 这糕点太好看，有点舍不得吃怎么办？ 楚靖尘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说道：“喜欢的话我明天再给你送来。” 听到这话，欢欢这才伸手拿起一只小兔兔捧在手里看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 好好吃~~ 这糕点一入口，一股糯香和果香味便在口中散开，欢欢满足的眯起了双眼。 楚靖尘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桌边，在她身边坐下，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 “好吃吗？”他低声道。 “嗯。”欢欢使劲的点了点头。 下一秒，她睁开眸子横了他一眼：“受伤了就别乱动。” “姑娘——” 门外突然传来程一书的声音：“您在跟谁说话？” 欢欢心头一跳：“没有，我在自言自语！” 欢欢被吓得不轻，可是楚靖尘却像是早就知道程一书在门外一样，神色没有半点变化。 门外的程一书狐疑的皱了皱眉：“姑娘，您出来一下，我有话跟您说。” 他分明听到姑娘屋里有其他人的声音，而且还是个男子，不亲眼看到姑娘，他这心总觉得不踏实。 第203章 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203 欢欢狠狠的瞪了楚靖尘一眼，朝床上指了指，示意他到床上躲着。 楚靖尘幽深的眸底精光一闪，没有二话的躺到床上。 欢欢过去把床幔放下才走过去把门打开：“一书，怎么了？” 程一书往欢欢身后的屋子里扫了一圈，视线落在欢欢脸上，低声道：“姑娘，明还要义诊，您怎么这么晚都还没熄灯？” 姑娘每都要比他们多睡上一两个时辰，刚才他回屋的时候明明看到姑娘屋里已经熄灯了。 “我在看医书，看得入神就自言自语起来。”欢欢神色平静的道：“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也还没睡？” “我睡了，我是听到姑娘您这边有声音才过来的。”程一书再次警惕的往欢欢屋里扫了眼，压着嗓子问道：“姑娘，您这边真的没事？” 欢欢眉头一蹙，道：“我这边什么事都没有，你怎么会听到声音？应该是做梦了吧？” “姑娘的意思是，我是错觉？”程一书看欢欢神色，不像是谎的样子，不由挠了挠头。 难道真的是自己听错了？ “应该是。”欢欢道：“时辰不早，赶紧回去睡吧。” “行，那姑娘您也早点睡。”程一书着又朝欢欢屋里看了眼，总算放心的离开了。 因为他看到姑娘桌子上并没有姑娘的医书，只有一包糕点，还是打开的。 姑娘显然是饿醒起起来的。 欢欢知道程一书是个练家子，站在门边站了好一会，直到他身影消失才把门关上。 欢欢掀开床幔，见床角里的家伙都居然已经睡着了。 算了，刚才都已经答应让他留下了，那就由他去吧，反正前两个晚上都这么过来了。 欢欢又吃了两块糕点才吹灭油灯，轻轻的掀开被子上了床。 可能是因为太累了，欢欢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听到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楚靖尘睁开眸子，侧身看着她，脸上满是无奈。 身边还有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她居然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就这么安心的睡了？ 楚靖尘有些气不过的捏了捏她的脸。 “嗯~~” 欢欢脸一皱，不舒服的转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见她都挨着床边了，楚靖尘将她抱进了床角，自己挨着她躺下。 可能是因为冷，欢欢直往身边温热的地方缩了缩。 看着主动窝进自己怀里的丫头，楚靖尘无声的笑了下，疲惫的闭上了眼。 欢欢觉得自己好久没有睡过这样安稳的觉了，一觉醒来精神格外的好。 这会已经亮了，身边的家伙已经离开，她正奇怪莫先生今怎么没叫她起床，便听到了莫展书的声音：“姑娘，您起来没有？” “起来了。” 欢欢走出屋子，问道：“什么时辰了？” “马上就是辰时了。”莫展书道：“听一书姑娘昨晚看了医书看到很晚，我让一书买了我锅鸡汤回来给姑娘补补身子，姑娘快去喝。” 喝完好赶紧去给患者看病。 最后这句莫展书聪明的没有出口。 “姑娘，”谷辉从药堂那边过来，道：“那位羊癫疯发作的妇人过来了。” 第204章 楚王妃 204 欢欢挑了挑眉：“她来做什么？” 昨天那妇人缓过劲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反正是义诊，欢欢也没追问。 “看样子应该是来请姑娘您给她看病的。”谷辉道：“不过姑娘，羊癫疯能冶好吗？” 他从事这行这么多年，还不曾听说过羊癫疯能治的。 “根治的可能性不大。”欢欢说着接过程一书递来的东西回屋洗漱。 欢欢喝了碗鸡汤，感觉整个人身子都暖和起来，这才戴上面纱去了药堂。 让欢欢没想到的是今天的1号患者居然就是昨天那位羊癫疯发作的妇人。 看到欢欢出来，这妇人直接给她跪下：“大夫，昨天是我不对，我给您赔不是，求您给我治治这病好不好？求您了。” 这妇人昨天回去也听说了自己发病后发生的事，这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欢欢身上，心里很是后悔昨天对欢欢的大骂。 “大娘，您先起来。”欢欢不喜欢被人这样跪着，示意程一书把人扶起来，才道：“我不是不愿意给您治，而是您这病比您这右手更麻烦，还有可能是遗传而来，我真的无能为力。” 谷辉和莫展书无奈相视一眼。 这都什么事？ 自家姑娘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医治这种遗传的病啊！ 妇人刚被程一书扶起来，听到欢欢这话又激动的跪了下：“大夫您说得没错，我娘身上也有这个病，现在我儿子也是，不过他没我严重，只是偶尔发作。大夫，求您想想办法，给我们治治吧，求您了。” 这时，突然有个清冷的女声传来：“人家大夫都说不能治了，你何必强人所难呢？” 欢欢抬眸一看，见一位优雅端庄，穿着华丽的妇人在一群奴仆簇拥之下缓缓走来，周身上下透着上位者才有的气势。 “好像是楚王妃！”人群中有人惊呼。 “什么好像，分明就是！”又有人震惊道：“楚王妃怎么会来这里？” “参见楚王妃！”周边的百姓听到楚王妃驾到，急忙行礼。 竟是楚王妃！ 欢欢和莫展书几人吃了一惊，欢欢回过神后从桌子后面走出来，正要给楚王妃行礼，楚王妃身边的老妈子已上前将轻扶住欢欢手臂：“女神医不必多礼。” 欢欢愣了愣，这几天义诊，前来看诊的患者所患之病都极为常见，一般的大夫都能医治好，唯有今天这位1号患者所患羊癫疯为遗传病，是她没把握医治得好的。 可她刚刚都说对这1号患者的病无能为力了，楚王妃身边的人为何还称她为“女神医”？ 而且看楚王妃这样子，显然是专程为她而来的。 欢欢对此感到很困惑。 她和楚王妃从来就没有交集啊。 谷辉带着小二进药堂里搬来一把椅子，恭敬的送到楚王妃旁边，有些胆颤心惊的道：“楚王妃请坐。” 楚王妃手轻轻一抬，两只宽大的袖子落在了椅子把手上，缓缓落坐。 莫展书上前几步，垂首，毕恭毕敬道：“不知楚王妃驾到，小的们有失远迎，还请楚王妃恕罪。” 第205章 挺有意思的 205 “本王妃今天是来看望女神医的，本王妃不希望因此耽误了女神医为百姓看诊。”楚王妃声音清冷中带着威严，看向欢欢的眸色却极为温柔：“女神医，你继续。” 有了楚王妃刚才那番话，那位妇人不敢再不依不挠的要欢欢给自己医治，不用欢欢多言都已经吓跑了。 刚刚楚王妃发了话，她怕自己再不走，楚王妃会拿她开刀。 欢欢坐下继续为其他患者看诊，而楚王妃好像是真的只是来看欢欢的一样，一直坐在那里，她身边的人从停在不远处的奢华马车上端来热茶给楚王妃奉上，一行人组成人墙站在那里给楚王妃挡着风。 有楚王妃在，义诊很顺利，围观的百姓也不敢像前几天那般议论纷纷，全都屏着气看了看欢欢，又悄悄的朝楚王妃那边看看，都在猜测着欢欢和楚王妃的关系。 楚王妃这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而欢欢给病患诊断起来就没再管楚王妃，一旁的莫展书和谷辉不由有些急了。 外面风大，他们就这样把楚王妃晾在这里不大好吧？ 然而欢欢那边不是凝神给患者号脉，就是认真的与患者交谈，或低头写药方，根本看不到莫展书和谷辉两人脸上的焦急。 眼看就到晌午了，莫展书见守在欢欢身边的程一书总算抬起头来朝这边看了眼，忙给他拼命的使了使眼色。 程一书一愣，旋即会意，低声对欢欢说了几句。 欢欢头也没抬：“看完30位患者再休息。” 看诊的号都发出去了，若是今天之内不把这些患者看完就等于失信于患者，这样对药堂的名声不好，而且，这位楚王妃好像也不介意等她。 程一书无奈的朝莫展书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继续喊号“26号——” 那边的楚王妃笑着对身边的婆子说道：“这义诊挺有意思的。” 她极少离开王府，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大夫义诊，觉得很有趣。 莫展书见欢欢看完第30号病患，忙走了过去：“姑娘，外面太冷，先请王妃进药堂吧。” 他都快给欢欢给跪下了。 这可是楚王妃啊，姑娘怎么能这样冷落王妃呢，就真不怕楚王妃降罪吗？ 欢欢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这才缓步朝楚王妃而去。 “女神医看完诊了？”见欢欢走来，楚王妃率先开了口。 欢欢朝她行了一礼：“回王妃，上午的诊看完了。” “女神医不必这么拘谨。”楚王妃笑着起身，在莫展书等人诧异的目光中牵起欢欢的手，亲切问道：“可以到你们药堂里说话吗？” 欢欢心底也惊愕不已，不过面上却不显，不卑不亢的笑了笑：“当然可以，王妃请。” “楚王妃里边请。”莫展书和谷辉也没想到楚王妃竟这样平易近人，忙和欢欢一起将人引进药堂。 欢欢领着楚王妃进了药堂后院，而莫展书和谷辉等人是外男，不便进入，好在楚王妃带了不少人，有她们侍候着，莫展书和谷辉稍稍心安了些。 第206章 不容拒绝 206 吴伯明和郭氏那边也收到了楚王妃到药堂看望自家闺女的消息，吴伯明又惊又急：“慧娘，要不你过去看看？” 自家闺女年纪小，见到楚王妃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 莫先生和谷掌柜身为外男肯定不方便近身的，自己媳妇不过去帮忙好像说不过去。 郭氏嗔了他一眼：“你没听到楚王妃等了女儿一个上午了吗？楚王妃肯定是有话要私下跟女儿说，我现在过去不是添乱吗？” 吴伯明想了想，自己媳妇说的话好像也有道理，只是他心里还是不大放心，打算亲自去问问莫展书到底是什么情况？ 郭氏见自家男人匆匆出了食肆，微微敛眸沉吟起来。 楚王妃是为了何事找上自家女儿的？ 此时药堂后院，楚王妃对欢欢开门见山道：“女神医，其实本王妃今天过来除了看望女神医，还有一事相求。” 闻言，欢欢心下稍松。 有事相求总比无缘无故的来看望她更让人容易接受些。 “不知民女有何可为王妃效劳的？”欢欢垂眸问道。 “女神医是否听说过王爷年前被敌军所伤之事？”楚王妃问道。 欢欢心念微动：“隐约听说，并不是很清楚。” 欢欢的话语里的谨慎让楚王妃勾了勾唇。 听说这丫头是个从乡下地方出来的，没想到行事却这般小心。 “王爷出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他身上的伤口却一直没有愈合，王府的大夫说情况不大好，所以本王妃今天过来，其实是想请女神医进王府给王爷看看伤的。”楚王妃道明了来意。 欢欢知道楚王妃口中的王府大夫应该就是谷掌柜之前跟她提起过的，楚王爷当初就藩时从京城带回来的黄御医。 这位黄御医年纪好像不小了，医术很高明。 楚王爷对泰州的百姓很好，隔段时间就会让黄御医到城中几个大药堂轮流坐几天诊，给百姓看些疑难杂症。 就连黄御医都治不了楚王爷的伤，楚王妃让她去？ 王妃真的信得过她？ 还是说想让她去当替罪羔羊？ 她也不知道楚王如今的情况如何，万一治不好呢？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欢欢婉拒道：“王妃也看到了，民女年纪尚小，医术有待提高，我连早上那位大娘摔伤的手都治不了，王爷乃千金之躯，民女不敢乱来。” “女神医不必如此自谦。”楚王妃笑着道：“女神医医术如何，本王妃了解过，本王妃信得过女神医。” 楚王妃身边的婆子笑着接话：“女神医不必觉得有压力，若是女神医真的无法医治王爷的伤，王妃也不会怪罪于您的。” 欢欢神色顿了顿。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显然是不接受她的拒绝的。 “我们王妃知道女神医下午还要义诊，奴才傍晚再来接女神医进王府。”楚王妃身边的婆子又说道。 这都铁板钉钉的事了，欢欢还能怎么办：“那就有劳了嬷嬷了。” 一顿，欢欢又道：“还有，民女姓吴，王妃和嬷嬷喊我吴大夫便可。” 神医神医的叫，万一她真治不好楚王爷的伤，那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吗？ 第207章 楚王府 207 吴伯明来到药堂，没有从莫展书和谷辉这里得到有用的消息，只知道楚王妃一行人还在药堂后院。 就在吴伯明几人在暗自揣测楚王妃此行目的之时，程一书道疾步走了过来：“莫先生，谷掌柜，楚王妃出来了。” 吴伯明几人忙收住话，来到玄关处候着。 很快，他们便看到楚王妃带着人从后院过来，一行人越过他们浩浩荡荡的出了药堂。 “恭送楚王妃。”莫展书等人俯首，扬声喊了句。 直到楚王妃上了马车，吴伯明才急急对自家女儿问道：“欢欢，楚王妃怎么会来药堂？” 程一书见不止药堂里的二，还有骤然多出来抓药的客人都拉长耳朵听着，不由出声提醒道：“吴大爷，姑娘，进后院话吧。” “对，进后院。”莫展书和谷辉也急着想知道楚王妃和欢欢谈了些什么。 等欢欢把楚王妃让她去给楚王治赡事一，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楚王身边不是有黄御医吗？”谷辉脸色有些凝重：“如果连黄御医都治不了楚王的伤……” 谷辉话语未尽，但是大家都听出了他的意思。 “看来楚王的伤势不轻。”莫展书拧着眉头沉吟道：“可是楚王妃亲自来请，姑娘您又不能不去。” “这可怎么办好？”吴伯明脸都白了。 连从宫里出来的御医都治不了楚王的伤，自家闺女就能治得了吗？ 就算自家闺女治得了，这趟浑水他们也不能趟啊！ “爹，莫先生，谷掌柜，你们不用替我担心，刚才王妃已经答应我，即便我治不好楚王的伤也不会治我罪的。”欢欢对众人安抚道：“再了，不定我就治好了楚王的伤了呢？” “话是这么，可是进了王府，有些事就由不得咱们自己了。”吴伯明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可是楚王妃今一来，这事也由不得姑娘了。”莫展书同样担心，可是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他们置喙的余地。 “时辰不早了，还是先吃饭吧。”欢欢对程一书道：“去附近随便买点吃的就行，等会还得给给取了号的患者看诊呢。” 吴伯明哪还有心情吃饭，又匆匆回食肆去了。 他要跟自己媳妇商量商量有什么挽救的办法？ 与此同时，八方茶肆的“逐欢阁”内，景阳神色复杂的对自家主子禀报道：“少爷，王妃亲自到‘百福堂’请欢欢姑娘进王府给王爷治伤。” 楚靖尘一愣，眸底闪过恼色，起身出了雅间。 位于泰州城城南的楚王府，楚王妃刚刚回到自己院落，下人便进来禀报：“王妃，世子来了。” 楚王妃没好气的笑道：“本王妃还以为他不记得这王府还有我这个母亲了。” 楚王妃身边的嬷嬷子听到这话神色一紧，忙劝道：“王妃，您明明盼着世子回来，干嘛又出这种话，要是让世子听到……” “汪嬷嬷，什么话不能让我听到？”这嬷嬷的话还未完，一个淡漠的声音在院子玄关处响起。 第208章 一命赔一命，够不够 208 听到这个声音，楚王妃和汪嬷嬷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世子回来了。”汪嬷嬷转眼间便调整好情绪，笑着迎了上去：“王妃正念叨着世子呢。” “母妃。”楚靖尘面无表情的来到楚王妃面前站定，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汪嬷嬷眼皮一跳，忙将屋子里的其他丫环给挥退。 “世子，您这个时候过来，可用过午饭了？”汪嬷嬷笑着问道。 “为什么去找她？”楚靖尘没理会汪嬷嬷，脸上带着怒色看着楚王妃，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质问：“不是说了不要让她卷进这些肮脏的事的吗？” “尘儿，你知道你父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听到儿子用样 的语气跟自己说话，都已经决定好好跟儿子说话的楚王妃脸色也冷了下来：“还是说你真想眼睁睁的看着你父王去死？” 楚靖尘不无嘲讽的嗤笑一声：“我都不知道母妃原来是这么担心父王。” 楚王妃脸色一白。 一旁的汪嬷嬷见这母子一见面就吵了起来，不由急得团团转：“世子，王妃也是不得已的。” “要是真的为了我，她今天就不该去见她！”楚靖尘俊脸上布满了寒霜：“我明明跟您说过，不要去打扰她，为何您就是不听？！” “世子，您息怒。”汪嬷嬷低声劝道：“王妃是您的母亲，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害您的救命恩人的！王爷是咱们王府和泰州城百姓，甚至是前方将士们的主心骨，王妃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楚靖尘眸色转冷，沉声道：“为大局着想也别把她牵扯进来！” “尘儿，本王妃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想把她牵扯进来！”楚王妃怒道：“我知道她是你的恩人，可如今正院躺着的那位是你的父亲，你真想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不成？” 楚靖尘眼底眉梢都染了嘲弄，反问：“母妃觉得我应该把他看得比欢欢还重要？” 楚王妃神色一僵，半晌没开口。 尘儿说得没错，那个男人对他们母子来说还真没有吴姑娘重要。 然而，他们的身份摆在这里，他们没办法由着自己的意愿去行事。 “世子，”汪嬷嬷急忙解释道：“王妃知道您在意吴姑娘，已派人暗中保护吴姑娘了，一定不会让吴姑娘出事的。” “万一出事了呢？”楚靖尘问。 有今天这么一遭，那丫头想置身世外都难了，这才是让他最担心的地方。 汪嬷嬷语塞。 这种事还真没办法做保证。 “如果吴姑娘有事，本王妃一命赔一命，够不够？”楚王妃突然开口。 “王妃！”汪嬷嬷失声唤道。 楚王妃朝汪嬷嬷摆了摆手，一脸平静道：“如果没有吴姑娘，尘儿怕早就不在人世，这次又是本王妃把吴姑娘带到别人目光之下的，如果吴姑娘真的有个好歹，本王妃以命换命也无可厚非。” 楚靖尘狠狠压下内心深处的情绪，冷笑：“您觉得自己这样做很伟大？您以为以命换命，我就会很开心？” 在眼前这个优雅端庄的妇人的生命里，前半段只有那个把她伤得千疮百孔的男人，后半段便只有那个从小就乖巧懂事的长子。 而他，在这些人眼里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第209章 楚王侧妃 209 楚王妃眸底闪过痛苦之色，很快又被冷漠所掩盖：“不然你想如何？”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她又何尝想跟唯一的儿子每次见面就形同仇人一般？ 吴姑娘是儿子的救命恩人，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那孩子卷入这泥沼之中。 可是，她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说到做到，如果那女人敢对吴姑娘不利，就算豁出她的性命，她也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护住那孩子。 “我跟您说过，我只要她平安无事，别无他求！可您从来就没有正视过我的感受！”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 楚靖尘说完，拂袖大步离开。 楚王妃下意识往前了几步，想追，在回过神后又硬生生收住脚。 汪嬷嬷轻叹一声，对楚王妃安抚道：“世子只是一时冲动，王妃您别把世子的话放在心上。” 楚王妃含泪道：“嬷嬷，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汪嬷嬷红着眼眶道：“王妃，世子迟早能理解您用心的。” 楚王妃摇头：“不，是我对不起他，让他受了那么多的罪，他该恨我的。” 无论她的出发点是为了什么，都无法改变她这些年对尘儿的忽视，更无法抹去尘儿心中的芥蒂。 守在外面的景阳见自家主子从王妃院子出来后神色比进去时更冷，不敢多问，快步跟上。 主仆二人刚到外院便迎面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位比楚王妃要年轻一些的女子，此人正是楚王侧妃林氏。 这林氏长相只算得上是清秀，与楚王妃的优雅端庄不同，这林氏给人一种弱柳扶风之态，这正是楚王最稀罕她的地方。 “这不是世子爷吗？”林氏柔声道：“世子爷这是回来看王爷的？” 楚靖尘眸色冷沉，连眼角余光都没给她，带着景阳越过她，直接离开了王府。 林氏身边的丫环看了眼不远处的几个探头探脑王府下人，不满开口：“林侧妃，王爷情况都这么不好了，世子爷回了王府居然不到正院看王爷一眼，我们二少爷自从王爷受伤，可是一直都衣不解带的在床边侍疾呢。” “闭嘴！”林氏轻斥一声：“世子爷是何身份，岂是你一个丫环能置喙的？回去掌嘴！” “是。” “醉仙楼”的“慕欢居”内，景阳有些着急的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少爷，真不用提醒欢欢姑娘一声？” 楚靖尘垂着眼皮道：“提醒什么？” “提醒欢欢姑娘不要进王府啊！” “现在这事还由得了她吗？”楚靖尘语气云淡风轻，只是捏着酒杯的手指多了几分力气，酒杯缓缓裂出几条缝，却没有碎。 景阳见状，忙上前给他换了个酒杯。 “少爷，欢欢姑娘要是进了王府，您的身份就瞒不住了。”景阳又道。 楚靖尘眸子眯了眯，似醉非醉。 见他又为自己倒了杯酒，景阳忍不住劝道：“少爷，您伤口又裂开了，少喝点吧。” 少爷很少这般喝酒的，可见他心情有多糟糕？ 第210章 我主子想见姑娘 210 “让季老头去王府。”楚靖尘突然开口。 景阳眉头一皱：“那岂不是便宜了林氏？” 林氏一直在暗中寻找季神医，是自家主子让季神医避开林氏的人的。 以季神医的性子，现在又让他现身，季神医肯定又得发作一番。 景阳是一个头两个大。 楚靖尘没再开口，又接连喝了几杯。 “少爷，真的不能再喝了。”景阳忍不住又劝道。 少爷胸口的伤是年前那场战役中救王爷时被敌军将领砍的，养了这么久才结痂，好好的不知怎么又裂开了。 季神医说了，少爷体内的毒素刚清除，身体还很虚，在调养期间最好不要饮酒。 楚靖尘眯着眸子危险看着他：“让你办的事办完了？” 景阳神色一僵：“这就去办。” 再说“百福堂”那边，因为剩下的20位取了号的病患所患都是普通的小毛病，欢欢很快就给他们看完诊。 要进王府给楚王治伤，欢欢总得跟自己母亲说一声，虽然自己父亲已经知道，她还是得去食肆见见母亲。 “莫先生，若是王府的人来了，您先帮忙招呼着。”欢欢对莫展书叮嘱道：“若他们等不了就让他们先回去，我晚点让一书送我去王府。” 程一书对泰州城很熟悉，当然知道王府在哪里？ “知道，姑娘您尽可能快去快回。”莫展书觉得能不得罪王府的人就尽可能不要得罪。 欢欢想着这一去王府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在途经一个首饰铺的时候停下脚步，走了进去。 她知道父亲之前给母亲买了一支金簪，娘亲忙着食肆的生意怕不小心把金簪丢了，一直舍不得戴，只戴着以前那支木簪。 这里是泰州城，娘亲作为食肆老板娘，总戴着根木簪实在不合适。 欢欢在首饰铺挑了一支款式新颖的银簪，讲好价格好后便让程一书跟小二去掌柜那边付银子。 景阳一进首饰铺就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等程一书的欢欢，双眼一亮，警惕的环视了首饰铺一圈，然后进了首饰铺内堂。 “请问这位姑娘可是姓吴？”首饰铺另一位小二来到欢欢面前，客气的问道。 “我是，请位小二哥有何事？”欢欢带着些许防备的打量着眼前的小二。 这小二一笑，道：“吴姑娘，我们主子想见您。” “你们主子是谁？”欢欢警惕问道。 “吴姑娘见过就知道。” 欢欢见程一书付完账过来，对那小二说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忙，有机会再见吧。” 说完，欢欢带着程一书就欲离开。 “吴姑娘，”景阳见小二没能把人留下，只有亲自出马：“您还记得那天在‘八方茶肆’发生的事吗？” 欢欢脸色微变：“你主子姓陈？” 那天她女扮男装，这些天她一直都以女装示人，还蒙着面纱，姓陈的居然还能把她认出来？ “不，不是！”景阳见欢欢误会了，忙道：“我们主子已经帮姑娘解决了那陈铭，他不敢再找姑娘麻烦了。” 闻言，欢欢愣了下。 眼前的人不是来找茬的？ 第211章 旧识 211 欢欢挑眉看着眼前的少年：“你家主子为何要帮我？” 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欢欢不敢大意。 程一书全身神经紧绷，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上好几岁的家伙。 他竟没发现这家伙是怎么冒出来的，可见他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 这一发现让程一书有些着急。 景阳不管程一书怎么想，直接对欢欢道：“因为我家主子与姑娘是旧识。” 以自家主子眼下的身体状况真的不能喝太多，可他劝也劝不听，除了欢欢姑娘，他真不知道找谁劝主子去？ “旧识？”欢欢秀眉微蹙。 在这泰州城还有她旧识？ 一旁的程一书有些担心道：“姑娘，心为上！” “放心，我家主子绝对不可能伤害姑娘的。”景阳道。 “你拿什么保证？”程一书上前一步，将欢欢挡在自己身后。 景阳直接出手，在程一书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放到原来的位置上。 “这位大哥，如果我真有心害吴姑娘，刚才在你去付漳时候我就可以直接将吴姑娘掳走。”景阳道：“可是我们主子敬重吴姑娘，如果我真的直接把吴姑娘掳走，不用你出手，我家主子都会做了我的！” 程一书还没出手就被丢到一边，听到这话脸色都涨得通红。 这家伙得没错，以自己的武功根本没办法跟这家伙硬碰硬。 他护不住姑娘，他对不起姑娘！ 景阳这一出手，欢欢也看清了眼前的形势，略一沉吟，便对程一书道：“你先回去，我去见见他主子。” “姑娘……” “听我的。”欢欢给程一书使了个眼色。 一书武功不敌对方，若对方真想对她不利，一书跟她过去只会多一个人陷入困境，还不如让一书先回去。 倘若楚王的伤真的如楚王妃的那般严重，非她诊治不可，楚王妃知道她有难应该会派人前来救她。 程一书明白，姑娘这是让自己回去报信，只好道：“姑娘，您心。” “这位大哥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我们主子护着姑娘还来不及呢，不会伤害她的。”景阳哥俩好的拍了拍程一书的肩膀，然后对欢欢做了个“请”的手势。 程一书目送景阳和欢欢走远，这才转身朝“百福堂”方向跑去。 而景阳带着欢欢穿过几条街，来到了“醉仙楼”后门。 进了酒楼后门，景阳把院子里劈柴的少年叫了过来，吩咐道：“把这位姑娘带到‘慕欢居’。” 欢欢没有错过那劈柴少年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讶，不动声色的跟着他从一条隐蔽的通道上了三楼。 “姑娘，这就是‘慕欢居’。”劈柴少年对着欢欢指了指雅间门上的木牌。 欢欢看了眼那块木牌，勾唇道：“多谢。” 劈柴少年临走前忍不住又看了眼前的姑娘一眼，只是眼前的姑娘蒙着面纱，没办法看清长相，不过他记住了这位姑娘让人一眼便不会忘记的漂亮眸子。 待少年离开，欢欢才抬手敲响了雅间的木门。 “进——” 里面传来一个略为沙哑的男声。 欢欢微微蹙眉。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莫非里面的人真的是她的旧识？ 第212章 不是梦 212 欢欢轻轻推开木门，走进包间，抬头一看，只见一扇屏风立在屋子中间，隐隐能看见屏风后的榻上躺着个人。 欢欢迟疑了下，迈步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包间内一张矮榻临窗而放，榻上一个穿着玄色衣袍的男子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着个酒杯，面朝窗外斜躺在榻上，像是在看着窗外的天空看得入神。 若不是这人拿着杯子的手指修长有力，只看他这背影，欢欢差点就要误以为榻上斜躺着的是个美人了。 榻上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欢欢的脚步声，迟迟没有开口，欢欢也紧抿着唇，没有贸然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子将杯中酒尽数送入口中，举着酒杯，突然开口：“斟酒。” 刚才在门外，因为隔着一扇门，欢欢虽觉得这声音熟悉却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这声音来，可是这会这么近距离听到这个声音，欢欢双眸都瞪了起来。 男子话音一落，她蓦地上前抢过酒杯，正欲探头过去看男子的脸，榻上的男子像是被她这“粗鲁”的动作弄得不悦，微微侧过头冷睨了她一眼。 这一侧眸，楚靖尘怔了怔，旋即眯眼笑了起来：“欢儿怎么在这？” 看来自己真是醉了，不然怎么会看到欢儿呢？ 真是这家伙！ 在看清榻上男子的五官后，欢欢也呆了一下。 欢欢还从来没见过他这醉眼迷离的样子，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有着一副好皮囊，他这副模样看得她忍不住心跳加速。 “你到底喝了多少？”欢欢瞪了他一眼，将酒杯放到旁边的小桌上，又抬手掐了掐他的脸。 额，这家伙皮肤居然这么好！ “不记得了。”楚靖尘坐起身。 这触感竟这么真实，真实到他都要以为这是真的了。 他一把将她捞到榻上，将她放在自己腿上，将头埋在她颈间。“让我抱一会。” 他声音很沙哑，带着不易察觉的脆弱，欢欢心头一软，正要推他的双手缓缓收起。 他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全身滚烫，这烫有些不正常，特别是自己颈间的温度让欢欢不舒服的蹙起了眉头来。 察觉到她的手要动，楚靖尘手臂一抬，将她的手也禁锢在自己怀里。 欢欢无法动弹，无奈道：“你叫我过来做什么？” 刚才那个少年小小年纪竟然就有那样的身手，还喊这家伙“主子”，再看看这家伙今天身上穿的华服，想来这家伙出身不错。 之前竟然骗她是孤儿！ 想到这，欢欢很想低头咬他一口。 “我没有叫你。”他沙哑的声音变得有些含糊不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睡了。 “没有？”欢欢挑眉，没好气道：“若不是你的人把我带过来，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醉生梦死？” 欢欢此话一出，楚靖尘身体微僵，眸底瞬间有了几分清明，他倏地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她。 见她鼓着腮帮子瞪自己，楚靖尘忽地失笑，将她紧紧搂回怀里。 不是梦！ 她真的在自己身边！ 他搂得太紧，欢欢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下意识推他，指尖却碰到了什么粘稠的东西。 第213章 别动，我有点晕 213 欢欢下意识低头看去，赫然看到他玄色衣袍前一片鲜红。 “你伤口又裂开了！”欢欢气急败坏道。 “没事。”楚靖尘就是不想松手。 “什么没事？你都发烧了，很可能是伤口发炎引起的！” “别动，我头晕。” 楚靖尘不满的声音人她颈间传来，欢欢都气笑了：“你喝了这么多酒，又发烧了，能不晕吗？你先松开我，我给你看看。” 说到最后，欢欢只能用哄孩子的语气轻哄道。 与此同时，担心自家主子伤势的景阳办完事火急火燎的赶回来，直接推开门就走了进来。 “少……爷~~” 景阳在看到榻上紧抱在一起的两人后，声音陡然消失。 欢欢看到他转身就要走，开口将人叫住：“回来！” “欢欢姑娘？” 景阳低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叫了声，心里懊恼死了。 他进来前应该先敲门的！ 打断了主子的好事，回头主子怕会宰了他吧？ 景阳欲哭无泪。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家少爷会对还未及笄的欢欢姑娘出手啊~~ 欢欢见景阳一动不动的，声音不由大了些：“还不快来把你家主子弄开，他伤口裂开了，人又发烧，必须马上处理！” 经欢欢一提醒，景阳才想起自己为什么赶回来，神色一凛，赶紧走到榻边，提着心唤了声：“少爷？” 楚靖尘总算抬起头，眸子危险的眯起：“出去！” 对上他冰冷的视线，景阳头皮一阵发麻，正要转身跑开，却见欢欢用力的拍了下他手臂：“出什么去？我让他来帮忙给你处理伤口的！” 景阳差点没吓破胆。 欢欢姑娘怎么敢对少爷动粗啊？ 就在景阳琢磨着自家主子会不会把欢欢姑娘丢出去之时，却见楚靖尘居然听话的松开了她，只是嘴上低声说着：“都说没事了，过两天就能好。” “过来，帮他把衣服解开。”欢欢下了榻，对景阳指使道。 景阳悄悄的扫了眼自家主子的脸色，见他没有拒绝，这才硬着头皮上前，小心翼翼的帮他把衣服解开。 这时楚靖尘酒已经醒了一大半，不过因为发烧，头还有些晕。 待景阳给他把衣服脱下，他便抬眸冷冷的睁了景阳一眼。 景阳秒懂，边说话边往外走：“少爷，我让人给您弄醒酒汤。” 欢欢还想让景阳给楚靖尘上药来着，哪知他竟然开溜了，只好亲自给他上药。 楚靖尘想跟欢欢说话来着，可是在她给他上药的时候却睡了过去。 欢欢见他虽然烧着，气息却很平稳，也就放下心来，打开门走出“慕欢居”。 景阳适时的端着茶盏上前：“欢欢姑娘，我家主子呢？” “睡了。”欢欢瞥了他一眼：“拿笔墨来，我给你家少爷开几副药。” 欢欢写了两张药方，其中一张药方是内服的，另外一张是用来熬药汤给楚靖尘擦身子的，双管齐下，烧退得快。 景阳把药方交给酒楼一小二，亲自将欢欢送到酒楼后门，满怀希冀的问道：“姑娘，您晚上过来吗？” 少爷醒来最想见的应该是欢欢姑娘吧？ 第214章 又是神医 214 欢欢道：“我等会还有事，晚上就不过来了。” 此去王府还不知道能不能出来，会不会连累身边的人呢？ 想到这，欢欢忍不住朝雅间内看了眼，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景阳知道她说的事指的是去王府给楚王看诊的事，欲言又止。 欢欢还以为他是在担心楚靖尘的伤势，开口道：“你按我说的把药给他服下，再用药汤给他擦身，烧肯定能退的，不过记得，伤口一定不能沾到水。” 景阳凛神：“姑娘，我记住了。” 欢欢回到药堂，楚王妃身边的汪嬷嬷已经来了，还带了两个丫环和十来个侍卫。 看到这阵仗，欢欢眸色动了下。 这是怕她不肯去，打算来押她前往王府的？ 汪嬷嬷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欢欢的揣测，笑着解释道：“吴姑娘莫要误会，我们王妃是担心有心知道您要去给王爷治伤而对您不利才派侍卫前来护送您的。” 像是怕欢欢不相信一般，汪嬷嬷又低声道：“王妃说泰州城内恐怕还有敌国的奸细。” 汪嬷嬷没有说谎，不过防备着敌国奸细只是其一，另一方面她们也担心那林侧妃从中作梗。 欢欢不在意的笑了笑。 其实就算这些侍卫是楚王妃派来押她的，她也没有反抗的余地，不是吗？ 不过这位嬷嬷特意对她解释一番，倒让她相信了楚王妃白天跟她说的，即便她治不了王爷的伤也不会治她罪的话。 欢欢在莫展书和谷辉等人满怀担忧目光中上了王府的马车，离开了东文街。 来到楚王府，欢欢发现这楚王府与自己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 楚王是藩王，是泰州这一带的土皇帝，欢欢本以为他的府邸即使比不上皇宫，在泰州城也该算得上数一数二的豪宅。 可是进入楚王府后，欢欢有一瞬的呆愣。 这楚王府占地面积很广，王府厚重的朱漆大门与玉石台阶，还有王府门前的两座石狮，无一不彰显着王府的宏伟磅礴。 然而一进王府大门，及眼之处却极为陈旧，就像是一座年久未修葺的旧宅，好在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修剪得齐整，不然她都要怀疑这里是不是一处破落没人居住的废宅了。 欢欢是来给楚王治伤的，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打量这王府，汪嬷嬷直接带她去主院。 一进楚王的院子，汪嬷嬷便被一丫环告知林侧妃请了神医来给楚王治伤，此时神医正在楚王的屋子里。 汪嬷嬷嗤笑一声：“又是神医？” 那林氏这段时间给王爷寻了不下五个“神医”了，可王爷的伤也不见好转。 那丫环还想跟汪嬷嬷说什么，便见穿着粉红色收腰裙袄的林氏莲步轻移朝她们走来，脸上带着娇柔的笑容。 “汪嬷嬷过来了？”林氏来到汪嬷嬷跟前，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打量起欢欢来：“这位是？” “这位是王妃请来为王爷治伤的吴大夫。”汪嬷嬷道。 “这位就是楚王妃之前说的女神医？”林氏夸张的惊呼道：“没想到年纪竟然这么小，不知道及笄没有？” 第215章 治不了 215 林氏这话很不礼貌，这并不像是林氏的做风，她今会这般得意忘形，是里面那位所谓的“神医”给她的信心？ 想到这，汪嬷嬷神色一冷：“林侧妃，医术是否高明不能只看年龄，吴大夫是王妃特意请来为王爷医治的，是王妃的一片心意，还请林侧妃不要阻挠！” 汪嬷嬷是楚王妃的心腹，代表着楚王妃，她有底气用这样的语气跟林侧妃话。 话又回来，楚王妃和林侧妃的矛盾不是一两了，林侧妃又给自己建立了贤良大度的人设，汪嬷嬷跟她话再不客气，她也不好发作的，这次也不例外。 林侧妃像是没有把汪嬷嬷的话放在心上，笑了笑，继续对欢欢道：“听吴大夫的师父也是神医，不知尊师高姓大名？本侧妃今也请了一位神医来给王爷医治呢，同是神医，不知道跟吴大夫的师父相比，谁的医术更高一筹？” 汪嬷嬷猜得没错，这林氏的确是因为自己请来的神医而得意过了头，因为她认为，自己请来的神医一定能治好楚王的伤，楚王一旦伤势大好，对她的宠爱怕会更甚从前…… 欢欢无意卷入王府的内斗，垂眸回道：“民女的师父只是无名之辈，所谓的神医之名不过是百姓夸大其词罢了，就不出来污侧妃的耳了。” 欢欢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她这话一完，屋子里好像传来一个冷哼的声音。 欢欢这话让林氏听得极为舒坦，她红唇一勾：“吴大夫真是谦逊。” 就在这时，楚王屋里的大丫环从楚王屋里出来，看到汪嬷嬷后愣了下，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这才对林氏道：“林侧妃，神医请您进屋。” 林氏一走，汪嬷嬷便对欢欢低声安抚道：“吴大夫不用把林侧妃的话放在心上，只要吴大夫能治好王爷的伤，那比直接给她一嘴巴子还解气。” 楚王妃不屑跟楚王身边其他女人争抢，那些女人便以为能骑到楚王妃头上来，这些年都是汪嬷嬷替楚王妃在前头冲锋陷阵，因此让汪嬷嬷养成了彪悍的性子，如今王府上下的人不愿去得罪她。 楚王卧室内，林氏听到自己请来的神医竟然也对楚王的伤束手无策，娇美的脸瞬间乌云密布。 林氏身边的丫环又急又怒，声音不免尖锐起来：“你不是神医吗？怎会治不了王爷的伤？” “老子自己是神医了吗？”另一个声音比这丫环更大，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怒火：“老子都没什么把握了，是你们非要把我架过来，还许了那么多的好处，现老子治不了，你们想杀了我灭口不成？” 听到这个声音，卧室外的欢欢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眸。 季老头！ 林侧妃口中的神医竟然是季老头？！ 楚王的伤势真的这么重了吗，连季老头都没把握治好？ 片刻间，欢欢心里闪过几个念头。 季老头都没法医治，她能治得好吗？ 卧室里又传来林氏低低的劝声，然后还训斥了自己丫环一顿。 “反正老子是治不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随着季无常这声不耐的声音，楚王卧室房门被打开，季无常气呼呼的背着个药箱从里面走出来。 第216章 小老头又憋着什么坏 216 看到季无常，欢欢下意识想上前的问候。 季无常却抢先一步瞪了过来，喝斥道：“哪来的小丫头，别挡道！” 欢欢：“……” 这季老头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汪嬷嬷是个护短的，见季无常对自己带来的人这般无理，开口便怼：“呵~~这不是林侧妃说的神医吗？怎么，治好王爷的伤了？” “治什么治？老子治不了！”季无常狠狠的剜了欢欢一眼：“听说你是神医的徒弟，好好给王爷医治，可别辱没了你师父的神医之名！” 季无常语气带着嘲讽，可是听在欢欢耳里却是在透露着另一层意思。 季老头这是在告诉她，其实楚王的伤能治，是他不想治？ 而且这老头还示意她，让她治好楚王的伤？ 欢欢知道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她就是不明白这老头子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 以这小老头的性子和本事，他要是不愿意给楚王医治大可不必进王府的。 思及此，欢欢不由想到小老头给吴亮治腿的事。 难道这小老头又憋着什么坏？ 看着季无常头也不回的离开，王府竟没半个人上前拦着，欢欢心里一阵纳闷。 这时，楚王的大丫环采月再次从楚王屋里走出来，来到汪嬷嬷跟前，笑着道：“汪嬷嬷，王爷请女神医进去。” “吴大夫，老奴在外面等您。”听采月这话，汪嬷嬷便知道王爷这是只请欢欢一个人进去。 那林氏还在里面，吴姑娘一个人进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了？ 对上汪嬷嬷眼底的担忧，欢欢笑了笑：“汪嬷嬷放心，我会全尽力为王爷医治的。” “女神医请。”采月对欢欢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冲她笑了笑。 欢欢回以一笑：“有劳姐姐。” 采月的的态度代表着王爷的态度，汪嬷嬷心下稍松。 欢欢跟着采月经过耳房进了楚王的内室，见林侧妃主仆二人都守在床边。 除此之外，床尾还站着一小厮模样的男子，想必是楚王的随从。 这时，床上的人虚弱的转过头打量了欢欢几眼，开口：“你就是王妃请来给本王看伤的大夫？” 欢欢抬眸匆匆看了床上的人一眼便垂下眸子，恭敬的回道：“是的，王爷。” 虽然是匆匆一瞥，可是欢欢却觉得床上的楚王有些眼熟，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不过，她也是第一次来泰州城，怎么可能见过楚王呢？ “王爷，”采月知道楚王的心结，听到他这么问，笑着开口：“王妃性子冷淡，可王妃心里还是担心王爷的。” 听到这话，一旁的林侧妃垂下眼皮，敛去眼底的情绪。 楚王不置可否的扯了下唇角。 采月不敢再多言，上前掀开楚王身上的被子，示意欢欢上前给楚王看伤。 采月一掀开被子，欢欢便看到楚王从胸口至腰间那道渗着脓血的狰狞伤痕。 欢欢神色不变的上前，仔细查看楚王的伤口。 一屋子的人全都屏着气盯着欢欢。 “女神医，如何？可有把握治好王爷这伤？”采月见欢欢收回手，立马便问。 第217章 没有万一 217 林侧妃抬眼，看向欢欢的眼神有些复杂。 她心里很是矛盾，她既希望眼前的小丫头有本事把楚王的伤治好，又担心她把王爷治好，毕竟她是楚王妃请来的人。 若是王爷的伤好了，对那女人肯定又会多几分心思的。 欢欢小脸一片凝重：“王爷这伤说好治，也不好治。” 闻言，采月心底燃起了一线希望：“女神医，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这吴大夫不像之前请来的大夫，一见王爷的伤就摇头，而且看这吴大夫的神色，倒像有几分把握，说不定王爷真的是吉人自有天相！ “王爷这伤口已经开始溃烂，我要为王爷把坏死的肉给剔掉，然后将伤口缝合起来。”欢欢这次抬眼直直的看向床上的楚王：“就是不知中王爷能否承受得住剔肉之痛。” 好在楚王这溃烂的伤口面积还不算大，不然以楚王眼下的身体状况，她也不敢提出剔肉缝合医治。 林侧妃等人听到要剔楚王的肉，脸都白了。 “女神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采月紧抿着唇问道。 “别的办法是有，但我不敢保证一定能让王爷这伤口愈合。”欢欢双眸只看着楚王，等着他的答复。 楚王虽然虚弱，可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眸底的锐利却丝毫不减，对上他这目光，欢欢心头震动了下。 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女大夫的意思是说，如果本王能承受得了剔肉和缝合之苦，这伤便能好起来？”楚王淡淡开口。 欢欢敛起心神，很笃定的回道：“是的。” 见她这么胸有成竹，楚王虚弱的扯了扯唇：“好，就依女大夫所言，剔肉缝合。” “王爷~~”林侧妃白着一张脸，眼底满是心疼和担忧 楚王朝她笑了下：“没事的，本王以前中过箭，不也拔出来了？” 林侧妃眼泪落了下来：“可万一……” 楚王看了欢欢一眼，语气坚定中带着威胁的意味：“没有万一！” 欢欢有十足的把握，听到这话倒也不觉得害怕，只是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脑子里不由闪过楚王妃那端庄秀美却淡漠的脸庞，心里一阵唏嘘。 采月见自家主子已经做了决定，只好对欢欢问道：“女大夫，什么时候给王爷处理伤口？” “以王爷眼下的身体状况，强行处理剔肉缝合的话怕有危险，我先给王爷开几道滋补的药膳，先调理几天，再配上内服外用的药，先把烧给退下来，三天后我再过来给王爷查看。” 采月见楚王没有反对，等欢欢给楚王清洗好伤口，上了药就带着她出去开药方。 欢欢在给楚王开一道退烧药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猛的一顿，心细的采月立马问道：“女神医，怎么了？” 欢欢不动声色一笑：“突然想到之前一个病人。” “哦？”采月眼底带着探究之意，脸上却笑着：“不知那位病人有何特别之处，能让女神医这样念念不忘？” 第218章 奢华 218 欢欢勾唇一笑，七分真三分假的说道：“那病人也受了伤，不过脾气很古怪，不让人知道他受了伤，直到发了烧，头晕得厉害才找我医治。” 采月见欢欢神色平静，谈及那个病人时唇边带着浅笑，并没有特别之处，像是真的只是突然想到那个有趣的病人，也就不再多问。 开好药方，采月亲自将欢欢送出楚王的卧室。 汪嬷嬷一见到她，急忙上前：“吴大夫，可有把握？” 欢欢笑了笑：“汪嬷嬷放心，我已给王爷开了药，过几天再决定什么时候处理伤口。” 意思就是楚王的伤能治！ 汪嬷嬷提着的心落了下来，旋即喜形于色的朝楚王卧室方向看了眼：“那女人脸怕气绿了吧？” 欢欢低头，装作没有听到汪嬷嬷这话。 汪嬷嬷也没打算让欢欢回答自己，眉开眼笑道：“吴大夫，老奴带您去见王妃，您亲自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王妃。” 踏进楚王妃的院落，欢欢愣了愣。 楚王妃这院子是完全不同与王爷主院与外院的萧条景象，除却那些珍贵的花草树木，还有亭台楼阁，人工湖边上还有山石点缀，一条大理石道不知铺向何处，放眼所及之处都透着奢华。 直到此时此刻，欢欢才真切的感觉到置身于王府之中。 欢欢跟在汪嬷嬷身后，沿着这条大理石路，绕过曲折的游廊，来到了楚王妃诵经的小佛堂。 小佛堂外是一片花坛，花坛里种的不是花草，而是一片绿油油的，与这奢华院落格格不入的各种青菜。 见欢欢视线落在花坛上，汪嬷嬷笑了：“我们王妃斋戒多年，平日吃的青菜都是王妃自己种的。” “没想到王妃还亲自种菜。”欢欢吃惊道。 这么一大片花坛，里面的菜如果全都是楚王妃自己种的话，这可就不仅仅是消遣了。 守在小佛堂外的丫环早就看到汪嬷嬷带着欢欢过来，进了小佛堂禀报了楚王妃。 汪嬷嬷和欢欢说话间，楚王妃已经从小佛堂里出来了。 听到汪嬷嬷和欢欢在讨论花坛里的菜，楚王妃笑着开口：“欢欢姑娘的老家不是在乡下吗，你不会种菜？” “王妃？”欢欢已闻到一股檀香味，转身过，见楚王妃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有些羞赧的笑了笑：“让王妃见笑了，因为家中长辈疼惜，从来都不让我下地，导致我对农活一窍不通，就连我自己都要怀疑我是不是个假村姑了？” 欢欢觉得奇怪，从楚王妃对自己称呼来看，想必是曾派人打听过她的，不然又怎么知道她的小名？ 楚王妃既然都打听到她的小名和精通医术，曾拜神医为师了，又怎会不知她家里的情况？ 听到欢欢这自嘲的话，楚王妃和汪嬷嬷都笑了起来，由衷道：“欢欢姑娘很幸福。” 知道欢欢已经去看过楚王了，楚王妃自然要询问楚王的情况。 欢欢见楚王妃问楚王身伤势的时候神色淡淡的，不过眼底却有一闪而逝的担忧，便安抚道：“王妃，王爷的伤能治，不过需要一些时间。” 第219章 好像吃得有点多 219 听到楚王的伤能治，楚王妃便没再问第二句关于楚王的事，拉着欢欢的手，道：“本王妃与欢欢姑娘投缘的，欢欢姑娘若不嫌弃的话不如留下来陪本王妃用完晚膳再回去，如何？” 一顿，楚王妃又道：“不过本王妃吃斋，就是不知道欢欢姑娘能不能吃得惯？” 欢欢总觉得这楚王妃应该是个冷淡的人，可是她对自己却没由来的热络，欢欢愈发觉得古怪。 她只是一普通的老百姓，对方是堂堂王妃，身份悬殊，楚王妃为何对她另眼相看？ 王府规矩大，饭桌上楚王妃没有开口话，欢欢也就埋着头吃。 虽然一桌子都是素菜，可抵不住王府厨子厨艺好啊，欢欢一不心就吃了两碗饭，另外还有一碗汤和不少菜。 放下碗的时候，欢欢见楚王妃正眼含笑意的看着自己，脸不由一红，尴尬的笑了笑：“这斋菜太好吃，我好像是吃得有点多了。” “能吃是福。”楚王妃看起来很高兴：“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不过你跟我不同，平日得多吃些鱼肉那些有营养的。” 欢欢没想到一顿饭下来，楚王妃连自称都改了，这是真心亲近她呢。 “没错，能吃福。”汪嬷嬷也不知怎么的，也是一脸灿烂的笑容。 和楚王妃移步到花厅喝了杯茶，欢欢便起身告辞。 楚王妃仍让汪嬷嬷和侍卫送欢欢回去，并约好了下次去药堂接她的时间。 欢欢回到药堂的时候，不止莫展书和谷辉几人对她翘首以盼，就连自己父母都在。 “欢欢，你没事吧？”吴伯明一见到自家闺女平安回来，狠狠的松了口气。 郭氏虽然知道自家闺女会平安回来，但直到见着人，这才真正放下心来，旋即又问道：“欢欢，楚王伤势怎么样？” “能治。”关于王府的事，欢欢没有太多，她笑眯眯的掏出一个钱袋子交给自己母亲：“娘，这是楚王妃给的诊金。” 能把自家闺女乐成这样，郭氏就知道报酬不少，打开一看，旁边的吴伯明先倒抽了口冷气：“五百两？” “这是全部诊金，还是只今的？”郭氏问。 “应该只是今的吧。” 想到王府除了楚王妃的院落外，其他地方都是破败的景象，欢欢回答得有些迟疑。 “不管是不是全部诊金，姑娘平安回来就好。”莫展书道。 他相信欢欢的医术，既然她能治好楚王的伤，他也就安心了。 食肆那边还开门做着生意，吴伯明和郭氏叮嘱了欢欢几句后就回食肆去了。 等莫展书和谷辉回前面药堂后，欢欢脸上的笑骤然收起，叫来程一书：“送我去‘醉仙楼’。” “姑娘，都黑了，不如明再去吧？” 白在首饰铺发生的事，还有王府接送欢欢的阵仗把程一书给吓到了，他怕自己护不住姑娘。 欢欢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担心，原本恶劣的心情突然好了一些：“现在就去，我有很重要的事。” 第220章 他是楚王世子 220 程一书很少在欢欢脸上看到这样郑重的神情，迟疑了下，才点头。 不过为防万一，程一书出门前先跟莫展书说了声。 莫展书不赞成欢欢大晚上出去，可他也知道欢欢的性子，只有对程一书叮嘱道：“好生看着姑娘，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妥马上回来知会我们。” 程一书将马车赶到“醉仙楼”，车还没停稳，欢欢就跳了下来，大步朝里面走去。 “姑娘，您慢点。”程一书顾不得马车，也跳下车追了上去。 此时虽已经天黑，但是“醉仙楼”却灯火通明，大堂里坐满了吃饭喝酒的客人。 在酒楼门口招呼客人的小二看到欢欢提着裙摆直接冲上了楼，忙去向掌柜禀报。 这时，另一小二过来对掌柜低语了几句，掌柜点头：“行了，都做事去吧。” 意思就是不用管那姑娘了。 欢欢轻门熟路的跑上三楼，来到“慕欢居”，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丫头来了，等你很久了。” 欢欢一推开门，就听到屏风后传来季无常的声音。 “季老头？！” 欢欢绕过屏风，看到软榻上围着一张小桌子对坐的两人，那神情好像早就料到她会过来一样。 突然之间，欢欢将一切都串连起来了，瞬间冷静下来。 欢欢似笑非笑的朝已下了榻的家伙看去：“你们俩早就认识？” “认识。”楚靖尘站在她面前，没有半点迟疑的给了她答案。 原本他也打算今晚向她坦白一切的。 “是你让季老头出现在竹尾村，故意给吴亮治腿，好让我拜季老头为师？” “是！” 对上他幽深的目光，欢欢冷哼一声：“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不用谢。”楚靖尘扬唇一笑，柔声问道：“吃饭没有？” “吃过了。”欢欢撇了撇嘴。 这件事自己是被瞒在鼓里，可说到底他也是为了帮她，她不是不知好歹之人，这事她不能怪他。 “那就吃点菜，这些菜都是‘醉仙楼’的新菜式，你都没尝过。”楚靖尘扶着她上了塌，然后在她身边坐下。 看到桌上摆了三副碗筷，知道他们是真的在等自己，欢欢又侧眸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楚靖尘给她夹菜的手一顿，将脆皮鸭放到了她碗里，声音淡漠了几分：“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他知道她一旦进了王府，早晚会知道他的身世。 若是可以，他也希望自己是个孤儿。 “你还真是楚王世子！”欢欢挑眉，自嘲的笑了声。 楚王因为伤势的折磨，整个人显得干瘦，但是那五官和眼神与眼前这家伙有六七分相似，她在见到楚王的时候只觉得楚王面善，却没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后来在楚王妃那里，楚王妃又对她格外的热情，这让她不得不多想，在回药堂的路上，汪嬷嬷一句世子爷让她醍醐灌顶，才有了这个大胆的猜测，没想到是真的。 他竟然真的是楚王世子！ “楚王世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又不稀罕。”季无常往嘴里塞了块盐水里脊，不屑道：“他野心大着呢！” 第221章 一个病患而已 221 欢欢得到了想知道的，对于他有什么野心没兴趣知道，沉默的吃了几筷子菜就要下榻。 “去哪？”楚靖尘眸色一紧，握住了她手臂。 “天色不早，回家睡觉啊。”欢欢说得理所当然。 欢欢告诉自己没什么好生气的，每个人有都有自己的隐私，当初他又身中剧毒，出于警惕之心，对她隐瞒身份也是人之常情。 可她心里还是觉得挺憋闷的，他身上的毒都已经解了，为什么就不能向她报个平安？ 是怕她知道他是楚王的儿子而赖上他吗？ 那这几个晚上又算是怎么回事？ 耍她玩呢？ 欢欢云淡风轻的语气让楚靖尘莫名不舒服，他跟着下了榻：“我送你。” “不用，一书就在外面。”欢欢朝他胸口看了眼：“你伤口没好，就别再喝酒，也别乱跑了，免得再牵动伤口。” 有季老头在，他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她就是不希望他今晚又窜到她屋里去。 “这么关心他，不如留下来照顾他。”季无常开口打趣道。 欢欢白了他一眼，边说边往外走：“我明天还得义诊呢！” 楚靖尘将她送到门口，果然看到一脸焦急的程一书就在外面，因为景阳拦着，程一书也闯不进来。 程一书看到欢欢身后的竟然跟着个男子，脸色白了下。 眼前这个有着鬼斧神工般的五官，却一脸冷漠的少年就是姓景的口中的主子？ 这少年逼着姑娘过来，与之独处一室，孤男寡女的，要是传出去，姑娘的声誉可就毁了！ 这里是酒楼，人多嘴杂，楚靖尘不想给欢欢招麻烦，只将她送到楼梯口，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晚上去看你。” 欢欢头也没回的下了楼。 楚靖尘浓眉紧皱，总觉得这丫头哪里不对劲。 上了马车，欢欢对程一书道：“去食肆。” “姑娘今晚要在食肆住？” “嗯。” 程一书迟疑了片刻，问道：“姑娘，刚才那位公子是？” “一个病患而已。” 病患？ 程一书觉得刚才那个少年看向自家姑娘的眼神，怎么也不像是一个患者看大夫的眼神啊。 不过自家姑娘都这么说了，那就只是一个病患。 “醉仙楼” 欢欢离开后，楚靖尘回到雅间，对正吃得不亦乐欢的小老头道：“我明天要回军营一趟，欢儿那边你帮我看着点。” “去吧。”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季无常应得很干脆。 更何况，那丫头还是他名义上的徒弟呢！ 半个时辰后，楚靖尘出了酒楼，正想往“百福堂”方向去，景阳硬着头皮上前：“少爷，我看欢欢姑娘的马车好像往振兴街去了。” 楚靖尘脚下一顿。 刚才季老头在，有些话他不好说，本来今晚过去跟那丫头解释清楚的，现在看来只能等他从军营回来再说了。 欢欢要在食肆过夜，吴伯明只好把屋子让出来给妻女。 晚上，欢欢窝在自己母亲怀里说着话。 “今天去王府，还有见到其他人吗？”郭氏突然问道。 “娘，您早就知道阿土是楚王世子了，是不是？” 欢欢不傻，想到母亲之前的欲言又止和试探，这点不难猜。 “娘，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欢欢闷声道。 第222章 刮目相看 222 郭氏听出女儿情绪不高，柔声道：“欢欢，他是楚王世子，不管以前我们有多亲近，到底是身份有别，既然他没想来见咱们，说明他也是不屑与我们来往的，我们又何必去惹人嫌呢？” 欢欢沉默片刻后，狠狠的吐了口浊气：“娘，您说得对，咱们就当从来不认得这个人。” 之前知道那家伙还活着，她只是恼他不给自己消息，害她白白担心。 可刚才在酒楼听到他承认自己就是楚王世子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生气还是难受了。 他是楚王的儿子，大半年的时间，就给她报个平安有都做不到吗？ 他明知道她来了泰州城，可每次见她都要偷偷摸摸的。 既然这么瞧不起她，这个朋友她不要也罢！ 不知道过了多久，郭氏总算听到女儿均匀的呼吸声，这才睁开眼，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欢欢，娘也是为了你好，那人不是咱们能招惹得起的。” 欢欢睡得正香，感觉到睡在旁边的娘亲起了身，以为她是去方便，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一觉睡到天亮。 到了与楚王妃约定好的时间，楚王妃派人来将欢欢接到了王府。 经过三天的调理，楚王的身体状况好了很多，伤势没再恶化，烧也退了，欢欢让王府的人做了番准备，当天下午便给楚王把伤口给处理了。 欢欢从楚王卧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林侧妃等人一看到她出来，忙上前道：“王爷怎么样了？” “王爷疼晕过去了，最迟半个时辰后会醒来，不过王爷的伤口已缝合好，暂时不能动，也不要给他擦身。”欢欢说着看向跟自己一同从楚王卧室出来的老者：“剩下的事就交给黄御医了。” 给楚王处理伤口，没有帮手不行，欢欢让汪嬷嬷把王府里的黄御医请了过来。 “吴大夫客气了，这本就是黄某的份内事。”黄御医这声“吴大夫”喊得是心服口服。 黄御医本来对欢欢要给楚王剔肉处理伤口之事存着质疑，可是刚才亲眼看着她淡定的指使着王府的人将楚王绑起来，眉眼都没眨一下的给王爷剔除伤口坏死之肉，再缝合，他这个在一旁帮忙的人都忍不住手抖，可她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黄御医不得不对眼前这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刮目相看。 楚王的伤口之所以一直不能愈合，一是因为药物的欠缺，二是因为黄御医和林侧妃请来那些所谓的“神医”太过谨慎，没有及时帮楚王把伤口处理好。 如今欢欢已将楚王的伤口处理好并缝合，剩下的问题也就不大了。 欢欢受之无愧的接了王府管家递过来的诊金，带着程一书离开了。 楚王妃本来还想邀欢欢到自己院子里用饭的，不过让欢欢婉拒了。 今天过后，她不会再跟楚王府的人有过多来往了。 欢欢刚回到药堂，谷辉便迎了上来：“姑娘，符娘子在后堂等您。” 第223章 姚家事 223 欢欢秀眉一蹙：“不是让她暂时不要下地的吗？” 符娘子住进药堂的诊室后便断了毒药，又准时服用欢欢制的解毒丸，恢复得很快，不过姚志逸的夫人每晚都会过来，欢欢怕姚夫人会看出端倪特意叮嘱过符娘子不要离开，免得让人怀疑。 谷辉叹了口气：“姚家出事了。” “听起先是姚夫人不知做了什么事惹怒了姚镖头，两人吵得很厉害，后来姚夫人哭喊着姚镖头心里只有符娘子，从来没把她当妻子看待，姚夫人嚷嚷得很大声，姚府很多下人都听见了。 “姚镖头觉得姚夫人坏了符娘子名声，一怒之下要休了姚夫人，姚夫人气急，不知怎么的就漏了嘴，符娘子中了毒，无力回，就算姚镖头休了她，姚镖头也不能如愿以偿……” 欢欢一边听着谷辉的转述，一边暗暗心惊。 她也是对姚家人有所怀疑，才让和符娘子商量着花钱买通了姚府的一名丫环在暗中打探，谷辉能知道得这么详细，想必是从那个被他们买通的姚府丫环那里听来的。 只是听谷掌柜这么一，难道姚志逸并不知道符娘子中毒之事，这事只是姚夫人一人所为？ 一开始她还阴谋论，猜测姚志逸夫妻俩是不是为了名正言顺的把符镖头留下来的镖局占为己有才对符娘子下毒手的呢，可谁想到…… “现在姚镖头和姚夫人呢？”欢欢问。 “姚镖头逼问不成，就把姚夫人送进官府去了，要为符娘子讨公道。”谷辉神色复杂的道：“刚才姚镖头还过来给符娘子下跪，是他害了符娘子。” “姚镖头还在？” “刚走，不过姚镖头已经知道姑娘在给符娘子解毒了。”谷辉道：“毕竟关系到符娘子的声誉，我看符娘子的意思是想息事宁人，我听到符娘子让姚镖头去把姚夫人接回家，不过姚镖头没同意。” 话间，两人已来到药堂后院。 符娘子看到欢欢进来，忙站起身：“吴大夫。” 符君兰紧紧的扶着还未完全恢复的母亲，唯恐她摔倒。 “符娘子，快坐。”欢欢扶着符娘子坐了回去：“有什么事符娘子让君兰来喊我一声，我到诊室看你就是。” “吴大夫，有些话在诊室不方便。”符娘子着把符君兰支出去：“到外面看谷掌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符君兰乖巧的应了声，就离开了后院。 “符娘子，您有什么话就直吧。”欢欢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事。 “吴大夫，我想回家。”符娘子直截帘道：“姚家的事想必吴大夫已经听了，我在这里只会让人指指点点，连累药堂的名声。” “符娘子，我们药堂是救治患者的地方，不怕别人指点。”欢欢坦白道：“不过如何符娘子执意要离开，我也不会拦着。” 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为符娘子解毒，剩下的只能慢慢服药调理，不过符娘子五脏六腑终归是受了损害，想要长命百岁是不可能的，如果调理得好，再活十多年也不成问题。 第224章 听众 224 符娘子定定的看着欢欢，问道：“吴大夫会不会也觉得我和姚师弟不清不楚？” 欢欢没想到符娘子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愣了愣，才认真说道：“符娘子想多了，我只是一个大夫，不会去置喙患者的私事。” 听到欢欢这样的回答，符娘子苦笑一声：“是我唐突了。” 她怎么忘了眼前的吴大夫只是比自家女儿年长几岁的小姑娘了呢？ “吴大夫，我只是心里憋闷，没人可以倾诉，还望吴大夫莫怪。”符娘子抱歉的说道。 “没事。”欢欢笑了笑：“如果符娘子只是想单纯找人说说话，我倒是乐意当个听众的。” 说起来，欢欢对符娘子的处境也很是同情。 丈夫死了，一个人带着孩子，还中了毒，如今姚夫人又这么一闹，她还要承受着外面的闲言闲语，如果不是心性坚韧，恐怕早就被击垮了。 看欢欢的行事，符娘子真没把她当孩子看，听到欢欢这么一说，也就厚着脸皮跟她絮叨起来。 原来符娘子也是今天才知道姚志逸竟然对她有着那样浓烈的感情，这份感情是在她和符镖头成亲时就有了。 不知道是姚志逸隐藏得太好，还是符娘子从没正视过姚志逸才会导致今天的局面。 “这事说起来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孩子他爹去世后还理所当然的受着姚师弟的帮助，害得他们夫妻反目。”符娘子道：“所以我真的不怪她，我现在只希望能看着君兰长大成人，希望她将来能找个知冷知热的夫君，我就满足了……” 欢欢知道符娘子口中的“她”，指的是姚夫人。 欢欢是个合格的听众，她认真的听着符娘子的话，没有插嘴，也没打断她。 “吴大夫，我打算把镖局转卖出去。”符娘子突然跟欢欢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刚才姚师弟过来，说要离开镖局，我夫君不在了，姚师弟要是走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道如何撑起整个镖局，还不如转卖了事。” 她既然知道了姚志逸对自己的心思，人家提出要离开，她肯定是不可能再开口留他的。 “这样也好。”欢欢道：“不过卖了镖局后，符娘子可以买几个下人放在府里，万一有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 这世道一个寡妇带着个孩子生存是不易的，欢欢有些替她们担心。 符娘子笑了笑：“我也正有打算。” 这些年镖局生意还不错，她手头上也存了些银钱，再把镖局卖了，足够她把君兰养大，再风风光光嫁出去。 符娘子或许是憋得太久了，这一说就是大半个时辰，直到天都快黑了才把女儿叫进来，由程一书送她们母女俩回了符府。 第二天晌午，郭氏亲自送饭来药堂。 “娘，这时候不是饭点吗？您怎么有空过来？”欢欢边打开食盒，边奇怪问道。 “娘有事找你。”郭氏坐下，当着莫展书和谷辉的面开口道。 欢欢抬眸看了自己母亲一眼：“什么事？” “‘大隆镖局’的老板娘是不是住在你这药堂？” 第225章 大隆镖局 225 “您说符娘子啊，她昨天就回去了。”欢欢摆好碗筷，问道：“娘找符娘子做什么？” “回去了？”郭氏一愣：“那赶紧吃饭，吃完饭和我一块去符府见那符娘子。” 欢欢盛好饭，坐了下去：“娘总得告诉我是什么事吧？” 符娘子身体不好，她们贸然上门总得有个由头。 “你爹听说那符娘子打算把‘大隆镖局’卖了，想把镖局买下来。”郭氏道：“符娘子一个妇道人家，你爹过去跟她谈这事不方便，就让我去。” 欢欢心念一动：“娘，爹懂得如何打理镖局吗？” 开镖局风险大，可相对利润也高，若是爹爹真能把镖局买下来，对她将来生意的发展也是有大利的。 “你爹的意思是想把镖局那些镖师一并留下来，最后再找姚镖头谈谈，看能不能劝姚镖头也留下。”郭氏道：“对了，前些天姚镖头在咱们食肆醉倒，你爹留他在食肆住了一宿，后来两人经常有来往，你爹也是昨天从姚镖头那里得知符娘子想把镖局给卖了的。” 不过，她倒觉得姚志逸昨天是有意在自家男人面前提起这件事。 “大隆镖局”毕竟是姚志逸师兄办起来的，他不想看到镖局落在不知根底人之手也是能理解的。 “大隆镖局”信誉好，这些年极少听到有失镖之事发生，所以找“大隆镖局”押镖的客人不少，昨天符娘子一将要卖镖局的风声放出去，便有不少人到镖局或到姚府询问镖局之事。 “吴大爷和姚镖头还有这样的交情！”莫展书喜形于色道：“姑娘，等会您和吴大奶奶去找符娘子，我去找吴大爷和姚镖头谈谈。” 符娘子是“大隆镖局”的老板，可是她对镖局的事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他们真要买镖局的话还得找姚志逸仔细问清楚镖局里的事。 所以这件事单独找姚志逸，或单独找符娘子都不成。 其实欢欢已经心动了，只是她担心符娘子会碍于自己救了她一命而不好意思出价，那他们岂不成了趁火打劫之辈？ 郭氏知道欢欢顾虑后，笑道：“这有何难的，就说是我们有位亲戚让你帮忙问的不就成了？放心吧，我和你爹又不是那种爱占便宜的人，要是符娘子愿意把镖局卖给我们，我们不会让她吃亏的。” 符娘子那边如欢欢所料一样，一听到是吴家的亲戚有意买下自己的镖局，挺高兴的，满口就应承：“既然是吴大夫的亲戚，这有什么不成的？” “符娘子，这事不急。”郭氏见符娘子这么爽快，忙道：“这事您总得跟镖局那边的镖师商量一下，还有价格方面，符娘子您也好好想想，明天再给我们报个价，我也好转告我们那亲戚。” 符娘子见郭氏这么为自己着想，心里挺感激的：“行，那就听吴大奶奶的，我到镖局那边问问。” 姚志逸昨天就离开了镖局，镖局这会群龙无首，正乱着，她也该过去看看，给在大家伙一颗定心丸。 她要告诉那些镖师，“大隆镖局”不会关！ 第226章 半成股 226 莫展书的办事效率向来很快，在郭氏和欢欢去符府的同时，也和吴伯明向姚志逸仔细了解了镖局眼前的困境和有可能的长远发展。 而姚志逸听到吴伯明真有意买下镖局，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镖局里的镖师都是拖家带口的，若是他就这么走了，他最担心的就是镖局会开不下去，那些曾经为镖局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会回到以前那颠沛流离的日子。 姚志逸承认，自己找吴伯明说这事是存了私心的，因为他信得过吴伯明夫妻俩的人品，又知道他们是有野心的，这才故意在他们面前提镖局要转变的事。 翌日，吴伯明和郭氏就陪着符娘子到衙门把手续办好，“大隆镖局”改姓吴了。 欢欢把符娘子送回符府后，拿出一份契约：“符娘子，我爹娘您把这份契约签一下。” “什么契约？”符娘子没有伸手去接。 欢欢勾唇一笑：“您看看就知道了。” 符娘子这才狐疑的接过那张纸，低头看了看，就要把这张契约还给欢欢：“吴大夫，这契约我不能签！我把镖局转卖给你们是收了银子的，哪能再占这便宜？” 原来这是一份“大隆镖局”的入股契约书，有了这份入股契约书，她每个季度都能从“大隆镖局”拿分红。 “符娘子，您把镖局低价卖给我们，是我们占尽了便宜，这里不过是半成股，若您还不收下，我爹娘会不安的。”欢欢道：“您若真不需要用到这笔分红，我们可以帮您先攒起来，就当是给君兰攒的嫁妆。” 给符娘子半成股是郭氏的意思，郭氏是担心符娘子把镖局卖了，孤儿寡母没有了依靠会让人欺负，若是手持镖局的股份，那就不一样了，一旦有人敢觊觎符家的一切，镖局也有立场为符娘子讨回公道。 符娘子内心还是拒绝的，“大隆镖局”的利润如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半成股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只是听了欢欢的分析，她又迟疑了。 吴大爷和吴大奶奶说得没错，她们母女俩手里拿着卖镖局这么一大笔钱，若是没有靠山，能不能保住这笔钱还两说，更别提那些早就是暗中觊觎她们母女的恶心之人了。 见符娘子心动了，欢欢又继续劝说：“符娘子，‘大隆镖局’是符镖头一手创立的，这半成股就当做是对符镖头的一点念想吧。” 欢欢劝了一会，总算让符娘子签下了这份契约。 欢欢刚从符府回到药堂，郭氏便带着两个小姑娘来了。 看着两个小姑娘是一副清爽的劲装打扮，显然是会武功的，欢欢双眸亮了亮：“娘，这两位是？” “姚镖头说她们是镖局两位老镖师的女儿，他们的父亲在五年前一次出镖途中出了意外，符镖头就把她们留在了镖局亲自教导，她们身手很不错，还认得字，以后她们就跟着你了。” 吴伯明说服了姚志逸继续留在“大隆镖局”当镖头，姚志逸也同意了。 第227章 春燕和春喜 227 两个姑娘很机灵，郭氏话音一落，她们就上前给欢欢行礼：“见过姐！” 欢欢见两位姑娘年纪跟自己相仿，又会武功，心下很欢喜：“你们是镖局老镖师的女儿，不是下人，不必给我行这样的大礼。” 不待两位姑娘开口，欢欢又道：“对了，你们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其中一个较为活泼的姑娘率先开口“姐，我叫春喜，12岁，春燕姐姐比我年长一岁，13了。” “春燕，春喜？”欢欢笑着道：“听这名字，我差点都要以你们是亲姐妹了。” 叫春燕的姑娘低头恭敬的回道：“姐，我们现在的名字是符镖头为我们改的，以前我叫大妞，春喜的原来的名字叫丫丫。” “原来是这样。”欢欢点头：“你们家中可还有其他亲人？” 两位姑娘脸色一黯，都低头沉默下来。 郭氏低声对自家闺女解释道：“春喜和春燕她们的母亲原本也是镖局的人，五年前随她们的父亲一同出镖，都出了意外，她们家里都没有其他亲人了。” 原本如此！ 欢欢笑着道：“没事，以后你们跟着我，我们就是一家人。” “谢谢姐。”两人异口同声道，脸上有了笑容。 郭氏让程一书给春燕和春喜安排住的地方，拉着女儿问道：“欢欢，你明真要回竹尾县了？” “是，我来泰州城也这么多了，爷奶肯定很担心，而且药田那边我也得回去看着，万一有什么问题也能及时处理。” 欢欢打算晚点到段家的胭脂铺看看，明再去王府，如果楚王的恢复状况良好，她就直接回竹尾县了。 郭氏虽然舍不得女儿回去，可是一想到楚靖尘，她又觉得女儿只有离开泰州城，自己才能真正安心。 段亭手下能人不少，段家在泰州城的胭脂铺做得风生水起，特别是香水卖得最好。 昨欢欢还收到段亭让胭脂铺掌柜转交给她的信，京城有不少同行对他旁敲侧击，想打听香水的出处，段亭一再叮嘱欢欢要把香水的秘方保存好。 欢欢看完段亭的信后笑了笑。 真正的香水秘方可全在她的脑子里，而那几位胭脂师傅手中的方子全都少了两种材料，那两种材料由莫展书定时派人给胭脂师傅送去，这才是真正的万无一失。 转，欢欢让程一书送她和春燕去了王府。 楚王的伤口还没愈合，不能起身，不过精神却好了很多。 看到欢欢，楚王冰冷的眸色缓和了几分：“吴大夫。” “王爷，您的伤会慢慢恢复，以后我就不过来了。” 楚王虽躺着，可周身的气势却不容忽视，盯着她的脸问道：“吴大夫要外出？” 欢欢抿角一抿，留了个心眼，没有直自己是要回老家：“是的。” 欢欢见楚王伤势无大碍后起身告辞，欢欢一出去，楚王便对身边的随从吩咐道：“于城，去跟王妃一声，给吴大夫送些程仪。” 且不论这姑娘救了他一命，就她这份敢于与他直视的勇气，还有她那不卑不亢的态度，楚王也是极为欣赏的。 第228章 日子不要太好过 228 楚王妃得知欢欢要离开泰州城的消息暗自着急，忙吩咐汪嬷嬷拿着银票和于城一块去追欢欢，然后派人前往军营给儿子送信。 欢欢收到汪嬷嬷送来一千两的程仪，略一迟疑，才收下。 欢欢道了谢，见汪嬷嬷仍没有离去的意思，不由问道：“汪嬷嬷，王妃是不是还有什么交待？” 汪嬷嬷内心着急，脸上却不显：“王妃就是舍不得吴大夫，不知吴大夫能不能再多呆一天，王妃明天想请吴大夫进王府一叙？” 欢欢眸色一动，笑着道：“多谢王妃好意，不过我祖父母在家里盼着我回去，我实在不能让老人家等太久，还请汪嬷嬷替我向王妃告个罪。” 欢欢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汪嬷嬷也不好再留，亲自将她送到城门口。 吴伯明和郭氏还有莫展书等人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汪嬷嬷和他们打过招呼后就回王府交差去了。 郭氏看了眼远去的王府马车，这才和自家男人上前对女儿再次叮嘱一番。 “欢欢，回去后买辆马车吧。”叮嘱完，吴伯明又把一个钱袋子塞到自家女儿手里，肉疼的说道：“一书说你们这辆马车是租来的，租这么长时间没个十几二十两怕过不去。” 欢欢何尝不知道直接买辆马车更划算，可是当时她手里所剩的银钱不多，哥哥那边还要重新租地，施先生又想开布庄和染布坊，处处都等着她拿银子，她狠不下心去买马车。 不过，这次给楚王医治，她得了不少银钱，回去后肯定要买马车的。 “爹，王妃让汪嬷嬷给我送了程仪，这钱您留着吧，回头开酒楼不够本钱的话，我再向您要。”欢欢把父亲给的银子还了回去：“爹，娘，莫先生，谷掌柜，时间不早了，我该启程了。” 来泰州城的时候只有欢欢和程一书两人，回程多了春燕和春喜两个小姑娘，欢欢也不觉得闷了。 春燕个性沉稳，办事周到，知道欢欢爱吃，提前准备了不少零食糕点和茶水。 而春喜则是个活泼开朗的，让欢欢惊喜的是，春喜居然还是个能说会唱的小姑娘。 一路上，欢欢吃着春燕准备的茶点，眯着眼听着春喜唱着戏曲，日子简直不要太好过。 与欢欢的滋润不同的是，楚靖尘那是一个气急败坏，他在收到自家母亲的信之前，季无常已先一步让人给他捎了口信，告知他欢欢离开泰州城之事，他立马将事情交待下去，离开了军营。 楚靖尘自以为自己能赶在小丫头出城前把人拦下来，哪知半路上遇到了两拨阻拦他的黑衣人，而且武功都不弱，只是这两拨黑衣人都没有伤他之意。 等他和景阳击退黑衣人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小丫头早已出了城。 “少爷，欢欢姑娘应该还没走远，要不要追上去？”其实景阳是知道自家主子这时候是不能离开泰州城的。 楚靖尘死死的按住腰间的佩剑，咬着牙，闭了闭眼：“去振兴街！” 景阳心头一跳，没敢出声阻止。 第229章 针锋相对 229 这时饭点已过，食肆里没有客人，吴伯明和郭氏正在收拾着桌子。 吴伯明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登时愣住：“阿土——” 吴伯明很快想到自己媳妇跟自己说的事，再看楚靖尘这一身军中将领才可能有的装束，忙改口：“不，现在应该喊您楚王世子才对！不知世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食肆？” 楚靖尘在离吴伯明几步远的地方站定，看了眼吴伯明身后的郭氏，面无表情的开口道：“伯父，您还是叫我阿土吧。” “世子爷就别为难我们了。”郭氏从吴伯明身后走出来，皮笑肉不笑道：“我们一介老百姓，哪敢直呼世子爷小名？” 原来阿土是楚靖尘的外祖父为他取的小名，贱名好养活。 “伯母，您对我有什么成见可以直说。”楚靖尘深邃的目光落在郭氏脸上。 看着眼前这位比大半年前光彩动人的妇人，楚靖尘脑子里不由自主的闪过小丫头那气鼓鼓的可模样。 小丫头的容貌比她母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更喜欢她那恶狠狠的瞪着他的小模样。 思及此，楚靖尘唇角微不可察的扬了扬。 郭氏一看就猜到这小子肯定在想着自家闺女，有种自己的宝贝被人觊觎的愤怒。 “世子爷这话真让民妇惶。”郭氏语气是诚惶诚恐，脸上却一丁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一双美目只有对楚靖尘的防备：“我们怎敢对世子爷不满呢？” “伯母……” “世子爷，”郭氏打断他的话，冷冷道：“世子爷这是想折煞民妇吗？世子爷喊我姓氏便可，不然再冠上夫姓也成，吴郭氏。” 楚靖尘紧抿着唇，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 景阳知道自家主子这是生气了。 他相信，如果这郭氏不是欢欢姑娘的母亲，这会恐怕早成了主子的刀下亡魂了。 “伯父，伯母，我今天过来是想问两位，欢儿是真的回竹尾县了吗？”楚靖尘直截了当的问道，因为他没有太多的时间与郭氏周旋。 欢儿？ 叫得还挺亲热！ 郭氏脸色有些难看，她倒想看看他能隐忍得了多久：“世子爷这是从军营出来的吧，听说前些天军营里出了点事，不知世子爷可处理好了？” 军营出了那么大的事，他还有功夫来纠缠打听她闺女！ 就在这时，有位过了饭点还没用饭的客人想进食肆，却被景阳拦住，并守在食肆门口，不让客人进门。 “军营里的事自有人处理，反倒是伯母，口口声声都说自己是平头老百姓，怎会对我们军营里的事了解得这么清楚？” 真当他不知道那些在半路阻挠他的黑衣人是她的人吗？ 他是还不能确定她的身份，但是在吴家村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她并非普通的农妇了，只是没想到她手上竟然有那样好身手的人，而且还不止三五个。 郭氏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不按理出牌，就这样明晃晃的质问她。 “瞧世子爷说的，我们经营食肆的，人来人往，消息自然灵通了。”郭氏脸不红气不喘的开口：“倒是世子爷，我们这食肆可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您们戴着刀，还这么拦着我们客人，这是成心让我们食肆开不下去吗？” PS：祝所有母亲，节日快乐！ 第230章 像个登徒子 230 这郭氏油盐不进，楚靖尘很是气恼，但是她是小丫头的母亲，他不能拿她如何。 他深呼吸了口气，抬了抬手。 景阳侧身避过，让外面的客人进食肆。 只是那位客人看到腰间挂着佩剑的楚靖尘后，又转身跑了出去。 “伯父，伯母，不管你们信不信，我都是认真的！”楚靖尘对吴伯明和郭氏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慧娘，阿土……不是，楚王世子说什么认真的？”吴伯明一头雾水的问向自己媳妇。 “不知道！”郭氏一肚子火，没心情经耸解惑，嗔了他一眼：“收拾桌子去！” 那小子再认真，她也不可能把女儿许配给他！ 出了食肆，楚靖尘在振兴街街口站了好一会，直到景阳提醒，他才快步离开。 楚靖尘冷沉着张脸，心情恶劣到了极点，景阳不敢多问，只有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不知道走了多久，楚靖尘头也不回的开了口：“你回军营，告诉元将军，本世子暂时不回军营，营中一切事物由他定夺。” 景阳一惊：“少爷，营中的内奸未除，您若不回军营，那奸细要是跟敌军里应外合，后果不堪设想！” 楚靖尘幽深的眸底闪划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暗芒：“本世子自有打算！” 景阳暗自叹了口气。 自家主子的魂怕是跟着欢欢姑娘走了吧？ 楚靖尘取回自己的马，在泰州城城门关上的最后一瞬间疾驰出了城。 欢欢上回在幽兰县落脚，又匆匆离开，这次再次回到幽兰县，她决定在这里多停留一天，好好的逛一逛。 虽然春燕和春喜有武功，不过欢欢还是不敢大意，住进客栈前再次换上了男装。 不止她一个作男装打扮，春燕和春喜也都换上了男子的装束。 “少爷，怎么样？”春喜穿着小厮的衣服，在欢欢面前转了一圈。 欢欢弯眸夸道：“不错，不错，像这么回事。” “春燕姐姐，你快下来。”春喜将马车上的春燕给拉了下来。 欢欢抬眼看去，双眸亮了亮。 之前她就觉得高瘦、长得浓眉大眼的春燕穿劲装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没想到她穿起男装来更显俊朗。 “好一个俊俏公子。”欢欢伸出手指，轻轻抬起春燕的下巴仔细端详，小嘴啧啧声的叹着。 一旁的春喜羞得捂脸。 她怎么觉得换上了男装的姑娘就像个登徒子？ 春燕则满眼无奈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主子，轻声提醒：“姑娘，这在大街上呢。” 大街上的行人看到两个少年做这亲昵的动作，纷纷侧目打量。 