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相思不相负》 第一章 这深宅想吞了听竹院 已经连下了好几天小雪,好不容易停下,苏将军府各个院子的下人忙着清扫积雪,免得主子们脚滑怪罪下来。 唯独听竹院静悄悄,任由积雪堆厚好几层。 苏相思靠坐在临窗的床榻上翻看书信,屋里已经被炭火烘烤得暖和,十六岁模样的少女细腻的脸颊渲染出丝丝红晕。身上盖着一张墨狐皮做的小绒毯。苏相思怕冷,冬日里更容易犯懒,才看没一会有些倦色。 抬眸看见坐在不远的松香做着绣品,苏相思转过头,捂嘴悄悄打了个哈欠。 “小姐现在可不能睡下。”松香头也不抬打断了相思要说的话 苏相思翻了个白眼,屋子里那么暖和,不舒服睡一觉岂不是浪费了。 厚重的门帘被掀开,柳絮快速的进屋里仔细放下门帘不透点寒气进来,站着等身上的寒气消了差不多才走到相思跟前。把完好的书信递过去。 “三爷的家信到了,老将军的已经拿去益安院。” 一下子来了精神,接过书信利索拆开,扫了几眼便把内容看完。 “父亲他们还有半月就能回到京城了,正好也到除夕。你们两仔细盯着人,把屋子收拾得妥当些。”顺手把薄薄的信纸扔进火盆里,任其燃尽。 两年前边境有邻国游牧民侵犯,皇上派了苏老将军和三老爷前去震慑驻守。不曾想,边境游牧民狡猾,三老爷受了重伤,三夫人放心不下,便和三少爷去了边境,独留了三小姐苏相思一人在京城。 “小姐放心,会安排妥当,只是现下真的该去益安院了,晋安侯府夫人已经来半刻钟了。”松香有些担忧,若是小姐去晚了,难免有些冷嘲热讽,晋安侯府的夫人在京城是个出了名的传话筒。 苏相思不情愿坐到梳妆镜前,任由她两重新搭理发饰。 “锦绣那边的急信,瑜王和苏晴这几日会约在锦绣碰面。小姐让查的事也有眉目了”柳絮慢慢梳着相思柔顺的长发,轻声道。 苏相思颔首示意柳絮接着说。 “瑜王给宫里珍贵妃传信的内容是:苏老将军有通敌信件。” 相思明亮的眼里闪过冷意,一眨眼又恢复和平日般的灵动。微不可闻从喉咙里轻呵出声。 这深宅里想吞了听竹院,朝堂上想吞了赫赫军功的大将军。 见相思不语,柳絮简单的梳好发髻,插着一支百合雕花的碧玉簪子。 虽然已经披着大斗篷捂着刚烧好的手炉,但是出门时候,还是被冷风吹得缩了缩脖子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好冷”。哈了一口气小心走去益安堂。柳絮和松香在一旁紧紧跟着,小姐不会武功,地面又滑,生怕有个闪失。 将军府占地极广,听竹院本离益安堂最远,哪怕相思已经绕了近路,走到益安堂时候已经过去了半柱香。 益安院的丫鬟随意对苏相思屈屈腿行个礼,掀开门帘让相思进去。 绕过百花描金的紫檀屏风,进到大堂的正中间规规矩矩行了个全礼。大房二房已全然到齐,二房嫡女苏依玲坐在苏老太太身边,亲热的挽着胳膊说笑。大房嫡女苏晴端庄的坐在下首,神色一副随和乖巧。 “给祖母请安,见过夫人。” 坐在正首的苏老太太的眼里的不满很快就被掩盖下去,冲着一旁的夫人轻声道“这是我三儿子的孩子,是个乖巧懂事的。只是平日里不爱出门。” 晋安侯府夫人望向苏相思的眼神充满慈爱却未达眼里打量着相思的外貌和衣着“你教出的孩子自然是懂事的,今早我那不出息的儿子下朝回来可说了,苏将军立了大功,回来可是要重赏。” 苏老夫人听了这话眼角的笑意渐深,连称为国献力是应该的。 瞥见苏相思依旧垂着头规矩的跪在中间,心里虽不喜依旧柔声让她起身。 相思面无变色起身,到苏晴身旁的空位上坐下,慢慢的抚平没有皱褶的裙子。 听着几个妇人之间打着哈哈相互奉承,相思只觉得无趣,晋安侯妇人偶尔问到苏相思,她也只是随意敷衍几句。妥妥的一个常年闭门不出,无才无德没见过世面的深闺小姐,和将军府这样的高门着实不搭。 大小姐苏晴德才兼备,才学性情是一等一的好,待人平和。在京城里提起苏晴的名字都要夸上一句“才女”。二小姐苏依玲和佛缘颇深,十七的年纪就熟读佛经,通透解读。世家的老太太对她赞誉有加。 而提起三小姐,恐怕没几个人知道是何人。 斜眼瞧见晋安侯夫人起身,准备回侯府。大堂里的几个人跟着起身行了礼。 “要不是积雪太多行夜路不便,真心想留下夫人用了晚饭。”苏老太太不舍得握着晋安侯夫人的手。 “我这次来也是要谢大小姐当日在官道上救小女一名,还贴心送回府。当时情况凶险,若不是晴儿出手相救,也不知会是何情形。”晋安侯夫人语中透着惊恐,看向苏晴的眼神满是喜欢。 这一声晴儿叫得亲热。 苏晴在一旁,娇艳的脸蛋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也是听母亲说山贼猖獗上官道抢了不少年货,幸好出门带的侍卫身手不错。”本就长得貌似天仙,这样女儿家的姿态,更让人怜爱。 “晴儿,你去送夫人出府。”对于这个大孙女,苏老太太是满意的。 苏依玲听这话想撇撇嘴却也不敢再外人面前闹表现,大夫人赵氏脸上的笑更加灿烂,自己的女儿得到老太太的这般重任,自是得意的。 晋安侯夫人连连称赞老夫人是个有福气的,子孙都有聪慧,还叮嘱了苏晴所有空多到侯府上走动才出了益安院。 送走了人老太太不复刚刚亲和的样子,摆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端着茶盏轻轻抿着。苏依玲乖巧替她捶腿,也不出声打扰。 下首的大夫人赵氏有些不安的坐在一旁,猜不透老太太的心思。苏相思倒是镇定自若的坐在一旁,也不慌,等老太太发话。 苏老太太实在不喜这个三孙女,样貌尚可,灵动有神。但琴棋书画没有一样拿得出手,品诗会,赏花宴也从不出席,京城里恐怕已经忘了将军府还有个三小姐。实在没有什么价值。 永远是一副风清云谈的样子,对她这个祖母从不讨好。别人来请安挑好的哄她开心,唯独苏晴行了礼就坐在一旁毫无存在感。着实木讷,没有豪门贵女的样子。 在遍地高门显贵的京城,提到苏将军府,除了累累军功就是苏晴和苏依玲各自的风采、苏相思和这两位姐姐一比,实实在在的落了一大截。让人喜欢不起来。 在座的人等了好一会,老夫人才放下茶盏缓缓出声:“你父亲母亲还有瑾儿不过半月就回来,听竹院可收拾好了?” “祖母放心,一切妥当。”中规中矩的回答完,便不再吱声。 老夫人眉头间不满的神色越发明显。 “润儿,渊儿也快从书院回来,你们可收拾妥当了?” “祖母放心,弟弟的屋里早就收拾好了,保准弟弟回来住得舒心,祖母送去的被褥可暖和。弟弟肯定喜欢。”苏依玲打小就机灵,嘴甜会撒娇,几个儿孙里,也只有她能哄得老夫人笑出声。 老夫人眉头有些舒展,伸出手指头,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赵氏也把今日府里的情况一一详说,老夫人也只是点点头。寻了个借口打发她们几个回去。 刚拐过回廊就看见迎面走来的苏晴,回过神就被苏晴握住了小手“三妹这几日是忙着收拾院子?若是有忙不过来,可以去我那多派些人手。” “我也没操心什么,祖母可不止一次夸姐姐有当家祖母的样子,要我多学学。”相思扯起还算亲近欢喜的样子。苏晴的消息真是灵通。 “祖母也是夸大的说,我还羡慕你无忧无虑的。”或许是被冷风吹久了,苏晴脸上有些通红“这里风口大,妹妹还是早些回去,我还有功课没完成,就不能去陪妹妹解闷了。” 相思眼神扫过身后丫鬟手里端着的雕花木盒,估摸着是晋安侯夫人给的谢礼。无所谓的点点头,让苏晴先走。看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没了影,才带着松香和柳絮往听竹院走去。 “苏晴还真的会演戏。”苏相思发誓,这是她真心诚意的夸苏晴,不带任何水份。 “比演戏也比不过咱们小姐。”松香听了相思的话也跟着小声嘀咕。 虽然小声还是被相思耳尖听见了。 相思挑眉,深宅大院,谁还不会唱几出黑白颠倒。 苏晴回到清梅院便有丫头解开斗篷,端上热茶。站在火盆旁,让身子暖和了些才坐到床榻上。 赵氏虽已三十出头的年纪,姿色未减,年轻时是妖娆,现在是妩媚成熟。看见气度不凡的女儿回来,招呼着赶紧坐下。 “侯爵夫人对你可有些说什么?” “虽未多说什么,但是我也没让她挑出错。母亲尽可放心。”苏晴还是满意今日的表现,晋安侯夫人嘴里传出的东西,好事能夸大挣个号名声,坏事只会传得臭名远扬。 “三房的人快回来了,老夫人这个月对那丫头的态度没之前明显厌烦,你是她姐姐,平日忙完功课多去走动。”赵氏想起刚刚在益安院临走前老太太给苏相思带回去的那些东西,心里不由的一冷和不甘。 苏晴点点头,才想起苏相思带着丫鬟手里拿着东西。果然是从益安院带出来的。提起苏相思,她心里也是不大舒服。 赵氏虽然掌管着将军府,但是听竹院却不归管。 三老爷苏勉自小就看兵书会打仗,深得苏老将军喜爱。随军出征,赏赐无数。娶妻之后,苏勉所有恩赐无须充公,全部抬进了听竹院。两年前去边境驻守更直接把听竹院交给苏相思独自打理。这两年想对她下手却总是巧妙的被她避开。想安插人进听竹院居然没有一丝机会。 老太太不喜欢苏相思又如何?府里下人不尊着苏相思有如何?但是苏相思的吃穿用度比府里任何一个人都精细无比。 苏勉立功回来,苏相思更要压她一头。 想到今日苏相思穿戴简单,却在做工和面料上隐隐比她更胜一筹,心里的不甘就更强烈。 苏晴心里百转千回,凑到赵氏耳朵边小声说了几声,赵氏默了半晌才点头。 第二章有情人不能成眷属 京城人提起锦绣楼都要说声妙,菜肴味道佳,歌舞说书妙,想找清雅的乐子那是一应俱全。排名前五家人气最盛的酒楼,锦绣楼名副其实排进前三。 一楼大厅的桌子已经坐满,二楼雅间更需要提前预定,三楼则是一般人没有资格上去。这锦绣楼开张了三年还未见掌柜的现身,只知一位叫薛紫的姑娘掌事。 相思在三楼的雅间里,胳膊撑着脑袋,另一只手里还捏着一颗黑子。眉头快要皱在一起,下棋实在耗神,薛紫这个丫头又不肯让步,步步逼近。 犹豫了一会落下棋子,薛紫紧接着毫不犹豫落下白子,彻彻底底把黑子的路封死了。 “主子你又输了,这暖玉棋可归我了。”苏相思越是苦着脸,她就笑得更灿烂。 “慕世子找来的棋子就是好,拿着也不凉手。”松香替她俩挑拣收好棋子,好玉就是不简单,手感甚好。 薛紫一惊,这棋是慕锦尘的!慕世子给主子的东西借她一百个胆也不敢要,哀怨的刮了相思一眼。合着下了半天的棋是白赢了。 相思瞧懂了薛紫的眼神轻笑出声:“你喜欢就拿去,我不会下棋留着怕是要落灰了。” “那感情好,慕世子待主子一向很好,没准还会在给主子找更好的棋子。”薛紫这个小财迷美滋滋的收下了价抵千金的暖玉棋子。 柳絮轻敲了几下门,缓了缓推门进来。 “苏晴已经到了。” 相思笑得意味深长,拉开墙角的木地板,是一个木梯直通二楼的雅间。 薛紫浑身一颤,笑得怪吓人。 苏晴进了雅间绕过屏风就看见英姿焕发的背影立在窗前,感觉到心跳有些加快。敛了敛心神,盈盈一拜。 “苏晴来迟,让瑜王殿下久等。” 瑜王转过身,气宇不凡的面容更是让苏晴脸红不已,把头埋得更低了。 “不是说了你我不必这么生分。”扶起眼前的角色美人,看着美人羞赧的样子,脸上的笑更是如浴春风。 苏晴被这笑一晃,只觉得脸颊微微发烫。 新帝是太上皇的嫡长孙黎煜文,尚未立太子直接把皇位传下给嫡孙引起轩然大波。太上皇在位时,共有四位皇孙,都是才华盖世之人。加上太上皇身体健朗尚未立太子,各种猜测不断争议不断。 新帝登基五年,同时封黎煜庭为瑜王辅佐议事。 瑜王倒了杯茶,丝丝缕缕的清香充斥满房间里。茶香刚溢出的那一刻苏晴就知道是什么茶,嘴角勾起的弧度虽然小,还是被瑜王看见了。 “知道你喜欢沁三茶,刚到的新茶让人留了些。我泡的手法没你的好,也不知能不能入得了你口。” 男子温和细腻的声音绕在苏晴耳边,只觉得字字句句都敲进了自己的心底。 “王爷说笑,喝王爷泡的茶实属荣幸。”小心的端起茶盏,小口的轻轻抿。舍不得放下,轻轻捧在手心里。 可能是新茶口感更佳,苏晴只觉得比平日更甘甜几分。反复回味舌尖上的醇香。 “你知我的心意,只是现在朝中局势不明朗,只能和你这样子见面。”瑜王语气透着不易察觉难过和愧疚。 苏晴还是听出来心里一痛,玉手握住瑜王的手掌无比怜惜:“王爷别这么说,能和王爷心意相通,晴儿已经知足了不敢多求。” 一双明媚的眼眸续满泪水,只要轻轻一眨,眼珠就会落下,痛惜的神清无以言表。 “不久后祖父就会回来,和督察杨御史的孙儿婚事要提上议程,。今日过来是要和王爷见最后一面。”说完转过身背对瑜王轻轻的哽咽抽泣。脸颊被眼泪沾湿,眼里尽是隐忍的爱慕。 还有什么事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更让人难过。 瑜王似乎比苏晴更痛心,把苏晴拥进怀里,语气信誓旦旦:“为了娶你,也为了这江山。我定不惜一切代价。” “可是……可是祖父还有几日便回京,听祖母说这次回来皇上会有隆恩。祖父若发话我若不从这是不孝。三叔身上有军功,大哥也随军赢了几场战争。以后定是他们承了整个将军府,我父亲母亲定不敢违抗祖父。”苏晴把头埋进瑜王的胸膛里,垂下眼眸思虑了几分缓缓道。 瑜王眼神有些变幻莫测,苏茗瑾也跟着立功了?皇上的嘴巴也可够紧。苏将军府和清平将军府若不能为他所用,就没有留下的意义。 想要坐稳天子之位,还要有些能耐。 “晴儿你放心,苏勉父子决会不挡了你的路。若有难处及时给我送信。”搂着怀里的曼妙佳人,面上有些阴狠心思早已飘远。 得到瑜王的保证,苏晴心满意足,伸手环住瑜王的腰身,享受不可多得的柔情蜜意。只有瑜王这样身份尊贵的王爷才配得上她。 苏晴借口要出来买些糕点也不敢多待,和瑜王温情了会才不舍得离开。雅间的门刚关上,瑜王脸上的柔情消失不见,细细回想苏晴带将军府的消息。 苏晴上了将军府的马车缓缓离开,相思才收回目光。眼里极其的鄙夷,他们在雅间里的话苏相思听得一句不落。 “不愧是我大姐,偷情这么理所当然。” 柳絮不屑,瑜王和苏晴勾搭在一起不是一日两日了。早在一年前,整个大房就投靠向了瑜王。 相思在锦绣用了晚饭天彻底黑下才回将军府,远远看见听竹院挂了灯笼,暗黄的灯笼泛着弱光映着听竹院小小一块地方。相思深吸一口气,再过不久至亲就会回来,到时候听竹院就不会这么清冷。收到家书时,就天天盼着能一家团聚的时候。 被窝被烫炉子捂得暖和,她怎么也睡不着,翻了好几个身。 祖父回来了,有些人也会按捺不住。皇上二十岁登基,如今执政五年,朝廷局势看似平稳也不过表面,局势多变反而愈发让人琢磨不透。 当时炽手可热的瑜王和明王以为会搏得至尊之位。不曾想屈尊在下,一心扑在朝政上,为皇上分忧。 瑜王和明王参政也不过五年,德贤的声望一年比一年高。朝廷的官臣明里暗里开始站队, 两人藏得极深,皇上想要削弱两位王爷手里的政权也并非易事。 苏将军府和清平将军效忠于皇上,两位王爷若想篡位,最大的阻碍莫过于两个手掌军权的将军府。 相思心里担忧,府里有虎,府外有狼。瑜王和明王都是心狠手的人,祖父尚未回到京城,瑜王就出手。以后不知道还会卷进多少纷争。 停下脑中的思虑,试图让自己入睡时候听到门似乎被推开。相思提起防备,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里。手悄悄伸到枕头底下握住一把小巧的匕首。 柳絮挽起第一层床纱,不确定相思是否睡沉了,小声的轻唤了几声。 相思听到是柳絮声音松下一口气,伸手撩开床帘探出脑袋:“出什么事了?” “余一来传话慕世子毒发了。” 第三章我把你扎哑了? 苏相思进了清平将军府,轻车熟路进到慕锦尘院子里。 慕锦尘已经昏迷躺在床上,呼吸若有若无,眉头紧锁。脸色极为苍白还一直冒着汗,顺着脸颊流向脖子在没入枕头。 看这情况相思本就凝重的面色又深了几分,把过脉不客气把他上半身扒个干净。 饶是见过几次慕锦尘的身材,每看到一次肌肉纹理分明的健硕身材,相思还是忍不住赞叹的“啧”出声。 余一嘴角一抽,世子爷你又被三小姐占便宜了。 柳絮扶额微微侧过头,可能小姐没带矜持出门。 习武之人身强体健,没想到这厮两年不打仗身中剧毒,还能把身材保持好。 拿过帕子把他身上的汗珠擦拭干净再打开药箱,取出晶透的瓷瓶倒出药丸,放进床头的金雕镂空香炉里点燃。 缕缕苦涩药味飘出,慕锦尘虽已昏迷,但是有意识慢慢把药香吸进体内。身体不再冒汗之后苏相思拿出银针,集中精神稳稳的扎进慕锦尘后背。 虽然施针很慢却很平稳,余一和柳絮屏住呼吸生怕影响到他。 半个时辰后扎完最后一根针相思神色一松有些疲惫,房间里虽然摆着火盆,但是额头还是生出一层密汗。 清平将军府几代从军,到了慕锦尘这代人天资更是卓越。 慕锦尘十五岁便跟着慕将军上战场,十七岁就独自领军打胜仗,在战场上所向披靡。震慑四方。 马有失前蹄,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在战场上中剧毒之后内力全失。身体比普通人还要虚弱几分,时常服药吊命。 战场上再也没有肆意张扬的身影。 苏相思的师傅季温虽控制住了毒素捡回一条命,无奈毒过于霸道,不能清除。解药也寻了两年。 现在师傅去岭南找药材已经半年还没回来,她的医术不及季温高深。慕锦尘的病情发作比前年频繁,要是在不回来,针灸都没办法压住毒性。 每次毒素发作毫无规律,来势汹汹。若控制不住药性,一味药之差就会夺了性命。所以清平将军府更不敢随意找大夫诊断。 慕锦尘中毒传遍京城,众人哗然。 无不感叹天妒英才。 几次毒发危在旦夕,清平将军府沉浸在悲痛里,低沉的气压久久不散。更无心理会朝堂之事,清平将军府只剩下一个名号。 慕锦尘出事之后,瑜王和明王才对清平将军府放松了警惕。 原本京城里炙手可热的慕世子也淡出大家的视线。 慕锦尘还在昏迷,相思两指捏着眉心,眉目间掩不住的困意。边往外间走边吩咐:“余一,你去准备热水,把这些药材泡着,世子醒了再让他泡在药水里一炷香。” 余一鞠躬拱手道了谢,接过柳絮手里的药材,放心把慕锦尘交给相思。 扶着苏相思躺进摇椅里,平日里这个时辰小姐早就睡沉了。 柳絮站在相思身后,两根手指放在相思的两边太阳穴轻轻的按压,苏相思有些松懈的叹口气。 今晚是不能睡个好觉了。 柳絮按摩的手法太舒服,半会的功夫就睡着。被摇醒时候已经过了半个钟,身上盖着斗篷。 “阿尘可醒了?”撑起身子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打哈欠,眼睛眯着困意连连,实在睁不开。 柳絮摇摇头,倒杯水给相思润润嗓子。 估摸着时间苏相思就开始收针,还未收完针,慕锦尘已经慢慢转醒。 鼻尖弥漫的是熟悉苦涩药味,后背酥酥麻麻。 偏过头看见她的侧脸,慕锦尘才反应过来,昏迷前余一去找相思了。 秀发简单的束在脑后,衣服也只是简单披了件外衣,像是慌忙中来不及梳洗。眼底还有些倦色。 肯定是太担心自己,来得匆忙。 相思虽然没有苏晴那样惊艳,但是五官却清丽的脱俗,眼睛十分的灵动传神,特别是皮肤,嫩白透着红晕,看就了让人忍不住想掐一把脸蛋。 慕锦尘心里这么想着,手随心动,想碰一下相思的脸。 “怎么的,该不会我把你扎哑了?”相思斜了他一眼。收了最后一根针,打断了他的动作。 “谢了。”发现自己光裸上半身,默默披上外衣。 “师傅去南城寻药前把你交给我,自然不会让你出事。”相思拉过他的手腕,重新把脉。 任由她把着脉,慕锦尘不语,盯着相思的小脸蛋看,越看眼里越发柔和。 心底柔软的感觉充斥着全身。 才一个月不见,思儿的脸似乎圆润了点,手感肯定不错。 这么想着,眼里又染些许笑意。 “无碍了。”相思收回手,慕锦尘眼里点点可惜。 “苏爷爷快回来了,会有人居心不轨,你要小心。” “你武功内力尽失,可比我强不了多少。”相思顿住,欲言又止,转念一想才接着道“瑜王伪造了我祖父通敌的书信,若是当众呈上给煜文哥哥,你让慕爷爷勿慌。” 慕锦尘的脸色明了又暗,瑜王这是自不量力。又心疼起苏相思,至亲未在身旁,独自一人呆在这阴诡地狱般的京城。 压下心底的感觉,从薄唇里轻轻吐出有些缥缈又有些怜惜的两字:“思儿。” 相思手轻微一抖,心底一颤,面似平静。 这厮! 仗着颜好声音妙乱撩拨她! 抬眸平静对上他那双似有若无心疼的深眸,似乎未察觉异样回应道:“怎的?是哪不舒服? 屋里寂静一片。 柳絮把头压低,我不在屋里,我不在屋里。 “世子,该泡药浴了。”门外传来余一的声音,打破了屋里的寂静。 余一,真及时! 余一,怕是皮痒了。 余一,替你默哀。 相思起身示意柳絮拿斗篷披上,重新把目光落在那张丰神俊朗的脸上:“你去泡药汤,我有些乏,先回去了。” 慕锦尘紧抿着嘴,有些不悦,但也还是乖巧点点头。 打开房门看见自家世子爷脸有些臭,余一虽然疑惑但是不敢多言。 而相思的暗卫清之提着昏黄的灯笼候在门口。 下了两个台阶相思忽然转过身,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望着背手立在长廊下的慕锦尘放软语气:“好好休息,难受别强撑。” 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慕锦尘的院子。 看着那盏昏黄的灯笼和少女纤细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拐角,轻声呢喃到:“你也是。” 余一还没听清,就被寒风吹散了。 冬日夜里的寒风一阵接着一阵。身上只披着一件衣服,慕锦尘只觉得浑身舒爽。嘴角翘了又翘。那双充满笑意的眼睛映在脑海里舍不得挥散掉。 去厢房泡药浴的脚步甚至有些轻快。 回到听竹院天边已经泛白,相思连打了几个哈欠。实在撑不住,回到里屋倒在床上就睡沉。 松香无奈的掖好被子。 小姐冬日里本就贪睡,忙了一页这会才睡着,估摸着要睡上一天。 小心的关上门,端着严肃脸色叮嘱院子里的下人手脚动作轻些,吵醒了主子可担待不起。 松香和柳絮是三小姐的贴身丫鬟,办事有条理,熟知三小姐的脾性喜好。伺候得妥当,在听竹院说得上几句话。 同为下人,还会指点她们的错处,免了被三小姐的几顿训斥。 且听竹院很多待遇都是别的院子没有的,丫鬟们无比感激和敬着,吩咐下来的事情更不敢怠慢。 第四章相邀普罗山 临近除夕京城又飘起了小雪,一下又是好几天。苏老太太也是体恤儿孙免了请安。 相思也乐得清闲,呆在听竹院里也不出去半步。 而将军府里的两位嫡亲小姐可没那么清闲。 前几日苏晴特意去锦绣楼买新出的糕点给苏老太太尝鲜,老太太那叫一个眉开眼笑。苏依玲不甘示弱冒着小雪连着几日去陪老太太念经。 苏将军府上下都讨好着老太太,只有相思不咸不淡的样子。下人们心知肚明,三小姐不得宠也不会争宠。 相思坐在紫檀雕花的案桌前,左手翻阅宗卷,右手时不时在白纸上写上几个字。柳絮候在一旁轻轻的磨墨。 锦绣楼每隔三日就会把重要的情报整理清楚再送到相思手里,看过一遍之后,还需做出准确的批复和归档。 桌上的四脚瑞兽香炉飘出一丝丝的清香,相思穿着简单的衣裙神情专注的翻看每一份宗卷。看到些隐晦的情报,疑狐的轻轻皱眉。头发也只是随意束在脑后,鬓边散着点小碎发。 门口有些许轻微的响声,门帘掀开了一个小缝,探进一个小脑袋冲松香使了个眼神。 松香放下手中的绣品,放轻动作疾步走到门外。 只瞧见一个眼生的丫鬟。 清秀的丫鬟福了福身:“老太太命我来给三姑娘传话。” 松香压下眼里的不悦,颔首引她进屋里。 “小姐,老太太身边来人。” “见过三小姐。” 相思未抬头看一眼轻轻“嗯”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丫鬟这下犯难了,她只是益安院端茶的三等小丫鬟。被老太太派来传话,若是办事得力,往上升何尝不可。 三小姐平日里不出院子,去请安不爱说话,任由人挑刺。本以为是个性子软的,没想到碰了钉子。 现下三小姐不说话,但是与生俱来的威仪变成无形的压力让她轻颤。 相思落下最后一笔,抬眸看向在大厅站立不安,低着头两只手绞着手帕的丫鬟。 是了,不受祖母喜爱,派人传话也是个随便的丫鬟。 “祖母有何吩咐?”轻飘飘的几个字,听不出什么情绪更让小丫鬟没底。 “二少爷和三少爷休学回府,老太太让各房一同去益安院用晚饭。”丫鬟福着身低着头看不清苏相思的神色,只觉得被她盯着看心里莫名的慌张。 “知道了。”相思不由得挑了挑眉说完又自顾自的翻阅书卷。 松香会意引着小丫鬟出门,客气的送走。 小丫鬟撑着伞,出了听竹院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拍了好几下胸口。 三小姐不爱说话原来性情太过于古怪,就连整个听竹院都安静得吓人。 老太太在不怎么喜欢苏相思,寻常的面子上还是会做足。家宴是少不了苏相思的位置,起先苏老太太也挑过苏相思的刺,明里暗里训斥过几次。都被苏相思化解掉,几口气像打在棉花上,便没了针对苏相思的心情,就保持着现在疏远的微妙关系。苏相思平日请安礼数也全,让人挑不出错处。苏老太太也就懒得多说半句话。 且苏老将军就要回京,若是让知道苛待了苏相思,少不了落下一个不公不慈的名声。 松香快速把苏相思的头发挽了个平日常梳的发髻,插上镶红宝石的金枝花簪。想在苏相思的脸上擦些香粉,被苏相思轻轻挡住。 苏相思端详着铜镜里少女的脸颊和发型,赞许的看了眼松香:“还是你手巧。” 听到小姐的夸赞,松香圆润的脸蛋加深了笑意:“小姐喜欢就给小姐梳一辈子头。” 轻嗔了声松香,起身让柳絮换一身适宜出门见人的衣裙。 踏出房门,长廊里的下人恭敬的福了身子。 看着自家院子里的雪景不由得叹声好看,往外走。 柳絮惊呼等等,打着伞追上苏相思。把伞举过苏相思头顶。 吱吱呀呀踩着雪到益安院时,正厅里已坐满了人,満室的欢声笑语。苏相思不徐不疾的走到正中给坐在正首的苏老太太行了全礼,又对一旁的两位仪表堂堂的少年郎欠了欠身。 “见过二哥,三哥。” 苏老太太高兴头上看也没多为难苏相思,轻轻的点点头,示意到一旁坐下。 孙子在书院学有所成能不高兴吗? 苏依玲在一旁又是端菜又是捶腿都没太注意,心思全扑在两个儿孙上。 平日里可是把苏依玲和苏晴捧上天的夸,放心尖上的疼。 “三妹妹许久不见。”二房嫡子苏茗润在府里排第三,在常青书院温书已有三年,今年已十八年岁。是要参加开春的科举。 苏相思侧过身子微微一笑:“二哥哥和三哥哥在书院温书最是勤奋,今年科举定能一举中榜。” 苏茗渊和苏茗润听了这话脸上春风得意,看来中举势在必得。 大夫人赵氏和二夫人宋氏挺直了腰板,略显得意。儿子高中进了朝廷当官,意味着有更多的可能性袭承满府的荣华富贵。 替苏老太太捶腿的苏依玲诧异的多看了几眼苏相思。 几日不见,会说话了? 苏晴也发觉了,她这个三妹妹何时会说这奉承的话。 真的反常。 悄悄看了眼苏老太太,果然看见了老太太眼里几分探究的神色。 孙儿们环绕着苏老太太哄得红光满面时候下人传报两位老爷已经回来,偏厅的晚饭已备好。可以移步过去。 苏依玲扶起苏老太太,苏茗润快一步苏晴站到苏老太太另一边,小心的搀扶着。 苏老太太笑得更欢,直夸懂事孝顺。 见此苏晴跨出的脚和伸出的手,又若无其事的收回去。脸上温婉的笑意没有任何不妥。 苏相思全看在眼里,跟着起身,慢条斯理的理好衣裙走过苏晴身旁说道:“大姐姐想什么呢?快过去吧。也不知今晚的菜肴祖母备了什么。” 苏晴回过神,快走了几步亲热的挽住苏相思的胳膊:“自然是备了二哥和三弟喜欢的。” 苏相思笑而不语,任由苏晴挽着。跟在众人身后。 又多了两个人在老夫人面前晃悠,分走宠爱,换谁开心得起来。 平日里家宴都是大夫人赵氏亲手操办,今日的布置却是苏老太太亲自安排不让旁人插手,可见两个儿孙在她心里的地位。 到偏厅就一闻到饭菜香气,眼神扫桌上一眼果然全是那两位爱吃的。苏相思抿了几下嘴,看了一天宗卷是饿了。 苏依玲和苏茗润分别坐在苏老太太的两边,亲自为老太太布菜。老太太一高兴多吃了几口。 大老爷苏轩年轻时考了几次都未中榜,就接手了将军府的几个铺子和田产庄子打理,不曾想有经商天分,打理起来得心应手。如今儿子如此争气,高兴得连喝了几杯。 二老爷在吏部只是挣得了个高不就的官职,若想在往上高升还得把希望寄托在儿女身上。 举杯交错,饭桌上的人喝上头。相互看不顺眼的赵氏和宋氏竟也能和颜悦色唠家常。 真的很像一副阖家欢乐的景象。 苏相思听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心里已经百转千回。夹起菜叶子嚼了嚼咽下去,试图把喉咙里的酸涩咽下去。 “三妹妹该是想三叔了吧。”苏依玲起身夹块醋溜排骨给苏相思“算着日子也快到了,到时候三妹妹也能一家团聚。” 看碗里的色泽诱人的醋溜排骨,眼睛眨了眨。冲苏依玲微微颔首表示谢意。 “我和大姐姐说好明日要去普罗寺听经祷告,三妹妹一同去吧。”苏依玲语气里透着诚意。这还是第一次被邀请一同出府。 犹豫万分,还未应下,双手就被一旁的苏晴紧紧握住:“咱们姐妹一同去,给咱府里求个平安。” 苏相思心里翻了个白眼,姐妹情深也无须装得如此近亲。想抽回自己的双手,却被抓得更紧。 无奈只好点头应下,苏老太太这才满意点头看向苏依玲:“你妹妹没去过寺里,可别让她坏了规矩。” 苏依玲顺从的点头:“我相信妹妹懂事不会添乱的。” 用过晚饭回到听竹院,挥退了下人。让柳絮把南枝叫来。 南枝跟在苏相思身边有五年,武功高深莫测,与外界的联系苏相思让他去办更稳妥。 “主子。”南枝一身黑色镶金边的锦衣站定在苏相思跟前,恭敬的拱手一礼。 “你带个口信去给慕世子和宫里那位,明日我要去普罗寺。瑜王最近可有什么动作。”苏相思语气比往日凝重,知道此事刻不容缓,南枝领命快速出去。 “小姐是怕瑜王明天有计谋?我现在去安排,明天暗中多跟着些人。”柳絮也感觉到了相思的不安。 “我本没多想,刚从益安院出来,苏晴又暗示我几次明天必须到普罗寺。”苏相思心里慢慢有了打算。 苏晴多说了句话让苏相思起了疑心。 苏依玲邀她去烧香只是面子上客气,苏晴几次开口都是讨好苏相思生怕不去。 怎么让人不生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苏晴还是忍不住要出手了。 苏依玲和宋氏回到幽兰院,吩咐了小厨房给老爷和苏茗润煮醒酒汤。 使了眼神给张妈妈。 张妈妈心神领会,带着一屋子的丫鬟退下去,关严了门。 宋氏确认窗外无人偷听才拉起苏依玲的手语重心长道:“三房的回来必定是大房的眼中钉,你可不能掺和进他们之中去。” 苏依玲了然的点点头:“母亲,若是大房袭了爵位,我们二房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大房掌家这些年,我们二房受的委屈可不少。” 宋氏怜爱的摸了苏依玲的发顶:“你只要能在老太太面前讨的欢心,母亲定为你和润儿挣个好前程。” 苏依玲心里惊讶,竟隐约觉得母亲这番话不似表面上的那般简单,张了张嘴想问出口。看见母亲神色疲惫,把嘴边的话咽回去,乖巧点点头。 又细细问了明日去普罗寺是否准备齐全才让苏依玲回房休息。 南枝去得快回来也快:“慕世子说瑜王几日没有大动作,和明日小姐的行程暂时找不到关联。让小姐放心。” 苏相思心里安定了不少,让南枝退下。独自坐在床榻边沉思了许久,才被松香和柳絮唤回神。 “大小姐身边的云风偷偷出去了,是去瑜王府。我们的人没敢靠太近。” 苏相思轻笑出声“哦?那我们就看看明天他们是要唱哪出。” 第五章初到普罗寺 大夫人赵氏当家,府里的小姐出行也准备得妥当绝不会掉了苏将军的面子。马车里铺满绒毯保温,确保过程中不会颠簸到人,还拿香料熏过一遍,小矮几上放着新鲜的果子和热茶。 苏相思坐在软丝垫上,随着马车行走小幅度的摇晃,困意爬上来。捂嘴打了个哈欠,打算睡了回笼觉,一大早被松香拽起来梳妆时候还迷糊不清。 柳絮取过一旁的绒毯给苏相思盖好,坐在一侧不出声打扰。今天起早小姐还能不发脾气实属不易。 出城后还需行半个时辰才到普罗山山脚。马车停顿了一下,苏相思睡眠浅随即睁开眼,眼眸清明,似乎没有睡着。 松香整理好苏相思躺得有些凌乱的衣裙确认无碍后扶下马车。普罗寺香火最盛,香客络绎不绝,山脚下已停了不少马车,虽然小姐不常出门,但也不能让人挑了错处。 一大早去给苏老太太请安出门,也对小姐警醒了几句,不可丢了苏将军府的脸面。 寒冬里树叶凋零,枝丫和枝干结满冰霜,地上积着厚雪。白得有些刺眼和大亮的天际浑然一色。隐约听见山顶传来的钟声。 静下心,感觉身心要被这圣地洗涤掉黑暗里人性贪欲。 普罗山虽不高,百个台阶就能看见殿宇宏伟的普罗寺。跟着苏晴和苏依玲的脚步踩着积雪登山,阶梯上已有不少的香客。苏相思仔细一听她们的交谈才知道今日诵经的师傅是慧极。 她心里暗自吃惊,百姓对慧极师傅的崇敬比她想象中的更有声望。山脚还熙熙攘攘有人未上山,寺里不知已有多少人。拿不到慧极师傅的竹牌就无缘进殿听经文,今天来的人估摸着全是冲慧极师傅来。 普罗寺几十年前只是个小庙。皇太祖在位时微服出访回到城外下起大雨,误打误撞进了普罗庙里躲雨时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诧异的是,果真五年内旱灾水灾很大程度上有所改善,繁荣昌盛胜过往年。还得了对龙凤呈祥的双生子。 皇太祖龙颜大悦,拨了巨款修缮改名普罗寺,每年供的香火钱更不是小数目。 这消息一传出,百姓们相信天道显灵至此香火鼎盛。 苏相思站在寺庙的大门前,真真实实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古朴和肃穆。 “二小姐心慈,从不落下一场诵经会。”门僧的话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苏将军府大小姐是个才女,二小姐更是个心慈信佛之人。 “师傅过誉了,祖母身体不便,小女子多跑几趟也无妨。”福了福身,双手接过门僧递给的竹牌。 不愧是高贵门户出来的千金,待人礼数周全,精通的学识也和常人有大大的不同。经文枯涩难懂,耐上十二分的性子才能看进去。 年轻的世家千金,恐怕只有苏依玲能自如和慧极师傅探讨经文了。 有竹牌就代表能进殿里听慧极师傅诵经,不分名贵身份,先到先得。 离诵经还有些时候,小僧引着一行人去偏院稍作休息。 灌木花草繁多虽已凋零有些萧条凄美,胜在环境清净静透过凋残的枝干还能看见巍峨金瓦。夏天定是郁郁葱葱景象还会是阴凉舒服的圣地。 松香和柳絮麻利帮苏相思换下衣裙,山路积雪有泥。裙摆已经沾湿不少,会着了凉不说,大殿里定有人回注意到,以后难免会有人大做文章。 柳絮心里更愤愤不平,欺负自家小姐没来过佛门圣地,出门前该注意的事情没人来指点一二。说是便装出行她们的贴身丫鬟提的包裹不也是干净的衣裳。 松香早上做了糕点正好能让苏相思垫肚子。诵经也不知会何时结束,中途不休息不能随意出来,大夫人给小姐的马车上备的又是不顶饱的鲜果。 休息片刻苏相思出房门正好看见苏晴和苏依玲正跨出院子的小门,三人对视一愣,苏依玲也只是一瞬间尴尬,又恢复平日的温和 苏相思脸上笑得亲和:“还好看见姐姐,不然去宝经殿的路我可认不得。” “我刚要派人去叫三妹,你就先出来了。”苏依玲眼神扫过苏相思干净的衣裙笑意不减。 苏晴和苏依玲打的注意落空,两人出屋子时候好像真的没想起她们的三妹。到宝经殿是再想起,那时候苏相思在怎么赶也会误了时辰。 香客虔诚的跪在蒲团上虔诚祈祷,僧人念着晦涩难懂的经文伴着木鱼声越来越轻,越飘越远。苏相思望着慈眉善目的佛像有些出神。 脑子里一遍遍的回想最初一所有到现在所拥有的的权和势,过程中的彷徨和失败,走了一次又一次的弯路,羽翼未满时候险些丧命的种种让相思感慨。思绪被引导得越深想挣脱时候发现自己没办法控制住意识。 柳絮自然而然的上前扶住苏相思使了一点小劲:“小姐,轮到你了。” 苏相思猛的从思绪里钻出来,猛吸了一口飘在殿里的紫檀香,一旁的僧人已收好经书。香客已经跪拜结束。 亲自点好三根香跪在佛像前,两手拿香举过额头。闭上眼要默念祷告时停住了心里的想法,静默了一会拜了三拜起身把香插进香炉里。 偏殿已摆好桌子和椅子,单人单桌,桌上摆好今日要诵读的经书。部分香客已落座。苏相思到苏依玲一旁的空位坐下,随手翻看桌上的经书。 苏依玲不着痕迹多看了几眼苏相思,眼里有些嘲弄般的可怜,是对苏相思的可怜。 女子虽不去学堂,却可以请先生到府里的学堂教书。苏老将军曾请过教书先生在府里教导几个少爷和小姐。 苏相思七岁时落水,身体落下病根就不在听课。苏晴的慧根最好,学东西最快。年纪增长兄弟姐妹之间差距越大,最后苏老将军便遣散了学堂,让各院独自请先生。 苏依玲知晓苏老太太信佛,自小就被宋氏在经书上下了苦功夫。而听竹院从没请过教书先生,这个三妹妹怕是字还没识全。 “晴儿,坐在依玲旁边的那位姑娘从未见过。”娇俏的女子穿戴气质如兰,瞧上一眼便知不是普通人家的闺女。 “那是我三叔的嫡女,平日里极少出门。怕她在府里太过于忧闷,便带她出来打发时间。” “怪不得从未见过,可为何未曾听晋安侯夫人提起过。”少女觉得奇怪,闺阁少女虽极少出门,但是也没有不见客的道理。其他神闺千金在怎么不爱出门,也会想办法把自己的名声打响 “这……这……”苏晴有些为难“三叔三婶不在家,三妹独自一人我们生怕她觉得委屈,就事事顺着她。”这话说完。眼前的少女恍然大悟。 苏晴和相识的闺友打完招呼就回自己座位上,看到相思翻看经文,凑过身:“三妹从未看过经文,诵经完若有不懂的可以向二妹讨教。” 少女路过听到这话心里大失所望,苏将军府两位小姐在京城里小有名气,可这位三姐似乎才疏学浅。 “大姐怎知我从未看过经书。”苏相思似笑非笑的样子让苏晴一愣“诵经要开始了,大姐快落座吧。” 苏晴惊愣。 这是苏相思第一次回怼她? 听得道高僧诵经是个枯燥漫长的过程,考验人的耐性。甚少人能静下心,走神的不在少数。头次来听经文的还要可能耐不住饥寒,昏倒在殿里。 苏依玲以为苏相思是坐不住,没想到一整场诵经下来神态自若。 不过,她这个三妹向来都不是个简单的。 第六章“大姐,二姐,快救我!” 站在普罗山顶上可以远远遥望到京城,脚步匆匆离开的香客无心观赏大雪铺盖屋檐瓦舍还有炊烟袅袅的京城。 热闹了半日的普罗寺慢慢冷清下来。寒冬的黑夜来得极快,香客们为了天黑前赶回城一时也不敢耽搁,加快了赶车的速度。普罗山脚下就只剩下苏晴和苏相思。苏依玲去和慧极师傅求手抄的经书,还需等些时候。 苏相思靠在大迎枕上出神,柳絮撩开门帘进来轻轻靠近靠近苏相思的耳畔低语了几句。 微微点头,黑眸里的冷意不减。 “三小姐,二小姐已经下山了,小的要赶路了。”车夫在外边回话打断了苏相思的沉思。 苏相思扬声应道:“启程吧。” 马车驶出普罗山的地界,柳絮和松香贴近苏相思坐着,绷紧身子。气势一下子凌厉起来,有意外就能马上护住她。 苏相思面上淡定,心已提到嗓子眼。即使做了万全的准备,也怕有自己没有预料到的意外。 “嗖——”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锋利的箭头没入马背上。 马儿吃痛长空哀鸣,不受控制扬蹄加快奔走,马夫一个不稳厉声惨叫被颠下车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苏相思也惊到,惊呼身子坐不稳往后倒险些磕到马车木板上。松香反应极快,及时拉住了也架不住马车来回摇晃。 柳絮快速坐到车头试图控制住受惊的马儿。环顾四周,苏晴和苏依玲的马车已经被七个黑衣人包围,她们马车周围的护卫也拔刀加入打斗中,这次出门护卫带了不少,都是苏老将军操练出来的,这些身手足够对付普通的恶贼。 但绝不是这些黑衣人的对手,黑衣人根本没有使出全力。 苏晴和苏依玲吓怕了不敢出声,和贴身丫鬟在各自马车里相互紧靠在一起,脸色苍白布满恐惧。怕出声引起黑衣人注意力夺了她们的小命。外面刀剑相碰的声音在她们耳边听来就是催命符。 苏相思被颠簸坐不住,马车滚过一个窟窿,把苏相思一抛扑到门外,险些跌下马车。磕得手臂生疼,眼泪止不住冒出。 双手紧紧的抓住车沿不敢放手生怕被甩出去,脸上的越发惊恐,发髻和发簪在颠簸中早已散落下来狼狈落魄,对着苏晴和苏依玲的马车高声呼救:“大姐姐,二姐姐救救我。” 声音颤抖还有掩不住的惊恐和绝望,奈何马车太快,眨眼就把苏相思带远了。护卫力不从心,想脱身去护住却被黑衣人缠住。只能眼睁睁看苏相思的马车跑了没影。 苏晴听见苏相思的呼救,嘴角扯起点弧度又很快压下来。小心翼翼的撩开车帘,确认苏相思的马车已经跑远。 “各位大哥行行好,我这里有首饰可以换钱,求求你们放我们一马。” 几个黑衣人听了这话有些犹豫,看向其中一个身材最魁梧的黑衣人。 黑衣人打了个手势,其他人了然,手下的招式变换得频繁,不毙命,却把护卫控制住动弹不得。 黑衣人的领头收刮了全部人值钱的物件。 “刚刚跑了一个,去追!” 黑衣人们有秩序的撤退,朝苏相思马车失控的方向追去。 苏晴这边暂时安全了,护卫也只是受了轻伤。 苏晴确认安全了,身子有些发软的下了马车,脚步凌乱的奔向苏依玲的马车。 “二妹你怎么样。歹徒已经全走了。” 苏依玲头一槽遇到如此凶险之事,早已吓得回不过神,身子还有些颤抖。语不成句。 苏晴安慰了一番待她平缓了情绪,转身对护卫厉声道:“你们现在派几个人去护住三小姐安全带回将军府,若三小姐毫发无伤我定会向祖母讨个赏钱,给你们抬一级。剩下的人重新修整趁天黑前回城。” 护卫首领领命带着几个人快速奔向苏相思的方向。 那条小路早已偏离了官道。野草丛生极少有人会走。 剩下的人整顿好,加快了速度回城。丫鬟和下人捡回了一条命心有余悸,脚步匆匆,只有进城了才是真正叫做没事。 失控的马车驶远苏晴的视线,松香抱住苏相思内力一提,旋身而起离开马车稳稳的落在地面上。 柳絮一掌击在马臀上随即也跟着飞身而起,马儿嘶鸣,更快的朝前方奔去。 南枝从一旁的树林里出来,身后跟着四个穿着墨色劲装肩膀绑着红绸带的蒙面男子,齐齐对着苏相思抱拳行礼:“主子。” 苏相思摆手让他们起身:“瑜王派低估护卫所以派来的人实力不高,但你们也不可掉以轻心。那边可准备好了?” 南枝点头沉声道:“已经交代清楚,主子放心。” “主子,这是我们第一次出来任务,下手没轻没重可别怪我们。”李炎有些兴奋的笑道。 苏相思跟着咧嘴一笑:“只要留一个活口,随你们玩。” 其他人一听更激动,在基地里培训了那么久,总算有机会大展身手,绝对能把任务完成的漂亮。 南枝带着他们重新隐退进树林里藏好,等待猎物进网。 苏相思和柳絮松香在小路上踉踉跄跄的小跑,跑得太急体力不支,额头布满密汗,两边的鬓发散落也湿透了黏在脸颊上。 脸色惨白,唇还干裂,喘着粗气随时都会倒下。时不时惊慌的回头看是否有人追上。 黑衣人见三个弱女子狼狈样心有怜惜,脑海里闪过上头交代的任务,眼里的怜惜一扫而空。提起内力几个呼吸间就包围住三个娇弱的女子。 苏相思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柔嫩的手掌在地上被蹭红,眼里蓄起了雾气:“各位大哥,求求你们放过我,你们要什么……你们要什么我都会给。” 哭腔在寂静的荒郊里有些凄凉,黑衣人面无表情,提着刀步步逼近瘫坐在地上的三人。 两个丫鬟已经泣不成声,坐在地上惊恐的往后挪。 “动手!” 一声令下周围的黑衣人举刀朝地上惊恐瞪大眼睛的三人刺去。 三人以为自己要成为刀下魂,条件反射闭上眼等待疼痛感到来。 “铛——铛——铛——” 随着几声清脆的声音,黑衣人手中的刀被震掉在地上,握刀的虎口发麻不消。 树林里蹿出五个手臂绑红带的黑衣人,呈包围之势。 “你们是何人?不关你们的事别插手。” 南枝不语,提剑就冲向对方犀利的使了几招。首领猝不及防,被击退好几步。 黑衣人首领眼里充满戾气,向同伴使了个眼色。提起刀运功朝南枝的要害进攻,南枝轻松的接下招式,也不回击。就这样一来一往,你攻我守。 其他黑衣人收到眼神,会意的分开两拨人。 四人分别去对上绑红带的黑衣人,招式干脆利落,纠缠在一起斗得难舍难分。 黑衣人首领进攻的同时还需分神去关注同伴,感觉到对方只拿出一半的实力就能压制住他们,心里有些烦躁。只想尽快完成任务脱身离开。 南枝又轻松挡下黑衣人的招数,运气往后移了数米,眼里全是嘲弄。 黑衣人恼怒,提起全身内力,使出招数越发狠辣。 剩下的两人则转向被吓傻的苏相思和两个丫鬟。 苏相思突然起身奋力的逃跑,在两个黑衣人眼里完全是徒劳。 松香和柳絮拦在两个黑衣人跟前,身子有些颤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提起刀想先了结两个丫鬟,刀刃即将砍到脖颈时,觉得手腕刺痛瞬间没力,“哐——”大刀掉在地上。一把匕首已刺穿手腕的经脉鲜血沿着手臂缓缓流下。 不可思议的抬眸看向跟前的丫鬟,居然是会武功的。 张口想说话,松香贴近他的身体,毫不犹豫抹了喉。血管喷出鲜血。眼睛瞪大,身体随之倒下,死不瞑目。 松香一个闪身还好躲得快。 转头看到柳絮轻松的放倒黑衣人淡定得挑开手脚筋,在肚子上划几刀,再抹了喉,任由血流而死。 松香眉头跳了跳了,真能折腾人,催促柳絮追上苏相思。 黑衣人首领心头一惊,居然是会武功的丫鬟,和他们得到的线报完全不同。稍一分神,中了南枝一掌。 南枝是只用七成内功,黑衣人就直直倒地吐出一口鲜血,挣扎几下起不了身。 “赶快解决了。”丢下一句话,走到黑衣人身旁,蹲下身扯开面罩,往他嘴里塞了药丸。 药丸入口即化黑衣人恐惧遍布全身汗毛竖起,发现自己发不出声,提不起丝毫内力。 李炎等人看到头儿已经完事,漫不经心的态度不见,变化了招式没几下直接取了对方性命。 第七章从未见过三小姐 苏相思三人小跑出一段距离没想到会碰见前来寻她的护卫。 护卫看见三小姐只是头发凌乱了些没有受伤心里石头放下。 苏相思看见他们更是喜极而泣,真的是绝处逢生。 本打算连夜护送赶回将军府,相思犹豫了半会把刚才的情形说明:“连夜回京怕不安全,不知道黑衣人会不会追上来,到时候我们抵挡不住。不如返回普罗寺待明日传信给府里派人来。” 护卫头领一想有些道理,况且三小姐受了惊吓,现在又没马车回去实在不便。 几人做了简易的火把照明一行人沉默不语,折腾那么久每个人都在精神上和身体上都疲惫不堪,只想赶紧到普罗寺借宿一晚。 拐了个弯听见了谩骂呵斥声,身材魁梧脸上横着刀疤的山贼劫持了一辆马车,正在收刮钱财。 马车上挂着昏黄的灯笼,灯笼上贴着“端”字。 是端怡长公主的马车。 山贼凶神恶煞,是亡命之徒,更是舔着刀尖生活,荒岭流窜半年劫人钱财货物。取人性命更是常事。现场已经是激烈的打斗过,地上还躺着几具尸体。 家丁丫鬟堆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苏相思刚想让护卫把火把灭掉不要打草惊蛇,晚了一步被巡逻的山贼发现 “什么人?出来!” 苏相思等人神色一颤,略微严峻,僵在原地不敢动。 “大家千万不要乱动,先服软,在找机会反击。”苏相思声音虽小每一个护卫得听得清楚,“你们都是祖父手把手训练出来的,我相信你们不比这些山贼差。” 但是和这些山贼硬拼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护卫首领听了这话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三小姐,看得出她还是很害怕,但是脑子里还没慌作一团乱了阵脚。 “三小姐放心,属下定会拼全力护住您。”山贼有五人而护卫有八人,拼一拼是有胜算。 一行人被扣押到马车旁,山贼刚要夺下护卫手里的刀。 护卫一个躲闪,拔刀刺向山贼,虽反应及时,手臂也被划了一刀。 双方人马立即拔刀对上,场面混乱打起来。家仆和丫鬟趁乱尖叫逃窜。 柳絮和松香提防着周围,把苏相思护送上端怡长公主的马旁。 马车门被打开,里面的人以为是山贼,端怡长公主贴身丫鬟拿着匕首冲着人扎过去。 “长公主别怕,我带有护卫会护送我们。”苏相思一把握住手腕,抢下匕首。真险 !幸好留个心眼。 听了少女的话马车上的人心定了不少,但是看苏相思的眼神还是有怀疑。 苏相思刚要出声解释,便听见柳絮和松香惊呼“小姐当心!”,侧过身就看见一个山贼趁乱靠到车窗外拿着短刀胡乱扎向马车里的人,企图刺伤里面的人。 端怡长公主最靠窗边,苏相思想都没想扑过去挡下刀子,后背被划了一刀。皮肉被划开忍不住闷哼出声。鲜血涌出浸透衣裙。若是长公主被刺到就是直中胸口毙命。 柳絮和松香拉住山贼,不敢暴露出自己的身手,大声呼救。不知道里面的人有没有受伤,又气又急。 苏相思感觉到后背火辣辣的疼,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放轻松,不敢乱动。 “孩子,你忍忍,马上去普罗寺给你上药。”长公主心有余悸,,明晃晃的刀出现在她眼前时吓得脑子空白,做不出任何反应。小心的扶苏相思趴在毯子上多亏了小姑娘救了一命,看到苏相思染红的后背就知着伤口多严重。 苏相思有些疼得扯扯嘴角:“本想帮长公主脱困,没想到又添麻烦了。”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若不是你出手相救,如今我也要命丧黄泉了。”真真实实的心疼,世家的小姐碰上这种情况早已慌得分不清方向。 柳絮和松香懊恼,出门忘记带金疮药。小姐疼得龇牙咧嘴心里跟着难受,现在这情况也不能检查伤口如何。 半柱香后护卫把山贼重伤,没能取了性命。山贼知道寡不敌众,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逃跑,钱财拿了,没必要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护卫知道三小姐受伤不敢耽搁驱着马车赶往普罗寺。 几番交谈端怡长公主知晓苏相思竟是苏将军府的三小姐,心里暗吃了一惊。京城贵圈的世家小姐她也见过了遍,唯独苏相思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自己刚遭了歹徒捡回一命,如今毫无犹豫挡了一刀,山贼当前临危不惧,颇有武将世家的风范。 夜已深,匆匆赶到普罗山,松香扶着苏相思又踏上石阶,疼得哼哼唧唧出声:“柳絮你去善后,和长公主身边的人对接好,逃了多少人,留了多少人。我们的人重伤几个,把碎银子发下去,重伤得多给些。” 柳絮不情愿也只能听命去办妥。 和门僧说明了来意,把来人安置在干净的厢房里。备了热水送来上好的伤药和烘烤好的火盆。松香上药包扎好才放心:“小姐以后可不准这么冲动,三老爷就要回来了,少不了要训几句。” “三姑娘放心,我府上有愈痕膏,伤口太深怕是要抹上一个月了。”长公主握着苏相思的手,能听出言语间的自责,父母不在身边,又遭上了这等事。 苏相思嘴角扯起笑安抚出声:“长公主莫要自责,遇到别人我也会这样。今天确实受惊了,长公主若是想让我安心,就去厢房休息吧,明日修整好了再派人来接长公主。” 本以为苏相思会提出报答的条件,长公主心里更疼爱深几分,不由得放柔了语气叮嘱苏相思好好休息。 端怡长公主前脚刚离开,窗口有轻微的声响。松香把床幔放下,确认没有露出点缝隙,移步到窗边打开。 一个墨色身影闪身进来,南枝脸色阴郁不明,跪在地上抱拳:“属下护驾来迟,主子伤得可重?” “无碍,一些皮外伤。今晚之事谁也没预料到。你回基地和景九拿些外伤药给我即可。”听了苏相思的语气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妥,悬的心才稍微落下。收到柳絮的消息立刻赶来,让主子受伤是他的失职。 傍晚出事到现在实在体力不支,用了素斋听松香和柳絮的絮絮叨叨不知不觉睡着。半夜松香给伤口换新药也没知觉。 而端怡长公主回到自己的厢房,脑子里细细回想了一遍,确确实实没有见过苏将军府的三小姐。 “长公主,为何从未听苏老太太提起过这位小姐。”丫鬟也疑惑,各种赏花品诗宴倒是时常见到大小姐和二小姐。 “何止苏老太太没提起过,大小姐和二小姐有提起过吗?”长公主自小生活在皇宫里,什么手段没有见过。 若是心疼这个三孙女,会让默默无闻?苏晴和苏依玲的名声可是响遍京城。 少女也不过十六、七的模样,遇上凶险之事毫不惊慌,事后又能冷静处理,京城里有几个闺阁少女有这样的胆色。 又回想起少女扑身挡刀的瞬间,大小姐和二小姐又已回城。今晚两人不碰面,这三小姐极有可能会横尸荒岭。 心里绕了几个弯,至亲不在身旁,在深宅府邸里生存是如何的艰难。 第八章取大小姐的命 苏晴让下人收拾妥当,看着天色开始昏暗。吩咐马车更快些。 坐在苏依玲身旁轻声安慰,好在只是损失点钱财,性命和声誉都保住了。 挑开车帘看着离京城越来越近,天也彻底昏暗下了。 苏晴握住苏依玲的手轻微颤抖,虽已料定苏相思今晚没有好下场。但是有些太顺利。 顺利得不可思议。 马车突然一个颠簸把苏晴晃回神,和苏依玲东倒西歪跌坐在马车里。 听见外面丫鬟们尖利的叫声,紧接着是兵器相碰的声音。苏晴心里有疑掀开车帘,心头的不安弥漫全身。 竟然有山贼! 还有半柱香就到城门口,没想到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山贼武功比护卫还高出一截,下手没轻重几下功夫就把护卫和丫鬟敲晕。没有要取他们性命的意思。 苏依玲只觉得身子一软瘫坐在马车里,因为害怕身子抖得厉害。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晴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山贼没有要人性命的意思,既然只要钱财就好办了。 “各位大哥手下留情!我这里还有些钱财,还望各位放我和妹妹一条生路。”苏晴娇艳的脸庞都是未干的泪痕,身姿娇柔楚楚可怜。 山贼冷哼一声不搭理,直面走向苏晴。虽蒙着面,但还是感受到山贼身上的戾气和狠辣。大刀指向她。 苏晴这才惊觉,这是想要她的命。 强装的冷静一扫而空,实实在在的惊慌失措,只想赶紧逃掉保住性命。 “妹妹我们快跑!到了城门口我们就有救了。”苏晴也有些手脚发软,用力拽着早已吓出神苏依玲下马车。 苏晴的话提醒了她,活命才是最要紧。也铆足了劲带着丫鬟快速的跳下马车,一同和苏晴往城门方向跑去。 “救命啊!” “救命啊!” 好几声呼救声回荡在官道上,天色全黑已经入夜,道路上早已空无一人。晋安侯夫人遇到山贼的事一传开,更没有人晚上会出城。现在只遥遥望见城门口点燃的火把。 苏依玲只觉得绝望,本以为逃过了一劫。没想到现在命运捉弄,若是去拿手抄经书更快些,早些回城。就不会遇到这遭。 到底是常年在闺房里弹琴书画的少女,拼尽全力跑出一段路就已气喘嘘嘘,脸色涨得通红。眼里模糊一片,只觉得发白。 越跑越慢,脚步虚浮,身子欲往前倒,苏依玲只觉得胸口喘不上气了。 山贼们慢悠悠的追在她们身后,等她们跑不动了,把她们包围住。 苏晴重重的喘了几口气,两腿像绑了沙袋那般沉抬不起来。 “皇子脚下,你们竟敢如此胆大!”跑了太久苏晴口干舌燥,试图拖延点时间,刚刚呼救声希望有人听见。 山贼的头知道苏晴在寻求一线生机,也不在意,在他眼里已经是板上的肉:“苏大小姐贵人忘事,上月你救下侯府挡了我们一次财路。今天我们就来取你的命!” 苏晴听了这话不可思议瞪大眼睛,这不可能! 苏依玲看苏晴的略带着哀怨,连累到她! “解决了她就轮到你”山贼话锋一转看向苏晴身后的苏依玲。 这话落进苏晴和苏依玲的心里炸开了一片。 一个不甘。 一个惊恐。 山贼提起泛着寒光的利剑毫不犹豫刺向苏晴的胸口。 两人惊到山贼真的不给谈判的余地。 “慢着!”苏晴失控尖叫出声,试图在多一线生机。手脚并用连忙后退。 一剑刺空。 山贼往前刺一剑却被飞镖打歪,再次刺空。 整齐划一的步伐声越来越大,是有人来了,而且不少。 苏晴知道要得救了。 山贼转过身就看到瑜王挺拔的身躯坐在马上,身后带着几十个精兵。 冲身后其他的山贼做了手势。 山贼们收到信号,提剑攻向士兵。 山贼头目则正面对上瑜王。 瑜王抽剑翻身下马接下山贼头目的招式,眨眼就对上了数十招,竟把山贼头目气势压了下去。 苏晴和苏依玲相互搀扶退得远些,生怕波及到自身。 瑜王出现的那一刻欣喜若狂,本就有倾慕之情,现在看到心爱之人挺身而出感动不已。 山贼们有些忌惮朝廷,山贼头目吹了声短哨不愿和瑜王有过多的纠缠,内力震开瑜王,飞身往路旁的树林里钻。 夜深气寒,不好强追,瑜王让人检查伤员修整队伍。疾步走到两人跟前,俊脸上全是担忧:“让两位苏小姐受惊了,身上可有伤?” 苏晴美目里蓄满泪水,万般委屈凝望着瑜王,若不是苏依玲在一旁,定会扑进瑜王怀里。 “幸好瑜王及时赶到,不然我和妹妹的下场定会不堪设想。”此时此刻,冷风吹过,苏晴才感觉冷汗浸湿了衣裳身后发凉。 “多谢瑜王出手相救。”苏依玲屈了屈腿行礼,脸上已没有惊慌。 “冬夜寒冷,先上马车,我护送你们回将军府。” 丫鬟扶着苏晴率先进了马车。 苏依玲经历了生死逃杀,现在劫后余生,身子有些虚脱,踏上马车沿时不慎腿软身子一歪。 以为会摔倒在地,条件反射闭上眼睛。 没想到有力的胳膊接住了苏依玲:“小心。” 苏依玲转过头,看到瑜王近在迟尺把京城少女迷得神魂颠倒的容颜微微发神。 “可有扭到脚腕?”瑜王扶着苏依玲站稳,眼里有浓切的关心。 苏依玲只觉得耳朵有些发红,摇了摇头,慌忙进了马车里。 瑜王护送马车回到苏将军府大门前,管家带着丫鬟小厮候在门前急得来回走了好几圈。 有人来报两位小姐回来途中遇到山贼可吓坏了全府上下。 大夫人赵氏和二夫人宋氏险些晕过去,苏老太太现在也未曾歇下等着两位小姐的消息。这两位小姐可是主子们心尖上的宝,出了差错做下人的也不会好过。 看见马车朝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领着丫鬟迎上前迎去。 “多谢瑜王护送,改日必登门谢礼。”管家拱手鞠躬,瑜王如此尊贵的身份还亲自护送回来,实在承受不起。 “无须多礼,两位小姐受了惊吓,快带回府好生休息。”瑜王摆摆手。 丫鬟们小心的扶自家小姐下马车,只是衣衫蹭脏发髻凌乱了些,大夫是不用请了。 “大小姐,二小姐,两位夫人得知消息很心急,在院子里等着呢。快回去洗漱吧。” 苏晴感激的看了身旁的瑜王,身份显赫的那位只是礼有节的点头回应。 稍稍有些失落,想到母亲在院里等急了也顾不得其他急忙进了府。 苏依玲随后,准备跨进大门时顿住,转过头看见瑜王还未离开。 嘴角弧度明显的上扬,侧身屈腿行了礼才进府。 瑜王自然也看到了在灯笼映衬下的嫣然一笑。 “你去告诉祖母我无事,让她早些歇息,明日再去给她请安。”吩咐了身旁的丫鬟,苏依玲接过丫鬟的手炉才觉得身子有些温度,在郊外那么久,身上的衣物早已抵不住寒。 幽兰院灯火通明,丫鬟安静得候在廊下不敢大喘气。二夫人宋氏得知二小姐遇难坐立不安,还呵斥了几个没有眼力的丫鬟。 苏依玲踏进屋里感受到通体的暖流,这一瞬间才觉得踏踏实实的心安。 “玲儿!”宋氏难掩激动拉着苏依玲的双手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 苏依玲鼻头一酸,眼泪就控制不住掉下来:“让母亲担心了,女儿无事。” 宋氏确认女儿只是脏了衣裙乱了发饰才安心,命人准备热水洗漱。 看到母亲早已备好饭菜等她心里暖意涌上心头,在外遇险饥寒交迫,危机时刻想到的自然是母亲。 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心血如此疼爱她,若她有个意外母亲不知会如何悲痛。 细细的和宋氏说了一路遭遇,越听越心惊,一路遭了两次歹徒,若不是遇到瑜王还真无法险象环生。 且,苏相思现在生死未卜。 心头有些不易察觉的期盼。 苏依玲洗漱好,因为体力耗尽精神紧张,一松懈下来疲惫席卷而来,沾了绣花缠枝枕便睡沉。 宋氏守在床边看女儿沉沉入睡才回到自己的主屋。 神色有些阴郁,丫鬟们垂眸不敢乱看,张妈妈使了个眼色让她们退下:“小姐无事,夫人也早些歇息吧。” 宋氏任由张妈妈脱去外衣取下发簪:“若不是大房的人多管闲事,至于连累了玲儿险些丢了性命。” 张妈妈眼尖瞧见苏弘撩帘进来识趣闭上嘴。 “玲儿回来了?可有受伤?”苏弘气息有些不稳,在苏老太太屋里宽慰老人家,得知消息就什么也顾不上。 纤细玉手抚着他的胸口让缓口气,有些轻责:“玲儿没事,已经睡下了。夫君急成这样。” “玲儿是我们的女儿,我自然紧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明日我再去看看她。”宋氏年轻时就娴静可人,人到中年更贴心温婉。 轻轻的拥住宋氏:“让你操心了,还好有你在。” 宋氏顺势靠在苏弘怀里,绵绵细语告诉他苏依玲的遭遇。越是平常的语调说出来,越是让苏弘多想。 苏晴回到清梅院,在屋外就听见赵氏低低的啜泣声。 “母亲。”哽咽出声,虽然计划无误,没想到会有意外。 赵氏痛哭出声,把苏晴拥进怀里,没有检查出身上没有伤口才落下心底的一块石头。 “计划可成功了?”眼里浓浓的期望,言语里的急切让苏晴有些不适。 苏晴点点头:“按照计划是没有出错,可是没想到回来半途遇到山贼,还好有瑜王及时相救。” 赵氏明白其中的凶险,女儿可是她这辈子的骄傲,出了差错就是要了她的命。 安慰了几番,命人备好热水让苏晴洗漱之后才回到正屋。 心里按捺不住的激动,好似下一刻中就听到苏相思遇害的消息。 苏晴收拾干净躺在床上虽感到疲惫却是没办法入眠也只是随便吃几块糕点,心里越想越不安,计划定是被其他人知道了。 最后抵不过困意睡着,睡梦里依旧皱着眉,极其不安。 第九章但愿她没事 京城人口众多,消息传得也快。平日里谁家的牛丢了都能传得人尽皆知更何况苏将军府两位小姐遇刺如此大事。天刚擦亮,平民百姓已经到街上摆摊,消息就如同长翅膀般传开了。 苏依玲入睡前宋氏点了些安神香,休息了一晚精神尚佳。端坐在玉兰雕花的铜镜前,身后站着丫鬟端着几身衣裙,任由她挑选。 妍雯照着苏依玲的吩咐只梳了寻常的的发髻,插上素色的绢花,未施水粉,未上唇脂。没有往日的娴静,添几分无力苍白,换上素色简洁的衣裙,平淡素净没有特点。 在镜子前打量了几分确认得体之后满意点点头,接过手炉,给宋氏请安便出了院子朝益安院走去。 进到大厅看见苏晴跪在大堂正中间抽泣,有些惊讶的挑了下眉不知道这位姐姐一大早又闹什么。 估摸着是没休息好,即使涂抹了胭脂水粉也盖不住脸色苍白和眼下淡淡的乌青。有泪眼婆娑,不知情的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款款走到苏老太太跟前欠身行礼:“孙女给祖母请安,昨夜让祖母担忧了。” “快到一旁坐下,昨日你虽派人来传话,但是还是不放心你们姐妹。看到你们姐妹安然无恙我这才放心。”苏老太太的心疼关怀是真心真意,若折损了两个台面孙女,其中流失的利益可不小。 苏依玲依言到一旁坐下,苏晴依旧跪在地上轻轻抽泣,不解的看向首位:“大姐姐这是怎么了?昨日虽未受伤,可也经不起这么跪着。” “昨日是我拖累你和三妹妹,如今三妹妹下落不明。我……我……”话没说完,又是拿着手绢掩面轻轻抽泣。 苏依玲起身提着裙子也跟着跪下:“祖母,当时情况凶险,大姐姐也不顾自己的安危暗卫派了护卫去搭救三妹。虽然山贼是冲着大姐姐来的,但是大姐姐也拼尽全力护住了我。祖母不要责备大姐姐。” 说完又重重磕了几个头,大有不原谅就陪着苏晴一直跪的意思。 “山贼冲着晴儿去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苏依玲跪在地上,听见苏老太太问话,心里赌对了苏晴掩盖了部分,歉意的看向苏晴,面上犹豫为难不知该如何开口回答。 苏晴单薄的身子轻微的颤抖,显得更可怜,把头埋低不敢看苏老太太。 底下跪的两个人迟迟不肯说话,首位的老太太失了耐性。 “那你说。”苏老太太眼神扫过跪在一旁的妍雯。 妍雯被点到顿时就慌了,但也很快平复,想到小姐出门交代说的话定下心。 “大小姐和二小姐脱险后快回到城门口时又遇上山贼,说……说……说是上次大小姐挡了他们的财路,这次找大小姐报仇的。”妍雯小心翼翼越说越小声,说完把头埋得更低,不敢看苏老太太。上次苏晴出手相助给她挣了面子,现在没有返倒打一把的想法。 “你们两个快起来坐下吧,并无责怪你们之意。可别跪坏了身子。”眼神示意她们的贴身丫鬟。 苏晴有些忐忑,听不出苏老太太是什么态度。任由着丫鬟扶起来到一旁的圈椅坐下。 “孙女只是怕祖母太过于担忧便自作主张瞒下,祖母莫要生气了。” “祖母,全是孙女的错,若不是去讨佛经太久也不会遭遇此事。” 看两个孙女姐妹相惜拦下责任的样子,苏老太太有些许欣慰。 “以后遇事且要三思想后果,看你护住玲儿份上我就不罚你,且不说你瞒了这件事,昨夜派人去寻你们三妹的事就应该及时说明,才好安排人去增援。”可能是吓怕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苏晴乖巧顺从道:“是,孙女谨记。有祖母的福泽庇佑三妹定不会有事。” “老夫人,二少爷派人来传话,让大小姐过去。”门帘被撩开,丫鬟进来欠了身,打断了苏老太太嘴边想说教的话。 “润儿是关心你,你且回去吧。玲儿留下就行。” 苏晴不敢多言,欠身行礼就转身出了门,祖母还是有些怨她。 屋里飘着袅袅的檀香,安人心神。苏依玲坐到苏老太太的身旁靠在她怀里感伤。 “昨夜孙女以为再也见不着祖母和至亲了。” “瞎说什么胡话,这不是好好的。”苏老太太嘴上虽然轻呵,苍老的手是轻柔抚着苏依玲的发顶。 “可惜了孙女没能护住慧极师傅手抄的佛经。”苏依玲有些失落。 “今早瑜王派人送来了本佛经,你看看。” 苏依玲听到瑜王二字,脑子里控制不住浮现出品貌非凡的男子,看着案桌上的佛经稍稍走神。 确实是她从普罗寺里带出的那本,不由得轻声道:“昨夜确实多亏瑜王。” “士兵捡到交给瑜王,他知道你喜好读佛经便猜是你的,差让人送来。”苏老太太阐明道。 嘴角牵起小小的弧度,苏依玲都未察觉到。 已过晌午,早上出去寻找苏相思的护卫还没回来,也没有苏相思遇害的消息传进京城。 苏老太太眯着眼,手里扭着珠串,屋里的檀香没能让她静下心神。 虽不喜苏相思,但是也不愿看到她出事。苏将军府的名声是一回事,按照行程老三不过几日就回到京城,怕是不好交代失了三儿子的心。就算这个三孙女无才无德,但是背景好,寻个好人家给府里的益处也不会小。但愿她没事。 苏晴懒洋洋的躺在摇椅里,丫鬟跪坐在一旁轻轻揉捏苏晴的小腿。府里的护卫不知道苏相思的方向,只能像无头苍蝇般瞎转。 苏相思的消息还没传回来,但是一整晚过去了,没被杀死也会被冻死。 而此时的苏相思简单用过斋饭拜别了寺里的僧人,和端怡长公主同乘马车回京城。 昨夜派出来寻苏相思的护卫找了一路不见人影,误打误撞上了普罗寺打探消息才得知三小姐已安全。 现在青天白日,一行人浩浩荡荡几十人回去不必担忧会有歹徒。 苏相思背后的伤上了药还是发疼,只能在马车里铺满绒毯让苏相思趴着。车夫更不能把马车赶得太快,端怡长公主特意吩咐过不能伤着三小姐。 端怡长公主坐在一旁闲聊,才发觉这姑娘不会因为身份太过于攀谈,也不夸耀自己,谈吐有礼不卑不亢的样子让端怡长公主多看了几眼。 因为要照顾到苏相思,回到京城已过了一个时辰。 苏老太太正小憩,被急促的脚步扰醒,不悦的睁开眼浑浊眼眸凌厉不减。 丫鬟被眼里的冷厉吓得跪下,讲话的声音都跟着颤抖:“老夫人息怒,三小姐回来了,和端怡长公主一起。现下已到院外了。” 心里虽然疑惑不明白发生什么却也起身让覃妈妈整理衣裙出门迎接。 “长公主登府蓬荜生辉,不知此次前来可有何事?”长公主身份尊贵,苏将军府和公主府从未有过交集,更别说能和长公主攀谈。 “这次来是要亲谢将军府的三小姐。昨日是三小姐出手相救,才保得性命。三小姐还为此受了重伤。”端怡长公主把苏老太太的神色收进眼底,证实了心底的几分猜测。 端怡长公主把过程详情细说,苏老太太听着心惊肉跳,嘴里里直念‘列祖列宗保佑’。 端怡长公主的马车停在苏将军府门口时候,清梅院和幽兰院就已收到消息。不明白端怡长公主为何会登门,但是给端怡长公主留下好印象是不会错的。 两个院子的小姐纷纷让丫鬟换了得体衣裙和发饰,静等苏老太太的传唤。 下一刻的消息却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 苏相思救了端怡长公主。 苏依玲让人拆下发钗,语中揪心不已,眼里的担心更不似假:“三妹妹受伤,我该去看看才是。” 苏晴坐在临窗的榻上语气清冷:“三妹能回来我就放心了。” 赵氏挥手让屋里的丫鬟全都退下,苏晴的面目阴冷。 苏相思没死,居然还和端怡长公主搭上了。 端怡长公主和苏老太太说了会话,看天色不早起身打算回府。 苏老太太送端怡长公主到益安院外,端怡长公主停下脚步:“苏老夫人请留步,寒风刺骨,可不要染风寒。” 苏老夫人不敢怠慢,吩咐覃妈妈亲自送上马车。 “三小姐受了重伤,还是要请大夫来才是。” 苏老夫人身形一顿有些不自然,只能如是的应道:“多谢长公主挂念。” 目送端怡长公主离开,淡淡的吩咐:“你去请个大夫,在让覃妈妈送药材过去。” 柳絮和松香小心搀扶苏相思回到听竹院,趴在松软的床上舒爽叹出声:“金窝银还是我的狗窝舒服。” “小姐这次受伤吓坏我们,还有心思说笑。” 听出松香语气里不满,苏相思赶紧赔着笑:“长记性了,你家小姐长记性了,可疼死我了。” “昨夜瑜王出手救了两位小姐。大小姐今早给瑜王送信了。” “又让瑜王英雄救美一次,主意打到我头上,我只好让苏晴搬石头小小的砸一次脚。” 柳絮嘴角一抽,苏晴派人劫侯府马车在挺身而出搏个美名,小姐你却故意派人装山贼去吓人。 “对了,让南枝去告诉薛紫和景九我没事,无须担心。” 松香抱着暖炉进屋听到苏相思的话,忍不住插话:“慕世子昨夜也派人来过的。” 苏相思瞪了眼松香把脸转进里边,不看她俩,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才小声道:“也顺便告诉他。” 松香和柳絮对视偷笑,不拆穿自家小姐别扭的模样。 慕锦尘和余一分析情报上的消息,听到敲门声余一会意去开门,看见是南枝,慕锦尘紧张握紧手里的笔。 余一拱手鞠躬:“见过世子。” “无须多礼。”慕锦尘摆手让其起身。 “主子让属下带话给世子,身子无碍,修养几日便可,让世子放心。”余一想起出来前松香和柳絮拦下他,这些话就是她俩指使的。 “你说实话,她伤得可重?”慕锦尘还是不放心,昨夜知道她受伤就坐立难安,自己武功全失,不然定是立刻出现在她眼前。知道瑜王有预谋,也知道她已做周全准备偏生意外。 南枝张了张嘴,把想说的话咽回去,改口道:“背部中到,上药时候主子疼得掉眼泪就是不哭出声。现在敷了药,没几日就会结痂了。” 南枝心里只求主子不要怪到他头上,这些话都是那两位教的。 慕锦尘觉得全身心都跟着疼,心上人疼成那样自己却无能为力。 南枝从慕锦尘那拿着各种瓶瓶罐罐回来时候,苏相思翻了个大白眼嘟囔慕锦尘多管闲事,婆婆妈妈不比她硬气。 嘴上这般不客气,叮嘱松香把这些瓶瓶罐罐收好,不要磕到碰坏。 第十章苏老将军回京 听竹院很少这样热闹,往常十天半月没外人来走动。 苏相思屋里屋外站满了丫鬟,在廊下还能隐约听见少女们潺潺细语。 赵氏和瑜王的安慰起了作用,苏晴的气色不似昨天那样惨白憔悴:“三妹恢复得不错那我就放心了,要是在有什么不测我心里难安。” 苏相思只能趴在床上侧着头和她俩说话:“大姐无须自责,当时情况也是万分危急。” “大姐怕你出事,忧心忧虑都没休息好。我心也急,带了些药膏来,女孩子爱美可不能留疤。”苏依玲递上一个精致的玉盒,松香知会,上前接下玉盒收好。 “姐姐舍得拿出这么个好东西,妹妹就不客气了。” 丫鬟挑开门帘进来,站定在里间的珠帘前,给三个姑娘欠身行了礼:“三小姐,端怡长公主派人来了。” 苏晴和苏依玲对视疑惑不语,苏相思心底明明白白:“快请人进来。” 穿着上乘的嬷嬷和几个下人手捧着水曲柳木雕盒进来隔着珠帘道:“见过三小姐。长公主派老身送谢礼来顺道瞧瞧三小姐可好些了。” 苏晴眼神从每个盒子看过,嘴角笑意有些僵硬,待遇差别还真是明显。 苏相思抬手示意嬷嬷起来:“长公主何须如此客气。还让贴身嬷嬷来,这让我如何担待得起。”说着便要挣扎起身,扯到了伤口轻叫出声。 苏晴在一旁连忙上前扶住她,“哗啦”,嬷嬷穿过珠帘,疾步到床前扶住苏相思让躺下。 “这可使不得,三小姐快快躺好。” 苏晴微微欠身:“见过嬷嬷。” 嬷嬷客气回礼,脸上挂着慈和笑,细看有些疏离。 “这是我大姐姐苏晴和二姐姐苏依玲。今日特意过来陪我说话解闷。”苏相思快速接过话,苏晴已经到嘴边的话只能咽回肚子里。 苏依玲欠身行礼,站在一旁不多言。嬷嬷脸上的疏离她不是没看到。 “看到三小姐无事,老身回去好交差。” “松香,送嬷嬷出去。” 松香应下,和嬷嬷一同退下顺道收下礼盒。 苏相思话音刚落,苏晴跟着起身:“我屋里还有事忙,也出来一早上了便不打扰三妹静养。” 苏依玲见此也只好起身识趣的离开。至于是真的忙还是想和嬷嬷攀聊几句就不知了。 屋里一下子空了,只剩下珠帘相互碰撞的清脆响声。 柳絮放下床幔,解开苏相思的衣服露出光洁的后背,从药盒里挑出点药膏,指腹轻柔的抹在伤口上。 “慕世子给的药见效真快,已经快结痂了。” 苏相思撇撇嘴,自己调的药膏效果更好,一身医术可不是摆着看。加上柳絮和松香照料得上心,伤口已经不疼,动作幅度不大就能下床走动只是拗不过两个丫头,只能老老实实趴在床上。 苏老太太派请大夫来也是她的预料之内,面子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端怡长公主昨日亲自登门道谢就算了,今天又派人送谢礼。苏相思的名字藏不住了。 端怡长公主的马车样式虽简单但是显眼,停在苏将军府大门时,消息又轰炸京城每个角落。苏将军府的两个小姐的运气真是不敢恭维。 苏相思养了几日伤口趴在床上肌肉骨头都范酸了,几番哀求装可怜,松香和柳絮才同意苏相思下床两个时辰。 京城里的年味愈发浓郁,更热闹的是,苏老将军回京的消息人尽皆知。 苏老将军征战数年,连打胜仗。在百姓心中的声望不容小觑。 这次百姓谈及更多的是那位足不出户神秘的三小姐。 贵人遍布京城,后期之秀多如牛毛稍稍低调点就不会被人想起。这位三小姐就有意思了,品诗赏花宴不参加,宫宴也未出席。平日里也不到街上走动,大家只知其名不知道其人。 不知道外貌品性,不知高矮胖瘦,更不知才情学识。只知尚未定亲,更让人好奇苏相思此人,况且替端怡长公主挡刀,这份胆量一般人不可比。 人人都在传有其父必有其女,居然比苏晴那次传得更广。 肤嫩玉白的细手拉开鹅黄的窗幔,少女不像往日赖在床上哼哼唧唧,松香端热水进屋就看见自家小姐趿着鞋坐在梳妆镜前。神采奕奕,喜意快溢出眼睛了。 “祖父他们到哪了?” “小姐别急,还有半个时辰才到城门口。”娴熟的替相思梳了繁复的发髻,小姐一大早高兴,做丫鬟的心情也随之感染到。 苏相思挑了几朵姿态各异通透象牙精雕的玉兰花簪递给松香,难得小姐有心思挑首饰,往日都是简洁随意。 海棠红的衣裙裙外罩着层轻柔月白的薄纱,把海棠红的颜色盖了几分不会过份的妩媚,多了少女的娇艳。 柳絮进来看到惊艳了一把,从没见过这样打扮得小姐,五官柔和耐看,眼睛水盈盈更可以传神。 这样一打扮,秀外慧中,人比花娇大概就是这样子。 用过早饭,听竹院全部下人们已在大厅站齐。苏相思详细叮嘱了今日要特别注意的细节,每人赏了碎银子。 下人们喜出望外,收下赏银。三小姐不受老太太待见所以在将军府没有存在感,但是对听竹院的下人们极为宽厚恩威并施,把听竹院打理有条。深得听竹院的下人们信服。 下人通报苏老将军等人已进城门时,苏老太太屋里已坐满各房的人。苏老太太笑得红光满面,眼角的皱纹又深了几分。 握着佛串的手激动得直抖,身子时不时像前探,心思早已飞出益安院。苏晴和苏依玲陪在一旁闲聊也没听进去几句。 在场的人难免有些吃味,三老爷苏勉承了苏老将军领军打仗的本事,三房嫡子苏茗瑾自小就读兵书,排兵布阵更不在话下自幼就跟进军营,挂帅领兵打仗是迟早的事。 苏相思收到消息顾不得到益安院给苏老太太请安,提前到将军府大门前眼巴巴望着。 听见转角由远至近的马蹄声,寻声望去,入眼是骑在骏马上异常威风的苏老将军,身后跟着气度非凡三人便是苏相思的父母和哥哥。苏相思刚见到人就提着裙子小跑上前迎去。 苏老将军看见小人飞奔过来的人,原本崩住威严的脸露出丝丝慈爱,勒住缰绳翻身下马。三孙女的聪明谋略早已领教过,这个见识非同一般的孙女甚得他心。 苏相思站定在跟前,理了理衣裙,乖巧对苏老将军行了个全礼。 “恭迎祖父回家,一路辛苦了。” 回家两字苏老将军有些动容扶起苏相思:“好孩子,在家一切可好?” “都好,思儿非常想念祖父。”苏相思漂亮的眸子泛起水花。 “思儿可偏心了,难道就不想父亲和母亲。”爽朗调侃的笑声,让苏相思噗嗤笑出声。 看向其他三人,苏相思的眼眶立马通红,直直扑进李琴瑟的怀里:“母亲,思儿好想你。”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哭腔让李琴瑟也跟着红了眼眶,身为人母,谁愿意和孩子分开两年不能相见。 从怀里探出头感受到父亲个哥哥心疼目光,心里暖意流过全身:“也十分想念父亲和哥哥。” 看到女儿乖巧懂事又长高了不少,忍不住伸出手小心摸了摸发顶。 “都别在门口站着,先进去。” 众人听罢提步进府,朝苏老太太的益安院走去。虽然两年不在府内,苏老将军的威严依旧在,下人们恭敬行礼不敢松懈。 苏老将军征战沙场,身上带着杀伐之气,大房二房的人见到心底升起敬畏之心。规规矩矩起身行了礼。苏老将军撩袍坐在正首位,泱泱一屋子人才起身坐回位置。 到了这把年纪儿孙满堂,心里宽慰不假,侧头看向苏老夫人握住她的手:“这些年辛苦你了。让我能安心在外驻守。” 苏老夫人年轻时也曾名动京城,现在年过五十不难看过当年的风姿,听到丈夫的话一阵阵的感动,眼角划下几颗眼泪。嫁给他之后,一颗心都扑在他和将军府上。丈夫对她的肯定和关怀,只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苏勉带着妻儿上前给苏老太太行了全礼:“是孩儿不孝,不能再母亲跟前尽孝。” “母亲知道你为了战周,为了将军府。你和瑾儿能平安归来就好。” 苏相信眼里很快闪过不屑的神色,苏老太太对府里每个夫人都不待见,而对她的母亲表现得最明显。 “孙儿在外十分想念祖母和兄弟姐妹,回来时带了小巧玩意给大家赏玩,还望别嫌弃。”苏茗瑾说完对着两旁坐着大房和二房拱手行礼。 苏茗渊和苏茗润不和他生分,坐在一起侃侃而谈。 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苏老太太和苏老将军哄得大笑出声,其乐融融的样子暖到了身子却没暖到心底。 在寒冬里日夜兼程赶回京难免有些疲惫,稍坐了半个时辰苏老太太就遣散众人下去休息,晚上还准备了家宴。 听竹院早在几天前苏相思就命人认真打扫过好几遍,一行人进府时候,松香已经回到听竹院吩咐下人烧好炭火,一家四口回到李琴瑟的屋里便被暖气包围,在苏老夫人院子里一大家子在热闹,也不如自家屋子里温馨。 看到听竹院的下人干活井然有序,规矩礼仪都到位,颇有几分得意的点点头。不愧是我的女儿,打理起院子来也得心应手。 盼妈妈挥退屋里的下人,苏晴把头靠在母亲怀里,眼泪再也憋不住,一颗接着一颗流下来。接着越哭越狠,不断的抽泣,把李琴瑟肩膀浸湿。 憋在心里的羡慕、想念和担心统统发泄出来。 李琴瑟怎么会不知女儿为何哭得如此凶,知道自己愧对女儿太多,自己的眼泪也没能控制住,拿着手绢胡乱擦着女儿满是泪水的脸蛋。 “不哭了。不哭了,我们一家团圆了。” 苏相思哭够了,有些不好意思。挽着李琴瑟的胳膊撒着娇,叽叽喳喳有说不完的话。 和父亲,哥哥说了好一会,才不舍一步三回头回自己院子里,好在这次回来时久居京城。 家宴是赵氏一手操持,菜品到茶点都经过赵氏的层层把关。不出意外的苏老将军称赞了几句大房。 孙子孙女才名在外,苏老将军一高兴多喝几杯,三位老爷交谈甚欢更是一杯接着一杯,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苏相思笑得也开心,贪杯也喝了不少,笑意越来越浓,只有自己知道眼底全是冷漠。 都说苏老夫人管理有方,是京城里大户人家里难得和和睦。现在桌上的人有几个心底藏着肮脏的秘密。 皇亲国戚为了九五之尊的位置的都能举兵造反,何况将军府一个小小的爵位。 一顿家宴结束,苏勉父子不过是脚底虚浮,大房和二房的人早已分清东西南北。 苏相思酒量不行,觉得微醺就不敢再喝,回来路上吹了冷风还是有些头晕。吩咐松香给苏勉父子送去醒酒汤来不及梳洗就打着哈哈回倒头就睡。 苏勉和苏茗瑾美滋滋的喝闺女让人送来的醒酒汤,又是把闺女狂夸几遍懂事体贴。李琴瑟眼神无奈刮他们几眼。 第十一章是祸躲不过 不过是贪喝了几杯,大清早实在醒不过来还被松香和柳絮硬拉着起床洗漱。 轻轻拍了拍脸蛋试图让自己清醒点,不忘叮嘱柳絮道:“把柜子里玉佛珠串带上。” 按礼李琴瑟今日要去给苏老太太请安,苏相思放心不过要一同陪去,要是因为自己让母亲去晚了被训斥,真是罪过了。 一系列礼节结束后李琴瑟把珠串献给苏老太太,脸色果然有所缓和,不冷不淡的假意关心几句后,便找个借口让母女俩回去。 苏老将军和苏勉父子早已进宫面圣,苏相思坐在紫檀书桌前头疼不适揉捏额头。父亲母亲带回来的东西还需整理登记入库,要送给各院的东西也未定下,锦绣送来的宗卷也没能看。事情堆积一起要多费心神。 松香有些懊恼,昨晚就该拦着小姐,力道适中帮小姐揉着太阳穴。 苏相思感觉舒服了不少,翻开父亲母亲带回来的单子,嫩粉指尖划过一个个物品的名称和来历,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院子里的腊梅开得正旺,苏晴命人剪几枝回来,亲自放进花瓶里摆弄好造型让人给益安院送去。 香炉里燃着清新的香料,里屋厅里站着丫鬟随时听候主子的吩咐。 大夫人掌管将军府,差事办得好入了大夫人的眼,没准还能提到一等丫鬟再不济还能得赏钱,大夫人从不吝啬这些小钱。 苏晴斜靠在临窗床榻上翻看棋谱,生在将军府已是出身极高,她也深知,只有不停的学才不会被别人赶超,平日里就对自己万分严格,稍不留神就会被其他侯府小姐超过。 赵氏在一旁做绣品,看女儿的眼神愈发满意。有这样的女儿,在京城里走动可不止脸上有光那么简单。 刘妈妈走到两位主子跟前欠身行礼:“夫人,听竹院那边派人送东西过来。” 赵氏摆弄几下裙摆,坐正了身子,显出高贵得体的气派,抬抬下巴颌示意把人请进来。 松香领着几个丫鬟进来,屈腿行礼:“见过大夫人,大小姐。” “严寒天气还要麻烦你跑一趟。”苏晴抬手示意起身,松香是苏相思的贴身丫鬟,派她送东西来也算是给了面子。 “大小姐客气了,大少爷带回些玩意,小姐特命我亲自送来。”转身示意丫鬟们打开:“我家小姐说了,大小姐饱读诗书,这些古籍想必大小姐会喜欢。还有几本策论杂记最适合二少爷和大老爷。再有几盒抹脸的药膏是边境小城的特有,让肌肤细嫩淡纹深得妇人喜爱,是给大夫人。” “得亏茗瑾在外还记挂着我们,我替润儿谢过你家小姐。”大夫人一一打量每个盒子甚是满意这些东西,光是那药膏她就有所听闻,到她这个年纪对容颜更会在意几分。 刘妈妈会意,和几个丫鬟上前接过东西。松香也不多留,行完礼带着人离开清梅院。 另一边的柳絮在幽兰居里让丫鬟们把盒子打开:“这块七香墨不可多得,小姐说让二小姐用来抄经文最合适。这两匹华香锦的颜色正好的二夫人中意色料,还有几本策论杂记是给三少爷和老爷的。” “你们家小姐向来是体贴有规矩的,改日我亲自登门道谢。”二夫人挥手让人收下东西,三小姐真是个伶俐的,送的东西都顺了每个人的意。 “二夫人无须如此客气,院里还有杂事,奴婢就不久留。” “张妈妈,快送柳絮姑娘出去。” 柳絮也不推脱,欠身行礼,带着她的人离开。 苏依玲把玩端详了好久这块七香墨,越看心里越喜欢。七香墨难得不说,当今圣上手里也只有两块,瑜王手里一块。 且,瑜王在书法上造诣颇深。 又看了好一会,才亲自小心的收好,舍不得用上如此好墨。 苏相思随意挑了几件首饰和摆件让人送去给大房和二房的姨娘还有庶出小姐们。礼要送齐,面要给全。 确认东西都登记妥当入库,也快到午饭时辰,命厨房多准备几道爱吃的菜,拿着账簿去李琴瑟屋里。 李琴瑟跟着苏勉奔波,肤质虽没有嫩滑的程度,也没有了京中夫人的养尊处优,但是脸上英气让整个人精神爽朗。 苏相思进到里屋看见母亲翻看着拜帖,一旁的案桌上也散落着几张。抬眸看向女儿,拉过她的小手。 “这么冷的天还过来,有事让她们过来说一声就行。” “母亲不想女儿,只好自己过来了。”苏相思回握住母亲的手,在另一旁坐下。 李琴瑟不客气捏了一下女儿的鼻子轻斥:“不许瞎说这些话。” 咧嘴一笑,讨巧的说了几句话哄得李琴瑟笑出声。往日看见府里其他人能和自己的母亲撒娇,有母亲呵护,心里的羡慕是感受得真真切切。 “这是咱们院里这两年的账簿,给母亲过目。” 把账簿推到李琴瑟跟前,李琴瑟随手放账簿到一旁不打算翻看:“盼妈妈说了,你懂事也认真,听竹院能风平浪静浪静两年你的功劳可不小。” 盼妈妈跟着李琴瑟陪嫁到将军府,去边境时不放心女儿在府里把盼妈妈留下在府里帮衬。现在回京了,盼妈妈自然回到李琴瑟身旁伺候。 顺手在把案桌上的拜帖推给女儿:“你且瞧瞧,帮我回了话。” 回京不过才两天,收到的拜帖倒是不少。 苏相思逐一翻开拜帖,把京中贵府和母亲闺中好友的拜帖分好递给柳絮:“这些回话母亲刚回京,府里琐事繁杂,得空会登门拜访。这几张回话告诉姨婶们过阵子请她们到府里一聚。” 吩咐完转头冲母亲眨眨眼睛,李琴瑟看出她的意图笑骂几句:“闺女长大了,可以出嫁了。” 午饭时候,进宫面圣的三人回来。皇上果然厚赏,金银珠宝瓷瓶摆件整六箱抬进听竹院。而只有五箱是苏老将军名义的赏赐充公进了将军府的库房。 将军府下人们:听竹院真有钱。 李琴瑟是兵部尚书的大小姐,上有哥哥,下有弟弟。年轻时在京城虽不是名动京城,但是门府摆在那,求亲的人从未断过,门槛愣是踩断好几次。苏勉费尽了心思,吃了不少苦,得了尚书大人的点头,还过小舅子那关发了毒誓才把娇妻娶回家。 兵部尚书李府和苏将军隔三条街,坐马车也不过半柱香。李府下人望见街头驶来的马车急忙进去通报。 李尚书和妻儿早已在大厅等候,浑浊眼眸明显湿润,两年未见闺女和外孙,想念得紧。 “女婿拜见岳父岳母,让琴瑟在外受苦还请责罚。”苏勉进到大厅就噗通跪下,连叩三个头。 苏相思抿着嘴笑,不愧是她父亲,有出息。 李尚书冷哼不作答,眼里闪的亮晶晶可惜的水珠却骗不了人。 无奈的看了眼李尚书,尚书夫人秦氏上前主动扶苏勉起来:“你们能安然无恙回来比什么都好。” 李琴瑟和哥哥弟弟点头打过招呼,跪在双亲前哽咽出声:“是女儿不孝。” 李尚书转过头抹了一把脸,故意虎着脸训斥了几句,才让这对’共患难’夫妻起来。 兄妹俩和两位舅舅小声说着话,长辈们有说不完的话,做晚辈的不好打断。 “茗瑾在外两年大将的气势更明显。”李尚书打量苏茗瑾,真是后生可畏。 苏茗瑾起身拱手鞠躬:“外祖父可算想起我了。外祖父老当益壮,我可比不过。” 李尚书大笑出声看向苏相思:“思儿,你的伤可好全了?” 话音落下,大厅的气氛顿时安静得诡异。 苏相思能感觉到好几道目光看着她。心里暗叫不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先发制人,抢占先机向来是她的守则,软绵绵撒娇:“父亲母亲,我没事,只是小伤,已经好了。” “胡闹!被山贼划伤了哪里是小伤。”神勇的尚书大人完美的补上一刀。秦氏想堵住他的嘴已来不及。 “山贼?!”不明真相的三人惊呼出声。盯着苏相思,大有说不清楚这事没完得架势。 外祖父,求你少说两句! 两个舅舅扶额,外甥女,我们救不了你了。 感受到父母和哥哥异常凶狠的眼神,北风呼啸的寒冬,竟能冒出冷汗。 是祸,躲不过。 顶着三人眼神的压力,老老实实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边说边悄悄观察三人。 哄不好了。 “回去在教训你。”苏勉丢下这句话,苏相思心里又是一个大“咯噔”。 苏勉父子和李尚书去了书房,苏相思则跟着母亲和外祖母进闺房里聊闺房话。 “两年前思儿说减少往来,不要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委屈你在将军府受苦。”两年前苏相思就察觉到瑜王的图谋不轨,若两府走的太近怕瑜王提前下手,那时候父母亲都在边外顾忌不到京城,后果谁也不能保证。商讨过后同意苏相思的做法,减少走动。 “外祖母放心,里面那些人还欺负不到我。倒是我没能替母亲尽孝。”苏相思替外祖母擦掉眼角泛起的泪。 她明白,位置越高,要顾虑的越多。 李琴瑟要去边境找苏勉的时震惊了京城所有人,尚书大人和夫人更是极力阻止。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僵持几天兵部尚书府放出狠话若是敢去,就断绝关系,不在往来。 但是并没有威胁到李琴瑟的决心,毅然去了边境。 这两年兵部尚书府果然没有和苏将军府有任何往来。 今日百姓们看见苏勉携妻带子进了兵部尚书府,当年的旧事又被提起。 两个时辰后,看见苏勉扶着掩面痛哭的李琴瑟出尚书府,本人脸上全是无奈。身后跟着一个戴着面纱的少女和一位少年郎,快速上了马车不敢多停留,吩咐车夫快速离开兵部尚书府。 午时提着礼去,晚间哭着带同样的礼出来,这一幕被人看见,难免会多想和猜测。 大房和二房自然也打听到了李琴瑟哭着回到听竹院的消息,一家四口回来就把大院门关严。恐怕连吃晚饭的胃口都没有。 苏相思沐浴完进到里屋看见母亲面无表情坐在她的床边,心里无奈,看来不能糊弄过关了。 “母亲……”怯怯的软糯糯开口,低着头不敢靠近。 “装可怜没用,到床上趴好。”李琴瑟不为所动。 不敢多言,老实的趴在床上解开衣服。 巴掌长的伤口已经掉痂长出嫩粉的新肉,李琴瑟心还是抽痛的疼。颤抖摸上伤痕。 “你小时候落水之后就没再受过这么重的伤。” “在重的伤也有好的时候,母亲若哭了,我这伤就一直不会好。” 女儿的贴心懂事更让她心生愧疚,扯过被子给女儿盖好,和女儿说了会话才起身回屋。 苏茗瑾放心不过,翻翻找找了几个药膏亲自给妹妹送去。苏相思再三保证不会再以身犯险才把他哄回去歇息。 “还是自家人真的关心小姐。”松香把汤婆子放进被子里让相识暖脚。 柳絮吹灭所有蜡烛不要那么晃眼。 苏相思看着她俩忙活,笑吟吟开口:“你们也是我的家人。” “小姐救了我们两个命,当然是小姐的人,小姐是赖不掉的。” “现在我可离不开你们,被你们惯出一身毛病。”苏相思觉得困乏打着哈欠“你们也早些休息,明日若苏晴和苏依玲来就让她们等着。” 柳絮松香放下床幔,确认窗口开着缝通风,在放下里屋的前厅的隔纱轻手轻脚出去。 一夜好眠。 第十二章入宫前 “柳絮……” 床幔里传出沙哑虚弱的声音,柳絮应了声,冲着门外叫道:“小姐起身,备热水。” 小心的扶起苏相思坐起来:“小姐脸色不太好,我去传大夫来给看看。”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去。 苏相思慌忙拉住柳絮:“不必了,多休息就好,免得父亲母亲担心。” 柳絮听了这话才作罢。 松香端热水进来,让苏相思擦了脸,精神了许多:“大小姐和二小姐在外面坐了有好一会了。” 苏相思不敢耽搁,简单的梳洗之后,早饭顾不得吃赶紧到外间。 “你们两个看来是我骄纵惯了,姐姐来了也不早些叫我起身。”坐上首位低斥了几声身旁的松香和柳絮,转过头对着苏晴和苏依玲满满的歉意:“让两位姐姐久等了,昨夜没能休息好。” 柳絮和松香垂头,不敢吱声。 “也只是一小会功夫,昨日妹妹去外祖家回来外面就流言四起,我和二妹不放心就过来看看你。”苏晴第一次领教到闺阁小姐能快睡到逐日三竿,庆幸自己没赶早来只等了盏茶的功夫。 提到外祖家苏相思眼里黯淡下来,重重的叹了口气:“母亲当年义无反顾追随父亲惹了外祖父生气,时间过去那么久以为外祖父气消了,没想到……没想到昨日连外祖父的面都没见着。” 苏依玲和苏晴神色各异的对视一眼,柔声安慰:“天下的父母都是疼儿女的,三妹不必太难过,相信尚书大人会有想明白的那天。” “姐姐说的是,母亲也知道当时冲动,已经打算留在京城给外祖家尽孝。”苏相思伤感的拿着手绢在脸上轻轻摁两三下,柔枝欲倒学得有模有样,有些人表面哭的楚楚可怜,背地里都要把大腿掐肿了。 “正好姐姐们来了,祖父今年让我出席宫宴,宫里规矩还要麻烦姐姐们多指点一二。”苏相思觉得差不多了,又抛给她们一个消息。 苏晴生得明艳,听到苏相思这话,这一笑简直动人心魄:“这有何麻烦,妹妹第一次去宫宴必定光彩夺目。要是被纳入后宫那是光耀门楣的喜事。” “姐姐不可胡说,要是会被纳入后宫现在我就去和祖父推了这次宫宴。”苏相思紧张得险些把茶打翻。 “大姐逗你玩呢。宫宴时候官臣很多,未必会瞧见我们。”苏依玲掩嘴偷笑出声。 “那时候有两位姐姐在我会更安心。” 苏相思感激不已,认真听苏晴和苏依玲讲宫里的规矩,偶尔打断问些不明白的地方。 三人说笑间就过了一个时辰,还是松香提醒自家小姐起床到现在还没进食,姐妹三人才发觉时间过得快。 “瞧瞧我们真是糊涂,耽误了三妹这么长时间。”苏依玲起身理好衣裙,苏晴见此也不好意思多呆,跟着起身。 “姐妹之间多常走动才是,我也不留姐姐们。柳絮,快送两位姐姐出去。” 待两人身影走远,苏相思毫无形象仰躺在床榻上,演戏真累。 苏晴和苏依玲两人并肩缓步走在小花园里,家丁用心修剪下,将军府路冬日的景色别有番滋味。 “祖父还是最疼三妹的。”苏晴揣着暖手炉,语气泛着不易擦觉的酸味。 苏依玲还是听出,不甚在意道:“三妹可怜了些,祖父多疼点应该的。况且三妹的年纪可以定亲了,理应多带出去。” 苏晴最担心什么,苏依玲就提起什么。 苏晴娇笑出声:“到时候只怕我们府的门槛要被踏破了。” “姐姐说得不错,若是嫁个好夫婿,以后我们还要沾着光。”苏依玲挑眉回话。 “呀,厨房里还炖着汤,得赶紧给祖父送去。”苏晴懊恼,这么大的事都给忘了。 “姐姐快去吧,莫要错过祖父用午饭。” 姐妹俩相互欠身行礼,各自往不同的小路离开。 回到幽兰院,宋氏已命人摆好饭菜等她回来。宋氏的野心苏依玲心里明白,但是对比赵氏,宋氏比赵氏更会做个好母亲。 苏依玲用着午饭边和宋氏交代在听竹院知道的消息。久久不见母亲的回应,不解的看过去。 宋氏紧抿着唇沉思不语,苏依玲也不打扰。 “今年去宫宴轮到大夫人去,怕是我们二房不能去了。”宋氏说出自己的担忧,苏依玲也知道进宫这事有多重要。 “母亲有何打算?” “玲儿你放心,你只须打扮好,在皇上面前露脸。”宋氏心思绕了几个弯。 母亲保证自己参加宫宴,心里放心了不少。 心里最想见的事谁也只有自己知道。 苏老将军的书房前有护卫看守,苏老将军的随从不动如山立在门前。 斜眼看见角落有抹翩翩衣裙,再一看,袅袅身姿款款而来。 是大小姐。 “祖父可在?想着快到午饭给祖父送些汤品尝尝好开胃。”亲和清脆的声音就像是暖风吹进在场人心田。 “大小姐有心,天寒地滑还亲自送来。”随从客气的回了话,伸手要接过丫鬟手里的食盒。 苏晴侧过身,稍稍挡住了食盒,随从只好作罢收回手:“顺便来给祖父请安。祖父虽心疼我,但我也该尽孝才是。” 话说道这份上,随从只好掀开门帘做了请她进去。 苏晴挑眉,接过丫鬟手中的食盒提裙进去。 在书桌前屈腿行礼:“给祖父请安。” 苏老将军练武之人,外面的声响听得清楚。看见苏晴进来随意挥手让她在一旁坐下。 打开食盒,香气四溢,深吸一口还真觉得有点饿。 盛了一碗送到苏老将军跟前:“听祖母说,祖父回来就没有好好休息,孙女实在担心。” “你们这些孩子都是祖父的骄傲,以后将军府都要靠你们。”接过汤品,喝了口觉得味道尚可,接连喝了几口。 “祖父说的是,我们都是为了将军府。我刚刚从三妹那过来没能试过味道,汤可还合祖父胃口?” “这次年初宫宴会让思儿去,你们姐妹之间相互扶持才能走得更远。”苏老将军说得耐人寻味,苏晴不自在讪讪应下。 “担心思儿抢了你风头?”苏老将军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吓得苏晴不知该如何作答。 但也反应极快,垂眸赌气嘟囔:“没想到祖父是这样子想我,我若担心今早就不必教她宫里的规矩了。” 苏老将军收回意味深长的目光,声称自己说错了话,赏些小玩意。把汤品喝干净苏晴才满意提着食盒离开。 苏晴送完汤急匆匆的回到清梅院,斗篷都未来得及脱下,顾不得用午饭,赶忙把知道的消息告诉赵氏。 “今早先去给三婶请安,脸色和精神不佳,郁郁寡欢。没能说上两句话。” “见不着尚书大人的面,还能再里面呆了两个时辰?”赵氏若有所思,“尚书夫人心软原谅了李琴瑟,那尚书府迟早会认回这个女儿。” “现在想要解决掉苏相思还得从长计议了。”苏晴现在还想不明白在普罗山时为什么会失手。 按照苏相思和端怡长公主的话,根本没有遇上那些杀手而是真的山贼。瑜王等不到人接应的人,派去查看才发现尸体,觉得不对劲,才正巧救下她和苏依玲。 而山贼扬言来报仇更是让她莫名其妙,她广结善缘从未结仇,再说了,晋安侯小姐那件事的始终只有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总之,让苏相思逃过一劫。 第十三章慕锦尘收到了吗? 数着日子除夕夜总算来了,各家各户忙着把家里收拾干净,贴上对联和剪纸,换上红灯笼。京城主道装点得当,年味浓郁,小孩童更撒欢的跑。 苏将军府的下人换上新衣,动作快且麻利把将军府各处收拾干净,挂上红绸和灯笼,一派热闹。 松香手把手教苏相思剪窗花,学了大半天过去了还没剪出个形。 李琴瑟坐在梳妆镜前任由丫鬟摆弄发饰,涂上水粉让人误以为容颜不老。苏勉从军,浑身刚毅杀伐,而李琴瑟虽然爽朗,但是在外则刚,在里则柔。经常把苏勉撩拨的心痒痒,夫妻十几载恩爱不减,让旁人眼红。 苏相思进到里屋给李琴瑟行了全礼:“给母亲请安,除夕快乐万事皆顺意。” 李琴瑟宠溺点点,女儿处处得体,浑然大方不比其他千金大小姐差。女儿故意而为,不然其他那两位完全不够看。 “瑾儿和你父亲去给老太太请安了,这会应该在老将军书房,我们可不能去迟了。” “外头飘着小雪,盼妈妈仔细些别让母亲冻着。” 盼妈妈笑着应下,自从三夫人回来,三小姐是天天都要来一趟一起吃晚饭,比小时候还要粘人。 “我身子骨比你的好多了,去外祖家回来没连天就染风寒,若没好全就别去请安了。”李琴瑟伸出手不客气点了一下女儿的额头。 苏相思不乐意吸吸鼻子:“今儿可是除夕。” 她不去给老太太请安,又要给母亲留下多少话柄。本就是大房和二房的眼中钉,重要的日子里马虎不得。 李琴瑟不放心,检查女儿穿得确实足够暖和才一起出门。 拐过九曲长廊面对面和赵氏母女碰上,身后跟着两个小心翼翼有些胆怯的少女,是大房的庶女。 相互欠身行礼。赵氏带着人先一步进益安院,李琴瑟笑笑不在意,带着苏相思跟在后面。 一行人绕过金枝缠绣百花争艳屏风,二房的嫡庶已经到齐,苏依玲出了名的孝心,这种场合比往日来请安更早,还亲自伺候老太太洗漱,用早饭。 “给母亲请安。” “给祖母请安。” “都坐下吧,喝杯热茶暖暖身子。”人逢喜事精神爽,穿着新衣衬得肤色红润。对着大堂一大片人和颜悦色。 “今早发现院子里的梅花长了新花苞,特意剪几枝给祖母养几天就开花,就当辞旧迎新了,”苏晴说着把花枝递给丫鬟放好,在苏老太太最近的位置坐下。 苏老夫人更乐了,命覃妈妈那压岁钱给发下去,众人领了赏钱齐齐起身行礼谢过。 “新年已到,会有贵人登府拜年,你们的一言一行都是将军府的脸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可明白?若犯了事,别怪我请家规。”略带威严的告诫,让几个庶女浑身一颤。往年可没有那么大阵仗。 “谨听母亲教诲。” “谨听祖母教诲。” 大堂坐满了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苏相思向来都是自然醒,着了风寒未好,又起早。耳边的谈笑声进到她耳里只觉得“嗡嗡”响。 捏着手绢捂住嘴,悄悄打了大哈欠。 就在苏相思眼皮快粘在一起时候,苏老夫人大发慈悲放人回各院。 苏老夫人留下赵氏商量家宴和年后的拜年事宜,二夫人宋氏眼热也只能忍着,苏晴都能在一旁协助,而她的女儿什么也没捞着。 回到听竹院苏相思换了身狐毛压边的夹袄,坐在外间正首位,厅里站着二十位下人。 “你们都是听竹院的老人,勤勤恳恳忠心护主我都看在眼里。今除夕,有门户的回去和家人吃团圆饭守岁,去和盼妈妈登记拿牌,明早按时回府即可。没门户的留在听竹院也不会冷落了你们。” 苏相思嘴角噙着笑,下人平日只要不犯错伺候得当,她就不会过分苛责。 且院里的人一大半都是李琴瑟嫁过来时从兵部尚书府带过来的,她向来都是用人不疑,赏罚分明。 松香和柳絮举着托盘,碎银子用红纸包住,挨个分发下去。 底下的人听了感激又意外,接过红包,谢了又谢主子才退下。他们的卖身契都在将军府,在前厅干活的下人在除夕新年是最忙的时候,不能回家一聚。 苏相思从床头柜子里拿出另外两个红包递给松香和柳絮。两人不推迟,说了些吉祥话接下红包。 忙完这些柳絮从书架上拿出封信递给苏相思:“南枝今早就送来,想必是急事。” 苏相思拆开信封一目十行反复看了几遍,摸着下巴静默了会,提笔在空白纸上写下两行字,放进竹筒里收好。 是苏相思的师傅季温写来的信,上一次收信到现在已经隔了两个月,信中简单说明找药材的过程和情况,现已经回到季家,让苏相思放心,并约了元宵节和慕锦尘见一面。 季温十九岁时在普罗寺的后山采药。 在一个小坡下发现扭伤的苏相思,坐在地上不敢乱动,衣裙已经划伤有好几道口子,脸上还沾着黄泥。那时候苏相思才十岁,眼睛已经通红了强忍不哭出声,还警惕看着他。 扭到的关节已经红肿和成年人拳头般大小,强装镇静人小鬼大的样子让季温轻笑出声。 “你伤得很严重,我可以帮你看看。”季温在她面前蹲下身,不顾她的挣扎轻柔握住苏相思的小脚。 “嘶——”苏相思没忍住疼出声,小手指往旁边一伸“那边有几颗黄草,可以帮我采回来吗?” “疼就哭出来,不丢人。”声音稚嫩清脆而且夹着颤抖的哭腔,季温又笑出声“我带有白药,和黄草混一起效果会很好。” “混进因草根能止疼。” 季温略微吃惊抬起头,看着这个小人:“你懂医?” 苏相思不语,默默点头。 “那你认我做师傅吧,保准你横着走。”季温扬起自认为无害的大笑容。 苏相思低着头不语。 敷上药,把衣角扯成碎布条,包扎好,还没听见回答声。 合着是怀疑他了,从怀里掏出上乘玉佩上面刻着“季”字。 “我是季家嫡子。” 苏相思终于正眼看他,心里有了决定:“我是苏勉的女儿,苏相思。” 嘿!苏勉是个老狐狸,没想到女儿也是个机灵鬼。 苏相思小睡了一个时辰就被柳絮轻轻摇醒,要准备去今晚的年夜饭,苏相思不肯起,在被窝里哼哼唧唧翻了好几个身才情绪不满的起身。早起去请安,中午回来又处理院里的杂事,才睡了一个时辰哪能够。 “好小姐,平日里怎么赖都好,这年夜饭可迟不得。”柳絮扶住又想倒下睡觉的苏相思,重新梳理好头发,插上镶着红宝石的金钗。 给换上月白夹绒的宽袖,套上压着兔毛的绒边夹袄,下身是月白银色流水纹的八幅裙。松香上下打量觉得妥当了让小姐拿好手炉,披上鹅黄披风往蓬堂走去。 苏相思有些焦躁,和府里的人都要戴着面具说话,演戏也累。 蓬堂在将军府占地比任何一个院子都大,有大喜事和家宴全是在蓬堂摆宴。苏相思加快了脚步赶到时,还是最后一个到。 苏老太太和苏老将军坐在正首,家人齐聚吃团圆饭是盼了许久的事情,二老眼角的皱纹笑得加深。 离开席还早,其他人和各自聊得上话的兄弟姐妹凑在一同聊家常。 规规矩矩行完礼说了几句吉祥话,苏老将军冲她招手。拉着她坐到离他最近的位置坐下,给了个红包,苏相思垫着分量还不小。 苏茗渊和苏茗润这些天也常围着苏老将军讨论功课,苏老将军也乐意和晚辈共讨策论,苏相思挂着笑静静坐在一旁听几个兄弟姐妹之间打趣。不是她喜静,而是不想插话。 苏将军府的勋爵位置还没定下,嫡长孙苏茗瑾生在三房,领兵打仗排兵布阵天资卓越,大房掌管着整个府邸的财源。二房的儿子更有可能入宫为官。这一对比,也没偏爱谁,也没冷落谁。苏老将军的心思让人难以琢磨了。 管家通传可以到偏厅开宴了,分了男女两桌,纷纷入座斟满酒。 “在外两年甚是想家,来年,望将军府平顺,也希望你们这些孩子有个锦绣前程。敬大家一杯!”苏老将军举着酒杯慷慨言辞一番,头一仰,把酒喝尽。 其他人附和着,和身边的人碰杯。 家宴无太多规矩,只要不失规矩,苏老太太就不会多言。 苏依玲一直都是坐在苏老太太身边帮忙布菜,对苏老太太的喜好是最清楚。 “按规矩明日的宫宴是轮到老大媳妇去,老爷子点了相思去,还剩两个位置,你和老二媳妇商量着定吧。” 两位夫人应下话,进宫露个脸面是个难得的机会。赵氏私心想带一对儿女去,儿子的才学她还是有自信,入了圣上的眼,官途无量。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古怪,苏相思不理会慢慢嚼嘴里的菜肴,无感听着桌上这些人相互奉承,菜品是不错赵氏是花了心思,可惜同桌吃饭的人不合胃口。 苏依玲适时开口:“明儿初一,宗堂得有人祈福烧香。祖母去了宫宴回来又要去宗堂里祭拜身体会疲惫,孙女已经抄好经书,明天就留府里替祖母诵经祈福了。” 苏相思挑眉,这么大方? 宋氏赶拉住她胳膊,想让她住口,这么难得的机会。苏依玲反倒是安慰起宋氏不要在意。 苏老太太心疼不已,有这样会顾全大局的孙女是她的福气,一顿饭把心思全放在她身上。 男桌无非也是拼酒,举杯交错。 又空了一坛酒,苏将军也被灌醉摇摇晃晃要倒下。苏老夫人心系苏老将军,吩咐众人各自回院子里守岁,遣散了家宴。 大家自然欣喜,回自己屋子里都是至亲之人,才能放开了手脚。 苏勉父子也喝了不少,但不至于脑子不清,李琴瑟和苏相思帮忙搀扶回听竹院,苏茗瑾看着不壮,没想到浑身都是结实肌肉,回到听竹院苏相思已经累出一身汗。 扶好两人坐下,刚想吩咐下人准备醒酒汤,才发现两人眼眸明亮清晰,哪有半分喝醉眼神迷离的样子。 苏相思心底明了,气笑,不客气捶了几下苏茗瑾几拳。 “盼妈妈,去吩咐厨房把饭菜热了,在端点糕点上来。”苏相思在蓬堂也只是粗略吃了几口,好在能回自家院子里敞开了吃。 往年除夕苏相思在家宴上守岁回来就早早睡了,而今年不同,至今都在身边,一时高兴,苏相思就没控制住酒量。 脸蛋被酒气熏的通红,眼神飘忽,好不容易撑到岁时一过,给父母和哥哥拜了个早年,才摇摇晃晃回自己屋子里。 进屋边走把斗篷解开,随手往地上一扔,迷迷糊糊往里屋走。两脚在空气里踢踢几下把鞋子蹬掉,胡乱几下把夹袄的盘扣解开,倒在床上睡着。 松香端来热水要给小姐洗把脸,看到屋里凌乱的衣衫鞋子,无奈摇头叹息出声。 把睡得歪歪斜斜的苏相思扶正躺好,卸下发钗首饰,解开衣裙,把手和脸认真擦拭一遍。扯过一旁的被子要给苏相思盖上。 只听到苏相思嘟囔:“把信送到慕锦尘手里了吗?” “已经送到慕世子手里了,小姐先起来喝碗醒酒汤。”松香等了一会没听见小姐回应,果真睡着了。京城里烟花满天,鞭炮齐鸣也吵不醒。 松香和柳絮对视一眼,笑得奸诈。 慕锦尘守岁完回到自己院子里得知苏相思派人送来信,心情愉悦拆开竹筒,把纸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越看脑子里那张清秀可人的小脸越发清晰。 “你现在就去给她回话,就说我知道。” 余一领命出去,一路上反复确认,主子确实只让回话“知道了”。心里悲痛,沦为主子的传话筒。 慕锦尘立在一副书画前,背对着手快有半个时辰了。青之想劝世子早些休息,可主子这样子似乎在等什么不敢打扰。 余一是运足了轻功回来,抱拳鞠躬:“主子,话带到了,没见着三小姐。贴身丫鬟说三小姐贪杯,醉倒睡着了。”磨蹭了一会,接着道:“睡前还说梦话叫了世子的名字。” 慕锦尘听了嘴角翘起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住,最后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是了,这丫头酒量不行却贪杯的很。 青之和余一对视一眼。 “主子这是怎么了?” “我咋知道?” 第十五章宫宴(2) 红柱白砖的宫殿两旁摆满桌子,已有不少高官贵带着家眷入座。 苏老太太带众女眷进到殿里就受到四方传来的目光,军功累累满门荣耀,女眷天资绝色而且;里面有个少女还从未见过。 苏老将军和夫人坐在第一桌,正后后排第二桌则是赵氏母女。苏相思和苏依玲只能坐在最后一桌,苏相思也乐得自在,挡了一半探究的目光。 半柱香时间大殿里快坐满,太监和宫女鱼贯而入端上美酒和佳肴在每个桌上按着规矩摆放。 交谈的声音突然增大隐约听见熟悉的名字,苏相思随着宗人目光朝门口看去。 慕锦尘跟着慕老将军撩袍进殿。未中剧毒前,京城多少姑娘对慕锦尘倾慕,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和和与生俱来的衿贵举手投足间总是能无意勾起少女荡漾的心。 现在没了武功和军功只有风采高雅温润的气质,还是能把大殿里的姑娘们撩拨得脸红心跳。 慕锦尘视线在大殿里扫过一圈,很快就锁定那抹鹅黄的身影。苏相思心里暗骂一句妖孽,不着痕迹把头转过一边。 慕锦尘双眸闪了闪漾起点点笑意,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正好坐在对面可惜看不到思儿。 殿前的太监高呼:“瑜王殿下、明王殿下到。” 里面的人比刚才更躁动,个别小姐更是抚平衣裙悄悄摸上发间的头饰,端正了身子,朝殿门口望去眼里隐隐有着期待。 瑜王和明王可是才貌双全的太孙,辅佐圣上五年,提的政要更让大臣们佩服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解。 俊美心动的男子常有,但才智非凡又风流倜傥的男子可不常有。哪怕这两位殿下已经娶了正妃,还是有不少姑娘希望能入了其中一位的眼。 苏晴温柔双眼偷偷瞄像瑜王游刃有余和官臣们侃侃而谈。苏依玲目光也追随着瑜王,原来,他在举手投足间也是如此非凡,在看瑜王位置上坐着万般柔情的女子,心底隐隐的失落。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高呼声响彻整个大殿。 吵嚷的大殿霎时安静下来,窸窸窣窣的起身,苏相思站在后面,起身低着头跟着行礼。 “众卿平身,新春佳宴无须多礼。”声音夹着内力传到每个人耳里,震人心魄。 康元皇帝未登基前迎娶钦天监监正的二女儿为妃,二十岁登基晋位为后,五年过去后宫的妃嫔也才五位。 想把女儿送进宫为妃的官臣不在少数,可是直接影响家族的官途,但是皇帝总有千奇百怪的理由推掉。 康元帝吩咐开宴,奏乐声响起,舞女助兴。大臣们举杯给皇上敬酒,宴席的氛围热闹但是在皇宫里多少还是拘束,喝多讲错话那就是株连九族之罪。 苏相思两手捧着琉璃杯浅浅的抿一口,宫里特制的果酒味道醇香,忍不住多抿几口才放下,松香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多喝。 敬酒官臣不断,皇上是来者不拒。皇后看在眼里甚是心疼宽劝几句,皇上意犹未尽但也顺从能放下酒杯。民间传帝后恩爱有加看来不假,也羡煞众夫人,和夫君情义绵绵不就是她们所求的。 康元帝黎煜文坐在正首上,把底下臣子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瞧着不远处的苏相思只顾着品菜,坐在正对面的慕锦尘时不时望想苏相思的方向,那思念至极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在皇后耳边低语几句。 皇后点点头,放下筷子扬手让歌舞停下,对着苏将军一家的方向开口问道:“苏老太太,身后那位小姐似乎从未见过。” 苏相思嘴角没控制住狠狠抽搐了一下,坐这么偏也能叫到她,绝对故意的。 “回皇后娘娘,这是臣妇的三孙女。” 被点到名只好提裙起身,挺直腰板踩着小步伐款款走到大殿站稳,行了大全礼。 “臣女苏相思参见皇上、见过皇后娘娘。皇上皇后福泽万年。”金玉的步摇钗随着苏相思的动作摆动摇晃反光。 这下好了,全部人都知道她了。京城里本就把苏相思传得得离谱,大家都好奇打量着殿前少女,苏勉神勇,女儿也不会差。 “起来,让朕看看。” “谢皇上。” 苏相思站起身,不卑不亢抬起头,用心打扮过配着那双黑眸璀璨灵动。似笑非笑看着首位上的黎煜文。 平静任由众人打量。第一次面对大场合,不怯场不恐惧,仪态规矩还能如此到位,苏老将军骄傲昂头。 黎煜文被看得发毛,心虚的撇开眼神。好巧不巧看到慕锦尘冲着他冷笑。 转念一想他是天龙之子,怎么能被这俩人吓到,挺直了身板给自己打气。 “苏副将儿子识得兵书领得了兵,没想到女儿清秀灵动。朕也听说了是你救了端怡姑姑,勇气可嘉。”皇上夸得毫不吝啬,这一夸不得了,可吓坏了众人,皇上登基后可没夸过哪个女子。 看向苏相思的眼神复杂不已,有些大小姐的眼光更不掩饰的嫉妒。 “谢皇上夸奖,臣女生在将门世家,承长辈教诲路见不平不能坐视不管。”说得大义鼎然,自己都要相信了。 皇后笑吟吟道:“皇上,这丫头很合我眼缘。 “救护有功,择日你宣进宫赏些玩意。”皇上挥手示意苏相思退下。 欠身行礼,退回自己的位置上。 大家一听皇上这话浑身一颤,能进宫和皇后相伴领赏那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一来二去这样入宫为妃的的可能性更大。 苏老太太坐在位置上,脸的笑得体也不夸耀。只有自己知道心里多激动,要是有孙女能进宫为妃,家族门楣就更高一层。在府里不温不火的丫头,没想到得了皇上皇后的赏识。 苏晴快把自己的手绢拽烂了,她努力了好几年才博得一个才女的称号名誉京城也没有被皇上和皇后另眼相看。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蠢材居然能受了这些隆恩。 更让她不能忍的是,瑜王的眼光一直关注在她身上。 “妹妹真是让人出其不意。”苏依玲不觉得意外,三叔军功累累,三妹即使什么都不会依旧能享荣华富贵。 光是苏副将之女的名头就足以引起全京城的注意,以后苏相思在有点什么事惊动全城也不足为奇。 苏相思有些后怕拍拍胸口:“听闻皇上性情喜怒无常,刚刚是把我吓坏了。” 苏依玲眼神飘忽,只有那位温润如玉的男子才是她心中所属。可是心里微妙的想法不敢让母亲知道。 黎煜文冲慕锦尘使了个眼色,“这下看清楚了吧。”回应他的事慕锦尘眼里的不悦。 苏相思侧过身发现对面的慕锦尘正看着她。 疑惑眨眨眼,“怎么了?” 慕锦尘举着酒杯摇摇头,“无事。” 百般无聊中宫宴总算结束,风头最盛的无疑就是苏相思,周围探究的眼神更明显。苏老夫人领着众人一路上被不少人上前搭话,目的也不过是在看一眼三小姐。 苏将军府大小姐是个才女,二小姐是心慈菩萨,这三小姐就有待观察。 毕竟,迎春会可快到了,是娇花还是野草就能见分晓。 更当然也有不少人猜测苏相思常年足不出户的原因,世家小姐到了年纪都会或多或少参加各样的花会,露了脸了,也好谈亲。 第十六章一副空皮囊 大年初一至十五,也是街道上人流最多的时候,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走亲拜友的人丝毫没减少。锦绣楼更是趁着节日满赚一大笔。 初二起苏将军府登门拜年的达官贵客络绎不绝,件件礼从将军府的库房里抬进抬出。直至今日初五没有拜帖送进将军府,全府上下的人忙活了些天总算能歇口气。 过年的这几天是大夫人赵氏满面春风的时候,府里该如何装扮,每天接收的拜帖,每日要接待的贵客,宴席上的菜肴,回的礼单都是由一手操持起来的。 这些都是关乎于当家夫人的权利,彰显自己能力的时候。一言一行都在表示她才是将军府的当家。苏晴跟在一旁学习,调教得独当一面。 往年都是大夫人赵氏带着苏晴,二夫人宋氏带着苏依玲一同陪着苏老夫人接待贵客夫人,表现得多了,两个嫡女的名声不用刻意去捏造也会传得开。老夫人不喜苏相思,大夫人二夫人不愿意多个人抢风头自然不会叫她出来露面。 苏相思在宫宴上露了脸,被皇上和皇后看中的事也在一夜之间传开。为了避免些口舌,苏老太太发话今年让李琴瑟和苏相思一同出席府里各种席面。 少不了的是,苏相思会被拿来对比。稍稍一问琴棋书画和女德没有一样是精通,妇人之间的消息传得最快。过个年,贵族圈都知道苏将军府的三小姐只有一副空皮囊。 接连几天都陪着笑端着仪态在席面上可把苏相思累坏了,听竹院也堆积了好些事情没有处理。得知今日无拜帖,苏老太太还带着两位夫人去走亲友把苏相思乐坏了。 睡足了精神,起床看到桌上堆积几日的宗卷有些头疼,认命默默翻开开始处理。 不停歇处理完天已经偏黑,揉了揉发酸僵硬的脖子:“父亲母亲和哥哥呢?” “出去会好友尚未回来。”柳絮收拾好卷宗放进暗格里收好。 “换身衣服去锦绣吧。” 柳絮应下声,找粗布麻衣的衣裙给苏相思换上,多穿了套厚棉衣裳显得体态臃肿。涂上特质的胭脂,脸色蜡黄黯淡,还有几颗黑点。让松香留在院子应对其他情况,带着柳絮翻墙出了将军府。 春节期间无宵禁,街道挂着灯笼照的亮堂,此时锦绣楼一楼大堂坐满人台上歌姬呢喃软语哼着小曲。苏相思和柳絮臂弯里跨着花篮子踏进去。 “公子,新鲜的花,买一朵给身旁的姑娘吧。” “走走走,别在这碍眼。” …… 两人挨个桌问一遍也没人卖出一朵,还被小二推搡着出锦绣大门,苏相思抓着门边苦苦哀求不肯离开。 “卖花的,把花拿上来让我家主子挑几朵。”二楼回廊站着一个姑娘仰着下巴对着两人叫到。 底下两人惊喜万分,提着花篮小跑上二楼,哈着腰千谢万谢进了厢房。 厢房里举止洒脱的妖娆男子看到苏相思这身打扮“噗嗤”笑出声。 “姑奶奶,你这是闹哪出。” 薛紫在一旁憋着笑:“主子……主子新年万福。” 苏相思到屏风后卸了妆面,换了衣裙恢复了翩翩少女模样。 “府里杂事多今天才腾出空,这可有什么不妥?”递给薛紫红纸包的银票。 薛紫也不扭捏,行了礼收下红包:“无碍,各店铺掌柜的赏钱已经分发下去,年底的账簿也都送来了。全都在等主子的安排。” 景九在一旁眼巴巴看着苏相思,为什么他没有新年红包。 苏相思觉得脑袋大得发疼,父亲手里的几个铺子的账簿没能看,锦绣楼这的账簿又堆成山。无力摆摆手,让薛紫去把账簿拿来。 “好姐姐,顺便帮我装点小食,等会我拿去给阿尘。”景九趁机拉住薛紫的玉手,不答应就不放手的架势。 薛紫涨红了脸,想用力挣脱,眼神瞪大示意主子还在这。 景九不肯,手指在薛紫的手掌里画圈圈。薛紫觉得手臂酥麻慌乱得不敢看苏相思。 苏相思和柳絮扭过身看墙上的字画。 这幅画还不错。 嗯,挂这挺好看。 薛紫羞得无地自容。情急之下冲着景九的手掌狠狠咬一口。 吃痛松开手怒骂:“真是舍得。” 苏相思听见声音侧过头看见景九可怜兮兮苦着张脸看她,:“进展得不错,都能牵阿紫的手了。” “阿紫是被我的魅力迷得神魂颠倒。”果真不知谦虚为何物。 “出去一趟可有什么收获?”苏相思得知瑜王要陷害时就派了景九去了卫梁国探请,事关重大,派其他人她是不放心。 景九把密封好的宗卷给苏相思,里面密密麻麻写满查到的消息:“还没有查出瑜王和卫梁国哪个亲王勾结到一起。对方的实力不低于我们,几次险些被发现。已经多派人盯着。” “瑜王谨慎,这几年一直没有抓住他的尾巴。年前我遇刺,留了活口,没几下招了些东西。”找出一份宗卷给景九翻阅,“还没招完,现在吊着口气,感兴趣你可以去看看。” “你怀疑瑜王和江湖势力勾结一起?” “不是怀疑,瑜王就是一个江湖势力。”苏相思扬唇笑得意味深长。 “过完年,瑜王就会把手伸向你们,你们要多小心。”景九平日里吊儿郎当,局势当前认真起来也有个人样,“特别是你,内忧外患。” 苏相思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她苏晴不好对付,我也不是个好拿捏的。” 薛紫从暗间出来,脸上的绯红消下,把食盒扔进景九怀里:“东西拿上赶紧滚。” 景九笑得心满意足,眼眸里熠熠生辉:“还是惦记着我。”还不怕死在薛紫脸上亲了口。逃命般跑进暗间。 “主子……我和景九……”本来平复下来的心跳,现在又控制不住了。 “郎情妾意,到时候给你添妆。”苏相思这话又是让薛紫又羞又隐隐有些期待。 下属有个好的归宿是好事,她又不是冷血吃人的女魔头。 “主子,今日看到有意思的一件事。”薛紫神神秘秘凑到苏相思身边 “瑜王又来干嘛了?”苏相思翻看账簿,头也不抬,瑜王没事就喜欢在外面‘体擦民情’。 薛紫撇嘴,真没意思,一猜就中。 “苏依玲和瑜王好像很熟。” 成功引起苏相思的注意力。 景九提着食盒大摇大摆进到慕锦尘的院子里。 “阿尘,大爷我回来了。”一脚踹开房门扯大了嗓子。 余一心在滴血,他刚换好的楠木门。 慕锦尘淡淡看他一眼,不理会, “刚刚我在锦绣,正好碰到相思在做新得糕点,带来给你试试。”景九也不在意他闷骚的态度,自顾自倒茶水的捏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谁的院子里没个清秀聪慧的丫鬟伺候,阿尘这就两大老爷们人当牛做马。 “一路还顺利?”翻了一页书,伸手也捻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小口。又放下。 这味道,不是思儿做的。 “瑜王的事没有进展,但是你的毒……和湘笙会有点关系。” 慕锦尘垂眸盯着递来的宗卷不语,深邃的眼睛里全是藏不住的戾气和恨意要把纸条刺穿。 在战场上中箭昏迷了十几天醒来后提不起内力,握不了剑。再也不能上战场。 只剩破败的身体和敌方的嘲笑,百姓的同情。午夜时候承受的痛苦现在还刻苦铭心。 全都变了,一夜之间全变了。 现在的他,不知能活到几时。 苏相思还是不放心听竹院,松香在能挡住父亲母亲,但是也怕生出其他事端。没敢再锦绣楼呆太久,带着几本厚账簿回听竹院。看来明晖里的弟兄们要忙完才能去看了。 第十七章皇后口谕 花了三日才把听竹院名下的铺子走完清点了账簿。朝廷开朝之后苏勉父子忙得脚步沾地,李琴瑟跟着军营府里两边跑,很难有一家人齐聚的时候。 从锦绣带回来的账簿堆在柜子里都快要落灰了,今天苏相思总算可以闲下来查看回话。薛紫让南枝来催了好几次,念念叨叨哪有这样的掌柜。 躺在贵妃椅上随意穿件加绒毛外衫,柔顺的黑发随意挽在脑后,盖着薄毯烤着暖炉,翘着腿,慢慢翻看账簿。经过薛紫一手调教的掌柜,做的账目清晰明了,看起来倒也不费劲。 热茶和点心摆在矮桌上,方便一伸手就能碰到。 四景园的腊梅开得盛,团团花海吸引各家小姐和公子去赏花作词,薛紫命人摘些送来听竹院。松香手艺好,做成腊梅糕很合她的胃口。 这舒服劲,苏相思要美得哼小曲。 “小姐,覃妈妈来了。”小丫鬟站在珠帘外,垂头恭谨道。 苏相思手一软,厚重的账簿砸在身上。 柳絮扶起苏相思坐正,松香亲自掀开门帘把覃妈妈迎进屋。 “见过三小姐。”覃妈妈规矩欠身行礼,挑不出错处,还有几分恭敬。 苏相思挑眉手肘撑在案桌上:“无须多礼,可是祖母有吩咐?” “宫里来人了,人在前厅候着三小姐。”特意强调了前几个字,抬眸偷偷打量三小姐的神情。 三人无声对视。 “知道了,收拾好就过去。劳烦覃妈妈跑这一趟。”苏相思唇边的笑非常平淡,并没有意料中的欢喜。 琢磨不透三小姐的语气,话也传到不好多待。 松香送覃妈妈出门,塞了几粒碎银子到她手里:“覃妈妈这一趟辛苦,拿去喝口热茶。” 覃妈妈是府里的老人,伺候苏老太太数十载也见过不少金银珠宝。在下人里颇有地位,底下的人都争相孝敬。也不推脱,心安理得的收下碎银子,扭着细腰出了听竹院。 柳絮替苏相思换上得体的衣衫,梳好发髻。 “皇后娘娘会不会是有什么急事?” “不会,去看一眼就知道他们整什么幺蛾子。” 宫里来人传话那可是大事,苏老夫人坐在正首陪着笑,心里着急苏相思不懂事,等了半柱香还未到。卓公公坐在下首端着茶盏轻抿,也不着急。 真怪不得苏相思慢,听竹院离正厅确实远。老夫人就快挂不住脸的时候,少女终于缓缓走进正厅。 “卓公公,这便是老身的三孙女。”苏老太太极为亲切的招招手,把苏相思拉到她身旁坐下。 乖巧的依偎在苏老太太身旁 “有幸见到三小姐尊荣。”卓公公笑得不失亲和对着拱手鞠躬。 “公公有礼,快请坐。”转头语气虽然平静但是透着疑惑:“祖母,这是……?两位姐姐呢?” 苏老太太颇为得意:“卓公公在皇后娘娘宫里当差,来给你传口谕。” 苏相思觉得意外,身体微微前倾,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看向卓公公。 “皇后娘娘口谕,三小姐合她眼缘,明天巳时到宫里一叙。”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传进苏相思的耳朵里。 “谢皇后娘娘,明日定准时进宫。”惊喜之后不忘规矩跪下谢恩。 卓公公笑眯眯弯腰扶起:“口谕传到,小的就不多扰贵府。” “松香,快送卓公公。” 卓公公走远,苏相思扶着苏老太太起身。 “你跟我回益安院。” 苏相思微微颔首,搀扶老太太一同回去。 三个嫡孙女头一个被召进宫的是老三,被皇后娘娘钦点进宫绝对是殊荣。百年世家严格培养后代,是要延续家族的昌盛。 勋爵世家衰退还是延绵全靠圣上的隆恩。朝廷上立功,后宫有帮衬,说是能让一个家族繁盛不衰都不为过。 苏将军府基业是历经四代天子,靠先祖用血打拼换来的基业,却没有女子进宫为妃的先例。是有打算送苏晴或者苏依玲进宫,选秀没能入选。年年带去参加宫宴也特殊待遇入了皇上的眼。也不能一直拖着便给苏晴定亲,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苏依玲身上。 苏晴的父亲落榜无缘官场,却有经商头脑,便把将军府名下的铺子、田产、庄子划给大房管。苏依玲父亲虽中榜,也只是个小闲官。 但是各自的女儿都争气。 苏勉自小习武跟着苏老将军泡在军营里长大,领兵打仗的本事更胜苏老将军一层。但是女儿才学太过于平庸。 父母地位甚高,即使不努力儿女的前程高别人一截。 这不,一声不响就被召进宫。 苏老太太柔声细语叮嘱了进宫的规矩,恍惚间以为跟前这位老太太和蔼亲人。 苏相思低眉顺眼一一应下,还把一套镂空金丝莲花镶红宝石头面赏给她。心下欢喜,在益安院多坐了会,小心翼翼和老太太闲聊解闷。 这半天的话竟比这几年祖孙说过的话还多。关系不似从那般冷淡。 覃妈妈把三小姐送出去,扶苏老太太回到里屋。恭顺轻声交代去听竹院传话时苏相思的反应。 “活到这年纪也是老眼昏花了。”苏老太太听了笑得耐人寻味。 覃妈妈心神微动,安抚道:“三小姐涉世尚浅,老夫人多花点心思三小姐也会和您亲近的。” 苏老太太躺在床榻上,向一旁的丫鬟招招手,丫鬟会意蹲在榻边娴熟替她捶腿。 “三丫头是个能用的。” 平静的一句话,覃妈妈已经明白其中的意思。 苏晴曼妙的身姿立在苏茗渊书桌前磨墨,平日经常一同讨论书中的论点,苏茗渊有名师指点学识更广,三言两语就点开苏晴疑点。 今早她就心不在焉,有人传话宫里来人给苏相思传口谕。心里已经知道是给谁传的口谕,心里那股不甘的情绪怎么也挥不掉。 苏茗渊睨她一眼,也不戳破她的心思,放下笔端起茶盏润口。 出去了好半晌的梧佩匆匆回来:“大小姐,三小姐在老太太屋里坐一个时辰才离开,还带着一套上乘的头面。” 苏晴磨墨的手硬生生一顿,墨汁溅出砚台滴在桌布上,迅速晕开。