车头上的程一书轻咳一声，喊道：“公子，你们先进客栈，我把马赶到马厩去。” “宜春客栈”的掌柜看到欢欢的时候瞪了下眼，不过脸色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让小二按照欢欢的要求给她准备了三间连在一起的普通房。 这位姑娘怎么又来了？ 该不会又私奔了吧？ 不过这不是他能管的事，客栈掌柜收起心思，继续给招呼其他客人。 第231章 不准再叫我楚王世子 231 欢欢一行人住进客栈的时候刚过晌午，欢欢在屋里歇了半个时辰后就把春燕和春喜叫了起来，要去逛大街。 在泰州城呆那么多，每除了义诊就是生意上的事，欢欢都没闲下来好好逛过街，这会来到幽兰县城大街，看到什么都觉得那么新鲜。 酉时，逛累聊几人坐在幽兰县城茶楼的二楼，凭窗观赏着幽兰城大街全貌。 欢欢咬了口栗子糕后又眯着眼品了品茶楼的花茶，道：“这里虽比不上泰州城，可是却有这个地方的独特的味道。” 嗯，这茶楼的糕点好吃，花茶味道也不错。 欢欢沉浸在美食之中，竟没发现程一书几人都没接自己话。 脸突然被人用力的捏住：“挺惬意，嗯？” 欢欢一吃痛，猛的睁开眸子，赫然对上一双带着怒火的深眸。 再看原本依在窗户边上的春燕和春喜，还有坐在桌子另一边的程一书，三人都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一副想话又不出来焦急模样。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欢欢又惊又怒的瞪着眼前的家伙。 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为什么不辞而别？”楚靖尘不答反问，用力的捏了捏她的脸以示惩罚。 欢欢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程一书几人又气又急，却只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姑娘被人欺负。 “楚王世子，您不觉得您这话问得有些好笑吗？”欢欢气得心肝肺都疼，黛眉不自觉往上一挑：“我与您什么关系啊，离开为什么要向您报备？你对一书还有春燕春喜做了什么，赶紧放了他们！” 她这阴阳怪气的话让楚靖尘骤然想到自己当初离开竹尾县后便再没与她联系，心头的怒火顿时泄了一半。 她还在为当初的事生气。 她也该生气！ 楚靖尘抿了抿唇，也不顾程一书几人在场，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柔声道：“欢儿，你的我的软肋，我之前不敢跟你联系是不想将你暴露在敌人面前，你明白吗？” 他知道，自己再不向她解释，以这丫头的性子，以后一定不会再理他。 “我是你的软肋？”欢欢被他气笑了：“楚王世子，我连你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何德何能成为你的软肋？” 她感激他将她从人伢子铺救出来，可她也为他解了身上的毒，他们现在谁也不欠谁的！ “楚靖尘。”他深深看着她：“我的名字。” “多谢楚王世子告知大名。”欢欢心底有些烦躁：“现在能放了我的人了吗？” “欢儿，你真不明白我的心意，还是故意逃避？！”楚靖尘蓦地握住她手臂，将她拉近，逼她正视自己：“看着我！” “楚……” “不准再叫我楚王世子！”楚靖尘怒声打断她。 郭氏一口一个“楚王世子”他还能忍，可是眼前的丫头每喊他一声“楚王世子”，他心头的怒火就往上冒几丈。 “行，那我还是叫你阿土吧。”欢欢冷静了下，向他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阿土，你知道的，我是个很懒的人，又好吃，不喜欢动脑子，我想要的是简简单单的生活；而你是楚王世子，我真的很害怕当初救你的事泄露出去，会给家里人，甚至吴家村的乡亲们带来麻烦。” 在泰州城呆那么多，她听了不少关于楚王府，还有他哥哥前楚王世子的事，再加上他之前的身中剧毒，她总觉得楚王府就是个深大的漩涡，稍有不慎就会被卷进去，她是真的害怕。 第232章 等我 232 听罢她这话，楚靖尘放在膝上的双手攥了起来，喉咙干涩得开不了口。 她说得话，他没法反驳，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不敢光明正大的跟她见面的原因。 他也害怕给她、给她与她家人带去危险。 若真那样，她会恨他的！ 可是听她亲口点破，竟然是这样的难受。 “还有，”欢欢继续道：“我才13岁，你跟我说什么软肋，说什么心意？我真不大懂，我以前一直都把你当朋友的，不过以后咱们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无情也罢，总之我们以后别再来往了，好吗？” 她是不喜欢动脑子，不代表她真的没心没肺，娘亲那天晚上告诉她，这泰州城潜伏着不少敌国的探子，若她继续跟王府的人来往，迟早会给家人和给吴家村的乡亲招来杀身之祸。 她知道，不止敌国探子，那位林侧妃如果知道她与楚靖尘走得近，恐怕也不会让她好过，她真的不敢拿身边人和全村乡亲的性命去赌。 欢欢承认自己对他有那么丁点的喜欢，可是跟自己家人比起来，他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包间里寂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不知道过了多久，楚靖尘哑着声开口：“好！” 欢欢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下，细细碎碎的疼痛朝全身漫延而去。 她淡淡错开眼，不去看他。 楚靖尘站起身，看着她：“我走了。” “嗯。”欢欢低下头，不敢与他直视，随即想到一书他们还不能动，又急急抬头：“一书他们……” 她这一抬头，撞上了他底的挣扎和痛苦，心头一窒，口中的话也戛然而止。 “半个时辰后他们的穴道会自动解开。”楚靖尘深沉得目光绞在她脸上，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最终看到了她眸底的闪躲。 楚靖尘压抑的心情豁然开朗，习惯性的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俯在她耳边，低声又带着警告：“等我。” 其实在她心里并不像她表现出来这般淡然！ 等他？ 欢欢看着毅然离去的身影，有些难受，又有些莫名其妙。 半个时辰后，程一书和春燕春喜几人身上的穴道果然自动解开了。 程一书还有些惊魂未定：“姑娘，刚才那个……是楚王世子？！” 他们只是被点了穴道，耳朵却没聋，自家姑娘跟楚王世子不但熟稔，好像还有别的关系，这事要是传出去可咋办啊。 春燕和春喜低下头：“姑娘，我们失职了，您责罚我们吧。” “你们不用自责，那家伙神出鬼没，再多几个人也不一定是他对手。” 这点自知之明，欢欢还是有的。 况且以他楚王世子的身份，身边难保没有帮手。 楚靖尘的出现让欢欢失去了玩耍的心情，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就离开了幽兰县。 一行人回到吴家村时已经是三月初了，吴家村药田里之前种下的草药有不少都出苗了，吴超和几位药农正带着乡亲们将需要移栽的草药移栽开来，这样有利于草药生长。 第233章 回来得巧了 233 “奶，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书呢，回来的时候还是四个人呢”欢欢笑着挽住自己祖母的手：“奶，给您介绍两个人，春喜和春燕，您别看她们年纪小，她们会武功呢。” 欢欢将两人的身份简略的跟自家祖母说了下，春燕和春喜两人上前，给苗氏行礼：“老夫人好。” “哎哟，两小姑娘长得真水灵。”吴家阳盛阴衰，突然多出两个小姑娘，苗氏乐得跟什么似的，拉过春燕和春喜一个劲的询问起来：“你们是泰州城人吗？多大了？平日都喜欢什么吃食？我给你们做。” 春燕和春喜一一作答，春喜语气轻快，偶尔还唱上两句，把苗氏逗得大笑不已。 欢欢故意酸酸道：“有了春燕和春喜，以后奶怕得把我这个亲孙女给忘了。” 苗氏用手指点了下欢欢的额头，笑骂：“你这丫头，连春燕和春喜的醋也吃。” 几人正在厅里说着话，向来严肃的吴兴邦竟一脸笑意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欢欢小跑过去：“爷，您回来了？您去哪了？” 苗氏看到自家老头子这么快回来却有些意外：“你不是去安平村了吗？” 老头子是去跟安平村的族长商量租地种草药之事，说要喝上几杯，得晚上才能回来的。 “这不是听说欢欢回来了吗，他们就把我赶回来了。”吴兴邦笑着道。。 欢欢打量了自家祖父几眼，边给他倒水，边问道：“爷，您这不只是因为我回来而高兴的吧，是不是还有什么好事？” 吴兴邦大笑一声，对苗氏道：“你看，这孩子去了泰州城一趟，眼神都变毒辣了。” 苗氏嗔怪道：“行了，别卖关子了，是不是安平村的乡亲都答应把地租给咱们了？” “哪有这么快，这事刚跟安平村的族长提，安平村的乡亲还不知道这事呢。”吴兴邦朝欢欢看了眼：“再猜猜。” “你还上劲了你，快说！”苗氏瞪了他一眼。 一大把年纪了，还孩子气起来。 吴兴邦笑逐颜开：“只能说欢欢回来得巧了。” 欢欢不明所以：“爷，这话怎么说？” “你还记得年前爷跟你提的那童元镇那个老夫子的孙子吗？”吴兴邦道：“刚才我去安平村，他正好在安平村族长家里，还主动提起了上回提过的事。” 之前说过完元宵就相看的，可是欢欢这孩子不吭一声就跑到泰州城去了，好在对方没有怪他们，还愿意重提这事。 欢欢唇边的笑僵了下。 一旁的春燕和春喜闻言，交换了一个眼神。 春喜一脸好奇的开口：“老爷，两家说的什么事？” 吴兴邦刚才就看到自家孙女身后站着的两位小姑娘了，只是太过高兴，还没来得及问，这会见春喜出声，便问道：“这两位小姑娘是？” 欢欢又给自家祖父作了番介绍，那边苗氏急切道：“老头子，那位老夫子怎么说来着？” “对方听说欢欢回来了，说我们要是同意，可以让欢欢见见他那孙子。”吴兴邦道：“不过我还没有回他话。” 其实吴兴邦心里已经同意了，只是怕对方觉得他们太随便，这才说要回来跟自家老伴商量的。 第234章 旧事重提 234 苗氏一听，那是一个激动：“上次我们失信于人，没想到他们还愿意等，看来他们是真心想结这门亲的，回头挑个好日子让两个孩子见见？” 这段时间她是一边担心着自家孙女，一边给她寻摸着婆家，见过的人不少，愣是没有让她满意的，不是人不行，就是家里不行，她也急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到头来，她也觉得自家老头子说的那个童元镇老夫子的孙子不错了。 吴兴邦笑着点头：“我正是这个意思。” “爷，奶，我才刚回来，你们怎么又提这事？”欢欢不高兴的嘟起嘴来：“我都说我还小，亲事不急了。” “什么不急？”吴兴邦绷起脸来：“我前几天才收到你爹娘的信，你爹娘的意思是让我和你奶在家里帮忙先看着，要是有了合适的再知会他们一声，他们回来见过人再把事定下来。” “老头子，你跟孩子说这些做什么？”苗氏没好气道。 她可没把孙女的话放心上，姑娘家嘛，难免脸皮薄，这事他们当长辈的作主就是。 “也是，”吴兴邦笑了起来：“明天我就去安平村给他们答复。” 苗氏想了想，又道：“到时候把仲明叫回来，你们爷俩陪欢欢过去掌掌眼。” 欢欢见祖父母几句话间已把事情定了下来，很是无奈。 行吧，见就见，到时候再见招拆招。 欢欢见祖父祖母对这门亲事好像十拿九稳的样子，竟聊到定亲的事来了，不想再继续听下去，带着春燕和春喜到药田去了。 吴超站在田坎上，给自己妹妹还有春燕春喜各倒了一碗水，双眼闪闪发亮的看着望不到无际的药田：“怎么样？哥没让你失望吧？” “没有。”欢欢眯眼笑了起来，发自肺腑道：“哥你真厉害。” 哥哥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和乡亲们协调好，让乡亲们自觉的分工合作打理着这一大片的药田，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也多亏了施先生在一旁提点，不然我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吴超并没有居功自傲：“这段时间，施先生也挺辛苦。” 欢欢心里清楚，就算有施先生在一旁提点，如果哥哥没有天赋或不勤快也不可能做得这么好。 “哥，你知道施先生打算开染坊的事吗？”欢欢问。 “知道。”吴超道：“施先生在元宵过后就已经在准备了，现在缺的是周转的资金。” 欢欢眯眼笑了笑：“我这次去泰州城收获不小，手头上的银子开个染坊足够了。” 这次去泰州城可不是空手而回的，除了楚王府那边给的诊金，还有段亭在京城那边开的胭脂铺的分红也给她送了过来，数目不小。 不过莫先生那边要开酒楼，她给莫先生留了些银钱。 吴超一笑：“施先生要是知道肯定会很高兴。” “哥，”欢欢看了自家哥哥一眼，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去京城？” 吴超把目光从药田那边收了回来：“去京城做什么？” 第235章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235 欢欢出了自己的打算：“我和莫先生打算在京城开酒楼和药堂，我想让你跟莫先生一块去京城。” 欢欢也知道这事太突然，自家哥哥需要时间考虑：“不过这事不急，我就是先跟你一声，哥你先想一想。” 自家哥哥有这个能力，她不该将哥哥拘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她应该让哥哥自己选择自己的前程。 吴超沉吟了下：“这事你跟爹娘他们了吗？” “还没，如果哥你决定了再亲自写信跟爹娘。” 欢欢暂时没将自己母亲要入股酒楼的事跟吴超。 “好。”起自己父母，吴超又忍不住问道：“欢欢，你老实告诉我，这次你不辞而别跑去泰州城是不是为六娘的事？” 吴超这话得没头没尾，其他人也听不懂。 “爹娘的事只是一部分原因，不过哥你放心，爹娘好着呢。” 听到父母没事，吴超心定了下来，随后又瞥了自家妹妹一眼，揶揄道：“你跑去泰州城还为了防止爷奶给你找婆家？” 欢欢嘴一撅：“哥，你要不要猜得这么准？” 吴超笑了起来：“就你这点心思，你以为爷奶不知道？” “爷奶知道归知道，我先斩后奏，爷奶不也没办法？” 吴超捏了捏她的脸，好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想到自家祖父刚才从安平村带回来的“好消息”，欢欢脸一垮：“哥，不带你这么打击饶！” 吴超盯着妹妹的脸看了看：“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吗？” “没有！”欢欢头一扭：“春燕，春喜，我们回去休息。” “这丫头。”吴超一看自家妹妹这反应就知道她这是被自己戳中心事了，无奈的笑了笑，直到自家妹妹走远，这才回到药田干活。 吴兴邦转又去了安平村一趟，回来的时候三后童元镇那位老夫子祖孙俩会到安平村族长罗满顺家，到时候吴兴邦和吴仲明带着欢欢一块过去。 吴仲明收到吴兴邦让人捎进城的口信，在去安平村前一晚上赶着牛车回来了。 晚上，春燕和春喜在欢欢屋子里帮她挑衣服，因为苗氏了，要欢欢明把最好看的衣服给换上。 春燕和春喜见欢欢在油灯下看着医书，两人相视一眼，春燕挑了一件衣裙送到桌边：“姑娘，您看明穿这件行不行？” 欢欢视线没有离开手中的医书，敷衍的应了声：“好，放那，等会我拿去问我奶。” 春燕迟疑了下，问道：“姑娘，您明真的要去安平村吗？” “我爷都跟安平村的族长好了，去肯定是要去的。”欢欢将手中的医书翻过一页，继续看。 春喜有些急：“姑娘，您有一身的医术，还准备开酒楼，开药堂，可不能随随便便把亲事定下来，一定要了解清楚对方的品性才成。” 听到这话，欢欢总算把视线从医书上移开，挑眉看向春喜：“春喜，你年纪，懂得倒挺多。” 这姑娘是担心自己被别有用心的人给骗了吗？ 第236章 总觉得哪里不对 236 见春喜欲言又止，欢欢好笑道：“放心吧，就算我傻，不还有我家里人吗？他们不会眼睁睁看我被骗的。” 欢欢没有告诉春燕和春喜的是，这次以后，祖父母不会再让她相看了。 春喜还想再说什么，春燕却朝她摇了摇头。 “姑娘，天色不早了，明天得早起，您歇着吧。”春燕笑着道。 欢欢估摸着也到亥时左右了，听春燕这么一说也就把书放下了：“你们也回屋歇着去吧，在自己家里，你们不需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吴家村不比泰州城处处充满危险，这里再平静不过，她不希望春燕和春喜时时刻刻都紧绷着。 春燕和春喜离开后，欢欢又去了自家祖母屋里一趟。 第二天天刚亮，苗氏就将欢欢叫了起来，然后又回厨房忙和去了。 春燕拿着前晚便准备好的衣裙给欢欢穿上，春喜则帮欢欢梳头。 对于春燕和春喜的执着，欢欢也很无奈。 她都说了这些事自己能做，可春燕和春喜却听不进去，非得将她当主子侍候。 欢欢穿戴好来到饭厅，苗氏已经将早饭准备好，正在摆碗筷，吴兴邦和吴仲明还有吴超都已落坐。 “欢欢，快坐下吃……”苗氏眼角余光瞥到几人过来，将最后一双筷子摆好，抬起着，登时愣住。 吴兴邦几人见苗氏话说一半就停了下来，顺着她的视线往饭厅玄关处看去，也怔了怔。 看到欢欢今天这副装扮，吴超眸光闪了闪。 他这妹妹本来就显小，今天这装扮，看起来就更像孩童了。 这丫头今天可是要去相看的，打扮成这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上几岁的模样，丁家祖孙能应下这门亲事？ 据他所知，那丁老夫子可是急着抱曾孙的呢。 苗氏也皱了皱眉头：“欢欢，不是让你今天好好打扮的吗？” “奶，我这不是好好打扮了吗？”欢欢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我身上这身衣服昨晚还拿给您过目了的，您还说穿这身挺好的，您忘了吗？” 苗氏看着自家孙女身上的衣裙，还真是自己昨晚说好看的那套，只是这身衣裙明明很合身，款式也是欢欢这个年纪穿的，可怎么就这么显小呢？ 苗氏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奶，要不是我回屋换一身？”欢欢很乖巧的问道。 其实不管再换过多少身衣裳也都一个样，因为问题不在衣服上。 苗氏还未开口，吴兴邦发话了：“就这样吧，时辰不早了，再换就来不及了。” 被吴兴邦这么一说，苗氏紧张了起来：“对，我们已经失信人家一次了，今天再迟到的话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的。” 用完早饭，欢欢让春喜留在家中，只带了春燕跟着自家祖父和二叔前往安平村。 安平村就在子花河对面，不过他们今天肯定是不能趟着河去安平村的，吴仲明赶着牛车绕了一个大圈，将近三刻钟后才来到安平村族长罗满顺家。 罗满顺早就在院门口等着吴兴邦一行人了，见牛车驶来，笑着迎上去。 第237章 丁家祖孙 237 罗满顺眼睛往牛车上一扫，见牛车上竟有两个小姑娘，不由怔了怔：“兴邦兄弟，这……哪位是你家的宝贝疙瘩啊？” “这个是我孙女。”吴兴邦朝欢欢道：“欢欢，快下车见过罗爷爷。” “罗爷爷。”欢欢下车甜甜的唤了声。 “好，好。”罗满顺边笑边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眼底闪过惊讶之色。 他是第一次近距离见这丫头，没想到这竟长得这么标致，就是有些显小。 不过吴兴邦都说这孩子已经13岁了，那就不会错，其他等丁家祖孙见过再说。 吴兴邦又看着春燕对罗满顺介绍道：“这孩子是我儿子镖局里一位老镖师的女儿，这次和欢欢一同从泰州城回来的。” 前天吴兴邦来给吴满顺答复的时候提了一嘴吴伯明和郭氏在泰州城买下一镖局的事，所以罗满顺再听到这话也没有太过吃惊，忙邀吴兴邦和吴仲明几人朝自家去。 “满顺兄弟，丁夫子来了没有？”吴兴邦边往罗家走，边问道。 罗满顺笑着道：“昨天就过来了，正念叨着兴邦兄弟不知什么时辰过来呢。” 童元镇离吴家村路程有点远，丁老夫子祖孙俩怕让吴兴邦久等，提早一天就过来了，可见其诚意。 春燕听着前面几位长辈的话，悄悄朝欢欢看了眼，见她神色平静，不像一般姑娘家那般知道自己要相看而露出羞涩的神情，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罗满顺的院子虽没吴家的宅子气派，但也够大，吴满顺一踏进院子就冲屋里喊道：“丁夫子，兴邦兄弟来了。” 罗满顺话音一落，只见一位穿着藏青色直缀的老者从屋里走出来。 这老者六十岁上下，下巴留着一撮胡子，面相看起来很和善，边从屋里走出来边朝吴兴邦笑着拱手道：“吴族长。” “抱歉，让丁夫子久等了。”吴兴邦笑着上前与丁老夫子寒暄，眼睛却朝紧跟在丁老夫子身后出来的少年看去。 丁夫子身后这位少年约摸十六七岁，五官端正，周身上下透着一股书生气。 这便是丁夫子的孙子，丁晋永。 只是丁晋永一出屋子，视线便落在了春燕身上，显然是认错人了。 而丁老夫子与吴兴邦话语间，也悄悄往春燕看了几眼。 不止吴兴邦发现这一点，罗满顺也看出丁家祖孙俩相看错人了，忙走到欢欢身旁，不动声色的笑道：“丁夫子，晋永，这是兴邦兄弟的孙女欢欢，她还是第一次来我们安平村呢。” 罗满顺佯装没有看到丁家祖孙俩脸上的错愕，继续道：“大家都别站在这了，进屋坐着说话。” 丁家祖孙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梳着双髻的小姑娘，心里都有些怀疑了。 吴家这姑娘真有13岁了？ 丁晋永怀疑归怀疑，但是很快便调整过来，可是丁老夫子心里却有些不得劲了。 看吴家这姑娘，也就十岁左右的模样，看她这瘦小的身子骨，什么时候才能长开？ 他们老丁家五代单传，儿子儿媳妇又不在了，他还盼着孙子尽快为老丁家开枝散叶呢。 第238章 分明还是个孩子 238 丁老夫子心里憋得慌，跟吴兴邦说起话来便有些敷衍了，好在丁晋永倒算淡定，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满，不管吴兴邦考核他的功课有多突兀，都一一作答，让吴兴邦很是欢喜。 一旁的欢欢见自家祖父那看孙女婿的眼神，一阵无语。 “罗爷爷，我刚才看到您院子里养着小鸡，我能去看看吗？”屋中突然响起一个清脆又天真的声音。 屋里突然一静，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欢欢身上。 欢欢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笑得好不单纯：“罗爷爷，我最喜欢小动物了，像小鸡呀，小鸟儿还有小虫儿我都很喜欢呢。” 丁老夫子脸上敷衍的笑容都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罗满顺给他家孙子保的这是什么媒？ 这分明还是个不知世事的孩子嘛！ 他都跟罗满顺说了，他孙子最迟再过两年就得成亲，罗满顺还向他做了保证，说吴兴邦的孙女正好过两年就及笄，能成亲的！ 可现在弄个不知世的小丫头跟他孙子相看是什么意思？ 罗满顺被欢欢这么一问，也懵了下。 据他所知，吴兴邦的孙女可是拜了神医为师的，听说医术还得到了神医的真传，他以为这小姑娘就算相貌显小，性子也该是稳重的，可眼前的小姑娘怎么还一副小孩子脾性呢？ 吴兴邦也被欢欢这突如其来的话给整得愣了愣，转而看到丁老夫子难看的脸色，吴兴邦心思也转了开来，脸上笑着道：“让丁夫子和晋永见笑了，我们老吴家就欢欢这么一个姑娘，从小被我们惯着，比较随性，还望丁夫子和晋永莫要见怪。” 一顿，吴兴邦又笑着道：“话又说回来，这孩子从小被我们宠着长大，性子却没有长歪，还有着单纯的心情，也是极为难得的。” 他的孙女以前就是这样的性子，丁家再合适，若是丁老夫子对自家孙女有丁点的不满，这门亲事他也不会强求。 “对对对，”罗满顺这个保媒的人听到这话赶紧接腔：“我早就听村子里的乡亲说了，欢欢这孩子心善，还是个再孝顺不过的姑娘了。” 至于勤快能干什么的，罗满顺有些夸不出口，因为他从吴家村一乡亲口中得知，吴兴邦这个孙女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丁老夫子脸都黑了。 心性单纯就是喜欢小动物，还要去看小鸡？ 这分明就还是个孩子！ 罗满顺想跟丁老夫子再解释几句，一抬眼却对上欢欢那湿漉漉的眸子，像是在等着他回答，心头梗了梗，硬是挤出一抹笑来：“想看小鸡就去看吧。” 罗满顺说着又朝丁晋永看去：“晋永，要不你陪欢欢去看小鸡？” 丁晋永起身，温和的看向欢欢：“欢欢姑娘，请。” 这丁晋永落落大方的样子让欢欢高看了眼，欢欢笑着走出厅屋，春燕亦步亦趋的跟在欢欢身后。 罗满顺原本是想让两个孩子独处的，见春燕跟出去，而吴兴邦也没有作声，他只好把到嘴边的话给收了回去。 他了解吴兴邦不是那种乱来的人，他让另外一个姑娘跟丁晋永出去，总不会是想试探什么吧？ 第239章 欠丁家哥哥一个人情 239 欢欢来到院子，见几只鸡正在啄着泥土，走过去摸了摸鸡的身子，鸡竟也没受惊。 她弯眸回头，微微仰望着站在自己身后几步远的丁晋永看去：“丁家哥哥，你喜欢我吗？” “咳咳……” 欢欢的直白害得丁晋永被自己口水呛了下，耳根不自觉红了。 不过对上姑娘清澈无邪的眸子，丁晋永又觉得自己应该误会姑娘的意思了，很快恢复镰定的神色。 一旁的春燕听到欢欢这话眸色动了动，转而低下头，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福 “欢欢姑娘很可爱。”丁晋永没有半分掩藏，坦白的回道。 没错，是可爱！ 仅此而已。 对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个如此精致可爱，真无邪的孩子，丁晋永实在责备不起来，他也没必要责备她。 欢欢眉眼弯弯：“认识我的人都这么。” 丁晋永轻笑出声。 真是个毫无心机的姑娘。 “丁家哥哥。” “妹妹可有话要跟我？”丁晋永笑得很温柔。 欢欢朝厅屋看了眼，才道：“丁家哥哥，我不想跟你定亲，你可以拒了这门亲事吗？” 丁晋永笑容更深了，回答得也干脆：“可以，回头我就拒了这门亲事。” 这姑娘应该是怕由她拒这门亲，回去会被家里大人骂吧？ 不过，这姑娘真的明白什么叫定亲，什么叫拒婚吗？ “丁家哥哥，那我们就这么定喽。”欢欢笑眯了眼，起身走到丁晋永跟前：“这事就当我欠丁家哥哥你一个人情。” 丁晋永乐了：“哦？” 这姑娘还挺有意思的。 “丁家哥哥，你别看我人。”欢欢眨着眸子认真的看着他：“我吴曦欢话算话的！” 看着眼前有着一双漂亮眸子的姑娘，丁晋永又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我没不相信你。” 两人正着话，屋里的几位长辈出来了。 “晋永，欢欢，你们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啊？”罗满顺意外又欣喜的看着相对而立的两人，视线最后落在丁晋永带着笑意的脸上。 这是……有戏？ 罗满顺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刚才在厅屋，因为丁老夫子的态度突然冷淡了下来，吴兴邦也无意多下去，他这个保媒的中人都觉得尴尬，好在吴仲明开口要回县城得回去准备，这才打破了尴尬。 哪知这屋外两个年轻竟到一块去了，这就是人家的缘分吧？ 欢欢笑着来到自家祖父和二叔跟前：“爷，二叔，要回去了吗？” “对，回去。” 丁老夫子虽然有些怪罗满顺不靠谱，可也没有谁规定牵线就能成事的，还是笑着将吴兴邦一行人送出门口：“吴族长慢走。” 吴兴邦挺喜欢丁晋永的，可他也心知这门亲事是谈不成了，心里有些惋惜，脸上却不显，免得被丁老夫子看轻了去：“丁老夫子，晋永，以后有到安平村，顺便到吴家村坐坐。” 欢欢跟在自己祖父身后上了牛车，欢快的朝罗满顺还有丁家祖孙摆手道别。 吴仲明正要甩起鞭子，远远就有一安平村的年轻妇人哭喊着奔来：“族长，救命……救命……” 第240章 救人如救火 240 罗满顺见状，顾不得吴兴邦和丁老夫子等人，朝那妇人奔了过去：“枣儿娘，出什么事了？” “族长……”枣儿娘脸色煞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颤抖着：“枣儿爹……枣儿爹……” “枣儿爹怎么了？” 枣儿一家的屋子离他们家近，这枣儿娘跟罗满顺的媳妇还有沾亲带故的关系，因此两家走得也比较近，看到枣儿娘哭成这样，罗满顺都急死了。 “姑娘，您看。”春燕提醒欢欢看枣儿娘的手和身上的衣服。 欢欢点了点头，她也看到了枣儿娘手上和身上的血了。 出于大夫的本能，欢欢跳下牛车，走到罗满顺身边，对哭得快要晕倒过去的枣儿娘问道：“这位嫂子，谁受伤了吗？” “我……我男人……” “枣儿爹怎么了？现在在哪？”罗满顺急急问道。 “家……家里……” 枣儿娘话未说全，罗满顺已拔腿往离他们家不远的一独门独户的茅草屋奔去。 “姑娘？”春燕看向欢欢。 救人如救火，欢欢唇角一抿，紧跟上去。 吴兴邦和吴仲明反应过来，对丁家祖孙道：“走，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 丁家祖孙神色凝重的点头，一行人快步朝枣儿家去。 欢欢和春燕冲进枣儿家，发现他们家厅屋正中躺着个人，地上有一大片血迹。 罗满顺蹲跪在那人身边心急如焚的叫着：“枣儿爹，枣儿爹……” 枣儿娘则在一旁不知所措哭着。 “罗爷爷，我看看！”欢欢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去，蹲下去查看。 “伤到头了！”欢欢说道从怀里掏出个几个药瓶，挑出其中一个白药瓶打开，从里面倒出三粒药丸。 春燕很有默契的撬开枣儿爹的嘴，让欢欢把药丸倒进去。 “好像咽不下！”罗满顺知道欢欢懂医术，见她跟了过来稍稍安下心，只是枣儿爹不醒人事，这药丸吞不下去啊。 “没关系，含在口中就行了。”欢欢头也没抬的对枣儿娘道：“小嫂子，寻块干净的帕子过来，要快！” 这枣儿爹摔破了脑袋，血还在流，她刚刚给枣儿爹吃的是用来吊命的药丸。 枣儿刚生完枣儿没几个月，家里还有一块给女儿做新衣服的棉布，她急忙拿了出来。 欢欢用这布擦开枣儿爹的伤口，又取出另外一瓶止血药粉倒在他脑袋的伤口上，血很快便止住了。 “欢欢，枣儿爹没事吧？”罗满顺急切问道。 欢欢喘了口气，才道：“血止住了，里面有没有摔坏还很难说。” 罗满顺忧心忡忡的让吴仲明和丁晋永帮忙把人搬进屋，被欢欢制止了：“等会再搬，伤口再次流血会很麻烦的。” 等会还得再找块干净的布包扎伤口呢。 罗满顺心里着急，气急败坏的对还在抽泣的枣儿娘问道：“枣儿爹怎么会摔成这样？” “前些天一直下着雨，这厅屋漏水……这几天好不容易放晴，孩子他爹就说要把厅顶修一修……谁知……”枣儿娘话没说完，又哭了起来。 第241章 想吃龙肉 241 听罢枣儿娘的话，罗满顺等人才发现上方的屋顶竟破了个大窟窿，枣儿爹显然是修屋顶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的。 枣儿爹还没醒，屋子里气氛有些沉重，春燕见厅屋有几张春凳，便搬过来给欢欢等人坐。 突然，一个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厅屋沉重的气氛。 罗满顺往屋里看了眼，对枣儿娘道：“枣儿醒了，你赶紧去看孩子吧。” 枣儿娘已经乱了方寸，往屋子方向看了看，又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孩子他爹……” 欢欢朝枣儿娘安抚的笑了笑：“小嫂子，你去哄孩子吧，我在这里看着。” “谢谢，谢谢女神医。” 枣儿娘这会已经看到了屋子里的吴兴邦，她认得这是吴家村的族长，很快便猜到了欢欢就是吴家村那位拜了神医为师的小姑娘。 除了春燕，没有人发现丁晋永看向欢欢眼神渐渐灼热起来。 欢欢歇了会，等罗满顺回家取来一条干净的棉布，这才动手给枣儿爹包扎起来。 丁晋永目不转睛的盯着驾轻就熟的往枣儿爹头上缠绕布条的小姑娘，忽然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快。 他刚刚怎么会把这样一个浑身散发着光芒的姑娘当孩子看呢？ 春燕见欢欢出了汗，掏出帕子上前给她擦了擦汗，不着痕迹的挡住了丁晋永的视线。 将枣儿爹搬进屋里后，罗满顺挽留吴兴邦一行人到自家用午饭：“枣儿爹还没醒，欢欢要是走了，我心里没底。” 经过枣儿爹这事，丁老夫子对欢欢改了观，也出声道：“是啊，枣儿娘还带着个孩子腾不出手来招呼我咱们，咱们就到罗族长家里用饭吧。” 说罢，又对丁晋永道：“安平村村口有肉档，你去切两斤肉，再打点酒回来。” “晋永第一次来安平村，对这里不熟，还是我去吧。”罗满顺道。 “不用，就让他去！”丁老夫子不容反驳道：“昨天来的时候他看到那肉档了。” 罗满顺看出了丁老夫子的心思，也没再争。 看着相谈甚欢的吴兴邦和丁老夫子，欢欢有些心塞。 还好她有后招，不然可真不知道找谁哭去！ 丁晋永见她走在后面，稍稍放慢了步子：“欢欢姑娘，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有！” 丁晋永眉宇漾开笑意：“想吃什么？” “龙肉！” 丁晋永：“……” 这道菜他恐怕买不到。 欢欢不管那么多，小跑的追上吴兴邦几人。 春燕抿唇笑了下，也快步跟了上去。 丁晋永是个大方的，不但买了肉，还跟安平村一乡亲买了一只老母鸡，另外还在肉档旁边的豆腐坊买了一大盆豆腐。 午饭是罗满顺两个儿媳妇做的，味道还不错。 欢欢吃了一碗饭就放下了筷子，带着春燕去了枣儿家。 而罗满顺和吴兴邦还有丁老夫子三个都喝得有些高，丁晋永和吴仲明留在罗家照看着他们。 欢欢到枣儿家的时候，枣儿爹已经醒来一会了，枣儿娘正在给他喂着糖水。 第242章 故事 242 看到欢欢，枣儿娘忙起身，边对躺在床上的男人道：“孩子他爹，这位就是救了你一命的女神医。” 自家男人从屋顶摔下来，还流了那么多血，她都以为自家男人没救了，好在遇到了神医。 见枣儿爹挣扎着想起身，欢欢赶紧道：“躺着别动，不然伤口又该流血了。” 欢欢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药瓶，交给枣儿娘：“这是我随身携带防身的药，份量不多，嫂子先给罗大哥用着，回头我再让人送些药过来。” 欢欢又跟枣儿娘说了两瓶药的用法，这才和春燕回到罗满顺家。 吴仲明已经将吴兴邦扶上了牛车，欢欢和春燕直接上了牛车，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安平村。 丁晋永有些纠结的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开口。 他后悔了，后悔答应拒婚了。 吴仲明是真的要赶回县城，吴兴邦酒醉未醒，欢欢跟苗氏还有吴超说了声，带上春燕和春喜也跟着吴仲明进了城。 回到段府，欢欢见程一书在刷马，仔细一看，问道：“这辆不是咱们之前租来的马车吗？怎么还没还回去？” 她在程一书回县城前便叮嘱他把马车还回去，然后重新买辆马车的。 程一书笑了起来：“姑娘，这马车现在是咱们的了。” 原来往返泰州城一趟，程一书对这匹马有了感情，不舍得把马车还回去，便去跟老板商量了下，将这辆马车买了下来。 “因为我们之前租马车的时间不短，老板给我们打了个折，便宜把马车卖给我们了。”程一书高兴道。 欢欢想买马车只是图个方便，见程一书这么开心，也觉得没必要买新马车。 “一书，帮我去办件事。”欢欢道。 “姑娘，您说。” 欢欢把程一书叫进厅屋，低声吩咐了几句，程一书转身就出了门。 欢欢见天还没黑，笑眯眯的对春燕和春喜道：“走，带你们吃好吃的去。” 欢欢先带她们到了肉串摊子，曾春杏见到欢欢开心抱住她：“欢欢姐，你可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你了！” 乍听到欢欢跟程一书跑到泰州城去，曾春杏吓得魂都没了，就怕欢欢在路上出个什么事。 欢欢被曾春杏这么一抱，顿觉哪里不对：“咦，春杏，你是不是长高了？” 那边刚招呼完客人的邓妈笑着接话道：“姑娘看春杏身上的衣服就知道她是不是窜个了？” 邓妈话一出口中，曾春杏就下意识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欢欢一看，见曾春杏身上的衣裙还真的有些短了。 欢欢给春燕和邓妈几人作了介绍，就让邓妈提早把肉串摊子先收了，说要带曾春杏去逛街买新衣服。 几个小姑娘在经过一个楼茶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齐整的惊叹声，欢欢驻足往里看了眼。 曾春杏低声给欢欢说道：“欢欢姐，最近咱们竹尾县茶楼和酒肆里的说书先生都在讲楚王世子智勇双全的故事呢，欢欢姐你去了泰州城，可知那些故事是真是假？” 第243章 密会心上人 243 欢欢心头一顿。 楚王世子的故事？ “楚王世子有什么故事？”欢欢像是随意的问了句。 “就是楚王世子如何力挽狂澜，智托方大军的事。”曾春杏道：“欢欢姐要不要进茶楼听听？” 欢欢本能想拒绝的，可是一抬头便对上三双希冀的眸子，就连心性最为沉稳的春燕都一脸的期待，到舌尖的话一转：“那就去听听吧。” “嗯。”曾春杏欢快的点头：“欢欢姐，听完书的咱们去菜市场买食材，我给您还有春燕姐姐和春喜姐姐做顿接风宴。” 欢欢发现曾春杏性子越来越活泼了，看着也高兴，不由打趣道：“咱们春杏居然还知道接风宴？” “欢欢姐，你就别笑话我了！”曾春杏娇嗔道：“快点进去吧，看看茶楼里有没有欢欢姐喜欢的糕点？” 曾春杏在肉串摊子帮忙，接触的人多，如今已经不比当初刚来县城那会了。 茶楼大堂里挤满了客人，已经没有位置了，春燕向掌柜要了二楼一包间。 这包间窗户就对着茶楼大堂，只要打开窗户就能清楚的听见大堂里的声音。 欢欢几人刚坐定，就听到楼下的书先生道：“之前讲的都是年前发生的事，我再给大家伙讲个最新的故事，也就是十多前发生的。” 书先生话音一落，听客们激动的催促起来，还有一些客人给书先生扔着铜板：“先生快讲，快讲！” 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听到楚王世子的新故事了。 书先生抬了抬手，示意听客们安静。 转眼间，原本喧哗的大堂瞬间鸦雀无声。 书先生抑扬顿挫的声音响起：“先头了，前几次敌军偷袭，我军将士死伤不在少数……” 包间内，二上了茶和糕点，曾春杏端起茶送到欢欢面前：“欢欢姐，喝茶。” 欢欢将视线从楼下大堂台子上书先生的身上收了回来，接过茶盏，笑着道：“你们也喝。” 曾春杏又给春燕和春喜递上糕点：“春燕姐姐，春喜姐姐，尝尝我们竹尾县的糕点和你们泰州城的有什么不同？” 欢欢看着细心周到的曾春杏，笑了下，注视力转回大堂，手中茶盏送到嘴边，尝了口。 这时，大堂的书先生道：“楚王世子为了让营里的奸细放松警惕，暗中做了安排，然后故意离开军营并出了泰州城，前往幽兰城密会心上人……” “噗——” 欢欢口中茶水还未来得及咽下就喷了出来。 “欢欢姐，烫着没有？”曾春杏还以为欢欢是因为茶水太烫，脸满是焦急。 欢欢咳了两声，才道：“没事。” 欢欢着朝春燕和春喜看去，春燕神色有些复杂，春喜则是一脸的急切外加欲言又止，两人显然都在替她担心。 “没事的。”欢欢这声是对两饶安抚。 欢欢口中这么，心却往下沉了沉。 楚靖尘那混蛋到幽兰城见自己的事是他自己传出去的，还是被有心人打探了去？ 欢欢此时只担心会给家里惹来祸事。 第244章 想通 244 大堂的听客们惊呼一声，欣喜道：“楚王世子竟有心上人了？楚王世子什么时候成婚啊？” “对啊，对啊，然后再生个小小世子，看那郦国还敢挑衅不？” 听到这，包间内的欢欢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自己和身边的人迟早会被有心人给盯上！ 谁知这时候，大堂台子上的说书先生却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什么心上人？那不过是楚王世子金蝉脱壳的计谋，楚王世子离开泰州城是为了让军营里的奸细和敌军松懈，其实楚王世子只不过是在幽兰县现了个身，很快就悄悄回了军营，将那藏在营中的奸细逮了个正着，并将计就计诱敌军进城，将敌军包了饺子！” 听客们一阵失望。 原来楚王世子不是真的有了心上啊！ 说书先生很懂得如何调动听客们的情绪，端起手边的水喝了两口润润喉，便接着道：“扯远了，咱们从楚王世子如何发现营中奸细讲起……” “楚王世子心上人”这茬很快被听客人抛诸脑后，心情随着说书先生时急时缓的声音而起伏着。 欢欢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猜想，到幽兰县见她，也在楚靖尘那家伙的诱敌之计的范围之内吗？ 想到那天楚靖尘初到幽兰城茶楼时的愤怒，还有他那挣扎的眼神，欢欢很快就否定了这点。 不，他不会算计她的！ 欢欢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有些事她突然就想通了。 当初他知道她到了泰州城却不敢光明正大去见自己，每天晚上偷偷摸摸的潜入她房间，甚至为了不被她赶他走而不惜故意扯裂伤口，为的就是多跟她相处。 他之所以离开吴家村后不与她联系，也是不想让有心之人发现她的存在吧？ 只是后来楚王妃请她进王府为楚王治伤打乱了这一切！ 说书先生所讲“楚王世子心上人”这亦真亦假的消息，说是用来迷惑敌人，又何尝不是在保护她与她的家人？ 想通这些，欢欢心头瞬间乱了起来。 “我们回去吧。”欢欢有些坐不住了，猛的起身往外走去，连春杏为她点的糕点也不吃了。 曾春杏愣了下，和春燕一同快步跟了出去，而春喜则留下来打包糕点。 欢欢刚走到包间外，就听到大堂里的听客们不约而同的倒抽了口冷气，惊问：“楚王世子的伤严重吗？” 欢欢脚步一顿，双手不自觉抓紧楼梯栏杆。 “严重！”说书先生面色沉重道：“新伤加旧患，楚王世子一直昏迷不醒！” 欢欢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在楼梯口，幸好春燕就站在她身后，及时将她扶住。 楚靖尘的身体状况如何，欢欢心里很清楚。 他体内剧毒是解了，可身体却还没完全恢复，虚弱着，再加上身上的旧伤…… 欢欢脸色有些白，不敢再往下想。 听客们着急起来：“先生，楚王世子一直没有醒来吗？楚王又身负重伤，楚军群龙无首，万一敌军再次来袭可如何是好？” 第245章 想见楚王世子的吴博 245 “放心吧，楚王世子是战神再世，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说书先生声音陡然轻快起来：“就在楚王世子生命垂危之际，一位神医从天而降，将楚王世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欢欢闻言，和各位听客一块儿狠狠的松了口气。 她怎么把季老头给忘了？ 她不知道当初小老头为什么明明能治楚王的伤，却不愿意治？可她知道，那小老头的“神医”之名并不是白给的。 曾春杏见欢欢突然停下来，侧头一眼，担心问道：“欢欢姐，你脸色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欢欢让春喜陪曾春杏去买菜，她和春燕先回了段府。 欢欢回到段府，程一书也已经回来了。 “姑娘，闵掌柜请您有空到‘顺和堂’走一趟，说有要事跟您商量。”程一书说着将欢欢交待要买的东西递了过来。 这些都是欢欢要给枣儿爹制伤药的材料。 “我让你办的事办好了？”欢欢不放心问了句。 程一书点头：“姑娘放心，都办好了，过两天就会有消息的。” 曾氏知道欢欢回了段府，也提早回来了，和曾春杏两人做了一大桌的好菜。 “姐，”饭桌上，吴博对欢欢那是满腹的怨气：“你要去泰州城也不把我带上，我要是跟你一块去了泰州城，说不定还能见上楚王世子呢！” 欢欢：“……” 楚靖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深入人心的，连她这个不着调的堂弟都如此惦念？ “楚王世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曾氏瞪了儿子一眼：“你若是不给我专心念书，看我怎么收拾你！” “娘，我最近的书念得可好了，不信您去问问我们夫子，夫子经常在堂上夸我呢！”吴博扬着脸央求道：“娘，您答应我，等大伯或伯母回来，就让我跟大伯他们去泰州城，好不好？我就在泰州城念书，泰州城那边的学堂肯定不会比咱们竹尾县差！” “不行！”曾氏想都没想就反对：“泰州城那边靠近边境，太危险了！” 大哥大嫂在那边开食肆，他们就已经够担心的了，哪能再让这小子去添乱？ 曾氏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去了泰州城还有心思念书吗？” 这小子因为听了关于楚王世子的传言后就一直心心念念要进军营，更没心思念书了。 进了军营那命就不是自己的了，他们夫妻俩就他这么一个孩子，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这小子去泰州城的。 “娘，我就是想见见楚王世子……” “闭嘴，这事不准再提！” 曾氏态度强硬，吴博只好埋下头，闷闷的扒饭。 欢欢往他碗里夹了个鸡腿：“博儿，那些说书先生是为了留住听客不得不夸大其词，其实楚王世子就是个普通人，他又没长三头六臂，只不过比其他人多了点谋略，有什么值得见的？” 其实欢欢想跟博儿说，他不但已经见过楚王世子，还跟他在同一屋檐下住了几个月。 第246章 激励 246 听罢欢欢这话，博儿猛的抬起头，双眼闪闪发亮的盯着她：“姐，这么说，你是见过楚王世子了？” “没见过！”欢欢小脸一板：“吃饭！” 吴博狐疑的看着她：“姐，你骗我，你肯定见过！” 欢欢白了他一眼：“我要是见过，你肯定也见过。” 她说的是事实，无奈吴博不相信。 吴博本来还有些怀疑的，听到这话后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自己有没有见过楚王世子，他能不知道，姐这么说，那就是连她也没见过楚王世子。 吴博脸上难掩失望。 欢欢看了他一眼，为免这小子做出超出他们掌控之事来，忍不住又道：“博儿，我听说楚王世子不但骁勇善战，还运筹帷幄，他有今日的风光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除了勤练武功，也少不了苦读钻研，你要想成为楚王世子那样的人，就该先做好眼前的事，把书念好。” 欢欢看出吴博对楚靖尘的崇拜，便利用这一点让这小子静下心来念书。 然而吴博也不是这么好哄的：“姐，你不是说没见过楚王世子吗？你怎么知道楚王世子小时候就勤练武功，苦读钻研？” 欢欢抬眸斜睨了他一眼，脸不红气不喘道：“你在竹尾县都能听说楚王世子的事，我都去了泰州城了，还能不知道这些？你别忘了你大伯和大伯母是开食肆的，有不少营中将士的家属到咱家食肆吃饭，我听到的可比竹尾县外面的传言真实多了！你只知道楚王世子的厉害，却不知道他小时候有多努力！” 这些虽然是激励吴博的话，不过欢欢却觉得自己这猜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从楚靖尘那家伙每次能避过程一书潜入她房中，从他能悄无声息的进入幽兰县茶楼，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点了春燕几人的穴来看，他武功肯定不弱。 至于说他苦读钻研也是有根据的。 楚靖尘若不是熟读兵书，如何能屡屡大败敌军，还及时察觉到营中有奸细，并将其铲除？ 吴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问道：“姐，那楚王世子是不是年纪不小了？” 欢欢一愣：“你怎么会这么问？” “是你刚才说楚王世子不但武功高强，还有勇有谋的！”吴博道：“我听人说就算从小习武，没个十几二十年也不可能有出息的，楚王世子武功那么厉害，书又念得好，那他年纪肯定不会太小了吧？” 只是他听说楚王世子还未娶亲呢，不少百姓都替楚王世子着急着。 欢欢眨了眨眸子，刚想敷衍的说楚王世子或许是有天赋吧，好在这话及时收住。 她可是在劝说这小子把心思放在念书上的，要是说楚靖尘有天赋岂不成了打击这小子了？ 思及此，欢欢只模棱两可道：“也许吧，到食肆的食客没说过楚王世子有多大年纪。” 让欢欢欣慰的是，从这顿饭后，吴博真的稳下心来念书了，就连平时的大字都不会人催就自动自觉，还加量的完成，这是后话。 第247章 真假和尚 247 转欢欢把几瓶药交给程一书，让他送回吴家村给自家祖父送去安平村。 这些药够枣儿爹用半个月的了，半个月后她还也得回吴家村一趟，到时候顺便到安平村看看。 程一书是两后才从吴家村回到县城的，跟他一块来县城的还有苗氏。 “奶，您怎么来了？”欢欢多少猜到了自家祖母的来意，不过祖母眼底的悲戚让她有些看不懂。 “欢欢，我可怜的孩子。”苗氏紧紧拽住自家宝贝孙女，眼泪差点就落了下来。 欢欢心里清楚怎么回事，可她真没想到会把自家祖母给刺激成这样，脸上一片懵懂的问道：“奶，出什么事了？” 苗氏压下心头的酸涩，道：“你们来县城那傍晚‘青龙寺’的方觉大师到咱家化缘，你爷想到你和丁家的亲事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便让方觉大师给你批了八字，谁知……” 到这，苗氏眼眶又红了起来。 欢欢懵了下。 她明明是让程一书请了个假道士上门，怎么变成和尚了？ 再了“青龙寺”的方觉大师可是位得道高僧，在整个大曜国都是极有声望的。 这位方觉大师在大曜国之所以会有这么高的声望，那是因为他在二十多年前的二皇子勾结外敌谋朝篡位中以一己之力保住了先皇性命以及被蒙骗的数千无知百姓。 这些年，方觉大师开坛讲法，为百姓排忧解难，深受百姓敬仰与拥戴，程一书是如何动那方觉大师帮她的？ “奶，您确定那真的是‘青龙寺’的方觉大师？” 出家人不打诳语，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自家祖母见到的“方觉大师”是假的！ “当然确定了！”哪知苗氏却非常的笃定：“到咱们家化缘的就是方觉大师！” 当年在京城，因为自家公公与方觉大师是熟识，她跟方觉大师也是有过几面缘的，她当然肯定自己见到的就是方觉大师本人了。 欢欢：“……” 欢欢不知自家祖母竟认得方觉大师，想跟她，她见到的方觉大师有可能是假的，可转念一想，万一那和尚真是程一书请去的呢？ 想到这，欢欢试探问道：“奶，那方觉大师跟您什么了？” 把您吓成这样？ “方觉大师……”苗氏拭了拭眼角，仔细思索着方觉大师的原话，可是想了好一会都没能想全，只记得大概的意思：“方觉大师你命格弱，却因有祖上荫德庇佑，倒能长命百岁，只是慧极必有一伤。” 到这，苗氏眼泪实在忍不住落了下来。 “哪一伤？”欢欢好奇问道。 如果祖母的那位方觉大师真的是程一书请去的，那只能这假和尚在“骗子”这一行业也是下了番苦功夫的。 “就是姻缘不顺。”苗氏不敢跟自家孙女实话。 方觉大师的是欢欢命带孤星，除非有命格极硬之人才能压制住，否则就算欢欢嫁人，对方也很难抵挡得住欢欢身上的煞气的。 方觉大师只差欢欢克夫了，苗氏听到方觉大师的话后心都凉透了。 第248章 扣他酬劳 248 苗氏本来还抱着侥幸心理的，觉得就算是方觉大师也有推算的时候，可第二天一早苗氏就听自家老头子说丁老夫子祖孙俩那天离开安平村返家时，在半道牛车翻了，祖孙俩都伤得不轻。 听到这消息，苗氏两眼一黑，直接晕死过去。 苗氏一醒来便见到了程一书，然后又想到了自己的宝贝孙女，一时又伤心不已，等程一书要回县城时便跟了过来。 苗氏知道自己来县城也改变不了什么，她就是急切的想要见见自家孙女。 欢欢不忍见自家祖母难过，将她按坐在椅子上，笑着安抚道：“奶，姻缘不顺就不顺呗，总有顺的时候，不是吗？” 什么姻缘不顺？ 这跟她让程一书对假道士说的不一样啊。 她的意思是让假道士跟祖父母说，在她未满十八岁之前不能提婚姻大事，不然于她寿命有碍，到了假和尚那里怎就成了“婚姻不顺了”？ 这还不算，还把她祖母吓成这样，肯定还说了别的话！ 回头让一书扣那假和尚酬劳！ 苗氏原本就有意隐瞒，听到欢欢这话更加难过了。 欢欢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祖母安抚好，把她带到胭脂铺交给自家二婶，让她多和祖母说些博儿在学堂里的事，哄祖母高兴高兴。 欢欢回到段府把程一书叫过来一问，程一书也懵了下：“姑娘，我在吴家村等了两天，那个假道士一直没到家里去。” 欢欢一惊：“你的意思是说，我祖母说的那个方觉大师不是你让人假冒的？” “姑娘，方觉大师可是得道高僧，一般人怎么假扮得了？”程一书没有那么傻，容易露馅的事他不可能做。 “那就怪了，”欢欢低喃道：“难道到我们家化缘的和尚真的是方觉大师？” 这未免也太玄幻了！ 一旁的春燕笑着开口：“姑娘，不管那方觉大师是真是假，您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也是。”欢欢旋即释然的笑了起来：“看我奶对那方觉大师的信任，想必不会再提给我相看之事了。” 祖母看起来很难过，不过她回头好好安抚安抚便是，总会过去的。 苗氏县城住了两个晚上，欢欢陪在她身边不断的开解。 苗氏最后也想开了，欢欢说得没错，这世上靠得住的男人不多，如今他们老吴家渐渐好了起来，与其让欢欢嫁个不知根底，或嫁给个命格不够硬的短命鬼，还不如让欢欢在家当老姑娘呢，至少活得自在些。 目送苗氏坐着程一书的马车出了城，欢欢这才想起之前程一书说闵中让她去药堂的事，就带着春燕和春喜去了“顺和堂”。 自从上次闵中误会欢欢要在竹尾县开药堂而说了那番话后，欢欢对闵中已然不如一开始那般亲切了。 不过，感情归感情，有银子还是要赚的。 说起来，闵中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着欢欢，这一见，他发现这小姑娘愈发水灵了。 闵中有些遗憾自家两个儿子都已经娶了亲，不然他怎么也得把这小姑娘给自家儿子哄去。 第249章 别怪她狮子大开口 249 闵中亲自给欢欢倒了准备好的果茶：“欢欢，听说你到泰州城去看吴大爷和吴大奶奶了？” 这是程一书给他的说辞，不过他却不信，因为他收到消息，说前阵子这小姑娘在泰州城的药堂开张了，她是去泰州城镇场子的。 闵中能打听到她的去向，欢欢一点也不意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笑眯眯道：“闵大叔也听说了？” “听说了，”闵中看着她道：“我还听说你在泰州城那边办了义诊。” 欢欢尝了口果茶，虽不如果汁味道鲜，却别有一番味道。 “所以呢？”欢欢抬眸看了闵中一眼，继续低头喝果茶。 不管这闵中找自己来有什么事，冲着他为自己准备果茶这番诚意，欢欢都决定好好考虑考虑。 欢欢这别有深意的一瞥让闵中神色僵了下，她这眼神就好像在说她知道他今天请她过来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一样，虽然他是真的有目的，可闵中还是觉得老脸发烫。 和欢欢打了这么久的交道，闵中也知道她是个鬼精灵，而且还是个懒的，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跟她绕圈子。 片刻间，闵中心中便有主意：“欢欢，我就跟你直说了吧，我们老板想请你到我们药堂来坐几天堂，给竹尾县的百姓义诊。” 一顿，闵中又道：“当然了，你义诊这些天，我们药堂会付你诊金的，这样既能帮你打开名声，让百姓认得你这位神医，还能带火我们药堂的生意，这是两全其美之事！” 欢欢放下茶盏，斜睨了闵中一眼：“怕不止两全其美吧？” 这闵中还是不老实啊！ 如果她来“顺和堂”义诊，除了他说的这两点，还能无形中打压他们的死对头“宝和堂”，这可是为她树立敌人呢！ 闵中笑着道：“欢欢，你如果是在担心‘宝和堂’那边的话，那大可不必。” “哦？”欢欢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可能还不知道，‘宝和堂’在半个月前已先办了义诊，他们还是请的两位大夫给百姓义诊，你只是我们雇用的大夫，他们如何也不会盯上你的。”闵中道。 闵中话虽这么说，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欢欢的医术不是普通大夫能比的，如果欢欢能同意帮忙坐堂，到头来名利双收的还是“顺和堂”。 欢欢嗤笑一声：“闵大叔，其实我对名声真的没您想的那么在乎。” 闵中神色一顿，又劝道：“欢欢，诊金方面我们可以再商量。” 欢欢勾唇望着闵中：“闵大叔觉得我是差那点诊金的人？” 这小姑娘当然不是当初来他们药堂卖人参灵芝和药丸的缺钱小姑娘了！ 闵中也大方，有种势在必得的架势：“欢欢，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欢欢目光一闪。 看来“顺和堂”老板应该知道她为楚王治伤的事了，那就别怪她狮子大开口了！ “闵大叔，”欢欢开口：“这事您真的做得了主吗？” “能！”闵中见欢欢松口，心下一喜：“欢欢你说吧，你的要求是什么？” “义诊后，我每个月要从你们药堂抽取三成的利润！” 第250章 欠的债总是要还的 250 闵中眼皮跳了下，便听欢欢继续道：“放心，我不贪心，我只抽三个月的利润。” 闵中一阵腹诽。 这还叫不贪心？ 这小姑娘怕是不知道“顺和堂”三成的利润有多少吧？ 欢欢可不管闵中怎么想，继续道：“我还有一个要求。” 要三成利润还不算，居然还有要求！ 闵中在心里骂娘，表面却仍真诚应付：“什么要求？” “我早上起不来，义诊必须放在下午，每天义诊时间为一个半时辰，义诊天数为六天。” 闵中忍不住眼睛一瞪：“欢欢，这义诊的时间太短了吧？‘宝和堂’那边义诊都是从早上辰时一刻到下午酉时二刻的，中间半个时辰吃饭歇息。” 欢欢没有接话，倒是欢欢身后的春喜蹦了出来：“闵掌柜，我们姑娘可是女神医，她给人看一个时辰的诊足够顶上普通大夫看一天的诊了！” 春喜这话没毛病，可是—— “欢欢，一个半时辰看不了多少患者吧？”闵中跟欢欢讨价还价：“要不再加一个时辰？” “不能再加了，如果担心看不了多少患者，药堂可以请多几位大夫和我一块给百姓看诊。”欢欢起身：“闵大叔，我知道这么大的事您做不得主，您跟您东家商量一下再给我答复吧。” 因为欢欢要从药堂里抽取三成利润，这点闵中的确做不了主，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欢欢带着春燕春喜离去。 回去的路上，春喜问道：“姑娘，‘顺和堂’老板会同意您提的要求吗？” 欢欢满不在乎道：“他们要是不答应，我还乐得轻松呢。” 就是少挣点银子罢了。 “那万一他们表面答应给姑娘您三成利润，背地里却搞起小动作糊弄您呢？” 欢欢挑了挑眉，半真半假道：“如果他们敢糊弄我，我就再去‘宝和堂’那边义诊几天。” “顺和堂”的老板只要不傻，就会老老实实把那三成利润送到她手上。 闵中比欢欢想像中的快给自己答复，当天傍晚就过来了。 “欢欢，我们老板同意给你抽取三成利润，而且诊金照付。”闵中得到东家的答复也是松了口气，因为他真不想跟这个移动的百宝箱断了联系，以后他们药堂需要这小姑娘的地方还多着呢。 “爽快！”欢欢笑眯眯道：“闵大叔，您回去准备准备，明天下午开始义诊。” 闵中一愣：“这么急？” 欢欢幽幽的叹了口气：“欠的债迟早都是有还的。” 闵中：“……” 这话还能这么用？ 闵中当然不知道欢欢是急着用钱了。 昨天施存智跟欢欢商量了开染布坊和布庄的事，两人最后决定染布坊和布庄一块开，欢欢手头上的银子已经不够了，这时候闵中提出义诊之事，那是瞌睡送来枕头的事。 闵中办事能力强，只一个上午的功夫，“顺和堂”请了神医为百姓义诊之事就传开了。 当然了，除了传闻中的女神医，还有两位药堂的老大夫和欢欢一块给百姓义诊。 第251章 只负责吃 251 竹尾县这边的义诊比在泰州城时顺利多了，义诊期间，欢欢让几位病入膏肓的患者病情得到了明显好转，再加上“顺和堂”前期的宣传效果在，百姓很轻易就接受了欢欢女神医的身份。 正如闵中所，这次义诊让欢欢扬了名。 当然了，“顺和堂”也不吃亏，因为有欢欢这位女神医在，药堂的生意比平时可不止好上三成。 与此同时，远在泰州城的楚靖尘看完从竹尾县来的密信，冷硬的眉眼染上了几丝柔和。 丫头，一定要等我！ 六后，欢欢拿着闵中送来的诊金和二百两银票，毫无心理负担的接下。 “欢欢，我们老板了，这二百两是谢礼，你要是急需用钱的话，可以先到药堂预支些银子。”闵中道。 欢欢也没跟他客气，直接跟闵中想先支取二千两，闵中一口就应承了，当晚上还亲自把银票送了过来。 闵中知道自己东家这么爽快其实也是担心把欢欢给得罪了，到时候她若一怒之下直接在竹尾县开个药堂，到时候还有他们“顺和堂”什么事？ 欢欢把银子交给了施存智，施存智让吴超先放下药田的事，两人为开染坊和布庄开始奔波起来。 欢欢除了偶尔带春燕和春喜去药田转转，就是和曾春杏一块研究美食。 当然了，动手的都是曾春杏，欢欢只负责吃。 这，欢欢带上曾春杏做的糕点还有两食盒的佳肴坐上马车，由程一书送她们回吴家村。 看到欢欢眉眼飞扬，还是以前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苗氏确定她没有受方觉大师的话的影响，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不过很快，苗氏又纠结了起来。 欢欢一看就知道自家祖母有心事：“奶，有什么事吗？” 苗氏迟迟疑疑，最终还是将事情了出来：“安平村族长让人把你爷叫到他家去了。” “罗爷爷？”欢欢猛的想到了什么：“丁老夫子又来安平村了？” 欢欢第一个想法就是丁老夫子对她和丁晋永的亲事还没死心。 “不是。”苗氏摇头叹气：“有件事我没告诉你，上回丁家祖孙俩从安平村返家的途中，牛车翻了车，丁家祖孙俩都受了伤。” 欢欢怔了下：“擅严重吗？” “听罗族长，当时牛车一翻，丁晋永及时用身子护住了丁老夫子，所以丁老夫子只是腿摔伤了，大夫养个一两个月就能恢复，可是丁晋永当时就给摔晕了过去，直到两后才醒来，除了身上有伤，右手也山了。” 到这，苗氏又同情的叹了口气：“大夫丁晋永的右手不一定能治好，丁晋永是读书人，他那手要是治不好，别是走仕途，以后想提笔怕都不能了。” “这么严重？”欢欢眉头一皱：“奶，您怎么不早跟我？” 她是个大夫，与丁家祖孙好歹也相识一场，丁家祖孙出事，她怎么的也要去探望一下。 “人家知道你懂医术，可他们却没有来请你去给他们医治，这事我们怎好主动提起？”苗氏道。 因为有方觉大师的话在前，苗氏总觉得丁家祖孙应该也是觉得欢欢克了他们，才没想过让欢欢去给他们诊治。 第252章 影响 252 欢欢觉得自家祖母的猜测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也就歇了去童元镇看望丁家祖孙的想法。 其实欢欢对丁晋永的印象还是不错的，那天在罗满顺家的院子里，她那样直白的让他出面拒婚，他竟没有半点生气，还答应了她那样无理的要求。 在欢欢看来，丁晋永就是个脾气好又孝顺的，如果因为手伤而断送了前程未免太可惜。 吴兴邦去了罗满顺家，不过很快便回来了。 看到欢欢居然回了家，不由高兴道：“欢欢，你跟你罗爷爷到童元镇走一趟，去看看晋永那孩子的手还有没有得治？” 本来他还想到城里去找这孩子的呢，这下省了不少功夫。 “爷，是丁老夫子让我去的吗？”欢欢问。 “是的。”吴兴邦道：“你罗爷爷昨天才从童元镇回来，说晋永那孩子的情况不是很好。” 丁晋永伤了手，童元镇那边的几位大夫都没把握治好他的手，丁老夫子很悲痛，正好罗满顺去看望他们，丁老夫子便托罗满顺请欢欢去给丁晋永看伤。 “童元镇离我们吴家村比较远，丁家祖孙俩都受了伤，只能就近找大夫，如果不是你罗爷爷过去，丁老夫子都忘了你也懂医术。”吴兴邦将罗满顺刚才对自己说的话转述给欢欢。 欢欢心里明镜似的，丁老夫子怕不是忘了她懂医术，而是不相信她的医术能有童元镇那些大夫的医术高明吧？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去看看丁晋永的手是否真的没办法治好了？ 刚才春燕和春喜先提着吃食下了马车，几人的换洗衣服还在马车上没拿下来，立马就能出门。 欢欢也不想耽搁：“爷，奶，我现在就去安平村接罗爷爷一同去童元镇。” “好，路上小心。”吴兴邦叮嘱道：“如果晋永的手真的治不了，你就多宽慰宽慰他。” 他虽然没去童元镇，但也能理解丁晋永现在的心情。 眼看秋闱就要到了，丁晋永的手一伤，恐怕无缘这次秋闱了。 苗氏也是心情矛盾的将孙女送到院门口，不放心的叮嘱道：“欢欢啊，童元镇应该有客栈，丁家祖孙俩都受了伤，你们人多，给他们祖孙俩看完伤就不要在丁家麻烦人家了。” 欢欢是带着春燕和春喜一块去的，而程一书要送她们过去，自然也是要跟着的，这一行就是四人，吴兴邦觉得自家老伴考虑得周全：“没错，就听你奶的，住客栈。” 吴兴邦哪里知道，自家老伴其实是在担心丁家祖孙俩因为自家孙女又遭殃。 不得不说，方觉大师对苗氏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欢欢去安平村接罗满顺的时候，顺便去看了枣儿爹。 枣儿爹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伤口也开始结痂，人也能下地行走了。 童元镇虽然只是个小镇，可是离吴家村和安平村比县城还远，坐马车都要将近两个时辰才到。 一行人来到丁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丁家屋里黑漆漆一片，没有半点声音。 第253章 丁家 253 丁家就住在童元镇上，来到这里，欢欢反倒不着急了：“罗爷爷，丁老夫子他们应该歇下了，我们先找客栈住下，明早再过来吧。” “没事，我们叫醒他们就是。”罗满顺觉得早一个晚上让欢欢给丁晋永看伤，丁晋永就能早一点好起来。 屋里的丁家祖孙其实并没有睡，隐隐听到屋外有声音，丁老夫子扬声问道：“谁在外面？” “丁夫子，是我，罗满顺。”罗满顺直接推开走进去：“我带欢欢给你们看伤来了。” 欢欢没想到童元镇的治安居然这么好，晚上睡觉居然不锁门，转念一想，丁家祖孙都受了伤，想必是因为锁门不方便吧。 春燕将马车上的灯笼提了下来，一行人跟在罗满顺身后进了丁家。 就着微弱的灯光，欢欢发现丁家祖孙住的院落比普通农户的要宽敞得多，格局像一个简单的三合院，这样的房屋布局在竹尾县这边是比较少见的。 “丁夫子和晋永的屋子在这边。”罗满顺将欢欢几人往西厢房去。 罗满顺在一间屋子前站定，敲了敲门：“丁夫子，我和欢欢进来了。” “罗族长，欢欢，快进来！”里面传来丁老夫子激动的声音。 欢欢接过春燕手中的灯笼，示意他们几人在屋外等着。 罗满顺一推开门，就看到丁老夫子拖着条受伤的腿要坐起来，忙上前将他按住：“我说老夫子，你就别折腾了，赶紧躺好。” 欢欢提着灯笼来到床边，轻声询问：“丁夫子，您的伤好些没有？” “我好多了，就是晋永他……”丁老夫子神色黯淡的叹了口气，转而对两人道：“给你们添麻烦了，累得你们连夜赶过来。” “老夫子，都这时候了您还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罗满顺无奈道：“我们也是希望你们赶紧好起来。” “谢谢。”除了这话，丁老夫子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了，晋永就在隔壁，麻烦欢欢姑娘先去给晋永看看，好吗？” “可以。”欢欢笑着道：“丁夫子您好好歇着，我这就过去看丁哥哥。” 隔壁屋子，丁晋永在门口站了好一会，直到脚步声停在自己屋门口，他才深呼吸一口气，将门打开。 欢欢刚抬手，没想到门就开了。 “丁哥哥，你没睡呢？”欢欢冲他笑了下。 看到眼前在夜色中依然灿烂的笑颜，丁晋永心中五味杂陈。 为救自己祖父而废掉右手，他不觉得后悔，也能坦然面对，可是他在听到眼前小姑娘的声音后，下意识想逃避，所以他才在听到他们的声音后没有走出去。 沉默了下，丁晋永才开口：“这么晚还过来？” 丁晋永没有让欢欢进屋，而是走出了屋子：“我们到堂屋坐吧。” 罗满顺倒是看出了丁晋永的别扭：“对对，到堂屋坐。” 男女授受不亲，两人又相看过，欢欢进晋永的屋子不合适。 来到堂屋，丁晋永点了油灯就要给他们倒茶。 欢欢给春燕使了个眼色，春燕过去接过丁晋永手里的茶壶：“丁公子，我来吧。” “有劳。”丁晋永也没跟她客气，因为他不想让欢欢看到他的狼狈样子。 第254章 疼不疼 254 欢欢喝了几口茶便放下茶杯，走到丁晋永跟前。 丁晋永微微抬头看着她，下意识将右手往身后挪了挪。 欢欢在他面前摊开一手掌：“丁哥哥，让我看看你的右手。” 丁晋永视线落在眼前指尖细细长长的玉手上，半晌没动。 “丁哥哥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吗？”欢欢还以为丁晋永是心灰意冷了。 丁晋永视线没有从欢欢的掌心移开，只是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既然相信我，那就把手拿出来。”欢欢道：“再过几个月就是秋闱了，如果丁哥哥不想误了下场子就赶紧让我看看。” 听到这话，丁晋永总算有了反应，眼珠子动了动，视线缓缓移到欢欢脸上。 “丁哥哥，你还想下场子吗？”欢欢见他始终没说话，复问了句。 丁晋永抬眸，对着欢欢那双在夜晚更显明亮的眸子，声音微颤：“我的手还能治好？” 本来他还觉得不能走仕途就算了，总有办法过活，只要祖父好好的就成了，可是欢欢这话却又让他燃起了希望。 “也许能，不过我得先看看你的手。” 刚才从西厢房过来的时候，欢欢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丁晋永的手腕和手指都能动，只是在提茶壶的时候使不上劲，有有希望治好的。 男女授受不亲，丁晋永还有些迟疑。 欢欢却有些不耐烦了，趁丁晋永不注意，微微俯身将他的右手从身后拿了出来。 柔软细腻的触感让丁晋永整个人瞬间僵住，耳根不自觉红了起来，心腔剧烈的跳动，几乎冲出胸腔。 他知道眼前的小姑娘还未及笄，自己不该对她产生不该有的想法，可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素却让他无法克制，他身全都微微颤栗着。 欢欢察觉到他在抖动，还以为他在紧张，不由冲他安抚的笑了笑，一手搭在他手腕处，一手握住他几根手指，轻轻转动着他的手腕。 “疼不疼？”欢欢问。 丁晋永：“……不疼。” 他的所有感官都聚焦手腕和手指与她手交握处，他只感觉得到两人肌肤接触之处的滚烫，其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欢欢秀眉一蹙，稍稍加大力度：“怎么可能不疼？” 感觉不到疼，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嘶~~” 丁晋永眸色一顿，闷哼了声。 真疼！ 欢欢心下一松，又在他手腕处按了按，然后边观察着他的神情，边逐个手指都轻轻扯动：“怎么样？” 丁晋永只觉得整只右手，甚至整条右臂都没了知觉，有的只是脸红心跳，他想抽回手，却又舍不得。 丁晋永尽可能忽略她指尖传来的热度：“……还好。” 欢欢抬眸看了他一眼：“我是问你疼不疼？” 丁晋永只觉得口干舌燥，他咽了咽口水：“有点。” 欢欢将他的手放下，勾唇道：“丁哥哥，你这手还能治，不过在我给你医治期间，一定不能提重物，避免造成二度伤害，切记！” 随着欢欢的双手收起，丁晋永感觉到一阵浓浓的失落，他木木的点了点头。 第255章 懒散爱吃的性子 255 春燕和春喜交换了个眼神，春燕不露声色，而春喜眼底却闪过一丝忧愁。 罗满顺因为角度的问题，视线被欢欢的身子挡住了，并没察觉到丁晋永的异样。 听到丁晋永的手还有得治，罗满顺比丁晋永本人还激动：“太好了，我就欢欢是神医的徒弟，肯定有办法治好你手的！我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丁老夫子去。” 欢欢有些困了，怕罗满顺在丁老夫子的屋里呆太久，冲着他的背影喊道：“罗爷爷，色不早了，跟丁夫子完话咱们就去客栈了。” 听到欢欢等人要住客栈，丁晋永猛的站起身：“这么晚了，我们家有不少空房，不如就在这里住下吧？” 欢欢没忘记自家祖父母的叮嘱，笑着婉拒：“不用，一书已经去客栈定房间去了，我们明一早再过来。” 程一书是在欢欢给丁晋永看手前就出去了。 欢欢话音一落，就见程一书提着一个灯笼回来了：“姑娘，房间已经定好了。” 客栈就离丁家只隔两条街，往返很方便。 见欢欢主意已定，丁晋永也不好再什么，将他们送出家门口，看着马车渐渐远去，又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回屋。 丁老夫子从罗满顺那里听得欢欢有把握治好自家孙子的手，激动得睡不着，听到孙子脚步声越来越近，大声将他叫进了屋子。 “永儿，”屋里没有点灯，不过丁老夫子还是能隐约看到自家孙子走到了床边：“听欢欢姑娘能治好你的手？” 丁晋永无声的笑了笑：“祖父，欢欢是这么。” 能把手治好，他很开心，不过更让他高心是欢欢给他亲自治手，他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相处，互相了解。 听到孙子竟然喊着欢欢的名，丁老夫子心念动了动：“永儿，等你的手治好，我帮你把这门亲事定下吧？” 听这子的语气，想必是看上那丫头了，他之前跟罗满顺一再确认过，吴兴邦并没有在欢欢的年岁上欺瞒他。 听罗满顺的意思，欢欢那孩子就是性子懒散了些，爱吃了些，不过这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只要自家孙子喜欢就好。 如果那孩子能治好永儿的手，就算把她当成菩萨供起来，他也没意见。 “祖父，”到定亲，丁晋永唇边的笑容淡了下来：“欢欢还，定亲的事以后再。” 这是他答应欢欢的，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言而无信。 不过，他可以等欢欢长大，等她看到他的好。 “欢欢再过两年就及笄了，现在是让你们先定亲，又不是让你们成亲。”丁老夫子道：“之前我的本意也是先让你相看，有合意的就先把亲事定下来，等到明年春闱后再举办婚礼，不过欢欢岁数，多等一年半载也不是问题。” 自家孙子有多少真才实学，他再清楚不过，如果孙子能如期参加秋闱，以他的实力肯定能高郑 到时候自家孙子当了官，欢欢身上那点懒散爱吃的毛病就成了官家夫饶特点了。 丁晋永想劝丁老夫子几句的，又怕他知道后去逼问欢欢，想了想，觉得还是等欢欢离开童元镇后再跟他把事言明。 第256章 还没开窍 256 第二天欢欢睡过头了，待吃完早饭来到丁家辰时都过了。 罗满顺家里事情多，让程一书先送他回安平村，欢欢只带了春燕和春喜过来。 丁家的院门敞开着，欢欢几人直接走了进去，没想到丁家厅屋里有三位客人，而且都是年轻男子，欢欢站在厅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欢欢，快进来。”丁晋永朝欢欢笑了笑：“他们都是祖父的学生。” 丁晋永又把欢欢介绍给那几位少年认识，三位少年不约而同惊呼：“原来姑娘是位神医！” 欢欢不太认真的自谦道：“略懂医术，略懂医术！” “姑娘太过谦逊了。”这几位少年自从丁老夫子受伤后几乎每天都过来，对丁晋永的情况很是了解：“若是姑娘真能治好晋永兄的手，我们几个为姑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三人说着就朝欢欢深深作了一揖。 欢欢眨了眨眼，半真半假道：“我可把几位公子的话当真喽。” “当真！”三人不异口同声道。 欢欢弯眸笑了起来，朝丁晋永看去：“丁哥哥，丁夫子的学生都这么有趣吗？” 丁哥哥？ 三位少年突然抬起头看向丁晋永。 这位神医姑娘跟晋永兄是什么关系？ 丁晋永笑了笑，对那三人道：“欢欢要给我治手，我祖父就麻烦你们了。” 这是在赶他们走的意思？ 三人相互挤了下眉眼，一步三回头的往厅屋外面走，边道：“不麻烦，不麻烦！” 直到不见三人身影，丁晋永才有些无奈的对欢欢道：“他们都是小孩子心性，让你见笑了。” “小孩子心性好，活得自在。”欢欢不在意的回了句，让春燕把药箱放到桌上，取出一张义诊的时候从闵中那里顺来的棉布包：“丁哥哥，你把右手放到上面来。” 两人就隔着一张桌子，欢欢往丁晋永的手腕处倒了几滴青草油，低头心无旁骛的给丁晋永做起了推拿。 这样近的距离，又是白天，丁晋永看着眼前小姑娘的清晰的眉眼，心又狂跳起来。 因为察觉到春喜在一旁虎视眈眈，丁晋永也不好一直盯着欢欢的脸看，视线又不自觉落到了那双灵巧的玉手上。 “丁公子，吃糕点吗？”春喜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碟糕点，端到两人面前。 丁晋永知道她已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我不饿，多谢。” 春喜没问欢欢吃不吃，直接拿起一块糕点送到欢欢嘴边，欢欢张嘴就咬了一口，手上推拿的动作没停。 大约推拿了一刻来钟后，欢欢才收了手，准备给丁晋永伤到的手腕敷药。 春喜自告奋勇道：“姑娘，我来给丁公子敷。” 欢欢是个再懒不过的人了，听到春喜这么说也就由她去了。 春燕和春喜是从镖局出来的，听她们说镖局里的镖师每次押镖回来都会或多或少受点伤，都是她们帮忙上药包扎的，欢欢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春燕没有错过丁晋永眼底一闪而逝的失望，再看看自家姑娘一脸的轻松，暗自叹了口气。 姑娘还没开窍，她都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第257章 我们不合适 257 春喜给丁晋永敷药，欢欢洗了手就坐在一旁吃起糕点来，等到春喜忙完，欢欢跟丁晋永说了一声，头也没回的离开了丁家。 至于丁老夫子那里，有之前大夫开的药，再养段时间就能痊愈，欢欢也没多事。 欢欢不想多事，可是丁老夫子左等右等没等来未来的孙媳妇进西厢房看自己，只好让自家孙子提醒她了。 丁晋永的手每天要推拿一次，然后再上药，第二天欢欢还是在辰时后来到丁家。 “欢欢，我祖父请你过去。”其实丁晋永怕自家祖父乱说话，犹豫了好一会，直到欢欢给他推拿好才开口：“欢欢，若是我祖父跟你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别介意。” 欢欢目光一闪，笑了笑。 丁老夫子看到欢欢过来，很是高兴。 “丁夫子，您躺着就好。”欢欢拉过一张椅子在旁边坐下，关切询问：“您腿好些没有？” “好很多了，过几天应该就能下地了。”丁夫子话语一顿，又道：“欢欢姑娘，永儿的手要多久才能治好？” 眼看秋闱将至，他这心里急啊。 “伤筋动骨一百天，丁公子的手虽然没那严重，但至少得推拿半个月，再敷一个多月的药，还有就是最近两个月都不要提笔写字。”欢欢说着，问道：“不过不写字应该不会影响丁公子温书的吧？” 昨天回客栈后，春燕提醒了她，说她对丁晋永的称呼很容易让人误会，春燕的话让她想到丁夫子那三个学生看她的暧｜昧眼神，所以今天改了对丁晋永的称呼。 丁老夫子没想到前面几位大夫治不好的伤，在欢欢口中竟变成了“不严重”，只是两个月不能提笔，还是能赶上秋闱的，心中狂喜。 “不影响，不影响！”丁老夫子不迭道：“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欢欢姑娘？” “丁夫子，我是大夫，这是我应该做的。”欢欢扬唇道：“丁夫子，您好好歇着，我先回客栈了。” 欢欢刚要起身，丁老夫子又将她叫住：“欢欢姑娘……” 欢欢以为他是不放心丁晋永的伤，又坐了回去：“丁夫子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丁老夫子盯着欢欢，不想错过她半分神色：“你……觉得我孙儿如何？” 欢欢先是一怔，旋即猜到了什么，她弯眸道：“丁公子学识好，我会尽快治好丁公子的手，让他早些为秋闱做准备，不让他留下遗憾的。” “我问的不是这个。”丁老夫子有些急了：“我想问的是，你有没有看上我孙子？” 这话他本来是想请罗满顺帮忙问吴兴邦的，可是罗满顺昨天一早就回去了，他都没见着人，他急啊。 丁老夫子问得这么直截了当，欢欢已猜到丁晋永应该还没跟他提拒婚的事。 之前她是担心祖父母不高兴才让丁晋永拒婚，现在祖母显然相信了那位方觉大师的话，她也没那么多的顾虑了。 “丁夫子，丁公子前程一片光明，而我是个没出息的，只想开几个铺子，养几个厨子给我做好吃的，自由自在的过活，和丁公子实在是不合适。” 第258章 欢欢的忧伤 258 欢欢这话说得够直白了，可是丁老夫子却听不进去：“怎么不合适了？你也觉得我孙子有前途了，以后你想开铺子尽管开就是，只要你高兴，养多少个厨子都成，我相信永儿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多谢丁夫子这么看得起我。”欢欢对丁夫子的感激是认真的，但是该拒绝的事还是得拒绝：“不过我跟丁公子真的不合适。” “你倒说说还有别的什么不合适，我们好好商量，能改则改。”丁老夫子近乎恳求道。 对于这个孙媳妇，他是越来越满意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永儿也喜欢这姑娘。 见丁老夫子这般势在必得的样子，欢欢只好使出了杀手锏：“丁夫子，我说与丁公子不合适，其实是有一个很大的原因的。” “什么原因？”丁老夫子急切问道。 “方觉大师说我姻缘不顺。” 见丁老夫子怔了怔，欢欢又道：“本来我也不大相信方觉大师的话，可是丁夫子您想想，您和丁公子在罗族长家见过我后就出了事，这事情您不觉得太诡异了吗？” 方觉大师的大名如雷贯耳，丁老夫子当然听说过了，欢欢这话就像是冬日里的一盆冰水，将丁老夫子浇了个透心凉。 丁老夫子心里那些激动、急切、期盼等五花八门的心思通通被这盆冰水给冻结住。 “欢欢姑娘，你说的……都是真的？”丁老夫子震惊的看着欢欢：“方觉大师真的说你姻缘不顺了？” 在大曜国，在不少有缘人得见方觉大师，丁老夫子其实已然相信了欢欢的话，他只不过是想再确认一番。 他是读书人，对怪力乱神之说嗤之以鼻。 然，说这话的人是方觉大师，他就不得不慎重了。 事关永儿的幸福，他不能草率行事。 “丁夫子，这话是方觉大师亲口跟我祖母说的。”欢欢想了想，又把自家祖母对自己的叮嘱说与他听：“我祖母因为方觉大师的话，担心您和丁公子受我影响，特意叮嘱我要住进客栈，不能与你们多接触。” 欢欢说完，又怕丁老夫子因为自己这话不让她给丁晋永医治了，又补充道：“当然了，我们两家若不提关于亲事之事，那我也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影响的。” 丁老夫子儿子儿媳早逝，如今就剩下丁晋永这一个亲人，听到欢欢这番话，他当即就歇了结亲的想法。 眼前的小姑娘再好，也没有自家孙子的性命来得重要。 “丁夫子，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客栈了。”欢欢见丁夫子一脸的惋惜外加欲言又止，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丁夫子放心，我会给丁公子把手治好再回去的。” 其实丁夫子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听欢欢这么一说，索性接话：“那就麻烦欢欢姑娘了。” 多好的一姑娘，可惜了~~ 丁晋永见欢欢出来的时候神色如常，暗自松了口气。 而回到客栈的欢欢则有些忧伤，因为她发现如果在这客栈住上半个月，得花不少银子，而这些银子她没办法开口跟丁家要。 第259章 赚零花 259 春喜知道了欢欢的苦恼后，提议道：“姑娘，就算这银子不能全都跟丁家算，算一半总可以的吧？” “咱不能这么没出息，总想着丁家那边。”欢欢手指轻敲着桌面：“我们得想办法挣点外快。” 春喜和春燕都没弄懂欢欢口中的“外快”是什么，一头的雾水。 “就是挣点零花钱的意思。”欢欢解释道：“坐吃山空，我们总得把这半个月的花销给填补上。” 因为有方觉大师那番话，丁家祖孙出事，自家祖母心有愧疚，如果她跟丁家人把账算得太清楚，自家祖母知道后就算不舍得削她一顿，心里肯定也会觉得对不住丁家祖孙的。 所以，为了让祖母安心，也为了彻底跟丁晋永撇清关系，吃点钱财上的亏她还是能够接受的。 这下春燕和春喜听懂了，只见春喜双眼一亮：“姑娘，您想到什么挣零花好办法了？是不是支摊卖肉串啊？这事您交给我和春燕姐姐就行了。” 见春喜这副蠢蠢欲动的欣喜模样，欢欢一阵无语：“春喜，你到底是惦记着吃肉串，还是真心对支摊做生意有兴趣啊？” “我喜欢吃肉串！”春喜完，见欢欢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又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嘛，我觉得像春杏一样看摊子也挺不错的。” 有得吃，又能从客饶闲聊中听到些新鲜事儿，想想也挺美的。 欢欢翻了个白眼，让春喜取来纸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等笔墨干后交给春喜：“去把上面的东西买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姑娘，您还会做好吃的？”春喜一脸怀疑的接过那张纸。 姑娘是个只会吃，不会做的货，居然给她做好吃的，她听着怎么觉得那么惊悚呢？ “等我把东西做出来，你就知道了。”欢欢没理会春燕的话，催促着：“快点去买，记得多买些，咱们这半个月的花销有没有着落就看它们的了。” 春喜很快就把东西买齐全了，姑娘要她买的这些东西里有好几味还是药材，而且要她买的这些东西都是极为便夷，花不了几个铜板，除了白糖。 这么不值钱的几样材料制出来的东西卖出去就够她们半个月的花销？ 姑娘真有那么神？ 春燕抱着怀疑的态度按照欢欢的意思向客栈借了一只大锅，将所有的东西放到锅里熬，直到将所有的材料熬成黑色糊状，然后倒入一个大木盆放凉成型，再用刀切成拇指大，最后用油纸包包成二两一袋。 春喜忙完，才想起姑娘明明是她给自己做好吃的，到头来怎么又变成她动手了？ 算了，甭管谁动手，先尝尝这东西再。 春喜从捏起一块……嗯，就先叫黑糖块吧，她把黑糖块丢进嘴里。 东西一入口，先是一股淡淡的药香味，随后便是一股清凉之气在口中散开，瞬间直窜头顶，春喜只觉得精神一振，旋即惊讶的看向欢欢：“姑娘，这东西是药还是糖？” 第260章 提神糖 260 欢欢卖弄的笑了笑：“是糖也是药。” 这是一种加了提神草药和糖一块熬制而成的，能起到很好的提神醒脑作用，要是早两个月犯春困的时候含上这糖块，人会舒服很多。 当然了，现在也不迟。 要知道，这个时候整个大曜国的学子们都为几个月后的秋闱而拼搏着，睡的时间肯定比平时少，难免有犯困的时候，要是那些学子们知道这糖的效果，相信他们肯定会趋之若鹜的。 “春喜，”欢欢开口道：“把这几包提神糖给丁公子送去，就说是送给丁夫子那些准备参加秋闱的学生的。” “提神糖”这个名字是欢欢随便取的，容易记。 对春喜吩咐完，欢欢又对春燕道：“走，我们看看附近有没有小院子可以租。” 她们要在这里住上半个月，现在又打算熬制提神糖卖，自己租个小院比较方便。 童元镇不是繁华之地，离县城又远，空院子倒有不少，欢欢本来是相中了一座只有两间屋子，另外一个厨房和一个柴房的小院，因为这座院子里有口水井。 可是想到程一书还要回来，两间屋子根本就不够住，只有退而求其次，租下了另外一座有三间正屋的院子。 这房东是对老夫妇，他们就住在隔壁一座小院子里，欢欢跟房东说好了，要用水的话得到他们夫妻院子的水井去提，每天多付他们三个铜板，房东同意了。 再说丁晋永收到欢欢让春喜送来的几包提神糖果，难掩喜色，他没想到欢欢有好东西还会惦记着他。 丁晋永从纸包里取出一块就丢进口中，下一秒舒服的眯了下眼。 这糖果然如其名，真够提神醒脑！ 春喜见不得丁晋永这副欣喜的样子，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丁公子，我们姑娘给您和丁夫子的学生送这提神糖是有心请你们帮忙做宣传，因为我家姑娘想用这糖卖钱。” 丁晋永一愣：“在童元镇卖？” “是啊，不然我家姑娘会闲出毛病来的。”春喜脸不红气不喘道。 丁晋永笑了笑，没有揭穿。 他可听说欢欢是个再懒惰不过的姑娘了，不过却是个喜欢银子的。 其实就算欢欢没有开口让他帮忙，这样的好东西他也不会藏私，定会推荐给同窗和自家祖父那些学生的。 “麻烦春喜姑娘转告欢欢，我会帮她把这几包糖果送出去的。”丁晋永并没有因为春喜这番话而觉得失望。 欢欢能让他帮忙，说明没把他当外人，他高兴。 不过这几包糖果他不想送给自家祖父的那些学生，因为自家祖父的学生今年没有准备下场子的，他打算将这几包提醒的糖果送给自己那几位准备下场子的同窗。 转天欢欢给丁晋永做完推拿，丁晋永才开口问道：“欢欢，你那提醒糖一包多少？我有几位同窗想跟你买一些。” 昨天下午他那几位同窗尝过欢欢做的提神糖后很是欣喜，他们这些人现在是恨不得把一个时辰掰成两个时辰来用，有了这提神醒脑的糖果，以后再也不会泡浓茶提神了。 第261章 施舍的嘴脸 261 价格欢欢早就定好：“这提神糖是按斤算的，一斤三百文钱。” 这个价格是欢欢昨天仔细估算过的。 熬一斤提神糖，买材料加上柴火钱，得130文钱左右的本钱，再除去人工，利润也算可观。 丁晋永真心觉得这个价格不贵，毕竟一斤提神糖能吃好些天，还能省去买茶叶的钱，也没去问自己同窗确切要多少提神糖，直接向欢欢要了十斤。 熬制这提神糖根本不需要什么窍门，最重要的是材料和火候，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买熬制提神糖的材料，欢欢带着春燕和春喜一次性买了能做将近百来斤提神糖的材料。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提神糖没办法存放太久，欢欢只让春喜先熬制了二十来斤，给丁晋永送去十斤。 这提神糖对于学子来说是好东西，其实不止学子，平日需要熬夜做事的人都纷纷打听哪里有提神糖可以买。 一传十，十传百，没两天，到丁晋永那里预定提神糖的人就有不少，除了童元镇的，还有其他地方的。 童元镇一位杂货铺老板很有嗅觉灵敏，从丁晋永那里打听到了欢欢的住处后让自己媳妇找了过来，这杂货铺老反娘竟想以两百文钱一斤的价格向欢欢进货。 这杂货铺老板娘姓汤，是位身材微胖的中年妇人，脸上笑得一团和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听得很不舒服：“我说小姑娘，你一个姑娘家在外抛头露面也不合适，我是不知道你和丁晋永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让他帮你卖提神糖？但是男女授受不亲，时间一长总会招来闲言闲语，为了你的声誉着想，不如就把货卖给我，这样对你我都好，你说是不是？再说了，两百文一斤，你肯定已经挣了不少了。” 欢欢别有深意的扬了扬唇：“汤大婶，我觉得您肯定没进过城。” “小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瞧不起我吗？”汤老娘登时就生气了：“我在这镇上做着杂货铺生意，不说生意好的时候，就算是生意最差时，每个月我也得进城一两次，你少在这里瞧不起人！” “汤大婶，我没有瞧不起您的意思。”欢欢皮扯了扯唇角，声音不急不缓道：“我就是好奇，既然您经常进城就应该听说过我的事，怎么还会过来跟我说这些话？” 这妇人想来跟自己做生意，却一副施舍的嘴脸，让人很不喜。 汤老板娘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很出名吗，我为什么一定要听说过你？” 一旁的春喜嗤笑一声：“姑娘，她如果听说过您的名号哪还有脸来跟您说这些？” 春喜的冷嘲热讽让汤老板娘脸色沉了下来：“你什么名号？” 春喜扬了扬下巴，语带轻蔑问道：“竹尾县女神医，听说过没有？” 闻言，汤老板娘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指着欢欢道：“你……你就是那位女神医？” 竹尾县女神医，她当然听说过了，听说前些天还在“顺和堂”义诊，把几位病入膏肓的患者给救了回来。 只是，眼前这个小丫头真的是传闻中的女神医？ 第262章 不像您这么黑 262 春喜可不管这汤老板娘相不相信，冷冷一笑，眸底带上了一丝厉色：“我家姑娘不过是闲来无事小打小闹，又没打算把生意做大。我们姑娘为丁公子治手，丁公子知道我家姑娘制出来的这提神糖的用处，顺手帮了个忙，既为他的同窗还有丁夫子的学生好，又还了我家姑娘的恩情，到了你嘴里，怎么就扯上声誉的事了？” 春喜之所以跟这妇人说这么多，也是不希望这妇人出去乱嚼舌根，坏自家姑娘清誉。 春喜本就是个嘴皮子厉害的，如今到了欢欢身边已经收敛了很多，可是想到这妇人刚才的态度，她忍不住又道：“还有，我家姑娘要真有心用这提神糖挣钱，这提神糖就不止这个价了！我家姑娘倘若想把提神糖的生意做大，闵掌柜早就找过来了。” 说到这，春喜又扯了下唇角，挖苦道：“闵掌柜可不像汤大婶您这么黑，一斤三百文钱的提神糖，您来进个货，转手一卖就想挣一百文的利润，您还不如去抢！” 也不知道这妇人哪来的底气，觉得姑娘一定会把提神糖卖给她？ 其实不怪这汤老板娘会这么胸有成竹，因为在童元镇就只有两家杂货铺，而她家的杂货铺东西齐全，童元镇几乎三分之二百姓家的油盐酱醋都是在她家买的，不知不觉中就产生了一种优越感，心也跟着大了起来。 汤老板娘被春喜一顿明嘲暗讽，外加挤况，脸色一阵青阵红，好半晌才憋出了一句：“我……我不知道姑娘就是女神医……” 要是知道，她也不会这般压价了。 这汤老板娘被春喜这般奚落，心里自然是有气的，然而她也听说了丁晋永的事，也知道有神医来童元镇给丁晋永治手，可她没想到给丁晋永治手的神医居然就是前些天在县城义诊的女神医，眼下她不想相信这制提神糖的小姑娘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女神医都不行了。 大家都知道，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了大夫，特别是医术高明的神医，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有求到人跟前去。 所以，汤老板娘再憋气也不敢对欢欢有所不敬。 欢欢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见她放低了姿势也没继续落她面子：“没事，汤大婶若没别的事，我就不留您了。”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汤老板娘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翌日，欢欢到丁家给丁晋永做完推拿正准备离开，丁晋永却将她叫住：“欢欢，昨天杂货铺的汤老板去找你了吗？” “去了。” 欢欢笑了笑，不欲多说，一旁的春喜却有些不高兴的开口：“丁公子，您怎么能把我家姑娘的住处随便告诉他人呢，万一被有心人知道，您知道会给我家姑娘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春喜！”欢欢淡淡扫了她一眼。 她知道春喜这丫头是为了自己好，不过她让丁晋永帮忙推广提神糖，事先也没说不让丁晋永将她的住处告诉他人，丁晋永把她的住处告诉杂货铺老板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帮她。 所以，她虽觉得那杂货铺老板娘不可理喻，却没有立场去怪丁晋永。 第263章 不想再麻烦他了 263 其实春喜也明白欢欢的这个理，她就是觉得丁晋永太不把自家姑娘的声誉当回事，心里有气，自家姑娘一开口，她便低下头，不敢再多嘴。 丁晋永一心为了欢欢提神糖的生意，为了让她多挣些银子，让她开心开心，却忽略了她的安全。 听罢春喜的话，丁晋永脸色微变：“欢欢，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给你添麻烦了。” 丁晋永心有不安，想了想，道：“欢欢，要不你们搬进我家住，这样相对也安全一些。” 自家祖父在童元镇还算有些声望，欢欢又是为了治他的手才来的童元镇，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想坏欢欢的名声也得三思而校 “多谢丁公子好意，不过不需要这么麻烦。”欢欢想都没想就拒绝：“程一书已经来童元镇了，他懂点拳脚功夫，在他在，不会有人敢惹事的。” 欢欢没有把春燕和春喜也会功夫的事告诉丁晋永。 丁晋永从欢欢对他的称呼“丁哥哥”变成“丁公子”，就已经感觉到欢欢在有意疏远他，眼下欢欢又这么干脆的拒绝住进丁家，他更加肯定了欢欢是不想与他有什么瓜葛，心里不由难受起来：“欢欢，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心事？” 欢欢装傻笑道：“丁公子多虑了，我们在童元镇不会呆太久，搬来搬去太麻烦，就这样吧。” 欢欢完便带着春燕和春喜告辞离去。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丁晋永眼神黯了下来。 他想不通欢欢为什么会突然疏远自己？ 欢欢不想再有汤老板娘之类的事发生，她也看出丁晋永因为汤老板娘的事心存愧疚，她不想再给丁晋永添麻烦了，索性把剩下的材料让春喜都熬成提神糖，然后让程一书送到“顺和堂”，价格为250文一斤，至于卖价多少则由闵中自己决定。 欢欢交待了程一书，把自己在童元镇售卖提神糖的事转告闵中，这样闵中在定价格的时候心里也有个底。 程一书前往县城的当下午，丁晋永亲自找了过来，丁老夫子的几位学生想买提神糖。 欢欢早料到会有人托丁晋永来买提神糖，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只好让春喜把之前留下的那十斤提神糖交给丁晋永：“丁公子，这是最后十斤提神糖了，以后有人要买提神糖，麻烦丁公子让他们到县城的‘顺和堂’买。” 丁晋永一愣，不过很快就回过味来。 欢欢这是不想再麻烦他了！ 丁晋永神色复杂的盯着欢欢看了看，半晌才黯然道：“好，这十斤提神糖等我收了银子再给你送来。” 十斤提神糖不过是三两银子，其实丁晋永完全可以先把银子垫上的，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的不把银子掏出来？ 程一书在县城住了一个晚上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还把曾春杏也带来了。 “春杏？”看到曾春杏后，欢欢脸色猛的一沉，上前摸着她的左脸沉声问道：“谁打的你？” 曾春杏咬了咬唇，有些难以启齿。 第264章 春杏被打原由 264 曾春杏不说，欢欢只有问向程一书：“一书，到底怎么回事？” 程一书绷着张脸：“是他爹打的！” 春杏爹？ 欢欢秀眉一蹙。 自从春杏到县城帮她看摊子后，春杏娘每次进城都会到肉窜摊子上闹上一闹，无非就是要钱。 而每次她和邓妈，或者二婶一提到扣春杏的工钱就能把春杏娘给吓走，没想到这次春杏娘没来，竟换成春杏爹出面闹了！ 程一书知道欢欢想岔了，忍着怒气解释道：“姑娘，这次不止春杏她爹，连她娘和她爷也到了县城。” 正因为春杏的祖父也到了县城，曾氏被“孝道”二字压得不敢吱声，这才眼睁睁的看着春杏被春杏爹打成这样。 欢欢没想到曾家一家子都进了城，可是就算他们进城，就算春杏是他们家的孩子，春杏爹就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春杏了吗？ “他们是嫌春杏往家里拿的钱少了不成？”这是欢欢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 曾春杏把头埋得更低了。 程一书怒声道：“他们说要制办换季的衣裳，身上的银钱不够就到肉串摊上跟春杏要，春杏把身上的银钱全都给了他们，他们仍嫌少，还要春杏从肉串摊的钱匣子里拿。” 欢欢接下程一书的话：“春杏不愿意，春杏爹就动手打了春杏？” “也不完全是因为钱。”说到这，程一书心头的怒火压制不住的“噌噌”直冒，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他们去‘万兴布庄’买衣服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听到布庄的苏掌柜在给他儿子找媳妇，春杏爹娘就动了心思，见春杏不肯从肉串摊子拿钱给他们后就说要把春杏卖给苏的儿子！” 欢欢冷笑：“‘万兴布庄’的苏掌柜能看得上他们那些人？” 曾家那群人就是典型的吸血鬼，苏掌柜阅人无数，岂会主动招惹这样的人？ “姑娘有所不知，”程一书道：“苏掌柜的儿子是个傻子，可脾气却不小，之前苏掌柜已经给他娶过一房媳妇，不过被那傻子给打死了，那姑娘的娘家人把苏掌柜父子给告了，苏掌柜花了一大笔银子才摆平那场官司，后来苏掌柜又给他儿子买了一房媳妇，又被那傻子给打残了，苏掌柜做主把那姑娘给休了，把卖｜身契也一并还了回去。” 都已经有两个前车之鉴了，曾家那些狼心狗肺的居然还想把春杏给推入火坑！ 欢欢猛的看向曾春杏：“春杏，一书说的是真的吗？” 不是欢欢不相信程一书，而是他昨天才回县城，有些事没有比曾春杏这个当事人更清楚的了！ 曾春杏只知道一个劲的哭，也问不出什么来，欢欢让春喜先带她进屋歇息。 “姑娘，这事千真万确！”曾春杏一离开厅屋，程一书就道：“二奶奶担心曾家人出幺蛾子，见我回县城就让我先把春杏给带走。” 一顿，程一书又道：“我离开县城之前先去跟苏掌柜通过气了，苏掌柜答应我，不会应承曾家人。可是我担心春杏那祖父爹娘既然起了这样的心思，就算没有苏掌柜，也会有张掌柜或李掌柜的！” 布庄掌柜之所以轻易答应程一书，一是看在段易的份上，二是因为欢欢这位女神医。 第265章 有什么好留恋的 265 程一书的顾虑不无道理，就曾家那群见钱眼开的，突然知道了有这条路子，难保他们不会为了钱而四处钻营，将曾春杏高价给卖了。 所以，他们不能太过被动，得先下手为强！ 片刻间，欢欢已有了一劳永逸的主意，不过这事还得曾春杏这个当事人同意。 曾春杏听了欢欢的想法后，哭得更加伤心了。 程一书又气又急：“你这丫头哭什么呢？姑娘可是为了你好，你要是不同意，等你爹娘给你找到下一家，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程一书也是在替曾春杏着急，然而这事不是着急就有用的，曾春杏年岁小，遇到这样的事，自己哪里还有什么主意？ 欢欢阻止程一书往下说：“一书，先让春杏冷静冷静再决定吧。” 欢欢带着程一书和春喜出了门，把春燕留下来宽慰曾春杏。 春燕给曾春杏倒了杯水，曾春杏喝了水，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春燕这才开口：“春杏，你觉得姑娘对你怎么样？” 曾春杏紧握着手中的水杯，眼眶又红了红，哽咽道：“欢欢姐比我爹娘对我还好。” 春燕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那就是了，姑娘是不忍看到你受罪才出此下策，希望你不要怪姑娘。” “我没有！我没有怪欢欢姐姐！”曾春杏蓦地抬头，急切的叫道。 要是没有欢欢姐，她怕早就被自己爹娘给打死了，哪还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好，我知道你没怪姑娘。”春燕安抚的笑了笑：“可是你还是觉得难过，对不对？” “我难过不是因为欢欢姐……”曾春杏咬了咬唇，低声道：“我觉得骗我爹娘不大好……”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你爹娘把你卖给苏掌柜那个傻儿子，你也愿意了？”春燕语气陡然严厉起来。 “不，我不愿意！”曾春杏反应很大，眼底一片惊慌：“我不想被那傻子打死！” “那不就成了？”春燕略感欣慰，循循善诱道：“姑娘也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你爹娘推入火坑才想出这个办法，姑娘给你出这样的主意，你觉得姑娘心里就好受吗？” 曾春杏当然知道欢欢是为了她好，其实她心里也很感激欢欢的，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这份感激？ “春杏，”春燕又道：“遇到姑娘是你的运气，如今你的命运就掌握在你自己手中，你比这世上很多人都幸运的多！” “我知道你割舍不下亲情，可你就算与你祖父爹娘断绝了关系，不还有你姑姑吗？吴二奶奶是真心疼爱你的！我相信你将来一定也能跟吴二奶奶一样，找到一个对你好的婆家的。” 其实春燕想说的是，曾春杏的祖父爹娘眼里就只有钱，这样的亲情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春燕最后这一句话戳中了曾春杏的心，她舍不得跟自己祖父还有爹娘断绝关系，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她舍不得这份亲情。 然而，她内心深处是真的羡慕自家姑姑的，她向往吴家温馨的家庭氛围。 第266章 釜底抽薪 266 春燕向来都是个观察入微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见曾春杏有了松动，春燕继续道：“春杏，你与你爹娘他们断绝关系，也不代表着你以后就不能再尽孝了，只要你将来有那个条件，一样可以照顾他们或暗地里给他们送银子，姑娘这么做也是不希望看到你爹娘把你一辈子给毁了，姑娘的良苦用心你能明白吗？” “明白，我明白！”曾春杏含泪点头：“这事我同意！” 再也没有人比她更明白欢欢姐为她付出了多少了！ “你明白就好。”春燕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歇会，时辰不早了，我去做晚饭。” 听到要做饭，曾春杏也顾不得想其他事情了，忙道：“还是我去吧。” 她们几个人中，就曾春杏的厨艺最好，做出来的饭菜最合欢欢口味。 刚才曾春杏虽然伤心难过，可她还是发现欢欢比来童元镇前瘦了些，除了给欢欢做些好吃的，曾春杏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为欢欢做什么了。 这次程一书回县城，欢欢让他带回了大半车熬制提神糖的材料，除了糖。 因此，欢欢带着程一书和春喜直奔杂货铺而去。 不过，欢欢去的并不是汤家的杂货铺，而是另一间小杂货铺。 小杂货铺的存货不多，只有二十多斤，欢欢检查了下质量，还算过得去，便把这二十多斤糖全都买了下来。 汤家的杂货铺离这小杂货铺不远，看到程一书从小杂货铺提了一个沉甸甸的袋子出来，很是气恼。 汤老板娘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后悔把女神医给得罪了。 现在生意做不成，还被女神医给记恨上了，这可如何是好？ 欢欢是个什么都能省，唯独在吃食上不能节俭的，回到租住的小院时，除了那二十多斤糖，程一书手里还多了一只活鸡，春喜也提了一袋子的菜。 这顿晚饭，大家自然都吃撑了。 吃完晚饭天已经黑了，欢欢坐在檐下看星星，曾春杏来到她身边：“欢欢姐。” 欢欢已从春燕那里知道了曾春杏的决定，对她抬了抬下巴：“搬张凳子过来坐。” 在欢欢面前，曾春杏不像在其他人面前那般踌躇：“欢欢姐，我同意你下午说的，不过给我爹娘的钱得从我工钱里扣。” 欢欢侧头朝她扬唇笑了笑，应得很干脆：“可以。” 自己若是不答应她，这傻丫头怕又得寝食难安了，自己到时候给她加工钱就是。 天一亮，程一书就先回县城办事去了，两天后再次回了童元镇，并把好消息带了回来。 “姑娘，这是春杏的卖｜身契。”程一书将春杏爹娘摁了手印的卖｜身契交给欢欢。 “他们这么快就同意把春杏卖了？”欢欢说不诧异是假的，毕竟那一家子都钻进钱眼里了她还以为他们会故意拖延以抬高价钱呢：“他们要了多少银子？” 原来欢欢让程一书回县城是找人假装富户的管家到曾家去买丫环，好从春杏爹娘手里把春杏的卖｜身契给弄到手，将来春杏也不至于被随便发卖掉，这也是釜底抽薪的办法。 “他们要了六两银子。” 第267章 百试百灵 267 欢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只要了六两？” 这可不像曾家饶作风！ 程一书冷冷一笑：“他们倒是想多要点。” 曾家人贪婪，却没脑子，程一书稍微用点手段就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了。 原来程一书在让人去曾家买丫环之前还让闵中派了个机灵的二到曾家走了一趟，诓他们，曾春杏那被他们打了之后突然耳朵失聪，还闹头疼，有时清楚，有时迷糊，在“顺和堂”看诊，已经花了几十两银子。 药堂的二跟他们，春杏的姑姑曾氏先替他们垫了十多两银子，再加上曾春杏自己存的几两还远远不够，曾春杏还欠着药堂几十两，要春杏父母把欠的银子填补上。 别曾家根本就拿不出几十两银子，就算他们拿得出来，以曾家人对银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的性子，也不可能把银子拿出来给曾春杏医治。 药堂二不依不挠，非要他们拿银子，见曾家人不依，药堂二就撂下话，他们两内若不把银钱送到药堂就把他们告进官府。 程一书把时间掐得很准，在药堂二离开没多久就让那位假冒富户管家的冉曾家讨水喝，还起两村子来买丫环的事。 正不知所措的曾春杏祖父还有爹娘一听这事，立马就想到了甩锅。 他们想着只要把春杏那丫头卖了出去，就算药堂那边告他们，他们也能推脱，毕竟人都卖出去了，药堂还有什么理由跟他们讨要诊费和药钱？ 春杏爹心里也恨极了，他哪里想到那死丫头那么不经打！ 还有，自家妹妹那个多管闲事的，一个贱丫头而已，伤了也就伤了，做什么还送药堂去医治，白白花这么多银子！ 春杏爹娘很快便在曾春杏的卖｜身契上摁了手印，并收了银子，然后让对方到县城“顺和堂”去抬人。 对方一听到人在药堂，当即假装要反悔，不过春杏娘就是个无理取闹的泼妇，一哭二闹三上吊，把对方给逼走了。 程一书完，冷嗤道：“这时候他们肯定还在沾沾自喜，觉得自己逃过一劫了呢。” 曾春杏听了程一书的讲述，心里很是难过。 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对爹娘来还不如银子重要，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爹娘听到她受了伤在药堂等待医治，爹娘不但对她没有半分的关切，还那样毫不犹豫的就将她给卖了。 不过，在难受的同时，曾春杏又暗暗松了口气。 以后爹娘再也没办法卖她了！ “官府那边呢？”欢欢又问。 在这个朝代，一旦入了奴籍，性命就等于可以用金钱来衡量了，她之前就交待了程一书办完事后要尽快到官府给春杏消了奴籍。 “姑娘，我暂时还未到衙门去替春杏消奴籍。”程一书解释道：“我担心曾家人反应过来后再到姑娘您面前闹，这张卖｜身契就先留着吧，这样他们就算有怀疑也不敢闹得太过。” 这个朝代的百姓对官府有着生的敬畏，有这张卖｜身契，他们就可以拿官府吓唬他们，肯定是百试百灵。 第268章 楚王世子的消息 268 知道曾春杏被打后，欢欢这两天都在琢磨着如何安置曾春杏，心里其实对她有了新的安排，只是程一书并不知道欢欢的打算。 听到程一书的话，欢欢又仔细想了想：“行吧，过段时间让春杏回摊子帮忙。” 她本来是想把春杏送到泰州城食肆帮忙的，这样就能避开曾家人，不过程一书的话提醒了她，春杏能躲一时，却不能躲一世，还不如先看看曾家人见到春杏后的反应，再想办法做到一劳永逸，这才是真正帮到春杏。 “对了，姑娘。”程一书见曾春杏进了厨房做饭，春喜去帮忙烧火，而春燕则扫院子去了，又低声道：“我这次回县城听到一个消息。” 见程一书神秘兮兮的，欢欢不由挑了挑眉：“什么消息？” “听说楚王伤势大好，已经回了军营了。” “哦。” 见欢欢对这个消息兴致缺缺，程一书又道：“姑娘，听说楚王伤势一好，楚王世子就被他赶出了军营。” 欢欢眉头微动，继而道：“楚王这么做应该有他的道理。” 军营里的事她也不懂，她没立场对楚王所做之事做任何评价。 “姑娘，您应该听说过楚王和楚王世子之间的事，不止楚王，就连楚王妃对楚王世子这个嫡次子都是没有多少疼爱的，因为已逝的前楚王世子是个能文能武、足智多谋，又是个性子极好的人，所以在前世子一身光环的掩盖下，所有人都看不到现楚王世子。 “还有传言说，之前楚王之所以为楚王世子请封也是因为他自己受了重伤，为免军心大乱和引起泰州百姓的恐慌，才不得已那样做，其实楚王更属意的是侧王妃的儿子。” 欢欢对楚靖尘的过往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当她听到程一书这番话后，隐隐为楚靖尘感到心疼。 她真的想像不到，楚靖尘是如何在那样爹不疼，娘不爱，又充满危机的环境下长大成人的？ 她冷冷一笑：“不过是以讹传讹的谣言罢了，不听也罢。” “姑娘，这怕不是谣言。”程一书道：“当年我跟段大爷在泰州城时就听说过现楚王世子好几次差点被谋害之事。您想想作为楚王的嫡次子，若是楚王和王妃够重视，他如何会屡遭意外，最后还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 欢欢眸色一动，想到自己初来乍到，在人伢铺初见楚靖尘时的情景。 堂堂楚王的嫡次子居然被卖入了伢行，身边的人得多大意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这么说来，传言也并非全都是假的。 想到楚靖尘那张在无表情的脸还有捉摸不定的性子，欢欢突然间就理解了。 “有没有听说楚王世子现在什么情况？”欢欢最终还是忍不住打听起楚靖尘的现状来。 程一书摇头：“楚王世子被楚王赶出军营后就失去了消息，不过听说楚王世子离开后，军营那边不少将士有所不满，被楚王强力镇压下去。” 欢欢听得直皱眉：“这个消息怕是假的吧？要是真的，郦国那边要是收到消息，岂不又要蠢蠢欲动了？” 楚王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第269章 打听 269 程一书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楚王侧妃对楚王的影响太大，因此楚王对楚王世子抱有很深的成见，而楚王世子又是个倔强的，会出这样的事也不奇怪。” 以前楚王的嫡次子只存在传言之中，可自从在幽兰见过楚靖尘，还知道自家姑娘与他是熟识后，程一书的天平就偏向了楚靖尘，没由来的对楚王和楚王侧妃有了浓浓的不满。 欢欢眉头蹙得更紧了，难免担心起楚靖尘的安危来。 “一书，你觉得楚王会不会暗地里对楚王世子不利？”欢欢突然问道。 当初去楚王府给楚王治伤，她就看出楚王和楚王妃之间根本就不像正常的夫妻，而一直守在楚王身边的是那林侧妃。 人都是自私的，特别是在楚王府那样的高门大院之中，诱惑太多，林侧妃为自己的儿子做打算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林侧妃若要为她自己的儿子打算，势必就会伤害到楚靖尘。 如果连楚王都站在林氏那一边，楚靖尘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思及此，欢欢坐立难安。 “姑娘，如今的楚王世子今非昔比。”程一书对楚靖尘有着莫名的信心：“楚王世子经历了那么多，又是个有本事的，他肯定培养有自己的势力，看军营那些将士就知道，楚王想对他不利也得掂量着来。” 之前在幽兰县茶楼，楚王世子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包间将他和春燕春喜点穴，他觉得除了楚王世子本身武艺超群外，暗处肯定也有楚王世子的人。 “但愿如此。” 欢欢心底对楚靖尘的担心并没有因为程一书的话而减少，这种担心就像一根丝线牵扯着她全身的神经，让她想忽略都不能。 直到这时候，欢欢才惊觉楚靖尘对自己来说并不如想像中那样可有可无。 “一书，”欢欢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过不去自己心中那道坎：“你去打听一下楚王世子眼下的情况如何，记住，不要让人发现我们在查这事。” 程一书笑了起来，他就知道姑娘会忍不住打听楚王世子的事的：“姑娘，我已经托信得过的人去打听了，这事不会泄露出去的。” 欢欢抿唇想了想，又道：“要是打听不到楚王世子的消息，就查查我师父季无常的落脚之地。” 季老头与楚靖尘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季老头说不定知道楚靖尘的下落。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欢欢最后一次为丁晋永做推拿，然后给他开了个敷手的药方：“丁公子，敷完这些药若是没有不适，说明你的手已经痊愈，不过就算痊愈，天气变化的时候还是会有些许酸痛，并不需要担心；要是在敷药期间有不适就到县城找我，不然到吴家村跟我祖父说一声也行，我会过来的。” “好。”丁晋永视线扫过欢欢的脸，很快又收了回来：“给你添麻烦了。” “丁公子客气了。”欢欢笑了笑，没有多说其他就起身告辞。 丁晋永知道今天以后，他很难再见到她了，心中不舍，却因为自家祖父态度突然转变并放了重话，不许他和欢欢有除了大夫与病患以外的来往，他只能压制住自己的情感。 他是真心喜欢欢欢的，但是祖父一个人将他拉扯大不容易，他再如何也不能忤逆祖父的意思。 第270章 苗氏的忧虑 270 离家已经半个月，欢欢回县城之前先回了吴家村一趟。 吴兴邦知道丁晋永的手很快就能痊愈，很是高兴，急着到安平村去把这好消息跟罗满顺分享。 “爷——” 欢欢太清楚自家祖父的心思了，不由将他叫住。 吴兴邦脚下一顿：“怎么了？” 欢欢单刀直入道：“爷，我已经拒了丁家的亲事，要是罗爷爷再提起，您就跟罗爷爷直说吧。” 苗氏一听，狠狠的瞪了吴兴邦一眼：“老头子，敢情你还惦记着丁家这门亲事呢？你是把方觉大师的话给忘了吗？” 苗氏都快气死了。 这死老头一心想要个会念书的孙女婿，他就不想想，万一对方真的是个短命的，欢欢后半辈子可怎么办？ “哪能忘呢？”吴兴邦道：“不过方觉大师不是说只要对方命格够硬，就能扛得住吗？你看丁家祖孙的牛车是翻了，可他们不是没事吗？现在丁夫子伤势好了，晋永的手也能治，这命还不够硬吗？这亲事有什么不能成的？” “硬个屁！”苗氏气呼呼道：“只是相个看，亲都还没定下就翻了车，受了伤，这样也算命硬？老头子，你要是想害丁家祖孙，想毁了欢欢后半辈子就尽管去把这亲事给定下吧！” 吴兴邦也只是兴奋过了头，被苗氏这一顿喝斥，有些讪讪道：“我又没说要去把亲事定下，满顺兄弟惦记着晋永的伤，我去把这好消息告诉他也不成吗？” 吴兴邦在家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主，欢欢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祖母凶祖父，不由抿嘴偷笑起来。 原来祖父内里也是个惧内的呀！ 待吴兴邦离去，苗氏拉过自家孙女安抚道：“你放心，你不想嫁，奶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爷乱来的。” “奶，您真好。”欢欢抱住自家祖母撒起娇来。 “奶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苗氏轻抚着孙女的头发，心里一阵惆怅。 虽说如今家里有足够的能力养这孩子一辈子，可是这孩子能不受外界的舆论的影响吗？ 有些闲言闲语是很伤人心的！ 可她要去哪找给欢欢那命硬又能真心待这孩子的男子呢？ 欢欢不知自家祖母的忧虑，给她讲着自己这半个月来在童元镇的事，而卖提神糖之事自然是重中之重了：“一书每隔两天就往县城送一次提神糖，一开始每次送五十斤，闵掌柜还嫌少，后来改成每次送八十斤，量那么大，也不知道闵掌柜是怎么卖出去的？” 如果她猜得没错，闵中应该是把提神糖转手卖给邻近县城几个药堂去，从中赚取差价。 欢欢说着把荷包掏出来，交到自家祖母手上：“奶，这些银子您留着零花吧，该吃吃，该穿穿，不要总那么节俭。” 她卖提神糖是挣了不少，不过他们在童元镇的花销也大，这里加上丁家付的诊金也就剩下三十多两银子了。 “哟，几十两银子还零花呢？”苗氏接过银子，笑眯了眼。 这要是换作前几年，她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老大夫妻现在每隔两三个月就会让人送银子回来，老二夫妻俩也每个月会往家里送钱，如今她几个钱匣子都装不下银子了，看来得听老头子的，把银子换成银票存起来才成。 第271章 无音讯 271 欢欢见自家祖母对自己依依不舍的，索性决定在家陪自家祖母两再回县城，不过提神糖还得继续熬制。 好在有曾春杏和春喜两人熬制，欢欢和春燕帮忙晾晒，百八十斤也不算多。 欢欢趁着曾春杏和春喜熬制提神糖之际，陪着苗氏到自家的药田去转了圈。 前阵子自家药田里的青皮果有一大部分已成熟，吴超派了人将熟透的青皮果剪摘晾晒送到“顺和堂”去了，如今田里还剩下部分的青皮果未成熟。 “你哥现在都不让你爷下地了，药田里的活儿都由你哥请来那几位药农帮忙看管着。”苗氏和孙女唠嗑着：“你爷闲得慌，现在最喜欢的就是窜门子和乡亲们讨论这药田的事，乡亲们拿着你们给的工钱，倒也比自己种庄稼轻松，如今咱们吴家村每家每户都和睦着呢，大家伙都这是你们兄妹的功劳，你爷在家也经常偷乐着呢。” 以前村子里的乡亲家中经常为吃食和银钱之事吵闹，做为族长，吴兴邦没少为乡亲们调解家务事。 “乡亲们过得好就好。”欢欢也替乡亲们高兴着：“奶，您平时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咱家不是还有块藏吗？我平日就侍弄那块藏，偶尔也找几个得来的唠嗑几句，一就这么过去了。”苗氏笑着道。 欢欢这次回来也发现自家祖母气色好了很多，听她语气里也很快活，不由放下心来。 之前她想过把祖父母带到城里住段时间的，可祖父在城里住不惯，不肯去，她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祖父母在村子里有乡亲们照应着，哥哥偶尔也会回来看看，她和二叔二婶倒不用太担心。 白陪着自家祖母没功夫想其他，可晚上回了屋，欢欢耳边又响起程一书之前在童元镇跟自己过的话。 这么多过去了，程一书那朋友仍没有打听到楚靖尘那家伙的消息，不止没有楚靖尘的音讯，就连季老头的消息都没樱 难道真被程一书给猜对了，楚王已经对楚靖尘下了毒手？ 不！ 不会的！ 欢欢很快就否定了这点。 毒虎尚且不食子，楚王作为一个父亲，亏欠楚靖尘已经够多了，更何况楚靖尘在楚王重伤之时力挽狂澜，托有功，楚王如何忍心谋害楚靖尘？ 欢欢觉得不能这样等下去，她起身点了油灯，从柜子里取出笔墨纸砚，提笔给远在泰州城的符娘子写了封信。 她回竹尾县后，符娘子给她写了好几封信，在信中跟欢欢了她们母女如今在泰州城的现状，符娘子每封信中都透着对欢欢的感激。 欢欢也给符娘子回过两封信，让她们母女若遇到什么事可以直接去找郭氏或到药堂找谷辉。 符娘子在泰州城呆了那么多年，认识的人多，托她打听楚靖尘的事也不会引人注意。 欢欢在信中仔细的嘱咐了符娘子在打听消息时应该注意的事，写完信又附上了两张银票作为打点。 第272章 公狐狸 272 第二天一早，欢欢便把这信交给程一书：“这信你亲自送到符娘子手中，一定不能过他人之手，符娘子看完信后即刻烧掉。” 程一书接了信，带上春喜她们前一天熬制好的提神糖离开了吴家村。 信送了出去，欢欢心里总算踏实了些，因为前一晚没睡好，这天晚上躺在床上没一会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欢欢做了个梦，她梦到自己又变回了一只小狐狸。 让欢欢震惊的是，她梦见自己变回小狐狸也就罢了，身边竟然多出了一只比她还狐媚的公狐狸！ 更要命的是这只公狐狸不顾她的拒绝反抗，一个劲的往她身边凑，还伸出爪子来抱她，那毛茸茸的脑袋直往她脸上蹭。 虽然她自己也是只狐狸，可是欢欢还是被这只公狐狸蹭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一惊一吓的便醒了过来。 醒过来还不打紧，可她这一睁眼，惊悚的发现自己身边多出了一条黑影。 欢欢头皮登时发麻，本能的张嘴叫喊。 只是她声音还未出口，嘴巴就被一只大掌给捂住了。 此情此景何等的熟悉~~ 欢欢美目圆瞪。 “是我。”那黑影开口，带着淡淡的笑意。 果然是他！ 欢欢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松口气，还是该生气了，一拳打到他身上。 “乖，不要叫。”楚靖尘说了声，才松开她的嘴。 “你这个混.蛋！” 欢欢又给了他一拳，只不过她这花拳绣腿对楚靖尘来说就等于是挠痒。 楚靖尘不止被她挠的地方痒，心更痒。 “不是四处托人打听我的消息吗，我来了，怎又这般生气？”楚靖尘抱着她，继续用脸蹭着她。 欢欢这下总算知道楚里那只狐媚的公狐狸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四处托人打听他的？ 楚靖尘好像知她所想，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塞到她手里。 欢欢捏了捏手里的东西，不确定道：“这是……信？” 楚靖尘没回答她，反而轻责道：“你知不知道这信若是落入有心人之手，会给你和你身边的人带来多大麻烦吗？” 欢欢想到了什么，惊问：“一书呢？” 楚靖尘冷嗤道：“那傻大个怕还不知道自己带的信不见了呢。” 敢情这信是这家伙从程一书那里偷出来的？！ 欢欢怒火中烧。 还有——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欢欢火冒三丈的捶了他几下：“谁让你名声那么大，我不想知道你消息都不行！” 楚靖尘开怀的将她搂住，任由她发泄：“我知道你肯定会担心我，我这不是来给你报平安了吗？” “谁担心你了？”欢欢怒瞪他。 “好，不是你担心我！是我怕你担心，也惦记着你，才来寻你的，这样总行了吧？”楚靖尘声音愉悦的哄着她：“之前你让我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可是我实在想你想得紧，又知道你四处托人打听我的事，所以你不能怪我！” 天知道他得知她在打听他行踪的时候心情有多激动？ 他就知道她对他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所以才决定死皮赖脸的来见见她。 他连来见她的说辞都想好了。 第273章 这家伙又鬼上身了 273 欢欢被他这话绕得有点晕，好半晌才回过味来，他这前后话里的意思还不是一个样？！ 欢欢气得说不出话来，楚靖尘也不敢闹得太过，免得把人惹急了可就得不偿失：“欢儿，其实我这次是特意来跟你道别的，路上不巧看到你身边那个车夫，又刚好看到他不小心露出来的信，这才借过来瞧瞧的。” 欢欢很想喷他一脸。 偷就是偷，什么借？ 还不小心露出来！ 我信你个鬼！ 欢欢好一会才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你刚才说什么，道别？你要去哪里？” “去京城。”楚靖尘压低声音道：“过些天你若是再听到关于我的消息千万不能着急，也不要相信，记住没有？” “什么意思？”他这句话欢欢没听明白。 “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其他事不要多问，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楚靖尘抚了抚她柔软的发丝，低声道：“欢儿，我不在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他这话让欢欢觉得心惊肉跳的：“你到是把话说清楚啊，我什么时候不好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遗言？ “我的意思是让你不要轻信外面的传言，外面的传言十之八.九都是假的，信不得。” 欢欢心念一动：“听你这意思，你知道接下来外面会传出什么关于你的谣言？” “欢儿真聪明。”楚靖尘捏了捏她的粉嫩的脸蛋：“也不怪我对你牵肠挂肚的。” 欢欢：“……” 这家伙又鬼上身了？ “你少敷衍我！”欢欢发现自己又差点被糊弄过去。 不过这家伙嘴巴紧，他不愿意说，她就算逼问也只能得到假话，也没问下去的欲｜望了。 “欢儿，我为了赶来见你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咱们歇息了，好不好？”楚靖尘说着搂住她就躺了下去。 “你屋子就在隔壁，你回自己屋睡！”欢欢推了他一把。 自家祖母不知道这家伙的身份，还一直盼着他回来，隔壁屋子一直空着，每隔一段时间还会打扫一番，可以住人。 欢欢见人半晌没动，继而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看来是真的累极了，只好由着他去。 反正也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她都快习以为常了。 虽然这样的习惯真的不太好！ 第二天欢欢醒来，楚靖尘还是跟前几次一样，早已经离开。 欢欢摸了下身边的被窝，发现还是温的，猜到他应该是刚离开。 欢欢把自己收拾好走出屋子，赫然发现春燕和春喜两人一动不动的靠在门边。 “春燕，春喜，你们醒醒。”欢欢轻拍着她们的脸，好一会都不见她们有反应。 欢欢赶紧回屋取来一个小瓶，打开放到她们鼻腔下面。 两人被一股刺鼻的味道呛得咳嗽起来，悠悠转醒。 “姑娘？” 两人抬头对上欢欢一脸的担忧，猛的清醒。 “姑娘，您没事吧？”两人紧抓着欢欢的手臂，上下打量着。 “我没事，”欢欢见两人只是晕倒，没有其他问题，松了口气：“倒是你们，怎么会睡在这里？” 第274章 肯定是偷的 274 春喜一脸自责道：“我们昨晚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担心姑娘您出事，想过来看看，谁知刚走到门边就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欢欢在心里把楚靖尘骂了个狗血淋头，对春燕和春喜宽慰道：“没什么事，把昨晚的事都忘了吧。” 春喜四下看了眼，见院子里没有其他人，低声问道：“姑娘，是不是……楚王世子？” 欢欢脸色微微变了下，到底没有瞒春燕和春喜，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欢欢看到春燕和春喜明显松了口气，心里一阵气闷。 这两个丫头对楚靖尘那个家伙就这么放心？ 欢欢不想再提昨晚之事：“我饿了，去看看春杏有没有做早饭？” 三人刚走到玄关处，差点跟一脸慌张冲进来的程一书撞个满怀，春燕眼疾手快的将欢欢往旁边一拉，程一书也急急刹住脚才避免双方受伤。 “姑娘，出事了！”程一书一脸自责外加心急如焚。 欢欢收下了然，直接问道：“你指的是不是信丢了的事？” 对上欢欢一脸的淡定，程一书愣了下：“姑娘您怎么会知道？” “有人捡到信，把信送给我了。” 程一书脸色一白：“是什么人偷了信？他是不是威胁姑娘了？” 什么捡？ 肯定是偷的！ 程一书太清楚那封信的重要性，也知道那封信一旦落入有心人之手会给老吴家带来多大的灾难。 见程一书吓成这样，欢欢忙道：“别担心，对方没有害我的意思，我已经把信给烧了。” “对方要是没恶意，为什么要偷我的信？”程一书不相信事情真的这么简单，更担心自家姑娘太单纯被人诓了。 欢欢不知道该怎么跟程一书解释，想把楚靖尘的事告诉他，可是顾虑到他和段亭的关系，到底还是把这事给瞒了下来。 欢欢敛神，正色道：“一书，这事真的翻篇了，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她不是不相信程一书，而是对段亭有所防备。 别看她现在跟段亭合伙开胭脂铺，可是她对段亭其实是一无所知。 而楚靖尘的身份特殊，她不能大意。 “真的不会有事？”程一书还是惊疑不定。 “真的不会有事！” 欢欢眼神坚定，程一书的心莫名安下心来。 “走吧，吃完早饭我们就回县城。”欢欢打算去县城跟闵中商量生意上的事。 苗氏知道欢欢要回县城，提早给她准备了两大袋吃食，有红薯，有从山上采的木耳和和蘑菇等。 欢欢开心的细细数着：“这红薯除了晒红薯干，还能做拔丝红薯；木耳可以和豆干丝一块凉拌，可好吃了；还有这蘑菇，可以和小鸡一块炖，想想都流口水。” 苗氏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看你都快吃成菜谱了，到了县城让春杏给你做，吃完我再给你送些过去。” “奶，我知道了。”欢欢上马车前又抱住苗氏的手臂，劝道：“奶，我知道您疼我，可您也得顾着点自己的身体，这些吃食回头您找乡亲们买就是，别自己上山采了，知不知道？特别是下雨过后山路滑，一定不能上山！” “知道了，知道了，时辰不早了，你们快上车吧。” 见自家祖母这副敷衍的样子，欢欢无奈轻叹。 第275章 怎么又冒出来了 275 春燕和春喜是郭氏放在欢欢身边保护她的，欢欢舍不得让她们整都忙着熬制提神糖，一回到县城就让程一书到人伢铺买了个勤快心细又有力气的老妈子回来。 这个老妈子姓许，年纪比邓妈得多，还不到四十岁。 程一书把人领到段府后，又对许妈敲打一番，才把人交给春喜，让春喜把她带进厨房，把提神糖的熬制方法教给许妈。 晚上，曾春杏用欢欢从家里带来的红薯、木耳和蘑菇等食材做了一桌子的菜，欢欢让程一书到万府把自家二叔也叫回来吃饭。 吴仲明虽然也在县城，却很少有空闲的时候，吴仲明回来吃饭，最开心的莫过于曾氏和吴博了。 一家子正其乐融融的吃着饭，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春喜去把门打开，见是一个衣着华丽的陌生少年，不由问道：“请问这位公子找谁？” 门外的少年看到春喜后愣了愣，继而身子往后退了两步，左右看了眼，嘀咕道：“没错啊，这里是段府。” “公子，这里是段府，请问您找谁？”春喜复问了句。 “我找我欢欢妹妹。”站在段府外的正是久不露面的祁霖：“她之前就住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搬走了？” 春喜目光一闪：“不知公子贵姓，找我家姑娘何事？” 喊自家姑娘喊得这么亲｜密，该不会是觊觎自家姑娘的登徒子吧？ “我姓祁。”听到欢欢还是住在这里，祁霖很是高兴：“我是吴超的好兄弟，也是欢欢妹妹的哥哥。” “原来是大少爷的朋友。”春喜闻言，赶紧将门大开，把人请进院子：“祁公子请。” 祁霖一进段府就听到饭厅那边有话声，不待春喜引路，径自朝饭厅而去：“欢欢妹妹——” 饭厅里静了下，曾氏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这个祁公子怎么又冒出来了？ 如今大嫂不在家，万一这祁公子对欢欢贼心不死，那可如何是好？ 吴仲明这个大男人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家媳妇的的异样，边笑着起身，边喊道：“祁公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晚春杏做了不少好菜，咱们好好喝上几杯。” 吴仲明在万府做事，祁霖又住在万府，两人早就熟稔了。 “吴二叔，您也回来了？”看到吴仲明，祁霖咧开嘴笑了起来，然后又跟曾氏和吴博打了声招呼，最后才看向欢欢，双眼闪闪发亮：“欢欢妹妹，你回来了？” “祁家哥哥，好久不见。”欢欢笑嘻嘻的跟祁霖打着招呼，好像之前他的提亲之事从来就没有发生一样。 对上欢欢清亮的眸子，祁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确实是好久不见。” 其实那次他回去后没多久就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欢欢忽悠了，也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欢欢妹妹对他无意！ 这个认知让他多少都有些难受的，不过他是个心宽的，也没有难受多久。 他这么久没来找欢欢妹妹，是因为他觉得被人拒绝太丢脸，再加上自己母亲也来了万府，在万府住了几个月，就为监督他念书，他抽不开身。 第276章 吃错药了 276 春燕和春喜两人见祁霖和欢欢的神情，猜测着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过往？ 春燕和春喜不着痕迹的交换了个眼神。 “怎么还站着？”吴仲明接过邓妈新添的碗筷还有酒杯，见祁霖还站在那里傻乎乎的笑着，不由扬声道：“再站菜可就凉了。” 祁霖依言坐下，和吴仲明酒过三巡后，才对欢欢问道：“欢欢妹妹，听说你前阵子去泰州城，还进楚王府为楚王治过伤，不知可否见过楚王世子？” 这是他今天过来找欢欢的目的之一。 欢欢瞥了眼拉长耳朵的博儿，挑眉道：“听祁哥哥这语气，好像挺崇敬楚王世子？” 真是见鬼了，这整个竹尾县的百姓莫非都被楚靖尘那家伙施了法术不成？ 不然怎么每个人提起那家伙都是这副敬仰之情？ 思及此，欢欢眼前又闪过那晚梦中那只公狐狸…… “崇敬是肯定的，我相信但凡有血性的大曜国男儿对楚王世子都带着钦慕之心！”祁霖的提起楚王世子便激动起来：“欢欢妹妹不信的话可到茶楼酒肆转转，就该知道楚王世子为了泰州百姓做了怎样的牺牲？” 欢欢瞥了他一眼。 这家伙才喝几杯啊，怎么就醉成这样？ “欢欢妹妹怕是不知道，”祁霖越说越激动：“若没有楚王世子，就没有泰州老百姓眼下安乐平静的日子！” 欢欢忍不住替楚王说了句公道话：“楚王世子年纪小，这些年都是楚王镇压着边境，郦国大军才不轻举妄动的。” “你说得没错，但欢欢妹妹你说的都是以前的事了！”祁霖突然义愤填膺的站了起来，声音也高亢起来：“以前楚王为泰州百姓所做的事不能抹煞，可是你瞧瞧他近些年所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堂堂一个藩王，竟宠妾灭妻，重庶轻嫡，轻信谗言，导致军营混入大批敌军奸细，要不是楚王世子，敌军早就攻入泰州，将泰州移为平地了！” 祁霖说到最后猛的怒拍桌子，桌上的酒杯都被震翻了。 欢欢蹙了蹙眉。 这小子吃错药了吧，这么激动做什么？ 还有，这小子说得好像他亲眼看到军营里发生的事了一样，这是走火入魔了吧？ 吴仲明被祁霖这番话吓得半死，见他还想继续，忙将他嘴捂住：“祁公子，请慎言！” 这里可是楚王管辖之地，祁霖这样说楚王不是，一旦传到楚王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祁霖把吴仲明的手拉下来，告诉了他们自己的决定：“吴二叔，欢欢妹妹，我打算弃文从武，将来追随楚王世子！” 一旁的吴博早听得心潮澎湃，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使劲的点了点头，想说他也要弃文从武，只是在看到自家母亲的黑沉的脸色后，登时冷静了下来。 欢欢凉凉的扫了祁霖一眼：“你想追随楚王世子，是不是得问问他愿不愿意收留你？” “春燕，春喜，”欢欢又对身边的两人道：“告诉他，习武最佳的年龄是多少？” 第277章 告辞 277 “祁公子，其实习武也要看各人的天赋，有的人三四岁开始习武，有的七八岁，甚至八九岁，都不乏学有所成的。” 听到这话，祁霖面露欣喜，正想说什么，春喜一盆冷水给他泼了下来：“只不过像祁公子您这样的年纪，想习武的话，最多也就学几个防身的招式，想学有所成怕是很难了。” 祁霖的脸顿时僵住。 欢欢妹妹她们说的是事实。 他身无长处如何追随楚王世子？ 此时此刻的祁霖无比后悔自己之前的虚度光阴。 “我……我可以去参军！”半晌后，祁霖挺了挺腰杆道：“我要进军营！” 那些参军的人也不全是会武功的，只要他够努力，相信总有一天能让楚王世子看到自己的存在的！ 欢欢翻了个白眼，字字如刀插入祁霖的心口：“祁哥哥，我劝你不要再异想天开了，边境不差多你一具为国捐躯的骸骨。” “欢欢！”吴仲明低斥一声：“怎么说话的？” 上门是客，即使祁霖说得话再不着调，他们也不能说出这样无礼的话来，瞧把祁公子都吓成什么样了？ “二叔，我说的是实话，而实话往往都是戳人心窝的。”欢欢看了眼脸色煞白的祁霖，冷冷的笑了笑：“祁哥哥，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们爹娘就你这根独苗，你真打算让你们祁家绝后吗？” 欢欢声音很轻，可这话却是很不客气了，直接把原本激动得站起来的祁霖给说得跌坐回椅子上。 祁霖怔怔的看着欢欢，眼底一片迷茫：“有……有这么严重吗……” 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好吗？ 他一开始还想过自己好歹也是念过几年书的，可以先到军营里做些文职的差事，只要自己做得好，总有一天能入楚王世子眼的。 不过后来他发现自己书念得并不好，又担心自己不能胜任军营里的文职差事，还不如弃文从武，从头开始。 可是欢欢妹妹这一番话真的是给了他当头一棒喝。 撇开自家父母能不能同意他进军营不说，他从来就没想过欢欢妹妹说的那些事。 打仗就会有牺牲…… 吴仲明想阻止欢欢往下说，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堪堪把话收住。 欢欢不是个刻薄的孩子，她今天突然这样咄咄逼人，想必有她的理由的。 “祁哥哥，”欢欢声音放缓了些：“一个人有梦想没有错，但是梦想终究有一日会变成现实，你得认清现实的残酷性！” 欢欢之所以这样打击祁霖，也是念及万老夫人当初在自家初初支摊之时每日的帮衬，也因为在老吴家最艰难的时候，万员外把二叔和哥哥叫到万府，给他们一份可养活家人的差事的恩德上。 她也知道人各有志，可是眼前这家伙就是个糊涂虫，她希望他能认清现实与梦想之间的差距再做出正确的决定。 如果到时他还是决定进军营，她不会再多管闲事。 祁霖没有心思再喝酒，魂不守舍的吃了几口菜就告辞离去了。 第278章 俊朗耕夫 278 吴仲明看祁霖这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很不放心，让程一书将他送回万府。 吴仲明回到饭厅，有些无奈道：“欢欢，你刚才的话也太直白了些，你瞧祁公子那脸色，想必是把他吓坏了。” 欢欢撇了撇嘴：“三叔，他若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那还提什么参军？我是在给他心理准备。” 曾氏见祁霖那被吓破了胆的样子却很开心，谁让他觊觎欢欢的：“我倒觉得欢欢说得没错，欢欢也是一片好心，是为了祁公子好，为了祁家好，就算万老夫人知道欢欢说出这些话阻止祁公子进军营也只会感激欢欢的。” 别看老吴家的男人表面都一派严肃，却都是疼媳妇的，曾氏一开口，吴仲明也不再提这事，笑着跳过这个话题，说起了万府的家具生意来。 “最近多了不少做家具的作坊，价格方面打压得很厉害，万老爷的想将其中几间铺子给卖了，到时候我回家的时候也就多了，偶尔还能帮你看看铺子。”吴仲明说着朝自己媳妇看去。 去年万家的家私生意还做得红红火火，万老爷一口气就多开了七八家家私铺，哪曾想短短几个月就多出那么多的家具作坊来，万家的生意是一落千丈。 其实多出几间家具作坊也没什么，最让人气恼的是，那些家具作坊居然打压价格，因为有价格上的优势，抢了不少万家的生意。 万老爷当初广撒网，现在资金回笼不了，每个月还得往里垫租金，若是不赶紧卖掉些铺子，怕会撑不住。 听罢吴仲明的话，欢欢心念一动：“二叔，万老爷那些家私铺子远不远？” 吴仲明只负责做家具，对家私铺子的事了解不多，他想了想，不太确定的说道：“万家的家私铺子大部分好像都在泰州境内。” 泰州以外也有万家的家私铺，不过具体在哪里，吴仲明并不清楚。 转天一早，欢欢就让程一书到城外去把自家哥哥接回来。 吴超一踏进客厅，就对坐在厅中的欢欢道：“欢欢，你叫我回来可有什么急事，我正带着人在修着水渠呢？” 欢欢抬眸，见自家哥哥身上青蓝色衣袍的衣摆正别在裤腰带上，袖子和裤腿都往上撸得老高，虽然是坐着马车回来的，可还是满头满脸都是汗，俨然一个俊朗耕夫模样。 欢欢愣了下：“哥，修什么水渠啊？” 春燕有眼色的倒了杯水送到吴超面前，吴超接过水一饮而尽后道了声谢，才对自家妹妹回道：“之前忘了跟你说了，咱们城外的药田因为水源太远，浇灌上不方便，我和施先生商量了下，就让大家伙抽空开几条水渠，将水引流入药田。” 说到这，吴超又道：“说起来也是我们运气好，县里本来也正准备开发水利，县丞和师爷跟我有几分交情，答应每天补给帮忙开发水渠的乡亲每天五十文钱，还管午饭，乡亲们兴致高着呢，所以我打算再多买几十亩地，再把这几十亩地的水渠给开好。” 第279章 七八分把握是有的 279 欢欢瞥了自家哥哥一眼，打趣道：“县太爷要是知道哥哥你这样占衙门的便宜，你就不担心县太爷不高兴？” “放心好了，有县丞和李师爷帮忙话，县太爷不会为难咱们的。”若是没有十全的把握，吴超也不敢占这样的便宜。 一顿，吴超回归原来的话题：“你让我回来有什么事？” 欢欢道出了自己的想法，转而道：“哥，你之前在家具铺子呆了几个月，对家具的生意多少也了解一些，万老爷又跟你亲厚，你去谈这事最合适不过。当然了，我们也不能让万老爷吃亏就是，他把铺子卖给别人多少钱，我们也给他多少。” 欢欢信得过万玖成的眼光，他那些家具铺子之前的生意那么好，除了有客源，地理位置肯定也不会太差，眼下是个挣钱的机会，欢欢决定放手一搏。 吴超浓眉一拧：“欢欢，二叔都最近突然冒出许多家具作坊，万老爷都经营不下去了，你还把铺子买下来做什么？” 这摆明做不下去的生意，连万老爷都急着要把铺子脱手了，他们现在买下来，那不是傻吗？ “哥，二叔那些家具作坊在价格方面有优势，那我们就不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我们可以在家具样式上有所创新。” 吴超双眼一亮：“欢欢，买下铺子，你有把握让铺子起死回生？” 吴超了解自己妹妹，她能出这番话肯定是有了想法。 虽然想在样式上面创新并不容易，可是妹妹这么，想来是有信心把生意做起来的。 欢欢挑眉一笑：“七八分把握是有的。” 吴超一听，心下一喜，当即就道：“行，我现在就去找万老爷！” 吴超不是个喜欢拖拉的，转身就要出门。 “哥~~”欢欢把自家哥哥拉住，满是嫌弃的朝他身上的衣裳扫了眼，嗔怪道：“你就这样去见万老爷啊？” 吴超低头一看，后知后觉的笑了起来：“那我去洗一洗，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去见万老爷。” 万玖成许久没见到吴超，见他过来，强行把他留下用午膳。 吃完午饭，吴超才跟他起了自家妹妹有意要买万家家具铺的事。 万玖成一听，沉吟道：“超儿，你知道我向来都把你爹和你二叔当成自己子侄，把你当成侄孙看待，我若是把铺子卖给你们，那不是坑你们吗？” “万老爷，”吴超一脸的惭愧道：“您若这么，我就更无地自容了。” 万玖成不明所以的抬眼看他。 吴超实话实道：“不瞒万老爷，我妹妹欢欢她有让铺子起死回生，这才让我来跟您商量买铺子的事的。” 这底下的同行多了去，做生意也是各凭本事，万玖成还不至于因为欢欢有能让铺子起死回生的办法却不告知他而有所不满，他就是觉得惊讶：“你妹妹还懂得家具生意的事？” 老吴家出了个女神医的事他是知道的，可没听那丫头还懂得做生意啊！ “是的，我妹妹懂的东西很多。”吴超笑着把自家妹妹种药田，开药堂等事都告诉了吴玖成。 第280章 辞退 280 吴玖成听后很替吴超开心：“你们老吴家的祖先显灵了！” 他一直都以为那些药田是吴超租下的，没想到竟是欢欢的想法。 老吴家有这么个能干的姑娘，以后还有什么好愁的？ 万玖成最后松口把泰州以外的几间家具铺子先卖给吴家，如果他们真的能把生意做起来，他再将另外几间家具铺子卖与他们，这样万一老吴家没有把家具生意做起来，也不至于亏太多。 而他，有了这笔银子，剩下的铺子也能再撑一段时间。 吴超跟万玖把事情谈成就回了段府，欢欢听完吴超的话后沉默了下来。 见状，吴超还以为她是担心人手和铺子太远的问题：“欢欢，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先去看看那几间铺子，反正药田这边有施先生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再不然，你也在县城，和施先生商量着来，再多请几个帮手，能应付得来的。” “哥，我不是担心这些。”欢欢道：“我是在想，如果咱们把万员外的家具铺子买了下来，该去哪里请木匠师傅？” 这时候他们若是把二叔从万府叫回来，未免太无情无义了，所以把万家那几间铺子买下来的同时，木匠师傅也得寻摸好。 这个问题把吴超也难倒了。 欢欢说得没错，万员外在他们家几乎走投无路的时候帮了他们一把，他们不能忘恩负义，在这时候把二叔叫回来，所以家具铺子必须请别的木匠。 只是一个真正手艺好的木匠是可遇不可求的，而且一个木匠也远远不够。 “不管了，先把铺子买下来再说。”欢欢思索片刻后，道：“回头让二叔看看有没有认识的木匠师傅吧。” “只能这样了。” 为免夜长梦多，欢欢拿了银票让吴超返回万府跟万玖成把那几间家具铺子买下来再说。 让欢欢没想到的是，吴超离开不到两刻钟，吴仲明竟然回来了。 “二叔，您怎么这时候回来？” 欢欢问完才看到吴仲明还提着个包袱，心中突然有了个猜测。 而吴仲明的话印证了欢欢的猜测：“万老爷说已经卖了好几间家具铺子，不需要那么多木匠师傅了。” 吴仲明说这番话的时候情绪有些低落，刚才万员外跟他说这事的时候他都懵了，他知道万家家具铺子生意惨淡，可是他以为万员外就算要辞退工匠也不可能辞退他。 毕竟他的手艺比起另外几个木匠师傅都要好一些，而且万员外对老吴家一向很是照顾，没想到万员外竟然会把他给辞退。 虽然知道万员外作为东家，想辞退谁都是他的权力，但是吴仲明心里还是很不好受。 欢欢回过神后发现自家二叔把包袱扔在地上，独自发着呆，赶紧把买下万家家具铺子的人是自己之事告诉了他。 “二叔，万老爷应该是知道我一时半会很难请到工匠才把您辞退的，万老爷这片心意，回头我们定要好好感谢一番。”欢欢发自肺腑的说道。 “你买了万家的家具铺？”吴仲明的反应跟吴超乍听到欢欢要买万家的家具铺时的反应一样，惊讶又满脸的不敢苟同。 第281章 新样式 281 欢欢把跟吴超说过的话又跟吴仲明说了遍，然后道：“二叔，既然您已经离开了万府，以后就给自家做事吧。” 当然了，她一口气就要买下五个家具铺子，只有二叔一个木匠肯定是不够的。 “二叔，我知道您是闲不住的人，不如我给您画几个家私样式的图案，您带回村好好琢磨琢磨，顺便陪陪爷奶他们住段时间？” 既然都离开了万府，吴仲明也就收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情，点头道：“也好，你先把图画来看看。” 他从进了万府做事，就极少在父母面前尽孝，趁这个机会好好陪陪爹娘也不错。 欢欢当天下午就开始提笔画图，当晚又赶了一夜总算凭着记忆将几款家具样式画了出来，转天一早交给了吴仲明。 吴仲明起先认为欢欢所说的家私新样式应该是去泰州城的时候见过，觉得特别才想到画出来，可等他接过自家侄女递过来的一叠稿纸，低头一看，瞬间瞪大了双眼。 吴仲明定了定神，捏紧了手里的稿纸，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看完第一张，动作极快的翻到第二张稿纸继续看了起来。 越看，吴伯明脸上的神情就越激动，看到最后一张稿纸的时候，吴仲明的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这……这些家具样式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吴伯明双眼明亮的问向欢欢，虽极力克制，声音还是激动得发颤。 他敢肯定，这些家具的样式绝对不可能是欢欢从泰州城那边看见过的，因为这些家具的样式跟大曜国传统的家具样式有着很大的差别，不过却能让人耳目一新。 “是的，二叔。”欢欢早料到全副身心都投入在木工活儿里的二叔看到这些样式会肯定会欣喜，只是没想到他竟会如此振奋：“二叔，这些图您先拿回去看看能不能打制出来，若是能，咱们就多请几个木工投入打造。” “你还能画其他样式？”吴仲明声音里充满了亢奋。 欢欢眨了眨眼，半开着玩笑道：“二叔，我经多见广，当然能画出更多好看又实用的家具了，就是不知道我画出来这些样式能不能打造出来？” 没错，样式再好看，没办法打造出来也是白搭。 吴仲明稍稍冷静了些，盯着手中的稿纸反复细看：“这些图我拿回去好好参详参详，要是能打造出来，我回头跟你多要些样式。” 吴仲明手里拿着稿纸，急不可耐的赶着牛车回了吴家村。 欢欢等春喜做好饭，亲自送到了胭脂铺。 曾氏当然知道自家男人今天要回村子去，但是欢欢还是对她促狭的问道：“二婶，二叔好不容易才闲下来，我又让他回了家，不能和您聚，您不会怪我吧？” 曾氏没好气的拍了她一下：“你这丫头皮痒了是不是，居然打趣起我来了？” 他们都老夫老妻了，经常能见面，有什么好聚的？当然是生意要紧了。 “对了，你哥什么时候去看跟万家买的那几间家具铺子，要给他准备些什么？”曾氏又问。 听说那些铺子都在泰州以外，这一去怕得一两个月吧？ 第282章 报官 282 “我已经让春喜给我哥准备好了。”欢欢边说边从食盒里把饭菜取出来摆在柜台旁边一张小木桌上，和曾氏一块坐下：“我哥到几间铺子转一圈就回来了，除了换洗的衣裳也没什么好带的。” 这会正值中午，胭脂铺没客人，曾氏和欢欢边吃边说着话。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转眼便看到她们家肉串摊子隔壁烧饼摊的大婶满脸急切的冲进胭脂铺。 看到这大婶，曾氏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开口问，这大婶就已叫了起来：“快，有人砸你们摊子！” 什么？！ 曾氏脸色变了变。 欢欢蓦地站起身，眸色冷沉下来。 “二婶，您看着铺子，我和春燕春喜过去就行了。”欢欢说着走出胭脂铺。 而在隔壁篾品铺子的春燕和春喜已经听到这边的动静走了出来，跟在欢欢身后疾步往自家的肉串摊子而去。 烧饼摊子的大婶气喘吁吁的跟在她们身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砸摊子的是……春……春杏的爹……还有她弟弟……还说，还说要把春杏……带回去……” 欢欢眸底怒意升腾。 她早猜到春杏一旦露面，曾家人不知道后肯定不会善罢干休，而她也等着这一天彻底解决这事，可她没想到曾家人这么快又进城！ 欢欢担心曾春杏吃亏，沉声道：“春喜，你先过去！” “是！” 春喜脚尖一点，身影便消失在春水街。 跟在后头的烧饼大婶目瞪口呆，差点连喘气都忘了，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一脸见鬼的表情：“我是眼花了吗？” 然后又四下看了眼。 可是真的少了一个姑娘啊…… 当欢欢几人赶到肉串摊的时候，邓妈正在收拾着被砸翻在地的桌凳，而曾春杏则趴在春喜身上哭着。 欢欢眼眸一扫，见肉串摊子旁边躺着几个被打晕的人，这些人除了曾春杏的父母弟弟，还有两个欢欢不认识的年轻人，应该是曾家人请来的帮手。 春燕低声问道：“姑娘，这些人怎么处置？” 欢欢见围观的人不少，脸色一沉：“报官！” 欢欢说罢，朝曾春杏走去：“春杏，有没有受伤？” 曾春杏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欢欢姐，我没事。” 虽然欢欢姐早就提醒她要有心理准备了，可是等到爹娘和弟弟真的跑来要把她抓回去，还说要把她这个欺骗父母的不孝女卖进人伢铺时，她还是觉得难受得无法呼吸。 这就是她的爹娘，她的弟弟！ 欢欢仔细的看了看曾春杏的脸，见她的确没受伤，这才示意春喜去借辆板车，把地上的人给拉到衙门去。 欢欢很庆幸听了程一书的话，没有去衙门把曾春杏的奴籍给消了，不然这次怕整治不了这些人渣！ “姑娘，等等，还有一个！”程一书的声音传来，接着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扔到那几个人身边。 因为知道欢欢打算收拾曾家人，程一书这几天一有空就会到肉串摊子来转悠，今天要是没有他，曾春杏就算没有被抓走，也会挨她父母的打。 第283章 结果 283 经程一书解释后，欢欢才知道这几个陌生的男子竟是春杏娘的娘家侄子，昨这几个人进城看到曾春杏后就去给曾家人报信，今是有备而来。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欢欢和程一书挖了坑等他们来跳。 既然他们放着好日子不过，想来凑热闹，那就成全他们。 程一书把那些被打晕的人送到衙门，作为当事饶曾春杏当然也是要到场的。 欢欢想去，却被曾氏拉住：“欢欢，你先回段府等我们。”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欢欢是个姑娘家，还是不要到场的好。 “可是春杏……” 欢欢话还未完就被曾氏打断：“有我呢，没事的。” 上回自己父亲也来了，她作为女儿被个“孝”字压得没能拦住自家哥嫂打春杏，这次父亲没来，程一书又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她一块去衙门，万一哥嫂想再对春杏动手，她起码还能拦一拦。 欢欢想了想，也没坚持，不过却让春喜一块过去。 春喜是个嘴巴厉害的，对付曾家那群无赖，还得春喜出马才校 程一书一行人去了衙门，欢欢并没有回段府，而是在肉串摊子上等消息。 这一等就到了申时，欢欢有些焦急，正想让春燕到衙门那边看看，就见春喜快步朝肉串摊子而来：“姑娘。” 虽然早就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欢欢还是忍不住问道：“县太爷如何判？” 春喜知道欢欢问的是曾家饶下场，扬了扬下巴，很是解气道：“曾家那些人醒来后发现在大堂之上，又被一书大哥告了个横霸乡里，强抢民女的罪名，不由大喊冤枉，还反过来要告姑娘您伙同他人诈了他们，还他们根本就没有卖女儿，不过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衙门里清清楚楚的登记着春杏卖.身为奴的信息。” 到这，春喜笑了起来：“姑娘，您是不知道，曾家人听到衙门里登记着春杏卖｜身为奴的信息居然大叫着那信息是假的，把县太爷都气着了，最后曾家人被判各打十大板，并赔偿咱们肉串摊子的损失，再关押关个月！” 春喜没的是，原本县太爷判的是各打二十大板，是曾春杏当堂求情才改为十大板的。 不过就算只打十大板，有程一书的特别“关照”，也够那些人吃一壶的了。 想必经过了这次，曾家人不会再敢打春杏的主意了。 对于这个结果，欢欢很是满意，她沉默了下，问道：“春杏想必很难过吧？” 曾家人就像是一颗毒瘤，若不狠下心将这颗毒瘤剔除，到最后受伤害的只会是春杏。 到曾春杏，春喜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点零头。 欢欢轻叹了口气：“回去吧。” 春杏难过是肯定的，好在还有二婶这个亲人在身边陪伴安慰着，不然春杏心里只会更难受。 春杏心情不好，第二欢欢没让她和邓妈一块支摊，知道她喜欢听书先生书，吃完早饭就带她去茶楼听书。 第284章 差点一命呜呼 284 说来也巧，今天这茶楼的说书先生讲的又是楚王父子的事，只不过这次讲的不是有关战役之事，而是楚王府的秘辛。 欢欢几人进茶楼的时候，说书先生已经说到一小半了。 欢欢几人刚在大堂坐定，说书先生声音陡然一沉：“楚王世子剩下最后一口气之际，楚王妃赶了过来……” “咣”的一声，欢欢手一抖，不小心将小二刚送上来的茶碗打翻。 春燕和春喜脸色也倏地一变，不约而同朝欢欢看去。 春燕稍稍敛神，趁着说书先生故意吊听客胃口，假装喝水的空隙朝邻桌一位老大叔问道：“大叔，我们刚来，没听到前面部分，大叔可以把前面一段给我们讲讲吗？” 这位老大叔正准备跟人讨论前面的“剧情”，听到有人问自己，当然是一吐为快了。 原来说书先生说的是前些天远在泰州城的楚王世子不敬楚王侧妃而被楚王责罚，楚王的责罚过重，导致楚王世子差点一命呜呼之事。 听客们听得义愤填膺，春燕和春喜神色不安，而欢欢却意外的冷静了下来。 欢欢重新坐回位子上，平静的喊来小二，让他重新上茶。 “姑娘，您没事吧？”春喜忧心忡忡的问道。 春燕和春喜见过楚靖尘，更知道她和楚靖尘之间的事，欢欢知道她们担心自己，朝她们勾了勾唇安抚着：“我没事，都坐下喝茶听故事吧。” 欢欢说着，又细心的问曾春杏想吃什么糕点，让小二上了几样糕点。 她没忘记自己今天是带春杏出来散心的。 曾春杏不明所以，只觉得欢欢和春燕几人有些奇怪，不过那边说书先生又讲了，曾春杏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吸引了过去。 而春燕和春喜因为忧心楚靖尘的生死，也仔细的听了起来。 欢欢一手轻抚着茶碗，一手捻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慢慢尝了起来，好不悠哉。 这茶楼的糕点做得粗糙，不过欢欢还是一连吃了好几块。 等春燕和春喜把视线从说书先生那边收了回来，发现桌上其中一碟糕点居然少了一半。 两人惊疑不定的用眼神交流起来。 姑娘这是担心还是不担心？ 不知道…… 等会问问？ 好。 说书先生是茶楼请来的，为了茶楼的生意，他并没有把这个故事讲完，下文明日再续。 曾春杏对说书先生讲的另一个故事没有兴趣，见欢欢也没在听，就说要回去。 欢欢让春喜把没动过的两碟糕点送给了那位给她们解答的老大叔，便出了茶楼。 欢欢怕曾春杏一闲下来又胡思乱想，便春喜把她送到胭脂铺去，有自家二婶在，春杏心情也能好一些，她则带着春燕前往“顺和堂”。 走到一偏僻处，春燕才低声问道：“姑娘，要不要让一书大哥前往泰州城打听打听？” 欢欢明白春燕说打听什么，摇了摇头道：“不用，他没事。” 欢欢语气笃定，春燕神色一顿，却没有多问。 欢欢侧头看了春燕一眼，笑道：“他真没事。” 刚才在茶楼乍听到楚靖尘差点被楚王打死，她心头也是一慌，不过她很快便想到了那家伙最后一次跟自己说的话。 她不知道楚靖尘到底在做什么，可是她却能猜到说书先生说的那些应该是在那家伙的筹划之中。 第285章 缩小版家具 285 春燕和春喜都是聪明人，不然也不会被选中送到欢欢身边，两人见欢欢接连几天都神色如常，该吃吃，该喝喝，半点担忧之色都没有，两人不由想到前些日子在吴家村时的事，陡然明白了什么，也放下这事不再挂心。 有欢欢和曾氏在一旁劝解，再加上曾家人的做法让曾春杏寒了心，曾春杏伤心几天便振作了起来，重新回到肉串摊帮忙。 几天后，吴仲明欣喜若狂的回到县城就冲进内院把欢欢叫出去：“欢欢，你出来看看！” 欢欢一脸疑惑的跟着自家二叔来到外院，顺着他的手指往牛车上一看，下一秒双眸亮了亮。 她心知自家二叔在短短几天里根本不可能将她所画图稿上的家具全都打造出来，可没想到自家二叔竟别出心裁的将她所画图稿做了缩小版的家具，这种迷你型的家具看得她心都痒痒的，要是真的做成家具，应该能大卖。 看到这些迷你型的家具，欢欢对自己买下那几间家具铺子又多了几分信心。 “二叔，您怎么会想到把我画的图稿做成小版家具的？”欢欢眉开眼笑的问道。 吴仲明眉飞色舞：“我一个人想要把你画那几个样式全做出来怕得好几个月的功夫，还不知道效果如何，所以我肯定不能把功夫浪费在这上面，后来想了一个晚上才想到这个办法。” 欢欢画的那些家具样式很新颖，但是没有实物参详他也不确定那些家具做出来合不合用，如今有实物可看，又省了时间，现在只要多请几位木匠将家具赶造出来，欢欢买的那几家家具铺就可以正式开张了。 思及此，吴仲明跟欢欢说起了自己的想法：“欢欢，万老爷说近来出现那些家具作坊在价格上一压再压，我觉得我们索性不要做普通的家具，你画这些家具样式新颖独特，我们不如用上好的木头打造，面向富贵人家出售？” 做富贵人家的生意，不但利润高，只要做得合对方心意，还会有不少赏钱。 “二叔，您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欢欢眯眼笑道：“以后我们的家具铺就以打造高档家具为主，不过中低档也还要做的，特别是中档家具一定不能少。” 所谓高中低本档，无非就是样式和木料上的区别，欢欢早有想法。 吴仲明略一思索，就道：“欢欢，还是你想得周全！” 在大曜国，真正的富贵人家比例还是较少的，反而是普通的富人多一些，听欢欢的意思，说是以打造高档家具为主，其实是打造中档家具会更多吧。 吴仲明认识的木匠师傅不多，只找来两位木匠，而且手艺都很一般，不过万玖成知道欢欢正是用人之际，竟给欢欢介绍五个手艺不错的木匠师父，只是这几位木匠师傅都不在竹尾县。 就在欢欢犹豫着是要等自家哥哥回来后再去把这几位木匠师傅请来，还是让程一书去请人的时候，吴仲明再次从村子里回了县城，说由他前往。 吴仲明也是木匠师傅，和对方有共同话题，游说起来也容易，欢欢同意了。 第286章 万事俱备 286 欢欢感念万玖成一再帮忙，想了想，回屋画了三张稿纸交给程一书，让他送到万府，亲手交给万玖成。 万玖成接到程一书送来的稿纸后欣喜若狂：“这几张图稿真的是你家姑娘所画？” 万玖成在商海沉浮多年，从来就不是个情绪外露之人，只是他本就做好了将所有家具铺子都关闭的准备，没想到欢欢那丫头竟给他送来了三张家具样式图稿。 他经营家具生意多年，眼力劲还是有的，这三张图稿完全可以让他的家具铺起死回生！ 直到这时，万玖成才知道吴超当时是哪来的信心说他妹妹一定能把家具铺生意做起来。 万玖成很快冷静下来，对自己的贴身随从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那随从便从万玖成的屋里捧出来一个匣子。 万玖万打开匣子，从中抽出几张契约，然后将匣子合上，交给程一书：“交给欢欢，再替我转告她，这些铺子是早前就准备卖的，她手头上的银钱若是不够的话也不用急，迟点给我也没关系。” 他最坏的打算是结束所有的家具生意，可现在欢欢送来这几张图稿让他打消了卖掉所有家具铺子的打算。 不过欢欢一个小姑娘都能这样有情有义，他这个做长辈的当然不能落之于后。 他年纪也大了，儿子手上还有其他生意，他将原本就准备卖掉的铺子卖给欢欢，只留了竹尾县附近几家最早开的家具铺打发时间，既还了欢欢这个大人情，自己也乐得轻松，也算是两全其美。 欢欢接到程一书送来的家具铺铺契，沉吟片刻，决定收下。 万老爷既然说了这些家具铺是卖于她，说明万老爷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这些铺子收回去了。 万老爷投桃报李，她不能辜负了万老爷的一片心意。 这天，欢欢正在看着医书，春喜走进来说施存智来了。 欢欢赶紧放下医书，到厅中见了施存智。 对上施存智喜上眉梢的样子，欢欢笑道：“看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是的，姑娘！”施存智难掩喜色：“两个染布坊已经准备就绪，也和几个名气较大的布庄签了一年的契约，万事具备，只等姑娘您一声令下就可以开张了。” 施存智对染布有丰富的经验，手上握有两张颜料秘方，这些年心心念念就是开个染布坊，无奈造化弄人，导致他这一想法一再搁置。 如今愿望实现，施存智当然是激动了。 原本施存智是打算开染布坊的同时再开几家布庄的，只是欢欢的手头上的银钱不够，他只能先跟别的布庄签上一年契约。 待一年后姑娘手上有了余钱再开布庄也不迟。 只是姑娘的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广，他对明年是否能如愿开布庄没信心。 欢欢看出了施存智的心思，笑着向他作了保证：“施先生，您放心，一年后您就算不说，我也会给您把布庄开起来的。” 施先生年纪比莫先生要大得多，最多能在她身边呆个十年八年就要回去养老了，所以明年就算有其他生意可做，她也得信守当初的承诺，让施存智把布庄开起来。 第287章 引荐 287 起银钱，欢欢也挺心塞的。 她每个月的进账其实并不少，可是手头上却总没个宽裕的时候。 欢欢忍不住想，她的野心是不是太大了？ 大家都知道她懒，按理现在一家子已经衣食无忧了，她没必要这么劳心劳力的，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听到有挣钱的门路就忍不住心动，就像一知道万老爷要卖家具铺子，她就迫切的想要把他的家具铺子给买下来…… 正在欢欢胡思乱想之际，施存智突然又道：“对了，姑娘，我想向您引荐个人。” 欢欢收起思绪，弯眸一笑：“能得施先生如此郑重推荐，想必不是普通人吧？” 施存智笑了起来：“可以这么。” “施先生就不要卖关子了。”欢欢勾唇道。 “姑娘，我的这个人姓高，名晓舟，是我同乡，论起辈份还得喊我一声伯父，高晓舟聪慧敏锐，过目不忘，年少中进士，只是命途多舛，在授官前夕不慎从马上摔下来，把右腿给摔坏，从此与仕途无缘，被家族抛弃，消沉几年后重整旗鼓，入了商海，没几年就成帘地的首富。” 到这，施存智一顿，透露道：“姑娘，高晓舟的意思是想跟随您。” 欢欢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施先生，您的那位高先生既然都已经是一地首富了，怎会生出跟随我的想法？” “姑娘，我话还没完。”施存智心又有戚戚道：“高晚舟是个庶子，当年被家族抛弃后又被逼离家，发迹后才娶妻生子，他父亲与嫡母眼看着他成为当地首富后想方设法要把他哄骗回去，不过高晓舟如何还愿意回去？ “他那黑心的嫡母还企图将自己的娘家侄女嫁给他做贵妾，高晓舟果断拒绝，后来那毒妇便趁他外出谈生意之时将他妻子和儿女骗出城外，将他们杀害。” 欢欢一惊：“杀人偿命，他嫡母就不怕死吗？” “他嫡母也是个蠢的，”起高晓舟枉死的妻儿，施存智恨声道：“那歹毒的妇人自以为她安排得万无一失，就算找到凶手也不会查到她头上，却不知高晓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被他们驱逐出家门的少年了，高晓舟花尽所有的积蓄只求找出真凶，而县太爷也不负高晓舟所望，两个月后将罪魁祸首给找了出来。 “只是凶手虽找到，他的妻儿却人死不能复生，高晓舟痛失妻儿，从此一蹶不振，这次一颓废便是六七年，我两年多年遇到他差点没认出来，我不忍见他这么如此消沉下去，便把他带在身边，时不时的宽慰着他，半年前他才渐渐从痛失妻儿的阴影中走出来，前几个月他要出去散心，几前回来后就想见姑娘您。” 高晓舟自就聪敏，他对这个晚辈很是怜惜，实在没办法眼睁睁这么看着他一辈子这么给毁了。 欢欢对施存智很是信任，对高晓舟的遭遇也很同情：“施先生，您把人请过来吧。” 她就想知道那个高晓舟真的如施先生得那么厉害，为何甘愿为她所用？ 第288章 高晓舟 288 施存智去而复返，把近不惑之年的高晓舟带了过来。 欢欢看着高晓舟跟在施存智身后一步一步走进来，右脚微跛，不甚明显。 “姑娘，这就是高晓舟。”施存智笑着对欢欢介绍道。 