这桌布不能用了。 “瞧我这也太不小心了。”抬眸看向哥哥,早就停笔不动,是她走神严重。 “三妹也是命好,好像也快到说亲的年纪了。”苏茗润怎会不知晓母亲和妹妹的心思,他现在忍的一切不都也是为了地位和财富。 “看来三妹非彼今夕。” 苏茗润从喉间轻嗤出声。 幽兰居 “三小姐已经回听竹院,小姐还把香囊送去给老太太吗?”妍雯坐在圆矮椅上打理用剩的针线,小姐望着窗外有好一会了,忍不住出声。 苏依玲唇瓣扬起,目光拉回手上的香囊:“要变天了,今天就不去了。” 妍雯探出身子看向窗外,是个晴天。虽还刮着寒风,但已不飘雪。看着不像要变天的样子。 苏相思回到屋里,把那套头面随意扔在梳妆台上,她最不缺的就是奇珍异宝和首饰。细细回想这还是老夫人头一次把贵重的东西给她。从前老夫人压箱底的嫁妆首饰给两位姐姐不少。 现在恐怕消息已经传开了,以后不能低调了。 第十八章见一面都不易 苏将军府头一次有姑娘被皇后娘年钦点入宫,大夫人赵氏好意要打点好马车,被告知宫里会派马车上府接。 现在略显多余站在益安院里。少女华锦衣裙,浅白蓝垂地衣裙层叠的裙摆,走起路来浮起轻微弧度。月白水波纹底腰封束在身上勾勒出少女玲珑有致的身形。再罩一件柔白暗线满绣的大宽绣。戴上价值不菲的首饰,衬得苏相思端庄落落大方。还隐隐有压人一头的气势。 苏晴觉得嘴角的笑要僵了,她什么都比不上自己,拥有的却比自己好,上天真是不公。 苏老太太送的那套头面,苏相思挑了一两个看得过去的戴上。还要同住一个屋檐下面子不能拂面子太过分,甚至还能感受到老太太眼里闪动的期望。 拜别了一屋子的人,在老少目光中坐上马车,缓缓向皇宫方向驶去。 靠在轻软的绣枝迎枕上让松香拆下个别首饰,在从暗格里拿出糕点和时令鲜果。 是她爱吃的红豆七巧糕。 咬一口,不像宫里的手艺。 马车停在侧门,须步行进宫。皇后宫里掌事芳姑姑使个眼色,身后的小宫女搬个踩椅放在马车边。 “三小姐,已经到了。” 苏相思探出身子把周边环境打量一圈,红墙金瓦。交错巡逻的侍卫。在小宫女搀扶下马车。 “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芳姑姑在此恭候三小姐。” 苏相思欠身行礼,不谄媚不讨好:“皇后娘娘如此厚爱,臣女惶恐。” 芳姑姑不由得多瞧了几眼少女,接着道:“皇后娘娘、珍贵妃已经等候多时了。”说着抬手引苏相思往皇宫里走。 眼神闪了闪,唇边笑意更深。 双手交叠放置腹前,目视前方,跨过道道宫门,穿过条条宫道。 苏相思面上温和心里嘀咕,都能让芳姑姑亲自接她了,就不能派个软轿接她。住的地方大还远,口干舌燥,腿还要走断了。 把夫妻两人在心底骂了个彻底终于到宏伟壮丽的春晖宫,宫门上左右分别雕刻一凤一凰。精雕细琢下形态逼真,展翅欲飞向空中。 皇后的和皇上燕雀情深。历代皇上独自住在承乾宫,黎煜文登基就命人修缮春晖宫,和皇后共住,前朝百官和百姓一片哗然。 何曾见过这等事! 帝后共住的宫殿宏伟,殿前布局别致的小园子种满两人中意的花草,人造的小池子已经结了薄冰。 跟着宫女走在平整青砖上,穿过小园子就是春晖宫正殿。宫女、公公虽多,但也规矩本分。 进去通报的宫女进去得了准许,把苏相思迎进去。 鼻子用力吸一口能闻到微乎其微的清香,还有浓重的甜味。暖气把把苏相思包围,舒服得放松下身体。从宫门走到春晖宫也要一炷香,寒风刮得刺骨,手炉已经没有热度。 皇后娘娘坐在正位,身着繁复牡丹金雀殷红宫装。发髻里插着展翅金缕凤钗步摇。柳叶眉下水睡凤眼目光流盼。唇样嫣红润泽,引人想一亲芳泽。 母仪天下的大气浑然天成。 “臣女苏相思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圣安。”跪拜在地,声音平稳清脆,传进殿里每一个人。 皇后抬手虚扶,眼角上翘含着笑:“快起来坐下,赐茶。” “谢皇后娘娘。”依言起身,对着侧手的那位穿鹅黄宫装,身段妩媚,眉目间波光潋滟的女子屈腿行礼。 “早就听闻苏将军府嫡三小姐,今日总算是见到真人了,果然是个标志的美人。”珍贵妃声音柔绵,男人在烦闷之时有个柔意绵绵的声音在耳畔宽慰,愁容定会消一大半。 “这是珍贵妃,你舍身救下长公主的事迹传遍整个宫里,好奇你这个人,便过来瞧瞧你。” 苏相思会意,起身再次行礼。眼里闪过的狠意,珍贵妃以为眼花了。 珍贵妃掩嘴巧笑,:“苏副将英勇善战,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苏老太太也该多让你出府走动走动才是。”声音柔软细腻,字字挑刺。 苏相思缓缓放下茶盏,捏着手绢摁摁嘴角。不惧对上珍贵妃的眼睛:“多谢贵妃娘娘关心,进宫前还有些担心,娘娘对我如此了解,觉得亲近了许多。” “这可真是有缘了。后宫的姐妹着实太少,贵妃和相思聊得投机,本宫跟皇上求个恩旨接进宫。”皇后好似突然想到些什么,侧过头对着苏相思“你可定亲?可有中意的人?” 突然被问到,低眉垂眼脸上有可疑的绯红,小手指紧张拽着手绢不知该如何作答。 珍贵妃思绪飘了老远,皇后和苏相思聊了什么也没听清。皇上对自己恩宠有加全是因为她是丞相孙女。苏相思父亲立功,还有一个极有可能承袭将军府的哥哥。样子清纯灵动,得了圣心位份还会和她平起平坐甚至威胁到她。现在也猜不透皇上的心思,可是瑜王手里的筹码…… “贵妃脸色难看,身体可有不适?” 皇后的声音拉回珍贵妃的思绪,反应极快言语里有些担忧:“皇上早膳没用多少就上早朝,也不知这个时辰有没有用午膳,我宫里炖着八宝鸭……” “还是你贴心,快回去吧。就留苏小姐陪我解闷便可。”这烦人精总算要走了。 珍贵妃走了,春晖宫里氛围轻松大半,只是空气里还飘着她身上甜腻的香粉。 “本宫这不你们伺候,都下去吧。”看眼芳姑姑,对方会意,招手带着宫女退出大殿。 大殿里只剩苏相思和皇后,松松肩膀,世家千金也不好当,站姿坐姿走姿都是有规矩。两人对视狡黠一笑。起身前后穿过正殿后门,来到皇后的寝宫。 入画在床头扣住暗格机关,“咔嚓——”地板翘起一角。用力拉开木板,是一个地道。石板铺成的阶梯往地下延伸。两边墙上镶着杯口大小的夜明珠照亮石阶。 下了石阶就是通畅能容五人并肩行走的地道,四面墙打磨光滑整齐,顶上同样镶着透亮夜明珠。 苏相思挽着入画的手,整个人靠在她身上:“要见我派人传个话就好,现在我在京城名声大噪。” “这不是给你壮大声势,名声大了他们坐不住才会露出马脚。”入画和苏相思并肩而行,到尽头拐弯是一个宽敞的密室,布置和平常人家的卧室一致。 黎煜文和慕锦尘坐在桌前气定神闲品茶,柳絮大清早就送腊梅糕来,被这两人吃得没剩几块。 看见两人进来,黎煜文起身上前挤开苏相思搂住入画的腰:“这么久。” 入画挣开他的手,赌气不说话。 苏相思咧嘴乐开花,幸灾乐祸斜眼他:“珍贵妃刚走。” 黎煜文心里痛骂珍贵妃多事,狗腿去哄入画消气。 慕锦尘把几样她爱吃的点心移到她面前:“有名气了,要见一面都不易。” “晚上打算抽空来,苏晴非拉着我去听戏。忙起来忘了时间。”拿过桌上食盒,打开最底下的暗格,抽出几张纸条给他过目。 一张纸上画着一把镰刀的图腾。 “爷爷的兵营里混进不少这个纹身的人,现在按兵不动。只是这个纹身来源景九没查到更多具体的内容。” 慕锦尘赞同点头,略微沉思:“瑜王这两年谨慎入微,想要找到蛛丝马迹先要让他乱了手脚。” “珍贵妃很久没和瑜王通信,他手里通敌的信件暂时不会用上。恐怕对清平将军也不会手软。”黎煜文在皇宫里也不是密不透风的铁桶,眼线也不能随意拔除。宫外的事有些力不从心。 “年前对我动手无果,他们要是有别的心思……” “十五元宵节!”四人对视,异口同声。 苏相思现在只是露个脸,苏晴就想要了她性命。往后他她更不掩饰自己的光芒,遇到的麻烦只会更多,丢了性命也有可能,甚至会牵连更多无辜的人。 在暗室里密谈一下午,出门到现在苏相思只是吃了糕点,肚子渐渐难受有些头晕。听着三人商讨意见无法集中精神听进去。 苏相思进来,慕锦尘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见她精神恍惚不在状态。抬眸望眼墙角的沙漏。俯身靠近她,低沉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心:“很难受?先吃点东西?” 话说着早已给一旁的松香和柳絮使眼色准备吃食。 湿润的气息扑在她的耳畔,痒痒的,下意识偏头看他。 凤眼深邃璀璨,藏不住的关切。 苏相思扑闪几下眼睛,嫩唇微启:“好。” 心底呼出口气,差点就被他眼神撩拨到。 第十九章当是谢礼 入画进宫为后前和苏相思是极为要好的朋友,因为某些机缘更是生死之交。入宫后无交心之人,还要实施提防作妖的珍贵妃。苏相思好不容易能进宫一聚,两小脑袋凑一起体己话说不完。 聊得兴头上,忘记夹菜,苏相思更饿过头了。黎煜文知道妻子在宫里憋坏了,也不打断两人,勤快的夹菜,不吃饱哪有精力聊到天亮。 慕锦尘耐心挑走鱼肉上的刺,挑走葱姜放进苏相思碗里。和入画唠得投机,瞥见他的动作,没多言语,他夹,她就吃。 没想到他还来劲,小碗已经堆满了,甚至把绿叶青菜挤掉。手指勾住他的衣袖,扯住他继续夹菜的动作。把碗移远点,在夹就真吃不完了。 黎煜文和入画交换个眼神,这两人发展还挺快。 晚膳吃得再久也有也有结束的时候。入画拉住苏相思的手两眼泪汪汪,语中怀念带着不舍:“现在你的一举一动也有人盯着,不然还想留你一晚。” “我倒是想留,煜文他也不肯。事情尘埃落定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到时候不许嫌我话说烦你整宿。”她也很不舍,以前无虑的生活不存在了。 苏相思都已经出了春晖宫的大门,入画还眼巴巴收不回眼。黎煜文这就不干了,他去上早朝时候妻子可从没这种眼神。 走到宫门口,夜已全黑。芳姑姑提着灯笼扶上马车,立在原地看着马车行远没入夜色才转身回宫。 苏相思端坐在马车里瞪着斜靠在一边假寐的慕锦尘。 这厮的马车奢华程度可比皇里的高出几个档次,非得和她挤。看看把柳絮吓得不敢抬头。 感受到苏相思不满的目光,睁开眼睛,动唇吐出两个字:“顺路。” 顺你个大头鬼! 柳絮忍住没笑,慕世子找的借口还真挑不出毛病。 慕锦尘从暗格里取出木盒打开,里面是放着一个通透亮纯羊脂玉手镯。样式极为简单,却是不可多得的质地。 饶是见过不少精工的首饰,她还是被这只玉镯吸引住移不开眼。像是经常有人戴在身上,把玉镯养出灵气。 就在苏相思打量玉镯时,十指纤纤被慕锦尘握住。还没回过神,手掌一阵轻痛,随之皮肤感受到丝丝凉意。 这只上乘的镯子已经戴在苏相思手腕上。 手细肤白和镯子成色极为相配,在夜明珠照耀下慢慢转动还泛着柔和的光泽。 苏相思眼角含着笑,斜眼瞪住慕锦尘:“无事献殷勤,非……非……” “非什么?”眼里含笑看着她,滴溜溜转着明亮眸子,娇俏的模样印在他心底。真想叹谓一声满足。 苏相思不语,轻哼一声,垂眸端详手上的镯子,但是还是看到嘴角翘起的弧度。十足十女儿家欲语还休的姿态。 “帮我解毒那么久,这是谢礼。”往常都是看见她落落大方,潇洒自如的样子。极少看见她含羞柔情的样子。慕锦尘心里跟着不自觉柔软,忍不住握住她的小手把玩。 思儿的手真小,又软,捏不够。 柳絮把头垂得更低,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马车平稳停下,车夫出声提醒已到苏将军府门口。 “啪——”苏相思扬手狠狠拍在他的手背,“一个镯子就想打发我。” 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一下,条件反射松开手。还挺疼。就眼睁睁任由她毫不留念下马车。 瞧着发红的手背,下手真狠。 “慕锦尘。” 顺着声音抬眸,苏相思撩开车帘,小脸被斗篷帽子围住,毛绒压边衬得她小脸更娇嫩。 冲他摇摇手,“我很喜欢。”说完放下门帘,不见那张浅浅笑意的小脸。 听了这话,暖意从心口流向五脏六腑。 “你喜欢就好。” 苏将军府回廊已挂满灯笼,柳絮端着繁枝雕花的木盒跟在苏相思身后,走过这条回廊穿过小园子就到益安院。 苏相思随意把今早取下的发钗插入发间,提步拐进院子里。隐约能听见老少闲聊声。 守在门口的丫鬟恭敬屈腿行礼,深知三小姐的地位可不同往日。 走进厅堂里,交谈声戛止,所有人注意力聚在她身上。 刚要行礼就被苏老太太连忙打断:“快坐下,这么晚回来还来看我这老太太。”话虽这么说还是规矩行完礼。 接着对着一旁苏依玲欠身行礼,:“姐姐也在。” “下午给祖母诵经,这会刚陪祖母用了晚膳。还好多坐一会能碰见三妹。”或许是苏依玲常和经文打交道,总给人祥和如浴春风无害的感觉。 苏相思笑着点头回应,待她说完侧过身对着苏老太太:“皇后娘娘多留了会才回来迟些。”抬手示意柳絮把盒子呈上前,“这是皇后娘娘说祖母教导有方,赏了玉观音给祖母。” 覃妈妈会意,上前接下沉甸木盒。 继而又对着苏依玲道:“不知姐姐在这,姐姐那份我明日派人送去。” 苏依玲觉得意外,哪想会有她的份:“倒是我沾了妹妹的福气。” 苏老太太旁敲侧击问出皇后娘娘和苏相思说的每句话和态度,心里有了计较。知晓苏相思也累一天,也不多留她。 姐妹俩一同出益安院,苏依玲挽着苏相思的手颇为亲密:“妹妹回去早些休息,以后可还有得忙。” “姐姐可别取笑我,我清闲惯了。皇后娘娘虽住深宫,对姐姐也是印象深刻赞赏有加。”语气无奈。 两人的院子在相反的方向,过堂风太冷不敢多呆,毫无意义打哈哈几句各自回去。 远远看见听竹院开半边门,挂着两个昏黄的灯笼,寒风一吹,摇晃不定。父母和哥哥回来之后,院子里的灯笼挂更多,把听竹院照得敞亮,笼罩在暖意里。 苏相思知道有盏灯是在等她回去,脚下步伐忍不住逐渐加快。 李琴瑟和苏勉用过晚饭,在临窗的床榻下棋。李琴瑟两指间捏着白棋,沉思了许久还没想好下一步走哪。苏勉气定神闲,不管她走哪一步,这局又是他赢。 听见门口有脚步声,看过去时身形高挑的少女已经缓步进到屋里。 “父亲,母亲。” 李琴瑟丢下棋子,看也不看苏勉一眼,拉着女儿到另一旁坐下。苏勉故意板起脸,不就是赢了她一子。 在父亲和母亲两人之间打量徘徊:“是不是女儿来的不是时候,。”父亲对母亲可是百依百顺,从未有让母亲生气的时候。 “不必理会他,哄我陪他下棋也不让着我几步。” 苏相思笑出声,苏勉虎着脸哼出声撩袍出门。把屋里留给母女俩。 把在宫里的事和李琴瑟简单说一些,赖在她屋里说体己话犯困了才回自己屋里。李琴瑟看她手上的玉镯以前没有见过,但是觉得很眼熟,转念一想以为是皇后娘娘赏赐就没问出生。 泡在浴桶里,舒服得睡着。松香及时叫醒,不然就泡在冷水里。迷迷糊糊擦干身子换了干净的寝衣滚回她的小猪窝。 松香把苏相思露出的手臂放进被子里,瞥见手腕上的玉镯,认真看几眼辨别,不像是小姐自己的东西。 轻手轻脚靠近正在灭灯的柳絮,身后点一下她的后腰,惊得她身子一软差点尖叫出声。气不过反挠几下松香。 松香怕痒,拦下她的手求饶:“小姐手上的玉镯是入画姐姐送的?” 柳絮咧嘴一笑,扯住松香的耳朵凑过来。松香痛得呲牙。 听柳絮说完,松香笑得八卦。 果然,在小姐面前常常提起慕世子还是有效果的。 第二十章“她不知道那是祖传的” 日子就在苏相思忙里偷闲溜过了好几天,天气渐发暖和,下人早把树上的积雪打落。主子走在下边被积雪落到身上,怪罪下来免不了一顿罚。 屋顶上的积雪融化,顺着屋檐如散珠般延绵不断滴落,溅在回廊的石板上积成水圈。从夜里“嘀嗒”声不绝,苏相思恍惚以为下起小雨。 屋子里已经无须点火盆,苏相思换下厚绒夹袄。披着窄袖外衫翻看宗卷,不时拿起笔勾画。 门外浅浅的交谈声也未打断她的思绪。柳絮三言两语就打发了来人,进屋给她回话。 “是大小姐派人送来锦绣楼新样式糕点。” 苏相思依旧埋头在堆积成山的宗卷里,眼也不抬,轻“嗯”一声。 “送去上好的锦缎就换来一盒糕点,亏大了。拿去给母亲尝尝鲜。” 柳絮往外走的脚步顿住,又转身回来:“三老爷,三夫人,三少爷一早就去赴约了,小姐未醒就没打扰。” 父母和哥哥在京城里好友也不少,在外两年回来,总有要联络感情。脑子里过滤从回京到现在父母见过的友人,冒出一个大户人家。嘴多问了句:“去见谁?” “清平将军府的老爷和夫人,还有……慕世子。” 苏相思拿笔的手一抖,墨汁滴在纸上,留下重重的墨点。 只是老友会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跳加快。 简易的马车行到普罗寺后山腰缓缓停下,车夫是个长相黝黑相貌普通的少年,丢在人群里毫不起眼。把马车挺稳候在一旁,身形挺拔墨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窈窕身姿的女子跟在身后出来,只是脸上的黑色胎记让好感大打折扣。把手放进男子手里,借着力,轻快跳下马车。 说是要到普罗寺烧香,到城外的客栈下车休息时,早已和人换了衣服和妆容,前后离开客栈。 三人沿着后山的小路徒步往上走,穿梭在密林里约有一炷香。看见一个独立院子,篱笆围住五间茅草屋。 敲门后是个老翁开条门缝,探出脑袋防备之意明显。三人简单说明来意,老翁犹豫思量半晌才开门让人进院子。 进到屋里老翁端来热水,防备姿态不在,恭谨退出去。三人快速把脸上的妆容卸下,就有裹得严实的三人进屋。 “琴瑟!”熟悉又惊喜的女子声音响起,李琴瑟就被紧紧拥住。 回抱好友凌娇万分怀念:“总算能见上一面。” 两人紧挨在桌边坐下,道不尽的想念和担心。 苏勉和慕谦相视,用力捶对方肩膀一圈。疼得咧嘴。落座泡上茶水,一副要聊个几天几夜的架势。 苏茗瑾把慕锦尘拉到一旁上下左右打量个遍:“思儿说你毒发过几次,现在还有不适?” “无碍,坐下再说。” 苏将军府和清平将军府在世人眼里几代人没有任何交集,还隐隐有相争的硝烟味。在朝堂上争锋相对更常见。 能压对方一头的机会绝不手软,不服对方领兵打仗的能力。应了那句一山不容二虎。 苏茗瑾和慕锦尘出生之后,被比较更强烈。 老爷这一辈能力不相向下,几场胜仗更改成说书。军功累累,成了京城里炽手可热的权位贵人,哪怕当时瑜王年纪轻轻就亲自整治水涝,风头也没这两位将军盛传。 慕锦尘天资卓越,第一次领军就打胜仗,太上皇厚赏。慕老将军扬言,清平将军府的勋爵之位由这位孙儿袭承。 这一对比,苏茗瑾就没这么好的地位。打了几场胜仗还没有官职,只能听命自己父亲名下是个普通将士。 再往后就是慕世子出了意外,从此和战场再无缘分。清平将军府备受打击,一蹶不起。在朝堂上再也不参与朝政。按时上下早朝当个闲散将军,无心无力在与苏将军府争风头。 表面水火不容的两个府邸,谁能想到,三代人是好友至交。 相谈甚欢之时,老翁敲门提醒天色不早,太晚回去山路不好走。几人才惊觉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有难处别死扛,派人送信给我和这臭小子。”慕谦虽不常出府,但是外面的风吹草动他还是了如指掌。 苏勉瞥眼一旁慕锦尘,声音很明显的不悦:“你这臭小子!骗思儿收下镯子的事还没找你算账。”想拍慕锦尘一掌,随即想到他的身子,忍住想扬起的手掌。 凌娇一听,又喜又气:“思儿收下玉镯你怎么不和我说。”喜是相思已经贴上慕家儿媳的名分,气的事儿子坑人一把。 慕锦尘淡淡吐出一句:“她不知那是祖传的。” 在场人惊呆。 慕谦夫妻是喜欢苏相思没错,但是儿子这手段有那么点点无耻。 慕锦尘回个眼神,这叫先下手为强。 苏茗瑾气得喉咙堵住蹦不出一个字,没个轻重真拍了一掌过去。慕锦尘挨得结实,闷哼出声。 李琴瑟恨不得马上回家,把女儿的脑瓜子打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平时机灵的一个人就这样不明不白被这个尾巴狼骗了,看向慕锦尘的眼中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必须把思儿放在第一位。” 慕锦尘四指朝天发誓,郑重保证不负苏相思。才算过了第一关。 苏勉气结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冷着张脸搂着爱妻离开。苏茗瑾更凶狠恶煞瞪住慕锦尘,趁他他们都不在,敢对妹妹下手。 慕锦尘是被瞪得身心愉悦,思儿只要是他的,在多受几掌也无妨。 丈母娘都同意了,岳父和大舅子再有意见也只能作罢。 都已经进城了,苏勉还是气不过。好好的一个宝贝闺女,就这样被人定下了。慕锦尘是他心中理想的女婿,有意撮合闺女。但是被他先下手意思又不一样了。 李琴瑟没那么多操心,孩子们的事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慕锦尘性子沉稳,更是龙中之人,样子生得好看,大家又相互了解底子。 “思儿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对锦尘无意会收他的东西?” 苏勉一听这话脸色更臭,合着早就打闺女主意。 “快到家了,不准对思儿摆这幅神情。”掐一把苏勉的腰,他敢坏了儿女的好事饶不了他。 爱妻发话,哪敢不听? 苏相思此时早已备好晚饭等他们回来,一整天心里都不安定,心思在外收不回来。坐一起吃晚饭她的心跳还是有点快。 苏勉父子看见她手腕上碍眼的玉镯想立刻脱下当场摔碎。 苏相思知道老友相见会有说不完的话,但是……几人聚在一起到底说了什么? 似乎不是很开心? 父亲和哥哥出去一趟回来看她的眼神有些幽怨? “思儿也到议亲的年纪了。”李琴瑟轻飘飘一句话让她差点被汤水呛到。 垂首偷瞄苏勉一眼,对方也不知道生气什么居然懒得看她。 “哥哥还没定呢,我还想多陪父亲母亲几年。” 苏勉放下筷子,嘴角的笑意味深长:“妹妹有喜欢的人可以先定下。” 被看得心里发毛,话都说不利索:“没……没有。” 李琴瑟给苏勉盛汤,边偷瞄她几眼:“今天凌娇还和我商量迎春会上要给锦尘物色姑娘了。” 苏相思淡定小口喝汤:“正好哥哥也没定下,迎春会上我也多留意。” “啧,时局未稳我无心儿女情长。” 一家人就在诡异气氛用完晚饭,苏相思找借口还有些事情没忙完也不多待。平日里可是赖住不走,不到困得不行绝不回自己屋里。 前脚刚走。 “妹妹这是什么反应?该不会真对啊尘没有感觉?” “不应该……”这会李琴瑟也摸不透自己女儿的想法。 “哼,天下儿郎如此之多,不一定非他不可。” 苏相思让柳絮和松香把排序整齐的宗卷重新翻出来,反复看了几遍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松香扶额,花了半天整理好,现在又乱了:“小姐要找什么?” “有没有湘笙的消息?我是不是漏看了?”脑子里飞快转速回忆,确实没有看过她的宗卷。 “没有,小姐怎的突然这般急?”柳絮细细回想整理好的内容,湘笙这个人敏感,有她的消息不会忘记。 苏相思盘腿坐地上,语中带着急切:“没有?让南枝去一趟锦绣,把湘笙这两年的消息送来。” 柳絮虽疑惑,但也不敢耽搁抓紧去办。 “顺便查慕夫人最近都和哪些府邸有接触。” 慕锦尘身上随意披着寝衣,发梢还滴着水珠。紫檀笔在他手里行云流水。 “主子,景九公子来信,是苏小姐的事情。”余一恭谨拱手鞠躬,世子在练字不喜别人打扰,可是事关苏小姐拖不得。 只写了半个字,顺手把笔丢在一旁,接过竹筒。 “相思在查湘笙和慕夫人。” 两条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不解为何突然查她和母亲:“告诉景九,把知道的都告诉她。” 湘笙的行踪他也在查,现在不知道苏相思那知道了什么。不能让她误会,好不容易亲近的关系不能前功尽弃。 或许,有些事情不该继续等。 这一夜慕锦尘睡眠极浅,天未亮就起身。 而苏相思心里闷慌,梦魇惊醒就翻来覆去睡不着,天边泛白时候才重新入睡。 柳絮和松香更不明白了,前些日子小姐还盯着玉镯看,突然就这么烦躁了。 第二十一章有办法解毒 金城河蜿蜒连绵横穿过京城,分割成内、外两城。岸边的青柳虽还未抽芽,但河面薄冰已化,船夫提早几日下河探杆确认游船可以行使。 正月十五在前两天整个京城早已装点完,今晚城河边挂满出自灯坊花娘们亲手扎的花灯。各色的灯光映在河面上随着水流闪动,街边的商贩挂的花灯各有特色,围满俏女子和翩翩公子。入夜之后人头攒动,有杂耍还有大小不一的灯花会,满街的人群缓缓移动,稍不留神还会被挤散。 更多少年和女子还是期盼在元宵会上遇上佳缘。 过了元宵就代表这个新年结束了,闷在家有些久的苏相思也坐不住,吃了晚饭就和苏茗瑾出门。提着亲手扎的莲花灯随着人流凑热闹,松香和柳絮紧跟在她身后,去年就是人太多挤散了,小姐差点被拐。 往年除了灯谜会最热闹,最有看点的重头戏还是在锦绣楼的花船上。薄纱笼住的游船,里面歌姬戴着面纱环抱琵琶浅吟低唱软绵女音从船上传开,薄纱被吹开,若隐若现看见曼妙身姿撩拨得人心痒痒。 若只是谈曲唱调就罢了,吟诗作对赢了还有珍宝做奖赏。还不是普通的金银玉器,往年还出了药材回血草,今年的彩头未透露出风声让人好奇又各样的猜想,现在锦绣楼的花船旁早已跟着许多游船。河面布满星星点点,璀璨晃眼。 苏茗瑾带着她转了几场灯谜会。苏相思注意力都在路边的小吃和花灯上,回过神时已经和苏茗瑾走散。莲花灯被挤得变形,苏相思只好避开人群,按照和他约定好的时辰到船口会面。 越往船口走人逐渐稀少,这边的几个船口停靠的都是名门世家的家船。此时岸边没有游船停靠岸边也没有一个人影,苏相思沿岸走找另一个船口。 十里河堤映灯花,盈盈水光看得出神,走偏了也浑然不知。离闹市有些距离,河面上只是飘散几只百姓人家放下的花灯,随着河流不知会漂向何处。怕哥哥等久转身打算原路返回时看见一位谪仙般的男子手里提着精致莲花灯站在她前方不远处。 慕锦尘生得冷俊,就是一块无暇完美的玉石。几年未上战场通身的气息更清贵闲雅。交错的灯光映在脸上,看向苏相思的眼神温柔毫不掩饰。 好似穿过百年的轮回又找到她。 苏相思感觉自己溺在他的眼眸里,直直望着他出神,心要跳出嗓子眼。 “和茗瑾走散了?”清润的声音把苏相思拉回神,眉目深情的男子已经站到她面前。 苏相思眯了眯眼,移开目光,试图压下加快的心跳:“这么巧。” 取下面纱,扭头一看。柳絮和松香站得可远,心里暗骂这两人不争气。 一同并肩沿着河岸走,把手中的莲花灯递给她:“不巧,怕你找不到特意找你。” 层叠有致的花瓣张开的弧度恰到好处,底部系一块翡玉吊坠,挂着灯花的长杆居然是根打磨光滑的楠木。 见她接过花灯,慕锦尘眼里的笑意更浓几分。 苏相思解下被挤变形没法看的莲花灯捧在手心里,在河边蹲下身闭上眼睛,在心底颇为虔诚的祈祷。 小心把莲花灯放进河里,细手在河面波动几下水花。花灯借着力缓慢漂离岸边。 慕锦尘的目光太炽热,苏相思没办法忽略。今晚两人的氛围太不正常了,以前独处也不会像今晚这般脸红发热。 “我有些冷,我们还是登船吧。”慌乱移开目光不敢看慕锦尘。 “好。” 苏相思走没几步被慕锦尘拉住,晃神间面纱又重新戴上。 苍了天。为什么我的脸更热了? 慕锦尘在怎么故意放慢脚步还是到了登船口。余一和南枝等候多时,自家主子一同并肩而行的样子竟然觉得天作之合。 “主子,季神医已经到了。”余一拱手鞠躬,立在一旁。是一艘普通不过的游船,毫不起眼。和普通百姓的游船毫无差异。 苏相思和慕锦尘对视一眼,率先提步上船。 外面看似普通的游船,里面的厢房布置得雅致精贵。圆桌旁的男子丰神俊朗,即使有些年岁不难看出年轻时候的儒雅。 “季叔。”慕锦尘神色恭敬做了一揖,两年前多亏季温耗神耗力才从阎王手里把他的命抢回来。 季温不在意摆摆手,让他们入座:“相思没有给你添乱吧?” 苏相思一听这话不乐意嘟囔:“我要是添乱他也不能活着来见师傅。” 季温被逗乐大笑出声,伸出手准确无误掐住她的脸蛋:“我徒儿有出息了。” “多亏有思儿在才能稳住我的病情,我也是相信思儿的医术。”慕锦尘不着痕迹看向她,奈何她的注意力都是在季温身上。 季温挑眉,为何觉得两个娃娃的关系不一般?伸手示意慕锦尘把脉。厢房里静得出奇,微弱的呼吸声被放大数倍。苏相思心里是有些担忧,生怕师傅在把脉出更多不好的病情。 当换了另一只手把脉时候,她心里更不安。厢房里的空气似乎凝结,把脉的时间越久,季温面无异才是让人更紧张。 “能把毒素压制到这种程度,相思肯定没少在解毒下功夫。”季温收回手,脉象和两年前刚中毒时候没有差别这才是他担忧的“去岭南寻到的药对你的毒素无益,须另寻方法了。” 说没有希望是假,慕锦尘拽着桌布松了又拽,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还是被她看见。 “师傅,若此毒一直无解会怎样?” “若一直不解,要一直忍受发作痛苦,时间越久,你我的医术都无法压制。寿命也会比常人少。” 慕锦尘和苏相思相顾无言,想说的话全堵在喉咙发不出来。 “有个法子能让阿尘恢复内力。”季温话音刚落,两人齐刷刷看向他。 “强行恢复内力会有什么后果?”慕锦尘端茶盏的手忍不住颤抖,脑子里就更冷静。如果是个好的方法,季温早就给他用上。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会让他冒这个险。 赞赏多看几眼,居然没有被冲昏头脑:“强行恢复内力压下毒素,三年内没有解药,必死。” 大小不依的游船围着锦绣楼的花船从城南缓行,船只经过的水纹一圈圈荡开,把花灯推向岸边。几十艘游船聚在一起竟也能照亮一方的夜空如白昼。 苏将军府的游船装点虽不精奢,但是足够气派。悬挂的灯笼依次排序贴上显眼苏将军府的字样,普通人家的游船更不敢轻易靠近。 莺声燕语曲调绵绵情深,加上女子柔弱无骨的袅袅余音,让人心甘情愿溺在温柔乡里。 苏老太太上了年纪没有精力跟出来赏玩,苏晴今年好意叫上苏相思一同游玩。谁知苏茗瑾带着出去和好友会面。 苏茗瑾自小成才,结交的好友都是前途无量身份尊贵之人。苏晴担心以后一来二去交谈多了定有会有人看上苏相思。 游船上的几位夫人都是大夫人李氏和二夫人宋氏邀来的好友,而李琴瑟在一旁也有几个人攀谈,苏晴和苏依玲耐着性子陪在一旁闲聊,心思早已飞出游船外即将开始的重头戏上。 今年的奖品是馥颜膏,五十岁妇人坚持涂抹在脸上抚平皱纹细嫩皮肤,更受欢迎的是,使用过后香气会沾在身上永不会消散。 丫鬟撩帘进到雅间打断夫人们的谈话,对着苏晴屈腿行礼。 “杨公子派人来请大小姐一同游玩。” 苏晴脸颊红个彻底,女儿家含羞般低下头拽着手绢。 李氏打趣道:“杨公子心里真是惦记大小姐,除夕送了好些东西来就算了,现在是盼着见人了。” 其他夫人附和无不赞叹苏晴和杨公子燕雀情深,是一段佳缘。到底还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听了这些话羞得不知该看向何处。 大夫人李氏拍拍苏晴的小手示意她赶快过去别让人等急。苏晴戴上面纱,对在座的夫人欠身行完礼款款离开。 没一会又有丫鬟来报三老爷同友人喝醉,要三夫人回去。李琴瑟不敢多呆,和其他人陪了不是急忙下到小船直回将军府。 这一下让在场的夫人们心里不是滋味,自家夫君都有几个狐媚子伺候,哪像苏勉对李琴瑟用情至深。 第二十二章恨自己不争气 锦绣楼的花船快驶到金城河的尽头,最后的作诗比拼也到最后阶段。自负有才情的人跃跃欲试,无才的凑个热闹见到美人也是心满意是。 苏晴登上杨洵的游船被不少公子哥吹口哨起哄。杨洵知道她脸皮薄及时止住好友调侃,上前试探拉住她的手,苏晴脸热不挣脱,任由他牵住落座。 苏老将军在宫宴上曾接触过杨洵,发现这孩子才学不浅,心性又纯良。和苏老太太商讨过后才决定和杨府定亲。 杨府得知是和大小姐苏晴定亲哪有不肯的道理,苏晴盛名在外,是他们督察御史攀上了高枝。杨洵深入简出,极少出风头。在品诗会上见过苏晴的真容就念念不完,得知定亲时候还不敢相信如此好事掉到他的头上。 杨洵吩咐随从把准备好的吃食算上来,偏头看向苏晴:“这些吃食都是刚做好的,都是你爱吃的。” 苏晴不好意思点点头,直道让他费心。轻声询问他的近况,苏洵心里欢愉,多亲近她几分。情投意合的模样让在场的人艳羡。 锦绣楼的歌姬一曲唱毕,宣布最后一场作诗开始。周围人欢呼声响彻天际,展示自己才华也好,搏得美人一笑也罢都是一件乐事。 有人在厢房里坐不住,站到甲板上高声念出自己做的诗,这样来回比拼倒有几分趣味。 苏晴对馥颜膏有极大的兴趣。瑜王的游船就正前方,她已经不止一次把目光投过去,多希望能和心意之人光明正大一同并肩游行,甚至为她赢回宝物。 杨洵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去对诗,在她耳边低语几句便起身往外走。苏晴想拦下他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杨洵站在船头隔空对花船上的薛紫拱手一拜,朗声到:“薛姑娘以情字为题,我可一试。” 薛紫欠身回礼,看见苏晴跟在后面,调侃道:“杨公子为苏小姐用情动人,若杨公子能让在现场的人服气,馥颜膏就你的。” 周围游船上的人鼓掌叫好让杨洵快些开始,苏晴想出声推掉已来不及。这时候改口只会让人指点。 杨洵抬手示意大家静下:“垂帘倦烦热,卷幌乘阴凉。风吹合欢帐,直动相思琴。” 最后一句话落下周围人起哄更大声,字里行间少女怀春的心思展露无遗。 “杨洵,女孩子的酸诗你怎么好意思拿出来。” “该不会是苏大小姐写给你的情诗吧?” “薛紫姑娘,夫妻两人联手我们可比不过!” 薛紫笑得狡黠:“大家既然这么说,馥颜膏就让杨公子借花献佛,婚期之时可得让我上门讨杯喜酒。” 杨洵春风得意,没想到能这么顺利:“多谢各位手下留情。” 苏晴气得脸色通红却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瑜王肯定是听到误会了。现下这情况又不能马上解释,心里烦躁转身撩帘回到厢房。 苏洵也只当她害羞了,把奖品给她。夜深也不敢呆太久,传令让游船靠岸送她回府。 对诗结束,元宵灯节也接近尾声,各家游船有序停靠在岸。马车已在岸边等候,原先华灯初上的闹市现下只剩零星的小摊。 苏晴被杨洵叫去没多久,苏依玲就找个借口先回府。苏晴今夜又出了风头的事让大夫人赵氏面上有光。苏晴给她这个做母亲带来的风光是数不清,面子和名声都挣到。几个夫人把她夸得飘飘然才散了众人回府。 而苏茗瑾和苏相思走散之后,把岸边登船口找过一遍,都说没见过独行的女子。妹妹遇上山贼没多久现在又走散,如果遇上危险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正想调动府里的护卫分散开找时,余一带话告诉他苏相思和慕锦尘在一起,无须担心。苏勉气得牙痒,只是一不留神就真的被人拐走了。既然和慕锦尘一起就不会有危险,苏茗瑾只能带着一腔无处发泄的火气回将军府。 来时和苏茗瑾步行,回府时只能坐慕锦尘的马车回去。找几个借口想避开他都被巧妙的化解掉。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今晚他的眼神柔情得要滴出水,苏相思心里感觉微妙已经抓住一丝丝苗头,紧张得一直不敢看他,干脆靠在一旁闭上眼。 松香和柳絮垂头坐在马车最外边大气也不敢喘,小姐上车到现在也不说句话,气氛真是甚至有些尴尬。下次慕世子在打死也不和主子一起坐马车了。 倒是慕锦尘享受和她呆一起的时间。 马车挺稳后,松香和柳絮赶忙下马车,把空间留给两人。 苏相思莫名其妙也跟慌,也想下马车,却被慕锦尘拉住手。 “思儿……”名字从他的薄唇里吐出,迷离还带有点性感,简直是要了苏相思的命! 浑身酥麻还起了不少鸡皮疙瘩,加快的心跳都能听见了。 不慌,稳住,苏相思淡定扫他一眼:“师傅已经把方子给我,你想清楚了就派人传信给我。” 话说完苏相思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好好的氛围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丢人! 慕锦尘也是愣住唇边随即漾起无可奈何的笑意。 “哥哥肯定等急了,我先回去了。”挣开他的手,丢下一句话手忙脚乱跳下了马车。 跳下马车惊到外边的松香和柳絮,两人疑惑对视一眼,这么快就完事了? 慕锦尘实实在在的叹出一口气,又让她逃走一次。 苏相思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里,刚跨进院门被苏茗瑾拉长的臭脸吓到,双手背在身后,就这么直勾勾瞪住她。 几步路的距离脑子里已飞快转动想好该如何把苏茗瑾哄好。 “入夜气寒,下人也不提醒着哥哥,明日受了寒气有你难受的。”乖巧挽住他的胳膊。 他依旧沉着脸不答话,苏相思苦着脸强拉他进屋,总不能两人在寒冷的冬夜里站一晚不说话。 “知道夜深了还和他呆这么久!”苏茗瑾还没气消,把茶杯用力拍在桌上,声音不小。 苏相思端着茶盏想喝一口暖身子,被声响吓到,手一抖,茶水洒出一些。幸好哥哥没把茶杯拍碎,那可是官窑月白暗纹杯,一窑偶然得到,她宝贝着呢。 “我……我只是……”想解释不知该如何作答,她确实和那家伙呆一起,哥哥不去找那人算账来责怪她作甚?真是委屈弱小又无助“哥哥明知道是他强行带走我的,也不来找我。” 苏茗瑾被这话噎住,还没嫁过去就帮他说话了,还敢和他顶嘴。 不过他得知两人一起时,确实没打算去碍事。继续假装板着脸,训斥几句才回自己屋里。 南枝汇报府里各人行动,苏相思听完颔首让他下去休息。任由松香解下发髻和外衫,洗漱好准备灭烛入睡。 听见珠帘碰撞声,转头望去南枝又回来,手里还提着莲花灯。 “慕世子说这是主子忘在马车上,命人送来。” 苏相思收回目光,淡淡道:“放着吧。” 耳垂微红只是没人注意到。 灭掉蜡烛躺在松软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慕锦尘提着花灯款款情深看她的画面,那句“思儿”还停留在她耳边。马车上他想说的话她已经猜中,但是却被自己…… 这么一想苏相思彻底睡不着了,发泄般用力捶几下枕头,恨自己不争气! 注:文中出现的诗词摘自王金珠《子夜四时歌-夏歌》其二 第二十三章二小姐又遇害了 松香打着哈欠进到里间时就看见自家小姐盘腿坐在床榻上,胳膊撑住下巴,望着窗外出神。稀奇了,天不亮堂小姐何时醒过那么早。 凑近一看,不得了,眼下乌青这根本就是没睡:“小姐该不会一整晚没睡吧?” 苏相思面色憔悴点点头:“替我梳洗吧,去母亲屋里用早饭。” 丫鬟正在为李琴瑟梳发,盼妈妈眼神扫过门口看见娇俏的少女打趣道:“今儿太阳定是从西边出来了。” 不解的朝门外看,苏相思已经进到里间,接过丫鬟手中的缠枝发簪,替她插进发髻里。 女儿难得能来和她用早饭自然是高兴,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小崽子什么德性她还能不明白?能睡一个时辰绝不提前半柱香醒。 一夜不睡的后果就是白日犯困提不起劲,苏相思端着琉璃碗小口喝粥也不夹菜,李琴瑟说了什么都没听进去,看来不是起早,而是没睡好。 看向松香眼神询问这是怎么了,松香摇摇头不多言。昨晚小姐和慕世子回来就魂不守舍,但是这不能让夫人知道,不然小命不保。 柳絮匆匆进屋行完礼沉声道:“昨晚二小姐逛完花灯回来遇到劫匪了,护卫及时护住,但也受了小伤。” 苏相思眼眸一转,又遇上了?南枝昨晚怎的不说? 还不明白发生什么,同住一个府里没有不去探望的道理。让人撤了吃食,穿戴好命柳絮去库房里取东西,母女俩一齐去幽兰院。 才刚走到廊下就能听到屋里传出低低的抽泣声,抬脚进屋时候就被浓烈的药味呛住。苏相思动动鼻子,几味药皆是止血愈合内伤。 宋氏坐在床边,捏着帕子不停擦拭脸上的泪痕,未起身,对李琴瑟母女点头。 走近床边,苏依玲昏迷不醒,脸上苍白毫无血色。温婉美人现在毫无生气躺在,看一眼就让人惋惜。 “二伯母别担心,二姐姐吉人天相,定有佛祖保佑。” 二夫人哽咽出声:“玲儿实在命苦,心性纯良从未和人结仇,怎的就遭了歹徒。” 确实是时运不好,去普罗寺遇上两次索性没有大碍,没想到在到处有防卫队巡逻的京城也有人生事。 “伤得可重?你且放心,老太太如此疼爱二小姐,将军府一定会查明。”林琴瑟对二房没有多大情感,出于表面情分只能安慰几番。 女人真的是水做的,宋氏说没几句完整的话又是哭得接不上气:“都怪我昨晚让她先回府,要是留个心眼让她跟紧我,怎的会这样。” 门口传来脚步声,苏相思扭过头看时,苏晴就已小跑扑倒床边,看到苏依玲躺床上毫无知觉,痛心不已。三言两语又把宋氏情绪感染到,两人哽咽抽泣。 苏相思嘴角一抽,果然是做姐姐的,昨晚就出事,一早就赶来床边哭。苏依玲受伤本就沉闷难过的事情,加上停不住的抽泣声,房间里氛围压抑不已让她脑壳疼。 冲守门的丫头招手,低声吩咐端来热水。 “伯母先洗把脸,二姐姐既然情况稳定了只需慢慢调养,幽兰院的事情还是要伯母做主。” 苏相思的话点醒宋氏,是被冲昏了头脑,自己垮了幽兰院有人趁乱闹事,责备下来夺了掌权,得不偿失了。 知道自己太心急在她们面前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到一旁打理妆容。 “祖母挂念二妹的伤,我还需去请安。三妹不如和我一起吧。”苏晴起身打算离开,床上的人昏迷不醒,她耗在这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到祖母那扮乖巧。 苏相思和苏晴拐过院子,今年虽下雪少但是更冷。十天有七天不肯出门。去益安院路上的常青树在冬日开得最盛,有心观赏也挡不过阵阵寒风。 “幸好二妹没事,虽府里子嗣不少,但是祖母还是最疼二妹。”苏相思不想和她说话,可惜对方一直凑上来。 苏相思点头同意,眼眸滴溜一转:“去幽兰院时一路就听说昨晚杨公子为姐姐得了馥颜膏?” 苏晴脸颊飞出两抹红晕,略微点头。别人都羡慕她有个专情疼人的未婚夫,对她言听计从,想要的东西都尽全力满足。都称是良缘,只有她知道,这些话听进她的耳里实实扎进心底,多疼也只能忍住。 两人在大堂里坐了好一会,热茶已换第二杯覃妈妈才搀扶老太太出来。好好的元宵佳节,苏依玲突然遇害,又是请大夫又亲自连夜赶去幽兰院探望,折腾了一晚也没睡够三个时辰,梦魇惊醒,头疼了一早也没舒缓。 “孙女给祖母请安。”两人起身规矩行礼,老夫人神色厌倦两指捏住眉心,抬手示意她们起身:“你们可去看玲儿了?” 苏晴起身走到苏老太太身后,左右两指放在摁住她的太阳穴轻轻按压:“我和三妹已经去看过了,只是要卧床几日精心养护了。” 眯眼任由苏晴按压,觉得舒服了拉过她雪白娇嫩的双手,让她坐到身旁:“你是大姐,也是最懂事的,要替我多去看看。” 说完目光扫向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三孙女,缓声道:“思儿,你不常出府,但也不能放松警惕,还是少些出门。” 苏相思带着略许惊讶抬眸看向老太太,不敢相信这话是对她说的,嘴角扬起笑起身行礼:“多谢祖母关心,孙女谨记。祖母福泽定能保佑儿孙平顺。”言语间的激动在场人听得清楚。 瞥见苏相思从平淡到欣喜受宠若惊的变换,苏老太太眼里得意一闪而过。苏晴垂眸看不清她在想什么,只是乖巧在一旁殷勤揉肩捶腿。 苏老太太一开心,就留下姐妹俩用午饭,特意问了苏相思爱吃什么,备上几道菜。这可让苏相思警惕性提升,什么时候在益安院有过这待遇。一年陪老太太吃饭的次数一巴掌都能数得过来,更何况问她喜欢吃什么。 一左一右在老太太身侧,亲自夹菜闲聊家常。苏相思脸上的喜色完全掩不住,脸上也挂着浅浅笑意。也肯讨好多说了几句。 午饭氛围轻松,过得也快。苏相思心里是反感,态度转变得让她措手不及,既然都这样了,只能舍命陪她们演几场。 姐妹两出了院门口还有说有笑,姿色各不相同的少女走在一起府里下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大小姐和三小姐以前关系好像没有这样好。到了分叉小路才意犹未尽分开各自回院子。 覃妈妈在益安院门口目送两位小姐的身影拐出回廊才转身回屋子里。 老太太坐在罗汉床上,手里拨动光滑佛珠串。覃妈妈进屋挥退屋里的丫鬟,重新沏热茶放在手边的案桌上。 “两位小姐感情真好,三小姐比以前更亲近人了。” “以为三丫头清冷惯了,没想到给颗甜枣也会巴结人。”苏老太太不禁回想起昨晚和位夫人小聚的场景,三言两语都在打听这个三孙女。 以前从不注意她,听竹院的事更懒得管。按照以前,苏相思许给的人家她也不会插手,只是昨晚听到朝廷上的一些风雨让她不由得多留意这个三孙女。 只要能给将军府和她这个祖母带来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使点手段捏在手里又何妨。 覃妈妈大约猜中了她心中的打算:“老太太在深宅里斗了几十年自然明白一个道理……” 苏老太太抬眸,让她接着说。 “再乖顺的猫也会有咬人的时候。” 老太太眼里不屑,一个常年不出府,没和外界接触过的丫头哪能是她的对手。 第二十四章拿钱办事 苏依玲遇害之事不能再外传,苏老太太下令全府上下管好嘴。将军府接一连二遇到这种事情传出去必定会有所影响。 官臣会刻意疏离,更会猜测到底是惹了仇家,更甚得是……沾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传到圣上的耳朵里,是有忌讳,罢官闲职都有可能。 再者,闺阁女子三番五次被拐,声誉受到影响。即使门第在高,上门求亲的人也会多想几分。 要查清此事也并非易事,人多眼杂毫无线索,受害人昏迷不清,这难题就掉在苏勉父子头上。盘问了苏依玲的贴身丫鬟,得到的消息没有多大用处。 苏晴和瑜王的动向一直被苏相思严密把控在手里。除夕前两人书信来往频繁,几次出手想截下纸条,意外发现传纸条之人武功和警惕性都很高。监控在瑜王府周围的人不也敢太靠近,瑜王的势力藏得深,在没摸清楚前不能轻举妄动。 在幽兰院是苏相思就怀疑上是苏晴做的,证据也在收寻。只是现在还琢磨不透苏晴现在打的什么主意,下一步她的行动又是什么?为什么是对苏依玲动手? 躺在摇椅里思绪飘得老远,让她更愁的是父亲和哥哥掺和到这件事里,出个好歹那还得了? “迎春会也没几天了,别家小姐早就开始物色衣裙和收拾得样式了。小姐你就不能上点心。”柳絮从库房里找几匹料子和松香商量要给她做个什么样式的,比正主要积极还上心。 “帖子都还没送来,就不怕白准备了。”抬头望向窗外,天气虽暖和了,出门不需要手炉但是还要穿得厚实“天还没缓和就办宴席,会冷。” “这次是在城郊别宫,听说有几处泉子,所以温度会高。”苏相思张张嘴想继续找借口,被柳絮无情打断:“慕世子每年都去,定国公府大小姐年年都是按照世子的喜好打扮。” 苏相思瞪她一眼,随手拿起一本书盖在脸上不在理会。心里开始琢磨,慕锦尘喜欢什么。 二夫人宋氏照看苏依玲同时分心打理幽兰院,女儿迟迟不清醒心力交瘁。院子里的姨娘蠢蠢欲动,加上二夫人心思暂时不在苏弘身上,就让姨娘钻个空子。 一连三晚留宿在柳姨娘屋里,日日瞧见庶女借着烛光抄写经书要给嫡姐祈福。懂事的样子更得苏弘的心,愧疚满满。 去给老夫人请安时随口提及此事,还得了小赏赐。宋氏气急摔几个瓷瓶也冷静了,派人送了些好东西去。大度柔弱之姿又把苏弘的心勾回来。 备受关注的苏依玲总算睁开眼,回想起那晚的事情眼里的惊恐不减。苏茗瑾想详细问出那晚事情,她回答也只是含糊不清。 “哥哥你还是先让二姐修养好的在问,多等几天也没事。”苏相思一手端着瓷碗,一手拿着调羹慢慢搅动。觉得不烫嘴才递给半坐在床上的苏依玲。 苏茗瑾只好作罢到苏茗润屋子里希望能多谈到些线索。军营里还有一堆事要处理,要不是祖母要求他才没有闲得慌操心这些事。 “这是祖母特意给你准备得药膳调养身子,你昏迷几日祖母担心没能睡好。” 苏依玲清醒了还是很乏力,脸上的还没回血:“劳烦妹妹还来看我。” “二姐醒了我就放心,但也不能让歹徒逍遥法外。二姐想起什么定要告诉我,给姐姐讨回公道。” 那天晚上她觉得乏累先靠岸回府,当时街道两岸人多热闹。让车夫先回去,自己一路赏玩。只是在一个稍微热闹的对诗会上多观望,侧头想和丫鬟说句话才发现人不见。 从心底漫出的心慌让她不敢多待,刚挤出人群有人撞到她,腰间明显感觉到刺痛接着马上无力要歪倒在地。 无力的身子被一个人搀扶住,是个男人。她想大声呼救,发出的声音也只是如细蚊那般小声:“你是谁?有什么企图?” 对方不作回答只半拥住她朝深幽小巷里走,在别人眼里就像一对感情甚好的恋人。 苏依玲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可能,过了今晚就会清白全无自己也没有任何颜面活在世上。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求生欲,心里一直盼着贴身丫鬟妍雯能及时找到她。 被搀扶进堆满杂物的小巷,男子提一层内力在她后背轻轻一拍。苏依玲感觉五脏六腑要被震碎了。倒在破旧的麻袋上,昏迷前听见男子说了第一句话:“拿钱办事。” 没想到一昏迷就是好几天。而根据妍雯的话,是她发现和小姐挤散了找不到,原路返回碰到二夫人和护卫才派人去找。一路打听搜寻才找到她,当时衣衫整洁没有任何不妥。 “二姐,你是想起什么了吗?”苏相思瞧她端着瓷碗出神,轻声唤道。 苏依玲回神眨眨眼睛,嘴角扬起的弧度很小:“一时半会是想不起来了。” 她不想说,苏相思也不好逼问。 苏依玲醒了宋氏脸上的笑意就没减过,有苏相思暂时陪着。自己就赶忙去了一趟益安院。老太太院子里平时清净,府中没有大事更不敢去扰。 宋氏心里是敬畏苏老太太,刚嫁进府时候已经见识过她的手段。平日来请安也只是见机行事,不过度奉承,也不越矩。 现在坐在益安院的大厅里,今日是心情好转阴郁不见脸色没有几日前的憔悴:“玲儿已经醒了,这要多亏母亲送去的药材滋补,也是母亲的福泽保佑。” 苏老太太心底跟明镜似的,如果没有事求她怎么会这样讨巧会说话:“既然醒了便好好照料。让她无须多想。” “是,母亲说的是。玲儿就是我的心肝肉,只是这丫头神情郁郁心对养病无益。劝说也听不进去。”说着宋氏垂首叹息出口气,完全对这女儿毫无办法。 “哎,有心结该如何是好?大夫怎么说?”苏老太太虽还不明白宋氏打的什么主意,也不戳破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玲儿年前就开始练琴打算在迎春会上展示,现在内伤未好是没办法参加了。这也成了她心结。”稍稍停顿打量老夫人的脸色接着道:“况且那晚找玲儿一路打听不少人,外面有些话对玲儿影响不大好……” 苏老太太沉默不语的态度让宋氏拿不定主意,但是为了玲儿咬咬牙道:“儿媳听闻季温神医还在京中,恳请母亲去讨药,即使不能弹奏也能让玲儿出席打破这些谣言顾了将军府和玲儿的颜面啊。” 苏老太太抿了口茶,眼神飘远就是不看向宋氏,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宋氏急了,她就是赌老太太对玲儿的疼爱。昏迷几日老太太的真情实意担心玲儿,而且也最在意苏将军府的面子。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老夫人也没吱声。宋氏开始还有耐心等回话,现在等久了心里更没把握。为了女儿顾不得那么多,起身直跪在苏老太太跟前:“母亲,求求您了。玲儿向来是最孝顺的,怎么忍心她郁郁寡欢长病不起。” 把茶盏放下和桌面触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宋氏身子一抖,把身子埋得更低。 “你看你这是做什么,玲儿是我孙女哪有不疼她的道理。你们干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二夫人扶起来。”苏老太太平生最讨厌别人威胁她,求人也要有求人的态度。 一旁的丫鬟依言扶起,宋氏也不扭捏,坐定后又千言万谢说了一通好话,心里即使再有怨怼也不能表现出来。得了苏老太太保证才放心回幽兰院。 苏老夫人慢条斯理把玩手上的珠串,看宋氏离开,心里厌恶又深几分。 第二十五 章迎春会(1) 苏老太太求到极佳的内伤药时,将军府的三个院子里也收到皇后娘娘发的迎春会邀贴。只要是高门贵府都在受邀行列,极个别百年世家也会收到邀贴。国家的里外整治光靠皇上一个人决策是没有办法施行推进,而需要更多的外部的支撑。各种宴会就是拉拢维持关系的最好机会。 让府里的人觉得惊奇的是,三小姐近段时间经常在府里走动。时常去二小姐院子里一坐就是一时辰,还隔三差五去给老太太请安,似乎更和大家亲近不少。 苏依玲为了这次迎春会可算是花了很大的心力,拿到内伤药更按时服药。也能在启程去行宫前能下床走动,不能有太大动作。 二月初二龙抬头,帝后会带百官在别宫祭坛祈求来年风调雨顺。行宫距离京城太远,马车行程也须两个时辰,要住三个晚上。可以说是浩浩荡荡小的远行,光是小姐们要带的衣物都能装一个马车。 苏将军府的主子们全部出门可是不小的规模,出门要备的东西还要提前准备。出了差错远在城郊想补救也只能有心无力。 天还没透亮各院子的下人忙活起来,清点要带的东西有顺序全装上马车。苏相思第一次去这些场合,这几天和苏依玲、苏晴走得近也多少听些要注意的事,心里也有了个底。 各院的夫人和小姐恭顺的候在益安院大堂里听老太太告诫。迎春会不同普通的宴席,不可冲撞贵人,不可冲动行事。要是坏了将军府的名声,绝不留情。 要赶路程不能出发太晚,三位夫人陪苏老太太坐在最前头马车伺候在一旁。三位小姐共乘一辆,年轻的孩子聚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加上苏相思这几日和两个姐姐走近也能说得上几句话,也不显得突兀。 苏相思半睡半醒,做的梦亦真亦假。胸口似乎被压住喘不过气,想张嘴叫柳絮开不了口。浮浮沉沉挣扎想清醒却全身软绵无力。 有一股劲突然扯住她,在梦境里冲破束缚。苏相思警惕睁开眼,是苏晴把她摇醒。 “妹妹第一次出远门应该是累着了,我们已经到了。”苏晴说着,打开车门叫松香过来。 撩开窗帘果然马车挺稳,周围停不少马车和走动的宫女。没想到自己一觉睡那么久。 让松香打理好睡得有些凌乱的发髻,跟着苏晴下马车。 战周的冬季下雪周期短,过了十五气温就会上升。不少绿植已经抽新芽,但是行宫占地高广,瞭望一片景色过去还是秃枝萧条和干草。 行宫修建的规模没有皇宫的一半大,但是却是风格相反。皇宫是威严耸立彰显皇族之气,行宫就是别致后院花园。开国先祖衣食起居都从简,修建的行宫和大户人家的后花园别无所差。 行宫外的广场已经停有二十辆马车,而远处官道上还有许多黑点移动,是还没到的马车。每年这场面都是大,能受邀出席就代表身份地位非同一般。 有不少宫女和嬷嬷在一旁安排事宜也不会乱了手脚,一干人老实跟在苏老太太身后。带路的嬷嬷一路谄媚讨好。 来人太多了也只能两人共住一间,苏相思挑了角落不起眼的两间,自己打算和母亲同住。命松香和柳絮把带来的衣物都安置好,天黑了难免行事不便。 难得和皇后和皇上那样近距离,心思难免活络。用过晚饭不少姑娘蠢蠢欲动想去请安或者有个小小的‘碰巧’。 可惜的是宫里派人来传话,皇后娘娘还未到行宫里,各府夫人和小姐无须有太多规矩,有事尽管吩咐宫人。 念头落空也只能约上各自的闺友,而老夫人的屋子里传来细小的谈笑声。 柳絮和盼妈妈端热水进屋让主子擦脸,随意说道:“这次是来对了,小姐可以多结交些朋友。老太太还在闺阁之时就结交了很多,现在屋子里热闹着呢。” “换个地方住可能睡不着,一会点上安神香。祖母怕是睡得不踏实松香你现在送过去。”苏相思头也不抬,继续忙活手里的事。 苏老太太确实是在和闺友闲聊,苏晴伺候在一旁不时插上一句打趣的话,把两位老人逗开怀。一年也就难得这么一次人齐出来放松的时候,上了年纪的人就越看重情感。 松香得了准许进屋,屈腿行礼把来由说清:“见过老太太、夫人、大小姐。三小姐担心老太太睡得不踏实,命奴婢送安神香来。不曾想唐突了贵人,还望恕罪。” “什么唐突不唐突的,你们三小姐有孝心。”开国翰勤侯府的老夫人看松香若有所思,这段日子大家最好奇的就是这位苏将军府的三小姐。 “三孙女虽然话不多但是有孝心的,快起来吧,舟车劳累让她早些休息。”抬眸看眼覃妈妈。对方会意收下东西。松香谢过之后恭敬退出去。 这般守规矩老太太看在眼里很是满意,加上苏相思慢慢有对她主动讨好的意思,连带丫鬟都看顺眼。 “还是妹妹贴心,倒显得我不懂事了。”苏晴话虽这么说,但是眼里笑意不减,撒娇韵味十足。 侯府老夫人看苏晴的眼光就不一样了,柔和的慈爱:“听听这语气,晴儿哪都不差。要是我家那几个皮孩子能有你一星半点的聪慧那就是列祖列宗显灵了。” “你可别夸她,要得意把尾巴翘上天了。” 苏晴三言两语就让老夫人把安神香的事抛向脑后。 李琴瑟收拾好苏勉的屋子回来时女儿盘腿在床上等她。苏相思是困极了,可是母女间难有这样亲密的相处时间。本想强撑自己不睡,还是敌不过困意,坐在床上困得直点头。 打小就分开睡,长大了一点偶尔想和母亲一起睡还被那德性的爹给拦住。 看见母亲回来眼里还有些不满,一个激灵毫无形象打个哈欠乖乖躺下。 “只是想和母亲说些悄悄话。”把被子盖住脸和鼻子,露出一双可怜兮兮的双眼。 李琴瑟换好寝衣也只是一小会的事,开口想和女儿说话时,发现已经睡香甜,打个响雷估计也不会听见。 外面临窗的罗汉大床是丫鬟们休息的地方,是方便丫鬟随时起身伺候主子。是有安排了几个丫鬟一间房同住。 想到要和苏依玲和苏晴的贴身丫鬟一起住是极不情愿。能坐上贴身丫鬟定是精明的,想她们口中套话是要极小心的事。 入夜三更,行宫里几十个厢房接连灭灯。宫里护卫巡逻密集,这么多贵人住在这不能疏忽。 两辆普通马车上的灯笼贴着一个“皇”字,守门的护卫看见下跪行礼不敢阻挠,让其直接驶进行宫。 到最高点的一个宫殿前停下,头一辆下来一堆眷侣正是帝皇帝后。而后面则是妩媚多姿珍贵妃。 她是妃子本不能一同来,在帝后面前一哭二倒三卖惨。咱们的皇后向来是个柔善的人,见她这样心生怜悯便应下。 马车进宫那一刻,消息已经隐秘传到几人耳里。 …… 第二十六章迎春会(2) 到底是一大群人住得近,天色越亮外头说话熙熙攘攘再也掩盖不住。苏相思把被子蹬开,眼眸朦胧还没彻底清醒。 “外头吵什么?”软绵绵声音,趴在床边大有在睡个回笼觉的意思。 “她们在逛园子,泡温泉。两三人一起就吵了些。” 柳絮正打算拧干净热毛巾,只见她一个翻身滚到床里边。柳絮扶额,小姐,你咋不长点心。 松香端饭菜进屋伸长脖子往里屋瞧,略抬高声音到:“小姐还没醒吗?” “没呢,可能要睡一天。” “真可惜,听说好多姑娘都去花园偶遇瑜王和慕世子呢。” 静…… 死一般的静…… 床上那个人没有动静…… “听说珍贵妃也来了,在东园亭子里呢。” 话音刚落,床上的人蹭一下坐起来。三人就这样干瞪眼。 “我饿了,一会咱们也逛逛这行宫。” 苏勉父子凌晨就起来去祭台陪同帝后进行祭典。官臣们穿上朝服提前到祭台烧香再按照官职级别跪在祭台周围。 沉闷的鼓声有节点传开,敲得人心跟着微颤。皇帝穿明黄龙袍,皇后穿正红风袍。帝后须按照国师指定的位置分三次,九步三扣到主祭台的台阶前,百官才能起身。 光滑大理石祭台上已摆好祭祀用的熟食和鲜果。 帝后一同跪在蒲团上,双手抵住额头俯身拜在地上。国师捏起一张黄符念完生涩拗口的祭语点燃在两碗净水上挥扬两下,两人起身各自点燃三炷香插进香炉,端起净水一饮而尽。碗口朝下示意不剩异地。 鼓声突然变得加速密集,国师念起语调又完全不一样的祭语,点起另一张符咒在帝后两人身旁挥扬几下。松枝沾清水挥洒在两人身上。 此时太监把公鸡抹喉,把鸡血绕祭台撒一圈。 待帝后把祭祀纸钱和符咒烧完整个仪式才算结束。 行宫里的景色也就一般。花是常见花,草是路边草,没有特别让人惊叹的景色。只是有众多美人相衬,别有一番风情。 在行宫里没有特别规矩限制行动,随处可见结伴逛园子的小姐和公子。这还真不是苏相思第一次来,以前鬼混时候经常和入画,黎煜文还有景九溜来这捞鱼。有些品种花草还是黎煜文从她的四秀园偷来的。 对行宫建造的布局心里也有个大概,印象中那条小路方向走。一路上倒是瞧见不少绰约多姿的贵府千金,不认识倒也点头示意打招呼。 拐进一条石子路,听见激烈的争吵声垫脚朝那个方向看,也只能看见几抹身影凑在一起。俗话说,好奇害死猫,苏相思就是那只作死的猫。带着看好戏的态度去围观。 争吵声变得激烈,苏相思加快脚步想去凑个热闹,刚到转弯时候和一抹浅蓝色身影撞到一起。苏相思被撞得踉跄连连后退幸好柳絮反应及时能扶住她。 苏相思一个慌忙想稳住自己,一手条件反射撑在石壁上。 两方人马在窄小的石子路乱做一团,蜿蜒的石子路一旁是形态各异的假山,另一旁是已化冰的小湖。 “走路不长眼吗?!撞到本小姐!”也就一瞬间的事,没等苏相思三人反应过来就劈头盖脸被呵斥。 “是你先撞了我家小姐差点摔倒,这位小姐怎么反咬我们一口。”松香也是被气到,也不客气回嘴。 “小姐没事吧?有撞到哪里?”松香把她全身上下打量一遍确实没有问题才放心。 对方自知理亏,不甘示弱凶狠回瞪,脸上还有没干的泪痕带着丫鬟先走掉。 此地不宜久留,睡觉不好吗?后悔没事出来瞎转悠,苏相思转身原路返回。 “三小姐留步!”走出没多远被一个清润声音叫住。 苏相思背对站着,头疼得眉毛跟着抽抽,这声音听得不多但是知道是谁。 调整好面部细微的表情,疑惑转头,神采奕奕的誉王殿下已经快步走到她跟前。 苏相思扬起无害的笑容,欠身行礼:“瑜王殿下。” 瑜王伸手虚扶不触碰到她:“我在石子路上捡到这个发簪,不知道是哪位小姐的。一路找来就碰到三小姐了。”说着把那支雕花香木钗递到她面前。 一看就知道那是自己的,应该是刚刚触碰掉:“多谢瑜王殿下,此发簪是我不小心弄掉的。”松香向前一步接过发簪重新插回她的发间。 “幸好碰上,这也算物归原主了。三小姐这是要去哪?”瑜王只在宫宴上远远见过,这次近距离看清本人,竟比上次见到的还要灵动。 “第一次来逛会园子现下正打算回去。”这还真是第一次和瑜王面对面说话,样貌是不错,又是个翩翩君子,怪不得把苏晴迷得神魂颠倒。 瑜王挑眉,坐了个请的姿势。苏相思不扭捏快速离开这地方,要是被人碰见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不见了她的身影瑜王才收回目光。而刚刚那一幕早已被假山后的两人看得清清楚楚。 今天出门时机真的不利,珍贵妃没有见着还碰到最不想见到的人。百般无聊打量园子里的景色,青天白日不好去找入画,在这也没有认识的人。目光扫过半人高的花丛在看向凉亭里站的两人。 猛的顿住脚步,停得太突然松香和柳絮齐齐撞上惊呼“小姐。” 声音颇大,引起凉亭里慕锦尘和定国公府大小姐李怀静得注意力。有点坏了两人的好事的意味。 苏相思淡定欠身行礼就是不看某人一眼,李怀静脸上有两抹红晕有些羞涩也回个礼。男女单独相处总会让人多想。 苏相思再一次后悔没有学轻功,不然至于走得这么慌乱。慕锦尘深邃眼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早就跟着苏相思飞远了,没把李怀静的话听进,也随意找个理由离开。 李怀静深感无力,不管在他面前表现出什么样子,他的眼神也不肯为她停留半分。 慕锦尘平时对朝政角度刁钻分析,对布局没有丝毫差错的脑袋现在想找个哄人的办法愣是什么也想不出。 柳絮和松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慕世子居然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被自家小姐看见了!偷偷瞄一眼床上,一下午居然还有心情看书?晚饭还多吃半碗米饭?一碟红烧肉自己吃完了?还没到亥时就睡了? 忍不住要为小姐鼓掌,够大度。 苏茗瑾跨进屋里,不见妹妹刚想出声询问就被柳絮制止住。 “小姐已经睡了。” 苏茗瑾半信半疑,撩开薄纱看见小人背对,小声试探道:“哥哥那有新开坛的绕七日,妹妹不想尝尝吗?” 床上的人无动于衷。 奇了怪了! 柳絮凑近苏茗瑾的耳边把今日的事细说一遍,只是稍稍添了一点点就一点点的醋。 苏茗瑾听完乐得想拍手叫好,慕锦尘你也有今天。 房门推开,慕锦尘从里间疾步出来。看到苏茗瑾一个人回来脸色迅速黑下。 “哎!你等等,可别这种脸色对我,这是你该的,妹妹不想见你。”眼语间听出浓浓的幸灾乐祸。 怪不得慕锦尘主动来找他,是把妹妹惹生气了。就凭这一点就不合格! 本想找让苏相思到这来好能解释,只是没想到这妮子连面都不想见。 慕世子内心郁结一整夜,颇为头疼。 第二十七章迎春会(3) 迎春会就在第二天,几代先帝在二月初二祭祀典礼结束后会选妃入宫为皇嗣开枝散叶。选妃条件也极为苛刻,经过层层筛选比拼才情极为突出才能入宫。最后演变成女子间的才艺展示,设置讨趣的玩法,公子们就会在这过程中留意心仪的女子,若有机会便会交谈了解,过后便请媒婆上府提亲。 人一多久会有相互比较,闺阁中的少女也会铆足了劲钻研自己的才艺。但是往年风头最盛的就是苏将军府大小姐苏晴和定国公府大小姐李怀静。 最有看头的也是这两位美人的才艺,苏晴擅长诗琴,李怀静擅长琵琶和舞。两人不相上下,但是李怀静比苏晴多参加三年迎春会更瞩目。 李琴瑟觉得今天女儿有点不一样,绝对不正常。起一大早居然在挑首饰?女儿何时在意这些东西?平日里都是从简单调从不惹眼。 苏相思换上淡紫白金线仙云交领宽袖长裙,在披上月白柔纱大袖,背面从底部由多至少向上蔓延浅紫色小朵蔷薇花,宽袖上的花枝也缀满姿态各异半开花骨朵。在别上蔷薇花镶细珠的同款系列绢花。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小家碧玉温柔出水。 松香心里怀疑小姐是不是昨天被刺激疯了,瞧瞧,不早点对慕世子下手后悔了吧。 迎春会没有那么多规矩,男席和女席只隔五尺宽的小河,相互展示才艺时候也能看得清楚。两边凉亭多能容下十人,还会搭上牢固大布棚摆上点心茶水供众人休息。空地上摆放五个大桌椅摆上笔墨纸砚任由在场的人发挥。 为了现场不单调,无趣。四季园无偿提供稀缺盆栽花卉赏玩。 还未到午时以后世家小姐和公子到会场,无意间隔河对望触碰到对方眼神,眼里含羞移开目光。 苏晴和苏相思提前半月就重新定做新的衣裙首饰。苏晴从头到脚就一个仙字,而苏依玲就是纯良。苏依玲就聪明在不会刻意去效仿苏晴的气质搏眼球,而是另走一条很少人选的路。 苏老太太领着女眷到宴席时人不少极热闹,全是精心打扮过的千金大小姐,快要把园中的景色比下去。这样的席面上,每件首饰和衣裙都是精挑细选,既要别致高雅也不能庸俗累赘。 “大家都别据着,各自玩去吧。”苏老太太也知道大家心里的小九九,难得出来一次就让她们放开了玩。 得了准话分散开,苏相思没有相识之人,只能老实跟在李琴瑟身旁游走夫人间。更有夫人主动和李琴瑟搭话顺带看看未见其人先闻其人的三小姐。 苏相思乖巧跟在身旁,多笑少说话,要是夸了她在红个小脸。一圈转下来,大部分夫人是碰了面。其他人也算是见过苏三小姐。 李怀静和闺友在凉亭里歇脚,心思一直在凌娇身上。她喜欢慕锦尘知道的人不少,现在迟迟没的定下婚事也是在等他点头。可是不管再怎么努力慕锦尘从不给她点回应,她等得起慕锦尘,可是家里人等不起。 看到凌娇身边的夫人走开,和闺友打过招呼朝她走去。无论如何也要给慕夫人留下好印象。 而苏相思这边不是没有看到李怀静,好像和婶姨很熟稔。李琴瑟小声给她介绍各小姐和夫人,没看见她有反应顺着她目光看去,心里了然,毫不在意道:“定国公府家的孩子出类拔萃,也是做儿媳的人选。” 苏相思心里一抖,儿媳吗? 李琴瑟撇一眼还没反应的女儿不继续说,逼急了反而适得其反。 陆续有太监端着笔墨纸砚轮流到各位小姐前,每位小姐都要在纸条里写上要表演的才艺和落款。到时候由皇后和皇上一同抽签几个表演的顺序。没有抽中的也可以自发表演,最后选出最精彩的赏珍宝或者应一个请求,帝后允诺一个请求是最吸引人的,有人不甘心就可以主动站出来相互比拼,在选胜出那位。 或者,入宫为妃。 琴棋书画歌舞女红插花这几样闺阁女子自小开始都要练习一样,胸有成竹就很快写好纸条。苏相思就有点犯难,她擅长的不太方便拿出手,抿嘴沉思一会写了一个,落款写上名字。但愿入画手气好别抽中她。 隔着小溪隐约能闻见对面女席飘来的胭脂水粉清香,风流倜傥的公子哥自然知道今天除了再皇上王爷面前自己的策论点,还有母亲千叮咛万嘱咐的大事。 大多夫人相互攀谈之间就能大致了解某个闺阁女子的脾性,即使中意了也要看自家儿子的意思。 女席和男席摆放桌子是让每个人可以随时挥墨,三五两群一起评点。 公子哥们遇上儿女情长还是会脸皮薄,要是直勾勾望着对面的人难免会吓到。只能偶尔张望偷看让自己心动的女子。 慕世子就不一样了,进场到现在就一直站在亭子里背着双手面向女席不动如山。虽好奇慕世子看上的事哪位女子也不敢贸然去打扰。脸上明摆着‘生人勿进’ 这些所谓的赏花品诗他没有任何兴趣,破天荒早到这来等。昨夜从苏茗瑾那回来,气得睡不着。气那小妮子竟然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也不能硬闯进她的屋子里。 苏相思刚到会场时候,慕锦尘就很快看到她。李琴瑟带她到哪目光就追随到哪,一颦一笑都收进眼底。众多女眷里就只看到她,也只想看到她。 看到母亲在和李怀静说话时慕锦尘眉心一跳,不管她们在聊什么,这要是被思儿看见就不妙。 下一秒,思儿果然看见了,越是面无表情,慕锦尘就越不明白她的想法。 思儿不理他,他就去一直找她,只要理他就还有机会。心里绕几个弯已经有打算,而且有信心抱得美人归。这么一想扬唇轻笑,把对面姑娘们迷得心跳加速。 苏晴已定亲,她看向对岸时大家都以为是在看杨洵。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想的那个人,每年迎春会有不少的官臣想要把庶女送进瑜王府,但是瑜王什么人物,正直大义不沉迷女色。 自从元宵会之后就再也没能和瑜王见过一面,虽从书信上表明了心意解释了当晚的情形化解两人之间的隔阂。但是苏晴心里从没安定过,来到行宫一直想办法能和瑜王说上一句话。 别家夫人都是让女儿多瞧几眼少年郎,而宋氏只让苏依玲如何在皇上面前表现。一直灌输她是要进宫为妃享受荣华富贵,对面的少年看归看但绝不能心动。 心动又怎能是苏依玲所能控制的? 第二十八章迎春会(4) 每人把纸条写完就代表皇后和皇上快过来了,昨天还知道珍贵妃一起来更有些雀跃。不管和宫里的哪位贵人攀上关系都不负此行。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端怡长公主驾到,珍贵妃到!” 听见太监传唤声,众人齐齐行礼恭迎圣上,只是没想到端怡长公主也会来。太上皇的姐妹虽多但没办法难逃远行和亲的命运。端怡长公主和太上皇是同袍姐弟,生母是个妃位,生产时落下病根没活几年便撒手人寰。 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是端怡长公主几次化掉险境救下亲弟弟。太上皇不忍心姐姐远行他国和亲,在夺嫡之争里杀出一条血路坐上九五之尊位置保下端怡长公主。 后代子孙的启蒙提都是经过她的提点,提的意见在太上皇心底还是会有份量,所以大家心里也是敬重。 小溪河边最大的一座凉亭是留给帝后,地基起高视线绝佳,底下的人举动都能收在眼底。 “每当看到后起之秀朕心甚慰,你们都是战周最优秀的儿郎,朕相信来年定会国泰平安。”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最容易挑动青年才俊的躁动热血。 “今日和皇上商讨过,拔的头筹的女眷可得一次口谕。”早已知道但是听到皇后亲口说出来还是隐隐期待想要得到,一个口谕相当于一张保命符。 在年轻的容貌也抵不过岁月,但是气质却是日积月累的沉淀。端怡长公主就是那个被时间眷顾的人,雍容华贵就是为她存在。 “我这个老太太倒是好久没有参加这般热闹的宴席,多跟年轻一起人也跟着精神了。” 珍贵妃扬扬下巴,让贴身宫女接过折叠好的纸条托盘移到长公主面前:“开头彩就让长公主先来。” 端怡长公主笑意收敛平淡点头,也不推脱。随手捏起三张纸条。 底下的姑娘们紧张得拽紧手绢,即使练习了很久做第一个还是很紧张。不够精彩,时间一久,高位上那几位可能都记不起。 “书法,赵依儿。作画,方怡,许菲丽。”更没想到端怡长公主会一次点三人。 马上有下人准备好笔墨纸砚铺好,书法是个身穿鹅黄色的清秀姑娘。苏相思游走几圈对她稍有印象,是大夫人赵氏母家的小姐。 小篆默写短篇诗文,整体力透纸背,出的笔锋恰到好处,不似男子般张扬有女子的婉约。宫女呈上去给上面几位传阅看完,再给小姐和公子们相互传阅。 能在短时间内描绘一幅最好的划也是需要实力,两副画传阅到苏相思手里实在惊艳了一把。 帝后随意夸了几句慧根不凡,接过托盘随意抽到几个琴艺和舞艺。不愧是养在名门候府的小姐,看下来居然毫不逊色,各有优势。 珍贵妃最后一个名额抽中的是苏晴。 万众期待,每年苏晴的才艺都是不负众望。前面几个水平相持,苏晴表展示完就比她们高出一个层次。 宫女摆好古筝,苏晴几步上姿态姣好欠身行礼:“臣女今日要弹曲名为新雨后。”得了珍贵妃的准许,才去到位置上坐正。 芊芊十指摆在琴弦上就能看出架势不一样,空灵琴音从指间溢出,逐渐加重。让人切身感受绵连细雨到磅礴大雨的急骤变化拍打在叶子上哗哗作响,直到最后雨声减弱收势,感觉微风拂面。让人置身在雨后清爽竹林里,最后收音。众人回味鼓掌,掌声不断。 苏晴对自己的琴艺颇为满意加上几日特意穿浅青色衣裙和曲意相搭,皇上的口谕也绝对是她的囊中之物。 “不愧是苏将军府大小姐,没想到琴艺如精湛。现在可有人要自行展示?”皇上嘴上这么说,鼓掌还是显得漫不经心。 苏晴没有去展示前,其他人可能还会尝试一番。现在她们可没有多大把握能盖过苏晴的风头,即使赏赐诱人,也不想上去当陪衬。 苏相思乐得清闲,抽不到她正合她意。什么都不会丢自己脸不要紧,她还是要顾忌到一家四口的名声。 苏晴又出一次风头,是她不乐意看到,能有实力和苏晴相抗衡的只有李怀静。 正这么想着,窈窕少女怀抱琵琶上前行礼。苏相思对李怀静更没有任何好感,想到几年前她承认心系慕锦尘到现在还不死心就觉得膈应。 大家也来了兴趣,最被看好的两个人,谁能更胜一筹。 李怀静弹的曲目风光和苏晴弹奏的相差无异,但是在指法和意境上更有造诣。内行人从李怀静得指法上就能看出门道。 两人弹完就是选出最佳的那位,齐刷刷的看向高位的帝后做最后选择。去年是苏晴,今年不知道是否能蝉联。 苏晴心里不舒服,从李怀静得琴音就能听出两人差距还是很明显,去年同样没有抽到李怀静,她最后也没出来。 帝后和端怡长公主轻声商讨过后觉得李怀静更引人入胜,高声宣布李怀静得此殊荣。风水轮流转,恭贺声全是冲着李怀静去。 远看还能瞧见苏晴和李怀静甚是友好一同说话,说到兴起的地方两人笑作一团,毫无隔阂。 这也意味迎春会已经接近尾声,才艺也让人大饱眼福。 黎煜文起身打算离开,有道声音响起:“皇上,臣女还想看一人展示。” “哦?是谁?”说话的事太师的孙女许秋晴,黎煜文在他名下受教。名字听着安静美好,性子确实嚣张火爆,得罪过不少人。 “臣女想看苏将军府三小姐展示,若有相同喜欢喜好大家也好以后多走动。想必三小姐不会不肯。” 听到苏相思的名字,所有目光不由自主都聚集在她身上。从宫宴开始无人不知苏相思这个人,更多人好奇她的学识深浅和脾性。 苏相思平静和许秋静对视,这姑娘这是想报仇?昨天是她先撞着自己吧。昨日柳絮打听到的消息是她和一个小姐为了一口温泉争吵不断,恰好瑜王路过说几句公道话,气不过跑开时没有注意才撞到一起。 “臣妾也好奇三小姐会有什么才能,要不就给我们展示一小段。”不只是珍贵妃好奇,所有人都好奇。 苏相思欠身行礼,平淡道:“回贵妃娘娘的话,臣女什么都不会。”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所有人预料,话回得这么干脆利落倒让珍贵妃不知该如何接了。一个大家闺秀承认自己什么都不会,难道还要逼着人家不成? 苏晴瞄倒祖母神清不悦,打消了帮苏相思圆场的念头,场没圆好没准还会惹一身腥。 “三小姐太谦虚了,三夫人年轻时也是排有名号的才女,相信你也是承了才情。”许秋晴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步步紧逼。 苏相思眼里闪过不悦。语气突冷:“世人都知丞相府家风严谨,丞相夫人是个脾性温和的人,不知许小姐为何没有承了夫人的脾性。” 这是在暗里骂她脾性不好,张嘴就想驳话。 端怡长公主由宫女扶起,走出凉亭缓缓出声道:“我且问你,平日在府里都做什么?” “至亲不在身旁,臣女才学疏浅一人打理院内琐事和名下铺子。无闲暇时间钻研才艺。”苏相思垂眸欠身行礼,顺着端怡长公主给的台阶下,顺道把所有人踩一脚。 “你祖母曾和我提过,你打理的院子和铺子两年没有出过任何纰漏,平日里定是花了心思。是个当家主母的料子。论打理家事,不知同龄人可比三小姐更有经验?”端怡长公主轻飘飘一句话惊起千层浪,现在还是闺阁千金以后总要回归当家主母的身份,要有手段才能撑起偌大的府邸。 “你可方便说如何打理后厨?”一位夫人明显不信,管家的本事都要几年磨炼才能得心应手。 “回夫人话,后厨分工须明清,做主子的要亲自了解市面上采购各食材的价格浮动做出预算和固定的商贩谈妥价格,每日开销的银两上报给管事登记。采购的下人要半月汇报一次采购的价格波动和数量在派人去核对。采购下人和主子分别各自登记每日的开支数目,每月须三本账簿核对价格和开支的采购银两。臣女的下人都是尽心伺候之人,办事妥当没有纰漏每月除给月里外都会赏碎银子。若发现私吞银两送给衙府公示给众人,之后再无人敢用。”苏相思信手捏来,侃侃而谈从内到外都是自信。少女吐音清晰,让人听的清楚。 在场的人无话可说,让她们意外苏相思有这等本事。各府负责采购的都是自己人,捞点油水就只睁只眼闭只眼,但是也有难防的小人,更不会每月固定给赏钱。 有几个少女想起苏晴以前说三小姐在家闲闷的话语,在看今日的情景心里已经明了。 许秋静还不死心想更逼近一步被长公主凌厉的目光吓到僵住不敢说话。 珍贵妃紧抿嘴唇,昨天看见她和瑜王一起就心生不悦,今天一试,苏相思比她想象中的还难对付。 第二十九章慕锦尘,我也喜欢你。 看好戏的人扑了空,虽没在才艺上让人折服,但是夫人们看她的眼神多少有些热切。苏老将军的嫡孙女,持家有道,谁都想和门槛高的攀上。 皇上提前离开,氛围就没有那么拘束,不少人主动去给皇后娘娘和端怡长公主请安。皇后娘年虽然凤仪尊贵,但从不摆架子。和夫人小姐们交谈甚欢。迎春会结束相互打过招呼就回各自的院子里用晚膳。 端怡长公主踏出拱门就看见身影纤细的苏相思站在廊下很明显是在等她。 “多谢长公主。”屈腿行礼,虽然她自己也能应对过去,但是长公主是好心帮她。心里很感激,园子里几十号人和她不熟,大多都是在看她笑话。 亲自扶起苏相思,语中透着慈爱:“这都是小事,伤口可恢复好了?可有留疤?” “早好了,长公主放心。” 苏相思搀扶住长公主胳膊,谈笑间走在回廊下。不少园子里的夫人和小姐这时候就羡慕苏相思机缘好,能入了长公主的眼。到分开的小路聊得在投机也只能分开,改日在约时间。 柳絮行事匆匆,正好和回到半路苏相思碰上面。贴近她的耳畔低语几声,苏相思的脸色变换不明。 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轻声吩咐:“你回去取我的药箱,松香跟我一起走。” 柳絮加快脚步回去,苏相思则拐进一条偏僻的小路里,看似乱小路交差纵横实则有规律的路径,走小隐蔽小路尽头赫然看见一扇破旧掉漆紧闭的院门。高墙上的砖头还掉落几块,长着青苔。长期无人居住便荒废了。 平稳因为赶路太急的气息,松香推开破旧的院门一起闪身进去。 外表破旧里面的景象却是和仙境一般反差极大,一颗长梗梅种在院子中央,巨大的树冠要把整个院子盖住,枝丫上全开门白粉的梅花不留一丝缝隙。掉落的花瓣铺满在地,像似这颗梅花的倒影,舍不得踩上去坏了这份美景。 而……就是有人坏了这景象,慕锦尘身穿描边烫金宽袖暗纹长袍立在树下,零星几朵花掉在他的发顶和肩头。 两人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对方,一个白眼,一个无奈。 苏相思就是条件反射想躲着他,今天迎春会上不是不知道他一直在看她。撞见他和李怀静一起时候心底明白他是清白的。她也知道,迎春会上娇姨对李怀静是疏离态度。 只是心里别扭不敢直对心底的感情,慕锦尘对她的感情那么强烈,她又不蠢。对她的柔情和心疼在这两年也是感受得真切。 刚才柳絮说他毒发,心里什么别扭什么生气统统不见。急忙赶到这看到他安然无恙火气蹭一下又上来,自己真是急昏了头,师傅给他施针还不到半月,怎么可能就会毒发。 几个大步就站定在慕锦尘面前语气夹着火药:“装病浪费我时间?” 慕锦尘知道她会生气,没想到火气比他预想的还大,柔声道:“我想见你,可是你躲着我,只能想到这个下三滥的招数。” 听到他放软带有歉意的嗓音,心里其实已经不争气气消,为了面子故意板着脸凶把头转过一边巴巴道:“有事你就快说。” 慕锦尘骨节分明手掌捧住小人气呼呼的脸,让她把头转过来和他对视。俯下身慢慢靠近。 俊美的脸靠近她,她手心里其实握到一起紧张得出汗,感受到他的气息扑在脸上,就这么被他那双璀璨眸子深深吸住,没办法移开。 两人的额头鼻尖碰在一起,苏相思觉得自己的感官都被封住了,没有知觉。脑子里只有那句带着温热气息浓浓情意的话 “思儿,你知道我喜欢你,我不想在等。我要和你在一起,你躲不了。” 接着就是他的薄唇轻轻触碰她软绵的唇瓣,小心心翼翼,又如此珍惜,空气变得暧昧稀薄。 脑子里炸开花!慕锦尘亲我了! “我没有答应就不算在一起。”苏相思嘴硬,但是心底比蜜还甜,忍不住咬一下嘴角。 慕锦尘环住她的腰身,轻轻一带就把她拉进怀里抱个满怀,心里那点点空缺瞬间被填满:“你不肯也没办法了,手上带着玉镯是祖传的。琴姨也同意以后由我照顾你。” 说着手臂忍不住圈紧,太早就想这样抱着她。 苏相思不客气在他腰间狠狠一拧:“你诓我!” 靠在他胸膛,听到他的心跳声。之前的顾虑抛到脑后,内心深处的感情不在让她逃避。伸手环上他的劲腰:“慕锦尘,我也喜欢你。” 慕锦尘扬唇,在她额间留下轻柔一吻。 纷飞的梅花散落在两人身上,一对璧人相拥浸在相互的情意里,就连空气都跟着甜蜜。松香撇过头,擦掉眼角的眼泪,心里感触小姐这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 苏相思沐浴后躺床上哼不着调的小曲,戴玉镯的手腕在空中随意挥动。要是当时知道是慕家祖传她还会不会收下? 他说当时很怕自己不收下,就强行戴上。还说那天只和李怀静说两句话。还说她故意不理他,心肝都疼了。还说……他母亲很喜欢她,要提亲的人也是她。 昨晚他就找过她想要解释清楚,却躲着他。心里不安,就不想在等,不想等到时局安定。 其实她……也是不知不觉心动,喜欢上他, 柳絮把松香拉过一旁:“成了?” 松香两眼冒泡,点点头,小姐和慕世子其实也就是差一句话就能捅破。 “我回来拿药箱,被余一拦下才知道慕世子装的。”柳絮以为慕世子有事和小姐商讨,没想到一下子就事成了。 余光看见进屋的衣裙,两人识趣转话题,及时端上热茶。女儿身边就只要这两个丫头最亲近,性子活泼嘴甜,李琴瑟待她们也宽厚。 看到女儿在床上蹬小脚,哼小曲,面色红润还带有羞意。来行宫还有什么事能让她高兴成这样? “这手镯看着有点眼熟。” 苏相思还浸在蜜罐里出不来,听见身边有声音猛的回头,看见已经母亲坐在床边眼里含笑看着她。 起身盘腿坐到她身边,找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母亲怀里,不好意思小声哼唧:“母亲,我和阿尘在一起了。” 李琴瑟眉毛一挑感到意外,以为今天端怡长公主捧了女儿,慕锦尘坐不住了。别家的闺女十五岁就已经看相说亲,名声远扬的门府都被会媒婆踏破门槛。慕锦尘和苏相思是两家人一起看着长大,知根知底能情同连理是个好事,相互没感觉也不会强迫。 至于女儿的意愿,李琴瑟是尊重更多些。只愿以后这两个孩子将来的路更平顺。 没听见母亲的回话,苏相思以为她生气了。试探道:“母亲?” “母亲相信阿尘以后会对你好,即使他不和你说。之后我和你父亲还是会和你提起,更希望多个人保护你疼爱你。把你交到我们放心的人手上。”李琴瑟握住她的小手,现在她有一对儿女,有丈夫疼爱,只要家人过得好就是她最安心。 苏相思鼻子一酸,感受母亲有暖意的双手。何德何能有这样把她捧在心尖的家人,父亲母亲宠她,哥哥疼她,从没有要求她该走怎样一条路成什么样的人。今天被许秋晴挑刺,她是看见哥哥差点要跳过小溪河。 “你这性子就不是个娴静的,以后别老欺负阿尘。”一句话把刚刚温馨的气氛打破。 苏相思哭笑不得,母亲,到底谁才是你的孩子。 第三十章南枝和柳絮 只要是有名望的世家夫人都会传教女儿如何管家,打理库房,调动下人,查看账簿。适当让其插手府中事宜。但还是极少像苏相思这般全部管完,而且苏老夫人和大夫人不能插手。 这样的儿媳过门有利有弊,生怕是个强势的人。迎春会最后这一出,苏相思没有才女的名头却得了个淑娴持家的名声。大家恍然大悟,三小姐一直不出门,是因为忙着呢,哪有那些闲情到处玩。 用过早饭各府的人就已经收拾衣物准备返程回京。苏老夫人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对苏相思顺眼又顺心,早上还命人给苏相思送合胃口的糕点。 苏相思用过早饭,去苏老太太屋子里帮忙收拾东西。这份心正好和苏晴同时想到,只是苏晴比她晚到一步。 又是多个人在祖母面前得宠。 苏老太太和苏老将军先回去,苏相思扶老太太上马车坐好,嘱咐车夫小心些不必太赶。 “相思,你们年轻人可以呆久些多结交朋友。不可以回去太晚。夜路不安全。”苏老太太撩开窗帘细细叮嘱,这三孙女现在可是炽手可热,万不能出了意外。 苏相思点点头,官道上都是官臣家眷马车,谁敢乱来?苏将军府马车走远了才回临时住的屋子里检查自己的东西有没有收拾妥当。此次来行宫最可惜的就是人太多没能去泡个温泉,参加个没什么意思的迎春会就要回去。 回去的马车上是一家四口,苏勉父子得知苏相思和慕锦尘的事一早上都是板着一张脸。苏相思劝得口干舌燥还没能说通他们俩。 “既然父亲和哥哥不满意阿尘,我就和他说清楚,我和他……和他就这样算了吧。”苏相思沮丧垂头,喜欢归喜欢但是还是家人重要。 李琴瑟听了这话脸色可见速度冷下,伸腿踹苏勉一脚,眼生警告他好好说话。 “没有不满意,怕你被那臭小子骗得团团转。”苏勉也没多气,到底还是心疼闺女多一点:“以后被欺负就告诉我们,绝饶不了他。” 苏勉松口了,苏相思和李琴瑟相互偷看一眼,搞定! 苏茗瑾也不僵着,妹妹心都扑在别人身上了,他还能说啥。不过得着个时间把慕锦尘揍一顿。 回到听竹院扑倒在松软的床上,还是自家舒服。小睡半个时辰也接近晚饭时间,外出三临时负责听竹院事务的下人来汇报。一个小院子杂事也不会多,但是也要防止外面混进来的小人混进来,办事得力随手赏些碎银子给下人。 幸而回来时候补了小眠,出去闲散两天,锦绣楼堆积的情报也不少,看完批复已经是二更天。 让柳絮叫来南枝。迎春会人多,瑜王肯定也安插了自己的眼线,但是苏相思对自己属下的实力有自信,要是基本的潜伏收集情报都做不好,只能加重训练回炉重造。 南枝避开听竹院的下人进到屋里对苏相思拱手鞠躬,苏相思摆手让他坐下说。柳絮端上热茶和糕点,南枝颔首谢过,柳絮回他一个浅笑退到门外。 苏相思挑眉,这两个人有猫腻。 “主子在假山碰到瑜王是被珍贵妃和苏晴看到了,当晚就有几个小姐去珍贵妃住处,许秋晴提前到一刻钟。” 苏相思扶额,真是托了瑜王的福,让她在宴会上出次风头:“苏晴呢?” “昨晚苏晴就私会瑜王,苏晴打听到的消息全说了。他们已经在谋划对三少爷下手。”南枝毫不掩饰眼里的厌恶,苏晴对上主子就是自不量力。 苏勉是最有可能袭承爵位的老爷,子嗣也只有一儿一女。要是这双儿女没了性命,夫人在迟迟不能生育,这将军府能落到哪房头上?要对苏茗瑾下手,就让他们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茗润和苏茗渊从书院回来就常走动在各种才子宴会上混脸熟。特别是这次迎春会在男席上流露出的才华更是让瑜王和明王欣赏。 苏老将军回来提点过后决定参加秋闱,而此前要有自己的人脉,留下谦礼好学的形象比什么都重要。 把主意打到她兄长头上,就别怪她毁了清梅院的寄托。 南枝把在宴会上收集到的所有情报不遗巨细汇报完,静等苏相思发话。 把消息全收进脑里,过滤掉暂时没用的消息,突然想起一个人:“苏依玲这两日如何?可见过瑜王?” 南枝颔首:“在园子里赏花碰到瑜王,两人同行半个时辰才分开。瑜王身边藏有暗卫我们的人不敢靠太近,没大听清内容。从表情可以判断出来谈得投机。” 本以为苏依玲受伤后能安分些,没想到心思不能安分。苏依玲尚未定亲,不时会有媒婆上门说亲都被苏老太太推掉,就是想送进宫为妃。 和南枝交代完事情也跟着犯困,擦着脸听松香絮絮叨叨听竹院的小事,觉得不对劲,环顾屋里一圈,没看见柳絮。 心里有了猜测,假装不经意提起来:“柳絮呢?” “送南枝回去了。”松香当场翻个白眼,小姐那花花肠子她还是能了解一点点。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的?”南枝又不是第一次来苏将军府,闭眼都认得路,用得着人送? “他两八字还没一撇呢。”松香坐在一酸枝矮椅上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拖住下巴:“平日小姐交代的事大多是柳絮去通知南枝,一来二去就看对眼了。” 苏相思手里把玩挂在床头的编织麦穗把眼眸都笑弯了:“这不正好撮合了一对有情人” “慕世子喜欢小姐,南枝喜欢柳絮,喜事连连。”松香嘴角也浮起笑,在她眼里只要慕世子那般风华绝代的公子才配得上小姐。 “你呢?可有喜欢的人了?”苏相思忍不住掐她圆润的脸蛋,平日里爱吃甜食,脸蛋嫩滑,软绵的手感爱不释手。 松香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可不嫁,我走了谁伺候小姐。”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有心爱之人我可不放你走。”嘴上开着玩笑,苏相思心底已经有了打算。 锦绣楼还在计划开业时候,苏相思在后门发现晕倒的两姐妹。一瞬间的慈悲心蹿出来,当即救下让她们跟在身边伺候。 几年相处感情深厚,没有亏待过衣穿住行,日夜相处也是和她们最近亲。也真心希望她们有个好归宿。 听竹院和将军府后门的围墙很近,守卫也松懈,南枝平时进出都是从墙上翻过。柳絮把一个包裹推进他怀里:“春季到了这时给你新做的。” 南枝俊逸脸上浮起丝丝笑意,接住包袱:“我现在不敢和你保证,之后可能要以身犯险,我怕有去无回……” 话没说完就被柳絮急忙捂住嘴不让发出声音:“胡说!赶紧呸呸呸!” 南枝拿下她的小手稍加力气握住不让她挣脱掉:“我怕误了你所以一直不敢和主子说,时局稳定了我定和主子求亲,只娶你一个。” 柳絮觉得脸被火烫着了,又热又红,对上南枝的双眼,轻轻咬唇坚定点头:“我会等到那一天。” 第三十一章相思你被猪拱了 战周国京城西面和东面是无尽的山峦,一条主道贯穿南北两头,皇宫就建在这正中心。 西面山腰上曾有一个五进五出荒废的破庙,三年前被一个大财主买下整个山头,把破庙重新改建带着妻儿入住。随后买下山脚百亩荒地建出一个四景园。 顾名思义,大园分四个小园,按照春夏秋冬四季种上相对应的花草。十步一景,百步一亭。每处景致设计巧妙,里面更设有雅间供人摆宴。只有除夕至初五关园,其他时间只须交每人一钱银子就能进去赏玩。 里面设有小铺售卖与四景园相关独有吃食酒水,是京城公子哥和佳人结伴游玩的首选之地。皇宫里的宴会寻常百姓人家没机会见到,但是四季园举办的小会不逊于迎春会。偶尔举行个小小的宴会也会吸引众多百姓。 逢春园最大的亮点就是成片看不见尽头的长梗梅花。说来也奇,这位神秘的大财主不知从何处移植来的,枝干高大粗壮,最高能达十米。花色只有粉白和紫红两种,春季一到,百颗梅花齐齐盛开,景色堪称绝美一绝。 过了晌午逢春园已经人头攒动,苏晴的朋友不分嫡庶,结伴一起游园。虽然前几日没能拿下头筹,对她名声没有丝毫影响,真诚祝贺李怀静拔的头筹的气度更让人钦佩。她挑几样迎春会上的趣事说给没能参加的庶女听,亲切又近人还不显摆。 少女们身姿在没换映衬下千娇百媚,透过层叠错落的花簇能看见俏丽的脸颊,让少年郎心神荡漾。 “晴儿,为何今日你三妹不一同出来。我听说她管家有一手,夫人还训导我多学习。”白衣女子试探开口道。 苏晴不失礼节回以一笑:“今早出门前去找她,下人说她不在府里。迎春会前她还同我亲近。回来之后只有给祖母请安时候才能看见她了。” “我看是现在仗着自己有名气不想靠近晴儿姐姐吧。”另一个少女毫不客气把心里想法说出来,就是不服气苏相思之前默默无闻,现在名声大噪。 一人开头,其他几个人也跟着叽叽喳喳跟着附和。眼见为实,她们都没在场没看到,谁知道外面的人有没有添油加醋夸大的传开? 待她们议论差不多苏晴才出声制止:“大家都别这么说,三妹头一次参加心思单纯,下次我定带她出来。”冲身后的梧佩招手,接过食盒:“我来之前去锦绣楼买糕点和果酒,大家可以吃点填肚子。” “还是晴儿想得周到,锦绣楼的点心就算提早到了也要排上队。” “晴儿真贴心,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哎,你们几个别逛了,晴儿给我们带了点心。” 轻而易举苏晴又引得好感。 两层楼阁藏在花海间,露出一角飞檐。苏相思盘腿坐在床榻上身子斜靠在半开的窗边,底下少女们的交谈声一字不落听进耳朵里,她的姐姐还真一刻也不能闲下来。 慕锦尘坐在另一旁翻看手里的书卷,要不是苏相思拦下。桌上的茶水就会被往窗外泼。 “相思我来了!”厢房的门被踹开,景九艳红的身影飘进屋里。 苏相思眉头一皱,现在木材价格上涨,要景九赔钱! 景九看见慕锦尘大刺刺坐在一旁一脸诧异:“你来做什么。” “你又来做什么。”对方不咸不淡回一句。 “我来看相思。” “我来陪思儿。” 苏相思轻笑出声:“年前年后都没能去明晖看兄弟们,今天抽空一起过去看看。” 说着就要下床榻,慕锦尘自然扶住她胳膊,生怕她盘腿太久腿麻。苏相思也确实有点腿麻,正好借力站稳。 景九八卦眼神来回打量他俩,他俩居然搞到一起了!磕磕巴巴吐出一句:“相思你被猪拱了!” 慕锦尘狠狠刮他一眼,狗嘴吐不出象牙。 四秀园背面就是高耸山峰,整座山已松树为主。景色普通没有特点所以无人上山,所以杂草丛生没有山路。即使有农户上山砍柴也不敢往里走太深。 苏相思和慕锦尘等人从四景园后门往山上走,从山腰往山下看是整个院子的格局景色。从底下仰头看也只是满眼青葱的松树。 慕锦尘牵劳苏相思的小手走在最前,为她挡开杂乱的丛草。一路上都是苏相思碎碎念,慕锦尘安静听,不时笑着回应,替她理开额前黏住的碎发。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是在茵茵湖边谈情约会。 景九远远跟在他们身后还是能闻到空气里恋爱的酸臭味,慕锦尘很早之前就喜欢苏相思的事他知道。一直碍于种种原因不能说出口,倒是苏相思藏得极深,以前试探几次也没有探出她的想法。 “余一,阿尘在行宫里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余一认真回想几天前的事,还若有所思点点,景九亮眼放光八卦等待下文。余一酝酿小会平静说:“什么也没发生。” 景九的俊脸瞬间垮掉,余一天天跟在慕锦尘身边怎么可能不知道。缠着余一和南枝套话想知道在行宫到底发生了什么,前面那两位突然神速在一起。 南枝和余一不搭理,任由景九上蹿下跳折腾。 上到半山腰须绕到后面往山下走,下山的路到处是碎石。稍不注意脚下就会被绊倒,慕锦尘没内力是个病号,苏相思不会武功。走到另一边山底时已经半个时辰。 一颗最显眼的松树需要两人环抱才能圈完树干,一行几人停在这颗松树前不在继续前行。深山里只能听见风吹过枝叶和丛草的摩擦轻微声响。 苏相思拱手抬高音量道:“九九还魂命归天,翻手为云弄造化。”清脆声音回荡在山间,回应她的依旧耳边轻微的风声。 没多久从树上跳跃而下一个人影,金线镶边黑色劲装,左边胳膊上绑着一根红丝绸。是一个长相精神刚毅的少年。 “主子!”少年看见苏相思激动出声,算算日子都快四个月没见到了。 苏相思打量完少年的精神面貌,略微满意,扬唇道:“带路吧。” 少年领命,集中精神带头先走。慕锦尘和苏相思注意力全在少年身上的每一个脚步和手上所触碰的东西。 看似走得东拐扒绕,其实大有门道。跟在身后每一步必须和少年像吻合,还不能乱碰每一根树枝也不能乱踢到每一块石头。 恍惚间感觉周边的景色慢慢变化,但又没有看出来哪里不妥。少年脚步放轻松小跑到苏相思身旁:“主子你在不来我们就要给你下迷药把你绑来了。” 苏相思嘴角扬得更高:“你们做了什么好事?” 少年得意洋洋更凑近苏相思几分:“主子,你有所不知,我们这几个月……” 话还没说完,感觉后颈有东西靠近。反手敏捷一抓,想扯过对方手臂来一个过肩摔,回眸一看到慕锦尘挑眉,吓得一哆嗦送开爪子:“慕……慕主子……饶命!” 慕锦尘拽着他后领子往旁边一扯让他离苏相思远一些,平静道:“反应不错。”说着就搂上苏相思的细腰。 少年看到苏相思反而亲昵靠在慕锦尘怀里,不可思议带着激动一张拍到树干上,几根松枝被震下,一时之间找不到词语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第三十二章明晖(1) 带路行到最深处地方,豁然开朗是一片广阔的空地。里面摆放习武用得木人桩和梅花桩,和木头做成的爬坡和木墙,有不少人正在对练。 两边的山腰上有几十间屋檐瓦舍,还能看见几个人影运气轻功来回穿梭。 熟悉的场面扑面而来的是久违的归属感,想起明晖刚成立时候碰上的困难还有一路到现在才能有的成就,苏相思鼻子一酸,这里的每样东西都包含了大家的心血。 明晖五年前成立,当时慕锦尘十七岁,苏相思不过才十二岁。之所以叫明晖,是希望在暗处的人转到明面上,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给绝望的人一条活路。 顺便,她想掌握整个江湖的信息网。 苏相思告诉这个慕锦尘成立组织的想法时候,他心里吃了不小惊一个小姑娘居然有这些想法。详细的计划书全方面覆盖到的内容有些是他都没涉及到。 当时慕锦尘已经有自己训练成熟的暗卫组织,苏相思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个丫头片子。苏相思拜入季温门下之后苦学医术,来到这山沟沟采集药材发现已经昏迷的南枝。和柳絮找山洞安置好,每天让柳絮带食物给他,顺便煎好药疗伤。 南枝清醒之后感激苏相思救一命,声称自己是孤儿无家可归。两人密谈一个时辰,苏相思便收他在身边,哪怕还未对他的身世彻底了解。但是以他的身手在京城里可以做到来去无踪,她正好需要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协助。 正因为巧遇了南枝,苏相思对明晖成立更热切。对她来说难度高,但是对慕锦尘来说是有经验,直接把自己的几名暗卫归到苏相思的名下,让她调用。 这样哪有人服?苏相思给他们上了一课,才折服在她的才智下。经过半年筹备,以南枝为首的几人初规模明晖成立了。 要想进到明晖的地界还要对上暗号,刚才在外头苏相思没对暗号再敢往前走一步就会被万箭齐发扎成刺猬。 整个后山还布满迷阵,只要稍微走偏一点就会困在里面走不出这山林。里面的兄弟训练枯乏就会折腾这些东西,一个月换一次阵法,有些阵法高深,若是在注上内力,苏相思这个做主子的都没办法破解。只有走对了阵法才能看得到整个明晖的基地。 明晖从没出现在世人眼里,江湖上更没有这个组织有只言片语。但是明晖缺人,但是想要收一个人进来也是需要很大的机缘。在明晖里要受的苦和训练力度比军营里高出好几个度,寻常人压根承受不住。 潜伏在周围的青年看见苏相思一行人早就激动得蠢蠢欲动,只是正在轮守不能轻举妄动。在训练场上的少年意外看见苏相思两眼放光,运气内力高喝一声:“主子来了!”在山谷间一圈圈回荡。 寂静的山谷霎时人声鼎沸,山腰间的瓦舍,飞奔出人影一看真假。 “五分钟集合!”景九的内力更深厚,更清楚把声音传遍每个角落。所有的青年收到指令第一时间就往训练场集合,也只用了三分钟。 整个过程迅速有序不拖泥带水,五十号人排列整齐,挺直腰板目视前方。姜泽阳、吴晋、原夏、叶宁风四人为首站在最前。身后五十号人统一服饰昂首挺胸队列整齐,精神抖擞目视前方。 苏相思站高台上不出声,就这样看着他们。陪他们站了半炷香。没人有任何抱怨不满,也没有出现体力不支身体抖动的情况,才半柱香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挠痒痒。 倒是苏相思这个做主子的有点腿软,双手背过身后,两边来回走动放松腿上的肉:“可以了,都别这么严肃,我又不是来训人的!” 底下的人立马愁容。主子,不给我们加训练,你来做什么。苏相思看出他们的心思,唇边笑意渐浓道:“怎么都这副表情?日子太清闲了?” “主子,年前安排的任务我们都超额完成了,这次来点难度大的!”李炎高声应道,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骄傲。 “就是!主子来点狠的。” “没错!主子我们不怕!” 其他人跟着附和,还跃跃欲试。站在前排的四个领头只觉得脑袋疼得抽抽,这群臭小子是没有体会过上面三个主子的变态。 苏相思笑得欣慰还替他们骄傲:“既然这样,之后的训练谁先哭谁就是狗!” 底下的人欢呼出声,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批新人重阳节时候开始第一次进行基础训练,第二天就疼得哭天喊地起不来床。甚至想了各种办法逃避训练,受不了的训练和要求太多,一度想要放弃。 幸好有苏相思逐步排解和开导,重振旗鼓才勉强完成了两个月的训练量就被她丢出去完成任务。 几个月的相处体会到团队和兄弟之间的扶持帮助带来的荣誉感,年前的任务又完成出色。就会有点飘飘然,这次苏相思就打算给他们来一个重击。 至于那些心思不纯的人,各有处置…… 明晖分有两个大类,一个收集情报,一个日常训练。 这两大类里面分有很多小类别,跟踪反追踪、拷问、盯梢……日常训练又分初、中、高级难度依次叠加。基础的体能到野外生存还有格斗技巧都有不同程度的训练方式和难度。 这些所有的细节,甚至训练的计划都是由景九、慕锦尘、南枝、苏相思四人一起讨论总结出来,在训练的过程中发现的问题在进行改善。 一个优秀的明晖成员完成所有的训练能单独完成任务最快也要三年,而姜泽阳四人就是最早的那一批人。 经过内部的选拔投票,这四人坐镇在基地培训考核兄弟顺带传达任务。看似站在高位严肃的四人其实内心早已泪流满面,这头领谁爱当谁当,他们只想出去执行任务。 一行人到山腰最大的一间瓦舍,九人围坐在桌前。苏相思让南枝打开新的训练和任务宗卷。光训练是没用,是要通过一次次的任务学以致用才能把东西记进骨髓里。 慕锦尘倒杯水递到她眼前,才想起刚刚在路上和他嘟囔口渴。一来就谈正事,倒是渴过头忘记了。 自然接过水杯一饮而尽,眼神看向茶壶示意在来一杯。景九轻嗤出声,也把空杯子伸到慕锦尘前面,示意也给一杯。 慕锦尘直接忽略掉他,细心叮嘱苏相思喝慢点。 第三十四章柳姨娘 四月初暖意来的毫无意外,也只是一夜之间来袭。气温上升使花草都开始抽出新芽,春意浓浓。太阳没有夏日那样炽热,能感到暖意。百姓早已脱下加绒夹袄换上薄衫。夜里忽冷忽热,苏相思睡得不安稳,盖上被子闷出一身汗,踢开被子又感受到丝丝凉意。 快天亮时下起开年的头一场无声春雨,雨水冲刷过的泥土气息渗进格窗飘进苏相思的鼻子里。 睡得迷糊还是敏锐感觉到气息,嘟囔一句:终于下雨了。翻个身,伴着雨声再次睡沉。 听竹院院前院后的翠竹经过细雨洗刷之后,竹叶翠绿得惹眼。苏相思靠在敞开的格窗半趴上嘴里咬鲜果边有味的欣赏自家园中的景色,等雨停了就可以重新搭理葡萄架,把秋千擦干净。坐在上面什么都不干心情也会舒畅。 苏老太太给听竹院新拨来几个小丫头,苏晴屋子里的丫鬟隔两日就来找松香探讨绣工。短时间听竹院成了最受欢迎的地方。 时间倒退到半月前,二夫人宋氏躺在贵妃椅上半眯眼,似睡非睡朦胧模样。屋子里的丫鬟垂头不敢随意乱动发出声音。 柳姨娘跪在贵妃椅旁,十支玉指力道适中给大夫人捏腿疏通血脉。二小姐的内伤全好后,宋氏就常叫柳姨娘来她屋子里,说是相互闲聊,不过是变着法子给柳姨娘下马威立规矩。 时常一站就是一个时辰,回到自己屋里腿酸肿胀,还不能抱怨出口。现在她已经跪了半个时辰,只觉得体力渐渐不支,头脑模糊,下一秒就要倒下。 宋氏也不想太为难她,只是想让她知道幽兰院是谁说了算。斜眼看见她身子摇晃,脸色不佳软身欲倒的样子,大发慈心让她回去。 柳姨娘刚起身走出几步突然昏倒在地,宋氏和张妈妈一瞬间吓到,冷静下来指挥下人扶柳姨娘回去,用最快的速度去请大夫。 宋氏也是只一瞬间的心慌,心里早已找到说辞。平复内心的慌乱坐在一旁等候大夫把脉。结果是让她咬牙切齿,柳姨娘已经有一月身孕,因为劳累体恤身体太过于羸弱才会晕倒,前期需要温润滋补稳住胎儿。 要添新儿这可是大喜事,全府上下都觉得意外。羡慕的有,怨恨的也有。苏老夫人得知后,乐得险些坐不住。立刻让覃妈妈带着滋补的药材去幽兰院,确认真假。宋氏作为正房夫人,心里恨意喷腔也不能挂在脸上,还得满心欢喜把柳姨娘的屋子里重新布置,好东西源源不断送进去,更添了几个手脚伶俐的丫鬟在一旁伺候。 最高兴得莫过于是二老爷苏弘,每天面色红光春风得意,一连几天留宿在柳姨娘屋里。要不是看见宋氏眼眸哀怨欲言又止才克制住,多腾出时间陪宋氏母女。 现在身子最金贵的当属柳姨娘,用的穿得生怕不舒心。好东西就先送去她屋子里。每日的滋补汤药必不可少,没有身孕前面色只是普通憔悴,现在日日进补脸上明显看到细腻的红润。还每日坚持去给宋氏请安,肚子还没显下人小心搀扶的样子气得宋氏摔破几个瓷杯泄愤。 柳姨娘的母家曾经也是个小小官臣府邸得分支,直系亲属犯事牵扯到他们家。小官臣人轻言微只能眼睁着家府被封无家可归。 和年迈父母打算出城去投靠远方的亲戚,不曾想被恶霸看上要强抢她回去做七房姨太太。争吵间父母被推倒在地,就在她快要放弃挣扎时候苏弘带着护卫出手相救。 苏弘怜悯收她回府给一个避雨躲风的屋檐,还给了她父母一笔银两安顿过日子。进府一年后就生下一个女儿。 柳姨娘知道自己斗不过二夫人宋氏,只要能温饱就从不冒头争宠,只守着女儿过安稳日子。只是她这样与世无争只会苦了女儿,没办法在外人面前冒头,年轻时读过的书也不能教多少。长年累积下来,女儿的性子跟着沉默寡言,不爱出去走动。穿得衣服配戴的首饰都是陈旧过时的样式,最值钱的还是苏相思送来的几样东西。 有一日早上苏相思起晚急忙赶去给苏老太太请安时发现柳姨娘也在,肚子虽还没显但是每个动作都小心万分。看样子是特别珍惜紧张这一胎了。 苏老太太嘴上虽是责备但是语中的欢喜听的明白:“你现在身子未稳,还来请安可别累着了。” “奴婢请安也是肚里的孩子给老太太请安,奴婢希望这孩子能和她嫡姐一般懂事孝顺。”提起孩子柳姨娘浑身泛着母爱的慈爱,一手搭在平坦的肚子上。 苏老太太一高兴多叮嘱了孕期要注意的事情,进嘴的东西都要检验过才能放心食用。留下用过午饭才让柳姨娘回去好好歇息。 自此,柳姨娘的衣着变得高贵,头饰的发饰变得精巧。时常一手扶着肚子在园子里赏玩。 宋氏生下苏依玲之后肚子就再也没有动静,大夫检查说身体没有受损。不甘心还曾去季家请脉,身体确实没有任何不妥。生孕的方子私底下也花重金求过不少但是没有任何效果,日子久了,其他姨娘的肚子也没有动静,心里的执念才慢慢放下。 现在柳姨娘这一胎不管是男孩女孩都不能留下。 “母亲大可留子去母。”苏依玲怎能不知她的心思?这个孩子没了,但是柳姨娘还是在父亲跟前伺候。 宋氏默了半晌:“两个都没必要留。”早些年处理掉柳姨娘也不会有今天这等事。 要害人命也不能用自己的手,还要天衣无缝。暂时动不了只能更殷勤对柳姨娘。姨娘有身孕,正房夫人比老爷还高兴。 清梅院和听竹院收到消息时,都派人送好些东西过去。苏相思更亲自去到柳姨娘的屋子里探望,听竹院的东西比宋氏屋子里的东西好上几倍,又是让宋氏眼红好一阵。 大夫人管家也得打开将军府的库房挑东西送过去,柳姨娘身孕的事给她敲个警钟。她院子里有两个姨娘,防得住初一防不住十五。何况丈夫经常时常就外出商谈,还要防着在外养狐媚子。 苏相思伸手接住细雨,感觉到手掌有些凉意。这样的天气最舒服,最和她的意。要是能隐居在山林里,煮一壶小茶,听细雨落在叶子花瓣上的声音,在春意里慢慢睡着。这样的日子就是她一直所求的,奈何现在身在乱世。 有些事拖不得,是时候动手了。 “柳絮,我记得库房里有一支五十年人参,你明日就送去给柳姨娘。”苏相思小脑袋探出窗外,冲廊下几个丫头唤道。 “嗳。”柳絮应下声,把手中的绣品放下起身朝库房方向走去。 苏相思收回脑袋,心里叹,要珍惜现在难得闲适的日子。 第三十五章孩子没了 入夜了,各院的下人把杂活进到收尾工作,熄灯后不能随意在园子里走动。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从幽兰院里跑出来,脸上全是惊慌。 管家正指挥护卫把门销落下,被丫头急忙拦住:“柳姨娘身子不适,赶快请大夫!”姨娘也算半个主子,现在怀有身孕金贵得很,听到身子不适,管家也不敢耽搁,马上派人去请大夫。 各院的人都盯着柳姨娘这个肚子,身体不适的消息也第一时间传到各个主子的耳朵里。 怀孕的妇人多少都会有些不适,但是也需要时时注意。本以为柳姨娘是简单的不适,让大夫开副药养胎即可,没想到见红了。 已经寂静的苏将军府一下子又喧嚣起来,苏相思刚躺下听见外面的杂乱声重新起身,松香脸色平静进来:“柳姨娘见红了,老太太已经过去了。” 苏相思点头,起身也不梳妆随意披一件宽袖外衫往母亲屋子去,这么大个事今晚整个府邸都不能好好休息了。 刚到幽兰院外就看见丫鬟和婆子端着热水和抹布忙进忙出,清水已经被染成血水。 撩帘进去,外屋已经坐齐各院的人,苏老太太和苏老将军坐在正首,阴沉着一张脸。苏相思和李琴瑟微微欠身行礼就候在一旁。 现在还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只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打开窗户也散不开,听不见柳姨娘的声音应该是昏迷过去了。只听见细小的女子抽泣声。 宋氏跟着焦急纠着帕子,在她的院子出事她脱不了干系。苏弘急躁来回踱步,想掀开隔帘冲进去被张妈妈拦住。屋子里的人都是一副担忧的神情,摇曳的烛光晃在每个人的脸上,苏相思坐在最角落里把每个人的神情收进眼里。不着痕迹和苏老将军对视一眼,小幅度点头。 大夫人赵氏眼里尽是讽刺,今晚是要几家欢喜无人可愁。出了这么多血,怎么可能还能保住? 大夫从帘里出来,袖子擦擦额头。宋氏和苏勉赶紧迎上去齐声道:“大夫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胎儿是保不住,大人性命无碍,我这就开副药慢慢调养即可。”听了大夫的话即使有心里准备,还是不能接受。苏勉面色灰白往后踉跄几步,宋氏面色哀痛赶紧扶住他。,一手轻抚他的胸口。 其他人面面相觑,好好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苏老太太面色紧绷,声音有些嘶哑:“大夫,可查出为何小产?” “从脉象看是吃了让大补的导致气血不平影响到胎儿。”大夫也不私藏,深宅大院都会见不得人的手段,说与不说都会查得彻底。 枯老的手紧紧握在圈椅把手上,沉声道:“柳姨娘今日的吃食都断上来让大夫检查。”丫鬟领命下去戴上今日柳姨娘早至晚的吃食。 大夫先检查过药渣,确认无碍。几样吃食都检查都没问题,到最后的人参上,大夫仔细闻过几遍,扯出一点根须放在最近慢嚼反复确认之后放下回话:“回老太太,这人参上撒有益草粉,这本就是补血之物,和人参在一起食用大补,身孕之人应慎用。一次加一点不会被发觉,只是姨娘身子弱一直都是温补,一时半会受不了药效。” 众人听完大夫的话都吃一惊,居然误食。 苏老太太听完颇为头疼揉着额头:“劳烦大夫了,来人,送大夫出府。” 大夫收拾好药箱跟着丫鬟出去,剩下的事细想也能知道怎么回事,他只是个外人。 屋子里寂静无声,血腥味消散了些但还是刺鼻。苏老将军给一旁的随从使个眼神,那人领会悄声出去。 苏老将军大掌拍在一旁的桌上,:“伺候主子粗心大意,仗打五十丢去勾栏院。” 几个丫鬟顿时吓哭跪在地上磕头饶命:“老将军冤枉啊,主子有孕不敢懈怠,今日吃得人参是三小姐送来的。” 这话又是惊到在场所有人目光全聚向她,苏相思面色涨红怒指地上的丫鬟:“你这话什么意思?敢诬赖本小姐!” “把话说清楚,若敢捏造主子这条小命你就别想要了。”苏老太太疲惫合上眼,府里何时平静过? 丫鬟是吓坏了眼泪还没干,讲话磕磕巴巴道:“人参是三小姐昨日送来的,姨娘不想拂了三小姐好意今日午时就命奴婢炖汤喝了,晚上姨娘说肚子难受,请大夫来就……就小产了。” 苏相思听完直直跪在二老跟前:“祖父祖母。孙女没有理由要害柳姨娘。”李琴瑟坐在一旁垂眸,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这益草粉是怎么回事?这人参过了几个人的手?”眼里的狠戾扫向地上的两人,苏相思被这眼神震慑到把身子埋得更低。 柳絮上前跪拜,第一次见这种场合,声音跟身子都在抖:“回老太太的话,人参是过了奴婢的手。奴婢发誓绝没有在人参上动过手脚。” 苏老太太听这话,手里的茶盏摔向苏相思跟前,茶盏碎裂,茶水把苏相思衣袖溅湿。 “那这大的宅子是闹鬼了吗?若有人主动承认便从轻发落,若无人承认今夜都别睡了,挨个盘问,被查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别怪没给过机会。”苏将军中气十足声音带着怒气传出院外。屋里的气氛低沉让人喘不过气,也不敢随意发出声音惹祸上身。 苏晴身边一个丫头顶不住压力普通跪在地上,眼睛全是惶恐:“奴婢……奴婢这几日常去三小姐院子里,无意间听见……听见三小姐说嫉恨柳姨娘肚子里孩子得老太太喜爱……” 女眷们倒吸一口气,看苏相思的眼神变幻莫测。苏晴厉声呵斥道:“大胆!敢再这里编排三妹妹!” 苏弘更不敢置信平日默默无闻的侄女会做出这种事。苏老太太气煞,指着苏相思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亏我这几日对你疼爱有加,没想到你竟做出这等事。” 丫鬟似乎豁出去不要命似的用力“咚咚”叩上几个头:“奴婢发誓句句属实绝不欺瞒。” 这下矛头全指向苏相思。 苏相思缓缓抬起头,原本干净的小脸上已经被泪水湿透,尚未梳洗现在显得狼狈:“祖父,孙女没有说过这些话,更不是孙女做的。”说完狠狠吸一下鼻子,楚楚可怜。 李琴瑟平静起身屈腿行礼道:“我相信思儿的为人做事,恳请老将军查明真相,还思儿一个清白。” 苏老将军点头,示意她先起来,事情还没有完全下定论。 “奴婢做的任何事情定是受了主子的指使,三小姐被陷害也是有可能的。这么容易发现的方法谁会用呢?”大夫人赵氏往后一仰靠在背椅上缓缓吐出一句,大家不明白她是合意。 二夫人宋氏眼底的哀伤还没消下,听了这话气得胸口起伏:“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们幽兰院干?我什么时候亏待过柳姨娘?我看是你们清梅院看不惯我们多个孩子捏造三小姐吧,倘若这孩子能平安出生,相思没几年也该出嫁了,何来忌恨这孩子说法?” 大夫人想厉声反驳,被苏老将军呵斥住:“吵什么?像当家夫人的样子吗?” 说着就看见随从重新回来平淡出声:“属下没有在听竹院找到益草粉。” 没想到苏老将军这么快就动手,悄无声息没有搜到,光明正大去就更不可能找到了。 证据没找到,各有各的说辞。现在太晚又没有任何线索往下查,这事就僵住了。 “祖父,我相信三妹不会做这等事。”苏晴上前盈盈一拜,恳请彻查此事。 “相思,这事在查清楚前你难逃干系。明日你就启程去普罗寺给过世的孙儿超度,何时查清你就何时回来。”苏老将军做下这个决定,老太太也不敢反驳,没怪罪到她头上已是万幸。 苏相思称是,起身站到一旁垂首不在出声,大家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这时听见里屋传来细微的响声,柳姨娘清醒了。苏勉快速走到床边握住柳姨娘双手轻声询问哪有不舒服。 宋氏看在眼里,就像心被扎了根针,再也拔不出来。 得知孩子没了,柳姨娘泣不成声,苏勉跟着心痛,只能轻声安慰以后还会有孩子。屋里其他人不好待太久,苏老太太宽慰几句让她好生休息将军府会给个公道才离开幽兰院。 即使这事疑点重重,也只能暂且告一段落。 第三十六章解毒(1) 柳姨娘小产在某些人眼里并不觉得意外,结束得却耐人寻味。苏晴这边猜测宋氏下手自己栽给苏相思,总感觉有双手在后面推动,漏洞重重,一直抓不住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李琴瑟的反应又太过于平静,平静得不正常。 而宋氏这边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先有人帮她下手乐得轻松。只要这个孩子没了也不在乎其他两房如何勾心。 被卷进这件事中心的苏相思此时已经快到普罗山底下,即使马车摇晃得厉害也不妨碍苏相思睡得香甜。昨夜祖父快刀斩乱麻,一大早还哈欠连连时候就被赶上马车。 到普罗山山脚,给车夫一些碎银子让他打道回府。主仆三人提上大袋包袱踏上石阶。普罗山的风景不像年前来是那般萧条,已经有绿色点缀在枝丫。 苏相思提着包裹爬到半山腰已经觉得腿酸累得喘不上气,正打算在台阶旁的石椅上稍作休息,看见林间有只白兔。贪玩心起,悄悄跟上兔子后面,松香和柳絮再无奈也只能跟上小姐,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最后兔子没找到反而在深山老林里迷路了,主仆三人在林间找不到出路只能急得乱走。在林间毫无目的的瞎走没想到看见几间茅草屋,土墙围起来形成一个小院子。 松香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头满眼警惕防备,松香说明了来意,老头才错开身体让主仆三人进去。 苏相思提着包裹径直往最左边的屋子走,偏头向老头子问道:“德叔,慕锦尘来了吗?” 被唤做德叔的老头摇摇头:“还未曾见到慕世子,小姐要的东西已经配齐了。”苏相思点点头,提着包袱进屋子里把门关严。 过了半柱香时间,三个妙龄女子出了茅草屋,按照正确的山路往山顶的普罗寺走。 苏相思在屋子里已经有半个时辰,手里忙分拣药材。季温把药方交到她手上时候已经查过很多医书对比,尝试过手几次也没有出任何问题,但是要真正用在慕锦尘身上还是很紧张。 对药材和步骤在心里滚瓜烂熟,如果过程发生不可预估的意外,她没有办法保证是否能保住慕锦尘的性命。 混蛋师傅把药方丢给她之后就游山玩水,完全不担心苏相思会把事情搞砸。最后清点一遍药材,捶几下站太久发酸的腰肢,转身就看见慕锦尘大刺刺躺在摇椅上看她忙活。 “来也不出声,把我吓坏了可没人帮你解毒。”浸在思绪里太投入,有人进来也没发现。 慕锦尘搂过她的细腰一起挤在摇椅里,力道适中帮她捏腰,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耳畔:“我相信你。” 耳畔热热痒痒,往他怀里缩:“我该给你煎药了。” 慕锦尘在她洁白脖颈上留下一吻才松开让她走,苏相思敏感万分,耳垂肉眼速度变红。脚步慌乱出房门。 松香和柳絮帮德叔打理菜园子看见小姐慌乱从屋里出来,两人对视。啧,和慕世子认识那么久了还会脸红。 苏相思急急刹住脚步,对她俩急道:“去把里面桌上的药材拿到厨房。”话音刚落就看见慕锦尘跨步出来手里提着药篮子。 苏相思接过药篮子不搭理他,转身进厨房。 慕锦尘在药罐子里放好水,坐在竹椅上拿扇子轻轻扇火。苏相思依次把药材放进药罐里,整个过程两人配合默契万分。 松香处理好的土鸡放在一旁,苏相思在砂锅里放几味温和滋补的药材和鸡肉一同炖煮,慕锦尘老实在一旁把新鲜蔬菜清理干净。 整个做饭的过程全是给苏相思打下手,添柴端碗。俨然是一对相处多年的夫妻。苏相思从不嫌弃厨房的油烟,甚至能做出几道拿手菜。 倒是慕锦尘让她意外,以为是个不沾烟火气的世家公子,居然也能对做菜了解一二。 慕锦尘感受到苏相思在打量自己,侧过头:“怎么了?” 苏相思嫣然一笑:“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好看。” 慕锦尘忍不住掐一下她的脸蛋,脸上赫然出现两道黑印。 想要压制住慕锦尘体内的毒素需要五天,体内体外相互辅助。提前让慕锦尘在家时候就接连几天吃药膳调养身子。 一起吃过晚饭,大家的情绪比较振奋,慕锦尘要开始解毒,压力最大的还是苏相思。她的每个步骤都包含太多人的期望。 苏相思把最后一桶药汤倒进浴桶里,正要试探水温,身子就被环住。慕锦尘已经沐浴过穿着单薄寝衣苏相思能感觉到传来的体温。 转身也拥住他,这五天对他来说至关重要,这一天等待了两年,也煎熬了两年。 “脱掉衣服,进去坐好。” 慕锦尘不依,张开双臂让她脱:“以前你可没少脱我的衣服。”苏相思翻个白眼,伸手替他脱掉上衣,以前和现在哪能一样。 待他坐稳在浴桶里,黑褐色的药汁没过他的胸口,递给他一碗药:“喝完我会封住你的感官,头两天是最难熬。” 慕锦尘点点头,将苦涩药汁一饮而尽,苏相思在他裸露的肩膀和头顶上扎满银针,随时注意药汤的温度,凉了要及时换上热的。 松香和柳絮守在药罐前,随时听候苏相思的吩咐,自家小姐对这次解毒上了一万分的心,成日里都是泡在医书和药材里,她们能感知到小姐现在也是非常紧张。说是随便翻几本书打发时间,却停留在那一页一直没翻开。 半个时辰要重扎一次针,一个时辰要重换一种汤药。要换上五种,第一天的解毒才算完成。 喝下去的药在体内起了药效,和毒素相撞。经脉也要承受住这股疼劲,慕锦尘身上的汗从少到多,一盏茶前还是薄薄的细汗,现在是大颗汗珠从额头缓落到脖子,在顺着胸膛没进汤药里。慕锦尘开始面露痛苦,紧咬牙关。苏相思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无可奈何这种痛苦避免不了,只能他自己承受住。 慕锦尘面色开始惨白,唇上的血色全无,体内的毒素虽还没被压制住,但是能感觉到筋脉顺畅。胸口也没有以前那般压抑,只是泡在药汤里一夜,身体有点虚软。鼻尖冲刺苦涩的药味。 睁开眼发现天色已经透亮,苏相思趴在桌子上睡沉,眼下还带有点点疲惫的乌青。慕锦尘心里在暖也是心疼更多,起身跨出浴桶,扯过大毛巾随意擦干身上的药水,披上寝衣。 走到苏相思身旁她还毫无反应,熬一整夜是真累坏了。慕锦尘俯身把她抱到里屋的床榻睡好,坐在床边手上抚上她的小脸,忍不住府下身亲一口她的脸蛋才出房门让松香准备吃食。 第三十八章连家县(1) 说不担心慕锦尘是假,后面这三天他乖乖滋养就能恢复内力。在焦虑也只能压在心底,现在她已经离普罗山甚远,换了男装易容吃了变声丸,已经到连家县城里。 连家县距离京城要半天的路程,途径的商人都会在连家县歇息一晚。虽说是个县城,规模不可小看,上千户人家,十几万人口。因为人口多田地少,当地百姓更多的是经商做个小本生意养家糊口,加上往来的旅客不少,勤勤恳恳下还能存下一笔小钱。 明晖里的新人得知这次的新任务是全部兄弟一起出动欢呼声响成一片,虽然还不知道任务是什么。看到南枝留下手把手特训几天隐约察觉到这次任务不简单。 “五十人自行分成五个小队,队长内部自选。队长须有担当有能力,何时行动,怎么安排你们自己定。”姜泽阳话音刚落,底下的人就按照要求快速完成分队,收拾好自己判断可能会用上的东西,听从队长的安排出发。 这次任务地点就是连家县,上两月发生三起杀人事件。都是家底颇为殷实的老爷,第二天早上丫鬟发现时候尸体早已发冷僵硬,而且传家宝也丢了。县城里的人津津乐道几天也就忘了,没想到的是接后一个月里又接连发生两起偷盗杀人事件。 连家县从未发生过如此凶残的事情,地方的县衙立案之后也没调查出任何蛛丝马迹,还没结案,偷盗事件还一直发生,没伤及性命但丢的都是价值连城物件。 这下子人心惶惶,县衙无力破案只能和京城请奏让人来协助调查,此事已经被瑜王揽下。苏相思给的任务就是让他们三天内相互协助破了案子,调查期间五队之间可以相互暗算淘汰掉对方的队员,调查到的消息要放在后山的指定木盒里。 最后存留队员最多和收集到信息最全面的那支小队能胜出,有神秘奖励。 兄弟们拿到纸条时眉毛都要皱到一起,只有简单五个字“破案连家县”剩下什么都没有。很快就打起精神,他们平日里训练的内容总算要派上用场。 太多人一起进城太过于惹眼大家全都分散开陆续进城。苏相思比他们早到一步,此时在醉花楼的雅间里享受美人按摩。 醉花楼里全是女子,卖艺不卖身。最出名的就是里面姑娘按摩的手法,躺在床上任由姑娘捏肩捶背,睡一觉精神养足,感觉重新活过来一番。而且不拒男女老少,只要给银子,就能享受不同程度服务。 “翻遍整个战周也找不到比你们按摩手法更好的出来。”苏相思以前还能偷个闲特意来疏通一次筋骨,父母回来之后就不敢夜不归。 姑娘跪坐在床榻一旁,十指关节有条理轻刮她的后背:“都好些时日没有见到叶公子了。” 苏相思偏过头看姑娘秀气脸庞,伸出手指轻点一下她的鼻子:“往远的城县走一批瓷器,今日刚回来我就第一时间来看你,嘶……再重点。” 姑娘依言加重力道:“在不来,我都快以为公子把我忘记了。”娇嗔婉转的音调把苏相思勾得耳朵痒痒。 “一会我派人给你送些小玩意了。”舒服的叹出声,人生妙哉! 同为男装的柳絮在一旁听到这些话嘴角一抽,要是慕世子知道小姐如此风流那还得了。 姑娘的手指从背转到苏相思的肩上变换不同的手法揉捏:“我可不敢要,被盗贼盯上了小命难保。” “你哄小爷呢?谁不知道连家县晚上连放只鸡在外边都不会有人偷。还是我不在这日子你和别家公子好上了?”苏相思眼里不抬一下,凉凉道。 姑娘急了,俯身在苏相思耳畔悄声道:“公子有所不知,上月就发生三起偷盗杀人命案。我一个弱女子哪敢要这些珠宝。这不是惹盗贼盯上。” 