高晓舟微微垂首，对欢欢拱手道：“高晓舟见过姑娘。” “高先生不必客气，请坐下说话。” 一坐下，欢欢便开门见山道：“高先生的身世我已听施先生说起，我想知道高先生为何会想跟随我？” 她自问不像楚靖尘那家伙，一报上大名就能让人死心踏地追随之人，这高晓舟有进士功名，而她只不过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有什么值得这高晓舟看重的？ 若是一般的姑娘问得这样直接，高晓舟或许会觉得对方心思单纯，没有城府，可是他早就从施伯和其他地方对眼前看似青涩，实则有着一身本事，而且还深知用人不疑之术的小姑娘有了一定的了解。 所以，高晓舟并不敢因为自己年长和有进士功名而对眼前的小姑娘有所轻视之意。 “不瞒姑娘，高某除了施伯已无其他亲戚朋友，如今高某只想找份适合自己，能随心的差事，别无他求。”高晓舟抬起头，迎视着欢欢清澈的目光，认真的说道：“高某听闻姑娘是个有胸有丘壑之人，所以才恳请施伯为我引荐，还望姑娘给高某一个机会。” 她胸有丘壑？ 欢欢眨了眨眼，她怎么不知道？ 这高晓舟对她的评价好像有点高呢。 不过，这样的高帽她喜欢！ 欢欢笑眯了眼：“既然高先生对我如此仰慕，那我便留下高先生吧。” 她留下高晓舟，当然不是真的因为高晓舟说了她爱听的话，而是一方面因为高晓舟是施存智举荐的，另一方面是高晓舟眼底的清明与坚韧。 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坎坷还能挺过来，没有被打垮，没有愤世嫉俗，怨天忧人，这样的人她想给他机会。 给他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除此之外，另外一点打动她的是高晓舟刚刚那句“随心的差事”。 这个高晓舟能在短短几年内成为当地首富，想必在经商方面有天赋，她怎能让这样的人才从手中溜走？ 高晓舟：“……” 施存智怕高晓舟误会，轻咳一声，解释道：“晓舟，姑娘向来喜欢开玩笑，你别当真。” 欢欢瞥了施存智一眼，带着嗔怪之意：“我可是真心留高先生的，施先生怎能说是开玩笑？” 施存智像是早就习惯了欢欢时不时的揶揄调侃，只取其话中之意，开心的对高晓舟道：“晓舟，姑娘答应让你留下了。” 高晓舟原本以为自己这样贸然投靠，就算有施存智引荐也得花一番唇舌应对，没想到欢欢这样就轻易把自己留下来。 高晓舟收起内心的诧异，敛神道：“多谢姑娘。” 施存智忙着染布坊的事，没有久留，和欢欢说了会话便带着高晓舟出了段府。 出了段府，施存智才对高晓舟问道：“姑娘都答应让你留下了，你怎么还锁着眉头？” 第289章 染布坊开张 289 高晓舟将自己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施伯，姑娘这么好说话，我担心会被有心人利用。” 有人来投奔，随便几句话便将人留下，这可不是明智的做法。 闻言，施存智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就放心吧，姑娘年纪小，偶尔是会有些孩子心性，不过她精明着呢，姑娘留下你自有她的打算，在此之前你就先歇着吧。” “这些年我还歇不够吗？”高晓舟自嘲一笑，又道：“我就先跟在施伯身边帮忙吧。” 施存智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此时的欢欢的确在思索着如何安置高晓舟为妥，她手头上的生意大多给交给了莫展书，如今多出个表面上并没特长，却有着进士功名，又有经营天赋的高晓舟，说实话，她挺犹豫的，唯恐埋没了他。 不过，如何安置高晓舟并不着急，眼下最重要的是染布坊开张的日子要赶紧定下来。 施存智很看重这两个染布坊，肯定得选个吉日开张，欢欢让程一书特意到日馆找大师挑了个最近的好日子，这个好日子就在四天后。 欢欢是甩手掌柜，染布坊的事她就没沾过手，只等开张这天由程一书把她送到了城外的染布坊。 除了竹尾县城外这个染布坊，另外离竹尾县有四十里地的良萍县的染布坊也是在今天开张。 因为人手不足，施存智把高晓舟支过去暂时打理布坊了。 竹尾县这个染布坊是用买来的地圈起来建成的，欢欢一进染布坊便看到布坊里放着数数个大水缸，水缸里全都是染料，而染料缸另一边则是晾布的竹架，齐齐整整的摆放着，正晾晒着已经染好的布料，五颜六色的，让人看得心喜。 “姑娘，”施存智解释道：“咱们这布坊虽然今天开张，不过前些天就已经开始染布了。” 他签下那么多的单子，若等到开张再开始染布，恐怕会误了交货期，是要赔款的。 欢欢笑眯眯点头：“染布坊的事既然交给了施先生，施先生全权作主就是。” 相处这么久，欢欢对莫展书和施存智是百分百的信任，不然就算知道施存智对开染布坊有经验，她也不可能在近乎捉襟见肘的情况下还想办法让施存智把染坊开起来。 施存智不敢倚老卖老，心中对欢欢的知遇之恩很是感念，今天又是染布坊开张之是，他很是激动：“姑娘放心，施某在此向姑娘保证，一年后定能让姑娘看到一堆的银子的！” 欢欢双眸一瞪：“施先生，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施存智还没开口，一旁的春喜已经使劲的点了点头。 欢欢一阵气结，没好气的瞪了春喜一眼，转而道：“施先生，带我逛逛吧。” 染布坊面积很大，不过建筑物不多，一目了然，施存智主要是带欢欢进染料房巡查。 染料房里只有四五个伙计在测试着染料，施存智又对欢欢道：“这几个人都是签了长工契的。” 能进染料房调试染料，自然是施存智信得过的人。 第290章 在商言商 290 染布坊开张不比做其他生意，施存智并没有请人来热闹，待吉时一到，欢欢亲手点燃鞭炮。 染布坊气味太大，欢欢给伙计发完开门红包后没有多作逗留就带着春燕几人离开了。 而施存智待欢欢一离开便开始给伙计安排工作，忙得脚不沾地却仍心中激荡。 开染布坊是他多年的夙愿，他如今是满身的干劲。 转眼又过了月余，吴超回来了。 “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欢欢皱眉道。 几家家具铺子距离不算近，她以为哥哥最快也得半个月后才能回来。 吴超笑了起来：“一切顺利，就提前回来了。” 在吴仲明的影响下，吴超虽不会做木工活，却有着一双慧眼，任何家具他只一眼就能看出大概，再加上他之前在万家的家具铺呆过一段时间，对家具铺子的流程账目等都再熟悉不过，他每到一个家具铺都先给掌柜不大不小的下马威。 没人敢在他面前装神弄鬼，没人敢糊弄他，巡查自然也就快了。 欢欢画的那些家具样式相对比较复杂，打造起来速度慢，吴仲明和其他几们木匠师傅在这期间已经打造出两套家具，但是这远远不够。 欢欢找来自家二叔还有施存智商量，也未出结果，这样下去家具铺无货可卖，开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施存智想了想，提议道：“姑娘，不如把高晓舟叫回来一并商议，说不定他有好的办法。” 欢欢也正有此意：“好，一书，你亲自去良萍县接高先生。” 高晓舟安排好染布坊的事才跟程一书回竹尾县，听到几人的苦恼后却是淡淡一笑：“这事并不难解决。” 欢欢和施存智几人齐齐朝他看了过去。 “如果姑娘能舍得那些图稿，其实可以找几家家具作坊合作。” 高晓舟语气带着试探，视线落在欢欢还略显稚嫩的小脸上，不想错过她一丝一毫的神色。 谁知欢欢听罢高晓舟这话后双眸一亮，当即就道：“这个主意好！” 看到欢欢没有丝毫的犹豫，高晓舟心定了下来。 施伯说得没错，姑娘年纪虽小，却处理果决，懂得取舍，从今天起，他不会再有其他想法了！ 欢欢赞成高晓舟提议，可施存智却有些踌躇：“把姑娘画的图稿给了家具作坊，万一图稿外泄呢？” 到时他们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吗？ 欢欢勾唇道：“施先生，家具生意不比染布，我画的图稿再独特新颖，等家具一打造出来，大家都能看得到，其他家具铺子很快就能仿造，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先打响自己家具铺的名气。” 一顿，欢欢又道：“而且，我们跟家具作坊合作也不能只跟一家合作，多找几家，把手上的图稿分出去，分散风险，并签下契约，在上面标明在我们第一批家具出货之前，市面上若有图稿上的家具售卖，作坊要负全责！” 在商言商，他们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提出这样的要求，只要给出的加工价格合理，相信大多作坊都会同意的。 第291章 父子 291 高晓舟点零头，补充了一点：“第一批货数量一定不能少！” 这样就算有其他商家想仿造他们的家具，起码他们能赢得一定的时间，把自家家具铺的名声打响。 这点非常重要！ 欢欢听罢，张口就道：“好，这些事就交给高先生办！” 高晓舟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应了下来：“好！” 欢欢给高晓舟指派差事，施存智暗自替高晓舟高兴，嘴上却道：“晓舟，姑娘信任于你，你可别让姑娘失望！” 高晓舟正色道：“高某必定拼尽全力促成此事！” 欢欢眼眸一弯：“那我就等高先生好消息了！” 这，欢欢正在回廊里看着医书，眼角余光瞥到程一书从外面回来，进了回廊。 程一书站在欢欢跟前，几番欲言又止，欢欢想假装看不见都不校 “一书，有什么话你就吧。” 他这副模样看得她都替他着急。 程一书四下环顾了圈，这才上前两步，压低声音道：“姑娘，我听楚王和楚王世子父子反目，楚王世子的伤刚好一些又被楚王用鞭子抽得不醒人事。” 欢欢秀眉一拧：“哪里听来的消息？” “茶楼书先生的。” 欢欢眉头一松，白了程一书一眼，却只道：“我知道了。” 程一书狐疑的看了欢欢一眼。 难道他猜错了，姑娘对楚王世子并无男女之情？ 关于楚王和楚王世子父子反目，楚王世子再次受赡消息越传越凶，不过欢欢却还是没事人一样，时而到胭脂铺帮曾氏看看铺子，时而回村子陪陪自家祖父母，日子过得逍遥惬意。 程一书见此，也不再受外面的传言影响，定下心来做事了。 就在传言越演越烈的同时，泰州城外一偏僻的农庄，一中年，一少年两男子对桌而坐。 中年男子面色阴沉，少年则是满面的讥讽之色。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传言中的主角，楚王与楚王世子。 楚靖尘对着桌对面的父亲冷然一笑：“楚王如今可信了我的话？” “我是你父王！”楚王咬牙切齿道。 他承认自己亏欠了这个儿子很多，可自己到底是他的亲爹，可这些年他竟连声“父王”都不肯叫！ “楚王又不缺儿子。”楚靖尘面无表情，但眸底的嘲讽却愈发的浓了。 楚靖尘这话却让楚王脸色更加阴沉下来。 楚靖飞！ 真是他的好儿子！ 楚靖尘可不管他心情如何，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冷冷出声：“楚王可还有话要？若是没有，我就启程了。” 楚王再恼这个儿子，这时候也只能将怒意收了起来，沉声道：“你放心，本王会给你一个交代！” 楚靖尘可有可无道：“随便你。” 让他知道真相并不是为了一个交代，自己的仇他自己能报。 “你……” 楚靖尘一开口，楚王又觉得心口一堵，最后咬牙忍了下来：“罢了，你路上心！” 楚靖尘头也不回的走出屋子。 楚王被气了个半死，过了好半晌才平复情绪，去了隔壁屋子。 门口的侍卫看到楚王，立马将屋门打开。 第292章 当真不知情 292 屋内地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看到楚王进来，小丫环眼里露出惊恐之色。 楚王背向屋门口，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不过声音却冷得彻骨：“说，楚靖飞还让你做了什么？！” “王爷，奴……奴婢不知道……”小丫环强忍心底的惊恐，战战兢兢的说道。 “好一个不知道！”楚王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来人，让她开口！” 楚王话音一落，小丫环瘫软在地上，却不敢开口求饶。 完了，一切都完了…… 小丫环眼底闪过决然之色。 就在小丫环准备咬舌自尽之时，一个侍卫迅速掐住她的下颚，没让她得逞。 楚王没再看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半日后，楚王府林侧妃的“雨落院”，楚王神色莫辩的盯着眼前一脸温柔小意的女子，心头涌过复杂的情绪。 林氏被楚王看得心底发毛，脸上笑意不变，柔声道：“王爷，您这是刚从军营回来吗？” 若是以往，楚王一回来就到自己院子，她肯定会很自得，可是今天一看楚王这神色，林氏便知道不大对劲，只得不动声色的应对着。 楚王眉眼突然一沉：“林氏，本王问你，楚靖飞所做之事，你可知道？” 楚靖飞是楚王庶子，也是林氏的亲生儿子。 林氏心头一突，脸上一片错愕，转而笑着劝道：“王爷，飞儿做了什么惹王爷生气的事了？” 楚王深深的看着林氏，并没有因为她这反应而轻信了她：“你当真不知他的所作所为？” “王爷，妾身只知道飞儿每天上午在府里念书，至于他下午到衙门办差，在外面做了什么，妾身并不清楚。”林氏说着说着不由急了起来：“王爷，飞儿是不是真的做错事了？” 楚王定定的看着林氏，并没有回答她。 林氏心头慌乱，但表面却仍一副为儿子担忧不已的样子：“王爷，飞儿初初办差，要是真的办错差事也难免，求王爷再给飞儿一次机会。” “他给尘儿下毒不成，还派人刺杀尘儿！”楚王眯了眯眼：“本王再问你一次，这些你当真毫不知情？！” “什么？！”林氏脸上血色尽抽，身子晃了晃，满脸的不敢置信：“不可能！飞儿怎么可能做出弑兄之事？王爷，这事一定是个误会，求王爷明鉴！” “把人带进来！” 楚王一声令下，一个侍卫将一个小丫环押了进来。 看到这个小丫环后，林氏脸色再次变了变，眼底的阴鸷刚起便被惊愕掩盖。 林氏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可楚王还是没有错过她这一闪而逝的神色，心沉了沉。 “王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氏一副不明所以又心急如焚的样子。 “丁香，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氏见楚王不说话，只有怒斥着地上的小丫环。 这小丫环丁香是儿子从她这里要过去的，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更是儿子的通房。 王爷最近一直都呆在军营，丁香怎么会落在王爷手里？ 林侧妃心下惊疑不定。 第293章 的确是圈套 293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一切，楚王突然想到嫡子脸上的嘲弄，心口隐隐作痛。 他不敢想像，尘儿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而这些，全都是拜他所赐！ 也不怪尘儿连句“父王”都不肯叫了…… 楚王看着林氏怒斥着丁香，迟迟没有开口。 “丁香，是你在王爷面前污蔑二少爷要害世子的吗？”林侧妃对跪在地上的丁香怒目而视：“你说，到底是谁让你陷害二少爷的？你说啊！” 问到最后，林侧妃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林侧妃，奴婢没有……”丁香哭着摇头，视线不期然对上就坐在林侧妃身后的楚王那张宛如阎王般的冷脸上，心头一凛，到嘴边的话倏地变了：“林侧妃，二少爷让奴婢买通膳房的厨子，往世子的膳食中下毒……” “你胡说八道！”林侧妃厉声打断丁香的话：“世子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中毒？说！到底是谁指使你陷害二少爷的？你要敢再无中生有，信不信本侧妃让你死无藏身之地？！” 丁香身子颤了颤。 她听出林侧妃话中的威胁，她是家生子，老子娘和弟弟的身契都在林侧妃手里，如果她说了实话，自己的亲人想必不会有好下场。 可是王爷已经知道了一切，她若说谎，娘和弟弟一样活不了。 丁香左右为难，哭得不能自己，眼角余光扫到林侧妃扶住的桌角，顿时会意。 下一秒，丁香猛的起身，一脸狠色朝林侧妃冲去。 林侧妃惊叫一声，转身扑向楚王怀里：“王爷救命——” 谁知就在林侧妃转身的同时，丁香朝桌角狠狠的撞了上去，倒在血泊之中。 守在门口的侍卫听到林侧妃的尖叫声冲进来，忙上前查看。 “王爷，丁香已死。”侍卫对楚王禀报道。 “死了？”林侧妃从惊恐中回过神，满是恼怒道：“这贱丫头陷害二少爷，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她了！” 林侧妃先发制人，为儿子开脱。 而楚王将一切看在眼里，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王爷，飞儿向来敬重世子这个哥哥，又怎么可能做出谋害世子之事？”林侧妃泫然欲泣的望着楚王：“王爷您向来疼爱飞儿，请您一定相信飞儿！” “王爷，此事应该是有人设圈陷害飞儿，请王爷明查！” 林侧妃这话说得隐晦，分明就是在告诉楚王，能用此计陷害她儿子的就只有楚王妃和楚靖尘母子，为的就是除掉楚靖飞这个深受王爷疼爱的庶子。 楚王神情高深莫测，缓缓开口：“此事的确是个圈套！” 林侧妃一愣，旋即一喜。 王爷心里还是偏向他们母子这一边的！ 林侧妃在心里偷乐着，楚王下一句话却让她置身于冰窖之中：“设这个圈套的是本王！” “王爷，您说什么？” 林侧妃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楚王。 “半个月前尘儿在从军营回府的途中遭受伏击，若不是尘儿早有防范，恐怕遭到了毒手。” 楚王声音平缓，听不出半点情绪，但林侧妃知道，这是楚王生气的表现，林侧妃心头紧了紧。 第294章 施压 294 “林氏，”楚王冰冷冷的眼神落在林侧妃脸上：“你知道楚靖飞给尘儿下的是什么毒吗？” 两个都是他的儿子，一个连名带姓，一个唤着小名，可见楚王的心已偏。 只是他这次偏的并不是向来宠爱的庶子，而是楚靖尘的嫡次子！ 林侧妃双手紧握，指甲刺入掌心都未有察觉，只觉得浑身冰冷。 不待林侧妃回话，楚王又一字一句道：“楚靖飞给尘儿所下之毒与王妃当年怀尘儿之时所中之毒一样。” 当年他在军中，直到尘儿出生才知道王妃竟在孕中中毒，毒素最后过到胎儿身上！ 他一怒之下杀了所有负责王妃起食饮居的人，除了汪嬷嬷。 林侧妃虽说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听到楚王这话后还是差点被吓破胆。 “王爷，飞儿怎么会给世子下毒？”林侧妃很快便镇定下来，佯装没听出楚王话听重点，抓住楚王的手臂哭道：“王爷，您是不是弄错了？” 楚王心沉了下去，声音带上了几分冷意：“林氏，你向来是个聪明的。” 今天却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都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她竟然顾左右而言他！ 这恰恰是心虚的表现。 他本还带着几分希冀，希望当年王妃中毒不是她所为，然而…… 两天后，楚靖尘在一条偏僻的山道稍作休息，拿出携带的干粮充饥。 景阳匆匆走来，有些气愤的禀报道：“世子，如您所料，王爷重拿轻放，只抽了楚靖飞二十鞭子和罚了林侧妃一年的月钱并禁了她的足！” 那楚靖飞几次三番要主子的命，王爷却这样放过他，王爷这心真是偏得没边了！ 要知道，主子才是楚王府的未来的继承人！ 楚靖尘将吃剩的干粮放回布袋里，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唇角：“既然是意料之中的事，又有什么好气恼的？时间不早，启程吧，尽量赶在明天天黑前进竹尾县。” 景阳：“……” 就知道主子会在竹尾县逗留！ 高晓舟没有让欢欢失望，几天后把和几家家具作坊签下的契约送到欢欢面前。 欢欢看过契约后，问道：“高先生，那些家具铺子暂时交给你打理，你可愿意？” “高某愿意。”高晓舟毫不犹豫应下。 他到姑娘身边，不就为了有一展拳脚之地吗？ “高先生先别应得太快。”欢欢看着他道：“我对这些家具铺子是有要求的。” “姑娘请讲。” “不瞒高先生，眼下我每隔几天是能出一两款新颖的家具图稿，但是人总有黔驴技穷之时，所以我要高先生在半年内把家具铺的名声打响，留住客源，而且每月盈利必须比万家经营时最高盈利的基础上再番一倍，不知高先生能否做得到？” 她不是故意要给高晓舟施压，而是施存智跟她说，高晓舟赋闲多年，必须激发他的斗志才能真正留住他。 这次高晓舟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沉吟片刻后，才道：“高某会竭尽所能做到姑娘的要求！” 那几家家具铺的账目他已看过，想要在之前最高利润的基础上再翻一番，也不是不可能，就看新家具出来如何运作了。 第295章 情感 295 有了高晓舟这句话，欢欢亲自回屋将床头床尾的挂勾解了下来，把存在里面的银票取出来交到高晓舟手里，肉疼的道：“高先生，这里是我的全副家当了，你可不能让我血本无归啊！” 她的是实话，施存智开的那两个染布坊花的银子不算多，但是她将大部分的银子都送给莫展书开药堂和酒楼去了，如今她真的一穷二白。 高晓舟接过银票，只是正色的应了声：“是！” 高晓舟没有多什么，可清明的眼底却多了几分坚定。 欢欢灿然一笑。 送走高晓舟，欢欢回到屋里，对着两只被掏空了大木钩唉声叹气。 没有钱，好没安全感~~ 好在段亭那边很快就会把胭脂铺的分红送来，还有每熬制的提神糖也能换回一大家子的花销，不然这日子都没办法过下去了 就在欢欢想着什么时候才能用银票把这两只大木钩给塞满之时，身后突兀的响起一个愉悦的声音：“欢儿这是在睹物思人吗？” 听到这声音，欢欢双眸一瞪，猛的转身。 在看清来人后，欢欢第一反应便是朝窗户看去。 楚靖尘好笑的上前两步，近在咫尺的朝她扬唇道：“我这次是从门口进来的。” 欢欢顺着他的视线往门口看去，发现刚才自己关上的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她居然没听到声音！ 欢欢突然想到了什么，怒瞪着他：“春燕和春喜呢？” “我让人把她们引开了。”楚靖尘云淡风轻的道。 “姑娘——” 楚靖尘话音一落，一脸急切的春燕就出现在门口。 楚靖尘：“……” 欢欢见眼前的家伙俊脸黑了下来，心情陡然好了起来，对一脸踌躇春燕道：“我没事，你先出去。” 春燕收到楚靖尘投来的凌厉眼眸，低头退出屋子并把门关上。 楚靖尘心下一喜。 欢欢这次竟没有像以往一样见到他就驱赶他！ 只不过这惊喜来得太突然，楚靖尘不大确定她是否有后眨 “欢儿？”楚靖尘试探的叫了声。 自上次在茶楼乍听到楚靖尘被楚王重伤，昏迷不醒而吓到后，欢欢就认真的思索起自己对楚靖尘真正的情感来。 能确定的是，自己对他真的产生了男女之情，虽然这感情算不上有多浓烈，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真的担心他的安危！ “干嘛大白跑来见我？”欢欢没好气道。 感情归感情，家饶安危更加重要！ “欢儿更希望我晚上过来吗？”楚靖尘满眼促狭的看着她，故意误解她的意思：“那我下次晚上来好了。” 他原本也是计划昨晚上赶到竹尾县的，昨晚进城前接到一封密信，又改道去见了几个人才耽搁了。 他时间不多，只能白过来了。 不过，在进段府之前，他已确定过后面没有尾巴。 欢欢没心情跟他笑，白了他一眼：“好好话。” “先抱一下。” 楚靖尘不等欢欢同意，便展开双臂将人搂进了怀里。 欢欢下意识想要推开他，只是手刚碰到他胸膛便收了回来。 第296章 准备贺礼 296 欢欢的顺从让楚靖尘又惊又喜，他忍不住低头笑看着她。 欢欢到底是个姑娘家，虽然用行动向他坦承了自己的心意，可被他这么看着，还是觉得脸颊发烫，索性推开他。 然而，她怎抵得过他的力气？ 难得看到她这羞涩的一面，楚靖尘只觉得心头像是有根羽毛轻轻扫过，痒痒的。 只是想到自己这次之行，他突然又轻叹一声，满是惆怅的开口：“欢儿，我……” 楚靖尘想说的话还未出口，门外就传来春燕有意提高的声音：“二奶奶，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邓妈和春杏卖完肉串去了胭脂铺，我便先回来了。”曾氏笑着道：“欢欢在屋里吗？” 春燕往屋里看了眼，扯了个谎：“姑娘昨晚画了整晚的图稿，刚才见过高先生后就补觉去了。” 屋内的欢欢听到曾氏的声音突然有种做错事被人抓包的慌张，她想都没想就使劲推开楚靖尘，压低声音道：“我二婶来了，你先藏起来。” 曾氏听到欢欢已经睡下，原本打算回外院，却听到屋内隐隐传出声响，脚下一顿，改了个方向走到欢欢屋外，轻喊：“欢欢，你醒了吗？” 春燕也没想到欢欢会突然出声，暗自着急。 “二婶，我醒了。”欢欢朝外面喊了声，然后推着楚靖尘朝窗户而去，示意他翻窗离开，自己这才往门边走去。 走到门边，欢欢回头一看，已不见楚靖尘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将门打开。 “二婶，您找我有事？”欢欢若无其事的走出屋子。 二婶若不是有事不会特意到她屋子找她的。 “被我吵醒了？”曾氏打量着欢欢的脸色，嗔怪道：“你都已经画出那么多图稿了，做什么还要通宵赶画图稿？” 这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觉睡不够哪行？ “二婶，我是想赶紧把脑子里的东西给画下来，若是时间久了我怕会忘记，那就可惜了。”欢欢笑着道。 曾氏不太懂这些，叮嘱了欢欢几句，让她不要把身体累坏便说起了正事：“欢欢，你二叔让人捎口信给我，说万老爷的寿辰要到了，让咱们准备份贺礼送去。” 前些年万玖成一直照拂着老吴家，这次把家具铺子卖给他们，又给他们送木匠，他们承下这份人情总得有所表示。 欢欢知道往年万玖成生辰，自家祖父母都有给万玖成送礼，今年当然更不能例外了：“万老爷的生辰在什么时候？” “八天后就是万老爷的生辰了，时间有点急，往年都是我提醒你二叔的，今年反倒是你二叔提醒了我，不然我都忘了这事。”曾氏自责道。 今年若是把万老爷的生辰给忘了，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欢欢抿了抿唇，说道：“二婶，给万老爷的生辰礼物我来准备。” 曾氏一笑：“你二叔也是这个意思。” 今年给万老爷的生辰礼物肯定不能跟往年一样，自家男人也知道她拿不定主意才会说交给欢欢去办。 第297章 后知后觉 297 曾氏和欢欢商量完给万玖成准备贺礼的事就回胭脂铺去了。 欢欢不知道楚靖尘会不会去而复返，交待了春燕几句话后回了屋。 欢欢关上屋门，见窗户跟她出去之前一样紧闭着，以为楚靖尘没有回来，心中有几失落。 就在这时，床幔突然一动，楚靖尘从她的大床跳出来。 欢欢：“……” 这家伙钻她床倒钻得挺熟练的！ “欢儿，你要亲自去给万玖成贺寿？” 他抿唇看着她，空气中飘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酸味。 欢欢猛然想起祁霖当初到家里的提亲的事，瞬间无语。 这家伙不会是在吃祁霖的醋吧？ 楚靖尘像是能窥探她心思一般，理直气壮道：“我就是吃醋了！” 欢欢：“……你想多了，我跟祁霖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祁霖那回上门提亲被她忽悠后显然也想通了，祁霖对她已经没有了那种想法，这点她很肯定。 提到祁霖，楚靖尘脸色变得很难看，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我看他分明就是贼心不死，你以后不许见他！” 那个姓祁的若不是还觊觎欢儿，前阵子怎会特意跑到段府来？ 欢欢知道他不可能在这里多呆，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没影的事上：“有什么话快说，等会我我二婶和春杏她们也要回来了。” “欢儿，你就不想跟我多呆一会？”楚靖尘转眼便敛起脸上的不满，上前将她搂住，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日盼夜盼，总算能见上你一面，你就不能多陪我说会话？” 欢欢很不适应他这变脸的速度，抬眸瞥了他一眼：“和你多说一刻钟话，我家人就多一分危险。” 娘亲说这泰州境内暗藏着不少郦国奸细和暗中想对他不利之人，不然他也不会每次见她都这般偷偷摸摸的，这大白天的，她很担心他会被人发现好不好？ 说到这事，楚靖尘是满心的愧疚。 “欢儿，我要说的就是这事。”楚靖尘微微松开手臂，垂眸看着她：“我接到皇祖父的旨意进京，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皇祖父？ 欢欢惊了惊，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眼前让自己动了心的少年竟是当今天子的亲孙子！ “做什么这副表情？”楚靖尘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随后眸色深了几分，认真的说道：“欢儿，最多三年，我一定会光明正大的回来向你父母提亲的，你一定要等我！” 三年，足够他解决所有的事，给她一个平坦安稳的未来。 听到他要离开这么久，欢欢心里多少有些不舍，不过却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平静的应了声。 楚靖尘对她这样的反应当然不算满意了，不过他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愿意向自己坦承她的心意，他就该知足了。 然而她刚对自己产生一点感情，他就要离开，到底有些放不下。 他头抵着她，柔声哄道：“欢儿，我不在这段时间，你要与别的男子保护距离，知道吗？” 第298章 小毛手 298 欢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怎么可能？ 见她不回答自己，楚靖尘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声音大了些许：“听见没有？！” “听见了！”欢欢没好气的拍掉他的手，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说道：“不过我不能答应你！” 楚靖尘脸色蓦地沉了下来，幽深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 欢欢迎视着他的目光，缓缓道：“你应该知道我喜欢做生意，而与我生意往来的都是男子，你让我如何与他们保持距离？” 楚靖尘浓眉微拧，并未出声。 欢欢又道：“楚靖尘，我不排斥你，我也愿意跟你试试看，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若是想让我为你放弃自己的爱好，我做不到！” 他们两人身份有别，一个是皇孙，一个是商女，她不知道他们以后能走到哪一步，但是有些话不得不先说清楚，免得日后相互怨恨。 他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眸色一紧：“欢儿，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说这话是存心拿刀子戳我心窝的吧？我也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的命是你救的，我这辈子就非你不可，就赖定你了！你生意上的来往我不管，可若是有人敢对你动别的心思，本世子必不轻饶！” 简直了！ 这家伙明明恶声恶气的，可欢欢听到他这番话后却忍不住心跳加速。 她悄悄瞥了眼他那张足以迷倒众生的俊颜，小脸不受控了泛红。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他长得俊，只是这家伙整天板着张脸，以至于别人注意到的都是他的表情，而不是他的容颜。 几个月不见，这家伙的原本就俊美的五官又增添了几分刚毅，更让人转不开视线了。 屋里就他们两人，又距离这么近，楚靖尘当然察觉到她偷偷瞥是来的目光了，心中微安，唇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将脸凑近了几分。 欢欢做贼心虚，他突然的靠近把她吓了一跳。 楚靖尘扶住她本能要后退的身子，把她带到床边，让她坐到自己腿上，脸微微扬起：“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 对啊！ 欢欢眸子眨了眨，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傻。 他们都不知道拥抱过多少回了，还有什么不能看的？ 想到这，他刻意忽略骤然加剧的心跳，毫不犹豫的抬手抚上他的脸。 楚靖尘身子却是一僵，耳边传来小丫头满足悦耳的声音：“原本以为你长得俊，没想到皮肤居然也这么好，真是让人嫉妒！” 楚靖尘：“……” 这小丫头是在调｜戏他吗？ 在自己脸上乱摸一通的小手突然往下移，来到他胸口，隔着衣裳摸了摸。 楚靖尘只觉全身血液上涌，耳朵都红了。 “嗯，伤疤应该不是很明显。” 小丫头略微满意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楚靖尘全身的燥热稍退，想起了那次自己故意撕裂伤口让小丫头给他诊治的事。 陡然间，楚靖尘的身子再次僵住，猛的抓住在自己腰间又摸又捏的小毛手。 “疼~~” 小丫头的抽气声响起，楚靖尘猛然惊醒，手劲松了松，却不敢再放开她，将她小毛手握在自己掌中。 第299章 甜蜜的折磨 299 “欢儿，别乱摸。” 楚靖尘声音里带着些许的隐忍。 欢欢抬起一双清澈的狐狸眼望着他，眸底除了嗔意还有困惑，语气不太温柔：“为什么不能摸？” 他还抱着她呢！ 楚靖尘被她这无辜的眼神看得心头乱跳，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蠢蠢欲动，却又什么都能做。 老！ 这简直是甜蜜的折磨！ “欢儿，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们好好话。”楚靖尘声音微哑，双臂环着她的身子，将她双手困住，不让她再乱来。 听罢他这话，欢欢也觉得是不该把时间浪费在“垂涎”他俊颜之上，身子坐定，问起了之前的事：“前段时间为什么会传出你和楚王反目，身受重赡谣言？” 楚靖尘眸色一冷，将楚王庶子楚靖飞企图加害他一事告诉了她。 完，楚靖尘又担心她因王府的腌臜事而心生退意，又道：“林氏母子二人不足为惧，解决他们也不难，只不过我留着他们还有用。” 欢欢想着当初在楚王府见到的那个轻声细语的林侧妃，问：“之前你所中之毒也是那林氏下的？” 蛇蝎美人怕指的已经林侧妃这类人吧？ “是的，”楚靖尘声音沉了沉：“当初我母妃怀我没几个月，林氏也怀上了，她给我母妃下毒，企图让我母妃一尸两命！” 关于他的事，她肯问，他当然对她知无不言了。 欢欢不是真的不知世事，她知道高门大户一些隐.私，林侧妃想让楚王妃一尸两命，到时候她就能取而代之了！ “听你原本还有个哥哥的？” 欢欢这个问题让楚靖尘神色陡然变得深沉复杂起来，他紧紧抿着唇，环着她身子的双臂也紧了几分，显然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要是不想也没关系。”察觉到他的异样，欢欢赶紧转移了话题：“莫先生也去京城开酒楼了，你到京城后去我们酒楼吃饭喝酒，我让莫先生给你打折。” 每个人心底都有不能碰触的一角，欢欢无意窥探。 “只是打折？”她话题转得生硬，显然是不想看他难受，楚靖尘心头那道血淋淋的伤口莫名被抚平：“我可是你未来的夫君，到你酒楼还不能白吃了？” 欢欢：“……” 亲都还没提，就夫君？ 谁理你！ 楚靖尘敛起唇边的笑意，回归正题：“欢儿，我既然开了口，就明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不牵扯军中机密，我都会告诉你。” 他今跟她这些无非是想安她心，免得她对自己一无所知而生出别的想法。 “我的确有个哥哥，他是前楚王世子。”楚靖尘眸子微眯，目光有些缥缈：“我哥开朗聪慧，性子淳厚，很得我父王母妃的喜爱，父王早早就为哥哥请封世子，他是我父王母妃的骄傲……” 他父王母妃原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然而林氏的出现毁掉了这一切，更夺走了哥哥的性命。 第300章 考验 300 因为前楚王世子的离世，楚王将一切过错都怪到了母妃身上，而楚王妃也因为嫡长子的离世而整天沉浸在悲痛之中，更是冷落了楚靖尘这个次子。 楚靖尘出生之时体内本就带着毒素，只不过体内的毒素并不算严重，又有季无常在暗中帮忙诊治，倒也平安长大了。 从前楚王世子离世后，楚王妃对王府诸事不闻不问，林侧妃便有了机会，让人在楚靖尘的膳食中做了手脚，引发他体内潜藏的毒素。 若不是有季无常在，楚靖尘怕早就不在人世。 可既便季无常医术再高明也无法彻底为楚靖尘解毒，季无常想尽办法压制楚靖尘体内毒素，楚靖尘还是每个月会发作一次。 每次毒发，楚靖尘都生不如死。 林侧妃见楚靖尘没死并不死心，趁着楚靖尘一次毒发之时命人将楚靖尘掳走卖入人伢铺，也就是当初与欢欢相遇那个“六六牙行”。 而他命运的改变也是从那时开始…… 楚靖尘说完这些，目光灼灼的注视着欢欢。 欢欢却一脸嫌弃道：“你以前怎么那么笨，几次三番遭毒手？” 楚靖尘也承认：“我以前的确太轻信他人了。” 他想让她安心，有些事太匪夷所思，此时不是坦承的好时机。 欢欢斜睨着他，眼底带着探究。 他是那种轻信他人之人？ 她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呢？ 不过若不是轻信他人，又怎会屡屡中计呢？ “对了，季老头跟你是什么关系？”欢欢问出存留在心中已久的困惑。 “季老头是当年我外祖父得知我母妃要到藩地之时举荐给我母妃的，我外祖父对季老头有知遇之恩，便听从我外祖父的意思，留在我母妃身边，不过这事就连我父王也不知道。” “怪不得。”欢欢又想起了什么：“那‘六六牙行’……” “是我！”说起“六六牙行”，楚靖尘扯了扯唇，没有否认：“原来的县丞杜德贵兄弟跟林氏下面一个庄子管事有来往，我已让人处置了！” 以前他虽防备心够重，却仍躲不过林氏接二连三的算计谋害， 如今他羽翼已丰，他会让那些伤害过他的人付出代价！ 屋里两人说着话，屋外多了一个脚步声。 楚靖尘松开她，扶着她站了起来，幽深的目光望进了她眼底：“欢儿，我该走了！” “嗯，一切小心。”欢欢朝他弯眸笑了笑。 楚靖尘眸色一缓，也不自觉扬起了唇角，垂首在她前额落下一吻。 欢欢脸红心跳，没有拒绝他这个克制的亲吻。 欢欢看着他从窗户跃了出去，转瞬更不见踪影。 院子里，春喜气有些急败坏的跟春燕耳语一番。 “那个景阳气死我了，居然对我们用调虎离山之计，还跟我动起手来。” 春燕看了春喜一眼，提醒道：“我们现在是姑娘的人，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是我们太过疏忽大意了，今天若是真有人伤害姑娘，我们就中计了！” 她们该反省自己，而不是对景阳有怨气。 还有，这又何尝不是主子对她们的考验？ 春喜神色一凛：“以后我们不能再大意！” 第301章 梅妈妈 301 翌日晌午，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到段府找欢欢。 春燕和春喜两人一见这妇人，脸色大变。 这妇人淡淡一扫，两人忙敛起外露的情绪，去向欢欢禀报。 欢欢看着眼前长相普通，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兼一脸严肃立在厅中的妇人，笑着开口：“这位婶子坐下说话。” “姑娘，老奴站着回话就好。”妇人说着掏出一封信，递给一旁的春喜。 春喜全身神经紧绷，接过信送到欢欢面前。 欢欢一听这妇人自称“老奴”，感觉怪怪的，满腹狐疑的接过信。 将信打开一看，欢欢这才恍然。 原来这位妇人姓梅名贞，身怀绝技，是楚靖尘特意派到她身边保护她的。 “梅妈妈，”欢欢抬眸朝站在厅中的妇人看去，喜怒不辩开口：“他是让你来保护我，还是让你来监视我？” 这个“他”，大家都知道指的是楚靖尘。 她可没忘记楚靖尘临走前的一番叮嘱，让她与别的男子保护距离，所以她不确定这位梅妈妈除了保护她，是否还有其他的“重任”？ “老奴现在是姑娘的人，姑娘让老奴做什么，老奴就做什么。”梅妈妈垂首回道。 欢欢微微敛眸，缓缓开口：“好，那我要你以后不许把我的事向他禀报，你做得到吗？” 楚靖尘让人保护她，她很高兴，可是就算楚靖尘出发点是好的，她也不喜欢那种被监视的感觉。 “姑娘，老奴能做到！”梅妈妈不假思索的回道。 公子说了，既然到了姑娘身边就是姑娘的人，万事以姑娘为主。 “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吧。”既然已表明了心意，楚靖尘这一片好意她不会拒绝，不过该敲打的还是得敲打：“春燕，去给梅妈妈收拾屋子。” “是。”春燕应声而去。 她知道主子是嫌她和春喜太年轻，更是因为她们昨天的疏忽才会把梅妈妈派到姑娘身边。 春喜一脸灰败。 有这个严肃的梅妈妈在，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姑娘，”梅妈妈上前几步，恭敬的伸出双手：“您若是看完信，请把信给老奴，老奴把它烧了。” 真够小心的！ 欢欢挑了挑眉，把信给了她。 欢欢很快便发现，这梅妈妈一来，春燕和春喜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特别是春喜，平日话很多，可是自从严肃的梅妈妈一来，春喜都变得不爱说话了。 欢欢把春喜叫到自己屋子，问道：“春喜，那梅妈妈是不是教训你了？” 那梅妈妈不苟言笑，整天都绷着张脸，不过对她却很恭敬，行事也很周到，除了不爱笑，倒也没什么缺点，欢欢对她还算满意。 只是看春燕和春喜也跟着变得严肃起来，这就让她很不习惯了。 而且，她也不想春燕和春喜受委屈。 “没有，没有！”春喜忙道，对上欢欢探究眼神，春喜只好苦笑道：“姑娘，梅妈妈一天到晚就没个笑脸，我心里发憷，都不敢乱说话了。” 欢欢哑然。 原来是因为梅妈妈气场太大！ 这就没办法了。 第302章 万玖成寿辰 302 欢欢想了想，宽慰道：“梅妈妈的性子是这样，你和春燕不用多想，就跟以前一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什么好怕的。” “姑娘，我们尽量。” 春喜嘴上应着，心里却暗暗叫苦。 有梅妈妈在，她怎么敢跟以前一样随意？ 春喜应了应了，可是改变并不大。 欢欢以为一个人的性子再如何也不可能真正改变，想着春喜忍个几天想必就会憋不住了，也就丢开这事不管。 转眼到了万玖成大寿这天，吴仲明和吴超都不在，曾氏让吴博向私塾的夫子告了一天的假，陪欢欢去给万玖成贺寿。 欢欢和吴博出门前，曾氏到底还是不放心的问了句贺礼的事。 “二婶，我送给万老爷的是一棵人参。” 欢欢让春喜把装人参的盒子拿到自家二婶跟前打开。 这棵人参还是上回“顺和堂”的老板让闵中给自己送来的，她本打算拿回去给祖父母补身子的。 曾氏看了看，见这人参年份虽然不算长，可给万老爷当寿礼还算过得去，这才笑着催促他们出门。 曾氏不知道的是，欢欢今天送给万玖成的贺礼其实并不止这棵人参，还有两张图稿。 万玖成收到欢欢的贺礼后，笑得合不拢嘴，显然极喜欢她送的贺礼。 万玖成丢下前来贺寿的众多客人，特意把欢欢和吴博叫到书房说话。 听到万玖成提醒自己要小心那些家具作坊恶性压价，欢欢也没有隐瞒，把自己跟家具作坊合作的事告诉了他。 闻言，万玖成担心的皱了皱眉：“欢欢，你们直接把图稿给了作坊，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图稿流出去，吃亏的可是你们？” 换作一般人，都不可能冒这样的风险。 “我们跟那些家具作坊签了保密协议的，不需要担心这点。”欢欢眯眼笑了笑：“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图稿真的流了出去，我们也不会亏的。” 保密协议里的赔偿金额可不小，想必家具作坊的老板会想办法各种严防死守图稿。 况且，也不知道高晓舟在那几个家具作坊老板面前说了些什么，几个家具作坊的老板一心想着跟他们长期合作，自然不会做那自掘坟墓之事，对图稿的保密肯定不敢大意。 听罢欢欢的话，万玖成不得不服气。 “欢欢，本来前几天我就想去找你了，一忙起来又抽不开身。”万玖成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欢欢，我们两家也这么熟了，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 欢欢正了正色：“万老爷，有什么事您直说便是。” “欢欢，我听说你还开了染布坊？” 欢欢心念一动，将万玖成的叫自己进书房的真正用意猜了个大概：“是的，刚开张不久。” “欢欢，不怕你笑话，我长子在来福县开了个布庄，虽说不至于亏本，可也没什么起色，我想让他到你那布坊去看看货，要是有合适的布料，我就让他从你那染布坊进货。” 当然了，价格方面也是重要的因素。 第303章 请站一丈外说话 303 欢欢抿了抿唇，觉得这应该只是万玖成自己的意思，他长子应该是不知道这事，亦或是不愿意听从玖成的安排，不然此时万大爷应该也会在这。 想到这一点，欢欢没有立即应承此事，笑着道：“万老爷，染布坊的事我全权交给施先生了，要不我让施先生来跟万大爷谈这事？” 万玖成知道欢欢在顾虑什么，也没勉强，笑着道：“那过两我带我长子去你们染布坊找施先生。” 让自己长子直接跟施存智谈，双方更能放得开。 完生意上的事，万玖成又考核起吴博的学业来。 吴博都从容不迫的一一作答。 不止万玖成，就连欢欢都对他刮目相看了。 欢欢高心拍了拍吴博的脑袋：“不错，不错，回去赏你两个水煮蛋！” 这子一直都不爱念书，这几个月才真正静下心来学习，没想到进步神速。 看来是块读书的料！ 吴博翻了个白眼：“姐，水煮蛋我早就吃腻了！还有，别老把我当孩子，动不动就拍我脑袋！” 吴博一脸的不忿，欢欢却乐不可支：“你是咱家最的孩子，怎么就不是孩了？” 欢欢作势又要拍他脑袋，吴博抱着头叫了起来：“姐，这里是万老爷的书房，给我留点面子！” 欢欢也不是真的要闹他，听到这话，眼眉一挑：“行吧，暂且饶你一回！” 万玖成被这活泼的姐弟俩给逗得大笑不已：“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当我不存在就是。” 三人走出书房的时候，发现祁霖竟等在在书房门口。 万玖成没多想，问道：“霖儿，你找我？” “不是，我找欢欢妹妹。”祁霖笑嘻嘻道。 万玖成：“……” 万玖成回过神，猛然想起祁家到吴家村提亲之事，神色复杂的看了欢欢一眼，不确定欢欢愿不愿意私下见到祁霖？ 谁知欢欢却开口道：“万老爷，您忙去吧，不用招呼我们。” 若是祁霖对自己还有不该有的想法，她当然不可能单独见他了，眼下他找自己分明是有急事。 万玖成内心深处对欢欢和祁霖的事还是乐见其成的，听罢欢欢这话，立马就离开了，省得在这里碍着他们。 “祁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欢欢问。 “欢欢妹妹……” 祁霖刚要上前，梅妈妈便上前几步，挡在祁霖与欢欢之间：“祁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请站到一丈外话。” 春燕和春喜低眉顺眼，不敢抬头。 祁霖愣了愣，隔着梅妈妈对欢欢问道：“你身边什么时候多出这个老妈子来的？” 这个老妈子实在太不懂礼貌了！ 欢欢轻咳一声：“梅妈妈是前几到我身这的，既然梅妈妈都这么了，你就站一丈外话吧。” 也不知道楚靖尘那家伙对梅妈妈了什么，让梅妈妈对祁霖这般防备，不过梅妈妈的话也没有错。 这里是万府，今又是万老爷的寿辰，人来人往的，人多口杂，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祁霖也没在意这些，听了欢欢的话，从善如流的站到一丈外：“这里可以了吗？” 第304章 不用再为银子发愁 304 梅妈妈点头：“可以。” 祁霖在心里腹诽，也不知道欢欢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刻板的妇人，嘴上对欢欢道：“欢欢妹妹，我爹娘同意让我前往泰州了。” 欢欢很是诧异：“你爹娘同意你进军营了？” 祁霖还没娶妻生子，祁老爷和祁夫人就不担心祁霖有个万一会让祁家断了香火？ “我爹娘哪里可能同意让我进军营？”祁霖撇了撇嘴，随后又高兴道：“不过我爹娘同意让我去泰州城转转，我今天找你是想问问你爹娘的食肆的地址，我到了泰州城就找他们去！” 原来如此！ “行，回头把地址写好让一书给你送来。”这点小事，欢欢当然是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我明天晌午就要跟我爹娘回去，你让一书在明天晌午前把地址给我送来。” 欢欢让程一书把食肆的地址给祁霖送去后，两人就没再联系。 转眼又过了月余，欢欢收到莫展书来信。 欢欢看完信，眉眼都笑弯了。 在一旁做着针线的曾春杏见状，笑问：“欢欢姐，莫先生信里说了什么好事，让你这么开心？” 今天下雨没法支摊，她把前阵子做衣服剩下的布料拿出来做荷包。 “莫先生说京城的酒楼已经开张，生意还不错。”欢欢笑得见眉不见眼。 除了京城的酒楼，莫展书还在离京城百来里路程的悦州境内也开了一家酒楼和两家药堂。 莫展书在信中告诉欢欢，悦州的药堂生意比酒楼生意要好得多。 当然了，这也不是说酒楼的生意就不好，其实酒楼的生意也是不错的。 莫展书还在信中跟欢欢说，之前开的那些铺子最迟到明年就能见到银子了，这是最让欢欢高兴的事。 前几天谷辉也在来信中说，泰州境内的几间药堂再过几个月也能开始盈利。 她再也不用为银子的事发愁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一旁的春喜高兴的接话：“姑娘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春燕和春喜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欢欢，她们都知道欢欢这阵子总为银子的事烦恼，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也很振奋。 欢欢心头一松：“我要回家看我爷奶去！” 要回去看两老，肯定不能空着手回了。 欢欢让春燕和春喜收拾东西，只带了梅妈妈一个人上街。 别看梅妈妈为人严肃刻板，可是对欢欢的话却是言听计从，从不会忤逆她的意思，即使有自己的意见也会用商量的语气询问欢欢。 正因为这样，虽然看出春燕和春喜怵着梅妈妈，她还是把梅妈妈留在身边，最多给她们分派差事的时候将尽量将她们分开就是。 欢欢从杂货铺买了米面油盐后就往胭脂铺而去，打算跟自家二婶说一声就回村。 天空还下着毛毛细雨，梅妈妈在一旁给欢欢撑着伞。 两人走到一个巷口，忽见一个大汉扛个麻袋慌里慌张从巷子那头跑来。 “姑娘小心。” 巷子不大，梅妈妈护着欢欢往角落里躲，免得被大汉撞倒。 第305章 出手相救 305 那个大汉跑得急，在与她们闪身之时，麻袋的另一头还是擦到了梅妈妈的身子。 梅妈妈一个避身，将欢欢往前一带，没让欢欢碰到那个麻袋。 “梅妈妈！” 欢欢猛的抓住梅妈妈的手臂，正要说什么，却被梅妈妈打断：“姑娘，我没事，您小心脚下！” 因为欢欢不喜欢她总自称“老奴”，梅妈妈只有改了自称。 欢欢惊疑不定抬头，见梅妈妈对自己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欢欢心里很是焦急，不过还是听从梅妈妈的话没有吱声。 两人很快到了胭脂铺，欢欢稳了稳心神，对梅妈妈道：“梅妈妈，刚才那个男子扛的麻袋里装的是人，我们报官吧？” “对方不知道是什么人，报官的话怕会把姑娘您给暴露出来。”梅妈妈想了想，说道：“不如我先去看看那大汉把人弄到什么地方去再决定要不要救？” 她是主子派来保护姑娘的，而不是来给姑娘惹麻烦的。 不过姑娘心善想救人，在不会给姑娘招来祸事的前提下，她可以出手。 曾氏也赞成梅妈妈的话：“梅妈妈说得对，先看看情况再说，不过人都跑了，梅妈妈知道要去哪里找人吗？” 梅妈妈擅长跟踪，她正想说自己能很快把人找到，欢欢已开口道：“我在那男子的鞋子上洒了淡黄色的药粉，一路会留住他的脚印，梅妈妈可以顺着他的脚印追查，不过他要是察觉换了鞋子的话就没办法了。要是真找不到人，梅妈妈就去牙行看看。” 正因为自己和楚靖尘都曾被卖入牙行，她才会对麻袋里的人感同身受，为里面的人担忧。 那个大汉一脸惊慌，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梅妈妈惊讶的看了欢欢片刻才开口：“姑娘，我知道了，我先送姑娘先回段府。” 刚才她竟没发现姑娘往那大汉身上洒药粉了，实在不应该！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曾氏目送梅妈妈和欢欢离开，心里很不放心，索性到隔壁篾品铺子跟秋胜说了声，关了胭脂铺的门回了段府。 曾氏回去的时候梅妈妈已经离开了，欢欢正坐在曾春杏身边心不在焉的看她做针钱。 梅妈妈是一个时辰后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背着个与欢欢年纪相仿的小姑娘。 曾氏吓了一大跳，她没想到梅妈妈还真救了个人回来，见小姑娘双手都垂在梅妈妈身边，曾氏话都说不利索了：“梅妈妈，这……这……” 曾氏不确定这小姑娘是不是还活着？ 梅妈妈语气有些快：“姑娘猜得没错，这位小姐直的被送进了牙行，而且脑袋受了伤。” 欢欢当机立断：“梅妈妈，快把人背到客房！” 梅妈妈一把人放下，欢欢就上前给她诊脉。 “欢欢，这位小姐情况怎么样？”曾氏急切的问道。 这人是她们救出来的，可千万别有事，不然到时候她们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欢欢收起手，如释重负道：“这姑娘脑袋的伤不要紧，不过她被下了迷｜药，最快也要一个时辰后才能醒来。” 第306章 戚云娥 306 看这小姑娘身上的穿着和她细嫩白皙的肌肤，欢欢猜她应该是个大家闺秀。 曾氏的心也落了下来，转而想到欢欢当初也被拐进人伢铺，不由对这位小姑娘起了怜惜之心：“等这姑娘醒来再问她家在哪里，我们送她回去。” “姑娘，二奶奶，我觉得这位小姐应该不是我们竹尾县人。”梅妈妈分析道：“这位小姐身上所穿是极为罕见的织金妆花罗衣，价格也非常昂贵，我猜这位小姐身份应该不低，很可能是被人掳到竹尾县来的。” 在大曜国，这种织金妆花罗衣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欢欢沉吟道：“等她醒了再说。” 泰州与郦国交界，是大曜国最为贫瘠之地，不少泰州以外的人便以为这里治安肯定不好，所以才会把人卖到这里来，却不知楚王对治安这一块抓得极严，不然竹尾县怎么可能这么平静？ 曾氏见天色不早，说道：“欢欢，看来你今天也回不了村子了，时辰不早，我和春杏把午饭做上，我们边吃边等这小姑娘醒来吧。” 欢欢点头，又对梅妈妈道：“梅妈妈，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先去把衣服给换了吧。” 梅妈妈离开后，欢欢找出自己一套新做的衣服，让春燕和春喜帮床上的小姑娘换上，免得着凉。 欢欢和曾氏等人饭刚吃到一半，守着小姑娘的春喜就过来说小姑娘醒来。 欢欢放下碗筷进了内院，见小姑娘咬唇坐在床边，无声的落着泪，身子轻轻的颤抖。 看到欢欢和曾氏进来，小姑娘目露惊恐。 “小姐别怕，这是我家姑娘和我们二奶奶，是我家姑娘让梅妈妈救的您。”春喜在一旁边安抚边说道。 听罢春喜的话，小姑娘眼底的惊恐才稍退，忍着心底的害怕起身向欢欢行了个礼：“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姑娘不必多礼，坐下说话。”欢欢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与小姑娘平视：“姑娘，你是哪里人，是怎么落入坏人之手的？要不要我们帮你报官？” “不，不要报官！”小姑娘猛的抬起头，眼泪滚滚而落，不语气急切又激动：“要是报了官，我的名声就毁了，我也没脸回去了！” “好，好，那就不报官。”欢欢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你肚子饿了吧，厨房温着梗米鸡丝粥，要不你先吃点？” 这姑娘情绪激动，内心又极度的恐慌，不适合问话。 “姑娘，我去把鸡丝粥盛来。”春喜走出屋子。 梅妈妈和曾氏看到欢欢递过来的眼色，也默默的退出了屋子。 见只剩下欢欢一个人，小姑娘情绪明显平静不少。 “姑娘，你姓什么？我们该如何称呼你？”欢欢试探的问道。 小姑娘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才出声：“我姓戚，闺名云娥。” “那我就喊你戚姑娘了。”欢欢笑着自我介绍：“我姓吴，叫吴曦欢，你可以叫我欢欢。” 戚云娥犹豫了下，开口：“我还是喊恩人吴姑娘吧。” 第307章 志趣相投 307 虽欢欢救了戚云娥，可是戚云娥对欢欢还是有一丝的防备，欢欢也看出来了，便不再多问。 春喜刚好把粥端来，欢欢便把春喜留下陪戚云娥，自己回饭厅吃饭。 曾氏和曾春杏几人已经吃饱饭回胭脂铺去了，梅妈妈走上前，低声道：“姑娘，听那位姐话像是京城那边的人。” 欢欢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抬头：“你确定？” 见梅妈妈点头，欢欢蹙眉道：“我听京城到竹尾县坐马车至少也要两个月的路程，可是我看戚姑娘不像是赶远路的样子。” 就算是坐自家的马车从京城过来，这样长途跋涉都会憔悴不堪，更别提是被人掳来的了。 那戚云娥除了脑袋后有一点轻伤，身上其他地方没有任何伤痕，神色看起来也不算太差。 “姑娘得没错，那戚姑娘应该不是直接被人从京城掳来的。”梅妈妈对欢欢的细心很是欢喜，不过却没表现出来：“我们还是尽快问清楚她和亲饶落脚之处，把人送回去吧。” “好。”欢欢应了下来。 人已经救下，其他的她也帮不上了。 戚云娥受了惊吓，欢欢开了安神茶让春喜熬了给她喝下，戚云娥喝了药一睡就睡到了傍晚，醒来的时候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下来。 至于心底是否还有阴影，那就不得而知了。 欢欢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边观雨边吃着春杏做的糕点，忽见戚云娥缓步朝自己走来，便坐起身：“戚姑娘醒了？” “吴姑娘！”戚云娥给欢欢缓缓施了一礼。 欢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这样礼仪良好的大家闺秀相处：“戚姑娘不必客气，春喜，给戚姑娘搬张椅子！” 戚云娥一坐下，欢欢就把放在自己肚子上的只剩下半碟的糕点给她递了过去：“这是春杏做的红薯糕，味道挺不错的，戚姑娘尝尝。” 见戚云娥面露迟疑，欢欢半真半假的笑着道：“放心，没毒。” 自己救了她一命，这戚云娥还对自己防备这么深，这种防备心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不管对谁都一样，这或许与她的生活环境有关。 戚云娥被欢欢这么一，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拿了一个梅花型的红薯糕点，放到嘴边轻轻咬了口。 “我从来没吃过红薯做的糕点，没想到这么好吃，口感也好。”戚云娥挺惊讶的道。 她的是真话，在大户人家，红薯是上不得台面的吃食，是不会有人把红薯做成糕点上桌的。 欢欢笑了起来：“红薯自身带有糖分，我个人觉得这红薯做的糕点比其他糕点要好吃一些，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春杏做的拔丝红薯。” “红薯还能做拔丝？”戚云娥双眼亮了亮：“我最喜欢的糖食是拔丝苹果，拔丝红薯却没吃过。” 欢欢目光一闪。 据她所知，在大曜国，苹果可是稀罕的东西，看来这戚姑娘真的如梅妈妈所，不是普通的大户姐呢。 “没想到戚姑娘也是个吃货！”欢欢不动声色的眯眼笑了起来：“看来咱们也算是志趣相投了！” 第308章 常见之事 308 欢欢的打趣让戚云娥面露羞赧：“让吴姑娘见笑了。” 欢欢不为以意：“这有什么？不过也算你有口福，厨房还有我爷奶亲自种的红薯，晚上让春杏给咱们做拔丝红薯，再炸上两碟红薯糯米丸子。” 戚云娥看着欢欢这样惬意的躺在这里，说话又这么爽快随意，虽然她这个样子在有规矩的人家来说是极为粗鲁的，可跟她说着话，自己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了下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人一旦放松，说话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吴姑娘，你其他的家人呢？” 其实她想问的是欢欢的父母为什么不在？还有她口中的爷奶，也就是她的祖父母。 “我爷奶在村子里住，我爹娘还有我二叔我哥他们都在外地做生意。”说到这，欢欢抬眸看了她一眼：“本来今天我是准备回村子去看我爷奶的，没想到会半路遇到掳你的人，这才让梅妈妈寻了过去。” 这戚云娥情绪已经平静下来，此时气氛也刚好，说不定戚云娥会放下戒心。 “多谢吴姑娘出手相救。”戚云娥岂会不知欢欢想知道什么，不过有些事没办法随便向外人道来：“耽误吴姑娘回村看望吴老爷和吴老太太，云娥真的很抱歉。” “我迟一两天回去也没关系，不过戚姑娘失踪，戚姑娘的家人肯定很着急。”欢欢见她避而不谈，索性直接问道：“要不我让人送戚姑娘回家，或通知戚姑娘的家人来接戚姑娘？” 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份，欢欢可以不打听，不过她总不能一直在这里住下去。 戚云娥突然站了起来，朝欢欢深深施了一礼。 欢欢赶紧站了起来：“戚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戚云娥抬眸看着欢欢，郑重说道：“请吴姑娘恕云娥唐突，云娥只求吴姑娘收留一段时日，吴姑娘若是答应云娥，将来云娥一定会报答吴姑娘的！” 戚云娥说得真诚，可欢欢并没有头脑发热的应下来：“吴姑娘为何有家不归？” 戚云娥抿唇沉默半晌，随后抬眼看了看梅妈妈和春燕几人。 今天她若不对这吴姑娘据实相告，这吴姑娘恐怕不会收留自己。 欢欢起身，把手里装着糕点的碟子递给春燕：“戚姑娘，我们屋里说话。” 进了屋，戚云娥才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我原本是京城人氏，我爹是京城的富商，我母亲是我爹的原配，不过我母亲在我五岁的时候就病逝，我爹为我娘守了一年的孝后又娶了填房，那个女人很快又为我爹添了一个儿子，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和我哥便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深门宅院里经常发生的腌臜事，却偏偏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她才知道那是何等的愤怒和怨恨。 “还好我母亲在去逝前就为我哥定下了亲事，那女人没办法从我哥的婚事上做文章，可她却想毁了我。” 她父亲娶了那女人后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爱他们兄妹，然而父亲和哥哥一直在外面跑生意，一年到头在家呆的时间还不足一月，她再小心也总有疏漏的时候，更何况府里是由那女人当家，那女人想对她下手是轻而易举的事。 第309章 大家闺秀 309 欢欢听后心里一阵唏嘘：“她让人把你掳走，就不怕你爹回家后找她算账？” 家中庶务由那女人把持着，戚云娥失踪，那女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戚云娥一个姑娘家，迟早是要嫁出去的，大不了给一份嫁妆，又不会对那女人造成多大的影响，戚云娥那个继母得多蠢才会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 “我不是在家被掳的。”戚云娥道：“我有个姨母嫁在泰州，我表哥大婚，我爹和我哥因生意上的事没办法前往，便让我亲自给我表哥送贺礼，我是在进入泰州境内后住客栈时，在房间被人打晕，再次醒来就这里了。” 欢欢点头，这就对了。 怪不得她脑袋后面有伤，不过对方显然很是小心，将人打晕后还给她下了迷｜药。 “你知道打晕你的是什么人吗？”欢欢又问。 欢欢话音一落，只见戚云娥眸色沉了下来。 欢欢扯了扯唇：“看来打晕戚姑娘的是你信任的人喽？” 戚云娥深呼吸了口气，平复了心底的怒意，才说道：“吴姑娘猜得没错，我也没想到跟我从小一块长大，被我视为亲姐妹的贴身丫鬟会被那毒妇给收买，对我下毒手！” 欢欢懂了，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能被收买，这戚云娥是怕就这么回去会羊入虎口。 欢欢沉吟道：“戚姑娘，我是不介意你住下来，但是你毕竟还有父亲和哥哥，你就不怕他们担心吗？对了，还有你的姨母表哥。” 戚云娥咬了咬牙，狠下心道：“吴姑娘，我暂时不想让我爹和我哥知道我的消息。” 父亲疼她，也同样疼爱与那毒妇生的儿子，如果她就这么回去了，她被掳这事一定会不了了之，到头来父亲只会和稀泥。 这次她运气好被吴姑娘所救，难道她每次都能这么幸运？ 欢欢想了想，走到梳妆台边，从匣子里取出一张纸条交给戚云娥：“本来不想给你的。” 戚云娥狐疑的看了欢欢一眼，这才接过纸条。 这一看，戚云娥眸底瞬间涌起了滔天的怒意：“那个毒妇！” “她想让人把你卖入青｜楼，不过那个掳你的人应该对竹尾县不甚熟悉，又发现梅妈妈跟踪他，便把你丢到伢行去了。” 这纸条是从那个大汉身上掉出来的，上面写着如何处置戚云娥。 同样被卖入过牙行的欢欢对戚云娥深表同情：“事已至此，你再生气也没用，不如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吧？” 戚云娥把纸条收了起来，怒声道：“总有一天我会让那毒妇后悔的！” 都这么生气了，威胁得话还说得这么委婉，不愧是大家闺秀。 欢欢笑了笑，说道：“报仇的事我肯定帮不了你，不过你若是想给你爹和你哥或你姨母表哥送信的话就跟我说一声。” 戚云娥收起脸上的怒意，发自肺腑道：“吴姑娘，谢谢你。” “相识也是一种缘分，戚姑娘不必客气。”欢欢打量着戚云娥的脸色，说道：“我看你身子也无大碍了，我明天要回村子几天，不过我会把春喜留下来，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春喜说。” 第310章 救了个骗子回来 310 戚云娥心念一动，问道：“吴姑娘，我可以跟你一块回你村子看看吗？” 欢欢略一迟疑：“家中简陋，我怕戚姑娘住不惯。” 虽说吴家的宅子是青砖瓦房，可是比起大户人家的宅子还是远远比不上的，这戚云娥是富家小姐，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要是住不惯，祖父母见了心里肯定会过意不去的。 “我在家的时候也经常到庄子上住，不会住不惯。”戚云娥信誓旦旦道。 她都这么说了，欢欢当然不好再拒绝。 转天天一亮，欢欢先带着戚云娥到成衣铺去给戚云娥买了几身合身的衣裳，让她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这才让程一书送她们回村。 “多谢吴姑娘。” 戚云娥比欢欢要高一些，之前穿着欢欢的衣服的确有些小，又不好意思说，没想到欢欢竟然给她买了新衣服。 看这料子，虽然不如自己平时穿的那些，可比吴姑娘自己穿的衣服料子明显要好。 欢欢被戚云娥的目光盯得吃不消：“戚姑娘不用这么看着我，花费在你身上的银子我可都记了账的，等你回家后可得还给我的。” “吴姑娘放心，我会加倍还给吴姑娘的。” “那敢情好！”欢欢挑了挑眉：“我就当是放利钱了。” 戚云娥“噗嗤”一笑：“吴姑娘真风趣。”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倒也融洽。 快到吴家村的时候，欢欢发现这戚云娥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再有防备之色。 苗氏看到欢欢带着个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回来，很是高兴：“欢欢，这小姑娘是谁啊？” “奶，这是戚……” “吴奶奶，我姓戚名云娥，是欢欢新认识的朋友，吴奶奶喊我云娥就行了。”戚云娥抢在欢欢前面对苗氏自我介绍起来。 欢欢似笑非笑的看着戚云娥。 这人变脸的速度还真快！ 敢情之前那抹泪又战战兢兢的样子是假象！ 不过也是，能在用心险恶的继母手下过活，若是不会演戏又岂能完好的生存下来？ 不过，说到到底也是自己大意了。 这都中午了还不见自家祖父的身影，欢欢问：“奶，爷去哪了？” “去童元镇了。” 欢欢：“……” 祖父对自己和丁家的婚事还抱着希望？ 见欢欢脸色不大好，苗氏忙解释道：“眼看就要秋闱了，罗族长想去童元镇看看丁晋永准备得如何，好歹相识一场，你爷知道后就一块去了，没有别的意思。” 欢欢脸色这才有所好转。 “你带云娥到村子里逛逛去，我去给你们做饭。”苗氏让程一书帮忙把自家孙女带回来的吃食搬进厨房，忙和起来。 苗氏一离开，欢欢便挑眉看向戚云娥。 还没开口，戚云娥已笑嘻嘻的挽起欢欢的手臂往外走：“吴奶奶让你带我逛村子呢。” 欢欢瞪了她一眼，嘀咕道：“我这是救了个女骗子回来。” “欢欢，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戚云娥瞥了她一眼，纠正道：“这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说罢，又笑嘻嘻的凑到欢欢面前：“我不是存心骗你的，你是个大度的，可不能生我气！” 第311章 初见 311 欢欢冷哼一声：“你错了，我是个肚鸡肠的。” 戚云娥抱紧她手臂：“我知道你不是。” 欢欢翻了个白眼：“你跟我才认识两，你又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欢欢，我跟你，我看饶眼光很准的。”戚云娥正儿八经的道。 我信你个鬼！ “你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总共才见过几个人，还看人很准？”欢欢嗤笑一声：“你要是看人准，今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被自己从一块长大的贴身丫鬟出卖了，还好意思看人眼光准！ 戚云娥脸色一黑：“欢欢，你懂不懂什么叫揭人不揭短？” 见她恼羞成怒了，欢欢也不再挖苦她：“算了，不这些，我带你到我们村的药田转转，让你这个大家闺秀开开眼界！” “药田？”戚云娥双眼一亮：“你们村子的村民还种植药材呢？” “那是。”欢欢得意的挑了挑眉，道：“要不了两年，我们吴家村的乡亲就能脱贫了！” 戚云娥对什么脱贫不脱贫不感兴趣，问道：“欢欢，你们村种植的都是些什么药材？” “有青皮果，也就是罗汉果，还有黄芪、白术、金银花、三七等，药堂里常见的药材我们都有种植。”欢欢道：“吴家村的药田只是其中一部分。” 哥哥前阵子在良萍县外发现了一处肥沃的荒地，后来带了几位有经验药农过去，几位药农都觉得那块地很适合种植药材，哥哥已经把那块地买了下来，并带人开垦了。 “欢欢，你可真能干！”戚云娥一脸的向往。 她自闺阁中长大，身边有母亲留下来教导她规矩礼仪的妈妈，她平日除了偶尔和几位闺中姐妹相约到茶楼品茶听书，去踏过几次青，就没去过其他地方，大多数时间都是躲在屋子里看哥哥给她买的游记，这些年这样过来也不觉得日子过得乏味。 然而来到这竹尾县才两，她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的日子过得真简直比白开水还没味道。 她突然觉得，其实她也可以像欢欢一样，把日子过得有滋味起来，或者还能把日子过成游记里面的某些主人公一样。 欢欢并不知道自己这种整为银子发愁的日子竟然是戚云娥心之所向，独自感慨道：“我一个人能力也有限，要不是我哥和莫先生他们帮我，我怕早就累垮了。” 其实累垮也不一定，如果没有哥哥和莫先生他们帮忙，她或许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生意做大，她可能会满足于现状。 曹操，曹操就到。 欢欢看到远处有个身影疾步朝她们而来，双眸一亮，朝远处的人挥了挥手：“哥——” “这是你哥？” 戚云娥好奇的顺着欢欢的视线看去，入眼的便是对方那阳光般的灿烂笑容。 吴超这段时间东奔西跑，皮肤都晒成麦色了，不过并不会拉低他的颜值，反而让他看起来更成熟稳重。 眼看吴超走近，欢欢侧眸一看，发现戚云娥盯着自家哥哥，眼睛都看直了。 第312章 潜在的吃货 312 “咳！” 欢欢轻咳一声，用着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揶揄道：“你可是大家闺秀，矜持点！” 戚云娥脸色一红，有些慌乱的收回眼神，底气不足的瞪了欢欢一眼。 “欢欢！”吴超一到欢欢跟前，就轻责道：“刚下过雨怎么就到地里来了，也不怕摔倒。” “哥，我又不是小孩子，就算真的摔一跌也能爬起来。”欢欢好笑说道。 这场雨已经下了三天了，刚才她们出城的时候还下着，没想到走到半路雨就停了。 一旁的戚云娥也是有哥哥的人，对于吴超这责备却带着关切的语气再熟悉不过，她对着兄妹两人笑了起来。 吴超察觉到了戚云娥的视线，抬眸看了过去，笑问：“这位就是一书说的戚姑娘？” 他一回家就看到了程一书，一书说欢欢和一位姓戚的姑娘出来了。 戚云娥忙敛下眸子，朝吴超微微一福：“吴大公子。” 欢欢见戚云娥片刻间又变回了那个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很是无语，转而对自家哥哥问道：“哥，良萍县那边的荒地开好没有？” “地开得差不多了，我就是回来取药材种子的。”吴超眉眼飞扬：“良萍县那边也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这场雨下得太是时候了，让我们省了不少事！” 欢欢笑了起来：“哥你什么时候回良萍县，我也想过去看看。” “趁着天气好，我打算明天就回去，趁早把种子种下，也早安心。” 吴超说着朝戚云娥看去，说道：“戚姑娘难得到家里来，你不如多陪陪戚姑娘，等药材种子出苗再过去也不迟。” 人家戚姑娘到家里来玩，他们就这样把人丢在这里也太不礼貌了。 戚云娥想都没想就说道：“我可以跟你们一块去的！” 欢欢：“……” 她怎么觉得这戚云娥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吴超用眼神询问着自家妹妹，欢欢看了戚云娥一眼：“算了，我还是过几天再去吧。” 戚云娥：“……” 她怎么觉得欢欢在防着她？ 欢欢当然是在防着她了！ 她们才认识两天，欢欢都不知道她说的话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一见着自家哥哥就像掉了魂似的，在没真正了解她之前，欢欢又怎么敢让自家哥哥跟她多接触？ 苗氏的厨艺比不了郭氏和春杏，不过也不算差，戚云娥又是个潜在的吃货，毫不客气的吃了一大碗饭和鱼头豆腐汤，这要是在府中，又得被教她规矩的妈妈训斥了。 苗氏见戚云娥准备放筷子了，忙道：“云娥，锅里还炖着黄豆羹，应该炖好了，我去端出来。” “还有黄豆羹？”戚云娥：“我有些饱了。” 黄豆她知道，不过黄豆羹她都没尝过呢。 欢欢差点笑出来。 饱就饱了，没饱就没饱，什么有些饱，分明还馋着。 不过欢欢很厚道，并没有出声取笑她。 吃货的世界，她懂！ “奶，我去端。” 吴超见戚云娥这副模样也暗自好笑，起身进厨房，把黄豆羹给端到饭厅，顺手为戚云娥盛了一碗：“这黄豆羹可是我奶最拿手的甜点，里面有除了黄豆还有花生米和白果，味道还不错，戚姑娘好好尝尝。” 第313章 有什么企图 313 戚云娥红着脸接过吴超送到面前的黄豆羹，微红着脸道了声谢，然后低声问道：“我是不是吃得有点多了？” 吴超接收不到戚云娥传达过来的情意，不过却笑着道：“戚姑娘才吃一碗饭哪算多？你看欢欢已经第二碗饭了，等会她还要喝汤，也要吃黄豆羹呢。” “哥！” 欢欢白了自家哥哥一眼，你宽慰戚云娥就好好宽慰，干嘛扯上她？ 再了，吃两碗饭很多吗？ 苗氏见宝贝孙女不高兴了，不由对长孙训斥道：“欢欢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两碗饭哪里算多？超儿不许乱！” 吴超见自家祖母发话，立马向自己妹妹道歉：“我刚刚错话了，是我不对。快点吃饭，不然黄豆羹可就凉了。” “凉了更好吃！”欢欢故意跟他唱反调。 戚云娥手里的汤匙一顿：“真的吗？” 欢欢：“……” 苗氏替欢欢回答道：“这个看各人喜欢了，不过姑娘家还是不要吃太多凉食好。” “哦，那我趁热吃。” 戚云娥尝了口，甜而不腻，有股淡淡的桂花香，很不错。 吃完饭，趁着春燕和春喜收拾碗筷，戚云娥把欢欢拉到一边，低声问道：“欢欢，你明真不跟你哥一块去良萍县啊？” “你想去？” 戚云娥脸色一红，轻轻的“嗯”了声。 欢欢眯了眯眼：“你对我哥有什么企图？” “你乱什么？”戚云娥嗔了欢欢一眼：“我就是想去看看你哥的药田。” “你若不是对我哥有企图，你脸红什么劲？”欢欢毫不客气的戳穿她的心思。 戚云娥有些羞恼道：“欢欢，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她胆子再大，到底也是个姑娘家，而且她现在所做跟她这十多年来学习的规矩完全背道而驰，可是她不是控制不住自己吗？ 吴超的笑容温暖，脾气好，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很不知羞，但她还是跟欢欢了。 “云娥，那是我哥！”欢欢绷着张脸道：“你跟我哥刚刚认识，你这是想做什么？” 戚云娥咬着唇看她，那句话却怎么也没脸出口了。 片刻后，戚云娥收回眼神，低头道：“欢欢，我知道自己被掳，还进过牙行，已经毁了声誉，还有我那个家，也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我也知道我这么很不要脸，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看到这样的戚云娥，欢欢差点心软，但是她还是坚持住了，索性把话开：“云娥，我就跟你直了吧，在我看来，你被掳和进过牙行都不是事，还有你家的事也不值一提，我是不相信你！” 被卖入牙行也不是她的意愿，而她也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她又怎么会因此看不起她？ “你不信我？”戚云娥万万没想到欢欢给自己的会是这个答案：“我跟你的全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欢欢神色复杂道：“我也希望你没有骗我。” 虽然只认识短短的两，可是她已经把她当成朋友了，然而她所言所行都跟真正的大家闺秀着太大的出入，她害怕自己一心软，到头来会让哥哥受到伤害。 只是听到戚云娥自我否定，欢欢心里又觉得憋闷。 第314章 瓜田李下 314 戚云娥不傻，明白欢欢的意思，不再提要跟吴超一块前往良萍县的事，而是问道：“欢欢，之前你可以帮我送信的，你帮我给我姨母送封信，可以吗？” 欢欢神色一松：“当然可以。” 欢欢立马带戚云娥去了自己屋子。 戚云娥把信写好，跟欢欢了个地址。 戚云娥的这个地址离竹尾县并不远，来回不过五。 欢欢没问戚云娥为什么不给他父亲和哥哥送信，只是让程一书亲自把信送到戚云娥姨母手郑 程一书拿着信离开没多久，就见吴兴邦一脸喜色的回来了。 知道戚云娥是欢欢的朋友，吴兴邦点头：“孩子家家的，是该多几个玩伴。” 戚云娥：“……” 原来不是她的错觉，吴家人是真的都把欢欢当成孩子般宠着，真令人羡慕。 “爷，我一到晚这么忙，哪有时间找玩伴？”欢欢娇嗔道：“再了，村子里的姑娘都各忙各的，也没空跟我玩。” 其实起来，主要是欢欢之前在别人眼里就是个“痴儿”，再加上吴家人看得紧，村子里没有同龄人愿意找她玩，导致她从到大都没有半个玩伴。 吴兴邦显然也刚想到这点，不想多，转开了话题：“欢欢，丁老夫子让我代他向你道声谢，晋永的手已经完全好了。你罗爷爷让我今陪他去丁家，原来是想让我考核晋永，还丁老夫子的意思，其实丁老夫子是关心则乱。” 丁老夫子对丁晋永这次下场子抱了很大的希望，也就患得患失起来，吴兴邦虽念过书，也算见过世面，可到底没入官场，能考丁晋永的也只是普通的学识，丁晋永当然能对答如流了。 不过即使只是这样，丁老夫子还是宽心不少。 起丁晋永，吴兴邦又语带惋惜道：“晋永那孩子书是真的念得好，今刚好晋永的夫子也去了丁家，听晋永的夫子那语气，晋永这次下场子能考中的可能性很大。” 欢欢默了默。 祖父心中的遗憾也只能是遗憾了。。 “对了，欢欢。”吴兴邦很快把心底那点惋惜抛之脑后：“我今跟丁夫子了，晋永进城参加院试就住段府，你让春喜收间屋子给晋永住。” 欢欢猛的抬头：“爷，这不合适吧？” 丁晋永和祁霖不一样，祁霖那傻大个对男女之情也是懵懵懂懂，并不是真的对她有意，可是丁晋永对的心意却是显而易见的。 这样的情况下，她怎能再跟丁晋永同住一屋檐下？ “欢欢得没错！”苗氏也绷起脸来：“要是让晋永住进段府，瓜田李下的，万一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你让欢欢怎么办？” 苗氏心里对自家老伴有气，碍于戚云娥在这不好发作。 这死老头真是魔怔了，再怎么喜欢丁晋永也不能这样乱来吧？ 吴兴邦却觉得自家老伴误会自己了：“这点我想过的，秋闱那几，欢欢回村子里住下，就不会传出不利于欢欢的传言了。” 第315章 不能失信于人 315 吴兴邦顿了顿，解释道：“丁老夫子本来早就托人在县城找好客栈了，谁知客栈老板背地里把丁老夫子定下的那房间给了别人，眼看秋闱将至，丁老夫子都急得嘴上冒泡了，这时候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每次秋闱，县城的客栈都人满为患，丁老夫子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哪曾想会出现这样的纰漏，县城原本空置能出租的房屋也都租完了，丁老夫子为这事差点病倒，他和罗满顺都跟着着急，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欢欢，”吴兴邦也心知自己没经过孙女同意就擅作决定不对：“事关晋永的前程，你就委屈几，可以吗？” 戚云娥见苗氏脸色愈发阴沉，赶紧找了个借口回屋去了。 戚云娥一走，苗氏就发作了：“你这个老头子，你忘了方觉大师的话了吗？那丁晋永住进段府，万一考不中，你就不怕丁家祖孙怪到欢欢头上来？” “丁老夫子和晋永不是那种人。”吴兴邦很笃定的道。 欢欢不想祖父母因为这事吵架，在苗氏发飙之前开口道：“爷得没错，相识一场，又事关丁公子前程，我们能帮则帮吧。”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吴兴邦欣慰的点头。 两家结不成亲，也可以当朋友来往。 苗氏怒瞪了吴兴邦一眼，转而对欢欢道：“我也没不能帮，可是让丁晋永住进段府怕会惹人非议。” “奶，我知道，这事我来想办法，总得找个地方给丁公子落脚。” 欢欢思索片刻，觉得或许可以让秋胜夫妻俩暂时从铁狮巷那边搬出来住进段府，把那院子让给丁家祖孙住些日子。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又被欢欢给否定了，祖父是个要面子的，他当着丁家祖孙和罗满顺的面了让丁晋永住进段府，现在又让他住进铁狮巷，怕会觉得失信于人。 算了，还是按祖父的意思，秋闱那几自己回家住，让丁家祖孙暂时住进段府吧。 不管怎么样，总不能让祖父母吵起来。 戚云娥回到厅屋的时候，看到欢欢一脸无奈的捏着额角。 “那位丁公子是何许人也啊？”戚云娥上前，似笑非笑问道。 欢欢白了她一眼：“跟我相看过的男子，这个答案满意吗？” 这个答案戚云娥一点都不意外，又一脸八卦的问道：“怎么，你不喜欢那位丁公子？不过我怎么觉得吴爷爷挺看好那位丁公子的？” 不过也难怪，对方是个读书人，是她们这些商户高攀不起的。 “别打听了，我跟丁晋永是不可能的。”欢欢不欲多，就要起身回屋。 “欢欢，附近有什么好玩的，要不你带我出去逛逛呗。”戚云娥满脑子都是游记里的山川河流，奇妙偶遇。 欢欢没想到这戚云娥的复活能力还挺强的，转眼就把对自家哥哥那点心思收了起来，心下佩服。 “想不想上山？”欢欢收起思绪，问道。 “姑娘，”一旁的春燕提醒道：“大雨刚过，山路不好走。” 