苏相思一听来了兴趣,拂开她的手,起身盘腿和她面对面坐在一起:“我来时就听到点风声,还以为是吓唬人乱传,是我错怪你。”说完还安抚般轻拍姑娘的手掌。 叶公子生得俊俏贴心,家住京城倒卖瓷器。只要的空来醉红楼就会指定让她按摩,还会赏她些小首饰物件。一回生二回熟,和叶公子就成了知己,她给他念叨连家县发生鸡毛蒜皮杂事。而叶公子则会和描述在外看到的一景一事。 “而且我听姐妹说瑜王昨日已经到了,是要插手这些命案。” 苏相思接过水杯仰头一饮而尽:“没想到这事还惊动到了上头。”靠在绣花迎枕上示意她继续捏肩。 “那不可,晚上宵禁时辰未到,街道上早就清冷了。” 苏相思从醉花楼出来时二更刚过,平整街道两侧的商贩和夜宵摊果然已经收摊。冷清街道只有被风吹得摇晃得灯笼照亮一小块地面。 就连客栈都早早关门,苏相思住的客栈还留有半扇门。掌柜的见到她回来,就顺势把门关严上了门销:“公子可算回来了,这段时日可不安全,晚上可要早些回来。” 苏相思颔首谢过掌柜,上到木梯上隐约听见掌柜叮嘱柜台后的小二:“今日进城的人很多,可别再生出什么意外。” 推开房门只看到南枝一人,环顾简单的房间确实只有一个人略微疑惑问道:“其他人呢?” 南枝从窗外收回目光,把怀里的信递给她:“姜泽阳他们去蹲点瑜王了。” 苏相思轻笑出声,答应他们任务完成就外派出去,现在是铆足了劲。一看信封上的字迹不由得挑眉,慕锦车这厮看来恢复得不错,还有闲情能给她写信。 “第一个死的是陈建福,做茶叶生意,死的时候兄弟去查时陈建福的小厮说的是头部被刺穿身上再无别的伤痕。我刚去县衙一趟,档案记载的事胸口刺穿。” 苏相思摆手制止南枝的话:“刚刚掌柜说了,现在夜里不安全。你送柳絮回去吧。” 说着打着哈哈往床边走。 南枝和柳絮对视一眼,难道主子知道了?柳絮房间就在隔壁,用送字? 还好房间里的烛光昏暗很难看出柳絮脸上的红晕:“我还是在小姐这休息吧。夜里可能不安全。” 苏相思不耐烦摆摆手,催促道:“走走走,有事我叫一声你们不就来了。” 柳絮和南枝怕主子闹脾气不敢多待,两人一起出了苏相思的房间。 两人一离开苏相思笑得像朵向日葵,她又不是那些冷漠无情不通情达理无理取闹的主子,让下属的感情得到良好的发展也是她的宗旨之一。 第三十九章连家县(2) 瑜王只带两个随从到连家县,没有大张旗鼓所以知道的人甚少。见过县令后住在不起眼的客栈。 姜泽阳感觉奇怪的是,本应该京兆尹府的事瑜王为何插手进来。以前京城有比这命案更大的事发生也没见瑜王如此积极过。 把瑜王的暗卫引走蹲点一小会还真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命案发生这么久很多线索都无从查起。只能参照县衙里记载的调查,当晚县衙的档案房被数人悄悄翻了个遍。 还有另一批人翻进受害人的府邸里翻个底朝天,得到的线索也是微乎其微。 李炎老家闹了饥荒,还有山贼趁乱抢夺粮食和姑娘。一家六口只剩他和年才十三的妹妹,带着妹妹沿路躲藏,妹妹差点被山贼玷污时候被南枝救下。那时候身无分文,恳请南枝施舍收留。最后南枝便把兄妹二人安置在锦绣。苏相思无意间发现李炎有过人之处,特批让他进明晖。 李炎表现果然没让苏相思失望,承受能力超出别人,训练全是翻倍完成,任务也是出色服从指挥。是几个高位的关注对象。 这次他是第一小队的队长,十个人分开进城。让队员分散开住在县城里客栈,在安排每个人负责的任务。白天打听消息,到山林提前摸清地形。晚上潜入县衙,翻墙进府邸,重新收集线索。 三更后派出去的兄弟都带回打探到的消息,李炎让大家交换一起翻阅查到的消息,不相互隐瞒,让他们分析看法。 忙活完各自回房休息后,李炎没有丝毫困意。总觉得事情不会调查得那么顺利,小小的一个案件主子居然发动这么多人?说是新任务也太没难度了。主子肯定挖坑等他们跳进去,可是琢磨了很久也没有想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被下属怀疑上的主子此刻早就心安理得睡得香甜。 慕锦尘安逸躺在温热的汤药里,慢慢调动体内微小的内力,不满意恢复的程度脑海里想起苏相思的话也只能老老实实按照要求来。其实只是想赶紧恢复就能去找苏相思,清醒时候能感觉身子轻盈有劲,没有以前那般疲累无力。 余一和景九让内力缓慢游走过每处经脉在汇聚在丹田滋养,整个过程耗时又要有耐心。内力游走在经脉有麻痛感 景九满腹哀怨,本打算提前到连家县插一脚被苏相思叫回来协助。虽然慕锦尘的毒更重要马可是连家县肯定更热闹。 他的性子就是哪里热闹就往哪凑,现在在这茅草屋。闲得可以帮德叔洒水种菜了。 慕锦尘泡够时辰,换了干净衣袍。和景九坐在院子里,刚端起酒杯要往唇边送。一个声音平淡道:“苏小姐说不能饮酒。” 听了这话慕锦尘淡定放下酒杯,思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景九轻嗤出声,没出息,薛紫就全是听他的。 陈建福、李太平、吴龙在当地是小有名气的大户人家,三代的家族基业也算的雄厚。城里大半收益颇高的铺子和生意都被这三家独占了。 但是这一代的当家,就属陈建福作恶多端。打压无权无势的同行,流恋花房青楼。现在命丧黄泉家里被洗劫一空正好替百姓出了口恶气。 而后两位家缠万贯常开粥坊施粥散钱几代人都在做善事,好好一个人就这么没了。百姓心里只觉得唏嘘。 有怀疑到是否是家里兄弟为财害命,调查后排除嫌疑。案件又陷入僵局,百姓们还传出几个版本。最有板有眼的就是做生意和别人记仇才遭此难,苏相思倒是要看看瑜王打算如何结案。 苏相思在这次任务多加一项规则,把收集到的信息放到山林里规定的位置。这个过程可以攻击另一个小队的队员,偷袭成功,输的那个人就要退出任务。 没有告诉他们位置具体在哪,三天破案本就紧迫,要是人手不够就宣告这次任务失败。大家潜伏追踪的能力学的教的都是一个样,但是怎么发挥出来就要靠自己努力领悟。第一小队赌定今天肯定会有人上山勘察,李炎就派四个人埋伏在山林里。 前一天提前踩过点,摸清了位置一早四人就散开找好埋伏点,能从别的队抢到有用的消息自然好,没抢到也要让对手淘汰出局。 其实也是苏相思随意找个地方放置一个木箱,苏相思特意避开他们,在木箱的附近找到一颗老树,蹲在枝丫上观察他们。心里实在羡慕会轻功的人,上下来回也就是瞬间提起内力的事,不是她不想学武功,而是身体条件限制到。 在高处的枝丫往下看能看到一人身上缠着层层杂草,放轻自己的气息,抹掉走过的痕迹,趴在半人高的草丛静待不动和周边融为一体。苏相思眼里有些许赞赏,不躲在巨石后边而是选择在旁边的草丛。 一炷香过去还没有人来到木盒附近,在草丛里那个人自从趴下之后就不在有其他动作。出来做任务都是要易容,以至于苏相思不知道是哪个分队的人,和脑子里人员的信息也对不上。 苏相思和柳絮在树枝上晃腿也耐下心等今天会是哪一个往箱子里放第一个消息。又过了半柱香吗,看见一个人影偷偷摸摸往这边走。 树上的两人立刻屏住呼吸,趴在草丛里的欧业感觉到对方的脚步逼近,动动肩膀随时攻击。后来的这个人蹲在树干后面观察周围确实只有他一个人时候也不敢放松警惕,这群兄弟鸡贼着呢,稍不留神就会被坑一把。木盒一旁有一块大巨石,他也有伏击别人的打算,顺利移到巨石后面蹲下就听见周围有窸窸窣窣声音。 把注意力提到最高,势必要把对方的消息截下。感觉到动静是在左边,刚转头过去就看见一个绿色的身影扑向他,还没能把架势摆开就被对方摁倒。 “我靠!兄弟不至于吧,我刚来。”被摁倒那人忍不住大骂出口,花了好长时间才发现木盒在这,手还没碰到就被干倒了。 “哈哈哈哈哈,兄弟对不住了。”欧业把他双手反剪在身后手脚并用摁住不让乱动,另一只手伸进他的怀里找到纸条,快速把消息看完然后撕碎。松开手脚,扶他起来。 “师出未捷身先死。没脸回去见队长了。” “回去多训练,下次咱两继续切磋。”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就赢回来。”轻易就能把他摁倒,能力自然不用说。 “哈哈哈哈哈哈,我等着。” 输了就淘汰,不能回到队伍里,也不能和其他队友汇合报信,那人运功轻轻一跃到树干上,全程观战。 靠在树杆上站的高视野更开阔,把附近的地形在观察一遍发现欧业潜伏的地方找得极为巧妙,是个小坑,正好能挡住一个人。因为长满绿草,站在平地上看过去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一整天苏相思把欧业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伏击五个人,有两个难缠的打几个回合还没能分出胜负,最后是用来小技巧才险胜。最后收到七条信息还能顺便把自己队里消息放进木盒里。 欧业离开山林之后,陆续也来十几个人相互碰上面,经过几番争抢成绩也是相互持平。 被淘汰的二十个兄弟只能苦哈哈的在连家县三日游,其他小队则改变了战略。 第四十章连家县(3) 姜泽阳四人白天混迹在赌场里,再结合收罗到的消息,心里已经对案件有一个大致的方向。明晖第一批训练出来的只有二十五个人,那时候慕锦尘还未中毒能每个训练都紧盯,训练出来的能力可以独当一面。 这次五十个人苏相思打算把他们分布到其他国家的锦绣分部,但是能力和她预期的还差太多,目前能入她的眼就是李炎小队的几人。 苏相思故意调回来几个人明晖的兄弟模糊分散他们调查得方向,十个队居然有七个队分辨不出真假顺着线索查得乱七八糟,甚至不把这次任务放心上。 原夏觉得脸被打疼火辣辣,训了大半年真用上时候一塌糊涂,有辱师名。现在都没有颜面对苏相思。 苏相思翻看全部人员的档案和评定,和今天脑海里几个人的表现重合,心底了然。抬眸看见原夏和叶宁风羞愧的神色安慰出声。 “不怪你们,人心没办法猜透,他们不向前走只能被抛弃。” “全听主子吩咐。”即使一起生活培训半年之久兄弟之间也是有感情,但是心怀不轨对明晖有违逆的人是不该留。 姜泽阳安抚拍拍他肩膀,掏心掏肺对那群臭小子,结果闹出这样的事。 县令陈大人头上戴上黑色帷帽,披的黑色披风把身子裹严实,从一间不起眼的客栈后门出来上了马车。待陈大人安全进了县令府,跟在暗处的人才返回到刚才客栈。 瑜王英挺的身姿站在窗前,感觉到有人进屋才转过身开口问:“怎样?” “属下发现咱们客栈有两批人盯着,县令府有只有一批人。跟踪到一半走丢了,现在不能判定三批人是不是同伙。” “比你的功力还深?”瑜王语气平平暗卫还是听出里面的不满。 暗卫拱手鞠躬把头埋得更深:“请主子责罚。” 瑜王摆手让他起来:“让你准备的东西如何了?” “一切都安排妥当。” 瑜王默了半晌,烛光摇曳,晃出他眼眸里的阴狠,晃神间又恢复温润如玉的样子。摆摆手让暗卫退下。 待瑜王的房间灭掉蜡烛后,屋外暗处一个黑影跳跃几下离开客栈。 柳絮还在陪苏相思整理连家县城的地方资料,每个县衙都会有档案记载近十年或者近五年的案件。 苏相思现在翻看的档案薄本应存放在县衙里,三人的死因全都是被篡改过,仵作验尸完本应如实登记,档案都能作假,那么调查记录更不可信。 手边还有几张纸,全是记载三个家族的史料和近两年的内部隐秘消息。 瑜王和县令勾结在一起,拿到的好处就是整个连家县就是他的,瑜王为何要吞下这个连家县?档案篡改肯定也是受了瑜王的命令,但是为何要害死三个富商? 现在连家县城的百姓还不知瑜王来,等时机到了露面破个案子,给百姓一个真相。名声就是水涨船高。 既然这样,她就助瑜王一臂之力。 柳絮看到小姐的脸在烛光下笑的阴恻恻,太阳穴突突直跳。 陈建福有一妻两妾,每人都生个儿子。三个儿子都争气,不止聪慧,他们名下打理的生意收益是一个胜过一个。加上小妾的手段把这位陈老爷哄得团团转,谁都有继承家业的可能。 正妻李氏是个性子刚烈的妇人,母家也是做小生意的,小时候在父母耳濡目染下小生意的门道也知一二。 她的儿子两月前出门走生意从马上摔下来现在还躺在床上咳血,陈建福出事之后小妾和庶子想趁机分了千万家产。 李氏以强悍的手段控制住局面才没让底下的人得逞,可到底是妇人家,各铺子的掌柜难免有不服,现在她只是盼着儿子能早点恢复就能顺理成章继承家业稳住局势。 李氏白日应对完刁难的掌柜晚上还要清理熟悉账目,她未出嫁前有帮助父母打理过账簿,但也只是小生意。第一次接触大生意打理起来非常吃力,整日操心夜里没睡好,脸上的憔悴怎么扑粉也盖不住。 夜深了丫鬟催促几次李氏才头昏脑涨把账簿合上到床上歇息,昏昏沉沉睡没多久感觉有股异香。 李氏睁开眼看见床边站一个陌生男人正向她伸手,她想摸枕头下的匕首发现浑身软绵无力,想尖叫出声也只是妩媚的声音。 面相猥琐男子淫笑出声,双手解开李氏的寝衣,露出嫣红的肚兜衣带。李氏心生绝望,加上几日的压力崩溃哭出声,冲动之下想咬舌自尽。 “想死也得等我爽够了。”男人看出她的意图,扯过旁边的手绢塞进她的嘴里,就扑上她的身体,油腻的嘴唇就亲在李氏的脖子上。 此时她的院外就听见喧闹的吵声,透过格窗看见火焰跳动的火把,还能听见两个小妾叫喊声:“府里进贼,每个院子都要搜,东西丢了你们这些下人担待得起吗?” “放肆!我一直守在这,没有任何人进来!你们敢扰了大夫人休息明日全都领罚!”忠心护主下人们守在院门口,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些人进去。 以前两个姨娘就不把大夫人放在眼里,老爷去世之后更加放肆。 小妾打扮娇艳,眉目间全是风情:“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说话,都给我进去搜。” 护卫得令后控制住两个丫鬟,带着护卫闯进大夫人的院子包围住不让可疑的人有机会逃出去。两个小妾脸上得意尽显,正要推开李氏的屋门。 李氏就快一步打开房门,冷着一张脸:“这是做什么?”小妾的手就僵在空中。 小妾狐疑打量李氏全身上下,穿戴整齐,没有任何不妥。 “今夜府里进贼,下人瞧见往这边来了,妾身担心大夫人安危这才擅自做主带人来搜。” 大夫人身子侧开,凌厉目光扫向外边的七个护卫:“你们进去搜,若搜不到明日你们领了月钱滚出陈府。” 都没想到大夫人会这么说,那几个护卫在原地不敢动,眼神不自主看向那两位小妾。 小妾不停往里面张望,心里赌定里面有人边进去边道:“大夫人这话说的,搜过了我才放心呀。”护卫得到眼神示意搜寻每个偏房 李氏跟着进去,坐在床榻上冷眼看小妾的动作,把床底衣柜能藏人的地方都搜了个遍也没找到她口中的那个贼人。护卫也把院子上下里外搜找个遍也没有找到可疑的人。 “怎么?没有看见你想找到的那个人?”李氏眼里的鄙夷毫不掩饰,直直扎进小妾的心里。 小妾心里有再多疑惑也不敢当场质问,讪讪赔笑几句打算出去。前脚刚踏出房门就听见李氏毫不留情的话:“你们的卖身契在我手里,再敢乱来也不要怪我狠心。” 两个小妾身子一颤,冷汗冒出来浸湿里衣,以前有老爷宠爱得意忘形了忘记她们的卖身契拿捏在别人手里。 等院里的人都走完,让丫鬟退下。李氏浑身发软瘫坐,心里后怕。 就在猥琐的男人准备亲向她的脸时候突然倒在她身上没有动作,下一秒就被人拉开扔在地上,鼻尖闻到清爽的香气,眨眼间身子就恢复力气。要是再晚一小伙被人闯进屋后果可想而知。 南枝确认屋里没人从窗外跳进屋里:“夫人放心,之后不会在有人来。” 李氏屈腿行礼感激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不知要如何报答。” “夫人多礼,我是奉主子之命。”南枝刚到连家县就被苏相思安排随时注意陈府的动静,“主子还让我转告夫人,安心打理陈府,陈公子的病还有救。” 李氏还有疑惑未能说出口,南枝就一个眨眼又出了她的屋子。几日的阴霾的情绪也总算听到一个让她振奋的消息。 第四十一章‘解散明晖’ 连家县酒楼里的菜色和京城的相差无异,生意火热因为流动人口比其他县城还多。路过的商人都会选择在这里留宿一晚第二天继续赶路。 这家酒楼因为地势太偏,和繁华街道的酒楼相比客人少了不止一半。生意冷清,一上午过期了也没坐满六桌人。五个青年未在一个圆桌上喝小酒,桌面乱撒了一层花生壳。 一个身穿蓝衣的青年,把花生粒往空中一抛,张嘴接住。动作潇洒熟练,嚼几下就咽进肚子里:“哥几个多吃些,不够再多点几道菜,回去了可没这些享受。” “今天是最后一天,我们这样真没问题吗?”另一个青年嘴上说着担忧,神情没有一丝慌张,仰头把一碗酒喝尽。 “怕什么,很多人都不可能完成。这种冤案朝廷都决绝不了更何况我们。我和其他小队买了信息投进木盒里了,万无一失。” 其他人一听这话跟着点头,前两天他们搜查过资料也私底下探查过消息。兜兜转转没有一丝苗头,而且还看不起这些任务。 五十几个人比拼,耗费精力就干脆悄悄放弃这次任务,结束时候干脆认个错。他们这得过且过的方式反而是留了最多人的小队。几人猜测苏相思和景九不会太过于关注到他们,偷懒起来肆无忌惮。 就在他们桌子的斜上方二楼的位置,女扮男装的苏相思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笑笑不语,胃口甚好把桌上的饭菜吃了大半才和柳絮出城。 今晚就是任务截止时候,苏相思没有武功只能提前回去,定是个不眠夜。 姜泽阳四人把木盒拿回来整理出上百条消息,贴合实际的不到二十条,还有不少胡编乱造充数。在和苏相思讨论出几个兄弟的表现综合能力,敲定下几个人。虽然早就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看到苏相思笑眯眯无所谓的表情还是忍不住打一个寒颤。 操练场上的五十个人站有一个半时辰,几个头才闲情散步从山腰下来,敏锐的人感觉到不对劲,心大的只会心生不满。 苏相思坐在看台上的圈椅上,语中略带着笑意道:“这三天大家都绷着精神辛苦了,都坐下聊。” 众人狐疑,相互对视一眼。什么时候开会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敢多问为什么,只能原地坐下。 “这次任务你们的表现挺让我意外的,没想到几个月没有抽你们的皮,我真的低估你们了。”苏相思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底下的人更摸不着头脑。 把底下的人表情看在眼里,侧头示意原夏宣布成绩。 一个时辰前整理出结果原夏脸色就一直拉长,这些成绩就是在打他的脸砸他的招牌。他都没脸公开成绩。 起身往前走几步,紧抿着嘴看他们的眼神全是失望:“这次任务,没有一个人合格。”话音一落底下的人部分陷入沉思回想自己和队友哪个步骤出错,部分人……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原夏看在眼里失望更深。 “和主子们讨论过后,决定……”原夏拉长声音,底下的人心里忐忑,这是他们第二次任务,还不知道在明晖里如果任务失败会怎么样惩罚。 “决定解散明晖!”声音夹着内力清楚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最上方的五个人面色淡定,底下的人炸开锅。 有些人是个孤儿被收进来有个安身的地方,更有些人是遭了大难机缘巧合进来还靠明晖每个月给家里补贴。就是把自己卖给了明晖卖力,明晖能保住亲人一口温饭。以为日子有了盼头,明晖一散生活又要重回以前漂泊无依的生活。 “主子!求你再三考虑!”李炎跪下重重磕三个响头,纵然成绩不理想,但是不能一棍子打翻一船人。 有李炎第一个带头,也有人跟着跪下,稀稀拉拉间五十个人全部跪下。 苏相思唇角上扬小小的弧度又很快压下,她是个正经的主子,不是嬉皮笑脸的人,严肃! 苏相思依旧不语,任由他们求情,等下面的人安静了才慢条斯理出声:“我一直把你们当兄弟所以没给你们签卖身契,和你们也是互利互惠关系。你们为明晖卖命得到的收益一半也是全返到你们和亲人身上。既然你们不能创造出价值,我们就没必要浪费太多时间。明早你们就自行散了吧。” “主子,你没有亲眼看见我们过程中的表现,就凭结果给我们判定我们不努力。”热血男儿是不服被一个女流之辈指着鼻子数落,忍不住出声抗议。明晖真的散了,他们不知能做什么。 苏相思听了这话嗤笑出声:“说得在理,那我问问你们。三天你们都干了什么?有哪个队是真的去探查过地形?有哪个队是真的用心去分析情报?有哪个队是交假消息上来?有哪个队在城里吃喝两天?花生好吃吗?按摩舒服吗?相互买消息多少钱?你们知道我安排了多少明晖的人在城里面吗?” 每听到一个问题,他们的头就低下几分。他们监视别人的一举一动同时,自己也同时被别人监视。现在他们无话反驳。 “若你们尽全力了,这次任务即使没做好,我也愿意陪你们重头开始练。我对你们特别失望,你们不像一个团队,我看不到你们的凝聚力。这样子的明晖迟早会垮,不如早些散了。我也不怕你们把这里传出去,你们有我的把柄,我也有你们的要害。”苏相思一番话激昂说完衣袖一挥头也不回往山腰走,留下这些人干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姜头领,我们知错了,求你去和主子说说情吧。” “我们真的知错了,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姜泽阳不为所动,冷声道:“机会?机会只给准备好的人。给你们三天都没有抓住,主子名下有几家店铺,若你们不嫌弃大可去里面寻个差事。” 大半人听了这话就闭上嘴不在求情,苏相思这一举动果然震出一大半的人心不是归属明晖。只有李炎和他小队的人依旧跪在地方坚定出声:“头,我们只想留在明晖。” 姜泽阳四人不理会李炎的求情,也不多看他一眼。跟上苏相思脚步离开训练场。 大多人也不多逗留,陆续离开训练场。只有李炎几个人犟着性子笔直跪在训练场。这一跪又是半个时辰。 “李炎跟我来,其他人都散了吧。明天去留你们自己定。”原夏重新回到训练场,看李炎的眼神意味不明。 李炎忐忑,今日苏相思闹这一遭他更摸不清几个人到底做什么打算,据他的了解明晖是倾注了几个主子的心血,对明晖的感情比任何人都重,不该这样草率决定。 跟在四个领头身后进到屋子里,看见苏相思对他笑得灿烂,偏头一看四个领头抿嘴偷笑,李炎觉得自己掉进狼窝了。 第四十三章寄墨阁 俗话说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几日连家县城的百姓就知道瑜王来查案了。身份贵重的王爷哪是寻常人家能见着面的,知道瑜王的盛名都是一个传一个的丰功伟绩。 苏相思和慕锦尘易过容进城,不时就能听见小茶摊里的人提起瑜王。耗了一个月的事件,觉得瑜王来了绝对能揭开真相。 瑜王不是愚昧的人,功高震主的道理怎么会不知道,肯定是有恃无恐才不在意收敛低调。 明晖的新人在这里闹腾三天也只有李炎和几个人认真调查分析这三个案件,最后没有查出真相,能调查到那个地步苏相思还是很满意。瑜王带来的人也不少,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也只让他们调查三天就收队。 现在陈家有正房夫人苦苦支撑打理庞大的生意。李家李太平是中毒身亡,大夫还没赶到李府时候就气绝了。他和大夫人正妻生的三个孩子都是娇俏聪慧的女儿,李太平临终前把家业都交给二女儿。 苏相思易容成男装是往俊朗的样子装,底子本就不错,稍微一打扮就是个偏偏俊俏的公子哥。唯一不足的就是身高了,和慕锦尘并肩走一起也知道他的胸口。 连家县养眼的公子和姑娘也不少,两个气度非凡神似的俊俏公子哥一起走在街道上还是会引起旁人侧目。 慕锦尘倒是想和普通情人那样挽手搂腰逛街,奈何现在苏相思是装成男生,心痒痒也只能忍住。 苏相思正在逛的这条街道虽不是主街道但也是热闹,两边店铺装饰都有档次,卖的东西相对品质更高,价格自然不菲。能来这条小街买东西的人都是有些家底。 李家产业覆盖玉器,首饰,还有文房四宝。虽然只是三个产业,术业有专攻,把这三个产业做精通了,声誉也传得广。在京城好东西不少但也有不少人冲着李家的美名特意到连家县采购他家的东西。 “我告诉你们!今天不给我个说法,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少在这无理取闹!你手里的彩墨根本不是我们铺的!” 两人准备走到街尾就听见男子和女子厉声争执的声音,一家铺子前围满看热闹的百姓。 ‘寄墨阁’,倒是个有趣的名字。苏相思从匾额上收回目光,慕锦尘护着她挤进人群里看个究竟。 店掌柜是个仪态大方是女子,娴静柔雅一身书香气质和店里的笔墨纸砚融成一体。闹事的男子身上衣锦料子是上乘,只是一脸纵欲猥琐,油腻得恶心。 掌柜的看着娇柔,态度语气上强硬不做任何退步:“我们寄墨阁从不卖残缺的模块,你手里的彩墨也不是我们店里,再敢闹事我就报官!” 猥琐男子把手里彩墨狠狠拍在柜台上,嗓门提高几个度:“不赔钱,老子就把你这店给砸了!”说着就抬脚要踹向旁边的货架。 围观百姓惊呼出声,小二及时扑到那位男子脚边,用身子挡下结实一脚,闷哼出声。 猥琐男子一击不成恼羞成怒:“都给我砸!”四个身形健硕的护卫立马挥起木棍要砸向货柜。掌柜和店小二急红了眼,想拦下他们,奈何体力上的悬殊只能两方人纠缠在一起。杂乱的声音响起,店里的摆设珍宝都被砸得凌乱破碎,围观的百姓看热闹不敢出手制止,生怕木棍砸到身上。 猥琐男子趁场面混乱,想把柜台上的东西挥落在地。被一颗石子集中手掌,整条手臂一阵疼麻。 “是谁?!敢偷袭老子活腻了!” “哦?你想把我们怎么样?”苏相思进店里,扶起被推倒在地的掌柜:“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掌柜的眼里蓄满泪水,就是紧咬牙齿不哭出来,借着肤白如玉的俊朗少年的手起身,盈盈欠身行礼:“多谢公子。” 猥琐男子扯着嗓子嚷嚷:“臭小子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说着伸手要推搡苏相思。 手还没碰到苏相思,就被慕锦尘抓住,用劲一捏。猥琐男子感觉骨头要被捏碎,疼得嗷嗷叫冷汗直冒。 “今天这事我就管定了!”冲慕锦尘使个眼色,慕锦尘用力一堆就把猥琐男子扔出铺子外,护卫一拥而上赶紧扶他起来。 从没受过如此羞辱,气得脸色涨成猪肝红对着护卫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 护卫重新抄起棍子,冲向慕锦尘和苏相思。还没能靠近他们两个,就被南枝不到一招打飞出去,倒地不起。 没人能护着他,闹事的男子顿时慌了还不肯认怂:“你们等着,别想活着出连家县!” “我怕你不成?你挑事在先,还把店铺砸了。你要是不把钱还上,我就告到瑜王殿下面前让他主持公道!”苏相思大义鼎然高亢的语气传进每个人耳朵里,瞪一眼地上面上顾虑的男子厉声呵斥道:“还不快滚!” 护卫一个哆嗦,连滚带爬驾着主子跑掉。 环顾一眼満室狼藉,苏相思吩咐店小二关门,来闹事的人是个识货的,砸得全都是价格昂贵的笔墨,近几日定是不能开门做生意了。 掌柜的满眼心疼,小心翼翼跟着小二收拾铺子,捡起摔坏的笔墨重新包好。苏相思叹口气,暂时谈不了正事了,帮忙把铺子简单收拾。 “多谢三位公子出手相助,玉娘感激不尽。”收拾差不多,玉娘屈腿行礼,语中带着哽咽。她自小就跟着父亲打理寄墨阁,父亲过世后就由她接手打理。倾注二十年的感情在这铺子里,看到被打坏的文房四宝,心跟着抽抽的疼。 “李当家上任不到两个月,几个铺子就接连遭几次破坏损失堪忧。” 话音一落,玉娘戒备看向苏相思:“不知公子这话何意?” 苏相思放下茶盏,嘴角噙着笑:“别慌,只是想到一个办法帮李当家度过这一关。” 玉娘默下不语,李家现在看似面上平静,其实二小姐承受的压力无法比拟。做生意哪有不树敌的,几家铺子明里暗里接连出事,二小姐焦头烂额气攻心病了好几日。 现在突然来一个互不相识,不知根底的人说有办法没有任何可信度。可是现在李家确实有难题没办法解决,二小姐继任心腹少之又少。 苏相思也不催她,给她足够的考虑时间。 “这位公子不如到楼上雅间稍等片刻,我现在就给家主传话。” 苏相思点头,对她有防备是正常。这次谈不妥,过几天接着来就是。 半柱香后,简易的马车停在寄墨阁后门。一身白衣女子戴着帷帽在丫鬟小心搀扶下马车,一路小跑进了寄墨阁。 第四十四章陈府 陈府李氏这两日心情亢奋,黑衣人的话留在她脑海里一直散不掉。只要她儿子能恢复过来,陈家的产业就不怕落进两个小妾的手里。同时也好奇背后之人是怎样的人,以前请了几位有名望的大夫来看病对儿子的病都没办法,那位神秘人怎么就有把握能治痊愈。 两个小妾使小计打算把李氏捉奸在床,在扣上一个联手建福谋害老爷独占家产的罪名,就能让宗族亲戚把李氏驱赶出府,除去族谱。计划落空后不敢轻举妄动,老实窝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把正房夫人惹急了,把她们卖去勾栏就得不偿失了。 慕锦尘把苏相思拥在怀里,避开瑜王安插在李府的眼线,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摸索到李氏儿子陈良言的屋子里。 房间不通风,刺鼻的药味和血腥味差点把苏相思呛住,悄悄给睡着陈良言扎一针让他睡得更沉。打开格窗通风,像在自己屋子一样自然在檀木圆桌旁坐下,自顾自倒水喝。把房间打量一遍,果然是大户人家,别看摆件样式简单,都是低调奢华。光是苏相思现在手上的小茶杯单个就得三十两,握在手里手感细腻,出售时候不到半天就抢空,还是限量独有。 大夫人正屋和陈良言屋子相邻,短短一段路李氏情绪太激动差点崴脚,早上收到消息今晚神秘人要给儿子把脉时候就坐不住。站在门前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才小心推门进去。 “见过两位公子,多谢公子当日出手相救。”李氏没想到帮她逃过一劫的是两个年轻的公子,倒是让她意外。 “无须多礼,我看重夫人的能力才会出手相救。” 李氏坐在苏相思对面,上好的手绢被手指绞出皱痕,忐忑出声:“公子说可以救言儿可是真的?” 苏相思从怀里拿出一块通透翡翠玉佩放在桌上,玉佩上刻着线条流畅的筠字:“我师父是季温。”话音刚落就能看见李氏眼里不可思议,神医的徒弟居然是眼前这位小公子,年龄估摸着不到二十岁。 神医季温名扬天下,只收过三个徒弟。已经独自行医公子叫叶南筠,还剩两个公子还没出关。季温年少成名神医圣手,专攻疑难杂症。想拜在他门下的徒弟可以从连家县城头排到城尾,而且常年不在京城在外行医求见一面都得随缘。 叶南筠承了季温的医术,不在京城医馆老实呆着,却做了个江湖游医。医德更不好说了,做事全凭心情,治到一半就走也有可能。心情好一个铜板也不收,态度不好时候坑个上百两。 李氏默了半晌,这等好事怎么会落到她头上,激动过后脑子更冷静清楚:“叶公子想得到什么?” “救回陈公子,陈家的产业我要插手一部分,和夫人共赢。”苏相思挑眉,定力还不错,没有冲昏头脑,嘴上再补上一刀:“陈公子绝对撑不上一个月,夫人如何防止别人不动手脚?” 李氏脸色白了又黑,紧抿着唇。儿子确实病情加重,私下一直在重金求名医,刚出事时就试图能联系上季神医,只是查无音讯。 保养粉润的指甲死死掐着桌布,陈家耗不起,自己也快撑不住,叶南筠又如此了解她的处境和陈家状况。现在有一个能治好儿子的机会在她面前太有诱惑力,危险也很大。 动动唇瓣,声音沉哑吐出一个字:“好……” 苏相思勾唇,和慕锦尘对视一眼。 细白手指搭在陈良言手腕上,屋里三人屏住气。苏相思垂下眼眸,掩盖眼里的狠戾。在抬眸时候已经恢复平日里温润的样子。掀开两边眼皮,再用巧劲翘开嘴巴检查过舌苔,心里已经有了结果。 中的毒罕见又怪异和内伤过重才没办法痊愈,普通的大夫把脉探查不到,就当做普通内伤开药方,效果微乎其微,再这么治下去迟早把命交出去。这样的毒对苏相思来说不算棘手。 苏相思正要解开陈良言寝衣,被慕锦尘抓住手腕:“做什么?” “夫人都没拦我,你急什么?脱了衣服才能施针。”苏相思憋住笑,从他手掌里抽出手,睨他一眼:“去磨墨。” 苏相思集中精力,平稳扎下银针。半个时辰后收针,针尖泛黑,取下胸口银针,腥臭黑血从陈良言嘴角流出。 “叶公子,我儿子是怎么了?”李氏看到这场面,心慌腿软站不起来。以为只是比较严重的内伤,怎么还会流黑血。 “是中毒,中的份量比较少所以能拖那么久。普通太医很难诊察出来。”苏相思把手擦干净,提笔洋洋洒洒写满两页纸:“这是药方和要注意的东西,中毒不深要彻底根除也要花一段时间,我会抽空再来施针。” 李氏收好两张纸,听了这话心安不少。只要儿子能恢复过来,她有信心能多撑一段时间。 这一夜李氏睡得不安稳,一直在回想苏相思的话。 “陈府的内奸该除了,否则陈公子的病一直好不了。” 苏相思靠在慕锦尘怀里出陈府就一直打哈哈,把脉问诊施针也是耗精力。慕锦尘瞧她快睡着了提起内力,回客栈的脚步加快。 回到客栈苏相思就一头倒在床上,慕锦尘往门外使个眼神,松香识趣放下热水出房门,贴心把门关好。 拧干热毛巾,帮她擦脸和脖子。苏相思眼里全是甜甜的笑意:“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慕锦尘面色不改:“嗯,这就休息。”一甩手毛巾准确无误扔到架子上,解开外衣。在把她往床的最里边挪进去,自然在外面躺下,扯过被子给两人盖好。 苏相思抬脚就要踹他下床,这厮还得寸进尺了。 慕锦尘现在恢复内力了,苏相思这点劲还不放在眼里。手脚一动就把她拥在怀里,脸贴着她的颈脖闷声道:“掌柜的说没空房了。” 苏相思气笑,真的是赖皮又傲娇。反抗不成只能老实靠在他怀里,两人一同入睡。 身后的人呼吸平稳,苏相思闭着眼心里思虑太多没办法入睡,陈良言的毒和慕锦尘中过的毒太像了,陈良言因为没有内力中得又太少所以只是拖垮身体。 慕锦尘的毒也查了两年,没有任何进展。也动用了明晖不少人力,现在突然有点矛头,苏相思怎么也不会放过。 心里百转千回,扶上腰间的手掌,努力让自己入睡。 第四十五章破案 在连家县晃悠两天,玩个遍吃到撑。瑜王也不藏着出来在街道上走,美名其曰奉皇上之名考察民情。身披晨露探查案情,星月垂挂才回客栈,为了百姓任劳任怨。 就在瑜王日夜辛苦下总算查到杀害陈建福的凶手。 陈府有一个小杂役干活利索,懂得察言观色哄讨管家。才三个月就能跟在管家身后打理府里小事,晚上找借口给老爷送宵夜时候趁机刺杀。事后还偷走李家传家宝,制造假的犯罪现场。等城里都在传瑜王来办案时候小杂役才开始慌神,自导自演做个染病假死被扔出陈府。一个府邸偶尔死个小厮丫鬟习以为常。 瑜王经过几天的拷问细查感觉出不对劲,就派人去小杂役家里蹲点没想到真能抓到这个人。 严刑拷打之后小杂役道出全由。 小杂役有个妹妹被李建福玷污后寻死路,小杂役筹划这个计谋最终给妹妹报仇。死到临头了也不后悔。 告示一贴出来,全城百姓哗然。这就是因果报应,也狠狠出口恶气。 天晴大好,听说主街上最大的酒楼推出最新的特色茶点胜过锦绣楼。苏相思听这话就不服了,还能有比锦绣楼更好的东西?今天就起个大早,特意去尝茶点。 很多人都冲着新品茶点一大早就占位,松香花了重金提前定下一个沿街二楼雅间。天刚朦亮沿街百姓小摊位开始营业,冒热气的包子和揉得光滑的面团。 不过半柱香街道上就已经人群熙攘,人间烟火,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 苏相思从窗外收回脑袋惋惜感叹:“以前睡到正中午是真的浪费时间了。” 松香嘴角一抽,小姐还真有自知之明。 临近午时街道上的百姓渐多。县衙门口已经聚集一些百姓,小杂役看着还很年轻身体健朗。身上遍布血迹和白黄的囚衣成鲜明对比,面目呆滞两眼空洞无神戴着枷锁跟在衙役后面。 游街示众后押送京城问斩。 从县衙门口到城门口一段路,两旁占满百姓。对小杂役指指点点,三言两语里更多的是对瑜王的称赞。拖了几个月的案件瑜王来才没几天就能破案了,智勇双全。 苏相思在的酒楼就在城门口,在二楼看见瑜王带着小杂役朝城门方向走。瑜王确实有一副好皮囊,身姿挺拔,眼神柔和。跟百姓不摆架子,瞬间能和百姓拉近距离。姑娘们更看得心跳加速,地位尊贵就足以让众多女子为他前仆后继。 “瑜王随便又立功了。”柳絮撇嘴,这两年瑜王的风头都要盖过皇上了。 苏相思收回目光,笑得耐人寻味:“这可未必。” 众人向苏相思投去目光,又整什么幺蛾子? 小杂役步履缓慢准备走到城门口,穿着俭朴粗布衣裙女子冲出人群,两腿直跪在石砖上,对着瑜王用力磕响头:“瑜王殿下!力哥是被冤枉的!求殿下重查!”抬头时额头已经磕红。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会有人冲出来,衙役第一时间拔刀护住瑜王和县令。 瑜皱眉亲自扶她起来:“这位姑娘快起来,案子已经判定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杀人要偿命。” 憔悴的女子声泪俱下,死死拽着瑜王的衣袖不肯起来:“瑜王殿下明察秋毫,但是力哥受人指使冤枉的啊。” 叫力哥的小杂役依旧像是被抽了魂一样目视前方,对女子的求情无动于衷,麻木任由人摆布。 陈县令挺着个圆润大肚子上前踹倒女子怒呵:“哪来的疯婆子!你这是质疑瑜王的办案能力,他亲口认罪。你敢藐视律令!” 两个衙役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巴架两条胳膊往路边拖,女子用力挣扎也抵不过两个成年男子的力气。嘴巴只能发出‘呜呜’声,满眼绝望看瑜王把力哥带走。 眼看就要和心爱的人阴阳两隔,猛得起劲挣脱钳制她的衙役冲周边的百姓拼命嘶声力竭高喊:“瑜王判冤案,不给我探狱,不给申冤。天理何在啊!” 百姓窃窃私语,语气里带着唏嘘。人言可畏,即使这个疯女人乱说,今天过后百姓相互之间闲谈肯定会有闲言碎语。传得广了瑜王就算不在乎名声也怕有人拿来做文章。 “既然有人申冤质疑案情,瑜王殿下应该重审案情公示众人才能信服啊。”瑜王刚要出声解释就被一道爽朗的声音打住。 刚毅棱角分明的男子从人群里出来,眼尖的人惊呼一声:“是明王殿下。” 明王殿下名声虽然不及瑜王传得广,但也是皇上的表兄弟,御前的红人。不争不抢勤勤恳恳,配得上贤德二字。 瑜王掩去眸里的诧异和不爽,颇为热络上前捶一下明王的肩膀:“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和我说声。” 单手摇开折扇,明王晃晃脑袋:“你来办案,我这个半桶水来玩,可不能拉着你不务正业。”瑜王胳膊揽上他的肩膀,欲把他往酒楼里带:“这巧了,我请你去喝两杯。” “哎,哎,哎,酒何时都能喝。但是冤案可不能等。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这案情可不是重审那么简单了。”明王不着痕迹挪开他的手臂,几步向前扶起浑身狼狈的女子轻声安慰:“你别担心,瑜王是深明大义的,一定会替你重查真相。” “是啊,相信瑜王一定会给你个公道。” “瑜王重查吧!” “太可怜了,被人陷害做顶罪羊。” “也不知道惹到什么人了。” 也不知周围的百姓谁先起的头,声音从窃窃私语到高声呼喊,竟也有部分的人要求重查。整条主街为满人,一人嚷嚷一句吵得有些头疼。 就差一小段路就能出城了没想到能被明王插一脚。事情演变到这份上,瑜王为了顾全名声也被说得有压力,只能把力哥重押回县衙里,重新查案。 女子没想到能有这样的转变,眼里全是希望和感激,连连对明王磕头道谢。戏要做足了,派人安全护送女子回去。自己还真悠闲的逛起连家县,昨夜城门落锁前才赶进城,街道上可没白天热闹。 前天夜里,明王在府邸刚和爱妻温存结束就听见窗口有巨大异响。出门追查盗贼时发现一张纸条被飞镖钉在木框上。 传信的人武功高深,府里的暗卫都没发现。收到字条明王打着怀疑态度赶到连家县,大清早就隐在暗处观察动向。看到押送的罪人有不对劲的地方这才打算出手打扰瑜王的好事。 二楼雅间的几个人看完热闹才把窗户关上,明王倒是没让苏相思失望。 “该不会是小姐告诉明王消息的吧?”看到苏相思笑眯眯满意的表情,柳絮疑惑出声。 苏相思立刻板起一张脸:“我是那种坏人好事的人吗?” 桌边的人一起点头,她就是那样的人。 第四十六章回府 从苏将军府领着责罚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八天,苏相思在外边玩得痛快已经忘记身上背有嫌疑罪名。 即使苏老将军下令不准外传,京城里还是会有些风声,皇后娘娘和端怡长公主新捧的红人没几日光景就得意忘形被罚去普罗寺还和枯灯作伴。 苏勉回来之后苏晴还担心苏相思的风头会盖过她,有了这一遭也不担心她从普罗寺回来还能翻起什么风浪。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府里没人提起三小姐,查明真相也只是借口。苏老将军不放话没人敢去接她回来。最近苏老将军不常呆在府里,忙得脚不沾地。怕是已经把这位苏三小姐忘了。 连家县的事情告一段落,慕锦尘体内的毒素也顺利压制下来。两人趁着夜深偷偷摸摸到普罗寺后墙,慕锦尘搂住她腰身,轻轻一个起落就已经到普罗寺内。 寺里寂静无声,透过斑驳错落的树影能看见一个小屋舍亮着烛光。避开巡逻守夜的僧人,顺利推门进去。 伪装成苏相思主仆三人的女子垂眸站在屋里微微欠身不敢出声,气氛有点诡异。苏相思把外间打量一遍没什么问题,她对下属从不板着脸但是这三人这么拘谨。 慕锦尘握住她的小手轻轻一捏,带进里间:“有人等我们。”苏相思狐疑,有人等? 还没走进里间看见坐在桌前透着威严杀伐的人,苏相思两条腿有点软站不稳。 “爷爷……”谄媚狗腿又讨好,想挣开慕锦尘的手被握得更紧。 慕锦尘牵她的手上前几步恭谨出声:“苏爷爷。” 苏老将军犀利眼神扫过两人牵住的手,真碍眼。眼神如利刀直击慕锦尘。才没几天就把他的宝贝孙女骗到手了。 苏相思感受到目光,脸颊微红,小小挣扎。被抓包的感觉真的好羞耻啊!慕锦尘站直腰杆任由苏老将军打量。 瞪完慕锦尘看向苏相思就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哼,看来你的心不在苏府了。我是白担心了,今天不该来接你回去,干脆直接去慕府好了。” 听听这哀怨的语气,苏相思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苏相思心里一软,委屈成这样这还得了,把慕锦尘抛过脑后依偎在苏老将军身旁:“爷爷真疼我,还亲自来接我。” 苏老将军哪会真的生苏相思的气,从小就是个机灵鬼,放在心尖上的疼。想到没几年就要远嫁给别人心里那个不舍哟。 “你出去,我和他说点事。” 好家伙,以前还叫阿尘,现在直接称呼他。 爷爷发话不得不从,走近他旁边时候担忧看他一眼,慕锦尘颔首回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两个人小动作没逃过苏老将军的眼睛,不屑从鼻腔冷哼出声,谁还没年轻过。 苏相思坐在院子里,心里好奇得像被猫挠了。柳絮把伪装的三人送出普罗山,和松香一起回来时候就看见小姐在院子出神,问几句话也没反应,就直愣愣看着屋里。 苏老将军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提起内力对慕锦尘挥去一掌。慕锦尘巧妙避开招式刚闪过一边,内力加重几分的招式接着招呼过来。慕锦尘也只敢挡住招式不敢回手,万一冒犯了,苏老将军气急把苏相思关在府里不让出门就得不偿失了。 苏老将军对上几招后没有把他逼出招便无趣收招。慕锦尘倒杯茶水恭敬递给他,苏老将军心安理得接过水杯浅饮几口,算他懂事。 “毒真的解开了?” “多亏季神医,身体已经无碍。苏爷爷放心,我会护住思儿不受任何伤害。”慕锦尘恭敬行礼,语气中透着诚恳。 苏老将军是极为欣赏这个孩子是个难得的人才,只是命运多难,以后的道路只会更艰难。 两个男人在里面谈话都有半个时辰还没结束,苏相思倒也不怕祖父为难慕锦尘。她已经连打几个哈欠两个人才出来。 “早些休息,明早我们回府。”苏老将军叮嘱完不忘斜一眼慕锦尘:“夜太深了,阿尘现在就去休息吧。” 苏相思可乖了,说睡觉马上进屋关上房门也不给某人留个眼神。慕锦尘在苏老将军的眼神威胁下也只好去偏房睡觉。 连续几天都是抱着思儿睡觉,现在一个人躺在床上还真不习惯,有胆也不能偷溜去她房间。 宏伟巍峨殿宇里传来清晰木鱼声,透过屋檐和格窗盘桓在普罗寺上空。身形消瘦女子跪直在蒲团上,手上的木棍随着苏相思嘴里的佛经有节奏敲打。小僧人各有忙活的事情,对每天来诵经的女子习以为常。已经来寺里快半个月了,每天诵经完就回屋子里关紧房门,也没和僧人们说过话有太多交流。 最后一页经书念完,松香扶起苏相思,跪一早上膝盖还真是受不了。对一旁的主持大师两手合掌鞠躬:“多谢主持几日照顾,今天小女该回城了。” 主持大师颔首点头不多言语。 站在普罗寺门口遥望远处的京城,还是要回到那个厌烦地方。 苏茗瑾在山脚等候多时,得知妹妹要以戴罪之身去修行就着急上火。一个女儿家沾上这样的嫌疑对名声都不好。要不是苏勉和苏老将军把实情告诉他,差点把将军府掀翻了。 到山脚下看到苏茗瑾担忧的神情,心底的想念一瞬间涌来:“哥哥。”家人在那里,即使是个吃人的黑洞她也要回去守护好在意的人。 “我来接你回家。”仔细看一眼妹妹,除了脸瘦点没其他大碍。 苏相思心里一暖,点头跟着他上马车。 苏老将军早就坐在里面,看见苏相思进来,瞄一眼重新闭上眼睛。 苏相思摸摸鼻子,阿尘对不住了,自己回去吧。 慕锦尘骑马在小山坡上目送苏将军府的走远没了踪影,双腿夹紧马腹,往相反的方向走。 京城人多,苏将军府正门前就是热闹街道。苏老将军亲自去接苏相思回来的事像长翅膀一样传遍京城。益安堂坐满三个院子的人,万万没想到苏相思还能翻身。 苏晴回想府里每个人的动向,都没有怪异的地方,也没有看见祖父亲自调查柳姨娘小产的事。就这样让人毫无准备的接苏相思回来。 不着痕迹看一眼首位上的祖母,闭着眼看不出是喜怒。其他人大气不敢喘一声,也不知道这三小姐回来是不是好事,万一不小心拍到马蹄子上有得苦吃。 门外传来丫鬟声音,苏晴收敛心神。脸上依旧那副百年不变的温和笑意,和众人目光看向门口,眼里更多了一丝怀念,一个想念妹妹的好姐姐表现得滴水不漏。 第四十七章回府(2) 苏老太太闭着眼,手里拨动珠串。心情差到极点,苏老将军亲自去接苏相思回府这事是他擅自做主。直到今晨她才刚知晓此事。夜不归府原来是去接苏相思了。 丈夫为了这个孙女不先和她商量,就是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也间接不相信了她的办事能力。若丈夫坐下来和她商量,没准还会松个口。现在突然这样,即摸不清丈夫心里所想,更怨上了苏相思不安分就会惹事。 掩下心里的不悦,睁开眼又是一位慈祥心善的长辈。看向跪在正厅行叩拜礼的姑娘,缓声开口:“快起来吧,在普罗寺祈福几日看似消瘦不少,委屈你了。” 苏相思依言起身,语中平淡:“孙女去给全府人祈福不觉得辛苦。每日除了静心祈福还手抄佛经献给祖母。”说罢,柳絮就恭敬呈上一本手抄佛经。苏老太太眼神只是随意扫过封面就让覃妈妈接下。 面无表情道:“你有心了。” “你即回来了就安心就府里修养,事情已经查得有些眉目,祖父相信你是清白的。” 听了苏老将军这话,大厅里的女眷心里略微惊讶。府里一直没有动静,居然是苏老将军亲自私底下查了。为了一个苏相思,苏老将军居然亲自插手后院的事情。 苏老太太嘴角略微僵硬,是怀疑她会偏心到别人的身上不会公平彻查。 苏相思和众人周旋打着哈哈,苏老太太心神不爽,摆出威严仪态训诫几句不可在府里兴风作浪。看见苏老将军略带满意的神色才遣了她们各自回院子里。 回到熟悉的院子,一切都还是她离开时候的样子。葡萄架已经重新修整好,缠绕在竹竿的枝条已经发出嫩芽,下人还是那样本分做自己手里的活,瞧见她回来恭谨行礼。 时隔半月又能和至亲一起用饭真的难得,从以前每天全家都能一起用饭,到之后父亲和哥哥忙于军营,在到迎春会之后,再也没有这样聚齐过。 苏相思故意掉进这样一身腥的事情里,苏勉和李琴瑟极力反对。没想到苏相思一意孤行,为了慕锦尘的毒不考虑到至亲的感受训斥了几句。 苏相思好言好语把李琴瑟和苏勉哄好了,简单告诉他们慕锦尘身体无碍,简单用过午饭才回自己屋子里。 “小姐休息一会把。”松香把屋子检查一遍无异样,看见苏相思手肘撑在矮椅上眯眼忍不住出声。 苏相思摇摇脑袋:“去库房准备些东西吧,一会去幽兰院。” 松香心里了然没有异议,取了库房钥匙出去办事。 柳姨娘小产之后,苏老太太也只派人送两次补药来就没动静。怀上孩子时候这个偏僻的小院有多热闹,现在就有多冷清。 好再二老爷是个顾念情分之人,没把柳姨娘忘在角落自生自灭。有苏弘叮嘱,柳姨娘身子倒是恢复得不错。脸上红润有神。 丫鬟通报三小姐到前厅时,苏依玲在打量新笔。知道苏相思过来时候觉得稀奇,才回来就来找她又有什么心思? 缓步到前厅看到苏相思含笑闲情抿茶,一点都没有任何哀念。出府几天对她没有任何的影响,出府那天也没有丝毫慌乱。迎春会后风头正盛态度也是平静,倒是一个淡定的奇人。 “三妹刚回来应该好好休息才是,怎么得空来我这了。”苏依玲不动声色扫过松香手里的盒子,在首位端庄坐下理平裙子。 苏相思嘴角带着点苦笑和无可奈何:“柳姨娘痛失孩子每个人都觉得可惜,这件事疑点重重。祖父命我去祈福不能不从。走得太匆忙没能探望柳姨娘。今天回来了一点也不敢耽搁这就来了。” 重新提起未能来到人世间的孩儿,苏依玲眉头也带有些心疼:“这都是命数,那晚事发突然,祖父太过于果决,我想替你求情已经来不及。三妹该不会怪上我吧。” 苏相思嗔怪睨一眼她,轻缓道:“我怎的会怪二姐,我要是怪你也不会给你带佛经回来了。”说话间亲自拿过佛经推到她手里。 苏依玲看到封面的书名心里一喜也不推迟,小心把佛经放好,亲昵拉过她的手:“柳姨娘没了孩子之后心情会寡欢,我杂事缠身也不能天天去陪她解闷,妹妹有空就去瞧瞧吧。” 柳姨娘屋子还是那些人,脸上没了喜意。看见苏相思进来拘谨行礼,迎她进去。 柳姨娘的女儿苏柳叶年十四,样貌全承了生母的婉约清秀小家碧玉的模样。因为是庶女在府里比苏相思更没有存在感。 每月例钱和换季的衣裙也都是普通的样式,更别说有上好的首饰能有机会出去参加各种诗会。 在这深宅里,没有能力就不敢去搏一份宠爱。柳姨娘只想守着女儿过平静无忧的日子。 柳姨娘针线绣品手艺算上乘,和女儿坐在临窗床榻上一同讨论绣品的样式,快到夏季了正打算亲自给女儿多制些衣裙。 苏相思进到屋里就看到情深静好的母女俩,桌上摆放新插的花枝。屋内依旧是装饰简介带有点别样的格调。 苏柳叶余光透过纱幔看见苏相思,心头一跳,放下手中针线领着柳姨娘上前屈腿行礼。 苏相思俯身扶起母女俩:“不用多礼,我来只是看看姨娘身体如何了。” 待苏相思落座,柳姨娘母女俩才跟在坐在一旁。三小姐毕竟是个正经的主子,她们身份不及她,还是有些局促拘谨。丫鬟送上茶水,垂眸候在一旁。 “多谢三小姐关心,那日的事情我听说了。心底相信三小姐是无辜的。” “我心里到底过意不去,在普罗寺求了两个平安福给柳姨娘和叶儿。”从怀里取出两个荷包亲自递给她们。 柳姨娘没想到三小姐会如此有诚意,不敢推脱接下荷包。水波潋滟的美眸里尽是感激,补品再多又如何,不及苏相思这样来得贴心。 目光看向苏柳叶,一双眼睛里全是小心翼翼。苏相思尽可以放轻语气不要吓着她:“我知道柳叶是个懂事贴心的孩子。心疼姨娘时候也不要委屈自己。”说着侧头和柳絮吩咐:“你带人回听竹院取几匹丝绸和水粉,夏日快到了。穿丝绸最合适不过。” 柳絮颔首,叫上一旁送茶水的丫鬟走一趟。小丫鬟犹豫了半会还是跟上柳絮的脚步。苏相思看她们走远了才收回目光。不用苏相思示意,松香自觉到门外守住。 苏相思轻抿一口茶水,是陈茶有些涩口霉味,不再多喝:“委屈你们了。” 苏柳叶起身大方端庄行礼:“多谢三小姐暗中救护……” 一个时辰后柳絮和小丫鬟带着不少好东西回来。女子爱美,苏柳叶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布料和首饰水粉,摸上去的手感让她爱不释手。 最后寒暄几句不打扰柳姨娘午休,苏相思也离开幽兰院。 人还没走远,苏相思和母女俩的对话一字不落全都传进苏依玲的耳朵里。 苏依玲听完心里没有波澜,目光重新落在桌上的佛经上,心思飘远。这本佛经就如同旱地的及时雨,若今天苏相思不送来她也要找个借口去普罗寺求。 苏相思去探望柳姨娘的事,也就一刻钟就传到各院子主子耳朵里。 第四十八章府邸设宴(1) 现在日头变长,气候温和得让人犯懒。苏相思回来之后连下三天绵绵春雨,还没靠近听竹院就是能望见青翠的小竹林。水珠沿着竹叶的弧度汇聚在一起,滑落到另一片竹叶上,‘啪嗒’滴落到青石板上。院子里的青石板路冲刷得干净显眼。刚回来时柳絮就给几株葡萄施肥,经过雨水滋润以肉眼速度长势飞快,小荫蓬已经初有样子。 出去几天听竹院堆积的杂事不少,趁苏相思不在,大房仗着李琴瑟对宅院事务生疏,送来几个小丫鬟帮忙搭把手。 只是回来几天,就在苏相思跟前常露面。言语间会对苏相思讨巧,还机灵脑子转得飞快。来几天就和院子里的小丫鬟打成一片。 问了盼妈妈几个新来的表现和小小的观察,大房送来的人暂时还算本分。至于苏晴那边也应该是也快有所动静了。 苏茗渊和苏茗润想要功名,每日埋头苦读外还谦虚和名师讨教。一直保持谦逊求学的态度在京城短短三个月就累积一定的人脉和名声。要是考上了在朝堂上前途不可限量,苏将军府地位更不可估量。 大房夫人赵氏爱子心切,闲聊间得知儿子想要办个宴席邀好友一同讨论诗书,就坐不住了。每天起早在苏老太太跟前殷勤伺候最后得了首肯,欢天喜地操持起来。 二夫人宋氏自然不肯让赵氏一个人邀功,趁机讨了个巧。办宴席不如办个大点的,正好去年移植来的花卉开了,提议小姐们也可以多邀些闺友来聚聚。 这么一来二去,普通的宴席受邀的人数渐多,规模还不小。 圆桌上摆满首饰和衣裙,松香和柳絮一件件做对比,要配出合适明天出席的配饰。苏相思坐在床榻边晃着小脚丫,任由姐妹俩忙活。 南枝进屋对苏相思拱手鞠躬,把木盒小心放在矮桌上:“慕世子派人送来。” 苏相思脸上微热,是有好几天没有看见他:“明天要多麻烦你多加戒备了。” “这是属下该做的。”南枝还是一副平稳不惊的语气。 苏相思眉毛一挑,南枝长得也养眼,就是不爱笑,有点古板。瞥眼看见柳絮还在认真挑首饰稍稍提起音量:“外面好像还下着雨,柳絮,你送南枝回去。” 柳絮虽然在挑首饰,心思早就飘到苏相思那,突然被点到惊得手一颤,耳尖悄悄爬上一丝红晕。 小声嘀咕:“他认得路。”话虽这么说,身子却实诚得很,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走到门外。南枝也不多待,对苏相思微微颔首后跟着出去。 苏相思和松香对视一眼,笑得眼睛眯成条缝。 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副完整的玉兰花鎏金镶边细小珍珠点缀头面,清新又不典雅,是苏相思这个年纪压得住的饰品。 松香凑近看,眼前一亮,不愧的慕世子的东西,样式别致就算了,放眼整个京城还不会有相同的。 伴着温柔和谐雨声,苏相思一夜好眠。 府里办宴席,正经主子都要出来招待贵客。苏相思一身水蓝衣裙,头上戴流珠发饰,脸上笑意浅浅。和苏晴苏依玲并排站在一起气质不输分毫,待客礼节大方有进退让一旁的苏老太太侧目。 还没半年,这个孙女变化太快,太大。 几个少爷和老爷招待男宾客。苏将军府前院能自由活动,只是普通的好友聚宴所以没有太多规矩。过了晌午整个苏将军府喧嚷热闹,苏晴和苏依玲忙着招呼自己的闺友,大夫人和二夫人也自顾招呼自己的相识的好友。 二夫人宋氏这次办事得了苏老太太的心,还不忘给苏老太太的好友送上邀贴。 各有各的忙活,苏相思也没有认识的世家小姐,这种场合回听竹院睡大觉不合适,加上苏相思前段时间有这么小小的谣言无人主动和她打招呼所以只能在园子里闲逛。现在大房大张旗鼓招揽人,以后定会被人拿到皇上面前诽谤。即使好事也是祸患。苏相思心里愁,不能说。 男席这边才是今天的重点,邀的都是有学识风采出色的读书人。不管身份地位,只要有那么点实力都是苏茗渊邀请范围。 受邀来的人也才十个人,赫赫功名的苏将军府的地位不用说也能知道在战周是什么地位,而且不常在府里设宴席,能受邀前来可以算得上殊荣。 三三两两都围着苏茗渊和苏茗润高谈阔论。隐约有苏茗瑾落单的意思,在场的人都是从文,苏茗瑾从武,相互没有话题可谈。 苏茗渊比苏茗润大一岁,在相同的书院和教书先生一起学习。课后更加努力就是为了压对方一头,别家公子十九岁的年纪已经有贴身丫鬟或者娶妻纳妾。而这两个公子哥才貌不凡一心却只扑在功课里,还不考虑儿女情长更没有传出和哪位小姐亲密的。前来说亲的媒婆都被两个夫人给挡回去,只要功成名就了得到的一切才是最好。 苏茗渊擅长的是文章策论,论点想法在书院里几次被教书先生拿来当范文。,能和他相比的才华在书院里找不出五个。苏茗瑾则是钻研诗赋杂文,每学期的成绩排在书院也是上游。这么一比较下各有优势,表面和谐兄弟,背地里竞争凶残。 才子之间的交流要拿出让对方佩服的论点,还有品性是高洁才会相互结交。若那人行事肮脏,学问再高也不屑去认识。 家境一般的学子,赶考也需要银钱,结交世家公子或者皇亲国戚也是一条路子。如果受了这些恩惠,以后不管发生和事都要站一队。 苏茗渊环顾一圈现场,大多人对苏茗瑾只是点头打声招呼不在有过多攀聊,心里头略微得意。他的能力不比他差,苏茗瑾非要袭承将军府就别怪他下狠手了。 男女席宴没有太多拘束,在园子里一同赏花的人也不少。大家都是略微相熟的人,也能相互谈聊上几句。 苏相思在角落里幽幽叹气,实在不喜欢这种场合,只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有苏晴和苏依玲在她也不想去冒头,而且有一个让她膈应的人——李怀静。 和公子保持距离又不失礼貌聊天赢得好感,也能三言两语讨了姑娘们的喜欢。苏晴在磨炼几年才能赶上李怀静的手段。 不知道的以为这是在定国公府的后花园,李怀静是主人。苏晴和苏依玲隐约倒是有陪衬的意思。 “请问……你是三小姐吗?” 柔怯怯的声音把苏相的思绪打断,转过身看见一个纯真的小姑娘,最吸引人的人是那双清澈的大眼。 “我就是,怎么了?” 小姑娘纠结一小会,不好意思开口道:“我是杨御史府的小姐,被茶水泼湿衣裙。不知三小姐是够能借我一套干净的衣裳换洗。” 苏相思心里了然,是杨洵的亲妹妹:“可以,你和我一同回听竹院。” 杨艺脸上全是感激,连给苏相思道好几声谢,跟上她的脚步并肩同行。 简单的聊几句得知,她和杨洵一齐收到邀贴。没想到刚才在园子里被丫鬟撞到茶水泼了一身,本想和苏晴求助换身衣裙,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和苏晴说上一句话。杨洵现在又是聊得兴头上顾不上她。 看到一旁的苏相思,才斗胆向她求助。 苏相思不是刁钻刻薄的人一路上多聊几句,杨艺不会太紧张,莫名的对苏相思生出些许好感。 到了听竹院杨艺更感叹苏相思和其他小姐不一样的布置,更围着苏相思叽叽喳喳问出很多疑惑特别是那个占地不小的葡萄架子。到底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性子单纯,苏相思耐着性子回答问题。 换好干净的衣裙杨艺搂着苏相思胳膊笑得无害:“相思姐姐,你真好。哥哥和苏晴姐姐定亲到现在我都没能和她说过几句话。” “姐姐平日里是个很温柔的人,以后嫁去你们府也会待你很好。”苏相思咧嘴一笑,带着她出门。 “真的吗?” “真的……” 第四十九章府邸设宴(2) 晚宴的地方赵氏布置得巧妙。虽摆在正厅,命人去四景园租回数百个盆栽花卉摆放观赏。让人置身花海里品宴。 苏相思带杨艺回到正厅时已经有不少人入座。杨艺不好意思去赖着杨洵,像只小尾巴一样跟在苏相思身后。 看到杨艺湿漉漉的双眸苏相思就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和她找个角落的位置一起坐下。偏厅还有些轻松小玩意供小姐们打发时间。正厅中央隔开一小块空地供人表演才艺。 “不愧是苏将军府,这几样菜可是锦绣楼的限量招牌菜,大夫人应该是把今日的菜式全订了吧。” 苏相思扬唇,赚大房的钱心里一点也不虚还美得很:“多吃点,平日里可尝不到这些菜式。” 杨点尝了一口,美味刺激到味蕾,好吃到找不出词老形容佳肴。只能轻轻扯着苏相思的衣袖让她也快吃一口。 俏皮贪吃的娇俏少女把苏相思逗乐,挺直身板在扫视一圈大厅意外看见一个眼熟的人。 瑜王殿下不请自来? 瑜王此时也在看着她,苏相思笑得不失礼节,对瑜王轻轻点头。坐在对面的瑜王笑意更深,同样点头回应。苏将军府的三个小姐每个都真有意思。 苏相思收回目光,瑜王来是挺意外。和大臣走太近乃是大忌。此时不再连家县查案反而赶路回来参加这样的宴席,苏晴在他心里的份量还真不小。 举杯交错畅饮,不少人自主上前表演拿手才艺。佳肴适口,曲艺动人,对面还坐着楚楚动人妙龄少女,少年郎浸醉在这花海里。 “相思姐姐,这是什么果酒?味道如此特别。”味道太甘甜润口没有一丝酒香味,杨艺忍不住又多喝两杯。 苏相信见状稍稍拦住她:“这是梨花酒,整个府里只有大姐的丫鬟会酿,里面混有桂花酿所以盖住酒味,虽是果酒但是也不能多饮。” 杨艺似懂非懂点头,转念又想:“听姐姐的。但是我哥哥喜欢梨花,可以把这味道让我哥尝尝。” 苏相思颔首同意,她酒量也不好不能多饮。拿起酒壶要递给身后的柳絮就被杨艺按住:“让我的人去就好了,不能劳烦姐姐。” 柳絮也不多做推托,把酒壶转交给另一个丫鬟手里。 杨洵在名义上已经算是苏茗渊的姐夫,两家关系相互牵扯到,两人相互走动较为频繁。加上杨洵更早中榜,算上年少有为,苏茗渊怎么着也会牢牢抓紧。 白日里招待宾客侃侃而谈,两人总算能抽出时间能一起对饮几杯。今天男席上喝的酒都是烈酒,几壶下肚就会上头。 丫鬟端酒壶穿过人群到杨洵身旁微微欠身行礼打断两人的交谈:“小姐命我给少爷送来梨花酒。” 自家妹妹最懂他的喜欢,送来的果酒也不推脱,重新取过两个干净的酒杯倒满:“晴儿酿的梨花酒味道独特,须用干净的酒杯品尝。” 苏茗渊经常能喝到梨花酒,头一次见到有人认真对待,不做推辞仰头一饮而尽。可能氛围太热闹或许和杨洵撩得太投机,不知觉间就已经饮完一壶梨花酒。 苏茗瑾独自一桌,好歹也是个有潜力袭承的少爷,给他敬酒的人不少。重新提起酒壶手里一轻,又喝空了一壶酒。 招手叫来候在一旁的丫鬟,吩咐再上一壶酒。唯唯诺诺的小丫鬟刚出正厅就被叫住。 “哎,说你呢。花园里收拾人手不够,你去帮个忙。” “可是……可是三少爷命我去拿酒。” “一壶酒的事,我帮你送去。” “也行……” 苏晴位置在前上方,视野开阔,能把半个大厅收在眼底。看见苏茗瑾喝下酒水,心里放心不少,转头和一旁的好友继续闲聊。 不知酒过几三巡,太阳已经偏西。在过一个时辰天就会彻底全黑下来,不少人已经重新到园子里散步醒酒。 慕锦尘估计是喝多了,面色涨红,走路踉跄差点摔倒。苏相思担心他撒酒疯败了颜面,让柳絮扶回听竹院休息煮上醒酒汤。 “艺儿,你哥哥好像也喝了不少,厨房备好醒酒汤,给你哥哥喝一碗。 杨艺眼睛不满看一眼不远处被高门闺女包围住的苏晴,嘟囔出声:“苏晴姐姐都没你贴心。” 苏相思抿嘴轻笑:“大姐这不是脱不开身吗?快去吧。” 把杨艺支开,苏相思心情愉悦往听竹院方向走去。苏茗渊觉得身体有轻微的热,口还有点点干想喝凉水,和同伴打过招呼就近找有凉开水的地方,奇了怪的是附近的凉亭摆放的都是滚烫的茶水。 柳絮小心搀扶苏茗瑾离开花园没多远就碰到大夫人赵氏调来的丫鬟小怡。 “柳絮姐姐,三少爷是怎么了?”小怡款款行礼声音糯甜,身姿婀娜,有丝风情的韵味。 柳絮掩下心底的厌恶,略微疏离开口:“三少爷喝多,我扶他回去喝醒酒汤。” “柳絮姐姐去小姐身边吧,我已经煮好醒酒汤,三少爷我扶回去就行。”小怡说着就要挤开柳絮,想扶住苏茗瑾。 柳絮一把钳制住她的手稍微推开她,冷声出口:“不用,我扶就行。” 小怡不甘懊恼,继续上前要挤开柳絮,奈何柳絮有身手。稍微一使劲就把她推远还踉跄几下跌倒在地。 柳絮居高临下,看她的眼神全是怜悯和厌恶,冷漠开口:“留你在听竹院是客气,敢动什么歪心思,别怪我容不下你。” 柳絮对下人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什么时候有过这副强势的时候,柳絮的话让小怡心里忐忑不安以为自己的心思已经被看穿,反应过来时候柳絮已经走远。 一计不成小怡心慌,刚转身就被苏茗渊满脸通红衣衫不整的样子吓到。 “大少爷,你怎么了?我……” 小怡话还没说完,就被苏茗渊抱在怀里,强行带进假山里…… 一整天的宴席流程已经接近尾声,几个世家千金相互道别准备离开花园不小心被一个神色慌张的丫鬟撞到。 “怎么走路的!撞伤我家小姐你可担待得起。”一旁的丫鬟高声怒呵,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 苏晴眉头紧皱,都快结束了还这样没规矩失了体统:“怎么回事慌里慌张冲撞了贵人。” 丫鬟想起撞见的那一幕,脸上羞得脸发烫,扭捏交代:“三少爷和丫鬟在……在假山……亲热……” 众人好奇心被勾起,真稀奇。 虽然说得委婉,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这么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宴席上做出如此放dang的事,实在丢人。 “去通知苏老太太到假山走一趟。”苏晴吩咐下去,这么一闹全部人都知道了。已经还有人好奇往假山那边走,想掩盖下来也没办法了。这样的事只能让苏老太太定夺。 府邸传出丑事,别人只会幸灾乐祸看好戏。才一小会功夫假山附近就围满人,没想到铁血男儿的三少爷竟也会酒量不强反而会情不自禁。 苏老太太脸色铁青拨开人群,有人给她传话有人坏苏将军府名声时候,气得手抖险些拿不住茶杯。 “到底怎么回事?!”听见假山里传来暧昧脸红心跳的声音,她这张老脸在京城要丢尽了。 “三哥……三哥和丫鬟在里面。”这些声音传进苏晴耳朵里,她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脸要红得去唱戏曲了。 苏老太太头晕目眩一个踉跄,居然是自己的孙子在里面。手指颤抖的指向假山里面要喘不上气,苏依玲和苏晴赶快扶住她。 里面苟合的两个人似乎没有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影响到,传出的声音更激烈。 “苏老夫人保重身体,没什么好看的大家都散了吧。我进去带三少爷出来。”瑜王发话了,围观的人也不敢多待。 “找我?找我有什么事?”众人刚要散去就听见后面有道熟悉的声音,寻着声音转头。苏茗瑾就站在那,神清气爽根本看不出有过醉酒。身旁还站着杨洵兄妹。 大家表情略微微妙,这下有得好戏看了。 苏晴身体仿佛被雷击到身上,身体僵硬。乱套了!一切都乱套了! 第五十章抬进清梅院 谁能想到事情会有这么大的反转,那么假山里面的是谁? 苏老太太的心可谓是跌进谷底又被一阵轻风轻轻托起,紧绷的身体一瞬间放松,后背冷汗浸湿后背,只要不是她的孙子就行。 苏茗瑾也听到不同寻常的呻吟声,唇瓣勾起弧度:“你们说我在里面?” “胡说八道!茗瑾一直和我一起!”杨洵也略微听到他们议论的话,简直荒唐! 瑜王看到苏茗瑾完好出现就预感到事情的不妙,下意识只想赶紧把周围的人散掉:“好了,好了,既然是误会一场,大家散了吧。这事就让自家人解决吧。” 苏晴感激瑜王能出口帮忙,欠身行礼后道:“府邸丑事让大家见笑了。时辰不早了,我送大家出府。” 应该是小厮和丫鬟厮混,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戏围观了。至于怎么处理这对野鸳鸯也是人家的事。 “啊……大少爷轻点……” 众人刚离开几步又被这个声音定在原地。 大少爷?那就是苏茗渊了。 “里面到底是谁?还不赶快出来!不然别怪我派护卫进去了。”里面行苟且之事,还把赖到他身上苏茗瑾不会轻易放过。 假山里的声音减弱,只见一个衣衫不整小丫鬟的打扮,脸上妩媚娇艳,眉宇间还有几分情欲,自己的丑事被这么多人看见,当场尖叫晕死倒地。只是还有一个人迟迟不肯出来。 苏茗瑾继续喊话:“假山已经被护卫包围住,里面的人要自己出来,还是我亲自进去!。” 僵持不到一盏茶时间,苏茗渊收拾好自己认命黑着一张脸从假山里出来。 苏晴身子一软,还好贴身丫鬟扶稳。苏老太太两眼一翻,身体直直倒下。大夫人赵氏差点吓瘫在当场。 主子和丫鬟乱成一片,忙着扶苏老太太回院子里休息。刺激,又精彩。 苏茗瑾指挥护卫把晕倒的小丫头带走。闹剧落幕苏相思才从一旁出现,和李琴瑟控制住混乱场面。安排人去请大夫。陪着笑有礼有节把今天的贵客送出府。 热闹一天的将军府一瞬间空旷寂寥,苏相思和李琴瑟送走宾客只觉得脸上笑僵了。只是宴席结束了,府邸里的事才刚开始。 天色已经全黑下来,益安院此时的氛围压抑得可怕沉闷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大夫给苏老太太扎针后已经清醒,大厅里只有大夫人赵氏低低的抽泣声。儿子的名声就毁在这个小贱人身上。 苏茗渊跪直在正中央,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一旁还有俯跪在地浑身颤抖的小怡。苏相思冷眸扫过一眼,欠身给苏老太太行礼便安静坐在一旁圈椅上。 人到得差不多,苏老太太疲惫开口:“渊儿,你可知错?” 苏茗渊心里憋屈冷硬开口:“孙子是被小人陷害。当时神志不清。”小怡心里的绝望弥漫全身,今夜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脱身。 苏老太太胳膊撑在圈椅上揉捏太阳穴,她何尝不知道遭到陷害,只是现在无凭无据。眼神犀利看向坏事的丫鬟冰冷出声:“狐媚东西勾引主子,连夜卖进勾栏院。” 苏晴心里稍稍放松,只希望今夜快些过去,不要纠缠太多。 “祖母且慢,小怡不能这样随意处置。我相信大哥是被冤枉的。定是有人想给咱们府泼脏水。”苏相思适时出声,倒是让在场的人觉得意外她会出声替苏茗渊辩解。“这件事疑点重重,随意把小怡处置了反而找不到线索。” 苏老太太略微思考,苏相思说的话不无道理,示意她继续说。 “孙女当时未在现场,但是有个疑惑为何一开始仆人丫鬟就咬定里面的人是瑾哥哥?大哥应该是被人下药,为何杨公子就没事?。再者小怡这个丫鬟在我院子里干活总喜欢徘徊在哥哥的屋前,几次想要给哥哥送夜宵都被拒绝了。孙女斗胆猜测,是小怡故意下药想当上听竹院姨娘,没想到是大哥中计。”苏相思这么简单一分析大家有点拨开云雾的感觉。 苏茗瑾突然开口:“晴儿当时为何一口咬定里面的人就是我。” “是谁一开始就说是瑾儿的?”苏老太太眸里微怒,当时太心急,鼻子被牵着走。 三个孙子都是她的心头肉,不管哪个出事都会心痛万分。现在两个孙儿的名声都受到影响。 府里丫鬟人数不少,能把府里所有仆人丫鬟认全是不可能。和苏晴说话的那个丫鬟是个不起眼普通面貌,现在要回想只是一片空白。 苏晴急忙跪在地上:“三弟我也是被下人的话误导的啊。” “祖母别急,一个小丫鬟能想得这么齐全定有人指使。”等苏晴跪在地上,苏相思才缓缓开口。想要陷害她哥哥,只跪这一小下便宜她了。 苏老太太浸在深宅里一辈子,什么把戏没见过:“不说谁指使你,现在就卖去勾栏院。” 小怡已经吓出眼泪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偷偷看向赵氏,却被苏晴狠辣的眼神顶回去。当初是鬼迷心窍相信能当上姨娘,被苏茗渊拉进假山时候还奋力挣扎,转念一想,姨娘地位都一样跟谁都一样,就这样从了苏茗渊。 卖去勾栏院性命也不能保住,不如狠点心。跪在地上爬向苏老太太,扯住一小角衣裙痛哭流涕:“求老夫人放我一条生路,这些全是大夫人指使我勾引三少爷。” 大夫人气得怒骂出声:“贱婢!敢给本夫人泼脏水!母亲,你要相信儿媳啊,我为了将军府掏心掏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肮脏事情。” “老夫人,我说的句句属实。我就被大夫人安排进听竹院监视大小姐的啊。”小怡这时候顾不上这么多,只求能从轻发落 苏老太太闭眼不语,大厅里只剩赵氏母女辩解和怒喝声。半晌后才缓缓出声:“迷惑谋害主子乱棍打死。” 一个丫鬟怎么能和一个有权势的大房相比? “祖母三思,今日众多高门显贵都知晓这件事情定是瞒不住了,若在传出乱棍打死婢女,恐怕……”苏相思点到为止,对苏老太太还是多少有些了解。 “不同意!我不同意这个贱婢进渊儿的房!”赵氏被苏相思要气到吐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个女人得逞。 苏相思眼里闪过一丝冷冽,同不同意可由不得她:“小怡是伯母亲自挑到我院子里,干活自然是最勤恳的,虽然有些小心思,但是伺候人还算贴心。” 苏晴此刻恨急了苏相思,恨不得马上扑上去撕烂她的嘴巴。 “渊儿也不小了,就留在屋里伺候吧。”苏老太太一锤定音,赵氏还想求情苏老太太已经起身回里间,留下一干人。 “事已至此,大婶还是带人回去吧。有人贴心伺候大少爷何乐而不为。”宋氏看完好戏,丢下一句话又让赵氏膈应一下,和苏依玲离开益安院。 赵氏看向苏相思和苏茗瑾眼里全是怨恨,就是他们把儿子给害了。苏晴平复好心情,现在这个情况不是最差的时候,还有余地。扶苏茗渊和赵氏起来,看向苏相思笑得更明媚,明媚得诡异:“没想到三妹深藏不露。这次是我大意了。” 苏相思皮笑肉不笑:“哪有大姐心思紧密,大哥今天应该是吓坏了,快回去休息吧。” 打碎的牙齿只能混着血肉往肚子里咽,暂时还有没有心情和苏相思争执,赵氏身旁的刘妈妈推搡小怡带回清梅院。 外头刮起风也没能把沉闷的空气吹散开,依旧闷得喘不过气。 苏相思把披风的两条带子在胸前系出一个蝴蝶结,侧头和益安院守门的丫头细细叮嘱:“今夜定是下雨了,你去给祖母准备好安神汤,让她夜里盖好被子。” 丫鬟行礼称是,起身时,三小姐款款身姿已经消失在回廊拐角。 第五十一章思儿舍得让我走? 前脚跨进听竹院就毫无预兆下起漂泊大雨,苏勉已经在屋里急得团团转,也不知道他们三个人有没有在益安院吃大亏。 外面下起大雨,刚招呼人备伞要去接人,迎面就看到妻儿回来。快步上前温柔搂住李琴瑟的腰身:“怎么样?母亲可有为难你?” 李琴瑟摇摇头,跟着苏勉进屋边说着在益安院大概的情况。苏晴和苏茗瑾只能老实跟在后边,合着父亲根本没看到兄妹俩。 “思儿昨天就吩咐我装醉,没想到他们真有预谋。我还没出花园就遇到小怡想扶我。”苏茗瑾回想起白日的情形,心有余悸。要是没有听妹妹的话多留个心眼,今天丢人的就是他。 “今晚我们和大房已经撕破脸皮,以后在府里行事和饮食都要稍加上心。”这是苏相思担心的地方,以赵氏和苏晴的心机要把各房不知不觉中弄垮轻而易举。 “父亲和哥哥在朝廷上多留心眼,二老爷和三老爷父亲也要稍微注意。”不止是要注意那对贪婪蛇蝎母女,两位老爷的野心藏得那么深,出手也绝不会手软。 苏勉默下声,同为手足,他无心继承爵位。现在和两个哥哥各自成家关系已没儿时那般亲密。如今回家甚至摸不清看不透两位兄长的心思。 人的欲望都是贪婪无底洞,为了自身利益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能做出来,甚至卖妻灭子。 苏相思点到为止,毕竟是父亲的亲哥哥,体内还流着相同的血脉。亲人的背叛才是最痛苦。 官臣关系复杂错乱,皇上更忌讳皇亲国和官臣走近拉帮结派。瑜王今天毫不避讳出现在府里,还出手帮忙,别人怎么不会多想? 趁她不在拼命往听竹院塞人,鬼都不相信赵氏是真心实意。苏晴勉强算聪明,人多眼杂,在这样隆重的场合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无疑是最轰动的。 苏晴出上策,她就出下策。让苏茗瑾提前服下药丸,将计就计喝下掺有东西的酒水。苏晴是不会想到宴席上有两壶酒都是有问题。 苏茗渊不等身后的人,快步回到清梅院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任苏晴怎么敲门,怎么哄讨就是没有得到回应。 相比在益安堂,小怡此时跪在清梅院更恐慌,冷汗额头冒出,划过脸颊下巴滴在光滑的地板上。 外面的人都在说大夫人赵氏贤良淑德,勤恳打理后宅事务,是妇人中的典范。小怡是见过大夫人背地里的手段,拨层皮还没完,没气了也不会放过尸体。苏老太太把她交给大夫人,就意味着自己的小命的被捏住。 急骤暴雨拍打在屋顶,隔着瓦片阵阵雨声在屋子里回响。小怡不敢看正位的赵氏,听见茶杯和桌面触碰的清脆声音,身子不由得跟着一抖,小脸煞白。 “老太太即让你留在我这,你就安心待着。”大夫人声音平静,听不出其他情绪反而让小怡更加忐忑不安,大夫人此时不发火,更像暴风雨的前奏。 “多谢大夫人救命之恩,奴婢定以夫人惟命是从。”不管大夫人态度如何,现在服软示忠准没错。 赵氏冷笑,鄙夷看着小怡:“以后就跟在刘妈妈身后领差事……” 小怡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楞抬头向赵氏。连通房丫鬟都不是。 “死罪难免活罪难逃,下去领三十大板。”说完不在看地上那个人。 小怡的哭声求饶的嘶哑声音伴着雨声传到屋外的人耳朵里,汗毛直起。赵氏也不再理会她,刘妈妈带两个身形壮硕的婆妈子进屋,捂住小怡嘴巴往外拖。 到了她手里,这小贱人的生死任由她摆布。把她儿子害成这样,一条命都不够相抵。 没一会就听见木棍打在身上的结实闷声,站在屋檐下的小丫鬟被这一幕吓得脸色发白。这三十大板结束后小怡后背已经劈开肉绽。刘妈妈进屋对赵氏轻轻点头,伺候赵氏洗漱睡下。 苏将军府今夜注定不能平静,丫鬟仆人更闭嘴不敢多说一句。这时候触霉头绝对是死路一条。 本就就有些犯困的苏相思出了李琴瑟的屋子,被凉风吹到一个激灵清醒不少。回到自己屋子里,解下斗篷递给柳絮,接过松香送来的热茶,姐妹俩识趣退出去关好门。 撩开里间鹅黄轻软帷幔,慕锦尘半躺在床榻上翻看苏相思没看完的书卷,缕缕发丝散落在胸口,酸木枝矮桌上四角瑞兽香炉飘着缕缕清香,他身上还盖着她喜欢的小绒毯。半开着格窗,晚风吹过他的千万青丝轻轻飘动。 那张脸又俊得让人神魂颠倒脸红心跳,苏相思一瞬间被这画面晃神到。 床榻上如仙的男子坐正身子,薄唇轻动:“回来了?” 苏相思睨他一眼,还真把听竹院当自己家了。两三下把绣花鞋踢掉,靠进他怀里:“等很久了?” 慕锦尘顺势把她拥住,在她光洁额头留下一吻:“没到多久。今日情况如何?” 苏相思仰头亲一口他的脸颊,慢条斯理给他讲今日发生的事情。清脆婉转声音伴着雨声流进慕锦尘耳畔,早就知道事情的原由和结果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听她絮絮叨叨繁琐事都觉得有趣。 把玩苏相思的小手,手指纤长,指甲嫩粉手感极佳,他一掌就能全覆盖住:“以后瑜王再有诡计你不可以身犯险。” 听到他语气里带着不放心,嘴角上扬,软软糯糯轻声应道:“好。” “煜文让我去兴海城查案,很长时间不能在京城,有事第一时间给我传信。”想到刚在一起没几天就要分开这么长时间不能见面实在难受。 苏相思撑起身子眉头紧皱疑惑道:“办案?要多久?把我的药丸带上。”说着就起身下床榻找药瓶。 帮他恢复内力和身体的药丸前日刚炼制好,正好能顺手给他带回去,把药瓶塞进他手里:“你身体现在虽无碍,但是不可太过于疲累。今夜你不该等我如此久,现在回去歇着吧。”边说还把他往门外推。 慕锦尘一个轻巧转身,把她重新拥进怀里,贴近她的耳边,委屈巴巴道:“思儿,外面下雨。你舍得让我回去?” 磁性撩人的声音流遍她全身,只觉得浑身酥麻站不稳。外面确实还下雨,心里同时也有点不舍。 犹豫间,就被慕锦尘拦腰抱起,往床边走去。把她轻轻放在床上,脱掉自己外衣跟着躺下去。打手一挥,床幔飘飘落下…… 屋子里温馨动情,外面的暴雨慢慢减小变成无声绵绵雨。 第五十二章请御医 京城里上至高门府邸,下至平民百姓接连着几天在嘴边最多的谣言就是苏将军府大少爷深情难耐和府里丫头在花园里欢好被抓个现行。 苏老太太心里虽然气急了到底是疼惜孙子,只让苏茗渊在宗堂里罚跪三日就了事。 这件事情发生的快,苏老太太为了避免多生枝节草草解决掉。第二日就头痛无法起身,大夫连来了两回也没有缓解。 说来也奇怪,老夫人卧榻不起请安全免掉了。大夫人和大小姐居然也接连病倒,几天都不见出院门,外面扑天的流言蜚语一字都传不进清梅院。 苏将军府每日的氛围总是诡异难言。 苏相思一身鹅黄衣裙衬得小脸嫩白,端坐在圆木缠枝椅上手里端着琉璃碗,三指捏着调羹轻轻搅动黑褐色药汁。盛起一小勺,送到娇唇边轻轻吹起让药汁微凉才送到苏老太太唇边。 苏老太太皱眉苦脸咽下药汁,接着含住苏相思递来的蜜枣含在嘴里去苦味。 苏相思用手绢轻摁她的唇边:“祖母都病了好几日,还不见好转,父亲上早朝时已经和皇上请旨让御医来瞧瞧。” 苏老太太欣慰点头,身子不爽朗这几天虽然免了请安,苏依玲和苏相思还是坚持每日来伺候在她的榻边。对这三孙女也略微改观,浑然天成的高门贵女气质没办法让人忽略。 “你大伯母虽病着还要强撑打理府里的事务,一会让御医也去看看。” 苏相思抿嘴:“还是祖母心慈想得周到,我昨日想去看大姐姐被拦在门外。” “这几日你可出府了?” 苏相思敛下眼眸,只看见翘长的睫毛,犹豫过后难为出口:“外头说的那些话都是以讹传讹祖母不必放在心上,大哥只要静心温习功课到时候中榜一切流言蜚语都能被打破。” 苏老太太回味苏相思这句话,看来外面传的不止是园中一事,已经严重到对苏茗渊的前程评头论足。 午间苏依玲赶巧一起伺候苏老太太用过午饭后,姐妹俩才一同出益安院。春季时节温度舒服,拂过脸颊的春风柔和,连这个小花园都看得顺眼。 两位清丽姑娘缓步穿梭在石子曲径,贴身丫鬟隔开小段距离远远跟在后面。 苏依玲也去过清梅院看苏晴,也没能进去。这也不像苏晴的性格,她不能容忍几天不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姐整日闷在清梅院这也不是办法。” 苏相思眼神遥望远处一点点清梅院的琉璃瓦檐,声音缥缈恍惚:“下午御医来看过之后就会好了……” 苏依玲心里泛起点点酸意,自己父亲连上朝面圣的机会都没有:“我猜测大姐应该是有心病,定国公府大小姐邀我去四景园,我想叫上你和大姐出去散心。” 苏相思收回目光浅笑:“二姐肯带上我那就不客气了。” 姐妹俩走远了小花园里还能闻到胭脂馨香还有盈盈笑语。 回到听竹院遣退屋里的丫鬟,爬在床榻上,松香的按摩手法让她舒服得悠悠叹气:“又去玩?南枝可有送消息来了?” “定国公府大小姐这次还邀到了瑜王妃。”松香挑了信息中最重要的一点告诉她。 苏相思轻哼一声继续道:“王御医到了叫醒我。” 慕锦尘来找她的那晚死皮赖脸在她这里留宿,第二天醒来床边已经凉透,是提早离京了。他恢复内力的事越少人知道保障就会越高。 瑜王背地里蠢蠢欲动,朝堂上几十位官臣却没有一个是黎煜文的心腹。战周辽广,百姓人数最多。皇上人在京城,各地方的管制有心无力,一封封奏折传上来真实性只有拍慕锦尘去查才信任。 慕锦尘出发去兴海城,苏相思也调动锦绣楼的情报,把兴海城的消息都送到慕锦尘手里。 感受松香适中揉捏的力道,脑子里想事情慢慢入睡。松香打开格窗透些细风进来再替她轻轻盖上薄被便到屋外轻轻关上门。 皇宫里的御医医术精湛,只给宫里的贵人看病。高门府邸想要请宫里的御医出宫诊病还要得到皇上的首肯。 王御医精通身体各部位头疼,年轻时拜师在季府学医。如今年纪六十有五,带着徒弟甚少亲自把脉,太上皇三次提出高俸禄亲请王御医留在宫里带徒弟才能把他留下。 王御医虽然身子精瘦胡子花白,但是那双眼睛精明犀利得很。替苏老太太把完脉,收好帕子和小金枕,一旁的小徒弟就铺好笔墨纸:“苏老太太并无大碍,这副药一日二次。屋内白日通风,若无事可外出走动有益恢复。” 苏相思接过药方,快速过一眼上面标的药材,抿紧嘴角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药材名称很少见,但是药效只能滋养身体。说透了就是心结难开,需要出去走动。旁人看见三小姐表情微妙以为苏老太太病情难愈,心都跟着纠起来。 “劳烦王御医给老身看这样小病。” “无妨,苏将军是个孝子。太担心老夫人的病情。”王御医收好药箱想离开的意思明显。 苏相思跟着起身:“王御医说问题不大,祖母就放心休息吧。我送王御医出去。”微微侧身让他走在前头。 覃妈妈顺势给小徒弟手里塞几颗碎银子。 清梅院里刘妈妈两眼迷成一条小缝嘴里打着哈哈:“我们夫人和小姐身体实在不适,三小姐还是请回吧。我会转告三小姐的好意。” 苏相思端着茶盏,轻轻吹开拂在上面的嫩尖茶叶就能闻到扑鼻的清爽,入口沁香舌根持续回香。不愧是掌管打理整个将军府的大房,从不缺好东西:“刘妈妈说的是,姐姐病重我不该来叨扰休息,只是王御医刚给祖母把脉完就顺道一起来看看。大夫人带病打理府里事务会力不从心,出来差池被祖母训斥是小,万一……嗨,瞧我说胡说什么。”略微停顿,在轻抿一口茶才继续自言自语道:“其实这次我来是想问问大姐姐身体可恢复好了?现在外面春色正好定国公府小姐邀请几个熟知的闺阁小姐一同赏玩,本想叫上大姐姐,既然身体还不爽朗那就作罢,我和二姐姐去就行。” 说罢放下茶杯,打算起身离开正厅。 刘妈妈很快掩下嘴角的尴尬,小步上前拦下苏相思:“三小姐有心还能惦记夫人和小姐,在稍坐一会。”扶苏相思重新坐下,冲门外扬声吩咐:“快给三小姐拿些糕点。” 苏相思扬唇挑眉,眼里闪过一点点得意。 王御医很快就被请去把脉,开出的药方子,说的话和在老夫人那说得相差无异,只要三日就能痊愈下床走动。 把王御医送出苏将军府,回到益安院告诉苏老太太清梅院那边病情不严重,回到听竹院时已经西沉落幕,简单用过晚饭和洗漱。盘腿坐在床榻上翻看宗卷,把这几天的消息过滤一遍和瑜王找出相关联的线索。 苏晴关在清梅院不想动,她只能亲自动手了。 第五十三章是瑜王和明王 四景园里有个人工挖凿的大湖,初夏撒的鱼苗轮过三季,现在这时候已经长得肥美。园主早在三天前放出消息湖子里的鱼肉正是口感最佳的时候,准备开湖欢迎来垂钓。 消息一出来京城里包括附近小城的百姓都想来体验一番。 李怀静爱吃鱼,私底下派人提前打听了消息花了重金提前订下包厢就等开湖那天,邀上几个闺阁好友一起钓上几条肥鱼吃顿全鱼宴。 苏依玲和她的关系尚可,前年的春节想给家里祈福诵经就特意找到苏依玲请教。两人这么一来二去关系相对熟悉起来。 苏依玲去定国公府做客时候提起,想带苏晴出来散心顺便把苏相思带出来多见见人。李怀静就顺水推舟一同叫上这两位。 苏晴只是心情忧郁寡欢,对外夸大的说身体病重。那晚在苏茗渊门前苦苦哀求,嗓子喊哑了,手掌拍红了,也没能让里面的人心软。在廊檐下站了许久被晚风这么一吹了半个时辰身体受凉第二天稍微头疼打了个小喷嚏,大夫看过后喝两次药就已经无大碍了。闷在清梅院里也是想装成一副羸弱受害者的姿态,更不想让人知道苏茗渊和母女俩隔心了。 本打算哄好苏茗渊再假装病好,没想到苏相思几番话直接戳到母女俩的痛点,只能假装遵从王御医的嘱咐慢慢转好。 今日要去四景园的衣裙和首饰是她花了小小心思准备,在人多的地方她即不要做风头最盛,也不做最不起眼的那个。 三姐妹到四景园大门正好碰上定国公府的马车。李怀静提裙踩着木凳子下马车看见苏晴,疾步快步走到苏晴跟前两鬓边的碎发随着步伐扬动,眼里浅浅笑意语中带着关切:“瞧你精神不错,看来已经全好了。” 苏晴打趣笑着回应:“今日有口福,不好我也得赶来尝一口才甘心。” 交过银钱,几个姑娘前后进到园子里。现在时辰还算早,园子里人已经有不少人要占据湖边最好的位置。大湖在逢春园最靠里位置,三面湖边各种树干极高,四季都会开花的树木,风一吹花粉飘到湖面,鱼儿跃出水面吃掉花粉,仆人每日喂食特殊的鱼料,所以肉质和外边的有所不同。 此时逢春园的桃花已没有上月那样繁盛,花瓣凋谢铺满地上无人打扫已经堆积出厚度,踩在上面轻软留下浅浅脚印。 苏依玲和李怀静并肩走在前头,苏晴和苏相思跟在后面,熟稔般给苏相思介绍四景园的每处景色。苏相思嘴角含笑,四景园每个角落她比苏晴都了解得更清楚。 李怀静做东,把三姐妹带到厢房后便去迎其他姑娘。苏晴不时往窗外张望,似乎找什么。苏相思倒被茶水移到她面前:“大姐在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久没有出门想看看有没有熟人。”苏晴若无其事收回目光。 苏相思轻笑不语,不仅有熟人,还有老情人。 不过半柱香时间,李怀静相邀的闺阁小姐已经到完。三面湖边已经围满垂钓的人,钓鱼讲究耐心,大声吵嚷附近的人垂钓便会被四景园的人赶出去。 李怀静贴心给大家准备好鱼饵和鱼竿,还有驱除虫子的香粉,岸边摆上瓜果茶水点心。虽是说自己体验钓到鱼更有趣,但是常日在闺阁小姐都是琴书作伴哪真会钓鱼的。到底也是要家仆多钓几条。 几个姑娘都是相互熟识,而苏相思只认得一个杨艺。 杨艺意外苏相思也会来,就一直黏在苏相思身后有聊不完的话。小姑娘现在是最爱玩的年纪成日都要在府里学规矩可把她憋坏,难得能出来自然是放开撒欢了玩。 杨艺紧挨苏相思身旁坐下,瞪大眼睛不动盯着湖面,生怕错过一丝动静。眼看别的姑娘都钓起巴掌大的小鱼,杨艺心里也着急。把鱼竿来回甩好几次,逐渐失了耐心。 苏相思把自己鱼竿收回来,看见杨艺撇着嘴快急哭出声安慰:“钓鱼也是门技术活,耐心虽然重要,鱼饵也很重要。鱼饵太软太湿在水里一泡就散开了,你用我的鱼饵试试。” 重新帮她上好鱼饵,重新甩杆进湖里递给她。杨艺翘卷睫毛下的眼眸里尽是崇拜:“相思姐姐钓鱼你也会。” 苏相思颔首,背靠在竹椅上在语中颇为怀念:“嗯,小时候也常溜出府钓鱼烤了吃。” “咦,相思姐姐看起来安安静静没想到也有这么顽皮的时候,下次可要叫上我。” 苏相思较为认真的点头算是同意,得到她的同意杨艺重新投进钓鱼大业里。 九岁那会苏相思成天和苏茗瑾、慕锦尘厮混在一起,慢慢结识黎煜文和入画。成日里不温习功课就想着法子避开父母的视线溜出府玩。 上树掏窝,下河摸鱼都不在话下,黎煜文更练出一手绝佳的烤鱼。苏相思第一次钓鱼在湖边坐了一天什么也没钓上。 第二天,第三天依旧没有钓上任何东西,钓不到心里不服和钓鱼较上劲,在湖边定坐都快成石像了。慕锦尘于心不忍才手把手教她,重新耐着性子按照慕锦尘的法子钓鱼。从早守到日落,浮标终于明显被往下拖拽,苏相思急忙把鱼竿往后拽。 没想到第一次钓到的鱼是特别大只,苏相思还小个没有力气往上拉还差点被鱼往水里拖。慕锦尘反应极快,即使拉住了她的胳膊,但是苏相思还是半个身子掉进湖里。 那天苏茗瑾就看见傻妹妹半身湿漉漉,衣裙上沾着湿泥。怀里还抱着一条个头不小的鱼一路傻笑回来。 “啊!我钓到!”杨艺惊喜的声音响遍整个岸边,引来众人侧目。发觉自己失态了,不好意思放低声音:“相思姐姐,你看,我钓到了。” 是一条巴掌大的小鱼,苏相思口型说出“好棒”两个字。杨艺心情大好亲自把小鱼解下,继续上好鱼饵,有模有样把鱼竿甩到湖面。 鱼还是会带有轻微的腥味,姑娘们钓到鱼,拽到湖边让丫鬟解下放进木桶里,再让丫鬟上好鱼饵。 其他五个姑娘熙熙攘攘钓到鱼过了小隐就没多少兴致和耐性。家仆传话鱼已经钓够,李怀静招呼大家回雅间等开席。 杨艺这个小丫头正玩得兴头上,哪肯回去老实呆着。软磨硬泡下求苏相思带着她逛逢春园。正好合了苏相思的意,厢房里几个人聚在一起,不是相互奉承就是话里夹着火药多没意思。 走在石子路上,一路上都是苏相思听杨艺唧唧喳喳说她在府里的琐事,苏相思不由得好笑,估计是在府里呆久了没人陪她说话。 杨艺在府里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嫡亲小姐,庶出的小姐又矫揉做作。偌大的府邸没有一个能和她说得上话,难得和苏相思兴趣相恨不得一起说上三天三夜的话。 沿着石子路转过一个弯,透过繁枝看见几位风流倜傥的公子,手上握着折扇,爽朗笑声传到两人耳里。 “是瑜王和明王。”杨艺眼尖瞧见了人群里地位最尊贵的人。 第五十四章瑜王妃 几位翩翩公子自然也看到了她们两个,明王收起折扇对她们拱手行礼:“杨小姐,这位应该就是苏将军府的三小姐吧。” 苏相思微微欠身行礼,语中带着疏离:“见过明王殿下。” “本王只在宫宴和迎春会上匆匆见过一眼苏小姐的风采,没想到今日能有幸碰面。”明王黎煜朗扬起自认为最无害的笑容。 “那当然,相思姐姐才华无限人还好。”杨艺说的那叫一个骄傲自豪。苏相思眉毛狠狠一抽,孩子还小,不能打,不能打。 “苏小姐,没想到又见面了。”瑜王摇着扇子如浴春风。 明王略微好奇:“没想到瑜王和苏小姐是旧识。” “明王说笑了,只是见过一面。我和艺儿有约就不叨唠两位殿下了。”说着不等两位点头就悄悄拉住杨艺的衣袖远路返回。能预先得知两位瘟神在这里,打死也不瞎逛园子。 明王目送两个背影走眼才收回目光,今年这位三小姐的消息倒是挺频繁,闭门不出消息都能跑到他耳朵里。 厢房姑娘们交谈甚欢,李怀静瞧见她俩回来打趣道:“就你俩贪玩,鱼宴快做好了。再不回来可就没你俩的份了。” 杨艺带着苏相思在空位上坐下:“还好赶回来了,在外边正好碰上瑜王和明王耽误了点时间。” 苏晴听了这话不着痕迹往门外边望一眼。 “没有碰见瑜王妃吗?我今日也邀了她。” 李怀静话音刚落门口就有一个身穿浅紫衣裙的女子进来:“我是不是来晚了?”腰间月白的腰封束住盈腰,长裙微微坠地,裙边刺绣的柳叶和花瓣相间的纹样,随着走动纹样好像被风吹动。 姑娘们相继起身屈腿行礼:“见过瑜王妃。” “都快起来,今日出来小聚何须如此多礼。”瑜王妃手伸手一抬虚浮。 众人起身落座,李怀静找个小话题,三言两语气氛就没那么拘谨。瑜王妃是左丞相的二孙女,能嫁给瑜王为妃是一段美妙的情缘。 瑜王妃还在闺阁时候在街上碰见小孤女葬身卖父,瑜王妃心生怜悯出手相助,没想到荷包刚拿出来就被小孤女抢走,场面混乱,瑜王妃娇弱的身体被人推搡。就这么被推进瑜王怀里。从此郎情妾意,相互传情,结成连理。 瑜王妃生得秀雅脱俗,也是位绝色佳人。嫁给瑜王后能从她的眼波里全是看到幸福和满足,大家现在提起瑜王妃想到都是投对胎,持家有道。 瑜王妃来让她始料未及,手指快要把桌布拽坏了。知道瑜王也在,还打算找个机会出去能看上一眼。想到瑜王很有可能体贴呵护扶王妃下马车,心里的酸意怎么也止不住。 下人把鱼端上来,香味充斥满整个厢房。四景园的厨子厨艺了得,做出来的菜式从色泽和香味都是一绝。皇上还没登基时候还在四景园苦排三天队,就为了吃一口鱼。 今天李怀静安排的菜式只有红烧、清蒸还有香辣水煮鱼。刚闻到香味杨艺就忍不住咽一口口水。如果瑜王妃不在,她早就不客气。 瑜王妃让大家别据着可以开动,苏相思夹轻起一块清蒸鱼肉,肉质鲜明,蘸了料汁放进嘴里。鱼肉的鲜嫩搭配独有的酱汁刺激苏相思的味蕾。不愧的四景园的鱼和厨艺,鱼一整年都是吃花粉长大,鱼肉的清香还是能明显区别出来,加上没有任何一根鱼刺处理起来不复杂,忍不住多吃几口。 除了鱼还有,李怀静还从定国公府里带应季鲜果,茶水。瑜王妃觉得八分饱就放下筷子,手绢轻轻摁擦嘴角稍微回味道:“四景园果然名不虚传,我府里的厨子都不能做出这样的味道。” “今日瑜王也是来垂钓吗?”其他姑娘好奇问道,正巧,苏晴也很想知道,不由自主停下筷子看向瑜王妃。 瑜王妃眉梢皆是女儿家姿态,轻轻点头:“把连家县的案子处理完总算能有时间出来散心。” 大家了然跟着点头,连家县的事她们也有所听说,瑜王亲自去查案。贼人胆大妄为敢在瑜王眼皮子底下耍阴谋诡计。给无辜的人下了迷魂药给自己去顶罪,还好最后关头有人出手阻拦重新查案。 瑜王的面和名声被扫掉,花了两天时间迅速彻查出背后的真凶,立马押送回京城关押在大理寺。中间虽然有小插曲,但也不影响瑜王智勇的形象。 “外面香味各异,还是你们这里的香最吸引人。”瑜王挺拔的身子进厢房里,脸上带着笑意,眼里只看瑜王妃。 苏相思跟着大家欠身行礼,淡淡看一眼苏晴的表情。 瑜王妃眼里带有爱慕,巧笑道:“怎么过来了?”款款走向瑜王,他是个合格的丈夫,对她够体贴,也给足她面子。如果能再有个孩子她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 瑜王稍稍揽住她的腰身,环顾在场的人,看到苏晴眼神也不停留,忽略掉期许的眼光如同不相识般,目光停留在李怀静脸上:“即有鱼宴怎可没有果酒,我刚刚派人去锦绣楼买些果酒给各位小姐助兴。” 随从把果酒放在每个桌子上,李怀静欠身谢过瑜王:“瑜王殿下可用过午饭?不如一起?” “我也邀了几个人在垂钓,你们好友小聚我不便多扰。”凑近瑜王妃耳边叮嘱:“少喝点,晚点我来接你。” 这么多人看着瑜王还贴自己这么近,脸上飞起两抹红晕,轻咬朱唇点点头。瑜王离开了,厢房里的姑娘们还羡煞瑜王对瑜王妃的体贴里。 果酒沿着壶嘴流进酒杯里,果味的清甜香气就蹿进鼻腔里,苏晴胸腔里的委屈和醋意稍稍平复。瑜王让人买的果酒是她中意的。 但是瑜王对王妃细心呵护的样子在她脑海里挥散不去,更没心情听瑜王妃到底在说什么。苏相思坐在她对面,苏晴神情恍惚不定的样子收尽眼底。心情老美了,和杨艺轻轻碰杯,多喝两杯。 苏晴一壶果酒下肚,神智很清楚只是脸上微红发热,和李怀静打过招呼出去消消酒气。刚出厢房鼻子一酸,心里把瑜王那个混蛋骂了个遍。 知道他有苦衷,居然一个眼神都不给她。明知道她会生气,还故意和王妃走那么近。越想心里越不痛快,不知不觉快走到湖边。 远远看见瑜王气定神闲垂钓,心里又升起一股火。自顾自朝另一个方向走去,火气慢慢消下时候发现走到的地方十分偏僻,甚少有人到过,但是几颗桃花开得正盛。 “没想到这世外仙境竟有如此仙子。” 身后响起一道清朗声音,惊得苏晴慌乱转身…… 第五十五章许秋晴二次找茬 苏晴今日穿特意挑了粉白成套的衣裙,裙上的样式花纹用两根银丝勾勒,迈起步伐来隐隐泛起光泽。外罩的浅粉色大袖,只在领口和袖口绣上缠绕的花枝,若隐若现不显俗气。发髻虽然简单,戴的首饰娇俏亮眼,出门前更用香料稍微熏过全身,凑近就能闻到淡香,活脱脱就是个怀春少女。 听见身后有声音响,惊慌转身,裙摆随着动作飞起圈圈弧度,如墨黑丝更在空中飘散开。身后是烂漫的桃花,女子面若娇嫩。瑜王这一刻是动心过。 苏晴看到来人是瑜王,冷哼出声不打算理会他。打了一棒,现在又来哄她玩。 瑜王笑笑不在意她的小脾气,反而拱手鞠躬:“不知本公子在哪得罪了这位让人心驰神往的仙子,还请给个明示。” 苏晴刚消下去的火气又升上来,前些哥哥的事情她受尽委屈,他没安慰就算了这时候还来气她,觉得一腔的情意都白付了,语中怨怼明显:“本姑娘和你互不相识,何来得罪之说。若是打扰你的休息,本小姐走了就是。” 瑜王几个大步就到她身后拉紧她的手:“胡说!你我情意相通何来不认识之言。” 苏晴用力甩开他的手:“瑜王和王妃燕雀情深,真是羡煞旁人。我又算什么?” 长手一拉,把苏晴拥在怀里。苏晴不依,用力挣扎,气急了甚至想踩他的脚背。瑜王心里全是焦躁也只能压下去耐心在她耳边轻哄:“宝贝儿,我心里到底有谁你到还不知道吗?”说着双唇就在她侧脸留下一吻。 苏晴被瑜王拥住那一刻心里早就心花怒放,此时此刻哪里还会生气。放松身子,眷恋靠在瑜王怀里,无助失措喃喃道:“我很怕你丢下我。” 瑜王收紧双臂,郑重和她保证:“我答应过你的全部绝对算数,否则天打……” 苏晴玉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许胡说。”瑜王对上她的眼眸,眼里情深不假。苏晴被看得耳尖微红,心要跳出胸口。 “怀静性子真好,有好鱼还不忘记我们。这么大手笔只有定国公府拿得出来。” “那自然,怀静在京城里都是贤良淑德的美名。” “可惜了我哥哥小怀静几岁,不然绝对去上门求亲。” “你想得倒好,迎春会上我还看见慕夫人和怀静聊得甚欢。” 都把几道菜式都尝个遍,李怀静让人撤下饭食,换了解腻的茶水。李怀静最想听的还是还是最后一句,她喜欢慕锦尘的事全京城都知道,甚至连被慕锦尘拒绝四次都不曾放弃。 李怀静只当做慕锦尘身体虚弱不想拖累她,便用行动证明她愿意等他。开始李怀静还会制造各种偶遇巧合,慢慢的慕锦尘直接避她不见。 心里也痛苦挣扎过,夜里常常无法入眠甚至担忧慕锦尘突然定亲。两年时间都没传出慕锦尘有爱慕女子的消息,李怀静才安心。他不娶,便不嫁。 待苏晴散酒气回来,鱼宴也结束。 乌泱泱一群小姐丫鬟堆在四景园门口等候自家马车。正值大家游玩结束回程的时候,苏相思站在角落想避开部分人好奇的目光。 许秋晴出门口就看到苏相思气定神闲与世无争的样子,心里不痛快起来。迎春会时候本想让她难堪一回,没想到苏相思还挺有能耐。 就刚刚,她本想和瑜王打个招呼。明王和瑜王居然直接忽略掉她只顾着和苏相思说话。回想起在行宫那晚珍贵妃和她说的话本来还抱怀疑态度,但是苏相思看到她就急急走开让她不得不怀疑起来。 瑜王都有王妃了,苏相思还惦记着,不要脸! “怀静姐姐,苏相思如此狠辣你怎么还叫上她。”许秋晴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苏相思无奈,这人又想闹什么:“许小姐,话可不能乱说。” 瑜王扶住王妃刚要上马车,听见这话都转头看向那边。其他人也不明不白,许秋晴又闹什么。 苏相思平淡的样子,她心里更不爽:“我怎么胡说?姨娘不过怀孕两月,你就故意亲近姨娘设计掉孩子,心思如此狠辣。” 周围的人忍不住竖起耳朵听,这事听过一点点风声,但是苏将军府对苏相思的态度依旧很好。苏老太太病重还连连几天伺疾在床边让人将信将疑。 苏相思挑眉,笑得意味深长:“原来许小姐对我们苏将军府的事这么清楚。”这话让许秋晴不敢应下,不承认就是她胡编乱造,承认了就有嫌疑她盯着苏将军府。 苏依玲眸里带有薄怒,把苏相思护在身后:“秋晴!你别胡说,三妹不是这么人。” “秋晴不要胡闹,外面的流言蜚语不能听信。”李怀静语气加重,苏相思是她邀来的,还轮不到别人指点: “怀静,苏三小姐不是那样的人。别瞎说。”瑜王妃甚是不喜许秋晴嚣张目中无人的模样,闯祸了全是瑜王给她收拾。 见到苏相思被为难,杨艺压不住火气,大声回怼:“李怀静,相思姐姐惹到你那什么了,一直这样针对她!” “你们……你们居然全帮着她,无才无德她有什么资格能跟来这里。杨艺,晴儿姐姐才是你未来的嫂嫂,你和她走这么近做什么。”许秋晴气急,她自小都是被惯着宠着,何曾被这样对待过。 这一番话让众人听到觉得许秋晴太过于无理取闹。而苏晴眼里的尴尬只有苏相思看得明白。 “我自认无才无德。但是我和许小姐没有任何过节,为何这样咄咄逼人。”苏相思脑海里把许秋晴的事回想一遍,除了在行宫时候撞到一起。还有个疑点就是在珍贵妃身上了。 许秋晴对苏相思的鄙夷全表现在脸上:“只会耍阴谋手段的人没资格和我们走在一起。” “哦?许小姐就没使过阴谋手段吗?” 苏相思一个回怼让她语塞,越是不能压苏相思一头她心里的火气越大:“苏小姐是不在意,可惜三夫人在外面没有脸面。” 苏相思噗嗤笑出声,脸上愈发灿烂,白痴般看她一眼,转身准备上马车。母亲才不在意这些虚名和颜面,想对她用激将法火候太小。 许秋晴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拉住她的袖子不让走:“你必须和我比一场。” “许小姐,我无才无德,没有拿得出手的才艺和你比。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苏相思实在被缠着头疼,比才艺?这些普通闺阁女子的才艺真不适合她。 苏相思撇嘴委屈的表情让许秋晴一愣,苏相思趁机把衣袖回来。早就听闻迎春会上许秋晴故意为难苏相思,现在看来是真的了。哪有人硬逼着人比才艺的说法。 “我三妹已经说明白了,秋晴你别为难她了。”苏依玲微微欠身,可能是真怪许秋晴任性不给她好脸色。 周围人居然觉得有点失望,要是闹大起来就有好戏看。苏三小姐越是回避,大家对她的才华就更好奇。 许秋晴第二次在苏相思身上吃瘪,心里早就从愤怒转到恨意。 第五十六章主子尽做缺德事 临走前苏相思瞥见许秋晴怨恨的双眼,无所畏惧对视回去。放下马车窗帘,马车轱辘碾过落叶,苏将军府马车缓缓转进街道。 许秋晴的父母是右丞相府的旁支,在大理寺当差。她三岁时候父亲奉命去查贪污案遭到暗算身死异乡,之后母亲郁郁寡欢没有半年光景就跟着丈夫去了。许秋晴没了双亲就被右丞相心疼便接到膝下抚养,而珍贵妃就是右丞相的嫡孙女。 自小被右丞相府娇养溺爱,脾气嚣张无度。在京城里看到她恨不得绕开走。爱闯祸还爱针对人,仗着右丞相府目中无人。 没次都想让苏相思丢个脸,翻个大跟头都没成。以她的性子是不会善罢甘休。 苏相思回到听竹院,李琴瑟刚好要用晚饭。苏相思陪在一旁不语,李琴瑟替她夹一根菜梗:“怎么了?在外面受欺负了?” “母亲,我什么都不会,你去宴席是不是觉得丢脸。”苏相思知道到母亲的想法,还是忍不住出声问。 李琴瑟忍俊不禁,长这么大了还问这些,伸手轻抚她的青丝秀发:“怎么会觉得丢脸,思儿的好母亲知道就行。相比琴棋书画,我们更希望你以后有生存下去的手段,朝廷上不平静,出事了你们兄妹能保一个是一个。” 苏相思狠狠吸一下鼻子,眨几下亮澈眼眸,强忍不要眼泪掉下来。母亲会京后要参加的宴席不少,别人家的女儿都有不炫耀孩子,肯定也受到过排挤。 母亲和母亲一直兄妹俩操心,都快十七岁了还把她当孩子一样疼。发生太多事,李琴瑟担心她休息不好,求到上好的安神香给她。 母女俩先后沐浴过后,在葡萄架下摆上两个竹椅在泡上一壶养身茶。坐上园子里唠母女间的悄悄话,还没有迈进夏季,晚风柔和得苏相思跟着舒心。此时白纱月光照在小院子里,朦胧丝若缥缈,照在李琴瑟侧脸上,嘴角深深的笑意认真听苏相思软绵娇语,还有两个小梨涡,仙女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等天气最热时候葡萄正好成熟,摘下来冰镇在食用,小日子定是最舒服的。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呆这么晚还不睡。我还有事和你母亲商量。”正当苏相思享受恬静母女相处时间,被苏勉强行打断。 苏相思模模糊糊没分清发生什么事,自觉站起来把位置腾给苏勉。 苏勉紧挨李琴瑟坐下,把她拥在怀里。李琴瑟挣扎开双臂轻嗔:“别在孩子面前动手动脚。”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回去睡。”苏勉顿时皱眉,催促苏相思赶紧走,别碍事。 苏相思失笑,把氛围留给他们。转身不紧不慢回自己屋子里。身后能听见身后传来父母轻声细语。 兴海城靠近东海,那边的百姓靠海吃海,战周大部分的官盐都产自兴海城。兴海城送来的奏章里说明的官盐产量和交上来的银两有模糊的疑点。 官盐的管制一直分给户部管理,户部尚书对朝廷忠心耿耿但是年岁已高精力不济,再有半年就退位。 只是,他的儿子就没有尚书大人这般清廉。 每年官盐交上来的税款是一笔巨额,从黎煜文上任之后逐年减少。问起原因总有说不完的苦衷和原因。 这次派慕锦尘去暗查也希望他能把兴海城的腐瘤拔个干净。 掐着时间,此时慕锦尘已经快马加鞭赶隐掉行踪到兴海城。 慕锦尘每日的踪迹和查案的进程也是按时送到苏相思手里,必要时苏相思打算亲自去一趟。 大清早就赶到连家县给陈良言最后一次施针,细心照料这几天已经能自如起身用饭,不再是成日昏迷。苏相思收完最后一根银针,收拾好药箱随李氏到外间。 “陈夫人放心,陈公子只要在服半月药就可痊愈。” 儿子确实恢复得很好,每日监督服药不敢怠慢。只是苏相思叮嘱这事不可让太多人知道,不然定在连家县摆上几桌冲喜。 “我儿能有今日全靠叶公子。”李氏屈腿行完礼起身凑近苏相思放低声音:“叶公子交代的事情有眉目了……” 薛紫招待完贵客,看见一位风度如玉小公子摇着扇子站锦绣楼门口往里面张望。扇骨是用通透的白玉制成,只有大户人家才敢这样霍霍。通身就是一个富家子弟,还是个连生的。 “公子好眼生是头次来吧,听曲说书,茶点佳宴包你满意,快里边请。” “来间位置极佳的雅间。”叶南筠撩袍进去,跟在薛紫身后上楼。 李炎在雅间里等了很久也没有见到约他见面的神秘人。看见苏相思进来,眼里闪过一个人影,双手抓住她的衣领提起来:“臭小子,在连家县就是你偷我荷包。” 薛紫不挑明身份,一脸头疼瞄主子。怎么老爱做这些缺德事。 “无凭无据你冤枉好人。”苏相思丝毫不慌,敢对她动手有骨气。 “少给我装,还钱!” 李炎走在连家县街道上时候,被一个公子撞到。警惕性一摸荷包已经不见,立刻跟上发现对方已经蹿走,只看见衣袍袖口青翠的竹叶。 一进来,李炎就隐约看见袖口的竹叶,还有靴子边的竹叶纹理。心里就十分确定这个人就是那个小贼。 薛紫端来饭菜给苏相思用午饭,两人还在僵持,出口劝到:“李炎松开主子,主子你也别闹他了。” 听了这话,心里大惊,默想完蛋了,脸色刷的一下绿了。双手松开衣领,苏相思失去重心一个后退站不稳,李炎又赶紧扶稳她:“主子,你伪装太好了我不知道。” 苏相思摆摆手不放在心上,果然是她选中的人,拉整齐自己的胸口赞赏道:“还不错,进步很大。” 李炎跟着坐下,他和妹妹被选中就暗下决心此生不叛明晖。正要大展身手的时候主子说要解散。第一反应就是要阻止,才会长跪在训练场不肯起。最后得知被只是主子使的一个诈,七尺男儿当场又哭又笑。 三天任务完成时候苏相思只允许他在明晖挑出十个人留下。李炎当时有点犯难,如果人心不齐就是第二次毁掉明晖。最后精挑细选下的人继续跟着景九加强训练,直到今天说要接一个新任务,李炎这才出现在锦绣里。 “准备有更难的任务,有没有信心。”苏相思嘴角噙着笑,在景九的手里滚过一遍,整个人通身的气质沉敛。 李炎正色颔首。 在陈良言身上发现和慕锦尘类似的毒,就让李氏多留心府邸的人。知道连家县的事情都瑜王的手笔,但是要深挖瑜王背后的人还要花更大的心思。 苏相思把整理好的消息给李炎收好:“连家县李府里有瑜王的眼线你和其他人去探一探,暴露了首先要保住性命。兴海城那边我要你亲自过去找一个从外地来买海货的商人,脸上和脖子上都有刀疤。你要协助他办事。” 多个人在慕锦尘身边,苏相思才能多放一份心。 李炎双手抱拳鞠躬:“定会完成任务。” “去和妹妹道别就开始行动吧。”苏相思欣慰拍下他的肩膀,只要忠心,苏相思就不回亏待。 李炎都要感动的哭了,主子真的太好了! 第五十七章兴海城 瑜王是太上皇的第一个孙子,满月酒抓阄时候抓着古籍圣书不肯松手。太上皇龙颜大悦,赏了成堆金银珠宝,宠爱和关注不断。 三岁启蒙之后就一直表现得很聪慧,记性领悟都被翰林学士称赞。直到成年赐地开府,慎亲王夫妇离开京城驻守封地,瑜王不哭不闹全部听从安排。现在正是年少有为的时候。 瑜王府装饰从简,不似其他府邸重金重彩繁华锦簇,反而处处透着别样精致。府里只有一位正妃,两个妾室,相对高门府邸是人少。 瑜王换下官服,瑜王妃早就温好润口白粥和小菜。每日皇上分下来的杂事也不少,用完早膳就成日泡在书房里不离开半步。 暗卫在书房里等候多时,确认锁好门把情报恭敬呈上:“宫里传来话那位没有发现不对劲。” “派个人去兴海蹲几天,没有异常再回来。连家县那边如何了?”小心驶得万年船,收刮回来再多钱,没命用也白搭。 “三天被偷袭三次,对方的反追踪的技巧十分少见,属下觉得不是和之前的同批人。”暗卫越说头埋得越低,他们听命瑜王的命下,自认是能力排最前面无人能敌,现在被人三番五次挑衅,也不知道是谁的人,有什么目的。 这几天瑜王安插在连家县的人都被拔掉大半,折损几名能力高的头领。新人经验不足一时半会顶不上,瑜王不敢在连家县有太多动作。 眼里的冷冽之色被瑜王掩下,很快又恢复温润如玉的神情:“陈府那边又如何了?” “尚未发现。” “嗯……暂停行动,原地待命。” 进到兴海城的地界就能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海咸味,风力和太阳的照射都比京城的强上几分。沿街大部分都是晒干的海产品。在这里能吃到最原味最新鲜的海产,甚至能跟着渔夫出海看最早的日出。 慕锦尘在京城时候就乔装成外地进城选货的大汉,脸上和脖子上有两道狰狞的刀疤。皮肤黝黑毫不起眼。 脸上的刀到从额头位置斜下左脸,讲话吃饭刀疤跟着动,狰狞又恐怖。 慕锦尘牵着马走在街道上,小孩子瞧见他的脸就撒开腿跑掉。把缰绳交给店小二,进客栈里开间上房。 兴海城有三个大盐场,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每年都是高产。接连几年上报的盐量都在减少,慕锦尘夜这次来要查清有多少官员牵涉到此事,找到互通的密信。能顺势把瑜王重创一次在好不过。 当地的巡盐御史两年前被京城里的朝臣们众力推荐来兴海城驻守,本应只负责管辖当地官盐。却比当地县令更权势滔天。 兴海城的县令年轻时科考中举调回本地从小闲职勤恳当上县令位置,对百姓不偏私处处都以百姓放首位。却任由巡盐御史为非作歹,哪怕是恐惧背后的势力,也不该如此沉默。 慕锦尘心生疑惑,猜测县令有把柄在其他人手里,派人蹲两天县令府倒是还没观察出怪异的现象。慕锦尘调动锦绣楼的情报网,发现另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兴海城有一个偏僻的深山老林,里面每个月都会不时传出尖叫哭泣嘶叫声。 调查了一番县令李随情的行踪,慕锦尘抓住两条线索一直往下探。直觉告诉他把县令身上的疑惑解开,就会事半功倍。 慕锦尘夜探县令府回来余一已经把苏相思的信带来,三张信纸写得满满当当。反复看了三四遍才不舍收好,为了早点回京城,要加快速度。 余一张嘴刚要出声,屋顶发出细微的声响。普通人听不到这么轻的声响,但是逃不过内力深厚的余一和慕锦尘。 慕锦尘抬抬下巴让余一继续说。 “老大,几个当铺已经踩点好,只要大哥发话马上动手。”余一尖着嗓子,声音雌雄莫辨。 “干得不错,召集兄弟准备好家伙,后天四更马上动手。” 半柱香后窸窸窣窣交谈声才结束,慕锦尘吹掉蜡烛睁眼躺床上。一盏茶后屋顶又传来细小的声音,余一闪身从窗外跟出去。 私藏官盐sk瑜王既然有参与,就会安插人的兴海城。这几日慕锦尘行踪太频繁这就被人盯上。 慕锦尘思忖后,决定后天夜里就去探一次密林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和兴海城有何关系。 苏老太太遵从御医的叮嘱后没几天气色已经恢复,做晚辈的也恢复请安。好事不传,坏事传千里。 许秋晴和苏相思有小摩擦的事被有心人夸大传到苏老太太耳朵里。请安之后独自留下苏相思明里暗里训话,女孩子家应有一技之长。 苏相思边给她捶腿,边乖巧点头,顺从应下。 回到听竹院就叫松香把在柜子最底下落灰的棋盘拿出来,把整个书房翻个底朝天才找到为数不多的棋谱。 煞有其事的盘腿在临窗床榻上,两指间捏着棋子,专注研究棋谱。房间里格窗全打开,阳光把里间照得通明。不时有风吹过,穿浅湖蓝薄衫少女额前和两边的碎发被轻轻带动,又慢慢垂落在两鬓。 柳絮忙完手里的活回到里间,看一眼棋盘。呲牙一笑。半个时辰都快过去了,棋局还没有任何变化:“小姐歇会吧,别勉强。” 苏相思努嘴:“苏依玲去普罗寺了吗?”和琴棋书画相比,她更喜欢研究药材和稀缺药方。起先打算研毒被季温拦下,不然她还真想拿瑜王和苏晴练手。 “提前给她透露瑜王的行踪,半个时辰前已经去了。” 苏相思已经期待所有的事情都被揭开后会有多刺激。 “户部尚书那不争气儿子可有动静?” “一个月内和瑜王见过四次面,我们的人不敢靠太近” “传信给李炎暗中保护好兴海县令吧。”苏相思有预感,这位县令很有可能是这个案件至关重要的人物。 灵透的眼睛滴溜转一圈,目光透过格窗看到院子里已经长开的葡萄架子。她一直想分家,一个是为了自己的行动更方便,二是以后大房的事败露,不会殃及到三房。 现在只是要更好监控大房的人罢了。 苏老太太病倒时候苏依玲就打算去普罗寺祈福,和苏相思走在花园时候恰巧听见仆人闲聊。瑜王要去普罗寺。苏依玲心里莫名期许,辗转反侧打听到瑜王今日的行踪。 心里的感觉不知是该期盼还是害怕,请完安片刻也不停留就赶去普罗寺。 瑜王的生母常年远在封地,送回来的家书几句隐晦提醒年纪不小该考虑子嗣必要时应去寺里上柱香,瑜王出于孝心亲自去一趟。这消息本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偏偏苏相思就想让让苏依玲知道。 第五十八章兴海城怪事 瑜王的暗卫在当铺周围蹲点埋伏好,派几个蹲点在慕锦尘住的客栈。房间里,没有点亮蜡烛寂寥无声,慕锦尘和余降低呼吸声。 四更一到,暗卫又等半柱香不见里面有动静,几人刚进到屋子里就被余一放倒。慕锦尘一刻钟也不耽搁快速朝密林深处去。 兴海城靠海边缘有一片慌林,极少有人会进去。两年前有人好奇进去看里面有什么,被阵阵诡异的嘶叫吓跑。这事刚传出去的时候兴海城的百姓还不信,三四个人壮胆结队进去探几次都被怪声吓回来。百姓人心惶惶,不敢随意靠近这片慌林。 说了也怪,探不到是什么怪物也找不到声音的源头,李县令还曾请过几次得道高僧来诵经驱魔,但也没有任何作用。久而久之这个怪喉声没有对大家的生活带来影响便不再理会。 锦绣楼加急送来的地形图和注解也只是做个大概,慕锦尘把地形记在脑海里就烧毁掉。 荒林在海岸线最西侧,最深处还没有人敢进去,普通百姓也只敢在最外围捡干柴。此时夜深人静荒林里通黑看不见任何景物,慕锦尘和余一都能夜视,越往里面走地上的枯叶铺得越厚。里面全是七横八竖枯枝残叶,两人行动速度只能放慢。走了快半个时辰毫不征兆就听见撕心叫喉声。 走到深处才听见吼叫声,荒林里太过于寂寥,声声嘶喉接连不断回荡在两人的耳边。声音传过来不是特别清晰,说明声音的源头离慕锦尘还有些距离。判断出位置后慕锦尘趁声音的还没消失前加快速度找到。 提起内力,上下跳跃两道人影穿梭在荒林里。半盏茶后停在岩壁前,前面的路被堵住。从这里传出来的声音也是最大声更清晰,仔细分辨好像是……好像是人。 岩壁上爬满粗藤的枝蔓,在黑夜里慕锦尘还是能依稀判断出这面岩壁极大,而且全部被粗藤盖住。愈发痛苦的嘶叫声就是从藤蔓后面传出来。 摸索过后在岩壁尽头的藤蔓后面发现有山洞,慕锦尘拨开藤蔓,看到里面的景象瞳孔一缩。真的是个人。 山洞极大,摆得下两张罗汉床和一个衣柜子。和普通人的室内布置一致,有差别的是,最里面有一个铁栏杆隔开。 铁栏杆里有一个弓背佝偻的男子,整个身体比普通的高大男子更健硕,裸露的上半身和手臂全是暴涨的肌肉,青筋粗涨就快冲破皮肤,肉眼可见上半身全是刚抓出来的道道血痕。眼眶深陷,充满血丝,在铁栏里胡走乱撞,指甲粗长尖锐像野兽的利爪不停往身上抓,指甲刺进皮肤的痛感,鲜血顺着道道伤口流出来,没一会就燃遍全身。诡异的嘶吼声就是从这个怪异的人嘴里发出来。 铁栏杆外一位妇人束手无策只能垂眸轻泣。 余一艰难咽下口水,这哪是人,简直就是个怪物。吼叫声居然能传遍整个荒林。慕锦尘正准备重新拨开粗藤,听见树枝被踩断的声音,隐约能看见一个人影匆匆朝这边赶来。 和余一轻松一跃蹲在树枝上。来的人身形看得出是个男子,黑色斗篷把全身裹严实,在洞口前警惕观察四周撩开藤蔓进去。 慕锦尘轻巧落地不打出声音,贴近洞口把里面的情形看得清楚。 而另一边在典当蹲守的暗卫察觉出蹊跷,赶到客栈翻窗进屋看到昏倒不省人事,这时候才蠢到发觉上当了。 苏相思收到慕锦尘的密信已经过去半盏茶还皱着眉头,书信里描写得细致还附有一副简易的插画,苏相思回想起自己看过的所有的奇病杂方也没找到相似的例子。 根据慕锦尘描述的内容,这样的奇事更没听说过。 “柳絮,让南枝想办法把这些东西送到师傅手上,让师傅尽快回信。”那幅画仔细看过不放过任何细节。怀疑是中了奇毒,嘶叫一整夜,有人喂吃一颗药后才慢慢平复。没能亲自见过把脉一时半会也摸不透。 午时到夜里二更天苏相思一直在翻医术,薛紫更让人把锦绣楼的现有的医术都送来。苏相思坐在地毯上身边围满医书,揉一把僵硬发酸的脖子,眼睛发涩了还是没有找到相关的记载。 “小姐,人带来了。” 柳絮身后的女子上前几步对苏相思恭顺行礼:“见过主子。” “坐下说。”苏相思坐在地上套就从地毯上起来,两腿发麻,表情酸爽慢慢移到床榻上。灵秀的少女自然扶住苏相思坐好,帮她揉捏抽筋的小腿。 “这次我出去最快也要半个月回来,你尽可能少出去。去请安只笑不说话,就不会有人太为难你。”兴海城的事情比她想象中的更麻烦,只有去到一趟才能帮得上慕锦尘。 灵秀的少女,只有那双水盈盈的眼睛和苏相思神似,她担忧看着苏相思:“若是有小姐相邀呢?我担心冲撞了府里的人给主子带来祸事。” “无碍,有人踩到你头上无须忍耐,我回来自会解决。”苏相思边说对松香摆摆手,让她赶快去准备易容要用到的东西。 少女已经伪装过好几次苏相思,对苏相思的言行举止和习性都有了解,伪装起来也能骗过普通的人,但这次心里总是没底。 确认少女和其他两个人易容没有出差错,苏相思和柳絮松香连夜翻墙出府。天朦亮城们一开,三人不敢耽搁,换上男装,出了城门快马加鞭赶路。 慕锦尘发现这个秘事之后,把重点移到李随情县令府上,把李随情的家事调查个彻底。慕锦尘卸掉丑陋的刀疤易容,重新换上柔弱书生的面貌,重新住到刚来的客栈。 慕锦尘灭掉蜡烛就听见门口有撬门声,眼里尽显犀利,才刚换掉身份又被盯上了。悄无声息站到门口,门悄悄被推开,一个鬼祟身影探头探脑放慢手脚刚进屋就被慕锦车抓住胳膊,一个反手就摁在墙上。 “我靠,偷袭老子。松手松手!”李炎推测不到里面的人居然发现他的动静,掉以轻心就占下风,真丢人。 慕锦尘眉头一跳,这个声音是李炎,思儿最看好的一个新人。刚松开手,李炎立马出招式反击过去,招招凌厉。他时刻记住主子的教导“咱们明晖的人出去绝不能吃亏” 慕锦尘从容接下招式化解掉。 “好小子,没想武功还不错。”来回过十招后,发现对方还没有出招,提起内力准备下狠招。 “你也不错,敢夜闯我的房间。”慕锦尘淡淡出声,不慌不忙跳开离远点。 随着慕锦尘声音落下,蜡烛明晃晃亮起,整个房间看得清晰。看见慕锦尘背手站在屋子里,李炎把招式狼狈收回来,笑得尴尬又敬畏,弱弱出声:“慕主子。” 背后冷汗直冒,刚踩点就碰到慕锦尘,刚刚自己的口气好像不小。 慕锦尘轻嗯一声:“来做什么?”余一拿蜡烛摆在桌上,候在一旁。 “是苏主子让我来协助慕主子。” 李炎老实交代来龙去脉,到兴海城后稍加打听到刀疤男子的消息,寻了半日才打听到刀疤男子的客栈,晚上行动时候却看到一屋子昏迷不醒的人。以为刀疤男出事了,赶紧联系锦绣楼的兄弟才知道刀疤男就是慕锦尘。 心里推测慕锦尘被人盯上了定会改变身份,在客栈蹲守就把目标锁定在文弱书生上。刚要进来探个虚实就被慕锦尘抓个正好。 慕锦尘眼里泛起暖意,想必不久后就能看到思儿了。让余一和李炎下去休息,等候指挥。 第五十九章李念年 李随情没中举前家境平庸,和临村的一位姑娘心生爱恋。考取功名后还只能是个小闲官,姑娘的父母觉得李随情此生不会有大成就极力不同意女儿嫁给他。 两个有情人爱惨了对方敌不过思念,不顾父母的反对私下偷偷会面。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很快就被双方父母知道。 不顾自己孩子的痛哭和反抗,强行把姑娘关在房间里不让出门,没多久就发现已有身孕,因为心情焦虑身体太过于虚弱胎儿不稳。年迈的父母生气的同时又心疼女儿。李随情知道爱人怀有身孕,连夜赶去姑娘家跪在门前一整夜才让姑娘父母松口。但是必须在自家养胎,等产下孩儿身体无碍后在过门迎亲。 谁能想到,生产之日失血过多,只保下了孩子。老夫妻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女儿去世让他们遭受打击和绝望,体弱多病残喘几个月也前后离世。 李随情独自抚养儿子,已经打算此生不再娶妻。当地富商周家的女儿得知李随情后被他才华吸引又被他的痴情感动,不顾百姓的眼光,哪怕父母威胁断绝关系,也执意要嫁给他,甚至愿意照顾好他的儿子。最后把李随从感动。 迎娶了周氏为妻,之后平步青云,还有一双懂事聪慧儿女,妻子体贴顾家,当官得到百姓爱戴,命好大抵就是这样。 苏相思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兴海城用了三天半时间,隐掉踪迹还在城里踩了几个点。寻了间不起眼客栈暂且住下,快速把李随情消息看完放在蜡烛上点燃:“他大儿子的消息呢?” “大儿子名叫李念年,锦绣楼查到的消息很少。两年半前科举失利后,就离开兴海城游遍山河,至今没回过一次家。李县令一家好似从不担心。”柳絮倒好热水,替苏相思脱掉外衣,一路上都是忙活兴海城和京城两边的消息,一度没能好好休息洗漱。 苏相思身体浸在热水里,舒服得直哼哼,背对着屏风搓揉细白的胳膊:“周氏待李念年这么好,没道理出去游玩两年不回来。李念年在兴海城可以有得过什么重病?” 等一小会没听见柳絮出声,疑惑出声:“柳絮?” “思儿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突然响起温润撩人的男子声音,吓得苏相思双手交叉环抱胸口,全身浸在水里,还好有一层花瓣能挡住看不见无暇的皮肤,苏相思气煞,气急败坏道:“慕锦尘!你活腻了!” 柳絮到底是谁的人?! 慕锦尘有些可惜看不到刚刚的美景,光是一个背影就让他难耐几分,轻笑几声:“快些出来,水要凉了。” 苏相思也没心情享受难得的放松,胡乱擦干身体,确认把自己裹严实了才出去,相隔快十天再见面苏相思红着一张恼怒脸。 盯着那张日思夜想的小脸,把眼睛,鼻子,嘴巴都认真看了个遍,慕锦尘空旷几天的内心慢慢填满。苏相思到他一旁坐下,拉过他的手把脉。恢复得很好,而且内力更深厚,比她想象中的更好。慕锦尘不在京城几天,最担心还是他的身体出任何差池。 慕锦尘把她拥在怀里,在她耳畔轻声呢喃:“思儿,我好想你。” 苏相思脸上骤红,轻轻颔首,细腻的声音比轻风还柔滋润到慕锦尘的心田,听她细细说起京城里的动向。京城有什么动向虽然已经了如执掌就是忍不住要从她口中听到。 把京城大致情况说完,身旁的人毫无反应,手肘捅一下他。慕锦尘回过神,下巴舒适抵在她的脑袋上也把他在兴海城这几日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说完想等她提一些意见,迟迟没动静,低头一看。佳人已经在怀中睡着,只有绵绵的呼吸声。慕锦尘挑眉一笑,在她额头留下浅浅一吻,抱回床上让她睡得更安稳。 苏相思难得睡一次这么精神饱满的觉,想伸个懒腰感觉到腰间横着一条手臂。慕锦尘还没醒,闭着眼睛没有白日里对别的平淡和冷漠。伸出小手摸了一把,手感极好又忍不住多掐了几下。 “公子,起身了吗?”门外柳絮小心翼翼出声,怕打扰了里面的人温存,也怕苏相思教训她。苏相思细语喃喃:“慕锦尘,我也好想你。”说完移开他的手臂,放轻动作翻身下床。听见关门声,慕锦尘缓缓睁开眼睛,眼里的柔情都快溢出来。 苏相思刚出京城,锦绣的消息就没断过传给慕锦尘,她进到兴海城就慕锦尘就已经看到她。苏相思还想找个机会探慕锦尘和李炎,哪能想到慕锦尘会做出登徒子这种行为。 端早饭回来慕锦尘已经穿戴整齐,用过早餐后叫来。余一,南枝,和李炎一起分析和商讨。要做到万无一失,现在人少需要办的事又多太急用,分开行动会更快收到有用的资料。 这次来苏相思最大的兴趣就是那个怪人,而且身份已经能确定。没准怪人的问题一解决,李县令还能对案情有帮助。 即使现在怪人现在存在危险,苏相思也要亲自走一趟了。对这种闻所未闻的疑难杂症彻底吊起她的兴趣。 苏相思已经能确定瑜王身后也有制毒的高手,而且她的能力很有可能处于下风。要是对上或者对方暗中动手脚她可能都避不开。 深挖瑜王的势力不能再拖下去,时间越久只会让他收拢到更多奇人异士。 交换消息,商量好对策之后。苏相思换上男装吃了变声丸,去街上转两圈。收消息最快的就是茶馆酒楼,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消息。 兴海城独特的海产品也不放过吃了个撑,要是可以,苏相思还打算和慕锦尘一同看日出。 第六十章县令府失窃 提早用过晚饭,苏相思倚在客栈的凭栏任由海风吹乱发丝和衣袍。客栈靠海,在二楼凭栏就能望见水天一色大海,天色彻底黑下来,月亮余光洒在海面上,随着海浪浮动,和一张银色薄纱飘动无异。荒林显得静谧和神秘。 不远处的主街道晚上小摊还未收,闹市的熙攘声还能隐约传到苏相思的耳朵里。慕锦尘把她拥进怀里:“喜欢这里?” 苏相思点头又接着摇头:“暂时不喜欢,我院子里的葡萄架已经搭好了就差你回去了。” 慕锦尘嘴角扬起:“速战速决。”把怀里的人抱紧,运气轻功跃出客栈穿梭在兴海城的屋顶上。苏相思搂紧他精壮的腰身,低头就能看见灯火阑珊的兴海城。到县令府避开护卫,绕道李随情书房后面的假山藏好身,半柱香后书房的烛光熄灭。慕锦尘推开格窗,和苏相思一同进去。 为了防止护卫发现书房有人,苏相思不敢点火折子只能靠慕锦尘夜视找到有用的东西。慕锦尘把书房布局环顾一圈,轻车熟路在书架后面找到暗格打开,从里面找到一个小瓷瓶拿给苏相思。 苏相思倒出一颗药丸收好,让慕锦尘随意把痕迹抹掉。两人又悄无声息离开县令府。这次的方向是去荒林里。 慕锦尘带着苏相思所以更加小心,荒林里蛇虫蚊蚁生怕出个意外。慕锦尘记清路线,很快就带到岩壁前,掀开藤蔓让苏相思先看个清楚。 那个人现在还没发作没有关在铁栏里,能自由行动,坐在桌前翻阅书籍,还能和里面的妇人自如的交谈。除了身形太过于健硕,慕锦尘已经够高,但是里面那人比慕锦尘在高一个头。因为侧着脸,离得远,苏相思暂时还分辨不出里面那个人是不是李念年。 苏相思回到客栈后,第一件事就是开始研究今晚偷回来的丸药。分开两半,一半收好。另一半放在手心里,倒几滴清水在半颗药丸上,食指使点劲研磨让药丸融成药汁。 手举到鼻尖轻嗅,味道太轻,轻到几乎没有感觉都有味道。又多倒了几滴清水,扑鼻而来的一股腥臭味,刺激到苏相思的鼻腔,条件反射险些干呕。屋子里的其他人也被这股不适的味道冲击到,柳絮刚要推开格窗,味道又在一瞬间消失干净。错觉得又如此真实。 而闻到这股味道冲击比较的大的腥味后,居然觉得反应有些迟缓和麻木呆滞。苏相思没有内力反应最强烈,神经被麻痹到,身体虚晃往后倒。在场的人始料未及,齐齐惊呼出声,慕锦尘眼疾手快把她搂住:“怎么回事。” 苏相思摇摇头,让他安心:“是我的大意了,拿四根银针在手臂上扎好。”慕锦尘依言全神贯注在苏相思指定的穴位下针。 柳絮和松香紧张候在一旁盯着苏相思,生怕再出个意外。她们见过苏相思捣鼓过各种药丸,没想到这颗药毒性居然如此霸道。 施针过后苏相信才缓缓恢复力气,慕锦尘不放心依旧拥着她,换个姿势让她更舒服:“都下去吧,明天再继续商量。” 苏相思使劲拽他袖子预想让他把人继续留下,被慕锦尘回以一个凉凉的眼神,后者苦哈哈住手。 房间里的人走完,慕锦尘把苏相思横抱而起往床边走,苏相思探出脑袋眼巴巴望着桌上还没收拾好的药丸和瓶瓶罐罐。 慕锦尘把她放在床上,扯过被子给她盖好:“先休息,有事明天说。” 苏相思的眼神还流连在桌上的药丸上收不了心:“我好像有点眉目了,这次不会有任何意外了。” 慕锦尘不语,好看的凤眼里没有丝毫波澜平静看着她:“不准,你可有想过如果刚刚里面是毒药你现在会如何?你可有再想过,如果是你自己一个人出事了没人发现会怎么样?你是大夫,连基本的防范都没有吗?慕锦尘最后一句不由自主拔高音量,看到苏相思差点倒下那一刻,只有他知道内心有多恐慌,搂住她的手强行压下才会颤抖,现在想起依旧是后怕。 忽然拔高的音量让苏相思一僵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第一次用如此重的语气和她说话。 伸出手环住他的脖颈撒娇道:“这次是我不对,你别生气,我以后绝对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你为我好,我知道的。”慕锦尘语中带的责备和担忧她何尝没听出来,心里除了有暖意更多的就是愧意。 呵气如兰的气息拂过他的脖子,还有一丝难耐的小痒。慕锦尘跟着躺下拥住苏相思在怀里,叹出一口无可奈何的气。见她这般乖巧认错撒娇哪还生得起气:“思儿,若你出事了,我所有的努力全是白费。” 苏相思眨眨眼,无声的望着他。慕锦尘一手盖住她莹亮的眼眸:“再不睡我就忍不住该做点什么……”苏相思脸色骤红,使劲掐他的腰间的劲肉,闭眼入睡。 县令府失窃了,丢的还是御赐的宝物。在兴海城可算是一件大事,李县令体恤百姓,亲民百姓。居然有盗贼对李县令下手,百姓们义愤填膺,甚至帮起县衙搜寻盗贼。 因为丢的是御赐的东西,县衙也不敢糊弄人,进出城严查搜包,街道上全是巡逻的衙役。不过是半天时间,街道上的百姓和平日比少了一半。 李随情在书房从辰时坐到酉时,眼里痛苦不减反而更愈发崛绝望。今晨发现架子一本书位置不对,不安感弥漫全身。打开暗格发现瓶子里的药丸少了一颗,惊在原地缓了半天才能发声。好半晌瘫坐在地,眼角划过眼泪。 突然被盗让他始料未及,更让他担心的是,盗贼为什么只偷一颗?盗贼是否知道药丸的用处?府里是不是有内贼? 药丸的数量有限,每次求药都要费尽他所有的精力,现在没了一颗,就好像挖了一块他的心肉。 夜幕已来,周氏推开书房门,命丫鬟把蜡烛点上。李随情纹丝不动坐在圈椅上,只是半天的光景竟比平日里憔悴几分,周氏心疼握住他发凉的手:“老爷你要振作,皇上是通情达理之日,不会怪罪到头上。” 感觉到手掌被温暖覆盖,两只眼睛才渐渐聚焦回神,嘴角泛起苦笑:“我没事,无须为我担心。” “老爷若不吃点东西拖垮身体,这案件该如何往下查。”周氏脸上犯愁,同他那般难受。 李随情手指一动,咽一口唾沫。是啊,他倒了,就没人能救那个人了。周氏和孩子也没有做错什么,更不应该牵扯到他们。 “你可用过饭菜?再陪我用点?” “还没……哎,好好好,快去把热好的饭菜端上来。” 第六十一章李念年(2) 苏相思在荒林里观察一天一夜怪人的生活习惯,怪人能和正常人一样交谈,生活自如,也没有任何要发作的迹象。而且怪人和妇人对这片荒林了如指掌,来去自如。 今日趁着妇人和怪人不在山洞里,苏相思和慕锦尘进去搜过一遍,米缸和衣物都是全新,看来经常有人给他们送来新的物品。除了住得简陋也没有任何暗格和特别的东西,两人不敢多停留。回城匆忙吃过晚饭又回到荒林里继续顿等。 妇人把藤蔓掀开一个口够人正常进出,里面飘出袅袅烟火一会就闻到烤鱼香味。苏相思和慕锦尘坐在高粗枝干上,透过层层枝叶看到里面的景象。 妇人给烤的焦香的鱼肉上撒调料,怪人在荒林里的淡水湖挑几担子水把水缸装满后围坐在炭火边和老妇人说话。正常不过的生活,不知道的以为是在这里隐居。 用过晚饭天也黑得深沉,妇人把藤蔓放下,荒林里昏黄的光线也被遮掩下。慕锦尘护着苏相思跃下树干,悄声走到洞口前,挑开藤蔓往里瞧。怪人依旧侧身对着洞口,手里捧着书籍翻看,苏相思屏住呼吸观察一举一动。 “洞外的朋友偷看了两天也该现身了吧。”怪人目光依旧停留在书籍上,声音沉厚带着嘶哑。 妇人从木椅上惊起,脸上尽显不安慌乱,他们在这里小心生活了两年多,怎的突然有陌生人来。 苏相思回头和慕锦尘对视一眼:“你早就知道他发现我们了?” 慕锦尘淡定点头:“我们刚来他就发现了。”说完把苏相思护在身后,自己先一步进去。 “念年兄,不好意思叨唠多日。”慕锦尘微微鞠躬,以示歉意。 李念年瞳孔一缩,粗糙的指尖把纸张抠破,他自从中毒后长像大改,现在出去说是李随情的儿子也不会有人相信。努力平稳自己的声音:“你们是何人?平白无故为何来监视我。” “来救你一命。”慕锦尘锐利盯着他,悠悠吐出几个字。 山洞里寂静无声,妇人激动得语不连贯:“你说……你说的可是真的?” “呵……” 沙哑无波的冷笑回荡在山洞里,没有高兴,也没有绝望。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活了两年半,心里已经从最开始坚定到现在麻木。若不是李随情和奶妈跪着求他,现在早就自我了断。 这期间吃过无数种药丸,把他弄成这样子一步步推向深渊,爬不出来也不能放弃,不能出去见人,与世隔绝,暗无天日。 现在突然有人要拉他一把,他内心深处没有任何波动:“你们知道我的秘密,是不可能让你你们活着出这片荒林了。” “救了你间接救下李县令,他现在就是个傀儡任人摆布。” “任人摆布又如何?你们救下他,也要受你们摆布。” “许桃桃等你两年尚未嫁人……”苏相思话音一落,李念年终于转过头看向他们。 许桃桃是他心里最不愿意触碰的一个痛,麻木的内心此刻抽搐般疼痛,眼里泛起挣扎,又很快恢复:“你们为何要救我。”心里到底还是松动。 “我们要做的事不会害你们全家人,也不会伤到百姓。”慕锦尘睨他一眼,语中带着保证。 许念年同时收回目光:“对不起,还是不能相信你们。林中的阵法已经启动。二位可以选择死在我的手下,也可以选择死在林中。” “我们这两天没有任何恶意。”慕锦尘把从怀中把玉佩用巧劲朝他甩去,许念年抬手稳稳接住,看一眼掌心上乘的玉佩。赫然一个“筠”字映入眼帘。 “我已经请到季神医和他的弟子。只等你点头。”慕锦尘料定他不会拒绝,拉过苏相思不客气在木椅上落座。 “奶妈……给贵客倒茶。” 慕锦尘和苏相思对视一眼,看到对方浅浅笑意又很快错开眼神,恢复平静。 李念年参加完科举只是差了一点就能中榜,打算埋头苦读来年继续考。深夜埋头苦读时候只是吃了下人送来的莲子羹第二天身体没有任何知觉和力气,只有卧躺在床上说话,连头都没有办法转动。 突然其来的意外让李随情慌乱手脚,请了太多大夫和江湖上的游医都没能弄明白李念年为何会这样。李随情私底下派人四处打听是否有人能治好这个怪病,长时间没有任何结果。 直到李随情快放弃时候有个身穿墨色斗篷戴着帷帽的神秘人找上门声称有法子治好这个怪病。神秘人只留几颗药丸就离开。 对于来历不明的人突然给个药丸,李随情生怕再有个意外一直没敢李念年用这些药丸。每天只要去李念年的屋子里,看到他依旧希望自如行动然后考取功名,李随情心里的犹豫和想法怎么也说不出口。 挣扎过后,还是把黑褐色的药丸喂进李念年嘴里,两天后居然能和以前下床走动。一家人还没高兴几天,李念年又重新瘫软在床上无法动弹。之后又吃第二次药丸,果然又能起身自理生活,但是没几天又瘫软在床上。如此反复药丸也吃完了,并且李念年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涨。 李随情知道这个药效只是短暂还有损害身体影响的时候已经后悔了,断了药丸不用,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躺在床上让人伺候在旁。李念年知道以后只能这样度日,深夜里痛哭出声,做父亲的听见只能跟着心痛抹泪。 各种机缘巧合下得知江湖上一名神医要路过兴海城,李随情特意恭请前来看病。神医把过脉,施了针,留下一副药和一瓶药丸就离开了兴海城。 按照叮嘱服药后不过七天,李念年身体完全没有任何不适反而精神更加充沛,力气也比普通人大上几倍。 都在大家都以为从此没有任何问题时候,李念年发现半夜自己会发出诡异的嘶叫声,感觉到身体里的筋脉要撑爆身体。刚开始只是一瞬间的事,慢慢到最后嘶叫得更大声更癫狂,身体肌肉暴涨仿佛要炸开。 比起躺在床上,这个情况更怪异。更把李随情吓丢了神了,好好的儿子一步步被他害成这样。只要李念年发作一次,他的精神也会跟着紧绷。 每次这种怪异的病情发作,都要把屋子周边的人遣散开,需要尽快服药。病情每次发作都不定时,李随情怕这事被百姓知道对李念年指点甚至对他赶尽杀绝,只能送他荒林里隐居起来。一边及时控制病情,一边希望能尽快找到解药。 变成这样子李念年受到的打击和折磨非比寻常,李随情和他商量隐居时候。心里第一个反应是绝望和抛弃接着就是妥协。 刚到山洞里的时候一切生活都不习惯,直到一次病情发作的太过于强烈,用额头装墙不能昏迷反而加剧了病发,父亲和奶妈在铁栏外无能为力流泪时候,他的心情异常冷静,一夜之间接受了自己是个怪物的事实。 之后就有了,兴海城荒林里有怪物的奇闻。 第六十二章“我相信你” 苏相思跟着慕锦尘回到客栈还不能收心,药丸到手了,病人也看到了。却不能把脉深入了解,医者之心痒得难耐。 洗漱完换了干净寝衣躺在床上还是忍不住叹息出声:“太可惜了。” 伸个懒腰继续翻个身叹息:“太可惜了。” 换个姿势四仰八叉仰躺在床上叹息出声:“太可惜了。” 没一会又两条细腿在空中乱蹬,哭嚎到:“太可惜了。”说着又瞪一眼慕锦尘,要是早点告诉她李念年早就知道,她就能换上男装把脉。那个神游在山水间的师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回来。没能把到脉,今晚估计要睡不着了。 慕锦尘在桌前整理这两天的消息,让她在床上闹腾不搭上她的话,嘴角却翘得老高。把消息理好才回到床上把她搂在怀里安抚:“明天带你去把脉。” “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 柳絮和松香被连夜去探消息回来时已经快接近午时,客栈位置偏僻生意萧条。一楼大厅里坐着的身形粗狂男子极为显眼。让人第一映像就是凶神恶煞。 姐妹俩有点害怕,特意绕开那位彪悍男子往二楼走。上楼梯前柳絮悄悄回头看一眼男子,发现没有注意到她们俩才快点上楼。 待楼梯拐角没了两抹身影,男子起身把几枚铜板放在桌上也跟着上到二楼。漫无目的走在廊檐下路过一间间客房,走到尽头那间随手推门进去。 “季神医。”柳絮和松香刚要屈腿行礼就被一股劲托起,季温收回手示意不用多礼。径直往里屋走,就看见自家徒儿贴心帮慕锦尘理好衣服的画面。 季温挑眉调侃道:“以前还以为贤惠这两个字不会是我这个徒儿能做到的。” 苏相思斜一眼乔装得风格大变的季温,转身到床头暗格找出半粒药丸。 “思儿不贤惠也无妨。”慕锦尘同季温一同坐下,自觉把手腕伸过去。 季温两指搭在脉搏上,眼里划过几分欣慰,看向苏相思的眼神藏不住的得意:“果然没让为师失望。” 苏相思咧嘴一笑:“但是这次要让师傅失望了。” 季温接过药瓶,把药丸倒在手掌上就能闻到明显的腥臭味,扣下一些粉末放在嘴里细尝。感受到药味后,含一口清水涑口。 “竟然全是带有剧毒麻痹镇静经脉的药材。”幸好季温内力不错,不然也会当场麻痹昏迷。 苏相思点点头:“李念年每次发作都靠这颗药丸麻痹感官,对他体内的毒素没有任何治愈的帮助。 “李念年?”季温收到苏相思的加急信件时,人还在山野间埋头挖药草,看到送来的插图和描述的病情就彻夜赶回来,累死三匹马。 苏相思把知道的消息都告诉季温,有季温在解毒会更快一步。几人商议过后,决定今晚在一起去一趟荒林。 赤红夕阳把天边染红映在海面上,随着海浪漂浮,看在眼里就是一片如梦似幻的火海。码头只剩在海里摇曳的渔船。 李随情拉紧身上的披风,匆匆走近荒林里。他掐着日子估摸今晚儿子会毒素发作,提前把药丸拿来。 原来有五颗药丸还能撑到下个月初,现在丢了一颗,那边的人更不会提前给他送来解药。一会不知该如何开口交代。 每次来都是看到儿子认真苦读杂文诗赋心里又是升起一阵愧疚。如果没有这些意外现在儿子早就能高中,都是那些人害了他的家,她和念念的儿子。又恨自己无能为力治好儿子,也恨自己不能反抗那些人。 他最疼爱的儿子如今只能住在这种空气不畅通,阳光照不进的黑洞里苟延残息。每次来都不敢他的眼睛,怕从里面看到希翼或者冷漠。 “老爷今日来得真早。晚饭就快好了。”奶妈打过招呼就到竹藤隔开的简易厨房里继续忙活。 李随情在木桌旁坐下,李念年眼眸也不抬一下。父子俩就这么干坐着不主动开口说话,两人关系就这么僵持了两年半从没缓解过。 踌躇半晌,李随情万般小心生怕对面的不快,放缓语气道:“最近可有难受?” “没有。”李念年很快又干脆回答。 李随情垂下眼眸,干裂唇瓣吐出几个字:“有一颗药丸被偷了,我……是我……是我害了你。” 李念年正眼扫过他,终于看到他煞白憔悴的脸颊,两鬓已经生出白发。于心不忍还是打算告诉他:“今晚有人来给我把脉。” “什么?怎么会有人发现你在这?你怎么没有点提防心!?来历不明的人你怎么能轻信!?”李随情惊慌不已,眼里全是掩不住的紧张。急得在桌边停不下来回走动凌乱的脚步,把嘴边谴责的话咽回去。李念年阖上眼,再睁开又是平静毫无波澜的眼眸。 “我都已经这副鬼样子,多给个人看也没损失。万一……万一我好了呢?你不希望?”看似询问的眼神语中带着是质问,让李随情颓然跌坐回木椅上。 “我怕你在出意外,我就没有任何办法在护住你。” 父子俩的关系一直都这样僵持,李随情平日来也是沉默寡言,直到李念年服下药丸恢复冷静才会离开。幼时李念年和父亲关系甚亲,发生这等事之后关系才会如此僵硬。 奶妈对这两位父子也无奈,招呼两人用晚饭。气氛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一手好厨艺嚼在嘴里食不知味。 李随情不放心也不满儿子擅自做主没和他商量,独自生闷气。同时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果对儿子有威胁豁出这条命也要拦下。 还未见其人就听闻其声:“啧啧啧,这藤蔓也是奇了,居然遮得如此严实看不出缝隙。”话音一落,藤条被掀开,走进来三位男子。 李随情警惕几步上前:“你们是何人?” 季温作了一揖,把明确身份的玉佩亮出来:“见过李县令,在下是季温。”李随情眼里全是惊讶,在原地不敢置信来人居然是赫赫闻名的季神医。 李念年回以一礼敬声道:“劳烦季神医亲自来一趟。”抬手做一个请的姿势,让几人落座。看到季温后一只手紧握住桌沿,关节泛白,强压下心里的快要喷薄出来的欢喜尖叫。 “季神医没想到真的是你……你能来一趟真的感激。我儿子……我儿子……”李随情狂喜到讲话磕巴,有季神医在即使不能痊愈,只要能缓解痛苦也值得。 从灰暗平静到现在的闪烁希望的眼眸,季温心里依旧冷漠,他是一名医者,见过太多从希望跌到地狱的病人。 “贵公子的病情我还从未见过,一切都难说,要用新药。我会尽全力治好,但也有可能……” 这话让李随情重新犹豫,刚想出声就被李念年打断。 “我相信你。” 第六十三章真是奇了 季温把脉已经过了半柱香,两边的手脉换着把了好几次。时间越久,李随情精神越紧绷,山洞里的人大气不敢吭,最紧张的还是李随情父子,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季温,苏相思更不敢放过一丝细节。 “南筠,你来试试。”季温松开手,倒杯水润口,神情平淡一时猜不出到底是好是坏。 苏相思早就按捺不住,看到李念年就两眼放光,轻咳一声端正好形象态度。两指刚搭上脉搏,两条叶眉轻皱又快速舒展开。一盏茶时间又搭上另一边脉搏。 真是奇了,经脉全堵住丹田却又能自如运用内力。而且根本把不出是中毒的迹象,取出银针在他指尖上轻扎一针,鲜红的血珠冒出来。拿碗清水接住几滴血珠,一碰到水竟然变黑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苏相思和季温对视一眼,似懂非懂,答案好像就在眼前却有一团迷雾遮住看不见。其他人更惊愣了,这种现象从没见过。哪怕是体内毒素发作后用清水擦拭身体也未曾发生过这怪事。 季温在脑海里把所知的毒药方子过了一遍,心里把握不是很大:“毒素发作前有什么反应?” “先是觉得身体热,再觉得体内血肉被蚂蚁啃咬,到这个时候我脑子还很清醒。最后脑子感觉被打一棍,体内痛麻到没有知觉,如果不吃药会持续疼下去,甚至……会害人。” 季温听完点点头,转头略抱歉意对李随情道:“在下徒儿顽劣去贵府偷药丸,我研究过药丸对贵公子的病情没有任何作用,还望县令莫怪南筠。” 苏相思配合季温不好意思对着李随情点头致歉:“办事不周到,还望想县令勿怪。” 李随情心里松一口气,只要不是其他人知道就放心:“即是神医拿去的,那我儿子这个情况可还有救?” 季温面露犹豫,李念年突然的话让全部人精神紧绷:“快发作了。” 话音一落,自觉进到铁栏里。行为自然的让苏相思心颤,是要经过多少折磨才能这样如此冷静等待病发。 “为何不能提前吃下药丸抑制住?” “没用的……这两年什么法子都试过了。”李随情背对铁笼,语中尽是无可奈何,垂着眸不让其他人看到眼里的湿润。 李念年的身体开始发热,他现在还能忍住,身体忽然从热转到烫,可以看到皮肤变红还不停的冒出汗水。实在忍不住他只能把上半身脱光忍不住哈气。 继而能感觉到血脉里和肌肉里有阵阵酥麻,忍不住用手轻抚肌肤试图缓解不适。渐渐的酥麻变成麻痛,指甲变异和常人不停,尖厚硬,而且还剪不断,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肌肤划破。 半柱香过后李念年面露痛苦,抱头半跪在石床边,从嘴边溢出的痛苦喊叫的声音还是正常的语调,能听出还是个人。 脑袋的痛感传递到全身,双手也控制不住砸向石床。紧接着就是两眼赤红,没有神智,双手控制不住抓遍全身缓解痛苦。喊叫声也变成了怪异的嘶吼声,初听像只野兽的吼叫,在就是加夹着人的声音,在山洞里的回音最响。配上眼前这个人癫狂的模样,让苏相思跟着起一阵阵鸡皮疙瘩。余光扫过李随情和妇人,肩膀轻轻抖动,不忍心看铁栏里那一幕。 李念年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夹着内力真的苏相思耳膜发疼。慕锦尘拥住她,往她身上输送内力抗下震耳的叫声。 妇人听到这声痛不欲生的嘶叫,立刻把药丸递过去急哭道:“少爷快吃药,吃完就没事了……” 李年轻赤红着眼看到药丸,一把抓过药丸。狼吞虎咽吞下药丸,嘶吼声还在响,李念年把身上没寸皮肤抓破。近距离看到这个场面,在视觉上还是有很大的冲击。 季温认目不转睛看着李念年的所有反应,半个时辰后药效发作,李念年恢复平静。整个人已经昏迷倒地,全身是血迹,躺在铁栏里轻微抽搐。 老妇人端来热水,慕锦尘和李随情一起把已经昏迷的李念年扶到床上躺好,季温马上把脉,感受脉象有何不同。换了四盆热水才把他身上的血迹擦干净。 遍体鳞伤,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李随情想把药粉倒在伤口上,被季温挡住:“用这个药粉会体虚发热。”说罢便把带来的止血药粉撒在全身伤口上,迅速止住血。 李随情噗通跪在季温脚边,放下身份苦苦哀求道:“季神医,无论如何求求你救我儿子一命。我什么都能给你。” “李县令,你这话可算数?”季温和苏相思对视一眼,明显看到对方眼里的狡诈。 李随情额头用力磕在地上,很快就渗出鲜血语气甚是坚定:“只要能让年儿和正常人一样生活,我这条命季神医尽管拿去。” “你这条命留着好好享福吧。”季温受了这个磕头,扶起他坐回桌边,提起笔默了半晌才写下一张单子。待苏相思把脉完传给她看:“你看看这张单子如何。” 苏相思颔首接过单子,只是扫一眼就肯定应道:“还需加一味紫竹。”季温点点头又多写了一张药单给李随情。 “紫竹就不写进去了,切记,紫竹分开买分开熬不可让人发现。两个药方分别熬出汤药,两碗混在一起,继续熬半柱香,喝前加紫竹药水。三天后我在来。” 随后又叮嘱一些细节要注意的事项,妇人反复确认自己是否记错才千谢万谢把三人送走。李随情在床边坐了许久确认李念年不像以前那般继续发热才放心离开,心境明显和以前有所不同。 李随情刚走,床上的人便睁开眼睛。准确的说,根本彻底昏迷过去。心情复杂收回目光,心底那股渴望他能真切感受得到,更有强烈的预感这次是很有可能恢复正常。 苏相思一行三人出了荒林正准备进城,慕锦尘凑近她耳边声音冷静平缓道:“有人跟。去余一那。” 苏相思眨眨眼,轻轻颔首。往主街上最热闹的酒楼方向去。此时是二更天,酒楼小二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正打算把门关上,被以为俊秀的少年顶住大门:“小二,可还有空房?来三间。” 小二心生狐疑又不想丢下这笔小收入,叶南筠往小二手里塞几粒碎银子:“我们白日进城,只顾着玩误了时辰只能在城里暂住一晚。” 得了好处,小二躬身哈腰谄媚迎门外三人进去:“客官里面请,楼上左拐尽头三间。有事您尽管吩咐小的。” 三人各自进一间客房,点上蜡烛,确认走廊无人蹲守,闪身进到第一间客房。余一和南枝被突然闯进的人影吓一跳,摆起架势要出招,看到是苏相思急急收住。 差点,差点。 第六十四章中了回惜? 看到慕锦尘就跟在后面进来,余一和南枝虎躯一震,还好收招及时。不然绝对会被丢回明晖在魔鬼训个把月。 “主子你们这是?”余一这几天主要探官盐的消息,为了防止被别人盯上,没有重要事情基本上不会和慕锦尘碰面。 “有人跟,去摸底是谁的人,是瑜王的就留一个活口。”慕锦尘这次来处理事情比他预估的时间多出几天,等李念年的事情处理完就会和瑜王的势力对上,到时候他要保证万无一失。 南枝在门口仿几声蛐蛐叫声,一位紫衣男子进到客房里鞠躬行礼,静候南枝的吩咐。南枝在他耳边悄声吩咐几句,青年颔首称是快速出去。 “你们这两日可还顺利?”这些日子苏相思一心思都在摸索李念年体内的毒素,兴海城的正事都压在慕锦尘身上,现在回过神来歉意看一眼他。 余一把收集到的消息分类好,大致交代:“巡盐御史府的护卫巡逻比正常府邸还要频繁几分,私底下有牵连的商户已经查清。盐场的守卫蹲点过后有些怪异刚想到法子混进去。” 苏相思手指在桌上点点几下:“真假账本,和来往密信呢?” “这个就要李县令出手帮忙了……”余一还没说完房门又被推开,季温眼眸往上一瞟,嘴型无声张开“有人。” 季温正打算记录下李念年的现象,格窗突然被打开,一个黑衣人提剑闯进来,迎面就对着他的胸口刺来。堪堪躲过几招,又有一个紫衣青年男子和黑衣人对上。黑衣人敌不过十招就被制服。 南枝听了这话眼里尽是浓浓的兴趣,又有得玩了。 季温今晚最可惜的就是没能在李念年毒发的时候把脉,当时他癫狂的状态无法接近。只能趁着一昏迷就尽快抓住一丝线索,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才能在把上一次脉。 “今日的脉象你可把出什么?” 苏相思紧皱着眉头,回想一遍诡异的脉象总有说不出的感觉:“体内脉象很奇怪,徒儿猜测定是毒发时候丹田内力把经脉冲破,把毒素压下去后经脉又闭合,李念年才会生不如死。” 李念年昏迷时候,脉象又发生变换。轮到苏相思把脉时虽已经是微乎其微,但是也敏锐感觉到经脉居然又慢慢封闭起来。 “他的血和中了回惜毒神相似,体内又探不出回惜的毒。”季温看到血珠在清水里的变化时就联想到回惜。 “中了回惜这个毒药,只要身上有伤口流血就止不住,伤口不会愈合日日流血致死。” 苏相思一双盈亮的双眼可怜巴巴看着季温,想让他多说点,平时可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么多毒药。 季温失笑叹息,对这个徒儿真的是又疼又无奈:“李念年体内应该有三种剧毒,这也是为师的猜测。回惜和紫竹相克,三日后就能知道了。” 苏相思撇嘴,又要等三天。心里打起小九九,师傅毒医的书好像不少…… 凄荒巷尾的那座院子早就荒废了好几年,因为里面死过几个丫鬟仆人闹过些灵异事情,这户院子的主人搬走,把院子挂在商行最低价出售也没人敢买。久而久之里面杂草丛生,直接被人遗忘在脑后。 紫衣男子把黑衣人敲晕后丢到这座荒园里,李炎摆弄屋子里各样的刑具。想到一会要观摩大佬审问就感觉到热血沸腾。 余一和南枝悠哉来的院子时,黑衣人已经清醒。五花大绑丢在地上,两眼发神,不挣扎也不心急,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余一随意在找张椅子坐下,冲黑衣人扬扬下巴,一旁人就取下他口中的破布。见他这般冷静,余一不为难他先出口:“我知道你不是首领,不会太折腾你。” 黑衣人神情没有变化垂下眼眸,依旧不语。 “跟了我们这些天就是想阻止我们查私盐,瑜王警惕也太小了,派了你这样的实力来。”余一不客气吐槽,兴海城的这伙人刚开始跟踪他们时候就被发现了,只是想看看他们能忍到何时才出手。 黑衣人太阳穴突突直跳,怎么不按套路来。早就做好用刑的准备,现在这情况让他琢磨不透。 “你就好好呆着吧,一会三个窝点被端,就送你一程。”余一不想周旋太久,放下话起身就要离开。 “不可能……”黑衣人终于出声,他们的分点极其隐秘,就连瑜王也不清楚位置,这些人更不可能轻易发现:“你们是谁?” “想知道我们怎么发现的?多亏了瑜王放消息给我们,不然哪会引你们上钩。”话音没落,余一身影已经离开房间。 南枝和李炎也前后离开房间,毫不在意黑衣人死活,连个眼神也不施舍给,李炎临走前还好心解开他身上的绳子。 黑衣人蒙了,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 把他绑来了就……就这样? 现在……不管他了? 反手背在身后,牛皮绳被麻油浸泡过捆住双手,想用内力崩开发现慢慢被收紧。就在焦急想挣脱麻绳时候有人踹开房门,提着利剑冲进来。 “谁!”黑衣人双手被绑勉强架出一个防御的姿势。 “灵身分几许?”来人是个身形魁梧的男子蒙着面看不清面容,只是吐出这么一句话让黑衣人大喜。 “分三许,兄弟,快解绑。” 魁梧男子利剑挥断麻绳,扯住他就往外走。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黑衣人想起余一说的话心里愈发不安。 “赶快走啊,那边全被端了主子派我来接你出城避一段时间。”魁梧男子半分也不敢耽搁,拉着他往外走。 黑衣人脸色惨白,语中是不敢置信:“瑜王背叛主子了?” “是。”魁梧男子语中肯定不容置疑。 黑衣人脱口而出:“瑜王把柄在主子手里,他竟敢这样。” “都这时候了,说这些有什么用。跟上!”魁梧男子内力运气一提跳上墙边,接着轻轻一跳又落在屋顶上,几个呼吸间就已经飘远。 黑衣人往主街上看犹豫是否要回基地看,最后咬牙狠下心跟着魁梧男子连夜出了兴海城。 两人走远,余一、南枝、李炎从街角出来,笑得高深莫测,在月光下让人打个寒颤。 三更天后店小二插上门销,提着灯笼要上二楼时听见阵阵急促的敲门声。店小二打着哈欠不耐烦:“谁啊!” “实在抱歉,小女子迷路了,想开间客房歇脚。” 店小二听到是个柔柔可怜的女子声音,精神提起来,把门打开瞧见是个水灵清透的女子两眼放光:“快里边请,楼上右转第一间。” 女子盈盈一笑,往店小二手里塞几枚铜板,冲他眨眨水灵的眼睛,迈着小步伐上楼。直到婀娜身姿消失在拐角,小二咧嘴乐呵呵把铜板收进怀里,今晚小费比这个月工钱还多。 第六十五章淑月郡主 看似娇弱的女子进到客房,脸上褪下盈盈笑意,只剩面无表情般冷若冰霜。待酒楼大堂的烛火全熄灭后,悄声来到余一房间的门外。 耳朵附在门上半晌没有听到里面有半点声音,倒是烛火摇曳得亮堂,取出细长的小竹管从门上纸糊的格窗探进去。把里面的迷魂香吹进房间里,接着往后三间的客房同样吹进迷魂香。过了半盏茶做好防御姿势推门进去…… 看到房间空无一人,怒火喷腔,把房间的摆件砸了遍才离开酒楼。 又被耍了…… 巨大的碰碎声响吵到一楼的小二,连滚带爬到二楼看到客房门口打开,里面狼藉一片,瞌睡被吓醒,瘫坐在地上哭出声。 此时苏相思、慕锦尘、季温早就换了一间客栈,睡得安稳,外面其他暗卫乱成一锅粥也影响不到他们。 苏相思在兴海城忙得不可开交,另一边在京城假扮苏相思的霜儿总觉得心神不宁。 自主子连夜离开苏将军府后,她就顶着苏三小姐的身份在苏将军府里过着小日子。好在苏相思在府里就冷冷清清不多和听竹院外的人多碰面,也省得了他去和这些人周旋。 让霜儿头疼的是要处理听竹院的杂事,她知晓主子说话的语气语调,仿得来动作和表情。但是这处理院子事务的事就很手生,盼妈妈几次来问她的意见也只能含糊让盼妈妈解决。 去给苏老太太请安还算好,随意应付两下尚且过得去,按照苏相思的吩咐偶尔在苏老太太跟前讨个巧,请安也不会被为难。最担心的还是和李琴瑟和苏茗瑾相处,生怕露出什么破绽。 听竹院是整个将军府仆人最少的院子,丫鬟大多都是年纪小的少女,只要不太过分苏相思也不会太压抑她们。所以院子里的氛围不会太寂静沉闷,坐在格窗下偶尔还能听到小丫鬟的嬉笑。 趁着日头正好,霜儿挑几本苏相思常看的书坐在葡萄架子下。不远处的小丫鬟给花圃除草,顺带施肥。这院子里的花呀草呀主子宝贝得很,离开前还叮嘱了几遍可要照顾好这些。 日子越是这样闲情,霜儿和其他两位心里越不安,假扮柳絮的丫鬟今早眉头就一直跳:“小姐,近日也没有什么大事,为何感觉如此不安。” 霜儿听了这话从目光从丫鬟身上收回来颇为担心道:“你的预感一直都是准的,不管什么事,希望不要给主子惹祸才好。” 默了半晌心酸出声:“主子快回来救我……” “三小姐,清梅院的梧佩来了。” 霜儿还在数着日子苦巴巴等苏相思回来时候,被小丫鬟声音打断。循着声音瞧过去,苏晴的贴身丫鬟规矩站在院门外。霜儿颔首,让请进来。 做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样貌和才情要比普通丫鬟更高一些,穿着打扮更不输其他丫鬟。走带霜儿面前恭谨屈腿行礼:“见过三小姐。” 霜儿嘴角熟练扬起弧度轻缓道:“快起来,大姐姐那边可有什么事?还亲自让你跑一趟。” “能给三小姐传话是我的福气。”梧佩回了话起身,垂眸继续说道:“淑月郡主和右丞相府许小姐在清梅院,邀各院子的小姐去小聚。” 许秋晴也来? 霜儿心里默然,该来的还是会来:“好,你且先回去,我换身衣服便去。”梧佩瞧见‘苏相思’确实是穿着简单的衣衫,连发饰都没有过多装饰。需要重新梳洗一番,便微微欠身离开听竹院。 回到屋内霜儿坐在床榻上心情郁郁,不想更衣装扮。正哀愁着假柳絮进来附在她耳畔:“益安院那边请三夫人过去了,宫里人带邀贴来。” 霜儿眼眸一转,心里已经明了。 淑月郡主的生辰要到了。 把淑月郡主的一些消息在脑海里过一遍,决定换一身苏相思最常穿的衣服,插个浅紫碎花簪子。确认不失礼节后才款款往清梅院走。 霜儿捻起裙子,抬脚跨进清梅院的门槛就隐约听见里面传来莺莺绕耳的女子娇笑声。正厅前守门的丫鬟行礼,霜儿含笑点头再深吸一口气进到正厅里。 一进去,四道目光就聚在她身上,有好奇,也有带怨恨。 “见过淑月郡主。”屈腿行礼,得了主位上的那位准许,起身到一旁的圈椅落座。目光也看上首位上的淑月郡主。 一舞动京城的淑月郡主果然名不虚传,有致身姿就让众多闺阁少女艳羡。嫩绿的腰封把纤腰衬得迎风易折。通身全是月白色衣裙飘似如仙,配上柳眉、亮眼、挺鼻、朱唇说是仙女下凡也不为过。不过和自家比,她还差了点。 淑月郡主笑得无害,几个呼吸间也把‘苏相思’打量完:“迎春会上只是远远瞧了你一眼,没能和你打过招呼呢。” 霜儿也收回目光,但是对面怨恨的目光让她没有办法无视,若有所思看一眼许秋晴才接过话:“淑月郡主真是折煞我了。” 清冷疏离又客套。 “不用郡主叫我这么客气,大家都是年纪相仿叫我一声淑月就行,莫非你是瞧不上和我说话。”听着像随意开的玩笑,还夹加这着点不悦。 霜儿湿漉漉的眼眸里全是惊慌失措,拽紧手绢急急辩解道:“淑月身份尊贵,我只是不敢越矩了。” 苏晴刮一眼淑月郡主:“瞧瞧你,明知我三妹甚少出门,还这样吓唬她。” “是是是,我的错。”淑月郡主捏着手绢掩嘴嬉笑出声,眼里带有歉意看向苏相思:“吓着你了吧。” 霜儿心里冷意渐起,压下心里的不爽只能轻轻摇头。 “相思,我这次是来和你道歉的。”另一道声音响起,许秋晴楚楚可怜瞧着‘苏相思’。要是‘苏相思’突然冷下脸恐怕马上哭出来。 霜儿很快回想起在四景园门口的事,心里斟酌几下:“只是小事,我早就不记得了,你也不必放心上。” 许秋晴眼眸一闪,依旧笑吟吟,走到‘苏相思’一旁的空位坐下,亲昵拉过她的手:“那就好,我回去也被训斥了一顿。我刚刚还打算亲自去找你赔礼呢。” 霜儿嘴角抽搐,碍于面子只能赔着笑,心里难受不知道主子对这个许秋晴是什么态度。 “既然是小事大家就没必要放心上,这次我特意送生辰邀贴来给你们。”淑月郡主的贴身丫鬟领会,把各自小姐的邀贴分下去。 “淑月这次生辰定是又别致新颖。”苏依玲略带期待的眼神,让淑月郡主隐隐挺直腰板,她的生辰宴席总是会设计稀奇的环节,赚足全京城人的眼球。 三人收下请帖,谢过淑月郡主。苏晴和苏依玲和她闲聊的言语间更热络几分,霜儿眼神在三人间不动声色看几眼。 淑月郡主本是和苏晴算得上相熟,现在和苏依玲聊得更开些,苏晴在一旁倒显得有点尴尬。 苏将军府三姐妹一同把淑月郡主和许秋晴送上马车才各自回院子里。许秋晴上马车前还拉着她的手不舍离开,让人误以为一对好姐妹。霜儿轻抿一口茶水,心里替苏相思默哀,苏将军府的日子还真不好过。 翻开帖子,生辰是在四月中旬,现在还要几天就三月底。也不知道主子那边情况如何,便写好书信差人送去兴海城。 第六十六章居然不劫财? 李琴瑟回到自己屋子里把请帖随意一扔,就连苏老太太刚刚叮嘱的话都抛到脑后。那番话不就是旁敲侧击让她好好教女儿一门才艺,在郡主的生辰宴席上多物色几个人选。自家的女儿她自有打算,在益安院点头称是后便不放在心上。 二夫人宋氏回到幽兰院就径直去女儿的屋子里,苏依玲听见动静停下手中的笔,瞧见母亲的神色隐晦不明的脸色。倒被茶水放到母亲手里,在转身点上檀香。 忙活完才挨着宋氏坐下:“祖母又给母亲摆脸色了吗?” 宋氏摇摇头,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心里也开始迷茫自己的坚持是否正确:“祖母说你的婚事不可再拖了,你虽只比三房的那位大三个月,你祖母的意思是打算先让你定亲……” 苏依玲心一沉,她天资卓越,京城里大好男儿如此之多更不想仓促定下亲事:“母亲尽管放心,婚事自由打算。” 宋氏一直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入宫为妃,顺带帮衬一下将来中举的苏茗渊,现在不得不做两手准备了。 宋氏在苏依玲屋子里小坐半个时辰才回去,苏依玲心烦意乱的捏鼻梁。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席卷而来,脱掉外衫躺在松软的床上睡不着。 闭上眼全是在普罗寺和瑜王殿下相交甚欢的场面,明知他已有正妻,而自己更不可能屈降身份做侧妃,可是,心里的感觉没办法控制住。 翻来覆去睡不着,吩咐妍雯多点些檀香,闻着味道才不知觉睡着。 兴海城最大的药铺里飘着一股药材味,柜台前身穿粗布的小药徒正埋头打理晒干的草药分类收好。 严高文撩袍进到堂里环顾一圈,药铺里的人比往时更少更安静。到柜台前手掌拍拍桌面:“大白天人都去哪了?” 小药徒抬头看到是老熟人,热络应道:“严老爷又来抓药了,人都在后院整理药材呢,有些该丢了,整出个空位。” 严高文了解点点头,小心把两张药单子放柜台上。药徒拿过两张药单看几眼疑惑问道:“今日怎么的多出一个方子,药材和以前的都不同?老夫人的病情好转了吗?” “人老了病哪能好全,昨天另请了一位大夫把脉。喏,这是新开的药方,先试试几副看看效果。” 小药徒不在多问,严高文的母亲重病多年了时好时坏,一直靠药吊着性命,隔三差五就到他们的药铺抓药就成了老熟人。把药方各抄一份留底在药铺里,抓好药包扎好。 严高文付过钱提着药包刚要回去,后院的帘子被掀开。两个穿着粗布衣的药徒一起扛着沉甸甸的麻袋出来:“没想到一整理居然有这么多存货。” 一个踉跄,药徒的手一松。浅紫色的药材散开满地,两个药徒抹一把额头的密汗,把散落的药材重新装好,嘟嘟囔囔哀声抱怨:“这玩意真沉,又没人买。” “这是什么药材,为何要丢掉?”严高文重新进到药铺里,蹲下身顺手帮忙把药材重新装好。把一小节药材放在鼻尖深吸一口:“这药材味道还挺独特,像竹子,却又是蔷薇香气。” 小药徒用狠劲把把袋口扎结实,扯两下确定不会散开双手插着腰喘口气:“这叫紫竹,用来做药膳滋补身体,味道太清苦没人喜欢就堆了这些货,打算搬出去烧了。” 严高文点点头,侧开身子让他们先走。这时候柜台里的药徒忽然叫他们停下:“高老爷,你拿些紫竹回去熬点补汤给老夫人喝滋补效果也不错。” 说着让他们又重新解开袋口,给他装好满满一包紫竹让带回去。 “这怎么行,多少钱?”严高文推脱掉,药材来之不易,他没有白拿的道理。 “嗳,严老爷客气什么,你是我们的老主顾了。再说了,您不要这扔了多浪费。”其他小药徒围着他叽叽喳喳劝他收下。 最后严高文怀里抱着一堆药材回到三进院的严宅就先去看病弱多年的母亲。把药材放进柜子里,坐回到母亲的床边:“今日咱们就换新的药方子试试,定有效果。” “文儿不用如此替我操心了,我能活到这把年纪看到你成家立家已经心满意足了。”床上的老人脸上爬满皱纹,手上也全是褶皱,说话气息还不稳,但是那双眼睛有神还清亮。闭上眼睛安静的躺床上还真会误会她身缠重病。 严高文不爽冷着一张脸不吭声,不喜听到这样的话,起身从柜子里拿起一包药去厨房里煎药。 “咚!咚!二更天……”打更人提着铜锣在主街上巡逻,铜锣声把柜台前小药徒吵醒。深深打个大哈欠,起身刚把门关上,腰间就被一个利器顶住。 有贼!药徒冷汗从额头划过脸颊到下巴,开店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遇上。 “敢喊出声就要了你的小命。”刀尖又往前刺几分,嘶哑的声音在药徒身后响起,字字句句像毒蛇一样绕紧药徒的脖子。 药徒喉咙发紧,艰难咽下口水:“大……大哥……钱在柜台,我给你打开。”一个天旋地转药徒被丢在柜台边。药徒裂嘴忍者痛哆嗦着手从腰间解下钥匙,正要开锁,匕首已经横在他的脖子间,又是一个惊慌手抖,钥匙拿不住掉在地上。 “交出严高文的新药方。” 药徒的心跌宕起伏,居然不是劫财。刚把药方拿出来就被抽走,觉得脸上拂过一阵阴风。脖颈的匕首自己不见,眼神惊慌失措在堂里转一圈,贼人已经不见。 小命差点交代出去,一刻中也不敢多呆,确认大门已锁好跑回后院和掌柜的禀告此事。贼人不要钱也不要珍贵药材,只拿了普通的药方,一点都不对劲。 药徒磕磕绊绊把事情经过交代清楚,躬身站在帘子外,等候掌柜的发话同时也发愁会不会惩罚外派他外出菜药,泄露顾客药方乃是大忌。 半晌后才从帘后传来掌柜苍老的声音:“无碍,你下去吧。” 药徒出了房间还觉得恍惚,掌柜的居然没有怪罪下来。 严府大门还没关上,门前挂的两个亮黄的灯笼在地上照出一圈光晕。雕刻繁复的马车在门口候了许久。严夫人手里挽着女儿的臂弯,身后跟着严高文和女婿。 依依不舍放开女儿的手:“要不再把两筐鸡蛋带上,你刚有身孕得多补。” “母亲,你已经给很多东西了。带回去太多我可吃不完。” “就隔两条街,走动也方便,天色这么晚让女婿赶快回去吧。” “哎,哎,哎。快些上车,注意身体。”严夫人护住女儿的身体上马车,检查马车里铺的毯子够柔软才放心。 “马车里已经放好东西,回去小心些。”高严文拍拍女婿的肩膀,语气莫名其妙加重。 女婿垂下眼帘,拱手鞠躬:“是,岳父放心。” 看着马车走远了不见马车后面悬挂的灯笼,高严文才拥着妻子进门。 第六十七章强行发作 巡盐御史照例检查盐场的工人晒盐进展情况,盐的晾晒和熬煮都要严格把关。盐场占地广,工人们头戴竹帽赤脚方形的滩池里用刮板刮定盐池。 巡盐御史刘川正用刮板轻轻在盐池里拨动,随从脚步匆忙到他身边低语几句。巡盐御史面露敬畏,放下刮板也匆匆回府。 刘川让下人送来茶水后关严书房的门窗,转动靠墙摆放的圈椅,墙壁打开一条通道够一人进去。刘川这才端着茶水进去顺手把暗道的门关严。 掏出火折子一路走到暗室的尽头,在墙上摸索到一个不明显的凹槽,用大力一摁,又打开一间密室。 里面三面墙摆放书架,上面全是分类好的密函。梁志义端坐在雕花繁复的书桌前,手边是两打高厚的信件。 刘川把茶水放在一旁的案桌上坐到梁志义的对面:“这个月怎么来得这么早。” 梁志义面色阴郁,阴恻恻语中全是恨意:“一个窝点被端了,你在兴海城也不安全了。”短短半月时间居然能被别的势力摸到,而且还没有任何反击之力。把兴海城翻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一丝线索。 “会不会是官盐的事已经被那位知道了?”刘川犹豫后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胆子小又贪财,这个肥得流油的差事他可不能丢掉。 梁志文摇摇头,合上眼,他和瑜王的势力接连受到打击,对这边也不能多分出其他精力:“瑜王传信来京城没有任何异动,那这边的事就不是头上那位干的。” 暗室里寂下声音,两人不再说话。半个时辰后刘川把盐税的账簿放桌上给他过目。梁志文睁开眼,锐利目光直看刘川:“李随情那边怎样?” 刘川被这目光看得心颤,梁志文是江湖人,身上带的气势就有点慎人:“李随情昨日已经派人传口信来,解药是否准备好了?我们的人时刻盯着他动静,没有发现不妥的地方。” 梁志文打开一个木盒,从里面随意抓一个小瓷瓶扔在桌上:“把他盯紧,别掉链子。” “是……” 李随情和妻儿用过晚饭后回书房打算找本书籍,看清桌上摆着一个瓷瓶。知晓里面装的是什么,拿在手里沉思过后,放进暗格里,走出书房那一刻脚下的步伐前所未有的轻快。 山洞里是全是浓苦的药味,奶妈在小厨房里看灶里的炭火,两个药罐里的药汁已经烧开,听见里面的‘咕噜’声。 奶妈用抹布握住药罐手柄,各倒出一碗药汁,合倒进另一个药罐里继续煮沸,这些药汁关系到李念年的身体,动作十分小心。而最侧边的罐子里正熬煮紫竹。 几种味道在密封的山洞里混在一起,闻着实在刺鼻。最后把药汁倒进瓷碗,混进紫竹熬出来紫黑的药汁,搅拌均匀后,光闻着气味就让人咽不下。 李念年捏着鼻子分三口才彻底喝干净,喝完在扔几颗蜜枣在嘴里祛苦味。第一次喝第一口时候被这辛辣又苦涩的味道冲击到,直接喷出。直到第三天才稍微适应强忍吞下。 他能感觉到身体有变化,又一时说不清变在哪,只盼着季温今晚能早点来把脉。 李念年等得犯困苏相思一行三人才来到山洞里。苏相思一瞧见李念年就两眼放光,期待他的脉象里又会有什么反应。 “有劳季神医。”李念年鞠躬行礼完,老实伸出手腕摆正在桌上。 季温不多说废话,专注把脉,苏相思在一旁看得手痒啊,忍不住扯扯自己手指头。盯着李念年的手腕移不开眼,恨不得把季温的手移开。李念年被她的反应弄得不知所以,心里直嘀咕季神医的弟子脾性真古怪,大大咧咧的性子还时常和师傅顶嘴。 这次把脉时间也不短,也证实了季温心里的一些想法。终于把手移开:“筠儿,轮到你。”话还没说完,苏相思就已经把两指搭上脉搏。 季温嗤笑出声,到一旁准备好银针,解毒实在繁琐花时间,几天才能隐掉踪迹来把脉一次,是憋坏了。 待苏相思把脉完,给他吃下一颗药丸,让李随情平躺在床上。季温口诉,徒儿施针。苏相思心里那叫一个雀跃,终于又能下手了。听着师傅的指点,凝神聚气稳稳下针。每个穴位都有先后顺序,扎错一步,扎错一根,李念年就很有可能一命归西。 半个时辰后李念年后面扎满银针,季温拿出药粉混水后洒少许药水在他后背。李念年觉得后背麻阳,部分穴位还生疼得想动被季温摁住。感觉到皮肤发热以为体内的毒素要发作了,稍微等一会,体内也只是温温热热,只是不知为何眼皮愈发沉重。 又过去半个时辰,李念年闻到一股烤香味,睁开眼看一眼床头的沙漏,惊觉自己居然睡着半个时辰。 而那三个人毫不客气把杠里的鱼烤吃了,围坐在炭火边饮小酒。苏相思吐掉一根鱼刺挑眉道:“醒得还挺早。” 李念年还是感觉到后背麻疼,经脉还有肿胀,银针还没取下来。苏相思把双手洗净,快速把银针取下收回。他活动躺得僵硬的身体,闻到鱼香味,他也有点饿。 季温两指搭在他的脉搏上,不到一盏茶就收回手:“今晚我要取你的血回去。现在就差你发作时候能把一次脉就能大致知道该如何帮你解毒了。” 这一次李念年真真把桌子掰碎了一块,手掌颤抖不知道该放何处,强忍住心口的激动,这一刻希望自己马上毒发能让季神医把脉。 在李念年还没反应过来时候季温趁他不备又往他嘴里塞一颗红色的药丸,李念年不敢吐出来顺势咽下:“季神医,这又是什么?” “让你发作的药。阿尘一会帮我控制住。” 慕锦尘点点头,这个毒发作起来,他自己都未必能全力控制住他。苏相思自觉退后几步,这里她最弱,看季温的眼神崇拜又得意,今晚收获甚满。 还不到一盏茶时间体内毒素就发作得又快又凶猛,猝不及防,李念年手捂胸口直接跪倒在地。紧接着就从喉咙里发出嘶吼声,双手在身上乱抓。 季温和慕锦尘控制住他的双手,刚用麻绳绑住他的双手,下一秒就被他的内力挣开。慕锦尘运起十成内力才把他摁倒钳制住。 体内毒素发作让李念年头脑混沌,四肢根本不受控制,被慕锦尘压制住上半身后,双脚依旧忍不住乱踹挣扎。 季温和苏相思把握住机会抓紧时间把脉,脉象的变化让季温脸色一暗又快速恢复眼眸里的难言复杂,而苏相思则是惊奇不已。里面的毒素和内力居然在融合一起。 把完脉季温把三根银针分别扎进头顶的三个穴位,暴动的李念年瞬间瘫软下来不再动弹。 …… 李念年再次醒来时候,天色已大亮,奶娘正搅动砂锅里的白粥,床头则是季温留下的药方和一大罐药粉。 第六十八章桃桃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兴海城的海风时常太猛烈大多百姓的皮肤都被吹得略显粗糙。分辨外地人的方法就看皮肤的细腻光泽和本地人大有不同。 东沿村在兴海城的最东边,整个村落的百姓都以卖干货为生。捕上来的海鲜在自家院子晒干后运到城里贩卖。 部分家里几代人都传承下一套独有的晒鱼技巧,晒出的干活味道独特。经过几十年的口碑累积,还和不少店铺直接供货,一家几口人全靠这些手艺生活。 提起这个小村落让人赞不绝口的就是桃桃姑娘,人美心善晒的海货全兴海城独一份,甚至有不少外地人冲着她的手艺上门高价订货。 有这等好东西的地方怎么少得了苏相思的身影? 苏相思摇着扇子推开桃桃家门时,桃桃正给晒干的海鲜翻个面。 院子里摆满架子和圆竹簸箕,上面摆满鱼干,苏相思站在门口都能闻到一股独特的咸香味。今日的太阳还算柔和,照在身穿湖蓝衣裙的女子身上镀一层白光,随着女子的动作反射出衣裙面料的光泽。 桃桃从小就跟着长辈学晒海鲜,皮肤晒得偏黄,连两双手上都长满茧子。拿起一条鱼干凑近鼻尖一闻,再仔细检查晒干的程度,嘴角向上一弯露出满意的神色,接着检查下一条鱼。 脸上不施粉黛也能让人赏心悦目,身姿窈窕,双手灵巧。怪不得李念年对这姑娘念念不忘。 桃母从屋内端着大竹筐出来,看到门口大刺刺站着一位从未见过的翩翩少年郎,放下手中的竹筐,双手在围裙上胡乱擦几下询问道:“这位公子可是要订些干活?” 听到母亲的话桃桃才察觉家里来人,看着少年郎细皮嫩肉不像本地人,见惯了有人亲自上门买货的人,笑得清纯无害,竟比阳光还明媚,也不见外打招呼:“公子快请进。” “在下叶骏。慕名而来,叨唠夫人和姑娘了。”苏相思合上扇子拱手微微鞠躬才走进院落里。一边打量着院子里摆满的干货,和慕锦尘吃过午饭才出来,现在又有点饿了怎么回事? 院子最里边有口井一旁是摆满各种木盆和道具,应该是平时处理海鲜用,另一侧则挂着渔网。 “公子可有中意的干货,我这都齐全。”桃桃带着他在院子逛一圈,确实摆满各种苏相思从未见过海里的干货。 苏相思跟在她身旁认真听她的介绍,还能趁机试吃一口,细嚼下一根鱿鱼干口味带着香辣刺激味蕾。 确实好吃。 悄悄又咽一个口水:“不瞒姑娘,我在京城开酒楼,近日要上新菜式。多番打听才决定和桃桃姑娘谈这笔生意。我开的价格绝对合姑娘心意。” 桃桃心里了然点点头,这样的大生意平时接得不少,往屋里方向伸手:“公子坐下喝杯茶在谈。” 苏相思跟到屋里忍不住又打量一番,屋内大多的装饰都是用各种海螺和贝壳布置,新奇又整洁,李念年以后有福气了。 “砰——砰——砰——” “住手!你们住手!你们要做什么!” “桃桃在哪?本少爷来看她了!” 院子里响起重物砸在地上的杂乱声,桃母的呵斥声,还有……嚣张的男子声音,苏相思举到唇边的茶杯顿住。桃桃面色即尴尬又恼怒,愤然起身几个大步就到院子里怒喝。 “覃斯你少在我这耍无赖。马上给我滚!” “桃桃,本少爷能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整个兴海城也只有本少爷肯纳你为妾。”覃斯这话说的更嚣张肆无忌惮。 桃桃被这个无赖气得胸口起伏:“我死也不会从了你。” 覃斯又踹翻一个干货架子,目瞪嘴裂大声嚷嚷:“不嫁我可以,赔三千两就放过你全家。”随从收到覃斯的眼神就分散开,欲将院子里所有的货架推倒。 “你以为李念年肯娶你?少做梦,他在外面早就风流快活了。”覃斯嘴上依旧不留情,说出的话让桃桃恼羞难堪。 桃母和桃桃急哭冲上去拉扯住他们,女子的力气哪能比得过男子,随从一挥手就能推开她们。苏相思饮尽一杯茶才出来,看见桃桃被推开就要撞倒一旁的架子,苏相思跑向前接住她:“怎么样?有没有扭到?” 桃桃借着苏相的手臂的力气站直,心惊不已,就差这么一点自己正脸就要被竹竿划开:“多谢公子。” 覃斯没想到屋子里还藏着一个男人,还和桃桃当着他的面抱在一起不分开。感觉桃桃背着他做了对不起他的事,眼里恨意明显,恨不得把两人的双手给剁掉:“小白脸,敢碰本公子的女人。” 而且这个男人看起来比他还高贵,那张皮囊更吸引人。 苏相思不屑睨他一眼,语中带着鄙夷:“禽兽不如的东西,只会用下三滥的招数也配娶桃桃?”“臭小子,轮得到你教训我?”覃斯横行霸道调戏女子惯了何时被这样指着鼻子骂过,气头上顺手拿起身旁散落的木棍就朝苏相思冲过去。 “都给我上!留口气!” 覃斯看起来是真的发狠的,桃桃第一反应就是把苏相思往屋里推,不能因为她的事牵扯到无辜的人。 苏相思一个转身把桃桃护在身后,帮她挡住带着破风之势的木棍。桃桃下意识抓紧苏相思的衣袖咬住嘴唇闭上眼睛。 临危之际,从屋顶飞下身影,一掌就把覃斯掀飞倒地吐出一口鲜血。忽然的转变让随从措手不及,齐齐丢下手里的木棍去扶覃斯。 一碰又狂吐出一口鲜血,面色苍白。 “桃桃家以后有我罩着,以后在敢来闹事,小心你们的小命!还不快滚!”苏相思大喝一声,把随从吓得胆破了,谁知道今天就踢到一块硬铁板。 七手八脚把覃斯抗出大门,院子里只剩七零八落的鱼干。桃父和桃弟一大早就去赶海挑品质好的海鱼,就遭了这样的事。覃斯在兴海城也是有一定的势力,打压不少和桃桃家合作的铺子,短短两个月,家里就堆了滞销货。这不就巧了,苏相思来得巧啊。 覃斯受重伤被抗走之后对苏相思千谢万恩,若不是及时拦着,差点跪在地。 院子里所有的干货都是一家人的心血,桃桃小声抽泣把倒地的架子重新扶正,苏相思默默呼出一口气。 安慰的话在嘴边说不出来,这时候李念年一句话都比她的长篇大论有用。 稍稍把架子摆正,桃桃的神色已经憔悴无力,语气虚弱带着歉意:“叶公子,让你看笑话了,今日之事牵扯到你,覃斯不会放过你的……” “你别担心,我自有办法。生意还是要谈,俗话说的好,柳暗花明又一村。”苏相思扬手打住她的话,转身重新回到屋子里。 而桃桃心生烦闷,只能强打起精神应对苏相思。 第六十九章不管成败与否 桃桃心里藏着事,坐在苏相思对面心不在焉。 玉骨伞在桌面敲敲两下把桃桃心思拉回来:“那位公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知桃桃姑娘有何打算。” 想到这个桃桃眼里又蒙上一层水气,家人住在这靠手艺为生举家搬迁更不可能。覃斯这样长期来闹事,最担心的还是家人在外面被戳脊梁骨。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如果姑娘信得过我,可和我说说。或许在下能帮得上忙。”苏相思倒好茶水推到她面前,扇子敲在掌心。 桃桃捧着茶杯垂下眼眸看不清她的思绪,苏相思耐心等半晌才听见桃桃的声音夹着哭腔缓缓道来。 两个月前还没过完新年桃桃家里就接到各大铺子的补货单子。过完新年的第一单就是给覃家名下的尚宜酒楼送货。 覃家大少爷覃斯是个无耻流氓之徒,但是去年一整年从没和这位大少爷有任何瓜葛。碰巧那次搬货下车时候意外把喝得醉熏的覃斯撞到在地脑门磕出一个伤口,当时鲜血直冒,脸上和衣襟全是鲜血。 送去医馆包扎幸好伤口不深,姐弟两也赔了医药费。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覃斯大开口就要三千两白银,掏不出来就要强纳桃桃为妾。 桃桃一家人肯定不一,刚开始还能有理有据反驳回去。最后覃斯干脆把名下店铺和桃桃家合作的货单都退了,还打压了别的铺子不准和桃桃订货。这三个月来家里只接到了两个小单子。 像今天胆大妄为把院子砸了不是第一次。 苏相思听完这些事和收到的情报消息吻合试探开口:“李念年又是何人?” 这次桃桃彻底沉默了,目光望向墙上用各种壳类串好做成的门帘。那是两年前和李念年在海边一起捡回来串好挂上去。 眼里还有莫名其妙的情愫和想念,唇瓣微动,声音轻而缥缈:“他说要娶我……为什么还丢下我……” 确定桃桃对李念年的感情心里有了打算:“桃桃,这次我是真心要帮你。” 桃桃不解对上苏相思灵澈执着的眼眸,有这么一顺眼要相信她。 半个时辰后桃家父子提着大框海鲜回来看见院子里有明显不对劲,听了桃母提到覃斯就知道那人又来闹事。桃弟放下东西就赶紧朝屋子里看姐姐,肯定又把眼睛哭红了。 正巧桃桃就红着眼睛出来,还在擦拭眼角,身后跟着一位男子。 “臭小子!敢欺负我姐姐!”桃弟嘴里喊着拳头就超苏相思的脸上挥去。 桃桃反应极快扯住苏相思一偏,躲过一拳,拦下弟弟:“住手!叶公子刚刚救了我!” 桃弟听到这话适时收回拳头,尴尬挠挠头。桃桃把自家弟弟带到一旁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一遍,严肃训斥了不准对叶公子无礼。 桃父和桃弟知道后现在是后怕,如果不是眼前这位公子能及时出手,桃桃不知道还会遭受到什么屈辱。 “公子今日救下桃桃,这是我们亲手晒的干货,还望公子不要嫌弃。”桃母早早就装好东西,就拉过他的手,让他拿住。 苏相思也不推脱,和几人唠叨几句让他们放心覃斯不敢来闹事,这才打算回客栈。 “叶公子不赶时间,要不留下尝尝桃儿的手艺。树下还埋着好酒,我这就去挖上来。”桃父又稍作挽留,家里被人闹事那么多次,邻里邻外从未曾有人出手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肯伸手帮忙着实感激。 “父亲,叶公子回去还有事情。”桃桃怎么会不知道父亲的心思,父亲一喝多那德性肯定会把叶公子认做亲儿子。 桃弟比苏相思高处一个头,顺手就揽住他的肩膀往外走:“父亲,下次叶公子来再喝也不急。”走到门口桃弟才把手放下,拍一下他的肩膀正色道。 “今日多谢了,这份情记下了,以后有我帮得到的地方尽管来吩咐。” 苏相思潇洒摇摇扇子。嘴角噙着笑:“小事,小事。我先回去了。” “哎,哎,哎。我姐这个人特别好。”桃弟又拦下苏相思,附耳悄声道。 苏相思挑眉合上扇子,同样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 这三个字一直绕在桃弟的耳边,夜半三更了还想不明白,放心什么? 收到京城传来的消息时,苏相思无奈扶额。宁愿在外面劈风斩浪摔几个跟头也不想回京城那个蛇窝里,兴海城的事处理完,京城里又有一堆繁琐事等着她。 苏相思照例跟着季温按时出现在李念年的山洞里,这次手里提着少干的海鱼和鱿鱼。来的次数多了和奶妈相熟也没那么多拘束。 李念年刚看到她手里的鱼干就紧抿唇瓣,苏相思知道他在想什么故意不说开。奶妈感觉到李念年的状态愈发好,今晚居然把香煎鱼干吃干净,眉间的笑意就没减过,对季温和苏相的态度更热情。 “看来我那位朋友送的干货很和你胃口。”苏相思也有点意犹未尽,这鱼干的味道好得没法挑毛病,已经想到锦绣楼上新菜时候场面火爆收进白花花银子的场面。 李念年心跳得极快,两年没有见过她,也不敢去打听她的消息。现在居然能尝到熟悉的味道,最心底那根弦彻底被拨动。 “她现在怎么样?” 苏相思咽下一口汤,风轻云淡道:“挺好的,覃斯还打算娶她。” “咔嚓——” 一只瓷碗碎在他的掌心,双眼迸射出怒意,随即马上恢复平静:“我这样子配不上她,她过得好便是好。” “哦……既然你这样想,我就不该劝她同你去打理师傅的药谷。” “咔嚓——” 第二只碗碎在李念年掌心。 “什么时候可以彻底解毒完?” 季温轻笑出声:“以为你从不关系自己的病情。现在准备好就可以马上试着解毒了。很有可能会失败。” 山洞里沉寂无声,苏相思默默喝汤,不打扰里李念年的思绪。第一次决定让季温把脉他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心态又不一样了。 季温取过一小瓷瓶的鲜血回去试药,关在屋子里两天,也不让苏相思在一旁协助。出来时候只给苏相思一句“差不多。”就不再多透露。 不能围观调制解药还不能知道结果,苏相思又失眠了,睡不着只好把慕锦车掐醒,聊了彻夜,。 此时能明白李念年在考虑什么,不光是自己,还要考虑到很多在意他的人感受。 就像……就像慕锦尘当时解毒一样,要顾虑的不止是他是否能承受后果。 而是……之后还能不能守护好自己在意的人。 “念年,不管成败与否,我都希望你试一试。” 洞口的藤蔓被撩开,一身素色衣裙的女子站在洞口,未上任何脂粉的脸颊全是止不住的泪水,顺着下巴掉落在地上。 第七十四章毒解 季温第一次把脉心里就对下毒的人有几个人选。学医的人很多,医术精湛的人甚少,有名气的更稀有。他常年游历在外,结交各领域的朋友不少。 毒医起先也是救命手段,被心思阴邪之人学去之后走上歪门邪道。把毒医学的精辟至深的,季温知晓有几个人,也打过交道。 按照对他们的了解习惯,季温调了一天一夜解药才赌对了解药配方。 桃桃和李随情不知道李念年中的是沉七醒,更不知道他体力中了多种毒。只当做毒药太狠导致昏迷。现在人能清醒过来,以为已经好了大半,没想到李念年躺在床上没有力气起身。 和两年前一样,瘫躺在床上,需要人伺候,又重新转回原点。 这次李念年的心境和两年前完全不一样,两年前是绝望没有任何希望,陷进泥潭里不敢胡乱挣扎。 现在有季神医在场把脉医治,更重要的是有桃桃在身侧照料。耳边是桃桃软清细语的关怀,在苦要的药送到嘴边也是一口饮尽到心里也还是甜的。 苏相思已经两天没有出荒林,白日里偶尔掀开藤蔓透光换口新鲜空气。药材全是靠慕锦尘进城带回来。 站在草花纹平头大花案前分类药材,她把过脉体内剩下最后一种毒很像绝日散,现在她手中的药材却不是根治绝日散的药方。 定是绝日散和其他两种毒混在一起发生了某些变化,但现在能力不及季温,接触的毒药甚少一时半会还不知道到底是如何。、 “回稀不让伤口愈合,绝日散又正好克制住回稀。一种让体内气血翻涌,一种让体内气血枯竭。每次发作两两相撞,李念年才变成这样,不然两年前早该把命交代出去了。”季温温润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再不告诉她点,该要对他耍小脾气了。 苏相思目光依旧落在药材里看不出她眼里的情绪,师傅又骗她:“如果解开他的毒药能恢复原来的样子吗?” 季温摇头,目光也跟着落在她手里的药材上:“体型非但改变不了,体内也不会彻底解开,每个月只会轻微发作一次。只要定时服药,延年益寿没有问题。” “那也好,药谷正缺一个人做苦力。”苏相思也不纠结季温瞒她很多,她有的是时间去查。越是要瞒着她,就越可能有得知真相的时候。 绝日散已经融于李念年的血脉里,想要解毒只能拔毒,让毒素和血液分离排出。 桃桃光听到拔毒两个字就知道要承受更多痛苦,李念年侧着脸安慰道:“这个比发作时候轻松多了。” “别担心,忍一时痛苦拔毒就能成功,此时要后悔也来的及。我听说覃斯已经重金请到京城的大夫,不久内伤就好了。”苏相思把最后一桶热水倒下去,冲他们扬扬下巴,示意李念年麻溜的过来。 李念年躺在床上翻个白眼,他倒是挺想自己走过去。 当他泡进热水时候感觉到水温太高,就快把皮肤烫红。奈何自己不能动只能皱眉忍下,斜一眼苏相思,怀疑她看不惯桃桃对他如此上心故意给他烧滚烫的热水。 苏相思心里委屈,她对桃桃真的没有半分越矩,毕竟朋友妻不可碰。 这次拔毒只要半个时辰吃一颗药丸,一直吃到毒素拔除为止。若两天才能把毒素排出来,就要吃两天的药,时间越快受的苦越少。 已经到最后一种毒苏相思倒是不慌,以李念年的能耐熬过这一关完全没问题。心里开始琢磨盐税的事情,拖太久京城恐怕会有变动。 李念年吞下药丸,除了体内发热就没有任何感觉,还有心情和苏相思斗嘴。一伙人做在一起闲聊时间也过得快。 吞下第二颗药丸不到一盏茶感觉到筋脉和皮肤的每一处有阵痛,只痛几个呼吸间又没有感觉。隔一盏茶又感觉到痛感,几个呼吸间又恢复平静。 到第三颗药丸时候,足足等了两刻钟体内还没有发生感觉。 桃桃试过水温,已经发凉,又换上热水,此时已经亥时。苏相思心里哀泣,又要熬一个通宵。 第四颗药丸刚咽下体内的痛感就很明显,从心脉,到经脉,五脏六腑,指尖头发都感觉到疼,持续不断的疼。 李念年合上眼,想调动内力压下痛感,发现丹田里没有丝毫内力。强迫自己静下心缓解体内的疼痛。 忍了一个时辰,下巴被撬开,又咽下一颗药丸。 此时除了痛感还有身体发热,李念年说不出的痛苦。有一股力量毫无章法在体内乱窜,游走过的地方就要把他的肌肉和骨头吞噬掉,用毅力快压制不住。待那股力量游走一个时辰后,李念年竟然麻木感觉不到疼痛,反而适应了它的存在。 第六颗药丸融在体内时候,李念年健壮的身体爆涨,毫无征兆仰头发出怪异的嘶吼叫声。似野兽,又似人。他的太阳穴和脖颈的青筋突出紧绷,在他体内游走的力量变成撕扯他的筋骨。 内力又在一瞬间爆发双手不能像以前一样抓破皮肤缓解痛苦,只能嘶声力竭发出嘶吼声。桃桃第一次见到他这模样,看得呆滞。痛感声让吼叫声见得尖锐刺耳,在山洞里离声源最近,震得心脏难受。 荒林里不起眼的杂草丛里趴着不起眼身影,听见阵阵吼叫声后才起身出了荒林。余一从树上跳下悄无声息跟在那人身后。 “季神医,念年要这样多久?”桃桃已经把手绢拽坏一张,都已经嘶吼一刻钟了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毒还没解嗓子就要废了。 季温轻抿一口茶水平静道:“最痛苦的时候还没到。” 李念年痛得想撞墙毫无思考能力,脑袋里嗡嗡直响。现如今就是被摁住毫无抵抗能力,体内的毒素和血液正在被分开过滤,是明显的一点点,一丝丝分开。 李念年此刻的想法就是马上拿把匕首扎进胸口了结自己,每分每秒,每次呼吸都让觉得吃力无比,心脏感觉被挤压喘不过气,随时会心悸而亡。 桃桃站在铁栏外瞧着他这样痛不欲生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急得坐不住:“念年,为了我,你要撑住啊。” 声声绵软声音竟能渗进他的耳里流向心口,听不清在说什么,却温暖异常滋润到心田。内力飞快的运转,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震破骇闻的嘶吼,身体被抽走力气,软绵无骨瘫在浴桶里。 季温这次给他咽下一红一黑药丸,皮肤开始变黑,还往外冒黑色不明液体。一刻钟后浴桶里的温水被染黑,轻微刺鼻还会让人晕眩。 随着黑色液体排出来,呼吸渐发平稳,李念年虚脱靠在浴桶里缓身,精力和体力都耗尽了。但也明显感觉到身体十分清爽有劲,不在觉得胸闷。 季温拉过他的手腕把脉,眸里染上喜意,启唇道:“没事了。” 第九十四章苏晴躁郁 入夜之后苏相思的屋子里不习惯有再多的人伺候,这也是听竹院下人都喜欢三小姐的原因。低调又不失面子,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情。别的院的下人还羡慕听竹院人静活少,可惜的是三小姐很少往院子里补人,要的人绝对是她知根知底的人。 床尾的柜子正面只是有简单常见的雕花做装饰,分成三个小柜格,里面通常放的是闺阁里贴身常用的物件。 苏相思取出一个瓷瓶往手心倒出几滴透明的水珠,在掌心里揉开就闻到一股瓜果清香,接着就轻拍在脸上。 “大房和二房的人脸皮也忒厚,瞧见他们一脸得意回去心里就不爽快。”松香把松软被子铺平,想起在益安院那些人的嘴脸就来气,还真是不要脸至极。 苏相思含笑不语,扁平的瓷瓶里挑出小块的膏状涂抹在胳膊上:“他们敢求,我就敢给。他们最好有命要。” 才出益安院他们脸上就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情,她强忍住才没把药粉挥洒在他们脸上。 大房想阴一把苏茗瑾不成反倒把脏水泼自己身上,苏茗渊颓落几天后又打起精神继续参加各种书生的宴席,靠学识争取博回一些好印象。小怡这个丫鬟早就被遗忘在大房的某个角落。 摸一把手臂的肌肤舒服靠在大迎枕上,连喝了两碗鸡汤这才满足。在那边她每样菜才吃一小口不管饱,才出益安院的门心里就琢磨回到听竹院要吃什么。 “清梅院那边如何了?” “只是没有食欲,日日躺着脸色不佳不好出门罢了。”柳絮轻描淡写回答,杨依儿丧礼也有很多闺阁小姐去送一程,就这位有事,心里有脏东西才会被吓着。 苏相思盘腿在床尾柜子边,埋头翻找许久才从众多瓶罐中找到想要的,伸手往前稍稍用力一扔就掉进柳絮的怀里:“能帮大姐姐安神用的。” 松香心神领会收好药瓶微微屈腿退出屋里。 两只脚搭在床尾柜上,软顺的裤腿顺着两条白玉笔直的长腿半滑落在膝盖上。手里随意翻一本已经记的烂熟的医书,习惯睡得晚,现在倒没有一丝困意。 “柳絮,海鱼干货送到锦绣里处理得如何了?” “还需要两日才能做出新菜式。”房间里突兀响起温润慵懒的男子声音,把苏相思惊得心肝要跳出嗓子眼。 老实盘腿在床上坐好,撇嘴哀怨瞪一眼床边的慕锦尘,恢复内力就了不起?有武功就了不起?来得悄无声息。 慕锦尘撩袍在床边坐下,拉过她的小手把玩,在淑月郡主生辰上本打算找个机会能和她说上一句话,这小妮子耍起脾气来还挺难哄。 越是想抽手就被这个混蛋握得更紧,挣脱不开没好脸色轻怒道:“流氓!敢夜闯闺阁。” “我来娘子屋子何来夜闯之说。”慕锦尘清朗笑出声,轻轻一拉就能把她拉进怀里稳稳圈住。 扭一下身子在他怀里坐好,靠在他胸口,照着他的法子把玩骨节分明的:“正想着你就来了,是不是景九查到什么了?” 等一会没听见身后的人回应,疑惑侧过头看他,不经意间就跌进他那双灼灼情深的眸子里。脸颊就毫无征兆红透。 慕锦尘拥着她往后一起倒在床上,打手一挥床幔飘柔落下遮住床里的光景,浅浅笑意,薄唇张合吐出:“想我什么?” 苏相思咬着嘴唇羞意把头转过一边,这话问得,怎么好意思回答。 “昨天给葡萄架子修剪枝丫可把我累坏了,我就在想,以后老了咱俩就坐在摇椅里指挥兔崽子们修剪花草。” 慕锦尘垂下头抵住她的额头,胸口的温柔要就要喷薄而出,在她唇瓣上留下一吻。然后极为破坏气氛振振有词:“淑月郡主生辰时候以为思儿生气了,这不敢来赔礼道歉。” 好家伙,花了四天时间才来赔礼道歉。 苏相思瞥他一眼,不提起来她早就把李怀静忘在脑后,眼眸滴溜一转:“我的气量有这么小?”话说到一半顿住,若有所思喃喃道:“以我这姿色以后也肯定会公子哥和我搭话,不能……” 一句话还没能说话慕锦尘就俯身下来,轻。咬住她的嘴唇,苏相思疼得不满皱眉。 “明日我就去让黎煜文要一封赐婚圣旨,看谁敢打你的主意。” 苏相思再也忍不住嗤笑出声,搂住他的腰身。 两人相拥在一起享受片刻的宁静,慕锦尘轻抚她的发顶,心里琢磨怎样才能日日来听竹院留宿还不被发现。苏相思则开始打算如何才能搬出苏将军府另设门户。 苏晴从尚书府送丧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出来,请了大夫来把脉也只留下一句话收到惊吓需要静养。 丫鬟也把香料换成檀香,只有闻到檀香苏晴心里才能相对平静下来。这几日她总是耐不下心性,看见屋子里的丫鬟就忍不住想发脾气,胸口有一口气想发泄出来。 自己的闺女这样不适,大房夫人也跟着着急上火,只能到处去求安神的方子。 苏晴两指揉捏太阳穴,把书狠狠砸在案桌上,心里的烦闷无处宣泄,站在外间的丫头浑身一颤把头埋得更低。 看见她们唯唯诺诺样子火气更大,眼里全是阴郁。贴身丫鬟梧佩端安神汤紧进屋不耐烦对着她们摆手。没有眼力见的,在这里只会碍眼。 “大小姐莫气,大夫人已经拜托人去普罗寺求个福袋。” 苏晴接过安神汤,也不顾还冒着热气烫嘴一饮而尽,语气里带有些鄙夷的意味:“那东西能有什么用。” “大小姐这几日一直心神一直不稳,奴婢曾听过几位夫人说控制不住心情眼角最容易生皱纹。” 听到梧佩这话,苏晴哪能坐得住。容貌对她来说比命还重要,赶紧拿过小巧的圆镜端详自己的面容。 皮肤还是细致,只是这几日不出门,起身看起来黯淡无神。 受不了自己气质大减,慌张道:“可还有安神汤?在送一碗来,今晚把格窗开了通风。”京城里本就不缺美人,她只是没有注意就成了这样。 多喝了一碗安神汤果然胸口舒畅许多,伴随着是阵阵困意。 枉费苏晴还是个才女,心病哪有安神汤能震得住的? 几人欢喜几人愁,苏相思答应会劝说苏勉给他们讨要个官职时候就幻想自己平步青云的样子,哪里会明白什么叫贪得无厌。 二房是最看重这次机会,二老爷已经是个闲官,全部的希望全放在苏茗润身上。 只要能在朝中有高位,那么就能压大房一头有机会和三房争爵位,二夫人还能封诰命,种种殊荣怎么能不让人眼馋。 第一百一十章那就给我几串腊肉吧 地下赌坊幕后的主子为了防止里面的人外泄消息出去,只要进去的人必须咽下一颗毒药丸。连去五次之后才能拿到解药,等到那个时候早就沉迷无法自白。 这个神秘的幕后人也有那么点点的聪明,不会让赌徒一直输钱。一输一赢之间拉扯住,让人欲罢不能。 谢明盛进去两次,吞了两颗毒药丸,这不正巧毒素发作了,躺在床上毫无知觉。 谢父谢母知道儿子升到尚书,确认圣旨上写的就是谢明盛,不可思议到打翻茶水。下一个消息居然是儿子中剧毒昏迷不醒。 有声望的医者瞧过都说救不了,家里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老夫妇俩只觉得天都要榻了。 老夫妇俩种了一辈子的地,盼着念着总算能跟着儿子进京享清福,真是命运多糟! 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叶南筠身上,可惜这个和季温齐名的叶南筠行踪比师父还难寻。见过叶南筠的人少之又少,不然以皇上的实力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完全可以做得到。 谢母在祠堂里焦虑来回走了快半个时辰,烧的高香从未断过。 “夫人!叶公子来了!”小厮跑得太急,被门框绊倒,冲着祠堂里高呼几声。 “哎呀!祖宗保佑!祖宗保佑!”谢母大喜,多添份高香,提着裙摆就往谢明盛的屋子里赶。 谢父见到叶南筠摇着扇子进屋,险些要个跪下。 “长辈跪礼,晚辈不可受。”叶南筠一把扶起人,“谢尚书是不可多得的正直之人,晚辈定会尽全力救治。” “叶公子以后便是谢家大恩人。”叶南筠话虽这么说,谢父还是拱手鞠躬。 叶南筠摇着扇子进到里屋,把银针铺开,稳住心神,两指搭上脉搏。 中毒是没错,可是解毒……他有心无力…… 季温啥都教给他,偏偏就是不教解毒。 把中毒迹象默默记下,简单施针封住他的心脉,避免毒素流窜在体内。 扬手就写下一张方子:“谢公子中的毒不棘手,明日我便带解药来。此药方今晚和明早各喝一次。” “嗳,有劳公子。” 谢父谢母千谢万谢亲自把叶南筠送出府,恨不得把自家的晒的腊肉塞到他怀里带回去。老夫妇太热情,叶南筠推脱不掉。提着一大串食欲大增的腊肉回到锦绣楼。 叶南筠躺在摇椅里神色厌厌把玩手里的折扇,无奈叹息出声。薛紫抱着一小摞医术进来忍不住又叹息一声。 他是真的不会解毒。目前为止就解过两次,还是照着季温的药方子进行,他连半吊子都算不上。 谢明盛又是他选中的人,又不能坐视不管。认命翻开医术,希望能从里面找到些方子和药材。 “苏晴和瑜王联系得可还频繁?”忽然想起些事情,从书中抬起头,揉一把发酸的脖子。 柳絮微微颔首:“一大早苏晴就让人送书信给瑜王。对了,主子从谢尚书那回来被人跟踪了。”说着就凑近叶南筠的耳畔,轻念出一个名字。 “咦,这倒是个奇事。”的确有很多人希望能请到叶南筠把脉,但是这个人跟踪他,还真有点匪夷所思。 第二日叶南筠还没睡醒,锦绣楼前就停着一辆马车。 是谢府派来接人。 足足了一个时辰叶南筠才从睡梦里清醒,磨磨蹭蹭用过早饭,等人坐进轿子时候还打着哈欠,一副要睡回笼觉的架势。 其实叶南筠心里非常虚,翻了一晚的医术确定中的是何毒,该如何解毒也有了大致一个药方。正确的几率也十分大。说到底是自己第一次亲自解毒,手心都开始渗出密汗。 重新把过脉,情况和昨日没有差别。拿出银针在他指尖轻扎破皮渗出血珠,仔细些就能看见血珠泛着暗红色。 滴进一碗清水里,轻轻搅动几下,血珠竟然凝聚不散。 这一点证实了昨晚在医书里查到的描述,四根银针扎在两边的腕搏,两根扎在胸口。施针完又写下一张方子让下人抓紧去抓药熬煮。 脉搏的每次变化和眼珠的变化,一点点和医书描述的对上,脸上的愁容渐消。现在只要他调配的解药起了作用,谢明盛最快明天就能清醒。 把药汁灌进谢明盛嘴里,再把提前炼好的药丸一同塞进去。稳稳把银针收回,静等药效发作。 到这一步,叶南筠浑身上下的细胞膨胀着兴奋。这是要成了!没有季温引导也能摸索入门了! 不到一盏茶时间,昏迷的谢明盛忽然在床上胡乱挣扎,控制不住抓两边的胳膊。 “快叫人来控制住他!” 一声令下两个护院冲进来,分别控制住两边手臂。手被控制不住,轮到两脚乱蹬。 谢父谢母没见过这种场面,又不敢出声打扰叶南筠施针。在外间快把帘子上的麦穗挂件给拽坏了。 谢明盛的意识里只觉得两条胳膊奇痒无比,皮肤像似有万只虫子爬过般的恶心难受。想抓几下缓解掉又被一股力量压住动弹不得。 发麻的感觉演变成剥皮的痛感,疼得脑袋发痛。实在无法忍受用尽全力叫出声,眼前忽然一亮。 入眼的就是两个护院控制住他的上半身,背后被汗水湿透衣裳。还有一个白衣男子慢条斯理收好银针。 记忆停留在手里明黄的圣旨上,最后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又为何会躺在自己屋子里。 谢父谢母笑出眼泪,嘴里直念叨福大命大。 “不愧是季神医的徒儿,如此年轻就有如此了得的医术。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啊!”谢父说完忍不住拍拍叶南筠肩膀:“府里准备好饭菜,一会爷俩喝两杯。” “谢伯伯说笑了,师傅名扬远外,我这个做徒儿的岂能砸他的招牌。”这话说得毫不虚假,除了解毒不敌季神医之外,其他方面快能和季温并肩。 “这会我还有急事,若有缘绝对和谢伯一醉方休。”叶南筠收拾好药箱,留下一张滋补养身的药膳方子,不打算多留。 一听还有急事谢父就不再多留,谢母欲把一个荷包塞进叶南筠手里都被推脱掉。 “叶公子,这要是不收我们夫妇心里难安啊!” 叶南筠眉眼一弯,笑意浅浅道:“真要谢我,就多给几串腊肉吧。” “不就是几串腊肉,叶公子等着。这就给你包好,吃完了让伯母继续给你熏。” 叶南筠提着两大锦盒晃晃荡荡回到锦绣楼,薛紫看到里面的腊肉,笑的甚是满意。谢母心善就算了,腊肉味道一绝。昨晚刚出锅就把她的馋虫勾得不行。 “主子,她在尽头厢房等你。” 叶南筠握住折扇在手心里敲敲,思忖过后转身就往那人厢房走去。 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进去,把里面的李怀静惊到又很快平复下心跳。 柔弱身姿对着叶南筠盈盈一拜:“见过叶公子。” 叶南筠径直到饭桌旁坐下,轻嗯一声便拿起筷子夹粒花生米丢嘴里。 李怀静也不在意他的行为,他的脾性本就阴晴不定,突兀把他请来能忍住不发脾气已经算是极给她面子。 “李小姐这般样子是坏了我的规矩。”叶南筠也不看她一眼,语中透出一丝威胁之意。 带着玉镯的纤手把一个锦盒推到他面前。 “这对银丝双虫就当是给叶公子赔礼了。” 叶南筠眼珠微动,心里只叹她好大的手笔。扇尖轻点几下桌面:“无功不受禄,李小姐不妨说说有何事。” 李怀静翘卷的睫扑闪颤几下,朱唇微动。恳求说道:“两年前季神医救治锦尘,现在他体内还有毒素,我现在只想知道将来是否还有痊愈的可能?” 叶南筠眼眸渐渐升起寒意,身子往后一靠,双手环胸,冷声道:“我没记错的话定国公府和季家事故交,理应直接去季家问才是。再说了,慕世子能解毒又如何?不能解毒又如何?李小姐未免管太宽了。” “若能在季家问道我也不会唐突到叶公子,不管锦尘身体如何我绝对不会离开他!”说得坚定无比,一般女子能说出这般话确实是用情至深。 “呵——”叶南筠歪着头不明所以看着她冷哼出声,在小包厢里极为清晰刺耳,甚至还有不屑。 半个时辰过后许秋晴戴着帷帽脚步虚浮离开锦绣楼,叶南筠打着饱嗝大声嚷嚷让小二备上热水。 一抹黑影从包厢的窗边,轻点足尖离开锦绣楼。 第一百五十一章一点点小感想。(不收钱) 单机这么久也上过试水推荐啦。成绩当然是正面朝地上扑了。 毕竟自己写的也是真的烂,啊哈哈哈哈哈。 写得那么差还有人点进来,十分惊喜了。感谢不嫌弃。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郑重的保证,不会太监,不会断更,保证写完不留坑! 没啥说的,努力进步就是啦! 有些章节跟不上,那是因为男女主感情戏被那啥了。大家谅解哈。 第一百五十八章其实也就是懒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实也没啥,字数没码够所以不想发出来。 每天想情节,想套路,想剧情,想发展线。 然后嘛,脑子笨,想的都是狗屁不通。 写出来觉得很nb,回头一看全是垃圾。 第一百八十六章今天取什么标题呢 总算能了雨天舒坦睡一觉的想法,半夜被骤急雨声吵醒。苏相思一时兴起把被子搬到榻上,把格窗半开,伴着雨声睡得安稳。 整个苏将军府恐怕只有她睡的安稳了。 清早松香进屋看见她露着胳膊蹬开被子,手掌连忙抚上她的额头,没有发烧痕迹才放心。 小姐贪玩心愈发大了。 苏相思用过早饭又重新躺回榻上,小格窗框住的画面也算是惬意美景一小角。没有太多的纷扰的话,这样小米虫的子也是快活无比 “夏美景再多,也没咱们院子好看。松香你觉得呢。” 说完偏过头,就瞧见松香抱着成堆的宗卷和账簿进屋,放在她一旁的案桌上,调笑道。 “趁着风光正好,相信小姐也能很快把这些看完,然后给南枝回复。” 苏相思眉心跳跳,脑袋发疼。出去半个月她倒是忘了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往常已经够心了,现在是要两天也不能解决完呐。 扫一眼外面的景色,也没这么好看。 忙活好一整天苏相思总算把薛紫送来的宗卷过滤一遍,瑜王已经从涟漪小筑顺藤摸瓜找到她头上,也不知道苏晴那边都知道了什么。 “小姐,今晚老爷和夫人不回来了,让小姐不必久等。要何时用晚饭?”柳絮叹气,手里默默整理榻上杂乱无章的宗卷。 “嗯,等等锦尘回来再开饭。”苏相思随口应道,心里估摸着时间接着问:“宋小姐还往那边送佛经吗?” “是呢,听说老太太都不曾看过一眼。” 苏相思把宗卷合上悠悠出声:“越是能忍,越能成大事,咬起人来肯定也疼。”说着便起往后院小厨房走去。 苏相思难得来了兴致亲自下厨,慕锦尘心里高兴极给面子把饭菜吃了差不多。望着窗外还在飘着细雨,心里惋惜不能和慕锦尘不能到院子里。 仲夏之夜,月光柔美有多醉人还是要亲去体会。 慕锦尘轻缓擦拭苏相思湿漉漉秀发,回想起母亲抱怨亲儿子十天半月全是住在她这。要是能早点把婚事办了,小两口也无须偷偷摸摸。 他也特别希望能马上立刻把这可人娶过门,也更希望是能在所有的事都平稳之后没有顾虑之忧的况下办婚事。 “瑜王最近把我盯得很紧。怀疑我和明王暗中有勾结。”苏相思把一张信函塞进他手里。 想要部署周全,明晖就要有大动作必定会被梁志义发觉。她不能拿明晖去冒这个险。 信函被慕锦尘随意扔到一边,递给苏相思一个古朴的木盒。 苏相思打开木盒嘴角就是掩不住的笑意:“帮我戴上。” 一块通透好玉打磨出的平安扣,换一个角度还能看到上面精雕的缠枝花瓣。苏相思捧在手里咋看咋喜欢。 从木盒里取出另一块平安扣,认真帮慕锦尘戴上。 “镇北和卫梁都蠢蠢动,那两边况比我们这还糟糕。这些都是梁志义在暗中做手脚。”慕锦尘也把几封信函给她过目。 明晖确实每个人都有强项,只是人太少,还没能彻底渗透到这两国里,收集报还过于吃力。 苏相思一目十行看完啧啧称奇:“梁志义到底是谁?能耐如此之大,他的野心该不会是一统天下,自立为王?” 慕锦尘忍不住捏一下她的脸蛋,手感真好。 “想称霸,也要有那个命享受。” 慕锦尘轻哼一声把苏相思逗乐,从他怀里支起子:“你可和他有对过手?武功如何?” “我拼尽全力也只有七分胜算,在和青城他轻敌了才被我险胜。”慕锦尘回想起梁志义调动内力时强大气场,非一般人能抗得下。 他把自己所知江湖高手,还有隐秘势力都排查几遍,也没有哪个是和梁志义相似。 苏相思下意识就把两指搭上他的手腕,没有内伤才放心。 “瑜王暂时不好再动,之过急怕瑜王反扑厉害。” “咱们不好对上他,那就找个挡箭牌。” 文悦志只是个远房的侄儿,惹祸给右丞相带来的麻烦不小,那右丞相带人在街上磕头道歉,文悦志晕了三次又被弄醒。快到赵府时候实在撑不住了,赵大人于心不忍点头原谅,这事也就作罢。 至此之后右丞相在朝廷上似乎被皇上刻意冷落,又没有半点责罚,同时又提携了赵大人。 这风向转变让文武百官摸不着头脑。 最后文悦志回家路上遇到了劫匪,被抢了盘缠,打断了臂膀,一路乞讨回去。 右丞相看似秉公明事理之人,背地里和瑜王一样睚眦必报。 他们还是躲远点好。 苏相思和慕锦尘读懂彼此眼里的意思,乐得苏相思赖在他怀里撒了好一会。 雨夜能窝在自己慕锦尘怀里一同翻看宗卷,这子再好不过。 —— 已经亥时三刻,苏晴的屋子里只留了两根昏暗红烛,借着小小的昏光打量自己的容颜。 和宋梦彤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居然敢伸手到她这边来。不拿回点教训,心里这个火气是散不开。 门口响起三长两短敲门声,几个呼吸后进来个长相不起眼的丫鬟,弯着垂眸把食盒放在苏晴手边。 苏晴随意翻开两层,随意取出一叠精巧的栗子糕打发道:“你们守夜也累了,这些就赏你们了。” 丫鬟无声提着食盒退出房门,苏晴才从糕点最底下取出叠好的信纸。 先是脸上羞意红,到最后一行字心生疑惑。 ‘小心苏相思’ 捏着信纸在红烛上点燃,心思飘远。 这已经不止一次提醒她盯着点苏相思。她这个三妹妹可谓是把扮猪吃虎演混蒙了所有人,再有能耐也只是在这小小的宅院里使手段。 各房都想袭承苏将军府,苏相思短短半年就变得天翻地覆,在京城里美誉不断,不就是做好要争夺侯爵之位的准备。 她知晓三房是强劲对手,苏相思再怎么厉害也最多使点手段抢了祖母的喜。 这么久了也没见她对其他人动手,成就躲在听竹院里摆弄那些花草。她想提防,想打探也没那个机会。 三番五次提醒她小心苏相思,也没说个明白注意哪一点。 他又到底是查到了苏相思什么隐秘事,让他对苏相思这般警惕上心。 苏相思到底还藏着什么手段? 还有一个月哥哥就要参加秋闱,就是大房的扬眉吐气时候。苏相思该不会是要动手? 这么想着心里实在不安。 “梧佩。哥哥可睡下了?我想去书房一趟。” 说着就把外衣披上,往外走。要和哥哥说上几句话心里才会踏实。 第一百八十七章没想到啊没想到 下人通报过后还没见人就听见苏晴笑着怨道:“原来三妹在祖母这,让我好找。” 苏相思把手里的料子放下,对苏晴微微欠:“今正好得空来给祖母请安,二姐也在就一起看夏衣的样式了。” 苏晴瞧桌上散落的样式布料了然道:“不知觉已经盛夏了,二妹学着打理府里事务越发顺手了。” 苏依玲抬眸笑了笑:“姐姐别夸了,刚刚才被祖母训了女儿家心思顾不了大局。” “祖母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老人家最疼咱们了。”苏晴故意放低了声音笑出声,在屋子里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姑娘丫鬟们笑成一团。 苏老太太摇着扇子,老眼眯成一条缝:“难得你们三姐妹能如此和睦,现下最重要的就是下月渊儿和润儿参加秋闱中榜。” 提起自己的哥哥,两位姑娘眼睛又亮了几分。想到哥哥功成名就,苏依玲心里跟着骄傲:“哥哥这几都分外用功,我几次晚上路过书房里面还通亮。” “哥哥都熬瘦了,苦读,就是不为了大家的重望,以后能在朝中相互扶持,替皇上解忧。”苏晴也紧接着插上话,这府里又不是只有她哥哥。 苏相思嘴角抽两下,真幼稚,我哥哥战功赫赫,她说什么了吗? “你们三人哥哥都是争气的,别的府可没有咱们这份福气。你们必须万不可离心,你们能锦衣玉食全是府里给的。” “是,祖母教诲谨记在心。” 苏相思跟着低眉顺眼应下声,想要府邸安稳?这个要求有点苛刻了。 “老太太,宋小姐亲自把经书送来交给奴婢便回去了。” 丫鬟说完便把经书放在最外间桌子上,又退出到门外,好好的气氛就被宋梦彤破坏了。 “看来宋姐姐是有心悔过,带着病还这般勤勉,怕是很难好了。”苏相思不着痕迹看一眼苏老太太厌弃脸色,宋梦彤这招行不通了。 苏依玲脸上也挂不住,这个表姐年幼时经历的事确实惨,也只是有短暂的怜悯,以前居然从未发觉表姐还有这种心思。 苏老太太随意往旁边的迎枕靠,淡淡道:“她们在常院可还安分?” “宋姐姐被狠狠训斥了,写了悔过书给大姐,也在母亲院子前跪着念完。其余时间倒是都是在屋子里。” 苏依玲老实交代,当初要是祖母狠下心赶出府,现在哪还有这么多事。 “孙女一直好奇,她们在和青城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舍弃掉富裕家底,来京城立脚跟。” 苏晴话音一落,她们的目光都看向苏依玲和苏相思。 苏依玲摇摇头,这还真不知道,她也试探过几次都莫名其妙被宋舒儿把话题移开了。 “孙女在和青城时候倒是见过宋夫人的儿子,是个俊朗正直的儿郎。只是有件事极为奇怪……和青城的百姓似乎都不太愿意提起宋夫人,闭口不提。” 在座的各位相互对视一眼,倘若苏相思说的是真的,这里面又有什么隐蔽内。 —— 院子里突兀的俏美人让苏相思气上头,这时候还敢来她的院子,啥都不会就知道添乱。 “宋姐姐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差人去通报我一声,让你久等。” 苏相思带着她到葡萄藤下坐下,丫鬟就送来茶水点心。 “发着烧应该好好休养才是,怎么还出来吹风。” 宋梦彤眉宇间的神憔悴了不少,没上唇脂的缘故整个人少了几分神采。皮笑不笑:“没想到相思亲自打理的院子,竟然比外面的还要亮眼,看得入神就顺便等等。” “都是打发点时间瞎折腾罢了。”苏相思轻抿茶水,敌不动,我不动。 宋梦彤眼里羡慕和落寞不减,叹悠悠开口:“糊涂犯了错,我来找三妹妹当帮我说句话,不然现在我和母亲该流落街头了。” 苏相思不以然摆摆手:“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也不知道宋姨打算何时启程回和青城?” “这……我也不知道母亲何时回去,可能是想等外祖父原谅吧。” 求得原谅?谎话张口就来。 全府人都知道宋梦彤赶巴巴着往苏相思上贴了。 —— 苏轩躺在摇椅里闭眼,简单摆件屋子里飘满茶香。美娘坐在旁边矮椅上打着凉扇,另一边则是单纯清秀小姑娘捶腿。 “还是苏老爷会享受,我何时才能有这样的闲。” 中年男子进来瞧见这幕见怪不怪,也往旁边摇椅躺上去,清秀丫鬟识趣去给捏肩。 “白娘最会调教人,这丫头越发懂事。” 说着就把丫鬟拥在怀里,惹得小丫鬟脸红不止,低眉含羞。 苏轩拉过白娘的嫩手在手里把玩:“你府里的不比这里差。” 中年男子占够了便宜才松开脸红得能滴血的丫鬟:“去给爷备壶好茶。” 白娘心神领会带着丫鬟出门。 “怎的?又有人暗中做手脚?”苏轩扫一眼他变黑的脸色。 “老轩,我自认没有得罪过人。这半个月总被人盯上,已经折损百两银子。” 叶老爷沉下声,苏轩生意做大被针对有可原,但他暗地里的生意也接连出事,他居然查不出蛛丝马迹。 提起这些事苏轩脸色也跟着浮起狠辣:“不止是你,我总觉得最近有隐隐不安。很多大动作都要小心谨慎,不如先停下吧。” 叶老爷心里犯怵,折损过多确实该收敛住不能贸然前行。心里又是在不甘自己折损了这么多银子,眼前又有一大笔利润。 “错过了这次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狠下心冒拼一把还有机会填补空缺……”撇一眼苏轩晴不定的苏轩继而道:“都已经迈出去了,老轩该不会是想中途收手吧?” 苏轩还是静默不语,他是个商人,绝没有放弃这么大笔银子的理。只是现在多事之秋,被揭发了不是掉脑袋就能完事。 “再不久茗渊该秋闱了,外头可都在传他定是排头尖那位。不过几年府里就是茗渊说了算,老轩你可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叶老爷半认真半调笑,端起茶盏发觉已经茶凉失了味道,又轻放下。 苏轩深吸一口气:“白娘,送壶新茶进来。” 半晌白娘进来沏新茶,轻依在苏轩旁:“老爷难得来一次,今夜就不回去了吧。” 苏轩搂紧她的腰不语。 —— 珠帘碰撞清脆声音引起苏晴注意力,抬眸过去不解道:“都过二更这么久了,母亲怎么这个时辰过来?” “你父亲喝多在铺子里住下了,我睡不着便来看看你。” 说得轻描淡写,苏晴还是不难从中听出里面带的哀怨,把书籍合上略生气道:“父亲也真是,只顾着铺子生意,也不多关心母亲。” 赵氏怜拍了下闺女的手,宽慰道:“在等等事成了,为娘定不会让你过得比三房的差。” 苏晴咬唇点点头,大房打理这个府邸的铺子,所以银两用度方面更为小心谨慎,万不得被人抓住把柄。 第一百八十九 广纳文阁里收齐每年参加闱和秋闱里优秀学子的文章策论,往年大批人涌进去就是为了一睹里面令人拍案叫绝的文章。 苏茗渊和苏茗渊兄弟俩再书院就相互提携,各擅长的风格也不一样。两人实力也不相上下,是本年秋闱里最抢眼也是被议论最多的两个才子。 就连苏弘,苏轩在外头遇到熟人都是使劲的夸,那话说得好似两位少爷早就中了状元。 兄弟俩确实相互提携,到这样放手一搏争名利时候心生提防也是应有的。白里要去广文纳阁和众多学子争辩论点,晚上回到府里还要埋头苦读。 心力费多了,两位少爷整整消瘦一大圈,两位夫人心疼又欣慰。 益安院也时常关注两边院子动静,两位少爷有个鼻塞轻咳就紧张得不行。苏将军府莫名其妙笼罩在一股紧张氛围里。 特别是伺候在两个院子的丫鬟,生怕有个差池影响到两位少爷温书。小心翼翼,大气也不敢喘。 整个府邸也只有听竹院过得轻松自在。 总算能腾出空打理府里琐碎小事,半个月院子里没有主子,丫鬟们都做好本分事不生二心。苏相思一高兴又给全院上下赏了银子。 刚回来时皇上赏了成堆金银珠宝,府里设宴,宾客也送了两份礼。一份苏将军府,一份听竹院。 现在得了空翻看松香和柳絮整理好的礼单,越看心里越美。宾客都极给面子,送来的东西都是稀罕的。 夏里还没到午时,大家伙就被烈烘烤出汗,才半时间就出汗湿了一衣裳。最之时还会让人闷烦郁。 各院子早已备上冰块,苏相思才觉得白天好过些。这天气她实在懒得出门,总觉得吹来的风是带着气。薛紫老早就让她去锦绣楼,只是子犯懒实在不想动。 “小姐忙了一上午,吃些东西消消暑吧。”婷婷恭谨候在一边,和苏相思接触多几回,便也没刚开始那样拘束。 也明白苏相思是个好相处,好讲话的主子。 一蛊炖好的胶桃百合银耳放在冰盒子里放上半个时辰,在拿出来时候冰凉无比,吃了最能解消闷。 苏相思捏着食羹轻轻搅动,轻抿一口味道甚佳:“今的银耳口感和往不太同。” “我在厨房看见有蜂蜜和果干加了点进去,可还和小姐的胃口?”宁婷婷心里雀跃,没得传唤就擅自进来,刚才心里还隐隐担忧。 苏相思满意点点头:“口感不错,没想到你还会这些。你要是愿意就拿些钱去做个小生意。不用在我这吃苦受累低人一等。” 没想到苏相思会这么说,直直跪下磕头,字字恳求:“求求三小姐不要赶我走,我不怕吃苦。我喜欢听竹院和大家一起。” 宁婷婷跪趴在地上瞧不见苏相思轻皱的眉头,只听到她无奈:“随你吧。” 苏相思盯着她走远背影,忍不住从口轻呵出声。她竟也成一个香馍馍了。 “她这几天可还安分?” 松香点头:“乖巧听话,才没多久就和院子丫鬟们混熟了。她似乎喜欢院子里这些花草,每天清晨就跟着打理。” 苏相思挑一下眉:“别太拒这她。” “嗳。” —— 广纳文阁里茶水糕点全是免费无限供应,到里面的人都极有可能成为龙中龙。 每个格子里都有经典书籍,还有历年优秀的卷子。只要不拿出广纳文阁,可以随意翻阅。 苏茗渊是高门子弟,没有高高在上看人低一等的架子,反而能和各样份的学子共同策论。 风度和善,学识不凡,待人有礼。在广纳文阁里人缘还算不错,所阐述的观点和别人所见也不一样。 想和他结识的人不少,苏茗渊这个小狐狸,面上和谁都好,能和他深交的却没几个。 “茗渊,我在锦绣楼订了厢房。你和秋康必须到,咱们好久没能论个痛快。” 苏茗渊肩膀被捶一下,回过头是他的同窗朋友,徐元安。 “难得你大方花钱请客,点菜我可不客气了。”苏茗渊朗笑应下。 广纳文阁众人羡慕不已,能和苏将军府搭上半条腿,无疑是和京城里的贵圈沾上边。苏茗渊和苏茗润再怎么健谈,也只是半真半假,信不得。 “有什么好看?羡慕徐元安?人家可是从小至交好友,你什么家世还想去攀谈!” 段远修只是顺着声音看过去没来得及手回目光就被旁人讥讽,淡淡撇一眼那人不作答,继续翻看手里的典籍。 那人一拳打在棉花上,便觉得无趣不理会段修远。在京城里有人攀势就有踩低。出低寒的学子除了要承受高昂的银两,还要承受这些被人踩低的言语。 为了前程,为了立足,低头哈腰讨好高门弟子的人不在少数。 段远修家境实在苦寒,气节超俗,不愿与这些人同流合污。越是这样自持清高的人很容易被排挤。 出不高,却有副不错的皮囊。段远修走在街道上就频频引来侧目,更甚有家世颇家的小姐抛出橄榄枝。 这不就正让其他寒门子弟艳羡了,只要段远修出现在广纳文阁就会被挤兑。 —— 厢房未开窗,里面的刺鼻厚重酒味散不开。里面地板上早就摆乱滚放好几个酒坛子,屋子里四个人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苏茗渊这段时间被看管得紧,很久没能这般快意潇洒,今天是难得找了个机会纵容自己。 现在晕乎乎看着眼前的同窗朋友都能恍惚出几道影子。 “再有一个月……就是我们四个……登榜荣门时候。就能在朝廷上大放光彩……” 徐元安同喝上了头,手指点点桌上:“现在朝堂……形式不明。瑜王受百姓戴簇拥,明王新起之秀,可算是暗潮不断。” “咱们进了朝堂,就是为圣上解忧,为家族争光。这些事端……千万千万……万万不可参与进去。”方秋康不赞同摇摇手,在外面胡乱议论朝政是死罪,更何况现在锦绣楼人还没散完。 苏茗渊把他的手打到一边,歪着子振振有词:“朝廷之事不由己,一独立只能会被压下。再说了,瑜王和明王当年勇谋聪慧不比圣上弱……” 话说都一半就被吕元朗捂住他的嘴,脑子清醒了好几分:“茗渊!说什么醉酒话,传出去被人听见够你吃一壶。” “哈哈哈哈哈,元朗啊元朗,你胆子何时变得这般小。”徐元安不客气嘲弄他几分,这都是人尽皆知的事议论几句又何妨。 或许脑子真的喝蒙了,对着苏茗渊又问道:“朝堂之内,你最欣赏哪位大臣。” 苏茗渊仰头把一碗酒喝尽,答得模模糊糊。却让方秋康和吕元朗的心里十分不安,相互对视一眼,觉得今晚的酒没有任何滋味。 四个人由各自随从伴着月色跌跌撞撞走在街上各自回府,薛紫瞧他们走远了才念念叨叨书生也喝这么多酒,实在影响关门。 “薛掌柜,在下可来迟了?”段远修站在锦绣楼前对薛紫微微拱手行礼。 薛紫往里招呼店小二拿东西边回话:“不晚不晚,今盛的吃食甚多。都给你装好了。” “这怎么好意思。”段远修上所带的盘缠不多,每晚吃食都是来锦绣楼等客人没动过吃食,薛紫瞧着可怜就只收几枚铜板。好食材总不能浪费了。 久了也就多照顾几番,背井离乡也怪可怜。 灯笼把段远修的影在空旷街道上拉长,最后一点影子消失在街尾薛紫才招呼着店小二关门。 第一百九十章我记得起标题了 后宫之中除了皇后,位份排最前头的就是珍贵妃。四个妃位空悬,后宫妃嫔人数太少,珍贵妃就仗着盛宠在宫里骄横惯了。 承云宫里精奢无比,上乘贡品,最雍华的摆件都是往这里送。在这后宫里哪位妃子承雨露最多便是越得尊荣。 珍贵妃入宫多年所承的恩宠都快和皇后娘娘并肩,哪怕是选秀入宫几个妃嫔最初承了恩宠,不到半月皇上心思又劝扑在了珍贵妃那。 珍贵妃偏里似有若无飘着一股奇香,珍贵妃半靠在临窗榻边不放过太医每个表。手腕上盖着丝绸绢子,太医已经把脉过了一刻钟才收回手。 “怎样?本宫子可有一扬?”珍贵妃直起子微微前倾,急匆开口问道。 太医微微躬应话:“回娘娘话,娘娘子康健并无不妥之处。” 珍贵妃子泄气般往后一靠,尽是不解:“那为何本宫这几年都不曾有孕?” “这……娘娘还是听微臣一句劝。一切顺遂天意,不可急躁。更何况,皇上登基多年都,后宫嫔妃都未……” 太医的话说不完,珍贵妃也明白其中的意思,眼眸不自觉郁下来。她没孕就罢了,整整五年居然没有任何一个嫔妃传出有孕的消息。 大家都没动静,那么她若是给皇上诞下大皇子,她便是皇贵妃位同副后。有些事不得不提早做准备起来。 “给本宫开养子的好方子,交给你的东西切记要万无一失。”珍贵妃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太医一走,承云宫又恢复寂静无声。圣上还是皇孙时候,珍贵妃在宫外见过他一面,一颗心就扑在黎煜文上。 甚至不顾家里的阻止,用命相胁迫让家人送进宫为妃。 她本可以夹以其他高门世家为正妻,心甘愿在这宫城里低人一等为妾室。 入宫五年,除了皇后,谁不是都要让她几分。 新人进宫,爷爷在外边遇了事,这半个月她能见到皇上的次数掰着手指也能数过来。她的恩宠都在皇上一念之间,现在总莫名觉得心慌。 “皇上此时在哪?” “皇上在悦贵人那用了午膳,午休过后现在已经回上阳。” 珍贵妃艳面庞上浮现出哀怨:“半个月皇上就进后宫三次。大前天在皇后那,前天今天都在那小小贵人那。已经路过本宫的前皇上竟狠心不进来瞧一眼。” “娘娘别生气,论恩宠,全部小主加起来也不及娘娘的一半啊。”贴丫鬟捏着腿,这样奉承的话早已张口就来,习以为常。 珍贵妃抬手抚上鬓边的珠宝头饰,缓缓起:“本宫让冰镇的莲子羹可备好了?随本宫去一趟上阳。” 爷爷在前朝受被皇上刻意忽略了,就连自己在后宫也过得不如意,她不能坐以待毙。 太阳偏西了余还是把人烘烤受不了,珍贵妃站在上阳前足足有一盏茶,脸上的妆都要晒化了。 为了能见到皇上一面,多等半个时辰又如何。 伸长了脖子盼了老久门才打开,荣嫔微微福:“见过贵妃娘娘。” 珍贵妃扬着下颚睨她一眼,刻薄道:“皇上每忙于朝政,荣嫔再得宠也该知道何为轻重。可别误了皇上处理政事。” “多谢贵妃娘娘教诲,臣妾谨记在心。臣妾宫里还有事,就不能陪贵妃娘娘闲聊了。”荣嫔随意敷衍几下也没等珍贵妃点头,便带着宫女离开上阳。 不点不淡被打回来,珍贵妃心窝直冒火,恨不得要把荣嫔的背影瞪出一个窟窿。小小的嫔位居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今晚。”声音嫩婉转,钻进心里能抚平烦郁。 黎煜文埋头在堆成山的奏折里,手上的笔不停半份。未看抬眸一眼,轻嗯一声。 珍贵妃委屈泪汪看一眼坐在案桌前的男人,这么多年过去了,眼前这个男人愈发沉稳内敛。让她沉浸在他的宠柔里无法自拔。 走到书桌旁拿起墨块研磨,也不出声打扰。 “今天熏的香还不错。”黎煜文深吸一口,终于开口出声。 珍贵妃嘴角忍不住扬起,又努力放平:“就是臣妾平用的,只是皇上许久没去看臣妾才觉得香了几分。” 黎煜文随手把毛笔丢在一旁,拉过她的手:“天气就在宫里少出来,小心中暑。” “天气挂念皇上,想送冰镇好的莲子羹来。没想到荣嫔在,就在外面等了会。”珍贵妃心里总算能好受些,言语间不经意嗔。 “莲子羹先放着,朕今晚去你宫里用膳。”黎煜文用力拍一下她的手背。 珍贵妃笑意直达眼底,有了皇上这句话,才心满意足离开上阳。 出了门口,又是那个气势人,持宠而珍贵妃。 “桂安,打水来净手。” “是。”桂公公听见皇上冷漠语气,也跟着沉声应话。 “今晚皇上要来,备几样皇上吃的菜,多加一道冬瓜薏米鲫鱼汤。快去备水,本宫要沐浴。” 回到承云宫珍贵妃就命人抓紧备晚膳,自己去泡了花浴,抹了养肤膏,化了精细的妆容,用最好的状态迎接皇上。 后宫的女人都在盼着皇上恩宠,底下的宫女太监也希望自家小主隆恩不断,他们才能跟着有好子过。 知道皇上要来,沉寂压抑几天的承云宫也总算闹起来。 ‘黎煜文’把碗里最后一口汤喝尽,宫女正拿起筷子要夹菜被他抬手制止:“给你家主子盛碗汤,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今晚用膳比往常少。” “皇上有所不知,贵妃娘娘担忧家人,又心系皇上。现在又是酷暑,娘娘没有胃口。”宫女帮珍贵妃盛了碗汤,娓娓倾诉。 珍贵妃在一旁低垂这眼眸,眉宇间的愁气散不开:“爷爷为了澄清和亲戚断绝了来往关系,被族里人纷纷议论。爷爷这把年纪了,臣妾实在不忍。” “右丞相为了战周付出了很多心血,朕登基以来一直辅佐在旁。谁敢再闲言碎语,朕绝对不轻饶。” 有‘皇上’这些话,珍贵妃眉梢上掩不住喜意。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对眼前这个男人更谄媚。 深夜之后晖宫依旧被烛光照得通亮,皇后寝里没有任何外人伺候,入画心疼望向旁男子。朝政繁忙,快三更天了奏章还是没能批阅完。 “阿尘带回来的消息让我们提防着卫梁,他们那边立太子之事闹了快一年也没个决断。”黎煜文捏着眉心,别的地方动静越大,对他们十分不利。 入画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靠在他的肩头:“希望那天到来时候,少些平民百姓受苦。” 平静不到十年,周边国就蠢蠢动。打和不打对现在的战周来说都十分不利,能用的将才真的太少,内忧外患。 第一百九十三章秘事 苏相思觉得自己不是被绑架,而是过上了好子。 蒙面黑衣人对苏相思提的要求都能满足。要棋盘也给,想吃什么有什么,还有小玩意解闷。 只要不出这个院子,柳絮还能自如出屋子走动,进厨房。 又不对她用刑,也不来问她,也没给苏将军府传信。苏相思有点摸不透什么想法。 一度怀疑背后之人是不是有更变态的想法。 “你家主子是不是对我有意思?”苏相思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蒙面人前脚刚跨出门忍不住踉跄一下,嘴角抽搐。这样话还是不要回禀比较好。 门重新被关上,苏相思脸色也随着凝重起来。 她不担心自己安危,外面有慕锦尘和南枝。只是事发突然,自己也不知道会被关几天。松香还在府里,就担心有个意外。 慕锦尘已经在锦绣楼住了两天,苏相思也被关了两天。只有苏相思那边传回来的消息,他都要第一时间看到。 苏相思这次被绑走,无非就是想试探她背后的势力,方法很蠢却也很效。现在就要看对方谁能耗得起。 百姓还不知道苏府三小姐又被绑架事,但是暗地里大小势力全都知道了苏相思被幽的消息。 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听到了也只一笑而过。 “慕世子,南枝来信了。” 薛紫话才说到一半,手里的信早就落到慕锦尘手里。 慕锦尘先是略微紧张看到最后才缓和下绪。 薛紫看了信里内容也微微放心调侃道:“给主子饭菜下毒,也难为他们能想得出来了。” 慕锦尘眼里的笑意很浅,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可人。才双慧,只要不动武力,是转不过她那个小脑袋。 她玩得开心就让她玩,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在她饭菜里下毒?还真是看得起她。 苏相思扒拉几下饭菜,没有半分犹豫猜疑夹进嘴里轻嚼咽下。蒙面黑衣人在旁守着主仆把饭菜吃个精光才放心离开。 苏相思和柳絮又各自咽下一颗药丸,她们每天都说了些什么都被人记下,她和柳絮每句话都要小心谨慎。 也算他们警惕,唯独不给笔墨纸砚。不让她们两个传消息出去。 下一刻钟,各个势力又收到了新的消息。 三小姐中毒昏迷不醒。 各势力暗卫心里郁闷,这三小姐倒是是何妨神圣,又招惹到谁?这几天收到的消息全是关于这个小姐,有趣的是,没人去救。 —— 京城里也有不少经商大户人家,家缠万贯。能赚钱达到地位的人,肯定是有手段,背地里也绝对是有见不人的事。 遍地的茶楼戏台大小规模各不一,地段也是要靠近主街才能有点银两赚。越是偏僻就没人去,大家图的就是个闹。 前厅还能听见咿咿呀呀的唱曲声,一声接着一声传到后院某个偏僻的屋子里。 屋子里奢贵无比,里面摆件地毯家具皆是珍品,万金难买。可见这茶楼掌柜的财产有多强大。 六个葱嫩白水的小丫头看起来也就十四,十五岁模样。脸蛋蜡黄,材干瘪也盖不住她们的五官,待营养跟上把体养好,眉眼间张开了也会是明艳倾世的美人。 齐齐垂着眸,紧张得纠着手指头,有些女孩子连上还有明显泪痕。排着队就站在那,和商品任人挑选无异。 姑娘们眼底全是死灰绝望,从此人生和命都由不得自己,就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苏轩把玩手里珠串,把每个小姑娘从头到脚打量几遍,颇为满意:“这一批不错,好好调养。” “是,一定会按照老爷吩咐。”旁的男子谄媚巴结道。 这大老爷的要求愈发严格,他们拿钱办事压力也很大。要找到能让老爷满意的女子可不容易。上月那几个姑娘就不太合心意,这几个生怕再不合意把脾气撒在他们上。 现在已经训教好的姑娘也不够这些爷玩,份和银两越高的爷,要求更高。好在给的报酬不低。 苏轩掐着时间,有好几被杂事缠,又只留宿在姨娘那。今晚再不回主屋,家里那位脾气可不太好哄。 “我已叮嘱大少爷少往这里来,你们别惯着他。” 旁边的人更恭谨几分:“是,大少爷当前最重要的是考取功名。” 苏轩从二楼摇着扇子下来,大厅里早已换成说书。大家伙都认得苏大老爷喜欢来这茶楼喝小茶,听小曲。见怪不怪了。 果然是回到清梅院赵氏就倔着嘴,故意对他清清冷冷。苏轩对朝廷之事不感兴趣,对赵氏母家的生意背景更感兴趣。 赵氏此事风韵妩媚,还是少女是就俏子活泼,苏轩那时候也极了她的小聪明个。 轻言哄不好赵氏,瞥见她嘴角隐隐笑意,脑子里忍不住想起衣裙里段。苏轩心里痒痒,摆摆手,屋子里丫鬟识趣退出去。 门刚关上就听见里面传出赵氏嗔笑声…… —— 苏茗润从广纳文阁出来时候月亮已经高挂空中,若不是广纳文阁不能收留人过夜实在不想回府里。 父亲碌碌一生也没能得到皇上器重,二房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到他上喘不过气。大房已经掌握了整个府里的银两和铺子,三房又屡屡立功,二房的出路实在小。 他实在疑惑,为何要争这些。一家人能平安顺心不就好了吗? 想到回到府里就要听母亲念叨,心里就升起一股烦躁,真的是受够了。秋闱要是被苏茗渊压一头,就是京城里的笑话。 现在早就有人开始押注,很明显苏茗渊更抢手。 苏茗润沉在自己思绪里,街上除了夜宵摊也没其他人。忽然被人结结实实撞到,踉跄几下险些摔倒。 转头看过去时候人影已经匆匆忙忙逃进小巷口里,苏茗润心生疑惑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玉佩。 上并没有丢东西,倒是脚边躺着一个锦囊。 好奇心打开里面有一张纸条,看到上面的内容强忍住颤抖的手,慌忙把纸条收好匆匆回府。 苏弘看了纸条,内心压抑不住的狂喜。 “这事不可外传,不知道给你传消息的人是谁,也不知这个消息是否可靠真实。咱们不能冲动行事。” 苏茗润点点头,如果纸条上的事是真的,就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 太巧反而让人生疑。 “父亲说得对,那人是故意撞到我,很明显那人就是想让我们知道。” “我会派人暗中调查,若此事是真的,没人能阻挡你的前程。” 苏弘重重拍一下儿子的肩头,他的儿子是最优秀,也给予厚望。为了他可以扫清所有的阻碍。 苏茗润心潮翻涌,前所未有的激昂,父亲眼里的意味,他似乎已经明白。 第一百九十四章松香小可怜 松香从清早开始就直觉得心头不安,有预感会有大事发生,又琢磨不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该不会是小姐那边…… 这么一想,手里的茶杯就倾倒出来,烫到手背。 “松香姐姐,大小姐来了。” 宁婷婷在屋外提醒,松香心里咯噔一声。 这个大小姐一年半载来听竹院的次数不到十次,这次不请自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今天小姐是难逃一劫了。 “见过大小姐,有什么是让下人来传话就行,还劳烦大小姐亲自来。”松香顺手把房门关严,稳当站在门前。 苏晴温和扬起嘴角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去给祖母请安才知道三妹已经四天没去请安了,心里惦记着就来看看。” 说着抬脚就要往前走,松香往她面前一站,拦住了脚步。说是来探望,她后跟着几个牛高马大的家仆又算怎么回事? 微微欠:“小姐子有些不适,现在刚睡下没多久。大小姐是知道我家主子脾气很大……而且大小姐无辜带着家仆到院子里实在不妥。” 苏晴漫不经心睨她一眼,以前倒是不知道苏相思边的丫鬟嘴巴也这么伶俐,眉宇间多添了几分冷意:“我关心你家小姐还需要经得过小小丫鬟同意?” 说着就要推开她想往屋子里走。 “做丫鬟的也是奉主子的话行事,大小姐人善心和还是不要为难我们比较好。”松香直接伸手挡在苏晴的面前,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苏晴踏进去一步。 越反常苏晴就更要进去看一眼,难得抓住苏相思的错处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三妹就是如此管教下人这般顶嘴?看来我有必要教听竹院什么叫规矩了。” 苏晴冲后的人使个眼色,家仆就上前一左一右控制住松香。 院子里丫鬟们也急了,纷纷出声向苏晴求饶。结果还是被家仆摁住。 “大小姐,今执意要进去,你可想过会有什么后果?”松香本已经调动了内力,想起小姐叮嘱过的话,又只能压下来。 可是这样小姐的事藏不住了。 苏晴轻呵出声,轻蔑出声:“后果?我是这个府里大小姐。能有什么后果?你家小姐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就这么怕被我发现?” 松香脑海里已经想过各种后果,苏晴是带着目的来的,不可能会善罢甘休。她要做的就是尽力拖住时间,什么都不能认下。 还好宗卷和信函放的位置不是一般人能找得着。 苏晴能进到苏相思的屋子一脸得逞的神,苏相思果然不再屋子里。好好一个人居然三四天不在府里,能去哪?又去做什么? 把她屋子里翻了个遍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她倒是要女子夜不归宿。 这传出去,她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苏晴站在廊下心甚是痛快,苏相思风头太盛,短短半年就盖过她苦苦经营的名声。 她可听说了,很多高门府邸早就暗里明里想要和苏相思结亲。 她心里不甘,也忍不了。 “这种大事我必须如实禀告祖母。至于你,关到柴房。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问出三小姐的下落。” 离开听竹院的背影是掩不住的得意。 松香心里头犯难,她不能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也不能拖累听竹院里其他丫鬟。 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三小姐真是与旁人不同,这时候了还能如此平静。” 听着声音是低沉,和平里听到的沙哑完全不一样。苏相思偏过头略微失望,又戴着面具,只露出嘴巴。 “到了这个地步慌张也没用,既然阁下是来和我谈条件的自然不会对我怎么样。” 苏相思到桌前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放心,没毒。” 面具人轻笑出声,轻抿几口茶水:“苏将军的孩子和寻常闺阁女子就是不一样。你就不怕外面找你天翻地覆。” “天翻地覆了我被困在这也无力回天。只是我饿了整天,阁下来了也该带点吃的,我晕过去了你便什么都查不到了。” “啪啪啪——” 面具人忍不住鼓掌几下,语气也没刚才强硬:“在下和三小姐无冤无仇,不知为何处处针对在下的铺子?” 苏相思放下茶盏,看向他的眼神都是疑虑:“针对?这何来之说?本小姐的涟漪小筑已经被阁下砸毁,我还有什么精力去针对你的铺子?” 戴面具男子直勾勾盯着苏相思脸上每一个细微表。上个月京城里就有好几个铺子出现各种问题纷纷关门,很多证据都是直接指向苏相思。 所以,苏相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会不会牵涉到朝堂的事? 种种猜疑他现在都急着要去证实。 苏相思淡定任由他盯着,他肯定查到了些东西才敢这么肯定来和她谈判。 敌暗她明,这个处境不是特别好。 “若不是阁下主动挑事,现在我的铺子还能开得好好的。井水不犯河水,断了我的财路还敢来质问我!真当我好欺负?” 苏相思重重把茶盏放在桌上发出清脆声音,骤变强硬气势不输面具男子。 屋子里的空气忽然变的紧绷,面具男子与生俱来的强悍压人的气势对上苏相思倔强不服气的态度。 是了,三小姐被关那么久,还过得那么滋润。哪能用平常眼光看待。 谁也没落下风。 “三小姐话重了,阁下没想到三小姐做生意手段也不输男子。既然不是三小姐所为,便是阁下误会了。” 那男子放缓了态度,主动退一步。 苏相思气得想翻个白眼。好一个误会,把她关那么久不就是想要把后的势力引出来。 看见苏相思嘴角的笑意有些渗人,也能猜出她是生气了。 “今最主要的事其实是想和苏小姐合作……” 苏相思眉毛一挑,感兴趣看他一眼,又重新给他倒了杯茶,示意他继续说。 …… 终于能离开这个小院子,空气都感觉出不一样。出来了才发现这个小别院是在城郊,进京城是要得从东城门进。 戴面具男子望着苏相思的马车走远,心生佩服和些许兴趣。不知道苏相思说的话几句真假,倒是她后的势力沉得住气,没有惊起任何风吹草动。 苏相思刚进马车就看见座位上放着张纸条,看了上面内容面色冷肃,语中夹着怒气:“快些回府!” 第一百九十五章分家没成 苏晴半倚靠在大迎枕上,小丫鬟跪在旁小心帮捶小腿。屋子里放了冰块也不至于会炎,昨夜家仆来报把松香打了几板子还没能从她口中吐出几句话,苏晴倒是不恼。 此事已经报给了祖母,虽然一言不发但是那神色已经是极为不痛快。仗着自己名声大,有人撑腰,就能为所为。 祖母最讨要事脱离了她的掌控。 外面忽然想起嘈嘈杂杂声,惊动到里面的苏晴。 敢在她的院子闹事,愈发没有规矩了。 “大小姐,三小姐带人来把梧佩带走了。”丫鬟唯唯诺诺在外间通报,三小姐那表实在吓人,从未见过。 苏晴心里一惊,苏相思居然回来了而且敢闯她的院子抢人。摸不透苏相思打算做什么,只觉得今天事不是她能掌控。 出来院子就追着苏相思影去。 苏相思回府就让柳絮带人去救松香,自己则去和苏晴好好算账。 松香被打了二十板子,又被抽了好几鞭。柴房里全是血腥味。 柳絮推开门就是看到她被捆住丢在地上,衣裙上全是血迹。皮外翻,嘴唇已经干裂。 这是没必要受的罪! “松香,我和小姐回来了。别怕,现在带你回去。”看在眼里,疼在柳絮心里。 这是朝夕相处的姐妹,为了不暴露出自己会武功的事,硬生生抗下这些责罚。 松香有武功傍这些伤对她老说不算重,只是长时间没能补水导致脑袋昏昏沉沉。 睁开眼看到是熟悉的人,嗓子十分难受开口:“小姐可还好?出事了吗?” “放心,小姐已经帮你出了这口气。” 松香刚离开,梧佩就被押到柴房里体验一番松香受过的待遇。 苏相思刚进到益安院,苏晴也喘着气后脚跟到。 院子莫名被小辈闯进来,苏老太太脸色极为不好:“府里的规矩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 “规矩?上梁不正下梁歪,还谈什么规矩?”苏相思冷讽出声,挑个位置不客气坐下。 她还没在府里发过脾气,真当她好欺负了。 跟在后的苏晴脸色不安随即换上委屈哭表:“祖母平太惯着三妹,她才这样口出狂言目无尊长。” “大姐姐这话说得不对,大姐姐受教于祖母,居然还不分青红皂白,传出去会让人耻笑。”苏相思回怼,她既然不顾往亲人分,那也怪不得她撕破脸。 “闺阁女子几天夜不归宿,此事重大。你必须老实交代都去做什么了,否则祖母要请家法。”苏老太太原本对着三孙女态度稍微有些改观,现在居然违逆她的意思对着干。心里那点好感全磨没了。 真的对她报太大希望了,果然是再温顺的猫也会抓人。 “祖母,三妹妹无缘无故带人闯进我屋里带走贴丫鬟。怕是把自己当成府里的主人了。” 苏晴正想哭诉一番,就被苏晴插上话。 “大姐姐擅自闯我院子里扣了我的丫鬟,还用刑。祖母,这事又该怎么算?” 苏相思也懒得装,本就没有什么亲可说,要是能趁今之事把听竹院分出去更好。 “我倒是想起来,是谁给大姐姐通风报信?” 冷眸直看向苏晴,后者略显狼狈避开她的审视。 苏老太太的注意没有离开过苏相思,心里琢磨着这个三孙女以后不会为她所用了。 “强词夺理!为女子作风不良,脾气顽劣。不惩罚的话府里的人就会效仿!苏相思,你要是识趣就老实交代,我定会从轻发落。” 苏老太太的心到底还是偏向了苏晴。苏相思心里平静无波,早就习以为常。 “我若是不说呢?”苏相思似笑非笑往向苏晴,想借苏老太太压她,想得美。 苏晴痛心很铁不成钢劝道:“三妹妹,祖母也是为了你好。认个错,家和万事兴最重要。妹妹应该是懂事的。” 苏相思偏过头,看着苏老太太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不在府里几天自有自己的事。我发誓,绝对没做伤天害理,也没做败坏门风之事。祖母就给孙女一句话,信还是不信。” 苏老太太眉头跳几下,一股气堵在口顺不走。这个孙女之前那样乖巧随和都是装给她看的。丈夫又是偏疼这个孙女,现在仗着有人撑腰,敢胁迫到她头上。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家规,也为了在府里立下威严。一码归一码。” 苏相思嘴角轻轻扬起,多了几分清冷:“松香受了什么刑罚,梧佩也不能少半寸伤口。听竹院的事,我的事从不用向府里汇报。” “三妹!你……你怎么能这样狠心!梧佩做错了什么!” “松香又做错了什么?” 苏相思抬高了音量,眼神如冷箭直击苏晴的口,把她震住嘴边的话又只能咽下去。 “都是一家人,各有生活互不干扰。祖母如何想我不在意,我的事也还轮不到你们插手。祖母若是执意要严惩于我……别怪我分家了。” 不想和她们纠缠太久,丢下这句话便就起微微欠行礼转离开益安院。 苏晴脸上闪过一摸狂喜,又很快换上悲痛的表急忙到苏老太太边帮她轻抚口。 “三妹怎么可以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真是辜负了祖母的疼。” “反了!反了!逆子啊!”苏老太太是真的被气得不轻,口发疼呼吸困难。 分家!她倒是敢想!翅膀硬了什么都不惧了。三房分出去,以苏弘和苏茗瑾的能力,不用多久就能压住苏将军府一头。 这就算了,还会被天下人当笑话般传谈。 苏相思先发制人,苏老太太还真有点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悲苦不让苏老将军做主。 赶回到听竹院,柳絮已经帮松香上好药。伤口不深,就是触目惊心了些。 “松香,是我连累你。” 苏相思检查过伤口,心疼得眼泪再眼眶里打转。松香跟了她这么久,是她的知心贴心的人,平时都不舍得训斥一声,苏晴是碰到她的底线了。 想起苏晴眸里划狠辣,翻脸只是开始。 松香动动子就会拉扯到伤口,疼的抽气皱眉,扯出来的笑无比滑稽:“小姐可要帮我配出好的药膏,我可不要留疤。” “你放心,不止你伤痕。苏晴,我也不会放过。”苏相思轻轻吐出这句话,三人心知肚明。 三小姐在益安院对老夫人大不敬,扬言要分家的事像插了翅膀传遍府里每个角落。 苏依玲听到时,亲自把羹汤装进食盒里,自言自语道:“还以为三妹子变了。分家谈何容易,分了,谁来制衡苏晴呢?” “妍雯,这羹汤最能消暑降火。小心些给祖母送去,我抄好佛经今晚去陪祖母用晚饭。” 愈是这样紧绷的事,二房更要稳住脚跟。不小心脚滑掺和进去……二房可还没能力去相斗。 至少要等哥哥中榜之后,二房有的是时候扬眉吐气。 第一百九十七章不轻不重 松香病着,给苏相思梳发髻的人变成了宁婷婷。 在院里干的都不是粗活,吃食更不粗。干瘦的材也逐渐补回来,粗略一看还真是个秀清的小姑娘。 苏相思还发现了,这姑娘不仅有好手艺还能梳得了好发髻 还有……一好轻功。锦绣越是查不出漏洞的份,就说明漏洞愈大。就差些时候罢了。 对着镜子打量一下今天的发髻和点珠发簪,手艺果然不比松香的差。 脸上甚是满意:“没想到你手上功夫也不差,松香一时半会不能痊愈,你暂且跟在我边替了她的活吧。” 