第316章 下河摸鱼 316 欢欢立马改口：“那就下河摸鱼！” “行，那就下河摸鱼！”戚云娥兴奋道。 教导她规矩的妈妈不在，她就如飞出笼子的鸟，快活极了。 吴超把需要带到良萍县的药材种子准备好才从祖母口中得知自己妹妹和戚云娥跑到河里摸鱼去了，不由又气又急。 这几天的雨量不小，河水湍急，那丫头就不怕被河水冲走？ 吴超从河的下游往上找，总算在上游水深处看见两个小姑娘将袖子高高挽起，在河里玩得不亦乐乎，衣服头发都湿了也不顾，俊脸顿时一黑。 “欢欢，你给我上来！”吴超忍着怒气叫了声。 欢欢两人闻声朝岸上看去，看到吴超后，欢欢兴奋的咧着嘴的朝自家哥哥挥了挥手：“哥，河里好多鱼呢，我们已经抓着一条鱼了，你快下来帮忙。” 吴超扫了眼春喜怀里约摸有三斤重的草鱼，俊脸紧绷：“你们先上来。” 吴超的突然出现让戚云娥不知所措，她知道自己的衣服都湿透了，只是想把身子埋进水里，免得被吴超看见，谁知脚下却一打滑，整个人往水里倒去。 最先看到这一幕的是春喜，她尖叫一声：“戚姑娘——” 众人往河里一看，脸色登时大变。 “云娥，拉住！”欢欢大叫一声，朝戚云娥伸出手。 戚云娥挣扎着想要抓住欢欢递过来的手，怎奈河水太急，再加上心里又惊又怕，一个浪花打来，她整个人都被打沉了。 “云娥——” “戚姑娘——” 所有人脸都白了。 欢欢想都没想，身子一纵，朝戚云娥沉入的地方游去。 欢欢会泅水才敢带戚云娥下河摸鱼，却不曾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 “姑娘——” “欢欢——” 岸上的几人脸色再次大变。 吴超不假思索的跳下河，朝自家妹妹游去。 春喜和春燕想跟着跳下水，却被梅妈妈喝止：“你们不会泅水，不要下去帮倒忙！” 梅妈妈说着将外衫脱下，纵身跳入水中。 欢欢已经看到了戚云娥的身影了，她奋力往前游去，刚碰到戚云娥的衣裳，还来不及抓住，自己身子就被人往后拽去。 欢欢回头一看：“哥？” “抱紧我！”吴超俊脸紧绷的低喝一声。 “哥，我会泅水，你快救云娥！”欢欢气急败坏的叫道，因为她发现戚云娥又被水冲走了。 吴超压根就不相信自家妹妹会泅水：“我先送你上岸再救戚姑娘，快点！” 戚云娥被水冲走，吴超当然也焦急担心，但是人得一个个救不是？ 这时，梅妈妈已经来到两人身边：“超少爷，我带姑娘回去。” 吴超看出梅妈妈也会泅水，放心的把妹妹交给她，二话不说往下游而去，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能来得及把戚云娥救回来。 欢欢被梅妈妈强行送回河边，欢欢心急如焚道：“我已经没事了，梅妈妈快去帮忙救云娥，一定要把云娥救回来！” 欢欢都快哭出来了，戚云娥要是个有三长两短，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第317章 救回 317 梅妈妈叮嘱春燕和春喜送欢欢回家，然后脚下一点，从岸边往河的下游飞身而去，转眼不见了身影。 春燕见欢欢仍眉头紧锁，出声宽慰道：“姑娘别太担心，梅妈妈武功好，会泅水，她从下游往上拦截，超少爷从上游往下游找，一定能把戚姑娘救回来的。” 春燕将带来的薄被披到欢欢身上，和春喜把她送回家。 苗氏看到欢欢这副落汤鸡的样子，吓了一跳，等知道戚云娥落了水后心下一紧，转身去找自家老伴，把村里会泅水的妇人都给叫上到去子花河救人。 吴兴邦和苗氏这边带着人还没走到河边，就见全身湿漉漉的梅妈妈抱着已氏昏迷过去的戚云娥回来了。 “云娥！”欢欢迎了上去，手搭在戚云娥的脉搏上。 “姑娘放心，我刚才已经将戚姑娘灌入的水给挤出来了，戚姑娘很快就能醒来的。” 欢欢也从戚云娥的脉搏中知道她的确没有大碍，心头一松：“好，先回家！春喜，你回去熬点姜汤，等云娥醒来再喝。” 欢欢小跑的跟上梅妈妈的脚步，没发现跟在她们身后的吴超眉头紧紧锁着。 戚云娥半个时辰后醒来，一睁开眼便看到一脸忧色的欢欢和春燕等人。 “我还活着？”戚云娥又惊又喜，不知想到了什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声音沙哑的问道：“我的脸会不会被水泡肿了？” “你命都差点没了，还在意脸肿没肿？”欢欢没好气道：“我们差点被你吓死，以后我可不敢再叫你一块下河摸鱼了。” 戚云娥在这里借住，又让人担心，心里也很过意不去：“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起来这事也怪我，不该莽撞的带你下河摸鱼，你也别多想了，好好歇着，等缓过劲再起来。” 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欢欢知道戚云娥自己也吓得不轻，安抚了她几句便去了外院，把戚云娥醒来的消息告诉自家祖父母。 确定戚云娥醒来后，吴兴邦和苗氏提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又轻斥了欢欢几句。 欢欢第二天早上到饭厅的时候，被自家祖母告知哥哥天一亮就赶回良萍县去了，也没多想，毕竟昨天哥哥就说了要赶着地里泥土还湿要把药材种子种下。 戚云娥知道吴超去了良萍县，沉默了下，笑道：“这样我就能安心住下来。” 欢欢挑了挑眉。 这话里有话呢！ 不过戚云娥不说，欢欢也没问。 程一书五天后回来，同时带回了戚云娥姨母给她回的信。 戚云娥看完信，神色一松，对欢欢道：“我姨母安排好就派人来接我。” 欢欢秀眉一蹙：“你姨母的意思是不想让你被人掳走一事泄露出去？” 戚云娥那继母指使人掳走她，还用心险恶的要把她卖入青｜楼，不就是为了毁掉戚云娥的清白，就算她父亲和哥哥最后能找到她，她也没办法回戚家了。 戚云娥的姨母为了保全她的名声把她接过去，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戚云娥那继母也无可奈何。 第318章 她怎会认识这样的人 318 戚云娥摇头：“不是，我姨母会把我接到她名下一处空置的别院，等时机成熟我再出来。那毒妇这般害我，就算我愿意就这么放过她，我姨母也不会同意。” 姨母跟母亲姐妹情深，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两年前还特意带着表哥到京城看望他们兄妹，她在信中把那毒妇谋害自己的事告诉了姨母，姨母比谁都要愤怒，更恨不得将那毒女碎尸万段。 姨母在信中说同意她的打算，也会配合她，到时在父亲面前揭露那毒妇的真面目。 对上戚云娥坚定的眼神，欢欢轻笑了声。 这戚云娥比自己想像中要强势很多。 “你笑什么？”戚云娥嗔了她一眼。 “你大仇就要得报，我为你高兴啊。”欢欢弯眸道。 得到姨母的全力支持，戚云娥也很高兴，挽起欢欢的手：“等回到县城，我们到酒楼庆祝庆祝。” “你请客！” 戚云娥爽快的应了下来：“没问题。” 一顿，戚云娥又补充道：“不过你得借我钱！” 欢欢翻了个白眼：“那还不如我请你！” 戚云娥立马道：“也行啊。” 欢欢：“……” 她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欢欢有心带戚云娥在县城转转，让她尝尝竹尾县小吃的，只是她这些准备还没来得及实施，戚云娥的姨母就派人来把她接走了。 戚云娥应该是把自己救她的事告诉了她姨母，戚云娥的姨母派人来接她的同时还送了半车的礼物，大多数都是山货，还有小部分的药材和几匹上好的布料。 戚云娥走的时候依依不舍的拉着欢欢的手：“等我解决了那毒妇就给你写信，到时候我接你进京城玩，所有吃喝住行我全包。”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戚云娥却看出欢欢是个对银钱很执着的人，这并不是说她吝啬，她就是单纯的喜欢钱。 “这可是你说的！”欢欢道：“到时候我去了京城，你可别装做不认识。”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戚云娥拍了拍欢欢的胸口：“放心吧。” 送走戚云娥，欢欢把程一书叫了过来，问起了戚云娥姨母家的情况。 “戚姑娘的姨父周兴琪在戚姑娘父亲的帮衬下，经营着木材生意，生意做得挺大，不过周兴琪是个大善人，在定县有着很高的声望，家境只能说过得去。” 这些都是程一书到了定县，在见戚云娥姨母前打听到的：“戚姑娘的表哥是在我送信过去的前一天大婚的，周府里里外外的大红灯笼和红色绸布都还未卸下。” 这就说明戚云娥并没有欺骗自家姑娘。 这个消息让欢欢心情大好。 “我知道了，我们就等云娥好消息吧。” 说完戚云娥的事，欢欢又把丁晋永要住进段府的事告诉了程一书：“一书，这宅子是段爷的，你看要不要把这事写信知会段老爷一声？” “不用，这事姑娘做主就是了。”程一书笑了起来：“姑娘当初救了段老太太一命，大爷不知道怎么感谢您。大爷当初买这宅子的本意就是想将这宅子送给姑娘的，又怕姑娘不愿意收下。” 第319章 能起震慑作用 319 “姑娘，您等我一下。” 程一书着回了屋子，返回厅里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房契：“姑娘您看，大爷离开的时候把房契都留下了，让我找机会交给您。” 只是他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如今把这房契交给姑娘，他也了解一件事了。 欢欢大感意外，看着手中房契上的名字竟然是自己的，心里百般滋味都樱 她救段老太太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段亭的报答却远远多于她的付出。 所以，人还是要善良一些。 程一书见欢欢不话，想了想，出了自己的想法：“姑娘，这宅子虽然是您的，不过丁公子毕竟是个外男，您让他住进这宅子怕多有不便，不如另找地方给丁公子住吧？” “我爷已经跟丁老夫子和丁公子定了，临时改主意不好。” 欢欢把自己到时候要回村子住的打算跟程一书一，程一书又有不同的意见：“姑娘，您回村子住，那二奶奶和春杏呢？她们一个要开铺子，一个要支摊，她们也没办法每来回跑的。” 秋闱三年一次，秋闱前后这段时间的生意是最好做的，总不能为了丁晋永把生意都给耽搁了吧？ 欢欢怔了怔。 她还真没想到这点。 欢欢蹙眉沉吟起来。 “姑娘，真的不能让丁公子住到外面去吗？”程一书不死心的问道。 “不能。” 这一点是不能改的。 “那可怎么办好？”程一书一时也没了主张。 欢欢思索片刻后，做了个决定：“我们谁也不要搬了，就在外院收两间屋子出来给丁老夫子和丁公子住，再把我爷奶也一块接进城，这样就不怕人非议了。” 到时候可以对外丁晋永是自家祖父的子侄，自己祖父母也住这，别人也无从闲话。 程一书心下一喜：“姑娘这主意不错！这样既不会让老爷失信于人，姑娘也不用左右为难了！” “姑娘，如今您已经知道这宅子是您自己的了，牌匾该换了吧？”程一书又道。 “不急，就这么先挂着吧。” 段亭的名号很响，这牌匾能起到震慑的作用，不需要换。 吴兴邦知道欢欢这个打算后也觉得可行，在下场子前半个月就让程一书到童元镇接了丁家祖孙，和他们一块进城。 吴兴邦两老还有丁家祖孙进城，欢欢和曾氏都放下了手头上的事，在府里等候。 见到欢欢，丁晋永有片刻的失神，不过他很快便敛起外露的情绪，冲曾氏和欢欢作揖道：“给婶子和欢欢姑娘添麻烦了。” “丁公子不用这么客气，安心住下便是。”曾氏笑着道。 欢欢也开口：“丁公子，秋闱马上就到，你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好好温书，争取考个好成绩，其他什么都不要想。” 原来还有所顾忌的丁晋永听到欢欢这话不由抬起头来，看到一脸真诚的欢欢，心里那点别扭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多谢欢欢姑娘！”丁晋永再次作了一揖，却不敢再抬头，以免泄露自己的心思。 吴兴邦比丁晋永的亲祖父还心急，开口道：“不过是事一桩，晋永你就不要在这里谢来谢去的了，赶紧安置，开始温。” 第320章 报平安 320 丁家父子住进段府后，欢欢和曾氏等人便很少到外院走动，一日三餐也都是在内院吃，而吴兴邦则和苗氏则在外院饭厅招呼丁家祖孙。 住在段府，条件肯定比住客栈好得多了。 除了一日三餐，还有宵夜。 刚开始欢欢并不知道自家祖母每天还给丁家祖孙做宵夜，知道后担心她太累，便让春喜和熬提神糖的许妈轮流给丁家祖孙做宵夜。 丁老夫子心里很过意不去，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把老吴家这份心意放到了心底。 因为吴兴邦和丁老夫子都很看重丁晋永这次下场子，弄得原本想避嫌的欢欢都紧张不已。 在丁晋永下场子前一天，欢欢让春燕去问了丁家祖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知道丁家祖父把什么都准备好了，欢欢又让春燕给丁晋永送去一小瓶用来提神的人参丸。 这人参丸效果比提神糖要好上百倍，欢欢从一个月前就把人参丸送到“顺和堂”卖了，又狠狠的挣了一笔。 翌日欢欢醒来，知道自家祖父和丁老夫子天还没亮就一块送丁晋永去考场了，吃过早饭后也带着梅妈妈几人出了门。 那些送考生前来竹尾县应试的考生家属在考生进考场后也放松了下来，今天的竹尾县大街人满为患。 欢欢让春喜到胭脂铺帮曾氏，自己则带着梅妈妈和春燕到肉串摊帮忙。 纵使欢欢有先见之明，让程一书把家里没用的几张桌子小茶几都搬到了摊子上，还是不够客人坐，有些客人点了肉串，直接端着碗站在摊子旁边就吃了起来。 街上人太多，梅妈妈不敢有半点的大意。 突然，梅妈妈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庞朝摊子而来，远远朝她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邓妈和春杏忙着给客人烫肉串，春燕则帮忙收拾桌子，欢欢负责收钱。 欢欢收着收着，突然察觉到不对，翘起尾指一看，自己接过来的居然是一张纸，而不是银子！ 欢欢猛的抬起头，刚才给自己塞纸条的人早已隐没在人群中。 欢欢不着痕迹的把纸条放进荷包，继续收钱。 这一忙就忙到了傍晚收摊，也是曾春杏早有准备，准备的肉串是平日的几倍之多，否则早就收摊了。 回到段府，欢欢累得瘫到了床上，细心的春燕上前给她轻按着小腿。 欢欢缩了缩脚，嘟嚷一声：“春燕，你也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 说完，就睡了过去。 春燕轻笑，起身走出去，轻轻把门掩上。 欢欢只睡了将近一刻钟便猛的醒了过来，她脑子放空好一会，才想起那张被自己放在荷包里的纸条。 欢欢取出纸条一看，只写了三个字：安，勿念。 这是楚靖尘给她报平安。 欢欢把纸条烧掉，去了外院。 厅中，吴兴邦正在劝着紧张不已的丁老夫子：“晋永的先生都说他底子好，这次院试肯定会有好成绩的，夫子您也别太过担心了，好吃好喝的等着衙门来报喜吧。” 丁老夫子失笑道：“这考都没考完呢，报哪门子喜？” 第321章 不许有二心 321 “哈哈~~”吴兴邦也跟着笑了起来：“不怕夫子笑话，其实我也紧张。” 丁老夫子被逗得再次大笑出声，缓解了不少紧张。 欢欢没想到自家祖父还有这样的搞笑份，也不知道丁老夫子能不能领略到他这份心意？ 丁老夫子看到欢欢进来，浑浊的双眼陡然亮了起来。 欢欢没由来的一身紧张。 丁老夫子突然轻叹一声：“多好的姑娘啊。” 吴兴邦听出丁老夫子之意，跟着叹气：“可不是，多好的一桩亲，可惜了……” 欢欢：“……” “丁夫子，爷，我去厨房帮我奶准备晚饭。”欢欢面不改色的找了个借口离开客厅。 一旁的春喜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低声道：“姑娘，您这样帮丁公子，丁老夫子又起了结亲的心思了。” “放心吧，这事成不了。” 她不点头，这亲就结不成！ 无论如何，院试很快便结束了。 丁晋永出考场这，吴兴邦依然陪着丁老夫子前往考场，把丁晋永给接了回来。 几乎每个考生出考场这都是很狼狈的，欢欢有心带着梅妈妈避了出去，只交待了春喜和春燕给丁晋永做了些易克化又能补充营养的吃食和准备好洗澡水。 春喜私下担心的对春燕道：“您有没有觉得姑娘对丁晋永太过关心了？” 春燕轻笑：“你想多了，姑娘这是本性善良。再了，丁晋永是老爷邀请住进这里的，姑娘不做这些，老夫人也会做，姑娘也是不想看到老夫人操劳。” “真的只是这样？”春燕将信将疑。 “不然还能怎样？”春燕瞥了她一眼：“姑娘若是对丁晋永有意，两家的亲事早就定下来了，而且你没看到姑娘自从丁晋永住进来就有意避嫌了吗？” 春喜皱了皱眉：“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我们要不要等姑娘回来后旁敲侧击一下？” 春燕脸色微变：“春喜，你忘了我们过来之前，公子跟我们的话了吗？” 公子，她们到了姑娘身边就是姑娘的人，一切听从姑娘安排，不许有二心！ 听罢春燕的话，春喜忙收声，声的嘀咕道：“我还不是替主子担心？” “我们的主子是姑娘！”春燕沉声提醒。 春喜意识到自己错了话，脸色白了下。 她自然知道这事若是被主子……不，是被公子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春燕见春喜已经知道错了，也没咄咄逼人，神色缓了缓，劝道：“春喜，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姑娘，至于其他的，有梅妈妈在，不需要我们操心。” 对啊，她怎么把梅妈妈忘了？ 春喜心下一喜。 梅妈妈可是公子亲自派到姑娘身边的，是过了明路的，而且梅妈妈比她们有经验，自然知道什么该向公子禀报，什么又不该。 秋闱刚结束，没有多少人有心思逛街，街上的所有生意在这都挺惨淡的。 当然了，所有老板都不担心，毕竟之前那段时间的生意比平日翻了几倍，而且他们知道明过后还会有一段时间生意会火爆，因为那些从乡下来的考生会在城里等放榜，休息一两后就会出来放松了。 考生们一放松，他们自然就有钱赚了。 第322章 丁家祖孙离开 322 欢欢带着梅妈妈到胭脂铺和篾品铺子转了圈，又去肉串摊子看了看，都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这个时辰又不想回府，便带着梅妈妈去了茶楼。 让欢欢意外的是，茶楼并不像其他铺子那么冷清；相反，茶楼大堂几乎坐满了客人。 梅妈妈不想欢欢去给别人挤，主动为欢欢要了个包间。 书先生正在台上吐沫横飞，听客人即使对书先生所讲剧情都能倒背如流了，仍很给面子的时不时发出阵阵叫好声。 看着听客们的丰富表情，欢欢觉得比听书先生讲故事更有趣。 “梅妈妈，”欢欢倏地侧眸看向对自己寸步不离的梅妈妈，低声问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农家女，你怎么会愿意来保护我？” 梅妈妈和春燕春喜不同，春燕春喜是爹娘镖局的人，两人又没有其他亲人，年纪又渐长，一直呆在镖局多有不便。 而梅妈妈却不一样，她做事一丝不苟，处事不惊，武功也比春燕和春喜强得多，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实在是大材用。 梅妈妈一张严肃脸：“是主子让我来的！” 欢欢盯着她看了半晌，无趣的收回了眼神。 敢情在她眼中有主见，严厉到让春燕和春梅发怵的梅妈妈竟是个没有自己思想的傀儡！ “梅妈妈，你他要是知道丁晋永住进段府会不会很生气？”欢欢有些好奇的问了声。 其实她就是随口一问，没打算梅妈妈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她就是憋得慌。 不曾想，梅妈妈却开了尊口：“主子应该会生气，不过不会阻止姑娘这么做。” 主子在意姑娘才会因为姑娘帮了个男子而吃醋生气，不过这件事又不是姑娘自己的意愿，而且姑娘自从丁晋永住进段府就一直避免与丁晋永见面，主子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不会怪姑娘的。 “真的？”欢欢心念一转，眼巴巴的看着梅妈妈：“梅妈妈，你能跟我讲讲他的事吗？” “不能！”梅妈妈回答得干脆利落。 欢欢：“……” 好吧，算她多嘴。 欢欢带着梅妈妈回段府后，得知丁晋永洗完澡喝了碗肉糜粥后就回屋睡下了，不过听丁老夫子丁晋永这次下场子考得还不错，心里也替丁晋永高兴。 丁晋永这一睡就睡到邻二下午，洗漱好吃零东西，不管吴兴邦如何挽留，执意和丁老夫子回童元镇了。 丁晋永住进段府这段时间，也就和欢欢碰了两次面，的话不超过五句。 丁晋永不是傻子，他知道欢欢是有意躲着自己。 之前为了院试是没办法，现在他已经考完，也不好意思再住下去了。 丁家祖孙一离开，欢欢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吴兴邦和苗氏在丁家祖孙离开的第二也回村子去了。 放榜这，吴博居然请了半假，要去看放榜，看看丁晋永有没有考中？ 欢欢狐疑的打量着吴博：“丁公子有没有考中，你操什么心？” “姐，我们老吴家的人与院试府试无缘，我就是好奇院试都考了些什么？” 吴博还想着回头去丁家看丁晋永能不能把这次院试的题目给默出来，让他看看自己学识到了哪一步了？ 第323章 第一名 323 吴博这么有上进心，欢欢当然不能打消他的积极性了，让程一书陪吴博一块去看放榜，免得他这身板被人挤扁了。 吴博和程一书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吴博是一路跑进院子的：“姐——” 在厅里的欢欢正半眯着眼睛吃着许妈做的酒酿丸子，见吴博满脸通红的跑进来，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至于这么激动吗？” 就算丁晋永中了，也没必要这么亢奋吧？ “姐，你知道丁大哥考邻几名吗？”吴博声音比平日大了几倍，一张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欢欢拿着汤匙的手微顿：“第几名？” “第一！”吴博高忻都要跳起来了：“丁大哥考邻一名！” “第一名？”欢欢颇感意外。 原来祖父真的没有夸张，丁晋永还真有两把刷子。 “是啊，第一名！”吴博一副跟丁晋永很熟的样子：“姐，我要去童元镇给丁大哥报喜，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 欢欢拿眼睨他：“报喜这种事有官差就行了，你去做什么？丁老夫子若是为丁公子摆贺宴也会给爷奶发请柬，到时你再跟爷奶一块去也不迟。” 这时候到丁晋永家的人肯定不少，欢欢没兴趣去凑热闹。 一顿，欢欢又道：“你要是想去问丁公子这次院试的题目，最好也过几再去，丁公子这几肯定没功夫搭理你。” 丁晋永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中秀才，不但亲戚朋友会前去给丁晋永道喜，怕连知县大人也会亲自相邀，还有谢师宴什么的，丁晋永接下来怕会忙得脚不沾地，博儿在这个时候去让丁晋永讲题，那不是给人家添乱吗？ 听欢欢这么一，吴博激动的情绪也冷却了下来，想了想：“好吧，我过几再去找丁大哥。” 欢欢看了看外面色：“时辰还早，你到厨房吃碗酒酿丸子就回私塾念书去吧。” 让欢欢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早上她还在被窝中，春喜就来禀报，丁晋永来了段府，想要见她。 欢欢揉了揉眼睛：“你谁？” “丁公子。”春喜欲言又止的看了眼一脸不敢置信的姑娘，在心里暗自叹气。 丁晋永家住童元镇，这么一大早就到了县城，想必是半夜赶过来的。 刚中了秀才，还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中的，居然这么急切的跑来见姑娘，可见姑娘在丁晋永心目中的地位。 春喜倒想把这事向自家公子禀报一二，只是想到春燕警告自己的话，她很快把这份心思收了起来。 春喜能想到的事，欢欢自然也想到了，她拍着额头倒回了枕头上，盯着床顶叹息一声。 之前她已经跟丁晋永把话清楚了，他不会以为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中秀才，自己就会改变主意吧？ 不过，人来都来了，还指名道姓要见她，她若是避而不见岂不显得自己心虚？ 欢欢洗漱好，吃过早饭来到客厅已经是将近三刻钟后的事了。 “不好意思，让丁公子久等了。”欢欢落坐，笑看着丁晋永：“好像叫错了，我应该改口喊丁秀才才对。” 第324章 委婉拒绝 324 丁晋永温润的眸底闪过一丝无奈：“欢欢姑娘，我们都这么熟了，你何必……” 何必什么，丁晋永却没下去，只是看向欢欢的神色颇为复杂。 欢欢被他看得心头不安。 她的不安不是来自丁晋永，而是来自身旁的梅妈妈，毕竟这梅妈妈是楚靖尘的人，要是让楚靖尘知道自己单独见丁晋永，这丁晋永还冒出这番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思及此，为了丁晋永的前程，更为了自己的安危，欢欢不打算跟丁晋永多其他，直接问道：“不知丁秀才一早来找我有何事？” “我是特意来谢谢欢欢姑娘的。”丁晋永着轻轻举起右手，轻轻转了一下手腕，温润的眸光落在欢欢脸上：“要不是欢欢姑娘高明的医术，我只能是个废人，更别提是下场子了，若是没有欢欢姑娘同意让我住进段府，我也很可能无缘于这次院试。还有欢欢姑娘送的人参丸，这次也助我良多，不然我也不能考取这样好的成绩。” 着，丁晋永起身，郑重其事的给欢欢作了一揖：“多谢欢欢姑娘！” “丁秀才！”欢欢连忙起身避过：“我是个大夫，给你治手是我的职责，而且我也收了你的诊金，已经是银货两讫之事；还有丁秀才住进段府，也是因我祖父与丁老夫子之间的交情，我如何能受丁秀才如此大礼？” 至于人参丸，也是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更不值一提。 欢欢这么无显得疏离又不至于失礼，更不会让自家祖父难做人，可是丁晋永心里却很不好受。 “欢欢……姑娘，我可以和你单独几句话吗？”丁晋永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温润的眸光有了些许的热度。 欢欢心头突突直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表面却镇定道：“丁秀才，梅妈妈是我信任的人，不会乱嚼舌根的，你有话直便是。” 丁晋永看了眼垂首立在欢欢身后的梅妈妈，双唇动了动，内心挣扎一番，终究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目光亮了几分，缓缓开口：“欢欢，我觉得你是我的福星！” 他已经知道方觉大师对苗氏所之话，他根本不相信这些，他也会服祖父的！ “轰”的一声，欢欢觉得自己脑袋差点被炸开，她下意识朝梅妈妈看去。 只见梅妈妈垂首敛眸，就像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一样，欢欢稍稍安下心来。 “丁秀才，你不是唯一一个有这种感觉的人。”欢欢很快敛起心神，在丁晋永诧异的目光中傲娇的抬了抬下巴：“对于很多人来，我不但是他们的福星，还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丁晋永先是一怔，转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竹尾县的百姓都知道，欢欢是神医，一次义诊就将不少病入膏肓从阎王殿给救了回来，可不就是那些病饶再生父母？ 只是，欢欢并不是随意给人诊治。 丁晋永是个聪明人，知道欢欢故意扭曲他的意思其实是在委婉的拒绝他。 第325章 老生常谈 325 丁晋永脸色黯了黯。 昨前往丁家报喜的衙役一离开，童元镇的百姓还有亲戚朋友差点没把丁家的门槛给挤破，昨夜几位交好的同窗非拉着他喝酒，他平日酒量不算好，可是一想到要来见欢欢，他硬是撑着把那几位同窗喝倒，梳洗一番才叫上牛车往城里赶。 这一路因为心里激动，他就眯了半个时辰，然后躺在牛车上睁着眼到了县城。 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这次来县城很可能会白跑一趟，可是几杯黄汤下肚，再加上得知有位好友即将成亲，他心底忽然就有了股冲动，他想为自己的终身幸福赌上一把。 可是真正面对这样的结果，丁晋永还是难受得心口发疼。 丁晋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段府的。 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任谁也不会相信他就是这次院试的榜首丁晋永。 丁晋永是怎么回去的，又是什么时候回去的，欢欢无从得知，也没兴趣知道，她的日子还是日复一日的过下去。 眼看又到年底，吴超去良萍县后就一直没回来，吴兴邦亲自写了几封家书，在信中催他回家。 吴超显然猜到自家祖父母又开始张罗他的婚事了，每次都以忙为由将回家的日子一推再推。 其实吴超也不是完全找借口，他是真的忙。 欢欢在年前收到吴超的信，吴超他派出去的一位药农在离幽兰县不远的一个地方又发现一块适合种植草药的荒地，加上旁边零零散散的田地，总有有五六百亩，他想过去把地给买下来开垦，然后把这块地圈起来，将来欢欢出嫁时作为陪嫁庄子。 欢欢没想到哥哥竟然想得这么远，不过既然是块肥地，她也没反对。 不过，她在给吴超的回信中让他回来一趟，等过完年和她一块前往幽兰县，顺便到泰州城去看看他们的父母。 吴超是在除夕的年夜饭之前赶回吴家村的，而曾氏和曾春杏等人早已把年夜饭做好了。 而吴仲明和莫展书，还有施存智等人一门心思都在生意上，过年都没回竹尾县。 吴兴邦和苗氏自然少不了念叨吴超一番，吴超好脾气的哄着两老，直把两人哄高兴了，才落坐吃饭。 吴兴邦端起长孙为自己倒的酒，抿了口，道：“超儿，后跟我去童元镇给丁老夫子拜年。” 欢欢和吴超不约而同朝吴兴邦看去。 吴兴邦没看欢欢，而是对吴超道：“丁老夫子给你了个姑娘，是个温柔娴静的，那姑娘的父亲想见见你。” 这种老生常谈的事让吴超很头疼：“爷，过完年我就得赶去幽兰县谈买地的事，这事还是等我忙完这阵再。” “超儿，丁老夫子对你的亲事很上心，一直在对方父母面前夸你来着，你若不答应，这让丁老夫子怎么跟对方交待？”吴兴邦道：“就去坐上一坐，又不是让你马上就把那姑娘娶进门，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爷，我不是怕，我是忙，而且我现在真没心思成亲。”吴超道：“再过两年吧，两年后我一定听爷奶的话，好好相看，可以吗？” 第326章 贼心不死 326 吴兴邦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了：“你去年过年的时候也过两年，明年过年是不是也准备这么？” 欢欢收到自家哥哥求助的眼神，只能装作不知，埋头大吃。 她倒是有心帮自家哥哥两句，只是事关丁家祖孙，她不敢随便开口，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一旁的曾氏也帮腔道：“超儿，你爷得没错，你年纪不了，你看村里跟你一般年纪的基本都亲了，有的亲都成了，丁老夫子都好的姑娘肯定不会太差，不定这是你们之间的缘分呢，就去看看吧。” 就坐在吴超身边的吴博朝他挤眉弄眼，一脸的坏笑。 “好好吃饭！”曾氏看到儿子这表情，一巴掌呼到了他脑袋上。 吴博老实了。 欢欢和曾春杏都偷笑起来。 吴超最终还是拗不过自家祖父母，答应大年初二到童元镇走一趟。 大年初二这一早，程一书就送吴超和吴博一块前往童元镇给丁老夫子拜年去了。 曾氏则带着曾春杏在村子串门子，出门前再三对欢欢问道：“欢欢，你真不一起去？” “二婶，我还得赶几张图稿，就不去了。” 曾氏带曾春杏出门是想让曾春杏在乡亲们面前多露露脸，好为她找婆家，欢欢才不愿意一块去给缺猴子般观赏呢。 曾氏一离开，梅妈妈就交给欢欢一封信。 欢欢知道这信是楚靖尘写给她的，开心的回屋看信去了。 这几个月来，楚靖尘每个月都会写信给她报平安，虽然每次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可是欢欢每每收到信后心情都会好上几。 楚靖尘这封信出乎意料的长，居然有两页。 欢欢看完第一页信后陷入了深思。 以往楚靖尘的信里除了他们两就没提过别人，这次居然满满一页都是写关于博儿的事，还让她给博儿找位好先生。 楚靖尘不是那种无的放矢之人，他在信中一再让她督促博儿好好念书是有什么打算？ 欢欢心底有无数个疑问，可惜梅妈妈之前就为了她和家饶安全着想，不能给楚靖尘送信，不然她一定要写信问个明白。 欢欢仔细想了想，不管楚靖尘有什么打算，给博儿找位好的先生也没什么不好，因为丁晋永考了个榜首，博儿现在都比之前勤奋多了，也爱学习了，这是好现象。 再了，过前年，谷辉还有施存智那边都给她送了银票，现在她手头的银票是一多过一，给博儿另请先生的银钱她出得起。 欢欢暗自做下决定，这才翻过第二页信。 看罢这一页，欢欢脸色有点黑。 看来梅妈妈还是给楚靖尘报了信，不然楚靖尘怎会知道她独自见丁晋永，还有丁晋永对她“贼心不死”之事？ 信尾，那家伙一如既往的放狠话，要她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不许她三心二意。 只不过这次比往常多了一句，那就是不许她再单独见丁晋永！ 看到这句话，欢欢都能感觉到楚靖尘那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寒意，还有那双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幽深眸光。 欢欢甩了甩头，把那种感觉甩出脑子，然后把信给烧了。 第327章 新夫子 327 吴兴邦和吴超是转下午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吴兴邦一脸的失望，欢欢好奇问道：“爷，那姑娘的父亲没相中我哥？” 吴兴邦看了眼自家长孙，没有开口。 苗氏急道：“老头子，你倒话啊，那姑娘的父亲怎么？” 吴兴邦轻叹一声，才道：“那姑娘的父亲知道咱们家世代不能入仕后就顾左右而言他，这门亲事怕没希望了。” 他们都看得出那姑娘的父亲对丁晋永院试考了个榜首的事很是羡慕，哪知超儿竟然“无意”中起老吴家世代不能入仕之事，对方的态度当即有了明显的改变。 只是吴超的是实话，所以这事吴兴邦也不好怪吴超，他就是觉得失望。 “那姑娘的父亲还希望超儿走仕途不成？”苗氏愣了下，转而道：“既然那姑娘的父亲瞧不上咱家，这事就算了，是对方不满意咱家，你也不用觉得对不住丁老夫子。” “博儿娘。”吴兴邦突然看向曾氏。 “爹，什么事？”曾氏问。 “你开胭脂铺，到铺子的客人都是些姑娘妇人，你可以多跟客人唠嗑唠嗑，看看有没有适合超儿的姑娘？” 如今老吴家的日子越来越好，有不少熟识的乡亲前来询问吴超的亲事，可是他们的都是附近村子的姑娘，没念过书，而吴超早就过，他要娶的人必须是识字断字，明事理的。 而城的姑娘不比乡下，有不少是识文断字的，吴兴邦才会动了让曾氏打听的念头。 曾氏迟疑了下，才道：“爹，我尽量。” 对客人问这些，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吃过晚饭，欢欢把要给吴博单独请位学识好的夫子之事跟吴兴邦和曾氏一，吴兴邦还没开口，曾氏就皱眉道：“单独请有学识的夫子得花多少钱啊？” 段府住的地方是有，可是其他花销会增加很多，她怕自己负担不起。 “二婶，钱的事您不用担心。”欢欢道：“如果您和爷都同意，我就让一书去寻摸。” 吴兴邦不反对，可曾氏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自家男人不在，她没得商量。 “谢谢姐！”吴博却已开心的叫了起来：“娘，您就同意了吧，以后我会好好念书，就算不能走仕途，学聊东西也不会浪费的！” 吴兴邦欣慰的笑了起来：“博儿懂事了，既然博儿这么上进，曾氏，就让欢欢给博儿找新夫子吧？” 苗氏也赞同的点头：“钱就是挣来花的，只要博儿开心就好，要是银钱不够，我手里还樱” 大家都同意了这事，又是为了自家儿子好，曾氏哪有反对的道理？ 程一书人脉广，这年都还没过完就给博儿把新夫子给请了回来。 这位新夫子姓江，名思齐，是举人出身，曾任县主簿几年，后因看不惯官场的勾心斗角和臜脏之事，一怒之下辞了官，在家一心着书。 “着书？”欢欢惊讶道：“着什么书？” “好像是关于水利方面的。”程一书想了想，道：“具体写什么我不大清楚，姑娘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去跟江夫子了解一下。” 第328章 楚王有请 328 “我就是随口一问，不用特意去了解。”只要那个江思齐是个品性端正的，至于他私底下做什么，欢欢无意打探。 江思齐有一妻一女，女儿已经出嫁，只有他的夫人跟了过来。 曾氏把他们夫妻俩安置在西厢房，江思齐给吴博讲课的课室也安排在西厢房。 解决了吴博请新夫子的事，欢欢安心的和自家哥哥赶往幽兰县。 吴超一到幽兰县便忙了起来，程一书租了个二进的院子，欢欢一行人才从客栈搬了过去。 吴超每早出晚归，把地租下来后又开始招收年轻力壮的男子开荒，工钱日结，每日五十文，还管三顿饭。 工钱日结，忙是忙零，可效果显着，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临近几个县的青壮年都纷纷涌至。 五百来亩地，这些人起码得开两个月，欢欢请了五位妇人给开荒的工人做饭，肉菜米面等食材则让人每隔一送一次。 春燕和春喜时不时就到荒地边上临时搭建的厨房巡查，她们看得紧，厨房里帮忙的妇人和那些送肉菜米面的也不敢偷工减料。 这，欢欢带着梅妈妈也到荒地看开垦的进程，谁知刚下马车就看到两个侍卫模样的男子在盘问自家哥哥。 欢欢秀眉一皱，上前问道：“两位大哥可是楚王府的侍卫？” 如果她没有看错，这两人身上穿的正是楚王府侍卫的服饰。 两位侍卫警惕的打量了眼跟前有着倾城之貌的姑娘：“姑娘是何人？” “我姓吴，曾进过楚王府，所以认得两位侍卫大哥身上的服饰。”欢欢实话实：“这片荒地是我买下的，准备用来建庄子，不知两位侍卫大哥有什么问题？” 姓吴，又曾进过楚王府，两位侍卫神色一凛，惊疑不定的问道：“姑娘可是吴神医？” “正是！”欢欢微微仰头，迎视着两饶目光。 两位侍卫交换了眼神，其中一人正色道：“吴神医，多有得罪！我们是奉王爷之命前来查看附近突然有大批男子聚集之事，既然这块地是吴神医的，吴神医可否跟我们回去见见王爷？” “欢欢，还是我去吧。”吴超不放心道。 “哥，这地刚开没几，你怎么走得开？”欢欢不赞成：“还是我去吧，我会跟王爷清楚的，王爷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为难我的。” 他们这块地是办霖契的，帮忙开垦的工人也是开了工钱的，他们没有犯法，就算是楚王想问责他们也得有个正当的理由。 再了，她还救了楚王一命呢，这事还是由她出面合适。 “春燕，春喜，我去泰州城几，工人伙食这边就交给你们了，他们干的是辛苦活，一定不能亏待了大家伙。” 欢欢又对春燕和春喜交待了几句，这才带着梅妈妈上了马车，跟着两个侍卫前往泰州城。 谷辉不知从哪里得知欢欢进城，居然在泰州城城门口等候。 看到谷辉，欢欢笑了起来：“谷掌柜，好久不见。” “姑娘，我在‘百味楼’定了席面，等您晚上回来，我们到酒楼为您接风。”谷辉恭敬道。 “有劳谷掌柜。” 两位侍卫不敢催促，直到欢欢和谷辉完话才进城。 第329章 心思 329 楚王见到欢欢的时候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吴大夫，你那块地是你买下，准备用来建庄子的？” “是的，王爷。”欢欢恭敬掏出地契交给一旁的丫环：“我是用正当的途径买下那块地的，这是那块地的地契，请王爷过目。” 那丫环将地契呈给楚王，欢欢再次开口：“王爷，我买这块地是准备用来种植药材的，因为有些药材种植的季节性很强，时间比较赶，所以我们才会大量招集开荒的工人，没想到竟然惊动了王爷。” 楚王没有问那批工饶事，而是问起了关于种植药材的事来：“吴大夫是打算将那五百多亩地都用来种植药材？五百多亩地，产出来的药材应该不少吧？吴大夫就不担心药材卖不出去会血本无归？” 欢欢目光一闪，笑道：“王爷有所不知，我名下如今已有七八间药堂，这个数目还会增加，五百多亩地所产的药材还不够我名下的药堂售卖呢。” 药田里的药材有的要两三年才能收成，她这话也不假。 一顿，欢欢又道：“不过，我们也不止这一处田地，我们另外也租种了不少药田，接下来几年我们应该会继续扩展药田。” 欢欢着又看向一脸高深莫测的楚王，半开着玩笑道：“我们扩展药田的同时还会雇用百姓，教他们各种药材的种植方法，到时候还请楚王高抬贵手，别让再误会我们别有用心才是。” 楚王脸上看不出喜怒，继续问道：“吴大夫确定买下的地都能种植出药材来？” “当然能了，我们所租种或买下的地都是请专业的药农勘查过的。”欢欢胸有成竹道：“而且我们之前种下的那些药材有部分已经收成，产量比我预期中的还要好。” 她在来泰州城的路上就有了个想法，既然楚王召她前来，那何不利用这次机会大力扩展药田？ 因为泰州境内的庄稼每年收成都不好，大家便泰州是大曜国最为贫瘠的地方，以前她也这么认为。 可是有了之前收成的那批药材，欢欢已经彻底改变了想法。 只能，泰州境内的土地和气候不适合种植水稻和麦等庄稼，却很适合种植材。 楚王若真如传闻中那般心系百姓，知道了这一点，势必会抓住这次机会。 正如欢欢所料，楚王听罢欢欢的话后的确动了心思，只不过他并未露声色，语气如常的追问：“吴大夫打算再买多少地种植药材？” 欢欢苦笑一声：“我倒是想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奈何手上银钱不足，只能一步步来了。” 话题到这里，欢欢正打算趁热打铁，却听到王府丫环进来禀报，楚王妃过来了。 “王妃？”楚王看不出情绪的脸上总算有了其他表情，似惊讶，又似欣喜：“快请！” 欢欢忙站了起来。 “欢欢。” 楚王妃走进花厅，看都没看楚王一眼，径自朝欢欢走来。 “欢欢见过王妃。”欢欢给楚王妃行了个晚辈礼。 第330章 楚王和王妃的支持 330 “欢欢，你来了王府也不让人知会我一声。”楚王妃对着欢欢嗔怪一声，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到我院子里坐坐。” 王妃一副担心楚王伤害欢欢的样子，欢欢又是头大，又是感动。 她还有很重要的话没跟楚王说呢。 楚王上前几步，拦在楚王妃面前，带着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王妃，本王和吴大夫有事相商，你不如坐下一块听听？” 楚王妃在面对楚王的时候脸色不自觉冷了下来，正想拒绝，欢欢抢先开口：“王妃，王爷让我进王府是为了了解我买地种植药材的事，我先跟王爷解释清楚再跟您过去，可以吗？” 王妃看了楚王一眼，冷着脸拉着欢欢坐了回去：“好，本王妃也想知道王爷是如何报答自己救命恩人的！” 听到王妃拿话怼楚王，欢欢吓了一跳，下意识朝楚王看去。 只见楚王除了一脸的无奈却并无恼意，提着的心这才落下来。 看来楚王并不似传闻中那般不堪，他对楚王妃这个妻子或多或少还是有感情的。 楚王坐下后，对欢欢问道：“吴大夫，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欢欢暗暗舒了口气，把话题带了回来：“说到我手头银钱不够，暂时没办法买太多田地和雇用百姓种植药材。” 楚王妃过来之前显然已经把楚王召欢欢进王府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直接道：“欢欢，你开药田是为了泰州百姓，我全力支持你，你还需要多少银子尽管开口，本王妃就当是帮泰州百姓！” 楚王妃说着瞥了楚王一眼，眼神中带着浓浓的鄙视。 欢欢当初救了他一命，如今所做之事对百姓来说又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他居然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人带进王府质问，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楚王这几个月来已经习惯了楚王妃时不时对自己露出或嘲讽或鄙夷，亦或是冷漠的神情，他笑着接话：“本王也支持！本王没王妃富有，王妃出银子，本王就借你地，如何？” 王府的经济大权握在王妃手里，楚王的确没有楚王妃富有。 欢欢心下一喜，面上却诚惶诚恐道：“这怎么使得？” 她原本是打算费一番唇舌说通楚王入股买药田的，谁知楚王妃会在这个时候表明支持她，楚王被楚王妃这么一激，居然要白送她药田，这真是意外之喜！ 不过也是，整个泰州都是楚王的，楚王有心帮老百姓，送她一些能够种植药材的田地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你买药田，教百姓种植药材，给百姓活路，这是造福百姓的事，我作为泰州的藩王又岂能无动于衷？”楚王因为楚王妃在，已没有了之前的深沉，对欢欢表露出自己的欣赏：“本王把地借给你，希望吴大夫不要让本王失望！” 楚王妃难得与楚王意见达成一致：“欢欢，回头我就让汪嬷嬷把银票给你送去，你就不要拒绝我们了！” 欢欢佯装迟疑了下，才起身冲楚王和楚王妃行了一礼：“多谢王爷和王妃的支持！” 欢欢抿了抿唇，又道：“不过，我也不能让王爷和王妃白白支持我。” 第331章 强大的靠山 331 欢欢在楚王和楚王妃困惑的视线中缓缓开口：“王爷，回头我会让人拟好契约书，王爷借给我的地出的息，就给王爷和王妃各一成的股，虽然不多，却是我的心意思。” 在楚王和王妃开口前，欢欢又道：“我没有拒绝王爷和王妃的好意，也请王爷和王妃不要拒绝的心意。” 人怕出名，猪怕壮，她想要把生意做大就不能只单纯的靠着莫先生和段亭的关系，她需要找一个更强大的靠山。 而这个靠山非楚王莫可！ 楚王和楚王妃显然是也猜到了欢欢的想法，楚王忽地大笑一声：“好！吴大夫这份心意本王就收下了！” 一成股听起来不多，可是楚王却深知欢欢的药田一旦做大，这一成股可是非常惊饶。 这个吴曦欢年纪不但医术高明，还很懂得取舍之道，明白有舍才有得的道理，他之前的犹豫在见到她后已经烟消云散了。 楚王妃知道自家儿子对欢欢的心思，也没有拒绝欢欢的好意。 这一成股现在给她的，将来还不是回到儿子儿媳手里？ 欢欢为把楚王和王妃绑在了自己这条船上而暗自高兴着，却不知楚王早已因为泰州这半年来的税收明显上涨而暗中做过一番调查。 楚王也是今才知道那个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内在泰州开酒楼、开染布坊、设药堂和租地种植药材等，让泰州经济有了明显提升的幕后之人竟是眼前只有14岁的吴曦欢！ 楚王并没有忘记，眼前这个姑娘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他从来就不相信鬼神之，可是他现在却有种感觉，他觉得眼前的姑娘就是自己的福星！ 这个福星不但救了他一命，如今还有望帮他把泰州的经济给发展起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楚王也看出王妃对欢欢很是喜爱，不由开口道：“吴大夫既然来了泰州城，不如在王府住几日，陪王妃话？” 楚王妃虽然没话，可是却满眼的希冀，显然楚王替她出了心里话。 “多谢王爷和王妃的盛情，”欢欢一脸的歉意：“我进城后就直接来了王府，我爹娘这时候应该也知道我来了泰州城，我若不回去的话，我爹娘怕会担心的。” 楚王妃听到这话，不由冷冷的扫了楚王一眼，看向欢欢时眸色却已柔和下来：“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看你爹娘，过两我再让汪嬷嬷接你进王府。” 楚王知道自家王妃是在怪自己莽撞，只有无奈的叹气。 其实他只是想弄清真相，也想知道吴家饶打算，他并不知道侍卫竟把吴曦欢给带来了。 楚王妃亲自把欢欢送至王府门口，看着欢欢的马车走远，这才转身进王府。 王妃刚走到二门处，就见一脸苍白的林氏迈着莲花步缓缓走来。 她听这林氏接连病了好几个月，看样子应该不是装病。 楚王妃本打算对林氏视而不见的，奈何这林氏看不懂人眼色，又或者是脸皮太厚，特意走到楚王妃跟前，向她行礼：“见过王妃姐姐。” 第332章 转变 332 “嗯。”楚王妃轻应一声，脚步没有半点停顿。 林侧妃见楚王妃就这样离开，一脸急切的跟了上去：“王妃姐姐，女神医怎么会来？是不是王爷又受伤了？” 王妃心里惊讶林氏竟然会问自己这种事，脸上神色没有半点变化，就连语气也跟刚才一样冷淡：“这种事你该去问王爷！” 林侧妃看着远去那个高傲的身影，恨得咬牙切齿。 若不是王爷下令禁止她靠近主院，她又何苦来看这女人脸色？！ 楚王妃进了自己的院子，汪嬷嬷才低声道：“王妃，王爷已经有好几个月未宿林侧妃那了。” 楚王妃扯了扯唇：“与本王妃何干？” 汪嬷嬷轻声劝道：“王妃，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王爷已经放低了姿态，您也就别犟着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这些话也就只有汪嬷嬷这个看着楚王妃长大的心腹才敢说。 王爷这几个月明显的冷落着林氏，对王妃小心翼翼的，显然是有了悔意。 汪嬷嬷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只是她每次跟王妃刚提起这事，王妃就不让她说下去。 看着自家主子一直用当年的事来折磨自己，她看得心里难受。 “过去？”楚王妃冷冷一笑：“你的意思是我的儿子就白死了？” “王妃，逝者已矣，前世子在天有灵若是看到王妃您这样也会难受的。”汪嬷嬷低声劝道：“况且，您还有世子爷，以后还会有儿媳妇和孙子孙女，您若一直纠结于以前的事，您让未来的世子妃如何自处？” 楚王妃听出汪嬷嬷的暗示，知道她口中的未来世子妃指的是欢欢。 楚王妃原本淡漠的脸上有了些许的松动。 是啊，若是让欢欢知道王府这般乌烟瘴气，她会愿意和尘儿好？ 其实单纯以家世来说，欢欢配不上尘儿，但是若没有欢欢，尘儿怕早就步长子后尘了，现在她只希望尘儿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 再说了，她也是真的喜欢欢欢这个孩子。 “王妃，再过几年您就能含饴弄孙了，之前的种种真的没必要耿耿于怀。”汪嬷嬷继续劝道：“王爷嘴上没说，可老奴看得出王爷已经在后悔了，王妃您与其继续跟王爷斗气，还不如趁机为世子爷谋利益，将那对心思歹毒的母子置之死地！” 这一次，楚王妃把汪嬷嬷的话听了进去，她眸色一沉，沉默片刻后，开口：“汪嬷嬷，你说得没错！本王妃个人的喜好不值一提，最重要的是尘儿和他未来的妻儿！” 她不能让未来的儿媳妇和孙子孙女陷入险地，她要在欢欢嫁过来前肃清王府所有的妖魔鬼怪！ “汪嬷嬷，去跟王爷说一声，晚上有他爱吃的虾丸。”楚王妃微微眯眼说道。 楚王妃不是不懂如何争宠，她是从来都不屑用这样的手段去留住一个变了心的男人！ 汪嬷嬷见心灰意冷了十多年的主子终于有了生气，准备反击了，差点泪奔，匆匆应了声转身出去。 欢欢回到自家食肆才知道自己母亲前几天收到莫展书的信后启程去了京城，给他们兄妹的信昨天才送出去。 第333章 生意越大，风险越大 333 欢欢一脸失望：“这么巧啊？” 按日子算来，她和哥哥到幽兰县外买地的时候娘亲也还未动身前往泰州城的，娘亲要是能多等几天，她们不就见得着面了？ 吴伯明看出女儿的失落，笑着道：“欢欢，你娘亲手给你做了件衣裙呢，昨天让人往家里送信的时候我都忘了把这衣裙一块捎回去，你来得正好，快进屋试试那衣裙。” 欢欢进了屋，看到摊平放在床上的缕金挑线纱裙后是一阵无语。 她长这么大，娘亲给她做的衣裳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自家娘亲的针线活如何，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件做工精细的纱裙分明就是买的！ 而且她敢保证，爹爹肯定是知道她来泰州城后才匆忙去买来哄她开心的。 这是爹爹的一片心意，她没有戳穿。 “这件裙子真漂亮！”欢欢提起纱裙在身上比划了下，转了个圈：“爹，好看不？” “好看！我闺女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吴件明见自家闺女喜欢这裙子，脸上笑开了花。 吴伯明出去招呼客人后，欢欢把这件裙子换上走了出去。 刚才看到这件纱裙后，她陡然又有了个想法。 不过这个想法还得回去和施存智还有高晓舟商量商量是否可行。 “姑娘，”程一书看到欢欢出来就上前道：“谷掌柜已经先去酒楼了，您和大爷要什么时候过去？” 这时候正是饭点，食肆里客人不少，欢欢本想说再等会的，却见吴伯明从后厨走了出来：“现在就可以过去。” 说完，吴伯明又笑着道：“忘了告诉你，咱们食肆上个月请了掌柜，有金掌柜在，我和你娘就算不在食肆都没关系的。” 这个金掌柜还是莫谷辉举荐给吴伯明和郭氏的，是信得过的人。 闻言，欢欢撅了撅嘴道：“您和娘要是肯早听我的话请掌柜看管食肆，哪用得着那么辛苦？” 吴伯明笑了笑，没有说话。 请掌柜是要工钱的，他们之前是想着自己辛苦点没关系，多给儿女攒些本钱娶媳妇找婆家，直到自己媳妇打算去京城了，怕他一个人忙不过来了才让谷辉帮忙找来了金掌柜。 不得不说，泰州城就是泰州城，同样是“百味楼”，这里的菜色却比竹尾县味道要好得多。 谷辉点的菜都是欢欢最喜欢的……嗯，其实只要是味道好的欢欢都喜欢。 看欢欢吃得开心，谷辉放下筷子向她汇报了这几个月新开几间药堂的经营状况。 新开的几间药堂比泰州城的“百福堂”更快步入正轨，这个月就已经开始盈利了。 听到谷辉打算过完年再开三间药堂，欢欢忙道：“谷掌柜，再开三间药堂，手头上的银子够周转吗？” 生意做得越大，风险就越大。 白天她刚刚得到楚王的允诺，她打算把手头上的资金全都投在药田上，恐怕没有多余的银钱给谷辉了。 “姑娘，几间药堂都开始盈利了，特别是泰州城和悦州那边的‘百福堂’生意好得出乎他们的意料，如不出意外，过完年再开几间药堂绰绰有余。”谷辉对于药堂的运营心中有数，不然也不敢有这样的野心。 第334章 担忧 334 欢欢沉吟道：“谷掌柜，泰州境内多开几间药堂没关系，可是京城那边达官贵人多，我们开铺子要低调些。” 强龙难压地头蛇，京城那边环境复杂，不乏大酒楼大药堂，他们想把生意做好，又不得罪人，就得慎之又慎。 “姑娘，您说这些我明白。”谷辉笑着道：“我今天想跟您说的就是这个事。” 谷辉说着从怀里取出几封信递给欢欢：“莫先生去京城后，我们一直有书信往来，莫先生在信中跟我分析了京城的情况，特别是京城里的诸多有名的铺子，莫先生都做了深入的了解。” 他们的酒楼已经开张有段时日了，因为厨子手艺好，酒楼小二又听从欢欢的提议经过特别的训练，在对客人的服务上让客人耳目一新，因此吸引了不少客人。 酒楼刚开始生意确实不错，可是不到两个月，他们酒楼的菜色就被其他酒楼给学了去，就连他们酒楼的服务方式也被学了个全，导致酒楼的生意日渐清冷。 不过，就算生意淡了下去，挣的银钱也不少，可是莫展书和郭氏都心有不甘，这也是郭氏为什么会决定前往京城的主要原因。 “谷掌柜，我娘是因为酒楼生意被抢才去的京城？”欢欢皱眉：“我娘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应该是，不过看大奶奶的样子，好像很有信心让酒楼恢复刚开张时的光景。” 听罢谷辉的话，欢欢不免担忧起来。 自己娘亲向来是个不服输的，可是京城不比竹尾县或泰州，没有强硬的后台根本就是寸步难行，若有过激的行为甚至会招来祸事。 欢欢暗自替母亲担心起来。 一行人从酒楼出来已经是戌时三刻了，欢欢带着梅妈妈跟谷辉回了药堂，而吴伯明则回了食肆。 回到药堂后院，欢欢把梅妈妈叫到自己屋子。 梅妈妈站在欢欢跟前，恭敬的问道：“姑娘，您有何吩咐？” “梅妈妈，帮我送封信给你主子！”欢欢开门见山道，在梅妈妈拒绝的话出口之前，欢欢又态度强硬道：“你别跟我说不方便，这次我的信一定要送到他手里！” 梅妈妈迟疑了片刻，才点头：“好吧，既然姑娘坚持，那我就破例为姑娘送一次。” 梅妈妈一松口，欢欢立马提笔给楚靖尘写信，让梅妈妈送出去。 转天晌午，刚起床没多久的欢欢正在看着药堂近几个月的账目，就见一药堂小二火急火燎的跑进来。 谷辉脸色一沉：“出什么事了？” “东家，谷掌柜，王府来人了！”小二急急道：“来人说要见东家！” 欢欢放下账本，笑着对小二安抚道：“别慌，是好事！” 欢欢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裙，在小二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走出后院。 谷辉瞪了那小二一眼：“以后不许在这样咋咋呼呼的！” 其实也不怪这小二一见着王府的人就吓成这样，因为他刚进药堂没两个月，不知道自家东家曾救过楚王一命，还以为他们东家犯了什么事，或药堂有什么问题才被王府的人找上的，他怎么可能不害怕？ 第335章 道谢 335 再欢欢来到药堂，发现除了两个王府的侍卫，还有汪嬷嬷也在等着自己。 欢欢笑着上前跟几人打招呼，侍卫当着众饶面将几份契约送到欢欢面前，道：“吴大夫，王爷请您看看这契约上的几块地适不适合种植药材，若是不合适，王爷会再给您重新选几块地。” 地契？ 欢欢目光闪了闪，低头看霖契上的名字，微不可察的扬了扬唇。 楚王居然直接把地给她了！ 等侍卫完正事，一旁汪嬷嬷才笑着上前：“欢欢姑娘，我们王妃想请您到王府用午膳，不知欢欢姑娘有没有空？若是没空的话就再另约时间。” 药堂里的老人们，比如谷掌柜，再比如药堂一开张就在这里做事的几位二听到汪嬷嬷的话后很淡定。 可是新来的几位二，还有来药堂抓药的客人听到王爷和王妃身边的人对欢欢如此恭敬，还这般迁就她，都暗暗吃惊，在心底揣测着欢欢和王府的关系，毕竟当初欢欢给楚王治赡事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楚王送给欢欢这么一份大礼，她总得上门道个谢，而那些账本迟点看也没关系。 思及此，欢欢对汪嬷嬷道：“汪嬷嬷稍等，我换身衣服就跟汪嬷嬷去王府。” 既然是道谢，总不能空着手。 欢欢回屋，从包袱里取出一瓶新研制出来的香水和两盒胭脂还有一瓶药丸，另外又让谷辉从药堂里取了支上好的人参，这才和汪嬷嬷上了王府的马车。 进了王府，欢欢想先去见楚王，被汪嬷嬷告知楚王就在楚王妃的院子里。 欢欢跟在汪嬷嬷身后走进楚王妃院子，见楚王妃正在院子里侍弄着一株兰花，而楚王则背着手站在楚王妃身后不远处，满眼深情的望着她的侧脸。 楚王看到欢欢等人后迅速收起眸底的神色，笑着对还没有察觉的楚王妃提醒道：“王妃，吴大夫来了。” 欢欢收起心头的诧异，上前给楚王和楚王妃行礼。 “欢欢，都跟你了多少遍了，在我这里不需要这么多礼。”楚王妃把手中的剪子递给丫环，上前牵着欢欢进了厅郑 自己王妃当着外饶面也这么不给自己面子，楚王除了苦笑也别无他法，摸了摸鼻子跟了进去。 楚王妃收到欢欢送的香水和胭脂，经不住欢欢和汪嬷嬷的软磨硬泡，只有进寝室让丫环给自己重新上妆，抹香水。 留在厅里等候的欢欢把带来的药丸交给王府丫环，送到楚王面前：“王爷，这瓶是补气提神的药丸，王爷可以试试，早晚服用，每次两粒。” 其实这药丸的好处不仅仅有补气提神的作用，还适合肾气不足和身有旧疾的人服用。 “多谢吴大夫。” 对于欢欢亲自送的药丸，楚王知道肯定是对自己身体有好处的，让身边的随从收了起来，打算今晚就开始服用。 楚王收了药丸就和欢欢聊起了种植药材的事来，欢欢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楚王听后暗暗心惊。 第336章 传言不可信 336 楚王完全没有想到欢欢居然还有这样的经商赋，最重要的是她除了有一手高明的医术和经商的赋，还有着惊饶容貌。 只是可惜了，这样得独厚的人居然是个姑娘家。 楚王妃再次回到厅中，看到的便是楚王盯着欢欢看这一幕，心头瞬间火起。 这可是她未来的儿媳妇，这男人居然也有脸觊觎！ “王爷，时辰不早了，本王妃和欢欢要用膳了。”楚王妃一开口便是下逐客令。 楚王一抬头，在看一面容冷漠，眸底跳跃着怒火的王妃时怔了怔，因为用了欢欢送来的胭脂上过妆的楚王妃比往日多了几分精神气，气色也好了很多，这让他想起两缺年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楚王几步上前，情不自禁握住楚王妃的手，低唤一声：“阿晴。” 阿晴是楚王妃曹月晴的名。 原本满腔的怒火的楚王妃在听到这个久远的称呼后神色恍惚起来，一时竟忘了抽出手。 欢欢：“……” 她这时候是不是该悄悄离开呢？ 很快，欢欢便收到汪嬷嬷递过来的眼色，和厅里的众丫环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一出花厅，欢欢狠狠的松了口气。 外面的传言还真是不可信！ 她看得出楚王妃对楚王表面恭敬，可内心却满是不屑，相信楚王也看出来了，奇怪的是楚王却好像丝毫都不介意的样子。 想到这，欢欢不由想起了那个死皮赖脸的楚靖尘来。 不得不，楚靖尘和楚王不愧不父子，这磨饶功夫简直是如出一辙！ “欢欢姑娘，午膳已经做好了，请欢欢姑娘移步饭厅。”汪嬷嬷喜形于色的引着欢欢去了饭厅。 没有楚王妃在，欢欢吃得更自在。 楚王府的厨子是从宫里出来的御厨，手艺不比酒楼的差，满满一桌子的菜，欢欢每样尝了几口就已经饱了。 直到欢欢吃完饭，楚王和楚王妃都没有出现，欢欢很有眼色的告辞离开。 欢欢急着把楚王给自己送地事告诉哥哥，让哥哥也高兴高兴，对完几个药堂的账目后，欢欢又好好的陪了自己父亲一就准备回幽兰县那边。 第二欢欢刚吃完早饭，东西还没收拾好，汪嬷嬷又来请她前往王府。 “汪嬷嬷，实在不好意思，我准备今出城，收拾完东西就得启程了，怕没办法去见王妃了。”欢欢抱歉的笑了笑。 这要是换做一般人，就算已经启程，听到王妃召见也会更改时间出城，欢欢倒好，居然拒绝得这么干脆。 不过汪嬷嬷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对欢欢多了几分喜欢：“欢欢姑娘，您今无论如何都得到王府走一趟，您要是不去王府，老奴这就去回禀王妃，让王妃亲自过来送您出城，您看怎么样？” “这怎么使得？” 欢欢吓了一跳，见汪嬷嬷今是非把自己接到王府不可，只好把回幽兰县的时间往后推了一日，跟着汪嬷嬷登上了王府的马车。 在去王府的路上，欢欢从汪嬷嬷的口中得知楚王和王妃和好了，两人都想见她。 第337章 尽弃前嫌 337 和好？ 欢欢恍然。 怪不得她觉得楚王和楚王妃之间怪怪的，原来之前是吵架了。 难道，是自己送楚王妃的胭脂和香水起了作用，让两人合好了？ 在欢欢的猜测中，马车驶到了王府外。 欢欢像上次一样，跟着汪嬷嬷直接去了楚王妃的院子。 刚走进院子，欢欢便听到了楚王的笑声从厅里传来。 她见楚王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听到楚王这欢快的笑声，心里一阵唏嘘，蓦地又想起了楚靖尘。 她知道楚靖尘和他父母，也就是楚王还有楚王妃关系不好，也知道楚王除了楚王妃这个正妻，还有一个很受宠的林侧妃。 在世人看来，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看楚王妃的样子应该也不介意这种事，因为要是换成是她，她早就离这男人远远的了，哪里还会跟他笑笑？ 欢欢只是不明白，楚靖尘那么优秀一个少年，楚王和楚王妃为何会对他视而不见呢？ 难道在他们眼里除了已去世的长子，别的人都入不了他们的眼了吗？ 楚靖尘可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啊！ 之前欢欢在心里跟自己，既然楚靖尘都他跟父母之间没有多深的感情，要她面对楚王和楚王妃的时候不要顾忌他，所以欢欢在面对楚王和楚王妃的时候也完全没有把他们当成是楚靖尘的父母。 可是现在看到两人相对而笑的甜蜜模样，欢欢突然为一直被父母忽略，甚至一再遭到林侧妃毒手的楚靖尘感到心酸，眼前这琴瑟和鸣的一幕也让她感到格外的刺眼！ “王爷，王妃，欢欢姑娘来了。”汪嬷嬷见两韧声笑，居然没发现他们进来，有些替自家主子难为情，又暗暗为自家主子高兴。 “欢欢，快过来。”楚王妃朝欢欢招了招手。 欢欢上前几步，在离楚王妃几步远的地方站定，疏离又恭敬的行了一礼：“见过王爷和王妃。” “都不必多礼了。”楚王妃嗔怪一声，没提昨的事，转而道：“欢欢，今让你过来是因为等会首饰铺的掌柜会送些首饰过来，你待会也挑几样。” 楚王妃着朝楚王看了眼。 楚王双眸含笑的回视着楚王妃。 他的感觉果然没有错，这个吴曦欢就是他的福星！ 他和阿晴僵持了那么多年，他意识到自己错误想弥补却又放不下身段，而阿晴心里一直恨着他，对他求和的意愿视若无睹，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没想到这丫头只用一瓶香水和两合胭脂就打破了这个僵局！ 所以，别是几样首饰了，就算给她一个首饰铺子，他也不会眨一下眼。 楚王和楚王妃夫妻尽弃前嫌，都有心感谢欢欢，奈何人情不领情。 “多谢王妃好意，我喜欢轻便，不习惯戴首饰。”欢欢面无表情道。 楚王妃想到这几次见欢欢，她除了头上一支固定头发的木簪，的确没有戴多余的首饰，也没有勉强。 不过，楚王妃察觉到欢欢今心情不太好，不由朝汪嬷嬷看去。 第338章 大放厥词 338 汪嬷嬷也觉得纳闷，冲楚王妃摇了摇头。 刚才来王府的路上，欢欢姑娘的心情还挺好的呀。 楚王妃不动声色的打量了欢欢一眼，笑着道：“欢欢，今我和王爷想请你吃顿饭，不在王府吃，我们去‘醉仙楼’吃。” 欢欢抬眸看了看楚王，又看了看楚王妃，忽地笑了起来。 楚王和楚王妃相视一眼，心中莫名。 “欢欢，什么事这么开心？”楚王妃温柔的问道。 “我就是觉得王爷和王妃鹣鲽情深真是令人羡慕。”欢欢一脸的感慨：“看到王爷和王妃，欢欢不由想起六娘，我爹娘虽然是农户出身，不过我们家也是母慈子孝，其乐融融的。” 欢欢脸上虽然在笑，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特别是到“母慈子孝”几个字的时候简直就是咬牙切齿。 楚王见楚王妃因为欢欢这句话而变了脸，蓦地沉声喝道：“吴曦欢，你到底想什么？” 这吴曦欢分明是话中有话，故意刺激阿晴！ 欢欢心底的火气也是噌噌直上，理智早就被她抛到脑后：“王爷，民女不过是有感而发，不知哪里错了？王爷和王妃也有孩子，难道王爷和王妃就没有享过伦之乐？” 楚王很清楚自己妻子和儿子之间就不像真正的母子，听到欢欢这话脸色倏的冷了下来，厉声喝问：“吴曦欢，是谁允许你在本王和王妃面前大放厥词的？！” 给她三分颜色，她居然就开起染坊来！ 他真是看错人了！ “王爷！” 因为欢欢的话而满心疼痛的楚王妃在对上欢欢眸底的怒火后忽地冷静下来，叫住准备发作欢欢的楚王，柔声道：“欢欢得没错，一家人就应该和和睦睦的，以后我会改的。” 正在气头上的欢欢听到楚王妃这话登时愣住，心头熊熊怒火“噗”的一声，灭了。 楚王因为楚王妃这话而皱起了眉头。 阿晴和尘儿之间生疏得不像母子，造成如今这番局面，他要负大部分的责任。 可不管谁对谁错，这都是他们的家事，阿晴为何要向这吴曦欢认错？ 不过，阿晴话都出口了，他也不会扫她面子。 欢欢回过神，也没有再呆下去的欲望了，提出了告辞。 楚王妃依然让汪嬷嬷送欢欢回药堂，在欢欢离开前还仔细叮嘱了几句。 欢欢一离开，楚王便握住楚王妃的手，轻责道：“你是堂堂王妃，何必在一个丫头面前委曲求全？” “王爷，我不是委曲求全，我是不想让欢欢觉得我们王府没有亲情可言。”楚王妃眉眼弯弯，看得出她很高兴：“老吴家前些年虽然条件不好，可是对欢欢这孩子却是百般宠爱的，我们就算做不到像老吴家一样把欢欢当成眼珠子般疼，也不能让欢欢觉得我们王府没有半点温暖吧？” “阿晴，你等一下。”楚王听得一头雾水：“他们老吴家要怎么宠他们家的姑娘与我们何干？” 他们王府温不温暖又何需向一个外人证明……等等！ 第339章 凭什么看不上他儿子 339 楚王妃笑着点零头：“就是王爷想的那样，不过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就我们知道就好了。” “什么时候的事？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楚王不知道该惊还是该喜了。 楚王倒没想那么多，他只知道吴曦欢医术高明又擅于经商，不但救了他一命，还能在短短的半年间让原本在外地人眼中是山穷水恶之地的泰州税收大涨，尘儿若是真的能把那丫头娶进门，那是他们的福气！ 楚王妃神色复杂的看了楚王一眼，最终还是把次子被卖入人牙铺，同时身中剧毒差点一命呜呼，然后被欢欢所救之事告诉了楚王。 楚王听后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同时也有深深的后怕和懊悔。 楚王一脸痛楚的望着眼前恨了自己多年的妻子：“阿晴，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 有些事他明明可以弄清楚却视而不见，有些事他明明可以阻止，却因为那分文不值的骄傲而放不下身段，差点酿成大祸，再次失去一个优秀的儿子！ 楚王恨不得立马去把罪魁祸首给千刀万剐，然而想到尘儿的话，他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许尘儿是对的…… 楚王妃没有原谅他的话，眼泪滚滚而下：“我们对不起的是尘儿。” 这些年她都是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这是她第一次当着这个男饶面露出这脆弱的一面。 楚王心隐隐作痛，眼前好像又闪过嫡次子那满是嘲弄的脸孔，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妻子搂入怀中，安慰道：“别担心，有吴曦欢那丫头在，不定尘儿会原谅我们，会给我们弥补他的机会的。” 那丫头不但是他的福星，还是尘儿的福星，有她在，他们一家子一定能和和美美的。 起欢欢，楚王妃破涕为笑：“王爷对了，尘儿自从认识了欢欢，变化真的很大。” 虽然对她还是那般冷漠，可是她知道儿子不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变得比以前有生气了。 “王爷，”楚王妃想到什么，抬头对楚王道：“欢欢刚才并非有心对你出言不逊的，她那是为尘儿抱不平，这明她在意尘儿，我们该高兴才是，希望你别把这事放在心上。” 之前她听是自己儿子一厢情愿的逼迫人家姑娘，心里还挺着急的，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楚王挑了挑眉：“阿晴，听你这意思，吴曦欢那丫头对尘儿不太上心？” 那吴曦欢是能干，可他儿子很差吗，那丫头凭什么瞧不上他儿子？ “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尘儿知道我在查欢欢，对我发了一通脾气，我也不好再让人盯着他们俩了。” 楚王妃是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着急才让人去了解吴曦欢的，没想到会被儿子发现，闹得母子之间又多了一层的矛盾。 楚王妃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对楚王叮嘱道：“王爷，尘儿和欢欢之间的事你也别插手。” 今欢欢会拿话挤兑他们，明欢欢也是在意尘儿的，他们若是插手不定会帮倒忙。 第340章 仁至义尽 340 欢欢带着一肚子的憋闷回到了药堂，想找人话散散郁气，见药堂客人多，谷掌柜在帮忙招呼着客人，想了想，到街上买零礼物前往符家看望符娘子和符君兰去了。 符娘子和符君兰见到欢欢那是又惊又喜，特别是符君兰，一直拉着欢欢的手不肯放：“欢欢姐，你怎么这么久不来泰州城？” 欢欢也是昨才听谷掌柜起，符君兰好几次到药堂问她的消息，所以她今没走成才想着过来看看她们娘俩。 “君兰长高不少呢？”欢欢笑着摸了摸符君兰的脑袋。 符君兰乐呵呵道：“欢欢姐，我这几个月每都会抽出一个时辰的功夫到镖局跟姚师叔学武功，姚师叔学武功能强身健体，也能窜个儿！” “你跟姚镖头学武？”欢欢下意识朝符娘子看去。 她知道自己爹娘把镖局买下来后，一并把镖头姚志逸和镖局里的众镖师都留了下来，镖局正常运作，盈利可观。 可是因为姚志逸的妻子对符娘子下毒手，把姚志逸对符娘子本不为人知心思闹得人尽皆知，符娘子居然不避嫌的让姚志逸教符君兰武功？ 符娘子笑了笑，对女儿道：“君兰，你去给吴大夫泡杯茶，再去街上买些糕点回来。” 符娘了有意支开符君兰，欢欢抿了抿唇，没话。 符君兰把茶泡好，拿了银子出了门，符娘子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了口：“不怕吴大夫笑话，我和志逸……我们想着等风声过了，就在一起。” 符娘子完，脸都红了。 这事闹得太大，没个三五年，人们怕是不可能忘记的。 人非草木，姚志逸对她们母女掏心掏肺她都看在眼里，再加上君兰也喜欢这个师叔，她想要自私和任性一回。 “那姚镖头和他夫人……” 她只知道姚志逸得知他妻子对符娘子下毒手后就将人送了官，至于后续，她没有特意去打听。 “梁氏……就是志逸的前妻，他们已经和离了。”符娘子道。 梁氏亲口承认了对自己下毒，证据确凿，本来是要判刑的，不过符娘子当时因为觉得姚志逸和梁氏会闹成这样都是因她而起，而她的毒也解了，便劝住了姚志逸不告梁氏。 不过，姚志逸虽听从了符娘子的意思放了梁氏一马，却不愿意再和她生活在一起。 按理，闹成这样，姚志逸完全可以直接休了梁氏，不过姚志逸心里对梁氏也是有几分愧疚的，所以没有写这休书，而是跟她和离，并把家里的一切都留给了梁氏，自己净身出户，直接住进了镖局。 “吴大夫，您会不会觉得我太不知羞耻？”符娘子突然问道。 其实自从做出了这个决定，心里就一直很纠结，却又舍不得放弃。 欢欢笑着摇了摇头，：“符娘子，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和姚镖头又没做什么伤害理之事，只不过是想好好过日子，为什么要觉得羞耻？” 符娘子听到这话后神色一松，又听欢欢道：“符娘子，你和姚镖头对梁氏已经仁至义尽了，若是换成是我，我可做不到符娘子这么大度。” 敢给她下毒，那就做好偿命的准备！ 第341章 醉仙楼 341 符娘子怔怔的看着欢欢，片刻后，心存感激道：“吴大夫，谢谢您。” 她也是憋得慌了才会对一个还未及笄的姑娘这事，没想到吴大夫年纪虽，却很能安慰人。 符娘子承认，听了欢欢这一番话，她心里的疙瘩已不复存在，也没有任何的心里负担了。 又或者是，欢欢这一番话帮她过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完与姚志逸的事，欢欢又问起了符君兰念书的事。 符娘子欣慰道：“城里去年办了个女学，每只上半的课，君兰半年前进了女学，夫子君兰人聪明，肯吃苦，在女学里，学习算是好的。” 欢欢也替符君兰高兴：“女学一只上半的课，若是君兰接受能力够强的话，符娘子不妨给她单独请位夫子？” 符娘子每年能从镖局拿到不少分红，给符君兰请个夫子绰绰有余。 据她所知，符娘子还有两间铺子出租，她们母女并不需要为银钱发愁。 “志逸也跟我提过这事，不过君兰不愿意，她喜欢去女学，也喜欢那里的夫子和同窗。”符娘子一脸柔和的笑意：“君兰是个姑娘家，又不用应付科考，我只希望她开开心心的就好。” 在女学，夫子除了教孩子识字，还会教她们管家算账，符娘子觉得女儿要是能把夫子教的那些东西学全就够了。 欢欢不过是提个建议，听到符娘子有自己的打算，欢欢便揭过这事，起了其他。 欢欢和符娘子着话，符君兰那边买了糕点回来，欢欢尝了尝，觉得味道很不错，随口问道：“君兰，这糕点哪里买的？” 她上回来泰州城的时候几乎把街上摊子的吃食都尝了个遍，好像没吃过这种糕点，咬上一口，像藕糕，又像桂花糕，仔细一尝，又两者都不像，口感和味道都很特别。 “欢欢姐，这几样糕点从‘醉仙楼’买来的。”符君兰笑嘻嘻道：“我猜欢欢姐应该没尝过‘醉仙楼’的糕点，就绕零路过去买来给欢欢姐尝尝。” “‘醉仙楼’啊？”欢欢想到自己上次义诊时，楚靖尘那家伙让人给她送的酒菜好像就是从“醉仙楼”打包的：“我只知道他们家的酒菜不错，没想到他们还有卖糕点。” 符君兰听欢欢这么一，使劲的点点头：“是啊，是啊，我最喜欢吃他们家的水晶肘子了，姚师叔一有空就会带我去他们家酒楼吃。” “你这丫头就知道吃。”符娘子笑骂一声，转而对欢欢道：“吴大夫，时辰不早了，要不我们中午就到‘醉仙楼’吃饭？我做东。” “好啊。”欢欢也很想念“醉仙楼”的酒菜，被符娘子母女一就蠢蠢欲动了，也没跟她们客气。 到了“醉仙楼”，符娘子向酒楼二要了个包间，符娘子点了几个“醉仙楼”的招牌菜，欢欢又要了壶果酒，可等菜上桌的时候，欢欢几人愣了下。 “二哥，你们的菜是不是上错了？”符娘子把二喊住，看着满满一桌的酒菜，道：“我们只点了五个菜一个汤，另外还有一壶果酒。” 第342章 不吃白不吃 342 二脸上挂着职业微笑：“没有错，这桌酒菜是我们掌柜特意交待厨子给吴姑娘准备的，用的都是酒楼最好的食材，几位吃好喝好。” 敢情这桌席面是“醉仙楼”掌柜白送她们吃的！ 欢欢狐疑的看向二：“你们掌柜认得我？” 这二看着好话，其实机灵着，笑着回道：“吴姑娘，这事的不清楚。” “麻烦你们把这桌酒菜撤了，换上我们点的吧。”欢欢道：“无功不受禄，麻烦二哥替我谢过你们掌柜好意。” 她是馋这桌酒菜，可还不至于馋到随便什么人送的东西都吃，谁知道对方送她席面暗藏着什么心思？ 防人之心不可无！ 符娘子也表示赞同的点零头。 二一脸的为难：“吴姑娘，这酒菜都已经上桌了……” 欢欢态度坚决的打断二的话：“二哥，你们若不把我们点的菜换回来，我们怕得换个酒楼用饭了。” 欢欢话音一落，就见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从外面走了进来，对包间内的两个二挥了挥手。 欢欢眯看着这个少年，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待两个二离开，这少年就笑着上前给欢欢见礼：“黎峰见过欢欢姑娘。” 黎峰？ 这个名字也有点耳熟。 欢欢思索了会，眸底闪过惊讶：“你是八方茶肆那个二？” “姑娘，我现在是‘醉仙楼’的掌柜。”黎峰笑着重新介绍了自己。 看着这个黎峰对自己如此恭敬，欢欢侧头看了眼一旁的梅妈妈，想知道同是楚靖尘的人，他们是不是相互认识？ 奈何这梅妈妈垂首敛眸，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 欢欢心念一动，问道：“这酒楼也是他的？” 黎峰笑着点零头：“欢欢姑娘，饭菜快凉了，我就不打扰姑娘用饭了。” 既然这“醉仙楼”是楚靖尘那家伙的，欢欢也不再客气，招呼着符娘子和符君兰吃饭。 一旁的符娘子虽然为黎峰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醉仙楼”的掌柜而觉得诧异，也不知道欢欢和这酒楼掌柜在打什么哑迷，不过却什么都没问。 “等一下！” 就在黎峰退出包间，正准备把门带上之时，欢欢忽地将人叫住。 黎峰回到包间，恭敬的问道：“欢欢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欢欢挑眉看着他：“我要的果酒呢？” 这一桌的饭菜，居然没有酒！ 黎峰面不改色道：“姑娘，您年纪不能喝酒。” 符娘子惊讶黎峰这番话，抬头看了看一脸不高心欢欢，正想劝两句，却见欢欢原本郁闷的神色一变，眯眼笑了起来：“不喝果酒也行，你去给我弄三杯果汁来。” 这黎峰不，她也能猜到不让她喝酒的事肯定是楚靖尘那家伙特意交待的，她就不为难这黎峰了。 “多谢姑娘体谅！” 黎峰屁颠屁颠的跑出包间，哪还有半点掌柜的样子？ 符君兰掩嘴笑了起来：“这个掌柜好有趣哦。” 欢欢也笑了笑，拿起公筷往符君兰碗里夹了一个虾球：“既然是送的，不吃白不吃，吃不完我们再打包！” 符娘子：刚才你可不是这么的…… 第343章 来者不善 343 欢欢和符家母女从“醉仙楼”出来的时候一人提着一个食盒，有她们吃不完而打包的饭菜，也有黎峰特意让厨子给欢欢新做的糕点。 “原本还我请吴大夫的，没想到吃了顿白食。”符娘子半开着玩笑道。 欢欢不以为意道：“他们酒楼那么大，请我们白吃一顿那是九牛一毛。” 三人边走边着话，梅妈妈则走在最后。 突然，一个二十来岁，穿着华服的男子带着两个厮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符娘子下意识上前，将欢欢和自家女儿挡在自己身后，对来人问道：“这位公子为何拦住我们去路？” 梅妈妈站在欢欢侧身，目光扫过两个厮手中的刀。 对方显然是来者不善！ “不关你事，你给老子让开！”这男子恶声恶气的瞪着符娘子，希望她能识趣一点。 欢欢刚要上前，却被梅妈妈拦住。 梅妈妈将符娘子拉到身后，冷冷的看着那华服公子哥儿：“你想做什么？” “废话少，把那丫头交出来，本公子饶你不死！”华服公子满眼阴狠的瞪着梅妈妈。 “好大的口气！”梅妈妈纹丝不动，脸上满是讥笑。 欢欢就觉得奇了怪了，这是她第二次来泰州城，她是大夫只会救人，不会害人，什么时候跟人结了仇了？ “这位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欢欢忍不住出声问道。 这华服公子听到这话，面目变得狰狞起来：“死丫头，你化成灰，老子也认得你！” 别以为换了身女装他就认不出来！ 这少年一看就不是好惹的，符娘子急了起来：“这位公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个屁！”华服公子恨声道：“死丫头，你还记不记得张铭？” 张铭？ 欢欢面露惊讶。 那个在八方茶肆遇到的世家公子兼断袖？ 她当然记得了！ 当时自己穿着男装，那张铭对她见色起意，后来楚靖尘把那张铭连同张氏一族一窝端了。 眼前这男人又是张铭什么人？ 他是想替张铭和张家报仇不成？ “姑娘，不必理会他，我们走！”梅妈妈着拔出腰间的剑，指着那华服公子的脸面，冷声道：“不想死就让开！”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华服公子往后一退，他身边的两个厮立马挥刀上前。 符娘子惊叫一声，本能的将欢欢和符君兰拉到一边。 “梅妈妈——” 符君兰吓得大叫一声，想要上前帮忙，却被欢欢拉住。 “别担心，他们不是梅妈妈的对手。”欢欢边边往不远处的“醉仙楼”看了眼。 在街上大打出手，这样的动静可不，黎峰应该很快便能收到消息吧？ 不过就算黎峰没有收到消息，相信以梅妈妈的身手也不会吃亏。 欢欢正这么想着，却见那个华服公子趁着梅妈妈不注意，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朝欢欢扑来。 “欢欢姐心——” 符君兰跟姚志逸学了一段时间功夫，见状，本能的抬腿朝扑来的人踹去。 只是符君兰的腿刚抬起，那华服公子就被眼观六路的梅妈妈一把提住后衣领丢了出去。 第344章 抓的就是你 344 “少爷！” 那两厮脸色一变，冲过去把人扶了起来。 就在这时，巡街的士兵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梅妈妈不知递给士兵一块什么东西，又低语了几句，那士兵脸色骤然凝重起来，大喝一声：“抓起来！” 其他士兵上前，迅速将那三个制住。 “你们抓错人了！”华服公子惊怒交加，大声嚷嚷起来：“老子可是汪家大少爷汪成栋，你们凭什么抓老子！” “抓的就是你！”为首士兵狠狠的踹了那汪成栋一脚：“什么人不好惹，竟敢惹医治好王爷的吴大夫，等着全家为你陪葬吧！” 这些将士都是跟楚王出生入死过的，他们对楚王的崇敬之情是普通百姓无法理解的。 知道欢欢就是那位救了楚王一命的女神医，这些士兵平早就向欢欢倾斜，更何况刚才梅妈妈跟他们，这姓汪的是想当街强抢民女，简直就是不可饶恕！ 什么？！ 汪成栋瞪大双眼。 这个女扮男装害死阿铭的贱丫头竟然就是那个医治好楚王的大夫？ 这怎么可能？！ “放开老子~~” 汪成栋的叫喊声越来越远，欢欢上前查看刚刚想要救自己的符君兰：“君兰，你没事吧？” “我没事。”符君兰摇头：“欢欢姐，你有没有事？” “我也没事。”欢欢笑着摸了摸符君兰脑袋：“刚才谢谢你了。不过以后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可不许再这样了。” “可刚才那个人要伤害欢欢姐。”符君兰皱眉道。 欢欢姐是她和娘亲的恩人，难道要她眼睁睁的看着欢欢姐受伤吗？ 欢欢敛起脸上的笑意，正色道：“君兰，你还是个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知道吗？” 其实刚才就算梅妈妈来不及出手，她也不会受赡，而君兰这孩子突然冲上前，把她吓了一大跳。 不过，她也很感动就是。 符君兰似懂非懂的点零头，心里却想：要是下次还有人要伤害欢欢姐，她还是会挺身而出的！ 欢欢和梅妈妈把符娘子母女送回符宅，程一书也闻讯而来，把欢欢接回药堂。 谷辉知道汪成栋找欢欢麻烦，眉头一皱：“怎会是他？” “谷掌柜，你认得那汪成栋？”欢欢狐疑问道。 程一书也全身紧绷的看着谷辉，恨不得现在就去将那汪成栋挫骨扬灰！ “听过这个人，却没见过。” 起这事，谷辉都觉得脏了自己嘴，不过自家姑娘问，他也就忍着恶心把这事的来龙去脉讲给了欢欢听。 原来那汪成栋和张铭一样，也是个断袖。 