宁婷婷万喜不已,就差跪下磕头谢恩了。 “松香手上需要有人在旁照顾,婷婷跟着我就好。”苏相思边说着边往外走。 柳絮在旁点头神色不变,倒是婷婷高兴到找不到北。这些可是贴丫鬟才能做的事。没想到这么好的事把她砸的晕晕乎乎。 苏相思轻咳一声,宁婷婷才回过神紧张跟在苏相思后。 苏依玲两手在苏老太太肩上拿捏,力道适中,让苏老太太神放松不少。 从昨被苏相思呛了几句,脑袋就被气得发疼。小小年纪就敢出言不逊违逆余她,接下去岂不是想把她这把老骨头挤走,做上当家之位。 “老夫人,三小姐带着太医在门口候着。”丫鬟在帘子外通报,这个时候三小姐还来,真是不能安生了。 苏老太太听见苏相思的名字又是一阵头疼,摆摆手,此时不肯见她。没说个两句话又会吵起来。 “祖母又忘了祖父昨夜说的话了。”苏依玲轻声提醒,她希望二房能袭承侯爵之位,但不希望苏相思这么快就和苏将军府撇得干干净净。 昨晚苏老将军难得到苏老太太屋子里用晚饭,先是安抚了一番她的心,又多劝了几句话。 无非是苏相思这个孩子子一向如此,又暗示提醒苏晴多管闲事了。这样的小事没必要闹出这么大动静。 苏相思分家了,那么皇上和皇后隆恩,从此都不会是苏将军府的。 昨天真的是气极了,苏老将军的话她也没能听进去几句。现在回想起来,苏相思也不过子其实不难相处,只要不碰到她底线即可。 她自小就浸在后宅里,只要她使点手腕,苏相思还不就能握在手里利用。 这么想着暂且压下心中的不满点头示意她进来。 “孙女给祖母请安,昨天出言无状特来请罪。得了肯许请了太医来给祖母把脉。” 苏相思还是那副平平淡淡的表,语气中能听出已经放软。 等了良久苏老太太才冷淡开口:“起来吧。” “还望祖母原谅孙女昨无知冲动,还请祖母让太医把脉确定无碍,否则孙女会不安。”苏相思依旧跪在地上不起,话是好话,语气就是没有从前亲近可人。 比贵客还疏冷。 “有劳太医了。”苏老太太先让步,这个孙女既想道歉也是有心了。 太医把脉也是很快,其实也就按照口谕来走过场:“长时间心郁难结对老夫人子不好,昨夜皇后娘娘听说此事之后便命老臣大早来把脉,还望老太太保重体。” 提到皇后娘娘苏老太太不由得做正了子,居然连皇后娘娘都知道了。眼神不由自主看向苏相思。 “孙女回去之后左思右想,大姐姐欺人太甚不错,我也是冲动过头了。担心祖母的体,昨夜便派人进宫传话了,还要多谢皇后娘娘赏脸。” 听了苏相思一番解释,脸色明显缓和。心里还是不舒坦,还是看不顺眼她,有这么小疙瘩。 摆摆手示意覃妈妈把太医送出去,看向苏相思的眼神意味不明。 以前是不屑了解她,现在是完全不了解她。 这半年的转变以为这个孙女开窍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我就说了妹妹心里也是敬着祖母的,否则怎么会想得那么周到呢。” 察觉到氛围有些诡异,苏依玲主动开口缓和。 “你大姐姐虽有错,但也是关心过头了才发生了此事。”苏老太太要不是念在她还有利用价值,何时主动这放下段和小辈讲话。 苏相思敛下眼眸,紧抿着唇瓣不语。 “三妹,祖母都已经退一步了,你也别倔这子。还有什么比一家人和睦更重要呢。” 苏依玲那叫一个心,心痛三妹不懂事,心疼祖母如此用心良苦。心里这么想着还要恨铁不成钢叹口气。 苏相思慢条斯理把玩手里的镯子,从慕锦尘给她戴上到现在,没想到这镯子反而更通透了。 “祖母,以前的你不管我,为了子以后还是少管些。你偏心其他人我从没怪怨过,以后我还会敬你孝顺你。” 苏相思撇一眼她的脸色,心里完全没有负罪感继续道:“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戳破了多没意思,咱们府还能不能和睦共从,就看大家的意思了。” 苏依玲目睹苏相思如何目无尊长,心里微微吃惊,刷新了她的认知。 苏相思恨起来,苏晴都未必是对手。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孙女!违逆长辈,出言不逊。我还活着一天,苏将军府就还由我说了算。”苏老太太这次没有动大怒。 四目相对,都看出对方眼里不服气,只能说苏相思不知好歹。 “从今起,三小姐幽在听竹院,没有命令不能踏出半步。每会派覃妈妈亲自去取一份手抄佛经。” 罚了,苏老太太心里才算痛快。这几个月的好心算是白给她了!那几好头面本是要留给苏晴添妆用。 “是。”苏相思内心毫无拨动,这惩罚对她来说不痛不痒。 —— “三妹等等我。” 听见后苏依玲声音,苏相思无奈转过。苏依玲小跑到她跟前,夏容易出汗,一动就会出汗。 苏依玲笑盈盈:“三妹走得好快,险些找不到你。” “二姐有事?” “大姐昨夜就到祖母跟前哭哭啼啼不止,大家都是姐妹有什么事各退一步就好了。祖母也是上了年纪经不得气的。” 循循善的好姐姐形象,苦口婆心,苏相思都差点信了。 “二姐姐的孝心让我自愧不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相比二姐姐是知道这个道理的。”说完微微欠:“我还要回去抄佛经,就不能陪二姐姐闲聊了。” 等苏相思走远了妍雯才不服气道:“小姐何必去指点她几句,根本就不领。” 苏依玲无所谓笑了笑:“她不领是一回事,能不能传到别人耳朵又是一回事。走吧,咱们去看看大姐姐。” 以前居然不觉得苏相思是个难对付的人,真是被蒙了双眼。 她是看出祖母已经万分不喜欢苏相思,还希望以后苏相思说话能这般‘直爽’。 毕竟,主动分家和被分家的意思是不同。 第一百九十八章七夕(1) 苏相思就这么心安理得过上了足生活。吃吃喝喝没落下一样。苏晴得知苏相思只是被足这么小的惩罚,心里不甘。 闺阁女子夜不归宿几天居然就这么轻飘飘一笔带过了。 苏晴知道苏相思被绑架,却不知是被谁。而且府里每一收到绑架信,她也安然无恙自己回来,她不能无凭无据就指认苏相思被绑架了。 被气极了之后仔细想想觉得苏相思这个人非常诡异。 她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得罪了什么人?对自己是否有威胁?瑜王为何十分看重她的一举一动? 分家这种大事也绝对不是她冲动之下说的,很有可能是预谋已久。现在她暂时妥协,很有可能在谋划其他事。 想到苏依玲在她屋子里幸灾乐祸的语气,打心里头瞧不起。二房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和大房争。 二老爷只有一个闲官,几年了还是没得晋升。二夫人又不能掌管家大权,下月的苏茗润未必能中榜。 相比之下,只要能毁掉三房再对付二房轻而易举。 万一,两房联手呢? 苏晴子往后靠在圈椅上,眼眸逐渐深沉。有些事不得不提早做准备了。 本以为听竹院会传出三小姐哭泣声,没想到安静得很,没有异常。听说听竹院的下人都被遣散完了,现在荒凉又凄惨,看着都心酸。 宁婷婷候在一旁不时悄悄打量桌前的三小姐,那和苏老太太针锋相对把她吓出一冷汗。 胆子也太大了,可畏是京城第一人这样硬气和长辈谈条件了。 语气虽然客气,但是字字句句都容不得拒绝。她心里还猜想三小姐会不会因此被孤立被冷漠,还琢磨着子是没有盼头了。 现在是她想错了,三小姐压根不受任何影响。 高兴就抄几页佛经,得了空把院子里花坛的土松一松,时常打理老爷名下的铺子。 听竹院走完了人,苏相思安排下来的差事也不多。以前还能从格窗望见院子里的小丫鬟叽叽喳喳闹成一团,现在人气全没了。 父亲名下是有五六间正在营业,也不求多赚钱,都是丢给她独自打理。这几年也算是平稳,掌柜的和店小二也是忠心不变。 刚开始对小丫头片子不信服也不放在心上,最后还是心甘愿奉苏相思为主。 只是…… 最近的生意比平时还少了一半啊。 苏相思若有所思,手指点点放在腿上的账簿。那边的人还真耐不住子,四面八方毒箭全对着听竹院来。 收回神不经意察觉到宁婷婷候在旁悄悄打量她,这丫头才来不到半个月,伺候人办事很利落,想事还很周到。 让她顶替松香的活,上手也快,不出差错。 “有话要说?” 宁婷婷没想到苏相思早就发现她的小动作,听见声音浑一抖,忙着回话道。 “没有,小姐被足奴婢很担心。” 苏相思唇瓣一扬:“你还尽心,识字吗?来提我磨墨。” 贴伺候磨墨可是忠心的人才能做,这代表能主子对仆人信任。很多隐秘的事都有可能会略知一二。 宁婷婷是被这好事砸晕了,当真是上天眷顾了。居然这么快就能贴伺候三小姐旁。 苏相思垂下眼眸睨一眼旁的人,磨墨甚是熟练。 定下心神继续处理账簿,松香再过两应该就能下地了。 这边静到让人记不起还有三房,那边成群的女眷聚在荷花池的亭子里赏荷花。 苏老太太把管家的权利放出去一半之后子也过得清闲,但也甚少出院子走动。只有夏时候喜欢躲在园子里走动。 人老了加上天气得燥,就没有提起出去的念头。都是苏依玲亲自去摘回来摆在屋子里,这又失去了些意思。 晨起时候觉得今的风凉爽几分不是扑面而来的气,苏老太太便起了心要去出去走走。 宋梦彤倚靠在凉亭柱子边,手里捧着鱼食瓷漫不经心往荷花池里撒几粒。面上无精打采,眼底下还有明显的乌黑。眼前满池的夏景都让她觉得索然无味。 即使这样还是掩不住她怜的姿容。 “小姐还是回去院子吧,每抄经文也没能好好休息,眼睛都熬红了。”丫鬟在旁出声,小姐为了讨好苏老太太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再坐会吧,今风难得舒心。你回去把佛经带来今就在这抄吧。”宋梦彤摇摇头,眼里只盯着池里争相抢鱼食的锦鲤。 “可是小姐昨夜抄到……” “快去,我的话你还不听了?”宋梦彤冷声打断她的话,铁了心不改主意。 “是……”主子的话不能不听,丫鬟只能听命转离开,走没几步就噗通跪在地上。 “见过老夫人。” 苏老太太不吭声,覃妈妈摆摆手示意她离开这。 宋梦彤紧张摆弄好裙摆,微微欠行礼:“见过老夫人,梦彤扰了兴致。” 说完就白着脸色离开,言又止还有几分委曲求全。 苏老太太径直在石椅坐下:“听玲儿说你会点茶艺?” 宋梦彤听了这话脚步微微顿住,脸上掩不住的欣喜,这段时间的坚持总算没有白费。 “只是雕虫小技,相比老夫人过来也口渴了。不嫌弃的话就梦彤就献丑了。” 说着便行云流水摆弄桌上的茶盏。 苏老太太的心思都不在她的动作上,丫鬟和她刚才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送来的佛经,从字迹上就知道很用心。 不像苏相思抄的佛经,没有哪份是完整的。 别人家的闺女都比自家孙女更高用心,还真是养了只白眼狼。 细细看宋梦彤的眼下确实是有明显乌青,该是熬夜抄佛经的缘故。 “老夫人请用。” 茶盏轻轻推到她面前,宋梦彤眼里的一闪而过的希翼没逃过苏老太太的打量。 轻抿一口,点头:“尚可。” 从湖面吹来的徐徐微风夹着荷花的香气,让宋梦彤舒心,压下心里的得意。丫鬟远远望过去只觉得小姐苦尽甘来,老夫人总算肯和小姐说话了。 今晚是宁婷婷下厨,李琴瑟尝过之后直夸不错合胃口。母亲都发话了,苏相思自然也给了点赏钱。 从李琴瑟屋子出来就看见宁婷婷还在院子角落里撒驱虫药粉,勤恳用心,好一个忠仆。 “锦尘来的频繁,别让她靠近我屋子。” “柳絮晓得。听说宋小姐和老妇人两人畅谈佛经甚是合得来。” 苏相思脸上波澜不惊,宋梦彤迟早能讨好老太太,比她预计的还快些罢了。 “对了,七夕快到了吧?” “小姐糊涂了吧?还有两便是了。” 苏相思了然点点头,苏老太太很快就会放她出去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七夕(2) 全天下闺阁女子最期待的七夕节总算来了。除了三五好友相约而聚,还能在各个场合展现出自己手巧的绣品或是让人眼前一亮的才艺。 更重要的事,能结下佳缘定了终大事最好不过。 苏相思坐在梳妆镜前有松香挽发,总觉得足几气色比以前更红润,白里透红嫩得要滴出水了。 往年的七夕节她都是在锦绣里窝上个几天凑闹,自己针线活粗糙没得看,对儿女长更没有过多幻想。 今年不同了,心里那点点的愫更明显了。 京城的七夕节都会闹闹办个三天到五天,这其中商家为了招揽生意有各种新奇的玩法。就连皇宫里皇后也要随俗给京城里有名有份的女眷到京城里一聚。 昨邀贴就送到府里,而另一张是单独送到听竹院。 苏老太太知道后只是眼眸微沉不语,皇后娘娘给的殊荣她能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苏相思要分家之事闹得全京城沸沸扬扬,皇后娘娘不可能不知道。不但要邀她入宫参加七夕宴席,还单独发邀贴。 这摆明了是站在苏相思那边,苏老太太心虚不已,幸好当时丈夫在中间调解。否则苏相思就是一家独尊宠了。 “今大家伙都是用尽了心思去打扮,小姐这也太素净了。就连宋小姐都还是往俏丽了打扮。”松香帮她换好衣服,心里还是觉得这没能把苏相思的静美给展现出来。 宁婷婷赞同点头,手里还捧着件暗纹绣的浅清白大袖:“松香姐姐说的对,听说男席也邀了不少人,小姐该穿亮眼些。” “只是走个过场罢了,穿得累赘反而不好走动了。现在院里人少,婷婷你留下看守。” 苏相思在意这些场面东西,若不是入画的邀贴单独送来给她撑腰,今晚的行程可是安排妥当。 这种大场合苏相思只会带着松香和柳絮,起先心里还有些想法,听到苏相思让她留院子了。反而更觉得这是好差事。 “给小姐请安,老夫人和其他两位小姐已经提前去宫里了。说是小姐还未休息好,让小姐不必着急。” 马夫瞧见苏相思袅袅姿,跳下马车哈着腰摆放好圆凳在马车边。 怪不得门口冷冷清清,苏老太太不能拿她怎么办,只能做这种小事表示自己不满。 苏相思无所谓笑了笑:“无碍,亏你有这个耐心肯等我。”说罢便上了马车。 总算是能自己坐马车去参加宴席,总和两个姐姐坐一起,鼻尖总能闻到她俩的胭脂水粉味。 柳絮把碎银子递给车夫也跟着上了马车,车夫是个憨厚的人。苏相思出府大多也是他赶马车,今多等两刻钟并无怨言,没想到还能拿到赏赐。 宴席时从午时开始,知道皇后娘娘邀请的女眷多,没想到御花园都满满当当站满少爷和小姐。苏老太太带着两位小姐先来,还带着外姓小姐。苏三小姐最后自己来,结合听到传来的消息,大家心里多少也明白。 “相思姐姐,你可算来了。”杨艺望见苏相思络和官家小姐打过招呼,自己耐不住小跑穿过人群。 苏相思拉过她的手往人少地方走:“跑这么急,冲撞到了人可不好。” “我听说姐姐被足急得不行,可担心了。”杨艺坐在石椅上,招招手宫女便送上茶和点心。 苏相思环顾周边的人,大多是都是她见过的。京城里的高门子女大多是相互认识,相互有意的话亲事早就成了。 长辈们都是喜欢挑这样好寓意的节定下大事,姑娘们也到了成家时候。脸上被羞意染红,总是不经意间想在总多公子里找到合自己眼缘心意。 少女怀是期盼着能和自己携手一生的人,是真心相,相互扶持顶天立地的男子。女子该有矜持让她们羞于表达,只能通过这样宴席多相互了解,再由父母出面定下亲事。 苏相思顺着花丛里少女们视线看过去落在那男子上,心里乐开花。 哥哥征战沙场,气场和京城里的世家公子哥区别就大。恣意潇洒不拘小节,那风流劲不是一般人能模仿得来。 站在人群里格外显眼,样貌俊逸非凡,家世又不俗。 惹眼得很。 自家哥哥确实到配婚的年纪了。从年前从边境回来就有媒婆上门说亲,只是哥哥不常在府里没能见到面。 “姐姐看谁呢?叫了几遍也不回神。”杨艺伸手在她眼前晃几下,顺着她目光看过去也是乌泱泱一群人。 “该不会是姐姐看上哪家公子了吧?让我看看是哪家公子入了姐姐的眼。” 苏相思巧笑一下,心意的人现在被簇拥着侃侃而谈,没得空理会他:“母亲倒是不急着我出嫁。倒是你,中意了哪个?悄悄告诉我。” 杨艺扁扁嘴:“又打趣我,才不要嫁人。只想陪母亲一辈子。” “杨夫人听见杨小姐是母女连心,刚才还听见杨夫人念叨。” 两人后忽然响起温润沉稳的声音,苏相思心头猛跳,回过头就掉进慕锦尘浅浅笑意的眼眸里。 “慕世子悄无声息偷听我和姐姐说话。” 杨艺瞧见是慕锦尘反而更好奇,都说慕世子子冷清不喜欢和人亲近。这么看来都是胡说的嘛。 慕锦尘眼眸轻轻扫过苏相思俏脸,淡定坐下独自斟茶:“在那边说话累了,闻到你这有好茶,不欢迎本世子?” “嘿嘿嘿,不会不会,求之不得。只是这样场合多不合适。不看看她们的眼神……”杨艺说着还用手肘轻轻撞旁边的苏相思,暗示明显。 苏相思嘴角的笑意实在压不住了:“怎么不合适了?你都快把他的脸盯出朵花了。” 杨艺笑嘻嘻收回目光,嘴里嘟嚷:“好看嘛。慕世子真配得上风华绝代四个字,配上他的女子肯定也是不逊色。” “果脯都塞不住你的嘴。越说越没把门了。” 慕锦尘灼灼的目光实在太明显,相处很久了她还是很容易被撩拨得脸红心跳。 “阿尘原来你在这,我找你好久了。” 随着清脆的话音,李怀静款款坐在慕锦尘旁边椅子上,对着苏相思略微歉意,语气恰到好处,让人生不出气。 “打扰两位闲聊了,不介意多加我一个吧?” 苏相思嘴角笑意更几分:“怎么会。” 杨艺浑一抖,相思姐姐笑怎么得有点奇怪。 第两百零一章七夕(4) 夫人和小姐们见识到珍贵妃的跋扈,头次进宫的姑娘更是坐立不安。嫣红的宫装比皇后娘娘还抢眼。上的珠子点缀的发饰更是整个御花园里最华贵的。 左一个皇后娘娘,右一个皇后娘娘,语气和态度可没那么好。果然是宠妃,皇后娘娘都要避让几分。 珍贵妃说话犀利刺人,大家也不敢多呆,生怕得罪了她被记仇。 “皇后娘娘,臣妾许久没有见到家人,想趁此机会和至亲说上几句话。” “难得有这个机会,快去吧。” 皇后娘娘话才说到一半,珍贵妃便敷衍微屈腿由贴宫女扶着出了亭子。压根不是和皇后娘娘请示,而是告知。 夫人们偷瞄几眼皇后娘娘神没有半丝不满,不亏是国母,竟会大度至此。 “珍贵妃脾向来如此,御花园夏开的花也不俗,别有风味。想必大家应该会喜欢。”入画当然不会生气,这种场合不顾皇家规矩,传出去受罪的又不是她。 “多谢皇后娘娘。” 夫人和小姐们齐齐欠离开亭子,倒是显得冷清安静不少。 荣嫔私心也想见到家人才跟着来,珍贵妃不把皇后娘娘放眼里肆无忌惮。她坐在圈椅上只能心急往人群里张望,苏相思和皇后娘娘都在聊什么也只断断续续听进几句话。 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皇后娘娘的眼睛:“荣嫔进宫数月没见过至亲,现在去瞧瞧吧。” 荣嫔行礼谢过,离开的脚步甚是急切。 苏相思和入画对视一眼,看出对方眼里的轻松。 “每天这样还真难为你了。” 入画接过苏相思递来的茶盏,轻抿一口略显无奈道:“我倒是想再选秀多些人,宫里还是太冷清了。” “是时候扶持几个人出来抗衡珍贵妃。” “你这话深得我意。” 也不知道苏相思和皇后娘娘都在谈些什么,氛围似乎还不错。姑娘们看得心痒痒,谁不想和皇后娘娘交好。 以后遇事只需皇后娘娘一句话就能扭转局面。 杨艺倒是胆子大的,不怕皇后娘娘的气势挨在苏相思旁,三言两语就能把皇后娘娘逗乐了。苏晴知道后心里吃味严重,凭什么好事都让苏相思占去了。 李琴瑟和几位夫人相聊得正高兴,围绕着两个孩子有说不完的话。一家子都是有勇谋,光是皇上赏赐的金银珠宝几辈子都挥霍不完,不然苏相思怎么会有底气说出分家这事。 有人忌讳苏相思心思缜密恐怖,自然也会有人欣赏她的脾。大家族住一起麻烦事肯定多,抬头不见低头见。 还不如分家出去,倘若自家闺女能嫁过去那便是正妻,独自掌管整个家院。 现在苏将军府大权都是在赵氏手里,将来两位少爷都中榜了,又娶。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 这么想起来还是苏相思想的周全长远。 “知道的觉得三小姐还是孩子太冲动,不知道的以为咱们府里不会教教规矩,惹了笑话。” 聊得正欢,赵氏轻慢出声打断她们。想巴结人也要擦亮眼睛。 都能听出这话是针对李琴瑟,旁人也不好出声,家事到底不好帮腔。 李琴瑟不在意轻扫她一眼,和这位大嫂交往甚少没有过多交流,在府里能忍则忍。今倒是不必让人欺到头上来。 好似不知道赵氏就在旁边一般,疑惑道:“也不知道是谁定下的规矩,年长者能随意闯进别的院发落下人,事后绝还觉得有理。我现在还觉得奇怪,到底是谁通风报信。” 说完眼睛直直看住赵氏,不错过她脸上的细微慌张。 “三小姐管家有方,应该明白下人不在多只求忠心的道理。” 夫人适时说了句话,赵氏脸就板起来,没料到李琴瑟在京城里人缘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 “大家闺秀夜不归宿好几天谁知道去哪鬼混,这清誉检点早就丢得人尽皆知。” 赵氏冷冷丢下这句话便离开,讨不了巧嘴上也不肯罢休。 未出阁女子清誉最重要,没了清白是要受世人鄙夷指点,终不能出嫁,所以女子十分看重这点。 夫人们面面相觑,都以为是百姓们以讹传讹,赵氏都这么说了,那么真相**不离十了。李琴瑟的面色没有异常,倒是让她们疑惑。苏相思刚刚她们也瞧见了,是自己来的。 “嫂子也真是,这么大场合说话也不过脑子。皇后娘娘怎么会糊涂到单独给清白不明的人发邀贴呢?” 李琴瑟也不恼,这种针锋相对的话没必要特意去辩解。闺女的婚事早就不用愁。 夫人们恍然大悟又羡慕嫉妒,自家闺女要是争气点也能接到皇后娘娘的邀贴。 邀请来的人太多,宫里只备点心零嘴小吃填肚子。大天的御花园倒也凉快,不至于让姑娘们妆花了。 “又到七夕节,本宫又瞧见许多新面孔个个出落得和花一样艳。昨已经命人在西侧御花园里各个角落放了很多相同的诗句,大家尽管去搜。找到一样的便在台子上共同合作才艺。本宫先祝大家今找到良缘。” 皇后娘娘设了个新的玩法把今的宴席推向最闹环节。大家头次听说着玩法,跃跃试,也期待自己会找到的相同诗句对方会不会是和自己心有灵犀。 参加宴席都是适婚年纪,京城里闺阁女子之多。年年都有新面庞来参加宫宴,都会为了带见世面混个脸熟。而且今天男女不分席,在搜找诗句过程定会和男子有所接触,也是皇后娘娘多给了机会相互了解。 人群散开,东边御花园只剩夫人和几位姑娘。夫人们都是有儿有女,自然不会再参加这样的小游戏,最重要的事还是要了解对方家底,物色好儿媳女婿。 苏相思手肘歪靠在圈椅扶手上,刚刚宋梦彤跟着离开的表她看得清清楚楚。 贪婪,贪得无厌。在和青城做出丧尽天良的事还想在京城高攀上大门大户。 啧,人总要梦想。 “不去凑凑闹?” 入画也难得放松下来,人多是会就要端着架子。她的一言一行代表皇家规矩颜面,不能失了体统。 苏相思换个姿势面对她,手掌撑着脸蛋,语气糯糯带着笑意:“他在这盯着呢,我哪敢胡来。” 忽而语气平静下来:“我胆子小着呢,害怕遇到珍贵妃。” 入画食指摩擦茶盏边,似安慰苏相思又好似说给自己听:“完事具备了。” 苏相思在外面开始被针对了,珍贵妃也开始不断挑衅她,两边都棘手不好过。之后恐怕还有更多计谋陷阱在等她们。 第两百零二章七夕(5) 经常参加各种宴席的人早已是相互熟悉,苏晴和李怀静这样才姿卓越的女子在京城里享有盛名。 这样牵红线的宴席最主要还是让那些窦初开的姑娘多些接触。展示自己才艺的场合对苏晴来说可有可无。 放眼整个京城她最大的对手是李怀静。 皇后娘娘藏的纸条位置不难找,花点心思动点脑筋就能找到。 宋梦彤今穿衣打扮相比其他姑娘素净了些,偏偏是这样的素净趁得她五官更灵秀温柔。涟涟眼眸一转就能撩动到心弦。 那午时只是和苏老太太请教些问题也能让她态度翻天覆地的改变,甚至还带她进宫。果然努力没有白费。 进宫时候看到小姐们的份尊贵无比,心生落寞自卑。看到翩翩公子心里又起慕,老实跟在苏依玲边也结识不少世家小姐,也悄悄记住了几位公子的份。 她不会蠢到犯同样的错误。 皇后娘娘给的机会正中她下怀,和苏依玲委婉表达意思后得了同意,独自逛游逛在御花园。 她腰间的香囊里已经有三张纸条,在结束前她要尽可能找到更多,这样才能有更多机会和公子少爷们接触。 御花园占地不止是广,里面的每株花草每块石头,都是由花匠精心布置过。近看成景,远看成画。 高低景色各不同的层次布置,弯弯绕绕小路纵横。宋梦彤的眼界一直被刷新,宫里金碧辉煌,用的吃的皆上乘。 在苏将军府生活已经够优渥,来到皇宫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开得繁盛的三角梅从石壁上方垂挂下来,风吹过就是在浮动的花海。宋梦彤欣赏完这处景色,顺着旁边的石阶往上走。 仔细看周边的盆景是否有特别地方,随即抬头看脑袋上的枝叶。隐约看见小竹筒被绑在枝丫间,被树叶层层遮住,不仔细看是不轻易发现。 枝叶对她来说有些高,垫起脚尖也只能勉强碰到枝叶。踩着旁边凹凸不平的石头指尖才能勉强够到竹筒。 踩在石头上摇晃不住站不稳,又急着解下竹筒。摇摇晃晃,稍不注意子就歪斜倒下。 费力好大劲才勾住小竹筒。谁料到太高兴重心不稳,脚下一歪子就这么往后倒。后就是青石板层层台阶,滚下去绝对会受伤。 “姑娘小心!” 子往后倒时候宋梦彤就听见惊呼声音,自己的胳膊也被用力抓住,自己才不至于摔倒地上。 宋梦彤借着胳膊的力站稳,后怕到心狂跳不止。 抬眼看去是个温润儒雅的公子,墨色头发束在玉冠里。宋梦彤脸颊微红,垂下眼眸不敢看对方,往后退几步拉开彼此距离才微微欠道。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是梦彤不小心给公子添麻烦了。” 墨蓝衣袍男子单手潇洒摇开扇子,晃晃脑袋调侃道:“梦彤小姐是要小心为上,这么嫩俏的小脸摔伤了那便是世间遗憾大事了。” 宋梦彤被这番话撩拨得双手无处安放,把头埋在前更深,脸上的羞红更深:“公子说笑了,御花园风景绝佳,梦彤就不叨唠公子了。” “等等。” 宋梦彤回头就见这公子稳稳踩在石头上,长臂一伸就能够到枝叶轻松解下竹筒。眨眼竹筒就已经递到她面前。 “拿去吧。” 她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柔潋潋眼眸透着欣喜,很快把竹筒拿过紧紧捏在手里:“多谢公子。” 说罢就转小跑下了台阶,背影很快就消失在假山后面。 这一幕好巧不巧就被苏晴和几位姑娘看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缘分如此凑巧。 “宋表姐命真好,每次遇到麻烦都有公子出手相救。” “你府里办接风宴时候我正好在外祖家,听说那天出了小意外可是真的?” 苏晴面露苦涩又恢复笑意,这变化可小姐们看得真真的。 “宋姐姐应该不是有意的吧,我相信杨洵。再说了,祖母肯原谅宋姐姐又带她来。我做苏将军府大小姐,也不能有什么意见。” 小姐们结伴继续往前走,苏晴说的意思她们心底明白就行了。 外姓来府里暂住的小姐也配来和她们共处宴席?要么就是苏老太太心软,要么就是她手段太厉害能把苏老太太糊弄过去。 苏相思拗不过杨艺撒,也陪着她到御花园里瞎逛。御花园再大也架不住乌泱泱的人,闲逛了半天也没能安静点的地坐下来休息。 “要不咱们去喂鱼吧,听说御花园的鱼是外边新进的鲤鱼,去看看新鲜。”杨艺就是个贪玩子,想到一出就是一出。 御花园里人多,被杨艺拉这快步走还真是不方便。踉跄几次都险些撞到人。 “去哪这么急?小心些摔了。” 苏相思手被猛地被拉住。 “我要和姐姐去喂鱼,慕世子要一起吗?”杨艺笑嘻嘻目光从苏相思被抓的手移开,不由自主把话一变。 慕世子和相思姐姐越看越相配呀。 慕锦尘自然把手收回来问道:“可带鱼食了?” 杨艺猛得想起,忍不住拍下脑门,懊恼道:“瞧我这脑子!那就拜托慕世子去拿鱼食啦。” 说完不等苏相思反应过来就拉着走了。 苏相思笑意加深,回过头对着他笑得明媚。慕锦尘嘴角上扬很快就又平复,脸上没了原先那般冷漠。 “果然是宫里的东西,鱼也这么好看,好玩。” “小心点,再靠近就要掉进去了。”苏相思笑得无奈把她拉住,真真是个小姑娘长不大。 杨艺胆子大,不似其他闺阁小姐每老实呆着,在府里也是闹腾得很,就不老实。 杨艺子又往前探点:“相思姐姐你可要拉紧我。” “杨小姐还是和小孩子心一般玩,无忧无虑当真让人羡慕。” 苏相思和杨艺回过头看到后站着一对玉人,两个人脸色瞬间不好,没兴致玩了。 “见过淑月郡主,见过丁公子。” 杨艺不吭声,板着脸跟苏相思微微行过礼。 在场人都察觉到杨艺绪变化得明显,丁文宇心虚尴尬不敢正面看杨艺。远远就看见杨艺和苏相思在池边,心底实在不愿过来,奈何淑月非要拽着过来。 “金枝良缘,淑月郡主何时才会喜事将近?” 淑月媚眼含羞扫向旁边俊朗男子:“也快了,到时候三小姐可要赏脸来喝杯喜酒。” 杨艺轻哼出声,步步近丁文宇,眼里皆是冷意和恨意:“丁文宇,这个婚你定得开心了吧。真的不会午夜梦回吗?” 第两百零三章咋又掉水了呢 苏相思伸手握住杨艺手掌微微用力捏几下,这丫头讲话毛毛躁躁,万一气急了说出不该说的话不好收场。 淑月郡主表也收了喜意:“杨小姐何处此言,若是文宇冲撞了你,本郡主替他道歉了。” 杨艺气得眼眶泛红:“道歉?你们欠的此生都还不清。” “杨小姐,胡言乱语诅咒人是大罪。” 淑月郡主也没了心,好意来打个招呼结果被人恶言恶语。那人在她府里跳湖自尽还觉得晦气,杨艺有什么胆量敢来指责她。 “两位别怪罪艺儿,只是触景伤,小姑娘只是气昏头脑罢了。”苏相思报小事着化了态度,毕竟今天这样大的场合最好别闹事。 “小姑娘?气昏头脑?淑月郡主份贵重,以下犯上,小心我找皇后娘娘做主。” 苏相思眉头疯狂抽搐,许秋晴真是魂不散。和她向来不对盘,吐出的话也不客气。 “此事和许小姐无关,最好别多管闲事。” 许秋晴站在淑月郡主旁扬着下巴:“我是替郡主主持公道,你不也多管闲事。” “主持公道你也配?”杨艺咬牙恶狠狠讥讽出声。 苏相思心里叫好也无奈万分,是骂痛快了,也捅大麻烦了。 “好啊,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对着干!” 许秋晴何时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火气直接蹭上头顶。上前几步就拉扯住杨艺的胳膊,高抬起手巴掌就要扇向杨艺。 苏相思伸手拦下,三人就这么揪在一块。 许秋晴瞪着苏相思气得口起伏,尖着嗓子:“苏相思!敢拦着我今天就连你也收拾!” 松香惊觉况不妙,要把苏相思拉到后。许秋晴手上的劲大,抓得杨艺胳膊发疼发青,嗓门又大声嚷嚷,活脱脱就是个市井泼妇。 几个人相互拉扯钳制对方,谁都不肯先放手。淑月郡主急得在旁边不知该如何劝架,又不敢过多插手进来伤了自己。 胳膊传来的疼意让杨艺疼出眼泪,用力甩赶也没能把那只手甩掉。淑月郡主居然还想对苏相思动手,她心里发了狠两手也朝许秋晴上抓。 这两个姑娘相互看不对眼又不肯先低头,手上用劲也不客气。嘴里骂骂咧咧,你纠我扯。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这两人上。 眼看着两个人扭打间靠近池子边,苏相思急急抬高了音量:“快住手,别掉进池子里了,松香快去拦着。” 杨艺往后看一眼,在退几步就到池子边了,她虽懂水也不能白让人看笑话。往旁边移开几步就感觉脚下被拌到东西。 子往后倒便惊呼出声,体控制稳住,倒进池子前杨艺看到苏相思飞快跑过来堪堪抓住她的手指头,她就整个人跌进池子里。 围观好戏的人倒吸一口气,有些小姐更惊得连退两步。杨艺掉进池子里,苏相思扑去救。只是发生在眨眼间的事。 “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快请御医到偏候着!”苏相思双眸染上寒霜对着许秋晴渗渗道:“也不知道许小姐一会在皇后娘娘面前是否能言巧辩。” “怎么了?”慕锦尘听见其他人议论纷纷,又见侍卫往池子里打捞人,几个大步就穿过人群到苏相思跟前。 “许小姐蓄意挑事,和艺儿起冲突,艺儿掉水里了。”苏相思担忧看着侍卫打捞杨艺,希望这池子不深。 慕锦尘脸上虽没多余的神,看向许秋晴和淑月郡主的眼神里如冰刀划过她俩脖子。转头眼神瞬间放缓,打量苏相思:“没伤到吧?” “小姐刚刚扑出去想要拉住杨小姐,手应该蹭到池子边了。”松香也想拉住杨艺,小姐动作比她还快。就选择拉住小姐,刚才小姐半个子探出去可把她吓坏了,幸好能拉住了。 苏相思才后知后觉手臂有火辣感觉,该是磨破皮了。 眉头皱了下:“多谢慕世子关心,御医已经在偏候着了,想来应该只是皮外伤。” 杨艺在池子里扑腾几下,侍卫又及时能救上来。浑湿透了也呛几口水,狼狈不已。 “快把披风给艺儿披上,浸了水被风吹会着凉。偏已经收拾好了,快去换衣服。” 杨艺贴丫鬟眼睛已经哭红,但也麻利把披风给披上,搀扶着往偏去。 苏相思半个眼神也不给脸色已经铁青和发白的两人,疾步跟上杨艺。 慕锦尘没看到苏相思手上的伤口,她两条柳眉皱在一块就知道肯定还是非常疼了。 都是这两个不安分东西闹出来的事,说出的话也不留所谓三分面:“刚才之事本世子会如实禀告皇后娘娘,还望两位小姐自求多福。” 要不是这两个人捣乱,不然他早就能和相思同游御花园。美事被打扰,心也跟着不爽。 “淑月郡主……这该怎么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有慕锦尘出面作证,皇后娘娘肯定不能偏私。许秋晴这下也有些慌乱没了主心骨。紧紧拽住淑月郡主的手,希望她能多说几句好话。 淑月郡主也没能料到慕锦尘会出现,心里烦躁也不表现于面,敷衍安抚几声:“别慌,皇后娘娘是赏罚分明的人。” 许秋晴还是白着脸,她虽嚣张跋扈,但也怕皇后娘娘怪罪下来:“郡主可要帮帮我,这么多高门世家也只有郡主和皇后娘娘关系最亲近。看在往分上,求求郡主多帮我说两句好话,” “咱们先去看那边是什么况。”淑月郡主心里冷哼不屑,她什么份也配说交。整里嚣张泼辣,鼠目寸光毫无品可言也配说交。 杨夫人收到传话闺女掉池子里了,心惊腿软站不起来。前几个月也是有人在池子里溺毙,怎的自家闺女也会。 慌张赶到偏,太医已经检查结束,说是没有大碍才觉得子没有这般虚浮。这才缓过劲,自家闺女是懂水。 “不是去喂鱼吗?怎的不小心掉进去了。” 闺女脸色微白,小手也发凉,痛不已。 杨艺撅着嘴心里那股气还是不服:“还不是碰到两个不讲理,太嚣张女儿实在气不过。”瞧见母亲脸色变得微妙又抓紧撒:“幸好有相思姐姐救我,不然得喝水饱了。” “多谢三小姐,小女顽皮给你添麻烦了。”杨夫人微微屈腿,实诚万分感谢。 “杨夫人这可使不得,艺儿是我朋友,不能袖手旁观。夫人快请起,嘶——” 哪有长辈给晚辈行礼的道理,更何况是杨艺的母亲,这种礼是万万受不起。正伸手要扶起杨夫人,拉扯到手臂的伤,倒吸一口凉气。 “我家小姐想拉住杨小姐,自己也蹭到石子肯定是受伤了,太医看看吧。” 松香说着就挽起衣袖,苏相思这才发现宽大袖子已经划拉出大口子,沾着血迹。 手臂内侧被尖利石子划出伤口有一扎手指长,时间久了表面的的血迹已经凝结,看着很深。 第两百零五章皇后娘娘中毒了 看似皇后娘娘公平责罚了三人,却又给苏相思上好的药膏敷伤口。居然还能让苏相思捡了便宜。 当时况危险,苏相思敢不顾自扑上去,换做常人反应都没这么快,也不敢扑上去。 皇后娘娘下旨不准再提此事,大家也不会过多好奇打听。在御花园里找纸条也慢慢收尾,终于要到了牵红线看对眼的环节。 苏相思无比庆幸伤的是右手,今天哪怕是有人把她架上火堆烤,她也没得办法大展才艺了。 能容下十人的台子,旁边摆放各类乐器。宫女会从木盒里抽出纸条,找到相同纸条的姑娘和小爷想要一同表演个才艺便可到到台上展示。 这时候夫人们不会很靠近围观,怕这些孩子紧张了。苏相思又重新回到皇后娘娘亭子里,其他人可就没这个福气时时刻刻都能陪同在皇后娘娘旁。 皇后娘娘所在的亭子地势最高,也是最宽敞亭子。从亭子朝侧边望去就能看见嫩腼腆姑娘和玉树临风公子,谈笑声清晰传到亭子里。 苏相思扫视大半圈御花园:“看来承云宫里的茶水味道勾人,右相府的人去了都舍不得出来了。” “这个后宫就属珍贵妃的东西最精细奢华,家人难得进宫自然会让人迷花了眼。”皇后慢悠悠摇晃手里的团扇,不在意道。 登到易跌重,这个道理常人都懂。 苏相思和皇后娘娘越聊得投机,苏老太太心里越不是滋味。对苏相思任何责罚都无用,还能让她趁机再提分家之事。 往的子孙融洽是再也回不去了,甚至比以前更疏离。 可恨的是皇后娘娘所给的好处全落在苏相思上,她的年纪也不小,也不蹭听说李琴瑟物色公子哥。 现在两人聊什么也不知道,这万一皇后娘娘钦点高门婚事,苏相思就直接踩在她头上,自己也不能趁机占便宜。 心里的傲气又不许她主动向晚辈低头。 “苏老太太,贵府二小姐好似已到适婚年龄好些年,怎的还未定下亲事?”恒明候夫人总算能能抽出个空能和苏老太太说句话。 恒明候府效忠两任帝皇,府邸门楣高望,府里的男儿全都在朝廷在六部为皇上效力,品都是端正之人。 恒明候夫人膝下有三个儿子,只有大儿子成婚,剩下两个儿子。整为两个儿子心,二儿子新年前终于定下婚事,现在就剩三儿子死活不肯定亲。眼看着就要跨进二十三年岁,心里着急。 缘分婚事这两样又不能强求撮合,挑儿媳妇也不是那么随意。翻遍了媒婆手里的闺女画册,多处打听了解之后,最中意的还是苏将军府三小姐。 苏老将军屡屡立功,二少爷前途大好,将来在京城里必定是尊贵无比。 “做母亲的都想给闺女最好最合适的,老这个孙女极为懂事孝顺,年岁长了想留也不能了。”苏老太太何尝不知道恒明候夫人的意思。 今已经许多夫人对她旁敲侧击打听苏依玲的婚事,炽手可的闺阁女子不少,都陆陆续续定了亲。 苏晴早两年就定了亲事,新年到杨家拜年时商讨了两人婚事,都觉得等杨洵中榜之后所有都稳妥之后就可以着手准备婚事。 苏依玲在这闺阁女子里条件是最拔尖的,苏晴已经定亲,苏相思又羁傲不逊,这不就剩一个了。 “是,闺女都是母亲的心头。我这辈子就没个闺女,全是臭小子。一个个闹腾得我可心,要是能有像依玲这么乖巧的闺女我定乐得睡不着。” 恒明候夫人这意思说得很明显,对比其他府邸,还是自家儿子和苏依玲最搭。 苏老夫人眼角笑出皱纹连连点头:“依玲腼腆娴静,她要是有心属儿郎定会说的。” 被婉拒了恒明候夫人也不失望,只要自家儿子能入了老夫人的眼,一切都好办了。回去之后得把那臭小子赶出门走走。 大多姑娘都围在台子边,西边御花园闹了一阵又恢复平静。苏依玲被母亲领着在园子里逛了好几圈,和众多多人以笑相应,脸都僵了。 得了机会就溜出来,到池子边发现里边的鱼新奇得很,往湖里撒几粒鱼食:“妍雯你看,这鱼还真没见过。” “宫里的东西都是新奇的,和小姐一路过来路边碎花都是我们没见过的。” “这鱼是从兴海城送来的,这鱼甚是贵。宋来两百条,换了好几个池子养,就剩这些了。” 背对着听见熟悉的声音,苏依玲嘴角上扬小小弧度又很快放下。缓缓转过。 “见过瑜王,还是瑜王见多识广。” 瑜王腰间别着折扇,也缓步到池子边,自然从苏依玲手中的盒子里抓一把鱼食:“在御花园闲逛也能遇到人比花的美人。” 苏依玲能感觉旁边的人散发出来的气场,子有些僵不敢转头看他,眼睛直愣愣盯着池子里的鱼。 “瑜王真会说笑。” “本王可没有说笑,可都听夫人们说了。二小姐淑名远扬,可是把二夫人夸得找不到北了。”瑜王话里的笑意明显,也不知道是真夸还是有调侃意味,让苏依玲耳朵发。 “虚名罢了,没想到堂堂瑜王也偷听女子们的闲聊八卦。瑜王来闲逛臣女便不打扰了。”苏依玲亮眸子斜他一眼,语中并没有怒气。 把手里的木盒塞进瑜王手里快步离开池子边,御花园人多眼杂,未婚女子和名震全城的王爷呆一起总会惹得闲话。 少女羞怯的意和公子在一起合奏个曲子,女子紧张垂眸都快贴上琴弦了,男子笛声自然引导音律。 结束后阵阵掌声,苏相思依靠在栏杆上看得起劲。看这些青洋溢的笑脸看着心也跟着好。 “时间比眨眼还快。” 听到她这话皇后娘娘笑出声:“你现在也是跟朵霸王花似的,烈得很。” 苏相思不满嘟嘟囔囔,哪有把女子比作霸王花的:“我好歹也是娴静安分的。” “哐当——” “皇后娘娘你怎么了?” “快请太医。快送皇后娘娘去偏。” “快去告诉皇上。” 苏相思听见茶盏摔在地上的声音,回过头看见皇后娘娘昏迷软瘫在椅子上。和芳姑姑对视一眼,帮忙把皇后娘娘送回偏。 第两百零六章三小姐救救我 皇后娘娘中毒了顷刻间传遍整座皇宫,甚至惊动外宫外的季家。 闹大半天的御花园瞬间笼罩在一股不安里,居然有人胆大包天给一国之母下毒。皇上了解况后马上让芳姑姑回想今谁和皇后娘娘有过接触。 经过层层排查,最有嫌疑的就是苏相思。一整又说有笑神似两姐妹,现在是倒大霉了。 皇上沉着张脸坐在榻边,把脉的太医心甚是沉重。这是苦差事。偏里还有不少人提着嗓子眼,总目睽睽之下竟然谋害皇后娘娘。 珍贵妃略微老实坐在圈椅上,皇后中毒,她也不敢在皇上面前使自己骄纵的架子。 “还劳烦姑姑把皇后娘娘今吃过的和用过的东西都放好?需要再确认。”太医心里又疑惑还需要进一步确定,皇后娘娘这毒中得蹊跷。 屏住呼吸等太医逐个检查,金丝百莲香炉里的香料已经燃尽,太医闻了几次面露凝重,连喝剩的茶水都细心检查过。 放心手中茶盏接着又重新拿起香炉,用银针拨弄里面的香灰,银针尖头眼可见变得黑青。 “回皇上,皇后娘娘使用香料里被人动过手脚才会中毒昏迷不醒。” 齐齐低呼,下毒之人用心歹毒。竟把毒药放在香料里,那岂不是闻到的人都会中毒?有些后怕没有使劲在皇后娘娘面前露脸。 皇上握住皇后的手,眼神没有离开过半分皇后已经沉睡脸。 “芳姑姑,香料从哪来的?中途可有人动过?”皇上语调没变,但是里面的冷意让偏里所有人浑一颤。 天龙之怒,祸及无辜。 “回皇上的话,此香是月前珍贵妃娘娘赠给皇后娘娘。平也常点着,没想到今是被动了手脚。” 芳姑姑每说个字,侧旁珍贵妃脸上怒意就越明显。 “芳姑姑意思是本宫是最大的嫌疑了。” 皇上微微侧过脸准确无误找到珍贵妃,冷意甚是骇人:“跪下!” 珍贵妃脸上不敢置信,她受恩宠不断何时被皇上这样对待过?就连给皇后娘娘请安她都只用行虚礼。 换做平常她早就把芳姑姑怒斥了,哪轮到奴婢对她指手画脚。只是皇上的眼神实在过于恐怖,服侍皇上这么久还没见过他发这么大脾气。 顶不住皇上的威严,膝盖一软缓缓跪下,眼里可怜不解:“香料是臣妾赠给皇后娘娘的没错,可是皇后娘娘用了这么久今才出事和臣妾无关啊。” 皇上深吸口气:“除了这香料其他可还有问题?” “平时只点这香料定不会有问题,只是今的香料里似乎混合了珞花,两者混合散发出的香气才使皇后娘娘昏迷不醒。” 皇上脸上的暴怒明显,威压让里所有的人战战兢兢,这夏里生出阵阵冷汗。 “今是谁负责这些?”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今还是奴婢负责娘娘香料。奴婢发誓绝对没有动手脚,也没这个胆啊。” 面容普通黑黢黢宫女‘噗通’跪下连磕几个响头,子吓得发抖,字字喊冤。 皇上不屑看她半分:“拖下去打,让她把嘴里的话吐干净。” 侍卫领命上前架住宫女胳膊就往外拖,宫女吓哭出声高声求饶放过,经过苏相思边时忽然挣开侍卫的手扑到苏相思的脚边紧紧抱住。 “三小姐救救女婢,奴婢全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转变又让众人心里震惊不已,这又是什么戏码? 苏相思面无表低下头看脚边的人,鼻涕眼泪全沾她的裙子上了。微微皱眉,恶心又晦气。 “好你个苏相思居然敢指使人谋害皇后娘娘,你有何居心?苏将军府有何居心?皇后娘娘待你不薄啊!” 说着又对皇上委屈流泪:“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啊。” 珍贵妃被冤枉气急了,冲着苏相思厉声责问。这谋害的帽子扣到苏相思头上就算了,还把苏将军府牵扯进去。这意思就变了。 在旁等候的夫人不乏有侯爵和伯爵份,看得那叫心跳如雷不敢出声。这万一莫名其妙也被珍贵妃视做苏相思一派,那解释也不清了。 宫女把抱住苏相思的小腿,任由苏相思怎么踢开也不肯松手。 “三小姐,奴婢听命与你,求求你保下奴婢这条命吧。” 宫女求饶哭惨求饶声音在里回,刺耳不已。 本以为会看到苏相思慌乱或者会立马求饶,谁知苏相思就这么站着任由宫女抱着她的腿啼哭不已,皇上也没有出声责问。 苏相思表现太过于平静,哪怕是丝丝紧张也好都没有表现出来。好似宫女说的不是她,气定神闲,看宫女眼神如同是死物。 宫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半晌才察觉到异常。为了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反应,小心翼翼抬头看见苏相思戏谑眼神,又慌忙躲开。 里所有人像看戏般瞧着她,事没有按照她预想的方向发生,小声道:“三小姐……” “难为你哭这么久了,当你开口冤枉本小姐时候。你要明白,你的死期到了。” 苏相思笑着说出这话时候,宫女感觉喉咙被一双手掐住脖子喘不上气说不出话,子像脱离般跌坐在地上。 “朕问你什么都要老实回答,否则就让人先割了你的舌头,再五马分尸。”皇上两指捏着眉心,给人传达出不耐烦绪。 察觉到皇上绪更糟糕了,宫女狠狠咽口水,眼神不敢看皇上更不敢看苏相思。 “皇上请问。” “你说是三小姐命你谋害皇后可有证据?” “回皇上的话,奴婢跟随皇后娘娘到御花园时只因走在最后面被三小姐拦下,说是让奴婢帮个小忙。当时奴婢不知道是什么忙也就应下了。谁知三小姐是要害皇后娘娘,悄悄给奴婢一把珞花添加到香料里。” 偷偷打量的颜色被苏相思看见,扬起下颚让她继续说。倒是要看看狗嘴到底能吐出什么。 宫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到这个地步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奴婢不明白这珞花有何作用自然不肯,三小姐忽然塞给奴婢银票。女婢……奴婢心想三小姐合皇后娘娘关系这么好应该不会害皇后娘娘。加上……奴婢贪财,便照做了。奴婢贪财害了皇后娘娘,还望皇上能让奴婢留全尸。” “没想到三小姐心思缜密。” “是啊,没想到这个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思,以后还了得。” “白亏了皇后娘娘如此偏心于她。” 珍贵妃倨傲又得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顺利。 宫女说完事全部经过,夫人们看苏相思的眼神变了又变。前月风光得意,这几天京城里传的消息全是对苏相思贬责的,看来并非空来风。 “你呢?还有什么可说?”皇上垂着头,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听了这些居然还没生气,反而让苏相思多辩解两句。 帝后都偏心苏相思不是虚传。 第两百零七章季家主 苏相思微微欠:“臣女无罪,皇后娘娘中毒和臣女无关。” “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敢否认。皇上依臣妾看要不三小姐关进慎刑司她才肯认下了。”珍贵妃厉声道,妩媚的眼尾得意扫眼苏相思。 “珍贵妃把虚无罪名扣在苏将军府上到底有何用意?”苏相思一脚踢开宫女,后悔穿这么好的衣裙来,又报废了:“回皇上的话,请容臣女和这所谓的宫女说几句话。” 珍贵妃张口想要劝皇上,只见他已经摆摆手,准许了苏相思。 “本小姐这几个问题要是能答出来,你也必须死,不过能让你入土为安。”苏相思手背在后,慢慢绕着宫女踱步。 “皇后娘娘几时到的御花园?走在你前面的那个宫女是谁可还记得?我今掉水了,换了衣服,我头次找你时候可还记得我穿什么颜色衣裙?我是几时把珞花交给你可还记得?你若是能答对一点,我便信了你是在晖宫的宫女。” 珍贵妃拽紧手里的啪子,此刻恨不得把苏相思毒哑。 宫女没料到苏相思会问这么仔细,她甚至能感受到皇上看她的目光,冷汗确实把她后背浸湿了。 “三小姐……三小姐是……是……”宫女跪趴在地上磕磕巴巴说不出个以所然。 “老可是来晚了?”随着声音,风仙道骨老人拄着拐杖进到偏。 皇上看到来人豁然起,恭敬迎上去:“季爷爷,怎么能劳烦您亲自来。” 苏相思看清来人肃然起敬,不再吊儿郎当样子微微屈腿行礼。这位老人来头不小,季家家主,季温的父亲。一手银针便能解万毒,季温虽为神医,却也没能把季家主的医术学透。 常常听季温提起季家主,年岁大了一直呆在府里甚少人见过。今天算是见到真人了。 皇上亲自搀扶在旁到圈椅坐下:“季爷爷体不便派人来就行,侄儿心里不安。” 季家主脸上遍布皱纹,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缝把偏里的人都打量过去才朗声道:“皇后娘娘中毒,老不得不来。” “有季爷爷在入画的毒肯定能解毒,现在正在查凶手,季爷爷不妨听听?”皇上总算露出欣慰,这毒万一太医院难解,还得去叨唠季家。 “这位是苏将军府三小姐苏相思,有人指证她收买宫女往香料里加珞花,想着相碰才让皇后中毒。” 苏相思被点名到稳稳对季家主屈腿行礼,心里早已激动万分,碍于现在人多。以她厚脸皮子早就狗腿巴巴跟上去。 “皇上,大概在申时三刻时候就是苏小姐塞给奴婢珞花的。”宫女被皇上眼神盯得心惊,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苏相思动动手指才意识到今没带折扇,略略感兴趣道:“哦?这珞花长什么样呢?我给你的是药丸还是药粉呢?” “这……这……”宫女慌张得没了主意,眼神胡乱乱瞟:“是……是粉末的。” “满口胡言的奴婢!如此诋毁三小姐居心裹测!”端怡长长公主冷哼出声,在大家不解中接着道:“申时三刻,本宫还和三小姐在偏看望落水的杨小姐,何来和你交接之说。” “皇上圣明!奴婢绝对没有撒谎。”宫女明白自己已经编不下去了,只能拼命喊冤磕头,没几下就把额头撞出血迹。 季家主招招手,拿过香炉只是在鼻尖一闻便点头示意拿走。苏相思两眼神采奕奕放光,高手,不愧是高手,强者就是不一样。像她这样的菜鸡那得反复检查多少次。 “事经过老不知道,皇后娘娘点的香叫菱丝香,珍贵无比说值千金也不为过,战周里极为少见。而珞花这品种放平里赏玩无毒无害。珞花必须是新鲜采摘半柱香内就加进菱丝香里焚烧才会有毒素。皇上应该能明辨是非了。” 苏相思听得有味,脑袋忍不住跟着轻轻点头。对对对,没错没错,是的是的。 “带去慎刑司。”皇上早想把这宫女拖出去,吵吵嚷嚷烦得很。 侍卫这次连她嘴巴也捂上,不顾她如何挣扎也不能让她挣开,否则就得陪她去黄泉。 “让各位夫人担心了,有季爷爷在皇后的病不是难事。天色也不早先回府吧,皇后娘娘痊愈自会通知各位。还有,珍贵妃也劳累,早些回去吧。” 珍贵妃再有不甘也只能跟着人退出去,皇上此刻心不佳还不是她使小子时候。只是走了又要错过太多重要消息。 偏只剩帝后还有苏相思和季家主,苏相思乖巧站在榻边,目不转睛盯着昏迷皇后娘娘。 季家主正要给皇后把脉,准备碰到皇后的手腕时候忽然把手收回来骗过头,边的小丫头把眼睛瞪得老大,要把他这把老骨头生吞了。 “你怎么不走。” 苏相思狗腿笑几声:“我被牵涉到这件事里,心里担心。您老继续,我绝对不吵。” 季家主轻哼出声,认真把脉。 半个时辰后苏相思搀扶季家主出偏,皇上紧随其后。 “三小姐务必护送好季爷爷,朕不方便出宫就交给你了。” 苏相思出来脸上的笑意就真的压不住了。点点头道:“天色不早,臣女会先把回去了。” 一行四人穿过御花园,还要穿过条条宫道。才刚到侧门苏相思就微微喘气,太远,有些累。 “年纪轻轻走这些路就累成这样。” 苏相思不着痕迹看眼他,精神抖擞气息没有凌乱半分。还好现在就能坐马车了。 “季爷爷老当益壮,我只是个小女子。”在马车坐稳,接过团扇轻轻给他扇风。 季家主闭上眼虎着脸色不耐道:“我孙女可不姓苏,这声爷爷可担不起。” 苏相识眼里染上笑意,果真和师傅说的一样是个老顽童:“师傅说了以后让我给你敬茶,以您老就有个姓苏的孙女了。” “会银针?”季家主忽然睁开眼瞧她,问道。 “出神入化,无人能敌。”苏相思淡定点点头,这她可没瞎说,师傅就是这样夸她的。 季家主眉头狠狠跳几下,儿子什么德,收的徒儿脸皮比他还炉火纯青的厚。 都不要脸。 七夕夜,城里挂满各色纸灯。街上已经有不少人出来,姑娘和公子比白天还要多上几倍。季家马车卡在人群慢慢行驶才停靠在苏将军府门前。 苏相思回到听竹院,她被季家主亲自送回来消息也传遍各院。整个府邸像浸在醋缸里,到处是酸味,好事全被苏相思捡了。 第两百零九章悦常在 苏相思刚醒就婷婷就把刚出锅早饭端上来,这殷勤劲苏相思有些架不住。 “昨夜回来得晚,还要起来做饭。过两招个厨子你们就能轻松些。” 刚在桌边坐下宁婷婷就把红豆粥盛好放在她跟前:“小姐对我们好,我们自然不能偷懒做事。” “倒是比松香和柳絮还勤了。” 柳絮和松香两人一同翻个白眼,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下属。 “皇后娘娘中毒还未解清,皇上钦点我进宫侍疾。今夜估计都要住宫里了,一会你就去益安院传个话吧。” 听了这话宁婷婷不免有些惋惜道:“大小姐和二小姐早就和闺友相约出去了,小姐的七夕就这么过了。” 苏相思别有深意的看眼她就把目光转开:“七夕而已,今夜我不在,你们就别出去了,人多出了意外可不好。” 说完便带着柳絮和松香出门。 白天聚宴席,晚上游船。她可没那么大精力,人太多也会发生她不可把控的事发生。 苏老太太听了下人通报,捏珠串的手微微一顿只是点点头不在多言。苏依玲和苏晴结识京城里大半高门世家的女子,也比不过苏相思所结交的贵人。 端怡长公主对她青睐有加,皇后娘娘对她偏袒得很,现在居然连能让季家主亲自送回来。前两位份贵重不说,季家主可是名遍天下的名医,把阎王爷抓半只脚都能救回来。 苏相思分家出去不到一年风头绝对能盖过苏将军府,苏勉加官进爵,以后见到苏相思还要客客气气。 想到这点苏老太太脸色不悦,既不想看到苏相思独大水涨船高,心里也爵位意属犹豫不决。 得不到……那就毁掉。 芳姑姑恭谨把苏相近迎进晖宫,皇后娘娘现在还未清醒。珍贵妃被拦在外气得脸色发青,碍于皇上口谕不准吵闹季家主看病才没对宫女发脾气。 看见苏相思来心里疑惑不解,还是端着贵妃架子眼里对她轻蔑。 “见过珍贵妃,珍贵妃万福金安。” 珍贵妃嘴唇微张正要让她起,苏相思便已站直体,似笑非笑看着她。 “皇后娘娘昏迷不醒,三小姐还敢来宫里,皇后娘娘要是有个好歹你可担待得起。” 苏相思抿嘴,什么叫内忧外患就是如今现在况:“从未得罪过珍贵妃,为何珍贵妃要如此待我?” 往前走几步靠近珍贵妃放低了声音:“右丞相为了珍贵妃真是用心良苦,这么稀有香料也能为珍贵妃找到。” 说完巧笑一下,微微欠行过礼就进到里。她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珍贵妃上,慢一步就要错过季家主如何救治。 珍贵妃没法反驳,她千算万算没想到季家主会亲自来。昨季家主说香料难得,也不知皇上有没有疑心。 全部嫌疑都指向苏相思,最后又全转向她。皇上居然没有马上审问她,反而让她把心高悬。 更重要的事,菱丝香和珞花加在一起根本不会中毒。 后悔昨天没有强硬留下来看最后季家主把脉,转头深深看一眼皇后内才离开。 苏相思凝神聚气坐在皇后边,旁边摆满银针。季家主躺在摇椅里手里随意摇着折扇,他每说出一个位,苏相思便照着稳稳扎针。 只是扎八针就整整花了半个时辰,苏相思紧绷的神经终于能松下。这种毒她前所未见,听都没听说过,医书上更没有半字记载。 “小姑娘娃娃年纪小,腕力就如此了得。” 苏相思顺着点头:“师傅平很严,不准犯错超过三次。” “否则就让抄医书,里面的草药要画得丝毫不差。”季家主接过她的话。 苏相思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心里轻呵声季温真是小气极了。 季家主说话看起来凶巴巴,人是真的好,至少对她很好。终于按捺不住,问出几个压在心里很久的几个问题。 都是季温屡屡回避不肯告诉她,而她又无从下手去查。 几句简洁话就能提点要害让苏相思恍然大悟受用万分,瞧她兴奋那副样子,疑惑道。 “温儿解毒得了我真传,居然没教你半分?” 苏相思脸上有些许落寞摇摇头:“只教了小毒,我甚至想找本毒医的书都找不到。” “可惜了……可惜了……”季家主略微摇头,可惜了这么个好苗子。 施针顺序和起针顺序完全不一样,起错一根便后果谁也不知会有多糟糕。心里默念起针顺序,手上不含糊,季家主看着直满意点头。 这丫头和季家人比医术绝对是排前五,学医术的人很多,有天赋的甚少。 顺手写下张药单子,必须是她亲自抓药,亲自熬煮。 皇上选秀之时所留下牌子女子中有个份最为特殊的人,名叫张悦灵,是太医院使孙女。 进宫之后还没承宠过,甚至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平里除了给皇后请安就甚少出自己宫。 听说皇后娘娘中毒之后心里好奇得紧,打算去太医院查看存档药方。拐出宫门就瞧见不远处有道影,思忖过后开口道。 “三小姐这是要去哪?” 苏相思转过头看清来人,应声道:“恕臣女眼拙,不知是哪位娘娘。” “我家主子使悦常在。” 行了规矩礼仪:“见过常在,不知常在是如何认出我是三小姐。” 张悦灵示意她边走边说,声音比溪水还要灵动:“听说皇上传了苏将军府三小姐来给皇后娘娘侍疾。远远看见三小姐穿衣打扮不同便有猜想。” 也是了,这明眼就能看出来的和宫里娘娘头饰相差甚大。 “季家主命臣女去太医馆抓副药,不然还想和常在到御花园里走走。” 悦常在语中透着欢喜:“正巧,祖父说新到了药材让我去瞧瞧。算是有缘能同道了。” 正午时分太医馆只有当值太医,苏相思和悦常在表明了份和来意。苏相思拿着药方犯愁,人多眼杂,不好行动。 “我识得药方,三小姐若是不介意臣妾可以帮忙。”悦常在看出她为难主动上前,声音是太医院里每个人都听见。 苏相思如获大释:“有劳常在。” 两人站在高大药柜子前,悦常在只是看眼药方便还给她:“这些要都是温补慢入的药,皇后娘娘昏迷不易用过激的药材,是季家主想得周到。” 继而声音变得极小,但也足够苏相思听清:“珍贵妃手里不止有菱丝香。” 苏相思眼眸一凝,抿着嘴略略点头。 一包药材很快就包好:“快回去吧,别让季家主等久了。” “多谢常在帮忙。” 半柱香后悦常在才离开太医馆,这才有鬼鬼祟祟影偷溜出去。 第两百一十章真懂我心 宫墙侧门外季家马车等候多时,苏相思把季家主扶上马车。 “季家主今实在劳累,回去早些休息吧。” 季家主撩开马车帘子,语气让她莫名安心:“今夜要辛苦你了,按照老夫给的单子做只要不出差池,皇后娘娘就会无碍。” “我会尽心照料皇后娘娘。”苏相思点点头,最凶险的时候已经过去。又有季家主提点,以她的医术不成问题。 宫里侍卫把晖宫围得严严实实,说是不让人打扰皇后娘娘,实则是防内贼。 苏相思坐在榻边,手支着脑袋眯着眼睛就这么睡着。红烛已经燃掉半根,苏相思头重重往下点,把自己惊醒。 “醒了?” 苏相思倦得很,揉一把脖子迷迷糊糊看过去,慕锦尘和黎煜文还在下棋,脸上没有倦意。 给入画把过脉确实没问题又狠狠打个哈欠,眼皮要黏住撑不开了。 “还有两个时辰天才亮,入画既然无碍你就歇着吧。”黎煜文不忍心,从早忙活到后半夜,才眯不到两刻钟时间又醒了。 说着还偷瞄眼慕锦尘脸色,还沉得住气。 解毒时候繁琐用神,即使白天又季家主在旁指导,她还是吃力得很。 两人闲敲棋子,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苏相思偶尔还能插几句话。打发这漫漫长夜。 “七夕时候宫女喜欢扎几个花灯放在湖里,入画早几就扎好几个,你若觉得无聊可以出去走走。” 慕锦尘等了半晌不见苏相思回话,偏过头瞧见她已经躺在入画旁边睡沉了。 看来今夜又错过了。 苏相思陷入奇怪梦境里清醒不过来,潜意识里不断提醒她入画现在况不妙。悠悠转醒看见的顶的绣样和自家不一样。 龙凤呈祥,这不是皇宫里才能用的图案。 猛的想起自己是在入画的宫里,怎么的睡在上了。 “皇后娘娘,珍贵妃听说您醒了,想来问安。” “本宫刚起没多久,已经乏了,待本宫痊愈了有的是时候请安。” 听见外面特意压低声音交谈,苏相思透过薄纱幔隐约能看见人影。感觉到里面的动静,入画撩开半边幔。 “醒了,还能睡。都快午时了。” 苏相思拉过她手腕,三指搭上她的脉搏。静默半会才松手,确实好了,多吃些药膳就能把子调理回来。 “怎的不好好躺着?在出事该如何是好?” 入画脱了鞋子,也坐进里放下幔。姐妹俩就在小小地方面对面盘腿,好久没能像以前那样聊个痛快了。 “躺太久累着了,我已经让人传话去苏将军府让你在宫里多待几天。” 苏相思心里也极为乐意,小脑地使劲点头:“好,我也不想回去。” 黎煜文早已备下厚礼送去到季家,皇后娘娘能清醒过来都是季家主功劳。也只有季家主才敢揽了这活,否则救不了皇后娘娘也是掉脑袋的大罪。 季家主在偏给皇后把脉时候,发现中毒并不深,因为体内经常用药膳滋补温养才没被毒素快速扩散。 就算他没有亲自出面救治,单靠苏相思自己也能把毒解开,只是要多花些时间罢了。 慕锦尘披着星辰回到皇宫里,两人窝在上玩闹整天了也没休息片刻。现在还能听见里间传来微微闹笑声音。 黎煜文苦着张脸在桌前批改奏章。刚刚媳妇儿说了,今晚让他睡偏。 看见慕锦尘来就像见到救星,求求他也快把他的媳妇儿带走把。 “你俩也该休息了,我有急事要带思儿去解决。”慕锦尘撩开窗帘,伸出手。 苏相思伸手让她拉住,和入画抱歉道:“这几给安排给明晖的事有些多,可能出了点事。” 入画冲慕锦尘翻个白眼,早就知道的表:“去吧去吧,记得早点把思儿早点送回来。” 小两口离开了黎煜文从暗格里取出锦盒,入画打开里面躺着一对玉佩平安扣。 淡绿色翡翠上面精细雕刻出的图案让入画眼眸一。 “喜欢吗?”黎煜文格外紧张小心。 入画重重点头:“嗯!” 她和黎煜文年少定亲时候给他送了幅快意策马图,是两人刚相识时候相约赛马时候画面。那时候无忧无虑,生活恣意潇洒。 黎煜文从画中选取几个小花样稍作改变命人雕刻出来,为求精细完美早两个月就吩咐下去,就为了七夕这天能送给入画。 “和我成亲之后虽是锦衣玉食,万人之上的名分。却是处处暗潮汹涌,这次实在太凶险。” 入画手指抹一下眼角,吸了吸鼻子嘴硬道:“现在想退了也来不及了。” 黎煜文把她拥在怀里,一下没一下轻抚她的秀发:“你要是敢退,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追回来。” —— “我们要去哪?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苏相思搂紧慕锦尘脖子,眼看着就要把她带出城,主街上的闹都被抛到脑后。加上慕锦尘出宫后就不吱声,心里不免多想。 “抱紧,一会到。” 一刻钟后慕锦尘终于停下,苏相思抬眼张望四周,不夜城就在她的脚下,灯火辉煌绚烂万分。慕锦尘拥住她,吹声口哨。半人高草丛想起窸窸窣窣声音,苏相思不由得也抱紧他,眼睛滴滴溜溜警惕看四周。 只是眨眼间就看见点点星星的亮点缓缓飞起,逐渐多起来,漫山遍野全是扑闪萤火虫在飘动。着实给苏相思一个大惊喜,萤火虫她小时候见过。漫山遍野全是萤火虫飞舞实属难得见到。 在和青城只不过随口提起,他竟如此上心。 把他脖子拉低点,垫脚就把自己唇瓣在脸上,狡黠道:“看在你为我这么上心份上,我该如何答谢。” 慕锦尘额头抵住她额头,两人的温气息相互交缠:“本公子想要什么,你难道不明白?” “主子,东西拿来了。” 是一盏点燃的孔明灯。 苏相思和慕锦尘抓住孔明灯,苏相思闭上眼。 “人生不如意十之**,一愿万事顺意。二愿清风小酒煮万茶,三愿……” 第三愿苏相思藏在心里默念,说出来那就不灵了。 慕锦尘眼里的笑意要溢出来,孔明灯暖黄烛亮映在她虔诚小脸上。小时候机灵古怪,现在窈窕淑女,以后还会陪他白发苍苍。 十之**不如意,她就是他的如意。 本不信这些的他,也跟着闭上眼,默念出心底最深的愿望。 孔明灯缓缓上升到空中,变成小小一点。慕锦尘牵着她的手下山。 “猜猜我最后一个愿望许什么。” “在锦绣楼天天数钱。” 苏相思脸色一黑,又气又好笑:“慕锦尘你真懂我心。” 第两百一十一章取啥标题 屋子里摆着冰块苏相思还是紧张得发手心发汗,慕锦尘房间她来过好几次,从未有今这样的紧张。 苏相思洗漱完躺在里打量他的屋子,装饰摆件都是她熟悉见过。想到今晚是头次在他房间住,心头狂跳。 总感觉四周全是他上清雅的药香味。 慕锦尘简单洗漱穿白色寝衣回到房间,上被子鼓起小包,心尖发暖。都没察觉到自己此刻有多神多温柔,掀开被子紧挨着她躺下。 长臂往旁边一伸就把人拥进怀里,在她脖颈间深吸一口::“美人在怀,此生无他求。” 苏相思纤长睫毛微微颤抖。 翻就把苏相思压在下,低下头唇瓣还没碰到思夜想的红唇就被她伸手挡住。 “睡着了,别闹。” 似嗔又撒,谁能抵得住,慕锦尘又往下压几分。 “你睡。” 这家伙声音怎么变得这么哑,这么感。他的子怎么烫成这样。眼眸里神款款,黑瞳里是她倒影。 “手手手……你放手……唔……” “乖。” “慕锦尘,你趁人之危!” “嗯。” —— 苏相思舒服伸个懒腰,旁位置已经冷下来。 “松香,什么时辰了” “嗳,小姐醒了。还有三刻钟就巳时了,慕夫人和世子在院子里呢。”柳絮撩开幔,轻声道。 不出意外果然看见小姐爆红的脸色。 苏相思不敢在上多呆,迅速起:“该提前叫我的,这下丢人了。” 松香麻利帮她把衣裙穿戴好,随意挽个发髻:“慕夫人辰时就来了,慕世子吩咐过不准吵小姐的。” 对着镜子来回照好几下,前后左右确认好几遍没出差错。又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脸。 “我这脸是不是没有血色,看起来很憔悴。要不要上点胭脂?” 松香‘噗嗤’笑出声,推着她出去:“我的好小姐天生丽质迷,不施水粉也是京城绝色。” 凌和慕锦尘坐在院子里,听见屋子便传来动静,凌率先转过头,欢喜道。 “相思醒了,饿了吧,饭菜都温着,这就让人送来。” “让姨费心了。” 苏相思只是稍微紧张,毕竟是相熟之人很快就又放松下心。 凌瞪眼旁边慕锦尘:“有没有点眼力。”转而乐呵拉着苏相思让她坐下:“觉得让我费心,今天得留下陪我。” 慕锦尘挑下眉,起把位置让给她,离开这院子,看来是没他什么是了。 凌拉着苏相思侃聊整天,晚间也能全家吃过了晚饭。苏相思和慕锦尘在一起是双方父母都觉得是应该的事。 祖传的镯子也戴了,就差公布于世。凌恨不得就让苏相思长住下,府里人少,实在清冷得很。她又是从心底喜欢苏相思这孩子。 “你们两个孩子之后要面对的事更艰巨,难为你们俩要承担这么多。”凌眼里全是不舍和疼。 苏相思主动握住凌的手,安慰道:“只要以后能平顺,现在委屈点不算什么。姨和慕叔要珍重子,有机会再来看你们。” “好。”凌声音里的哭腔明显。 她是趁着机会偷闲出来,入画和黎煜文已经帮她打掩护,现在也该要趁夜色回去了。 两人影没入黑夜再也看不清,慕将军才叹出口气,搂着妻子回屋。 入画怀里抱着大迎枕苦巴巴等着苏相思回来,苏相思这个负心汉,说好要回来陪她。 这都一天一夜了都没个人影。 苏相思轻手轻脚进就看见她哀怨得要把迎枕上的麦穗吊子给纠下来了。 “黎煜文这个混蛋,成天就知道惹大美人生气。该打!” 入画轻瞥她眼:“你还知道回来了。” 芳姑姑冲宫女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我这不是来给你赔礼了,看看满不满意。”苏相思把手里好几个油纸袋放在案桌上,蹬掉鞋子坐在她对面。 油纸袋里飘出香味让入画怀念不已,都是儿时的味道。顶着被责罚的风险偷溜出府就是为了尝一口小吃。 黎煜文堂堂一国之主,去沐浴回来发现妻子房门紧闭,赶他去偏睡。 一问原因,气得牙痒痒又不能怎样。 姐妹俩难得凑在一块有聊不完的话,到五更了才犯困沉沉睡去。觉得没睡多久就听见外吵吵嚷嚷,真是没规矩。苏相思不满嘟囔几句,这才没睡多久。 “皇后娘娘,珍贵妃和季家主来了,要给皇后娘娘复诊。” 芳姑姑等了会还是没听见帐里传出动静,又出声提醒第二次。 苏相思是彻底醒了,珍贵妃得意不掩声音,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寝宫了。 睡梦中强行清醒,实在头疼。 “三小姐眼圈怎的黑成这样,奴婢帮您用胭脂遮掉吧。” 望着镜子里自己,眼下确实是有圈乌青,气色憔悴好几分:“不用了,姑姑去请季家主进来吧。” 不憔悴点怎么像照顾了皇后娘娘一整夜呢? 季家主把脉过后不住点头:“不错,皇后娘娘已无大碍,只需稍加调理。你照顾得很好。” “这是臣女该做的。”苏相思不理会珍贵妃此人目光,不卑不亢道。 “既然皇后无碍为何还未清醒?本宫和姐妹们担心好几。”珍贵妃瞧着皇后脸色还没昏迷那天好。 季家主让随从收好药箱,至始至终也没看过珍贵妃眼:“老先回去了,有空还想我找右丞相讨些香料。这种金贵的玩意没想到右丞相有如此能力拿到。” 珍贵妃脸色青了又白又变黑,咬咬牙不敢回击过去,饶是爷爷权倾朝野也要对季家主敬三分。 季家主走到外顿住脚步:“还不走,皇后娘娘无事了。留着干嘛。” 苏相思原本厌厌犯困,立马眼睛发亮,乐呵呵跟在季家主后。 皇后娘娘在七夕中毒,怀疑苏相思动的手脚。季家主场面证明了此事非苏相思所为,还让她在旁协助救治皇后娘娘。 住在街口的百姓瞧得真真,季家马车可是亲自送苏相思回到正门。 苏相思又立功了。 回到自己屋子里只想狠狠补够觉。 “小姐总算回来了。” 松香拦住宁婷婷要往屋子里踏的脚。 “小姐这两天累坏了,正休息呢。” —— “见过覃妈妈,可是老夫人有事交代?” “老夫人听说三小姐回来了,让送来蛊汤好好补子。” “嗳,小姐已经睡下了。我这就让人把汤温上,小姐一定会喜欢。” —— “见过大小姐和二小姐。” “听说妹妹回来了,我们也好几没见她了,想来坐坐。” “这不巧,小姐在宫里两未眠,现在睡得正沉。我家小姐脾气……” “无碍,晚些我们再来就是。” —— “见过宋小姐,可有何事?” “相思妹妹这几都在宫里没能出去好好游玩,今晚还有最后一场游湖,想叫上妹妹一起。” “说来也可惜,小姐精神不佳,回来睡到现在也没醒来的迹象……” “相思妹妹养精神要紧,游湖有的是机会。” 松香看着宋梦彤走远长舒口气,这风水转得让人捉摸不透啊。 第两百一十三章将计就计 太监守在上阳外看见走近的人额头冒出冷汗,皇上可是说过不愿意见她的。顾不得想其他太多,躬着子上前行礼。 “见过贵妃娘娘。” 珍贵妃懒得看他眼:“皇上呢?本宫有事求见。” 说着要求见脚步直接越过小太监,往里走。小太监又上前几步跪下挡住她的脚步,连忙道。 “皇上今天朝政繁忙实在没空见娘娘。” 小小太监也敢拦住她的脚步,皇后的领事太监都要对她客客气气。不做理会径直进了上阳。 黎煜文刚下早朝由桂公公换便服,正系着腰封就见珍贵妃疾步进屋,后还跟着小太监。看样子子是想拦住又畏惧于珍贵妃份,左右为难。 “为贵妃,该有的礼仪别忘了。”黎煜文清冷出声,珍贵妃才恍然醒悟自己失了规矩。 走带黎煜文边,桂公公极懂眼色把位置让出来给她。 珍贵妃体贴帮黎煜文把腰封和玉佩香囊穿戴整齐,略委屈:“许久不见皇上了,臣妾再不来,皇上都快把臣妾忘了。” 黎煜文微微后退就撇开她的手坐回到案桌前,脸色隐隐不悦。 早朝时候右丞相巧言令色,几个文官都明着袒护,真是好大的威望。瞧着文书阁呈上来的奏章根本没有看进去的意思。 珍贵妃又从桂公公手里接过茶水点心轻放在他手边柔和道:“皇上早朝定是渴了,快润润口。臣妾命宫里的人人准备了皇上喜欢的吃食……” “皇后娘娘还未痊愈,事尘埃落定朕自然会去看你。”黎煜文冷冷打断,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儿女长。 珍贵妃面露细微尴尬,扯扯嘴角:“是,臣妾夜祈福盼着皇后娘娘能早痊愈。皇上朝政繁忙,臣妾先告退了。” 黎煜文头也没抬,轻嗯声。珍贵妃眼里落寞尽显,现在这个况皇上不愿意听她只能先退一步。 指证苏相思下毒的宫女昨夜在慎刑司杖毙,是黎煜文亲自去审问后下的命令,他还亲自检查是否断气了。 皇上边的人嘴巴严,想了些办法都没能打探出皇上到底从那宫女的嘴里审出什么东西。皇上前早朝更直接当着百官的面问出菱丝香,这不是怀疑上母家事蓄谋已久。 珍贵妃这才乱了分寸,菱丝香是她宫里才有。皇上不对她发火,也不问她只言片语,把矛头对向右丞相。 皇上的心思猜不着,珍贵妃急也急不来。皇后出事之后宫里的侍卫多了一倍,想往宫外传消息甚难。 入画已经清醒,但是气血不足。宫里的妃嫔都要轮流伺疾在侧。入画子本就无碍了,只是演戏要做足。 张悦灵话很少,每次都是安安静静坐在边。入画要是不主动说话,她也就这么静静的。 “在宫里是暂时委屈你了。” 张悦灵削水果皮的手未做半分停顿,嘴角扬起的弧度很小,但也被入画看得真切。 “本以为进宫后会步步难行无交心之人,没想到皇后娘娘如此随亲和,臣妾倒是没有别的想法。” “那你让三小姐带话,珍贵妃还要其他香料,这事你可是如何得知?” “菱丝香在战周稀有是没错,调制起来也十分困难。需要好十几种香料调制,其中有几种是战周是绝对没有的。”张悦灵换个位置,坐到边压低声音。 “菱丝香调制好之后两个钟内必须焚烧效果才是最佳,前个月臣妾闻皇后娘娘宫里的香并无问题。只有七夕那天……” 皇后的神色也跟着沉下,战周没有的东西也能弄到,这便说明瑜王已经和别的国交往甚密。 “臣妾不知贵妃手里还有多少香料,胆敢保证光靠菱丝香的配方还能配出其他香料。” 皇后紧抿着唇瓣,这些年为了不让瑜王起疑心,处处避让珍贵妃。现在越发肆无忌惮了,宫里竟然没有一个能抗衡她的妃嫔。 “本宫会多加注意,你以后……也要万分谨慎。” 张悦灵略显惊讶:“皇后娘娘如此信我?” 皇后巧然一笑,缓缓点头。 —— 几个姑娘在益安院说说笑笑一上午和往没有什么区别,倒是大夫人赵氏没了那股得意劲,谨慎恍惚得很。 下人来通报铺子掌柜来报给苏相思有急事之时,苏相思可没错过苏晴和宋梦彤眼里的羡慕。闺阁女子早早便能掌了权势,以后去婆家也极为有面子。 新娘子嫁去夫家总会被婆婆施压一二,好的也就个把月得到婆婆认可,久的那就不好说了。苏相思经营几家铺子虽不是什么大生意,好歹是有些银子傍。以后在夫家也足够有底气。 赵掌柜坐在正厅里,面上还算平静,只是心底不安的焦虑难以平抚。不是迫不得已的事,不会来麻烦主子。 “酒铺可是出了什么事?” 平里五间铺子的账簿都是让人送来给她或者亲自抽空去巡查。亲自登门说明事有多严重。苏相思也不敢多留在益安院。 “前些子和主子说的有百姓在我们铺子买酒喝晕倒,此事本已解决,现在有几个人险些闹出人命。这是药方诊断书。” 苏相思不解:“此人不是已经赔了钱和解了?怎么会出人命?”说着把药方看过就便知晓是什么况。 赵掌柜等到苏相思就好似找到主心骨般安心不少,此事刚发生时是小事,现在无端牵扯到人命,他不敢轻视。 “此事有闹大的迹象,必定是瞒不住。我心里不安便贸然打扰主子可有对策?” 苏相思静默才缓缓道:“将计就计。” 赵掌柜眼前一亮,拱手作揖:“多谢主子提点。” 用过晚饭松香把宁婷婷支开,苏相思写了张纸条亲自交到南枝手里。 “切记不能让人察觉,瑜王边有用香高手鼻子肯定灵敏,你行事小心。” “主子放心。”南枝说着从衣袖里拿出小竹筒:“这是慕世子让我带来的。” 苏相思点点头接过竹筒,看了里面的字条,耳尖泛红。 “忙去吧。” 南枝离开屋子,苏相思才憋不住脸色微红。以为是有急事要传给她,如此小心谨慎。谁知道是个登徒子。 饭馆掌柜的把最后一桌客人送走之后才把门关上,正要检查库房和后厨有误,瞧见个人在厨灶前东翻西找。 “这么晚了还做什么!谁许进来的。” 被怒斥声吓到的店小二吓得机灵,连拍口:“掌柜可吓死小的了,有客人吩咐要在饺子里放油泼辣子,这不。” 掌柜的走近看,饺子里确实是浇上通红的油辣子。手边的红油罐子还没来得及盖上盖子。 顺手把盖子盖上连摆手催促道:“快送去,别让人等久了。” “是,小的这就去。” 第两百一十四章出事了 简易不起眼马车停在瑜王府侧门,黑影带着宽大的帷帽看不清面容,有瑜王的贴侍卫一路护送到书房。 把门关严,亲自守在门口。 瑜王早已备好茶等候多时,示意对方坐下。 “皇上既已经起了疑心,能给我们用的时间也不多了。” 那人把帷帽摘下露出苍老的面容,是当今右丞相。 “可是老的孙女办事不利露馅了?” “丞相多心了,事已快成,皇上起疑心想动手已经来不及了。”瑜王摆手,此事不怪珍贵妃。 右丞相摸着下巴胡须,心里稍稍松口气:“秋闱也快开始,老已经准备好。还请瑜王放心。” 也不知道是刮哪门子的邪风,谢明盛的同党三天两头就能发现有官臣犯皇上大忌。连贬罚了众多碌碌无为官臣,有大半都是他们的人。 皇上办事快很准,他们还未能保住时候都尘埃落定了。 现如今是让老臣不要有动作,最好能在新准备入职的人拉拢一把。皇上登基以来一直被钳制,左右为难,定也是想趁这个机会培养自己的心腹。 瑜王眼眸变得深沉,现在那股暗中的势力快有些苗头。定是京中神秘人而且还和黎煜文有所关系。 发生的种种事都是在剥削他在京城里的势力。现在能动的都不在京城,远水救不了近火。 明王有多少手段势力他还是略微清楚,他还没那个实力能抗衡也不会心甘愿扶持皇上。 “过了年,所有事都要尘埃落定。苏将军府……留不得。” 右丞相没错过他眼里的狠戾,苏将军府也是个块难咬的骨头,想下手就只能逐个击破。 瑜王子往后倚靠,没了刚才诡的气氛,略微调侃:“本王多送了个人进去是想帮助珍贵妃,免得出事无人再旁协助。她不会多想吧?” “瑜王说的哪里话,珍儿虽子任,但也是懂得顾全局面不会坏了事。”提起这个孙女,右丞相还是极为满意,家族里曾出过一位皇贵妃,现在她也不差。 “镇隆帝也无多,摄政王和明候王争权已久,时机把握对了我们或许能坐收渔翁之利。” 右丞相翻看报,上满密密麻麻记录镇北国皇室权势之争已经到水深火地步。镇隆帝年过六十五还尚未定下太子人选。 所以朝政上纷争不断,朝中势力分了好几拨人。瑜王之所以能把势力发展那么快就是和镇北的摄政王牵扯上关系。 两方野心勃勃的人相互利用协助自然有弊也有利。 “那股势力现在尚未摸清,也不知道是否查到这层关系。还望瑜王多加注意。”要说瑜王手段诡异,那摄政王的手段就是狠辣。有点纠缠就很被对方咬得死死拖下水。 瑜王点点头,摄政王这个人不是明面那般简单。和他联手也是看中他的手段和计谋,只是……想撇清关系就没那么简单了。 会不会……他手里的人出现叛徒。 又或者……对方势力早已潜伏到他的势力里了。 —— 苏晴和苏相思是彻底撕破了脸面,见面也只是皮笑不笑。不出大事大家相安无恙生活那便不计较,出了事,谁吃亏也未必。 苏晴现在只想着如何搞垮三房,眼见这苏相思份已经越过她了,想要动手并非易事。暗中动过些小手脚,都没苏相思轻易化解了。 派人去下毒,既没有等到人回来,苏相思也没中毒迹象,那便也是暴露了。府邸里那些小斗小争对苏相思都没有任何用,轻巧就能化解了。 甚至怀疑苏相思是不是收买了她院子里哪个丫鬟。她也算明白,小打小闹是动不了苏相思,要用就用狠的。 包括苏茗瑾。 想到自家哥哥即将功成名就,她也能沾光,这么想才算窝心。 “小姐还没午休?奴婢有个好消息。”梧佩神神秘秘凑近苏晴旁,脸上略显兴奋。 苏晴子松乏靠在迎枕上示意她继续说。 “三房名下的酒铺子闹出人命了。” 苏晴幸灾乐祸直起子,天都看不下去让苏相思如此得意啊。都这么糟糕了,她就添把火进去。 三房分到的铺子有间在小巷里偏僻不已,马车进去就无法掉头。以前是空置着无人打理,苏相思便琢磨着开酒铺。 酒也是好酒,生意不算红火也好歹积累了一批老顾客。养活了几个店小二,子也算悠闲知足。 老顾客也会带动新顾客来,有个老头穿破旧麻衣头发胡乱杂脏腰间别着酒葫芦。从六月初开始就隔三差五来喝酒,非要喝得醉熏熏还要把酒葫芦打满才肯回去。 七月初这个老酒鬼和平常在大堂里喝倒趴在桌上不动,店小二以为只是喝醉,临近关门了还没见老酒鬼清醒。 上前一推,人就倒在地上。脸色发青,森得很。 手忙脚乱把人送到医馆,说是酒喝多了无碍,调养几天便可。赵掌柜也赔了钱。 哪能想接下去几天陆陆续续有人在酒铺子里喝醉脸色发青倒在地上,一个人中毒也就罢了,陆陆续续有人跟着中毒这便引起注意了。 中毒迹象时好时坏,给再多的钱也平复不了家人激动绪。甚至已经报官,越闹越大。 府衙的人暂时封了酒馆,声称是要里外都调查遍,结果在酒铺子后院废弃的枯井里发现具男尸体。 是个孤老汉,无儿女未娶妻,就靠几亩薄地过子。孤老汉也喜欢喝口小酒,早六月时候喝过铺子的酒便嚷嚷着掺水,要赔钱。 理论不过就天天酒铺子前闹事撒泼打滚,被张掌柜狠狠训斥要报官之后孤老汉就不敢再来。 居然死在酒铺子的枯井里,体僵硬,脸色发青。 这可是大事,张掌柜和店小二及时有百张嘴也辨别不出话。发现有人死在铺子,自家人现在中毒未解,绪愤怒悲怆到极点,冲进铺子里又是抢又是砸。 正当府衙调查事经过始末,那位老酒鬼在家里居然毒发亡了。这可是两条人命了。 动静闹得不小,不少百姓都知道了苏将军府三小姐打理的酒铺子摊上事了。苏相思赶到时候,张掌柜和店小二已经被收押到地牢里等待候审。 此事若是普通百姓之间的事就罢了,偏偏是牵连到赫赫威名的苏将军府,这让县衙十分难办。 这户人家闹得离开誓不罢休,三小姐份贵重不能轻易得罪。出个差错衙府这个差当不了,脑袋也保不住。 第两百一十五章便把铺子关了 老酒鬼去世就罢了,还偏偏是在她的酒馆里中过毒。苏相思尝试着去和那些家人沟通,可惜无果。 苏相思刚到老酒鬼家门口就被他的亲人拦住恶语相向,她想尝试去交谈也被哄赶出来,最后也是留了不少银子。酒馆门口也被不少人围堵。 苏相思出现在巷子里就被人围住要讨个说法否则不让走,她再三保证一定会给大家满意的交代,才让柳絮护着她进到酒铺子里。 酒铺里的酒大半是从外庄买已酿好成品,有小部分是赵掌柜有秘方独自酿造。是哪种酒出了问题,还是所有的酒都出问题,苏相思还是要确认过。 从地牢探看赵掌柜和店小二出来已经太阳西斜,回到府里就在花园迎面看见打扮得鲜丽无比的苏晴。 “大姐姐好兴致。”苏相思停住脚步,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有闲在园子里瞎晃,还是她回去的必经之路。 苏晴瞧着她脸色颓累应该是奔波了整天,嘴角扬了扬:“听宋姐姐说夏夜色好,我也想着目睹一番。咱们府里花园再大也不如三妹妹院子里的小景别致。” 苏相思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那就不打扰大姐姐兴致了,今太乏,我先回去了。” “我也听闻妹妹铺子闹出的事,真替妹妹惋惜。” 都往前走几步了听见她这话,苏相思有顿住脚步回头定定看着她,清冷道。 “姐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叫报应,大伯也应该明白什么叫恶报。” 苏晴子一僵,心里疑惑。此事莫非和父亲有什么关系? “三小姐也太羁傲了,居然对小姐这样无理。” “猖狂不了多久了,回去吧。”苏晴无所谓笑笑,就让她蹦跶吧,登高跌重,万劫不复。 苏相思晚饭只是草草用了几口就没了胃口,宁婷婷小心跪坐在榻边替她捶腿。小姐回来之后神色疲倦之外还有些怒气。 她甚少见过小姐露出这样的神色,之前可都是平静好说话样子。 “你出去吧,无须在我这伺候着。” 宁婷婷识得脸色不敢多问,只是应声就老实退出去。长长呼出一口气,轻拍口,忍不住问柳絮。 “小姐只是出去一趟这是怎么了?铺子里的事可棘手?不也该如何是好。” 柳絮悠悠长叹出口气,颇显得无奈:“棘手得很,这次是大麻烦了。奔波了整天也没任何办法。” 宁婷婷惊到:“那这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实在没办法只能把铺子关了,小姐到底也是个女儿家,能力也有限。”柳絮打个哈欠,困意浓浓。 “小姐和端怡长公主求助或许能有些主意,铺子可是小姐的心血。” 柳絮不着痕迹撇眼她的神,顺着她的话点点头:“这可是出了人命,端怡长公主怎么会插手进来。现在咱们只能只求多福了。我困了,今夜就麻烦你轮值了。” “嗳,柳絮姐姐早些休息吧。” —— 苏相思一夜未睡好,松香替她揉捏太阳也没能舒缓下去。 “小姐大事不好了。” 宁婷婷焦急跑进屋,对上苏相思镜子里凌厉眼眸顿时闭上嘴,讪讪行礼。 “小姐恕罪,只是有人在府外闹事扬言要和小姐讨了理论。” “知道了。” 平静无比,没有丝毫绪波动,好像早已预料到,又好像此事与她无关。 大清早就有大群人在苏将军府外叫嚣让苏相思出来讨个公道。管家无论如何驱赶也没辙,引起众多百姓围观。 管家实在顶不住时候苏相思终于冷着张脸出来,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苏相思杀人偿命,别以为躲起来就可以。” “就是!苏相思心狠手辣,她的铺子闹出人命居然想不了了之。” “没想到啊没想到!苏相思竟然是这样的人。” “把百姓的命不当回事,别想蒙混过去。” 字字针对于她,府衙还没调查处况就直接来和她对峙。围观的百姓很快就被几句挑拨起来,也跟着这几个人指指点点。 苏相思站在大门前,两手环就这么冷意慎人盯着他们看,就是不出声任由他们叫嚷。 这些人从指着到谩骂苏相思都不为所动,他们就是想看到苏相思惊慌失措,苦苦求他们息事宁人的样子。 他们到底也是不知道苏相思的脾气,他们越是硬来,苏相思会比他们脾气更硬。 瞧出况不对闹事几个人也慢慢闭上嘴,苏相思这又是什么意思。 “三小姐莫不是吓傻了?就算不出声这件事也不能就此了了。” 苏相思点点头,在府前来回踱步,终于出声:“怎么了?不吵了?累了?需要苏将军府给些吃食吗?” “三小姐真是莫名其妙,我们只要个满意的结果。” 冷漠看眼说话的男子,冷笑出声:“满意?如何做你们才满意?” “人命已发生无可挽回,我们只要两千万两此事便可不追究。”那精瘦的男子眼里的贪婪尽显。 “哦?两千万两,就怕你没这个命拿。我已经命人去请京兆尹府来把你们全扣押,且不说此事真相到底是什么,你们胆敢在苏将军府前闹事,就要有本事担得起后果。” “京兆尹府来我们也不畏惧,人就是在你铺子里没的这是事实,天道自在人心!” “啪啪啪——”苏相思连着鼓掌几下:“好一句天道自在人心,本小姐也很期待真相来的时候。京兆尹大人,这些人就麻烦您了。” “敢无端生事全部带走!”京兆尹一声令下驱散了围观百姓,衙役扣押住闹事的几个人。 这些人拼命挣扎嘴里不客气冲着京兆尹大人大声嚷嚷:“苏相思犯了人命,应该也把她抓起来。” 京兆尹大人当场翻个白眼,这人真是不知死活。三小姐是什么份,哪能说抓就抓,不要命了? “三小姐虽牵涉到命案里,府衙正在调查事结果出来直接任何人都不能直接定罪。带走带走,全带走。” 苏相思微微屈腿:“多谢京兆尹大人。” “三小姐无须多礼,此案有进展必定会尽快通知。” “多谢。” 早上的闹剧就这么收尾,苏相思转过,嘴角扬起亲和道:“大姐姐怎么在这?” “三妹好有魄力。我要给祖母请安,三妹一起吧。”苏晴笑的牵强,事没闹大反而让苏相思占了上风。 苏相思笑意更深意味不明:“大姐还有心去请安呢,快找些银子去把人保出来吧。免得受不住刑,把幕后指使人供出来。” 苏晴僵在原地,脸色略微发白揪紧手里的帕子,苏相思居然什么都知道。 第两百一十七章苏轩也遭殃 百姓们把这事传得沸沸扬扬,人证物证俱在,三小姐应该无回天之力了。 外面闹成一团,以为苏将军府会有什么大动静,居然能平静了整天。 府内的气氛确实微妙,三夫人昨天回来之后就没踏出过院子。老夫人还是和平里无异样,就连最宠三小姐的苏老将军都无动于衷。 苏晴照例去益安院请安回来,容光焕发。赵氏在屋子里也乐得开心,三房终于要倒了。 “母亲不是去看三婶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赵氏把新定制好送来的金钗让她看,语气里全是幸灾乐祸:“看了,眼睛都哭肿了。怎么劝都听不进去。” 精致的金钗在手里有份量,眼可见的精巧不俗让苏晴不惜手,接着母亲的话:“这当然了,养这么大的闺女,说完就完。” “这可说不准,苏相思命硬,我们不能开心得太快。” “不趁着这次……” 母女俩对视一眼,都读懂对方里的意思。 赵氏离开听竹院,李琴瑟面无表把眼角泪痕擦干往厨房走。又和赵氏浪费这么多时间演戏,都要耽误她给闺女做饭了。 去不了锦绣楼吃好喝好,小饭馆的饭菜也是番滋味。老人带着孩子吃了顿好的,正招呼掌柜的药结账。小孩子突然喷出口鲜血,脸色发青。 “幺幺。幺幺,你怎么了幺幺?怎么会这样?”老婆婆是吓傻了,拥着脸色发青的孩子束手无策。 现在是午时用饭人数最多时候,都正碰到这变故纷纷放下手中的筷子,饭菜里居然又毒。 “蹬蹬蹬——” 店小二连滚带爬从楼梯上下来,惊恐到子发抖:“掌柜的,楼上……楼上……楼上死人了。” 话音刚落大厅里两个顾客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脸色发青晕倒了。 恐慌瞬间遍布到每个顾客的心里,现场一片混乱争着往外跑,大堂瞬间空旷。 这饭馆离主街又很近,这样大的动静很快就吸引别人注意力。掌柜的想第一时间控制住场面却也有心无力。 饭馆传出有人中毒亡就是直接宣告关门。掌柜无力合上眼,好好的怎么就会有人中毒?店里有内鬼了?又或者仇家找上门? “掌柜的,你得给我这个老太婆个说法,我孙儿在你们店里中毒昏迷不醒。” “快去请大夫来看看。”掌柜的吩咐边店小二:“快扶老婆婆到楼上休息,” 两人错开之际互换个意味深明的眼神。 大堂里昏迷的两个人也被店小二抬到后院,这种事赔个钱也就完事了。 这世间怎么就有那么巧的事,苏相思的酒铺子刚闹出投毒害人的命案,现在又到苏将军府的大老爷名下的饭馆里出了同样的事。 苏将军府名震天下,既有崇敬膜拜者也有嫉妒怨恨者。在外人看来是有人预计谋害三小姐了和苏轩。 老婆婆头发已经花白,体还是硬朗精神极好,上穿的衣服料子也不是普通样式。瞧着就像是大户人家,上还带着个大包袱,像是从外地赶来京城。 老人家还要带着个孙儿从偏远小镇风尘仆仆赶到京城实属不易,才刚到京城找家饭馆歇脚就被人下毒。 心里怎能不恐慌? 大夫把脉过后说不是大碍,只是误吃些东西坏了肠胃,只要喝几副药调养过来即可。掌柜的又咱三保证能让老婆婆和孙子在店铺住下,食宿全免。这才稳住了老婆婆。 老婆婆耐心喂药,奈何喂五口也没咽下去几滴。可急坏了,眼泪直掉。 “婆婆别担心,我们掌柜的说了会请最好的丈夫救治孙儿。最近京城里频发这样的事,没想到会让婆婆和孙儿受难,实在惭愧。” 老婆婆背对着店小二,听这话不住点头,哽咽道:“我也不怪你们,现在只求你们能帮我把孙儿救活。” 店小二笑得诡异常轻手轻脚靠近老婆婆后,毛巾上涂满迷药,用力捂住她的闭口,不过挣扎几下便昏迷得不省人事。 闹出人命也不能继续营业,掌柜的刚安排好事宜打算关门,就被衙役团团位置。掌柜的不祥预感从脚蹿到头顶,后冷汗直冒。 “不知是哪位大人,如此大的阵仗让人惶恐。” 监察院御史覃老爷冷哼出声:“扣押住店里所有人,每个角落都要搜干净。” 不给掌柜的反应时候就把他给压住,几批衙役马上行动,把一楼和后院翻个底朝天。掌柜的被捂住嘴,双手背捆绑只能眼睁睁的所有事败露,还好事发之时早就给苏弘传消息,望他早出对策。 在二楼的店小二还没察觉到楼下动静,把老婆婆包袱里的盘缠收刮完才我这匕首要刮过昏迷不醒的两人。 门被狠狠踹开,小二受到惊吓匕首掉落在地,没反应过来就被衙役摁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快去宫里请御医。”监察御史探了鼻息发现无恙才暂时放心。 半月前就收到姨母的家信是要进京探亲暂住几,按理应该是这两天就该到京城。等了许久也没见到人影。 午时从监察院回府就见大门上钉着字条,上鞋大致写着的是姨母在饭馆里受害。立马和京兆尹说明了况,借了衙役来搜查饭馆。 得亏来得及时,要是匕首划过了姨母喉咙,不知该如何向母亲交代。 监察院御史这一搜查可不了得。后院居然挖了大坑,旁边还摆着一具已经僵硬尸体和两个昏迷不醒中毒的人。 简直胆大包天居然想把人活埋掩盖掉今所发生的事,掌柜的更不会想到今中毒的人是和朝廷里的人有关系,可是捅了大窟窿,无法收场。 —— “没用的东西!”屋子里里传来苏弘怒呵声伴随着茶盏摔碎在地上的,守在门外的丫鬟子吓得哆嗦。 白娘肌白的手轻抚上他的口,声音媚得苏选心尖发软:“老爷何必为这样的事发脾气。什么大风大浪您没见过。就这点事,对老爷来说还不容易摆平。” 苏轩握住她手把玩,也逐渐冷静下来:“那你说该如何。” 白娘曼妙姿全靠在他上,俯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苏轩大笑几声,手上狠狠捏一把。惹得白娘笑出声。 “白娘果然最和我心。” 远在清梅院的赵氏收到消息把滚烫茶水打翻在手边,把手背烫红一片。 才没得意两天这种事怎的掉到自己头上! “快去快去,传信给老爷速速回来。” 第两百一十八章脏东西 得知苏轩也被卷进命案,苏老太太直接晕倒。家门不幸,这都倒了什么大霉。 苏轩安抚完苏老太太,又得安抚妻儿,还要和京兆尹府的人打好关系。最难搞的就是碰到了监察院使,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扬言要彻查。 有人在饭菜里下毒这点是万分确定的事,只要查出下毒之人即可。 只是……那个行为古怪的店小二早就藏得无影无踪。现在需要有个人出来顶罪,苏轩有预感,拖得越久此事越不妙。 苏相思被关了一夜,第二天被提审。得知苏轩的铺子也出了人命,眉毛一挑。活该。 得知苏轩店小二指控她,是她指使他去给饭馆下毒。苏相思听了当场气笑,要求和那个店小二对峙。 “合着,本小姐是给自己没事找事?先给自己酒铺子下同样的毒摊上人命,栽赃到自家人上?我图什么?” 店小二硬着脖子嚷嚷:“你就是怨毒了大老爷才出此下计陷害余她。” 苏相思眉头跳跳,轻飘飘来句:“你们摊上人命,小心半夜来索命……” 很轻的一句话竟然能让店小二后背直冒冷汗,险些跪倒在地上。 “京兆尹大人,既然他是说我指使,那就问几个问题。答得上,也全对上。我便无话可说,清白自有机会去澄清。”苏相思无所谓的态度让京兆尹觉得扑朔迷离。 几番对峙下来,苏相思步步为营。而那位店小二应得牛头不对马嘴,都是什么玩意。 京兆尹也没了审问的心思,只能挥手让他们重新回到地牢里。证据全指向苏相思是没错,但是上头有苏老将军的威压,实在不好动啊。 死了亲人的家属每都到京兆尹府前闹事,非要让苏相思付出代价。京兆尹两边难做,只愿撑的住一天就是一天。 连闹出两庄命案京城里人心惶惶,晚上的夜宵摊都所剩无几。薛紫依靠在锦绣楼大门前,叹气:“这何时是个头,这才什么时辰就没客人了。” “薛姑娘,这段时间夜里不平静,早些关门吧。”军巡逻队路过锦绣楼好心提醒,确实是京城里发生太多事,军夜间巡逻都比平常多了数倍。 “嗳,各位官爷辛苦了。”薛紫目送军走远,也就把门关上。晚上虽然有风也怪冷难受的。 “啊——有鬼啊——” 凄惨叫声划破京城夜空,让人起了寒意。军赶到时候只看见两个人两眼呆滞惊恐跌坐在地上,旁边的灯笼摔在旁边起火了。 老酒鬼的尸体已经入棺材,家人非说要等到公道后才肯下葬。每就聚齐亲朋好友到京兆尹府前闹事,晚上回家大口酒大口,吃饱喝足倒头就睡。 至今都未给老酒鬼上过一炷香,烧过一张纸钱。 老酒鬼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已娶妻嫁人。三个儿子一起凑钱建了小院子同住,现在深夜,三户屋子里每个人吃喝畅酣淋漓后倒头睡觉,呼噜声此起披伏。 “是你们害了我……” “你们良心没了……” “我好苦啊……” “你们快来陪陪我……” “我好冷……我好惨……你们快来陪我……” 懒汉们睡得迷糊,总感觉耳边有阵阵飘忽不定,忽泣忽怨的森声音钻进他们耳朵里,睡得不安稳。 声音一直盘绕在他们脑海里,好似真的会把他们的命索走。 迷迷糊糊睁开眼,老酒鬼发青子就这么直直咋站在边,干枯唇瓣一直在呢喃,空洞眼神直勾勾盯着他,随时都会扑到他上,索了他的命。 一瞬间头皮发麻瞬间清醒,破了嗓子的尖叫出声,惊恐不安。旁边的妻子被吵醒,妻子看见这场面,一口气没喘过来直直晕倒。 不止是他这间屋子,就连几个兄弟的屋子里也发出惨厉的尖叫声。 惊到左邻右舍,纷纷起点灯纷纷出门点看是什么况。 三兄弟失了魂魄般子发软坐在院子里,脸色白的吓人,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凑近了才听清楚说的是‘不是我,不是我。’ 京城闹鬼了,还是连闹了三天。薛紫姑娘吓得锦绣楼太阳西斜就关门了。老酒鬼家人都给已故之人做了法事还没有任何作用。况且这么多人看见了,假不了。 就连苏晴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心虚不已,偷偷点了几炷香。 苏轩盘点完各铺子的存货和账簿已经二更天,坐在软轿里随着颠簸渐渐入睡。京城里因闹鬼的事让百姓夜里不敢出门。更别说会有夜宵摊。 赵氏多番叮嘱苏轩夜间不要出门,也不要晚回来,免得撞见脏东西。苏轩对这妖神鬼怪嗤之以鼻,他做了那么事,还会怕这些东西? “救……救命……有鬼啊……” 随着轿夫惊恐疙疙瘩瘩声音,苏轩被跌坐在轿子里,四个轿夫早就跑了没影。 阵阵风吹过轿帘,接着就是听见从远至近,飘忽哀惨的声音。 “救救我……” “我好痛苦啊……” “不是我干的……” “我替你顶了……” “还我命来……” 冷汗从苏轩额头顺着脸颊滑落,双手紧紧握拳,狠狠咽了下口水。分不清声音是从哪里传来,只感觉到声音环绕着轿子反复不停,透过轿帘能看见飘过的白衣,没脚。 苏轩捏紧腰间赵氏给的护符,脑子空白一片居然想不出有何对策。全是那几声诡的声音回在耳边,挥不开。 巷子便忽然传来阵阵狗吠声,风和声音就在一个呼吸间全止住,给人从没发生过什么的错觉。 接着就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望苏轩这边靠近。 “里面有没有人?是谁?” 声音有些颤抖试探,这几天闹鬼。空旷街上就突兀放着顶软轿,这当然要吓得半个胆都没了。 苏轩知道是军的巡逻队伍,子才慢慢恢复力气。深吸几口气恢复平静才撩开帘子。 “是我,苏将军府大老爷。出了点麻烦事,还望官爷们能送回去。” 回到府里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烧了柱香,赵氏听着都手脚发软。夫妻俩一夜都未睡好。第二苏轩还高烧不止。 苏老太太知晓事不妙,偷偷用小土方法也没能见效。最后不得已还是请了道士来瞧瞧做了场法事,苏轩才恢复清醒意识降温。 这事做的隐蔽,但也不止为何风声会走漏。老百姓们更加确实是老酒鬼死不瞑目,回来报仇了。不然,那三个儿子怎么会吓傻了?每天神神叨叨不敢出门,夜里更不敢回家住。看这样子是好不了了。 说来也不可怜,老酒鬼还活着的时候,就一直苛待欺辱殴打父亲,总该遭报应。 第两百一十九章出来了! 苏相思被扣押在牢里多久,慕锦尘就在锦绣楼呆了多久。苏相思遇到棘手问题,他手里的事也松懈不得。 和梁志义接触过好几次始终没能把对方的底细摸清,反而明晖最近隐约被盯上,不得不更小心行动。 既然梁志义暂时动不了,那就动瑜王。 “镇北皇室内乱越发混乱,近一个月和瑜王联系虽然少。但是他们的动作就没停过。”景九抽空去趟镇北总归有些收获。 镇北摄政王在朝堂上根基最深,手中的势力更不可测。明晖都未必能正面抗衡得住。 慕锦尘一手支着脑袋,随手把手里的报扔在案桌上:“镇北最会赚钱的生意也比不过锦绣楼一年的收入,瑜王为了搭上摄政王下了不少血本。” 景九嗤笑出声:“瑜王有什么资格对上摄政王?造兵器,收人,找场地,要花的银比流水还恐怖。瑜王要是没了苏轩也不会成那么多事。” “苏轩就交给思儿,我们要尽快找到瑜王隐藏的地方,他现在动作频繁,怕是不久后就会行动。”慕锦尘这两个月频频对瑜王朝廷上的人动手,他已经循着痕迹快追查到他上。 朝廷里现在动不安,不少官臣被快要很准抄家都是他步步经营才能这样利索。只等秋闱结束后能安排自己的人填补进去。 “让明晖兄弟小心些。瑜王的人手段也十分难缠,梁志义神出鬼没,都提着心点。”想起苏相思对明晖所有兄弟都心疼得很,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对他就没那么上心。 “思儿眼睛毒辣,李炎这家伙也争气。猜猜李炎在镇北查到什么?”景九扬扬手里的报,神秘道:“这可是新鲜乎,思儿都没看。” 慕锦尘捏过纸条打开看,忍不住嫌弃翻个白眼。 湘笙被当做贺礼送给摄政王。 “让李炎的人盯紧摄政王,要纠清楚梁志义和他是什么关系。” 三人联手,不会这么好对付了。 “得找个机会把摄政王的老窝端了,天天整出这么多幺蛾子,我哪忙得过来。” 慕锦尘轻睨他眼,不客气道:“闹起来了,你替我上战场?” “那更不行,我弱不风,有妻子要护着。去不了凶险战场。”景九连连摇头,那地方可去不了。 “镇北三皇子隐隐有落下风的被碾压的迹象,若得空你就去趟镇北。相比会是三皇子的及时雨。” “就这么想让我去送死……” 外面流言四起,魂索命。被关押在地牢的人也略有所闻。 苏相思被关这些天真的无聊到爆炸,只盼着每苏茗瑾每晚来送饭时候能有人说话。地牢里气最重,或许是外面流言闹得太厉害原因,还被关押的几个店小二觉得地牢森了不少。 每到晚上就开始担心受怕,地牢晚上只点墙壁上的烛火,昏暗不已。裹紧上的薄被还是觉得有凉风吹在上。 苏相思酒馆里有三个店小二。阿平被关审问回来就暴毙在地牢,阿盛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尸体被抬出去,路过他的牢房。 现在倒觉得心惊不停,总觉得有双眼睛再暗处盯着他看。连用晚饭时候都心不在焉,又是担心自己的饭菜里有毒,又是怕自己会撞上脏东西。 他虽没受过刑罚,但也听说过地牢里的刑罚不是正常人所能承受。死在地牢里的人数不胜数,久而久之便有了怨气。 阿盛心里是怕极了,生怕会有冤魂找上他,也不知道有多少死在他这个牢房里。晚饭都吃得没味道,匆匆巴拉几口就回上把被子盖过全。 估摸着心里莫名其妙的想法,总感觉木栏外有双眼睛再看他。壮着胆探出脑袋看向木栏外空什么也没有。才呼出一口气,看到是自己想多了。 换个舒服的姿势,不知为何总想往木栏外看。尝试又看过去,还是空什么也没有,可是为何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他看? 来回看了几次,甚至把头探出木栏外,他这边的牢房空无一人。这才转重新躺会上,只要闭眼睡上几个时辰天就两。 闭着眼快一炷香了还是没有睡意,睁开眼看向木栏边。 浑发颤僵硬躺在上,心脏直接跳出嗓子眼了。双眼惊恐盯着木栏外。 一颗脑袋倒着挂在木栏上,裂着嘴角对他笑得恻恻。 “明明是你做的,凭什么要我去顶罪……下面好冷,你下来陪陪我。” 缥缈空灵的声音钻进他耳朵里,脑子瞬间爆炸,寒毛全部竖起来。拥着被子跳下缩在墙角,胡言乱语:“我是被迫的,我是被迫的。” 大清早苏相思就被放出去,许久不见阳光刺眼得很,抬手微微挡住额头,深吸口气还是外边的空气新鲜。 “小姐总算能出来,我们快回去。” “可担心死我们了,快回去吧,苏老将军等着呢。” 松香和柳絮得知苏相思能出来时候,就随着马车来接她回去。出来时候苏老将军可把所有人都叫到了大堂候着,看那氛围可不是什么好事。 苏相思坐在马车里,短短路程就把这几天的事理顺。反咬苏轩,轻而易举。 今早衙役照例送早饭时候察觉到阿盛不对劲,缩在墙角浑发抖,两眼无神。以为他是又整什么幺蛾子,智商上去碰下他的子。 阿盛猛的保住衙役的腿惊恐求救:“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衙役察觉不对劲马上扣押去见京兆伊大人,经过一番审查录下的口供。京兆尹大人思忖过后,觉得此事还是需要告诉苏老将军。 苏相思回到府里就察觉到气氛很微妙,家仆远远就对她行过礼就绕道走避开她。微微眯眼,或许,今天不用给大房留太多颜面。 大堂是整个苏将军府最正中间的厅堂,专门接待贵客的地方。即使全家难得一聚也不会动用到这个地方,现在三房的人全部到齐,坐得满满当当,还颇有三堂会审的意味。 “见过祖父祖母。”微微屈腿行过礼,得了苏老将军点头,乖巧坐在李琴瑟边。握住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不着痕迹看向苏老太太的脸色,今天要是能分房就好了。 “三妹妹几不见脸色依旧红润。”苏茗渊就坐在她的正对面,苏相思能出来一点也不意外。苏将军府的能力保个女子还绰绰有余。 苏相思抬手轻嗅衣裙的味道,略微皱眉,几天没换是有些味道了。 “这是当然,我又没做错什么自然是没有什么大碍。是吧大伯。”说着微微偏过头,对上苏轩的眼眸,毫不畏惧退缩,甚至还带有挑衅意味。 苏轩的手微微一动,轻吐出两个字:“自然。” 京兆伊来请父亲,苏相思又突然能出来。这事发展得不妙,只知道地牢里也有脏东西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还没等到就被叫来大堂。 事发展到现在才觉得自己处于被动的况里,苏相思豹子胆,敢这么挑衅大房了。 第两百二十一章这是真相吗? 不止是苏轩,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发蒙不知道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前面那些层层疑问还未解开,现在又冒出一个已死之人忽然复活了。 “胡说八道!三妹也太任了,在街上随便拉个人开口就诬陷父亲。”眼看着局势又要一边倒在父亲这,哪还能坐得住。 赵氏也是气急了:“三小姐是被关糊涂了吧,怎的张嘴就乱诬赖人。” 阿平两眼通红,跪下就对着苏老将军连磕三个头:“若不是三小姐足智多谋,小的早已暴毙在地牢里。” 苏轩狠眼神恨不得把阿平生吞了:“父亲,胡言乱语的人信不得。” “大伯这般急躁作甚?阿平敢这么说定也是有证据,他若是诬赖在反驳就是,祖父祖母都是明事理的人。” 阿平两手微颤,从怀里拿出小包裹,打开层层磨损发白的布料。里面整齐叠放好许些信件。 苏老将军闭上眼,沉声道:“老大和相思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 其他人面面相觑,当家的都发话了也只能听命。定是牵扯到更重大的事了。苏晴想留下来要帮父亲辩护几句,对上祖父的眼神讪讪老实把嘴闭上。 苏依玲明白这事过后,苏相思地位就是府里地位最高的。祖母在不喜欢她又如何?有祖父撑腰不就行了。 至于苏晴,好子也快要到头了。嘴角忍不住幸灾乐祸上扬又放下,略略偏过头对苏晴道:“没想到事竟然如此曲折,我看着担心不已,到底也是自家人。” 苏晴也没摆出多好的脸色,不理会苏依玲的话,大步回清梅院。 凭什么上天如此眷顾苏相思? 大堂里的人都走完了,苏老将军凌厉眼神看向苏轩:“为父把家业交给你,说明是对你肯定和放心。但是……府里发生这些事我实在寒心,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老实说做了什么。” 苏轩垂下眼眸,看不清他的神色。父亲实在偏心得很,事还没定论就已经给他下定论是他做的。 事成之前他是不能认下,硬着头皮应道:“正因儿子办事就代表着府邸脸面,办事更谨慎细微。绝对不会做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苏老将军眼底浮起失望,下颚冲着阿平一扬:“你说。” “小的在三小姐酒铺子里打杂,而弟弟是在大老爷饭馆里。数月前小的被人绑了去威胁替神秘人办事,否则就会要了小的和弟弟的命。小的不得不照做,就连老酒鬼中毒亡并非是喝了铺子里的酒,是被家人在饭菜里下毒致死。这些全是证据,小的没有一个字是说谎,还望苏老将军明察。” 苏相思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稳了。 苏轩呼出口气,没指名道姓点到他。那些人办事也还真小心谨慎。 “你不是在地牢里暴毙了?这又是何事?”苏老将军一目十行便把几张证据看完。上面清楚记录神秘人和阿平来往的过程和所有传递的信件,还有计划实施。 “弟弟在大老爷饭馆屡遭殴打,小的从未害过人心里怕极了,只好全告诉了三小姐。小的还要感谢三小姐出谋划策保下了这条命,可是……可是弟弟已经被打死命丧黄泉了。”说着声音忍不住哽咽,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也没了。 苏轩心惊不已,此人完全是胡言乱语,直接跪下喊冤:“父亲!此人绝对说谎,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孩子万万是不敢做这样的事啊!” 心里有千万句话要反驳,直觉告诉他,万万不可。事已经足够糟糕,脱离他的掌控了。 “既然此事和相思无关,就且先回去休息吧。在地牢里呆了几天委屈着你了。”苏老将军摆摆手示意她,转个对另一个人道:“你暂且住在府里,无人敢伤及你命。” 苏相思微微屈腿,离家大堂,希望大伯自求多福。 心颇好特意绕花园里多走小段路,没想到遇到了熟人。 “大哥今温书可完了?难道看到大哥能如此清闲时候。” 苏茗渊笑意为达眼底,抬腿就往前走几步:“三妹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怪不得晴儿多次在你手里吃亏。” 苏相思也不客气往前走几句,声音柔柔软软:“大哥说的是哪里的话,在这府里谁还没几分手段?包括你。” “言之有理,只是胆大包天把念头动到大房头上。不知道三妹可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苏茗渊以前是没兴趣也不屑参与到宅院里的心计里。 没想到自家妹妹居然拿她无可奈何,就连父亲今天也没能把苏相思拖下去。也颠覆了他一直对苏相思的印象。深藏不露,也不知道她还有多少手段,现在她钱财名利双收,羽翼已满,动手起来也需多番考虑。 “大哥说得对,无论是谁,做了丧心病狂的事都要承担后果。”苏相思笑盈盈规矩行个礼,绕了另一段路回听竹院。 苏相思把‘丧心病狂’四个字咬得极重,苏茗渊望着她的背影,心头不安狂跳。不好的预感遍布全。 转念一想,她在怎么有手段也不过是个女孩子家,只能在深宅里翻起浪。只不过以后母亲和妹妹的对手更强劲了。 苏相思回去就直奔偏房要舒服彻底泡个澡,在地牢里条件是好,就是不能洗澡。 “小姐可总算回来了,知道小姐要回来,早早就被小姐泡下水了。”宁婷婷站在浴桶旁,把鲜榨的花瓣汁滴了半瓶进去,再撒些花瓣在温水里。 偏房慢慢就弥漫起清甜花香,苏相思舒服伸展四肢,还是家里舒服,懒懒道:“今晚想和父母亲吃顿好的,你去准备吧。让柳絮进来伺候便可。” 用过晚饭之后,把事始末都和父母交代清楚。李琴瑟不免又有些眼红:“我们做父母的好像什么都帮不上你,什么苦都是你自己担了。” 苏相思嗔她眼不满道:“要是父母亲不把将士们管理好,等我要用时候麻烦事不就少了?” “你要动到将士们做什么?可不能做违逆大罪。”苏勉眉毛一瞪,这样丫头还真是什么都敢想。 “我随口一说,随后一说。”现在还不是让父亲知道瑜王的打算,得坏事。 李琴瑟在旁沉思过后,无比严肃道:“如果发生让人心寒意冷的事,我同意分家。” “可是……” “你可以留在这里,我带着儿子闺女走。” “别,我又没说不肯。” 苏勉败下阵。 第两百二十二章摄政王 不知道别的院昨夜休息得怎么样,苏相思反正睡得舒坦。冰缸里放满冰块,屋子里凉快不已,拥着薄被睡得天昏地暗。快接近午时了才悠悠转醒。 “事打听得如何了?” 昨天她先离开大堂,至于祖父和苏轩都谈了什么全然不知。反正是大房这次是血亏了。 “只知道大老爷从大堂出来时候脸色很差,今早老将军旁的随从送来几张地契。小姐看看。” 苏相思从柳絮手里接过锦盒,是三间铺子的地契。位置一半,生意也一般。总比没的好,能从大房手里撬出这点也足够了。 二房手里也不过十间,以后苏依玲出嫁还要分,苏茗润娶妻也得有些场面功夫,这点东西哪够呢?虽说苏轩在打理,以后到底能分到多少谁知道呢? 苏轩定是被训斥狠了,也付出代价。他百口莫辩又如何?谁信? 本想小小陷害让苏相思名声狼藉,他怎么能预料苏相思居然往里添油加醋。从他饭馆里也出事那一刻起,所有的事都不在他的掌控里。 好笑的是没想到慕锦尘和景九能想出闹鬼这回事,全京城的人都跟着慌了。按照她的计划,只要慕锦尘控制住几个暗中捣鬼的人,再抛出些线索给京兆尹一切都能游刃而解。偏偏阿盛疯了。 搜罗到的那些证据呈给苏老将军完全能洗清苏相思的嫌疑,至于苏轩上的嫌疑,关她什么事呢? 最好一直洗不清。 苏相思一介闺阁女子,有什么本事提前安排好这些一连串事呢?说出也不会有人信。 近几苏轩是没空理会她了,监察院御史姨母带着孙儿险些中毒亡,店伙计企图把三位顾客毁尸灭迹。 种种都是直接和苏轩有关系,偏偏是官臣家属中毒,想用银子摆平是不可能了。苏轩有得头疼。 三房和二房是彻底撕破脸了,府里的关系和氛围更加紧绷。苏老太太现在也只愿意看到苏依玲。 以后要多提防苏晴的动作了。 苏晴是真真恨上了苏相思,闷在院子两天不出门,赵氏费了一番苦心劝导也没果。还是和年轻气盛的人,功夫还没和赵氏学个精透。 苏相思都能忍了两年之久,才刚遇到这么点事就耐不住脾气,也难怪斗不过苏相思。 等到整个苏将军府都在大房手里时候,怎么对付苏相思还不容易? 苏相思在听竹院也乐得自在,苏府也快重建好了,就等时机一到就能全家搬去住。慕锦尘死皮赖脸非要亲自布置她的屋子。 扭不过他,只好任由他忙活去。 “小姐今天心似乎不错?”柳絮已经扭头看她好几次,笑意愈发加深。 苏相思点点头,眼里的笑意要涌出来了:“七夕那晚许愿锦绣楼多赚钱,效果显著。” 松香‘噗嗤’笑出声,哪有闺阁女子七夕许愿发大财的。 “那我就告诉小姐更有意思的事。” 苏相思挑眉,来了兴趣。 “找到下毒的人,是饭馆的掌柜。因为大老爷不重视不提拔他,对大老爷有了怨怼。就用此法报复,现在人已经被扣押了。” “又是个无辜的人啊。”苏相思悠悠叹气。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了不是吗。 —— 镇北摄政王府里精奢无比,说财力第二,其他府邸世家不敢称第一。可偏偏就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摄政王长相俊美清冽就罢,子也极为亲和。为百姓摆平了多少冤案,凡是他应下的事都尽力去达成。 这么好也就算了,还是镇北皇帝最得意的左膀,立功无数,赏赐不断,可惜了不是皇家血脉。 湖面吹过的晚风带动亭子边轻薄的纱幔飘舞,石桌上被压住的信函被吹得哗哗作响。 摄政王一白衣随意披在上,腰间松垮腰带随意绑间,及腰的黑发随意披散在后。嘴角上扬的笑意还有微眯的凤眼,匆匆一瞥,动心不已,路过的小丫鬟都脸红心跳赶紧走开。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信纸上反复摩擦,嘴角溢出几丝轻笑:“有意思,瑜王居然能在她手里吃几次亏。” “会有机会对上的,别让我失望……” 声音渐轻,随风飘得甚远,直到消失。 “主子,湘笙在屋子里等久了。” 摄政王眼里浮起厌恶轻蔑,无所谓道:“照例。” 转就舒服倒在摇椅里,手里还捏着那张信纸,指尖划过‘苏相思’三个字。兴趣渐浓。很期待见到她的时候,他有预感,这个女子定不会让他希望落空。 “季温可还在找慕锦尘的解药?” “是,已经到岭南境内。” “跟紧他就行,其他随他去吧。三皇子都找不到的东西,或许他能找得到。”即使瑜王连连失利,今他的心比之前还要欢愉几分。 岭南地处卫梁,地势多变崇山峻岭,连绵起伏山脉延伸到天际。深山老林里有太多世人还未见过的东西,自然也是存在太多凶险。 深山里藏的宝物和药材也是医者最痴迷,季温在岭南小镇里歇脚三天,该用的物资打点好之后便打算进深山里呆上半个月。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进山,之所以再次进山,无非是又打探到了些关于慕锦尘解毒的法子。可以说是稍微熟悉地形,这次打算另劈出条山路,找新的药材。 外外面,京城里的消息也从未断过。京城那纷扰多争之地实在不愿意多待,看完苏相思寄过来的家信,无奈捏住眉心。 这小丫头和父亲凑在一起,古灵精怪和老顽童总没什么好事,看来是拦不住这丫头学其他的了。 他不教,父亲私下也会偷偷教,认下做孙女也极有可能。 提笔在信封上洋洋洒洒写满,装好封口,放在桌上便拿起行李离开小客栈。再不回信,那丫头该急眼了。 良久后店伙计收拾客房,顺势把桌上的信封收好,半柱香后着风信快马加鞭往战周京城送。 季温在山里走走停停,手里拿着纸笔详细记下路见的药材。跟在他后的那波人也跟着他的步伐紧跟不舍。 季温淡定揪下根草药随意往手提的篮子里扔,这些玩意在京城甚是少见,苏相思肯定喜欢。对后跟着的人早就习惯,这次又多派了些人,真是抬举他这个神医了。 跟就跟着吧,能走出着荒野山林就算他们命大。 第两百二十三章椒房 两起命案已经暂时缓下,苏轩亲自登门诚心诚意带着银子和珍品药材登监察御史府大门道歉。又犯人掌柜交给御史大人发落。 御史大人也顾忌着苏将军府的威名不敢多为难苏轩,这番况下也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因为这个跟头栽得太狠,苏轩恨不得把苏相思粉碎骨。经商这么多年,居然被十几岁的小丫头摆了一道。自己还不能强行分辨,否则会牵扯出更多秘密。 来方长,有的是时间去会这个小丫头。 苏相信给苏老太太请安,态度倒是不冷不淡。昨夜苏老将军倒是留宿她的屋子里,至于聊了什么无人可知。苏相思倒是感觉到她语中带有些惭愧,毕竟苏相思出事时候,是她无动于衷。 踏出大门正好看见苏轩正要上软轿。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平静无波,一个深邃冷意。 “大伯也要出门了。” 苏轩面无表冷冽道:“三侄女价不同往了,倒是让人刮目相看,避之不及。” “多谢大伯夸赞,我这点东西哪能和大伯比呢?” 苏轩没等她说完话,就已经进到软轿里,轿夫会意抬起软轿率先离开。苏相思嘴角一扬,摇着团扇,带着宁婷婷和松香往锦绣楼走。 听说锦绣楼新出了酱菜,配粥吃极为开胃。母亲和父亲昨夜没回府,苏相思就没了吃早饭心思。 宁婷婷显的有些兴奋,误打误撞居然能让苏相思如此信任她。只能说是来得是时候,正好是苏相思遣散院子里丫鬟的时候,否则她怎么会有机会这么快能近苏相思的。 本就长得出挑,名声又是传遍京城,苏相思走在街上还赚了不会目光。苏相思的事百姓们早就传遍,当时唏嘘不已这么年轻的姑娘被这种晦气的事缠。 “三小姐光临锦绣,是锦绣的福气了。快里边请,厢房已经准备好了。”薛紫瞧见苏相思还没走到门口呢就欢喜亲自上前迎。 三小姐家缠万贯,马虎不得,得敬着。 苏相思微微颔首,嘴边扬起笑意:“还劳烦薛掌柜出来迎接,听闻新出了酱菜,可否送些去府上给我祖母?” “这点小事好说好说,我这就差人送去。三小姐里边请,预定的饭菜早就备好了。”薛紫边冲店伙计吩咐:“快去,要亲自交到苏老太太手里。多拿盒糕点,办好回来有赏。” 店小二乐呵领了差事就麻利去办,门口动静不小,苏相思出现自然引起不少目光。 “哎,茗润,你家三妹真的越发出落有致了。薛姑娘都给她这么大面子。”公子哥胳膊肘撞下边的苏茗润,目光随着苏相思的影消失在走廊才收回目光。 苏茗润也淡漠收回目光应声道:“确实,羽翼已满,无人能敌。” 现在大房和二房撕破脸,二房卡在中间静待机会就是上策。不管投靠哪边联手,还是暗中再动个手脚,都十分不利。 夏只想吃清爽些,苏相思点的大多是凉菜。让宁婷婷坐下一同吃饭,她还连连拒绝,见松香习以为常已经动筷子才小心翼翼跟着坐下动筷子。 苏相思不时朝窗外张望,多久没出门看这样的闹的人气味。 “小姐看什么呢?菜都快没了。”宁婷婷也跟着伸长脖子往窗外张望,看到街上的人感叹道:“瑜王真的是名不虚传,对百姓这样戴。” 瑜王把街边摔倒的孩子扶稳确认无碍才缓步离开,苏相思也把脑袋收回来。 “你不是京城本地人也认得瑜王?” 宁婷婷接的自然没有任何不妥:“瑜王的名声已经传遍战周各地,我虽在京城不久也听了不少他的事迹。” 苏相思不着痕迹扫过她的表:“确实。” 分到三间铺子,看似得了便宜,苏轩哪肯如此就范。铺子最好是相连在一起,能靠近主街最佳。 偏偏苏相思到手的这三间,分散在京城各处稍微偏僻的巷子里,相隔甚远,坐着马车走遍三个铺子也要一个半时辰。 更何况苏相思是走路。 苏相思也不恼,越是偏僻的铺子办起事来也方便。一路闲逛买些零嘴小吃,都快未时了才走完第一间铺子。 松香轻轻扯下她的袖子,往旁边指“小姐,前面就是喜吉巷了。” “进去瞧瞧。”苏相思脚步一转就往里走,宁婷婷神色紧张想张嘴劝她已经来不及。 喜吉巷名字听着寓意好,实则里面只有一间铺子,全是卖家仆丫鬟的。 里面汇集了很多份的家仆,有犯事也有干净迫不得已卖了契到掌柜的手里,价格自然也高低不等。谁家缺了丫鬟便会到里面去找。 门匾上椒房两个字苍劲有力。三层的阁楼,没有过多的精奢装饰,反而处处细节透着主人的品味和雅致。 苏相思是第一次到这地方来,完全颠覆她的想象。没有吵闹求饶声,没有难闻的气味,也没有混乱无章的场面。 里面的伙计都是统一穿黑色衣袍,待售卖的家仆和丫鬟腰间别着块木牌,上面写的是姓名和年龄。 这些人穿着整洁,能自如在大堂和后院行走自如。气色也极好,看来在这里是没有遭到半分亏待。 “这位姑娘面生得很,头次来椒房吧,不知道是哪家姑娘?。”雍华有福气的妇人微微屈腿俯。 松香也微微屈腿:“我家姑娘是苏将军府三小姐。” 妇人眼里了然和意外,冲店伙计吩咐:“收拾出雅间给贵客” 对苏相思伸手示意往后院走:“原来是三小姐,里边请,三小姐若是不嫌弃便唤我声青娘。” 苏相思随和点头跟上青娘的脚步:“有劳青娘。” 三小姐前些子想要分家还遣散了院子里十几个丫鬟,今天来的目的也大概知道。 一路跟着青娘穿过普通大堂,后面就是豁然开朗的后院,占地极大。丫鬟和家仆都极有规矩。苏相思心里啧啧称奇,能调教上百人如此守规矩,这个青娘手段不简单。 店伙计早已在雅间备好茶水和新鲜瓜果。 “三小姐尝尝可还合胃口?不然让下人重新准备。” 茶香醇厚比泉水还要甘甜,在舌尖回味久久不散,这样的好茶她都没尝过几次。 “青娘有心了,世间回雪茶不可多得,还拿出来招待我。这个时节还未到甜瓜成熟时候,椒房就已经尝鲜,我还是沾光了。” 青娘意味深长看向苏相思,人比外界说的更神秘。找遍京城的所有茶铺可都买不到回雪茶,这个三小姐懂得倒是多。 苏相思也不在意她的打量,轻咬一口甜瓜,真的是甜脆爽口。 第两百二十五章某个小城 天擦亮苏相思便命宁婷婷带着两个小丫鬟出门采购新鲜蔬菜,来了个会做泡菜的能手,不能白白浪费了。 昨天苏相思随手买的衣服首饰胭脂水粉全让她们几个分了,现在她们欢喜得很。大清早就叽叽喳喳打理院子里的花草才出门。 苏相思盘腿坐在临窗的榻上,小案桌上摆满三家铺子的报。看得越久,眉头皱得更深。知道是烂摊子,没想到会这么烂。 “小姐,白若来了。” 苏相思依旧垂眸翻看手里的消息,轻嗯出声。买来的那个丫鬟话极少,登记卖契时才知道她叫白若。 柳絮尝试和她去交谈,想问出哪里人,白若也只是闭口不谈,子有些孤寂。 昨天给白若擦了药膏,今早看起来脸上的青肿消得很明显。 “多谢三小姐救命之恩。”老实跪趴在地上,苏相思听出她声音里有明显颤抖。柳絮昨晚就来说,她上有其他旧伤痕迹。 “起来吧,我院子里不兴这些大礼。” 白若也不扭捏顺着话起坐在一旁柳絮准备好的矮椅上,松香还客气递来茶水。心里虽有疑惑但也接过拿在手里不敢喝。 苏相思连喝两口,煮茶的水是松香早上从竹叶上收集好煮出来,口味别有一番。 瞥见她还有些拘束,缓和道:“你尝尝味道如何,喜欢的话可以和松香学着,我比较好这口。” “小姐是奴婢的主子,不敢越矩。” 回答得倒是规矩。 苏相思颇为无奈捏捏眉心:“椒房教给你的都是大多数人家的规矩,我这边不一样,规矩和旁人不同。” 白若疑惑,哪里不同? “跟柳絮和松香久了就会习惯我院子的规矩,叫你来只是要告诉你。你可以会的少做错事,但必须对我忠诚。至于月例,就和宁婷婷一样吧。” 白若以为苏相思是要给她树些规矩,让她安守本分,没想到是这样的形。懵懵呼呼应了几下苏相思的话,就迷迷糊糊出去。 就这么简单留在这个院子里。还没有任何为难,反而院子里的活轻松得很。 苏相思接着忙活手里的事,听见珠帘碰撞的声音抽空抬眸看眼,打招呼:“来了,先坐。” 聂永也不客气,径直坐下看着她忙活。 把手里的消息都整理好了才看向聂永,小小年纪还会装老成。 “昨晚还住得习惯吗?” “多谢主子出手相救。” 苏相思微微一笑:“缘分罢了,主仆分还长。你可有什么习惯或者月例要求?” 聂永有些诧异望向苏相思,哪有主子这般迁就家仆?不都是主子说什么就什么。 动动唇瓣:“全听主子安排。” “月例就照着松香的给吧,一手好厨艺不能白亏待了。今天就把泡菜做了,那味道我想得紧。” 苏相思说着忍不住打个哈欠。 聂永微微愣住,慢了半拍应是。就这样? “还有事?” 苏相思也疑惑,这孩子是怎么的? “无事,小的这就去办。”聂永出了屋子深吸一口气,总觉得今的空气有所不同,自己的生活,可能也要有巨大的转变。 扭头深深看眼紧闭的房门,混沌脑子逐渐拨开云雾。嘴角是有若无的笑意,转就往后院走,主子可是点名了要吃泡菜。 在椒房的家仆没经的青娘同意不准擅自出去,京城风雨不断,不出门也有很多消息能吹到他们耳朵里。 三小姐传奇英勇事迹也从没断过,他在椒房不说话,也没朋友,还是能从同屋的人听说过她的事。 昨天来到时候以为会被先立个威,没想到自己住的屋子里什么都有。规矩和月例是他最意想不到。 “小姐这是怎么了?发神这么久?照小姐这速度,没多久咱们院子又该满人了。” 苏相思微微一笑,本来是打算只买个厨子。青娘有意无意拦着她不给买白若,她的潜意识里告诉她,白若会给她惊喜。 至于是惊喜还是惊讶,以后就知道了。 —— 从京城往北走一个半月就能到和镇北接壤的小城。景九一张扬红衣和俊俏脸蛋毫不掩饰的风流,李炎握剑跟在他后眉头直跳,自己怎么就脑抽答应陪他去一趟镇北。 他们出来有五天了,路程还没走到一半。换做明晖的兄弟早就快到镇北了,按照景九这子,也不知七月底能不能到镇北,迟早会误事。 景九心里就是不急,每到个地方就要痛痛快快玩一番,美名其曰是要考察地形把锦绣生意都发展过来。 李炎百般无聊在拥挤街道上胡乱看,眼熟的影进到眼帘里浑一震。 老大不是去卫梁了吗。怎么会在这。 原夏面目表眼神快速扫过李炎和景九,脚步随着走动百姓消失在街尾。 “发什么愣,看上哪家小姑娘了?” 景九走在前面念念叨叨没听见后的人回应,转过瞧见他微微发神显然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举起折扇就往他脑袋敲。 微眯上潋滟桃花眼往远处看,原夏的影确实已经不见了。 李炎捂住发疼额头不满道:“怪不得主子说你是泼皮。” 景九轻哼声,就摇着扇子大步往前走,那潇洒样子引得街上女子纷纷脸红。 “客官您里边请,全城最香的面馆嘞。”店伙计在门口挥着帕子高声吆喝。 景九站在门口深吸一口,香味果然是勾人,肚子确实是空着了。 “可有客房?本公子要在这住几晚。” “有有有,客官里边请。”店伙计哈着腰谄媚把景九迎进去,这位公子衣着虽然普通,但是气度不凡,非俗人。 李炎头疼跟在后,这下好了,又要多耽搁几天。 果然敢号称全城最好的面馆,一楼二楼座无虚席。李炎和景九等了有一盏茶时间才空出张桌子出来。 两碗腾腾浇了辣椒油的面条端到他俩面前,景九吸溜一大口面条眼前一亮:“不错不错,是好吃。” 李炎翻个白眼郁闷:“我们好歹也是享福的人,这样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有点丢人了啊。” 景九咂咂嘴,回味口中的味道连连摇头:“这可不一样,非常不一样。这味道奇得很。” 李炎也吃了一口,沉下声音:“味道确实和以前吃过的不一样。” 两人就暂且在面馆住下,后院只有五间客房。月挂枝头了景九的房间还亮堂这烛光。 房门被推开,景九翘着腿躺在上不为所动。李炎恭敬起。 “老大。” 第两百二十六章怪事 这座小城位置离镇北还甚远,景九细心发现城里有些小地方倒是有些和镇北风俗相似。 两个国家的百姓来往甚密,生意上更是互通。战周这样的大国,地大物博,会做生意的商人更数不胜数。 谁也不想放了战周这块肥,边境的小城镇就会有很多镇北的人走动。还有不少镇北的女子嫁到战周来。 越是靠近镇北,风俗味道就越重。只是,景九现在处的小城离镇北还差着远。 说是小城,这里的百姓和民风倒是很繁荣。从早上赶集到正午,主街上的人群到正午还有愈发多人的迹象。 这小城不靠山不靠水,就靠百姓各家一亩三分地维持家里收。年轻力壮的青年都到外边做苦工去,现在闹的大多是赶路人。 巴掌大的小城景九随意逛一天就走遍,回到面馆已经是落西沉月上空。 “哎哟客官您可回来了,不然得派人去找您了。”店伙计便指挥着把门窗关上,看见景九回来心里放十个心。 景九熟练摇开扇子:“生意这么好便关门了?夜市没有客人来吗?” 他留意看了,街边的小摊几乎全收了,没有开夜市的意思。这么闹的小城,不应该到夜里就沉寂。 “哎哟别问了,天下哪有太平的地方。晚上还是少出门为妙,今晚您想吃点啥?让人给你送去。”店伙计打着哈哈说不到点上。 景九也不深究,点了几个开胃小菜回到后院。 他选的客房也是巧,门前大棵枣树结结实实挡住了视线,房间后就是外墙,轻轻一翻就能出去。 打更人敲着铜锣路过面馆前,铜锣声清晰传遍整条街道。 已经三更天。 面馆后院最角落的客房,两道人影偷摸翻墙出去。猫在杂乱的货物后,巡逻队无精打采懒散路过他们面前。 衣着不整,还有酒气,踉踉跄跄成什么样。 “啊——救命啊。” 远远听见尖叫声,不清晰好像是个女子,听这声音离景九位置甚远。巡逻队几人似乎没听见般,勾肩搭背继续往前走。 景九和李炎对视一眼,默契往那个方向奔去。赶到时候原夏已经在那女子的屋后愁容不展。 “怎么样?” “是个贼,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内力极大不敢轻易追上去。”原夏第一时间就赶到这屋墙后面,眼睁睁看着黑衣人在女子闺阁里翻箱倒柜,最后把惊醒的女子一掌劈在脑后,让她晕过去。 “只是个贼?先离开这。” 原夏比他们更早到几天,刚到就发觉了这个小城里有古怪。时常听见女子在三更过后喊救命,还无人去营救,第二就像是没发生过什么事一般。 昨夜刚汇报完收集到的消息,就隐约听见了有人尖叫。今夜才出来探个究竟。 景九还是赶慢了一步,连黑衣人影子都没瞧见。 竹三竿了景九才打着哈欠出客房,店小二正好走到门边忙打招呼:“哟,您可醒了。这午饭时间都快到了,小的还想叫您起来。” 景九困意甚浓含含糊糊打着哈欠:“准备些你们的招牌菜,我在大堂等着。” “您这是没睡好啊,眼圈都青了。” “也不知为何这两夜里总听见奇怪声音,不清不楚就没睡好。”忙活完到后半夜,也才睡不到两个时辰,能不困。心疼他这张俊颜居然有黑眼圈了。 店伙计不着痕迹多打量他几分确实是晚上没睡好的神,哈着腰音到大厅:“都怪小的疏忽,以后给客官送安神茶。” 景九轻笑:“你这小子倒是用心。附耳过来。” 店伙老实凑近景九,心里咯噔,莫非是察觉什么。 “你可知快活地在哪条巷子里?” 店伙计了然嘿嘿笑几声,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公子可问对人了。玉芙楼可是咱们城里最闹的地,再有半个时辰就开门了。公子可去享受一番。” “哦?如何个闹法?” 见景九来了兴趣,店伙计连上浮起让人厌恶的油腻笑容:“应有尽有,保准公子玩得痛快。” 景九把扇子合上,直起子:“行了,赶紧上菜。公子我还有大事要去办,赏你的。” 店小二利落接住一锭银子,掂了掂份量。眼角都乐出了皱纹,下去催菜更利落几分。 玉芙楼过了午时就会开门顾客就没断过,里面的姑娘个个水灵乖巧。 景九扬起自认为最撩人的笑容踏进玉芙楼里,站在门口好一会居然没人来迎接他。 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魅力。居然没有吸引力?不应该啊…… “公子头次来吧?看上哪个姑娘直接找她就成,别在这傻站着。” 后面的把顾客把景九往旁边推,皮囊是不错,就是脑子不好使。 景九轻啧出声,扫过一楼二楼来回走动穿梭的姑娘们,自己找,那还真有点难度。这么个魅力的人站在门口这么久,也没个姑娘亲自贴上来。 独自到茶柜上拿了壶茶水找张空桌子坐下,这小城还真什么都奇。 景九这副好皮囊光坐着不说话也让人觉得他通气质潇洒得很,就是个江湖上快意恩仇的公子。坐在大堂的角落里也让姑娘们频频投去目光,就是没人主动上前搭讪。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坐了有快半个时辰才往后院走。 二楼廊边也有不少姑娘对角落的景九明送秋波,这样的好男儿在小城里可不常见。单单是那张俊颜就能让她们一干姐妹脸红心跳。 见红衣男子往二楼来回看几眼就起往二楼方向来,引起不小的动。这万一选中了自己,能一同举酒对歌也是番美事。 在姑娘们眼巴巴的期待中,景九上到二楼。冲姑娘们挑个媚眼,姑娘们羞得连用扇子遮脸。 在大家注视里往走廊最后一间厢房走。 姑娘们眼里尽是失落,果然是冲着花魁来的。不过,花魁心高气傲,多少儿郎想求见一面都难。更何况这位没名声的公子。 景九轻叩几下房门,是个小丫鬟开门,隔着枝叶翻绕的玉屏风能模糊看到个曼妙背影佳人斜躺在椅子上。 “这位公子面生得很,小姐今不见人。” 景九也不恼,把块手帕递过去:“给她看过再来回话。” 小丫鬟狐疑看看他又看看帕子,还是接过,重新关上门。 半柱香后,房门打开。袅袅款,姿色倾绝的玉芙楼花魁终于肯踏出房门。 青葱似的玉指捏着手绢,隔着面纱笑意浅浅看到景九时候还是被惊艳到。 果真是个俏公子。 景九接过帕子另一端,在总目睽睽中被花魁牵着下楼往后院走。 第两百二十七章又不会取标题了 小城虽小,但是玉芙楼长盛不衰,全是揽过客和周边城的声音。里面的姑娘似水般的柔,最甚的是姑娘迎夏蝉联几年花魁,无人能在才学和才艺上把她比下去。 有了名气就相当于能招财,花魁迎夏也就有了架子。 千金难求一面缘。 迎夏姑娘已经一个半月没有见客了,每天不少公子老爷登门就为了能和迎夏共饮一杯酒,可惜屡屡碰壁。 没想到红衣公子轻而易举就获得花魁芳心,后院的雅间频频传出迎夏和景九清朗笑声。看来是两人相谈甚欢,忘乎所以。 一样在大堂喝茶有美人相伴的李炎看得这场面,眉毛狂跳几下。要是让薛紫姑娘知道,景九上不会剩一张好皮了。 丫鬟敲门提醒玉芙楼准备关门景九才发觉一天时间又过去了。 “快送公子出去。” 美人下逐客令了景九也不是死皮赖脸的流氓,望着她意犹未尽:“迎夏姑娘才学不凡,本公子今不虚此行。改在登门。” 迎夏只是笑笑点头不应声,改登门?就怕没这个缘分。 景九走出去才发觉玉芙楼确实不剩多少人:“可惜了可惜了,要是开到半夜,掌柜的岂不是赚翻了?” “公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以前的玉芙楼欢歌到天明。近半年也不知怎么的晚上没人出门了。掌柜的也没了兴致。” “好好照顾你家小姐,本公子抽空还会来。”景九把银票塞进她手里。借着昏黄的落往面馆方向走。 店里没一会就已经空旷下来,其他姑娘们已经开始用晚饭。知道景九的影消失不见,丫鬟才缓缓叹息出声,这公子倒是大方。 入夜之后面馆所有客房早早熄灯,小城也陷入一片漆黑里没有一丝烛光。 面馆二楼的雅间正对着后院,一眼就能把后院尽收眼底,哪怕是点动静也逃不过楼上人的眼睛。 “你确定昨晚没看错?” “虽然只是晃神,但是不敢疏忽。小的悄悄上前查看客房里,空无一人。” 那人双手背在后,默下声不语,只看着空的院子,借着月光能隐约看清院子样貌。 一抹人影悄声靠近客房,往屋子里投放了迷药,稍等半晌才推门进去。不到一炷香就闪出来。 二楼雅间也随着紧闭窗口,好似那从没站过人一般。 那人影离开房间没多久,景九和李炎才缓缓张开眼睛。深吸口气还能闻到房间里残留的迷药。得亏来的时候苏相思给了不少的药。 忽然又隐约听见女子的呼救声音,两人相互看眼。原夏还在外边,他们两个已经被盯上,不能有再多动作。 原夏清晰听见呼救声很近,避开处处暗卫摸潜到县衙府邸。昨夜和景九商量过后,还没摸清这城里到底发生什么之前,暂时不调动周边明晖兄弟进来。 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也不知道这座城被哪个势力控制住,稍安勿躁为好。 夜夜有人闯进女子闺房,还不采花就光找东西。动静这么大,也没人报官,大家习以为常。你说奇不奇。 奇得景九心痒痒,很久没有亲自出面调查事,子过的太安逸,现在有些兴奋了。 “东西可快收齐?” “快了,事成之后马上撤出去,谁也不会察觉。” “那边有送东西来了?” “送来了,这东西致命,小心些用。” “不知不觉死几个人也不会有人发现。” “哼,闹大了也查不出来,无妨。”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主子花这么大的精力?” “不该问的别问啊,小心掉脑袋。这东西连季神医都在找,能不值钱吗?我可警告你,把嘴巴关严了。” “好好好,您喝您喝。” …… 原夏蹲在房梁上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待他们全部醉倒轻轻跃下,把屋子里翻找了遍。最后在暗格里找到想要的东西,把内容牢牢记住又放回原地。 景九又是正午时分醒过来,还是一红衣在街上晃悠扎眼得很。 正在小摊前认真挑木簪子,子忽然被撞得踉跄,不悦转过去看。 是个穿破布脸上全是脏泥的小孩子,脸上惊慌失措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长眼撞到公子。” 景九撇嘴,他也是个正人君子,不能和小孩子计较,摆手:“走吧走吧,下次小心点。撞到别人可不像本公子这么好说话。” 小孩子一溜烟就蹿进人群里不见了踪影,景九才反应过来猛的摸腰间。荷包不见了! 撒开腿拨开人群追上去:“敢偷本公子银子!站住!” 那小孩瘦瘦小小一下子就隐在人群里,景九废了好大的劲才看见那小孩蹿进小巷子里。提起劲也跟着追上去。 这小巷子是条死胡同,小孩想返回时候已经被景九堵住出口,睁着大眼睛不知所措,要逃也是逃不了了。 小孩一不做二不休,飞奔几步脚在墙上助力就要翻墙出去。结果荷包却不小心掉在墙内,不甘心回头看地上的荷包,那份量可不少。可是景九很快就已经走到墙角下,保命要紧还是先逃。 重新拿回荷包景九也不想为难小孩,只是一整天好心都被影响了,没了游玩兴致。 “哟,公子这不是刚出门怎么就回来了?” “刚出门就被偷了荷包,晦气得很。本公子要睡一觉,可别让人来吵扰。” 景九臭着脸把门关上发出不小动静,确实是被气着了。 —— 听竹院后院一丛茉莉花开得正盛,一场暴雨打落了不少花瓣,让苏相思那叫一个心疼。聂永提议可以把剩下的摘下来做成茉莉花酒。 苏相思哪能是耐得住的,雨刚停就带着柳絮在苏将军府的杂货房里找空罐子。主仆两各抱着罐子,雨天路滑走回来十分小心。 宋舒儿在清梅院和二夫人宋氏做些针线活打发时间,宋梦彤得了苏老太太原谅后母女俩的生活更舒心不少。 等雨停了宋舒儿才捻着裙边走在石板路上,稍不留神裙摆脏了不说,还会滑到,失了体统。 就算是万般小心还是不小心脚下一滑,子往后仰。心里暗叫不好,紧接着就是落进个有栀子花香的怀里。 心头砰砰直跳,挣扎起,看到扶住自己的人是苏弘,脸上一不敢直视他的脸。 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微微欠行礼:“多谢妹夫,我还要急事就先走了。”说完也不给苏弘说话的机会转就走,头也不回。 苏弘张张嘴,人都走远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是,她那件还没绣完的栀子花纹样肚兜掉在石板上,沾了雨水,有些脏了。 “小姐,他俩站在一起还配。” “眼力不错,应该快能和到宋姨的喜酒了。” 柳絮嘀咕:“没准是白事。” 第两百二十九章小城怪事多 苏勉和闺女说了用意之后都觉得此事不能张扬,动了民心最可怕。以苏相思的名义递上去给皇后问安的折子。 皇上也知晓此事的重大不敢拖延,便派了桂公公去季家请季家主来给皇后请平安脉。最后桂公公只带回来长纸条,上面写三个字。 叶南筠。 这下苏勉又犯难了,叶南筠用针如神不逊色季温。 师徒俩都是不安分的主,神出鬼没,找不到踪迹。将士们的病等不得,要找到叶南筠难上加难。 苏相思忍不住扶额,这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让她过得清闲。只是她现在被琐事缠,想离开听竹院也不好办。 而且,苏勉并不知道神医徒就是自家闺女。火急火燎就安排人私下去打探叶南筠此事在何处。 “老爷出去脚步匆忙,又出事?”柳絮提着食盒进来,刚刚险些把老爷撞到。 苏相思扶额点点头,营地那是必须要去一趟了。可惜师傅不在,又请不动季爷爷,她去了也是难琢磨。 “拿着什么呢?” 柳絮把食盒打开,里面是制作精细的糕点,不像是锦绣楼的。 “皇后娘娘宫里送来的,说是小姐伺疾得体用心,特意赏的。” 苏相思略略凝眉,直接打开食盒的暗格,里面藏着两本医术。看清上面的书名,苏相思乐出声。 果然还是季爷爷是最疼她的。有这两本书,营地里的病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 翻着这两本书不释手,难得,实在难得。看进去了舍不得抽开神。 “让薛紫安排下去吧,叶南筠也该出来了。否则江湖上都要忘记这个人了。” “是。” —— 马车没有方向在深林里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要往哪去毫无方向可言。被迷晕的人悠悠转醒,恍惚看自己在何处,猛地惊起。 他怎么会在这?现在是什么时辰?这又是何地?一连串的疑问蹦出脑海,完了,中招了。 一把掀开马车帘,自己在荒林里。心里暗道不妙,什么也顾不上,提起轻功往城里赶。 景九在城外破旧的小客栈里换了简单不起眼的衣袍,容貌是做了改变还是盖不住吊儿郎当的气质。 海口宽的大碗里飘着几片茶叶,景九也不再在意现在处的地方过于简陋。 甩掉那些跟踪他的人到客栈留宿已经过了三更,打着哈欠下楼看见南枝略吃惊。 “还是思儿晓得心疼我派你来协助。” 南枝嘴角抽搐两下:“主子有远见,知道你会坏事忙不过来。” 景九翻个大白眼,从鼻腔里哼出声。 “送两份早点到本公子房间来。”说完就大摇大摆上楼,南枝紧随其后。 “这些都是主子让锦绣各个分部加急送来的消息,还有慕主子让带的消息。” 景九率先才开慕锦尘的信封,三两行两眼惊喜放光:“这可是真的?这躺来得可值了。” 南枝点头:“消息到了慕主子手里应该是无误的,只是主子心里有顾虑,毕竟是江湖上流传出来,不知道真假。” “管他真假,只要是好东西。咱们就得抢。” 天空刚擦黑,街边小摊就急着收摊回家。刚到三更天各家各户已经熄灯,四下静悄无声。 景九换了夜行衣蒙面之后影飞快穿梭在各条幽巷里,巧妙避开暗处的眼睛。心里轻斥,就这些本事也好意思出来盯梢。 既然知道对方的目的,那就别怪他不客气插一脚。至于是谁在找这些东西,他心里也差不多有底了。 但是他们到底找到了什么?如何找?这个宝物的关键线索又是什么?重重迷雾都需要尽快查清。 按照拿到手的路线图,轻轻一跃就跳进女子的闺阁院子里。轻易就进到屋内。 女子睡得沉,屋内摆件简单一览无遗。 景九把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不打算浪费太多时间,出了这家院子,又往下个目标去。 一个时辰时间就快把地图上标记过的闺阁探个遍,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现,线索实在难找。 正在搜最后一间闺房,心里难免有些沮丧,会不会是自己的判断是哪里出错了。 搜找得起劲,又隐约听见传出传来女子的尖叫呼救声。睡在里间的姑娘似乎被吵到,不耐烦翻个迷糊睁开眼。 隐约看见屋子里有人在走动,瞬间清醒紧接着尖叫出声。 “来人啊——有贼。” 景九撇嘴,是他大意了。跳窗出去,瞬间就没影。 这么多夜里有人喊救命百姓都无动于衷,今夜小城里是闹起来了。一夜出现两个声音喊救命,这可是大事。 包括藏在暗处的势力也随之动。 是真的贼还是有人发现了秘密?蹲在深处的暗卫更觉得见鬼了。 这个小城遍布他们的人,有人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做手脚居然没有发现。 百姓们睡得沉,完全不知夜里小城翻了多少风雨。惊动了多少人不能入睡。 景九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几圈,回想起刚刚所走遍过的闺房,实在想不起有何特点。什么宝物的线索是藏在闺阁里? 南枝没跟进去,不能亲眼看过闺阁里的布置。以景九的实力找线索都如此费尽,那么这东西应该是很珍贵了。 “明夜换我去,在对比看看漏掉了哪些线索。” 景九点头,今夜已经惊动到了那些势力。或许纠一纠还能发现其他有用东西。 面馆灯火通明,两个男子和一名女子围坐在桌子前脸色都不是甚好。 先是跟踪的人没了消息,这就说明那位红衣公子来头不小。要么是路过察觉到了不对劲,要么就是别的势力派来争抢宝物。 底下的人过的未免也太安逸,被人盯上了也不曾发觉。 “那人特征你可记得?要尽快派人去搜找。最好把底细也查清了。” “那人是从京城方向过来,一路行程极慢。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游玩个尽兴才离开。也没发现和什么人接触过。”女子观察到主子的神色不耐烦才小心翼翼道:“属下催得急,那边暂时送来这些消息,具体的很快就会送来了。” 男子从鼻腔轻哼出声,这种大事到最后关键时刻最好别出什么意外。 屋子里静默太久,女子紧张得喉咙好似被噎住喘不过气,琢磨不透主子的心思,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的神色。 “回去吧,今之事今早拿到结果。” 声音虽淡漠,却是女子的救命符。 “多谢主子。” 第两百三十章她也会有 叶南筠在江湖上小有名声,只是不喜和季神医一同走在一块。看病救人全凭心,上没有半点武功还处处得罪于人。 能在江湖上活这么久已经是万幸。 想找他的踪迹可比季神医还难,季神医处处施善也从不隐藏自己的踪迹,费些心思和时间就能找到。 上天眷顾苏勉,打听许久便得到些踪迹。哪怕是一点消息也不能放过,苏勉便带着人出城去寻。 叶南筠夜里刚到连家县寻了家客栈倒头就睡。天亮意思模糊转醒时候,觉得屋子里不对劲。 撩开幔,叶南筠实实在在吓得心停跳几分再无睡意。这是什么阵仗。 苏勉面色严肃稳坐在桌子前,屋子站满人,气势人。 “叶公子可算醒了。”听见动静,苏勉笑眯眯冲着叶南筠笑。又冲随从虎着脸道:“还不快把叶公子的早饭拿来。” 叶南筠狠狠咽口水,睡一觉醒来怎么翻天了。 “叶公子既醒了,就赶快用早饭。然后回京吧。” “回京?回京作甚?” 苏勉笑得以为不明,带着隐隐威胁:“我亲自来请公子自然是有大事,倘若公子觉得在这些人眼里逃得过去,尽管丝丝。” “嘿嘿嘿嘿,好说好说。”叶南筠哪敢说不,他又没武功哪能跑得过,在屋子里站的可是在千锤百炼的将士。 本以为至少也要等到今晚或是明早苏勉才会找到他,动作倒是快。在苏勉灼灼眼神中,叶南筠艰难用完早饭。就被他拽着衣领半提着走。 叶南筠挣扎,他可是个翩翩公子,这样走在大街上多丢了形象气质。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该如何看待他,可惜挣不过苏勉的力气。 只能老实上马车,跟着回京城。 被蒙着眼睛跟着马车摇摇晃晃快两个时辰,马车才缓缓停下。叶南筠蒙着眼还是感觉到过来层层关卡检查还要走上快一炷香才停下脚步。 摘下蒙眼的布,已经处营帐里。 心里升起自豪,还没出去看营地的场地就能感觉到氛围刚肃严明。 苏勉挥退值守的将士,示意他坐下:“贸然把叶公子请来,实在抱歉。只是事关紧急,季神医又不在战周。” 叶南筠无所谓摆摆手甚不在意苏勉的行为:“苏将军是品端正的人,不是迫不得已的事不会如此做。只是,这个地方不像是本公子这样普通人能来的吧。” “本将军相信叶公子为人。”苏勉的眉间染上浓浓的愁意:“这两个月营中不断有人呕吐梦魇直到去世,尝试了各种药和偏方都无果。而且有人数逐渐偏多,这样下去不利于战周所有将士和军心。还望叶公子能出手相助。” 叶南筠眉头也跟着微皱,营地里这么多人住一起,是传染病的话这就很难控制了。 “好说,只是还不知将士们得的是什么病。暂且先把他们到别的空地隔开,万不能混在一起住。我准备好便去把脉。” 以为叶南筠是个难缠胡搅蛮缠的人,没想到如此豪爽就应下。马上安排人照着叶南筠的意思去办。 叶南筠总算能打量了整个营地,依山而立。山清水秀之地有整洁有序的营地实在难得。光看巡逻队将士的精神面貌就知道苏将军整治有手段,也让人信服。 体不适的将士都被召集到另一边的营帐里,也有二十人之多。不适之症或多或少有些严重。这么多的人等着治愈,能治的也只有叶南筠一人。特定是要忙不过来了。 忙归忙,叶南筠还是很雀跃。又是什么疑难杂症,能解开是最有成就时候。 每个将士病重的程度不一,况也并非全部相同。给每个人都把过脉象,再一一记下,做完这些竟然已经一更过了三刻钟。 揉一把发酸的脖子,走出营地被夜空吸引。果然是地势不同,看到的夜景也十分独特。在京城里哪能看到这样璀璨耀眼的夜空,得找个机会和慕锦尘一起到山顶上住一晚。 “叶公子辛苦了。苏将军已经备好晚饭,还请叶公子过去。” 叶南筠点头跟上小将士的脚步。 吃饱喝足和苏勉简单说明把脉后的况便不想耽搁太多时间,回到自己的帐篷里钻研医术和今把脉出来的病。 这两本医术他已经粗略看完,现在再细看发现不少好东西。和医术一一做完对比和推敲,蛛丝马迹很快就从脑海里闪过,快得还没能抓住便没了。 干脆不理不顾倒头就睡,若是明天病又发生变化就可以重新抓到些苗头。 —— 二夫人让贴很嬷嬷把宋舒儿母女送出院外,长长舒出口气,心里有些烦郁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母亲这是怎么了?喝点参汤缓缓。”苏依玲贴心轻拍母亲的后背。 宋梦彤闹出那乌龙事之后过去那么久,这母女俩安分守己不少。宋梦彤亲自给苏晴倒了歉,现在还每坚持抄写经文。 去请安倒是也讨得苏老太太欢心。宋舒儿倒是经常来清梅院和她解闷聊天,子这样平稳过去本应该是好的,心里总有莫名的不舒坦。 “近你和梦彤的关系如何?” “宋表姐每极少出门,都是安静在院子里。子向来是这样温温和和的。” 确实是这样,宋梦彤也学着苏相思整在院子里摆弄花花草草,与世无争模样,让她差点以为这对母女心无旁骛。 宋氏轻哼:“温温和和?若是温和还会去沾染苏晴的未婚夫?可有说何时离开咱们府?” 一个寡妇,长期住在别人府邸,多少还是会引来闲话。 “看她那意思是想等过完年了。”苏依玲对她也没多少耐心,总是有意无意向她打听京城贵圈的关系,那贪婪嘴脸有些难看了。 “母女俩聊什么呢?”苏弘进屋就看见母女俩靠在一起讲悄悄话,儿女成双,妻妾都端庄闲雅,心满意足。 “父亲查过哥哥功课了?我睡不着来陪母亲说两句话。” 苏弘眼里暖意甚浓:“快些回去休息,明早可别顶着眼圈去给祖母请安。” 待苏依玲离开了,宋氏放下里面的幔纱挡住视线。亲自帮苏弘解下外衣和腰封换上寝衣。 “姐姐想找个宅子搬出去住,一直在咱们府邸多有不便。只是宅子不好找。” 苏弘心思慢慢飘出天际,嘴上轻描淡写:“你看着帮即可。只是要多费些心思。” 宋氏伸手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口上:“这都是小事,服侍好老爷才是要费心思的。” “让我看看你都花了什么心思。”说着便搂着她的子往边走。 嬷嬷也极懂规矩,把外间的蜡烛全都熄灭了。 宋舒儿回到院子,子泡在玫瑰花浴里轻闭上双眼。丫鬟敲门进屋,行到她后,压低声音道。 “今晚老爷宿在夫人屋子里。” “知道了。”深吸口气。她也会有的。 第两百三十一章又发病 叶南筠感觉自己才刚闭眼睡下没多久就被阵阵口号声闹醒。出了营帐发现天刚朦亮,自己也才睡不到三个时辰。 将士们已经分好阵型队伍开始今天练,此刻是靠近京城,所吃的食物还算丰富新鲜。也不知道在外食物匮乏紧缺时候不知该如何度。 眼神跟着苏勉,李琴瑟忙碌影转和苏茗瑾爽朗爽朗笑声,眼眶微红。 外人觉得他荣耀不断辉煌不衰,何尝不是赌上了自己的命。 吃过早饭叶南筠狠狠吸一下鼻子,要是自己也会武功,那就能在战场上替父分担。 “叶公子可用过早饭了?也不知道饭菜合不合胃口。” 寻声看过去是李琴瑟又端着份新饭菜进来。 叶南筠眨眨眼把眼泪回去:“苏夫人不用这般照顾我,将士们有什么我随着就好。而且能把大锅饭做得如此有味,是手艺甚佳。” “那便好。也不知道叶公子会在这里呆多久,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李琴瑟总觉得这个叶公子有股莫名的亲近。是慈儿的那种好感。 “苏夫人都这样说了,我就不会客气。”母亲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叶南筠写了三张药方给苏勉亲自去抓药,不可过别人的手。今天除了重新把脉之外,还要给这些将士们施针。 过了一晚有些将士的病有些加重,除了梦魇还有癫魔的现象。 叶南筠忙着施针,又要观察每个人的病变化,还得看住小炉子上的药。忙得不能休息半分。 “要不回去把相思接来帮忙吧?”瞧他忙成这样顾不过来,李琴瑟心里还怪心疼。 “相思对医术一窍不通,叶公子也说了此病难治。来了怕是会帮不上忙,你忘了,庄子秋收了,闺女去住几天。” 全家人都在营地里,怕是会惹了非议。 忙活了一整天效果不是很明显,只能稳住了三个人的病,还有一个苟延残喘只出气不进气。 蜡烛从长燃到短,叶南筠还在翻看两本医术,手里拿着笔写写画画从未停过。到底是哪里对不上,又是哪点是他没有想到的? 两指疲倦捏住眉心,没人提点也只能靠自己。季家主主动把两本讲解毒药的医术给他,说明是相信他,同时也考验他。 这也是他没有旁人指点下独自解毒,万万不能砸了自己招牌。让师傅知道他弄得一塌糊涂,回来铁定会被笑死。 观察他们的脉象和发病,像是两种毒药相混合的迹象。结合医术的描述和解毒法子试过一遍没有好转反而有加重迹象,可真是愁坏了人。 “叶公子,有人疯了!” 小将士猛地掀开他的帐篷,急声道。 叶南筠马上提起药箱赶过去,真是怪事。 营地空旷的地方被将士们围出一个圈,里面那个人在地上打滚,拉扯上的衣服。双眼瞪大痛苦不已。 其他人想要上前拉住还被抓伤甩远,怕再出什么意外不敢擅自上前制止。 苏勉三人和叶南筠同时赶到见到这人模样略略吃惊,还真头一次看见这场面。 “叶公子这该如何是好?”这里的每个将士都是苏勉的心血和期望,连连出事怎么能不心痛。 “直接敲晕吧。” 大家隐隐期待叶公子大展手,结果都等来是这句话。真是……让他们侧目。 “都看着我干嘛?不敲晕我怎么把脉?”叶南筠无辜道。 苏茗瑾握着木棍,瞧准时机用劲巧上打在那人后颈上。 胡乱挣扎的人立马静下。叶南筠指挥人把他抬下去。眼泪默默往心底流,真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今夜是没办法入睡了。 把过脉叶南筠险些哭出来,这人体力有三种毒药。略略施针让他昏迷更深,万一忽然又发病伤人。 今夜是连苏勉都不能入睡,叶南筠站在帐篷外抬头望眼布满繁星夜空。离京城再远,位置再偏僻,都不安全。 有些人无孔不入。 进了帐篷果然看见苏勉愁容满面。 “苏将军是劳心劳神,可要保重子。” 苏勉掀掀眼皮看清来人,挥手示意他在旁边坐下:“让叶公子见笑了,不知对此病叶公子把握如何?” “苏将军放心,只是要多耗费些子。只是,营地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若先不除,我断断续续的治可能也好不了。” 苏勉深深看一眼镇定自若的叶南筠,了然点头:“叶公子放心。” —— 苏勉名下还有两个小庄子,里面都是心腹的人在打理。种些庄稼打理田地,收成也有不少。 苏相思和苏老太太说明了况,有大半年没去视察,想亲自去打理。 难得苏相思做事肯主动和她说,苏老太太哪会说不。叮嘱几句便让她自己安排。 她也只带走了柳絮一人,连护卫都没带。 老爷夫人和少爷也不知道忙些什么,也有好几没有回府。 听竹院静悄悄无趣得很,小姐在的时候还能大家聚在一块闹得尽兴,现在天黑也就各回各屋。 入夜之后静得只听见蝉鸣叫声,小影偷摸到苏相思屋子前左顾右盼确认无人之后轻轻推开门进去。 直奔苏相思平时喜欢呆的榻和书架前翻找东西。 这人极为谨慎,翻找得极为小心又认真放回原地。快把苏相思翻个底朝天了,只在头找到几本账簿,便无更多收获。 “怎么回没有呢?” 确实是翻了好几遍也没找到更多有用的消息,不敢多呆又把房间里抹去痕迹快些回自己屋子。 她刚拐过回廊消失在尽头,聂永从柱子后面出来。 他若是没错看的话,刚刚从小姐屋子偷偷摸摸出来的人应该是宁婷婷。 平里他对宁婷婷就觉得聒噪事多,小姐对她那样的好,她居然做这些偷鸡摸头的事。 心里琢磨着事,转要回后院便看见松香双手环半靠在柱子上笑意浅浅看着他。 先是微微愣住,心头猛跳,很快又恢复平静。对松香微微颔首。 松香也颔首示意,唇瓣微动:“早些休息。” 说完便留给背影给他。 聂永嘴角上扬弧度极小,看来是他白心了。 慕锦尘站在山崖边,往下看便能看到照亮营地的点点星火。曾经他夜都在里面磨炼,每一块地方都是他最熟悉。 手掌摩擦腰间的玉佩,心思渐沉。他渴望回到那里,也不愿出现在战场上。 对于自己,对于相思,也对于百姓。 第两百三十三章谁是卧底 叶南筠收起最后一根银针长长呼出一口气,这事总算完成到大半了。病算是稳定了,累是累了点,好在是自己想出的法子。 生病的将士们有好转的迹象传遍整个营地。自从几个月前陆陆续续有将士莫名生病不能痊愈,再加上苏将军不久前处置了几个人违乱纪律处死了。大家心里难免死气沉沉提不起精神。 现在总算等来个好消息。病得到缓解说明他们的命也得到保障。 苏勉知道了那叫一个高兴,大手连拍几下叶南筠的肩膀。小小年纪看着和自家闺女差不多大,医术竟然如此了得。 不愧是季温最得意的弟子。 叶南筠也总算能踏实睡个安稳觉。解毒也进行得十分顺利,加了英草之后需要多喝几次才逐渐见效。 病很轻的将士很快也就能自如走动,体没有任何不妥。大家都高兴,唯独叶南筠高兴不起来。 毒是可以解,那么下毒源头在哪?若是在吃食里,为何偏偏只有这二十个人发病? 他也琢磨透了这本医书有残缺的内容,像是有人故意为之。上面记载了解毒的法子却没写明为何会中毒。 叶南筠又觉得头痛,不弄个清楚他是不甘心。 苏勉一高兴就让这些兔崽子没那么严,营地里的氛围也就没了之前那样压抑。 叶南筠得看空闲就会揣着医书走在周边的森林里找些药材,正拿着小锄头挖出一棵药材和医书里做对比。 小将士连喊带跑找到他:“叶公子不好了!昨天刚痊愈的人刚刚暴毙了。” 叶南筠呼吸一窒,总算来了。 暴毙的人被安放在另一个帐篷里。这人痊愈之后归队训练,谁知巡逻时候毫无征兆倒地亡。也只是眨眼间的事,倒地的那一刻同伴去扶时候就口鼻冒黑血没了气息。 这变故引起不小动。 叶南筠兴致高涨,有人不怕死往他这里撞。可别怪他拿他试药了。 这人死得惨烈,叶南筠用银针沾了口鼻上的黑血,放在鼻前细细闻几下,心里了然。 这边事还未平复,营地里还没痊愈的人病又恶化了。来势汹汹,让人还没反应过来措手不及。 大家也不明白这是为何,明明已经有转好的迹象。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叶南筠上。 奔前跑后忙活了半天,叶南筠走出帐篷面色不假。在大家打量询问的目光里,轻微摇摇头。 此毒诡异实在难解,只能眼睁睁看着剩下十九名将士越发痛苦。 就连医术高超的叶南筠都没办法,那就真的是无计可施。还没明朗多久的氛围又陷进低迷里。感觉有一股气压在口喘不过气。 也不知道谁走漏了消息,叶南筠没办法解毒。必须请季温回来才有希望救回一条命,可是季温难找,将士们也撑不了多久。 苏勉的脸色也沉下来虎着脸,一副风雨来的架势。将士们从未见过他这副神,训练起来更加勤奋用劲,生怕惹他个不痛快。 就算李琴瑟再三安抚人心,将士们私底下还是会窃窃私语。连叶南筠都拿捏不准的事,万一是个传染病,没准哪天就轮到他们自己。 月上中天了苏勉的帐篷才熄灭了蜡烛,营地早已漆黑一片,只有训练队提高万分警惕。叶南筠满疲惫脑子混沌不清,抬头看眼夜空也不如几前那样让他沉迷。 有个将士左顾右盼避开几队的巡逻,确定无人跟着他便绕开帐篷往深林里走。 这人很快就走到一个小湖边藏在人高的杂草从里学四声布谷鸟叫声,几个呼吸后不远处也传来一声长音口哨声做回应。 警惕万分确认周边没有任何异常才现两人碰面。 “前天给的药效果猛烈,不少人心已经不稳定。” “干得不错,这次份量多了不少。你斟酌用。” 穿着盔甲的人接过香囊同时感受到里面沉甸甸银子,眼里贪婪满足的神色尽显。 “是,多谢主子。” 因为是偷摸着出来,两人不敢多呆久,按照远路又偷摸着回到营地。确认同帐篷的伙伴没有醒来的迹象,也沉沉睡去。 将士中毒亡,使人心不稳,叶南筠犯难。所有的事都跟着计划发生,又得了不菲赏钱。这一觉睡得舒坦。 听见号角集合声条件翻要翻起,发现手脚被捆住动弹不得,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睡意全无。 入眼的不是自己所住的帐篷,四肢分别绑在铁板的四脚。旁边有烧得通红的炭火和铁板,墙上挂满了各种刑具。 四肢动弹不得,寒意四起。 他被发现了,被绑了。那就是苏将军已经发现他的意图。使劲挣扎想要呼叫都没用。 外面已经响起整齐划一的口号声。 明明万无一失,为何会忽然被发现?他敢保证已经够谨慎小心,这么长时间都没被发现。居然被迷晕还被关在这地方。 定是叶南筠搞的鬼。 将士们发现叶南筠今有所不同,心似乎不错?还起那么早去采药?就连苏将军心都不一样,脸上虽然没笑出来,但是他们察觉到他的心变化。 叶南筠把药方做了调整,中毒的将士喝下去,体内的疼痛感明显变小。 叛徒被绑着关了一整天,无人来看他一眼。心里不免升起了焦躁。 听见帐篷门口传来动静,惊喜往门口看去。看清了来人,眼里即是怨又是恨。 叶南筠把他嘴里的抹布拿开。 “叶南筠你无凭无据为何绑架我?” “苏将军呢?我要见他!” “你们这还是什么意思?我忠心为了战周,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你们无缘无故把我抓来,是会遭报应的。” “滚!别碰我,死也不吃。”叛徒倒也是有骨气,把头歪倒另一边,拒绝明显。 叶南筠依旧是含着浅浅笑意,也不恼他说的话。用力掰开他的下巴,把半碗米粥往他嘴里灌。 叛徒没想到叶南筠会来这招,自己饿渴了整天也确实难受不已。 大口连着咽几口米粥觉得体舒服不少,想把米粥全部喝光。叶南筠就把碗拿开。 “既然想死,那就自生自灭吧。” 把毛巾重新塞回他嘴里,不理会他奋力挣扎四肢和细微抗议声音。 他正饿得厉害,好不容易能有米粥填充。没吃够吊着他反而更难受,还剩半碗米粥就放在桌上够不着,而叶南筠早就离开帐篷。 第两百三十四章这还让她不要多想 梁志义顺风顺水掌握大权许多年许多年,暗地里的势力听见他的名号都要惧让几分。今年怕是撞了霉运,暗中进行筹备的事屡屡遭受阻碍。 江湖上每年冒出的新势力,或大或小,都影响不到那些罪顶端的势力。 唯独这个神秘让人抓不着头绪的势力,居然能随随便便打乱了梁志义的计划。把战周翻了遍也没能找到蛛丝马迹,他是有气也没处发。 他是大意了才没注意到后悄无声息有人靠近才着了他们的道。而且对方居然对他和对摄政王有所了解。 现在对方在暗处,他在明处。 也不知道对方打探到他多少消息,对镇北那边的况掌握多少消息? 他心里总是隐隐不安,镇北那边估计也是早就有人潜伏在里面了。不回镇北看一眼他实在不放心,可是这边的事已经快有着落了。 迎夏刚踏进自己屋子里就察觉到不对劲,有人来翻过她的房间。 气急攻心,这贼人真是胆大包天。三番五次挑衅他们。 景九和南枝围还有原夏围坐在桌前,上面散落大小不一的纸条信纸,全是锦绣和明晖所收集到的报。 现在他们只知道有座不知名的陵墓下有不少宝物,其中有一个便是有个能解百毒的药丸。 解百毒的药丸在江湖上也有千奇百怪,只是陵墓里的这颗据说是五十年前镇北最出名的医者炼制出来。 这位医者的医术堪比季家主,也是唯一会解慕锦尘体内毒素的人。 慕锦尘中的毒季温不是不知道,只是,能解此毒的人已经去世,并没有留下药方子。 不知怎么的江湖里忽然传出那位医者的解百毒药丸就放在陵墓里,能腐回生,能救回半条命,能延年益寿。 现在江湖上忽然传出消息让苏相思知道了。不管是真是假,有多艰难定是要不择手段拿到手。 现在他们所得到的消息甚少,只知道陵墓的地图分散了好几块在各地。 该怎么找?哪个势力掺和进来?梁志义手里又几块地图?这些都只能等明晖里兄弟们再探回来些消息。 慕锦尘其实早在第一时间就知道江湖中已经把消息传开,迟迟没告诉苏相思是不想她分神去涉险。 在苏相思威利下才说出实,苏相思哪肯放过这样的好事。就算不是真的有解百毒药丸,陵墓里的好东西也不能放过。 早早就给季温回了封信 师傅!你又瞒着我! 景九又冲把闺阁女子的全部消息看完,脑子里隐隐抓住了某些消息。 “李炎呢?这两天不见人了。” “被主子派去卫梁了,季神医可能会有些麻烦。” 景九紧抿唇瓣。同为医者,季温不可能能从江湖的流言纷争中脱开,反而会被各方势力盯上。 江湖上不少人想拉拢季温,医术了得,解毒更有一手。 他本是要镇北才经过这座小城,没想到误打误撞知道了这等事。只是他在小城里耽搁的子太久了,想要从梁志义嘴里得到更有用的消息,只能另外再想其他法子了。 —— 叶南筠再次被蒙上眼睛坐上马车摇摇晃晃回到连家县。中毒的将士们也彻底把毒解清,往后多注意在喝几次药就不会有大碍。 苏勉乐得眼尾又多加深几条皱纹。硬是塞给叶南筠好几张银票才肯把人送走。 又重新回到最先的那家客栈,事总算能高一段落。洗掉脸上的易容伪装,重新换上女装倒在软绵的上困意便袭来。 转醒时候感觉腰间被压得难受,意思模糊不清还没彻底清醒,一翻就滚进熟悉的怀里。熟练把手也环上劲瘦腰。 “怎么来了?” 声音绵绵软糯,让慕锦尘心软得一塌糊涂,手臂不由得收紧。声音沉稳低哑。 “再睡会。” 直到柳絮敲了几次门提醒她时辰不早了才转醒,在他怀里舒服换个舒服姿势。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伸手抚上他的脸,慕锦尘真的是上天眷顾的宠儿。 文武双全,内敛沉稳,俊俏英,闺阁女子心神向往。 慕锦尘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亲了两下,睁开潋滟的双眸,灼灼看着怀里的小人。 每当他的眼神愈发深浓烈时候,苏相思都会心跳加速不敢直视他的眼眸。里面全是她,也只有她。 苏相思比猫儿还乖巧蹭下他的口,不肯起来。 “柳絮,把饭菜端进来。” 从早睡到晚,应该也是饿了。 “明我要去小城找景九,你回京城路上要小心。” 苏相思扁嘴不依,吃了晚饭一直黏着慕锦尘使劲撒。他们不是没有分开过,但都是在京城里。 这次慕锦尘也不知道会去多久,又要很长时间不能见面。心里的绪她也说不清道不明,就是不舍得很。 苏相思再次沉沉入睡之后,慕锦尘万般不舍松开环在他腰间的手。留恋万分深深看她眼,薄唇轻轻碰到她的额头便起离开。 听见关门声,苏相思才睁开眼睛,哪有半分睡着的神。 离开也是为了之后更好的相聚。 随手拿过他睡过的枕头在怀里,没有睡意。 听竹院收到消息小姐午时便能回来到,可把院子里寥寥无几的人高兴坏了。去了这么久,总算盼回来了。 小姐不在,他们也觉得无趣得很。 聂永面色虽不像小姑娘那样雀跃,眼神里还是染上些笑意。在厨房里忙活了快一早上。 宁婷婷办事利落周全还嘴甜,所以和听竹院的人都算融洽随和。白若刚来时候有些孤僻不说话,被她缠着现在子也变得柔和不少。唯独聂永,不管用什么法子,说什么话,聂永对她还是冷冷淡淡。 宁婷婷觉得挫败得很,总感觉他是故意的。他虽然对每个人都是平淡,但也能说上几句话。唯独是对她冷淡得太明显。 手里洗菜的动作不减,似有若无偏头看认真做菜的聂永,心里直骂他死木头。 “小姐总算回来了,我可想着呢。” 聂永不语,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当时我在街上遇到险,要不是小姐心善收留了我。不然我现在过的应该是更糟更苦的子。” 说着还偷偷打量他的神色。不为所动。 把洗好的菜放在他手边,亮大的眼睛蓄着眼泪,可怜巴巴。 “聂永,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和你说话总不回答。” 聂永隐隐有些不耐烦,轻撇她眼冷淡道:“你想多了,小姐对你好。你就真心待她。” “小姐对我极好,我自然也忠心小姐。” 说得底气不足。 “碟碗洗好了,给你放这了。” 白若端着碗碟进屋,没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 聂永点头:“多谢。” 宁婷婷一口气噎住,心里有气不能发。 这还不让她多想? 第两百三十五章 闹了两房铺子里都死了人的事,苏相思受陷害又反转成苏轩故意设计。最后苏老太太没有在大堂里呆到最后,但也从苏老将军口中得知大概经过。当然也被指点了做祖母的态度太过于偏心。 苏轩最后撇的干干净净,出于牵扯到官臣,不得不低头去道歉请罪还赔了三间铺子给苏相思。府里的铺子庄子大头依旧是由大房打理。 看似苏轩没有什么大损失,其实自尊是被晚辈狠狠踩了几脚。明明这件事里漏洞百出,苏老将军却不让继续往下查清真相。 以至于苏相思得寸进尺,目无尊长。这口气大房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苏老太太对苏相思的态度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有这样优秀的孙女应该是骄傲多带出去的。心里就是喜欢不来,包括她的母亲。 “老夫人,三小姐从庄子上回来了。在门外等着给您请安。” 丫鬟在帘外通传把苏老太太拉回神,眼里有些倦色。摆摆手示意请她进来。和晚辈撕破脸这事传出去只会让人看笑话罢了。 能虚伪相处互利,何乐而不不为? 刚跨进屋子里就感到丝丝凉意。夏炎炎各屋子里早就备有足量的冰块,苏老太太怕,屋子里的冰块从未断过。 “孙女从庄子回来,特给祖母请安。” 微微屈腿欠行过礼,没等榻上的苏老太太出声自顾起,偏头示意柳絮。 “本该早些回来,听闻连家县的墨块绝佳。想着祖母平里抄经书,便带回来两块好墨。” 柳絮打开锦盒,示意给苏老太太看过一眼。这是货真价实的好墨,花了小姐不少银子。 苏老太太满意点点头,覃妈妈才上前收下。 “自从发生了那事之后就没能好好找你聊,委屈你了。” 苏相思微微垂下眼眸,语气中带着点委屈:“多谢祖母关心,孙女并无多谢。只想好好守着至亲。对于其他的并没有过多的想法。” 话中有话,苏老太太微微凝眸。她没有过多的想法,不代表其他人没有想法。 “此事已经过去了就作罢。你祖父和父亲担重任,为了咱们家族名声不可让人抓住过多把柄。你可明白?” 苏相思垂下眼眸掩掉眼里的轻蔑,口中乖顺道:“是,孙女明白大局。” 苏老太太眼神才稍作缓和,满意万分:“你果然是最懂事的。回来路上应该是累了,回去休息吧。” 在益安院回廊转弯迎面碰上苏晴,两人冷漠对视无言以对。 “小姐,小祖宗,姑,你可回来了。”松香听见门外动静忙放下手里的活,冲着其他人吩咐:“快去泡茶还要把水果拿到屋子里给小姐。” “可把小姐给盼回来了。”宁婷婷自然也高兴,很快就和白若往后院走。 回到自己熟悉的屋子里,直扑倒在松软的临窗榻上。从头舒服倒脚趾,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装饰。 “小姐不在这几天,没有出意外。” 苏相思欣慰点头:“你在我才放心。” “小姐喝茶。” 白若乖巧跟在宁婷婷后把瓜果放在桌上。 “我不在这几你可还住得习惯?她们可有欺负你?” 白若微微愣住,有些害羞轻微微摇头。是没想到苏相思会这样关心她,来到这里那么久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三小姐不是和外面说的那样不羁,目中无人。 宁婷婷和松香缠着她,一人一句把府里京城里发生的事说得比说书先生还要精彩。最后架不住困意换了衣裙小睡一会。 苏相思侧躺在里面也不觉得特别困,躺上闭眼快一炷香了也睡不着,可是眼皮重得很。 宁婷婷放轻手脚手里捧着木盒,往香炉里多添了小勺香料。屋子里的香气更浓了些。 “小姐?小姐?” 站在边轻唤两声苏相思还是没有翻,似乎还睡得深沉。 怕苏相思醒得早,很快就到衣架旁取过她换下来的衣裙翻翻找找,没发现什么东西又打开衣柜翻找柳絮已经整理好的包袱。 担心松香她们忽然进来,只敢匆匆翻找几下便出去。 苏相思缓缓翻个,眼睛透过幔出神。 浑软绵绵,打个大哈欠,真的好想睡觉啊。 所幸院子里剩的人不多,一桌子也能坐满。哪有主仆同桌吃饭的道理,个个拘束得不行。好在有宁婷婷这个机灵带动气氛,一顿饭吃下来也勉强算融洽。 每当吃完晚饭苏相思都不得感叹聂永厨艺真的是太棒了。在营地里伙食不差,但是回到家里就格外想那个味道,许久没能尝到,她又吃撑了。 在院子里溜了好几圈才觉得肚子没那么涨,她特意命她们在院子里装灯柱子,晚上点上蜡烛。夜里赏花又是一番风味。 “小姐舟车劳顿应该早些休息。” 苏相思正提着灯笼看花圃里草莓已经开始泛红,看这样子再有半个月草莓就可以打采摘了。听见边有人和她说话,不由得转过去,看见聂永小小年纪还故作成熟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跟个小大人一样,没事多笑笑,很好看。” 聂永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苏相思说的话,脸色极其不自然,眼神也落在簇簇草莓上。 “对别人太好,可是别人未必真心对小姐。小姐做事还是要多留个心眼。” 苏相思嘴角一扬,看他的眼神略略不一样更多欣赏:“那你呢?” “我?”聂永微顿,细想才反应过来:“是小姐从深渊里拉我一把,我对小姐很感激,这条命死小姐的人。” “深渊?”苏相思极快反应。 椒房那个地方是有秘密。被说成深渊就有他大道理,白若郁郁不振还没缓过来,聂永自持老成。 里面的的丫鬟家仆懂规矩到让人觉得诡异,懂事得太过分。 几十号人住在那栋楼里居然能和平共处。 聂永眼里划过些许痛苦,低声呢喃道:“那个地方,没人愿意回去的。” 声音很轻,苏相思还是听清了。 “我自然会护着你。” “时辰不早了,小姐早些休息吧。”松香往瓷缸里多添了两个冰块。 手肘支在桌上撑着额头:“你让南枝去找薛紫查件事。” “小姐忘啦,南枝和景九公子离开京城了。” 苏相思恍然呼出气:“是我忘记了。明天就给薛紫带个口信。好好查椒房。里面未知隐患太多,有点不对劲就撤退,保命要紧。” 总要查出将来是否会威胁到她,后面的人又是谁。若真有不测,知己知己才能有把握。 第两百三十七章别对她这么凶 老陈被压出去在街上骂苏相思更狠,一句比一句难听,引得百姓停步围观。是他掉以轻心小看了苏相思,没想到她能直击要害给他重创。 大骂声渐渐变小,苏相思无动于衷。老陈是苏轩的人,迟早都是要除掉的人。让他生活潇洒了这么段时间也算她好心了。 他们本想以后给苏相思多使绊子,没想到她雷厉风行的子一下子就把这事端了。 苏相思带来的这几个人都是在薛紫收下精心调教出来的店掌柜和伙计,铺子收拾得差不多吩咐几件重要的事便去往下一家。 苏轩刚从别庄查看庄稼收成回到京城里顾不上休息就去别的铺子盘查库存和账簿。在做生意上,苏轩确实很有头脑。 被自己父亲指着鼻子骂了一顿不知好歹,心肠歹毒。又割了三间铺子给苏相思,虽然是普普通通,收益甚薄的铺子,苏轩心里也难受得紧。 接管苏将军府所有的铺子庄子那么久,虽然一大半的地契还在苏老将军和苏老太太手里。苏轩早就把这些东西当做自己的东西,现在不是,迟早会是。 和三房,和苏相思势不两立。 侯爵之位不可能让三房得到,更不可能让三房所有人活那么久。 苏轩的随从得了准许匆匆到苏轩耳边低语几句,下一秒苏轩就把手边的茶盏砸碎。 又是苏相思。 一股气发出去后慢慢恢复冷静,不急,来方长。 现在又不想苏相思死得痛快了,要一点,一点,慢慢折磨死她才能泄了心里堆积已久的恨意。 不用急,等儿子功成名就时候便是苏相思的好子也就来了。 只是剩下的两家铺子也不能让苏相思有什么影响了。 去第二家铺子路上就花了一刻钟,这位置和铺子况比第一家还要糟糕。掌柜的更死皮赖脸是个肥硕油腻的人。 一眼就看上了苏相思姿色便要对他动手动脚,被苏相思随从的掌柜和伙计利落的收拾掉。把掌柜的痛打一顿丢到街上任由人围观指点,还把他的掌柜盖章劈成两半。 苏相思带的人很快就重新接手了铺子,按照要求重新布置规整铺子。 去到最后一家时候是个卖玉雕的小饰件,苏相思到时候被那场面微微惊到。 想必是这个掌柜已经收到消息,临走前把铺子里砸了个稀碎,玉雕的小饰件和账簿值钱的玩意全都抢空了。 苏相思啧啧出声,还算个聪明的。既不想被她揍,也不会留下好东西给她。 安排完三间铺子的一些事宜太阳也已经西斜。位置偏是偏了点,但是送上门的东西哪有不要的到底。 赚得一两也是钱,可不能嫌。 可惜了大房掌权太久,想一次剥完也太难。苏相思也不稀罕什么管家权,以大房那个心思铁定会折腾出鸡飞狗跳的事污蔑她。 不过也没关系,大房和二房争起来也是迟早的事。 就不知道苏老太太因为自己的偏心把府里弄得支离破碎会是什么心。 苏相思披着暮回到听竹院时候聂永正好做完了晚饭,问过才知道李琴瑟下午回来过一趟没瞧见她又赶回营地。 忙活整天也实在倦,宁婷婷侧坐在榻小边力道适中帮她捶腿。心疼道。 “小姐一人撑起咱们三房的所有事实在辛苦,也没个人帮小姐在旁持。还是要保重体啊。” 咬口多汁鲜嫩的芒果,甜得很。 “我可是要养活你们这一家子的人,再说了,在这深宅稍微一松懈就会被吞了。我活在刀尖上,你们也不要掉以轻心。” 宁婷婷捶腿的手微微放慢了抬眼看苏相思还在闭目养神小声道:“奴婢愚钝,不是很明白。” 苏相思摆手示意她停下换个舒服的姿势:“管好嘴,做好事。别让外人拿捏到把柄,到时候别说护住你们,我自都难保。” “是,我们绝对不会给听竹院添乱。” 怕是想让我去送命。 “小姐,聂永煮好安神汤了。” 苏相思懒懒掀开眼皮点头示意他进来:“我顺路从锦绣楼带了些小吃食回来,你下去和她们分了吧。” 宁婷婷应了声是,慢吞吞出去,还狐疑回过头看眼屋内,回过头正好撞见聂永高深莫测的眼神,心头狠狠一跳。略显心虚离开苏相思的屋子。 这不是小姐第一次让她回避了。 “有急事?” 聂永寡言少语的子苏相思多少也是摸得清,只顾着自己的事,旁的甚少去理会。 “今我撞见宁婷婷偷摸几次悄悄溜出去,还有偷摸进小姐屋子里好几次。可有丢了东西?” 苏相思好奇扬眉:“你倒是细心,这些都能察觉到了。” 聂永深吸口气不敢看她,不自然撇开眼:“事关主子,我心里不想憋着罢了。” “那你说该如何办?” “主子自己拿主意就是。” 苏相思不语,拿过已经放温的安神汤一口饮尽才缓缓道:“你以后可别对她这么凶,免得起了疑心做了什么冲动事。” 聂永眼眸微微一凝:“是。” —— 自打叶南筠抓到卧底关押在营地之后,苏勉和苏茗瑾又用了小计策揪出了三个卧底和两个有逆反之心的将士。 甚至还放出消息,营地里还不断有人中毒难治。 没有严刑拷打,只是让他们天天渴着每硬塞喂他们吃馒头,才两就顶不住,把知道的全吐出来了。 一首看似普通的诗词上,被圈了几个字。连夜被人悄悄送出营地,第二天夜里苏茗瑾和苏勉提起十二分警惕屏住呼吸埋伏在湖边。 安排好的随从和神秘黑衣人对上暗号,两人交接毒药之时,随从把药打开吹到黑衣人脸上。 黑衣人恼羞,抬手就是给随从一掌。没想到苏勉已经到他们跟着稳稳解下招式。黑衣人知道此事不妙已经败露,连连用十成内力对苏勉进攻。 苏勉轻松解下招式,以推为进。 黑衣人知晓自己打不过苏勉不敢多逗留,瞄准了机会就往后逃窜。苏勉只是象征向前追一段距离然后停下脚步,深深看眼那人已经躲进林子里,转回营地。 黑衣人跑出一段路,察觉苏勉并未跟上来才放慢了速度。 安插进去的那几个人想必已经全部被苏勉抓到了,现在只能暂时不能有所动作,该从长计议。心里这么想着便转了方向去。 苏茗瑾早已在他逃窜时候悄悄跟在他后。 第两百三十八章怎么又来亲戚了 常院从昨天下午开始就闹直到今天正午还没平息。那院子是专门接待贵客小住用的,离听竹院又近,吵得苏相思早早就醒来。 最开心莫过于是苏老太太,她的亲姐姐吴氏带着孙子孙女到京城了。 上次见面时已经是七个月前的事了,她的姐姐嫁得甚远。亲人想要相见,还是略有些麻烦。 正好趁这次孙子要进京赶考能到苏将军府里借住几天,能和亲人小聚一番。 苏老太太收到家信时候就乐到现在,自然是好的东西都往常院送,万万不能亏待了自己姐姐。 信里说是过了正午才能到京城,苏老太太早就派人去城门找好几趟。可见思亲心切。 苏相思站在屏风后打着哈欠让松香帮她换衣裙,正午是她最容易犯困的时候。今天又是不能好好补觉了。 “听说这次吴氏来还带了孙女,才十五便是个天仙美人。倒是让人好奇得很。” 苏相思没忍住又打个大哈欠嘟嘟囔囔:“既然是个美人咱们就去看看吧,让聂永冰碗酸梅汤。” 宋梦彤把步摇放在发髻间比划,坐瞧右瞧不是很满意:“份越贵重,就越能享受最好的。” 宋舒儿自然听出她的意思,语中略是严肃:“既然要同住,咱们安分些万不可闹事行事小心。你知道该怎么做。” “母亲放心。”宋梦彤最后换上衣裙,母女俩一同去益安院。规矩礼仪总要在面子上做全。 全府人都必须在益安院等候这三人,可见苏老太太多重视。 苏老太太探着脖子眼巴巴等了快半柱香,三道影才走进益安院。 大家率先看到的就是搀扶着老妇人的少女,果真是温柔貌美,第一眼就让人心生怜。总以为宋舒儿已经是不可多得的柔美人,说话柔柔绵绵的。现在这少女又让人眼前大亮。 “见过姨。”女眷们齐齐起行礼,又对吴氏后的两位微微屈腿行礼。 “翰棋和雅妍给姨娘娘请安。”少年和少女规矩没有半分差错给苏老太太行了个大全礼。 苏老太太喜得眼角皱眉加深,连连摆手:“你俩都是好孩子,快坐下。” 两人起也对各小姐行过礼,大家这才一同落座。 吴氏和苏老太太早就激动的相互握住手,到了她们这个年岁。能见到亲人,又有儿孙环绕膝下就是天伦之乐。 以后子骨没有以前硬朗了,也不知还能见到亲人几回。 “路上可还好?可有难受不适的地方?”苏老太太那叫个高兴,握着的手就是不肯放。 “都好,都好。心里盼着见到妹妹。”吴氏也激动得泪盈眶,能有这么个本事的姐姐是他们吴家的福气。 整个吴家仰仗着妹妹子好过的不少。 “听闻姨要来祖母高兴了好几,老早就命人收拾好院子,就是为了让姨能好好休息。”苏晴适时开口。 吴氏虽然上了年纪,那眼眸确实精明亮透,和苏老太太是有几分神神似。 “才不见晴儿大半年又出落得精致漂亮了。”说着才能抽个神看一圈厅里的人,倒是有几个脸生的面孔。 “倒是我这个孙女,叫雅妍。头次出门对什么好奇得很,就想着来和姐几个见个脸熟。” 方雅妍被点到名字,起又是子如拂柳柔弱盈盈一拜:“还请苏老太太再受雅妍一拜,听闻姨潜心礼佛心慈仁义,雅妍敬佩已久。” 声音清脆糯甜,让人一听便喜欢得很,柔柔软软的感觉让人的心尖尖软下一块。 自然也包括苏相思。 苏老太太亲自扶起她,顺势把手腕上通透玉镯子褪下来戴到她手腕上。 “你是养在姐姐膝下的乖孩子,我瞧你也喜欢得很。” “这镯子贵重我不能收下。”方雅妍说着就要脱下镯子。 苏老太太立刻板着脸:“必须收下,不然就是看不上我这老婆婆的东西。” 方雅妍望向自己的祖母,无声询问。得了祖母点头才小心翼翼万分珍惜收下镯子。 又转对着一屋子里的人谦卑行礼:“以后要多叨唠各位姐姐们和姨母们了,可不要怪我话多。” 苏依玲快苏晴一步上前扶起她,苏晴还刚微微伸出去的手又自然收回来。 “妹妹年纪虽然小,但是比我还懂事,肯定是姨教得好。以后姐妹直接多走动,一家人无须客气。” 方雅妍本就笑怜人,这滴滴一笑,柔似水。 “姨光顾着看妹妹也不瞧瞧我,我可是带了上好的人参来给您。”方翰棋嘴上这么说着。脸上没有半分不悦,反而络得很。 苏老太太被逗得乐呵:“你这个机灵鬼,我可是听说了。翰棋学识渊博,这次秋闱把握甚大。我已经命人收拾好屋子给你,和哥两个也算近,趁这半个月多探讨。” 常院里都是女眷,住进男子多有不便。 “瞧着俩孩子,刚来就净添麻烦。”吴氏自然也是满意自家妹妹的安排,苏将军府的两位少爷名声大着去了,能攀上最好不过。 苏老太太冲着宋舒儿母女点点头:“那是二房的至亲,和你们同住在常院。也是知善的人。” 宋梦彤起行过礼:“早就听闻姨要来住,全府上下欢喜得很。能有雅妍妹妹作伴,我高兴了许久。” 吴氏笑意不达眼底只是平淡道:“确实是个懂事的姑娘。” 全场人都见过礼了,这兄妹俩也不怕生,很快就和大房和二房的人聊得欢快。苏相思坐在一旁也没有露出任何不满。 连喝几口茶水,真的是好茶,苏老太太可从没拿出这些东西给她们尝过。 掀掀眼皮就瞧前对面的方雅妍正在打量她,自然的错开她的眼神。 这个的贵客来家宴自然也是办的闹不是体面,苏相思抿下嘴唇,好想回去喝酸梅汤,好想回去睡个觉。 这屋子里摆再多冰块都不能缓解心头的烦郁。 苏老太太唠叨够了才让这些人散了,聂永早就冰好了酸甜清爽的酸梅汤,苏相思还想喝第三碗被柳絮拦下了。 好喝归好喝,但是太冷总归对体不好。 “老夫人,三小姐送来酸梅汤,说是爽口得很。让老夫人开开胃。”覃妈妈把琉璃碗递到她手边,红紫色的汤上飘着即可杨梅,甚是人。 苏老太太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接过碗,不会太冰,正好。 喝过一口,味道竟然比她院子里的味道更好,连喝两口才道:“今晚多准备道她吃的吧。把那对步摇送去清梅院,顺便给晴儿带句话。” 覃妈妈听了吩咐就赶紧去办,过了晚膳时间可就不好。 第两百三十九章很讨厌家宴 苏将军府这段时间似乎有些沉闷,看似平淡无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正好借着这次家宴冲冲晦气。 只有三房人不能到齐,无奈之下苏相思不得不也出席。 苏相思向来也是不守时,府里的人习以为常。她微微俯行过礼,便到她平的位置坐下。仔细一看她面前摆的是她吃的菜式。 大厅里闹得很,你一言我一句甚是吵。都想在吴氏面前留下好印象,拉静关系。苏相思不着痕迹看眼饭桌的位置,心里了然。 苏老太太是真心喜欢方雅妍了,让她坐在旁,苏晴和苏依玲都得往后移个位置。 方雅妍红透着张小脸乖巧坐在苏老太太旁,细声细语讲家里边趣事,有趣的地方逗得苏老太太笑得合不上嘴。 好像闻到了 “常院可还有需要布置的地方?” 方雅妍乖巧点头:“都很好,我和祖母能受到姨这么眷顾是荣幸。已经非常好了。而且梦彤姐姐也很好,处处帮着我。” “好,怎么能不好。妹妹是用心为我们祖孙了。在好点倒是有些自愧不如了。”这话吴氏倒是说是真的,可比宋氏母女住的地方好太多了。 宋梦彤本想接过话,就被吴氏抢过话。 发话可以开饭,杯影交错,男席和女席闹不已。今晚准备的是果酒,有松香在一旁提醒着,苏相思也不敢多喝。 耳边听着女眷常聊起的八卦,嘴里慢慢嚼菜。个个脸上都笑意不减,唯独苏相思清清冷冷显得格格不入。 “怎么三房那家子的人还不见来?”吴氏总算想起哪里不对劲了,是人少了。 提起三房苏老太太脸上的笑意还是明显减少,只是不作答。 赵氏倒是反应快,接过话:“三弟一家每天都在营地和将士们一起,已经有好些子没回来了。” 苏相思觉得头疼,果然是避免不了点她的名:“皇上对父亲寄以厚望,将士们关乎战周存亡,父亲和母亲自然不能松懈。上也担着府邸的荣耀,所以今让我跟大家说声抱歉。” 赵氏闭上嘴不在搭话,苏相思另外的意思不就是,他们现在之所以能把酒言欢都是三房给他们带来的。 “三房辛苦,相思这孩子也懂事。”不冷不淡,旁人都能听出苏老太太对三房的偏见很深。 吴氏也知道三房的苏相思,子清冷不讨巧也不说话,但是通高贵气质让人忽视不了。 “记得前年来时候只是见过三小姐几眼,现在有机会认真看。真的是个大宅门府的闺秀。” “姨说笑了。光看雅妍就知道方家的教养和气韵也是极好。”打哈哈谁不会。 几人正打着太极哈哈,还没见到人就听见爽朗声音传来:“孙儿回来迟了,祖母可别怪我。” 大家寻声望去,是苏茗瑾明显风尘仆仆赶回来。 “兔崽子!还知道家里有祖母呢!乖孙孙快来给祖母悄悄。”苏老太太更高兴了,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苏茗瑾。 对三房的讨厌也只是针对李琴瑟和苏相思而已。苏茗瑾年纪轻轻已经能让皇上对他青眼有加,将来前途无量,同时关系着苏将军府的未来。 苏茗瑾和苏相思默契对视一眼,继续和调笑道:“母亲知道姨娘来了,她又脱不开。便命我去锦绣楼拿些东西,没想到这么晚了才能回家。” “不打紧,不大紧。你能回来祖母高兴。快快快,还没吃饭吧。” 一个月里苏茗瑾就有二十天是呆在营地,甚少在府里。苏老太太更极少能见到他,难得见到心里自然疼得紧。 苏茗瑾到苏老将军边坐下,苏老将军欣慰拍拍他的肩膀。这看似正常的举动,让在座的男子心思各异。 苏老将军可从没对他们这么随和过。可能是看出妻子对三房太过于冷淡,所以他对三房格外厚待。 苏相思把这些人神都收进眼底,风静而风不止。 方雅妍坐的位置一抬头就能看见苏茗瑾线条硬朗的侧脸,不着痕迹多看几眼才收回心思。 苏将军府的儿郎果然是普通府邸无法比的,两人熟读圣贤书,上都是儒雅的气质,又是俊面,让人觉得文质彬彬。 苏茗瑾就是不同,神采奕奕,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男儿的豪气潇洒不拘小节。 苏相思让松香附耳过来,让她回去准备醒酒茶。看男桌那边的架势,应该是要把哥哥灌醉了。 一场家宴到二更了才散场,苏将军府灯明透亮,月光都不及明亮。 苏相思先一步回到院子里,苏茗瑾酒量在好也不能这样没度的喝,假意要醉倒了才能脱开。 哐当—— 正要去找自家妹妹,在回廊拐角迎面直撞到人,东西掉找地方,口衣料湿润一片。 “呀,三少爷。没事吧?都是奴婢不小心。” 宁婷婷慌张极了,本来是要给苏相思打水洗漱的,没想到直接把谁泼到人上。纤纤玉手就往苏茗瑾口伸,想要帮他擦拭干净。 苏茗瑾往旁边移几步,和她拉开距离。清冷道:“无碍。”说完便往素是苏相思的屋子走。 “哥哥衣服怎么湿了?松香去拿新的来。” 把事经过简单说了,苏相思不由得眯起眼。 “上次听你说想吃绿豆莲子粥,特意命人去找个上好莲子给你带回来。” 苏相思才想起那时候夜里一家人在院子里闲聊,只是随口说想吃,没想到哥哥回记得。 “还是哥哥对我好。” 苏茗瑾伸手揉下她的脑袋,他就这么个妹妹,自然是放心尖上的疼。 “前几天我跟踪了个人,得到的消息虽然少但还是有些用处,就想着给你带回来。” 苏相思接过宗卷放在一旁不急着看,担心道:“哥哥可有受伤?我又多备了些药,哥哥明记得带过去。” “受伤倒是没有,只是跟丢了。父亲这次连抓了几个卧底和叛徒,已经惊动到别的势力。父亲的意思是暂缓一段时间。” “哥哥太强反而会让暗处的不敢有所动作,偶尔示弱能让人放松警惕。接下去可以让父亲把注意力放在职位中下层的将士上,或许有其他的收获。” 苏茗瑾笑了:“不愧是妹妹,和我的想法不谋而活。” 苏相思也跟着笑出声:“现在府里人多眼杂,哥哥回去转告父亲和母亲,能不回府就别回。事纷扰,不小心也会卷进去。” “妹妹要保重自,不可冒险。”收起玩笑嘻哈态度,他们在营地里步步险境,苏相思在府里绞尽脑汁。没有一天安生子。 “哥哥也是。”苏相思敛下眼里的复杂,该来的就不能躲。 第两百四十一章云贵人小产了 院子后面有颗芒果树,成熟时候皮还是青的,里面的果也不会变黄。青白的果脆甜爽口,在撒些聂永特意调配出来的辣椒面在上面。 那酸甜辣口味激得苏相思胃口大开,一得空就想着那个味。可惜吃多了会伤胃。 那边又给苏相思送来几本医书,闲下来的小子也倒是过得有滋有味。 “相思姐姐可在忙?我想来找她作伴。” “方小姐请稍等。” 窗外传来交谈声,从屋子里看出去能隐约看见翩翩衣裙的半角,光看是衣裙配色就知道是个柔弱之人。 微微叹出口气,把手里的医书随意放在后的枕头下。边拿起桌上的杂谈详记,边点头示意让松香把人请进来。 “相思姐姐果然在,我用过午饭想到处走走消食便来了。” 方雅妍倒也不客气,进来只是微微屈腿便往榻另一边坐下。苏相思瞧着她的动作也不多说什么。 “这么的天也不好出门闲逛,也难怪你会闷。”换做是她也不愿意出门,锦绣的账簿她已经许久没有亲自去,都是让人暗中送来。 方雅妍摆弄手里的小篮子,里面全是针线:“听说晴儿姐姐针线活最好,本想去请教。不曾想有教书先生在。” 教书先生?是了,苏老太太有给苏晴安排了教书先生。已经停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又开始了。 “是了,大姐姐是学识最好的。府里三位小姐就我最清闲,成里无所事事。” 苏相思这么回答,倒是让方雅妍微微愣住,又很快恢复语气还带有些敬佩:“这么的的院子相思姐姐自己打理得如此好,当然是很厉害的,换我早就手忙脚乱了。” 苏相思瞧着她手里娴熟的穿针引线:“要说绣品,宋姐姐手艺也不错。” “宋姐姐?今一早和我去给姨请安之后就不见人了呢。” “哦?那应该是和闺友出去游园了。她来京城也有一段时间了,结交不少闺阁女子。以后在京城定居,少不了朋友之间相互扶持。” 方雅妍轻抿下嘴唇又松开,当时想劝祖母早些来,偏说会叨唠到人家。现在好了,无父无母的小姐都比她有体面。 “这感好,宋姐姐世可怜,能有稳定生活也好。” 苏相思子往后一靠,眉毛轻挑,才来不到三天就能打听出宋梦彤世,还真让人意外。 格窗大大敞开,徐徐微风把两位姑娘额角的碎发吹得飘动。浅蓝衣裙女子垂眸认真绣的纹样,月白衣衫的女子半靠在榻边翘着脚翻看手里的书籍。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打发着时光倒也不觉得烦闷。 “柳絮姐姐,这个方小姐怎么老往咱们听竹院跑?” 宁婷婷和柳絮坐在廊下剥莲子,时不时往格窗里张望。 “嘘,不可瞎说。被人听见又要拿捏住话柄了。” 柳絮手肘碰下她,示意她不要乱看。人家安的总归不是好心思。 方雅妍自认为自己是会聊天的人,可是在苏相思这屡屡碰壁,好几次还险些掉进她的话里。心里不由得提起几分警惕。 到底是自己太过于着急了,应该慢些才能让人放松警惕。 “说到四景园,姨还要几位姐姐带我出去走走,相思姐姐也会去的吧?” 苏相思漫不经心翻开下一页轻嗯应道:“看看吧,这几实在得心口闷。我实在不想出门。” “可是,姨说……” 一本书籍把苏相思的脸挡得严严实实,看不清她到底是什么神。只听见声音愈发清冷:“我“”得想法祖母甚少能插得上手。” 方雅妍眼眸微微一缩,她心里的猜测果然没错。苏相思的地位在府里比任何人都要高。 “既然姐姐不动弹,到时候把四景园的一支夏景带回来给姐姐。” “也好。”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两眼惺忪,困意浓浓。 “夏里容易犯困,姐姐午休吧。祖母应该醒了,我也该回去了。” 临走时候还顺走两本苏相思翻得烂熟的杂记。 才刚走出听竹院不到十步,迎面就看到穿着不俗满脸欢喜的姑娘疾步走来,手里还提着很大个食盒。对方也明显瞧见了她,对她微微欠点头示意之后直奔听竹院里。 紧接着就听见那少女在院子里惊奇出声:“相思姐姐快快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大天怎么跑来了?也不打把伞。快去给艺儿端碗银耳汤来。” 方雅妍深吸一口气。没关系,她初来乍到。和她不熟应该的。 闹闹腾腾一天总算过去,杨艺是在府里呆得烦了,千求百哭才得了她母亲点头放她出府。先是去锦绣楼买了许多零嘴吃食,就直奔苏相思的院子。 食盒里全是气上火的小玩意,这夏吃多可不好。便差宁婷婷给清梅院送一份去。 小姑娘子玩,和苏相思熟悉了也不拘束。 她也许久没有见到杨艺了,两人话一聊起来就没个头的。就差笑翻在榻上。 落黄昏了还非要尝尝聂永的手艺才肯回去,回去之时还嘴馋顺走许多吃食。 苏相思沐浴洗漱过到葡萄藤架下小坐半会,夏夜里难得有这样让人舒心的微风。 “小姐,方小姐边的丫鬟来了。” 掀掀眼皮:“请进来吧。” “见过三小姐,我家主子惦记着三小姐心口闷。特意命人煮了莲子羹给三小姐静心祛火。” 苏相思接过柳絮递来的瓷碗,丝丝凉意透过她的掌心慢慢渗透,还算舒服。轻喝一勺,浅浅笑道。 “这羹味道极好,很合我胃口。替我谢过你家小姐用心。 贴丫鬟见苏相思真心吃过了,才点头离开。人刚走,苏相思便把瓷碗放下:“晚上我吃多了,现在这羹我倒是吃不下了。” “白若,我记得你白做了防蚊子香包。小姐喜欢得很,现在提前去小姐屋子里挂上把。”柳絮顺手把食盒递给她,示意带到后厨。 “我去帮你。” 宁婷婷倒是积极。 “可是有什么消息?”苏相思这时候才低声问道 柳絮微微俯靠近苏相思耳边低语:“宫里云贵人小产了。” 苏相思握扇子的手微微一紧。 云贵人的寝传出阵阵痛苦的哀嚎,端着水的宫女来回跑好几趟了还是鲜血不淡,可见里面况危急。 皇上坐在外黑着张脸还带着痛苦,有人残害皇嗣,胆大包天罪不可赦! 皇后娘娘坐在他边握紧他的手,给他无声安慰。不时焦急往里瞧,出了这么多血怕是保不住了。 珍贵妃站在皇上后,里面的阵阵惨叫让她不由得捏紧手里的绢子。 “查,都给朕查!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皇上发令,桂公公也不敢耽搁,连忙吩咐人下去办。 第两百四十二章景九很想哭 景九双手双脚被绑紧,眼睛也被黑布蒙上,嘴里也被塞了块布不能吱声。 子随着马车移动摇摇晃晃,景九心里估摸着时间,现在应该出城了。感觉到马车像上倾斜,此时应该上山了。 他故意掉进梁志义摆布好的陷进里,被关了三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幸好没饿着他,不然得崩溃。 本想蹲等景九的同伙冒死来救他,没想到没有等到丝毫动静,这才把景九押送走。 行了快一炷香马车这才停下,清楚听见很嘈杂交谈声,人还不少,看来是其中一个窝点。 景九被粗鲁拽下马车,踉踉跄跄被拽着走。视线虽然被遮住了,感觉被无限放大。感觉是进了间院子,弯弯绕绕走了许多回廊。 景九被一把推进屋子里,倒在地上。有人压着他扯开遮眼黑布,还有嘴里的破布。 “你们胆子真肥,敢绑本公子!”景九愤怒不已,狠狠瞪住压着他的人:“还不快把本公子解开绳子。” 那人不为所动,对旁的人恭谨道:“主子,就是此人,请您检查。” 景九顺着声音艰难抬头望过去,是个精瘦的老头子。脸上爬满皱纹,深凹进去的眼眶,那双眸子精明得让人感觉十分算计。 老头子弓着子走近景九,枯老手掌摸上他的脸。又是掐又是捏,还拿了黏糊糊的不明东西擦拭他的脸。老谋深算眼睛直勾勾盯着景九的脸,那诡异感让他上直起疙瘩。 景九心里一阵恶心,他的俊颜就这么被糟蹋了。 “是真的。”声音枯老嘶哑,丢下这句话便拄拐杖步伐缓慢离开这件破旧柴房。 绑架他来的小弟解开他反绑手上的绳子,不客气一脚踹在他上:“算你走运。” 说罢就大摇大摆出去,顺手上了三道锁。 景九利索解开脚上的子,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脸上粘稠物体洗掉。心里暗暗庆幸相思教给他们的易容术是天下无敌。 任何人不管用什么法子都看不出脸上有层伪装。 也不知道这些人作何打算,他倒是不怕和梁志义对上,就怕外面的人消息传得不及时,掉进梁志义挖好的坑里。 这间破房子还大,只有张小方桌,地上随意铺两张被子便是他这几天的了。试着推开紧闭的窗口,已经被钉死。 又透过铁栏小窗口看外边,嘴角忍不住抽搐几下。真看得起他,前后左右都围着看守人。光是他视线所能看见的的地方就足足有二十个人。 现在他就有些担心梁志义是否在这座别庄里,万一这别庄里没有有用的消息,那他就是白冒这个险了。 景九脑海里闪过些东西,懊恼摇摇头。自己怎么就那么冲动,万一这些人对他用刑罚。他这么细皮嫩的,哪能经得起这些。 心里苦哈哈,只能祈祷慕锦尘早些来救他。 等到晚饭时候景九差点破口大骂,想想自己在别人地盘上只能老实闭上嘴。 手里这东西哪是馒头,就是个硬疙瘩。吃惯了山珍海味,哪还咽得下这些。躺在两层棉被上还是觉得磕得慌。 他这是自讨苦吃啊! 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没人能和他说两句话,四更天了才迷迷糊糊睡着。 睡了个大饱觉悠悠转醒时候已经正午,发现屋子里还有另外两个人。连忙缩在角落里,惊恐道:“我没钱!我主子有!” 坐在桌子前的男子形发福,着圆滚肚子做在那。脸上的肥堆积出几层双下巴,眼睛都眯得快找不到了。 “看来是你对太好了。该体验一番我们这的三滚轴。” 景九警惕心高悬起:“什么东西?” 立在他后的灰衣男子居高临下看着他:“让你吐真话的东西。” 景九深吸口气,嘴角时候若无的笑意表明了就是不信。 胖成球男子扬扬下巴,灰衣男子端起桌上的碗走进景九。 察觉不妙连连后退。子贴近墙角:“这是什么东西?让我死个明白。” “能用这样的好东西是你的福气。”灰衣男子便摁住景九想要挥开瓷碗的手,顺手在他口点两下,景九动弹不得。认命被灌下漆黑药水。 确认一滴不剩灌进,才解开他的。景九瞬间瘫软在地,好霸道的毒药。 “办得不错。”肥胖男子亲眼看到了整个过程才满意点头。 灰衣男子默下无声,率先走出门外等他出来。别看这个男子子发胖,走路起来十分灵活。狠狠踹一脚毫无反抗的景九。 “好好想自己该说什么,否则后面有更好的东西等着你。”说完便踏出屋子,还必须亲眼瞧着随从把门重新锁好才放心离开。 警惕多疑的心甚是明显。 景九尝试调动内力,一丁点力气都调不起来。四肢经脉也隐隐有放发疼迹象。越是强行调动内力,经脉的疼就传遍全每处。 深吸口气,艰难从袖子里拿出药丸塞进嘴里。这是慕锦尘摁住他的手时候顺势塞进袖口里。 以为这厮会夜里悄悄来和他汇合,没想到还真胆大包天。慕锦尘关门时候传递给他的眼神,瞧得清清楚楚。 药丸很快在体内起了药效,一炷香后能内力能全部调动,四肢也能随意活动。景九依旧躺在地方往里翻,面对着墙壁。 悄摸摸从衣袖里拿出小纸条,上面写清楚毒药发作迹象。有了这张纸条提醒,景九要伪装起来也甚是容易。 守在门外的小老弟听见屋里传出痛苦嘶叫声,从铁窗外只看见那人在地上痛苦翻滚。忽然又停住,不过一盏茶又忽然继续打滚。痛苦的喊叫声比刚才还凄惨。 观察了他发作几次药效,才离开去给主子传话。 断断续续发作了好几次,景九额头全冒着冷汗,在在地上打滚全是灰。正午醒来过后就没能进食,这么折腾到晚上子早就虚脱。 子管滚男子居然还亲自送晚饭来给他,灰衣男子想把小米粥递到他唇边。景九倔强偏过头不肯喝。 “斌爷赏的别不知好歹。”灰衣男子警告出声,掐着他下巴用巧劲就能让他长开嘴。 也不管他的感受,一碗米粥全灌进去,粗鲁至极。景九哭无泪,这人就是故意的! 斌爷示意他继续,慕锦尘毫无怜惜之,用力摁住景九把药水灌进他肚子里。任是景九怎么用力咳也没没用。 斌爷又紧盯着人把门锁上,还检查好几遍确实无碍才离开。景九瘫软在地上,内力又被封了。 第两百四十三章景九累了 人一走景九就把慕锦尘留下的解药吞了,又独自在破旧屋子里自导自演折腾了整夜。才浑疲累躺在被子上没有力气动弹。 看来对方就是想这样折磨他到低头。 早上时候依旧是斌爷带着伪装好的慕锦尘来,这次带的不是米粥,而是加量的毒药。任由景九怎么挣扎求饶也无果。 很快就当着斌爷的面前毒药发作痛苦挣扎。斌爷得意又痛快看了好一会才着大肚子离开。 这个毒实在霸道得很,好在景九意志力不差才能强撑过去。换做常人早就承受不住撞墙而亡。 听见外面落锁的声音,景九才慢条斯理拿出慕锦尘留下的解药。也不知道慕锦尘那边况如何,是够能动手。 慕锦尘伪装的灰衣随从阿明是跟在斌爷边好几年,办事狠毒利落,忠心不变。深得斌爷的信任。他只是找了个巧妙机会把人弄没了,自己伪装起来跟在斌爷边。 就如景九所猜测的那般,斌爷是个疑心特别重的人。哪怕阿明跟在他边如此之久,也没能近伺候过他,每把茶水端进书房里就得老老实实守在在门外。哪怕离开门口一盏茶时间都要交代个清楚。更没有婢女可以留在屋子里更衣伺候。 慕锦尘跟在斌爷边这几,进出书房好几次,也算把书房的布局给摸清楚了。在有其他的打算也要暂缓,现在这座别庄里有点风吹草动,斌爷都会起疑心。 昨夜只是一只猫跳在屋顶上发出些许声响,斌爷便马上派出几个人去查这只猫哪来的。更别说是手下做事稍微有些疏忽不注意。 别庄的护卫疾步走在书房外,听完低语,慕锦尘点点头示意他先回去继续看守。自己则轻叩几下门。 “斌爷,那边撑不住了。您可要去瞧瞧?” “你替我去,务必让他吐干净。等等,我亲自去。”斌爷忽然又反悔。 慕锦尘一副‘我就知道’的神,安静候在门外。 斌爷整个子坐在圈椅里还显得有些拥挤,不舒服换了好几个姿势。睥睨斜眼景九。 “聪明的人就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减少痛苦。” 景九面色很是不佳,虚弱无力躺在地上。因为整天都被毒药这么没能进点吃食,整个人恹恹不振,毫无精神。 “你想知道什么。”连声音都虚弱无比。 “少打哈哈,把你全部知道的说明白了就能少吃点苦。”慕锦尘坐在桌前,拿着笔蘸着默。 景九渴望奢求的望着桌上的茶盏,觉得嘴唇已经干裂出血。抿下嘴唇才缓缓说出。 半个时辰后,慕锦尘才停笔。记下来的消息递给斌爷检查。 斌爷来回检查好几遍,语气比往常更冷漠,有些不对劲:“你说你是镇北的人?” 景九咽下口水,干干巴巴的嗓子吐出几个奇怪的口音。 是镇北某个城镇的方言。 斌爷明显还是不信,给慕锦尘使个眼色。 慕锦尘上前扯开景九的衣衫,后面有个有三个牛角环绕拼成的繁复图案。确认不是假的才转对着斌也点点头。 “算你识相。一会就给他点喝的,别让人死了。” 以为脾气会有多硬,只是才两天的功夫就受不住全招了,是他高估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 慕锦尘再次回到屋子时候手里端着碗,景九以为会是米粥,接过还是黑球球的药汁。 景九立马苦下脸:“我这都没命了,还喝啊?” “斌爷等着小的回去复命,别耽搁着。”慕锦尘不理会他苦哈哈的脸,当初被丢在荒无人烟的密林里五里进一滴水都没死。 景九气得直翻白眼,这么狠心的人,相思是瞎了眼才看上。认命拿过药汁一口饮下。 一个时辰后,几只信鸽从别庄飞向天空,往各处飞去。 斌爷今晚留宿在某个娘屋子里,慕锦尘无须跟着守夜。有了时间在府里各处踩点。看守景九的人虽多,但是武功都要一般,但是闹起来动静绝对的大,也不好办。 至于书房,里面设置了机关,不能贸然闯进去。看来想拿到消息还是必须要把斌爷给解决了。 景九痛苦爬在铁栏上,亮眼涣散:“兄弟……麻烦给你们主子带句话……我什么都说。” 看守的人见他好像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也叮嘱过他们不能出了人命。这才赶紧去通报。 斌爷睡得呼噜直响,被人吵醒自然是心不悦。听了通报人的来意才缓缓气消。 破旧屋子里只点这半截蜡烛,景九因为被毒药折磨还一整天没能进东西,整个人已经崩溃。看见斌爷如同看见救星。 景九这次吐出来的东西更多更隐晦,还发了毒誓自己知道的只有那么多。斌爷这才放过他,让人送了点吃的给他。 虽然只是米粥和馒头,比锦绣楼的鲍鱼恢甜笋还好吃。险些感动出眼泪。 斌爷一页页翻看景九留下的口供,他试探开口是否吐干净了,没想到还藏了更多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伸手端起茶盏,手上一轻。皱眉唤道:“阿明,去端壶茶来。” 慕锦尘嘴角一扬,老实去沏了壶茶,当着斌爷的面喝了一口证明茶水没有问题才倒给他。斌爷先是轻抿口茶水,味道没有任何不妥,才一饮而尽。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慕锦尘毫无顾忌推门进去,斌爷已经脸色发给倒在桌子上。伸手放到他鼻息下,已经没气了。 把斌爷放在榻上,从他上搜出腰牌。毯子随意盖在他上,远远看过去还真像是睡着。 庄子里的人都认得阿明,是斌爷的人。除了斌爷外,他最有话语权。 当守卫听了阿明的话犹豫道:“斌爷没有亲口说,恕我们不能放公子进去。” 慕锦尘也不恼,拿出斌爷的腰牌给他们检查真假:“这些天闹出这么多事,斌爷心甚是烦郁。一天来这脏地方多了斌爷也会厌烦。” 顿了顿压低声音:“有些东西斌爷不放心才会派我来把人压送走。以斌爷的子,我哪敢乱传话。” 守卫的人检查过腰牌确实是真的,加上慕锦尘的话,两分疑惑现在也消除全没了。便把锁解开,让慕锦尘把人带走。 景九老实跟在慕锦尘后,一路上巡逻的人见到他,态度都要恭敬许多。景九嘴角抽搐,这人真是混得风生水起。 斌爷已经死得浑僵硬,景九不由得轻啧出声。慕锦尘从不手软。 两人很快找到书房的密室暗格,里面藏的种种消息让他们心惊不已。快速把消息都过目牢牢记在脑海里,又把所有的东西归位看不出任何不妥才离开这座别庄。 在小城的梁志义收到消息收到信鸽时候并没有觉得不妥,入夜后回想一遍信上的内容才察觉出有哪里不妥。 上面所提及的地点在镇北确实都有,但是谐音过来时候和卫梁其他地方是相同的! 意识到已经被蒙的时候为时已晚,赶到别庄时候天微微泛白。一脚踹开斌也的书房,不理会死透的斌爷,就先去检查暗格。 反复检查几次确认没人动过,心里还是隐隐的不安。他们花了这么大精力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救人? 第两百四十五章李怀静 越是不希望什么,就越容易发生。 方雅妍明显感觉到苏相思来之后很明显有很多话题是围着她转,今天她的装扮是素雅些,但总是压了自己一头。 自己比不过苏晴,还被苏相思压。为了自己的形象,也只能强笑忍住。毕竟和这些世家小姐呆在一起能打听到更多消息。 苏相思远远就看见有个极其熟悉,万分熟悉,无比熟悉的人影走过来。 和她莫名其妙结怨的许秋晴,还有敌李怀静。觉得自己不应该出门,只要出来小聚就会碰到她们。 碰到她们必定会惹事。 “喏,这是瑜王和明王让我顺路给你们带的。”许秋晴轻睨一眼苏相思,把盒子放下。 打开里面姑娘们连连惊呼出声瑜王好大的手笔,锦绣楼后要出的点心小吃居然能提前预定到,让她们先尝。 也不知这是沾了谁的光。 苏相思明白,想要提前买到锦绣楼预告过的新样式,必须花重金。胳膊被碰几下,疑惑转过头:“怎么了?” “这位小姐和明王关系很好吗?”方雅妍觉得十分不好意思,问完还忙着解释:“我只是觉得她好像不怕两位王爷的威名。” 苏相思了然笑了笑,用扇子挡住侧脸,轻声道:“那是右丞相府小姐许秋晴,她的表姐是宫里最受宠的珍贵妃。所以和两位王爷亲近些。” 眼里不由得闪过些许羡慕,京城里遍地是高门世家果然不假。今邀来的姑娘们家世也是一个比一个好。 方雅妍小心夹起一块点心,轻咬一口,眼前不由得一亮,不住点头。 味道确实不错,是少有的口感和味道。 “相思姐姐,这锦绣楼又是什么地方?” “京城的大酒楼,里面的东西精致,味道独特在京城里绝无仅有。价钱自然也是比其他的略高些。”眼神看向那些满满一桌吃不完的吃食继续道:“桌上这些都是锦绣楼后天才会上的新样式,两位王爷能提前买到,绝对没少百两银子。” 听见价格,方雅妍还是略略吃惊。没想到这些东西这么贵。 两人小声说话样子落进许秋晴眼里,眼神甚是不悦,语气自然也没好到哪:“这位小姐眼生得很,以前倒没见过。” “这是我姨姨的孙女雅妍,来我府里暂住段子。”苏晴倒不怕许秋晴找茬,就怕她不着。 方雅妍刚来就分走了祖母一半的宠,就以为有人帮撑腰。 “小女方雅妍见过秋晴姐姐,果然是京城的风水养人,姐姐天资貌美让我过目难忘。” 苏相思微微低下头,拿扇子掩住半边脸不让人看见,憋住笑。方雅妍果然是极其聪明会讨巧的。可惜讨错人了。 许秋晴懒得看她一眼,轻哼出声。蛇鼠一窝,都是想高攀上大户人家,也不掂量自己配不配。 又瞧见苏相思怡然自得的模样气又不打一处来,想起珍贵妃特意叮嘱过的话,只能暂且忍忍。 “三小姐配戴的香囊样式倒是别致得很。”李怀静倒是眼尖,伸手就想碰一下苏相思腰间的香囊。 苏相思眼眸微微凝神,自然的拿起香囊在手里把玩错开她的手。 “确实别致,都是我边丫鬟的手艺。我可不会这些。” 李怀静笑笑:“三小姐貌美聪慧,就连边的丫鬟都聪明伶俐。我看着倒是喜欢。” 她还是不死心,眼巴巴的想要看清楚上面的纹样。总觉得熟悉得很,好像在哪见过。 苏相思食指摩擦上面的纹样,到底要夸李怀静心思细,还是要夸她关于慕锦尘的她都记得呢? 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天天念着,天天想着,还真是不爽。 对了,慕锦尘好像也缺个香囊装药材。 “三小姐和旁的闺阁女子不同,倒是让我觉得有趣。漫长时光打发起来也容易。” “端怡郡主到我府里和母亲闲聊时候,听说三小姐给皇后娘娘侍疾体贴妥当。虽然季家主没说什么,听说还算满意。” “这事我可听说了,相思你说说,季家主好说话吗?” “是呀,快说说。” 话题忽然转向苏相思上,这事都过去半个月了,忽然又被提起。 她们是知道季家主钦点苏相思,对她的态度也有所不同,但是更好奇本人亲口说。 拗不过她们亮闪闪期盼的眼神,苏相思只好挑了点侍疾时候和季家主一些小事。 季家主确实是眼睛毒辣,在这样复杂的毒面前丝毫不惧。换做太医来救治,皇后娘娘这会还没能恢复。 三言两语把季家主的形象一下子刻画得又神秘又伟大,姑娘们听得连连惊叹。又对苏相思羡慕不已,有这个机会能接触季家主。 许秋晴最看不过去众人对苏相思都吹夸的样子,忍不住泼冷水:“皇后娘娘中毒的原因还没找到,当时最大的嫌疑可是你。我们可是知道你是会点医术的。谁知道是不是你摆了皇后娘娘一道。” 被她这么一说,本来闹的氛围忽然慢慢静止。话虽是这么说,事也确实是那么回事。但是直接这样说未免也太胆大了吧。 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愉快,谁也不敢吱声。和苏相思关系又一般,也得罪不起许秋晴,还不如闭上嘴。 苏相思颇为无奈,这姑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也没照她,也没挡她路坏她事。怎么就老和自己作对。 “皇上自有他的决断。大家年纪也不小了,也懂得人世故。事真真假假大家自己辨别就是。既然我在这让大家败坏了大家游玩兴致,我先离开了。” 说着就起,离开这方小院。那样子委屈无奈得很。 这……这……这又是什么况。这完全不像是苏相思的子做派啊! 大家面面相觑,这可该怎么办?好好氛围怎的会变成这样。 苏相思拍拍股走得干净,可把许秋晴气坏了!她是走得轻巧,起是把错全堆在她上。 真是好样的! 方雅妍可是直接惊呆在原位置,苏相思胆子不是一般大。居然也不怕右丞相府和苏将军府成为对敌。 怪不得府里的人对苏相思的态度微妙,原来还是因为脾气如此古怪,不是谁都能制服她的。 才刚来京城没多久就目睹了这场争执,对方这么强悍直接,换做她早就泪眼婆娑素手无措了。 眼巴巴的看着苏相思离开,她也好想趁这个机会和苏相思逛逛园子。 简直就是想睡觉有人送枕头,苏相思借着许秋晴找茬顺势离开了。和这么多姑娘呆久了,上都沾上胭脂味了。 “小姐咱们接下去去哪?”松香偷笑,小姐也太鸡贼了。 不过也好,和这些人呆一起啥都要拘束着。 “去和谷音拿点鱼食,听薛紫说新进了些新奇的鱼,咱们去瞧瞧。” “好,小姐小心些,我这就去。” “顺便拿些果酒和零嘴吃食。” “好嘞!” 第两百四十六章宝藏消息 正当梁志以吩咐收下在城里前面搜查景九的消息时候,慕锦尘早就和景九离开了小城的地界。任由他怎么搜查也是无果。 他敢肯定,对方绝对是已经搜查到了什么。小城这里他也不能多待要尽快撤走他的人。 南枝就等着这个时候,小城里到处是梁志义暗埋的眼线,撤走了一半他就好行动了。 小城不大却也繁荣闹,这么好的地方。城里暂住几再继续赶路的人多着去了。而且还有些镇北的风俗在,可以让商人再引进些卫梁的小东西。 也是个薄利的生意,能赚到钱的生意不能全让梁志义占了便宜。 景九和慕锦尘在斌爷暗示里找到的消息虽然不多,但是已经大致知晓事的来龙去脉。景九现在回想起来,胃里翻腾阵阵恶心。 一直觉得梁志义只是玩弄谋诡计的人,没想到居然还是个这么变态恶心的人。是有多贪婪才能做出这样让人反胃连连的法子。 景九和南枝之前把小城里姑娘的闺阁都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出线索,就连分析证据的方向也走错了。但也牵扯出另一条线索。 他们在书房里找到的消息和明晖送来的消息做对比,心里是震惊不适。 长生不老是每个上位者的渴求,寻求不老的法子也是层出不穷。百年前可谓是人人都对长生不老有着前所未有的狂。各样的方法层出不穷,自然也有更多的人把命赔进去。 直到后来把命搭进去的人太多,大家也察觉出端异,才逐渐不被人提起。 无人能超越的医者留下的古籍里边记载着自己寻求长生不老的过程和法子,已经抓住了苗头,或许就能成功。 只是还未成功研制出来就已经遇害亡。 梁志义已经苦苦寻求这个部古籍许久,还不容易找到了发现古籍并非完整,下半部分已经被毁坏。 借着半张古籍到处招揽各种医者,毒医便是他招揽最多的人,就是想暗中研制出长生不老药。 小城的姑娘们连连半夜惊叫又不丢钱财,也没有人报官。景九假设了各种各样的想法还有分析出好几种可能。 万万没想到这长生不老药所用的药引子竟然如此……难言。也怪不得姑娘们不敢去报官了。 景九在暗室里翻到的信函上有这么一句话。 “研制失败,未经人事闺阁女子的月事血不可拖延太久。” 这是多毒的东西要用到闺阁姑娘们的月事血。并且是要规定的时辰内的月事血,更甚的是不能重复同一个人。 这么变态的要求,梁志义便让手下给闺阁女子下药,用的也是极为狠的药把姑娘们的越是提前来。 如此丧心病狂的法子也只有梁志义敢用。 如果好巧不巧研制出长生不老的药,还要配合所谓的圣水一同服用。 而那圣水便在古墓里。 那些信函里寥寥几行字,慕锦尘也得知古墓的地图一共五块,梁志义手里已经有两块。还剩三块的下落还未能知道具体的位置。 只知道战周,卫梁,镇北都各有一块。只是这三个大国地方甚广,没有精确的位置就如同大海捞针。 不管古墓里的东西是否真假,季温是不会放任不管,梁志义也会接连害人,苏相思更是势在必得。 看着苏相思平里没事干,其实明晖里所有的人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打探毒药消息。特别的镇北,已经调了不少的人往那边聚集。至于战周境内的消息是由锦绣楼打理。 找解药的事一直没有进展,苏相思心里的焦虑一直不和任何人讲,弹指一挥间,这就要已经年中了。现在有了一丁点可能的消息,断断是不能放过。 能找到下毒之人最好,可惜的是迟迟没有消息。 注定是不能全而退了。 慕锦尘赶到小城时候景九正好被抓住关押在小城里,原先定好的计划也只能舍弃掉。他便到别庄暗中蹲点观察斌爷和阿明相处习惯,别找个机会把阿明弄没了,早早潜伏在斌爷边。 慕锦尘把小城所有的消息都收整好让明晖和锦绣楼归档,在整理些有用的消息给季温送去。 “小城暂时告段落,我也该去镇北了。你难得出来,要不要一起?”景九挑挑拣拣些药粉药丸,出门在外这些东西不多。 “准备南下,去趟江南地带。” 景九转过头轻呵出声:“这天下是谁的?他倒是轻松了,怎的不把那位置让你坐几天。” 慕锦尘怎么会听不出他语气里的可惜,要是两人同行能相互照应,办事更会稳妥些。淡淡出声:“看来是相思对你太放松了,不出一年李炎都能赶超你。” “我……我……我这不是得先适应。” “相思已经让镇北那边的兄弟提前帮你探好了,别让那边等久。” 景九这才眉开眼笑,心里乐滋滋:“还是相思知道心疼我。” 下一秒就收到慕锦尘警告眼神。 若不是遇到紧急的事,黎煜文是不会派慕锦尘出京城。在京城里被盯上束手束脚,还不如放他出去干点大事。 苏相思再舍不得也得顾全大局,也安排了江南那边的锦绣分部做好准备。可惜是太过于匆忙没能准备太多东西给他。 江南片区包含十七个城县,一条运河贯通,连带着整个南中片区带起了许多富商。 可畏是整个战周最繁荣的地带。更多此生难见让人震撼的山水风景也是出之这江南水乡。多少有之人为了体验这山水朦胧炊烟袅袅,慕名而来。 江南烟雨俏迷人,姑娘袅袅温柔乡。这里的不止是商人的宝地,更是很多诗人有怀之人梦寐的地方。 景美人更美,这里的地气养人。这里的姑娘柔姿翩翩,软声细语的,稍不留神就跌进这温柔乡里。 青砖绿瓦,这地方是来了就不想走。 京城有锦绣楼独大,江南这有烟梧苑。十七城里必有烟梧苑,名声之广,规模之大。 能和锦绣楼并肩齐名的酒楼,苏相思倒是很感兴趣。更像知道后面的主子是何人。能合作最好,无缘也千万不能为敌。 明晖以前倒是探了几次这幕后的主子,碰了不少次的壁,苏相思才收回心思。毕竟离得远,相互不影响。 慕锦尘想起他在陈家县和苏相思分开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话不由觉得好笑。这次去南下,事若是和烟梧苑有所关系,倒是不介意成全这妮子的想法。 把烟梧苑查个彻底也不难。 第两百四十七章沈心钰 整个四景园都能让客人随意走动,只是大家都只喜欢在闹的几个点聚罢了。很多人都没把这四景园每个角落走遍。 其实四景园还有很多小景别有特色。 走过各条小路,又要穿过各种花藤搭建起来的拱门。越走边越偏僻,精致反而让人赏心悦目。 奇石怪状假山石堆砌起来围着小湖子,围在周边的树高得很,树冠堆积在一起快把小湖子的上空都要遮住了。 刚才挤着那么多人,得要不住的打扇子,这里反而有些清凉。以前苏相思本想在这里做个小木屋时常来钓鱼,只是人懒,便也作罢。反倒是被谷音折腾得还不错。 小湖子很浅,水也清。阳光照下来,把湖面照得盈盈闪闪,能看见水底飘摇的水草,确实有许多小鱼游得欢快。要是能移几株荷花进来应该也不错。 寻了块平整的假山石坐下,把袖子随意挽几下露出皎白胳膊,伸手进池子里拨动几下,还清凉。 用力拨动几下水面,把里面的鱼儿惊得四处游开。可惜了这不是自家的院子,不然真的想伸脚进去。 冰块带来的清凉和湖水带来的清凉两者还是有所差别。难得这般不被纷扰缠。暂且能放下上那些重重压力。 只要呆在听竹院脑子里根本停不下来,各种事需要她去想,她不敢松懈。 “小姐小心些,掉进去了我可救不了你。”松香捧着大盒小罐过来,幸好这里她熟悉,弯弯绕绕还真不好找。 接过鱼食盒,往湖里撒几颗,鱼儿纷纷又绕过来。心好,看啥都觉得好玩。 “大姐她们何时回去?” “我喜欢这地方,咱们呆久些再回去吧。反正不用和她们同乘马车回去。” 回府里多没趣,处处都有人看着,要干什么都要小心着。稍不留神还要被其他人抓着把柄。还不如在外边这样快活自在些,还没人打扰。 苏相思也不想回去,甚至想在这住上一晚:“等你嫁人了,就给你找个好地。远离这些纷争。好好过子。” 松香没想到小姐会说这个,连上染上几抹俏红,不客气回嘴道:“我要是嫁人了,小姐想要吃个桂花糕不得跋山涉水来找我。” “我再找个会做桂花糕的丫鬟就是。”苏相思跟着笑出声,湖里的鱼儿跳得更欢。 打开小酒坛,里面飘出的果酒香味就让苏相思连连称赞好几声。没想到谷音还藏了如此好酒。 轻轻抿一口,苏相思捧着琉璃酒杯满脸享受:“果然好酒,回去记得多买几坛。” “小姐少喝些,我可不想带个酒鬼回去。” “好好好,就三杯。”说着还往酒杯里倒满。 主仆两赏着景,喝小酒,时光过得惬意。方雅妍这边也闹不减。 来了兴致姑娘们也要了些果酒,方雅妍酒力不行,才没喝多少小脸就被酒气熏的泛起粉红。 和苏晴打过招呼才离开到处走走才好醒酒。 这一边走着,心里也希望能找到苏相思的影子。她可是听说了苏相思的事迹,一件件一桩桩可比所谓的才女名头更实在。 最难得的是,苏相思都是认识皇亲贵族。苏晴是人缘广,和苏相思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毕竟也是不熟悉的地方,她也不急,边走边逛着。景色确实好,在府里有冰块还觉得有些闷,到这里绿树多,反而觉得清凉不少,怪不得进来收门费。 即使是夏,来四景园的人也不少。走了这么久大多是遇到公子们在吟诗作对。方雅妍这才明白什么叫氛围,什么叫人才济济。 “听说四景园经常举行各样的小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目睹。” “以小姐的学识定能大放异彩。”贴丫鬟最懂她的人,说的每句话都是能进到她的心里。 方雅妍虽只是笑得浅浅,眼里带着隐隐的得意。 主仆两被这园子的景色迷住,越走越远,这下不知道往回的路该往哪走了。刚刚前面那些路还能有些结伴的人呢,这下好了,位置太偏,连玩了戏耍声音都没了。 “小姐我们快回去吧,免得大小姐等久了。” 按照依稀记得的路线往回走,反而越走越乱。方雅妍懊恼,要是让苏晴等久了,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拿捏住。 心里急,脚下的步伐也跟加快。没注意到假山的拐角也走来一个人。迎面直接撞上那人结实的膛,连连后退好几步,幸好丫鬟及时扶住。 “方小姐没事吧?”明王也没料到自己会撞到人,条件反想伸手扶住,瞧见是个姑娘只能把手收回来。 方雅妍捂鼻子,两眼泪盈盈的眨眼就掉下两颗泪,是真的疼到了。 姑娘哭了,那还得了。作揖行了个礼,诚恳道歉:“是本王没注意,方小姐可还好?需要叫大夫吗?” 疼痛感也就一瞬间,现在倒是好多了。知道撞到的人是明王,更不敢抬头看:“多谢明王关心,已经没有大碍。是我走路太着急了。” “这么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我迷路了。” 明王笑出声,抬脚先走:“跟上,就当本王赔礼了。” 方雅妍心里升起些欢喜,小跑就跟上了他的步伐。不到一盏茶时间就看见了那片小竹林,幸好还没散场。 “明王请留步。” 明王转过,疑惑看着她。 方雅妍微微屈腿行过礼,柔声道:“多谢明王,男女有别,我自己回去便可。”说完就小跑往那跑。 被姑娘们看见总归不好,解释多了反而让人反感。 这边苏晴要散场了,苏相思把满满大盒鱼食喂完了还舍不得走。果酒也没了大半坛,苏相思脑子也开始发沉了。松香无奈也只能先去拿碗醒酒汤,醉酒回去成什么样。 苏相思半个子都趴在假山上,一边手直着脑袋。说了要少喝,结果还是没忍住。 “三小姐既然醉酒还是不要在湖边为好。” 清润男子声音在苏相思头上响起,她眼眸里全是平静,丝毫不惊讶。 抬头往树上看,薄唇微动:“公子在树上这么久偷听我和丫鬟聊天这么久,未免也太没道德了。” 看到树上男子那一刻,苏相思不可否认,这个人是非常吸眼球的。 惊艳,很好看。 子坐在树干上,手里握着玉扇,潇洒俊逸。丹凤眼就这么直勾勾看着苏相思。 这男子讶于苏相思居然早就发现他,翩翩翻便轻巧落在地上。 苏相思早已起离开湖边拉开距离,万一出什么意外也不至于会掉进湖里。 “三小姐是错怪我了,本来想找个地方补眠。正巧和三小姐有缘。” 苏相思眉毛微微皱:“这样的缘我可不要,既然这样便不扰公子补觉了。” 刚转要走就被那人挡住唯一的路,笑吟吟看着她:“这缘分可不是三小姐说了算,我叫沈心钰。” 苏相思水灵的眼都笑弯了,让沈心钰看的微微出神,一脚狠狠踩住他的脚背。沈心钰吃痛连连后退,一脸难以置信。 “并不想认识你。” 沈心钰被踩,心里也不恼。直到她的背影走远了才站直子,低声道:“这可由不得你。” 第两百四十九章小城翻篇 苏相思站在窗口看聂永利落处理好鱼,动作娴熟又好看,不由得轻啧出声。 聂永这才发现苏相思站在那:“厨房油烟大,小姐还是别靠近。” “今晚少做一道荤菜。” “为何?小姐可是肠胃不合?”聂永才来没几天还是能知道苏相思的胃口,菜量少样式多,基本还是能吃个八分。 苏相思哭无泪吐出三个字:“我胖了。” 聂永强压着笑意,嘴角忍不住上扬,但是眼里的笑意实在明显。 结果晚饭时候还是把整条鱼给吃赶紧了。这不现在她扶着腰在院子里逛了好几圈消食,嘴里一直嘟囔。 “今天不该吃这么多的,点心吃了,晚饭还吃这么多。” “小姐只是最近休息好了,气色看起来红润些罢了。”柳絮也觉得好笑,今早穿衣时候明明腰封还松了些。 “小姐这样刚好,之前太瘦了反而没有美感。”宁婷婷都不得不承认苏相思确实美,是越看越让人心动的那种美。 话是这么说,苏相思自认为不是贪吃的人,怎的快变成杨艺了。 “今给大姐姐送果酒,她可为难你了?” 这话是对宁婷婷说的,好几个呼吸了才反应过来是和她说话,忙应道:“大小姐是收下了,倒也没说什么。” 苏相思若有所思点点头,也不求苏晴能对她感恩戴德。 今天出门放松了整天,现在回到屋子里面对几分报要看完,心里有些些不开心,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宫里有消息了吗?” “午时刚送到。” 接过来反复看了好几次,心里不得不惋惜又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黎煜文登基这么久,宫里是有喜事,可从未有妃嫔能生下皇子。 三个月前。 云贵人是宫里的老人了,侍奉皇上多年。曾经也怀过孕,不幸的是在御花园里散步意外摔倒没了孩子,把子调养了许久,没想到又能遇喜了。 早上众嫔妃照例到皇后宫里请安,正好皇上下了早朝。云贵人早膳就没多少胃口吃,此时脸色更是显得病态苍白,精神不济。 大家恭维着皇后,讨好着皇上能多看自己一眼。只有她恍恍惚惚听不进大家都在聊什么。宫女换盏新茶时候,闻到茶味只觉得喉间难受想吐,也就一时没忍住,还顺带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力。 子本就虚弱,刚起要请罪,便倒头晕了过去。这可把皇上皇后给吓住了,招呼着宫女赶紧去请太医。 最后确诊出是喜脉,这可把皇上乐的。宫里许久没有这样的喜事。 因为云贵人子太弱,才怀上一个月,胎像还不算稳,还需要万分小心的调养。皇上的孩子自然很上心,内务府更是把最好的东西不断往那送。 可见皇上有多重视此胎。甚至免了每的请安,更不许有人探望,只需好好养着子。 母凭子贵,皇上自然更喜欢多往云贵人里走动。加上云贵人都是温和的子,皇上更有了抬她位份的想法。 珍贵妃好歹也是恩宠不断,偏偏就是没有怀过一次孕。虽说皇后娘娘也没有,但是小小的贵人接连有孕,心里实在不甘心。 有孕的人吃穿用度都要格外的精细,伤及了胎儿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云贵人自有孕一来,子一直需要调养不能太过于劳累。 三个月后太医说胎气已经稳定,偶尔还是需要外出多走动才有利。太医都这么说了,皇上又下特令。贵人每次出去都必须滴带上足够的人细心呵护着,不能出任何差错。 出去几次都没事,反而觉得心里的郁结能舒缓不少。谁知道今又出去的时候居然无缘无故的晕倒了,就下来便是孩子没了。 这孩子没得蹊跷,太医还查不出原由。皇上都已经郁郁大半个月,每除了去皇后那便是去云贵人那,其他妃嫔一律不见。孩子莫名其妙毫无征兆就这么没了,想往下查也没有什么线索,这就实在为难桂公公了。 把伺候的丫鬟都审问了遍也没能问出有用的线索,每天顶着压力实在两头难。 珍贵妃再气也懂得分寸,这个还是也不敢和皇上使小子。她也半个多月没瞧见皇上了,即使去皇后那请安,皇上还避着她不见。倒是有些故意了。 这妃嫔接一连二的不能生下孩子,宫里也有些难听的话传出来。这要是传得广,传得多了还是会毁了皇家的颜面。 苏相思躺在上翻了好几个还是睡不着,云贵人小产的疑点,还有梁志义的谋一直在她脑子里挥散不去。 景九只是偶然发现的异常就能牵扯出这些诡的事,也不知道其他小城是否也有这样的况。 这样隐晦的事他都能知道,那么他后到底还有多少人?势力又是如何的庞大? 最后头绪也没理清便沉沉睡去。 小城近段时间是动不安,所有人提心吊胆生怕下个遭殃的人是自己。每天活在恐慌里的就是县令老爷。 自从联系不到斌爷,他就一直心头不安,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心里的担忧果然没错,短短两天就遇刺三次,每次都是险象环生。 联系不上斌爷,暗中盯着他的人居然也不见了。自己很有可能看不到第二天太阳,这么想着就偷偷收拾了银票,想要丢妻弃子保命要紧。 逃出城外眼看就要能天高海阔任鸟飞,下一秒口传来痛感,一支羽箭已经扎进他口。有人摁住他的子,还能感觉到匕首划过他的脖子。 第二训练队交接,看到县令尸体悬挂在城墙上,惊得说不出话。居然有人胆大包天把县令谋杀了。 百姓倒是暗自高兴,这个狗贼县令总算遭到报应。在其位不谋其事,处处压榨百姓不说,还判怨案。早就盼着此人能下来,把县令位置让给副使。 副使坐上县令位置之后雷厉风行,在面馆里搜出打包毒药,以谋害人命为由扣押掌柜,查封面馆。甚至推翻了几庄冤案。 巡逻队更是把里外的人都换了一批人,夜里巡逻更尽职。也开始有了夜宵摊出来营业。 更神奇的是,晚上再也没有听见有女子呼叫求救声。这一切进行的快很准,顺利得不可思议。 丫鬟把小城里的事一一说给迎夏听,她打量着自己新染的嫣红指甲,不以为然道:“先让他得意几天。” 第两百五十章不晓得要取啥名了 季温熟悉各种草药,能分辨出有毒或是无毒的虫子,这才能在荒山野岭里生存了这么久。 他游走于江湖四处医治人没错,其实是打听各地方是否有疑难杂症,从而找线索和慕锦尘中毒相似的地方。 年初他就已经提前知道古墓的消息,本想在元宵时候告诉苏相思,最后还是忍下来。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宁可苏相思在京城里谋算旋涡里也不想让她踏进江湖纷争里。 现在古墓里的东西是真是假只有他知道,但是古墓的位置具体在哪还需要更多线索。 至于一直跟在他后那些人,原先还有十个人,现在只剩下四个人。皆是误食东西中毒亡。边的人都不断的减少,他们也惊恐。只是现在都跟着季温那么久了,想出去也找不到路。只能一路跟着,也不敢让季温没了命。 密林遮住了整个上空,一眼望过去全是杂草横生杂乱无章。也不知道这里藏了多少毒蛇虫蚁,完全没有信心能安然无恙走出去。 小心跟着季温这才保住自己小命,只是季温每天都是搜搜找找药材,箩筐都要装满了。莫非……主子给他们的消息是错的。 对于慕锦尘体内的毒,有解。只是方法不可取更不能用,他和季家主联手都不到一成把握。这种堪比绝望的希望,他们还是不要知道。至少现在还不是知道的时候。而且,现在他们俩再一起了,苏相思要是知道这法子,豁出命也绝对会救下慕锦尘。 至于下毒之人…… 季温想到这,微微握紧小锄头,卫梁的事解决了,他也该去镇北了。 是时候去见见老朋友了。 景九把小城的事大致梳理整顿了之后,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往镇北赶。越靠近镇北,那边的风俗就越浓烈,两边的风俗完全不相同,两者掺杂在一起还颇别样的风味。 从京城下到江南走水路要走将近半月时间,意味着苏相思要和慕锦尘分开将近一个半月时间。这才分开没几天,苏相思就开始想他了。 格窗敞开到最大,苏相思胳膊撑着下巴,望着外面的预警都快一炷香了也看不腻。昨天傍晚就开始下雨,先是绵绵细雨,到夜里磅礴大雨。 下雨真好,空气都跟着清澈好闻。听说江南地带天气湿润,经常有连绵无声的小雨。也不知道慕锦尘看到的雨景会不会让他心醉。 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方雅妍又来了。 真是雨天也不能挡住她献殷勤的脚步。 “快请方小姐进来,别让雨水淋湿了。”为什么她一来,自己就开始犯困了呢? 方雅妍站在廊下不肯进来,只是笑盈盈看着她:“哥哥们秋闱在即,姨娘娘想要给几个哥哥祈福。我准备了些针线和布料给哥哥们做福包,特意来叫姐姐。” 苏相思动动薄唇,到底还没是没把那句话说出来。 你们要考状元,关她三房什么事。 “相思姐姐想什么呢?我还准备了些我那地方的小吃食,正好能听雨赏雨打发时间。”见苏相思正眼都没瞧她,忍不住催促道。 不去吧,就有闲话传到苏老太太耳朵里。去吧,看见苏晴又膈应。 倒也不怕苏老太太对她有偏见,也不怕苏晴在背后如何造谣她。只是方雅妍那副弱的样子,真是惹人讨厌。当真是看腻了。 可若是总老是把她排外,她要是想不开,走了另一条路岂不是更糟糕了。要是能搬家那该多好。 “我换衣服便来。” “松香快给姐姐多带件披风,虽然是夏,风还是有些凉。” 苏相思松口了,方雅妍的笑更甜了。来听竹院也有好几次了,只是不能预见苏茗瑾。 才刚到常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几个人笑谈,苏相思敛下眼眸,心里只有两个字,虚伪。 “是我来晚了,姐姐们都在。早知道就带几盒点心来了。” “快来坐下,雅妍准备的这些东西味道还不错。我们来早了,怕你呆着烦闷便叫你来了。”苏依玲忙着招呼她坐下。 方雅妍不着痕迹看眼苏相思的脸色,又悄悄把目光转向苏依玲:“相思姐姐先尝尝我这的茶可还和口味。” 光是闻那气味就知道此茶是绝佳的:“祖母是真心疼你,好东西自然都是往你这送。我记得这茶是年初时候手来的贺礼,祖母都不舍得喝。大姐和二姐也只是分到了点。” 后半句意思便也没说出来,在场的人也都心知肚明了。苏依玲想要膈应她,那她也就回她个礼吧。 苏相思很快就把她屋子环顾一圈,能和苏晴的屋子比了:“姨呢?来了总要给她请安的。” “侯府夫人来瞧祖母,姨作陪呢。难得有这样的闲散时光能姐妹们聚在一起打着络子。”苏晴手边已经放了好些个福包,个个精巧,一看便知道手艺上乘。 苏相思不语,坐在一旁没有打算动手缝制福包的意思。 方雅妍心里发怵,这氛围怎么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宋梦彤慢条斯理打理着吊坠络子不吱声,方雅妍是有些小聪明,但是她不会用。 “再有半个月哥哥们就要参加秋闱了,我现在也紧张得很。这次不成就还要等一年了。” “是啊,哥哥每都在苦读。我和母亲也就只能跟着瞎心,也不能帮上什么。” “天大地大,有才的人数不胜数。哥哥也不敢掉以轻心,这可关乎于前程。” “真是羡慕妹妹们的哥哥这么争气,祖母可是十分看重,相信再过不久。府里可就是三喜临门了。” “咦,相思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苏相思掀掀眼皮无奈道:“我哥哥自幼就只会读几本兵书,从小就被祖父丢在营地里磨炼。光宗耀祖还是要靠两位哥哥了。” 是了,这就是大房和二房的差距。无论是大房和二房如何努力,他们以后也就是文官,没有权势可言。 兵符更不可能传到大房和二房手里。苏轩和苏弘资质太浅,呆在营地里也没有作为,现在他们的儿子也不被苏老将军看好。也只能走另一条路出人头地了,否则连争拿爵位的资格都没有。 察觉到苏晴和苏依玲的心似乎不太妙,方雅妍才出声也不太清楚三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想要劝说的话又咽回去。 “到时候大哥和二哥都能得到皇上圣心,哥哥就要去镇守边境了。那时候祖母能依靠的就是两位哥哥了。” 苏相思话音刚落,苏依玲和苏晴就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的冷漠防备。祖母可以有很多个疼的孙儿,但是爵位只有一个。 苏茗瑾现在是他们的对敌,那么等哥哥中榜之后呢?要有才能才会被皇上看到,要回揣摩圣心才能走得长久。 宋梦彤嘴角轻微上扬又很快放下,所谓的姐妹谊,所谓的阖家安康,在利益面前不也是不堪一击。 果然还是要靠自己。 第两百五十一章苏轩倒霉 绣福包那苏晴和苏依玲联手想让苏相思难堪不成,反而被苏相思挑里两个人嫌隙。 她们以为自己的哥哥中榜就完事大吉了吗?朝廷百官也有高低之分,皇上的隆恩也有多少的区别。 这两个小姑娘想得倒是轻松。殊不知到了朝廷里反而有更多的纷争,多少人想往上晋迁用了多少的法子,背地里又用了多少的手段。 她们本想叫苏相思来看看自己的哥哥不久后就能为府邸争光,哪能想到苏相思不痛不痒说苏茗瑾是最有可能得到皇上封头衔的人。 瞧瞧我的哥哥年纪最小,反而是最得皇上看重的。你们两个的哥哥未免也有点弱了。 方雅妍也大致清楚了三姐妹之间的关系,迟早会有某件事作为导火索让她们撕破脸。她倒是很想知道苏相思现在还维持表面关系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事也传到了苏老太太和吴氏的耳朵里,自然就觉得苏相思实在嚣张至极。去普罗寺时候自然就没有带上她的意思。 等苏相思睡到竹三竿时候,府里静悄悄。她们早就浩浩去到普罗寺了。 这个可把她给乐的,谁没事想和她们乌泱泱的想去凑闹,万一出了什么事还不得赖到她头上。 心好得很,就叫了她们几个在后院和聂永学做泡菜。第一批时候只做了点让她尝味,正好合她胃口,这次多做些。 外祖父家得分点,清平将军府也要分点。如果可以的话宫里也要分点,端怡长公主给分点,杨艺肯定少不了了。 聂永刚泡时候太少,上次她来时候差点想把坛子抱回去。 方雅妍本应该是搀扶着自己的祖母上台阶,苏晴主动上前扶住姨走上台阶。年轻人上这百来个台阶都会有些吃力,更别说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方雅妍也自然而然的扶住苏老太太。 走到普罗寺前大家都已经明显感觉到累得不行,先吃了斋饭再还能稍微休息会,整理干净了就可以去参拜佛像祷告。 方雅妍还能小睡了两刻钟恢复体力和精神,听见院子里似乎有吵嚷声,起了好奇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苏老夫人的朋友也带着孙儿来祈福,这会正聊着呢。” 贴丫鬟重新帮她把簪花戴进发间,正要把另一支发簪戴进去时候被她拦下。 “这样就好。” “小姐这样也太素了,会被其他小姐压下去的。” 素是素了点,但是衬得她更简单纯净,还好看。 去到苏老太太的院子里果然里面坐满了人,方雅妍咬咬唇,懊恼上前行礼:“是雅妍失礼了,不知道姨这有贵客。” “快些起来,你头次来难免有些不适。”苏老太太把她当成心肝宝贝似的,哪会舍得责备她。 方雅妍听话起,看向另一边的气度尊贵的老夫人,也微微行过礼才站到吴氏旁。 老夫人这才满意点头。的确是惹人喜欢。不由得多看几眼。就连站在旁边的公子也忍不住时不时多看几眼方雅妍。 看惯了京城里贵气十足的大小姐,现在有个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在眼前,当然是喜欢得多看几眼。 方雅妍自然也察觉到这些目光,和三位小姐都比不了,那就走另一条路吧。 摆过佛像,把亲手绣好的福包烧了。有个师傅求了好几道平安符这才完成了这次出门烧香。 可惜的是因为赶时间,方雅妍不能好好逛这普罗寺,听说寺庙里的景致也有格外引人。 马车行到京城内速度要慢下许多,苏老太太毕竟精神也是有限,此时已经觉得有些乏累,在马车里已经有些困意。 苏晴在旁也扰她,按摩老夫人小腿的力道也渐渐放轻。 马车在宽敞街道上走得好好的,车夫也没注意到旁边的小路上的人群动。当有人闯到路中间挡住马车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紧紧勒住缰绳,马匹吃力前蹄上扬,惊得马车里的人往后仰。里面的人都是心都是放松着的,突然来这么一下是意想不到。 苏晴第一反应先伸手扶住苏老太太,这才不至于摔疼了子。幸好跟在后面的马车没有那么近才不会接连惊着。 检查苏老太太子无碍才微怒掀开帘子:“怎么回事?惊着祖母了你可担得起?” “大小姐,并非是我不小心。而是有人往马车上扑啊。” 苏晴往前看才发现有个姑娘衣衫不整,都已经撕坏一大块裙子,上青一块紫一块,狼狈不已。 围观百姓太多,她不得不下马车去扶:“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狼狈?” “我被人……我被人……”那姑娘始终不敢说出来,光看她这幅样子也能猜出几分。 刚把人扶起来又冲街边冲出来几个面相十分凶狠的男子,一眼就看见苏晴后的女子。 “把人交出来。劝你少多管闲事!” 苏晴还是有些发怵,小女子对上这样的人实在讨不到好处。 “光天化之下强抢民女,你们是胆大包天。我是苏将军府大小姐!劝你们早回头,别做这样伤人害已的事。” 凶狠男子知道她是苏将军府的人,态度很明显方缓和很多,甚至有些谄媚:“原来是大小姐,是小的们眼拙了。此人在老爷店里干活出错,还请小姐把人交给小的带回去严加管教。” 那女子听闻要带回去,普通跪下抱住苏晴的脚不肯松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小姐求求你,我不要跟他们回去。会要了我的命的。” 苏晴这时候已经蒙了,这都是哪跟哪?这么多人看着呢,怎么就牵扯到自己父亲了。这传出去这该如何是好? “事我还未了解过,不能下任何定论。此事事关重大,祖母您看着该如何是好?”她一个姑娘家的遇到这种事总没了个主意,更不敢胡乱拿主意。 事关重大,万一坏了父亲的事,那该惹出多大的麻烦。 “既然事关苏将军府自然不能做事不管,姑娘先回家休养,老就帮你报官,定会给你个清白。” 苏老太太也不想在此事多做纠缠,拖得越久反而让人说了闲话。这女子和这些男子都不明不白,万事都要谨慎。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几个男人连连点头称是不会再找这个姑娘的麻烦。但是眼神始终是恶狠狠的盯着那姑娘。 苏晴大小姐帮不上忙,苏老太太又是这般推迟。她是没了希望了,心里万念俱灰,哀嚎出声:“苏将军府大老爷苏轩放任手下玷污民女,不替我声张争议,反而威胁我。我死也不会瞑目。” 说完这句话,用了很大的力气撞到墙上,鲜血直流昏倒在地没了声息。 在百姓的惊呼声中,苏晴脸色愈发苍白。 这件事闹大不能收场了。 第两百五十三章苏晴和瑜王和杨洵 夏天雷雨最多,天气还没晴朗几天,夜里又下起雷阵雨愣是把苏相思给吵清醒了。白天雨势渐小,只是天空还是沉暗一片,透不出半丝阳光。 松香提着食盒撑着伞匆匆从外头回来,给苏老太太送安神汤时候还没下雨呢,回来路上忽然就来场暴雨。 把伞上的雨水抖落,连同食盒递给宁婷婷才进到屋子里。 苏相思忙着清算三房名下的各个铺子的账簿,这些掌柜和店小二可辛苦了,任劳任怨,全心全意为了铺子好。 她作为主子,应当是赏罚分明。是时候给他们休息几天,去周边县城玩几天,或是回家陪亲人也好。 只要别呆在京城就行。 松香换了盏新茶放到案桌边:“大老爷被罚跪在祠堂整夜,今早才回去。” 苏相思面色依旧平静没有波澜:“益安院那边有什么动静?” “老夫人想去求饶,被老将军训斥慈母多败儿。” 苏相思一副早就知道的神,这事就让他们闹腾去吧。搅个天翻地覆也惊动不到听竹院。 “要给将士们做的药草包做好了吗?得及时送去,营地里夏虫蚁多。” “已经快好了,做好就第一时间送去。将士们定会能体会到小姐的用心。” 主仆两正说着话,柳絮满脸幸灾乐祸进来:“咱们府大门可闹了。” 苏相思抬了抬眼皮:“还下着雨怎么来闹事了,到时候生病了哪还有精力和苏轩斗。” “苏老将军也出去了,说是会还拿几个姑娘公道,绝对不藏私。她们也没敢闹多久。” “一会你把红糖姜水给祖父送去,风大,会着凉。” “京兆尹大人走了我再送去。” 苏相思挑眉,京兆尹动作倒是干脆迅速得很。 苏晴得知有人来门口闹事,字字句句都是来和苏轩声讨正义公平还清白。手软的都握不住笔,这又是什么事,这该如何是好?外面的百姓肯定对她指指点点点了。 父亲跪了一夜,刚休息下。她又不敢胡乱拿主意。焦急中家仆又来传话人已经被苏老将军散了。这才松口气。 接着又是一道消息,京兆尹大人亲自来府里找苏老将军谈话。子直接跌坐在圈椅上,完了,事真的闹大了。 这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大房也绝对会受到重创。二房这段时间没有动静,难不保会趁这次机会得个脸面。 她不能坐以待毙让大房就这样遭难,总该想个法子。 到底是苏老将军还想着父子间的分,待苏轩休息好了才让他去京兆尹府对簿公堂。 苏轩想找人顶了罪名,也需要技巧,不能无缘无故就拉个人去顶罪。加上这几个姑娘都说自己看清了玷污她们的人,想要蒙混过关是不可能了。 他更没想到京兆尹手里有依依姑娘留下的书信,整整二十张纸,写满自己是如何被玷污,再被威胁的。 更甚的是上面有写苏轩在旁冷眼旁观,默认了手下的人做这样禽兽不如的事。 苏轩被质问得无法辩解,只能说是管教下人不善。暂时无从辩解,京兆尹也只能暂时把苏轩关押在地牢里等候最后的审问。 苏老太太慌得卧不起,连连哀叹命运不公。而赵氏早就把眼睛哭肿了。 苏晴早就在锦绣楼等了好半会,脸上没有擦任何胭脂水粉显得憔悴无神。背对着门,听见有动静双眸便泪汪汪流下两行泪。 “王爷……” 弱弱唤出声,清泪划过脸颊。楚楚惹人怜。 瑜王面色微痛心,三两步上前就搂住她单薄的肩膀:“只是几天没见,怎么就憔悴成这样。” 苏晴顺势靠在他的怀里,抽抽嗒嗒眼泪不止:“心里想着家里事,祖母子又不适。还要协助母亲打理府里的事务,难免有些力不从心了。” “再怎么劳,也要先顾着自己子。要是得了病,本王真的会焦急却又内疚。” 苏晴紧抱住他的腰,哭得更大声,眼泪完全是止不住:“我也不想,可是苏相思对我步步紧。我从不招惹她,她现在是容不下我了。抢走了父亲名下的铺子,现在她的野心愈发大了。” 不是苏晴又会是谁?莫名其妙生出这样的事,让父亲没有任何准备或是防备。她虽不懂做生意,平里和母亲交谈中,她也知道这几个月父亲的铺子并不是很顺利。 父亲手里握着苏将军府的铺子,平作风更是甚少与人结怨。才短短半年父亲就屡遭黑手便知道是有人暗中动手脚。 和大房积怨最深的只有苏相思了。 瑜王眼眸加深,看不清是什么意思:“苏相思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力给苏老爷使绊子。” “她三天两头就找各种理由出府,一去就是三四天。谁知道是不是和别人谋划去了。”苏晴不着痕迹看眼瑜王神色,咬咬唇接着道:“父亲还能稍微抗衡住苏相思,现在只剩下我和母亲。二房都要蹬鼻子上眼了,这子……” 瑜王帮伸手温柔帮她擦掉眼泪,柔声安慰:“现在没有证据是直接指向是伯父做的。你伤心成这样我怎么忍心放任不管,你且要先照顾好自己,就怕苏相思还有后手。” 苏晴听了才渐渐收住了眼泪,婆娑双眼瞧着他深不已。 “新得了几张药膳方子,好好吃着调养。这么朵花,可千万别凋零了。” 苏晴嗔剐了他眼,心里甚是甜蜜,不由得子更贴近他些。 瑜王是两刻钟前离开,苏晴才整理好自己的妆容离开锦绣楼。今没有坐马车出门,走在街上倒是引起不少注意力。都忍不住多看苏晴几眼。 这大半年不少的风言风语,苏将军府可是占了不少。这不,三小姐刚从地牢里出来,现在又轮到大老爷。 保不准,下一次就是二房的人。 看这意思,也不知道是被人下黑手,还是自家人内斗。总而言之,是闻到了苏将军府不寻常的味道。 说来也对,处名誉满门的府邸。多少人能保证初心,对爵位,对名利不在乎,不争抢。 反而正因为是这些东西摆在眼前,才会让人贪得无厌想要更多。 苏晴眼眶还是隐隐泛红,穿着太过于素净。神恍惚。百姓们都以为她是知道了父亲被关备受打击。 “晴儿。” 听见熟悉声音叫她,寻着声音望过去。杨洵正焦急心疼看着她。 苏晴也愣愣望着他,待他快走近时候又留下两行泪。胡乱用衣袖擦几下眼泪,抽抽两下鼻子,转就往另一个方向快步离开。 杨洵心里更急得不行,大老爷苏轩的事他都知道了,心里最担心的就是她。现在她又对他避而不见。 迈大了步子追上去。 第两百五十四章苏老太太膈应 苏晴穿过人群一路小跑到河堤的小角落边就被杨洵拉住停下。 “晴儿别跑了,我很担心你。” “我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脸面见你。”苏晴背对着他,就是不肯看向他。但是语气里还有明显的哭腔。 