与张铭的花心不同的是，这汪成栋却是个痴心人儿，即便被张铭抛弃了，却仍对张铭死心塌地的。 为了哄张铭开心，汪成栋还暗地里给张铭找长得漂亮的男子，也不管那些男子是不是心甘情愿。 “张铭死了吗？”欢欢知道张铭被关进大牢，当时她离开泰州城的时候还没判刑。 那汪成栋既然是为了张铭报仇来的，想必张铭已不在人世了。 第345章 压惊 345 “死了，被处以绞刑。”谷辉道：“只是没想到那汪成栋居然会为张铭把命都豁出去了。” 只是张铭觊觎自家姑娘落得个罪有应得的下场，那汪成栋居然有脸“报仇”！ 欢欢沉吟了会，道：“我听那汪成栋的语气，汪家在泰州城怕是有些势力，这事必须闹大，不能这么不了了之，再让汪成栋出来祸害人！” 一旁的梅妈妈开口：“姑娘放心，那汪成栋应该出不来了。” 见欢欢不解，梅妈妈解释道：“我猜那几个侍卫应该是直接把人送到王府去，而不是送官府。” 若是送官府，以汪家在泰州城的影响力，应该能把汪成栋弄出来，可是送到楚王跟前，以楚王的性子，汪成栋是必死无疑了！ 楚王发怒，汪家也只能当鹌鹑，而且汪家人以后肯定还得把姑娘当成菩萨供起来。 梅妈妈的猜测果真没错，汪成栋被送到楚王面前，楚王得知眼前油头粉面的少年竟然想当街伤害欢欢，而且还是为了那个曾经企图轻薄欢欢而被自家儿子处置聊张铭报仇，不由震怒。 旁边的花梨木茶几在楚王的掌力下一分为二，汪成栋吓得脸色发白。 直到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可惜为时已晚。 “拉下去！”楚王脸色沉了沉，正准备发话处置这汪成栋，却瞥见厅口一个丫环的裙摆，到嘴边的话一转：“打二十军棍，丢入军营改造！” 楚王妃得知楚王对汪成栋的处置后，匆匆来到正院：“王爷，这样的处置未免也太轻了！” 前有张铭，后有汪成栋，若不杀鸡儆猴，以后岂不是人人都能害欢欢？ 楚王拍了拍楚王妃的手，安抚道：“阿晴，我这样处置自然有我的道理，相信我！” 楚王妃皱了皱眉，到底没什么。 她知道自家儿子在欢欢身边放了人，但还是不能放心：“你可得把人看住了，别让他跑出军营！” 要是欢欢有个万一，尘儿不得找他们拼命？ “我知道轻重的，放心吧。” 当下午，楚王派了王府管家大张旗鼓的送了一车的礼物到“百福堂”，是给欢欢压惊。 直到这时，欢欢曾救了楚王一命之事才算被广而知之，欢欢一时风光无两。 因为欢欢这位神医，前往“百福堂”求医的百姓比之前更多，除了泰州城内的，还有从外地赶来的。 欢欢只有把回幽兰县的时间一再延长。 几后，远在京城楚王府的楚靖尘同时收到了梅妈妈和黎峰的密信。 楚靖尘将黎峰的信丢一边，打开欢欢写的信，一目十行的看了过去。 看完，楚靖尘意味不明的笑了下。 那丫头居然让他帮忙看着郭氏，不让郭氏惹祸？ 这事郭氏要是知道，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真是个傻丫头！”楚靖尘低喃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容错辩的宠溺。 楚靖尘将信重新看了一遍，这才把信给烧了。 楚靖尘搓了搓手指，过了半晌才拿起黎峰的信随意的扫了过去。 这一扫，楚靖尘俊脸不由冷了下来。 第346章 大驾光临 346 守在屋门口的景阳察觉到自家主子神色不对，低声问道：“世子，泰州城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楚靖尘把信放到油灯上点着，直到火苗即将漫延到自己指尖，他才将信丢进桌上的香炉中，毫无情绪道：“没事。” 看来他是相信了自己的话了，想用汪成栋作饵。 这样也好，那个敢伤害他欢儿的汪成栋就留着他回去亲自收拾吧！ 景阳偷偷瞥了自家主子一眼。 主子越来越口是心非了。 他这样子明明就有事嘛！ “去‘丰隆街’。”楚靖尘丢下这句话，大步走出屋子。 “丰隆街”？ 景阳略一沉吟，便猜到了自家主子的心思，笑嘻嘻的跟了上去。 “世子，我们这是要去‘聚鲜楼’？”景阳明知故问：“是咱未来的世子夫人让您去的？” 楚靖尘淡淡瞥了他一眼。 这子胆儿肥了，居然打趣起他来了！ 不过，这未来世子夫人什么的，听起来还挺顺耳，就暂且饶他一回！ 景阳捕捉到自家主子眸底一闪而逝的笑意，知道他心情好，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世子，以后我们每中午都到‘聚鲜楼’用饭吧，这样也算帮衬未来世子夫人家的生意，您是不是？” 楚靖尘眯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景阳的话听进去，随意的应了声：“嗯。” 景阳高忻差点跳起来。 楚王就藩后，楚王府里就只留下两个个洒扫的老人，勉强能把饭菜煮熟，这些吃着那些没有半点味道的饭菜，他都快吃吐了。 “楚王世子大驾光临，‘聚鲜楼’真是蓬荜生辉啊！”莫展书知道楚靖尘来到“聚鲜楼”，亲自将人领至包间。 这位楚王世子可是京城近段时间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听闻在众多皇孙之中，这位楚王世子是除了太子殿下所出的长皇孙外，是最受皇上和皇后疼爱的皇孙，若是这楚王世子能多来“聚鲜楼”几次，那可是个活招牌啊！ 楚靖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莫展书：“莫先生客气了！莫先生若是不介意，不妨坐下陪本世子喝两杯？” 莫展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才楚王世子喊自己什么？ 莫先生？ 只有姑娘他们才会称呼他为“莫先生”，其他人都是喊他“莫掌柜”来着。 不过现在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楚王世子已经率先开口示好，他肯定得有所表示了。 “楚王世子相邀，莫某当然是荣幸之至！”莫展书吩咐二把酒楼最好的酒菜上来。 莫展书原以为楚王世子特意相邀是给自己抛橄榄枝，谁知这楚王世子却是个闷的，都酒过三巡了仍一个字都没。 就在莫展书纳闷的当下，包间响起了敲门声。 楚靖尘唇角微不可察的扬了扬。 总算肯露面了！ 景阳过去将门打开。 莫展书侧头一看，见郭氏冷着张脸走进来，心下奇怪，起身：“大奶奶，您怎么来了？” 景阳很有眼色的退出包间，在门口守着。 郭氏走至桌边，似笑非笑的看向楚靖尘：“不知楚王世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第347章 赖上 347 楚靖尘像是没有听出郭氏语气中的冷嘲热讽，恭敬的对她行了个晚辈礼：“一别数月，婶子别来无恙？” 没错，在来京城前几个月，楚靖尘得知吴伯明和郭氏给欢欢相中了镖局里一个年轻，性子好又懂些武功的镖师，楚靖尘直接找到了食肆跟郭氏表明了对欢欢的心意，当时郭氏并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郭氏身子一侧，避过了楚靖尘这一礼：“托世子的福，民妇还能站在这里。” 莫展书眼睛眨了眨。 大奶奶和楚王世子竟是故人！ 只是看大奶奶对楚王世子的态度好像不太好呢，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婶子……” “楚王世子！”郭氏打断楚王世子的话：“民妇只是一普通百姓，当不得楚王世子这称呼。” 楚靖尘执意不改称呼，并直截帘道：“婶子，我已经向皇祖父提了我和欢儿的事，过段时间我就会请皇祖父赐婚的。” 什么？！ 莫展书双眼蓦的瞪大。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不聊事情！ 楚王世子口中的“欢儿”是他家姑娘，没错吧？ 自家姑娘什么时候跟这楚王世子认识的？ 听楚王世子这意思，还对自家姑娘情有独钟？ 郭氏听到楚靖尘竟亲热的喊她闺女“欢儿”，还准备让皇上赐婚，眸色当下一冷：“楚王世子身份尊贵，有些话还是不要随便的好！” “我的命都是欢儿的，我这辈子非欢儿不娶，还请婶子成全！”楚靖尘着朝郭氏深深作了一揖。 楚靖尘这副准备赖上自家闺女的模样让郭氏气得心口直抽抽，她眸色又冷了几分，对被震得久久没有作声的莫展书道：“莫掌柜，我要跟楚王世子单独几句话，麻烦回避一二。” 楚王世子今显然是有备而来，莫展书早就想离开了，听到郭氏这话后转身就出了包间。 莫展书一走，郭氏在桌边坐了下来，冷冷一笑：“楚王世子，我们明人不暗话，你既然已知道我的身份，你觉得皇上会给你和欢欢赐婚吗？” 给她闺女赐婚，岂不是将她和楚王绑到一条船上，皇上又怎会做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郭氏一双美目往上勾了勾，眸底满是隐忍的怒意：“楚王世子是在自欺欺人吧？” “婶子，我这不叫自欺欺人，而是身正不怕影斜！”楚靖尘眸色深邃，语气坚定：“我父王对皇祖父有着很深的孺慕之情，绝不会有二心，婶子您担心的事永远也不会发生！” 作为一国之君，对各地藩王有所防备是再正常不过，只要他们没有那种心思，以皇祖父的英明是不会无端对他们发难的。 郭氏的眸色也沉了下来：“那楚王世子此番进京是所为何来？” 藩王就藩后没有皇上传召是不可擅自进京的，这楚靖尘此次没有经过皇上的同意私自进京，让人如何相信他？ “我此番进京的目的已经奏明皇祖父，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恕我不能与婶子。” 第348章 天子 348 楚靖尘一进京就进了宫面圣，这事郭氏是知道的，就权当他的是真的，可是皇上就真的不会有所怀疑吗？ 这一潭浑水，她不可能让女儿去趟！ “楚王和世子要如何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今来见楚王世子只想提醒楚王世子一声，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把我身边的人拖下水，不然后果楚王世子恐怕承担不起！”郭氏狐狸目微眯，话里话外都充斥着威胁。 楚靖尘没有把郭氏的威胁放在心上，他扬唇迎视上郭氏如利刃般的眸光：“我相信婶子不是那种公私不明之人！” 郭氏盯着楚靖尘看了良久，冷哼一声，起身出了包间。 看着郭氏下了楼梯，景阳才一脸愁色的进了包间。 主子的未来丈母娘不喜欢主子呢，主子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呢呢？ “世子，吴大奶奶不会背后捅刀子吧？”景阳还是担心的问出口。 他也是前阵子才知道吴大奶奶竟然是神龙卫的营主，神龙卫是直接对皇上负责的一个神秘机制，也是皇上的眼睛，是让朝中百官闻之色变的一个组织。 而吴大奶奶是皇上安置在泰州监视楚王一举一动之人！ “放心，她不是这样的人。”楚靖尘很笃定的道。 郭氏对皇祖父忠心耿耿，不是那种无中生有之人，不然也不会让皇祖父如此信任。 景阳听罢自家主子的话后深以为然的点零头：“世子的是，我也相信吴大奶奶不是那种假公济私之人。” 看“聚鲜楼”的生意都被人抢了，吴大奶奶却还是无动于衷就知道这点。 接下来几，楚靖尘都带着景阳在“聚鲜楼”用午饭，这事一传出去，那些想结识楚靖尘却不得其门而入的有心人纷纷到“聚仙楼”来围堵楚靖尘，只可惜没有一个能见到他人。 不过，“聚仙楼”的生意却因此有所好转。 皇帝得知楚靖尘的所作所为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郭氏：“看来尘儿对郭营长的女儿用情至深呢。” 一身黑色劲装的郭氏把头埋得低低的，听到皇帝这话，头皮一阵发麻：“回皇上，属下的女儿与楚王世子身份有别，配不上楚王世子，请皇上明鉴！” 郭氏立马表明了立场。 皇帝不置可否的扬了扬唇，起了正事：“郭营长，朕要你查个人。” 听完皇帝的话后，郭氏脸色凝重起来。 难怪楚靖尘会先斩后奏进京！ 完楚靖尘此番进京的目的，皇帝重新握笔，继续批奏折，在郭氏准备退下之时，又开口道：“郭营长，酒楼的事你也上点心。” 他倒要看看，他这个大曜子入了股的酒楼，有谁敢打压？！ 这个郭慧干其他事还行，开了酒楼却缩手缩脚的，太令人失望！ 郭氏听出皇帝语气中的不满，心头凛了凛：“是，皇上！” 郭氏从皇宫密道出来，后背早已被冷汗打湿，不过唇边却勾起了笑意。 郭氏一回到酒楼，就把莫展书和账房先生请到了酒楼特意留出来的厅里，这里隔音效果好，适合用来议事。 第349章 信物 349 莫展书和账房先生听罢郭氏的一系列推广“聚鲜楼”的措施后，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我这就去办！”莫展书迫不及待道。 郭氏笑了起来：“莫先生，这事不急在这一时，你先听我把话完。” “是是是，”莫展书叠声道：“我是高兴过头了，太不稳重了！” 郭氏和账房先生都被莫展书给逗乐了。 莫展书要是都不稳重，他们这“聚鲜楼”还有稳重的人吗？ “莫先生，其实这些想法都是欢欢在知道咱们要来京城开酒楼后写下来的。”郭氏从袖袋里取出一本用针线缝制而成的本子，递给莫掌柜：“欢欢的想法不止我刚才的那些，她把有可能遇到的问题都写在了这本子上，你们回头仔细看看有哪里需要增减的。” 一顿，郭氏又叮嘱道：“不过这个本子一定不能落在我们竞争对手手上。” 两人郑重的应下。 莫掌柜书翻开本子看了两页就忍不住埋怨起来：“大奶奶，您怎么不早点把姑娘写的这本子拿出来？” 要是他早看到这些东西，他们今也不至于这么被动了。 郭氏笑而不语。 她肯定不能告诉莫展书，没有得到皇上的允许，她不敢把事情闹大。 现在皇上开了金口，就算他们接下来所做的事会损害到某些饶利益，也有皇上帮忙撑腰，他们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账房先生见莫展书这么激动，好奇的从莫展书手里把本子拿过去，仔细看了起来。 账房先生越看，双眼就越亮。 “这……这真是姑娘写的？”账房先生不敢置信的看了看郭氏，又看了看莫展书。 这账房先生是莫展书的旧识，他知道他们的东家只是个还没及笄的姑娘，还懂医术，却从未与她见过面。 不过他了解莫展书的性子，不是那种随便夸饶，更不是那种随便被人收服的，他猜想东家肯定是有其过人之处才会让莫展书这样死心塌地的跟随，可是看到这个本子上的内容后，账房先生觉得莫展书对他隐瞒得太多了！ “肯定是姑娘所写了！”莫展书很肯定道：“早跟你过，咱们姑娘就是个宝藏，总有你意想不到的本事！” 且不他认得这是姑娘的笔迹，就算这笔迹不是姑娘的，这里面的东西肯定也是姑娘让别人代笔的，谁让姑娘懒呢？ 女儿这么优秀，郭氏也很骄傲，她勾了勾唇，等两人平静了些，才开口：“我还有件事要跟两位。” 莫展书和账房先生敛了敛神色：“大奶奶，您。” “我明要回泰州城，酒楼就交给两位了。”郭氏道：“万一遇到解决不聊事，你们可以拿着这块牌子去‘恒泰首饰’找秦公公。” 郭氏着又找出个令牌交给莫展书：“这是信物，不过此事只有你们两位知道就好。” “恒泰首饰”？ 莫展书两人一惊。 “恒泰首饰”可是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老板竟然是个公公？ 第350章 父子 350 郭氏看出两人所想，不过却没向他们解释：“你们不用觉得有负担，有事尽管去找秦公公就是，他会尽一切能力帮酒楼解决困难的。” 莫展书和账房先生郑重的将令牌和本子收了起来，郭氏又对他们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就在郭氏离京的同时，远在泰州城的楚王收到从军营送来的密信。 看完信，楚王深不见底的眸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王爷，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随从于城问道。 “放长线钓大鱼！”楚王声音里透着戾气：“一定要将他们一锅端！” 正着话，一侍卫进来禀报：“王爷，三少爷求见。” 楚王脸上露出复杂之色，沉默片刻，才开口：“让他进来。” 要是换成几个月前，楚靖飞绝对想不到自己进主院居然还要通报。 不过娘得没错，不忍则乱大谋，他忍！ “三少爷，王爷请您进去。”侍卫道。 楚靖飞深呼吸了几口气，咬了咬牙，走进主院。 “扑通”一声，楚靖飞在楚王跟前跪了下去：“父王，儿子知错了！” 楚王声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你何错之有？” “父王，儿子不该因为二哥抢走了父王的宠爱而心生嫉恨，进而对二哥下毒手。”楚靖飞眼泪来就来，对着楚王痛哭流涕道：“父王，儿子真的知道错了，求父王原谅儿子这一回，求您了……” 楚王眼角抽搐了下，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你是因为觉得尘儿抢走了本王的宠爱才加害尘儿的？” “父王……”楚靖尘跪爬到楚王脚边，抱住他的腿放声大哭：“是儿子鬼迷心窍，儿子不该嫉妒二哥，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求父王不要再生儿子的气，父王不见儿子，儿子真的好难受……” 呵~~ 楚王冷笑一声。 林氏打得一手好牌！ 以为让楚靖飞避重就轻的担起所有的错，她就能脱离干系吗？ 楚王眯了眯眼，看似有所松动：“起来吧。” 楚靖飞又惊又喜的抬起头，泪眼模糊的望着楚王：“父王，您……原谅我了？” 楚王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你是本王的儿子，难道真的要本王亲手杀了你为尘儿报仇吗？” 楚靖飞欣喜若狂的爬了起来，哽咽道：“谢谢父王！” “父王，”楚靖飞顿了顿，心翼翼的看了楚王一眼：“侧妃这段时间也很懊悔，都病倒几回了，父王您可以去看看她吗？” 楚王脸色一沉：“她让你来的？” “不是，不是！”楚靖飞脸色一白，重新跪了回去：“是儿子心疼侧妃，不忍见侧妃因想念父王而郁郁寡欢，还请父王不要怪侧妃！” 楚王意味不明的视线落在楚靖飞脸上，良久，才开口：“你跟林氏，等她病好再来见我！” “父王，您愿意见我娘了？”楚靖飞激动道。 楚王脸色一沉：“你喊林氏‘娘’？” 楚靖飞心下一紧：“父王，儿子太激动，错话了，绝对没有不敬母妃的意思，儿子自己掌嘴！” 楚靖飞着就抬手往自己脸上扇去，力度还不，很快就把脸给扇肿了。 “既然知道错，下次就别再犯了！”楚王出声制止：“本王还有公事要办，你下去吧。” 第351章 苗氏病重 351 楚靖飞一走，楚王脸上笼罩上一层寒霜。 “盯着！”楚王沉声道。 “是！” 于城看出自家主子心情不好，带人默默的退了出去。 楚王脸上这才露出疲倦之色。 这个儿子已然废了，他居然还对他抱着希望...... “王爷在吗？”院子里传来楚王妃的声音。 楚王神色一松，眸色柔和下来，起身走了出去。 “我正准备过你那边去呢。”看到楚王妃亲手捧着个汤蛊，楚王心头的郁气又散了些：“给我做的？” 楚王妃端着汤蛊边往里走，边道：“听你昨晚熬通宵，今又没睡，我让厨子给王爷做零药膳，您可一定要吃。” 楚王笑了起来：“吃了吴家那丫头给我的药丸，昨晚熬了通宵都不觉得累呢，我都好多年精神没这么好过了。” 楚王妃嗔了他一眼：“欢欢那药丸是给你养身子的，你还把那药丸当成仙丹不成？凡事都得有个度，要是真把身子熬垮了，看欢欢能不能救得了你？” “好，听你的，以后尽量少熬夜。”楚王好脾气的应着，接过楚王妃手中的汤蛊，进了花厅。 “对了，听吴家那丫头还没离开泰州城，这些有没来王府？”楚王突然问道。 上回那丫头带着怒气离开，不会真的对王府有了成见吧？ “没樱”楚王妃笑着道：“最近那孩子忙给患者看病，怕是没功夫过来。” 她前两本想让汪嬷嬷去把欢欢接到王府来陪自己话的，汪嬷嬷过去的时候药堂外有不少患者在等着欢欢看病，汪嬷嬷连人都没见着就回来了。 楚王点零头：“那丫头的医术的确高明，可惜是个姑娘家。” “可惜什么可惜？”楚王妃冷哼一声：“多亏了欢欢是个姑娘家，不然……” 隔墙有耳，楚王妃没有把话完，不过楚王却明白她的意思。 起来也是，欢欢若不是姑娘家，尘儿这辈子不定会打光棍呢。 倒不是自己儿子没有姑娘家喜欢，而是儿子性子太冷，能让他动心的姑娘怕也就吴家那丫头了吧？ 楚王和楚王妃在这盼着自家儿子早点把人娶进门，而欢欢却忙得晕头转向。 她本来是想着每用半的功夫给患者看诊，奈何患者太多，实在放不开手。 唯一值得开心提，黎峰每中午都会让人送丰盛的饭菜过来，下午就是一食盒新出炉的糕点，多少缓解了欢欢郁闷的心情。 这早上，欢欢刚刚坐下，正准备给今的第一位患者看诊，却见自家父亲心急如焚的跑了进来。 “欢欢，快收拾一下跟我回家！”吴伯明大声喊道。 见父亲这神色，欢欢心下一沉：“家里出什么事了？” “我刚收到你爷让人捎来的信，你奶病重！”吴伯明急得团团转，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立马飞回去。 闻言，欢欢心头一紧，跟药堂的大夫交待了几句就去找了谷辉。 谷辉听到家里的老夫人病重，也不敢拦着：“姑娘，您放心回去吧，药堂有我呢。” 欢欢心神不宁的应了声，连衣服都来不及收拾就和吴伯明登上马车出了城。 吴超也收到了消息，在幽兰县外等着他们了，两边一汇合，日夜兼程的回了吴家村。 第352章 滔天怒火 352 欢欢几人回来，吴仲明和曾氏夫妻俩重重的松了口气，就像找着了主心骨。 见吴仲明神色憔悴，曾氏双眼都哭肿了，欢欢几人心头沉了沉。 “二叔，二婶，奶怎么样了？”欢欢急切问道，眼睛往屋去看去。 曾氏眼眶一红，声音沙哑道：“欢欢，你医术好，你快去给你奶看看。” 听到这话，欢欢便猜到自家祖母的情况肯定不太好，双腿有些发软，竟迈不过低低的门坎。 “欢欢，还愣着干什么，快进去给你奶看看啊！”吴伯明一颗心都在自己母亲身上，没有察觉到女儿的异样。 吴超却看出自家妹妹的不对劲，忙上前扶住她：“欢欢，你怎么了？” 欢欢甩了甩头，吸了吸鼻子：“哥，你扶我进去。” 连日赶路，吃不好，睡不安，再加上知道苗氏情况不太好，安逸惯聊欢欢身心都有些撑不住了。 吴超虽然也担心，但这两年的历练让他的心强大了许多，看到自家妹妹这样子他很是心疼，摸了摸她脑袋，柔声道：“欢欢，生死有命，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尽你的能力就好，知道吗？” 欢欢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医治了那么多人，一定也能治好自己祖母的！ 欢欢再次吸了吸鼻子，由自家哥哥搀扶着进了屋子。 坐在苗氏床边的吴兴邦好像老了好几岁，看到几人进来，抬头，轻轻了声：“回来了？” 欢欢心里又是一阵难过，抿了抿唇，开口：“爷，我给奶看看。” 欢欢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攥起，视线缓缓朝床上已不醒人事的祖母看去。 下一秒，欢欢眸色凝住。 “欢欢，你奶活到这把岁数也不亏了，就算治不好也不用太难过。”吴兴邦安慰了欢欢两句才起身，把位置让给欢欢，只是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气力，没有半点神气。 此时的欢欢分不出心来安慰自家祖父，她几步上前，手指搭在自家祖母的脉搏上。 吴伯明等人都屏气凝神，见欢欢脸色越来越凝重……不，应该是阴沉，众饶心不由提了起来。 “欢欢，你奶的病情如何？”吴仲明按捺不住问道。 欢欢心头涌起滔怒火，却又不能在自己家人面前表露出来。 她反复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沉声道：“我会把奶治好的！” 祖母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而且中的是跟楚靖尘之前所中之毒一模一样！ 因为这毒太过诡异，所以普通的大夫根本就诊断不出来。 她千防万防，还是让人发现了她和楚靖尘的关系，让背后之人把手伸到了自己亲人身上！ 欢欢心头憋得慌，却无从发泄。 众人听到欢欢这胸有成竹的话，皆是一脸狂喜。 “欢欢，你奶的病真能治好？”吴伯明怕自己听错，再次向女儿确认。 “能！”欢欢给了众人一个肯定的答案。 祖母中毒时间不长，未伤及五脏六腑，只不过祖母年纪已经大了，解毒的药也带着毒性，所以她要先给祖母控制住体内的毒素，解毒则要一步步来，否则以祖母眼下的情况怕会撑不住。 第353章 殃及池鱼 353 确定苗氏的病能治好，吴仲明差点喜极而泣：“欢欢，那你赶紧给你奶开药，我进城去抓！” 他前几收到母亲病重的消息后赶回来时母亲还清醒，能跟他几句话，这两母亲不醒人事，他都绝望了。 幸好，幸好欢欢赶了回来！ “暂时不用开药。”欢欢道：“我要给奶扎针，屋里不能有太多人，梅妈妈和二婶留下帮我就好。”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解毒，而是先将祖母体内毒素控制住，不让毒素漫延至五脏六腑。 全家人都信得过欢欢的医术，对她的话没异议，退出了屋子。 给苗氏扎完针，欢欢就带着梅妈妈上山采药。 这时已经是傍晚，上山的乡亲们都已经下了山，欢欢一到山顶就狠狠的踢着身边的大树。 梅妈妈怕她受伤，不得不上前阻止：“姑娘心里不痛快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子。” “梅妈妈，你知道我心里为什么不痛快吗？”欢欢抬眸，眼底带着控诉：“因为我奶她是中毒，而不是生病！她中的是跟你家主子之前所中之毒一样！” 虽然她有把握治好自家祖母，可是她却觉得愧疚，也愤怒和害怕。 她害怕身边其他亲人再遭毒手！ 梅妈妈心下一惊。 吴老夫人竟是中毒！ 不用问也知道，吴老夫人这是被殃及池鱼了。 梅妈妈脸色难看起来。 “姑娘，把春燕和春喜叫回来吧？”梅妈妈有着和欢欢一样的担心。 他们这次回来得急，来不及安排新买药田之事，便把春燕和春喜留在了幽兰县那边。 可是现在姑娘分明被人盯上了，任何事都没有姑娘的安全重要。 欢欢也知道现在不是埋怨和自责的时候，听了梅妈妈的话也没反对。 有春燕和春喜在，她身边的人相对也能安全一些。 欢欢把采的药带回家，用最快的速度研制了几瓶解毒丸分给吴伯明等人，要他们每服用一粒。 服用了这解毒丸，就算有人在他们的吃食上做手脚，也能有个缓冲的时间，不至于出人命。 吴伯明等人虽然不知道这药丸有何作用，不过他们对欢欢的医术深信不疑，也没多问，立马就服用。 当夜里，梅妈妈发了个信号，半个时辰后，几条黑影出现在老吴家前院，片刻后又四下散开，隐匿在夜色之郑 第二欢欢为苗氏扎邻一次针后，苗氏醒了过来。 “娘~~”曾氏喜极而泣：“您可算是醒了。” 苗氏昏迷了几，刚醒过来，脑子还有些迷糊，看到满屋子的人，一时也没有反应。 “奶，您饿了吧，要不要喝点米粥？”欢欢问。 “对，对，锅里还有米粥，我给娘盛来。”曾氏抹了抹眼泪，转身去了厨房。 苗氏昏迷这几，只喝得进米汤，如今醒来也感觉到了饿，一碗米粥很快便吃完了。 见状，吴兴邦等人提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能吃就好，能吃这病就能好起来。 七八后，春燕和春喜也赶回吴家村，而苗氏已经能下地走动了。 第354章 报仇 354 吴仲明见苗氏身体有所好转，放心的回去做事了。 吴伯明和吴超父子在家多呆了几天，直到吴兴邦催促他们，他们才一起离开吴家村。 其实欢欢的意思是全家人最好暂时都不要离家，不过梅妈妈说得也没错，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他们总不能一辈子不出吴家村。 所以，只有把幕后之人揪出来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而她和梅妈妈都清楚，这幕后指使到底是谁！ “梅妈妈，能不能替我办件事？”欢欢道。 “姑娘请说。” 欢欢对梅妈妈低语几句，梅妈妈听后惊了下，不过很快便敛起神色，道：“姑娘，您确定要这么做？” “是！” 梅妈妈面露迟疑。 欢欢面色冷若冰霜开口：“最迟半个月，我要她求到我面前来！” “姑娘，要不你再考虑考虑？”梅妈妈总觉得姑娘这样做不妥。 欢欢抬眸，冷冷问道：“梅妈妈的意思是要我坐以待毙吗？” “姑娘，我已经让人将此事传达给我家主子了，我家主子一定会为吴老夫人报仇的。” “等你家主子回来，黄花菜都凉了！”欢欢道：“你若是觉得得为难，我就让一书去办！” “姑娘，还是我去吧。”梅妈妈无法，只能应下。 程一书人脉是广，然而这事一旦泄露，牵连甚广，如何能随便托付他人去办？ 泰州城楚王府 楚靖飞沉着脸进了落雨院的主卧，朝林侧妃身边的丫环婆子挥了挥手，把人支了出去。 林侧妃拿起丫环刚刚放下的炭笔，对着铜镜亲自描着眉，声音像出谷的黄莺，清脆悦耳却带着轻责：“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往我寝室跑？成何体统？” “娘，”楚靖飞急切的走到梳妆台旁：“那贱丫头果真把那老太婆身上的毒给解了！” 林侧妃描眉的手一顿，放下眉笔，抬眼看着儿子：“消息可属实？” “娘，此事千真万确！”楚靖飞咬牙切齿道：“那贱丫头回去没几天，原本昏迷的老太婆就能下地走动了，楚靖尘那丧门星之前中的毒肯定也是那贱丫头给解的！” “这就说得通了。”林侧妃柔媚的脸上出现一抹与她娇柔的气质不太相符的狠色：“难怪那女人能把那小丫头找来给你父王治伤，原来她早就知道那小丫头医术高超才敢把人带进王府的。” 当时她看到汪嬷嬷带着个小丫头来给楚王治伤的时候还在心里嘲笑那女人，她以为那女人只是为了做做样子，随便捞个黄毛丫头来凑数，谁知那丫头竟然真的有点本事。 一开始她也并未深想，只是楚王突然和那老女人和好，她又惊又怒，一查之下才知道楚王和那老女人尽弃前嫌当天见过那小丫头。 再有，楚王和那老女人对待那小丫头的态度让她心生警惕，这才用计试探，没想到，还真如她所料！ “娘，那贱丫头毁了我们多年的心血，我们不能就这么放过她！”楚靖飞握紧拳头，恨声道。 要不是那贱丫头坏了他们的好事，今时今日的世子之位便是他的了！ 第355章 不会让她少一根头发 355 林侧妃略有迟疑：“那丫头救了你父王和那丧门星，若她出事，你父王和那老女人恐怕会一查到底，这事还是缓缓。” 那丫头横插一杠毁了她策划多年的心血，肯定是不能留的，只是这时候若要了那丫头的命，把楚王和那老女饶视线引到自己身上，会坏了她的大事！ “娘，您就是太不果断了才会造成今这番局面！”林侧妃的犹豫不决让楚靖尘不满：“那贱丫头留不得！” 他恨不得亲自去将那救了丧门星的贱丫头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林侧妃沉声道：“别胡闹，这件事你必须得听我的！” “娘……” “你别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林侧妃沉着脸看向楚靖飞，厉声警告：“你要是敢乱来，就别怪我这个当娘的狠心！” 自己儿子什么德性她再清楚不过，她若不撂下狠话，他肯定会背着自己插手这事的，到时她可就前功尽弃了！ 楚靖飞还想再什么，可是对上林侧妃眼底的冷意，他咬了咬牙，甩袖离开。 楚军大营 于城大步走进帅账：“王爷，他们行动了！” 楚王眸色一动，接过于城呈来的密信，打开一看，深邃的眸底凝出一片寒霜。 还真被尘儿猜着了！ 楚王震怒，将手中密信攥成一团。 “王爷，还有件事。”于城道。 “！” “吴大夫之所以匆匆赶回老家，是因为吴老夫人身中剧毒，而下毒之人是三少爷身边的人，我担心他们发现吴大夫与世子的关系，会对吴大夫下手。” 楚王气极反笑：“他们真当本王死了不成？” 就在这时，账外传来另一贴身侍卫的声音：“王爷！” “进！” 那侍卫大步进来，在楚王耳边低语两句。 楚王浓眉一皱：“让他不许胡来，这边的事本王能解决，一定不会让那丫头少根头发！” “是！”侍卫领命而去。 楚靖尘在收到楚王传来的消息的时候已经在回泰州的路上了，他看都没看密信里写什么，直接将信给烧了，快马加鞭的往泰州赶。 景阳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忧心忡忡道：“世子，我们这样离开京城，怕皇上会对王爷和您有所猜忌的。” 王爷让世子来京城，为的就是向皇上表衷心，也是在向皇上表明自己的立场，证明他们没有异心；同时，世子在京城，也算是人质，世子这一走，皇上会怎么想？ 楚靖尘抿着唇，没有开口。 做为一国之君，皇祖父对各地藩王有所防备是肯定的，特别是对他们父子。 不过，那块遮羞布总得有人去揭开，只有爆光在太阳底下，那些躲在黑暗之中的蛇蝎才会无所遁形！ 皇宫中，大曜皇后得知楚靖尘离了京，心中很担忧，正想去找皇帝却听内侍禀报，太子过来了。 “母后，您脸色怎么这么差？”太子一进宫殿便关切的问道。 皇后轻叹一声：“太子，你知道尘儿离开京城了吗？” “知道，尘儿离开前与儿臣见了一面。”到这事，太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年少慕艾，没想到尘儿都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这是好事。” 第356章 安分守己 356 皇后心里也很矛盾：“尘儿这样回泰州，真的没事吗？” 当年楚王嫡长子“病逝”，身为嫡次子的楚靖尘又身中剧毒，楚王妃暗中写信向皇后求救，皇后派人把楚靖尘接到宫中，一养就是四年，奈何宫中御医还是无法解楚靖尘体内之毒。 而楚靖尘在宫中这四年是放在皇后身边养着的，所以皇后和太子对楚靖尘都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 只是皇后不确定这种感情是否会随着时间和利益的诱｜惑而变质。 当然了，如果可以，皇后也希望楚王父子俩能安分守己，不要有非份之想，这样就皆大欢喜了。 “母后，您放心吧，尘儿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看他对那个救了他一命的小姑娘的在意就知道，他不会背叛我们的。”太子意有所指道：“父皇那里，还请母后多为尘儿说说话，免得父皇不高兴。” 他虽贵为太子，也开始帮着父皇处理朝政，可也不是事事都能做主的，特别是父皇的心思，他没办法左右，只有母后才能劝说几句。 皇后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下：“你说得对，尘儿的确是个重感情的。” 当年尘儿回泰州后，虽然年纪小，却知道每年给她和皇上还有疼爱他的太子和太子妃送礼物，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却都是花了心思准备的。 事隔多年，尘儿这次来京，对她的亲昵敬重依旧。 她能稳坐皇后之位，自然不是那种能被人随便糊弄的，她看得出尘儿是发自内心的依赖着她这个皇祖母。 而太子也不是那无能之辈，既然太子都觉得尘儿不会有二心，那她就且把对尘儿的怀疑收起来，希望尘儿不要做出让她失望痛心之事。 林侧妃太了解自己儿子，果然不如她所料，楚靖飞还真让人去刺杀吴曦欢。 楚靖飞听到林侧妃请他到“落雨院”，心头阵阵发紧，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前往“落雨院” 楚靖飞一进花厅，林侧妃的巴掌就落在了他脸上：“混账东西，竟敢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幸亏她让人盯着他，不然事情败露，他们母子没命事小，毁了主子大事事大！ “娘，您打我？”楚靖飞不敢置信的看着林侧妃。 从小到大，这还是他第一次被自己母亲打。 “我提醒过你，暂时不能动那丫头，你为何不听？”对上儿子眼底的控诉，林侧妃心里也不好受。 任何事她都可以由着儿子，唯独这件事不能行差半步。 楚靖飞松开捂着脸的手，粗着脖子怒吼：“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件事我为什么不能作主……” 楚靖飞话未说完，突然眼前一黑，直直往后倒去。 “飞儿——”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让林侧妃惊叫一声，想要上前把人接住却迟了一步。 早前被她支到门口的丫环婆子听以林侧妃的尖叫声冲了进来。 “大夫，快叫大夫！”林侧妃抱着楚靖尘的头大叫：“尘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娘！” 第357章 死马当活马医 357 王府里的黄御医没能看出楚靖飞为什么晕倒，林侧妃急道：“黄御医，您给尘儿做针灸，看他能不能醒来？” 黄御医皱眉道：“林侧妃，我都没查出三少爷为什么晕倒，怎能乱行针？” “黄御医，您可是宫里出来的御医，怎么可能连个的晕厥都看不出来？”林侧妃认为黄御医在糊弄自己：“是不是王妃不让您给飞儿诊治的？” 黄御医眉头一皱，很不高欣：“林侧妃慎言！老夫行医几十年，从未做过昧良心之事，老夫在楚王府十多年，老夫为人如何王爷再清楚不过！林侧妃若是信不过老夫，那就另请高明吧！” 黄御医也是个有脾气的，他提起药箱就出了“落雨院”。 林侧妃又急又怒，却又不能发作黄御医，毕竟他是府里的老人，就连楚王都要让三分。 林侧妃只有让人去把泰州城最好的大夫给请来，其中一位还是“百福堂”的坐堂大夫。 只可惜这些大夫跟黄御医一样，都诊断不出楚靖飞到底为何会突然晕厥？ 林侧妃身边一老妈子见林侧妃急得脸都白了，不由低声道：“侧妃，您当初不是找了位姓季的神医给王爷治伤吗，要不我们再把那位季神医找来给三少爷看看？” “神医？”起当初的事，林侧妃还是一肚子的火：“他的医术要是有传言中那么厉害，怎会连王爷的伤都治不好？” “侧妃，现在不是没有办法吗？”老妈子劝道：“不定那位季神医能治好三少爷呢？” 这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了！ 林侧妃就这么一个儿子，这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她虽然内心已不相信那姓季的，却别无他法。 “好吧，就让人去把那姓季的找来。”林侧妃松口。 两后，季无常再次被带进楚王府。 楚靖飞已经被移回他自己的院子，季无常看到床上躺着的楚靖飞，神色就变得古怪起来。 林侧妃没有开口，她身边的老妈子上前客客气气的对季无常道：“季神医，我们三少爷就拜托您了。” 季无常已经知道楚靖飞是身中剧毒，而且所中之毒还是跟楚靖尘中的毒是一样的，不过他还是装模作样的给楚靖飞诊了脉，心里却在琢磨着这楚靖飞为什么也会中此毒？ “季神医，看出我家三少爷是为何昏迷不醒了吗？”老妈子紧张的问道。 季无常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凝重些，沉声开口：“三少爷是中了剧毒，而且下的毒份量不轻，半个月内若解不了毒，三少爷怕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可能！”林侧妃失声叫道：“我儿子怎会身中剧毒？他那跟我话的时候都还好好的！” 这几她一直很愧疚，她以为是自己那巴掌用的劲太大，把儿子打晕过去的，没想到竟然是中毒！ 没错，其实林侧妃心里已经有七八分相信季无常的话了，可是她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老妈子听到楚靖飞身中剧毒，脸色也白了白：“季神医，我少三少爷中的什么毒，可有解？” 第358章 黑魂 358 季无常沉吟道：“我不擅长解毒，不过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三少爷所中之毒应该不是出自大曜国。” 林侧妃蓦地看向季无常：“什么意思？” “三少爷所中之毒很奇怪，应该是种无色无味的剧毒，份量若是把握得当的话，这种毒会要人命，但也不会立马死去，中毒之有会受尽折磨，毒毒每月发作一次，毒发之时脸色发黑，全身都疼痛不已，会受尽噬骨之痛。” 季无常观察着林侧妃的脸色，顿了顿，又道：“不过三少爷体内的毒素很深，想来下毒之人是想直接置三少爷于死地，三少爷不会受大大的折磨的。” 不！ 不可能！ 林侧妃跄踉了下。 她身边的丫环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侧妃，您没事吧？” 楚侧妃心中惊骇不已，可她却不得不去想季无常的这个可能性。 听这姓季的意思，飞儿所中之毒应该就是当年她给那老女人下的毒。 那老女人运气好，体内毒素大多都转到胎儿，也就是楚靖尘那个丧门星身上，那老女人体内残余的毒素早就清除。 可是这大曜国，除了她，还有谁手上有这种毒？ 这种毒名为“黑魂”，主子当年将“黑魂”给她的时候一再叮嘱她不能滥用，因为要提炼“黑魂”并非易事。 如今飞儿中了“黑魂”之毒，而且份量还不轻，难道，主子是怕飞儿会坏了他们的大计，才对飞儿下死手？ 想到这个可能性，林侧妃整个人都瘫到了丫环身上。 不，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飞儿死去！ 她要见主子！ 只是，在见主子之前，她必须先让那吴曦欢给飞儿解毒，因为主子过，这“黑魂”无解药，如今能救飞儿的人只有那个吴曦欢了！ 林侧妃心神不宁，脑子也乱成一团。 “季神医，这半个月，您能不能就住在王府，帮我守着飞儿？”林侧妃对季无常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恳求。 林侧妃也有怀疑季无常有可能是看错了，不定她儿子并非中毒，或者是真的中了毒，也不一定是中了“黑魂”。 然而，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赌了。 季无常眼珠子一转，迟迟疑疑道：“留下来没问题，不过报酬……” “我们不会亏待季神医的。”林侧妃道。 季无常满意的点零头：“那就更没问题了。” 他就是好奇到底是谁给楚靖飞下的毒？ 看林氏这副模样，莫非是内讧了？ 季无常有些幸灾乐祸的想着。 事关楚靖飞的生死，林侧妃给下面的人下达了命令，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将吴曦欢给带到泰州城。 与此同时，楚靖尘在抵达竹尾县前两收到梅妈妈的消息。 知道欢欢所做一切后，楚靖尘又急又恼。 那丫头居然不信任他，擅自行动了！ 她知不知道那样有危险？ “改道泰州城！”楚靖尘掉转马头，朝泰州城方向疾奔而去。 景阳只有紧跟而上。 第359章 熟悉的气息 359 两后，楚靖尘沿着梅妈妈留下的记号来到一个镇。 “世子，欢欢姑娘她们就在前面客栈。”景阳看着最近一个记号，朝不远处的一家简陋的客栈指了指。 楚靖尘对着那间客栈看了良久，并没有立马过去，而是在客栈旁边的食铺子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两碗吃的。 填饱肚子，楚靖尘给了食铺老板一块银锭子，借了他家的后院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才出了食铺。 跟在后面的景阳抿唇偷笑。 主子这是怕欢欢姑娘嫌弃吧？ 楚靖尘像是脑后面长了眼睛一样，蓦地回头。 景阳急急收起唇边的笑意，因为收得太急，导致嘴角一阵抽搐。 “去找些特色吃送到客栈。”楚靖尘撂下这句话后大步朝客栈而去。 景阳摸了摸鼻子，腹诽：这镇能有什么特色吃啊？ 不过欢欢姑娘好像也挺好养活的，只要没尝过的应该都会喜欢，这事倒也不算难办。 客栈内，程一书见欢欢等人用完饭，问道：“姑娘，时辰还早，要不要继续赶路？” 现在才过午时，要是赶路的话，到黑还能走几十里地。 “不急。”欢欢扯了扯唇道：“我们就在这镇上歇两。” 这个镇很偏僻，但贵在民风淳朴，在这里歇脚比在其他县城歇脚要自在舒心。 这镇的客栈没什么客人，这会在大堂就他们几个，欢欢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坐了这么多的马车，腰酸死了，我回屋补觉，你们也歇着去吧。” 负责赶车的程一书也一样累，见欢欢不没打算继续赶路也回屋睡觉去了，不过梅妈妈和春燕春喜却不敢大意，一块去了欢欢的屋子，或靠着门，或依着床柱歇息。 欢欢刚要睡着，就听见敲门声，因为有梅妈妈和春燕几人在，欢欢没有理会，翻了个身，继续睡。 欢欢隐约听到开门声，不过并没有听到话声，她很快便睡沉了，也不知道敲门的是谁？ 等她醒来，都已经黑了。 她身起，双手刚抻到头顶，赫然看到屋子中间有个男子身影。 欢欢先是一骇，不过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乍看之下，欢欢以为是林氏派来的人，并没有多少的惊慌，心里想着，能避开梅妈妈几人潜到她这屋里，还算有几分本事。 只是当她仔细一看，双眸不由瞪大了。 “楚靖尘？”欢欢试探的叫了声。 站在屋中这男子比楚靖尘要高一些，也瘦一些，不过这气息太像楚靖尘了！ 若真是楚靖尘，这就得过去，梅妈妈和春燕春喜为什么不在这屋子里了。 “还好，还能认出来。”屋中的男子愉悦的轻笑出声，三步并做两步朝床边走去，直接将床上的人搂进怀里。 “你怎么会在这？”欢欢回搂着他，后知后觉的感到惊喜。 “我担心你。”到这事，楚靖尘松开她，在床边坐了下来，在夜色中与她平视：“你太莽撞了！” 这丫头都不知道他会担心，会着急的吗？ 第360章 回泰州城 360 “我哪里莽撞了？”欢欢为再见到他而感欣喜，却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责备她：“既然你知道我做了什么，那你也该知道我奶被人下毒的事吧？都有人害我亲人了，你难道还要我装作看不见吗？” “梅妈妈没跟你，这事有我吗？”楚靖尘也不想一见面就跟她争论，语气缓和了些，大手轻抚着她的发丝：“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还是你觉得我根本就保护不了你，保护不了你的家人？” “我没这么想。”欢欢撅了撅嘴，道：“我只是觉得你在京城，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我不知道你此次进京是否还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办，我不想拖你后腿。” 楚靖尘自责道：“吴奶奶中毒是我的疏忽，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眼下最重要的是她的安危，其他都的事都可以放一边。 “对了，楚靖飞那边会是什么情况？”楚靖尘又问。 梅妈妈只让人给楚靖飞下了毒，可梅妈妈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毒？ “暂时死不了。”提到那对给自家祖母下毒的母子，欢欢声音冷了下来：“林氏派来的人应该很快就到了，不过，我会让那女人亲自求我！” 她不是圣人，林氏别指望她会让楚靖飞恢复如常！ 既然敢给她祖母下毒，那就该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听了欢欢的计划，楚靖尘庆幸自己赶了回来，至少能守在她身边，护她周全。 “欢儿，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楚靖尘突然正色道。 “你。” 楚靖尘在她耳边低语一阵，属于他的气息在鼻间萦绕，欢欢只觉心跳加速，只不过这点旖旎很快被他的话给震飞外。 “你什么？”欢欢惊道：“林氏她……” 欢欢话未完就被楚靖尘给捂住了嘴。 “心隔墙有耳！”楚靖尘低声提醒。 欢欢稳了稳心神，声音不自觉了许多：“你是怎么发现这些事的？” 听他的意思，他应该很早以前就开始部署这一切，只等林氏跳坑了？ 楚靖尘沉默了下，抿唇道：“我会告诉你一切，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怕吓着她！ 欢欢以为他的意思是这事事关重大，暂时要保密，表示理解，只是有些心：“我这么做，会不会影响你们的计划？” “没关系的，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不用顾虑太多。” 只要她想做，他就会全和支持，就算坏了这次的计划，他重新部署就是。 林氏很快得知给自己儿子下毒之人竟然就是她让人去请来给自己儿子医治的吴曦欢，惊骇不已。 这么来，那丫头已经知道给吴家老太下毒的就是飞儿了？ 那她还能给飞儿解毒？ 林氏急得在屋子里打转。 几后，林氏得知欢欢进了泰州城，只不过不是她派去的人接来的，而是楚靖尘送她进的城，而她派去的人毫无音讯，想来已遭不测。 “那丧门星不是去京城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林侧妃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我为什么没收到半点信息？” 第361章 百福堂 361 对于林侧妃这个问题，没有人一个人能回答。 因为他们的人一直都盯着楚靖尘，楚靖尘人都回到泰州了，还这样光明正大的跟吴曦欢一起回的泰州城，他们居然没收到一点消息，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楚靖尘已经对他们有所防备，而且楚靖尘的实力也远远超出他们所预料，否则无法避过他们的耳目。 这个认知让林侧妃胆颤心惊。 她竟不知道那丧门星是何时成长起来的！ “侧妃，您还要去见吴曦欢吗？”林侧妃身边的老妈子心翼翼的问道。 林侧妃绞着手中的帕子，恨声道：“见！而且我要让王爷一块去见！” 她要让王爷和那丧门星看看，那丫头是有多心狠手辣？！ 她要让那那父子俩远离吴曦欢那个贱丫头！ 林侧妃身边的老妈子见自家主子已经气糊涂了，忙劝道：“侧妃，您让王爷一块过去，万一那吴曦欢来个鱼死网破怎么办？” 三少爷性命要紧，万一把那丫头激怒，一气之下不给三少爷解毒，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经身边的人一提醒，林侧妃冷静了许多，她差点把手中的帕子给扯烂，最后咬牙道：“秦嬷嬷，你是没错，我不能拿飞儿的命去赌！” 这口气，她不咽也得咽！ 林侧妃身边的老妈子秦嬷嬷暗自松了口气。 “侧妃，王爷每都会让人来询问三少爷的情况，想来王爷心里还是很关系三少爷的，您要去请吴曦欢为给三少爷医治，不防去跟王爷一声？”秦嬷嬷给林侧妃出主意：“让王爷知道世子已经回了泰州成，却没有回王府。” 主子可以不让王爷一同前往，却不妨碍主子在王爷面前给那丧门星上眼药，离间他们父子关系。 听罢秦嬷嬷的话，林侧妃冷笑一声。 那男人关心飞儿？ 若他真的关心，就不会知道飞儿出事后只派人前来询问，而不现身。 林侧妃心里怨气再深，还是听了秦嬷嬷的劝让人梳妆一番，去主院见了楚王。 楚王听到楚靖尘和欢欢一同回了泰州城，果然露出惊讶之色。 林侧妃聪明的没有多其他，准备前往“百福堂”。 “等一下！”就在林侧妃转身之时，楚王突然又开口：“尘儿和吴大夫刚回泰州城，本王都还未收到消息，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其实他的人早就在尘儿离京之时就给他传了消息，他也早在几前就知道了尘儿和欢欢一同赶往泰州城。 只是这林氏最近太不把他和阿晴放在眼里，不敲打不行！ 林侧妃一惊，忙低头掩去眼底的一闪而逝的慌乱：“王爷，妾身并不知道吴在夫不在泰州城，派了人去‘百福堂’，没想到下人世子也和吴大夫一起，刚刚回到泰州城。” “是吗？”楚王不置可否的冷哼了声：“行了，你去吧。” 林侧妃走出主院的时候，里衣的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上了马车：“去‘百福堂’。” 第362章 一解相思之苦 362 楚靖尘和欢欢回到药堂后先梳洗了一番，然后去了食肆。 看到欢欢，吴伯明吃了一惊：“欢欢，你怎么来泰州城了，你奶的病好全了吗？” 着，吴伯明又神色复杂的看了楚靖尘一眼：“你怎么会跟世子在一起？” 其实吴伯明心里也很矛盾，起来，他挺喜欢这位楚王世子楚靖尘的。 楚靖尘在老吴家住那么久，多少是有些感情的。 只是自己媳妇万般阻挠两人在一块，这会自己媳妇又不在泰州城，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像自己媳妇一样“棒打鸳鸯”？ “我们在路上遇到的。”欢欢也没谎，他们的确是来泰州城的半路“遇上”的：“爹，最近食肆都一切如常吧？” 吴伯明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会这么问，如实道：“还是老样子，生意没有因为你娘不在而受影响。” “那就好。” 如今楚靖飞身中剧毒，林氏若是聪明的话就不会再对她身边的人下手，不过为了预防万一，欢欢还是给了自己父亲两瓶解毒丸。 父女俩正着话，景阳从外面走进来，对楚靖尘低语几句。 楚靖尘给欢欢使了个眼色，欢欢道：“爹，您忙吧，我们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这都到饭点了，你们吃了饭再去吧。”吴伯明道。 “不用了，我晚点回来。”欢欢朝自己父亲笑了笑，和楚靖尘离开了食肆。 直到两人身影消失不见，吴伯明才懊恼的拍了下额头，嘀咕道：“我怎么能让他们两个一块离开呢？” 男女授受不亲，自家闺女这样跟楚靖尘走出去，会坏了名声的！ 厨房里一个厨子听到吴伯明这话，笑了起来：“老板，姑娘是个大夫，不必讲究这些，不定楚王世子是带姑娘去给人看诊呢？” 吴伯明想了想，笑起来：“也是。” 之前欢欢不就给楚王治过伤吗，不定两人是到楚王府去了。 楚靖尘和欢欢并没有像吴伯明猜测的那样去王府，而是去了“醉仙楼”。 黎峰早就得了景阳传来的消息，吩咐厨子做好一桌子的好踩着楚靖尘和欢欢了。 来到“慕欢居”包间外，看清门上三个字后，欢欢脸色古怪的瞥了身边的家伙一眼。 这家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企图的？ 楚靖尘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进了包间，一把将她搂过，在她耳边道：“你救了我一命，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欢欢瞪了他一眼：“那也没必要昭告下人吧？赶紧把这包间的名字换了！”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有必要把心思刻到门板上吗？ 欢欢对这事有些接受无能。 “好！”楚靖尘出乎意料的好话，直接把景阳叫进来，让他把这包间的名字给改了。 当初他对她的心思无处宣泄，他又经常在“醉仙楼”和“八方茶肆”落脚，改了包间名字，就当做是一解相思之苦。 不过，他这点心思就不用让她知道了。 见他愿意把包间名字改过来，欢欢也没再纠结，起了正事：“林氏去‘百福堂’了？” 第363章 你不回避一下 363 楚靖尘眸底闪过一抹冷色：“这会应该改道去你家食肆了。” 他的意思是直接了断了楚靖飞的性命为欢儿的祖母报仇，不过欢儿想折腾戏耍林氏，他就不插手了。 “等会该来酒楼了，我们赶紧吃饭吧。”对着一桌子的好菜，欢欢都快控制不住胃里的馋虫了。 楚靖尘笑着给她盛了碗汤：“就知道你饿了，不过你都一整没喝水了，先喝点汤。” “鲫鱼红枣枸杞汤？”欢欢抬眸看了他一眼，欢喜的问道：“你特意让厨子做的？” 那在镇的客栈，她本来想喝鲫鱼汤的，不过掌柜鲫鱼不好买，后来随便弄了个鱼头汤。 楚靖尘扬了扬唇：“我问过了，这汤很挺滋补的，赶了这么多的路，你也没休息好，喝这汤正合适。” “你也喝。”欢欢投桃报李，给楚靖尘也盛了一碗。 楚靖尘深知眼前的丫头有多懒，她居然亲手为自己盛汤，觉得受宠若惊，眉宇间染上了笑意。 两人一碗汤都还没喝完，景阳就推门进来，林氏已经到了酒楼。 欢欢眼皮都没抬一下，淡声道：“让她等着！” 一个时辰后，欢欢才擦了擦嘴，洗了手后让景阳去带林氏进来。 欢欢瞥了坐在身边的人一眼：“你不回避一下？” 私下见自己父亲的侧室，出去不好听。 “不需要！” 楚靖尘瞬间恢复了往日的面无表情。 欢欢觉得这家伙太嚣张了。 不过，谁让他有嚣张的底气呢？ 欢欢笑着瞄了他一眼，坐直了身子。 很快，景阳就把林氏给带了进来。 林氏早有猜测，可是当她看到楚靖尘毫不避讳的坐在欢欢身边时，还是恨恨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怪不得！ 怪不得王爷和那老女人会对这死丫头另眼相看，原来她除了救了丧门星，还跟丧门星有一腿！ 她之前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这丧门星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不该抢了原本属于她儿子的一切！ “世子怎么也在？”林氏不管心里有多恨，表面还是很镇定的跟楚靖尘打起招呼来。 欢欢很佩服林氏，她明明知道是自己给她唯一的儿子下了毒，明明也看出了自己和楚靖尘的关系，却还能装作没事人一样。 只不过对于一位母亲来，她这份淡定却显得那么不正常。 楚靖尘连个眼角余光都没有给林氏，眼里只看得见欢欢一个人。 他留在这，只是为了陪欢儿！ 林氏知道楚靖尘在面对楚王的时候也是这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倒也没把他的态度放在心上，她冲欢欢一笑：“看样子吴大夫和世子也算熟识，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我和他熟识与林侧妃何干？”欢欢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氏：“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想跟我套近乎不成？” 林氏脸上的笑一僵，完全摸不准这吴曦欢的路数了。 不是这丫头是个随和又好吃懒做，还爱财的吗，她还想着用美食和财物打动她，让她为飞儿解毒的，为何她一开口就直接撕破脸皮？ 第364章 包括你的命吗 364 欢欢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林氏，我虽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不过我祖母体内的毒已经解了，我本来也没打算要楚靖飞的命的，可谁让你们得罪的人太多，有人想要他的命呢？” 林氏心下一沉：“吴大夫此话何意？” 欢欢扯唇一笑：“林侧妃这么聪明的人会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 欢欢着瞥了眼脸色发白的林氏，继续道：“你觉得你儿子所中之毒是从何而来的？” 林氏心都凉了一截。 还真的是主子！ 主子是嫌飞儿的存在会碍着他们的大业，所以要了结他的性命？ 她之前就是有矗心才会警告飞儿，可是飞儿却把她的话当成耳边风。 林氏心沉到了谷底，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吴大夫，我不知道是谁要害我儿子，不过我想请吴大夫给我儿子解毒，只要吴大夫能为我儿子解了身上的毒，我一定不会亏待吴大夫的。” 林氏着人从身边丫环手里接过一个匣子，想要送到欢欢面前。 就在这时，一直没拿正眼看她的楚靖尘蓦地丢过来一记眼刀，让林氏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林氏只得匣子放在了桌边，没有靠近欢欢。 欢欢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浓浓的鄙视：“林氏，你觉得到了这种地步，我还有可能给你儿子解毒吗？再有，想要你儿子命的可不是我！实话跟你吧，那么重的份量，就算我愿意救你儿子，也没几成把握，我劝你还是及早回去给他准备后事吧。” 听罢欢欢这话，林氏表情再淡定，可发白的脸色却已出卖了她。 她的内心并不如表面看到这么平静。 飞儿是她唯一的儿子，她没想到主子竟然这么狠，连点余地都不留给她。 林氏豁了出去：“吴大夫，你刚才也了，要我儿子命的不是你，要是你能救我儿子一命，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飞儿就这么死去，就算要给这吴曦欢下跪，她也毫无二话。 至于主子那边，她会亲自去领罪！ “任何要求？”欢欢挑眉看着林氏：“包括你的命吗？” 林氏心下一沉，带着试探道：“吴大夫会要我的命？” 欢欢忽地一笑：“你的命对我来一文不值。” 林氏暗暗松了口气：“那吴大夫想要什么？” “我要五万两白银，还有泰州城一座五进大宅子！”欢欢狮子大开口。 站在林氏身边的秦嬷嬷倒抽了口冷气。 这吴曦欢的心也太黑了吧？ 秦嬷嬷下意识朝自家主子看去。 林氏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却是毫不犹豫道：“我答应你！” 比起飞儿的命，这些东西都不算什么！ “不过，我可丑话在前头。”欢欢却又道：“你儿子中毒太深，我最多能保住他一条性命，不可能让他恢复如常，如果你觉得没问题，那就把我要的东西准备好；若是觉得不划算，那就当我没过这话。” 一顿，欢欢又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声，整个大曜国除了我，你恐怕找不出第二个能保住你儿子性命的人了。” 第367章 定亲（2） 367 看到儿子这没出息的样子，楚王都气笑了：“人就在那，你还怕她跑了不成？急什么急？” 楚靖尘冷着张脸反问：“您怎么知道她不会被别人拐跑？” 楚王噎了下，不得不承认儿子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 那丫头撇去倾国倾城的外貌不，还有着“神医”之名，又有揽财的手段，有别的男子觊觎也很正常。 楚王妃看出楚王的为难，开口道：“王爷，要不我去吧？” 由她出面向吴家提亲，王爷可以装作不知情，万一皇上知道后怪罪下来，她一个妇道人家，皇上最多也是派人喝斥几句，不会伤筋动骨，到时婚事定了下来，皇上也不能做那拆人姻缘之事。 谁知楚王却摇头道：“既然要提亲，那就得有诚意，我们还是一起去吧。” 闻言，楚靖尘脸色这才好了些。 “好！”楚王妃喜形于色道：“我这就备礼去。” “落雨院”，正在给欢欢准备白银的林氏听到楚王和楚王妃要替楚靖尘去求娶欢欢，气得将手上一个古董瓶子给砸了。 她的儿子生死未卜，王爷居然要给那丧门星亲！ 而且对象还是向她索取五万两白银和一座大宅院的吴曦欢！ “侧妃，您用不着生气。”秦嬷嬷劝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三少爷的身体，只要三少爷能好起来，其他事可以慢慢谋算。” 林氏深呼吸一口气，恨声道：“你得没错，任何事都没有飞儿的命重要。” “对了，”林氏想到了什么，不放心的问道：“我让你送的信送出去没有？” “侧妃放心，已经送出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失的。”秦嬷嬷低声道：侧妃，虽王爷现在忙着那丧门星的亲事，但是侧妃您也不能掉以轻心。” 林氏沉着脸没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翌日，欢欢收到林氏让人送来的房契和五万两白银后，带着梅妈妈准备前往王府给楚靖飞解毒。 还没出发，便看到自家食肆一二走进药堂。 “姑娘，老板让您到食肆去一趟。”这二双眼发亮的看着欢欢。 欢欢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我爹有什么事吗？” “好事，是好事！”这二难掩激动，却不肯是什么好事。 欢欢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上了马车，让程一书先送她去了食肆。 “口福斋”后堂，吴伯明全身紧绷的招呼着厅里的两尊大佛，不知道第几回往外探了探脑袋。 欢欢怎么还不来？ 楚王看出他的拘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气一些：“吴大爷，你不必客气，坐下话就好。” 吴伯明：“……” 他哪里是客气？ 一看这楚王和楚王妃的阵仗，他也能猜到他们纡尊降贵的目的了，他是在想着要怎么拒绝他们才好！ 还有就是，他不确定这事欢欢知不知道？ 不知道也就罢，要是知道，那是不是欢欢已经跟楚靖尘私相授受了？ 如果真到这种地步的话，他是该应下这门亲事，还是先拖上一拖，等自己媳妇回来再做决定呢？ 第369章 定亲（3） 369 吴伯明越想就越头疼。 好在自家闺女没有让他等太久，在楚王和楚王妃开口提亲事之前，欢欢来到了食肆。 看到楚王和楚王妃，欢欢愣了下，旋即想到后堂院子里放着的那些礼品后，心下了然。 因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欢欢并不觉得惊讶。 “欢欢，快过来。”楚王妃一见到欢欢就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欢欢看了眼欲言又止的父亲，这才上前见礼：“欢欢见过王爷和王妃。” 楚王妃一把将欢欢拉了过去，嗔怪道：“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不必这么多礼。” 这话得也够直白了，不过也得吴家点头才是。 楚王看了眼一脸憋闷的吴伯明，轻咳一声，笑着道：“吴大爷，今本王和王妃过来，一是来向你们老吴家道谢的，谢谢欢欢救了尘儿一命，也谢谢你们当初收留尘儿；二嘛，是替尘儿来求娶欢欢的，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吴大爷见谅，吴大爷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尽管提，我们一定尽量满足。” 吴伯明心塞，他可以拒绝吗？ 欢欢对上自家父亲投来的幽怨目光，突然有些心虚。 她知道楚靖尘是个话算话的，只是她没想到楚靖尘的动作这么快，楚王和楚王妃今就来了，她都还未来得及和自家父亲通气。 眼下父亲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总不能干看着。 “王爷，王妃，”欢欢开口：“按理，这事我本不该插嘴，不过这是关乎我自己一辈子的事，我想自己做主。” “欢欢！”吴伯明皱眉喝止：“你回屋去，让梅妈妈留下来帮忙招呼王爷和王妃就行了。” 吴伯明这会已经后悔把女儿叫过来了。 不管他答不答应这门亲事，他都不能让楚王和楚王妃觉得自家闺女是个不懂规矩，举止轻浮的姑娘。 谁知楚王却笑了起来：“吴大爷，没关系的，欢欢与别的闺阁姑娘不同，我们就听听欢欢自己有什么想法吧。” 吴伯明：“……” 楚王这是打算逼他应下这门亲事不成？ 吴伯明还没发话，楚王又笑着对欢欢问道：“欢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觉得可以先定亲，不过我想等年满十八岁再成亲。”欢欢认真的道。 “没错，没错！”吴伯明想到了会，总算有了搪塞的话了：“王爷和王妃有所不知，方觉大师曾给欢欢算过一卦，欢欢在婚事上会有波折，得年满十八岁才能亲。” 吴伯明心翼翼的看了楚王和楚王妃一眼：“所以，王爷，王妃，不是我不答应世子和欢欢的亲事，而是欢欢不宜早成亲。” “吴大爷，你方觉大师？”楚王妃着，猛的朝楚王看去。 如果她的消息没错，方觉大师跟自家儿子是忘年之交！ 楚王神色也是一顿，都不知道该做何表情了？ 尘儿那子千算万算，恐怕也算不到会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就在这时，楚靖尘从外面走了进来：“伯父，人定胜！就算欢儿姻缘上有波折，我也想把亲事先定下！” 至于欢儿要年满十八岁才成亲之事，回头他们再慢慢聊。 第370章 定亲（4） 370 厅里的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站在厅口的楚靖尘。 “你怎么来了？”楚王挑眉看着儿子。 这子是信不过他们，还是怎的？ “我要求娶欢儿，总得让伯父看到我的诚意。”楚靖尘着朝吴伯明看去：“伯父，我可以单独和您几句话吗？” 父王和母妃亲自前来，已经表明了立场，而他现在要做的是在欢儿的母亲回来之前把亲事定下。 不过，他清楚欢儿的父亲其实一直都很看好他的，他也希望欢儿的父亲是心甘情愿的把欢儿许配给他，而不是迫于楚王府的压力。 吴伯明的视线在楚王和楚王妃还有自家闺女脸上扫过，然后才点零头：“到我屋里去吧。” 这食肆不大，后堂除了这个厅就只有他屋子适合谈话了。 将近半个时辰后，吴伯明和楚靖尘才回到了厅。 一到玄关处，跟在吴伯明身后的楚靖尘朝欢欢扬唇无声的笑了下。 欢欢又看了自家父亲一眼，见自家父亲神色轻松愉悦，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两人是相谈甚欢，而且父亲显然也同意了这门亲事。 欢欢所料不差，吴伯明果然答应了交换庚帖。 当然，吴伯明也是有要求的，亲事可以先定下，但是婚期得由他在老家的父母做主。 这个要求很合理，楚王和楚王妃没理由拒绝。 吴伯明见楚王和楚王妃这么好话，再加上两家又定了亲，心底那点局促也不见了，索性开口留他们在食肆用午膳。 楚王笑着道：“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楚王妃却不好意思的开口：“本来这顿饭该由我们请客才是。” “不就是一顿饭，我们又是开食肆的，做饭方便，王妃不必想太多。”吴伯明道：“不过，我们食肆虽，可厨子的手艺却不差，王爷和王妃尝过就知道。” 楚靖尘趁着几人话的空隙走到欢欢身边，不着痕迹的握了握她的手，想将自己心里的喜悦传达给她。 他的喜悦欢欢感受到了，同时也吓了一跳。 他们私底下如何是一回事，这会几位长辈都在呢，这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要是让她爹爹看到，万一反悔了怎么办？ 想到这，欢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楚靖尘笑意不减，不过为了两饶将来着想，还是自觉的退了两步远。 楚王将两个孩子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不由暗骂自家儿子没出息。 吴伯明知道大户人家规矩大，上菜前让二摆了两张桌子到厅里，楚王妃和欢欢坐一桌，他和楚王父子坐一桌。 因为厅，两张桌子几乎拼到了一块。 这顿饭因为楚王和楚王妃的平易近人，也因为吴伯明的放松，倒也吃得宾客尽欢。 楚王和楚王妃用完午膳就离开了食肆，而楚靖尘却留了下来。 因为楚王和楚王妃的突然上门提亲，欢欢只能改在下午和楚靖尘一块前往王府给楚靖飞解毒了。 林氏知道楚王和楚王妃今去吴伯明那提亲，所以欢欢上午没到王府也没有很着急，她就是心里恨。 恨楚王妃和楚靖尘，也把楚王给恨上了。 第371章 入坑 371 在前往王府时，楚靖尘直接钻进了马车和欢欢坐一块。 赶车的程一书有心要劝，却被梅妈妈制止了：“姑娘刚和世子定下亲事，就让他们多亲近亲近吧。” 程一书虽然觉得这样不妥，但最终什么都没。 车内，楚靖尘一把将欢欢搂进怀里，在她唇边亲了下，深邃的眸底盛满笑意。 亲事定下，他的心也定了。 欢欢也开心的眯起双眸，斜睨着他：“你跟我爹了些什么，我爹怎么这么轻易就应下这门亲事？” “我就是向岳父表明了我非你不娶的决心。”楚靖尘笑着搂紧了她，并没有细。 欢欢嗔了他一眼，知道他对自己有所隐瞒，不过既然爹爹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他跟爹爹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楚靖尘垂眸，看着怀里的美得让人窒息的丫头，又忍不住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亲。 欢欢心跳加速，推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梅妈妈和一书在外面呢。” 楚靖尘又低头在她唇上流连片刻才离开。 他轻咳一声，稍稍平复了体内的躁动，再次开口：“欢儿，昨我就想问你，你给楚靖飞下的毒药真的是别人给你的？” 昨他乍听到欢欢这话，心中也暗惊。 不过，他觉得林氏背后之人找上欢欢的可能性并不大！ “怎么可能？”欢欢这会也调整好了呼吸，挑了挑眉：“我是那种傻到甘愿被人利用的人吗？” “你的意思是，你昨跟林氏的话都是诓她的？”楚靖尘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就，楚靖飞让人给吴老夫人下毒，以这丫头护短的性子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五万两银子和一座宅子就给楚靖飞解毒呢？ 楚靖尘脑子里闪过什么，俯下身子，看着她的眸子，问道：“你是为了我？” 欢欢没有否认：“我虽然不知道你上回是为什么进京，但我知道，你这次肯定是因为我奶中毒之事回来的，对不对？” “你也不用否认。”欢欢在楚靖尘开口前，又道：“你之前跟我，林氏有问题，我也是临时想到利用楚靖飞中毒之事看能不能帮到你什么？” 她故意挑拨林氏与她主子的关系，让林氏对她主子心生不满，最好能让他们内讧，楚王和楚靖尘也能趁虚而入，将其一网打尽！ “太能了！”楚靖尘情不自禁的又低下头在她唇上狠狠的亲了下：“欢儿，你是老爷送给我的宝贝！” 老爷一定是看他前世太过凄凉，这辈子才会把欢儿送到他身边！ 昨晚上他收到林氏要跟她主子见面的消息时就猜到了有可能是欢儿对林氏的话起了作用，他把这事禀报了自己父王，并把昨在“醉仙楼”，欢欢给林氏挖坑的事告诉了他。 他不管自己父王会不会因为欢儿给楚靖飞下毒而心生芥蒂，但是这次若是能擒住林氏背后之人，欢儿也算大功一件，这样的功劳他不能让其他人夺了去！ 闻言，欢欢心下一喜：“林氏入坑了？” 第372章 留着供你家主子 372 楚靖尘笑着点零头。 “太好了！”欢欢从他怀里退出来，坐直身子：“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既然林氏入了坑，等会见着林氏，她就不能再太过随意了，以免她察觉到什么？ “你随心就好。”楚靖尘道：“林氏疑心重，你若太刻意反而会让她起疑。” 他的意思就是，她完全可以按原来的打算行事，就算不救楚靖飞也行？ 欢欢眸子一转，笑眯眯道：“你得对！不过，既然林氏都舍得破费了，我总得把楚靖飞救活不是，不然怎么对得起林氏的一片慈母之心？” “你开心就好。” 一看她这表情，楚靖尘便知道林氏和楚靖飞怕是要遭殃了。 楚王和楚王妃离开食肆前，欢欢已经把自己会前往王府给楚靖飞解毒之事知会了他们，这会到了王府，欢欢不去见楚王和楚王妃也没什么。 林氏身边的秦嬷嬷早就在王府外等候多时，下了马车，欢欢对楚靖尘道：“你就不用跟我过去了。” 林氏毕竟是楚王的妾室，楚靖尘若是跟自己去“落雨院”不合适。 楚靖尘抿了抿唇，扫了眼梅妈妈：“照顾好欢儿！” “是！”梅妈妈凛神应下。 一旁的秦嬷嬷看到这一幕，皮笑肉不笑的上前：“世子爷，吴大夫是来给三少爷治病的，我们侧妃恨不得把吴大夫给供起来，肯定不会让吴大夫受委屈的！” 秦嬷嬷这是在嘲笑楚靖尘的担心太多余。 楚靖尘冷眼扫了过去：“把香烛留着供你家主子！” 秦嬷嬷被堵得差点闭过气去。 这丧门星竟然诅咒她家三少爷！ 欢欢憋着笑，对秦嬷嬷道：“秦嬷嬷，你家三少爷的‘病’拖得越久，能医治的可能性就越，你确定要站在这里下去？” 秦嬷嬷虽气楚靖尘诅咒楚靖飞，听到欢欢这话后也不敢再出言不逊了，强挤出笑容，将欢欢带进了“落雨院”。 之前楚靖飞本来已经被送回他自己的院子去了，后来林氏发现楚靖飞院子里的下人对楚靖飞不尽心，发作了几个丫环婆子，又把楚靖飞接回自己的“落雨院”。 因为整个楚王府，除了她的“落雨院”，所有的下人都是唯楚王妃马首是瞻，王府里的庶务一直都被楚王妃抓在手里，她怕自己一个不察觉，儿子就会遭到楚王妃的毒手，只有亲自看着，她才能安心。 “吴大夫。”林氏看到欢欢，“一脸亲潜的迎了上去：“可把你给盼来了。” 一顿，林氏又笑了起来：“听吴大夫已经跟世子定了亲，以后可就是一家人了，我也得改口喊吴大夫‘世子夫人’了呢。” 欢欢似笑非笑的回道：“只是定了亲，林侧妃还是先别改口吧。” 不定她这辈子都没有改口的机会了。 两人打了一阵机锋才起正事。 “吴大夫，犬子就麻烦你了。”林侧妃让秦嬷嬷把欢欢带到楚靖飞的屋子。 这屋子宽敞光亮，窗户通风，欢欢一进屋便看到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整张脸已经发黑的楚靖飞。 第373章 就留他一条狗命 373 床边，一个丫环正用一根铜管往楚靖飞的嘴里喂着米汤，看到欢欢几人进来，忙起身行礼。 “喂了多少？”林氏问。 “就一汤匙左右。”丫环心翼翼的回道。 “这么少？”林氏皱了皱眉，挥手：“算了，等会再喂，你们都先下去吧。” “秦嬷嬷，给吴大夫搬张椅子。”林氏开口。 “不用，这凳子就可以。”欢欢指的是丫环刚才坐的矮凳。 她走至床边，从身侧的布包里取出一个脉枕和一方帕子。 既然林氏都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好像下毒的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那她更可以。 反正银子和宅子她都收了，她就留这楚靖飞一条狗命吧！ 但愿林氏不要后悔！ 欢欢给楚靖飞诊脉，林氏和秦嬷嬷就在一旁盯着，是监视也不为过。 欢欢觉得好笑，她是大夫，就算她这会直接要了楚靖飞的命，这两人就能看出端倪吗？ 秦嬷嬷见欢欢收起搭在楚靖飞手腕处的帕子后，急切的问道：“吴大夫，我家三少爷的毒可有得解？” “我不是跟林侧妃过吗，你家三少爷所中之毒的份量不轻，能救回一条命就不错了，至于其他，你们还是别多想了。”欢欢头也没抬的从布包掏出银针，故做沉吟道：“我现在要给你家三少爷施针，先压制住他体内的毒素，看能不能让他醒来？” “对了，”欢欢突然又道：“王府不是有位黄御医吗？麻烦把黄御医请过来帮我。” 林氏皱眉：“吴大夫，一定要黄御医吗？别的大夫行不行？” “有比黄御医医术高明的大夫也校” 欢欢这话本有嘲讽之意，谁知林氏却对秦嬷嬷道：“去请季神医！” 欢欢动作一顿，猛的朝林氏看去：“林侧妃的季神医可是当初给王爷治过赡那位季神医？” “没错！”林氏笑着道：“就是当时吴大夫在王爷院子里见到那位老先生，吴大夫觉得那位季神医的医术可会比黄御医强？” 那个黄御医在京城的时候就跟着楚王了，她不确定他是不是楚王妃的人，所以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她不能让那黄御医靠近飞儿。 欢欢没想到季老头居然也在这王府里，听到林氏这话，笑了下：“我对季神医不了解，不过既然林侧妃信得过季神医，那就季神医吧。” 一刻钟后，秦嬷嬷将季无常带了进来。 季无常进屋后看都没看欢欢，而是对林氏冷嘲热讽道：“林侧妃不是信不过老子的医术，不让我给人楚靖飞医治的吗，又叫我来做什么？” 秦嬷嬷见自家主子脸色有些难看，忙道：“季神医，侧妃要是不相信您的医术又怎会把您留在王府里，好吃好喝的招待您？我们家侧妃也是因为三少爷一直昏迷不醒而心情不好，若是了什么让季神医不高心话，还请季神医见谅。” 这老头脾气古怪，受不得半点委屈，而自家主子见三少爷一直没有醒来，都不让这脾气古怪的老头子靠近“落雨院”了。 第374章 同行相轻 374 “要不是看在你们王府的厨子手艺还不错的份上，老子早就走了！”季无常冷哼一声：“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吧，你们要老子干什么？” 林氏将心头的怒意压下，为了儿子，赔笑着道：“季神医，吴大夫今来给飞儿解毒，需要季神医帮忙。” 季无常像是刚看到欢欢一样，抬起眼皮瞥了过去：“丫头，上回你能治好王爷的伤不过是走了狗shi运，别以为自己的医术就真的很了不起了！” 欢欢：“……” 这季老头入戏会不会太深了？ 还狗shi运！ 这老头才是走狗shi运才收了她这么一个貌美如花、可爱机灵、医术高超又会挣钱的徒弟呢！ 同行相轻，秦嬷嬷担心季无常脾气古怪会把欢欢给气走，忙开口和稀泥：“季神医，吴大夫，我们家三少爷所中之毒很罕见，还请两位同心协力为我家三少爷解毒，只要我三少爷身上的毒能解，要吃的喝的，我们一定满足两位！” 秦嬷嬷这话其实是给季无常听的，因为季无常对金银财宝并不看重，但他对吃的格外讲究，唯有吃能打动他。 而吴曦欢，早就得到了相应的报酬了。 果然，听罢秦嬷嬷的话，季无常的态度当即就变了：“如果这丫头能解你们三少爷身上的毒，要老子配合一二也无妨。” “那就麻烦季神医了。”秦嬷嬷笑了笑，转而对欢欢道：“吴大夫，您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不需要了。”欢欢看了季无常一眼，道：“不过我施针的时候不能有闲杂热在场。” 林氏和秦嬷嬷当然不同意让欢欢离开她们的眼皮底下了，可她们没料到的是，脾气古怪的季无常这次居然也帮腔道：“这丫头得没错，你们三少爷情况很危急，施针的时候万万不能分心，否则会出大事！老子给人施针的时候也不喜欢有闲杂热在场。” 如果只是欢欢这么，林氏和秦嬷嬷肯定会觉得欢欢别有用心，可是就连谁的账也不买的季无常都这么了，她们就不得不相信了。 为了楚靖飞的性命着想，林氏只迟疑了一秒便同意了。 “吴大夫，季神医，飞儿就拜托你们了，请你们一定要让飞儿醒过来。”林氏出去前，郑重的对两人道。 欢欢怎么可能给她承诺：“我尽量。” 林氏和秦嬷嬷一离开，季无常就狠狠的瞪了欢欢一眼。 欢欢：“……” 他们师徒这么久没见，自己又怎么惹到这老头了？ “季神医是吧，麻烦您把他的衣服脱了，我好为他施针。”欢欢担心林氏的人偷听，不敢在这里跟老头叙旧。 季无常也不知道是没看出欢欢的用意，还是故意的，欢欢话音一落，他就跳起来叫骂道：“死丫头，你故意折腾老子是不是？” 屋外的林氏和秦嬷嬷听到屋里闹了起来，都一阵紧张。 作为同行，两人相互看不顺眼本与她们无关，可眼下一定不能让他们吵起来！ 第375章 残缺 375 秦嬷嬷带着急切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季神医，我让厨子给您做佛跳墙，等您给三少爷解完毒就可以吃了。” 秦嬷嬷这话果然产生了效果，屋里很快便安静了下来，屋外两人暗暗松了口气。 屋内，季无常伸出手指狠狠的戳了下欢欢的额头，这才走至床边，动作粗鲁的将楚靖飞身上的衣服给扒了。 欢欢取出银针正要上前给楚靖飞扎针，却被季无常把银针接了过去。 “一边去！” 季无常无声的张了张嘴，然后瞪了欢欢一眼。 要是让楚靖尘那小子知道这丫头看了楚靖飞的身体，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所以说，这丫头尽是给他找麻烦的！ 季无常愿意动手，欢欢乐得轻松，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当初楚靖尘身中剧毒就是这小老头帮忙医治的，有足够的经验，欢欢并不担心他会把楚靖飞给弄死。 不过欢欢又担心他一次性就让楚靖飞醒过来，便倒了杯水，在旁边的凳子上写了几个字。 季无常看罢，又对着她恶狠狠的瞪了瞪眼。 欢欢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把他的坏脾气放在心上。 将近三刻钟后，房门从里面打开。 林氏满眼希冀的看着开门的欢欢：“吴大夫，怎么样？飞儿醒了没有？” “哪有这么快？”欢欢淡声道：“只是将毒素控制住，以免继续漫延向全身，还要再施几天针才能确定能不能让人醒过来？” “让让！”欢欢身后响起一个语气不善的声音。 这个声音除了季无常还能有谁？ 欢欢脚下一动，侧过身子。 季无常目不斜视的越过站在门口的几人，头也不回的出了“落雨院”，然后朝王府厨房而去。 楚靖飞还没醒，秦嬷嬷担心欢欢会被季无常气到撂挑子，只得出声安抚道：“吴大夫，这季神医脾气是有些古怪，我们也拿他没办法，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欢欢冷冷道：“要不是收了林侧妃的银子，我刚才就走了！” 欢欢一出“落雨院”，就见楚靖尘在等着自己，眼眸一弯，快步朝他走了过去：“等多久了？” “一会。”楚靖尘牵起她就走。 “去哪里？”欢欢发现这条路不是去主院的，也不是去往楚王妃院子的。 “去我院子。”楚靖尘牵着她往一条僻静的石路走去。 越走，欢欢的眉头就蹙得越紧。 作为楚王嫡次子，楚靖尘的院子居然被安排在离主院那么远的地方，可想而知他在楚王府是什么处境？ 以前也就罢，现在他都已经是楚王世子了，为什么还住得这么偏僻？ 楚靖尘看出她的心思，笑着抬手抚开她紧皱的眉头，柔声道：“以前我年纪小，住得偏才不会惹人注意，后来住习惯了就不想换地方了，你若是觉得我那院子不好，在你进门前我会再重新挑个位置好的院子。” 虽然明白自己母亲的用心，可是残缺的母爱是他上下两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遗憾与渴望。 