杨洵把她转过面对着自己,她的眼泪不止。惹得他心疼不已,取过她手里的绢子,轻轻帮她擦掉眼泪。 “别哭了,眼睛都要哭坏了。明天该疼了。” 苏晴听了他甚是关心的话哭得更凶了。杨洵头次见她哭得这么厉害,束手无策也不知该如何哄她,只能轻轻拥住她,任由她哭个痛快。 苏晴哭够了才闷声道:“我是不是哭丑了?” “怎么会,你也是担心苏伯父。我心里担心你,别担心,伯父不会有事的。他们到底是顾忌苏爷爷的面子不会对伯父怎么样。” 杨洵其实是不顾家里父亲母亲的反对偷偷溜出来,遇到了这样的大事,她姑娘家怎么能承受得住。 “可是父亲现在关押住,也不知道什么况,这让我如何安心。”苏晴总算平复下心,脑袋轻轻蹭他的口。似安心又似依赖。 “别慌,我认识京兆尹府里的人。会拜托人多多照顾伯父,不会在里面受苦的。” 苏晴眼里充满希翼看着他:“杨洵,你何苦对我这么好。我现在被人耻笑,对我避之不及。我觉得……已经配不上你了。” “胡说八道!那是因为别人不知道事的原由,清者自清,无须在意这些。我们有婚约在,不许说这样的胡话。” 杨洵打断她的话,看来苏将军府是真的让她打击太大。 “祖母为了父亲的事伤神不已,我本是要去医馆抓副安神药。”苏晴知道自己失态了,不好意思看着杨洵,又是一副姑娘家弱姿态。 “我陪你去。也别光替别人着想,回去了记得敷眼睛,不然明天该自己难受了。”杨洵说着就牵紧她的手,不容得她拒绝就先走一步。 两人确实有婚姻关系在上,但是这样亲密的牵手走在街上还是头一次。苏晴脸蛋俏红不已。 苏轩被关在地牢,苏老太太犯病在。苏将军府里气氛低沉得很。 二房幽兰院紧闭着房门才不会涉及此事沾惹上。能近伺候苏老太太的也只有府里几个姑娘,唯独苏相思不行。 苏老太太一瞧见她就觉得心里膈应。 宋梦彤和方雅妍事事亲力亲为,可是留下了好印象。要不是苏老太太拦着,方雅妍还想守夜。赵氏则忙着招呼厨房准备好饭菜送去地牢。 只是暂时关押又没定罪,就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限制着。恨不得把所有好吃好喝的全给苏轩送去。 苏老太太不想见她,苏相思就乐得清闲。忽然一轻,倒是整里没事干了。 松香放下幔,往缸子里多添了两块大冰块,正要吹灭蜡烛苏相思突然撩开半边幔。 “瑜王既然想帮苏晴,咱们就给他表现的机会。让苏轩在里面呆上半个月吧。” 松香微微细想,笑得幸灾乐祸:“嗳,薛紫知道该怎么做的。” 总算能报了当她进地牢的仇,这还不够。对大房还不够重创。 苏相思被关在地牢时候苏老将军没有过多插手找关系通融,到了苏轩被关也有些坐不住。先是去地牢看了苏轩,安慰他放宽心,又在京兆尹府里小坐会才回府。 这事直指苏轩店里的伙计,衙役去抓人时候已经店去人空。主犯倒是迟迟搜查不到踪影。被关在地牢里的苏轩心里也不平静。 苏晴去和瑜王商量此事该如何办,现在也不知道瑜王有何计策。找不到主犯既是好事又是坏事。 是瑜王暗中协助藏起来,还是有外人插手都不知道。 倘若十天半月找不到主犯,那么他得尽快想办法出去。 此时的慕锦尘距离江南地带只剩一天的时间,一路坐船也没浪费半点时间。只因是苏相思送来的信最后一页写了句。 思君何时归。 慕锦尘立在窗前看着岸上的景色不断后移,明晖顺着各种线索慢慢探寻出各种蛛丝马迹。瑜王最大的钱财都集中的江南地带。 要取他的命,先断了他的后路。如何布局都要谨慎小心,京城的人都以为他中毒体弱才让瑜王放松了警惕。他这才能趁机出来暗中布局。 最近事出反常太多的事,瑜王很快就能查清所有的原由。在这些事都爆发之前,他和苏相思都要做好各种准备。 时间已经不多了。 “少爷,码头到了。先下船用饭吧。”余一在门外出声提醒。在周边的人纷纷投来目光,余一面色不变,静候慕锦尘。 “吱呀——”房门打开,周边的人若无其事收回目光。 慕锦尘仿佛没感受到周边的目光,领着余一下船。这船每隔一天便会停靠在码头,让船里的人到城里换口味吃饭或是买些东西。 这艘船极大,四层之高,共有二十间客房。每到一个码头各种下了船,又有各种人登船继续行程。 慕锦尘找到酒馆要了雅间,店小二把饭菜送上来之后恭谨退出去把门关严。 掰开白面馒头里就看见细小的竹筒,取出里面的纸条。上面是慕锦尘吩咐查的事。这艘船实在奇怪。 总是莫名其妙少了人,都是少独行的人。直到余一潜伏几天看到有人被杀害丢进江河里。 慕锦尘每都是呆在船上,但也能感觉到每天都有人盯着他不放。就连从码头到集市上这段路都被人跟踪。 也不知道这艘船背后的主子是谁,连连害人也不知道有何目的。只要不碰到他,就不会多管闲事。 江湖纷争不必掺和进去。 若是警告后还肆无忌惮,那么,他也不会手软。 把消息牢牢记住,提笔便在纸上写下满满一篇家书。小心封好**给余一。 余一小心收好,这封家书可比他的命还值钱。要确保万无一失送到京城。 只是离开这些天两人全靠写信,苏相思送来的每封信都收好。光是看她的秀娟小字,脑海里就能想出她撒哼唧的样子。 果然是相思之苦最磨人。 慕锦尘刚踏上船板就明锐感觉到四周有人盯上他,故意在甲板上逗留了会才回房间。 环顾一眼房间的摆设,很明显刚才有人趁他不在把房间搜了一遍。 给余一使个眼色,他领会转出了屋子。是时候找这里的人好好聊聊了。 第两百五十五章话可不能乱说 瑜王浑尊荣的气派坐雅间里。京兆尹忐忑站在圆桌前,后背直冒冷汗。他知道瑜王悄悄把他叫来是何事。 即使瑜王不出声,浑的气场还是让人忽视不了。是长期生活在皇家里才有这样的气度。 他两边都得罪不起,生怕此事处理不当。两边都讨不了好。 而且……瑜王怎么和苏将军府掺和在一起?这事被皇上知道可不妙。 “京兆尹大人别紧张,本王只是想问些细节罢了。”瑜王把茶盏放下,抬抬眼皮轻飘飘看他眼。 京兆尹一个哆嗦,忙着抱拳作揖:“多谢王爷关心。” “听闻京兆尹搜查苏轩铺子伙计的事,闹得满城不宁。本王心里为民担忧,只能叫你来问问事办得如何。” 听听这话说的,当真是为百姓心,体恤民的瑜王下。 话在嘴里转了好几圈,京兆伊大人才感激万分回话:“瑜王下为皇上,为朝廷夜。还要关心民,实在是厚德。苏老爷的事惊动到瑜王下实在不该,小的绝对会加快处理好事。” 瑜王的眼眸深深看着京兆伊,嘴角笑得讽刺很快又平复下来:“你倒是个会说话的。” 京兆伊大人动动嘴皮子哪敢应话,只能把头埋得更深。 “你也别慌,只是见你像无头苍蝇般瞎忙。本王来提点你两句。” “多谢瑜王下提点。”这下不得不跪了。 “这事闹出来实在也大,京城里的姑娘们心慌不定。你细想,这事说到底和苏轩关系不大,现在没个定数就把人关了。以后即使破案了,苏轩的名声也莫名这样没了。” 瑜王食指点点桌面,声音微凉带着股压迫:“你说是不是。” 京兆尹大人眼眸一转,是或不是都着他认下。话是说得好听,这摆明了是要为苏轩开脱。 “不知瑜王下有何见解。” 京兆尹这般油盐不进让瑜王心生不悦,小小官职居然也敢摆他的谱。可惜啊可惜,现在还不能动他。 瑜王慢悠悠多喝两口茶,也不急着出声。京兆尹就这么跪爬在地上也不敢多言,瑜王的心思更难猜测。 “苏轩的儿子即将参加秋闱,将来定也会是朝廷上的新起之秀。苏老将军在皇上面前也得了脸面。苏轩无缘无故在京兆尹府受了这般大的委屈。大人还是好好想想以后如何为自己辩解。现在又该如何安抚民心吧。本王相信京兆尹大人能把此事处理好。” 话说到这份上,瑜王重重把茶盏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京兆尹一个激灵还是不做声,只感觉到瑜王已经离开雅间。 好一会京兆尹大人才缓缓起离开锦绣楼,后背一片冷汗。他现在是彻底得罪了瑜王,至于苏将军府,他也没本事得罪。 他一心要为那些受了委屈的姑娘声张正义,若是得罪了两边人,自己的乌纱帽也不保。那么接了他位置的人又是什么德的人? 正犹豫间,窗户被石子集中把他拉回神。接着又是好几声石子砸在窗户的声音。心里觉得不妙,起出去查看只见窗台上掉落好几块石头。 其中一块石头上绑着张纸条。 京兆尹大人心生警惕,确认周边无人后才拿着纸条回屋子里。 “小姐怎得还呆在外边,花草里虫子多,小心些。”柳絮出去前苏相思就蹲在花丛里忙活,现在回来了还在忙活不停。 苏相思头也不抬:“祖母胃口如何了?” “大老爷安然无恙回来,好东西像流水般送去大房,生怕受了委屈。苏老太太已经到清梅院用饭了。” 苏相思了然点点,心果然是全偏向大房那了。 “咱们也可以开饭了。” 瑜王也真是为了苏晴用至深,居然肯亲自去警告京兆尹大人。也难为他了,几次派人去暗示京兆尹大人,结果都被明王的人从中作梗。 明王被压着久了更想要取代了瑜王,可惜势力不敌。苏相思倒是不介意帮他一把。 帮了苏晴也相当于帮了自己。苏轩万一没了地位和权势,苏将军府就是苏勉独大,百害无利。 只是可惜了,本以为能关上十天让苏轩好继续些事。还是只能让他先出来得意几天。 苏老太太得知苏轩能放出来了,苏老将军已经去接的路上,眼泪纵横啊。早就坐不住亲自到清梅院等人。 仔仔细细把苏轩检查过,确实没有受刑,只是消瘦憔悴了点。提了这么久的胆这才放下。 恨不得把整个天下的山珍海味全送到清梅院让苏轩补子。 苏老太太和苏老将军极少到其他房里用晚饭,今天夫妻俩一同到清梅院用晚饭可见对大房十分用心。 这样正好免了方雅妍在益安院伺候。服侍吴氏睡下她才要回自己屋子里。 宋氏母女在西边三间屋子,方雅妍祖孙则在东边的三间。中间的小院子也修缮得雅致,大树下支着秋千,俩姑娘闲来无事时候就喜欢呆在树下,倒也清爽舒服。 “宋姐姐这时候怎么还未睡下。夜里蚊虫多,还是要小心为好。” 从祖母屋子出来,就瞧前宋梦彤还在院子里点着灯。 “无碍,我和相思药了些防蚊虫的香囊。时辰还早,睡不着。” 方雅妍自然而然在石椅坐下,手里轻轻摇着扇子:“正好能和宋姐姐作伴,这几都在益安院,总算能轻松下来。” 宋梦彤手里也握着扇子,目光依旧停留在对方的手里:“这扇子还眼熟,好像在苏老夫人那见过。” “确实是姨给的,这扇骨是玉做的,触手生凉。是相思姐姐给姨,这两天气得厉害,这才给了我。” 方雅妍说得轻飘飘无所谓,宋梦彤还是不由得羡慕一把。苏老太太也有赏东西给她,只是都是些小玩意。就连发簪都是快过时的样式。 “三房常年都得皇上的赏赐,什么宝贝都见过,自然不会在乎这些东西。” 方雅妍赞同略略点头:“相思姐姐是命好。” 宋梦彤不着痕迹打量她的神色,疑惑出声:“相思之前也进过地牢,是被大伯的伙计陷害进去的。才没多久又轮到大伯进去,这事实在怪异。该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吧?” 边说还边压低了声音,神秘得很。 方雅妍实在吃惊,苏相思居然也被关进地牢,她确实是刚听说。 “这……宋姐姐可不能胡乱说呀。” 瞧她那神,就知道没人和她说过之前的事。对她招招手。 出于好奇心,方雅妍还是忍不住把耳附过去。 听完宋梦彤说完,震惊得久久不能平静。如果宋梦彤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事和苏相思或许脱不了关系。 第两百五十七章方翰棋 愁了许久的苏老太太总算有了些许笑颜,以为丈夫的心里只有三房的人。其实心里还是很关心每个孩子,也知道他去了趟京兆尹府。 苏轩得知父亲为了他也没能休息好,甚至焦急上火。心里才舒心了这么点点,但是心里的恨意一直消散不去。 就算他现在还没查清是谁设计陷害于他,也绝对和苏相思脱不了干系。想要把三房弄垮,还需要内外配合一次击中。 以前是他们疏忽了,觉得苏相思小丫头片子不会有什么威胁。没想到心思这沉,还藏得这么深。 事发展到现在,苏轩反而不着急,慢慢把她折磨死才是最解恨的。 苏老太太心好,苏相思来请安也不给她摆脸色。除了苏晴明显对她有冷意,一早上也还算融洽闹。 离开益安院苏晴更表面功夫也不肯做,懒得维护表面所谓的姐妹谊,冷着张脸率先离开。 “三妹也别放在心上,估计是大姐姐近太累了。”待她的影走远了苏依玲才柔和出声。 苏相思无所谓笑了笑:“无碍。父亲曾说,每当爆发战争时候,越是无辜的百姓就越会遭殃。现在想来,果真如此。” 苏依玲垂下眼眸万分平静:“三叔说的总该有他的道理。院里还有事要打理,我就不陪三妹逛园子了。” 苏相思了然点点头,二房和三房确实没有什么过节,但是和大房这就难说了。谁都不会是无辜的,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忽然来了兴致要逛园子也是听管家说二老爷苏弘命人多种了些栀子花,苏相思来了兴致,想要去瞧瞧。 远远看见凉亭里站着位子拔少年,手里捧着书卷,读得认真。 是吴氏的孙子方翰棋。 听闻他的学识也颇深,和两位少爷还是有些差距。来到京城了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远人才济济。 认清自己的学识不够高,不得不发奋读书。 苏相思站在不远处听了好一会正想离开就被对方先发现了。方翰棋先是顿了会回想起什么才微微拱手行礼。 “见过相思姐姐。是不是我打扰到你赏景色了?我这就回屋子里。” 苏相思微微扬下眉,往亭子里走去:“是我打扰你温书,准备正午了还呆在外头会中暑气。临近秋闱应该注重子。” 方翰棋略有些不好意思,笑得颇为腼腆:“多谢相思姐姐,只是京城里人才众多,不得不用功。稍微就被甩在后面了。” “尽力而为,不要辜负自己的努力。真正有才的人上天会眷顾。我看你眼眶有些红,一会记得让小厨房煮些甘明草,眼睛会舒服些,” 方翰棋不由自主伸手碰下眼睛,这两确实熬夜太久,眼神生涩难受得很。 “多谢相思姐姐关心。我不如两位哥哥那般聪慧,只能多加用功了。” 苏相思略略沉思会意味深长道:“中榜的位置就这么几个,争夺的人成千上万。为了那位置可能会做出许多违背良心的事。不管别人和你说什么,都要保持初心,保持自己内心的见解。” 没想到苏相思会忽然说这么一番话,方翰棋细细品味其中的意思,总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什么。 “多谢相思姐姐教诲,我会细细揣摩。” 方翰棋这个孩子品不坏,还是少和苏茗渊接触为好。巴不得人人落选,他们两个怎么会好心指导方翰棋文章? “我那有几样吃食夏里用还算清爽,一会我让人送去你屋子里。强打精神苦读的效果总没精神够的效果好。”苏相思远远就看见方雅妍的衣裙正往这里来,还是不要多待的好。 “嗳,相思姐姐慢走。” 方翰棋来苏将军府这么久确实衣食无忧样样都是好的。姨对他也是够疼,祖母对他也给予厚望。 只是两位哥哥,表面看似聊得来,想要细细深入交谈总是会被撇开话题。对于某些论点,三人的见解都是不合,只是他没说出来。 生活起居也有自家妹妹关心,但说来说去也都是让他用心苦读。只有苏相思看出他体不适。 “姐姐等等我。” 苏相思刚走出没几步就被后的方雅妍叫住。轻轻撇嘴还是放慢脚步。 这丫头看似天真无邪活泼,实则每句话都是在试探人。稍不留神就被他打听完消息了。她也聪明,知道府里三位小姐都不好惹,能在三个人中间都讨了个巧。 只是苏晴和宋梦彤的手段比她更高,对她态度更是逢场作戏。如果方翰棋真的争气了,以后方雅妍应该也能在京城混出点名声。 “这么急可是有事?” 方雅妍亲昵挽上苏相思的胳膊笑眯眯道:“宋姐姐说你做的防蚊虫香囊极好,我想学学。” 苏相思也不看她,只是轻飘飘说了句好啊。 恐怕宋梦彤说的不止是香囊事这么简单。 即使已经接近七月底了天气还是闷得不行,特别是正午之后实在难熬。屋子里冰块更必不可少,聂永更是每天都做上一道甜羹冰上,苏相思吃过才能缓了暑气。 方雅妍边吃着冰粉,这么好的东西在益安院可是尝不到。人人都以为大房暂时当家,实则听竹院的钱财早就能和整个苏将军府持平。 别人都是靠着苏老太太的宠过子,唯独苏相思不用。 “小姐,东西我已经备好了。这就给方公子送去。” 苏相思扫一眼食盒里的东西点点头:“看看后院的芒果可熟了,摘几个去给他尝尝鲜。” “姐姐你这是?” 方雅妍疑惑,为何忽然会对她的哥哥这般关心。 “刚才看见翰棋在园子里苦读,神色不是很好。便想着送些东西过去,刚才你没瞧见他吗?” “自然是瞧见了,只是不想打扰哥哥温书,便不去打招呼。” 苏相思看清了她脸上些许的尴尬,眼里尽是讽刺。 “还是姐姐贴心,我这个做亲妹妹的都没能考虑周全。自从来了,我就把各位当成亲姐姐一般。只是今早苏晴姐姐好像脸色不佳,我也不敢去问。” 最后一句方雅妍说得小心翼翼,偷偷瞄了眼苏相思的神色没有什么异样才稍稍松了口气。 苏相思懒懒靠在大迎枕上,轻睨了眼她,声音渐渐清冷:“你不必这样费心思从我这打听,是个人都知道我和苏晴不合已久。” “相思姐姐说的什么呢,我只是怕两位姐姐有误会,坏了姐妹谊。亲难得可贵,是我多管闲事了。” 边说两眼就微微泛红,下一秒好似就要掉下泪珠子。 这楚楚可怜委屈巴巴的样子真是让人动容怜惜,可惜对面坐的是苏相思。 “哦?是吗?” 真是冷漠得毫无人。 第两百五十八章铺子没了 方雅妍回到常院时候心还是砰砰跳个不停,手心紧张得生汗。 原先苏相思苏相思对她的态度都是温温和和的,说不上络也说不上冷漠。平时她去听竹院坐上一整天也不会赶人,哪怕缠着她说话也不会厌烦。 没想到今天苏相思居然会说出那样直白的话,这样的话她也明白这姐妹俩关系确实不合很久。 苏相思今对她的态度实在奇怪,也怪她今太过于心急了。这万一以后苏相思不待见她,可能在京城里不好混啊。 “小姐,柳絮姑娘在外求见。” 方雅妍收拾好绪,又挂上浅浅笑意:“快请进来。” 松香手臂上挎着小篮子极有礼数行过礼:“方小姐走得急忘记拿香囊,小姐差我送来。” 旁的丫鬟上前接过篮子,方雅妍笑意更深:“都怪我回来急还要麻烦你走一趟,正好我要去看哥哥,顺便发给他带去。” 松香走了许久,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苏相思的心思真是捉摸不透啊。 好不容易把方雅妍送走,苏相思才懒懒到屏风后要换好衣服,回上准备补个觉。 柳絮撩开层层帷幔,越走近里面就越能感觉到冰块散发出来的丝丝凉意。站在边轻唤她几句,良久才听见苏相思轻嗯出声。 “什么急事?” “大老爷已经出门了。” 苏相思打两个大哈欠,也没了困意:“那边都安排好了吧?” “小姐放心。” —— 白娘得知苏轩已经到门外时就连忙拿过件外袍披在上就出门迎接,满脸心痛。 “老爷可算来了。我收到消息急得不行,又不敢胡乱行动。” 苏轩闷着声不作答,只是伸手搂住她的细腰往屋子里走。 待白娘把屋子里的下人都退下,苏轩才闷声开口:人都找好了?” “老爷放心,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行动了。” 苏轩闭上眼不出声,任由白娘替他按摩拿捏。他被关这事不但影响到铺子的生意,更甚的是他现在颜面无存。 他的铺子开不下去,那么苏相思的铺子也没必要继续开了。 面相凶神恶煞的五位男子走在街上,手里拿拿着大棍棒。让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百姓们纷纷避让,不小心碰着了,实在不像好说话的人。 来到街尾一家不起眼的紧闭着门的铺子前,一脚就把门踹开,半边门吱吱呀呀掉了半边。 小小的铺子里面早已半空,桌子椅子都不剩半张。把前院和二楼都搜了个遍,也没半个人影。看来是早就搬走了。 他们想倒是想砸个杯子或者碗筷,这些都没有。干净得连只虫蚁都没有。这几个大汉最后把楼梯给拆了,门窗也拆了这才离开。 等他们赶到剩下的铺子时候,也是一模一样。 空,一力气没处发。 苏轩得知后也只是嘲讽笑出声便没了下文,白娘饿琢磨不透他的脾气。有恨意不能发,只怕这位苏相思怕是准备遭大祸了。 “你这恐怕也不安全,趁早换个地吧。” 白娘心里一惊,她这个院子偏僻不易发现。难不成苏相思又通天的本事已经查到此处?把心里的猜测抛开一边,恭谨应下。 苏轩这么说了,想必是已经收到什么风声。 而这些铺子的掌柜们早就出了京城,带着苏相思给的赏钱欢天喜地在外边游山玩水。 苏相思早就料到苏轩不能继续忍下去,还不如放了这些伙计们的假。待事平息后再回来还能,总比被砸得细碎好。 没了睡意的苏相思正缠着松香教她针线活,之前给慕锦尘绣的腰封他常戴着。只是上面的针脚也太简单了,再绣个精致些的才能配得上他气度不凡的份。 慕锦尘也太臭了,她绣的那条腰封因为是第一次亲手做针线难免粗糙。才没穿戴几次就脱险变形了,他还坚持戴在上。趁他这次去江南,多做些。 “小姐,覃妈妈来了。” 苏相思手里的动作不停,默下声几秒才对宁婷婷道:“请进来吧。” 覃妈妈每来到苏相思的屋子一次都要惊叹她的生活精奢无比,屋子里有些好东西,益安院那可都是没有的。 “祖母可是有事吩咐?大天还要劳烦覃妈妈亲自跑一趟。” 苏相思随手拿过衣料子盖在小竹蓝上,顺势挡住了亲妈妈打量的目光。 “宫里来了,还请三小姐亲自去一趟。”覃妈妈态度倒是恭谨,也是只有这样的大事才能劳动到苏老太太边的人。 苏相思面上依旧是平静,没有半分惊喜欢喜,只是淡淡道:“我换衣服便去。” 说来也是苏将军府的福气,以前宫里的人只有赏赐时候才会登门。现在全是仰仗着苏相思争气,才接连着有这么多好事登门。 这样的事多了,别人的闲话也就多了起来。都说着,要不是苏勉领兵打仗有功,哪会轮得到苏相思这般入了皇后娘娘的眼。 苏相思到益安院时,正厅早就坐满人。眉心微动,这些人即使不说话,她也能猜中个几分她们的心思。 谁的眼里是羡慕,谁的眼里是妒恨,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巍峨皇宫,荣华富贵。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要进去。世家子女中,也只有苏相思能和皇亲贵族攀上不小关系。 “见过祖母,见过桂公公。让桂公公就等实在抱歉。” “三小姐客气了,只是给皇后娘娘传个口谕。” 苏相思有礼跪下:“臣女听旨。” “皇后娘娘有请三小姐两后到宫里小聚。” 众女眷们羡慕不已,可惜了皇后娘娘只给苏相思传话。在座的每个人都想到宫里见世面,眼巴巴的尽是羡慕。苏老太太则是有些许满意点头。 “多谢皇后娘娘厚,臣女有个请求,还望桂公公帮忙转达。” “三小姐请说。” 苏相思环顾一圈在座每个人的脸色,才缓缓道:“皇后娘娘的厚臣女不敢一人承受,不如让府里的姐妹一同入宫。也算图个闹。” 大家愣是没想到苏相思会这样大方,万分欣喜期待桂公公点头。唯独苏晴是怨恨极了,不就是入宫面圣。还以为多稀奇的事,有什么了不起。 她现在和苏相思是敌对状态。百般是不肯借着苏相思的光去宫里。 “好说好说,皇后娘娘还邀了其他世家小姐。至于其他的三小姐可自行做主。” 桂公公都这么说了想必定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苏老太太这才笑意加深:“当真是皇后娘娘偏心了,这让咱们府邸如何承受。” “这是三小姐府福气啊。老奴出宫也有些时候,该回去了。” “好好好,要劳桂公公亲自跑一趟。相思快去送送,其他人都回了吧。” 其他姑娘们心里有些数,祖母都这么说了,有些好事是没跑了。也不好过多纠缠,这才各自回院子里。 毕竟要进宫,有些东西得细心准备着,马虎不得。才刚桂公公也说了,还有其他世家小姐呢。 意味这么明显。 第两百五十九章心情不好 宫里的圣旨传到府里,个个都用心准备,唯独苏相思兴致缺缺。 只叫她一个人去,就会成为京城里所有人的焦点。叫太多人去,反而让她拘束。在这么多人面前里只能是端着世家小姐架子罢了。 苏相思送走桂公公还没回到园子里就远远瞧见覃妈妈在廊下,很明显是在等她。 重新回到苏老太太屋子里,瞧见二夫人宋氏,宋舒儿,还有吴氏都在。苏相思默默敛下眼眸,藏住眼里的神色。 想要从她这里占到便宜,她们也要有命承受得起。 回到听竹院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宁婷婷瞧她一脸倦色,心里不由得猜测益安院那边又惹她生气了。 苏相思的脸色实在难看,宁婷婷放下茶盏便不敢出声多话,老老实实候在一旁。 “你和松香下去准备后进宫的东西,不必候在这了。我想睡会。” 宁婷婷犹豫了会,也不敢违背,只能一步三回头担忧出门。 实在怪,平时就算苏老太太语气不好,苏相思也不会是这幅神。 皇宫里有瑜王的人,想要一次拔除肯定会是打动作,甚至影响到前朝。瑜王的势力已经开始逐渐摸清,进展还不错。 要有万分把握的时候,她才能动手。否则,以瑜王的能力很快就能卷土重来。 而且慕锦尘的解药也要尽快找到,不能再拖了。沿着线索找了许久,结果明晖传来消息在镇北的地界里断了,现在想要在搜查就要重新找到线索。 倘若慕锦尘找到的解药不能根治,瑜王又卷土重来。整个战周都会是瑜王的,更不会留她活路。 深吸口气,现在已经八月,在有半年就过年。该解决的事,今年就该解决利索了。 苏相思厌得没胃口,常院的两位姑娘心里早就乐开花。虽然苏老太太让她们先回来了,但是意味实在明显,后进宫是有希望了。 方雅妍坐在榻边,贴丫鬟帮她在指甲上染上花脂。葱玉似的手,指甲再染上粉的颜色,看起来甚是乖巧清秀。 吴氏进到屋子里脸上的喜意明显,自己就那么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可把这两个捧在手心里疼。恨不得把心肝都给这两人。 来到京城之后更是在自己妹妹面前旁敲侧击,给方雅妍讨来了很多好东西。果然是人靠衣装,有了这些好东西装点,整个人果然是变得不一样了。 “祖母怎么回来了,快坐下喝碗冰粉,别着了” 看到祖母这神,她便知道事成了。苏相思到底是也是不敢太违逆长辈的意思。 吴氏慈抚上她的秀发,这个孙女是有美貌资本:“这次入宫的机会来得难得,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明去买新的首饰,好好打扮。” 方雅妍欣喜不已,果然还是祖母最心疼她。能进宫是个大事,能见到尊贵的皇后娘娘,还能和世家小姐混个脸熟。 没准她表现得好,还能留下好印象。对她是有益无害。宋梦彤都能进过宫了,这样的好事也该轮到她了。 每天还没到正午时候便暑气人,气不停的往屋子里钻。苏相思耐不住,胃口也变小。在屋子里能穿得轻薄绝对不多穿。 这个时候要她出门简直是不愿,更别说在街上顶着烈做生意的百姓。懒洋洋走到锦绣楼门口时候,就正巧看到苏轩从里面出来。 苏相思平静对上他有恨意的眼神,一点也不慌乱。她这位大伯出来之后就忙于奔波在生意里,甚少回府。 以前没有过节时候没有机会碰面,更别说现在十天半月才能看到一眼。 “好巧,大伯今得空了。” 苏轩皮笑不笑,轻蔑看眼她,语气略微不善:“你倒是乐得清闲。” “我是清闲,哪像大伯家大业大。实在管不过来可以稍作休息,咱们府里又不缺人。” 苏轩往前走几步靠近他,眼里的恨意逐渐明显:“回去转告你后的人,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苏相思,你还太嫩了。最好有人保你一世。” 苏相思脸上的笑意不减,苏轩的话让她不为所动:“多谢大伯提点,毕竟祖父一直训诫我们,恶人有恶报。你说呢大伯?” 苏轩动动嘴唇最后也没说话,最后深深看眼苏相思无所畏惧的表,转离开。 苏相思后到底是谁相助,他必定会查清。也绝对不会给三房留条活路。 锦绣楼来得勤,这里的店小二也就认识了苏相思,也摸清了她的喜欢。瞧见苏相思来了,很快就迎她去大厅里相对僻静的位置,麻利准备了她订好的糕点吃食。 苏相思这个位置极好,能透过栏杆小缝看清半个大厅的人,其他人却看不清里面是谁。 在等待过程中,便瞧见了苏晴提着食盒从二楼下来。出门也没坐马车,反而是走路。看来赵氏有些本事能平缓住苏晴的绪。 又或者是瑜王开导了她。 和松香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听竹院,瞧见桌上摆着锦盒,里面是清香的绿豆饼。 “这是方小姐送来的,知道小姐不在便回去了。” 宁婷婷知道苏相思的规矩,她不在时候不准别人随便进她的屋子。但是方雅妍那个子,也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就直接进了屋子里。 她能感觉到苏相思这两心不佳,现在解释起来小心翼翼。 苏相思嘴角抽抽,只是看一眼,完全没有任何兴趣:“你拿下去吃吧,我没有胃口。” “嗳。” 宁婷婷捧着锦盒回到后厨,还是忍不住问松香:“小姐心似乎不太好,今天出门是不是出事?” 松香停下手里的事,认真回想然后对着她坚定摇摇头:“没有啊,我也感觉到小姐心似乎不对。但是没敢多问。” “小姐是最信任你的,为小姐排忧解难也是应该的。” “我觉得应该是进宫的事吧。小姐每次进宫心似乎都不太好,我隐约记得小姐说过,进宫可不是什么好事。” 松香打量她出神的表,手肘轻轻碰下她的隔壁:“抓紧把茶水送去。伴君如伴虎,小姐越得皇后娘娘喜欢,万一惹事了,也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才更小心担忧” 宁婷婷这才恍惚点点头:“姐姐说得有道理,怪不得小姐发愁了这么久。” 苏相思确实不开心,直到收到了慕锦尘写的信,知道他一切顺利,心才缓和了不少。 “小姐该睡了,不然明又没精神了。”松香轻轻吹灭外间的蜡烛,屋子里又暗了许多。 小心把信纸收好才乖乖回上躺好:“她出去了吗?” “一刻钟前已经出去了。” 苏相思怀里抱着枕头,眼珠子转溜溜:“把前门和后门都锁紧。” 松香憋住笑意,应下声。 第两百六十一章苍了天,又被绑架了。 夏里大家都吃各种冰镇的羹汤凉粉新鲜瓜果,只是冰块也只能是大户人家用得起。普通百姓想要尝一口爽快还需花些银子。 这个夏锦绣楼卖得最抢手的无非也是就是一碗碗已经冰镇好的凉粉,上面撒些鲜果。一碗下肚,一整的暑气都消了。 薛紫每嘴角已经裂到耳根,锦绣楼每天赚的钱让她眼花缭乱。 回到三楼看见苏相思比猫还懒,心里直哼哼:“有你这样的甩手掌柜,能把锦绣经营到今天也是不容易。” “锦绣楼有你管,是我的福气。”听出她语气里的埋怨,狗腿倒杯茶给她。 薛紫是她绝不可失的重要朋友,组建明晖,把手中的势力发展出去并非顺利。要不是有几个交心的人相互支撑,她绝对是走不到今天这个程度。 “明知担心你在和青城的事,居然今天才舍得来看我。” 苏相思笑得心虚不已,确实是自己懒又碰上府里那些破事:“李炎还在和青城收尾,梁志义若只是想针对父亲那还能说通几分。在兴海城那次之后瑜王和梁志义只是短暂的分裂,两人发现蹊跷,现在也不知在谋划什么,压力倍增。” “景九的信前刚到,梁志义离开和青城了但是暗中留下几个武功不凡的人。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景九还不敢轻举妄动。” 薛紫在京城得知和青城山体崩塌,当就连打算三四个碗碟,心头直跳一整天。得知苏将军极有可能命丧在泥石之下,可想而知苏相思当时有多崩溃。 迟迟收不到景九报平安的信函,心里胡乱的猜想就是停不下。好不容易苏相思安全回来了,景九却还没归期。 苏相思从她的表也大致猜出心中所想,语气很是严肃:“景九那边麻烦事不小,锦绣楼少几天没人管不会出事,你亲自去一趟才能心安。” 薛紫先是心不在焉微微颔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苏相思话里的意味,板着一张红脸嘴硬道:“谁担心他了,只是怕他疏忽坏事了。” “是,景九办事不稳妥,你去在一旁协助我更放心。”苏相思假意思考过后,煞有其事赞同点点头。 “主子!”薛紫不依了,只觉得耳根和脖子全红透,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苏相思忍不住爽笑出声,有手段能把锦绣楼经营得无人撼动。在儿女长面前是如此俏含羞。 “话说回来,慕世子对主子才是最用心的。” 薛紫满意看到苏相思脸红才满意挑眉。慕世子早几年就喜欢主子,每个计谋,每个打算都把主子的安慰排在前头。 可惜主子是个胆子小的,心里也是记挂着慕世子,不敢面对心里的想法。 “放心好了,不会让景九呆在和青城。我也不是剥削收下的黑心主子。” 薛紫心里起点滴雀跃,只要人能完整回来就好。 “卫梁那边这段时间动静频繁,让景九亲自去我更放心。” 没想到苏相思还会有后半句,薛紫是又气又好笑。 罢了罢了,现在这样的局势大家都是劳碌命。 从清晨到黄昏,苏相思总算把堆积的宗卷报看完。屋内还未点上蜡烛,晚霞透过关严的窗户也没能照亮几分,反而更昏沉。 苏相思握着一张信函盯着上面内容,眼神明了又暗。 指尖划过上面的字,湘笙。藏了这么多年,终于要碰面了。 薛紫在旁边不出声打断,湘笙藏在镇北极其偶然被明晖的人探到。信函上写着‘神似’基本上是可以确定就是本人无误。 湘笙是个美人,是心里已经扭曲的美人。若是得知苏相思已经和慕锦尘在一起,闹出的动静恐怕不亚于洪水崩塌。 慕锦尘还是意气风发少年郎时,湘笙是一颗心全贴在他上。婚过,下过药,还寻死,慕锦尘都无动于衷。 谁知道慕锦尘刚中毒,湘笙就没了踪迹。 “啧,还有脸回来了。” 苏相思倒也不怕这个心狠手辣的女子:“有点期待她会带什么惊喜回来。” “主子,苏将军府大少爷已经回去了。”门外丫鬟轻叩几下房门,轻声提醒。 “最近大哥比往常更用功了。倒显示我哥哥清闲了。”苏相思把手里信函单独收好。 “要提前恭喜苏将军府好事将近了。”薛紫重新检查食盒才递给她。 苏相思皮笑不笑:“到时候苏府乔迁之喜记得来喝杯酒。” —— 随着马车轻微颠簸,苏相思觉得眼皮很沉,想小眯半会却睡不进去。 柳絮伸手握住她的手,捏捏手心。苏相思睁开眼,点点头。 马车忽然停下,苏相思子惯往前倒,还好柳絮及时扶住。 “怎么了?可别让小姐摔着了。” 几个呼吸间也没等到车夫回话,柳絮刚推开车门利剑便架在她的脖子上。 “是谁敢胡来!来人啊!” 苏相思想上前护住柳絮,利剑又近脖子几分。 “三小姐,我家主子有请。丫鬟的命能不能留就全看三小姐了。” 晚霞彻底落下,昏昏暗暗,苏相思从马车里望出去只能看到人影。是个男子,声音沙哑磨耳。 苏相思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起出去。下了马车还未站稳她的脖子上也被架上利剑。 环顾一圈,隐约是看清是破旧的家院,两旁站满握剑黑衣人。 屋子里和世家小姐的装饰没有差别,该有的一应俱全。 “你家主子呢?把我带来了不出来见一面不何时吧。”苏相思稍稍安心,只要不是严刑拷打,万事还有余地。 “三小姐放心在这呆着,时机到了主子自然会出现。”蒙面黑衣人把饭菜放下便把门关上,能听见清晰的上锁声。 苏相思和柳絮对视一眼,真是不巧,又被绑架了,不过这才待遇好。 丫鬟在薛紫耳边低语几句,薛紫忍不住扶额,主子今年运气还真的好。很快就写好两封相同的信函悄悄从锦绣楼送出去。 南枝在不起眼的阁楼里冷眼看着那些蒙面人撤退,少几个隐在暗处,轻斥手段拙劣。他们是不会伤害到主子的命,收到苏相思传出的信号才往清平将军府去。 “思儿这么安排了,那就照做。做好周全准备,危时刻拼尽全力也要保下她。”慕锦尘皱着眉,在京城里没人能伤得了她半分,心里还是止不住担心。 “余一,那边先暂停,别打草惊蛇。”手上很快又写好一张纸条交给他:“必须亲手交给勉叔,思儿那边我会护她周全。” “是。” 苏相思和柳絮用过晚饭,两人窝在上聊到三更才缓缓睡着。屋子里的烛光彻底暗下去,另一边屋子有道人影出来,行踪隐秘离开这个小院。 第两百六十二章又是沈心钰 苏相思是被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刺激醒。眼睛被蒙上黑布看不清现在处什么地方。血腥味在鼻尖消散不掉。两条手臂上很明显的又疼感,而且不是只有一个伤口。 子被绑着不能胡乱活动,稍微挣扎两条手臂就传来阵阵痛感,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 “松香?” “小姐你醒了,嘶——” “你也受伤了。严重吗?” 听声音,松香离她不是很远。估计也伤得不轻,这些人还真下得去手。不过现在能确定,是不会要了她俩的命。 “我没事,只是手臂上被划了几下。” “砰——” 守在外面的人听见里面动静踹开房门,震的苏相思又老实闭上嘴。 “醒了正好。” 话音一落手里握着匕首又划过她的手臂。 苏相思倒吸一口气,真的痛!能感觉到血液滑过皮肤。 “大哥,有话好好说。怎么还动手了!” 蒙着眼也看不清害她的人是谁,真的是倒了大霉了。这事发生得意外,南枝和李炎都不在。埋伏在暗中明晖的兄弟没有命令也只能先暗中观察。 薛紫肯定是收到消息了,稍安勿躁。 冰凉的匕首贴着苏相思的脸颊:“三小姐姿色不凡,在京城里恐怕没人能比。若是脸上被划上这么一刀。想必,更好看。” 粗糙手掌抚过她的脸,轻挑出声:“真嫩。” 苏相思抿唇,头微微一偏就离开他的手掌。 真恶心。 松香子也被绑着,听了绑匪的话顾不得上的疼痛奋力挣扎:“放开我家小姐!要是我姐小姐伤了,绝对饶不了你!” 绑匪轻呵出声,握着匕首轻拍几下苏相思脸:“荒山野岭,把她办了谁又能发现?明天就让全京城的人知道三小姐被山贼玷污致死。” 苏相思手臂上起了层鸡皮疙瘩,不是被他的话吓到的,而是匕首太凉。 “这位大哥,杀人得偿命。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那天。他给你多少钱?我给双倍。” 绑匪不做声,反而微微用力让锋利的刀刃在她的脸上微微划下。 白皙脸上划下一道细小的血痕,泛出红色血线。 好,好,好得很。 “怎么?恨我?现在你就是鱼,只能任我宰割。” 松香也听见苏相思的细微的吸气声,子急得胡乱扭。微微调动内力准备寻个好时机给绑匪来个重击。 “有什么冲我来!” 苏相思深吸一口气,用劲力气喊道:“来人啊!出人命了!” 下一秒绑匪就掐住她的喉咙,咬牙道:“早点送你去见阎王爷。” 手掌逐渐收紧,苏相思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被蒙着眼,面前一片黑。感觉会更加强烈。 忍不住咳嗽出声:“你也有怕的时候。你最好留住你的小命等我老取。” “小丫头片子!几句话就能唬住老子?怎么的?在等你背后的郎来救你?” 随着绑匪的话,木门被狠狠踹开。飞进来一道人影。 绑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踹飞倒在旁边,还没能起看清来人还是谁,后背就被一只脚狠狠踩住。 “你是谁!放开老子!来人啊!” 正要用内力带着口哨声传出就被来人点了哑血。帕子用力捂住他的口鼻,上面全是大量的迷药。 奋力挣扎无果,迷药也起了效力,昏睡了过去。 苏相思眼前的黑布被解开,入眼的是个熟人。嘴角忍不住抽搐几下。 怎么是这家伙,明晖的人呢? “你这是什么表,本公子冒死来救你总该说声谢谢吧。” 沈心钰拿着匕首避开她的手腕利索割掉麻绳,没错过她的表。 苏相思揉着被绑红的手腕,语气倒是放缓了不少:“你怎么来这。” “出来欣赏月色,偶然路过这里,正巧又听见你的呼救,就这样有缘分救下你。”沈心钰避开她打量的眼神,低头隔开她脚上的绳子。 苏相思收回目光,撇撇嘴角。说得倒是轻松。 松香的绳子解开后立刻检查她上的伤,手臂上四五道伤口都有些深,要好好养着了。可惜了没有带药出门。 “喏,本公子上正好有止血散,将就着用吧。一会本公子会安全护送你们回去。”沈心钰随手就把小瓷瓶扔给松香。 说完便背对她俩,一副堂堂公子目不斜视的样子。 松香背对着沈心钰打开瓷瓶伸到苏相思的鼻下,苏相思轻闻过后微微颔首。 可用。 趁松香上药时候,苏相思瞧着他拔背影问出声:“为什么帮我?” 沈心钰抽出腰间的折扇颇为潇洒单手摇开甚是无所谓:“我说了想交你这个朋友就是真心实意作假不得。至于谢礼,以后我自会告诉你。” 苏相思抿嘴不语,沈心钰定是知道了什么。 —— 听竹院灯火亮堂。几个丫鬟坐在廊下半百无趣。小姐都出去一整天了,现在都过了一更还未回来。 两个院的小姐老早都回来了,听说还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赐。风光得很。 “咦,你们怎么都坐在这?相思姐姐呢?可回来了?” 方雅妍和宋梦彤刚进院门就瞧见这些人无精打采的样子。 宁婷婷张嘴正想接过话,就被柳絮抢先一步。 “小姐觉得乏了已经快睡下了,两位小姐不知有何事?” 宋梦彤偏着头往屋子里打量,发髻见的簪子明黄闪眼得很。 “即是这样就让相思好好休息,改我们再来。” 方雅妍若有所思看眼还紧闭的窗户。这个时辰就睡了?她以前晚上来找苏相思时候,她可是最喜欢开着外面格窗,待丫鬟们灭了蜡烛后才会关的。 待两人都离开听竹院,柳絮才冷下声音和眼眸:“小姐今早早就回来歇息了,你们可记错说漏嘴了。” 大家很少见到柳絮这般严肃的神,也识趣没敢多问,照说照做就是了。 ”小姐昨新挖出的几个红薯,你们去烤了吃吧。” 小丫鬟们欢天喜地去到后院,倒是宁婷婷犹豫了:“小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担心得很。” 柳絮眉心微凝,也没给她个眼神。只是轻飘飘道:“小姐的规矩你知道的。” 语气有些不善。 宁婷婷呼吸一滞,满眼委屈看着柳絮。 “好了,我不是故意凶你。小姐为何这么晚回来我也不知道。若是胡乱说,以后被人捏了把柄总对小姐是不好的。我们都是为了小姐好,不是吗?” 瞧着柳絮对她伸出的手,宁婷婷吸着鼻子点点头:“小姐喜欢吃红薯,我烤几个给她留着。” 宁婷婷走远了,柳絮脸色变得极差。 确定周边没人后才快些走到听竹院的后门,打开门差点没哭出声。苏相思和松香的胳膊上全是刀伤,不敢用力扶。 衣服都被鲜血浸透,吓人得很。 三人小心翼翼回房的这一幕,正好被宁婷婷躲在远处看得正着。满眼惊愣,若是她没看错的话,三小姐和松香居然都受了不小伤。 第两百六十三章至少要有红烧肉吧 柳絮很快用温水给两人清理清干净,药粉碰到伤口让苏相思狠狠倒吸口气。 是真的疼啊。 可怜兮兮看着伤口,皮外翻,看着是有些吓人。 “看来这次是真把他们急了,居然真的敢动手。”柳絮也是心疼得不行,怎么才出去一天就遭了这样的事。 苏相思也不敢有太大动作,小心移动已经包扎好的伤口。 “让薛紫尽快查沈心钰。” 她能确定明晖的人肯定就埋伏在四周,那么沈心钰有没有发现?又是何时跟着她的?明晖的兄弟们为何迟迟没有动手? 沈心钰的出现太巧合,也太莫名其妙。 薛紫把格窗打开消散屋子里的血腥味:“我让聂永给你准备其他吃的,这样伤口愈合了才不会留疤。有些东西是不能碰,也不能随意出去了。” “府里可有异常?” “常院那两位来过,三言两语就打发掉了。看着不像是有急事。” 苏相思略微想想:“宋梦彤的头上戴着根金色镶红珠的蝴蝶簪子?” “咦,小姐如何知道?看着成色不错,显眼得很。” “那是皇后娘娘赏的。” “只是,方小姐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好像哭过了。我没敢擅自离开院子出去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可醒了?晚饭做好了。” 苏相思两条胳膊受伤最重,想要抬起来还有些吃力。忍着痛意让柳絮帮穿好裙子这才让聂永进来。 桌上两三道菜全是素菜,一点荤腥都见不得。 苏相思的脸瞬间拉下来:“最差也要有几块红烧吧?”可怜兮兮看向聂永。 聂永还是那副没有表的脸蛋,轻飘飘来句:“伤好了再说。” 含着泪把桌上的素菜都吃了大半部分,这伤口灭个七八天还是没办法好了。 “我受伤的事最少人知道越好,让你知道我放心。以后我的菜式也给松香准备。” 柳絮半个时辰前来告诉他小姐手上只能吃清淡时候双手居然抖一下。现在还能嬉皮笑脸和她说话,看来是无碍了。 苏相思是累坏了,昏沉睡着前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慕锦尘知道的话会被气坏。 好在父亲和母亲昨刚去营地,这几暂时不会回来了。“” —— 苏晴不稀罕巴这苏相思的关系才能进宫面见皇后娘娘,加上和苏相思矛盾紧绷不善更是不乐意跟着进宫。 自己觉得就算去了,皇后娘娘眼里也还有苏相思。丫鬟传话回来,苏依玲和宋梦彤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赐。 苏晴甚是不悦,气得口起伏。虽没有发火摔砸东西,但是那脸色已经黑得能吃人。 她只是不出院子几天,就被这两个人联手踩到头上。等大房完全掌控府邸,她们的好子就到头了。 凡是抢了她的风光的人都不得好过。 苏依玲回府第一件事便是去给祖母请安。 苏老太太得知皇后娘娘赞赏苏依玲细心,就知道准备的东西没有白费。欢喜得一口一个心肝宝贝的唤。 现在洗漱过后苏依玲还是把玩着簪子不肯放手,喜欢得不行。 原来自己也是有机会能和苏相思并肩的时候。 有人欢喜有人愁,宋梦彤这样的外家女都能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赐,方雅妍怎么会心甘,而且自己好像也闯祸了。 苏相思和苏依玲是府里正经的小姐,皇后娘娘多夸赞她们几句有可原。 只是,宋梦彤算什么东西? 绑匪迷迷糊糊清醒时候上的位已经解开,回想起发生的事心里暗叫不好。冲出门外时发现三人在门口依旧昏迷不醒。狠狠踹脚他们还是毫无不动静。 顾不得太多,急着赶去汇报况。 男子背对着绑匪听完整个事的经过已经沉默了许久,绑匪跪着冷汗一滴一滴接连往下掉,任务失败就意味着要接受惩罚。 “可看清了是何人?” 绑匪咽下口水:“属下无能,没能看清。” “让你将功补过,查清京城里最近又有什么人和苏相思有什么关系。” 绑匪领命长呼出一口气,他这条小命暂时保住了。 苏相思睡得早但是这一觉并不踏实,后半夜伤口总是疼痒难忍,翻又不便。天刚朦亮时候她才眯上眼睛能睡会。 睡梦中翻个就碰到伤口皱着眉头倒吸口气。 “小姐可醒了?已经巳时两刻了。” 宁婷婷候在边听见里的动静,也不敢掀开幔,只能小心在边问。 小姐发起脾气来,可没人管得住。 苏相思正想撩开幔听见不是柳絮声音,硬生生把手收回来。 “我要起了,你去备水吧。对了,我想吃你煮的豆腐羹。” “嗳,我这就去。” 宁婷婷没能看见苏相思的脸色,但是听着声音似乎和往没有什么不同。 人都出去了苏相思才小心走到屏风后准备上药。药效还不错,只是才过一晚伤口已经没有那么恐怖。轻轻碰感觉也没昨那样痛。 趁着宁婷婷没过来过来,柳絮很快重新给她换了药。 只是脸上这道细痕实在明显。坐在镜子前忍不住伸手碰一下脸上拿到痕,绑匪还真是下得去手。 柳絮食指从瓷瓶里挑出花生粒大小的药膏均匀抚在拿到细痕上,均匀推开。清凉感觉让苏相思不由得舒服眯起眼。 “这药膏是小姐年前受伤时候用的,幸好还剩着点。一会再盖上点脂粉就看不见了。” 女孩子哪有不惜自己容貌的,她不求貌美京城,也不能无颜无德。平里不喜欢涂胭脂水粉,曼娘还是会送些来给她。现在倒是能用上了。 “相思姐姐这才起,看我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方雅妍进来就看见苏相思还坐在梳妆台前。 听见声音苏相思眼神微微不悦,还真把听竹院当她的屋子了。 “这些丫头真是被我惯坏了,你来了也不通报声。我这样真是没有礼数。” 柳絮也察觉到小姐的不悦,是她大意了,没料到方雅妍会这个时辰过来。院子里竟也没有个人候着。 “相思姐姐先洗漱,我也是闲着无事。” 苏相思收拾妥当,宁婷婷也真好把早膳准备好。不着痕迹多看几眼苏相思,确实没什么不妥,难道昨晚是自己看错了? 早膳并非不好吃,只是自己的手还不能自如活动,随意吃点不饿着也就停了筷子。这才有空管方雅妍。 “怎么了?今这样话少。” 方雅妍灵透的双眸就起了雾气,泪汪汪真是可人。 “相思姐姐,我好像闯祸了。” 苏相思来了兴趣,想笑却要忍住:“这话怎么说?好好的怎么闯祸了?” “我……我……”方雅妍两指纠着帕子,这事真的不好说出口:“我昨天和云贵人的妹妹闹了点小别扭。” 苏相思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才掩饰掉自己想笑的嘴角。 第两百六十五章簪子 拍卖会没有等很久,前方台子上放着小托盘上面已经放着物件盖着红布。 不少人已经入场寻了位置坐下,余一留心观察过。别看这些人面貌普通,穿着也是随意。背后的势力亮出来都能震慑人几分。 整个大厅坐满也有那么五十来人,这样的拍卖会即使抢拍不到东西。见到的世面和结交到的世家才是最为重要。 倒是这个良雪颇有意思,见识广,话也是滔滔不绝。只是余一想要他的话时候总能巧妙避开。 余一也不勉强,若良雪接近他是有所目的,以后总还有在见面时候。 拍卖行规矩也简单,看上的东西只需举牌加价,每次五百两起步加价。 按照常规拍卖会的流程,东西都是先由品次低到高的排序,最重要的便会放在压轴。 这里倒是随得很,头件东西就让余一轻啧出声。 连卫梁皇室里的东西也敢拿出来拍卖,确实是胆大包天实力宏厚了。 刚开始场的物件不过是皇室里精工巧匠做出的一瓷杯就被抢得火,第二件是匹罕见的衣料也被这些人以一千五百两拍下。 底蕴丰厚的世家也不在乎这点银票。 开头这些小件就抢得火,也不知道到后面会被抬到多少价。现场的气氛炒得火兴奋。 整个拍卖会过半,东西是越来越贵重非凡。余一也算是跟着见过了小小的世面。倒是良雪跟着凑闹叫了几次价也就老实了。 这次是个姑娘出场,柔顺秀发随意用根发簪挽起。柔无比。 余一动动手指,应该是它了。只是随意看眼就觉得此物不凡。 “这根簪子和老夫颇有缘分,辗转反侧才到老夫手里。别看这根簪子样式普通,是出之镇北菱大师之手打造,镶嵌在上面的玉石里可大有来头。曾带这根簪子的夫人说几次遇难全都靠它避难。” 随着老翁的话,那姑娘取下簪子给在场的各位过目。这簪子上面的玉石里居然有流动的液体,对着阳光摇晃涟漪不止。 菱大师的名头可不小,从他手里打造的首饰不止是精巧这般简单,还是独一无二。 确实是神奇,只是世上的比这精巧的簪子多了去,这根实在没有任何抢眼的地方。众人兴致缺缺。 要拍下也只是菱大师的名头去哄女儿家开心。 “起拍价两百两。”一锤敲定价格,这价格和前几样对比真是便宜了不少。 “七百两。” 余一淡定喊价,还真希望他们对这根簪子少些兴趣,他就不必多费心思喊价,顺便帮锦绣省钱了。 大家伙你看看你,我看看我。还真没人继续叫价。 七百两,宁可买块成色极好的吊坠。 良雪来了好奇低声问:“兄弟你怎么会对这东西感兴趣?该不会是给心上人的吧。” 余一扯扯嘴角不作答,直直望着那根簪子,还盼老翁早些下锤。 老翁确认无人继续加价,一锤敲下:“张家七百两第一次,看来这根从古墓里出来的簪子大家都有所避讳。” 听到是从古墓出来的簪子,稍稍安静的大厅又响起窃窃私语。余一神色凝重微微凝眸,真的和古墓有关的话,那便是那个地方了。 “一千两百两!” “一千七百两!” “两千五百两!” “三千两!” 老翁把古墓这两个字抛出来果然把这些人炸开了,叫价声此起披伏。一根小小的簪子居然叫价到三千两。 在饰品里可算是天价。任由这根簪子出处再如何难得,但是价格也确实过分了,无须费这么多心理。 江湖上流传古墓的消息已久,得不到又心有不甘。 老问那双眼睛财迷得很,听着价格往上涨心里乐开花。握着小锤更用力。 “三千俩第一次!可还有人继续加价?!” 古墓这两个字可把大家挠得心痒痒,只是价格一下子抬这么高…… “三千两第二次!” “四千两。”余一再次喊价,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已经滴血。锦绣楼要赚多久才能补回来。 众人哗然! “四千五百两。” 眼神越过重重人群,余一和那人对上目光。对方是个面相儒雅温和之人,眼神里很明显的势在必得。 余一虽心疼银子,但是锦绣楼确实不差钱,淡定吐出:“张家出五千两。” 很明显看到对方有些许惊愣。 良雪倒吸一口气,没想到这哥们银子不少,可也不是这么瞎花:“哥们,你这是中了圈!银票够吗?我给你凑点。那萧家可是惹不起的。咱们过把瘾就好。” “张家?哪个张家?” “能来这里的还会是哪个张家。” “不是吧?张家不是很多年没有出来了吗?” “看来古墓的事是真的了,张家的人都出来了。” “我也觉得是那个张家,否则怎么能砸进来那么多钱。” “也只有萧家敢对上。” “你们说,这簪子会落到萧家还是张家?” 周围的人交头接耳,在座的人内力都高深,这些话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那人眼里先是敬佩后是怀疑。 张家隐世已久,轻易就出来实在不能让人信服。 余一平静任由他打量,既然这根簪子和古墓有关,他就没有拱手相让的道理。 “五千两第一次!” “五千两第二次!” 老翁顿住几个呼吸,眼神也在两人间徘徊,确认没人在加价,才敲下最后一锤。 “五千两第三次!成交!这根簪子就归张家了。” 大家唏嘘,不管是真的张家人还是假的。还是不要沾惹上为好。 这根簪子过来又进入到拍卖其他东西。氛围又活跃起来。 良雪两眼反光凑近余一:“哥们,你真的不会是张家的人吧?稀奇啊!” 余一睨他眼不作答,眼神只是看向自己腰间那块木牌上。 “哥们,你什么时候回去?可不可以带我一程?咱们正好能做个伴,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他默不作声,就当他是默认了。 余一皱眉,这人好聒噪啊。 —— 宁婷婷的家在城郊,家里只有五间小茅草屋。只有母亲独自担起农活,娘手脚不利索也帮不上什么忙。 终于能回去瞧上她们一眼当然是欣喜不已。 对外宣称是在京城里的大铺子当管事的,邻居瞧见她穿戴确实不错甚有档次便就信了。 苏相思赏人素来大方,宁婷婷跟着两个月确实能攒下了些小钱。也足够普通百姓过上一段好子。甚至能修间像样的好屋子。 宁母许久不见闺女,又脱不开去瞧她。难得盼着她回来,拉着她的手不舍得放开聊到后半夜。 皆是叮嘱她诚心待人。宁婷婷只能眼神闪躲笑着应下。 回到自己屋子里看到有人等候已久,宁婷婷浑一震。 走近她拔影后,声音万般柔和:“主子。 第两百六十六章其他东西 暴露了自己是以张家的名义来拍卖会,周边的人对余一明显恭敬了不少。 至于那位萧家的就不知道了是什么心态总是针对他,只要余一喊价,对方就跟着压。 余一轻哼,幼稚。 良雪知道他是张家的人后就满眼崇拜,随手就抓几粒花生米扔进嘴里:“你们和萧家到底有什么磕碰?总是针对你。不过拍到这根簪子也就行了。” 余一颇有深意看眼良雪悠悠吐出句话:“我认为,长辈的恩怨万不得加注到晚辈上。你觉得呢?” 良雪笑眯眯眼睛没有其他神色,只是摇头晃脑:“有理,有理。” 拍卖会终于到最后关头,大家伙都眼巴巴的看有什么好东西居然能压轴。 前边这些东西都不差,样样都是值得拍下。这场拍卖会品味极高,那么压轴的应该不会差。 在万众期待中,老翁抽开红布。最后一件拍卖品落进大家眼里。 简单的一个木盒。 “这个木盒掌柜的解了三个月还没打开,只好转给有缘人。大家可先传阅。” 木盒传到萧家人手里也只停留不到十秒很快又传给旁边的人。看过木盒的人都看不去有什么机关。 余一接过巴掌大的木盒,翻转一圈看过摇摇头递给旁边的良雪。 “有趣,这东西里面到底有什么?” 良雪又晃又摇,里面并没有发出声响。整个木盒光滑没有任何条缝隙,印着个图腾。用力摁几下都没有打开的迹象。 传遍了厅里的所有人都没办法,解不开的东西拍回去有何用? “起拍价十两银子。” 便宜是便宜,万一里面真的什么也没有。拿回去岂不是就是个无用摆设,用来镇纸或许不错。 “二十两。” “好,萧家出二十两。” “三十两。” “张家跟价,可还有其他人继续跟价?” 萧家人看眼余一继续加价:“五十两。” 余一此行来的目的只为簪子,谁只机缘巧合又碰到好东西:“一百两。” 众人倒吸一口气,萧家和张家是真的相互杠上了。 “这位兄弟,刚才簪子已经让给你。这个盒子平淡无奇,可否让给我们萧家。” 语气不是商量,也不客气。 “萧家客气了,拍卖会没有让与不让之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凭实力拍下喜欢之物。我也带着任务来,必定不会辜负家主。” 这意思是不肯退让了。 提到家主,萧家的人眼里明显有些惧怕。 “既然是张家主钦点之物,我又怎么会夺。”心里再怎么想拿到,还得要给张家主个面子。今知道张家人出关已经非常意外了,尽量先别树敌。 还以为能看到两家相互争执一番,萧家底蕴在江南十七城可不低。看来在张家面前还是略低一筹。 拍到了木盒,余一反而心更沉重。这么轻而易举得到,暗中多少眼睛看着。 拍卖会进行了大半天,外边依旧是朦胧细雨从未停过。已经拍到的人已经陆续交了银票,验货离开这座院子。 今天过后,下场拍卖会在何时何地也只能随缘知道。 “张策你住哪?没准我们同路。”良雪伸手勾住他的肩膀,大有等他处理完事的架势。 余一看了天色,又加上细雨早已暗沉下来,再过半个时辰就真的天暗下来。尽快处理为好。 “家主吩咐了不能在陶城多耽搁。我要趁城门关闭之前离开。良公子自便吧。” 最好能和拍卖行掌柜碰面,那个木盒来历可不浅。 处理完事外面的细雨已经变成大雨,客人已经全部走完,就剩几个仆人收拾。 白天来时候这条巷子还是明亮得很,现在乌云遮住正片天空。昏沉不已。 余一趁着伞淡定往街上走,才走没出去十步后便有人跟上。他加快了脚步,后的人也快步近他。 另一户院子后门‘吱呀’打开,陆续出来三个人,手握利剑。 余一轻扬眉毛,真看得起他。 打斗声在巷子里清晰无比,动静如此之大。拍卖行的人早已紧闭家门不做理会,更别说住在周边的百姓会出来查看是什么况。 何况吓着大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四名黑衣人都握着利剑,加上相互配合有默契,理应占上风。没想打余一赤手空拳也能和他们对打了一炷香也不呆带吃力。 这边打斗进入白化,巷子的尽头有个人带着斗笠目不斜视路过。 形和余一完全相同。 余一堪堪避开挥过来的利剑,估摸着时间明晖的兄弟那边完事应该也能赶过来。 四人也察觉到这人是故意拖延时间,放出的招式也更犀利致命。速战速决,避免有变故。 “糟了!” 有人大喝出声,四人齐齐收手。往巷子两边看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余一呼出口气,总算来了。 “不留活口!” 提起内力往墙上一跃便离开了打斗圈,头也不回几个轻点在屋顶上跳跃,很快就没了踪影。 落在某个荒废院子里,转过对着空旷院子道。 “阁下现吧,这里没我的人。” 良雪笑眯眯也从墙的外边翻进来,这大雨只是把他的衣袖和鞋子淋湿。看来是撑伞在暗中观察了许久。 三两步凑到余一跟前:“我也是担心你才跟着。” 余一笑出声,摸摸下巴。手用力一扯,人皮面具被被拉下来。 “靠!” 这哪是张策!真的是够诈。 良雪气急败坏丢下句狠话就离开。假扮余一的明晖兄弟耸耸肩,主子又惹上麻烦了。 这么长时间余一早就回到慕锦尘所住的客栈,得了准许推门进去。慕锦尘也才刚收笔。 当真是一副活的江南水乡画,确实应了那句“闲梦江南梅熟,夜船吹笛雨潇潇。” 已经许久没有见慕锦尘作画,画功不减,反而精进不少。 今在拍卖行发生的完完全全和慕锦尘说清,把两件东西交到慕锦尘手里。 他把玩着簪子,玉是好玉,背后的故事更有意思。也得亏了明晖废了心力打探到消息,他才让余一走拍卖行一趟。 没想到还能顺带回来好东西。 只因木盒底下印着图腾,苏老将军曾在营地的卧底里发现那些人上便是同样的图腾。 和余一分析完利弊,提笔洋洋洒洒又写下几张家信,连着簪子递给他。 “务必小心。” “是。” 慕锦尘这边过得轻松自得,景九那边可是遭了难。 七尺男儿居然因为水土不服折腾得上吐下泻,脸色惨白吃不下东西。薛紫知道后嘴上骂着活该,早就心疼得派人百里加急送药方去。 镇北那个地方,可是什么东西都能做成食物吃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方翰棋实名惨 自打苏相思被苏轩绑走,沈心钰来救人那天之后。 沈心钰便像失踪了一般,任由明晖和锦绣如何把这京城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此人的半点踪迹。 和苏相思有仇的无非就是瑜王和苏轩,能动用到刺客绑架她的也只有他们两个。怕是他们两个也没想到事还没成功,就被人中途打断。 他们既然出手了,现在也该轮到她了。 安静休养两三天,白若每天定时定点来给她换药。还盯着她不能吃忌口东西,想要偷懒半分也不行。 很快也就伤口结痂,苏相思抬手间也没有任何不适。 “小姐,苏老太太请你去方少爷屋子一趟,出大事了。”柳絮进来面色凝重,是真的发生大事了。 苏相思抿嘴点点头,起换了衣裙才慢悠悠往方翰棋的屋子去。 方翰棋和方雅妍都是嘴甜会讨人欢喜,每都会给自己的祖母和苏老太太请过安才回屋子里认真温书。 在府里甚少是碰面,今天居然倒是出奇了。 还没踏进方翰棋的屋子就觉得氛围凝重,大房和二房的人来得是全来了。 苏相思轻撇眼低低抽泣的方雅妍,目光再扫向躺在上闭眼不醒的方翰棋。随意寻个位置坐下。 “这是怎么了?” 方雅妍的帕子怎么擦眼泪也止不住:“哥哥昨夜开始便高烧不退,今早还把药全吐了。大夫正在把脉。” 苏相思颔首,这确实是大事。 方翰棋的学识还算看得过去,稍加努力还是有很大进步。他负着方家的前程和吴氏期待,又借住在苏将军府,出来意外可脱不了责任。 大家屏住呼吸等大夫把脉喂药,从后半夜折腾到现在没有一丝好转,可把吴氏急坏了。 丫鬟喂进去的药不到三口又全被方翰棋全吐出来。 “大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孙儿到底是怎么了?” 大夫掐着下巴的胡子慢声道:“公子的病像是中了慢毒,但是对人体无大碍。老夫看公子虽然吐药,但也要强行灌进去才可痊愈。” “中毒?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是不是有人想害我的孙儿?” 吴氏捂住口万般痛心,眼看就能参加秋闱,怎么偏就发生这样的事。 苏老太太也颇为头疼,这事处理不好实在不好交代。伸手握住亲姐姐的手缓声安抚:“你放心,我一定查清此事还你公道。” 苏相思微微抿嘴,心里思忖。方翰棋的才学根本威胁不到头上那两位,故意让他中毒的目的也只有一个了。 方雅妍早就红通着眼:“哥哥得人亲和向来不会得罪人,还望大夫查看哥哥到底是如何中毒。” 苏相思微微扬眉,这样丫头倒是聪明。 “没错,到底还是误食还是有人刻意为之,这些都要查清楚。” 苏晴眼神似有如无看过苏相思。 “若是有人为之,这人实在可恨,居然有如此歹毒之心。祖母可不能任由此人逍遥法外。” 苏依玲还是隐隐抓住了些苗头,几天的是方翰棋,若是明天是自己哥哥呢? 苏相思不语,这事本来就和她没关系。 大夫先是检查这两天方翰棋的吃食,他一三餐都是由大厨房送来。又或者是到益安院用晚饭,倘若真的是饮食上出了问题,要排查起来是真的复杂。 一顿饭过多少人的手,查起来也是个大工程。 又检查过屋子里的东西都检查无果。大夫也犯难了,实在不好查,当事人又昏迷不醒。 “不知公子最近可有经常用的东西?熏香,或者香囊福袋?” 丫鬟细微回想,从方翰棋的头边拿出两个福袋:“这两个是方小姐送来的,里面有些草药驱蚊虫效果极好。” 拆开福袋,里面放着好几株草药。大夫一一放在鼻下细问。眉头皱得更深。 “这些草药有问题,单用是没有问题,只是混在一起就会有毒素。方少爷闻久了才会昏迷不醒。” 方雅妍不知所措连连摇头:“不可能,大夫你是不是差错了?我和哥哥自小就非常亲厚。” “是啊大夫,您在仔细检查。”吴氏也觉得荒唐,这兄妹俩关系打小就是不错。有东西都想着对方,怎么可能会出这种事。 宋梦彤只是深入细想好似想到了什么,抓紧了腰间的福袋。这个府邸会做驱蚊防虫的福袋只有苏相思。 难道今之事……宋梦彤深吸口气看向苏相思。 她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苏老太太接过福袋,食指摩擦上面的纹样若有所思:“相思,这纹样像是你院子丫鬟的。” 苏相思也不掩饰,点头承认:“是,这福袋是雅妍亲自讨我要的。” “相思姐姐,你为何要这么做?”方雅妍当场吃惊,更不敢相信是会是苏相思做的。 苏相思子微微靠在椅子扶手上:“我做的?我和方翰棋无冤无仇,凭什么就是说是我做的。” 吴氏一巴掌狠狠拍在旁边的案桌上。气急败坏:“你还狡辩,难不成是雅妍陷害自己的哥哥不成!” “这可说不准。事还没调查清楚,姨就把罪名扣到我头上,这可太果断了。”苏相思眼神从未离开过方雅妍,她被看得心慌不已,连连闪躲她的目光。 “我确实是找相思姐姐要了些福袋,顺便给哥哥几个。可是我绝对不会动手脚的啊。” 苏相思轻笑:“你们倒是说说,我又有什么理由要害他呢?我哥哥又不参加秋闱。” 这话也有理啊,众人的目光又聚齐在苏晴和苏依玲上。 苏依玲苦笑不得:“我可没有三妹那样心灵手巧,还会做驱蚊福袋。毕竟也就她的院子里花草最多。” 苏晴更不可能承认这是她的东西:“福袋的绣纹,里面的草药都是听竹院。和我清梅院可没有半点关系。” “你们的意思是有人想要陷害给相思?”宋梦彤这时候卖个乖,谁都不承认,那不就是有人栽赃陷害。 吴氏本来就对苏相思没有好印象,带方雅妍进宫也没带来什么好处。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苏相思,看她如何开脱。 “听说妍妍和梦彤手里都有福袋,不如就拿来给大夫检查过才安心。” 苏相思子往后靠,双手环:“这么说,你们都怀疑是我了。” 大家静下不语,不然呢?所有东西都是她院子里的。 两人的丫鬟很快就回常院取来福袋,夏里蚊子多,这几个福袋都是悬挂在的四角,驱蚊效果极好。 大夫挨个检查过后面色凝重不已。 “两位小姐的福袋里也有毒。” 方雅妍不可思议夹加着失望看向苏相思:“姐姐,你为何要这样害我?” 宋梦彤紧抿着唇瓣,苏相思不是这么粗心的人。不可能这样就让人抓到把柄,肯定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她自己屋子里的又怎么回事? 苏老太太拉长了脸,真是丢人的东西:“这么说,便是相思想害雅妍。却连同害了翰棋。” 吴氏觉得觉得口极闷,要喘不上气了。 苏相思没有半丝恐慌,淡定看在座每个人,吐出一句话:“现在下定论未免也太早了。” 苏晴幸灾乐祸轻哼:“死到临头还狡辩。” 第两百六十九章彻底解释不清了 苏相思走得倒轻巧,没有任何烦愁。留下那群人面面相觑。任他们也没想到这事最终会是在苏晴这边找到。 “祖母!定是有人陷害孙女!姨要相信我啊,我没有理由陷害。”苏晴面上求饶,脑海里疯狂运转,大夫这时候突然倒向苏相思,是没用了。 赵氏脑袋晕沉沉:“母亲,这事实在有蹊跷。不能全凭张药方就断定是晴儿做的。还望彻查此事。” 苏老太太现在也觉得脑袋乱成一团,子乏得很。已经折腾大半天了,结果却闹出这些事。 “查,常院和清梅院所有丫鬟仆人都查个仔细。”转看着明显有倦意的女眷们,低沉声音里有明显的疲惫:“事没查清前,赵氏管家权先给二房的。姐姐,随我到益安院。其他人都散了吧。” 家仆很快就把清梅院丫鬟全都控制住,不让苏晴和赵氏有机会和她们多说半句话。 “母亲——”赵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强撑着力气才能站稳。没能拖苏相思下水,反而把自己赔进去。 真是白白便宜了二房! 苏老太太听见声音头也没回径直离开了清梅院。 苏晴眼神恻恻快速看眼方雅妍,又把头低下去看不清她的神色。 苏依玲心颇好,这大概就是渔翁得利吧。 祖母夺了大房的掌家权,又命人继续查就是为了给姨一个满意的交代。若换做其他人,又牵扯到苏晴,早就息事宁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还以为祖母又多庇护苏晴,在真亲人面前,还是会偏袒对方。 倒是苏相思也够硬气。自己也该好好休息了,之后母亲会更忙了。 府里的局势千变万化,谁又能知道今会发生什么大事呢。今大房失势,谁又能保证二房能掌权多久? 细细做对比,还是三小姐地位从没被动弹过。不依附在苏老太太的宠下就是没有任何忌惮。 好在苏相思的屋子里被翻得不算乱,松香和白若只是稍微收拾几下就已经恢复整洁。只是院子那些被踩踏过的地方,怕是要多花时间去整理了。 她们喜欢闹腾,那她便陪着。瞧见她们最后摸不清头脑怎么回事,心也算好受了些。要是能看到狗咬狗就更闹了。 “小姐,大夫已经送出城了。” 苏相思点头只是不语。苏晴错就错在找了个贪财的大夫,松香只是尝试多给了两张银票就能买通了那大夫。 准备好的后手倒是用不上了。 她确实也在花圃里种了些草药,只是不说而已。听竹院的人认不出来,更别说是她们这几个人。 伤口结痂后聂永倒是开始做了点荤菜,苏相思吃得心满意足。正要再夹一片就被柳絮劝道。 “今晚小姐吃多了,撑着了今晚不好睡。” 苏相思咂咂嘴,真的还想吃一口。 丫鬟小心翼翼走进听竹院,好不容易离开益安院沉闷的氛围,怎么的到听竹院反而更可怕。 “你这丫头是哪个院子的?”院子里虽然还未点灯,松香还是接着点点月光还是眼尖看见了院门站着个人。 丫鬟着实被吓了大跳:“回姐姐的话,益安院差奴婢来传话。请三小姐过去一趟。” 这个时候苏相思正准备换药,听了传话思忖过后又重新穿上衣服。像是鸿门宴。 刚进到大厅就很明显感觉到氛围不是很愉快。苏晴坐在旁边的圈椅上,脸色惨白毫无血色。随意挽起的发髻就只插着跟玉簪。 楚楚可怜,无处可依的模样。那汪眼应该是哭过了。 吴氏和苏老太太坐在正首,脸色已经没有白那般难看。 苏相思屈腿微微行过礼,找个位置坐下。叫她来,那么就是和她有关系了。 苏老太太先是瞥了眼她,对着跪在正厅的丫鬟扬扬下颚:“你说,不准有任何隐瞒。” 跪在跟前的丫鬟子单薄,跪趴在地上看不清容貌和神色。她的上倒是有几道血迹,看来是已经受过刑罚。 苏相思沉下气,倒是看看她们还要打算如何。 “半月前瞧见三小姐边的柳絮姑娘上带的驱虫香囊极为好看,奴婢觉得好看就和柳絮姑娘讨了两个。几天前柳絮姑娘忽然找到奴婢,给奴婢一包药材说是要给奴婢以后自己缝制。奴婢不知道那是毒药啊!求老夫人明鉴!” 苏相思听到这拿起手边的茶盏,里面并没有茶水,又默默放下。 苏老太太厉声质问:“那毒药呢?你可缝制成福袋了?” 丫鬟声音如文字般细小:“是,还顺带给方公子丫鬟了。” “没想到大姐姐院子里的人和方公子边的人这么亲密。可是,方雅妍说了福袋还是她送去的,怎么又成你送去的呢?”苏相思轻飘飘看眼苏晴。看到她眼里的不甘。 方雅妍一整天的心都是悬起。苏晴的郁的脸色让她害怕,苏相思的冷漠无让她惧畏。 那丫鬟也慌了,回答也磕磕巴巴:“这个……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三小姐若是不信大可问方公子的丫鬟。” 站在吴氏旁的丫鬟普通跪下,估计是吓坏了,语中还有颤抖:“千真万确,少爷有两个福袋。是方小姐和她给的。” “这么说来你们还是怀疑我了。全凭你一张嘴让我如何信?” “奴婢是鬼迷心窍了才做这样的缺德事。奴婢甚至这样的事做不得,可是柳絮姑娘塞给我一些金银珠宝……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是奴婢鬼迷心窍才做出这样的糊涂事。” 苏相思动动手指,用力极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挥袖离开。 “东西呢?拿出来瞧瞧。” 丫鬟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裹,抖出里面的东西。在苏相思的角度把里面的东西看的清楚。 还以为是什么多让人震惊的东西。这些人真是不中用,想要陷害给她也不想点聪明的点子。 “噗嗤。”苏相思笑出声:“大姐姐,你确实这是我的东西吗?合着你们这么晚了还叫我来就是为了看你们演乌龙。” 在座的其他人也蒙住了。这又是什么况? 一个荒唐的想法闪过苏晴的脑海里,上前就推开丫鬟。掉落出来的东西非常眼熟。 都是她已经戴得半旧的首饰,那些都是已经放在柜子的最底层。怎么突然会出现在这里。 完了,这下彻底解释不清了。 丫鬟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明明就是按照吩咐拿的包裹。还没能狡辩,脸就被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苏晴快疯了,恶心心指着丫鬟:“说!为什么偷本小姐的东西栽赃到我头上!” 又对这苏老太太连连磕头:“求祖母彻查还孙女清白啊。孙女真的是无辜的!” 苏老太太早就准备要训斥苏相思的话在嘴边愣是骂不出来。 苏相思呼出口气:“明天之前再没有找到证据指向我,之后我便对这件事不做任何解释。大姐姐,你也好自为之。” **的幸灾乐祸,几次陷害苏相思不成。花钱雇的那几个刺客根本没能拿下她的命。现在她嚣张至极目中无人,苏晴心里那股火实在压不住。 第两百七十章苏晴疯了 苏晴脑子里现在是疯狂的想把苏相思命给取了! 凭什么所有的事都是顺着苏相思!凭什么所有的事都是她承担后果!为什么苏相思现在还没死! 苏相思不该活!三房更不应该存在! 脑子里全是这个声音围绕着苏晴,也不知怎么的子便不受控制朝苏相思扑过去。 苏晴忽然之举让苏相思措手不及,想要避开发疯的苏晴已经来不及。被苏相思拉扯住子摔在地上。 “成什么体统!还不快拦下!” 苏晴这些举动是大家意想不到,荒唐,简直太荒唐了!当着外人的面成什么样! 方雅妍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祖母护在后,万一苏晴失控了也对她们动手可就不妙了。 柳絮第一时间就快步绕过桌椅要护住自家小姐,接过丫鬟们涌过来乱做一团。有的要拉住苏晴,有人要护住苏相思。 手忙脚乱反而让苏晴钻空子,伸手用力一堆就把苏相思整个子撞到桌子上又翻滚倒在地上。 听见苏相思的尖叫声,苏晴才慢慢恢复了理智。场面一片混乱,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慌乱无措的愣在原地。 柳絮小心扶起苏相思,碰到她胳膊倒吸一口气。 “小姐受伤了!” 苏相思胳膊那片衣裙已经开始慢慢浸透出血印。事发突然苏老太太张张嘴,最终也没说出关心的话。没有意料到会有这种意外。 紧闭着唇瓣把低低吸气。红着眼眶任由柳絮扶出去。 苏老太太抿下干裂嘴唇,子有些脱力。刚才苏相思眼里是失望,她没看错。 “祖母……”苏晴这时候也知道后怕,她把苏相思伤了。 苏老太太厌倦扶额,今天真的发生太多事:“把这丫鬟关押住,别让她死了。”眼神平淡无波望着苏晴呼出一口气。 “晴儿你也累了。你回去好好休息,没我的命令就呆清梅院吧。” 苏晴跌坐在地上,两眼空洞无神,她是被足了。 方雅妍手心出汗,但也回过神了:“祖母,姨。你们先回里间休息用晚饭。我去看看相思姐姐。” “好孩子,你带瓶药去。” 剪不断理还乱,苏老太太今夜是舒心不了。 方雅妍也没料到拿着药到听竹院时候被拒之门外,连院门口都不能踏进去。里面的人也是推脱苏相思累了不见任何人。 去益安院时候伤口已经上好了药,在苏晴推搡间,苏相思故意寻了个角度撞到桌角,把痂狠狠撞掉。 “嘶——好白若轻点,这药怎么辣成这样。”苏相思皱着眉嘟囔,前几天擦药可没那么难受。 “知道疼,以后遇事就会躲开了。”白若嘴上不饶人,手上的动作也放轻。 完好无损的人出去,又带着伤回来。 宁婷婷站在屏风外,自己只是回家四天白若都能近伺候小姐了。刚进府里就听说了发生的事。 以为苏晴得手了,越听其他丫鬟描述越觉得不妙。急匆匆回到听竹院就看见柳絮搀扶着苏相思回来。 她也来不及打听所有事的经过,心里头有太多的疑问。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 苏相思绕过屏风,睨眼还在发愣的宁婷婷。径直坐在梳妆镜前:“白若一会顺便换个香料,熏熏屋子里的药味。婷婷,帮我卸下发饰。” 被点到名宁婷婷才回过神,站在苏相思后。头上的簪子和步摇极为眼熟,猛的想起什么。瞳孔放大,捶在两边的手强忍住才没有发抖。 听说今晚丫鬟抖出的是苏晴的首饰,这怎么可能! 苏相思从镜子里打量她神游天际还脸色苍白,关心出声:“怎么了?家里可是遭了事?” “没,没事。只是在想小姐许久没用这些簪子了。怎么又拿出来了。”脸上慌忙又尴尬,小心端详苏相思的脸色。很快就把这些簪子取下放好。 苏相思嘴角噙着笑意,把玩手里的簪子:“首饰更喜欢戴久的顺眼许多,而且这色泽难得。便拿出来了。你觉得呢?” 宁婷婷勉强扯扯嘴角:“小姐说的是。” 凑近镜子仔细看脸上,拿到细小的血痕确实不见了,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你刚回来就来忙活,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做。” 宁婷婷心神不定确实也没有心思伺候在苏晴旁。微微俯就离开屋子,踏出房门就撞上抱着被子进来的白若。 “婷婷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宁婷婷就看不惯她那股殷勤劲,也不应她的话,翻了个大白眼往后院走。 屋子里的垫子被子都被丫鬟搜房时候动过,苏相思嫌弃得很。都要把这些东西都换了才睡得着。 “婷婷怎么了?出去时候脸色不大好。”白若把被子铺整齐。 柳絮把又在冰缸里加了冰块,好让苏相思睡觉时候不会那么燥:“不要理会她。小姐也没说她什么。” 苏相思盘腿坐在上,想起刚才白婷婷的反常行为,只是淡淡吩咐白若:“以后不可和婷婷交心。你和她住一屋,万万要对多留个心眼。说话留半句。” 白若心里虽疑惑还是乖巧应下。 到了入夜寂静得人心空不已,这座偌大的府邸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了般。丫鬟和家仆依旧是规矩忙活手里的事。 各院都熄灯了就剩苏晴的屋子里还是灯火通明,没有要熄灯的意思。 伺候清梅院的丫鬟大气也不敢喘,尽量埋低自己的脑袋不要引起苏晴的注意力。 苏晴整个人的魂魄好像被抽走了般,毫无生气坐在榻边。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梧佩见自家小姐这般模样也是心疼不已,从小就骄傲不已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小姐把安神汤喝了吧,好入眠。” 苏晴麻木端起琉璃碗送到嘴边,一饮而尽。木木呆呆。 “奴婢扶小姐进去休息。” 也任由着梧佩扶到里间躺在上,睁着眼睛就是不把眼睛合上。 “小姐这是何苦呢?老夫人只是让足,吃穿用度都没克扣。小姐时还长,只要大少爷在,咱们还有以后啊。” 苏晴转动眼眸,眼泪又从眼角滑落到耳后发迹里,动动唇瓣:“你先下去吧,我累了要睡了。” 梧佩只留了两盏蜡烛,照得屋子里昏黄。小姐这幅模样,她还是不放心睡在外间的摇椅上。免得夜里照顾不周。 这夜里,能睡得着的又有几个人。 第两百七十一章祭山神 苏老太太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在说起此事。整个府邸里所有人像什么事也没发生那般忙活自己本分的事。 现在府里的事都归二房宋氏打理,没有了赵氏的压迫管理起整个宅院都得心应手。 听说苏轩和苏茗渊都去给苏晴求,只是苏老太太是被气病的。两人自知理亏也不敢多言。 方雅妍清早又去敲听竹院的门,还是被拒之门外。苏相思倒是谁也不肯见。 “柳絮,劳你再进去通传。我也是担心姐姐的伤口。”方雅妍想推开门自己进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门如何用劲也推不开,只能隔着门缝和柳絮说话。 柳絮满脸的为难,一手扶着门暗用内力顶住防止她进来。 “我也是照着小姐的意思回话。现在小姐正伤心着,谁也不肯见。方小姐的好意我会转告小姐的。现在头大,方小姐早些回去。免得中了暑气。” 昨天发生那样心惊的事,她没占到点便宜就算了。祖母对她的态度明显和往不同。想来探苏相思的口风,还吃了个闭门羹。 现在她既讨不了苏相思的好,也不敢去惹了苏晴。就算今天有几个丫鬟顶罪,上的嫌疑还是洗不掉。 想了想,还是打算去益安院。苏老太太被气病了。总要有个贴的人照顾才好。 苏老太太还下令杖毙了几位丫鬟,全府的人大气也不敢喘。至于她是怎么能把吴氏安慰下来平息这件事,就是她的本事了。 益安院难得这般静悄无声,往里都能听见里面的笑意满满交谈声,现在又是霾一片。 方雅妍端着刚熬好的药进到里间,苏老太太真是面色憔悴无比。还没从昨的事缓和出来。 “姨不可太过伤神,府里还需要姨主持大局,要珍重体。”捏着调羹搅动药汁,小勺放在唇边轻吹动确定不烫嘴才递到苏老太太唇边。 苏老太太把调羹微微推开,药苦实在喝不下:“可去看过你哥哥了?怎么样了?” 方雅妍顺其自然把手收回来敛下眼眸:“比昨天好,大夫说最迟明天就能清醒了。” “能醒就好——” 要是耽误了人家参加秋闱,这理这永远扯不清了。 —— 景九在客栈里休息了三天同时也摸清了周边的形式。这座城靠山,因为是交界处白里人来人往也是闹。 不光是城里人多,山林里有更多小族部落靠山吃山。 因为地理环境,这里的百姓都掌握祖辈流传下来的生活技能。靠着山里赠予给的养活了千孙万代。 所以这里的百姓对深山有着敬畏之心,每月都要举行祭拜礼以对山神的崇敬。 祭拜山神是大事,每家每户都要提前准备好祭礼用的东西,可谓是全城忙碌。在祭礼那天把准备好的东西都放到城中心的祭台上,在由最大的布滕格部落族长进行仪式。祈求山神在这月保佑百姓。 景九这趟来得巧,还没到辰时就有百姓忙碌,加上这里各地的赶路人也很多。这也就大清早就闹。 景九还没清醒就被窗外嘈杂声闹醒,朦胧着双眼起随手抓过边的衣衫披在上遮住健硕的子。 从窗外往街上看,本地百姓早就换上自己部落的服饰前往城中心的祭台。 镇北有意思也和战周不同的点就是,这里不止以城做划分区域,还以部落做划分。 势力强大的部落拥有强大的信仰,就会得到很多百姓的拥护,地位都快能皇族并肩。有时候朝廷都不得不依附在部落的势力上,更是纳部落女子为妃子。 景九换了他们特有服饰走在街上,还多了个心眼把容颜稍作了些改变。街上百姓挎着篮子都往通过方向走,有些家人甚至来回几趟拿才把祭拜用的东西东西带完。 在祭台旁边的小茶馆坐下,看着百姓们把祭品放下跪在软垫上三拜九叩才离开。还没到正午祭台上已没有空余的地方可以摆放。 店小二小心端上一盏茶:“客官慢用,有事尽管吩咐。” 景九端起茶盏,里面没有茶水而是一张小纸条。 “三角图腾铺子皆有部落眼线。” 景九脸上泛起微怒:“这水太烫,茶味都冲没了。重换一杯。” “是是是,是小的大意了。这就给您换新的。” 店小二把他面前那盏撤下,又换了盏冒了袅袅气的茶水上来。 景九的位置极好,放眼能把周边的店铺看个清楚。细细数过去便有四家铺子挂有三角形的图腾。 各自挂的位置不一样,图腾也隐晦得很。若不是景九眼力好还真难发现。 眼线?是每天都盯梢?还是只有今盯梢?这些眼线又是哪个部落的?难道今不是普通的祭礼? 景九在茶馆一坐就是整个上午,顺带用了早饭和午饭,到了正午很明显更多的百姓涌到祭台周边。 头次看到这场面,景九是低估了百姓们对山神的崇敬。一层层围绕祭台人头攒动,恐怕是全城的百姓都出来了。 换到三楼雅间才能把整个祭台看了全貌,祭品已经层叠堆起。 远远听见阵阵有节奏的闷沉鼓声和长啸声,刚听前几声没有觉得问题。听久了反而觉得心头略略闷沉。脑袋也开始变得浅浅迷糊。 景九抿着薄唇调动内地才隔绝这些鼓声,瞬间觉得一轻,脑袋瞬间万分清醒。 来参加祭拜的百姓早已虔诚全部跪趴在地上。 随着鼓声逐渐变大,离祭台更近了。 半刻钟后穿部落服饰的人群进到景九的视线里。脸上还画着各样的菜色。慢慢的,八名大汉抬着一位老者出现。 百姓们嘴里说出的话音苦涩难懂,景九能感觉得到他们态度比先前更敬仰。 老者脸上全是皱纹,但是那双眼睛格外的明亮有神。是善意的眼神。举着铃铛也不知道他念叨什么,对着高空大呼一声。 百姓们也跟着大呼出声。场面震撼。 接着便一手摇着铃铛,围着祭台又唱又跳,随着鼓声节奏加快和变换动作。打扮相同的那群人都是吟唱同一首曲子。诡异又神秘,听得真是闹而得很。 只是景九语言不通,努力辨别也分不清到底是在念叨啥。 只是这位长者内力雄厚,景九不得不又提了几分内力抵挡住。光是那怪异音调的歌谣居然差点能震低他的内力。 转了两三圈下来,长者和部落的人才停止吟唱。景九心底那股压力才渐渐消散。 百姓们从跪趴变成子直跪。长者手里拿着一束柳枝,边这个人两名大汉一起抬着大桶。里面有土黄色的水。 长者嘴里生涩的口语从未停过,一手摇着铃铛,把柳枝沾进土黄的水里再洒向百姓。 被水沾到的百姓便自觉离开。 得了黄水挥洒到的百姓欣喜不已,恍如得了恩赐般。整个半个时辰才结束。 最后便是长者举起酒杯和百姓们同贺。长者离开了祭台,剩下百姓们独自庆祝。 至于祭台上的东西呢?如何处理? 景九心里有疑惑,不着急离开茶馆。 第两百七十三章今天我不想取标题 苏老太太病了,没想到三小姐也病了。听竹院的门已经好些天没有开过了,任谁去敲门都不肯开。 短短半年,大小姐苏晴接连遭了许多事,此刻又在足。府里能随意走动的也就只有二小姐了。 府里的丫鬟和家仆也是个见风使舵的,也都开始巴结起二夫人宋氏。平里闷声不走动的夫人捡了个大便宜。 方雅妍和宋梦彤没事就去敲听竹院的门,千求万劝愣是不给开门。大有一副永远都这样谁也不见的架势。 苏老太太听说苏相思的态度,也不多言,只是眉头的皱纹又加深了许多。看来以后是真的不想和府里又任何牵扯了。 苏相思院子里偶尔有些小果子成熟都会给各院子分发过去。昨听说她的草莓成熟了,外府外送了些。 府内其他院愣是连味道都闻不到。 让她有所欣慰的是方翰棋已经能继续温书,没有大碍。 最无奈的莫过于宋梦彤,她和苏相思的关系也不差。这么一折腾闹事,又生分了。谁不知道和苏相思沾上关系才能有更多利益。 说来方翰棋那件事也很奇怪,直觉告诉她。方雅妍撇得越干净越不对劲。 外面如何变了天都影响不到听竹院里的任何人,二夫人宋氏权利再大也不管不到听竹院的事。 从前赵氏管不着,现在她也没资格管。 苏相思的伤又重新结痂,李琴瑟虎着脸,每天叮嘱她上药,食指恨不得把她额头戳破。小时候贪玩,现在也不能安分点。 坐在廊下吩咐她们重新整理院子,手里捧着新摘的草莓唇齿间鲜甜的果香味,这子真是妙啊。 没人来打扰她的子,真是舒心得很啊。倒是宁婷婷,最近总是心神不宁。从她上移开视线,那就再留她一段时间。 现在苏晴和赵氏恐怕还想着怎么能解,也不知道这次瑜王会不会念着意再帮苏晴一把。 这对母女俩在府里不安分,苏轩在府外也不顺利,已经好些天没回府。 “婷婷,院子里已经没有新鲜的蔬菜了,一会你去买些吧。从侧门出去,看见常院的人少说话。” “嗳,我早去早回。”哪怕是天气得不行,能出远门她还是肯。这些天小姐可都不准任何人出去。 瞧她欢天喜地出门了苏相思才懒懒回房,幸好伤的是左手臂不会影响到她习惯动作。 苏晴每天还是打扮得光鲜亮丽,只是眼神空洞不已,脸上也没有半分血色。真的就像个任人摆弄的玩偶。 梧佩提醒她该吃饭,便木讷吃饭。提醒她该夹点菜,也木讷夹起菜。 赵氏端着药膳进来见她手里还是拿着绣品篮子望着格窗外出神,布料上面的绣样还是和半个时辰一样没有变化。 她怎么会不疼女儿,晚上眼睛都要哭瞎了。 “吃些吧,脸上没有点血色。子还要不要了,即使母亲帮你想到了法子也用不上啊。” 苏晴眼眸闪闪,子定住太久了很还是难受僵硬,小口小口吃着药膳:“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我还有什么脸面在京城里。” 赵氏动动嘴唇也跟着忧愁,是啊,这事传出去,流言可畏啊。能劝的话,她都说倦了,可惜闺女就是听不进去。 苏茗渊提着食盒进来,淡定把里面饭菜都拿出来:“知道你近段胃口不好,特意去锦绣楼买几样你吃的。” 香味是有,只是苏晴真的没有什么胃口:“多谢哥哥。” “母亲你出休息,我陪晴儿说会话。” 赵氏欣慰看眼儿子,倒是还是男孩子更有主意,让兄妹俩都聊会没准能解开心结。 他的妹妹向来都是骄傲的,琴棋书画搏得才女的名头,在京城可是名声鼎盛。吃穿用度那可是一等一的好。 只是现在,脸色哪还有以前那般神采奕奕。刚才他可看见苏依玲了,那样子模样可比苏晴有风采得意多了。 “哥哥,我好恨,我要她死。”苏晴脸上终于有所表,郁憎恨。 “我知道你的心。父亲在外面坐生意也屡遭意外,就连瑜王最近都是办事不顺。这些都全是苏相思在背后搞得鬼。” 他虽忙着温书,当并非是不闻窗外事。只是现在家里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上,他是万万不可出了意外。 苏晴听了不为所动,苏茗渊继续道:“父亲和瑜王还是不可能轻易放过苏相思,只有让她爬得越高才能跌得最狠。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不可能让你白受这些委屈。” 良久苏晴深深吸鼻子,哭腔味甚浓,眼泪划过划过脸颊顺着下巴滴落在她的衣裙上。才半年时间,就频频被苏相思踩在脚下。 “哥哥可有良策了?” 苏茗渊帮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语重心长:“计划要慢慢谋算,不止是苏相思。整个三房都要弄垮,否则卷土重来。所以我们要做万全的准备,有把握才能动手。你自己都不打起精神,之后盼着谁拉你一把?” 这些道理苏晴都明白,只是不甘心先下而已。 “你不调整好自己,如何为自己报仇?苏依玲在府里呼风唤雨可是万般得意。妹妹若是一直这般郁郁不振,机会来了也只会被她们两个抢走。” “还是哥哥心疼我。” 知道苏晴想明白了苏茗渊也稍微放心:“这些胭脂水粉是瑜王让我带来给你的,放眼整个京城,我妹妹可是拔尖的。” 苏晴被总算被逗乐,心里也没那么难受。瑜王那点心意才是最能抚平内心的。 认真洗漱用过饭,又是那个端庄自持的大小姐。 “梧佩,我记得父亲年前得了张好的狐狸皮你去找出来,还有匹福字祥云字样的衣料。” 母亲和哥哥说的话是没错,她要用最好的状态等一个好时机。等哥哥高中,府里就会广请宾客,那便她最好的机会。 打开合胭脂,香气清甜不腻,果然是个好东西:“三妹伤口可好了?送瓶药膏去吧。” “是,奴婢这就亲自送去。只是听竹院闭门许久,连方小姐和宋小姐都不能进去。只是老夫人已经病很久了。” 提起这两人,苏晴更是泛起点点怒意:“她们两个算什么东西。” 她有今天这般田地还要多谢方雅妍所赐,宋梦彤没名没户的人也敢嘲笑她,不就是仗着二房现在掌权罢了。 提起祖母,她更多的是失望。曾以为祖母最疼的是她,那天都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第两百七十四章杨家县城 信心满满说是要给慕锦尘绣个腰封,好巧不巧又受伤了。这还没绣到一半呢,只能耽搁住了。靠在迎枕上看书已经觉得有些困意。 偏偏是松香不给她睡,时不时又来扰她下,说是睡太久今夜没办法睡觉。 可是她真的要顶不住困意了。 “小姐用些东西吧。” 都快睡着了,又被松香叫醒。忍不住扶额,真的不想吃啊。屋子里飘着顾熟悉的油炸馍馍小吃味,深深吸一口。 馋虫已经被勾起来了。以前调皮被母亲罚在院子里不能出去,就是慕锦尘坐在墙上。把炸好的馍馍用幼稚包裹严实扔给她。 “怎么忽然有这东西。” “婷婷带回来的。” 苏相思轻轻咬口,味道还是没变:“回来这么晚。” 松香笑了笑:“说是今天集市上闹逛久了。” “今晚把她支开,别来屋子里伺候。” 沐浴后让松香帮把秀发擦干净,确认真的不会滴水了才小心翼翼把画卷打开。这是慕锦尘让人快马加鞭送回来。 画卷展开苏相思眼里的笑意就溢出眼眸,嘴角上扬的笑意更是藏不住。忍不住伸手抚过上面的图案。 江南烟雨心思绕跃然纸上。 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他的立在案桌前认真作画的模样。 算他有心了。 只不过是多念叨几句江南风景温柔,他就这样记在心上。任是她不管看了多久都喜欢得不行。把每个细节都画得到位传神,都值得细细品味。 “松香,柳絮。好好收着,去把彩墨都拿来。” 心里已经想好要画什么了。 苏相思的屋子里的烛光亮到了三更天才熄灭。 —— 慕锦尘不打算在陶城过多逗留,待余一把这里县衙犯下的事都搜齐了送回京城。两人在天色刚亮时候就出城,江南十七城没有时间全都走完。 那么就直捣黄龙,江南此行的目标便是去古鹤城。十七城里占地最大,经济最繁荣的地界。 余一驾着马车在官道上行驶,即使是烈赶路的人还是不少,更多的是拉着货要去陶城。走了好半天快落才在官道旁找到了家客栈。 幸而还剩一间空房,否则两人今晚要留宿郊外了。 “公子小心些。” 接着就是马车里传来阵阵咳嗽声,坐在外面的客人都纷纷投去目光。 慕锦尘又换了副面容,普通得在人群里根本记不住长相。只是那张脸早就惨白得吓人,拿着手绢捂嘴连咳几声,险些喘不上气。 子看着高大,没想到是个病秧子。 店小二把饭菜送到客房时候,慕锦尘还是连咳不止。 “客官子不利索,可要小的去请大夫?” 慕锦尘虚弱摆手:“无碍,明就到杨家县,到时候在抓药便可。” “哎哟,客官要去杨家县。路可不好走啊。马车里得多放几个软垫子,小的可帮公子备下。” “远行在外还能遇到心肠的人,是本公子命好。” 店小二退下了,慕锦尘眼神早就神采奕奕。筷子巴拉几下饭菜,还真看的起他,四道菜里全有迷药。 慕锦尘睡眠浅,半夜时候就听见房间有所动静。看来只是劫财了。 第二检查包裹倒是没有丢任何银票和银子,慕锦尘也便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店小二还会来事,果然在他的马车里准备了软垫。 慕锦尘万分感激,便咳着嗽示意余一给小费,这才慢慢悠悠离开了客栈。跟着路标拐进条小路,沿着路往前走一个半时辰就能到杨家县。 “公子,那些人还在跟着。” 慕锦尘靠在软枕上漫不经心:“你去解决了吧。” “是。” 与此同时,店小二忙着招呼新的客人。面相尖嘴猴腮的掌柜手指飞快拨动算盘,客栈收入比上月还高,万分满意。 取出腰间荷包里的钥匙打开柜台的小抽屉,结果里面空空。惊得他心跳突停,脑子发白。 “这怎么回事!你给我过来!昨夜可有人来柜台了?” 忽然被掌柜的吼住,店小二有些惧怕,靠近柜台发现小抽屉里的银子全没了。两眼发白险些晕过去。 店里居然遭贼了! “银子呢?上哪去了?!”别看掌柜子干瘦,一手就能把店小二的领口拽紧,任由他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 店小二在这客栈打杂不久,但深知掌柜的财如命,账簿少个铜板都能把客栈翻个底朝天。 “钥匙一直是掌柜贴拿着。小的哪有机会碰到,小的也没那个本事撬开抽屉啊!” 掌柜冷哼出声,用力把他甩出去重新检查抽屉。 锁是好的,四周也没有被撬开的痕迹。 这银子难道还会自己飞走了不成! 发现抽屉里有张纸条,拿出来一看,掌柜的头晕目眩。 恶有恶报。 李炎解决掉跟在后面的尾巴后驾起马车更轻快,把时间缩了小半就已经到杨家县。可别看是个县城,也是闹不已。 过了城门检查,李炎驾着马车越走越精辟。这一片都是低矮的青瓦屋,百姓们都以务农为生。 忽然来了辆精致的马车,百姓们纷纷停下脚步张望。 一对老夫妻带着双儿女早已站在门前等候许久,总算等到马车来了更是激动不已。 慕锦尘下了马车望着他们眼里有些许笑意:“父亲母亲,弟弟妹妹。子可都还好?” 妇人眼里含着泪上前挽住他的隔壁:“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脸色怎么这样差。快进去。” “许久不见你俩倒是长高了不少。哥哥给你们带回来了好东西,快去拿。”慕锦尘慈捏了两个孩童的脸颊。 **岁的孩子笑的欢喜,三两下就爬上马车。 慕锦尘缠着着老夫妻进屋子里。 院子不算大,但是胜在整洁。老夫妻收到他的消息早就把屋子打扫干净又换了新的被子和茶具。 “子也没那么贵重,只是来看你们眼倒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老夫妻也不扭捏,对慕锦尘是真的感激在心。当年为难关头,若是不慕锦尘出手相助,今他们也不能过上平静的子,还能儿女成双。 围观的百姓倒是觉得稀奇得很,俏的姑娘刚才也看了许久。那位公子虽然面相太过于普通,但是浑气度定不是装出来的,让人移不开眼。 “那公子是谁呀?以前为何没听杨伯提起?” 姑娘还是忍不住和旁边的婶婶问起。 婶婶也是个心肠的:“那是杨伯大儿子,五年前就去陶城做生意了。我也是头次见到,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 姑娘听见做生意,眼睛微微发亮。那便是既有头脑又有钱财了。 第两百七十五章玩具 按照计划慕锦尘是没有打算到杨家县,只是后面跟着他的尾巴太多。也正好能到杨家县稍作休整。 杨伯夫妻俩早几年因为家族变故四处逃亡流浪,当时杨母已有三个月孕,因为子过得实在颠沛艰辛孩子未能保住。 被慕锦尘救下之后子一直不能再有孕,还是季温开了方子才把杨母子调养过来怀了双生子。 慕锦尘帮他们打点好事,在杨家县居住生活至今。 瑜王事事不顺那时候一直在暗中调动人手调查是谁背后针对于他,还没查到那人又全部消停,以至于瑜王现在无处可查。 知道是苏相思做的又如何?根本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几次对苏相思下手没有结果之后,瑜王现在倒是没有任何动静。 慕锦尘不止要随时关注江南十七城的动静。京城,卫梁,镇北的消息都是时时掌握,错漏了某个消息对以后的机会都存在风险。 景九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让他胃里泛起重重恶心,这样的害人的部落没必要留着。 “让景九在十月尽快回京。南枝那边又如何了?” 慕锦尘提笔埋头,许多事推进都需要他亲自点头批示。明晖的人才能按照计划继续下去。 余一认真卷好桌边的纸条塞进小竹筒里分类好:“南枝已经回到战周边境,不过多久就能回到苏将军府了。” 疲倦捏住眉心,之所以多关心南枝的动向还是因为苏相思受伤了。有南枝在暗中护着他才能多放颗心。 慕锦尘抱着杨母的闺女走在街上,小闺女头次能看那么高兴奋之余又很乖巧。昨天哥哥给带了很多小玩具,今天又带她出门。 小闺女手里早就捧着各种小零嘴,嘴上吃着欢快,心里更欢快。这些东西母亲从不给她吃,还是哥哥疼她。 慕锦尘瞧见好玩的都柔声细语问遍喜欢不喜欢,余一跟在后默默无言。主子这是打算提前感受带孩子吗。 “公子来瞧瞧,给女娃娃买养小玩意吧。” 集市上闹得很,人挤人慕锦尘都小心着怀里的孩子,稍不留神就被挤到。唯独一个老头小摊位前颇为冷清。 慕锦尘拥着小闺女蹲在小摊位前,也就竹筐加木板简易搭成,上面全是木材雕刻成的各种小孩玩具。 “都是自己动手做的吗?” 老头子在这里大半个早上了才等来了客人,两眼莹亮起来。 “是是是,老头子也就只会做这些小东西。公子可有喜欢的?” 慕锦尘把东西都看过一遍,都是些小动物居多,上了颜色确实和真的很像。才问怀里的小闺女:“喜欢哪个随便拿。” 每个小玩具都很精巧,两只眼睛都要看不过来。最后还是选了只小老虎形状的木雕,眼眸和四肢还是摆动,喜欢得很。 可是那只蝴蝶的翅膀也能动,好看又好玩,两只都想要。双眼渴求看向慕锦尘。 慕锦尘摸下她的脑袋:“两只都要,还有那只狐狸,带回去给哥哥。” 小闺女两眼笑弯,搂紧慕锦尘的脖子。 “不用找了,尽快收摊吧。”放给老头子一锭银子便抱着小闺女回去。老头子感激得千谢万谢,卖一年收工品也赚不了那么多啊。 白天大家会都忙着田间农活,杨父母家周边也静悄得很。 “哎哟——” 随着声音响起,慕锦尘的子被重物撞到,条件反先护住怀里的孩子。 “公子怎么样了!”余一第一时间就上前护住慕锦尘。幸好只是被竹筐撞到划拉衣袍破了个口子。 慕锦尘眼眸闪了闪,拳头抵住唇边轻咳几声:“无碍。” “公子,实在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公子没事吧?都是我不好,才让公子衣袍破了。”青衣姑娘急得两眼泪汪汪,束手无措。 慕锦尘睨她眼,不做理会继续假装咳嗽。 “得亏我家公子大量不计较这些,罢了罢了,姑娘下心些就是。” 余一很想翻个白眼,即使是易容成普通容貌,主子的桃花运也不减啊。 慕锦尘才刚走出去几步就感觉到袖子被人拉住,需要挥开反而被抓得更紧,脸上明显已经不悦。 “公子的衣袍既是被我划破,让小女重新缝制当做补偿吧。” “小事,无妨。还请松手。”慕锦尘眼眸幽深,不善盯着那姑娘看。 青衣姑娘被这个眼神吓得心头一跳,手也松开。明明是什么绪也没有,却被盯着发毛。 慕锦尘离开前又补上一句:“许久不回来,没想到杨家县的民风如此开放了。” 青衣姑娘脸色惨白,自己说不上倾国姿色的容貌。但是放眼整个杨家县,上门给她说媒的人也不少。 竟然被他扫了面子。 “哥哥你不喜欢那姐姐吗?” 慕锦尘淡定点头:“哥哥已经有喜欢的人,下次带她来看你。” 小闺女倒是乖巧点头。 “哥哥不喜欢,我也不喜欢。那姐姐时常在夜间偷偷穿黑衣服出去。” “哦?经常穿着黑衣服出去?” 慕锦尘思绪飘远,迈快了步子往家里走。小闺女或许是累了,才到家就哈欠连连闹着要睡觉。 手里把玩着买回来雕木的狐狸,能把狐狸雕得活灵活现收工是极为精巧。慕锦尘摆动能活动的狐狸四肢,其中一支脚略有不同。 只是细微的不同还是被他敏感察觉到,捏着那支褪左三右四转动。 “哒——” 听见细微声音,慕锦尘嘴角一勾,甚是满意。 随着声音狐狸的肚子里微微有块木板移开,慕锦尘取出狐狸肚子里面的纸条细细看过才递给余一。 “你看着办就好。” 余一把消息看完脸色发黑,这些人真是有出息了。明晖的兄弟都是经过生死训练,格外珍惜兄弟义。 加上苏小姐对待下属不薄,都是心甘愿效命。偏偏有人贪心不足,竟然做出这样违背道德良心的事。 滥用酷刑,强迫民女,收刮百姓这样的事居然都做得出来。 “想来原夏和姜泽阳手里的人应该不会有,但是还是要他们提高警惕。只要是有人露出端异就不可留。明晖若是被曝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所幸这次到杨家县是临时决定,没有惊动这里的分部。他们还不知道正经的主子已经来到他们跟前了。 慕锦尘也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两天时间把这里的人都换完。还要刚才那姑娘,我撒了魂香,你今夜去探探。” 世事难料,本想今夜离开,看来又要往后延了。也不知道去到江南十七城还有多少事等着他,回京时间是没法确定了。 还望一切顺利为好。 第两百七十七章是吗?还是相思好 两天暴雨总算是在大家嘟嘟囔囔中能够转小雨,金城河水位都眼可见明显上涨了许多。再这样下个不停恐怕是要漫到堤岸。 苏相思有先见之明,院子里大半的地方都铺上平整石板。才不致于被暴雨冲刷得到处是泥土飞溅。 苏老太太静心休养了好几天,加上苏依玲和两位小姐服侍得当,气色倒也是好转不少。 暴雨时候,方雅妍干脆就在益安院暂且住下了。每天可是亲自替苏老太太煎药,亲自喂下,比亲孙女还要用心。 “老夫人,三少爷在外头候着。要给您请安呢。” 苏老太太惊喜现于脸上,三个孙子里只有他继承了丈夫的谋略善战。虽说其他两位也是才学不浅,可是府邸到底是武将出。 全都从文,那得多惋惜。好好的武将世家岂不得在这脉断了。 她也快有一个月没见到他了,整天都是埋在营地里甚少出来。不由得连忙催促覃妈妈:“快请进来,茗瑾喜欢喝松茶,快去准备。” “是茗瑾哥哥吗?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方雅妍放好琉璃碗,嘴上这么说着,眼神早就忍不住偷偷往外看。 那家宴有幸见过一面,那肆意潇洒的模样早就在脑海里记牢。 苏茗瑾到榻跟前行了大礼:“孙儿给祖母请安,得知祖母病榻缠绵却不能服侍跟前是孙儿不孝。” 苏老太太眼里尽是慈,这孩子的浑气度和他祖父年轻时候相似,意气风发。 “快起来,让祖母好好瞧,你负重任祖母自然不会怪罪。外头还下着雨,可有淋着了?” “得知三少爷过来,老夫人高兴得很,特意备上松茶。” 方雅妍立在一旁,顺手接过覃妈妈托盘里的茶盏递给他:“茗瑾哥哥请用茶。” 苏茗瑾只是随意看她眼:“多谢,这位小姐眼生得很,不知是……” “这是你姨的孙女,你不常在府里所以没见着。” 不由得多看她眼,就是那个天天来敲门烦自家妹妹的女子。这个眼神倒是让方雅妍误会的,有些羞怯垂下眼眸。 她倒是觉得苏茗瑾恣意大方更吸引人,那两位是温润儒雅,那么这位就是爽朗随。 “相思姐姐总是不肯见人,也不知道她的伤如何了。” 苏老太太眼神看向别处不语。 “已经结痂了,只是伤口太深。还需要花很多精力祛疤,稍不留心就会留下痕迹。妹妹也是伤心了许久才不肯见人,祖母勿怪。” “不会,当之事已经严惩晴儿了。” 方雅妍松口气高兴道:“那我就放心了。我这里有上好的除疤膏,还要劳烦茗瑾哥哥给带回去。” “多谢。” 太过于平静冷淡,没有多余的绪。 苏老太太的眼神在她羞怯的眉眼和苏茗瑾的脸上来回瞧了几次,心里多少有些明白。 难得苏茗瑾能来一次,拉着他说了好会话。方雅妍又会识眼色,苏茗瑾也以为给面子。氛围倒是不会觉得太过于尴尬生硬。 “我喝过药现在觉得困,雅妍这几照顾得我辛苦。瑾儿你替祖母送她回常院,正好你俩顺路。” 苏茗瑾再如何不愿,想起妹妹昨晚的话勉强应下。方雅妍眼里含羞,察觉到苏老太太的打趣,羞得耳朵发烫。 苏茗瑾形很高,她站在旁边也只是到他肩膀再下来点。要和他说话还要仰着头才能看见他的侧脸。 侧脸线条硬朗清冷,还能隐约闻到他上有些清香,在听竹院确实有闻过。 可惜了他不是很说话,尽力想和他搭上话,回应他的也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心里实在憋屈。还真真的把她送回到常院没有丝毫留恋转就离开。 “哥哥怎么不陪祖母用午膳再回来?” 苏相思抬眼看见哥哥回来有些意外,手里忙着打理丝线未停下。 苏茗瑾撩袍就半靠在临窗榻的大迎枕上长叹出口气:“在那边闻到我们这的饭菜香味了。” “福来的鼻子都没你的灵,白若呢?让她给祖母送道开胃的菜过去。”苏相思笑了笑。哥哥能陪祖母一早上也实属不易了。 宁婷婷候在旁边动动嘴唇,最近小姐吩咐她做事少了。更多是让白若去办,动动嘴唇也不好多说。 怕是小姐已经疑心她,如果不是,以后白若那丫头就能和她平起平坐。 松香不着痕迹看她的神色变换,心里冷哼。 “刚才送方小姐回去,祖母才没留我用午饭。” 苏相思兴趣甚浓看眼他:“雅妍啊,确实是个温柔的姑娘。” “是吗?哪有相思好。” —— 锦绣楼门前依着油纸伞,雨水顺着滴落在地上晕开圈圈水渍。外头随时淅沥沥小雨,锦绣楼的大厅也只有两三桌客人罢了。 生意惨淡不止是锦绣楼,其他酒楼每天都是寥寥甚少,更别说是小客栈。这雨反复无常下个十天半月,没赚到钱反而要倒贴进去。 段修远坐在大厅里最偏僻的桌子,上还是穿的发白的衣袍,眼底下乌青,显然是没能休息好。 薛紫吃力提着四个大食盒下楼,他谦卑迎上去接下。 “薛姑娘实在不用准备那么多。我实在受不起。” “这几天生意不大好,剩的糕点甚多,每天都有一大半全送去穷苦百姓家里。给你留下这些都是耐放的,进考场三天吃的必不可少。一会让店小二顺带给你送带米去给你,吃好些才能有精神温书。” 说着薛紫走近他两步压低了声音:“这些都是主子吩咐的,你千万不能让我为难。” 段远修本就犹豫不能要,听了这话也只能听命是从。 “秋闱就在眼前了,京城了人心动不安。段公子可要稳住心,一举拿下头筹。” “多谢薛姑娘,定不会让关心我的人失望的。” 眼里万分坚定,主子已经为他做了很多。最后一搏就全靠他了,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 街上依旧是匆匆而行的衙役,突发命案,现场留下的痕迹又太少。想要调查处些许线索还要是动用到大量的人。 京兆尹大人已经命人把两具女尸体带回京兆尹府,特意请了刑部里的仵作来查案,下令此事不许外传,免得惊动了百姓们的安宁。 仵作见识过各种各样因为意外归西的人,什么血腥场面没有见过,瞧见这两具尸体不由得倒吸口冷气。是什么样的事让四肢都扭成这种诡异的姿势。 定是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酷刑,还是正值花季的少女。 第两百七十八章苏茗渊是真的完了 天空放晴了半个时辰,本以为这场雨该结束了。谁知道晚饭时间又电闪雷鸣,磅礴雨势又扑面而来。 一阵阵雷声划过天际,大夫人赵氏在房里吓得不轻心头狂跳。这天气实在怪异,总不见下个痛快。 “你哥哥可回来了?” 苏晴眉宇间已是温柔婉和,手里忙着打理出丝线:“还没,我已经让厨房把晚饭温着了。不过雨这样大,今晚应该是回不来了。” “都快秋闱了还这样不安生,看着天气恐怕考完了也不停,得准备厚点的被子给他带进去。” 是在夏没错,被这样的大风吹在上还是有些发凉。 想起了什么又微微哀怨道:“也不知道你父亲这几天忙什么,每次回来呆不到一个时辰就走了。” 苏轩此时正在白娘住处,本是想回府里用晚饭,这暴雨来得实在不巧。加上白娘撒缠绵,也便顺着她留下。 白娘这个人会做生意,琴棋书画又是略懂一二,材又是曼妙动人,对男人那点心思又拿捏得当。对苏轩来说早就是不能缺失的重要人。 “老爷,出大事了!老爷!出大事了!” 喊声伴夹杂这雷声雨声传进屋子里,听得不真切,苏轩还以为是听错了。直到下人连滚带爬冒着雨冲到屋子前才察觉到事不妙。 “都这么晚了,什么是慌张成这样。进来说。”白娘不悦看眼还紧闭的房门,起把衣服披在上,遮住若隐若现的子。 伙计上已经淋湿,也不知是因为惧怕还是被淋湿的原因,子止不住的发抖。望着苏轩磕磕巴巴道。 “那边……那边被发现,已经被县衙和兵部的人包围了。” 苏轩两眼瞪大不敢置信站起:“怎么可能!”那地方以为隐蔽,怎么可能会发现! 白娘脸色也变得不好,不管是如何发现的。这是要完了。 “大少爷,当场抓获,现在已经被扣押。”说完这句话,伙计把头埋得更低。 苏轩面如死灰,从头凉到脚跌坐回椅子上:“完了,都完了。几位管事可都在?” “不在,就是有几个大人和几位即将参加秋闱的公子。” 勉强也算好消息了。 无力摆摆手:“下去吧,暗中调查清楚京兆尹是如何找到那地方的。” 白娘两指轻轻揉捏两边太阳,悠悠叹出口气:“老爷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出面了,否则就没有任何回转余地了。” 苏轩不语,道理他明白。只是儿子的大好前程全没了,彻底没了。明明大后天就可以去考场,之后就是事事平顺在朝廷上平步青云。 怎么就那么巧断了儿子的前程,断了大房的前程,越往深处想越是心惊。 “替我更衣吧,去趟京兆尹府。” 天色擦亮依旧是暴雨不断,赵氏自从没了管家权之后子愈发清闲百般无聊。昨夜也不知道为何总是心惊不断醒了好几次。 坐在梳妆镜前果然是脸色差得很,而且眉头直跳,总觉得是有不好的事要发生。可是清梅院已经落到这般田地,还能发生什么? 家仆急匆赶来,跨进门时候踢到门框跌跪在门前。 “有没有规矩!这样私闯夫人的屋子,谁给你的胆!”刘妈妈厉声呵斥,瞧着院子不受待见,这些人愈发没规矩。 家仆连连磕头:“大夫人勿怪小的,实在有急事不能耽搁。” 赵氏瞧他不顾暴雨也要闯进来,想必是有什么事不能拖了:“说吧,什么事。” “大少爷……大少爷昨夜凌辱姑娘被当场抓获。已经被扣押在京兆尹府,大老爷已经到了。” 赵氏两眼通红,用力拍了桌面狠狠骂道:“胡说八道什么!敢造谣小心要了你的脑袋。” “大夫人明鉴,当场也被抓了许多人。这事是撇不干净了,大夫人还是快想想办法吧。” 赵氏让刘妈妈尽快帮她换了衣服,脑子一片发白眼泪唰唰直流:“定是有人冤枉,对,一定是有人栽赃。” 早饭也顾不上用,浑湿漉漉小跑就去苏老将军的书房门前跪着磕头,求他救救儿子。他还如此年轻,前程明亮,不能就这么毁了。 苏晴知道了此事,又像被抽了魂般子发软起不来。 “小姐注意子啊,这事还没下定论,咱们不能先乱了啊。” 苏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脑子全是她完了,哥哥完了,整个清梅院都要完了。 消息很快也传到益安院,此时苏老太太和苏茗瑾刚用过早饭。听了家仆来报,当场晕倒昏迷,还是苏茗瑾眼疾手快先扶住了她。 大清早府邸就忙着鸡飞狗跳,这雨还没有渐小的趋势。这狂风也从未停歇,吹在清梅院的每个人心头和苏老太太每个人心头,心灰不已。 幽兰院的人听了自然是幸灾乐祸,报应,这就是大房该有的报应。竟然敢聚众凌辱姑娘还闹出了人命,这辈子苏茗渊再也没有机会进到朝廷效命了。 唯独苏茗润心头不安定,还望此事不要牵扯到整个府邸为好。毕竟他们兄弟俩是在书院里有所名声,在外人面前又是关系亲近。 发生这样有辱家门的事撇清不了干系了。 柳絮把事都仔仔细细都说完,苏相思扬眉:“京兆尹是个聪明人,只是放了点线索他就能顺着往下找,还揪出老窝。” 京兆尹大人头疼,非常疼。好不容易找到线索一窝端时候他就傻眼,里面的人个个都是份贵重。有些甚至在朝为官。 他没想到顺着辆行踪诡异滴着血的牛车居然能找到这个让所有人都震惊恶心的惊天秘密。跟着马车到常青出院不远处的别庄里居然囚着几十名少女,个个衣不遮体浑是伤痕,而且全是哑巴。 不忍直视。 踹开个个房间都发现里面有人在凌辱她们,每个房间都放满各种刑具。经过搜刮在后院发现已经被折磨致死的女尸,还有大量的迷药。 这些姑娘还全部挤在破旧的屋子里,看见那么多闯进来没有惊慌反而顺从跪在地上,可见是有人训教。 让他最意想不到的是,他踹开其中一间房,看见苏茗渊欣赏别的公子凌辱两名女子。那场面让他当场干呕。 把这些人都扣押住,发现全部人都是在京城里有所名气。别看衣冠楚楚的模样,早就变态至此。 这些少女是如何来?背后主事又是谁?这座别庄到底有多久?这些都必须彻查,还要上报给皇上定夺。 苏茗渊的学识在常青出院名列前茅,更是谦谦君子在京城享受盛名。居然就在书香飘满的书院附近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早朝便把这事上奏给皇上,果然是天威之怒。天子脚下居然敢如此胆大包天,更下令参与此事之人摘了乌纱帽,全都严惩。至于苏茗渊和即将参加秋闱的公子哥往后五代不能参加秋闱。 确实是完了。 第两百七十九章连累到三房 苏茗渊道貌岸然,品恶劣无法原谅,取消参加秋闱资格。 这道皇上亲下的口谕传到苏将军府,赵氏在清梅院当场晕倒。苏老太太则是痛哭不止,醒了昏迷,又清醒。 苏老将军和苏轩在京兆尹府里迟迟没有消息,皇上亲自下的口谕。谁有那个胆去求?平聊和苏将军府交好的世家纷纷避忌。 当真的是祸事连连。 苏老太太躺上不语,但是眼泪止不住。她的孙儿如此优秀,待人礼遇有加怎么可能会做那些禽兽不如的事呢。 苏茗瑾知道消息时候正和妹妹商讨卫梁近况,没想到真的有个惊天大雷砸到府邸。满眼错楞看向苏相思,对方只是平淡无奇好像是早已料到一般。 他对头上这两位哥哥没多少深厚的感,只是血脉相连多少有些客气罢了。印象中一直是谦谦有礼,居然…… 怪不得妹妹让他在府里多待几天,苏茗渊入狱,苏茗润温书。几个姑娘家虽能伺候苏老太太体贴,有个主心骨在也不会让她们乱了手脚。 苏老太太遇到那一下,他已经打点好府里上下,所有人不准多嘴。 “瑾儿,你祖父可有消息了?”现在她的希望只能寄托给苏老将军,还望皇上能顾忌到面子网开一面。 苏茗瑾紧抿唇瓣摇摇头,他深知这件事是不可能宽恕了。 甚至会牵连到更多人。 “那你可有办法?不能看着你哥哥就这样平白无故被冤枉啊。要是能到皇上面前求,或许还有点希望啊。” “祖母,且不说哥哥是不是被冤枉。明天就是秋闱了,一切都来不及了。”苏茗瑾不是说话无,而是事实,就算真的被冤枉,那么走完所有的流程放出来也绝对参加不了秋闱了。 “祖母你可想过,凌辱女子已经激起民愤。若此时再去给哥哥求,既失去了民心,也失了圣心。那我们府邸百年的清誉孰轻孰重,祖母明白的。” 苏老太太心里渐渐下沉,无比痛苦问道:“那现在……” 苏茗瑾侧坐在边握住她的手:“祖母明白的若是拉着整个府邸的风险去给哥哥求值不值,我和父亲就算没了将军职位还可以继续征战。你可想过其他人?皇上此刻气头上,还撞上去,您说呢?” 苏老太太绝望闭上眼睛,声音虚弱下来:“罢了,你祖父应该会有决断。” “等兵部和京兆尹府判决下来,我自会去和皇上求让哥哥少些痛苦。” 苏茗瑾叹息,少些痛苦又能如何呢?他以前自持才华横溢,又是这场秋闱大家看好的人才,这么骄傲的一个人,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京城走动。 况且,苏茗渊是被京兆尹当场抓获。当时上未穿衣裙怀里还搂着姑娘,有再多的辩解也无用了。 紧闭几天院门的听竹院这时候也开了,苏相思撑着伞慢悠悠走去益安院。有三个姑娘忙着献殷勤,她不必着急。 苏老太太受到打击太大,精神不济,时不时就要睡上小会。 “雅妍……”喝过药才睡着现在喉咙干哑得有些难受。 苏相思把幔撩起挂好:“祖母醒了,覃妈妈倒些茶水来。” 听见声音不对劲,缓缓睁开眼,微微惊讶居然会是她:“怎么来了,她们呢?” 把放凉的茶水递到苏老太太唇边:“我让她们回去好好休息了,这样耗着总归不是办法。” 屋子里忽然静下来,祖孙俩之间存在许多矛盾。苏老太太只喜欢乖巧懂事能控制住的孙女,而苏相思是不受任何人约束,任何警告劝诫对她都不起任何作用。 苏相思自小就没得苏老太太的宠,自然是感没有多深厚。 谁都不肯向谁低头,互补干扰自然是过得风平浪静。可惜今年发生的件件事让两人关系变得僵硬。 苏老太太察觉到有些许尴尬:“你的伤可好了?” “好了,没有大碍了。” 两人又陷进沉默里,尴尬万分,就连屋外的雨声都听得清清楚楚。直到方雅妍来了,才缓和过来。 最闷郁的地方莫过于清梅院,赵氏险些把那双眼睛哭瞎了。苏依玲协助母亲打理府里的事也时刻关注那边的动静,甚至请了大夫在府里住下,生怕那边也有个什么意外。 苏轩刚收到消息时候就去京兆尹府想要说些好话,只可惜京兆尹大人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哪怕是苏老将军亲自到了求也无济于事。 他担心儿子同时也怕父亲怪罪于他,怕苏老将军把所有的铺子权利收回。幸好对于那个别庄他从不出面,这事完全查不到他头上。 苏老将军心里简直是又气又心疼,不管是儿子还是孙子,他们不愿意的事从不着他们去学。 习武很苦,苏轩和苏苏弘都没能坚持下来,他也不迫。两个孙子也是对习武没有天赋,也从不着他们。 只求他们老实本分,康健过完此生。 他虽然在营地时间更多,也清楚爵位只有一个,更清楚他们会为了爵位不择手段。苏将军府迟早要遭到报应。 赵氏是在苏轩怀里醒过来,又忍不住痛哭一场。 造孽啊,现在不求儿子能参加秋闱拿下头榜。只希望能保住他这条命。 “老爷,这可该如何是好?渊儿这辈子可算是毁了!他怎么能做这样的糊涂事!” “夫人放心,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父亲已经进宫面圣。我定会找到幕后指使人给渊儿报仇!” 苏轩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这次损失极大。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先保下儿子。 知道苏老将军已经进宫求赵氏心里好受了些,皇上多少也会给苏老将军些面子。 “老爷怀疑有人在暗中算计我们?” “不然呢?京兆尹就算判案能力强,也不能从两具女尸推断出来,一天之内就找到那地方一举拿下。甚至还带了兵部的人。” 苏轩安抚轻拍她的手背:“只要咱们全家都还有口气,就不怕没有以后。晴儿肯定是伤心透了,我且去安慰她。” 赵氏点头应,接连事不断打击,晴儿又是个孩子,总会承受不住。 —— 晚饭时间过了苏老将军才满脸倦意落寞回到府里。苏勉和李琴瑟听闻府里的变动也赶回府里,全部人都在前厅等着苏老将军。 “都来了。”平淡无波的目光扫过还在默默流泪的赵氏。 全部人大气都不敢喘,就等他发话。 “茗渊被判流放去西边矿地一年。” 苏相思垂下眼眸,轻了。 “父亲!渊儿从没吃过这样的苦,子如何受得了。”苏轩立马跪下急切道。 “西边矿地生活苦不堪言,他是你的孙儿,还望父亲多想想办法啊。” 苏老将军疲惫摆摆手示意夫妻俩先冷静:“众臣反对皇上不能偏袒。所以,老夫交出五十万大军的兵权符,革掉老三将军名衔。渊儿只需要关在兵部大牢到年底即可。” 整个大厅沉闷到让人喘不过气,没想到这事居然牵连到这样的程度。夫妻俩张张嘴不知该说什么,也不敢看向三房。 都已经敲定了,这还能说什么? 苏相思忍不住扶额,握住母亲的手给她点安慰。 料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付出的代价极为大。 “老三和茗润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第两百八十一章 杨家县的钱庄每个月初一和十五都要休息整理繁重账簿,距离十五也还有好些天,今钱庄居然紧闭着大门。 余一坐在正首位置上,手里翻看账簿,笑意渐渐加深,怪慎人。 底下跪着八个人冷汗直流。主子甚少会来这里的小镇,而且明晖的产业遍布整个战周,要查起来更费事。 以前都是没两个月把账簿交给指定的人便可,都一年多没有发生什么事。今天忽然有主子下来突查。 他们是知道余一,是明晖的半个主子。他们被选进明晖,学会侦查反追踪还会做生意整理报都是余一手把手教会。 本是流离失所的人也只有明晖肯收留他们。 “啪——” 账本被重重扔在桌上,余一失望眼神扫过他们,清冷开口:“你们吞了多少?” “属下不知主子说什么,还望明鉴。” 余一心寒不已,这就是他带出来的人:“一百万两,你们是交钱还是交命?” 八个人齐齐不语,只是把子埋低。 “偷偷出去传信的人已经被扣下来,钱你们也吞了。明晖的报你们也拿去变卖。你们可还有狡辩的话要说?” “主子实在冤枉啊。” “冤枉?何来冤枉?你们的东西都是我教的,那些小动作我真不懂?” 余一话音刚落,跪在地上这八个人突然跳起来要朝他扑去。结果子软绵绵瘫倒在地上。不可思议瞪大眼睛。 内力居然调动不起来,强行运功居然还能感觉到经脉发疼。 外边匆匆进来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恭敬把盒子递到余一面前:“八人私藏的银子和银票已经搜到。” “告诉你的主子,明天钱庄和杨家县所有明晖下的生意都归他管。” “是,多谢主子信任。” 八人倒在地上才彻底明白什么叫绝望,能搜到极为隐蔽的盒子,看来周边应该全是余一的人。他们是没有出路了。 是他们太过于贪心和警惕松懈。 他和主子出门前,三小姐还塞给他很多解药的毒药。没想到用毒药的次数不少。 赏了地上每人一颗毒药,确认死绝了才命人把人拉出去埋了。还特意吩咐必须把他们的手脚筋挑断。 三小姐可说过,不能放过任何隐患未知因素。更何况是这些背主的东西,明晖的兄弟小心翼翼,万不能被这些人毁了。 知道明晖这么多事,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主子,那位姑娘的份还未查清,但是能确定她是烟梧苑的人。” 余一食指点点桌面,心里慢慢思忖:“知道这个足够了。江南十七城的势力错综复杂,你们不要打草惊蛇。还有杨家那对老夫妻,定要护住周全。” 那人神色愈发恭敬:“请主子放心。主子信任我们,绝不会让明晖失望。” 慕锦尘依旧是那副病态的脸色,拜别了杨家老夫妻,晃晃悠悠出了城。行到偏僻的深林里,慕锦尘和余一又换了容貌,这次骑马飞奔。 李炎和姜泽阳在卫梁收到余一的报同样是心寒不已,两人携手在暗中仔细调查。没有异心的兄弟最好,若是真的有人心怀不轨,不能怪他们狠心。 吴晋站在山崖上俯看下边的年轻小伙,已经淘汰了两批人,剩下的这些还算过得去。想起主子下令开始清内贼,心里到底是有失望。 他知道头上三位主子都为了他们已经尽力全面顾及到他们的父母亲人,只是总有喂不熟的白眼狼。 “想什么这么出神?”叶宇凡站到他边,自从命令传达下来他就整天这样心思不宁:“明晖的每个兄弟都是我们用了很多精力培训出来,不能因为几颗老鼠屎不顾其他人的安危。” 吴晋朗笑几声:“是这个道理,月底该启程去镇北了吧。” “镇北那边会有些麻烦,原夏一人忙不过来。” 叶宇凡也望着底下那些小伙子们咬着牙拼命完成训练,每批人都会有几个十分优秀。只是近半年来明晖收的更少,主子的意思是这是最后一批。 “我在这崖谷也呆腻了。到时候咱们分两条路,看谁先到。” “哈哈哈哈哈,随时恭候。” —— 景九风尘仆仆赶路终于赶到镇北的定都嘉城,顺利和原夏对接上暗号。到了嘉城景九每个行动都要万分小心。 镇北的镇隆帝已经年迈,皇子皇孙人数更不少,可谓是个个出挑才华不凡。偏偏太子之位还没定下,整个镇北的朝廷近两年就没安定过。 苏相思两年前便让明晖在镇北扎根,可惜的是摄政王手中的势力渗透了整个镇北太过于庞大。整个朝廷都要避让他几分。 明晖只能万分小心,打草惊蛇也不知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应。 从梁志义那边得到的消息是镇北这里也有古墓地图的踪迹,顺带找慕锦尘中毒的线索。要是能顺便会会这个名声大噪的摄政王也不错。 景九在客栈稍作休息,重新换上另一副平淡无奇容貌。穿着夜行衣悄悄避开几个摄政王的暗卫,按着脑海里熟记的路线走到座别庄的后门。 暗处的明晖给他打个手势,景九放轻自己的呼吸和脚步。湘笙还真有本事,能让摄政王派这么多暗卫护着她。 在墙根下候了快一炷香时间才收到明晖的暗号,里面的暗卫此时是交接时候, 利落翻进去,用最快速度几个闪就到湘笙的屋子前。把守门的丫鬟都敲晕搬进屋子里,吹灭蜡烛把迷药在她们鼻息下熏过让她们睡得更沉。 