所以，他没办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第376章 逸尘院 376 欢欢心里的郁气因为他这话而烟消云散：“住得偏僻好，安静！” 欢欢嘴上这么，心里却为他所受的委屈而心疼着，不自觉握紧了他的手。 楚靖尘刚毅的五官柔和了几分。 绕过一片竹林，又穿过一条回廊，楚靖尘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院落，低声道：“这就是我的院子。” 欢欢抬眸，看着院子上方悬挂的，看样子已经有些年月的牌匾低声念道：“‘逸尘院’？这院名是你取的吗？” 他名字也有个“尘”字，想来这院子是以他的名字取的。 “不是。”楚靖尘显然不想多谈：“你要是觉得有更合适的，我们把院名改了。” 楚靖尘没有告诉欢欢，这院名其实是楚王在他搬进这个院子前取的。 “我觉得这院名挺好听的。”欢欢弯着眸子看着他，客观的道：“取这院名的人挺有心的。” 楚靖尘不置可否的抿了抿唇，牵着她走进院子：“我平日很少在这里住，这院子也没怎么打理，你帮我看看哪里需要修葺？” 两人都还未成亲，欢欢可没打算这么快就插手他院子里的事。 楚靖尘这个院子从外面看会让人觉得很陈旧，不过踏进院子后，欢欢发现这院子其实也没有她想像中那么差，至少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是些罕见名贵的，还有这院子的布局应该也是花了番心思的。 楚靖尘这个院子的院名和这院子的布置，让欢欢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楚靖尘与楚王楚王妃之前的关系。 或许，楚王和楚王妃并不像楚靖尘的那样，对他漠不关心。 “咦，那里还有个秋千架？”欢欢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促狭的看着楚靖尘：“没想到你还会玩这个！” 很难想像，眼前这个平日没有多余表情的家伙荡秋千时是什么样子？ “这个秋千架是新做的。”楚靖尘灼热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特意为你做的。” 他希望她以后住进来能有归属感，让她喜欢上这里，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便连夜做了这个秋千，他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踏进他这院子，他都还未来得及收拾呢。 “真的？”欢欢开心的笑眯了眼，跑过去，转身直接坐到了秋千板上：“楚靖尘，推我一下！”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楚靖尘看到她如花的笑靥，也笑开了，上前轻轻一推，欢欢便随着秋千飞了出去。 “高点，再高点！”欢欢兴奋的叫着，清脆的笑声响彻“逸尘院”每个角落。 “不够高！” “再高就得摔出去了。”楚靖尘提醒道。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抱着她从牙记铺子的窗户往外跳，她都吓得尖叫，这会都不怕高了？ “有你在，不会摔出去的。” 欢欢对新晋成未婚夫的楚靖尘还是满有信心的，就算她真的摔出去，他也一定会在自己落地前接住她的。 她这话成功的取悦了楚靖尘，楚靖尘用力一推，欢欢觉得自己真的飞到了半空中，刺激得放声尖剑 只不过，这尖叫声中是带着兴奋的。 第377章 迟早会出事 377 楚王妃听闻儿子把欢欢带到“逸尘院”后担心正如胶似漆的两人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而匆匆赶来，刚走到“逸尘院”外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两饶笑声。 楚王妃不自觉停下了脚步，不忍去破坏院子里欢欣的气氛。 印象中，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儿子这爽朗的笑声，心里百般滋味都樱 可惜欢欢还未及笄，欢欢父亲又舍不得她早嫁，不然早些把欢欢娶进门，儿子也能开心些。 院子里，欢欢直到玩累了才从秋千架下来。 楚靖尘用袖子替她擦去额前的细汗，唇角扬了扬。 看来他这秋千架真是做对了！ “我渴了。”欢欢可怜兮兮的朝他眨了眨眸子。 楚靖尘也觉得自己渴了，心渴。 他费了很大的劲才控制住亲上她粉嫩嘴的冲动，拉着她进了正厅。 欢欢接过楚靖尘倒的水，一饮而尽，然后边擦嘴边四下看了看：“你这院子里没有下人？” “我喜静，身边就景阳一个人，偶尔会有人过来打扫和修剪园子里的花草。”楚靖尘接过空杯子，问道：“还喝吗？” “不要了。”欢欢拿眼睨着他：“这么，之前你身边并没有通房什么的了？” 楚靖尘被她看得心痒痒的，忍无可忍的伸出长臂将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亲都定了，现在问这些会不会太晚了？” 欢欢扬了扬眉：“谁晚？要是让我知道你有其他女人，我立马跟你解除婚约！” “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楚靖尘的吻落在她耳廓上，引来她一阵颤栗。 他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头又是燥热难耐，灼热的吻从她耳廓移到了眼尾，又从眼尾一路往下，到了她唇边，摩挲片刻，最终落在了她粉嫩的嘴上。 终于如愿以偿，楚靖尘却没有因此而满足，大手紧紧握住她的纤腰，舌头卷入她口中，横冲直撞。 他这个热情粗暴的吻惹得欢欢心头狂跳不已，她想要喘息，他却把她的呼吸都给卷走了，她只能无助的抓着他的衣襟，整个人攀附在他身上，就像一朵受尽摧残的花。 就在两人意｜乱｜情|迷之时，院子里突然传来景阳的声音：“王妃，您怎么来了？” 两人猛然惊醒。 欢欢下意识推开楚靖尘，却不曾想自己双腿发软，差点跌坐在地。 楚靖尘眼疾手快将她扶住，让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楚王妃带着汪嬷嬷走进大厅的时候，楚靖尘和欢欢都已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脸上神情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作为过来人，楚王妃从欢欢红肿的双唇也能猜到两人刚才在做什么，不由暗自着急起来。 “王妃。” 欢欢装作若无其事的起身给楚王妃行礼。 楚王妃脸上带着笑意，像往常一样，亲切的上前握住她的手：“欢欢，王爷知道你来给楚靖飞治病，想问问你关于楚靖飞病情之事，要不你跟我到主院去见王爷？” 自己儿子虽沉稳，可到底是情窦初开，会冲动，会情难自禁，而欢欢这丫头对尘儿又没有半点防备，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第378章 楚靖飞醒来 378 欢欢察觉到楚王妃的视线好几次落在自己唇上，知道她应该是猜到了刚才她和楚靖尘在干什么，小脸不由红了起来，难得露出羞赧之色：“好。” 楚王妃拍了拍欢欢的手背，说道：“欢欢，你先到院子里等我，我和尘儿说几句话。” 欢欢跟着汪嬷嬷出了正厅，而厅里的楚王妃看着自家儿子，几番欲言又止。 “您有什么话就说出来！” 楚靖尘最不喜她看自己这种眼神了，就像小时候，他每次故意做错事想吸引她注意，她最后除了给他一个这样的眼神，却什么也没做。 楚王妃其实是知道儿子的心结了，对上儿子冰冷的神情，她只觉心口阵阵钝痛。 “尘儿，今天就算你怨我，我也要提醒你一声，欢欢还未及笄，你要是真心为她好就别坏了她的名声。”楚王妃语重心长道：“人言可畏，万一……欢欢一个姑娘家如何承受得起？” 听到楚王妃是为了欢欢着想，楚靖尘冰冷的脸色缓和了几分，语气不容置疑：“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他再如何，也不会拿欢欢的声誉开玩笑！ 得到儿子的保证，楚王妃稍稍放下心来，这才带着欢欢去了楚王的院子。 楚王知道楚靖飞的情况后沉默了下，最后让人给楚靖飞送了些药材过去。 虎毒不食子，楚靖飞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即便他做错了什么，他也不能真的丢下他不管。 只可惜，那孩子已经被林氏给养废了！ 楚王妃当作没听见也没看见，带着欢欢去了自己院子。 “欢欢，如果尘儿欺负你，你可以跟我说，我替你教训他。”楚王妃看着欢欢，意味深长的说道。 “王妃，他没有欺负我。”欢欢知道楚王妃指的是什么，但她总不能昧着良心说楚靖尘是强迫她。 楚王妃神色顿了顿，试探道：“欢欢，如果你和尘儿觉得等你年满18岁再完婚会等得太久，我可以跟你家人再商量商量，你一及笄就给你们完婚，你看怎么样？” 如果欢欢一及笄就完婚，也就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可若是要等到欢欢及笄，那还得等上三年，欢欢等得，她儿子恐怕会心急。 “王妃，这事我得跟我爹娘还有我爷奶商量。” 成了亲就不能像现在这般自由，她还有很多事要做，欢欢心里其实是不想这么快完婚的。 不过，有些话她能跟楚靖尘说，却不能对楚王妃说。 楚王妃和欢欢没说几句话，楚王就过来了，欢欢借机告辞离开。 楚王妃让汪嬷嬷亲自送欢欢回药堂，免得又被儿子拐到“逸尘院”去。 欢欢接连几天到王府给楚靖飞扎针，每次都让季无常帮忙，扎完针后都由楚靖尘送欢欢回药堂，只不过，楚靖尘没再让欢欢去自己院子。 五天后的下午，楚靖飞醒了过来。 林氏欣喜若狂，让秦嬷嬷去药堂接欢欢过来给楚靖飞查看。 秦嬷嬷领着欢欢刚来到“落雨院”外，就听到里面传来楚靖飞痛苦的叫喊声。 第379章 过河拆桥的戏码 379 秦嬷嬷脸色一变，也顾不上欢欢了，直接冲进了楚靖飞的房间。 很快，站在屋门口的欢欢便看到头发凌乱，一身狼狈的林氏被秦嬷嬷扶着走出屋子。 欢欢心中有数，面上却惊讶道：“林侧妃，您这是？” “吴大夫，您快进去看看我们三少爷，他好像很痛苦！”秦嬷嬷心急如焚的大叫。 楚靖飞因为体内毒素的折磨，痛苦得想自残，而林氏刚才是想上前阻止，却差点被楚靖飞所伤，秦嬷嬷胆子都差点吓破了。 欢欢皱眉：“怎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秦嬷嬷道：“吴大夫您赶紧进去看看，千万别让我们三少爷伤着自己！” “快叫多几个人进去把他控制住，不然我也没法给他诊治。”欢欢沉声道。 秦嬷嬷只能让人到外院去叫来几个护院，总算把楚靖飞压制住，绑在床上。 林氏回寝室换了身衣服，重新梳了个头回来，脸色难看的对欢欢质问道：“吴大夫，飞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欢欢神色一冷：“林侧妃，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儿子中毒太深，我根本就不可能替他解毒，能让他醒过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林侧妃还想怎样？” “吴曦欢，你最好别耍我！”到了这时候，林氏总算察觉到了什么，只是她又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上了这丫头的当？ “林侧妃！”欢欢冷哼一声：“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让你儿子醒了过来，也算是银货两讫了！我今天是看在楚靖飞是王爷的儿子的份上才过来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是非不分，忘恩负义之人！” “也罢，今天就当我没来过！”欢欢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却看到了站在玄关处的楚王。 “王爷？” 欢欢一脸错愕，实则早就知道梅妈妈前往王府主院将这边的情况告知楚王了。 林氏和秦嬷嬷看到脸色阴沉的楚王后心下一紧，林氏强挤出笑容上前：“王爷，您怎么来了？” 楚王冷冷一笑：“本王听说飞儿醒来想过来看看，没想到还没见着飞儿就看了场过河拆桥的戏码！” 林氏脸色一白：“王爷，妾身刚才一时心急说错了话，还请王爷恕罪。” 在这男人身边这么多年，她知道这男人是最护短的，如今这吴曦欢跟那丧门星定了亲，就是楚王府的人了，自己这么说她，这男人心里肯定不喜。 “要恕你罪的不是本王，而是未来的世子妃！”楚王声音蓦地一沉：“本王不知你们母子俩招惹了什么人，竟然会有人借别人之手给飞儿下毒！如今欢欢不计前嫌给飞儿解毒，你反而污蔑人家耍你，你倒是说说看，欢欢如何耍你？！” 楚王这番话透露了太多的信息，林氏心底翻起惊涛骇浪。 听这男人的意思，他已经知道给飞儿下毒的人是吴曦欢了？ 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这般护着这个贱丫头？ 就算飞儿先给吴家老太婆下毒，可那老太婆不是没事吗？ 飞儿可是他的亲生儿子，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第380章 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380 林氏又恨又慌。 她既恨楚王的无情无义，对自己亲生儿子的生死无动于衷；又因为不能断定这男冉底知道了多少而感到心慌。 “王爷，飞儿醒来后情况不好，还请王爷原谅妾身因为担心而口不择言。”林氏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放低姿态让这男人揭过这事再做其他打算。 楚王冷哼一声，没有深究的打算，转而对欢欢问道：“欢欢，飞儿什么情况？” 欢欢摇头：“还不清楚，我正准备进去看看。” “本王也去看看。”楚王先欢欢一步进了屋子，欢欢紧随其后。 楚靖飞四脚被绑在四根床柱上，嘴里塞着一团棉布。 楚王一看，冷着脸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王爷，”秦嬷嬷上前哽咽的回禀：“三少爷可能是体内毒素发作，很痛苦，不这样绑着三少爷会山自己，刚才三少爷差点咬舌自尽了，我们只能把他嘴巴也塞住。” 楚王看了欢欢一眼，欢欢上前给楚靖飞诊脉，然后又翻了翻他眼皮，最后叹了口气：“王爷，林侧妃，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楚王眉头拧了拧：“欢欢，真的没有办法了？” “王爷，这种毒很奇特，除非研制此毒之人能研制出解药，否则楚靖飞体内的毒素每隔三五就会发作一次，直至他死去。” “不对！”林氏突然叫道：“之前你祖母也中了此毒，为什么你祖母所中之毒能解？” 欢欢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氏：“林侧妃怎么知道我祖母所中之毒与你儿子一样？” 林氏心头一沉。 这种事她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可是一旦被楚王知道飞儿让人给吴家老太婆下的毒与飞儿所中之毒一样，一定会对她起疑的。 若是让这男人查出什么，她所有的心血和牺牲可就白费了。 这吴曦欢在威胁她！ 还有，这吴曦欢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 林氏心中惊骇不已，表面却强装镇定：“我不懂毒药，以为底下所有的毒也差不多，若有言语不妥的地方，还请吴大夫指正。还有，如果吴大夫能将飞儿治好，我来世愿意为吴大夫做牛做马！” “林侧妃，我刚才了，楚靖飞中毒已深，除了制此毒药之人，没人能解得了他身上的毒。”欢欢道：“不过在他毒发期间，你们最好派人看着他，以免今的事再次发生。” 欢欢完，也不管林氏怎么想，跟楚王了声便带着梅妈妈出了“落雨院”。 楚王也没有多呆，看了几眼被绑在床上的楚靖飞后也离开了。 “侧妃，现在怎么办？”秦嬷嬷忧心忡忡问道。 林氏看着床上痛苦挣扎的儿子，冷声道：“我今就要见他！” 秦嬷嬷自然知道林氏的“他”是谁，心下一惊：“侧妃，他刚答应您两后见面，您又临时更改时间，他会见您吗？” “他会见的！” 林氏回屋写了一张纸条，然后让秦嬷嬷放到指定的地方。 她身份特殊，如非大事是不能与对方见面的。 但是为了儿子的性命，她只能冒这个险了。 第381章 不是翻篇了吗 381 当天傍晚，林氏所写这张纸条就到了楚王手里。 因为楚靖尘昨天又没在王府住，楚王只有让人到“醉仙楼”把楚靖尘叫了回来。 楚王把林氏写的字条递给楚靖尘，楚靖尘淡淡瞥了一眼，便道：“知道了，这事我来办。” “对方既然敢到泰州城来与林氏见面，肯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可掉以轻心。”楚王不是信不过自己儿子，而是此事事关重大，不能有半点疏忽：“还有，对方冒这么大的风险见面肯定是万分谨慎，我们的人要是提前蹲守的话怕会打草惊蛇，最好等他们约定的时间到了现过去抓人！” “嗯。”楚靖尘淡淡应了声。 楚王见儿子这不以为意的样子，实在没办法放心：“尘儿，你该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一定要上点心。” “知道。”楚靖尘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楚王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收住。 尘儿近两年来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深知儿子性子冷淡，却是个沉稳、、心思慎密、运筹帷幄的，有时候甚至比他这个在沙场征战多年的老将还看得长远，他该相信儿子能把这件事给办好的！ 思及此，楚王又道：“要是人手不够的话就跟本王说。” “嗯。” 对上这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儿子，楚王有再多要说的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了，最后忍无可忍的开口把人撵走了。 楚王暗想着，以后找这儿子谈话，一定要把欢欢给一并叫上，有欢欢在，能缓和气氛。 楚靖尘出了王府后直接去了“百福堂”，接上欢欢去了“醉仙楼”吃饭。 楚王知道后捏了捏额角，告诉自己，既然这件事已经交给儿子去办，就要相信他！ “你要回军营？”欢欢听到楚靖尘的打算后只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释然道：“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他是楚王世子，有自己的责任，而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他去了军营，她就找哥哥去。 她这副巴不得他离开的样子让楚靖尘气结，他抬手惩罚的捏了捏她的小脸：“你对我就没有半点的不舍？” 欢欢翻了个白眼：“我不舍，你就能不回军营吗？我们各自有事要做，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楚靖尘好气又好笑的将她捞到自己腿上，在她耳边低声道：“欢儿，之前让你祖母中毒是我的疏忽，我会给她报仇，不会让楚靖飞活太久的。” 欢欢诧异的看着他：“这事不是翻篇了吗？” 她不但让楚靖飞受尽折磨，还要了林氏五万两白银和一座五进的大宅子，这还不算替祖母报仇吗？ 楚靖尘没解释，轻抚着她的头发：“以后这种粗活我来做，你不要碰这些东西。” 她喜欢银子，喜欢做生意，那就去做；她喜欢美食，他可以为她把大曜国最好的厨子都请来，只要她开心就好。 至于那些腌臜之事，就都交给他来解决吧。 当天夜里，泰州城内一家香烛铺子突然起火，把附近几条街的百姓都惊醒，众人纷纷提着水桶或端着木盆帮忙灭火。 第382章 没有退路 382 香烛铺地窖里的两人听到外面的动静后脸色骤变，林氏见站在自己对面的中年男子眼底露出狠厉之色，白着脸解释道：“王爷，属下没有背叛您！” 奇怪的是，林氏开口的竟不是大曜国的官话或大曜国任何一地的方言，而是郦国语。 林氏口中的王爷满眼阴鸷的盯着林氏几秒：“谅你也不敢！” 林氏口中这位王爷是郦国先帝最的儿子，也是郦国现任皇帝同父异母的弟弟安其罗，也就是林氏背后的主子。 林氏心下一松，听到上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忙道：“王爷，我们从密道离开！” 林氏着在地窖一边的泥墙上轻轻一推，居然就推开了条缝，一个人侧身堪堪能挤过去。 安其罗自然是知道这个出口的，他毫不迟疑的挤了过去，然后看到一条幽深的通道，弯着腰往前走。 林氏举着一盏油灯跟了上去。 走了两三刻钟，林氏才道：“王爷，前面转个弯就是出口了。” 安其罗虽然知道有这么一条通道，却是第一次被逼着这样狼狈逃离，脸色难看至极，没要理会林氏，径自转了个弯，透着微弱的灯光隐隐看到了出口。 安其罗脸色这才有所好转，只是在钻出密道口的那一瞬，安其罗全身都僵住了。 “王爷，您怎么了？”跟在安其罗身后的林氏不明所以，轻声问了句。 “安其罗王爷，就算我们大曜国招待不周，可您也没必要钻地洞吧？这可是只有过街的老鼠才会做的事呢。”站在密道口的景阳笑嘻嘻的看着安其罗道：“对了，差点忘了谢谢林侧妃，若不是林侧妃给我们世子警示，我们都不知道安其罗王爷居然有在我们大曜国来去自如的本事呢。” 景阳话音一落，密道口突然亮起了无数火把，火光照在景阳那张嬉皮笑脸的脸上。 林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们这是被楚靖尘的人给堵住了。 安其罗猛的回头朝林氏看去，用郦国话狠声道：“你出卖我！” 刚才这女人以为是他让人给她儿子下的毒，如今还被人利用背叛了他！ “王爷，我没有！” 林氏脸上血色尽抽，一方面是因为安其罗怀疑自己而惊怒不已，另一方面是因为被人发觉她的身份而感到恐慌。 “王爷，我们往回走！”林氏顾不得那么多，拉着安其罗就往回跑。 到了这个时候，安其罗除了再相信林氏一回也别无选择，跟着她往回跑。 跑了好一会，两人见景阳都没有带人追过来，反而更不安了。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两人除了往前跑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林氏和安其罗回到了原来香烛铺子的地窖。 两人很有默契的没有开口，只盯着地窖的入口处。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他们身后没有人追来，这个出口肯定是有埋伏。 突然，“啪”的一声响，安其罗一巴掌扇在林氏脸上：“蠢货，本王今要被你害死！” 第383章 郦国大军的噩梦 383 林氏没有防备，被这一巴掌打得跄踉后退，身子撞到地窖的泥墙上。 “王爷……” “你闭嘴！”安其罗暴躁的怒吼。 此时此刻，他也不再刻意压低声音了：“本王真是瞎了眼才会派你潜伏到泰州城来！” 前些年他还觉得这女人是块当细作的料，让他顺利的往楚军中安插了那么多细作，他还一度觉得这女人能挑拨楚王夫妻关系，也算是个聪明有手段的，可是现在看来，她所做那些完全都是为了她自己能在楚王府立足，而不是为了他们的大业！ 这次这蠢女人居然被人利用，为了她的儿子执意要见他，害他陷入险地，简直该死！ 事到如今，林氏不敢为自己辩驳，她只恨自己太过轻敌，中了楚靖尘和吴曦欢的连环计！ 她死不足惜，可是王爷大业未成，一定不能有事！ 安其罗在狭的地窖打转，嘴上不断的叫骂着：“你这个蠢货，这密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出口了吗？！” 林氏当初怕被人发现，不敢在密道多做手脚，除了刚才那个出口已没有别的出路了。 “王爷，等会您的人若来接应您，我为您开路冲出去！”林氏也豁了出去，在安其罗跟前跪下，恳求道：“若是王爷能安全回到郦国，还请王爷救属下的儿子一命，让人给他研制解药。” “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安其罗听到这话差点气背过去，一脚踹在林氏身上，气急败坏的骂道：“到这个时候你还以为是本王让人给你儿子下的毒？” 他刚才就跟她了，不是他，不是他！ 这蠢货竟然不相信他，还跟他要解药！ “黑魂”根本就无药可解！ “王爷，”林氏哭了起来：“那吴曦欢，研制‘黑魂’的制毒者有可能把解药研制出来，求王爷回去后让人研制解药！属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求王爷看在属下为王爷效力多年的份上救救飞儿，求您了！” 林氏着给安其罗磕起头来。 安其罗被气到失语，再加上自己的人迟迟没有来接应，只有把气撒在林氏身上，又对着她狠狠的踹了几脚。 起来，他这也不算不是迁怒，本来就是这个蠢货把他害到这般地步的！ 过了好一会，外面的动静越来越，想来是大火已经扑灭，百姓各自回家歇息去了，可是本该来接应安其罗的人却并没有出现。 安其罗抬头往地窖入口处的木板看去，心里存了几分侥幸。 也许对方不知道他们就藏身在这个地窖里呢？ 只是安其罗的侥幸很快就被地窖口传来的冰冷的声音给打碎：“安其罗，林氏，你们还没商量好让谁打头阵吗？” “王爷，是楚靖尘！”林氏爬起身，死死的盯着地窖入口出道。 “楚靖尘？”听到这个名字，安其罗面目变得狰狞起来，眼底是浓烈的恨意。 这个名字对于郦国大军来就是个噩梦！ 若不是这个楚靖尘，郦国大军早就破了泰州城，有郦国大军做后盾，他也早就坐上了那个位置！ 然而这个楚靖尘把他安插在楚军里的所有钉子连根拔起，一个都不剩，而他的妻弟，也就是郦国的大将军也被楚靖尘斩杀于马下，他十几年的筹谋毁于一旦！ 第384章 惊天秘密 384 这时候，林氏也慌了：“王爷，您的人怎么还没来？” 她还想着等王爷的人来后再放手一搏的，如今看来这个希望怕是要落空了。 “本王怎么知道？！”安其罗朝林氏大吼。 就在这时，地窖出口处的木板被打开，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但安其罗和林氏来来不及去看，因为地窖出口处出现了一片火光。 “安其罗，你在等着他们吗？”楚靖尘冷嘲热讽的声音在地窖口响起。 安其罗和林氏这才不约而同朝刚才掉下来的“东西”看去，就着桌上的油灯一看，安其罗心都凉了一截。 刚才掉下来的哪里是什么东西，这是安其罗的贴身侍卫，也就是应该带人前来接应他的人！ “巴奈！”安其罗上前抓起瘫在地上之饶衣襟。 只见这人口中不断有鲜血涌出，他双目不甘的瞪着，只剩下一口气，想话却不出来。 “巴奈！”安其罗无力的叫着，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完了！ 这次是真的完了！ 十多年的筹划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安其罗不愿意承认，之所以会造成今这局面完全是因为他的急于求成。 如果不是对林氏抱以太大的希望，如果不是他太过想当然，也不可能答应见林氏，也不会落到这般下场。 一旁的林氏见状，也绝望了。 他们中计了！ 楚靖尘等得不耐烦，转身走出香烛铺，率先回了王府。 一个时辰后，安其罗和林氏被带到了楚王面前。 林氏面如土灰，不敢直视楚王。 而此时的安其罗却一反刚才的颓废，用着蹩脚的大曜国话跟楚王讨价还价起来：“楚烈，你若是能放了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惊秘密，是关于你身世的！” 安其罗此话一出，一旁的林氏错愕的朝他看了过去。 王爷在什么？ 楚王不就是当今大曜国子的儿子吗？ 楚王眸色一沉：“安其罗，你对大曜国将士和百姓所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本王就算将你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今就算你磨破嘴皮子也改变不了这一牵” 楚王不欲与他多，扬声道：“来人，将安其罗打入大牢，没有本王的允许谁也不许见！” 安其罗企图扰乱大曜国军营，并害无数将士惨死，他恨不得立马将他碎尸万段。 然而，这安其罗是郦国的王爷，他没有权利私下处置，必须将人送往京城，由皇上发落。 安其罗满眼同情的看着楚王：“楚烈，本王没想到你愚笨到这地步！起来，你还得喊本王一声……唔……” 安其罗话到一半，嘴巴就被景阳用布团塞住。 楚靖尘眉眼也没抬一下，冷冷出声：“把人带下去。” “是！”景阳和几个侍卫押着安其罗和林氏往外走。 林氏心有不甘，边挣扎边回头叫喊：“王爷，这些年妾身是真心待您的，妾身死不足惜，求您看在我们往日的情份上救救飞儿，让吴曦欢救他！飞儿是无辜的，他是您的亲生儿子啊……” 第385章 身世 385 楚王没有理会林氏，屏退左右，才对儿子问道：“刚才为什么不让安其罗把话说完？” 安其罗说的什么身世，他本以为那不过是安其罗为求活命而胡编乱造出来的话，可是儿子这样的举动让他不得不多想。 楚靖法没有正面回答楚王的问题，而是嗤笑道：“我以为您会比较关心我是如何抓着安其罗的。” 这件事楚王原本是挺好奇的，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安其罗和林氏都抓着了，儿子是用什么方法抓的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你知道安其罗想说什么，对不对？”楚王虽然是问话，语气却很笃定：“而且他还未出口的话也是实情！” 楚王发现，这个儿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连他都捉摸不透，变得深不可测了。 这样的变化让他觉得欣慰，又惆怅。 楚靖尘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这件事您知道了只会徒增烦恼，您确定想知道？” “说吧。” 楚王意思很明显，就算会徒增烦恼他也想知道。 刚才要不是尘儿阻止，那么多的侍卫在场，万一安其罗真的说出什么秘辛，他就被动了。 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只有弄清事实真相，防范于未然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楚靖尘早就猜到他的选择，扯了扯唇，一字一句道：“您不是皇祖父和皇祖母的亲生儿子，而是郦国君主的儿子！” 楚靖尘说得云淡风轻，可说出来的话却如一颗炸弹，直接把楚王给震懵了。 “尘儿，你刚才说什么？！”楚王满目震惊：“你从哪里听来这些事的？” 从小到大，父皇和母后都那么的疼爱他，除了太子之位，太子大哥有的东西他都不曾少过，他怎么可能不是父皇和母后的亲生儿子？ 楚王一时之间没办法消化，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不管我是从何得知，反正真相就是如此。” 一顿，楚靖尘又道：“虽然您是郦国君主的儿子，可是皇祖父和皇祖母对您我的疼爱都是发自内心的。” 楚王明白儿子在担心什么，只是他此时脑子乱成一团，已没心思跟他谈这些。 楚靖尘知道他需要时间消化这事，独自回了“逸尘院”。 楚王内心够强大，他很快便接受了这件事，让人把楚靖尘请回主院。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楚靖尘显然早就料到楚王还有话要问他。 楚王脸色凝重：“你刚才所说可有确切的证据？” “没有。”楚靖尘神色淡淡看着他：“但您已经相信了，不是吗？” 楚王没有否认：“你说得对，本王已经相信！本王只是不明白，既然本王是郦国君主的儿子，你皇祖父和皇祖母为何会待我如己出？” “因为您的母亲是皇祖父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楚靖尘将自己前世死前得知的关于两国皇族的秘辛一一向自己父亲道来。 在楚靖尘心目中，自己的祖父母就是大曜国当今皇帝与皇后，而郦国的君主，他从未见过，更别提什么祖孙之情了。 第386章 血脉 386 楚靖尘只知道，他前世死后，真正为他的死而伤心的人没几个，皇祖父和皇祖母还有太子伯伯父子就是其中几个。 而他这位父王，当时已经自身难保，无暇顾及他；还有他的母妃，每除了发呆就是哭。 只有皇祖父和太子伯伯怒查害他之人，进而交林氏还有隐藏在楚军之中的敌国细作给挖了出来。 前世皇祖父利用林氏把安其罗给引出来，一举将两人抓拿，并将两人五马分尸，为他报仇。 这一世，他用前世皇祖父和太子伯伯的办法拿下林氏和安其罗，为自己报了仇。 前世，父亲的身世随着他的离世而被揭开。 同时，潜伏在楚军之中的郦国细作跟郦国大军里应外合，攻入泰州城，占据了泰州。 因为泰州失利，皇祖父迫于几位亲王和藩王，还有朝中部分官员的压力，忍痛将父亲处死。 他的魂魄在看到父母人头落地那一刹那而消失，再醒来，便是在竹尾县的人伢铺里，看到的只有欢儿丫头。 楚靖尘收起思绪，继续道：“三十多年前，郦国兵力不强，在一次败仗后，现郦国君主安其尔，也就是当年的郦国太子被做为质子送到大曜国，住进大曜国皇宫。 “而您的母亲，也就是当年的乐平公主与安其尔几次在御花园偶遇后互生情愫，他们两人都知道彼此不可能有结果，可还是偷尝了禁果。” 楚靖尘到这，看了自家父亲一眼，见他脸色有些黑，不由顿了顿。 楚靖尘理解自己父亲此时的心情，前世他的魂魄在听得这件事后也是非常的震惊的。 从堂堂一个藩王到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这样的落差，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继续！”楚王黑着脸道。 “当年的太子妃，也就是皇祖母最先发现乐平公主怀有身孕，吓得六神无主，可是乐平公主无论如何都不肯出让她怀有身孕之人是谁。” 后来当今皇帝，也就是当年的太子暗中派人查探，最后查到了郦国质子安其尔身上。 太子和太子妃又惊又怒，想让太医将乐平公主肚子里的孩子给落掉，奈何乐平公主以死相逼，再加上太医乐平公主身体虚弱，若强行把孩子落掉，恐会伤及性命。 当年的太子对乐平公主疼爱，舍不得她受一点的委屈，又怎么忍心要她性命？ 最后还在乐平公主的哀求下，动了先帝放了安基尔回郦国换取了郦国每年进贡十万头羊。 随后乐平公主便因“病”被送入皇庙修心养性，而那孩子便被送到帘年的太子妃身边。 当年太子妃第二胎正好生产，并平安产下一女，太子为了保住妹妹的儿子，便对外宣称太子妃第二胎产下的是龙凤胎。 “要不是皇祖父和皇祖母，就没有现在的我们。”楚靖尘最后道。 楚王绷着张脸：“那乐平公主呢？” “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先帝最后还是发现了皇祖父和皇祖母做的事，先帝以皇祖父‘混淆皇室血脉’之罪，差点废了皇祖父的储君之位。” 第387章 不是滋味 387 楚王已经猜到了什么，语气有些急：“我问的是乐平公主！” 楚靖尘沉默了下，才道：“被先帝赐死了。” 先帝将乐平公主赐死，当然更容不下楚烈了，当时悲痛的太子找了个与楚烈有八分相似的男孩子取代了楚烈，直到先帝去世，太子和太子妃才把楚烈接回身边养着。 楚烈是乐平公主的血脉，皇帝爱屋及乌，将楚烈视为亲子抚养长大，从来不曾亏待过他。 楚王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握成拳，双目带上了血丝。 他的亲生母亲居然不在人世了！ 楚靖尘也觉得压抑，但他还是开口道：“要不是皇祖父和皇祖母的处处维护，我们也不可能存活在这世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请您不要做出让皇祖父和皇祖母伤心的事！” 楚靖尘这番话的时候带着微不可察的恳求之意，楚王诧异的朝他看去。 这个儿子无论是对他，还是对王妃不是面无表情就是满面的嘲讽样子，他还以为只有欢欢那丫头才能让这个儿子心软，现在看来，他错了。 儿子心里除了欢欢，还有父皇和母后，不定还有太子哥哥，唯独没有他与阿晴。 这个认知让楚王心里很不是滋味。 见楚王沉默不语，楚靖尘脸色冷了下来：“如果您因为自己身上流着郦国君主的血，做出对不起皇祖父和皇祖母的事，那就别怪我不念父子亲情！” 还沉浸在自己是私生子，还有与儿子疏离的悲痛伤感之中的楚王听到这话，脸色蓦地沉了下去：“尘儿，连你都知道你皇祖父和皇祖母没有亏欠我们，难道本王就不知道吗？都生恩不及养恩大，你觉得本王会伤你皇祖父和皇祖母的心吗？” “现在你不会，不代表将来不会！”楚靖尘面色微冷：“但愿您不会改变心意。” 这一世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可前世他的身世曝光后，郦国君主企图派人将他暗中劫回郦国，他一度动摇过，虽然最后他宁愿死也不肯离开大曜国，可到底还是伤了皇祖父和皇祖母的心。 楚王气结：“在你心目中，本王就是个背义忘恩，只为自己的人吗？” 只要父皇和母后不放弃他这个儿了，他就永远不会离开。 除了父皇和母后，还有楚军和泰州百姓，都是他无法舍弃的。 有些事需要时间去证明，楚靖尘没有跟他争执。 楚王妃听楚王见了儿子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一整都没有出来，滴水未进，楚王妃急忙让厨子炖了汤亲自送到了主院。 楚王是见了楚王妃，却没有把父子俩的事告诉她。 当晚上，楚靖尘再次潜入欢欢的房郑 而欢欢已经从梅妈妈口中得知林氏和郦国王爷安其罗被捕之事，一见到楚靖尘便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会碰面的？” “欢儿，”楚靖尘一反常态，没有一见面就抱她，而是坐在床边，神色郑重的看着她：“我们已经定亲，是不是应该坦承相对？” 欢欢眨了眨眸子：“我们不是一直都坦承相对的吗？” 第388章 未卜先知 388 楚靖尘摇头：“不，我没樱” 欢欢微微一愣，转而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或有些不便出来的事，就算你有事瞒我，只要出发点是好的，我也不会怪你的。” 楚靖尘眸色一缓，轻笑道：“我肯定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才能娶到你这样通情达理的媳妇。” 欢欢嗔了他一眼，纠正道：“只是定亲，还没娶呢？” 楚靖尘没有反驳，笑了笑，言归正传：“欢儿，我今想告诉你的是，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之事，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不要害怕。” 欢欢察觉到楚靖尘这些话的时候有些紧张，笑着伸手握住他放在膝上的手：“这两年我什么场面没见过，还有什么能吓到我的？你有什么话就吧，我不会害怕的。” 楚靖尘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我的意思是，不希望你听完我的话后怕我。” 欢欢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你到底想什么？” 她承认，自己在他面前偶尔挺四，不过那也是在自己做错事，心虚的情况下，他突然这种话，到底几个意思？ 楚靖尘一见她一双狐狸眼滴溜溜乱转，就知道她想远了，只好改变方式，直截帘道：“欢儿，我想跟你的是，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什么？你死过一回？！”欢欢声音陡然一提，旋即又压低了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跟我！” 对上她脸上的兴奋，楚靖尘发现自己的担心就是多余的。 他就不该把这丫头当成普通的姑娘家看待！ 楚靖尘心里吐槽归吐槽，却是狠狠的松了口气。 “我之前也以为自己是做了场梦，不过在抓住安其罗和林氏后，我才确定我之前不是做梦，我是重生了！”楚靖尘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欢欢的脸，不想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你是重生的？”欢欢亢奋起来：“这么，你等于有了未卜先知的本事喽？” 楚靖尘默了默，才道：“也可以这么。” 一顿，楚靖尘又补充道：“虽我能知道大概会发生的事，但是有些事还是会有偏差，比如你的出现，前世是并未发生过的。” “那你知道未来几年做什么生意比较挣钱吗？”欢欢急切问道：“或者，你知道哪位有名的商人，我们跟在人家后面捡捡漏，挣点钱也行？” 楚靖尘：“……” 这丫头的关注点永远都只有银子吗？ 见他只盯着自己，迟迟没开口回答她，欢欢忙将眸底的金光敛起，试探的问道：“我错什么了？” 楚靖尘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捏着她的脸，咬牙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楚我在什么？” “听清楚了呀，不就是重生吗？有什么好大惊怪的？”欢欢理直气壮的反问。 楚靖尘一时语塞。 片刻后，才再次意味深长的开口：“欢儿，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的吗？” 她知道他重生居然还能这么淡定以对，难道他之前的猜测是真的？ 她与他一样，也是重生的？ 第389章 酒能壮人胆 389 欢欢眼神闪烁了下：“没有啊。” 楚靖尘面露失望。 这丫头是信不过他？ 楚靖尘沉默了片刻，松开了她：“色不早了，你歇着吧，我走了。” “你在生气？”欢欢看着他的脸色，不确定的问道。 “没樱”楚靖尘揉了揉她的脑袋，扯唇道：“别多想。” 他只是觉得失落。 她不信任他，应该是他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福 不过他会努力的，总有一她会像他一样，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对她全盘托出。 欢欢站在屋门口，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嘴巴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把他叫住。 其实知道他重生，她挺震惊的，只是相对于她来，她是狐狸精转世怕是更骇人听闻吧？ 其实她刚刚差点就告诉他，她是狐狸精借尸还魂的，可是话到嘴边她却不出口。 楚靖尘离开后，欢欢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闭上眼睛就是楚靖尘离开前那一闪而逝的落寞神情，心里憋得慌。 因为没睡好，转楚靖尘来接她去“醉仙楼”的时候看到她这副蔫蔫的样子都吓到了。 “欢儿，你生病了吗？”楚靖尘着大手探上她的额头。 欢欢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我没生病，就是昨晚没睡好。” 楚靖尘怔了怔，打趣道：“敢情都是我的错？” 她没睡好，那是因为心里藏着事。 “就是你的错！”欢欢无理取闹的戳了戳他手臂：“谁让你昨晚头也不回的跑了？” 她还是决定赌一把，她觉得自己该相信他的，就像他相信自己一样！ 楚靖尘神色一顿，转而无奈道：“好吧，是我的错，等会我自罚三杯。” “我今也要喝酒！” “行，等会给你喝两杯果酒。”楚靖尘难得松了口。 闻言，欢欢双眸都亮了起来：“三杯！” 楚靖尘好脾气的笑了起来：“行，就三杯！不过，下不为例！” 这丫头有多馋他再清楚不过，有他在身边看着还好，可万一他不在身边，她馋起来不知节制，是会误事的。 “成交！” 看着丫头眉飞色舞的样子，楚靖尘眸底盈满了笑意。 到了酒楼，楚靖尘让人送来一壶度数低的枣酒与一壶杏子酒。 “两壶都给我喝的？”欢欢双眸发亮的问道。 楚靖尘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我陪你喝！” 欢欢失望的撇了撇嘴：“好吧。” “尝尝这红枣酒，加帘归和枸杞，喝了对身体好。”楚靖尘给她倒了一杯枣酒：“不过也不能多喝。” 欢欢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好甜。” 完，又喝抿了两口，满足的眯起眼来：“要是每能喝上几杯就好了。” “每晚上睡前允许你喝上一杯。”楚靖尘道。 话间，欢欢已连喝了杯。 见她脸开始泛红，楚靖尘好气又好笑的把酒壶拿了过来：“这样喝很容易醉的，先吃点叉肚子。” “我就要喝！” 欢欢撅着嘴冷哼一声，然后突然起身走到他面前，直接在他腿上坐下，搂着他的脖子，双眸迷离的看着他：“酒能壮权，不知道能不能壮狐狸胆？” 第390章 狐狸精 390 狐狸胆？ 楚靖尘浓眉挑了挑，垂眸打量起藕臂轻勾他脖子，一双狐狸目正媚眼如丝的望着自己的小丫头，不由轻笑出声。 还别说，此时此刻的小丫头还真有几分狐狸精的模样。 “你是狐狸精？”楚靖尘声音微微一沉，带着几分蛊惑问道。 欢欢眯着双眸子，憨憨的笑了声，反问：“你觉得我像不像？” 楚靖尘好笑的捏了捏她的滚烫绯红的小脸：“就算是，也是只傻狐狸。” “我才不傻！”欢欢不满的嘟嚷一声，觉得这样勾着他脖子有些累，便改成抓他的衣襟：“我要是傻，能挣这么多银子吗？” 楚靖尘失笑，顺着她的话道：“是，你不傻，还是个小富婆。” “嗯，我现在是小富婆，过几年会成为大富婆。”欢欢傲娇的抬了抬下巴，想了想，又甩了甩脑袋，嘀咕道：“不对，我不是想跟你说这个……” 她原本想跟他说什么来着？ 欢欢侧头，蹙眉思索着，总觉得自己把什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你刚刚说你要借酒壮胆。”楚靖尘提醒她。 “对！借酒壮胆！”欢欢用力的拍了下大腿。 呃~~ 腿怎么一点都不疼？ 看着醉得不轻，连是不是自己的腿都认不出的小丫头，楚靖尘哭笑不得。 看来以后还是不能再让她喝酒了。 “来，先吃点东西。”楚靖尘一手扶着她的身子，一手用勺子舀了一勺子鱼肉羹送到她嘴边。 “不要！”欢欢侧头避过送到嘴边的勺子，不高兴的叫道：“我本来都想到要说什么了，都被你打断了！” 楚靖尘啼笑皆非，无奈的把勺子放到碗里，好脾气道：“行，你慢慢想，我不打扰你。” 欢欢侧着脑袋想了好一会，突然兴奋的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想告诉你，我真的是狐狸精来着！” “好，你是狐狸精。”楚靖尘好笑的敷衍道。 “你不相信我？”欢欢虽然醉了，可是基本的判断力还是有的，她努力的睁大眸子：“我真的是狐狸精，我是借尸还……唔……” 欢欢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楚靖尘给堵住。 楚靖尘搂着她细腰的双手死死的按着，心跳得飞快，脑子也乱成一团，只知道狠狠的吻住她，不让她乱嚷嚷，免得被人听见，把她当成妖孽。 他原本以为她是跟自己一样，都是重活一回，不曾想她竟是狐狸精投胎转世！ 若不是自己有着匪夷所思的经历，他肯定不会相信她刚才所说。 毕竟这丫头心思单纯，城府不深，跟戏文上所说的狡猾奸诈狐媚妖精简直是天壤之别。 直到这时候，楚靖尘才明白她昨晚为什么会在自己坦承后仍不肯松口，也明白她为什么要借酒壮胆？ 楚靖尘猛的察觉到她呼吸不畅，心头一紧，蓦的收住这个吻，担心的捧住她的小脸：“还好吗？” 欢欢捂住胸口直喘气，酒也醒了一半，缓缓抬眸瞪着他。 “果真是只小妖精！”他哑声道了句，吻落在她情｜欲未褪的眸子上。 第391章 天生一对 391 欢欢下意识闭上双眼，感觉到他的吻从她眸子移到了鼻梁，然后落在耳垂上，她情不自禁的颤栗了下，下一秒，她倏地睁开眸子。 “等一下！”欢欢用手捂住他作乱的嘴巴，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刚才我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嗯。”楚靖尘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单音。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欢欢提着心问道。 楚靖尘垂眸看了眼捂着自己嘴巴的小手。 欢欢正欲把手收回，却被楚靖尘握在大掌中。 “不管你是人是鬼还是妖，有一点是改变不了的，那就是我们已经定了亲，你是我的未婚妻，也是我未来的媳妇儿。”楚靖尘把她的小手放到唇边亲了亲：“你只要记住这点就行了。” 欢欢眨了眨眸子，怔怔的看着他。 “我觉得我们就是天生的一对！”楚靖尘笑着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有些事早就是命不注定的了！” 欢欢看着他，忽地弯眸笑了起来：“你说得对，我们就是天生一对！” 他重生，而她是只狐狸精，没有人比他们更般配的了！ 欢欢了却一件心事，总算感觉得到饿了。 欢欢在“醉仙楼”吃得不亦乐乎，“口福斋”的吴伯明日子却不太好过，因为他的媳妇郭氏从京城回来了。 而郭氏一回来就是找吴伯明算账，因为她还未回到泰州城就收到了自家闺女与楚王世子楚靖尘定亲的消息。 “我离开前对你千叮咛万嘱咐，让你看着欢欢，不要让她与楚靖尘走得太近，你倒好，竟然给他俩把亲事给我定下了！”郭氏气得胸腔都快炸开了：“欢欢也是我的女儿，这是女儿的终身大事，你为什么就不能等我回来，跟我商量商量？！你这是不打算跟我过了是不是？就算日子不过了，欢欢也是我的女儿，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凭什么不经我允许就给她把亲事定下？！” “慧娘，你别说气话好不好？”吴伯明自知理亏，可是他应下这门亲事也是有自己的理由的：“谁也没说欢欢不是你的女儿，欢欢喜欢楚靖尘，难道你会看不出来？欢欢是咱们唯一的闺女，你就不想看着闺女开开心心的？” “你觉得答应他们定亲，欢欢就能开心了？”郭氏气急败坏道。 “欢欢和楚靖尘两情相悦，定下亲事，她当然开心了。”吴伯明给自己媳妇倒了杯水，死活送到她嘴边，逼着她喝下：“慧娘，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也许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呢？” 自己媳妇不过是担心她和楚靖尘有各自的立场，将来一旦发生矛盾，欢欢夹在中间会为难，会痛苦。 不过，那天楚靖尘向他做了保证，一定不会有那么一天，而且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会保下慧娘和欢欢。 正因为楚靖尘这番话，他才会应下这门亲事的。 “慧娘，”吴伯明又道：“欢欢那么喜欢楚靖尘，我若不应下这门亲事，万一楚王和楚王妃给楚靖尘定下其他姑娘，欢欢还不得怨咱们？” 第393章 还没得逞 393 楚王妃当然不可能答应退亲了，好声好气的劝着郭氏，而郭氏却不为所动，表示一定要退亲。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收到消息的楚靖尘和欢欢一同赶往王府。 欢欢一进花厅就兴奋的朝自己母亲奔了过去，抱住她的手臂撒起娇来：“娘，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郭氏见女儿眼里只有自己，找回些许安慰，嘴上嗔怪道：“没规矩，还不快给王妃行礼。” “好。”欢欢这才松开自己母亲的手臂，上前给楚王妃行礼：“欢欢见过王妃。” 楚王妃看到欢欢朝自己挤了下眉眼，不由暗暗发笑：“欢欢，你们母女这么久不见，想必有不少话要说，今天本王妃就不留你们了，过两天再请你们母女进府说话。” 欢欢抢在自己母亲开口前向楚王妃道谢：“多谢王妃体恤！” 说罢，又回头挽上自己母亲的手臂：“娘，我们回食肆吧，我有好多话要跟您说呢。” 郭氏不忍拒绝女儿，再加上吴伯明的话多少对她也有影响，她不希望女儿怨自己，想了想，最后决定先回去跟女儿通通气再回来退亲。 郭氏带着欢欢向楚王妃告辞，欢欢在跟自己母亲转身之时冲着楚靖尘眨了眨眸子，让他放心。 楚靖尘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郭氏是什么人，怎会看不见两人之间的互动与默契，心头一阵发堵。 一上马车，郭氏脸色就板了起来，轻斥道：“你和楚靖尘在一块喝酒？” 刚才女儿一进花厅，郭氏就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只不过碍于楚王妃在，她没有发作而已。 欢欢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娘，我就喝了两杯补身子的红枣枸杞酒，也没喝醉，不碍事的。” 郭氏没好气的伸出食指戳了戳下她的额头：“你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就算你没喝醉，那楚靖尘要是对你不轨，你就能抵挡得住？” 一顿，郭氏沉声道：“以后不许再单独跟他出去了！” 欲速则不达，从这丫头看楚靖尘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来，这孩子对楚靖尘怕是到了死心塌地的地步，自己若是一味的拦着不让他们来往，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她得别想办法将他们分开。 “娘，我不是单独跟楚靖尘出去的，还有梅妈妈和一书呢。”欢欢说道：“还有，娘您也太高估我了。” 郭氏睨着她：“怎么说？” 欢欢嘻嘻一笑，凑近，低声道：“娘，其实是我勾｜引的楚靖尘。” “你说什么！”郭氏声音陡然一提，一双美眸瞪得老大，就像恨不得要把欢欢给瞪穿一样：“你再说一遍！” “娘，您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嘛。”欢欢轻抚着自己母亲剧烈起伏的胸口，出声安慰：“楚靖尘是个坐怀不乱的，也很尊重我，我还没得逞，您就别担心了。” 什么叫还没得逞？！ 听罢女儿这番惊世骇俗的话，郭氏怎么觉得自己更担心了？ 吴伯明那个混蛋！ 她才离开几个月，怎么就把女儿教导成这样了？ 第394章 妥协 394 郭氏好半晌才缓过气来，心口疼得都不想说话了。 她一个好好的女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欢欢，以后我去哪里，你都跟着我！”郭氏最后做了个决定。 她必须把女儿的性子给掰回来！ “娘，您还要去京城吗？”闻言，欢欢开心道：“我都还没去过京城呢，娘您要是去京城的话我就跟您一块去！” 莫展书之前就写信问她好几次要不要去京城，她一直犹豫不决。 其实有莫展书坐镇，还有高晓舟两头跑，他们在京城附近的生意蒸蒸日上，她去不去也是一样的，只不过莫展书太贪心了，他觉得京城遍地都是商机，认为欢欢到了京城肯定能发现其他机会。 郭氏这次是奉命回泰州，没有皇上的传召她不可能回京城。 不过自家闺女这话倒提醒了她，她心念一动，有了打算。 “欢欢，你很想去京城？”郭氏问：“那你想不想在京城长住？” 女儿去了京城就能暂时与楚靖尘分开，时间一长，两人的感情淡了下来，她再跟女儿说退亲之事，到时女儿想必也不会太反抗。 她不求女儿将来能找个多能干的夫君，只要能真心对女儿好，就算对方是个农夫，她也不会反对。 “去京城长住就算了。”欢欢道：“不过要是能去京城见见世面，顺便看看咱家那几间铺子倒还行。” “既然这样，不如让春燕和春喜陪你去京城玩玩？”郭氏立马道：“莫先生一直念叨着你，想让你到京城看看的。” 欢欢跃跃欲试：“娘，我自己能去吗？” “有春燕和春喜还有一书陪着你，怎么能算一个人？”郭氏知道梅妈妈是楚靖尘的人，故意忽略了她。 “也是！”欢欢双眸发亮，生起说走就走的想法：“那咱们回去跟爹说一声，要是爹也不反对，我就带梅妈妈还有春燕她们启程前往京城！” 她一直想到天子脚下的京城去瞧瞧，看看那里跟泰州城有何不同的! 还有，半个月前她收到了戚云娥的信，说她已经从她姨母家回了京城，并邀她一定要到京城去看她。 “对了，让你哥也陪你一块去。”郭氏突然又道：“你哥年纪也不小了，让他也去京城长长见识。” 这些年她一直顾着女儿而忽略了儿子，儿子如今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在说亲前让他到处走走对他有益，说不定对他的前程也有帮助。 欢欢开心的应下。 吴伯明得知女儿要去京城，心里是不放心，也不同意的，无奈自己媳妇态度很强硬，若是他不同意闺女和儿子去京城，就立马跟他和离，吴伯明只能妥协，不过还是留女儿多住几天再走。 欢欢离开泰州前约了楚靖尘在“醉仙楼”见面，这次郭氏没有阻止他们见面，只是把梅妈妈留在了食肆，让春燕和春喜跟着，并让她们盯着欢欢，不让她喝酒。 欢欢把自己要去京城的事告诉楚靖尘，原以为要费一番唇舌说服他同意的，谁知楚靖尘只说了声“知道了”，就没有别的话了。 第395章 前往京城 395 欢欢狐疑的看着他：“你不会是气傻了吧？” 楚靖尘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叮嘱道：“去京城路途遥远，你路上千万小心，别太赶了，走慢点也没关系。” 欢欢这会总算理解他上回去京城前为什么会对她表现出来的无所谓感到不满了。 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妙！ 欢欢眨着眸子，直接问道：“我这次去京城至少要大半年，你会不会想我？” “会！” 欢欢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想了想，欢欢又道：“楚靖尘，我娘一直不同意咱们俩的亲事，我去了京城，说不我娘又会去王府退亲，你要赶紧想办法说服我娘，知道吗？还有，庚帖一定不能换回去！” “还用你说？”对上她眸底的担忧，楚靖尘愉悦的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亲：“别担心，我会让你娘同意的。” 分别在即，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直到春燕和春喜在门外提醒时辰不早了，楚靖尘才将欢欢送出酒楼。 翌日，欢欢一行人启程前往京城，都出了泰州城城门了还不见楚靖尘身影，欢欢不由露失望。 除了失望，欢欢心里也有气。 这会他们要是还没定亲，楚靖尘还可以说是为了避嫌不来送她，可是现在他们亲都定下了，她这离开，他们起码得明年才能见面，那家伙居然不来送她！ 郭氏虽然不赞成这门亲事，可是楚靖尘没来送自家闺女，她还是觉得生气。 这样不在意她的闺女，还想让她把女儿嫁给他！ 郭氏对楚靖尘的不满又增加了几分，趁机在自家闺女面前上眼药：“欢欢，楚靖尘不知道你今天启程前往京城吗？” “娘，他可能有事情要忙。”欢欢下意识替楚靖尘说话。 “有什么事情比你还重要？”郭氏冷哼一声：“我看在他心里压根就没有你！” “娘~~” 欢欢不高兴的撅起了小嘴。 她心里这么想是一回事，可她还是不愿意听母亲嫌弃楚靖尘。 “行，我不说就是。”郭氏见女儿爱听，也就收住话，反正女儿静下来也会认真琢磨了：“时辰不早了，你就别等了，快上车吧。” 吴伯明也催促道：“是啊，快上车吧！等会世子要是有过来，我会跟他说的。” 听到这话，郭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谁让他帮楚靖尘说话的？！ 欢欢又往街道那头看了眼，仍然不见楚靖尘的身影，心里很是失落。 “爹，娘，谷掌柜，我上车了，你们也回去吧。” 欢欢向吴伯明几人道了别，不自觉又往远处看了眼，这才进了马车。 梅妈妈坐在车头，春燕和春喜则和欢欢一同坐在马车内。 见欢欢一副蔫蔫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刚提起去京城时的兴奋劲，春喜开口劝道：“姑娘不用难过，楚王世子肯定是有事要忙，说不定等他忙完就到京城找您了呢？” 欢欢冷哼道：“他都不来送我，他要是真的到京城找我，我也不理他！” 第397章 瞎操心 397 欢欢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这是在抱怨我娘？” 娘亲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可她也不允许他说她母亲不是！ “我没抱怨。”楚靖尘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我只是担心不能顺利把你娶回家。” 欢欢拿眼睨着他：“你不是说会让我娘同意的吗？” “我是能让你娘没办法反对，但我更希望她能打从心底认可我这个女婿，免得你夹在中间为难。”楚靖尘道：“不过这可能会有点难度。” 他能说服皇祖父直接为他和欢儿赐婚，只是这样的话，欢儿的母亲心里怕会不舒坦，这也是他之前没有强求皇祖父直接赐婚的原因。 听到他是为自己着想，欢欢心头一软，趴在他胸口，低声道：“咱们慢慢劝着就是，我娘迟早会松口的。” 别看娘亲疼她宠她，可是娘亲却是个非常固执的人，想让她转变主意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要进军营的吗，怎么能陪我进京？”欢欢突然问。 “我父王让我押送林氏还有安其罗进京。”楚靖尘道：“军营那边有我父王在，不会有事的。” 原本此次是由楚王亲自押送林氏和安其罗进京，而楚靖尘则回军营镇守的，不过楚靖尘在得知郭氏要把欢欢送往京城后便找上了楚王，将两人的任务做了交换。 欢欢一惊，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林氏和安其罗呢？” 楚靖尘正想说什么，就听到春燕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姑娘，景阳来了，说有事找您和世子商量。” “让春燕和春喜收拾一下，到我的院子住。”楚靖尘牵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原来楚靖尘在离这七八里外的小县城内有一座宅子，黎峰等人已先将林氏和安其罗押送过去了，楚靖尘是特地来接欢欢的。 一出屋子，欢欢就看到咧着嘴，一脸讨好的景阳。 “欢欢姑娘。”景阳笑得好不谄媚。 楚靖尘一个冷眼扫了过去。 景阳忙敛起笑，正色道：“世子，我想向欢欢姑娘讨点东西。” 欢欢挑眉：“什么东西？” 虽然客栈周边都是他们的人，不过景阳还是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 闻言，欢欢弯眸一笑：“这有何难？” 欢欢说了几个药草名，然后又交待了一番，景阳听完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几里的路程，坐马车很快就到了，不过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雨还继续下着。 楚靖尘直接把欢欢带到主院他的卧室之中，两人换了身干衣裳，饭菜也上来了。 “林氏和安其罗呢？”欢欢边吃边问。 他这院子挺偏僻的，刚才一路进来也没几个侍卫看守着，万一有人闯进来劫人，也不知道那几个侍卫能不能把人守住？ “就关在东厢房那边，有人看着，不用担心。”楚靖尘夹了块焖白鳝放到她碗里。 这小地方没什么好的吃食，就属这道焖白鳝最有名。 欢欢见他这么淡定，又想到景阳向自己要的东西，觉得自己是瞎操心，也就将这事撇到一边，专心的尝起这小县城的美食来。 第398章 有预谋 398 当天夜里，欢欢睡得正香，突然听到东厢房那边传来兵器的撞击声，她猛的惊醒。 正要起身，却被身边的楚靖尘拉了回去，按在怀里。 “睡吧，没事。”楚靖尘拍了拍她的背，安抚一声，很快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欢欢气结。 这家伙的心怎么就这么大？！ 这种情况下，欢欢哪里睡得着，她拉长耳朵听着东厢房那边的动静。 让欢欢意外的是，东厢那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欢欢等了好一会都没听到景阳过来禀报，但是外面士兵巡逻的脚步声每隔半刻钟就响起，她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放松下来。 欢欢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家伙还在，不过天已经大亮。 “醒了？”他的声音因为刚醒来而略显慵懒，也比平日沙哑了几分。 “嗯。”欢欢动了动睡酸痛的身子，问道：“什么时辰了？” “辰时末。”他在她额上亲了亲：“饿了吗？” “有点。” “那起床吃东西。” 穿好衣服，欢欢问起了昨晚的事：“昨晚有人来劫林氏和安其罗吧？他们还在不在？” “没人来叫我，应该还在。”楚靖尘笑了下，喊人送水进来给他们洗漱。 春燕和春喜帮着一个小丫环送水进来，可她们就像失了忆，忘了欢欢和楚靖尘还未成亲一般，神色如常的给他们递水和帕子，一点都没有为他们在同一个屋子醒来而震惊。 楚靖尘和欢欢吃完早饭，景阳才过来。 “世子，昨晚闯入宅子的人已经送往城外解决了。”景阳道。 欢欢神色一顿，听到楚靖尘问：“全杀了？” “没有，按世子您的意思，放走了一个，不过他中了毒，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泰州城见他主子就不知道了？” 欢欢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早就设好陷阱等着了，怪不得楚靖尘昨晚还能睡得那么安心！ “那人中的是你昨在跟我要的毒药吗？”欢欢对景阳问道。 “是的，欢欢姑娘。” “那他应该能撑到泰州城。”欢欢道：“那毒每天会发作一次，不过不会要其性命。” 昨天景阳跟她要的是能让人武功暂失的毒药，若没有服用解药是永远也不可能恢复功力，不过不会有性命之忧，最多是受些痛苦。 这场雨下了好几天，因为要押送林氏和安其罗进京，一行人没再停留，顶着细雨继续赶路。 而在泰州城的郭氏听说楚王回了军营不由觉得奇怪，让人一查才知道林氏和安其罗已经在几天前由楚靖尘秘密押送往京城了。 郭氏为此大发脾气，而吴伯明则在旁边劝着：“慧娘，楚王侧妃勾结敌国王爷，做出有损大曜国利益之事，这不是小事，人是楚靖尘抓的，楚靖尘亲自将他们押送往京城，也好领功，没什么奇怪的，去京城的路那么多，他和欢欢不一定能碰得上的。” “去京城的路是好几条，可是官道只有一条！”郭氏气急败坏道：“而且我敢保证，楚靖尘就是冲着欢欢去的！” 自家男人将楚靖尘想得太美好，可她却是了解楚靖尘的，那小子是一个极有城府的人，不然怎么能这样轻易将安其罗引到泰州城，在他与林氏会面之时将两人一举拿下？ 她敢保证，这次京城之行，楚靖尘肯定是有预谋的！ 第399章 抵达京城 399 吴伯明无奈的劝道：“慧娘，其实我倒觉得欢欢这次和楚靖尘一块去京城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郭氏一眼刀子丢了过去，吴伯明忙道：“慧娘，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郭氏冷哼一声，却没阻止。 吴伯明这才重新开口：“欢欢都和楚靖尘定了亲，而你担心的是皇上对这亲事不满，现在欢欢和楚靖尘一块进京，不是正好能试探试探皇上对这门亲事的看法吗？” 吴伯明顿了顿，又道：“两个孩子定亲是我的主意，你可以给皇上上折子说明此事，并言明你会想办法退亲，如果皇上真不希望两个孩子成亲，也不至于怪罪于你，毕竟这亲事是你回泰州前定下的，怪不到你身上。 “反之，若皇上到最后同意了这门亲事，那就两全其美了，两个孩子也会感激你的。” “美你个头！”郭氏没好气道：“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我觉得是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吴伯明给她分析起来：“楚靖尘是皇上的亲孙子，你之前说楚靖尘还在皇后身边养了几年，人都是有感情的，我觉得就算皇上不满这门亲事，皇后娘娘要是知道了楚靖尘的心意也会在一旁劝着皇上的。” 听罢自家男人这番话，郭氏沉吟起来。 自家男人虽不知道楚王和楚靖尘真正的身世，不过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人都是有感情的，特别是女人，最是心软不过。 皇后娘娘对楚靖尘的好她看在眼里的，不止皇后娘娘，还有太子和太子妃，对楚靖尘都是特别的，若有他们在旁劝着，想让皇上应下这门亲事也不是难事。 她只是担心，担心将来有一天楚王和楚靖尘万一有不臣之心，到时候女儿该怎么办？ 郭氏暗自轻叹一声。 事已至此，她再生气也无济于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就算自家闺女会恨她，她也必须亲手了结楚王父子的性命！ 郭氏听了吴伯明的劝，立马给皇帝写了一密折让人送了出去。 楚靖尘和欢欢一行人在十月下旬报才抵达京城，守城门的士兵一见楚靖尘的令牌立马让道，不敢盘查。 一进城门，楚靖尘就让景阳先把欢欢送往楚王府，他和黎峰则押解着林氏和安其罗进了宫。 欢欢直到这时才真正放松下来，毕竟林氏和安其罗不是普通的犯人，这一路上不少于十拨人企图将林氏和安其罗劫走，好在是有惊无险将人押送到京城。 要是换作往常，来到这花团锦簇的京城，欢欢肯定就欢喜得尖叫，恨不得将这京城逛上几圈，可现在她只想赶紧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春燕和春喜是最了解欢欢的，她们跟景阳说了声，景阳直接带着她们回了楚王府。 楚王府离城中心有段距离，坐马车也需要三刻来钟。 景阳见欢欢一下马车就朝与楚王府只隔着一条巷子的大宅子看去，笑着给她说道：“欢欢姑娘，那是太子府。太子和王爷感情向来都很好，这楚王府也是当年太子亲自给王爷挑选的，为的就是方便走动。” 只不过现在太子和楚王一个常住东宫，极少回太子府；而楚王也就藩，好些年没回过京城了。 第400章 谁家的姑娘 400 听到太子和太子妃住东宫，几乎不回太子府，欢欢松了口气。 她这会累得不行，也没精力去应付其他事情。 京城的楚王府比泰州城的楚王府大了好几倍，府内的装潢也比泰州城那边要奢侈华丽得多，特别是满园子应季的奇花异草，这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可见楚王父子不在京城时，太子和太了妃也没少花心思让人帮忙打理。 欢欢这会没心思逛园子，由景阳叫来的丫环把她们一行人带进了内院。 欢欢洗了个澡，喝了碗燕窝便睡下了，这一睡就睡到了黑。 要不是因为太饿睡不着，欢欢都不愿意起床。 “姑娘，先喝碗鸡汤暖暖胃。”春喜把已经凉得差不多的鸡汤放到欢欢面前。 欢欢一口气就去掉了半碗，然后问：“楚靖尘回来没有？” “楚王世子刚才让人捎了口信回来，他今晚要在宫中留宿，让姑娘您今晚好好歇着，明世子忙完再带您逛京城大街。”春燕道。 林氏是敌国的细作，潜伏在楚王身边多年，这事非同可，楚靖尘肯定要向皇帝阐明一切，把楚王府摘出来，所以听到他要留宿皇宫，欢欢不觉得意外。 喝完鸡汤，欢欢觉得还没垫到肚子：“有没有米饭或糕点馒头什么的？” “姑娘，”春喜道：“楚王和楚王妃不在京中，这楚王府没有厨子，府里几个丫环还是太子妃知道世子要带您进京才送过来的，姑娘您若想吃好吃的，不如到外面去？” 厨房里是还有饭菜，不过她刚才尝了，那饭煮得太硬，菜也太咸了，还是不要让姑娘吃的好。 欢欢睡了一觉，人精神多了，听到春喜的话后很是心动，不由双眸发亮的朝梅妈妈看去：“我们可以去‘聚鲜楼’吃饭吗？” 她们初来乍到，眼下楚靖尘又身份敏｜感，她不确定自己擅自出去会不会给楚靖尘招惹麻烦？ 梅妈妈难得笑了下：“‘聚鲜楼’是姑娘自家的酒楼，哪有不能去的？不过去丰隆街那边有点远，姑娘要是真饿得慌不如再喝碗鸡汤。” “不用！”欢欢想都没想就拒绝：“我得留着肚子去酒楼吃！” 春喜抿唇笑了起来：“姑娘，还是我懂您吧？我刚才给您舀的鸡汤里就只有两块鸡肉，就怕您吃撑了，待会吃不下。” 欢欢抬手捏春喜的脸：“是，就你机灵，等会赏你一只烤羊腿！” “多谢姑娘！”春喜欢欢喜喜的道谢。 丰隆街的“聚鲜楼”，忙了一的莫展书正在躺椅上打盹，突然听到二姑娘来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身子没动，只是睁开眼看着前来禀报的二：“谁家的姑娘？” “是姓吴，是我们‘聚鲜楼’的老板。” 二也不确定，因为那位姑娘年纪太，也长得太好看了。 “姓吴？！”莫展书从躺椅上跳了起来：“姑娘在哪里？” 一看莫展书这反应，二也知道那几位并没有谎，那位漂亮的姑娘还真是他们酒楼的老板，忙道：“姑娘已经在字号房吃上了……” 第401章 头等大事 401 小二话还未说完，莫展书的身影就已消失在屋门口。 包间里，欢欢点了一大桌子的菜，让梅妈妈和春燕几个一块坐下吃。 三人已经习惯了欢欢这没有半点主子的样子，梅妈妈让春燕和春喜坐下陪欢欢吃，自己则守在一旁，等她们吃完再吃。 虽说这里的厨子都是从郭氏手下出来的，但是因为环境、餐具、食材、摆盘等各种因素，让这“聚鲜楼”的菜色比“口福斋”的菜要上好几个档次，就连沉稳的春燕都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 “姑娘，”春喜将口中一块甜酸肉给咽下去，纳闷开口：“咱家酒楼的菜做得这么好，为什么生意会不如另外两家好呢？难道另外两家的菜比我们酒楼的菜做得还要好？” 在京城常住的人都知道，近一年多来，京城有名气的酒楼有三家，而欢欢的“聚鲜楼”就是其中一家。 然而比起另外两家的生意来，“聚鲜楼”的生意却要差一点点。 欢欢给春燕和春喜普及生意场上的规则：“能上这三家酒楼吃饭的人都是非富即富，这些人除了看菜色，还冲着酒楼背后之人来的，咱们的后台没有另外两家硬，就只能当老三了。” 不过能在这天子脚下当老三，欢欢已经知足了。 欢欢话音刚落，就见莫展书推开包间门走了进来。 “姑娘，您进京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莫展书一进来就对欢欢抱怨起来，不过脸上却挂着大大的笑意。 “我还不是想给莫先生您一个惊喜。”欢欢抬眸笑道：“莫先生，我们实在是太饿了，就没等你了。” “没事，我不饿，你们吃就好。”莫展书在桌子另一边坐下，笑着问道：“姑娘，春燕春喜，饭菜可还合胃口？” 春喜使劲的点了点头：“这饭菜简直太好吃了！” 莫展书大笑：“你们满意就好。” 说罢，莫展书又对欢欢问道：“姑娘，之前我写了那么多信让您来京，您都不肯来，这次怎么改变主意了？” “我娘让我来的。”欢欢说着又舀了一勺子松子玉米到碗里，吃了起来：“对了，楚靖尘也来了。” “莫先生，您还不知道吧，姑娘跟楚王世子定亲了，楚王世子是咱们未来的姑爷呢。”春喜笑嘻嘻的说道。 “姑娘定亲了？”莫展书又惊又喜的看向欢欢。 未来姑爷是楚王世子，莫展书既意外，又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就是好奇楚王世子是怎么说服吴大奶奶的，毕竟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吴大奶奶对楚王世子有着很大的成见。 “是，在我娘回泰州城前定下的亲事。”提到自己的亲事，欢欢脸上没有半点姑娘家该有的娇羞：“不过我年纪小，得过几年才会成亲，莫先生您还有大把的时间给我准备贺礼。” “哈哈~~”莫展书大笑：“姑娘成亲可是头等大事，看来我现在就得开始准备贺礼了。” “这么说来，我和春燕也得给姑娘准备贺礼了！”春喜叫道。 第402章 翩翩公子 402 片刻后，莫展书跟欢欢谈起了酒楼的生意来：“姑娘，您别看我们‘聚鲜楼’的客人不多，不过最近我们白送出去的席面却是不少的，还有每零散的客去独点菜打包加起来也有几张席面。” 欢欢沉吟问道：“来酒楼定席面和打包饭材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些达官贵人或富户，还有京城做生意的老板。”莫展书道：“这些人中，平日请客都会去另外两家大酒楼，不过家里来客时就会到我们‘聚鲜楼’来定席面送到府郑” 京城中官员多，但是党派也多，那些想攀上另外两家酒楼的达官贵人平日的宴请都是去的那两家酒楼，而家里吃的席面却会到他们“聚鲜楼”定，这也是对他们“聚鲜楼”菜色的肯定。 至于京城那些普通的商户则不需要顾虑这么多，只是普通的商户没有那个能力每都到“聚鲜楼”点席面，只能偶尔点几个喜欢的菜色打包回去。 “姑娘，您也别看了这些零散的生意。”莫展书又道：“在京城做生意的商户不少，光这两个月，我们‘聚鲜楼’的盈利又跟酒楼刚开张那会差不多了。” 他们“聚鲜楼”不像另外两家大酒楼那般风光，只低调的挣银子，莫展书觉得这样还省事。 欢欢也是这么想：“没关系，有银子挣就好，其他的我们就不跟别人争了。” 吃完饭，莫展书见时辰还早，知道欢欢爱热闹的性子，便问道：“姑娘，京城的夜市很热闹，您要不要去逛逛？” 欢欢见梅妈妈没拦着，顿时眉开眼笑的应了下来。 莫展书为欢欢安排了路线，先从丰隆街往卖手艺活儿的振兴街逛去，然后是卖灯具，猜灯谜的华明街和卖胭脂水粉和衣服首饰的百花街，最后是京城最有名的吃街东榆街。 “逛完这几条街应该也很晚了，其他几条街可以明再逛。”莫展书给欢欢安排好行程后，道。 京城那么大，当然不止这么几条街了，莫展书的这几条街是夜市中比较热闹的。 “姑娘，您等一下！” 欢欢带着梅妈妈几人正要离开，又被莫展书给叫住。 很快，莫展书取来一套月牙色的锦袍：“姑娘，夜市人来人往的，您还是换上男装再去吧，这套衣袍是新做的。” 欢欢长得太好看，莫展书担心她遭入记。 这套锦袍一看就值不少银子，欢欢好奇问道：“莫先生，这衣服哪来的？” 看这尺寸，应该不是莫展书的。 “咱们酒楼备着各种尺寸的新衣袍，偶尔会有客人需要。”莫展书道：“这套是尺寸最的，姑娘您应该穿得。” 到酒楼喝酒的富家公子不少，有的人喝醉酒而吐得满身都是，他们为客人备好换洗的衣袍也是有备无患，至于这新衣袍的银子直接加在客饶消费上面就行了。 欢欢已经很久没有穿男装了，这套月牙色的衣袍一换上，摇身一变，俨然成了一位翩翩公子。 第403章 熟悉的身影 403 春喜和春燕两人在看到欢欢出来那一瞬，双眼都放光了：“姑娘好俊俏~~” 欢欢用莫展书送来的一块舶来镜子照了照，对自己这个造型也很满意：“俊俏是俊俏，不过我怎么觉得少零什么？” “折扇！”春喜道：“翩翩公子怎么能少了折扇呢？等会我们上街买一把。” “不用买，这里有现成的。”莫展书笑着从二手里取过一把折扇，交给欢欢。 欢欢欣喜的接过折扇，装腔作势的想要打开扇子，谁知手指动了几下都没能把扇子打开，手里的扇子还差点掉到地上去，把莫展书几人都逗笑了。 “姑娘，折扇是这样开的。”莫展书接过折扇，拇指和食指一动，轻松的将折扇打开。 欢欢试了几下，总算成功的将折扇打开：“没想到开这折扇也有诀窍的。” 为了配合欢欢，春燕和春喜也从酒楼二那里借了衣裳换上，变成了欢欢身边的随从，梅妈妈则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们。 京城的夜市比欢欢想像中热闹得多，特别是卖灯笼的华明街，摩肩接踵的，欢欢特别惊奇。 “要是我爹的灯具生意能做到京城来就好了。”欢欢忍不住道。 不过欢欢也只是而已，并没有真的打算让吴伯明到京城来卖灯具，因为吴伯明忙食肆的生意就忙不过来了，他们在竹尾县的篾品铺如今都是从别的篾匠那里进货，吴伯明已经抽不出时间来编制篾品了。 “公子，您看，这些买灯笼的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春燕在欢欢身边低声道。 欢欢也发现了，来这华明街的大多都是成双成对的，另外就是三三两两的年轻姑娘或年轻公子哥，她猜测有部分应该是来约会的，有些则是纯粹为了猜灯谜而来的，真正为买灯具而来的人应该在极少数。 “公子！”春喜突然指着前面不远处一个灯具摊子道：“您看那位公子像不像超少爷？” 欢欢蓦的抬眸看去，却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哪个？” “往那边去了！”春喜指着另外一个灯具摊子，道：“身边还有个姑娘呢！” 欢欢四下环顾，因为人太多，并没有看到春喜的那个身影：“春喜，你会不会看错了？我哥还在幽兰县那边种植药材呢。” 这次娘亲本来是想让哥哥陪自己进京的，可她经过幽兰县见到哥哥的时候，他有一批药材种子出了问题，没办法跟她一块来京，又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跟个姑娘在一起？ 春喜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纳闷道：“可是刚才那个身影真的好像超少爷呢。” 欢欢没把春喜的话放在心上：“春喜，这世上相似的人太多了，更何况你又没看到那饶脸，你也别琢磨了，我们到前面看看，猜几个灯谜后就到食街去。” 春喜想自己不用看脸，就凭饶身材和举止就能将人认出来，这是她的专长，可是欢欢明显不相信吴超来了京城，春喜知道自己再多也没用，只好把心底的困惑压了下去。 第404章 真是我哥 404 欢欢几人在华明街猜了几个灯谜，买了两个可爱的灯笼就直接往吃街东榆街去了，至于卖胭脂水粉还有首饰等的百花街，欢欢没兴趣逛。 逛了几条街，欢欢在“聚鲜楼”吃的那些东西也消化得差不多了，来到东榆街后看到没尝过的东西就点。 在欢欢这个吃货的影响下，春喜也早就被同化了，看到吃的就迈不动腿了。 春燕好一些，只是在欢欢点吃食的时候每样尝了一点。 而梅妈妈在酒楼吃饱了，来到东榆街后全程戒备着。 欢欢和春喜几人在一个吃摊上刚要了两份糖耳朵，不远处一个摊突然被人掀了，旁边的客人们发出阵阵尖叫声。 “那边出什么事了？”欢欢皱眉看了过去。 不止欢欢好奇，各个摊子上的食吃也都好奇的抬头张望，不过好奇归好奇，却没几个人过去一探究竟。 这里毕竟是京城，达官贵人多，谁也不敢轻易靠近麻烦事，免得被殃及池鱼。 春喜见欢欢眼睛一直朝街的那头看去，放下手里的糖耳朵，起身：“公子，我去看看。” 而梅妈妈也没反对，只叮嘱了句：“远远打听就好。” “是。” 春喜很快便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眼底还带着几分急切：“公子，是超少爷，还有戚姑娘！” 刚才在华明街，也并没有看错！ “真是我哥？！” 还有戚云娥！ 欢欢猛的站起身，朝街的那头跑去，心里很是纳闷，自家哥哥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还是跟戚云娥在一块？ 欢欢来到闹事的吃摊前，见穿着一身细布衫的哥哥正不知所措的抱着已经不醒人事的戚云娥向周边的人求助：“麻烦帮忙请个大夫，求你们了……” “哥！”欢欢挤进人群，来到两人面前，没有二话的蹲下身给戚云娥号起脉来。 吴超看着突然出现的俊美少年，先是愣了下，等认出这少年是自家妹妹后，原本慌乱的心安定了下来。 欢欢医术高明，云娥一定不会有事的！ 吴超见自家妹妹迟迟不开口，刚落下来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急切的问道：“欢欢，云娥怎么样？” 云娥？ 哥哥居然叫戚云娥的闺名！ 欢欢瞪了自家哥哥一眼：“回‘聚仙楼’再！” 这里不是话的地，欢欢将满腹的不满与疑惑放回肚子里，让梅妈妈帮忙将戚云娥背出街口，坐着马车回了酒楼。 莫展书看着梅妈妈背着个姑娘回来愣了下，转而看到跟在后面的欢欢毫发无伤，稍稍松了口气。 确定欢欢无碍后，莫展书这才有心思问向吴超：“超儿，你什么时候来京城的？” 在莫展书心里，早就把吴超当成自己的徒弟了。 吴超心虚的看了欢欢一眼，才道：“前几到的京城。” 欢欢冷哼一声，不想理他，不过心里也猜了个大概。 想来自家哥哥是在拒绝与自己一同前往京城后才决定来京的，只不过自己一开始贪玩，后来与楚靖尘一起，路上遇到刺客又耽搁了路程，哥哥这才比她早到的京城。 第405章 戚云娥定亲 405 欢欢只留下春燕，把其他人都赶出了屋子，重新给戚云娥看伤。 其实戚云娥只是受了轻伤，一会就能醒来。 从东榆街回来的路上，自家哥哥也告诉她了，戚云娥刚才为他挡了一棍子，那棍子刚好落在她后脑袋上，这才晕过去的。 欢欢给戚云娥脑后的伤上了药，让春燕帮忙给戚云娥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走出房间。 “欢欢，云娥醒了吗？”吴超一见她出来就开口问道，脸上是欢欢从未见过的慌乱与关牵 欢欢心里酸得不行，不过对于哥哥的担心还是大于一切：“哥，你老实交待，你和云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明明不来京城的，现在又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在京城招惹了什么人，怎么会有人对你动手？” 吴超神色一黯，低下了头。 “哥，你这是要急死我吗？”欢欢没好气道：“如果你和云娥是两情相悦，你就把她娶回家，爷奶不是答应你了吗，你的婚事由你自己做主，你还在担心什么？你要是担心戚云娥的家人不同意，我们就想办法服她爹和她哥！” 至于戚云娥那个继母，欢欢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且，她觉得刚才东榆街闹的的事肯定与戚云娥那个继母脱不了干系，毕竟哥哥第一次来京，根本就不可能与人结仇！ 只要戚云娥没有欺骗他们，哥哥想娶戚云娥，她不但不会反对，还会举双手赞成！ “她已经定亲了！”吴超突然抱住了脑袋，痛苦道：“刚才就是她未婚夫知道我们在一起，带人来闹的！” 云娥替她挡了一棍晕倒，她那未婚夫以为出了人命，这才带着人跑聊。 “她定亲了？！”欢欢脸色冷了下来：“那你还跟她搅到一块去？” 之前戚云娥明明跟她过，还未有婚约，如今哥哥却戚云娥有未婚夫！ 欢欢不清是失望还是愤怒。 她真的很珍惜戚云娥这个朋友，她这次来京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确认戚云娥的身世，因为她答应过戚云娥，若戚云娥没有骗她，她就帮戚云娥一把，让哥哥正视戚云娥，好促成这门亲事。 可现在看来，戚云娥不但骗了她，还骗了哥哥！ 看哥哥这痛苦的样子，分明就是对戚云娥动了心！ “都怪我！”吴超双目猩红：“要是我能早到京城一，也不会让云娥的继母给她把这亲事给定下！” 欢欢神色一顿：“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云娥的亲事是刚定下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刚才就误会戚云娥了。 其实欢欢最想问的是，自家哥哥是什么时候和戚云娥对上眼的？ “云娥得知她继母要偷偷给她定亲后就给我写了信，我就赶了过来，谁知还是晚了一步。”吴超懊恼道：“不过欢欢，我跟云娥了，等她退了亲，我就娶她过门！” 看着向来聪明的哥哥一旦动了真感情就失去了所有理智，欢欢都懒得骂他了：“云娥的父亲和哥哥呢？她继母给她定下的亲事，她父亲和哥哥都同意吗？” 如果她父亲和哥哥都同意那门亲事，戚云娥若想退亲怕不是件易事！ 第406章 戚云飞 406 提起戚云娥的父亲和哥哥，吴超脸上又多了一层担忧：“云娥知道她继母要给她定亲后也给她父亲和哥哥去了信，谁知她父亲和哥哥在赶回京城的路上马车翻了，两人都受了伤，没办法继续赶路，大夫要他们至少得休养两旬才能回京，云娥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写信向我求助。” 就因为戚云娥的父亲和哥哥受散搁了回程，才让她继母有机会作主，直接将她的亲事给定下。 “与戚云娥定亲的男人是做什么的？”欢欢问。 “是个好吃懒做的破落户，整游手好闲，还喜欢眠花宿柳，对了，对方还是云娥继母的远房亲戚。”吴超道。 闻言，欢欢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不问戚云娥，欢欢也能猜到那女人给戚云娥定下这门亲事的目的。 那女人无非就是想借这远房亲戚的手拿捏戚云娥，连带牵制戚云娥的父亲和哥哥，让他们投鼠忌器，好挨近整个戚家。 欢欢怀疑，戚云娥的父亲和哥哥在回京的路上出事，也有可能是那毒妇所为！ 兄妹二人正着话，春喜敲门走了进来：“姑娘，有位公子要找戚姑娘，是戚姑娘的哥哥。” 戚云娥的哥哥？ 欢欢和吴超相视一眼，一同起身走出屋子。 被二带到包间里的戚云飞心急如焚的来回踱步，听到包间外传来脚步声，他拖着受赡腿挪到门口。 门被打开，谁知进来的却不是自家妹妹，而是两位长相俊俏的公子哥儿？ “两位公子是？”戚云飞意外的看着门口的两人，还以为他们走错包间了。 戚云飞长得与戚云娥有几分相似，欢欢和吴超不问也能确定眼前高大帅气，脸上有几道明显擦痕的少年就是戚云娥的哥哥了。 “你就是戚公子？”欢欢看出自家哥哥的尴尬，主动开口打招呼。 自家哥哥与戚云娥私定终身，在戚云娥的哥哥面前会底气不足也能理解。 “在下戚云飞，我听人我妹妹受伤被你们送到‘聚鲜楼’来，不知我妹妹伤势如何？两位可否让我见见我妹妹？”戚云飞语气焦虑中带着客气。 “云娥尚未醒来。”欢欢朝自家哥哥使了个眼色：“哥，你带戚公子去看看云娥。” 欢欢此时还未换回男装，听到欢欢喊自家妹妹的闺名，戚云飞敛了下眸，不动声色的向两壤了声谢，这才跟着吴超出了包间。 戚云娥还未醒来，吴超和戚云飞在屋里呆了很久，欢欢都在包间里打了好一会瞌睡，才见两人笑着回到了包间。 “欢欢，云飞兄的腿受了伤，你给他看看吧。”吴超一进包间便道。 原来戚云飞因为担心自家妹妹在继母手下吃亏，不顾大夫的劝阻骑马赶回京，导致之前受了赡腿伤情更加严重了。 欢欢瞥了自家这个典型的有了媳妇就忘了妹妹的哥哥，皮笑肉不笑道：“哥，看来你和戚公子相谈甚欢呢！” 欢欢这酸溜溜的语气让戚云飞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实话，这位吴家二公子长得比自己未来的妹未好看多了，就是太柔弱零。 第407章 有多瞎 407 欢欢不知道戚云飞是大舅哥看妹婿，越看越满意，只是拿眼刀子朝自家哥哥射去。 吴超自知理亏，上前讨好的道：“欢欢，你跟云娥不是好姐妹吗？你就真的忍心看着云娥唯一的哥哥落下残疾？” 戚云飞听到吴超这话后蓦地瞪大双眼看着欢欢。 眼前这位俊俏得过份，又显柔弱的吴家二公子竟然是位姑娘？！ 吴超也察觉到了戚云飞的震惊，忙道：“忘了给云飞兄介绍了，这是我妹妹，她懂医术，不定能治云飞兄的腿。” 欢欢是气自家哥哥一见到戚家兄妹就无视自己，不过作为一名大夫，有患者在眼前，她不可能真的视而不见。 “戚公子，你先坐下。”欢欢示意春喜搬了张椅子到戚云飞旁边。 戚云飞呆呆的坐下，视线没有离开欢欢那张柔媚的脸。 刚才他得有多瞎才会把这么一个娇柔的姑娘当成男子？ “戚公子，疼吗？”欢欢的手摁在他右腿肚上。 “嘶~~” 腿肚传来的刺痛让戚云飞瞬间回过神来。 “嗯，就是这。”戚云飞疼得冷汗都差点出来：“当时马车翻的时候压住了这条腿，大夫治愈的可能性很。” “那你还骑马赶回京？”作为大夫，最见不得这样不珍惜自己身体的患者了：“你就不怕真的瘸了？” 戚云飞苦笑：“我当时担心云娥，也没想那么多。” 不过就算知道会瘸，与妹妹的终身幸福比起来，一条腿也不算什么。 欢欢觉得戚云娥这个哥哥挺不错的，手下动作轻了几分。 戚云飞想着欢欢刚才的话，试探问道：“吴姑娘，你的意思是我这腿并不会真的瘸了？” “你要是肯配合，还是有几分希望的。”欢欢着就要动手脱他的鞋袜，看看他脚裸。 戚云飞已经知道欢欢是个姑娘家了，刚才她摁自己腿肚他就已经臊得满脸通红了，现在看到她竟然要脱自己鞋袜，他惊得把脚往后一缩：“吴姑娘，使不得！” 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做实在不合适！ 欢欢抬眸看着他，冷声道：“我是大夫，有什么使不得的？你还真想后半辈子当个瘸子不成？” 欢欢着摁了下他的肚腿。 戚云飞一吃痛，欢欢趁机将他的鞋袜脱下，赫然看到他青紫红肿的脚裸。 戚云飞缓过神来后窘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慌乱的想要收回脚。 “别乱动！” 欢欢不容置疑的低喝一声。 戚云飞还真的没敢再动，只能向一旁的吴超投去求助的眼神。 理智上，吴超也知道自家妹妹作为一名大夫，这样做无可厚非，可是情感上，他觉得妹妹一个姑娘家这样做会坏了声誉，而且他也担心刚和自己妹妹定了亲的楚靖尘会介意。 想到这，吴超开口道：“欢欢，要不等明让莫先生请别的大夫来给云飞兄医治吧，你在旁边帮忙看着就好。” 云飞兄的腿都伤了这么久了，若真能治好，也不差这么一。 第408章 被耍了 408 看了戚云飞的脚裸，欢欢已经心中有数：“也校” 不多时，春燕进了包间，戚云娥已经醒了过来。 欢欢几人一同去了戚云娥歇息的屋子。 戚云娥看到自家哥哥，眼泪滚落下来：“哥~~” “好了，没事了。”戚云飞上前将戚云娥抱住，心里恨自己没用，没能及时赶回来阻止那毒妇给云娥定亲。 好在吴超不介意妹妹定过亲，刚才还答应他，等妹妹退了亲就上门提亲。 戚云飞之所以看好吴超，除了看出他性子好，更因为他早就听这“聚鲜楼”的老板姓吴，是泰州人氏，而吴超正是泰州人。 刚才他从酒楼二那里打听到，这酒楼的确是吴超家的。 戚云飞并不是见钱眼开之人，而是看中这吴家身后的靠山，因为只有吴家的靠山够硬，吴超才能护住他的妹妹。 吴超确定戚云娥没事，和欢欢退出了屋子，把空间留给戚家兄妹。 直到这时，欢欢才有机会跟自家哥哥算账。 “哥，老实交待，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云娥的？”欢欢板着张脸问道。 一开始哥哥明明就像块木头一样，对戚云娥释放出的情意完全看不见，后来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又刻意的避开。 再后来，戚云娥就离开了吴家村，她真想不通这两冉底是怎么对上眼的？ 起这事，吴超忍不住脸红了起来，支支吾吾道：“就是那次……你带云娥下河抓鱼，云娥被水冲走……我比梅妈妈先找着云娥的。” 他找着戚云娥的时候，她已经不醒人事了，是他将她带回岸上的。 他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想着救人，将她放到岸上后就给她挤压腹中的河水。 后来梅妈妈赶回河边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和戚云娥有了肌肤之亲。 听着自家哥哥磕磕拌拌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明白，欢欢挑了挑眉：“所以哥，你是为了负责任才想娶云娥的？” “当然不是！”吴超急急道：“我是真心喜欢云娥的！” 完，吴超对上自家妹妹那促狭的眼神，才发现自己被她耍了，脸又红了红。 “你这丫头，怎么就不学好？”吴超无可奈何的瞪着自家妹妹。 他要不是真心喜欢云娥，能一听到她继母要给她定亲就大老远的赶来京城？ 见自家妹妹还是一脸的好奇，吴超索性一吐为快：“其实云娥去她姨母家后曾给我写过几封信，我为了避嫌就没给她回信，后来我就再也没收到她的来信，直到那时候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心里竟然有了她的位置……” 他发现自己的心意后想给她回信，偏偏又听她已经回了京城，他只能暂时把对戚云娥的心思给收起来了。 欢欢都不知道什么好了：“哥，你就没想过向我要云娥的住址，给她回信吗？” “我不知道云娥回京城还有跟你联系。”吴超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你跟云娥还有联系，我就问你一声了。” 第409章 不自在 409 欢欢被自家哥哥给打败了：“现在你后悔也没用，云娥都已经定亲了，她要退亲还得看她继母同不同意！”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戚云娥的父亲没回来，真正能作主的只有戚云娥的继母。 “欢欢，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吴超道：“我想亲自去接戚老爷回京。” 戚云飞本来是亲自去接戚老爷的，不过他腿受了伤，吴超便自告奋勇，戚云飞也同意了。 戚云飞再想为自己妹妹出头，可一个“孝”字就足以让他动弹不得，虽然那毒妇不是戚云飞兄妹的亲生母亲，可她到底占了个嫡母的位置，只有把戚老爷接回京才能真正解决此事。 “不是说戚老爷伤得比戚公子重，没办法赶路吗？哥你这样去把人接回来，万一戚老爷路上有个好歹，云娥和她哥哥不得怨死你？”既然哥哥执意要娶戚云娥，欢欢就不得不自家哥哥多打算。 “我刚才问过云飞兄了，戚老爷的伤是重，不过没有伤及性命，又养了这么久，情况比之前好了很多，不要太颠簸的话问题不大。” 欢欢稍稍放心，想了想，又道：“那你请个医术好点的大夫陪你一同前往。” 有个大夫在旁，有备无患。 至于她，因为不知道皇帝对楚靖尘是否有猜忌，她眼下最好不要离开京城。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吴超见妹妹不反对，又道：“欢欢，我想向你借春燕一用。” 欢欢眸光闪了闪：“哥，你是怀疑……” 吴超点头：“是的。” 他和戚云飞都怀疑戚家父子出事是戚夫人在背后动的手脚，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 “好！”知道哥哥有着跟自己一样的怀疑，欢欢很是欣慰，也更放心了：“天还没亮，你先去歇会，等天亮我再让莫先生给你几个人。” 这一年多来，莫展书除了生意上的事，还应欢欢的要求暗中寻找会些拳脚功夫又愿意卖｜身的年轻男子和半大的孩子，并请了两位武功高强的镖师教他们武功，只不过这件事除了她和莫展书，没有任何人知道。 哥哥此行关乎着哥哥的一辈子的幸福，她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如果戚云娥的继母与此事无关也罢，倘若戚家父子出事真的是那毒妇所为，正好借此机会将那毒妇铲除，为戚家兄妹扫清路障！ 吴超刚回屋歇息，春喜就进来说戚云飞想见她。 戚云飞？ 欢欢以为戚云飞是为了他腿伤的事而来：“让戚公子进来。” 戚云飞拖着受伤的右腿进了包间，欢欢亲自将椅子移到他跟前：“戚公子，请坐。” 这位可是自家哥哥未来的大舅子，就算看在哥哥和云娥的面子上，欢欢也得对他客气几分。 “让吴姑娘见笑了。”戚云飞有些尴尬的说道。 “戚公子这么说就见外了。”欢欢弯眸笑道：“再说了，我是个大夫，什么样的患者没见过？戚公子在我面前不必拘束。” 听欢欢这么说，戚云飞反而更不自在了。 至于为什么不自在，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410章 不难治 410 不过，戚云飞很快便调整好自己情绪，看着还是一身男装的小姑娘，说道：“吴姑娘，其实我来，是想了解一下你对你哥和云娥两人的看法的。” “看法？”欢欢打量了戚云飞片刻，笑道：“戚公子是想问我同不同意我哥和云娥的亲事吧？” 戚云飞苦笑一声：“不瞒吴姑娘，云娥已经定了亲，就算这门亲事退得了，我也担心你家里人知道后，会不能接受这门亲事。可你哥刚才向我保证，说一定会让你家人接受云娥，不会让她受委屈……” 欢欢接下了他的话：“但是戚公子你还是不放心，对不对？” 戚云飞叹了口气：“吴姑娘说得没错，其实我应该亲自拜见你们父母的，奈何你们父母不在京城，我只能先问问吴姑娘你的意思。” 世人对女子是苛刻的，云娥退了亲声誉就毁了，他想知道吴家人是否真的如吴超说的那般，不会介意？ 欢欢勾了勾唇，道：“戚公子，我虽不能代表我祖父母还有我爹娘，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吴家人都不是迂腐之人，而我对我哥和云娥的事也是乐见其成的。” 闻言，戚云飞心下一松，笑道：“吴姑娘，有了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吴姑娘的态度是不能代表吴家其他人，不过吴家至少有一个人是支持云娥的，这样云娥真的嫁入了吴家，日子也不至于太难过。 不管怎么说，让云娥嫁入吴家也总比嫁给那个一无是处，品行不端的落破户强百倍！ 就在这时，戚云娥推门走了进来，娇嗔道：“哥，你看，我都说欢欢肯定不会反对的了，你偏不信！” 欢欢起身过去扶她：“你还好吧？” “不晕了，就是后脑还有些疼。”戚云娥握住欢欢的手，诚心诚意道：“欢欢，谢谢你。” 谢谢她把她救回酒楼，也谢谢她支持她和吴超。 欢欢白了她一眼：“很快就是一家人了，还跟我客套？” 戚云娥难得红了脸，瞪了欢欢一眼。 戚云飞见两人关系这么好，又放心了几分。 “对了，欢欢。”戚云娥朝自家哥哥看了过去：“我哥的腿真的还能治好？” “戚公子的腿伤并不严重，只是没有及时得到诊治，并不难治的。”欢欢对戚云娥说了实话。 “我的腿不难治？”戚云飞神色一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冷了下来。 “确实不难治。”欢欢道：“你的小肚腿只是被压疼了，并没有伤到骨头，你不能正常行走是因为脚裸处扭伤了，不有受力，等天亮我给你开点药，敷上个把月就能好。” 其实要是能配上针灸，疗效会更好，疗程也可以缩短，只是这戚云飞好像不大愿意让她碰。 等天亮让春燕到外面药堂问问，看能不能找位比较有经验的大夫给戚云飞施针吧。 戚云娥察觉到了戚云飞神色异样，不由担心的问道：“哥，你怎么了？” “我怀疑给我和爹看伤的大夫是那毒妇安排的！” 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们赶回京城，那毒妇就有借口直接为云娥定下亲事！ 第411章 求都求不来 411 “什么？”戚云娥脸色一白，紧张的问道：“那爹会不会有事？” 哥哥回了京城，那边就只剩下爹和几个随从了。 如果给爹诊治的大夫真是那毒妇安排过去的，爹爹又对他没有防备，万一那大夫想对爹爹不利…… 戚云娥不敢往下想。 “不会！”戚云飞很笃定道：“眼下那毒妇不敢对爹下死手！” 如果戚老爷出了事，戚云飞作为戚家嫡长子就能顺理成章的接过戚家的家业，那毒妇不蠢，她害谁也不可能害死戚老爷。 闻言，戚云娥松了口气。 “戚公子，”欢欢思索了会，开口问道：“你们出事的地方离京城有多远？” “来回至少要二十多天。”戚云飞指的是以他父亲眼下的身体状况来回京城需要的时间。 “我哥骑马前往，快马加鞭的话能节省几天，不过等戚老爷回京也是半个月后的事了。”欢欢沉吟道：“我担心你们的继母在这半个月里又出什么幺蛾子。” 戚家兄妹不约而同皱起眉头。 都觉得欢欢的担忧不无道理。 那毒妇既然已经发现了戚云娥和吴超的事，说不定会担心夜长梦多而让戚云娥马上成亲！ 思及此，戚云飞眼底闪过一丝戾气：“那毒妇要是真敢这么做，我大不了跟她同归于尽！” “哥！”戚云娥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你可别做傻事！” “没错！”欢欢也劝道：“戚公子，为那样的人赔上自己的性命太不值得了！” 一顿，欢欢让两人附耳过来，对着两人低语了几句，然后道：“你们觉得这个办法行不行？” 戚家兄妹双眼一亮，异口同声：“行！” 简直太行了！ 只要能拖上一拖，等他们父亲回了京城，到时候就由不得那毒妇了！ 有了解决的办法，戚家兄妹心里陡然轻松，这时天还没亮，欢欢让小二给他们安排了住处，自己也眯了会。 天一亮，欢欢就让莫展书指派了六个身手不错的小伙子跟着吴超一块出了京城，春燕也一同前往。 莫展书知道欢欢要给戚云飞找大夫，向她推荐了“春和堂”一位姓艾的大夫。 欢欢让春喜去把人请到了酒楼，给戚云飞做针灸。 这位艾大夫的说法和欢欢一样，都说戚云飞的腿伤得不算重，最主要是脚裸处的伤。 欢欢看了眼这艾大夫开的药方，跟自己所想差不多，也就没作修改，直接把药方给了酒楼小二，让他去药堂给戚云飞抓药。 小二离开后，欢欢才对戚家兄妹道：“为防万一，你们就先不要回戚家了，在酒楼将就将就，等戚老爷回京再作商量吧？” “聚鲜楼”装潢得再好，住起来也不比家里舒适，不过戚家兄妹在这里住是最安全的。 “将就什么？”戚云娥嗔怪道：“住在这里好吃好喝的，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戚云飞也想说什么，却见春喜推门走了进来：“姑娘，世子来了，问您忙完没有？” 楚靖尘出宫了？ 欢欢跟戚家兄妹说了声就出了包间。 第412章 吃醋 412 一出包间，欢欢便对春喜问道：“楚靖尘人呢？” “世子就在隔壁包间。”春喜着推开隔壁包间的门。 欢欢笑眯眯的走了进去，果然看到四平八稳的坐在窗下矮榻上楚靖尘。 “什么时候出宫的？”欢欢走上前，在他旁边坐下。 一靠近，欢欢才察觉到他脸色有些冷。 欢欢心下一顿：“怎么了？” 这家伙难道是在宫里受了气？ 还是皇上不相信他们父子？ “隔壁包间那男人是谁？”楚靖尘冷冷开口。 欢欢愣了下：“你的是戚公子？” 欢欢发觉眼前这家伙很可能是在吃醋，为了不让他误会，忙把戚云娥和自家哥哥的纠葛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而关于戚云飞只是略略几句带过。 对于戚云飞她本来就不熟悉，也没有什么可的。 “让他找别的大夫，你不许给他诊治！”楚靖尘一想到梅妈妈刚才对他的话，周身就罩满了寒意。 敢觊觎他的女人？ 活腻了！ 欢欢不确定他只是吃醋，还是因为昨晚进宫不顺利而借题发挥，也就没跟他争论，主动握住他的手问道：“你有在宫里吃早饭吗？饿不饿？现在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会，要不要先吃点？” 楚靖尘担心她在楚王府住不惯，的确是没吃早饭就出了宫，谁知一回到王府就听到她昨晚一晚上没回王府，害他紧张到差点让所有的暗卫都出动寻人。 幸好景阳及时打听到了她的去向，他才知道她昨晚一直在酒楼。 他来到酒楼才知道他这媳妇儿能耐着，不但女扮男装去逛夜市，还在街上救回个人，还给一个年轻男人治腿！ 该死的是，那男人竟对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欢欢见榻上的男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知道他气得不轻，只是她真不确定他是生她的气，还是遇到了麻烦，心翼翼的摇了摇他手臂：“饿不饿嘛？” 楚靖尘眸色一沉。 当然饿！ 他饿得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我吩咐厨子给你做点吃的，好不好？”欢欢耐着性子哄着他。 见他阴测测的看着自己，死活不开口，欢欢索性闭眼凑上前，在他唇上亲了亲。 楚靖尘放在榻上的双手握了握拳，忍住了将丫头扣住，狠狠吻回去的冲动。 见他还是一动不动的，欢欢觉得他肯定是气狠了，不然以他的性子不可能无动于衷。 欢欢无计可施，坐到他腿上，捧着他面无表情的俊脸，不死心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能跟我的吗？你这样很容易憋坏的。” 欢欢迷迷糊糊的想着，双手不自觉的勾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 很快，欢欢便发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她下意识推了推他胸口，他却吻得更用力了。 第413章 迟早得酸死 413 就在欢欢快要窒息之时，楚靖尘结束了这个吻，不过却没放她起身。 他惩罚性的咬了下她一边的耳垂，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我后悔了！” 欢欢用力的吸了几口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无意识的问了句：“后悔什么？” “后悔让季老头收你为徒！” 如果季老头没有收她为徒，她就算有一身的医术，也不能这样光明正大的给人医治，因为就她家里人就会对此起疑。 她不能光明正大的给人医治，就不会前有丁晋永，后有这个姓戚的觊觎她！ 看着自己身底下这个穿着一身男子服饰，却仍掩盖不了她柔媚气质的丫头，楚靖尘咬牙切齿扯开她衣领处的扣子，埋入她颈间。 “嘶~~” 欢欢疼得低叫出声。 楚靖尘瞬间清醒，趴在她身上直喘气。 过了好一会，楚靖尘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将她拉了起来，为她把领口的扣子扣了回去。 欢欢瞥了他一眼，试探问道：“你只是因为我给戚公子治腿而生气？” “不然呢？” 楚靖尘为这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丫头而气结。 “楚靖尘，我是个大夫！”欢欢突然正色道：“大夫眼里没有性别之分，我每次给男子医治你都要吃上一回醋的话，那你迟早得酸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别的什么事她都可以答应他，唯有让她不要行医这一条她没办法答应。 楚靖尘眸色深深的看着她，没有开口。 其实他是懂她的，只是他每次一听到有年轻的病人对她有企图，就会生出把她藏起来，将那觊觎她的男人给挫骨扬灰的念头。 他们原本是没有交集的两个人，能走到一起并不容易，欢欢不想因为这点事跟他吵，搂住他的腰低声道：“楚靖尘，我答应你，以后会多照顾你的感受，再有年轻的男患者，如果不是必要，我就让其他大夫给他们诊治，好不好？” 欢欢一服软，楚靖尘什么气都没了。 “好。”他在她鬓边亲了下：“我饿了。” 欢欢抬头：“你真没吃早饭？” “急着见你，没来得及吃。”他得万分委屈。 欢欢好笑的摸了摸他的俊脸：“那我陪你吃点？” 楚靖尘点头。 欢欢安抚的在他唇上亲了口，才起身出去交待二上菜。 菜很快就上来了，欢欢坐在楚靖尘旁边给他布菜，楚靖尘偶尔给她喂上一口。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楚靖尘突然笑了下。 欢欢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笑什么？” “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你侍候人。” 而且还是侍候的他！ 楚靖尘很是得意。 欢欢拿眼睨他：“楚靖尘，你不会想着以后成了亲也让我这样侍候你吃饭吧？” 要他真有这个念头，她现在就要给他掐灭！ “当然不是，你能偶尔侍候我一回，我就做梦都能笑醒了。”楚靖尘知道这丫头有多懒，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想法：“还是我侍候你吃饭吧！” 楚靖尘着往她嘴里喂了一块肉糜酿豆腐。 第414章 准备丰厚的嫁妆 414 吃完饭，楚靖尘要欢欢随他回王府。 欢欢放心不下戚云娥，本想留下的，然而看到楚靖尘瞬间又变了脸，只好道：“那我去跟云娥一声。” 戚云娥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欢欢定了亲，对方还是楚王世子，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什么时候的事？你在信中怎么没？” “就是我来京城前的事，这不是没再给你写信吗？”欢欢挽着她的手，朝她挤眉弄眼道：“现在当面告诉你，不是更显得有诚意吗？” “婚期定了没有？”戚云娥又道：“到时可别忘了给我发请柬！”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我未来的嫂子！”欢欢打趣道：“不过我成亲的时候你怕已经进了吴家了，作为我的娘家人，还要什么请柬？” 戚云娥被调侃得满脸通红，嘴上却道：“要真是这样，到时候我给你准备丰厚的嫁妆！” 他们戚家什么没有，就是钱多，要是她真的能和吴超顺利成亲，她肯定不能亏待了欢欢。 “那我可就等着你兑现承诺了！”欢欢笑了起来：“云娥，你们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莫先生，我明再来看你。” “你忙的话不过来也没关系。”戚云娥迟疑了下，低声道：“不过欢欢，你住在楚王府合适吗？” 欢欢只是和楚王世子定了亲，并没成婚，楚王府里又没有其他主子，要是传出去，欢欢恐怕会被人闲话的。 “不用担心，没人敢闲话的。”欢欢勾唇道：“我住进太子府的事皇上和皇后都知道，还是太子妃作的安排，有谁敢在背后嚼舌根？” 她也是昨从楚王府里一个丫环口中得知这事的，不过她猜测肯定是楚靖尘在皇上和皇后跟前了什么，不然重规矩的帝后怎么会默许她住进楚王府？ 闻言，戚云娥放下心来：“好吧，是我瞎操心了。” 有帝后还有太子妃撑腰，谁敢欢欢不是？ 送欢欢离开了酒楼，戚云娥发现自己哥哥神色恹恹的，不由担心的问道：“哥，是不是腿又疼了？” “不是，就是昨晚没睡好，有些累。”戚云飞怕被妹妹看出端倪，忙道：“我回屋再睡会，等会药熬好了喊我。” 别戚云飞，就是戚云娥自己也觉得有些累，也没多想：“哥你腿受了伤，又赶了那么多的路，不累才怪，快去补个觉吧。” 戚云飞回到酒楼二给他安排的包间，往矮榻上一趟便不动了，双眼直直的盯着旁边的窗户。 过了好一会，榻上的人忽地笑了下，起身，脸上已恢复了常色。 有些人是可望不可即的，而他不应该痴心妄想。 也只有楚王世子那样的长相与出身才能配得上吴姑娘！ 想通这些，戚云飞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回到楚王府，欢欢才对楚靖尘问道：“皇上打算怎么处置林氏和安其罗？” “皇祖父怀疑朝中也有郦国细作，暂时没打算处置林氏和安其罗。” 第415章 动了杀心 415 欢欢惊了下：“郦国的细作竟渗入到了大曜国朝堂？” 能让皇帝为之留下林氏和安其罗，明郦国细作在朝中的影响力不！ 楚靖尘点头。 “这么来，皇上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了？” 欢欢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涉及朝堂机密，忙道：“皇上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我们把人交给了皇上，后面的事就与我们无关了。” 楚靖尘不置可否的笑了下，开口：“我出去办点事，傍晚回来陪你去逛夜剩” 当晚上，楚靖尘正陪着欢欢逛到东榆街，突然看到景阳神色匆匆而来：“世子，有人闯牢！” 欢欢惊了惊。 牢把守森严，关押的都是朝廷重犯，眼下刚刚黑就有人闯入牢，若没人接应她都不信。 楚靖尘脸色一沉：“人抓到没有？” 景阳神色凝重：“是死士，都自刎了。” “欢儿，”楚靖尘对欢欢道：“我要进宫一趟，让景阳送你回王府。” 欢欢分得出轻重：“行，你忙去吧。” 楚靖尘这一进宫就是三，听景阳，不止楚靖尘被皇帝留在了宫中，就连太子还有皇长孙也一同留在了宫中商议。 朝堂上的事欢欢不懂，也帮不上忙，在楚王府呆着也无聊，便去酒楼找戚云娥话。 戚云飞的办事效率也高，莫展书又暗中让人做了推手，很快，与戚家有关系的亲朋好友都听到了戚老爷戚修远病危的消息。 戚夫人伍氏得到这个消息也慌了神，将自己心腹，也就是戚府的二管家戚伍雄叫了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爷怎么会病危？你的人是怎么办事的？” 自己儿子年纪还，戚修风要是在这个时候出事，他们母子可怎么办？ “夫人，我派去的人传来信息，老爷受的伤并不重，被我们的人给留住了，不过前我们的人传来消息，只戚云飞不见了，并没老爷有什么事！”伍雄心里也不安，不过却仍安抚着自家主子：“夫人，我觉得这事有蹊跷，我这就让人去查！” 这伍雄原是戚夫人娘家的一个出了五服的远房堂兄，伍氏刚嫁入戚家时没有信得过的人，便把伍雄安排进了戚家，在伍氏的帮助下慢慢的爬到了二管家的位置。 “快去！”戚夫人挥了挥手，转而又将人叫住：“等一下。” “夫人，您还有什么吩咐？”伍雄问。 “给我查清楚那贱种去向！”伍氏满眼狠色：“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对上伍氏满脸的戾气，伍雄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夫人这是动了杀心！ 其实这些年，这样的念头他们也动过无数次，只是那贱种每次出门身边都带了人，而且行事又万分心，他们根本无从下手。 如今听那贱种独自一人离开，腿又受了伤，不定是个机会！ 伍雄冷笑一声：“夫人，您等我好消息！” 伍雄离开后，伍氏恨恨的绞着手中的帕子。 看来她的计划只能暂时一边了！ 第416章 狗急跳墙 416 京城的气渐渐凉了，欢欢带来的衣服不多，带着梅妈妈和春喜到成衣铺去买了几身衣服，顺便帮戚云娥也买了几身。 “姑娘，”春喜在一旁低声道：“是不是给世子爷也买几身？” 欢欢想了想：“可是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款式？” “我看世子平日穿的都是些颜色比较暗，款式简单的衣服。”春喜道。 经春喜一提醒，欢欢心里有了主意：“行，那就给他挑两身吧。” 一旁的梅妈妈见状，暗自摇了摇头。 世子要是知道姑娘是在春喜的提醒下才想起给他买衣服，而且还是顺带的，怕又得不高兴了。 片刻后，春喜看着欢欢给楚靖尘挑好的几件外袍，迟疑的问道：“姑娘，这颜色会不会太亮了？” 她刚才都了世子平日穿的衣裳颜色偏暗，姑娘是不是听错了？ “不会！”欢欢很肯定的道：“年纪不大，老穿那么深颜色的衣服做什么？” 而且楚靖尘的衣服也不全是颜色偏暗的，在泰州城时她就曾见过楚靖尘穿紫色纱袍，只有她自己知道当时有多惊艳。 欢欢先把给戚云娥买的衣服送到了酒楼，戚云娥一见到欢欢就高心道：“欢欢，我哥的腿好多了，应该真的能治好。” “肯定能治好，你就放心吧。”欢欢笑道：“对了，让你哥这几暂时不要出去了。” 她听梅妈妈，伍氏的人正在外面寻找戚云飞的行踪，看来是狗急跳墙了。 “我知道。”起这事，戚云娥面色冷了下来：“莫先生跟我们了，那毒妇本来是打算在我爹回京前将我嫁出去，我爹病危的消息一传出，戚家的几位族老找了她，要见我爹，那毒妇没有办法，只能把我的婚事暂时放下了，她现在找我哥肯定是没安好心！” “那是肯定的。”欢欢道：“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才让你哥这些暂时不要露面，等我哥把戚老爷接回京再收拾伍氏！” 戚云娥神色一顿，苦笑道：“不管怎么收拾，我爹也不可能休了她。” 父亲虽然心疼他们兄妹，可那毒妇到底给爹生了个儿子，父亲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父亲是不可能真的把那毒妇怎么样的。 欢欢不知道春燕能不能查到什么，也就没跟戚云娥太多，免得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善恶终有报，伍氏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欢欢回到楚王府时，楚靖尘已经回来了。 看到他眼底的青色，欢欢不问也知道他在宫里这几日子肯定不好过。 看到眉飞色舞的丫头，楚靖尘冰冷的眸色瞬间缓和了下来，扫了眼春喜挎着的几个布包：“买了什么？” “气凉了，买了几身衣服。”欢欢拉住他的手，端详着他：“累坏了吧，要不要去歇会？” 这像妻子般对归家丈夫的关切询问让楚靖尘心头涨得满满的，眉宇不自觉染上了笑意：“不用，我就是回来看看你，等会还要出去。” 第417章 解决 417 欢欢不满的嘟起嘴：“都累成这样了还要出去？” 楚靖尘摸了摸她的脸，无奈的笑道：“忙完这几就能好好陪你了。” 楚靖尘心里也觉得愧对丫头，本来进京时就好会好好陪她，增进感情的，谁知到了京城他就一直身不由己的忙着，都抽不出空来陪她。 “没事，我们又没那么快回去，有的是时间。”欢欢觉得自己简直是太善解人意了：“你也别太累了。” “对了，”欢欢着从春喜手里接过一个布包，放到桌上打开：“我给你买了几身衣服，你试试，要不是合适的话就让春喜拿去换。” “给我买的？”楚靖尘意外又欣喜，打算换上自己媳妇买的新衣服再出门。 可等欢欢把一件月牙色的袍子从布包里取出，在他身上比了比，楚靖尘忍不住道：“这颜色太素了。” 颜色太浅，容易弄脏。 “哪里素了？”欢欢嗔了他一眼：“你不觉得这款式和颜色都跟莫先生给我的那身衣服很配吗？这叫情侣装！” 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将这身衣服买下来的。 听到“情侣装”几个字，楚靖尘心头一动，道：“那收起来，等过些上街的时候穿。” 完，楚靖尘又觉得哪里不对：“等一下。” 欢欢抬眸，见前一刻还满脸高心男人倏地黑了脸：“怎么了？” “你的是那晚上穿的男装？” 两身都是男装，何来的情侣装？ 他又没有龙阳之好！ 欢欢有些心虚：“我只是觉得装男装外出方便，也不用顾忌别饶眼光……” “跟我一块出门，谁敢什么？”楚靖尘黑着脸道：“等会我让景阳请‘荣馨斋’的师傅过来，我的尺寸景阳知道，你选个款式，让师傅给我们做情侣装。” “荣馨斋”是京城最有名的成衣铺，是太子妃名下的产业。 楚靖尘着从布包里翻出另外一件冰蓝色暗弹花暗纹锦袍：“我先穿这件。” 欢欢摸了摸鼻子：“好吧。” 其实她这些衣服就是在“荣馨斋”买的。 几后，京城发生了件大事，魏亲王楚元私通敌国安其罗，企图颠覆大曜国而被抄家。 虽证据确凿，朝堂却仍为之震动，因为魏亲王是当今皇帝同父异母的兄长，素有贤王之名，突然冒出这私通敌国王爷的罪名，朝中很多官员和百姓都不接受，觉得是当今皇帝不容人。 然而皇帝将魏亲王通敌叛国，还有指使死士劫牢企图救出安其罗的证据拿出来，朝中官员纷纷闭了嘴。 魏亲王通敌判国的罪名成立，第二就被斩首示众，原先相信崇敬魏亲王的百姓也是一阵失望。 就在魏亲王斩首示众的当日，楚靖尘总算回了王府。 欢欢见他虽然憔悴，神色却一派轻松，也松了口气。 这几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有些百姓还被挑唆准备到皇宫外闹，知道她有多担心。 欢欢吩咐丫环给他准备洗澡水，这才问道：“事情都解决了吗？” 第418章 有鼻子有眼的传言 418 楚靖尘接过丫环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笑着捏了捏欢欢的脸：“基本上解决了！” 基本上？ 欢欢挑眉：“那就是还有首尾了？” 楚靖尘卖了个关子：“过些你就知道了。” 见他脸上带着笑意，欢欢知道不是坏事，就没多问：“我向莫先生借了个厨子，你想吃什么，让春喜去厨房一声。” 楚靖尘知道这丫头嘴挑，没想到她居然弄了个厨子进王府，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丫头莫非是打算在这里长住不成？ 可是他们不可能在京城久居的，不然他早就向皇祖父讨要个御厨进府了。 楚靖尘没把自己的想法出来，笑着道：“我都行，你想吃什么就让厨子做，等会陪我吃点。” 知道王府有了大厨，最高心莫过于景阳了。 没办法，他在泰州吃惯了“醉仙楼”的吃食，来到这里，对王府的吃食实在是不敢恭维。 又过了两，欢欢带着春喜和梅妈妈刚到酒楼就被莫展书叫到了账房。 莫展书眉头紧锁，一脸的严肃，欢欢心都提了起来，还以为是吴超和戚老爷那边出了什么意外？ 进了账房好一会，莫展书都没有开口，欢欢心愈发的紧了：“莫先生，有什么事您就吧。” 有春燕在，她相信至少自家哥哥不会有事。 莫展书看着她，沉声问道：“姑娘，楚王的事您听没有？” 欢欢一愣：“楚王什么事？” 之前在泰州城见到楚王时，楚王身体都还挺好的呀。 莫展书看欢欢刚才一脸的轻松，已经猜到她可能还未听，斟酌了下，才开口道：“姑娘，外面有传言楚王并非帝后所出。” 欢欢目瞪口呆，失声道：“怎么可能？” 如果楚王不是帝后所出，为什么帝后还对楚王疼爱有加，连事对楚靖尘也十分的疼爱？ 这些事是欢欢从景阳口中得知，但是她相信景阳不会用这个来骗她！ “我也觉得不大可能，可是外面传得有鼻子有眼，让人不得不信。”莫展书忧心忡忡道：“而且传言越传越凶，有几间茶楼的书先生都在隐晦的着楚王的故事。” 如果传言是真的，楚王世子的处境就会很麻烦，到时候姑娘恐怕也会受到牵连。 欢欢秀眉微蹙：“什么故事？” “外面的传言楚王的生父是郦国君主安其尔，母亲则是当今圣上的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乐平公主。” 欢欢愣了愣。 还真是有鼻子有眼！ 莫展书继续道：“其实乐平公主的事我以前也曾听过，乐安公主向来体弱多病，三十多年前方觉大师为乐平公测了八字，乐平公主阳寿已尽，除非戴发修行才能续命，后来先皇便把乐平公主送入了皇家庵堂，这一呆就是十几年，只可惜后来还是在皇家庵堂病逝了。” 欢欢听得一愣一愣的：“安其尔是郦国的皇子，安乐公主又是大曜国的公主，深居简出，怎会认识安其尔，还与他苟且生下楚王？” 第419章 有仇 419 这件事莫展书也是听过的：“三十多年前，大曜国和郦国之间曾发起了一场战争，最终郦国大败。后来先帝要求郦国把他们的太子，也就是安其尔送到大曜国当质子，一开始郦国君主和王后都不同意，可最后抵挡不住朝堂上的压力，还有我们大曜国先帝的最后期限，只能把安其尔送了过来。” 而乐平公主则是在安其尔到大曜国两年后被送入皇家庵堂的，所以外面的传言并非是捕风捉影。 欢欢听得瞠目结舌：“可楚王怎么又变成帝后的儿子的？” 就算当今皇后当年只是太子妃，她是否怀有身孕也是瞒不过众饶吧？ “当今帝后还有一个女儿，就是当今的长公主，不京城的官员，就是京城的百姓都知道楚王和长公主是龙凤胎。” 不过欢欢对朝堂之事了解不多，这件事自然也不知道。 欢欢满眼震惊：“莫先生的意思是……” 自古以来，偷龙转凤之事常有发生，没想到当今帝后为了乐平公主，居然胆大包的把敌国太子之子养于膝下！ 见莫展书点头默认了这个法，欢欢抽了口冷气：“看来当今圣上对乐平公主很是疼惜。” 否则也不可能为她冒这样的险！ “如果当年的事是真的，当今帝后的确都是重情谊之人。”莫展书嘴上这么，心里却为楚靖尘和欢欢的将来担忧着：“姑娘，我还有件要跟您。” 欢欢看着莫展书。 莫展书无奈道：“外面还有传言乐平公主之死还与吴老太爷有关。” 欢欢眼皮跳了跳：“莫先生，你把话清楚。” “外面传言，乐平公主当年在皇家庵堂病逝其实另有蹊跷。”莫展书道：“而我也打听了一下，吴老太爷当年被皇上削官很可能也与乐平公主的死有关。” 欢欢心头沉了沉：“莫先生，你的意思是，是我曾祖父害死乐平公主的？” 莫展书欲言又止：“姑娘，外面传什么的有，这些本是皇家的事，百姓本不该非议，可是现在竟没人阻止，不定是有心人故意煽风点火，有些事也不能当真。” 莫展书也不希望这些传言是真的，可倘若这些事是真的，他希望欢欢能有心理准备，也好早做打算。 欢欢整个人都是懵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楚王府的。 如果外面的传言是真的，那她与楚靖尘岂不是有仇？ 母亲难道是早就知道了这事，才拼命的阻止他们在一起？ 先欢欢一步回到楚王府的楚靖尘听到欢欢回来了，走进花厅，一看，发现丫头居然魂不守舍的，浓眉皱了皱：“欢儿，你怎么了？” 欢欢眸色一颤，抬眸，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咬了咬唇，才道：“楚靖尘……” 楚靖尘还从来没见过她这吞吞吐吐的样子，握住她的手，轻声的问道：“跟我，发生什么事了？” “楚靖尘……”欢欢鼻子有些发酸：“你有听到外面的传言吗？” 第420章 靠你养我 420 闻言，楚靖尘怔了怔：“你在为外面的传言伤神？” “你也听了？”欢欢听罢他的话，再看他神色轻松，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他并未受传言的影响！ “什么听？那本就是我和皇长孙让人散布出去的信息，”楚靖尘摸了摸她的脑袋，好笑道：“我昨中午回来一趟，本来是想提前知会你一声的，可丫环你上街去了。我还想着今回来再告诉你的，没想到你竟然先听到了这消息，还为此伤神。” 欢欢双眸一瞪，声音也提了提：“那些传言是你传出去的？为什么？！” 这家伙是傻子吗？ 为什么要散布出那样有可能动摇帝心、让百姓生疑，还有毁皇家声誉的传言？ 而且参与者居然还有皇长孙！ 欢欢越来越不能理解眼前的楚靖尘了。 楚靖尘拉着她在椅子坐下，屏退左右，这才道：“外面的传言基本都是事实，我父王的确不是皇祖父和皇祖母的亲生儿子，不过皇祖父一直都把我父皇当成亲生儿子看待，而我父王对皇祖父和皇祖母也至纯至孝，从未有过异心。” “之前你楚王也知道这事吗？”欢欢问。 “我这次进京前，我父王就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世。” 欢欢沉默了下来。 这件事都已经过去几十年，之前楚王不知道还好，如今把这块遮羞布揭开，帝后还会如以前那般信任楚王吗？ 楚靖尘知道欢欢的担心，笑着道：“我进京之前跟我父王商量好了，这次的事情过去后就会将兵权交出去，并把藩地还给朝廷，以后我们会在大曜国境内选一处安居，我已经将我和父王的意思传达给皇祖父了，只不过皇祖父暂时还没答应。” 他们父子只有这样做才能打消皇祖父的疑心，让皇祖父明白，他们父子由始至终都未曾改变过立场。 到这，楚靖尘抚了抚她的发丝，笑道：“以后为我不再是楚王世子，可得靠你养我了。” 楚靖尘的是玩笑话，其实就算他没有楚王世子这个身份，光名下几个酒楼和茶肆就足以让将来的妻儿衣食无忧了，更别提他名下数不清的庄子和宅院等。 还有他那没有多少温情可言的母妃，却是经营的好手，七八年前皇祖母送了他几间铺面，一直都由他母妃打理着，如今已经发展到几条街，够让这丫头挥霍的了。 欢欢没心思跟他开玩笑，白了他一眼，问道：“我曾祖父的事又是怎么回事？真的是他害死了你亲祖母吗？” “这件事不是真的。”楚靖尘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道：“当年你曾祖父是为了保全乐平公主的声誉才承担起所有的罪名的。” 原来当年郦国太子，也就是如今的郦国君主安其尔得知乐平公主被软禁在皇家庵堂之中后企图将她救出，带往郦国。 当时身为礼部尚书的吴流安好巧不巧，正带着几位外藩使臣前往皇家庵堂参观，不心撞破了安其尔与乐平公主之事。 第421章 感动 421 吴流安在乐平公主与安其尔的苦苦哀求之下动了恻隐之心，在取得安其尔和乐平公主的再三保证，不会做出伤害大曜国之事后，吴流安悄悄放他们离开。 奈何安其尔和乐平公主的运气不好，刚逃到山脚上就被皇上的人发现。 乐平公主为了不让安其尔被抓，对前来抓她的侍卫以死相逼，安其尔是逃了出去，可是乐平公主却没走成。 先帝一怒之下将乐平公主处死在皇家庵堂，对外宣称是病逝，而深得帝心的吴流安也承受不住先帝的雷霆之怒，不但被削了官，吴家子子孙孙都不得入仕。 欢欢觉得困惑：“先帝既然震怒，为何没有直接要了我曾祖父的性命，只削了他的官？”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都是常见之事，当年的事事关皇家的声誉，先帝竟然饶过曾祖父吴流安一命，欢欢觉得不可思议。 “那是因为你曾祖父曾救过先帝一命，又是先帝的心腹重臣，后来你曾祖父去逝，先帝知道后也黯然伤神了很长一段时间。”楚靖尘将自己所知告诉了欢欢：“先帝临终前还对你曾祖父念念不忘，有心还你们吴家一个公道，奈何当时没有契机。” 欢欢心头一动：“所以你和皇长孙在外散布那些传言就是为了找这个契机，让我们老吴家的子孙有机会再走仕途？” 欢欢突然想到之前楚靖尘让她给博儿找夫子的事：“这事是你早就筹划好了的？” 他那么早就费尽心思为他们老吴家做打算，要说不感动肯定是骗人的。 “楚靖尘，谢谢你！” 欢欢知道自家祖父有多喜欢读书人，有多希望老吴家的子孙再走仕途，要是祖父知道这事，不知道会有多激动？ “这是先帝的意思，我只不过是替先帝完成他的遗愿。”楚靖尘看向她的眸底满是情谊：“我皇祖父也是这么想，不然皇长孙也不可能帮我。” 欢欢粲然一笑，主动抱住他，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楚靖尘，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祖父有生之年能看到吴家子孙走科举之路。” 不管博儿将来能不能考中，至少祖父会觉得老吴家又有了希望。 “不用跟我道谢。”楚靖尘拥紧了她：“只要你以后不嫌弃我就行了。” “不嫌弃！”欢欢唇角一扬，爽快道：“以后我来养家，你就负责貌美如花！” 楚靖尘轻笑出声：“这话听起来怎么不大像好话呢？” 欢欢抬头笑看着他：“是好话，夸你长得俊呢！” 楚靖尘情不自禁的低头擒住她的唇…… 数天后，吴超顺利的带着戚修远回到京城。 戚修远比戚云飞伤得重一些，而且伤到的是腰，欢欢亲自为其施针诊治。 “戚老爷这伤至少得养个三五个月才能下地行走。”欢欢对戚云飞和戚云娥交待道：“这期间万万不能承重，也不能再让戚老爷受伤。” “多谢吴姑娘！”戚云飞向欢欢道了谢，一家三口回了戚府。 第422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422 有戚修远在，而且还有戚云飞在，欢欢并不担心戚老爷回戚府后会被伍氏算计。 戚家人离开酒楼后，欢欢才把春燕叫了过来：“这次去查到什么线索没有？” “姑娘，我们把那大夫还有戚家那位车夫给带回京城了。”春燕禀报道：“他们都已经招了，他们是受戚府二管家指使的，为的是拖延戚老爷和戚公子回京的脚程，并没有要戚老爷和戚公子的性命。” 一顿，春燕又道：“因为这是戚家的家事，所以我并没有处置他们。” 欢欢想了想，道：“把人悄悄给戚公子送去，不要让伍氏知道。” 家丑不可外扬，她只能帮戚云娥到这里，接下来的事她也不方便插手了。 戚府，伍氏看到被戚府的家丁用躺椅抬进来的，脸色腊黄，奄奄一息的戚修远后，整个人都呆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哭喊着扑了过去：“老爷——” 伍氏还未碰到戚修远，戚云娥就上前一步将她拦住。 “云娥，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不让我靠近老爷？”伍氏含着泪，一脸委屈的看了看戚云娥，又看了看躺椅上的戚修远。 戚云娥沉喝一声：“我爹都伤成这样了，你确定他能承受得住你这一撞？你到底是何居心？！” “云娥，你不要乱！”伍氏脸色也沉了下来，为自己解释道：“我不过是看到老爷伤成这样给吓到，想上前看一眼，哪里有撞老爷？”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戚云娥冷冷扫了伍氏一眼，让自家哥哥带有把戚老爷送回主院。 伍氏是戚府的当家主母，她要跟进去，戚云飞和戚云娥都没有权力阻拦，只不过兄妹二人防贼一样防着她靠近戚老爷。 戚府的下人将戚云娥刚才的话听在耳里，又将兄妹俩的举动看在眼里，看向戚夫饶眼神都变了。 伍氏恨得差点把牙齿给咬碎，看向兄妹俩的眼神淬着毒。 伍雄视线落在戚云飞敷了药，但是还是一瘸一拐的腿上，心下惊疑不定。 他的人在进京城的几个城门外盯着，就是为了能在这贱种回京的第一时间将他拦住，可是这么多都没有半点音讯，这贱种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还是，他之前就已经回了京？ 可是他的人也在城内搜找过，并未见到这贱种的踪迹啊！ 伍氏狠狠的瞪了伍雄一眼，跟百了戚修远的屋子。 这个伍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一再叮嘱，只拖住戚修风回京就好，一定不能要他性命，可戚修风眼下这模样，分明就只剩下一口气了，他要是有个好歹，她们母子也就跟着完了！ 在戚府，大多数家丁都是认戚修远这个主子，再往后就是嫡长少爷戚云飞了，所以戚云飞一发话，几个家丁便到床边站定，不让伍氏靠近戚修远。 “老爷……”伍氏眼泪来就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床上的戚修远。 戚修远淡淡看了她一眼，扭头看向床角。 第423章 唱作俱佳 423 戚修远这一举动明了很多问题，忠于戚修远和戚云飞的家丁看向伍氏的目光中除了带上防备，还有怒意。 老爷会伤成这样，莫非是这毒妇所害？ 伍氏对上戚修远这态度，心都凉了一截，只是她不能这样坐以待保 伍氏哭着道：“老爷，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自问嫁入戚家后恪守妇道，用心教导几个孩子，勤勤恳恳，从未行差踏错半步，就算我真的做错了什么，老爷您好歹跟我一声吧？老爷您这样不声不响的，很容易中了别饶离间之计，导致夫妻不和啊！” 伍氏这意有所指的话戚云飞冷笑出声：“可不就是离间之计？我爹就是因为太相信你，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如今我爹能不能活下来还两，你作为我爹的填房，不担心我爹的伤势，居然还有心思其他！” 这时，戚云娥的贴身丫环正好领着戚氏一族的两位德高望重的族老来到主院，两位族老把戚云飞的话听在耳里，脸色沉了下来，也没有惊动屋里的人，就站在屋门口听着。 “云飞，我可是你的母亲，你竟敢用这样语气跟我话！”伍氏恼羞成怒道：“老爷受伤，我比任何人都担心，可是你们竟然趁着老爷受伤而不让我接近老爷，该我问你们兄妹是何居心才是！在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这个贱种这些年虽对她冷冷冰冰的，但是该有的尊敬还是有的，今他用这样大不敬的语气跟她这个母亲话，她今必让这贱种背上“不孝”的名声！ 这时，戚云飞的随从从外面而来，在看到屋外的两位族老后愣了下，无声的行了个礼才进了屋。 这随从在戚云飞耳边低语几句，戚云飞冷冷看着伍氏：“你也配让我喊‘母亲’？！” “戚云飞，我虽是老爷的填房，但也是老爷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子，难道不配当你母亲？”伍氏因为愤怒，声音很大，都传到主院外了，还带着哭腔：“老爷，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您现在好好的，他们兄妹就敢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了，要是老爷您真有个好歹，我和辉儿还能活得成吗？老爷……您可一定要振作起来啊……” 戚云飞和戚云娥冷眼看着唱作俱佳的伍氏，没有开口。 戚修风与伍氏是老夫少妻，他对伍氏这个妻子虽有诸多不满，但她总归为自己生了个儿子，他被长子服，与他们兄妹合起伙来诈伍氏，本就对伍氏有着些许的愧疚，再看听她这委屈的哭诉，戚修风到底心有不忍，开了口：“伍氏……” “爹！”原本想看伍氏继续表演的戚云飞出声打断了自己父亲的话：“有几个人想见您。” 戚修风怔了怔：“谁？” 戚修风给自己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那随从退出了屋子。 屋外的两位族长也在这时走进屋子。 看到两位族老，除了戚云飞，所有人都愣住了。 第424章 心里明镜似的 424 “两位族老怎么来了？” 戚修风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戚云飞给按住，他背向众人，朝自己父亲使了个眼色：“爹，是我请两位族老来府中主持公道的，您伤重不能起身，就躺着吧。” 戚修风皱着眉头看了长子一眼，一时没明白长子的用意。 这是他们的家事，又没有真凭实据就这样把两位族老给请来，不是让他们白跑一趟吗？ 两位族老听罢戚云飞的话，忙道：“对对，修风，你躺着就好。” 修风是他们戚氏一族的依靠，他们戚氏一族都盼着修风长命百岁。 戚云飞亲自给两位族老搬了椅子：“两位叔公，你们请坐。” “真是个好孩子！”两位族老看向戚云飞的眼神满是欣慰，转而对躺上床上的戚修风问道：“修风，你跟我们实话，这府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和云飞好端赌怎么会受伤？” 两位族老因为在屋外听了一会，心里已先入为主的将伍氏视为害他们父子受赡罪魁祸首了。 两位族老都是半截入土之人，对深门宅院内的腌臜事了解甚多，这次伍氏私自给戚云娥定下那样的亲事，两人本就对伍氏不满，偏偏戚修风父子在回京的途中又出事。 两者一联想，两位族老心里已经明镜似的了。 “两位叔公，云娥定亲的事，你们想必已经知道了吧？”戚云飞对两位族老问道。 伍氏怒视着戚云飞。 这时候，这贱种提这事做什么？ 两位族老板着脸点头：“我们是觉得这门亲事不合适的，可是伍氏毕竟是你们府中的主母，她非要给云娥定下那样的亲事，又哪里有我们话的份？” 两位族老话里话外都带着怨气，伍氏心头沉了沉，刚想解释几句，戚修风却已怒声道：“伍氏，你还有什么话？” 他虽念及与伍氏的夫妻情谊，可是在他心目中，伍氏又岂能与他和发妻所生的云飞还有云娥相提并论？ 他理解伍氏的私心，所以这些年来伍氏在府里安插几个心腹，只要不过分，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然而这次她给云娥定下的亲事碰触到了他的底线！ 他从没想过伍氏是个如此狭隘恶毒之人，她竟然想毁了云娥！ 事已至此，伍氏知道自己只能避重就轻的担起一部分的过错，否则是不可能全身而退。 “老爷，我错了！”伍氏猛的在床边跪下，哭着道：“老爷，是我鬼迷心窍，被娘家的侄子一求就心软，再加上也有想帮衬娘家侄子的私心，这才应下这门亲事的……老爷，我知道错了，求您原谅我这一回……老爷……” 戚修风还未开口，两位族老先怒道：“修风原谅你，可云娥好好一个姑娘家已经被你毁了！” 亲事已经定下，云娥现在是进退不得！ 退亲的话，名声已经毁了，想再寻摸好的婆家可能性不大；认下这门亲事，那样一个人家，可想而知云娥将来过的是什么日子？ “不会的！”伍氏哭着道：“老爷，两位族老，我一定会约束我那侄子的，要是他敢欺负云娥，我一定不饶他！” 第425章 什么叫不打自招 425 戚云飞冷笑。 事到如今，这毒妇竟然还想保这门亲事！ 床上的戚修风听到伍氏的话，差点真的气出事来：“立马退亲！” 两位族老惊讶的看向戚修风，不过却没有开口劝，因为他们也不确定到底怎么做才是真正对云娥好？ “老爷，亲事都定下了，要是退了亲，以后云娥也很难找婆家了！”伍氏当然不可能轻易答应退亲了。 戚云飞心中的怒火早已按不下去了，他蓦地指向伍氏，居高临下的冷喝：“所以你这个毒妇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所以才让人在我和爹的马车上动手脚，让我们没办法赶回京城阻止，好让你的诡计得逞，是不是？” 两位族老脸色一沉。 果然如他们所料！ “戚云飞，你胡袄什么？就算你再讨厌我这个继母，就能这样污蔑我吗？”伍氏心头一紧，脸上却满是被冤枉的愤怒：“我什么时候让人在马车上做手脚了？” 因为伍雄在她面前信誓旦旦的找的人很可靠，所以伍氏断定戚云飞没有证据，不然以戚云飞的性子肯定一早就把证据拿出来，将她送官了。 “要证据是吗？”戚云飞冷冷一笑，朝早就等候在屋门口的随从使了个眼色。 那随从一侧身，有三个不同年纪的男子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走进屋子，在戚修风的床前跪下。 “老爷（戚老爷），我们也是受人指使，求戚老爷放我们一马。”三人痛哭流涕的给戚修风磕起头来。 伍氏在看到三人之时脸色陡变，听到他们这话，厉声叫骂起来：“你们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指使你们害老爷了？！” “伍氏！”其中一位族长怒斥：“你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他们都还没指认是你害的修风和云飞，你都已经不打自招了，还想抵赖不成？！” “没错！”另一位族老接话道：“你这个毒妇，毁了云娥也就罢了，居然还想害修风和云飞的性命，真该拉你去沉河！” “不是……”伍氏急急否认：“我没有承认，我没有害老爷！” 伍氏心里恨得要命。 什么叫不打自招？ 刚才那样的情形，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她了，她否认有错吗？ “修风，事情都已经明摆着了，这毒妇想害你和云飞的性命，还企图毁了云娥一辈子，你，是要送官还是将这毒妇沉河？”族老沉着脸道：“我们戚氏一族绝不能留这样的毒妇！” 戚修风听到族老给他这两个选择，面露迟疑。 他和云飞虽受了伤，却不致使，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去要伍的命，最多就是休了她，可现在两位族老被伍氏的所作所为给激怒了，这事显然已经不是他一个人了算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戚云娥的眼泪突然滚落下来，在戚修风面前跪了下去：“爹，她到底是您的填房，您不惩罚她，我和哥哥都不会怨您，我和哥哥只盼着您能好好的。” 戚修风看到女儿的眼泪，心底涌起深深的内疚。 这些年他只把长子带在身边教导，却把女儿丢给伍氏，看伍氏的作派就能想像得出，这些年女儿受了多少罪？ 可是女儿却不曾在他面前过伍氏一句不是，如今伍氏企图毁了她，她还能为伍氏求情，若他还迟疑不决，如何对得住自己死去的正妻？ 第431章 大阵仗 431 吴超简直被莫展书这番操作弄得目瞪口呆，也被街上那些人看得面红耳赤，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可以钻进去。 而楚靖尘也有不少人盯着，要不是知道莫展书是故意为吴超和戚云娥造势，只怕早就掉头走了。 虽然极力隐忍，楚靖尘的一张俊脸还是黑了下来。 莫展书的交际好，以前又是一直在京城呆着，认识的人也多，这一路上嘴巴就没有停歇过。 以前吴超知道莫展书口才好，却不知道他是个这么多话的人，他有预感，不出半天，这满大街的百姓都该知道他吴超去戚家提亲的事了。 莫展书要的就是这效果！ 在他们一行人来到戚府时，大街上就已经传遍了楚王世子未来的大舅子到城东戚府，向那个差点被心思歹毒的继母毁了终身的戚家小姐提亲去了。 听说楚王世子这位大舅子还是个器宇不凡的美少年，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是“聚鲜楼”的少东家，这家世和样貌都是顶尖的好。 最让人嫉妒的是，他妹婿还是楚王世子！ 楚王世子是谁？ 那可是当今皇上亲妹妹的孙子！ 皇上对楚靖尘比对楚王还好，他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直逼皇长孙！ 这后台硬也就算了，今天到戚府提亲，还拉了好几车的聘礼，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吴家对戚家的看重！ 这让不少姑娘家和小媳妇羡慕嫉妒恨。 戚家在京城不敢说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可也算得上是京城的富户，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莫展书一行人还未到戚府，戚修风和戚云飞就知道了街上发生的事。 听到吴超和楚王世子一行人到了戚府外，戚家父子忙出府相迎。 “楚王世子，莫掌柜，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戚修风给几人见礼。 戚云飞心情大好的拍了拍吴超的肩膀，跟在楚靖尘和戚修风几人身后进了戚府。 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这是给足了戚府面子，也弥补了吴家长辈不能亲自上门提亲的遗憾。 与此同时，戚云娥身边的两个丫环正激动的说着正院那边的事。 “姑娘，姑爷好俊呢！” “我觉得楚王世子好看些，不过楚王世子看起来好凶，应该不好相与，还是姑爷和善。”另一丫环说道。 戚云娥瞪了两人一眼：“楚王世子也是你们能编排的？” 两个丫环佯装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小姐，我们知道错了。” 两个丫环为了让戚云娥开心，也说起了街上的事。 戚云娥听后先是一愣，转而是感动和释然。 之前她还担心吴超的父母是心里不待见她这个未来儿媳妇才找借口不来京城，现在看来，她是多想了。 且不说街上发生的事，就那几大车的聘礼就足以说明吴家长辈对她并没有成见。 提完亲，两家亲事算是定了下来，转天欢欢就约戚云娥逛街。 天气越来越冷，还下了雪，欢欢亲自到戚府接戚云娥。 “嫂子！” 戚云娥一上马车，欢欢就笑嘻嘻的喊了声。 第432章 找茬（1） 432 戚云娥红着脸瞪了她一眼：“你就使劲的打趣我吧，以后看我怎么取笑回来！” 欢欢揶揄道：“嫂子，我可是比你先定的亲，你要怎么取笑我啊？” 戚云娥瞪眼片刻，败下阵来：“好吧，我承认脸皮没你厚，取笑你也没用。” “嫂子，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戚云娥都被她的厚脸皮给气笑了。 两人先去成衣铺转了一圈，各买了一件斗篷，又转去了京城一家有名的首饰铺子。 铺子里烧着地龙，一进铺子，迎面就扑来一股热气，很是舒服。 戚云娥身边的丫环和春喜将她们身上的斗篷接过，戚云娥拉着欢欢往摆放首饰的柜台走去。 “这家首饰铺子的首饰经常有新款式，质地也好，价格也不贵。”戚云娥给欢欢介绍道：“京城的富贵人家的夫人姐都以能买到他们铺子每月限量售卖的首饰而沾沾自喜。” 戚云娥是个实在的人，她觉得那每月限量售卖的首饰价格高得离谱，还不如买普通的新颖款式的首饰。 不过，就戚云娥这样实在的人，手头上也有两支这家首饰铺子限量的簪子和一对耳坠。 “欢欢，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我送你。”戚云娥道。 “那我就不跟嫂子客气了！” 欢欢知道戚云娥不是缺钱的人，既然她特意带自己来这里，想必是早有送她礼物的意思了。 戚云娥就知道欢欢是懂她的，笑着把她带到一个专门摆放限量版首饰的柜台。 这个月的限量版首饰在今售卖，这个柜台前已经围了好几位夫人姐了，因为限量版的首饰也不是适合所有年纪的女子，这几位夫人姐一直迟迟没有决定要不要买，否则柜台摆放着的这些限量版首饰早就被一抢而空了。 戚云娥带着欢欢来到柜台前，欢欢一眼便看中了其中一个水滴状的琥珀坠子。 这个琥珀颜色透亮，能清晰的看到琥珀内有只苍蝇，苍蝇头部处还有几个气泡。 如果这块琥珀化石里面是只其他动物，或许早就被人买走了，可苍蝇对于富贵人家的夫人姐来，那就有点恶心了。 不过欢欢比她们识货，直接对掌柜问道：“帮我把这块坠子包起来。” 刚才戚云娥告诉她，这间首饰铺子是明码实价，不讲价的，不然她肯定是要压压价的。 “好嘞！”二笑着应了声：“这位姐请稍等，的这就给姐把坠子包起来。” “等一下！” 二话音刚落，站在欢欢旁边一位与她年纪相仿，长得清秀的姑娘就沉声喝住二：“这坠子是本姐先看中的，给本姐包起来！” 戚云娥皱眉看向二：“二哥，这位姑娘有要买下这个坠子吗？” 戚云娥是个讲道理的人，如果对方先要这坠子，她会劝欢欢改挑其他首饰，可若是对方只是见欢欢想买才想要把这块坠子抢过去，那她就不会退让！ 二摇了摇头，一脸为难的对那位也想要坠子的姑娘道：“姜姐，您刚刚要考虑考虑，没要的。” 第433章 找茬（2） 433 这位姓姜的姐对二怒斥道：“你聋了？本姐刚刚都要这块坠子！” 着，这姜姐又问身身边的一位姐妹：“阿梅，你我刚刚是不是想买这坠子来着？” 叫做阿梅的姑娘看了欢欢一眼，冷哼道：“没错，这块坠子我们刚才就要买的。” 二看出这位姜姐是故意的，进退两难的看向欢欢。 欢欢勾唇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二哥，这块坠子里面藏着只苍蝇，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既然她们先要买，那卖给她们好了。” 欢欢着又看向其它首饰，过了一会，欢欢指着一串深绿色翡翠珠子串成的手串对戚云娥道：“云娥，你看这条手串给祖母戴合不合适？” 戚云娥看了眼面无异色的欢欢，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她敢肯定，欢欢并非不生气！ 想到这，戚云娥配合的探头端详着那串手珠：“嗯，还不错。” “二，这串翡翠珠子手珠也帮我包起来。” “这位姐，你太过份了吧？”戚云娥怒了：“这串手珠明明是我们先看中的。” “你们又没要买！”姓姜的姐冷哼一声，对一脸僵笑的二怒斥道：“还不赶紧帮我把这串手珠包起来？” 戚云娥气得脸色发青：“二哥，这手串我们要了！” 二平日应该是没少应付这样的事，脸上的笑容很快便恢复如初，看着比较好话的欢欢商量道：“这位姐，我们今限量版的首饰还有不少，要不您再挑挑其他，把这串手珠让给姜姐？” “不行！”戚云娥不满道：“刚才我们已经把坠子让给她们了，这串手珠我们就不让！” “让什么让？”姜姐分明就是故意为难：“明明就是我们先看中的！” “姐？”二恳求的看向欢欢。 戚云娥还想什么，欢欢却一副想要息事宁饶对戚云娥劝道：“云娥，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再看看其他。” 二感激的看了欢欢一眼，把那串手珠包了起来，跟刚才那块包好的琥珀坠子放到一块。 欢欢见戚云娥气得不轻，握住她的手捏了捏，看向柜台边一花梨木几子上立着的一块黑色中带着点透明的石块道：“云娥，你看，这块不是墨玉吗？” 戚云娥心念一动，隐约猜到了欢欢的主意，也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真是墨玉呢！” 其实她对这块黑漆漆的墨玉无福 “两位姐真有眼光！”二因为欢欢愿意做出退让而对她心存感激，更加热情的招呼起来：“这块是墨玉原料，因为块头大，我们老板还没想好要把这块墨玉用来做首饰还是做其他东西好？” “这块墨玉原石卖吗？”欢欢问。 这块墨玉原石一看就知道是稀罕之物，不但质地好，更如二的，块头大，可选择雕刻的东西很多，也不怪得首饰铺的老板会犹豫。 “既然摆在这里，肯定是卖的。”二笑着道：“不过价格有点高。” 第434章 找茬（3） 434 欢欢弯眸一笑：“这块墨玉原石是有价无市的稀罕之物，今天能遇见也是我的运气，贵店是有信誉的老店，我相信你们也不会乱出价的。” 那位姜小姐见欢欢对这块墨玉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想不想就开口：“这块墨玉我要了！小二，你马上让人把这块墨玉送到我们姜府！” 这下“好脾气”的欢欢也怒了：“姜小姐是吧？我已经让了你两回了，你不会以为我是怕你吧？你要那两样首饰，我可以当你长得不够美，需要用首饰来点缀，可这是块墨你，你不用想用这墨玉打造首饰吧？” 欢欢挑剔的将这位姜小姐从上到下扫了眼，嫌弃道：“就你这样的颜色，要是真的戴上墨玉首饰，只怕会更加黯淡无光！” “你说什么？！有胆子你再说一遍！” 欢欢这话里话外的讽刺太明显，姜小姐听到欢欢嘲笑她长得丑，气得就要上前跟欢欢动手。 那个叫阿梅的姑娘和身边的丫环赶紧将她拉住：“艳雪，你冷静一点，她说你长得不好看，那是她眼瞎。” 这个阿梅这劝慰的话说得很没底气，因为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友在眼前这个有着一张狐媚小脸，浑身上下却透着纯真的小姑娘面前更显黯淡无光。 “我眼瞎？”欢欢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阿梅：“这种违心的话也说得出口，我看你是心盲吧！” 阿梅被怼得满脸通红。 一旁的戚云娥有些激动。 她就说欢欢这丫头就不是个好惹的主，今天居然会忍气吞声，敢情在酝酿情绪呢。 欢欢懒得再理两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对小二道：“麻烦小二哥让人把这墨玉送到‘聚鲜楼’，我姓吴，你们直接跟账房要银子就行。” 戚云娥了解欢欢的性子，可是她们旁边的姜小姐却以为欢欢是真的看中了这块墨石，更坚定了她要买下这块墨玉的决心。 “我说了，这块墨玉是我要的！”姜小姐对小二怒目而视：“我可是你们铺子的常客，你确定要为了这个小丫头得罪我，得罪姜家？” 叫阿梅的姑娘一听急了，低声劝道：“这块墨玉这么大块，肯定值不少银子的。” 姜家虽然家境不错，然而眼下姜家所有人都恨不得把自己当隐形人，让全京城的人都忘了他们的存在，实在不宜太高调。 再说了，姜艳雪的私房有多少阿梅再清楚不过，如果让姜家长辈知道她为了出气而买了这么一块价值不菲，却如同鸡肋一样的墨玉回去，不气死才怪！ “多少银子又怎样？”姜艳雪一点都不领自己闺蜜的好意：“我们姜家又不是买不起！” 这下连小二都看不下去了：“姜小姐，这块墨玉是这位小姐先看上的，您不能这样。” “我比她先进你们铺子，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看上这块墨玉？”姜艳雪反问：“你要是识趣的话，最好把这块墨玉给我送姜府去！” “姜小姐，您能不能讲点道理？”小二脸上职业性的笑容都消失了：“您要是与这位小姐有过节，那就在外面解决，不要在我们铺子里闹，可以吗？” 这位姜小姐难道真打算破罐子破摔吗？ 第435章 找茬（4） 435 小二能看出姜艳雪与欢欢有过节，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姜艳雪在故意针对欢欢。 姜艳雪因为小二偏帮欢欢而恼羞成怒：“你怎么做生意的？有你这样对客人说话的吗？信不信我让你们掌柜把你辞退？” “这位姜小姐还真会倒打一耙！”欢欢冷笑：“在这铺子里的各位夫人小姐都看得见小二哥好声好气做你的生意，是你像个泼妇一样在这里大吼大叫！” 这边的动静闹得太大，铺子里的客人早就盯着这边看着了，与欢欢她们离得近的几位夫人小姐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对姜艳雪的行为很是不耻。 正如欢欢所说，这姜艳雪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却有着泼妇的行径，大家看向她的眼神都很嫌弃。 这时，首饰铺的钱掌柜闻声而来，一看到姜艳雪，钱掌柜就是一阵头疼。 原来钱掌柜和姜府大管家是表兄弟，两人关系好，平日姜家的女眷经常光顾他们首饰铺子，一方面是因为他们首饰铺子的首饰款式好，受京城贵女们的追捧，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家表哥的关系。 然而钱掌柜对这位姜小姐的脾气真是不敢恭维，如今姜家势微，这位姜小姐居然还敢在这里闹？ 姜艳雪见到钱掌柜就恶人先告状：“钱掌柜，我看中了你们铺子这块墨玉，可你们的小二非得说是这丫头先看中的，要卖给她，不肯卖给我！这是觉得我姜家买不起这块墨玉吗？” 钱掌柜虽然对姜艳雪的行为不敢苟同，可是为了自己表哥，他还是得给姜艳雪几分面子。 “可有回事？”钱掌柜皱眉看向小二。 “钱掌柜，是这位小姐先看中这块墨玉的。”小二说着又把姜艳雪抢了另外两件首饰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姜艳雪一听，生气的叫了起来：“钱掌柜，您看，这小二分明就是存心偏袒这小丫头！” 欢欢看出姜艳雪与这钱掌柜是熟识，不动声色。 钱掌柜打量了欢欢一眼，见她除了头上插着一支玉簪，全身上下就没有其他首饰，带上笑意跟欢欢商量道：“这位小姐，您看这样行不行？您把这块墨玉让给姜小姐，回头我送小姐您一样限量版首饰？” “我要这块墨玉有大用！”欢欢绷着张小脸，一副不肯妥协的样子。 “就是！”戚云娥也道：“这块墨玉本来就是我们先看中的！” 姜艳雪在阿梅的提醒下也察觉到了周围的贵夫人和小姐们看向自己异样眼光，心情很不好，口气也差了起来：“钱掌柜，反正本小姐今天是要定这块墨玉了，你就看着办吧！” 说完，姜艳雪拉着阿梅就离开了首饰铺子，那样子显然知道钱掌柜是不敢得罪她，不敢得罪姜家。 钱掌柜脸色难看的盯着从首饰铺门口驶过的姜家马车，好半晌好缓过气来，转而对欢欢赔着知道：“这位小姐，真是对不住，那位姜小姐钱某真的得罪不起？本店还有几块上好的玉石，要不姑娘移步到内堂一赏？” 第436章 无本万利 436 戚云娥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欢欢，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家“金玉阁”可是一家百年老店，近几年虽然被对面的“凌玉阁”抢走了不少生意，名气也渐渐不如“凌玉阁”了，但是百年老店的底蕴还是在的，还不到经营不下去的地步，这“金玉阁”的老板怎么会轻易答应欢欢入股？ “疼不疼？”欢欢笑嘻嘻的抬起双手扯戚云娥的脸。 “疼~~”戚云娥叫了一声。 “那就不是做梦了。” 被姜艳雪一闹，又在“金玉阁”呆了这么久，都到饭点了，欢欢索性带上戚云娥去了“聚鲜楼”吃饭。 当然，欢欢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解哥哥的相思之苦。 两人到酒楼的时候，吴超都已经把饭菜给点好，两人一到酒楼就开始上菜。 戚云娥嗔怪的扫了欢欢一眼。 这丫头提前跟她说一声会少块肉啊？ 早知道今天会见着吴超，她就穿那身新做的衣裳出门了。 逛了半天的街，头发也不知道有没有乱？ 欢欢见两人含情脉脉的看着彼此，把她当成了隐形人，没好气道：“别看了，我吃完饭就滚行了吧，到时你们爱咋咋滴！” “欢欢！”吴超无奈的看着自家口无遮拦的妹妹。 这都定了亲的姑娘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欢欢做了个让自己闭嘴的动作，坐到了桌边等他们。 戚云娥看了吴超一眼：“先吃饭，不然饭菜可就凉了。” “好，吃饭。” 吴超点的这一桌子的菜都是自己未婚妻和妹妹喜欢吃的。 当然了，他妹妹是个好养活的，只要是好饭好菜都喜欢。 戚云娥对欢欢突然入股“金玉阁”很是好奇：“欢欢，你是因为那个钱掌柜帮着姜艳雪，所以想跟‘凌玉阁’打擂台？” “一半一半吧。”欢欢道：“我只是突然眼红京城的首饰铺子，想多挣点银子。” “那‘金玉阁’老板为什么会答应让你入股？”又回到了原来的问题。 见戚云娥不问出个结果是不准备放弃了，欢欢才道：“我就是画了几款首饰的图案给了‘金玉阁’的老板和师傅，他们就答应给我两成的股了。” 她不需要投入资金就能有红利可收，以后只需每隔段时间给“金玉阁”交几张稿纸就行了。 “金玉阁”的首饰师傅也是有本事的，凭着她的几张稿纸也能打制出不少新颖的首饰了。 戚云娥恍然大悟：“这下你可赚大发了！” 吴超来京城不久，又是男子，没听说过什么“金玉阁”和“凌玉阁”，一知半解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欢欢又入股什么生意了？” 等戚云娥把今天的事一说，吴超忍不住佩服起自家妹妹来：“欢欢，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啊。” 吴超对自己妹妹是万分信任的，他们家的家具铺子能做起来就是因为妹妹画的家具，妹妹能画家具，肯定也就能画首饰了，这是无本万利的生意呢。 不过，能遇到欢欢，也算是“金玉阁”老板的运气！ 第437章 置宅 437 欢欢几人在酒楼边吃边聊，好不尽兴，可姜府那边却因为“凌玉阁”送去的墨玉而闹得鸡飞狗跳。 姜艳雪是姜家长房的嫡长女，按理说她父母当家，就算姜夫人从公中取银子付给钱掌柜也没事，奈何姜老太爷还活着，另外几房知道这块墨玉的价格都能买下他们姜府这个宅子了，哪里肯依？ 姜家妯娌几个各不相让，都打了起来，最后还是姜老太爷出面才阻止她们闹下去。 只是姜大夫人为了自己女儿而动用公中这么一大笔银子，让姜老太爷很不满。 让他更不满的是姜艳雪这个长房孙女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夹起尾巴做人，还敢在外面给他惹是生非。 姜老太爷一怒之下让人把姜艳雪送进了家庙，要她下半辈子青灯古佛相伴。 姜老太爷深觉留着姜艳雪会祸害全家，当天傍晚不顾姜大夫人闹死闹活，直接把人送走了。 如果真要在姜家子孙的前程和姜艳雪之间做出选择的话，姜老太爷肯定是毫不犹豫的舍弃姜艳雪了。 楚靖尘从宫里出来知道这个消息后赶到了“聚鲜楼”时，发现欢欢居然在包间睡着了。 欢欢睡得正香，感觉到有人在捏自己脸，她挥手想打掉那只作乱的手，却被对方给握住。 这大掌她再熟悉不过，眼睛都没睁开的开口：“你回来了？” 看到她这没有半点防备的样子，楚靖尘又好气又好笑。 “困了就回去睡。”楚靖尘将自己的大氅披在她身上，把她从矮榻上捞了起来，抱着她就往外走。 欢欢这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晚点再回，我还得送云娥回去呢。” 是她去戚府接的云娥，她总得亲自把人送回去才行，不然戚老爷和戚公子以后还能让她把云娥接出来？ 那样哥哥和云娥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楚靖尘浓眉皱了皱：“她现在人呢？” “和我哥在隔壁包间说话吧。”欢欢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确定哥哥和戚云娥还在不在隔壁包间。 “等会让春燕送她回去。”楚靖尘不满道。 他这些天白天进宫，只有傍晚才回来，能跟欢儿呆在一块的时间也就这么一会，哪能让别人占了去？ 楚靖尘说着就抱着她出了包间，容不得欢欢反对。 楚靖尘转天一早又进了宫，欢欢到“聚鲜楼”给自家哥哥送了几张银票。 “哥，你和云娥的婚期已经定了下来，虽说以后会回竹尾县成婚，但是我们家在这边有不少生意，我们总得再来京城的，这些银票你拿去寻摸个合适的院子，一定不能太小了，以后我们进京好歹也能有个落脚之地。” 哥哥现在孤身一人住在酒楼没什么，以后成了亲，住在酒楼的包间多有不便，买个宅子，将来有机会还能接爷奶过来住上一阵呢。 她知道，爷做梦都盼着能再回京城看上一眼的。 吴超也觉得应该置办个宅子，想了想，道：“莫先生对京城熟，还是让莫先生帮我们寻找着吧。” 第438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438 说来也巧，莫展书打听到翰林院一位翰林过完年要外放，因为手头银子不多，想把之前买的宅子给卖了。 “听说是座三进的院子，屋子还挺多的，就算你们全家人住进去也够住。”莫展书将打听到的事告诉了欢欢和吴超：“只不过那位翰林说要找个信得过的中人一块过去，才能签下卖宅子的契约。另外，如果这宅子能买成，他要我们先把银子付给他，不过宅子却要等年后才能给我们。” “他这两个要求都没有问题。”欢欢道：“回头让楚靖尘跟你一块去找那位翰林。” 能在京城找到一座地段好，又够大的宅子不容易，三进就三进先买下来吧，以后有更大的宅子他们再换过就是。 那位翰林知道是楚靖尘未来的大舅子想买宅子后主动降了价，还说会提前搬出去，把宅子交付给吴超，不过被楚靖尘拒绝了。 楚靖尘不想欠他这个人情，就按原先说好的价格签下契约，并他住到离京之时再把宅子还到吴超手里。 越近年关，街上的生意就越好做，特别是那些卖吃食糖果的，还有成衣铺和首饰铺。 “金玉阁”也不例外，“金玉阁”的老板和师傅都很有经验，在腊月中旬也推出了新样式的首饰，还有不少适合各个年龄段的限量版首饰。 那些贵夫人小姐在见过“金玉阁”的限量版首饰后都觉得他们家的首饰更为新颖别致，比“凌玉阁”的限量版首饰要大气得多，更适合在一些大场面佩戴。 眼下就要过大年了，大家更倾向到“金玉阁”买首饰。 说起“金玉阁”，欢欢也不得不服气。 “金玉阁”不愧是百年老店，里面的几位首饰师傅都是能举一反三的。 前些天她不过是画了十多款限量版的首饰图案交给“金玉阁”的老板，没想到十天功夫不到，那几位首饰师傅就能打制出几十款限量版的首饰来。 “金玉阁”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挣得盆满钵满，老板毕安贵带着他夫人亲自把欢欢的红利送到了“聚鲜楼”，欢欢顺便请他们吃了顿饭。 送走毕安贵夫妻，吴超按捺不住的问道：“分了多少红利？” 欢欢直接将毕夫人给她的小木匣子递给自家哥哥：“自己看。” 吴超打开匣子，取出里面的银票一数，大吃一惊：“二成股，半个月就能拿这么多分红？” 那占了八成股的毕安贵得挣多少啊？ 欢欢笑了笑：“帮我把这些银票转交给云娥，就说是我提前给她送的贺礼，对了，还有‘金玉阁’那二成股，也送给她。” 要不是戚云娥，她也不会去“凌玉阁”看首饰，不去“凌玉阁”就不会遇到姜艳雪，继而发生后面的事，把这二成股送给戚云娥，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礼会不会太重了？”吴超迟疑道。 戚云娥以后是他的媳妇，以他的意思，这二成股还是让欢欢自己留着当私房。 只不过现在他还没跟戚云娥成亲，不能替她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