撩开幔看见湘笙那张熟悉的脸,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把整瓶迷药直接全给她熏完。 打量遍她的屋子,不感叹湘笙真是有本事。从战周逃亡出来还能在镇北巴结上有钱有势的人。 看屋子里的装扮她的生活定是过得不错。仔仔细细翻找了屋子里每个角落,收获甚少。桌上有基本只写毒药的医书,瓷器用具上都印着相同的怪异图腾。 重新把屋子里认真打量过,只有她的没有翻找。极其嫌弃的掀开她的被子,轻巧下板果然发现暗格。 推开巴掌大的木板,里面是一个拉环,要用蛮劲才能拉开。听到底下有动静,唇瓣微微一扬。 是个木盒,六面都光滑没有一丝接痕的木盒。 没有开口,也没有雕花,像是一块木头打磨光滑的木盒。很沉极为有份量。 里面绝对是有东西,否则她又怎么会藏得如何深。 湘笙如同个死人般被景九随手推开,把整张都认真检查过一遍。终于在极为隐蔽的角发现了另一个暗格。 里面只有四五封已经拆开过的信件,景九只是随意打开其中一封看完内容。面目变得高深莫测。 第两百八十二章杨家想退婚 把木盒放回原地把机关归回原位,心里又预感她这个屋子不会这么简单。凝神静气把屋子里每样东西都摸索个便。 最后在她枕头底下发现暗格,取出里面的信封和纸条过目牢记,用最快的速度把翻过的房间复原。 静等明晖再次给他发暗号才悄声离开这个别庄。回客栈路上躲躲藏藏才险险避开摄政王的暗卫,心里惊叹摄政王的手下武功实力极强。 果然还是苏相思想得周到没有硬碰硬,明晖能面对面实战的人太少,能力也肯定不敌。 —— 掐着子数慕锦尘都已经离开京城快有半个月,两人也只能通过信件完往来。慕锦尘在江南地带看到有意思的小玩意全都给苏相思送回来。 不经意间苏相思的小盒子里已经放满慕锦尘让人送回来的心意。 “已经快三更天了,小姐还是睡了吧。明早还要和夫人用早饭。”宁婷婷把桌上已经吃空的碟子收回托盘,她虽然不用守夜,但是要起早。 苏相思注意力还是在书中,也不知道从哪找到的植物杂谈,这段时间又琢磨着想种红梅。 “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着,你下去休息吧。” 宁婷婷犹豫过后还是下去休息,换松香来。 听见窗户外有细小的声音,苏相思轻声回话:“进来吧。” 南枝进到屋子里有明显的熟悉感,双手抱拳行个礼:“主子我回来了,听闻受伤了可全好了?” 苏相思上下打量他全,只是出去半月整个人的感觉很明显不一样了:“怎的如此沧桑?可是出意外了?” “无碍,知道小姐受伤急着回来罢了。” “南枝总算回来了,一路上可顺利?”松香进来瞧见南枝,明白小姐晚饭过后为什么单独留柳絮下来了。 南枝微微颔首:“松香上的伤可好了?” “柳絮贴心,我和小姐都好了。喏,特意给你接风洗尘。” 怪不得小姐让她准备这些东西,原来是掐准了南枝今天能回来到。 南枝打开食盒看见里面的东西心尖泛暖,眼里也有了点笑意。 苏相思笑了笑:“东西暂时不急,晚饭过后柳絮就等着了,你先好好休息。” 南枝耳尖微微红起:“多谢小姐。” —— 苏相思感觉自己才刚闭上眼睛都还没睡着便听见院外声音叽叽喳喳收不住。 一天到晚就知道吵吵吵,能不能安生几天! 甚是烦怒撩开幔,语气略微冲:“吵什么呢!” 宁婷婷很明显吓到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姐发起气。松香习以为常碰下她:“准备小姐的午饭吧,去请夫人过来。” “还有半个时辰就要结束秋闱了,二夫人和姨高兴就吵了些。” 苏相思满脸无奈,重新倒回上,扯过毯子盖在头上。真的没睡够。 秋闱总共要考三天,所有的考生的吃喝睡都在里面。巡逻的考官更是皇上钦点,严上加严。倘若是有人作弊被抓,这辈子和往下两代都不准参加科举。 当然也有人在考试期间实在顶不住压力可以提前离场,成绩作废。这一年是白准备了。 段修远气定神闲缓缓写下最后一个字,结束了最后张卷子的策论题。望向旁边的香炉,时间还剩半刻钟不到。 每天早上和下午各一张卷子,时间还是极其紧迫,还需要写得完美。这一压力每天都弥漫在考场。 知道如何解答还不够,文章还要流畅,有理有据。 幸好他准备充足,这些卷子上面的提醒都在广纳文馆里见过似曾相识的提醒。举一反三结合理解再写出来不能有差错和矛盾。 只要考官把试卷收上去封存好,所有的一切都要尘埃落定了。 考官敲响铜锣,高喊:“考试结束——所有考生停笔,收卷后即可离开考场不能停留。不准在考场里喧哗。” 苏茗润深吸口气,最后检查一遍,总算能解脱了。 二夫人宋氏早就在考场前候了许久,在马车上坐不住,在广场上也站不住。撑着伞已经来回走了好几趟。 怎么别的考生都出来了,迟迟不见自家儿子。 方雅妍也紧张得很,哥哥可是肩负光宗耀祖的重任,还望中毒时候没有留下病根影响到考试。 “哎呀,润儿,翰棋。这呢,在这呢!”宋氏眼尖最先瞧见他们,脸上的笑意是更深,小跑着就迎上去。 “母亲怎么亲自来了?”苏茗润快步上前搀扶住母亲。 这三天是吃不进,睡不好。心里万分惦记着,又是怕他记不住题,又是怕他吃住不适应。没有点能放心的。 “心里念你念得紧。翰棋可还发挥的好?老夫人和姨都在府里等着呢。” 方翰棋笑着点头:“发挥正常。多谢伯母关心。” “伯母我们还是回府里说,想必大家都等久了。”知道哥哥发挥不错,方雅妍心里也就放心了。 府邸里是如何的闹翻天,听竹院依旧是紧闭着远门。有一股不在和其他人来往的架势。 先是苏相思被诬陷下毒,又加上苏勉被罢免的头衔,整个听竹院对外人都是避而不见。 李琴瑟食指从瓷瓶挑出黄豆粒大的纯白药膏,均匀涂抹在苏相思手臂上淡淡的粉红色伤痕上。 “怎么涂了那么久还没见消下去?” “消不了也没事,看不清。” 李琴瑟在府里呆了几,这丫头粘人得紧,母女俩半大时间都呆在一起。 “益安院派人来传话,今晚有家宴。” 苏相思扁嘴:“不去,她们也不敢拿咱们怎么样。有我在,没人敢胡乱说话。” 李琴瑟的娘家虽只有她这个女孩子家,心里也明白府邸里的明争暗斗。刚嫁进苏将军府时候也吃了不少赵氏和宋氏给的暗亏,加上苏老太太确实不喜欢她。 原本想要孝敬长辈的心思也就作罢了。 只是苦了闺女,独自一人面对这些不怀好意的人。幸好她就是有主意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 母亲眉头间隐约有淡淡的担忧,轻声安抚:“母亲放心,刚才已经让她们把贺礼送去了。” “你拿主意我放心。” 母女俩说着悄悄话,白若极懂规矩不在旁边候着,只是远远站在外间听后吩咐。 “小姐,杨小姐来了。” 苏相思欢喜:“快把人请进来,聂永新做的糕点都送上来。” “我在外边可听见了,这些点心可不许藏着。” 随着话音,长相灵巧杨艺已经进来:“见过三夫人,是不是我打扰了?” 杨艺这姑娘活泼得很,李琴瑟见过次数少心里还是喜欢得很:“怎么会,你来得可及时。相思成里都快闷死了。我正好也有事要出府。” “柳絮,快送母亲出城。” 苏相思亲昵拉过杨艺的手:“你怎么突然来了。” 杨艺脸色微微眼熟,冲她使个眼色:“有个很严重的事,我才不得不亲自来。” 苏相思脑袋微微靠向她,示意她可以说。 杨艺压低了声音,苏相思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我母亲想让哥哥和苏晴姐姐退婚。” 第两百八十三章放榜 这个消息苏相思早就料到,但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大房现在受到的打击可是接连不断,这时候再来个打击无疑是雪上加霜。 只是,现在还不是大房最难受的时候。等伤口的溃疡烂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她再顺手用力摁一下。 那才叫致命。 苏相思深知杨艺不喜欢苏晴,毕竟是母亲和哥哥喜欢的人也从没提过什么意见。苏将军府接一连二的变故,苏晴的口碑名誉大不如从前。 再加上苏茗渊这事压根就藏不住。 “你母亲心里有所顾虑,可是现在府里不安生,祖母子也大不如从前。这时候再提退婚的事……恐怕府里也是经不起打击。” 杨艺也是发愁,这婚事能退了她自然是高兴,可是哥哥该难过坏了。 “母亲只是有这个想法,她应该是深思熟虑不会冲动的。” “府里动不安再也经不起任何敲打,就算伯母想要退婚。还希望你能劝住她,这个关键时候暂且不要提。万一大姐姐听了想不开,这又要添多少事端。” 杨艺想了想也觉得有理:“姐姐放心,母亲是想得通。” 苏相思招呼白若进来,眼里甚是满意。知道主子和别人谈话时候不宜站在旁边,宁婷婷就不一样,恨不得天天呆在她屋子里不肯出去。 把糕点和冰镇过的牛茶推到她跟前:“大姐姐被足很久了,你可有去看过她了?” “在姐姐这吃饱了我就去,母亲还是心疼苏晴的,让我带了些东西给她。” 苏相思若有所思:“大姐姐心不好,她说话冲你可别往心里去。” 宁婷婷就这么堂皇而之理所当然进到屋子里:“方小姐又在外边求见,听说杨小姐喜欢吃糕点特意亲自送来。” 苏相思慢慢抿了口茶:“方小姐是姨的孙女,人缘极好。还没见过你就知道你喜欢吃小点心。” “我和她都没见过面无心如此客气,多谢她的好意了。”杨艺也略微听懂了苏相思话里的意思,对这方小姐没有多大的好感。 宁婷婷不明白杨艺的意思还赶愣在原地。 苏相思眉头轻轻皱起:“聂永做的那些好东西,每样都包一些给艺儿带回去。顺便给方雅妍带话艺儿没空见她。” 整个府邸最安静的地方便是清梅院了,杨艺得了准许踏进屋里看见苏晴憔悴无神的样子都微微愣住。 看来真的是打击甚大。 “苏晴姐姐怎么这般憔悴?可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苏晴淡淡看她眼把头撇开:“你怎么来了?” 杨艺第一次来苏晴的屋子里,站也不是,坐也不对:“母亲心里担心苏晴姐姐,便让我送些东西来。还望姐姐珍重子。” “多谢伯母用心了,只是我现在行动不便,不能登门谢礼。”苏晴看都不看眼,这时候送上门的东西她心里全都是膈应,个个都在可怜她。 清梅院风光时候,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是她疏忽了才让苏依玲踩到她头上的机会。 “我一会还要去见过苏老太太,我会求提早让姐姐出去的。” 苏晴的态度明显是不领,冰冷目光直看向她:“用不着你的假好心。” 杨艺被这话呛住,她是真的好心想要为苏晴求。能出去走走或许还能解开心里的郁结,成呆在屋子里实在容易郁闷。 “艺儿来就来了,怎么还带这些多东西。”幸好赵氏即使出现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 “都是母亲和哥哥命我送来的,她们实在担心苏晴姐姐的子。” 赵氏感动得眼角微微泛起些许泪花:“好好好,多谢你们还惦记着晴儿。等解了足我亲自带着晴儿去登门道谢。” 杨艺不以为然勾勾嘴角,这话说了无数次也没见哪次是真的来。 “苏晴姐姐心不好还要伯母多多开解,苏老太太是个念旧盼着阖家安康的人,不会如此绝的。我出来也久了,该回去了。” “还是你们体贴,这么久了也只有你不嫌弃肯来。我派人送你出去。” 刘妈妈把人送出清梅院赵氏才拉下脸:“你可知若这个时候你被退婚可是会把你毁了?” 苏晴子微微僵住,紧抿唇瓣不语。 反正全家都成了京城的笑话,再多一件事也无所谓。 赵氏深深叹出气,颇为挫败:“听说皇后娘娘和皇上为了庆贺秋闱结束,明在御花园办了宴会。可是咱们府没有收到邀贴,就连苏相思也没有。本想趁这个机会请求老太太把你放出去也不成了。” 苏晴狠狠咬牙:“那是她活该,。三房被夺了头衔那还算轻。不把他们的血放光,才能解我的心头恨。” —— 三天的考试时间是紧张,那么等待放榜时间还是那可算是度如年。苏老将军已经在府里住五天天,就是为了等放榜时候。 苏茗润心里其实也很悬万分忐忑,这五天在广纳文馆里重新翻看各种题型,再和别人小聊过后。 发现自己有些文章里写得并不算流畅,也不够贴合。怕是和一甲无缘了,除非有奇迹出现。 今天开始放榜,平里沉稳娴静的宋氏也慌乱得错乱了好些事。苏弘哭笑不得安抚,她是比儿子还紧张。 “润儿,不管最后名次如何父亲相信你已经尽力,更不会责怪你。” 苏茗润心里才微微定下:“多谢父亲。我这就便去查看名次。” 状元郎是偏僻县城上来的年轻人这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每年都有不少黑马。但是几个好名次基本是京城里的公子们包揽下来。而且状元郎这个人听都没听说过啊。 段修远看见自己的名字在最顶上状元的位置,几天的压力忽然散开,子轻飘放松。强忍住眼泪用力憋回去。 值得了,整整一年半的忍辱负重总算值得了。 在人群里远远和拿下探花的许超对视眼,微微颔首。转挤出人群。 苏老太太和吴氏两人坐立难安,恨不得亲自去现场查看自己孙儿到底了个什么名次。等得越就,心里那叫个紧张啊。 “老太太!喜报啊!两位公子都中啦!” 两人蹭的一下站起来,几步向前就急急问道:“中了?真的?可看清了?” 来传报的家仆满脸的喜意:“真的!大家伙都看见了!二公子中了二甲第五名,方公子中了二甲第八名。可喜可贺啊!” “好好好!争气!中榜了就好,这样的大喜事,全府上下赏半个月例银子。” “多谢老太太。” 吴氏高兴得都笑出眼泪了,眼睛都眯成条缝。果然还是没有让她失望。 苏老太太心里确实高兴,这个名次也好,只可惜了脸榜眼都没碰到边。 苏相思缠着李琴瑟教她多绣些衣服纹样,听到下人来报,眸也不抬只是微微点头。 “还争气。” 也不知道是夸哪个。 第两百八十五章开始有异常 说是古鹤城是第二个京城都不为过,慕锦尘在这里呆了三天,深切感受带这里的繁荣奢靡至极。 怪不得瑜王削尖了脑袋都想要在这里站稳脚跟。 再怎么昌盛,地界也就那么大。经过上百年的沉淀和淘汰,能留在江南十七城的商人能力都不弱。 慕锦尘住的客栈就在烟梧苑旁边,也是视野最好的一家客栈。烟梧苑不大,占地都没锦绣楼大。偏偏谁也动不得。 江南女子柔乡,一颦一笑都是滴滴得让人酥了半边子。 烟梧苑更不是所有的姑娘的都能进,不是只有点姿色就有资本。里面每个姑娘都是倾城月貌,才艺不俗才能进了去所谓的谋生。 让明晖和锦绣一起下手揪出烟梧苑背后的主子,竟连尾巴也抓不到。 萧家占据了江南十七城大半的产业,主街上十家铺子就有五家是和萧家有关联。这些还只是明面上的产业,至于见不着人的东西被揪出来绝对是见不得人的死罪。 “主子,那边都准备好了。” 慕锦尘从窗外收回视线:“去吧。” 张家府邸大门看着实在普通,占地也是和普通富商府邸的那样大小。从外面看单调得毫无特色。 若不是门匾上有张家两个大字,恐怕是以为哪户普通人家的府邸。 轻轻敲响侧门,里面小厮恭敬迎他进去:“少爷可算来了,二老爷心里欢喜得很。” 张家有乃是底蕴丰足的百年世家,到了这一辈更是把家族里的产业推动到鼎盛的时期。张家早些年并非是在江南发家,而是把产业扩大占据了整个南方。 而这也是萧家为何有些畏惧张家的原因。 “二舅舅。” “快坐快坐,写信来说你已经痊愈我还不信。千赶万赶还是晚来几天。”二老爷惊喜万分。 欣慰眼神打量慕锦尘拔的子,果然是神清气爽不再是以前病恹恹的气色。 慕锦尘也是许久没有见到外祖家的人,他的母亲凌是张家的四女儿,随母姓。家里就母亲这么个小妹,自然也是对慕锦尘有更多的希望和关护。 “没来晚,难得见到二舅舅这个大忙人,可要多呆几天。” 二老爷豪爽朗笑出声:“好说好说,听说你在拍卖会碰到萧家的人了?” 慕锦尘点点头,把在拍卖会的事挑了重点说出来。 “萧家和张家在人上没有往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过在生意上倒是有些磕磕碰碰,也无伤大雅。若是查清了他们在背后的窝囊事,做不到端干净,让他们受重创也是可以。” 有二舅舅这番话慕锦尘心里已经有些底:“这段时间要多劳烦二舅舅了。” 本想留慕锦尘在府里住下,哪有侄子来了还让人去住客栈。慕锦尘执意要住外边,二老爷也拗不过,只好作罢。 “这次我们只需打击到瑜王和梁志义的势力,至于萧家尽量不要牵扯太多。其他城的事准备得如何?” 余一把整理好的报放在他手边:“因为明晖能用得上的人手太少,分布在十六城的兄弟们行事速度要慢些。” “无碍,动作慢些可以,前提是他们要先保住自己的命。” “是。” 此时的陶城生活节奏依旧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不同,把酒言欢的那场所白也是琴声不断,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陶城的陈县令靠在姑娘的怀里,旁边还有人把酒杯味道他的唇边,还有姑娘帮殷勤替他按摩。那享受舒服劲可别提了。 “老爷最近这般清闲,时常来看我们姐妹俩。” 陈县令的大手流恋般来回抚摸姑娘薄衫下的肌肤:“能有什么事。常来看你们俩还不乐意了。” 此时他已经喝得有些微醉,甚至开始有些大舌头。 姑娘嗔把他的手拍掉:“哪能呀,船只夹带火药的事还没了呢。老爷就不怕有人把您上报了去。” “谁有那胆试试?且别说有人敢去上报,也要有命走出江南十七城。” 两位姑娘皮笑不笑,不着痕迹对视眼。 “还是老爷英明神武,这些我们小女子实在不懂。” “老爷出来就是消遣玩乐,不说这些扫兴的东西。来喝酒。” “哈哈哈哈哈,来喝来喝。不过得和本老爷喝交杯酒。” 捏腿的小姑娘拿起旁边不起眼的酒壶,把陈县令的酒杯斟满,哄着他把酒喝尽。 陈县令脚步虚浮走出房间时候明显已经大醉,姑娘们想要扶他下楼还被用力挥开。独自摇摇晃晃往楼梯口走。 一脚踏在台阶上子坐摇又晃,才刚没下几步楼梯只见他子瘫软顺势滚下层层台阶跌在一楼。 众人惊呼不已纷纷避开生怕惹上是非,姑娘们尖叫出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陈老爷扶起来。” 小厮们反应过来,三人合力才抬得起已经是满酒气昏迷不清的陈县令。可是奇了怪,上没有磕出任何伤口,就是就是叫不醒他。 “快去煮醒酒汤。” “姑娘……陈老爷……已经……没有气了。”小厮磕磕巴巴才把整句话说完整,手指颤抖重新放在陈县令的鼻息下。 惊得跌坐地上,真的没气啊。 围观的百姓更是面露恐慌,这个县令老爷居然从楼梯上滚下来,死了。 死了,这可该如何是好。两位姑娘惊恐依靠在一起,后退好几步混在人群里不敢向前。趁着人群混乱,此事还没能查清时候已经拿着包袱离开陶城。 一路向上,前往京城。 勤勉的陈县令忽然在酒馆暴毙这事正经全城,这位县令完全是事事为民,对陶城的每件事都极为上心。 唯一的缺点就是喝酒,有好酒就走不动道。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会死在酒里。 原先还犹豫会不会是因为滚下来受了极重的内伤,仵作仔细检查过。既没有内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就这么死得莫名其妙。 百姓们也只是悲痛不已,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怜悯。江南御史总督收到丧报之后重新拟定新的县令暂时处理事务,待上报给朝廷之后便能确定下新的县令是谁。 陈县令死得不明不白这事不过三天也就被百姓们抛到脑后,至于县衙该怎么查也是他们的事。 新的县令上位第一天就杀伐果断,把存有异心的衙役都撤换掉。更是张贴出告示以后不准百姓再往县衙送东西,所有事一视同仁。 百姓们欢呼一片,死去的陈县令虽然亲力亲为。但是也要看是谁送了东西,才肯提前帮忙。不送,那只能等到猴年马月。 这个新县令还聪明先收了一批民心。 第两百八十六章爆炸 江南十七城最近可不太平,陶城的陈县令亡之后,其他县城都陆续发生命案。 不是某位富商忽然在家暴毙,要么就是被查出私吞百姓钱粮被刺客杀死。本以为陈县令是意外亡,现在看来有很大的蹊跷。 心里有鬼的某部分人想连夜逃出去躲开,都不幸死在路上。出不去的人就算藏得更隐蔽,最后还是被找到,一口气也没能留下。 哪怕是有人派暗卫夜跟着也防不住,和暗中行刺的人交手。发现对方的武功极其的诡异摸不清路,而且他们的左边手臂上都绑着跟红丝带。 像是江湖上忽然冒出来的一股新的势力,之前他们可从都没有交手过。更是摸不透,他们之前有何痕迹。 这股势力如一股狂风席卷了江南十七城,来势汹汹有点挡不住。部分势力不得不收敛了些,静观其变这股势力的目的到底什么。 他们针对的人都是背地里做了很多丧心病狂的事。 所谓的温柔水乡,也不过是表面现象。人心都是贪得无厌,想得到的东西越多,就会接触到更多不为人知肮脏的产业。 有些势力察觉到不妙已经连夜把地下产业给撤了,暂且避开风头。至于那些更大的势力,甚是不把明晖放在眼里。 为了避开耳目,慕锦尘极少去张家,全是和张家二老爷信件来往。余一的本意是不想和那些小势力周旋,谁料到他们会胡思乱想自己先撤了。 “主子,明天夜里的事已经准备好了。绝对万无一失。” 慕锦尘手里翻看的是苏相思让人送来的信,薄薄五张纸,他百看不厌。 “明面上的生意交给舅舅们,地下的势力我们要收拾干净。不然匆忙回京城后患无穷。”最后一句像是对这封信的主人说,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入夜之后古鹤城比白天更闹,更没有宵这个说法。灯火通明,闹到天明也常有的事。 慕锦尘蹲在某根粗壮的树干上,后不远处就是官道和灯火不灭的古鹤城。眼下这条小路上长满杂草好像是很少有人走。 仔细看还是发现有两个车轮子滚过的痕迹。 慕锦尘扫过周边已经藏好的明晖兄弟们,略略满意点头,看来平里没少被抓去训练。 等了快半柱香时间不远处才摇摇晃晃驶来辆马车。 而余一所蹲点的地方和慕锦尘相隔甚远,他屏住呼吸和其他人分散蹲在草丛和树干后面。眼看着另一辆车越走越近。 余一心头猛跳,主子果然猜对了。恐怕第三队肯定也没白等。 赶着马车拉货的人也不过七个人,已经入夜的缘故每个人脸上都已经有所疲惫。他们哈欠连天只想尽快把货赶进城里。 蹲在不远处的四个明晖的兄弟眼里放光跃跃试,握紧手里的剑。总算是能活动下手脚。天天和兄弟们对打早就没了兴致。 主子最近又忙着训那些新崽抽不空管他们,得知今天有新任务,个个抢着都要跟来,差点都要打起来。 马车走进他们的攻击范围,余一吹个口哨。四个人慢悠悠走出去包围住。 拉货人先是惊恐,然后才手忙脚乱抽出砍刀摆出一副防守的架势。余一无奈抽抽嘴角,演戏也太过于假了。 “动手吧。” 几个人瞬间纠缠在一起,明晖的兄弟们心里还是有些憋屈。 主子说了,不能把人打伤,任务是拖住他们。未免有些简单又无趣,好想分去别的组。还以为对方是些武功高强的,没想到他们都用不上三层力。 慕锦尘这边早就打得不可开交。 他只带了六个人,而这边送货的四个人皆是武功高强深藏不露的人。六个明晖的兄弟合作战斗经验还是太少,联手了勉强能抵住对方。 慕锦车提着剑,和马车前那个蒙面人摇摇对视。提起剑指向他,意味明显。 那人也识趣,和慕锦尘闪到一旁,不过是几个呼吸间两人已经凌厉对上几招。 “梁志义,你真是不长记,非要在战周停留这么久。” 梁志义心里狂震,此人居然认得他。而且内力深厚,现在虎口微微发麻。强压住心惊:“阁下到底是谁?为何处处针对我?” “看不惯你的人。”慕锦尘二话不说又提起招式直面对上他。 梁志义是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谁,唯独是几个月前被陌生男子对过几招。深吸口气又提了层内力,看来这几天把江南十七城搅得天翻地覆的人应该就是他了。本来只是打算下个,现在梁志义打算让这个人留口气了。 慕锦尘颇有兴趣发现梁志义又换了个招式路数,分开点心神看向旁边还分不出胜负的那群人,还争气。 心里掐着时间,应该是快了。 两剑相碰之后,内力的余震把两人堪堪分开。慕锦尘强压住口翻涌的气血,这次还是打不过。 半个时辰的对招,让人上都已经添了大小不一的伤口,周边全是凌乱的树枝七横八竖散落在脚边。 梁志义深知这样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吹了声长哨。 “想叫人?”慕锦尘擦掉嘴角的血迹:“走!” 明晖的兄弟此时体力也逐渐有些不支,上还大小不一有伤口。这次对阵惨归惨,但也完成任务,没有放任何一个人出去通风报信。 听到自家主子的口令纷纷往后撤退,撒开了腿往外跑。慕锦尘也不多恋战,足尖一点运起轻功跑了。 “轰——” 天边忽然响起一声巨响,冒出大团的火光,把半个天际照亮,现在还冒着浓烟。这声巨响震得所有人心头都跟着颤抖,耳朵里嗡嗡直响,地面摇晃开裂。 梁志义正想去追慕锦尘,听到这声巨响,辨别出方向。子踉跄站不住,险险扶住树干脸色发白。 怎么会这样。 全完了,做不了补救了。 “走!马上进城!” 这车货也顾不上了。 这声巨响可把古鹤城的百姓都震得不明所以,空气中怎么还有股烟火味道?而且位置如此之近,像是在城郊外。 衙役提着灯笼赶到现场时候,那场面都快把下巴给惊掉。 地面上凹下去一个超级的窟窿,一直往外冒着浓滚的黑烟。走近还能感觉到地面冒上来的气,还有刺鼻的硝烟味。 就在这一夜,江南十七城,每个地方都发生了惊天大爆炸,规模之大。 第两百八十七章捡到人 触目惊心的十七城都发生爆炸的消息一夜之间席卷了到周边的县城,消息更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飘到京城直接进了皇上的耳朵里。 驻扎在附近的将士们收到指令连夜到十七城驻扎,把爆炸现场包围住,不准任何人靠近。 这十七城爆炸的规模大小不一,破坏最大的便是古鹤城。谁能想到繁荣的城池外居然有个地下火炮坊违规制作火药。 简直是胆大包天,不把百姓的命放在眼里。 若是火炮坊是偷偷搭建在城里,假如意外爆炸,那该搭上多少无辜的百姓。 百姓们得知事背后的严重,每个城池的百姓都愤怒不已,甚至集体到县衙府前抗议彻查此事。 自己住了几十年的地方居然有真大的隐患,让他们如何安生?而且看这况,底下炮火坊像是存在了一段时间。 幸好是晚上发生爆炸,换做是白天。进出城的人如此之多,这要祸及多少无辜的人。 夜晚混乱之际,梁志义带着人混进城。慕锦尘和余一也连夜赶回客栈。 梁志义招招下狠手,慕锦尘虽避开还是被内力震出了内伤。趁着明晖的兄弟们清理余下的势力能稍微恢复。 张二家主坐在不起眼的客栈里,从二楼就能看出到街道上衙役匆匆而行的步伐。 昌盛了上百年的古鹤城,最大的案件也就是钱财谋命案。忽然爆出这样轰动整个战周的惊天大案,官府和衙役可谓是没没夜的忙。 听见厢房的门被推开,张二家主也无动于衷。 “整个古鹤城也就张二家主最清闲。”来人径直坐下,给自己倒杯茶水。 张二家主顺手把窗关上:“萧家生意年年扩大,我可还羡慕你这样的忙碌。” 萧家人重重把茶杯放在桌面上,沉声夹杂着不悦:“萧家和张家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也不知道张二家主为何针对上我们。” “针对?你做生意做糊涂了。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到底也是个百年世家沉淀下来的底蕴,张二家主的气度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萧家人想起这短短几天生意屡屡受挫,频出意外。加上发生爆炸动到人心,萧家的部分产业受到影响。 本应该不足为惧,但是跟着线索搜查发现居然是和张家有所关系。萧家承认是怕张家的,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幕来质问张家。 张二家主也是瞧不上萧家这样冒冒失失的子,风吹草动就如此担惊受怕,没点气魄。 “张二家主很少踏足江南十七城,偏偏在这事非多端的时候来。这样如何让人不生疑?” 张家这些年有归隐的意思,不喜欢掺和到江湖上的纠纷。但是势力还是让人忽视不了,萧家不得不提起十二分警惕来。 张二家主面无表看他眼:“只是发生了爆炸,你们萧家紧张什么?该不会是你们也参与进去了?我可奉劝一句,吃黑心钱会遭报应。” “胡说八道!我们萧家光明磊落,绝对不会沾惹上这样的事。”萧家人微微恼怒。 张二家主笑了:“光明磊落?拍卖会对张家的人做了什么你们自己清楚。我们没有追究到底,是你们应该庆幸的事。” 萧家人被噎住,那件事确实是他们理亏。不管是生意上是否还有纠葛,两家人都想拿到古墓里的东西,那么注定是敌对的状态了。 瑜王远在京城,收到这个消息时候想出对策时候已经来不及,法子再好也救不了远火。梁志义忙着撤退自己的属下,一时半会也不能顾全了整个局面。为了避免朝廷顺着线索找到他头上,部分的产业不能不丢弃了。 加上之前有明晖捣乱,部分势力早就不堪一击。明晖收到指令后很快就把这些势力收拾干净。 苏相思送来的产业收复重整计划书就在这个时候排上用场,否则还要慕锦尘花更多的精力去整顿和监督已经收拢进明晖的产业。 江南十七城成立的调查组共同调查此次的爆炸事件,相互之间配合得宜。调查结果也逐渐有了些进展。 只是慌乱了几天,古鹤城里又恢复往的闹繁华。慕锦尘在船上最后看眼不远处烟梧苑的顶尖,虽然还没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他有预感,以后还有机会再看见烟梧苑。 船只缓缓离开码头,慕锦尘也收回了心神。 总算要回去了。 —— 景九一手扶着额头,桌上散落的那些信件让他颇为头疼。为什么镇北的部落都喜欢常年驻扎的深山老林里? 想要进去搜查些线索几分还甚是麻烦。 难归难,还是激起景九心里点好胜心。还是被苏相思说对了,景九安逸了太久,该丢出来感受下生活疾苦。 嘉城作为镇北的京都,占地最大,因为是地势原因周边全是延绵的山脉。这也意味着嘉城也分部有许多大小规模不等的部落。 每个部落占据山林里不小的地界,互不干扰,也不准相互挑衅。这也是景九有些头疼的原因,山林里地势不同,稍不留神走偏了进到别的部落地界里。 苏相思还来信吓唬他有些部落吃人,分明就是瞧不起他。 地势难行,加上月光撒不进山林里四周漆黑一片。景九小心摸索前行,这林间定有陷进。不防人也要防住各种野兽。 苏相思在信中千叮咛万嘱咐只要探到古墓地图的消息就马上回战周,最好不要惊动到那位高深莫测的摄政王。 “有人吗?是不是有人?救救我……” 景九还在认真探路,隐约听见斜前方有虚弱的求救声。定下心神认真分辨出方位,小心摸索过去。 是个少年摔在坑里不能动弹。景九警惕看着他没出声。 没想到夜深了还真的能碰到人,少年明亮的眼睛里全是希翼:“可不可以救我出去?我的腿和胳膊受伤了,不能动。” 景九犹豫了会跳进坑里仔细观察他的伤势,手脱臼,脚扭伤。拿出火折子只能照亮一点点地方勉强用来照明。 “你忍者点。” 话音刚落景九握住他的手用力一抬,随着少年隐忍的闷哼声,手臂已经接上。倒药水在受伤揉搓上他已经扭肿的脚踝。 “这么晚还森林里走,这是心大活该。” 少年不在意眼前这个人数落:“我是古缅部落的,叫黎泽。你是哪个部落的?” “我没有家。”景九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还要麻烦你天亮送我回去,父亲会答谢你。” 景九静默了几个呼吸:“好人坐到底吧。” 古缅部落,不就正好是他此行的目的?真是睡觉有人送枕头,误打误撞了。 第两百八十九章你们也想跟去? 慕锦尘中毒之后命悬一线,清平将军府那时候就已经被瑜王盯上。为了自保清平将军只能交出兵符,在京城做一个闲散朝臣。 他心里也羡慕渴望苏茗瑾能在营地里肆意潇洒,快活无拘。两人凑在一起谈起来更没个头。 “呀。” 两人齐齐往屋外看,白若手里的捧着托盘站在外间不知所措。 小姐的屋子里怎么会忽然有个俊得让人脸红心跳的男子。 苏相思就跟在白若后面几步,看清哥哥和慕锦尘似乎聊得……不错。桌案上全是散落的兵书和涂画的纸张。 “去给聂永帮忙吧,这里有我就好。” 白若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人就已经不知觉出了屋子。 苏相思谄媚讨巧把小吃放在苏茗瑾面前:“哥哥来我屋子也不说声,我还特意送去书房给你。” 苏茗瑾斜她眼:“我要是不过来,我都不知道你还藏了这么大个惊吓。你胆子越来大了。” 一个是亲哥哥,一个是心上人,她两边都不好得罪。慕锦尘是连夜赶回来的她也不知,人都来了大白天也不好把人赶走,这怎么就怪到她头上了呢。 在慕锦尘灼灼的目光中还是老老实实坐在苏茗瑾边。 苏茗瑾眼神得意看眼对面的人。 慕锦尘炽眼神直接越过他看向后的人。 苏相思悄悄翻个白眼,两个人真是幼稚。 李琴瑟得知慕锦尘要留下来用晚饭,那叫个高兴,夹菜直接略过苏相思和苏茗瑾。这下又换慕锦尘给苏茗瑾得意眼神。 “我听说了京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京城纷扰不断,我想带思儿出去散心几天。” “还是你贴心周到。” “不行!” “我不同意!”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苏茗瑾把妹妹拉倒边,看向慕锦尘虎视眈眈:“母亲,妹妹和阿尘还没定亲。这样孤男寡女成什么样。” “知道你喜欢阿尘,但也不能如此惯着。京城里不平静,外面就安全吗?” 苏相思嘴角的笑意实在压不住,和慕锦尘默契换个眼神。 “我护住思儿,不再受任何伤。” 慕锦尘万分诚恳又坚定望向李琴瑟,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带她出去。 苏勉扯扯妻子的衣袖,他当然是放心慕锦尘,只是不想让他这么容易就娶到自己的宝贝闺女。 李琴瑟微微怒瞪眼丈夫和儿子,又看到闺女可怜巴巴期待的小眼神,哪还顾得上其他。 “自从你去江南之后相思就成闷在屋子里不愿意出门,正好趁这次出去玩够了再回来。” “夫人,这……” “怎么?你们两个也想跟去?” 苏勉和苏茗瑾默默低下头,他们可没那个胆说跟去。 苏相思亲昵挽住母亲的胳膊:“还是母亲最疼我。” —— 景九在古缅部落已经呆了整整两天,虽说没有限制他的走动。走到哪总有人跟在后,还有暗处那些人,眼睛一直停留在他上。 虽然部落是在山脉里不易发现,但是街道和铺子一应俱全。每月都有商人固定的时间出山到嘉城里大批量购买所需的东西带回售卖,部落里的族人也算过得清闲自在。 两天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黎泽的父亲是古缅部落族长,他还有三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母亲是正妻,底下还有两个姨娘,叔叔伯伯也有不少。 这一大家子看着好像很和睦,这内谁又知道呢。 黎泽那小子只是崴到脚,硬是被自己母亲摁在上不准乱动。他是最小的儿子,可宝贝得不行。 景九手里握着匕首认真雕刻手里木头,成里不是在部落里闲逛就是和黎泽混在一起。 黎泽瞧着那块木头在他手中变得有菱角,慢慢有了大概的形状觉得稀奇得很:“你不想出去吗?” “出去?为什么要出去?我又没有家,在这不好。”说着抽空抬头看他眼挑眉:“怎么?急着赶我走?” 黎泽连连摇头,舍不得他这么快就走,接触越久发现这个人懂的东西还不少。 “怕你的亲人着急。” 景九自嘲扬起嘴角:“亲人也没有,我能活到这么大全是上天眷顾。” 语气说得轻松不已,还是像根木棍般巧在黎泽的心口上。 很闷,不是很舒服。 “忘记问你,那晚你怎么也会在深林里?” 景九敛下眼眸的神色,总算问到重点了。 “在嘉城得罪人,被追杀到深林里。要不是碰上你,怕是这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黎泽颇为意外多看他眼:“母亲说要好好款待,你想留多久都行。” 窗户外传来细微的声响,景九不着痕迹眼神扫过去。手里木雕的图腾快成型了。 “这位就是救下阿泽的公子吧?” 景九起对着明媚的姑娘微微拱手作揖:“正是。” 黎泽惊喜不已,要不是脚还扭伤早就扑过去:“姐姐你可回来了。” “坐,无须多礼。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这姑娘打量景九的眼神甚是明显,嘴上说着客气,笑意并非达到眼底。 “姑娘客气。既然姑娘来看阿泽,在下先离开。” 景九有几步就到门口便被后的姑娘叫住:“部落里到处是陷阱,公子晚上还是少些走动。” “多谢姑娘提醒。” 不让多走动?他又不是老实的人。白天不能查清地形,那么只能趁夜了。 入夜之后景九很敏锐感觉到一直潜伏在他屋子周边的暗卫明显减少了,这几天虽有人跟着,但是心里也能把大概地形和暗卫位置记住。 让他觉得奇怪的是,黎泽的姐姐好像不是经常呆在部落里。在外面到底是有什么事? 到现在他也没话出黎泽为什么夜里还在山林里还受伤了。 而且,还没见到他的父亲。古缅部落的族长。 五更是所有人睡觉最沉的时候,景九换了夜行衣从窗口偷溜出去。多亏街道上到处有树,足尖一点就能隐在树后和屋檐下。 凭着记忆就摸索到族长的家宅里,转了圈地形才找到黎夫人的屋子下。屏住呼吸贴着墙壁蹲在屋后。 黎夫人看着婉柔大方,实则也是有些武功在上。景九没有见过她动手,万事还是要小心些。 静蹲了会才听见里面传来些动静,景九稳住心神。 “母亲还未休息。” “回来了,一路可还顺利?” “母亲放心,他们都没发现异常。” 两人言语间无非也是闲聊几句女子间的闺房话,景九微微皱眉,到底是什么事让母女那么谨慎。 景九不打算多呆,正要起离开时候又听见里面的交谈。 “那位公子的份还要多查几次。我今观察过了,他的武功不高。” “是不高,前两晚给下迷药他也没发觉。” 景九嘴角抽搐几下,那是因为他留了个心眼。 第两百九十章原来如此 景九不敢在部落里过多走动,只是探听完黎夫人母女俩谈话又悄悄溜回自己的房间。 果然是一家子没有想象中的和睦,就连黎泽受伤无人找寻,恐怕其中也是有极大的隐。 部落里的人好像是张了同样的嘴巴,想要探出点问题,回答都是那样模棱两可。景九也不知道这里离嘉城有多远,明晖想要传消息也有些困难。 隐约听见街道上传来欢呼声和马蹄声,景九打开房门想看个凑个闹,守门的侍女便紧紧跟在旁。 “今天是什么子?为何这样闹?”街道两旁占满百姓,景九也只能远远看见一队人马在人群簇拥中慢慢走近。 侍女平静收回目光,语气还有些不屑:“二少爷出去打猎,收获颇为丰富。” “二少爷?可是姨娘的儿子黎涛?” “街上人多拥挤,公子无事还是回屋子里呆着吧。” 景九往回走几步忽而转个方向往族长府邸走。 黎泽是个好动的子,在上躺了那么久早就耐不住,成里就想着怎么溜出门。黎夫人管得严,又是在拗不过儿子可怜水灵的眼睛。只好点头让他在屋子里走动。 景九进来就看见他单脚在屋子里活蹦乱跳,看那架势要把屋子掀翻才肯停下。 “一只脚没好,可别把另一只也蹦坏了。你哥哥回来了,那场面可真威风,不去看看?” 黎泽凉凉刮他眼:“我的哥哥只有一个。” 景九坐下径直给自己倒杯茶水:“百姓倒是簇拥得很,那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族长回来了。” 这下没有听见黎泽回话,而是眼里渐渐蓄满了霾。 “少爷,二少爷来了。说是带了滋补草药来。” 黎泽和景九对视眼,黎泽面无表点点头,示意可以通传他进来。下一秒就换上活泼朗笑的面孔。 景九刚才只是隔着人群遥遥望到一眼,不能看清黎涛的面目。现在能进距离接触给他感受就是很大,很强大。 是那种血腥杀伐的强大,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一个姨娘的儿子就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倒是让景九更好奇古缅部落的族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人只是随意看眼景九,眼里的疑惑和防备甚是明显。 “在外得知你被追杀,我心里担心。回来就先来看你。” 黎泽眨巴这那双眼睛有些期待看着黎涛:“二哥这次肯定找到了不少好东西,给我带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黎涛朗笑出声,大手抚上他的脑袋语中万分疼:“少不了你的。” “那位公子叫易东,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晚况十分凶险,幸好有这位公子。今晚你可要好好款待他。” 黎涛才施舍般多给景九一个眼神,既没有恶意也没有善意:“你都这么说了,今晚自然是要好好款待。” 景九面色也极为平静,黎涛都不主动和他说话,他自己也不会没皮没脸贴上冷股。 黎涛坐不到半柱香就匆匆离开,出去狩猎几天收获还不错。打算在府邸中办个家宴,再把战利品分发给百姓。 黎泽这么说,意思就是要景九接触到家族里的人了。 “今晚伯伯也会来,他擅喝酒。我们古缅的酒很烈,常人受不住,你若喝不惯不必勉强。” 景九若有所思,略有不好意思道:“家宴多我这个外人不大好吧,会不会显得有点拘束?” “倒是父亲也会出席,你救了我的命,参加是应该的。” 黎泽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景九想要从他表里看出点什么,暂时还没看出个以所然。 前些天整个部落的人对他都是多有防范,现在态度又很明显的拉拢意思。所有的线索混乱成一团,他已经快理不清了。 “母亲和姐姐对我也是太过于关心,你不要介意她们的态度。在古缅部落扎根的百姓太多,出什么事谁都逃不出去,所以才会事事提防。父亲他人很好……” 景九思忖过后点头:“我今晚会过去。” 借着这次机会,景九总算把所有家人都见过面。也明白为何姨娘生的儿子也能趾高气扬了,有这么美艳的女子冲他撒,三魂七魄都要守不住。 酒水顺着喉咙进到胃里,果然是火辣辣,普通人第一次喝定是不习惯顶不住。景九默默把酒杯放下,不止是酒的味道火辣,还有人往他这坛酒加了东西。 说是家宴必然是非常闹,景九总感觉不对劲。和睦无比,把酒言欢是没错,但是很假,每个人都戴着面具。 坐在景九对面的就是黎泽的伯伯,果真是他讲的那样酒量很大,宛如是喝水毫无感觉。 “易公子,多亏你救下小儿。此恩不知该如何报答。”黎族长材高大魁梧,大掌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 景九眼眸微微动敛下眼里意味不明的神色:“小事,族长这般客气,我是吃喝都不能安心了。” 黎族长顺势握住他的胳膊,嘴上说的话是千恩万谢。还非要让景九把酒干了,景九咂咂舌,劲真大。 这人刚走,又到旁边黎涛敬酒,连喝三杯景九已经觉得子开始发。想找个借口离开宴席,坐在对面的人竟然抱着酒坛子来给景九敬酒。 美名其曰是代表全族人感谢景九,黎夫人和黎梦霏想要替景九拦下。偏偏两位姨娘还找各种借口拦着。 以至于景九不明不白就醉倒在家宴上。 景九满酒气被下人随意扔在上,房门被重重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景九的脸是转向里面,趴在上有半柱香不动。 房间里忽然响男子声音:“看来是真醉了。” “我可是给他下了十足十的量。保准让他睡到天明。” 两人合力把景九翻了了正面,两手极有技巧的在景九的脸上摸索,半盏茶后才道:“看来没有戴面具。” “抓紧画,趁早查明他的份。” 半个时辰后两人大摇大摆离开景九的屋子。 景九这才缓缓睁开眼,酒劲火辣没错。这不代表他顶不住,加上苏相思早就给他备好各种奇药,那点迷药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效果。 伸手抚摸脸上的痕迹,不由得感叹苏相思的教会他的易容术真是精湛。刚才黎涛检查手法让他狠狠捏了把汗,幸好没有发现端异。 至于把他面相画下来的那个人,是黎涛的伯伯无疑。看来两人早就勾结在一起。 第两百九十一章救我 景九睡到第二天正午才头疼转醒,上全是酒气,难闻至极。 确认窗外和门外的人不会擅自闯进来,把腰封里藏的纸条拿出来,上面只有俩个字。 救我。 把纸条拽紧,景九脑海里似乎抓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这张纸条是昨天黎族长靠近他敬酒时候趁机塞给他的。 “后山有没有小湖?我想泡澡,全是酒气,浑难受脑袋还很沉。” 侍女对视犹豫了会,屋子里确实有很浓的酒味。可是主子又特意吩咐不准这位公子乱走。 景九面露难受:“我都好几天没能痛快洗个澡了,我保证不乱走。行行好吧两位妹妹。” “那好吧,我让人带你去。你洗好就尽快回来。森林里迷路容易出事。” 得了准许景九走路都觉得轻快,当真是老老实实舒服洗了个澡就回来。跟着他的侍卫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公子你了回来了,小少爷发脾气不肯用午饭。还请你去劝劝。” 侍女等到景九回来就好像看见救星,扯着他就往黎泽的屋子里走。还没踏进屋子里景九就听见里面传来发脾气的怒气。 一只脚刚踏进门槛,琉璃杯就砸在他的脚边,再快一步恐怕是要砸毁他的脸。 “怎么?你也想出去狩猎?” 黎泽见他总算来了把手里准备丢出去的茶盏默默放下,小小的人瞪起人来还霸气:“还不滚。” 小厮也是怕了这个小少爷的脾气,趴在地上手脚并用爬出去,像是保住了命。 “这些人伺候愈发不上心,毛手毛脚。你来扶我。” 景九挑眉,上前就扶住他的子,让他单脚蹦到旁边的榻上坐下。 “今晚可以去见我父亲。” 声音很低,语速又快。景九内力深厚才把整句话听得一清二楚。 景九和他飞来的换了个眼神,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看来门外的侍卫也不全是黎泽的人,或许整个部落的侍卫都已经不是族长的。 景九每天用过晚饭后便不能随意出门走动,坐在桌边手里捧着书,目光实则打量守门的的侍女和小厮。 想要去见族长,总要先想办法能出了这个门。 “着火了——快来人救火!” 外面传来着急的求救声,部落是建在深山老林里。起火可是重大的灾难,也是他们重中之中密切关心的事。 若是抢救不及时,整个部落就会丧生在火海里。 部落里响起沉闷的号角,百姓们已经全部出动,听这嘈杂的动静似乎火势不小。 守在门外的侍女和小厮心里也焦急得很,在还守在门外,心早就飞到现场。 这场火实在来得巧。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去求火!”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景九拿着木盆飞奔出去,想出声拦下来已经来不及了。 上空冒着浓滚黑烟,气味还十分呛鼻。百姓们拿盆拿桶拥挤朝着同个方向奔去,话语间的意思是火势有加大的迹象。 景九混在人群里有技巧避开各处的眼线,多亏今天黎泽提前告诉他部落里大半暗卫的位置,否则也不能这么顺利的到族长府邸。 府邸里有一半的家仆都被派出去救火,景九很快能摸索到族长的屋子前,无人看守很快就能闪就去。 “你终于来了。” 景九刚把门合上,屋子里就响起族长的声音。 很虚浮无力。 案桌上摆着两盏还冒着气的茶水,好像是掐准了景九必定会来。族长的面色红润,但是那双眼眸浑浊疲累无神。 “不知族长千方百计让易东来可是有何事?” 黎族长想抬起手都显得十分吃力,甚至要喘口大气:“坐下说,别客气。” “不知公子可会把脉?我子有些不适,部落里的大夫庸碌也看不出个以所然来。”说罢,黎族长伸出手腕到景九面前。 两指搭上他的脉搏,景九肯定道:“和我猜的一样。” 那家宴上,黎族长狠狠拍了他背上。按照黎族长的体型就算没有内力也应该有些力气,那巴掌好像是棉花一样落在他上。 这才让景九心里有了猜想。 “黎族长可要保重子。”景九收回手,他不懂医,但是他的脉搏里确实虚浮,比普通人还不如。 黎族长望向窗外,语气甚是凝重又悲凉:“古缅部落已经被那毒妇和不孝子控制住。我的子也被他们控制,能救出古缅族的人只有你了。” “族长竟然如此信任我。” “我想尽了办法想要从外面带人进来给我解上的毒,直到你出现。我知道你能办得到。” 景九微微抿嘴。帮?怎么帮?事的始末都没调查清楚,黎涛这个人有多少手段也不清楚,从哪开始帮? 黎族长悲戚不已,之前悄悄带外人回部落里都被黎涛发现,然后悄悄处理掉。他没有更多的时间继续等下去。 小儿子被埋伏偷袭,大儿子在嘉城许久不能回部落里,女儿做事处处受限制。 “你若答应,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景九眉心动动,子微微靠向他沉声道:“黎族长信得过我,我自然会尽力做到。还望事成之前黎族长保重自。” “可真!”黎族长以为眼前这个人不想以涉险,拯救古缅部落这样的大事不是随便一个人就有本事担当得起。 更没有那个心敢承担下这件大事,说得轻松,要办起来更难。 “你放心,我现在能随意去看阿泽,我会护着他没事的。” “好!好!好!” 小儿子被跟踪追杀,虽只是崴脚摔伤,他还是心惊不已。碍于局势又不敢擅自去看他,心里的焦急只能自己体会。 景九也不敢在族长府邸里多呆,外面的火势似乎也快扑灭,再不回去就要被发现了。 这场火烧毁了三间茅草屋,幸好没有任何人受伤,百姓们合力有序把灭火才没有让火势继续蔓延。 护卫队把现场包围不让百姓靠近,茅草屋被烧得只剩了几根横梁随时又塌下来的危险,同时还要配合黎涛检查为何忽然会火灾。 黎梦霏满脸心事走在现场,被烧掉的这座茅草屋是个独居的老人。部落里都已经备好新的木材和石头准备给他做新的结实屋子。 怎么会忽然生了这样的意外。 “小心!” 黎梦霏心里想着事,没注意头顶上摇摇坠,烧了半截要掉下来的木梁。 景九满脸灰赶到时候,这根木梁已经往下掉。反应极快把黎梦霏拉开那瞬间,木梁也掉下在她脚边摔了粉碎。 第两百九十三章警惕 依依和阿勇在京城时候就已经相识好几年,两人心意相投。只可惜京城里恶霸太多,有人看上了依依。 先是到依依家扰好几次,过分的事在街道上对她拉拉扯扯,最后直接把她骗到手想要施暴。 阿勇为了护住依依还险些赔上命,若不是有人暗中帮他们,真的是无路可走了。 被人暗中送到这半山腰的庄子后,还留下大笔银子让他们好好生活。一家四口隐姓埋名,不铺张浪费,也慢慢熟悉山形和周边小镇的百姓。 心里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亲自谢过救命恩人。 苏相思示意他们坐下,依依和阿勇跪下连磕三个头:“多谢公子和夫人数月前的救命之恩,我和阿勇不知该如何回报。” “起来说话,我不兴这些规矩。”苏相思扬扬下颌,示意她到旁边圈椅坐下:“真的想报答我,那就替我守住秘密,在周边小镇走动要多加注意。若是被京城的人发现,我想救你们也来不及的了。” 依依和阿勇浑一震,态度愈发的恭谨,之前是他们疏忽了没有想到这一点。 “多谢夫人提醒。” 苏相思笑了笑:“你们也不要这般规矩,我们只是来住几天放松。大家都这般反而过得不踏实了。” “夫人这么说,你们照做就是。” 慕锦尘都发话了,夫妻俩才更放松。毕竟住的是人家的庄子,现在的吃喝用度也是别人给。 “双桐城离京城虽说不近,但是庄子总要有人打理。以后就要拜托你们了,这里风景好,以后会多抽时间来。” 依依欢喜得很,庄子虽好,就是太空旷:“以后夫人可要常来。” 慕锦尘沐浴回到屋子里,上的被子还铺得平整就是不见人。撩开侧间的帷幔才看见小女子一头埋进许多信件里。 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只顾着游玩,慕锦尘故意截住明晖和锦绣的报,还是被她找到了。 把她眼前的信件全都收好,牵着她就往里间走。 这让苏相思更不依了:“我还没看完呢。” “我带你出来是游玩,不是让你换个地方继续劳心劳神。” “可是景九那边很棘手。” “这点事都处理不好,他是越活越过去了。” 苏相思还想抗议挣扎几下,下一秒就被慕锦尘搂住腰躺在上。 —— 景九在古缅部落待得老实也不惹事,除了黎涛对他的监视从未松懈外,所有的事都还算顺利。 黎泽手里应该还有什么让黎涛极为重视的东西,否则也不会景九在他房间里呆久便不停有人在门外徘徊催促。 景九倒了些许药酒在掌心,揉搓发后才敷上黎泽的脚腕。说来也奇怪,只是扭伤而已,红肿虽然已经消下去,但是里面还是隐隐作痛,不能长时间走路。 黎梦霏坐在旁边,自从景九救了她之后,对他的太对也没那么警惕和防备。 “那天事端太多不能诚恳谢过易东公子。” 慕锦尘不着痕迹看过屋子里的侍女,声音微微沉下:“不管换做还是谁,我都会出手。阿泽的脚踝很快就能好了,还望小姐转告夫人无须过多担心。” “多亏有公子悉心照料,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虽然麻烦但是不棘手,夫人和小姐也要自保重子。” 黎泽动动唇瓣,发出的声音极为小:“你有把握吗?” “胜算不大,但也要一试试。” 说完这句话景九就松开黎泽的脚,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侍女守在屋子里,确实没瞧见他们有任何怪异的举动。 “少爷该休息了,还请易公子明再来吧。” 门外的侍女催促,景九和黎梦霏对视一眼。只要景九在黎泽这呆久了,守在门外的人就会提醒。 生怕黎泽和景九多说半句话。 那场火灾发生之后黎涛用很快的速度给那几户人家重新建好了屋子,古缅部落里很快又恢复秩序。他在部落里的声望又往上拔高,将来古缅部落有望辉煌壮大。 古面部落也并非只有山脉这些百户人家,在嘉城和周边城池都掌握着不少的地界。一般的部落实力都不能和古缅部落相比。 山脉里的部落要管理,五座城池更是要打理有序。黎涛也不是长时间呆在山脉里,时常要走动在几座城池。 这也正好方便景九行动,晚上换了夜行衣潜到黎泽所谓的大伯府邸里。 景九脑海里只有艳福不浅这四个字。 府里妾室不少,光是在屋子里伺候他的姨娘就有三位。直到月挂树梢,黎大伯的屋子里才没了动静,姨娘们也各自回了自己屋子。 景九绕到书房的背面撬开窗户翻进去,小心翼翼把书房里每个隐蔽的角落都翻找过。差点把地板都撬开了才找到零星几张他和黎涛来往的信件。 坐在案桌前一手扶额。 不对,他的屋子里每天有这么多侍妾进出,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屋子里。更不可能把东西都放在别人那,非常不方便。 可是书房里能找的地方他都已经彻底查了个清楚。 长呼口气,如果这里也没有,那么两人应该还有个碰头的地方。可是整个古缅部落都是有黎涛控制,两个人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整理好脑海里的思绪,睁开双眸。眼神只是随意扫过屋,眼神一震,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运气足尖轻点就跳向房梁,房梁上放着一块褐色的布包裹着东西。景九嘴角一扬,原来是藏在这。 褐色的布和瓦片融为一体,不仔细瞧还真的不会轻易发现。 把里面的东西牢牢隐在脑子里,把东西归位,避开巡逻侍卫离开府邸,安然无恙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有用的消息是弄到了,又要想办法把消息送出去。上次是借着酒气能在湖边留下自己的线索暗号,这次想要出去恐怕有点难。 就连他现在想去找黎族长也有些困难,千万别是黎涛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景九在这里呆着还是衣食供应不缺,只要能放松点监视就更完美了。 小厮准时提着食盒进来,景九默不作声,注意力还是在书里。这些饭菜第一次吃时候还觉得味道独特,吃久了反而更响锦绣楼了。 “主子放心,季神医已经赶来了。”压低声音说罢就提着食盒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景九嘴角一扬,大清早就有这样的好消息,就连食都好了。 终于不是他一个人战斗。 第两百九十四章帮他一把 重新有人进来收拾碗筷时候,景九和其貌不扬的侍卫对视一眼,明白来人是原夏。 刚到嘉城时候和原夏对接上暗号,但是两人都没能碰过面。留了暗号让明晖的兄弟支援他,没想到会是原夏亲自来。 现在只要等季温来了,就可以开始部署计划了。 至于古墓的地图,还没能从黎大伯和黎涛那得到半分消息。也不知黎族长是否知道古墓地图的事,也不敢贸然提起。 到了镇北,关系古墓的消息明里暗里都打探不到半分古墓的事。越是这样隐蔽就越有古怪,只是不知这些消息掌握在哪些人的手里。 古缅部落之所以能在镇北成为三大部落之一是因为擅长各种复杂的机关陷进,早上百年时候在战场帮助先皇拿下不少有功战役。 为了重赏古缅部落,许他们能在镇北的朝廷上议事,更许有自己的掌管的城池。唯一的条件就是必须对在位的皇帝忠心不变,排除异己。 镇隆帝也十分的敬重和信任古缅部落,现在天下看似天下太平无恙,实在随时都可能打破平静。 倘若真的到了那一天,古缅部落是镇北不能缺少的助力。 山里的古缅部落隐患重重,外面城池的麻烦事也接连不断。黎涛以为他给父亲下毒无人知晓,实则早就对他提起几道防备。 想尽力防住黎涛,结果还是没想到他的速度如此之快,短时间内就控制住了整个部落。就只剩古缅部落的嫡亲少爷黎飞手里还握着点权利在外面的城池苦苦支撑。 城池发生不少事都不能安生,不时有暴民就是有哄抢粮食的事。都是小事,处理起来也极为简单。 只是每天都有那么零星点的事冒出来,也实在烦心,护卫们也有些心力交瘁。加上黎涛这次去狩猎又是满载而归,百姓们的敬仰又更倾向于黎涛。 各种压力全都压在黎飞上,他作为嫡亲长子没能镇压住城池里的动,反而让庶出的少爷抢了风头。 黎宇很想把城池里这些动平定,只是有些事快脱离他的掌控。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上,如果他出事了。 古缅部落就会落到恶人手里,那么几百年的基业全毁于一旦。 “少爷,各城池的账簿已经送来了。” 黎宇强打起精神:“让进来吧。” 进来的人手里恭敬捧着厚重的账簿放到他的桌上,默声候在一旁。 各处城池闹事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也直接影响到他们的生意。几个月的账簿都十分难看,他没翻开就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样。 目光随意落在账簿的数据上,隐约觉得不对劲。又连翻两页账簿,忍不住坐正了子,认真翻看。 为何账簿的收入明显的往上涨了不少。 “玉器的铺子被抢砸了不少,和战周进的货还没到。为何有这大一笔收入填补了亏洞?” 叶宇凡双手抱拳微微躬道:“我家主子知道少爷的事十分棘手需要有人帮忙,这一千两是我家主子的诚意。” 黎宇猛地扭头看向叶宇凡,确实不是往常送账簿来的伙计,只是形有些相似罢了。 微微动动嘴唇,眼神扫过门口的侍卫,故意微怒抬高了音量:“好好的账簿整理得如此杂乱!你是怎么当差的!这些账簿不整理好就别走了。” 说完还把茶盏狠狠的朝门口扔去,守在门口的侍卫子都跟着一颤。晚间丫鬟送饭进来都得小心翼翼,少爷可是很少发这样大的脾气。 黎宇现在确实需要有人帮他一把,只是部落之间的领域意识十分强烈,相互提防得严重。又不敢贸然和交好的部落求助,就是避免黎涛从中做梗。 现在忽然有个人上门说是能帮他解决眼下的困境,他反而觉得更冷静。 想得到什么东西,就要付出失去某些东西。 “阁下对古缅部落调查得如此仔细到底有何目的?”他不得不提起好几个心,内忧已经让他足够头疼,在有个不确定因素掺和进来。 古缅部落已经受不起打击,就怕是别的部落故意来筹谋。 叶宇凡拿出几张厚纸示意他先过目,既然还是真心想帮古缅部落,必定是要拿出百分百的诚意。 心里同时震惊,苏相思老早就安排他写一份小范围城池破坏后重整规划书是有打算的。按照黎涛的子知道无力回天后定不会把城池完好的交出来。 黎宇越往后看越越是震惊,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把所有的可能都列举出来,甚至写好每个突发意外的该如何准备处理。 两人的目标都是拿下黎涛,就地正法。 “这份计划堪称完美,只是不知道黎涛是哪里得罪了阁下?”不得不承认,这份计划对他来说是有很大的惑。 叶宇凡心里叹口气,他哪知道主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们主子确实对古缅部落有目的,只是长时间内她不在镇北所以为亲自出面。我的人不能长时间呆在镇北,带来的人也极少,勉强够这次行动。选择权就在黎少爷手里。” 黎涛的眼眸被这这几张重整规划书深深的吸引,这里面写的东西是他完全没有见过,更没听过。 上面已经写清楚好处有哪些,又会有哪些坏处,没有任何藏私。 他也相信按照上面这份东西在联合这个人的计划肯定能扳倒黎涛。光是能置黎涛于死地就足够惑他。 黎涛得意太久了,也压了他太久了。 城池里这些暴动都是他暗中指挥,还狡猾得很。 叶宇凡自顾自倒杯水,说了那么久还真是累了:“黎族长的毒应该快能解了,如果有这个机会在他面前,心中肯定也有自己的答案。” 黎宇两眼瞪大吃惊:“你们有办法给我父亲解毒?” “自然,我家主子是拿出十分的诚意。事成了不止有计划书上的好处。”叶宇凡微微颔首:“黎少爷考虑清楚了可以带西街的当铺找我,这是信物。” 直到天快擦亮时候脑子依旧清醒无比,手里捏着信物沉思。 黎族长的子被架空了半个子,表面看似与常人无异常,实在经常体虚冒冷汗,时常昏迷不清。 收到景九悄悄送来的报时候觉得子总算有了盼头,让他惊喜的是,季神医居然真的会来给他医治。 他虽是子虚弱无力,但是江湖里刮起的风总能吹到他的耳朵里。 大约也知道了季神医这次肯动来镇北,也是有目的。 第两百九十五章清平将军府 山庄地势偏高,越往山顶上走,气温的偏差就会越大。 五更天刚过苏相思还在睡梦里就被慕锦尘半搂着爬到山顶。这座小山从外面看着郁郁葱葱,仔细往里才发现里面的景色别有洞天。 慕锦尘拦着她不准处理锦绣的报,她只好每天跟着依依往山里跑。这山里的好东西不可多得,有些甚至她这段时间需要的草药。 慕锦尘先前是留了一笔大银子给他们安家度,阿勇和依父还是会到山上砍柴到周边小镇去换点碎银子。 上树又下河,撒欢了玩。 原打算是要带苏相思出来好好享受两人的时间,苏相思的子也是撒开了玩,两人相处时间倒是不多。 苏相思裹紧披风靠在慕锦尘怀里,被山顶上的风吹几下,已经彻底清醒。天际边还是黑蒙蒙一片,两人静静等着出。 天际边开始透出微光,视线也变得清楚。苏相思来了精神,在他怀里坐正。头一次看到完整出,还是在山上起了晨雾朦朦胧胧的晨雾。 出耀黄的光芒的逐渐扩大,半个天空已经被照的暖意温和,远远的看见通红的圆球缓缓往上移动。最后太阳升空,彻底大亮,视线清晰无比。 “真好看,可是一天的时间也过得好快。眼见着没多久就已经九月了。” 慕锦尘一手掌就能全包裹住她的小手:“怕不怕?” “正因为怕,所以更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转过头笑盈盈看着他:“过了年,我们就不用偷偷溜出门了。” 两人出来得也有十天左右,家里有父亲和母亲帮她挡着人,也不能肆无忌惮没了分寸不想回去。 趁着不是正午太阳最烈的时候两人已经下山,加快了回京城的脚步。 刚才明晖送来重要的报。 镇北的使臣和皇子公主已经启程出发。十年没有和镇北交集,谁知道这次忽然送来拜帖是有何目的。 江南十七城发生特大私炮坊爆炸的事,震惊整个战周。百姓觉得自己所生活的城池有如此大的隐晦,联名上书到京城求皇上彻查,找出幕后黑手。 瑜王收到消息时候,气得脸色发黑一口气堵在口吐不出来。京城的势力被挟制不能有大动作,朝廷上接连折损好几个眼线。 想着京城的势力暂停下动作想要暗中那个势力放松警惕,没想到他们的手这么长。居然能伸手到江南十七城的地界,居然还能短时间内摸清大半的产业。 这样的事发生让瑜王有前所未有的惊恐,对方倒地知道了他多少事?下一步的计划又是什么? 他在江南十七城的其他产业没有多大的影响,反而受了这么大的重创。很明显是有备而来。 皇上也因为私炮坊的事已经生了好多天的气,报官们上早朝更是也不敢放一个。凌辱女子的案件还没尘埃落定,现在又有这么大的事撞上来。 往好的说,私炮坊爆炸幸好没有伤及到无辜百姓。否则江南十七城必定会起暴乱。 黎煜文等的就是这一刻,消息刚传到京城时候亲下圣旨。派京城的朝臣去接管江南十七城的管辖,协助配合查清私炮坊一事。 就是为了瑜王还没反应过来时候,把江南十七城都换上自己的人。 想到瑜王现在吃瘪,又对明晖毫无头绪。黎煜文坐在龙椅上强忍住笑意。 “皇上,臣有本要奏。” 黎煜文摆摆手示意他说,今天心好不妨多听这些老顽固多叨叨几句。 “镇北的使臣已经出发,战周要先做足了准备,以防万一。” “卿不妨说说该有哪些准备。” 黎煜文不着痕迹扫眼瑜王,他虽每天都按时上早朝,可是状态明显不对,时常走神不悦。 “准备?比如哪方面?” “皇上刚革掉苏将军的头衔,又收回苏老将军的兵符。镇北就马上送来友好结交的圣书,里面的意味很是耐人寻味。” “各位卿家可有其他想法?” 黎煜文与生俱来的威严压过在场的官臣,大家伙把头埋得更低。他们能有想法,镇北这次很明显是先来试探口风。 他们大多是文官,哪有什么本事碰兵符。也没那个威严震慑住镇北。 还带着公主来,搞不好是要在战周挑驸马。 “臣认为,我们没有威赫的将军坐镇,这样难免会被镇北轻看。” 黎煜文手搭在龙椅上,不赞同也不反对:“你的意思是重新让苏老将军重新掌管并非?” 瑜王上前两步沉声道:“微臣觉得不可,才收走兵符现在又重新恩赐,如此这般随意天威何在?百姓该如何去猜想?” 好不容易把苏将军府的权势架掉一半,现在不能再让苏将军府得到更多的兵力。 黎煜文起在台上来回走动,略略沉思才缓缓道:“卿提起这件事正好让朕有个想法,战周不可缺良将,朕想把兵符重新交回清平将军府。卿们觉得如何?” 底下的官臣窃窃私语,清平将军府已经避世好多年。甚至不插手朝廷中任何事务,常出门走动的也就只有夫人参加些宴席。 这时候忽然让清平将军府权势,也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这答应也不是,提出疑惑也不是。 同样瑜王也越来猜不透黎煜文的想法,有脱离他掌控的迹象。 “臣以为,朝廷中有不少良将,皇上大可酌重用。” “是吗?有谁能掌管二十万大军的本事?” 黎煜文轻飘飘的反问,让瑜王哑口无言。几个人名堵在在嘴边说不出来,这时候举荐别的人出来,恐怕皇上会怀疑他和这几个人勾结在一起。 他在朝廷里能用的人已经不多,万不得冒险。 只是清平将军府重新拿回权势,以后怕是有更多的麻烦。幸好慕锦尘已经废了。 底下百官的脸色收进眼底。有一半以上的官臣领着朝廷的俸禄,什么事都干不好。 “既然无异议,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皇上都这么说了,他们还敢有什么异议,京城里的局势真的是瞬息万变啊。 明王三两步赶上瑜王并肩走,有些幸灾乐祸道:“如意算盘没打响,心里是不是憋屈。” 瑜王斜他一眼,不想理会。管他兵符在谁的手里,都不能阻止他的计划。 “可惜了啊让清平将军府捡了个便宜,只是能保住战周江山,谁拿兵符不都一样,你说呢?” 瑜王顿住脚步:“你到底想说什么?” “同为兄弟,知道你损失惨重,特来慰问。”明王皮笑不笑丢下这句话大步离开。 瑜王狠狠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私炮坊的事他做得以为隐蔽,不可能有另外的人知道。 第两百九十七章难民 叶宇凡是快马加鞭赶到镇北嘉城。这里是被人的地盘,加上苏相思在信里千叮咛万嘱咐摄政王的势力如何恐怖,所以只能伪造成别的份在镇北走动。 果然,他只是在嘉城里走动几天,就已经有人在暗中调查他。要不是准备的份够齐全也够真实,不然现在就得盼着景九快些救他。 归属古缅城的城池共有五座,被黎涛全部换掉守卫的就有三座。按照苏相思的意思尽量不要发动起太大的战争。 先从黎涛的生意下手,先毁掉根基,让他措手不及。 至于那五万人马,能做到不费一兵一卒那是最好。 来到嘉城,间接也是摄政王的地盘。想要明晖在这扎根还是有些难度,不过有苏相思的计划在,有挑战反而更挑起人的征服。 为了避开摄政王的暗卫眼线,苏相思只能少些和镇北这边的人联系。叶宇凡整合出最重要的消息,尽可能一张小纸把所有的消息写清楚。 所有人之间联系越少,就越不容易发现。 “掌柜的,前厅有人带着信物来,想要见您。” 叶宇凡头也不抬,冲着门应声:“让进来吧。” 光透过门缝在桌上形成一条光线撒在桌上,随着门合上,屋子里的光线又暗下来。 应该是过了酉时吧。 “黎公子应该是想清楚了。” 黎宇微微颔首:“既然同意合作,自然是放一百个心。我不能眼看着古缅族这样下去。” “有这个信心就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可以开始行动。” 只是平静一句话让黎宇内心有些澎湃,万万没想到还能等到今天。 “那我呢?能帮你做什么?” 叶宇凡静默了会才出声:“清掉你边的叛徒,不能让黎涛这时候回山脉里。更不能让他发现城池的异常。” 黎宇双眸微微瞪大,不敢置信。跟在他边的人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怎么可能会背叛他。心里是有疑问又特别悲戚。 “我最多在这里呆两天,后天必须去城池处理别的事,你要保重。” 那天叶宇凡离开府邸之后,黎宇纠结万分。无论做什么事,脑海里全是那份计划重整计划书。 他也明白镇北现在局势不像是现在表面那样平静,极丹部落在朝廷上愈发得皇上的重用,他们便趁机在暗中给古缅部落的官臣使绊子。 更清楚有黎涛趁着空隙又在暗中收拢了大臣,他有想法想报复黎涛,可是父亲的命被他拿捏在手里。 黎涛的生母之前在府邸里是打杂的丫鬟,某次家宴时候黎族长醉酒碰上了她,抬了姨娘位份,有了黎涛。 那时候黎族长和正妻恩如漆似胶,偏偏还没有好消息,让姨娘率先下了黎族长的第一个儿子。 姨娘温柔用心服侍黎族长,对正房夫人又尊敬有加,便也逐渐接纳了她。黎涛作为族长的第一个出生的儿子,自然是被给予了期望和宠。 直到黎宇出生的时候姨娘又有了好消息,谁知道这个孩子出生不到一岁便夭折了。 但是黎涛和黎宇兄弟两关系极好,自小就玩在一块。就连吃住都要黏在一起,犯错了甚至要替对方背锅。 黎涛英勇,但是黎宇更聪慧有头脑。虽是二儿子,但是份贵重,是嫡亲。加上黎夫人娘家的地位也不低,不出意外的话黎宇以后会继承整个古缅族,而黎涛会是个忠诚的辅佐大臣。 一家子其乐融融,黎族长甚至想着尽快退位给两位儿子。哪能想到,姨娘和黎涛恶毒的心思居然藏得这么深。 黎宇府邸所在的琉城也是古缅族名下最大的城池。这个地界田地很广,种植的粮食也是颇多。每年可以上缴给朝廷甚多的村粮。种植出来的东西也是质量上乘。 这也是镇北粮食最大种植城池之一,也是苏相思让叶宇凡尽快的拿下琉城原因。这里长久的收益可是不能小觑。 有粮食多的地方就会不断的有贫饿百姓来求助投靠,黎族长秉着良心积福每半年都会收些难民进城分发粮食。 这个习惯维持了十年,就在三个月前就发生了些意外。原本应该按照时辰进来领粮食的难民,绪忽然变得异常的高涨,在城里大闹黎族长给的粮食少,有心私藏。 为了平定民心,黎宇不得不比平时多发一倍的米面。谁知这些人还不满足,三天两头进进城闹事,若是城里的百姓有所不满,难民就直接抢砸。 黎宇先是耐心劝说,后来又出面几次谈判,甚至动用武力镇压都没有任何效果。还惊动到了镇北的百官纷纷谴责他的行为。 这些难民眼看有人为他们撑腰,他们就越发得意,闹事更肆无忌惮。而且还极为狡猾,就算不抢砸琉城里的铺子,也要闹得黎宇不安生才肯走。 难民总是这样不定时的来吵闹也影响到了琉城百姓的正常生活,黎宇现在成里就是为了这些事烦心。 “少爷,那些难民又进城闹事了。” 黎宇翻书的手微微顿住,紧抿唇瓣:“这次不用管。” “少爷英明,这次暴民去的是黎涛的粮面店和酒楼。” 黎宇略略诧异抬起头。奇了,这些难民看似穿得破烂穷苦,实际上非常的有组织目的。她几次想抓都被他们找到空隙溜走。 晚间时候,随从又急匆匆来报。 “黎涛在其他城池的铺子也被难民去闹事了。” “看来是有恶报了。”黎宇冷漠扯扯嘴角,黎涛快着急了吧:“你悄悄的去准备,半个时候后我要偷偷的回部落里。” 另一个随从连忙出声打断:“少爷不可,没有族长的口信,你是不能回去的。” 黎宇面色凝重,催促道:“我有重要的消息需要父亲拿主意,你和我回去,顺便看看你的妻子。” 随从眼神闪过慌乱,甚是挣扎不已,最后还是默默点头。 黎宇深吸口气,希望是他多想。 不管是哪个部落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夜间在深山老林里行走。先是怕掉进别的部落布置好的陷进,也怕遇上生猛的野兽。 加上晚上视线不少,稍不留神走丢了,或许这辈子都只能留在这老林里。 黎宇手里握着利剑小心走在杂草从里,不敢发出大动静只能步步谨慎。他已经许久没有回部落,怕黎涛钻空又闹出其他事,或者抓到把柄。每次回去都是要东躲西藏。 随从跟在他的后侧方,挣扎又犹豫还夹着痛苦。握着匕首,手心已经紧张得出汗。内心疯狂的摇摆不定挣扎后,对着黎宇的背影举起匕首。 第两百九十八章乖乖的?怎么说? 匕首还没能靠近黎宇的后背,一把利剑就已经刺穿了随从的心口。 随从不敢置信瞪大双眼转过的黎宇,面如死会。走在前面这人根本就不是黎宇,只是形相似罢了。 张张嘴说不出话,原来自己早就暴露了。子缓缓倒下,没了气息,不到半个时辰便会有野兽寻着血腥味找到这里。 以后有人想要追查起来,毫无痕迹可查。 黎宇望着红烛燃得欢快跳动的火苗,屋子里的气氛死寂一片,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跳声。 房门被推开,进来的人穿着夜行衣对他微微拱手:“如少爷所预料那般想要刺杀您,已经被我解决了。” 良久后黎宇才从吐出口气:“下去吧。” 他越是心软,就会赔上全族人的命。既然已经打算迈出这一步,那便没有后悔的余地。 —— 八月底了天气还是闷得很,听竹院里的冰块就没断过。李琴瑟目光从书中移开,看向旁边兴致缺缺的闺女。 自从前回来之后这丫头就没缓过神,看来是在外面玩脱缰了。唤了她几声也没反应。 “皇上把兵符交到清平将军手里,今天是交接,也不知道你父亲处理得怎么样了。” 苏相思依旧眼巴巴望着格窗外,明显没有听见母亲说什么。 “出去了这么多天,阿尘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做吧。” “是啊,估计要忙坏了。”苏相思喃喃出声接过她的话,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脸蛋微微红嗔眼旁边的人:“母亲就知道笑话我。” “听她们说,宋夫人已经在外面买好了宅子。在不久就会搬出去了,一直在府里叨唠也不是办法。” 苏相思微微坐正了子,好奇问道:“那宅子可是在四溪街?” 李琴瑟略略惊讶看她:“你刚回来,消息倒是灵通。那地方的宅子可不便宜。” 她怎么知道?也是偶然看见罢了。和慕锦尘慢悠悠回到京城时候已经是落西斜的时辰,她坐在马车里只是随意撩开车窗帘子,好巧不巧就看见了熟悉的影。 宋舒儿边跟着商户,笑得心满意足,看来是已经定下宅子了。估摸着她从巷子里走出来的位置,应该就是四溪街。 那地方的宅子好是好,价格也是比普通高出不少。 宋舒儿母女是聪明的,知道苏将军府这块骨头不好啃,早早就给自己铺好了后路。加上现在苏将军府不像表面那样平静,早点离开就不至于惹一腥味。 “母女俩积蓄不多,在京城生活也是笔大开销。母女俩也不容易。” 苏相思扯扯嘴角,幽幽道:“二伯母的嫁妆可不少,均一点出来贴补自己的姐姐还是有的。再说了,她在和青城不还有个家缠万贯的儿子吗。” 李琴瑟点点头,也是这个理。 宁婷婷站在一旁伺候,听着这些话有时候想插上两三句话都没有合适的手机。倒是松香和柳絮,两人都和夫人相处自然得很。 白若刚才给小姐泡了花茶,还得了小姐的赞许。她忙前忙后帮她打理好院子,却也只得到小姐的微微点头。 她总觉得小姐变了,好像越发不看中她了。好像更喜欢白若多点。晨起时候她明明就站在边候着,小姐却先叫白若。 “汤可炖好了?午饭别让祖父等迟了。” “小姐放心,已经好了。” 宁婷婷张嘴还没能答话,就被旁边的白若先抢答了。眼神甚是不悦冲她翻了个小白眼,出风头臭显摆什么。 祖父被收走了兵符之后,子就比平时更清闲了不少。不用去营地,整里也不会老实呆在府邸里。 松香打着扇子跟在苏相思旁边,正午时候太阳最毒辣。这才出来不到一刻钟,额头就微微冒汗。 “相思姐姐!” 苏相思嘴角抽搐,微微顿住脚步,转过平淡道:“方小姐。” 方雅妍脸上生起尴尬,躲闪不敢看苏相思。自从闹出方翰棋中毒之后,她就没见过苏相思了。 “前些子去找姐姐,说是姐姐去走访庄子了。听说姐姐回来了,我就想来和姐姐说会话。姐姐当真是用心又辛苦了。” 苏相思微微叹息,她现在只想回去处理完堆积半个月的报消息。 “这些还不算什么,以后翰棋进官加爵。皇上的赏赐下来后,以后你的嫂子可有得忙了。” 方雅妍思绪飞出了天际,苏相思这话倒是提醒她了。以后她出嫁了,这些东西她要沾光。 “是哥哥争气,待事忙完了我们也要在京城里置办宅子。以后我还可以来找相思姐姐吗?” “自然可以。”苏相思扬眉,就怕到时候她看不上苏将军府的门第。 两人并肩穿过园子,迎面就看到款款走来的苏晴。穿衣打扮依旧是光鲜亮丽,陪二老去普罗寺,也不知道说了哪些好话讨好二老解了足。 苏相思很快就把她打量完,脸还是那张脸。就是眼神变了,沉静不少,还有恨意。 “苏晴姐姐……” 苏晴恍如看不见她们那般,面色冷漠和她们擦肩而过。 “这……相思姐姐你别介意,苏晴姐姐他只是心不好。”还真是一副心痛关心的脸面。 她自然不会介意,苏晴遭了这样的大祸还能对她笑脸相迎,那才叫真正的可怕。镇北的使团到了又是场大宴会,苏晴肯定不会放过,甚至会借机挽回她的名声。 静观其变好了。 “烛火太暗,给小姐换盏亮的。”宁婷婷把烛光往她面多移。半个月前她起早才发现小姐连夜出城偷摸着去别庄。 说是别庄出了些事要查清,可是之前她根本就没听小姐提起过。而且出去连松香和柳絮都不带,她想查出点蛛丝马迹的时候已经晚了。 苏相思翻开账簿,手里拨动算盘,头也不抬问道:“怎么了?从下午就有话犹豫要说。” 宁婷婷抿嘴,两指紧张的纠着帕子,小心翼翼观察她的神色:“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发现,白若这几天怪怪的?” “怪怪的?怎么说?” 见苏相思不为所动,宁婷婷咬咬接着吹风:“小姐不在这几,我们都用心收拾好。但是白若总是趁柳絮姐姐忙的时候在小姐屋前徘徊。有好几次我都撞见她神色紧张从小姐屋子里出来。” 苏相思手里握着笔圈圈写写画画,若无其事道:“会不会是看错了,白若平里最守规矩。你和她是一起伺候我的,你们相互之间要一起提点着些。” “小姐——” “你和她怎么了?是不是吵架了?” 宁婷婷被苏相思探究的眼神盯着,子发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不是。可能是我多心了。” “那就好,把帷幔放下把。你不用首守夜了,早些休息。” “是。” 宁婷婷敛下眼眸,没想到苏相思居然如此信任白若,一时半会是不能继续敲打了。 第两百九十九章闹事 出去痛痛快快玩的后果就是堆积的所有事物要短时间内尽快处理。得知景九他们在镇北进展顺利才稍稍安心。 苏相思正埋头苦写,还有很多事等她做安排,手边还放着厚厚一叠书信没拆开,难免有些头疼。 “松手!别胡搅蛮缠!” “你自己做的事还不敢承认!” “血口喷人,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小姐的事。” 两道争执的声音从后院清晰传到苏相思的耳朵里,深吸口气:“又吵什么。” 松香手里磨墨动作不停:“一天到晚就知道闹事。”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小姐过去看看吧,婷婷和白若要打起来了。”柳絮进屋轻声提醒。 苏相思也只是轻嗯一声:“继续磨墨。” 柳絮耸肩,小姐不急,她就没必要去管了。 白若和宁婷婷两人扭在一起互掐,手上使劲,嘴上也不饶人。旁边的三个小丫鬟也不敢上去劝,焦急在一旁。小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时候还没来。 “听竹院的规矩还真让我大开眼界。” 苏相思平静站在房门口,清冷看着两人互不相让,真是长出息了。 宁婷婷听见苏相思的声音,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实在是万般委屈的模样。白若紧抿着唇瓣两眼也是湿漉漉的看着苏相思。 也不知道苏相思一会做什么决定,毕竟,宁婷婷伺候苏相思生活起居会更多些。 “都老老实实交代,不准夸大其词。” 宁婷婷跪下,委屈得讲话都磕磕巴巴:“我想把院子的花摘了给小姐酿花酒,谁知道白若不帮忙就算了还把我辛苦做到一半的花酒给踢翻。我这才气不过。” 苏相思坐在圈椅里胳膊肘靠在扶手上,换个舒服坐姿。对一旁憋着气的白若扬扬下颚:“是这样吗?” “是她胡编乱造。柳絮姐姐说冬的被子要拿出来重新晒,我不知道她今要忙些什么。她让我搭把手,我才刚碰到罐子,她就松手,花酒才撒了一地。”白若心里其实也紧张得心跳加快,看到苏相思安抚的眼神莫名的慢慢放下。 “你们可有看见了?” 三个小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摇头。她们也是听见动静了才赶过来,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是真的完全不知道。 “白若,虽然我在小姐边伺候更多些。但是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故意针对我啊!我知道你不说话,平时有什么事我也不会让你多做。现在你却这样对我,还望小姐明察。” 宁婷婷哭得更凶了,那字字真切的语气,苏相思险些都快信了。 白若也急着跪下:“小姐明鉴,我对小姐从没有异心。对小姐安排的事更没有意见。” “没有异心?你敢不敢对发誓?你从未悄悄进过小姐的屋子里。” “我……我……我……”白若眼神闪避,不敢正面回答。 宁婷婷趁这个时候又猛加了一句:“我前几就瞧见她在小姐屋子前鬼鬼祟祟,谁知道她是不是偷了小姐什么东西!” “宁婷婷,我平时也没得罪过你。为什么故意陷害我。” 白若听了也着急,偷盗主子的东西这可是死罪。 两个小姑娘吵得激烈,苏相思面部表还是没有任何波动,心里早就飞出去,想着今晚让聂永做些什么才好。 “婷婷,就算你不喜欢白若。偷盗的事也不能胡说,你可知道后果?” “我绝对没有说谎,小姐若是不信大可搜房。白若偷偷私藏了小姐的羊脂玉簪和羊脂玉手镯一对,还有红宝石耳坠。这些都是我亲眼看见的。” 苏相思笑了,笑得让在场的人不明所以:“哦?是吗?那便搜吧。” 听竹院的空房多,丫鬟下人少。跟在苏相思边的人也住得舒服。白若是和宁婷婷同住,只是屋子中间用屏风隔开,各自有自己的空间。 加上苏相思喜欢打赏她们,白若能用上的东西也不差。在众人得眼皮底下,柳絮和松香把白若的柜子和铺都翻了个彻底。 宁婷婷傻眼,这怎么可能,她分明已经看见她把小姐的首饰藏好了。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苏相思眼眸也变得不善起来,声音冷漠几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小姐你要相信我!” 白若提起的心总算可以彻底放下,当下也不肯继续隐忍:“还请小姐也搜柳絮的柜子,以示公平。” 苏相思点头,确实该公平,她作为主子不能偏袒。示意松香和柳絮继续搜查,结果倒好,把屋子里都彻底翻了个遍什么也没有。 宁婷婷现在已经慌张得脑子混乱,不知道是哪一步出现了问题。只知道要咬死白若,不然苏相思肯定不会放过她。 “定是白若早就拿出去变卖了!不然小姐的首饰为何会莫名其妙没了?” 白若气的子发颤,怎么会有如此无耻的人:“没准是你偷了去变卖栽赃在我头上。” “小姐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宁婷婷急得两眼通红,事发生到这样是她没想到的,现在她的处境非常不妙。就怕苏相思听信了白若的话。 “柳絮,你去把那些东西拿来吧。”苏相思看她演戏得差不多了,也不好意思让她继续装下去。 不安的感觉把宁婷婷全包裹住,总觉得柳絮去拿的东西对她非常不利,而且今天苏相思的态度很明显不一样。待柳絮把东西拿来之后,宁婷婷两眼一翻,昏迷过去。 那些她口中的首饰一样不落在柳絮手里,分明没有被偷。 “拿针把她扎醒,听竹院容不下这样的人。松香你处理好,白若你跟着我来。”苏相思一个眼神都不施舍给地上的宁婷婷。 在她面前装晕,还真嫩了点。 松香连扎了五六针,宁婷婷实在装不下去悠悠转醒。知道今天就必须离开听竹院,拉着松香的裙板痛哭不止。 天气已经闷了许久,终于下了暴雨把气给冲刷掉。哗哗雨声也盖不住宁婷婷在外求的声音。 求松香和柳絮没用,她也不肯离开听竹院,苏相思气头上也不肯见她。只能跪在院子里字字恳求,句句求原谅。 雨势太大,砸在她脸上疼痛不已,睁不开眼睛。院子里又是铺着平整的石板,跪得她膝盖生疼。 可是她不敢起来,她不能离开听竹院。付出多少代价都要求得苏相思原谅,她此刻离开了,肯定也留不住命。 那些认错求饶的声音对苏相思来说没有半分动容,白若站在她边也不能静下心,不时的朝窗外看。 姑娘家跪在雨里,很真诚也怪可怜的。 “你对她怜悯,她可没对你手软。” “是。”白若紧抿唇瓣,小姐不喜欢的人,她也不喜欢。 第三百零一章事态严重 刘大夫面色越是深沉,黎大伯心里的猜测就越发的扩大,他已经能感觉到自己体内能调动的内力不足五成。 “如何?” 刘大夫仔细斟酌后才交代:“确实是中毒了,像是极丹部落出来的东西。也很族长中的毒相似。” 黎大伯细细品味这话的意思,这么说了,他中毒的迹象确实和族长初发的时候很像。等发现时候早就无力回天,得亏他发现得早。 “可有办法控制住?我给你时间去找解药。” “是,老夫会全力以赴。” 刘大夫哪敢说不肯?一家子的命都被他捏住了,他敢有所不从,小儿的命也会折在他手里。 自己平时那样的万分小心,最后还是被人动手脚,古缅部落看来是出现内贼了。 知道自况后就没有心思再叫姨娘和歌舞,就连晚饭都是清汤挂面。更是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所有碰嘴的东西都没毒才放心用饭。 “主子,老有要事禀报。” 黎伯父疲倦不已:“进来吧。” “不负主子重望,内鬼已经找到了。” 不止是管家兴奋,就连黎大伯也是兴奋不已。抓到内鬼就意味着能知道解药的下落。 形瘦小的家仆手脚被绑得严严实实丢在柴房里,门被踹开惊恐的移动子往角落里缩。黎大伯面善心狠,现在落到他的手里,定不能死得痛快了。 黎大伯满眼郁扯过他的头发,看清他的面容。平凡无奇,印象中确实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没有见过这个人。 “想留命就说背后指使是谁。” 内贼头发被纠着头发,冷笑道:“没人指使,是我恨毒了你,想要你的命。” 黎大伯自然是不信,一个人能悄无声息潜进他戒备森严的府邸。还能给他下毒,没人在暗中指使协助,怎么可能做得天衣无缝。 “看你能撑到几时,最好能有点骨气。”黎大伯说着便抽出鞭子发了狠命般抽在他上。 皮鞭抽在皮上的声音和痛感让这个内贼险些疼晕了过去,死咬住牙关就是不肯松口。 是块硬骨头。 黎大伯命人松开绳子,他上已经血模糊,双眼失神。再这样抽打下去,铁定会失血过多而死。 “留他一口气。” “主子,你看这个纹。” 管家眼尖看见内贼的后背左肩上有个纹,若不是衣服被打破了,很难发现。 黎大伯看到纹的图腾心里大震,他认得这个纹。心里除了意想不到之外,还有更多的是愤怒。 这么信任他,居然反过来想要了结自己。 真是好得很!看来是翅膀硬了,就想甩掉同盟了。他不好过,其他人也别想好过。 “老爷!他自尽了!” 黎大伯前脚刚踏出柴房,听见声音时候很快冲进来也来不及了。内贼已经闭上眼,嘴角流出黑血,已经没有脉搏,断气了。 狠狠踹一脚在内贼上,子软绵绵被踢到撞墙发出闷响。确实是死绝了。 这不就是怕他言行供,不然怎么会选择自尽?黎大伯心里那股火发不出去,要不是管家及时找到这个贼人,恐怕还要对他下更大份量的药。 死透的人没用被随意丢在荒林里。要么腐烂化成白骨,要么就是被狼才虎豹吃了。 待古缅部落的人走远,草丛才窸窸窣窣走出俩两个蒙面人,塞给贼人药丸,把尸体带走。 “疼疼疼,你俩轻点,小命要没了。” 内贼被扛起来带走,被颠得上的伤口隐隐作痛。龇牙咧嘴,要不是自己现在内力没恢复,早就自己回去。 “嘘,小声些,疼也忍忍。主子给你准备的药效果绝对好。” 两人嘴上这么说着,默契的飞快运转内力,脚下的速度更快了些。知道黎大伯残暴,幸好还留着口气。 至于那个纹,就是黎涛手下势力独有的标记。黎大伯手里也有不小的权势,甚至要压李涛一头。 黎涛曾经几次暗示他,把他手里的兵力分出一半来驻扎城池里预防黎宇反抗。黎大伯自然不肯,每次都是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久而久之,黎涛也就作罢。本以为他已经放弃了,没想到早就又布下这个计划。 一夜过去后,黎大伯反而是冷静下来没有那么冲动。两个人暗中合作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整个古缅部落,不能意气用事。 再过不久,他们就等到结果,能站上那个位置。 还是决定写信去试探黎涛的口风,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信封才刚被送去古缅部落的地界就被人暗中截下。 此时的黎涛受重伤昏迷不醒,根本就不知道古缅部落里他的人全部都被换掉。昨又有一批难民在城里胡作非为。 他想顺水推舟让琉城的难民把事闹得更大,没想到最后是居然被黎宇巧妙的化解掉。 抓住了几个难民在百姓的围观下重重责罚,声称长时间内不会施善粮食。只要难民们供出是谁在背后怂恿,不仅赏钱还要帮安顿好家人。 这可把真正的难民刺激到了,他们一没田地,二没住宅。都是靠黎宇广施善心才能存活到至今,现在因为自私的人要断了他们的活路,自然是不肯。 只要一有假难民出来闹事,就会有真的难民当街殴打驱赶。假难民心里也怕,这些人啥也没有什么都不用忌讳,下手比一般人还要重。 琉城况是暂且能松口气,黎涛所在的城池况反而变本加厉。叶宇凡安排的难民上都有手,普通的护卫衙役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百姓们的生活被扰了不太平,黎涛如何镇压没有效果反而有严重的迹象。民心被动摇到,天天到他府邸前找他讨个说法。 为什么琉城都平定了,为什么这里还是乱成一锅粥,每天过得人心惶惶。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冒出难民闯进府邸里,声称李涛草芥人命私吞钱粮。 闹了这么大,他不能继续沉默下去。正想和难民理论,哪能想到这些人如此野蛮,什么道理也听不进去。 把黎涛惹急了,随手用劲猛的推出去,把难民推倒在地。本来民心就动不安,现在这况大家都惊呼黎涛居然想杀人灭口。 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已,府邸的侍卫和难民纠缠扭打,百姓们又连跑。以黎涛的武功刚开始对付还不成问题。 逐渐发现这些难民的武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对打过程中,背后中了内力深厚的一掌,鲜血狂吐,两眼一黑。 难民的目的达到了,在衙役赶来之前早就离开了府邸又寻不到踪迹。独剩黎涛昏迷不醒。 第三百零二章大意了 明晖故意截断了黎涛和黎大伯之间的联系,更封锁了整个古缅部落的消息不能外传出去。这就导致了黎大伯以为黎涛故意无视他的消息,默认是自己的做的。 想到自己上的毒只能压制不能根除,黎大伯已经没有耐心等黎涛回来给他做解释。心里早就打算先下手为强。 黎涛越需要什么,他就毁掉什么。谁都别想好过。 黎族长连施了几天针终于觉得自己子没有那么疲乏,也不容易昏睡过去。只是现在偷摸着喝药,还不能让别人知道。 每煎药都要黎夫人瞒着别人亲自动手熬煮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被有心的人发现,随意加进一味毒药,黎族长就会随时毙命。 伺候丈夫喝尽碗里的药,黎夫人这才放心。别说丈夫他自己,就连她这个妻子都感觉到他的精气神和以前有明显的不同。 这都是季神医的用心医治,丈夫也忍耐配合的结果。 “幸亏当时没有过多怀疑易东公子,现在想来实在惭愧。”黎夫人把香料点上盖住屋子里的苦涩药味。 子逐渐有好转迹象,黎族长对景九的态度也算是信任,加上他确实是真心对黎泽好。这样的小伙子要是能留下来辅佐黎宇,古缅部落将来定能和极丹部落不相上下。 “事没到最后,我心里也总是不踏实。” “我们都忍了这么久,不差这一时。” 黎族长又是欣慰和愧疚:“是我拖累你们了。” “弟弟近来可还好?” 中气十足浑厚声音传到屋子里,让黎族长脸色微有异样,一口气喘不上来连磕几声。 黎大伯近来时候就看到他神色厌厌,惨白无力的模样。心里没有觉得任何不妥,大咧咧随意在一旁坐下。 一口茶到嘴里马上喷出来,万般嫌弃:“弟弟你好歹也是个族长,怎么还喝陈年旧茶。”甚至毫无教养连呸几下。 黎族长脸色没有不妥,反而习以为常道:“今怎的得空过来?” “听说你这几天喝药喝得勤,是不是子哪里不适?黎涛那小子也不懂事,作为家里的长子,也不知道孝敬在你榻边。” 试探的意味十足的明显。 黎族长听了这话无奈不已:“这混小子自从家宴之后就没回来了,写信去也没见回话。翅膀硬了管不住了,以后这古缅部落还是要靠这些孩子们。” 这不知这话说得真真假假,得知黎涛也不联系这边,心里更不清楚他是怎么想。 莫非……是要先下手为强? 若真的如此,他不得不先做一步准备。在黎族长这试探完消息也不肯多呆,匆匆离开。 黎族长眼里绪变化莫测,看来他也没能和黎涛联系上,这才急忙着赶来打听。否则,换做平里,他怎么会踏足这里。 夜黑风高杀人夜,狂风和大雨倾注而来,吵得睡着人心也不定,闪电划过夜空留下昼白痕迹。 守门留夜的人裹紧上的披风,镇北很少下雨,但只要是下雨就绝对会是狂风不住。街边远处有人步履匆匆,上披着蓑衣戴着草帽,衣袍还是湿了半边。 是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 “这雨也是说来就来,浑湿透了,得干净换干净的。”跑到府邸檐下嘟囔不住。 守门的侍卫也听到动静,打开府门一条小缝警惕打量:“什么人?不知道族长府邸门前不准停留吗?” “这位大哥实在误会了,大少爷给族长的急信。否则我怎么会冒雨前来。”来人也是客气有礼,顺手拿出腰牌让侍卫查验。 侍卫检查过腰牌确认是真的才把门打开请进去:“族长吩咐过有大少爷的消息就马上告诉他,快请。” 刀疤男前脚踏进门槛里,左右两手伸开一扬。守门的两名侍卫还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就已经神志不清昏迷倒下。 一路上把巡逻的侍卫的都解决掉,畅通无阻进了黎族长的屋子里。 半盏茶后,黎大伯带着自己的府兵大摇大摆进到族长府。 此时黎族长已经被控制住,奄奄一息,好似下一秒就会断气了。 看见黎大伯毫无顾忌蛮横的闯了自己的府邸气得破口大骂:“畜生!” “弟弟你这子骨,依我看,你还是不要动气的好。” 动了大气的黎族长子更加虚弱,只能任由着刀疤男摁住不能动弹,说上一句话还要重重喘上一口气。 “你胆敢谋逆,可还有脸面对得起古缅部落的善战勇士,还有黎家列祖列宗!” 黎大伯不以为然的耸肩:“弟弟,我哪点比不过你?你从小得父亲偏,还得到族里长老认可。我永远是被忘记的那个,族长位置父亲早就诺给我,偏偏就是你在山神祝祷时候出生了。今天我也不过是拿回我的东西罢了。” 黎族长心底一片冰凉,兄弟之然无存,忍不住讥讽他:“凭你?没我的亲笔书信,也没父亲交代的秘事,你有什么资格?” 黎大伯大笑几声,笑他无知幼稚:“想必这些东西弟弟会心甘愿交出来,毕竟儿子的双腿也没族长的位置重要,对不对?” 说完甚是满意从黎族长脸上看到慌乱和紧张,有软肋的人就是好掌控。他就不信,能把无视牺牲掉儿子的命。 “我把族长位置让给你又如何?你别以为这些年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我不知道。只要我公布出来,你就不能在古缅部落立足,甚至要送去祭祀!” 这个威胁对黎大伯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反而更得意。 “有弟弟的手写书信,还有山神的福泽庇佑,这些又算什么问题呢?我自有办法让祖宗长老相信,就不劳弟弟担心。”说着拿出卷纸,上面端正写的换位诏书,上面的字迹和黎族长的一模一样,现在就差盖上私章。 黎族长见状气得一口血喷出,恶狠狠瞪向他:“我体内的毒也是你下的吧?” “哥哥聪慧,赶快把东西都交接了才能早些休息。” “做你的秋大梦!” 黎大伯强行掰开他的手指,要把手上的血迹往诏书上摁:“非要我用强的,若乖乖把族长位置让给我,我留你全府邸的命。” 黎族长也学着他的语气朗笑出声:“各位宗族长老可都听清了吧。如此逆贼断断不能留。” 黎大伯呼吸一滞,他这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宗族里最有威望的长老从黎族长后的夹缝里走出来,眼神测测可以把黎大伯瞪出窟窿。 黎大伯心只上当,一手就掐住黎族长的脖子,试图先把他解决了。 “想留他的命,现在就马上派人护送我出去。否则——” 祖宗长老们自然是不敢乱动,但也不能任由这样的歹徒胡作非为,将来定会是古缅部落的祸害。 黎大伯的注意力全是在提防长老们的动作,只要他们有进攻的动作。保准会拉着他下地狱。 脑子里正疯狂的转动想着自己该如何逃出去,留在古缅部落是不可能了。只要逃出去才是天高任鸟飞。 忽然感觉到背后被内力轻点两下,子僵硬不能动。 大意了,被点了。 景九笑眯眯出现在他面前心中大骇,这个人居然是族长的人。 撬开他的嘴,倒进毒药水这才了事:“怎么样?让你生命结束前几天感受当族长是什么滋味?” 第三百零三章解决一个 能顺利拿下黎大伯,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掉以轻心和中剧毒没有办法用内力。否则当时要掐死黎族长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 黎大伯此时被关押在地牢里,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偏偏就没想过自己会失败。还做着青天白梦,能先控制住山脉里的势力,再对抗黎涛。 现在完了,不被宗族长老耗到死,也会中毒亡。黎族长早就准备是要他的话长老们也听得清楚。 以后再也没有翻的可能,就算此事进行得万无一失坐上族长的位置,恐怕以后也坐不稳。 万般绝望之际,只求黎涛能尽快发现不对劲。只要黎涛回来,他就还能保住一条命。 外面依旧是雷电交加,一道道闪电劈下来震得整个部落的人心里发颤。 空旷的地牢突兀响起声轻笑,黎大伯恻恻抬起头:“你一个外族人,少来掺和我们的事。” “想什么呢?在想让黎涛怎么救你?”景九眼神轻蔑撇向他。 这人看着大汉五粗的,心里的小九九也多。刚来古缅部落时候被下迷药不就是这人的主意。 黎大伯紧抿着唇瓣不语,没有祖宗长老正式的宣布,任何人都不能把他从族谱上划掉赐死。 “这要多谢黎涛把解药和毒药送回来,否则以我的内力也没办法把你点住。等黎涛坐上族长的位置,定会给你留个全尸。” 说罢让他慢慢消化这些消息,不止要在体上摧垮他,还要在心理上折磨他。 黎大伯心里摇摆不定:“不可能!” 景九定住脚步未转过:“哦?是吗?你觉得我们会放过你手里的兵力吗?只要你手里握权一天,我们都不会对你放下警惕。” 是了,黎涛想要上位就必须有权势在背后支撑。按照他们以前的计划,黎涛上位之后肯定也容不得他,他更不会把手里的权势给他。 想通了这一层,他体内气血翻涌,狂喷出口血。子直直倒下,两眼瞪大,在这空旷气湿漉的地牢里咽下最后一口气。 黎泽的脚早就好全,原先还故作蹦跶走路是为了掩人耳目。现在黎大伯势倒,权势被宗族长老收回,他现在更是子好得更利索。 黎族长现在只需要安心配合季温解毒,至于部落里的事完全放心交给黎梦霏和黎泽。姐弟两不是心软的人,处理黎大伯的余党也是快很准。 部落里的护卫也全换上了自己人,憋屈了好几年总算能浑舒畅出了口气。 里面的事是解决了,外面黎宇的事不简单。黎涛可比黎大伯更难缠的角色。 他清醒过来之后调动自己手里全部的势力,必须要查清到底是谁在背后针对于他。派出的人几次围攻后终于找到对方的规律。 调整了几次计划,总算顺着痕迹找到了带头组织的人一举拿下。 牢房里摆满各种刑具,任何一样用在上都绝对是生不如死。昏迷不醒的人满血迹被绑在木桩上。 黎涛把玩着鞭子眼里无比狠辣:“什么都问不出来?” 站在旁边的随从把子埋得更低,心头提到嗓子眼,这点事都做不好。 “回主子的话,只查到此人叫陈一。是从部落里悄悄溜出来的人,就连闹事的难民都是他从别的地方召集来的。” “哦?从部落里出来的?有点意思。”脑海里细细回想这几天的报,有异常的话怎么会没人通知到他? “这段没有部落里送出来的消息?” 随从很快就回想起来:“从里面传来的消息没有,但是我们送进去的消息都没有任何差池。” 这么个人偷偷溜出来还搅得他不得安宁,部落里那些人当真是活得皮痒痒了。 “老实交代你有什么目的,或者是谁在你指使你。没准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已经磨得发亮皮鞭轻轻拍下陈一的脸。 陈一紧闭双眼:“你给个痛快吧,这些事都是我独自谋划,和别人没有半分关系。你欺凌百姓,人面兽心,迟早遭报应。” “啪——” 皮鞭沾着盐水和辣椒水狠狠抽在陈一的体上,皮开绽,触目惊心。陈一倒吸口冷气。旧伤加上新伤,盐水和辣椒水渗进伤口里。 那滋味,疼麻得冷汗直冒,拳头握紧紧咬牙关愣是不发出半丝声响。 “有骨气。” 也不知道是赞赏还是轻蔑,接着第二鞭又狠狠甩出去。 待黎涛把气都发出来了,陈一上遍布鲜血直流的伤口,完全就没有人样。 “腐肌丸这么好的东西就赏给你了。什么时候想清楚了,随时可以叫我。想必你肯定是个识务的。” 黎涛走了之后便有大夫来给他清理伤口,上没有一块好。大夫头次见到这场面,上止血散的手都控制不住发抖。 上完药子也早就虚脱出层冷汗。 入夜之后几道人影翻墙进了黎涛的府邸,避开巡逻迷倒了地牢看卫,悄悄溜进去。 “快解绑,迷药时间不长。不要耽误时间。” “是我们来迟了,让你白受这么多刑罚。” 几人很快把陈一解绑,看到他触目惊心的伤,竟不知道该怎么扶住他。 “你们快走,黎涛不好对付。我被他喂了腐肌丸,已经没救了。”陈一失血过多,又干渴了许久,讲话已经气息不稳。眼睛看东西都已经有了重影。 “别胡说,黎老爷特意吩咐我们一定要救下你。相信黎老爷肯定会有解药的,我们快走,别让黎老爷等久了。” 在地牢的暗室里能把他们说的话听得一字不落,黎涛脸上早就全是霾。 原来黎大伯打的是这个主意,琉城有灾民闹。就暗中安排灾民来他这里闹,想把作俑者的证据引向李宇。 以他对黎宇的恨意肯定会马上把琉城和黎宇拿下,黎大伯就会趁机插手接管别的城池。这算盘他打得倒是响! 今天他故意放出消息陈一已经受不住刑罚全都吐出来了,把府里的侍卫减少一大半就是料定今晚会有人来救陈一。 果然如此。 天快擦亮之时随从才匆匆回来,脸色比黎涛还难看。 “说,都看到什么了。” “那些人确实还是连夜回部落里,一路上娴熟避开陷阱。部落里的人更是直接把他们接近大老爷的府里疗伤。看样子,部落里面的人都是清楚的。” 偷偷打量黎宇的眼神又接着道:“看来是部落里许久没有消息送出来是受了大老爷的意思了。” “咔嚓——” 茶盏在黎涛的内力下,全碎。 第三百零五章身亡 黎族长躺在上也能清楚听见门外低低的抽泣声,大夫想说什么,看来他已经猜到了。无力合上眼睛。 黎涛表面皱眉有心,心里却早就想着该如何拿到父亲手里的权势诏令。 得了父亲的诏令还不行,还得有兵马武器还要得到宗族长老的认可。可是现在父亲又病危,黎涛很有可能已经对他下手。 深深的望了屋子里一眼,大丈夫志在四方,不能焦虑过多而耽误了大事。 一家人得知黎族长体力有难解的毒素命不久矣,整个府邸的氛围无比低沉,黎泽和黎梦霏早就把眼睛哭红。 甚至让人早早备下棺材,以备不时之需。 黎族长喝完药后便觉得脑袋昏沉,在梦里子起起伏伏飘忽不定。半睡半醒间,子加头疼十分难耐。 模糊睁开眼睛看到边坐的人,虚弱出声:“水……” 黎涛把水杯递到他唇边,干裂的唇瓣碰到水连喝了两大杯才缓过神来。 黎族长重重喘口气,看清了人是黎涛颇为欣慰:“难为你两边跑,那逆贼可找到下落了?”眼神扫到趴在桌上睡在的黎泽。 “这孩子照顾了我一夜,现在也累坏了。” “父亲现在病重无须多思,就算找到大伯的下落,孩儿也无计可施。” 黎族长瞧着他高深的眼眸,只是轻咳几下,脸色又青白了几分:“为何这么说?” 黎泽微微眯眼,直勾勾盯着他看:“父亲应该是病糊涂了,大伯手里有兵马,孩子没办法与之抗衡。” “不会……你拿着我和宗族长老的手信去找他。若是……若是……他不肯就范,从族谱上除掉他的名字,昭告天下。” 黎族长子难受,说句话还要停顿好几次。摆手示意他拿来笔墨纸砚。 “不如父亲把兵马交给孩子,定会把大伯个活抓回来。至于父亲,病榻缠绵,以后部落里的事交给孩子打理就是。” 黎涛说着,大手抚上黎泽的脸蛋。可惜黎泽睡的昏沉,毫无知觉。眼神不怀好意和贪婪不做任何掩饰。 “你……你……你……你是不是和他联手了?” 话说到这份上,黎族长气得一句话也说不上。干脆闭上眼睛不做理会,他想拿到兵马,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这些不是父亲该心的事。黎宇镇压难民没有任何起效。黎泽和黎梦霏又能成什么事?我定会把父亲好好安葬,长眠在山脉。” 黎涛势在必行的话把黎族长气得牙痒痒,可是子实在没有力气坐起来。只能转动头部心有不甘怒瞪着他。 “来人!来人啊!” 黎涛轻笑出声:“来人?我不就在这,父亲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你……你……你结党营私,不得好死!族长位置不可能是你的。” “是吗?我死之前,先送他走怎么样?让这个孝子先给父亲探路如何?” 黎族长双目瞪得老大,一口气直接冲在口挣扎着就要起:“你给我住手!你千刀万剐!阿泽!快醒醒!” 只可惜黎泽紧闭着双眼毫无知觉任由人摆布。 黎涛手里捏着颗药丸,就在他的眼前喂给李泽:“这颗药今晚才会发作,有足够的时间让父亲去细想。” 黎族长躺在上又是哭又是笑:“真是我养的好儿子,你谋害兄弟,逆反篡位迟早会遭到报应。” “那就要靠父亲的悉心庇护了。”黎涛扯扯唇瓣不在意道:“黎宇天天被难民扰,自难保。大伯现在对他也虎视眈眈,也不知道会不会给他留个全尸。” 字字诛心,就是想把黎族长给气死。 在黎族长满眼的仇恨里,黎涛又把一颗药丸当着他的面塞进黎泽的嘴里。接着有拿出一颗继续往黎泽的嘴里塞。 直到第五颗时候,黎族长才忍不住哑着嗓子道:“够了!住手!你要什么,我照做就是。” 黎涛得逞后脸上忍不住的猖狂笑意:“早这样决定不就好了,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 按照黎涛的要求,写下一封退位诏书,还有兵符所藏的位置。还有上任族长和宗族长老所交代的族中秘事和信物。 所有的东西都到手之后,黎涛悠悠叹口气:“父亲啊父亲,早这样做不就好了。”说着慢悠悠拿起旁边的毯子盖在他脸上,不顾他的求饶和挣扎逐渐发力。 恻恻道:“父亲您安心的去,孩子定会带着古缅部落走向辉煌。” 直到黎族长的挣扎变小,到最后归于平静之后才把毯子松开。本就已经病入膏肓,这才没几下也就了断了他的命。 离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只有一步之遥,现在也没有人能拦住他登上那个位置,所以现在有些飘飘然。 有了兵符调动营地里的几万大军,权势在手填满了黎涛心里的虚荣和满足。这一天总算来到,而且也异常的顺利。 他和黎大伯原先的计划是打算慢慢耗死他们几个,然后名正言顺坐上这个位置。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走到这一步也是迫不得已。 营地里的将士们只听从兵符和诏书,黎涛这才能在短时间内调动起来。经过多番打听才知道,黎大伯手里的兵力已经调动在五座城池的周边,随时有进攻的可能。 想来现在黎宇肯定是火的蚂蚁急得跳脚,这两万的兵力在镇北是没有任何看点,但是对于古缅部落来说已经极为可怕。 倘若是争执起来,遭殃的不止是古缅部落的百姓,还有打量的城墙屋舍需要重建。对于古缅部落来说绝对是损失不小。 极丹部落一直视他们为眼中钉,保不准会趁虚而入。 黎涛穿铠甲坐在马背上,从半山腰远远能望见黎大伯的两万人马已经逐渐靠近城池。只要两边打起来,他就做渔翁。 事成之后再和宗族长老交代黎宇为了维护部落和黎大伯拼尽了全力,最后和黎大伯同归于尽。 只剩他这么个大少爷,不让他坐上族长位置?谁还更合适? 等了快半个时辰,两万将士也只是驻扎在城门外不再继续前行。 这就怪了,黎大伯又是打的什么主意?敌人已经攻打到城门下,城里缺没有做任何防备。 是黎宇没有提前收到消息?还是他根本就不行做任何抵抗? 只见城门缓缓打开,只见将士们有序进到城里驻扎帐篷,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 一个念头闪过黎涛的念头。这绝对不可能,黎宇不可能会和黎大伯勾在一起,那部落里发生的种种又算什么? “快去查,里面到底在做什么!” “是!” 若真的和他猜想的那样,现在危险的就是他。 第三百零六章事情收尾 望着城墙上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黎宇,他知道自己已经被下了。 被黎大伯和黎宇联手摆了他一计,事发生到这个地步上他已经无路可走。只能拼尽全力一搏,只要拿下黎宇的人头,黎大伯也不足为惧。 “大哥,你还有回头的余地。我会和父亲讨个恩赐,留你一口气终生囚在部落里。” 黎涛讥笑:“你有两万精兵又如何?我后这些全是父亲精心训练出来的将士。你投降的利索,我可以给你留全尸。” 黎宇脸上浮现起些许疑惑,不解反驳:“不可能!父亲怎么可能会把兵符交到逆贼的手里!我定会上报宗族长老!” “好弟弟,今之战过后,我定会把你们全家安葬在一起。父亲现在在泉下有知,定会感动不已。” “你要了父亲的命?”黎宇声音颤抖不敢置信,握着利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不敢往最坏的方向想。 黎涛瞧见他脸色从白转青,甚是满意。父亲不在,他什么都不是。 “黎老爷和黎宇暗中勾结给族长下毒亡,本少爷手持宗族长老手信前来捉拿逆贼!所有将士听我号令!准备进攻!” 声音夹杂着内力传遍整个城郊,整齐划一的将士们穿金黄色盔甲在阳光照下反光又震人。 强大的气场就足够让对方退缩,在心里上让人后怕。 “反了!反了!”黎宇脸上愤怒不已,只是目光还是极为平静没有绪看着底下的黎涛。 荒谬至极,他知道这位大哥有逆反之心。没想到他准备的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狠毒。居然真的能对亲生父亲下手。 黎涛后的将士握着长矛,听见号令也只是无动于衷。他心里幻想着马上撞开城门就可以拿下黎宇,体内不由得血起来,脑子里只有族长的位置。 那可是他想了许多年的东西,只要有了权势,其他东西自然而然都是他的。 等了好一会后还没有动静,只能耐住脾气催促道:“还不快动手,里面只有两万将士。只要他们肯投降,我们绝对不杀生。” 领头的将士面无表应声:“没有宗族长老亲自发号施令,我们不能擅自出兵。” 黎涛被噎住,体内气血翻涌,什么乱七八糟宗族长老! “我有族长亲传的兵符,谁敢违抗命令?” “你当真以为有我的兵符就能号令他们?” 城墙上传来熟悉的声音,黎涛僵硬的转过脖子投去目光。 这怎么可能!又是怎么回事?起死回生了? 黎族长安然无恙站在城墙上,而且气色和正常人那般红润,根本没有半点中毒不适的样子。 明明已经被他捂死了! “你是谁!为何冒充我父亲?!”心底即使有个答案,还是不愿面对和接受。 紧接着就是几位威望极高的长老出现在城墙上,冷漠看着他。 黎涛气得双唇发抖,子一软瘫从马背上瘫软倒在地上。 怎么可能,自己居然中计了!从一开始就是个计等他跳进去。他们什么都知道,恐怕黎大伯早就丧命在他们手里。 “有了兵符,还需要有特领长老在场坐镇,将士们才会听令。” “啊——” 黎涛经不住打击,仰天大吼一声之后狂吐出口鲜血。 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白梦,在别人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他什么都不是!从小到大什么都不是! 晕倒过去之前,双眼迷糊不清。只是城墙上那对父子复杂无法言语的表让他从脚凉到头顶。 他现在被精兵包围,已经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和机会。 部落里两个最有威胁的逆贼被捉拿,黎族长全家都觉得心变得神清气爽。 黎涛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曾经也是个优秀能文能武的孩子,他也是从心底疼。自小表现出来就不争不抢,子也是爽朗不拘小节。 没想到能把自己贪婪能压这么多年才慢慢展露,原先还对黎涛存在些不忍心,想着要给他机会纠正他。 没想到会暗中给他下毒,甚至毫不手软想要闷死他。那时候最后的血缘之,就活生生被切断了。 他是族长,肩负着整个古缅部落的荣耀和将来。不能因为半点不忍而让全部落人都陷入危机里。 所以,黎涛必死。 知道黎涛已经回部落路上时候,黎族长就提前吃下季温准备好的药丸才造成了眼可见的虚弱。 藏在暗室里,演了这场戏。 黎涛以为自己捂死了自己父亲,离开之后季温就很快把解药喂给他才保住命。否则现在也不能安然无恙站在地牢前。 只能说是黎涛掉以轻心,他要是多留个心眼,其实也可以发现其中很多漏洞。 黎涛清醒过后发现自己是在地牢里,心里更是绝望。这间地牢只有宗族长老手里有钥匙,机关的解法也只有族长和长老知道。 稍不留神触发了机关就会丧命在此,是关押重犯的地方。没想到自己如今有幸被关在这里。 浑浊目光打量停在牢房前的靴子,视线朝上看,嘶哑着嗓子:“你从未中过毒?” 黎族长心里也是万分复杂,动动唇瓣:“已经全好了。” 牢房里静下无声,两人相顾无言。如何狡辩,如何解释,如何求饶都没有必要了。 良久后,黎族长重重的叹出口气:“你的暗卫想去极丹部落找救兵,已经被我拦下了。事已至此,你也该为你造的孽付出代价。” “呵——”黎涛不屑撇撇嘴:“你以为你是个善德慈厚的人?你其实就是个自私自利,唯利是从的人。我母亲不就是份低微,没有利用价值你才赐死她!” 他越说甚是激动,脖子上的青筋暴涨,恨不得就把眼前的人掐死:“你怨我母亲份是个奴婢让你丢人暗中赐死她!你可知道她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 提起这个黎族长绪也有些不稳定,也不由得拔高了音量怒斥道:“你又如何得知那个孩子是我的?你母亲做了什么肮脏事,你心里不明白吗?” 李涛瞬间失神……怎么可能,他印象中明明就是父亲铁血无,口口声声说是疼他们母子俩,实在心底早就偏向了黎宇他们。 他的母亲也一直谨小慎微,温和端庄。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 “我们终归是父子一场,长老们想对你用重刑,我已经拦下了。你的尸会安葬在我们墓族里。” 最后一句话落下,所有的事也尘埃落定。黎族长步履缓慢走出地牢。 地牢门重重关上,黎涛被抽走了魂那般无力靠坐在墙角,流下两行清泪。 第三百零七章今晚记得留门 古缅部落的事暂且告一段落,黎族长有意向景九伸出橄榄枝留下辅助黎宇。可惜的是男儿志在四方。 景九本想带季温一同回战周,季温再三推辞,他还需继续留在古缅部落,有些事的消息还要继续打听。 至于原夏他们,就把他们丢在镇北继续磨练吧。正好趁着镇北的使臣已经在路上,有些人放松了警惕。 古缅部落有这么大的动静定是不能瞒过其他部落了,留下他们正好也能短时间内协助黎族长和季温。 没准会有些部落求死心切,这个时候去扰古缅部落,简直是找死。 景九坐在马背上感叹总算能回家了,想京城的繁华人,想京城的风花雪月,想锦绣楼那个连生气都风明媚的小女人。 李炎跟在旁边,脸上愤愤不甘,他也想留在镇北:“主子,他们都跟一路了。” 景九扭头看他眼:“不错不错,不愧的相思钦点的队长。还算敏锐。” 现在跟在他们后那几个人武功都可不弱,他们还没出镇北的地界,这些人就蠢蠢动。 “苏主子说这点本事都没有,就不能跟着主子你。”李炎不好意思挠头,他也只是幸运能被苏相思瞧上,跟在经验老成的兄弟久了才知道自己在基地所学的东西多么弱。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够看。 景九颇为骄傲的拍拍他的肩膀:“我这段时间在部落里也累了,后面那些人就交给你处理了。天黑前到前面的客栈汇合。” 李炎想哭却没的眼泪流出来,他就知道,只能认命处理后面棘手的尾巴。 —— 普罗山景色最宜人的时候便是夏季,满山的养眼葱郁。普罗寺里更是处处树荫风凉,置在寺里不由得会静下心神。 每年的佛经诵读就在这个时候举行,整个战周的高僧都会齐聚在普罗寺相互探讨讲解,所有百姓都能到寺里静心听诵。 这个诵读要举行整整举行五天,苏相思和李琴瑟也在普罗寺里呆了五天。随着诵经会接近尾声,每来寺里和高僧讨教的百姓也变少。 这五天来,苏相思和李琴瑟过得可是舒坦不已,果然是没有府里那群吵嚷嚷的人,看什么都觉得好。 这样瞩目盛大的诵经会必然是少不了这些名门世家来凑闹,苏相思提前考虑到,老早就定下了最偏远的厢房远离这些嘈杂。 普罗寺里的景色也是绝美,只是甚少人知道。还是慕锦尘悄悄带她来才知道普罗寺里有三颗巨大的黄花槐树,走近才能闻到扑鼻清香。 除了每都去潜心听完诵经会,苏相思便会悄悄到黄花槐树下等慕锦尘。 午时过后她就要和李琴瑟回府,这一走又不知道要多久能和慕锦尘这样过得闲云野鹤。 苏相识的手绢里包着满满一捧的黄怀花,小心放进小竹篮里,眼神看向正在看书认真的那人,轻声道:“这五天倒是没见过瑜王来,我大姐姐应该难过坏了。” 慕锦尘的衣袍上和发顶已经沾黄怀花,不时有几朵掉在书页上,轻轻一抖又滑在他的脚边。 “江南十七城的事已经让他手忙脚乱,现在哪有心思儿女长。现在应该是忙着部署其他事。” 苏相思了解点点头:“怪不得最近府里的眼线都没有了。” 柳絮小声提醒了好几次别让李琴瑟久等了,苏相思才眨巴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慕锦尘,真的一点都不想分开啊。 慕锦尘搂着她的腰,食指点下她的鼻子:“今晚记得留门。” 苏相思眼里泛起笑意,不客气推下他口轻骂道:“登徒子!” 李怀静本是没打算在普罗寺呆五天之久,只是打听到了慕锦尘也要陪母亲来这里听诵经会。她便第一天就在寺里住下。 只是这五天能见到慕锦尘的次数也就那么两三次,还只是远远望见他一眼没能上前说句话。今天就要回京城,她可着急得很。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敲门,没想到只有慕夫人,慕锦尘大清早便出去了。怀揣着偶遇的心思在普罗寺里走动,没想到还真的看见慕锦尘。 隔着重重疏影,李怀静还是认出了那道背影就是慕锦尘。脸上的欢喜完全藏不住,小跑着就追上去。 “阿尘!” 慕锦尘疑惑转,瞧见了来人只是平静微微颔首:“李小姐可有事?” “我……我……”她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想看看他,能他说上话。现在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红,脸上的通红的意都能感觉得到。 “知道你也在这里,只是一直没能碰见,想和你打招呼。” “李小姐无须多礼,家母已经等候多时,也该回京城了。”慕锦尘放下这句话,微微躬行过礼便和她擦肩而过。 留下李怀静独自在原地不知所措,那句小声的‘一路小心’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她何尝不知道慕锦尘对她根本就没有意思,可是她心里的感就是忍不住,还是没有办法放下。 她只是想陪伴在他的左右,也从未嫌弃过他,可他并没有给过任何机会和别样的绪。 到底是自己的一厢愿。 苏相思提着小竹篮出现在拐角的小石子路上,那个方向是慕锦尘回去必走之路,现在李怀静还在原地愣住发神,想来应该是相互见到了。 心里的感觉有些微妙,不想和李怀静说上半句话。心里这想着,脚下已经往另一条小路走去。 “三小姐。” 苏相思眉头跳跳,还是没能躲过。嘴角象征往上扬,转过微微屈腿:“李小姐。” “原来三小姐也在普罗寺,这几天人多都没能见到。”李怀静几步走近之后,神色有些微妙,目光落在苏相思臂弯的小竹篮上。 苏相思皮笑不笑:“我是个不学无术的,母亲喜欢听我便跟着来了。自由惯了反而不适应拘束严谨的场合。” “三小姐这么说就是谦虚了,今可是要回城了?” “是,母亲已经收拾好行李,即刻便回,就不能陪李小姐多聊了。”说罢示意自己先走。 李怀静这个人面相十分的温和婉约,实则洞察力十分的强。眼神一直打量她的竹篮,谁知道她在想什么。 苏相思走远后,李怀静久久才收回目光,心里早就惊涛骇浪。 刚才她很清晰闻到慕锦尘上有黄花槐的香气,现在就连苏相思上也有。而且两人都是从同个方向而来,又加上这两人并没有天天参加诵经会。 该不会…… 越想她越是心惊,不敢往深处想。 第三百零九章公主登府 朝廷百官争几番争执过后,最后定下迎接使臣的人是明王。 瑜王气得牙痒痒也没辙,皇上好像是铁心了那般,听不进部分朝臣的意见。莫说现在,就说以前太上皇还在位时候也有接待使臣的礼仪。 那时候这样的重任都是落到他肩上,对于所有的流程最熟悉不过。黎煜文偏偏找各种借口推脱掉他。 镇北使臣进京的阵仗庞大,百姓们可把城门前的街道围满。好在明王调度好,派了足够多的将士们在场维护秩序。甚至还能所有的事能把这些人安顿好。处处细节有礼得当,不出任何差错,还能顺便赚足了风头和名声。 百姓们早就听说镇北的公主子活泼不怕生,还会带有部落的风格。只可惜是都是坐在装饰异域风浓郁的马车里,未能一睹尊荣。 进宫参加宴席自然是要盛装打扮,既要把自己府邸的门面撑起来,更不能输掉战周的面子。苏相思新作的衣裙今已经送来,正试着哪里还需要修改。松香甚是满意,只有这样低调又不失雅度的衣裙最能衬托小姐的气质。 宁婷婷站在屋门前都能听见里面的谈笑声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虽然能继续留在听竹院也被苏相思训戒了。 生活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变换,但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好像是被听竹院的人有意的疏远了,可是苏相思有什么重要的事也会分给她。 心里总有股不舒服,又或许是自己多想了。调整好心这才进去缓声打断她们。 “方小姐又来了,还亲自炖了羹汤,在门口候着呢。” 屏风后的几人默契闭上嘴,齐齐看向苏相思。 “这个时辰,镇北的使臣都应该安顿休息了吧?” “是,午时前就已经全部住进驿馆了。” 苏相思思忖了会才扬声回话:“请她进来吧。” 方雅妍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来敲门,没想到苏相思居然肯破例让她进去。 “还是相思姐姐这里凉快舒心,换做是我也不肯踏出去半步。”这才刚来就把屋子里夸看一通。 苏相思扯扯嘴角:“我总忙着手里的杂事才一直没能有空见你,今天这才能放松会。” 方雅妍笑得乖巧万分,把食盒里的羹汤拿出来,光闻着香味确实是不错。 “那我是来得巧了,这羹汤是我亲自炖的,多放了药膳食材进去最能静神了。” 苏相思实在不想喝,自己的口味都被聂永喂惯了,吃其他院子的东西都觉得无味。正要开口拒绝,方雅妍就盛好一碗塞进她手里。 轻轻搅动琉璃碗的汤汁,抱歉道:“我这才用过午饭,要不这碗汤先放着。我午睡醒后再喝。” 话正这么说着,柳絮正好进来打断她们:“老夫人派人来传话,请各位小姐夫人速速到前院。” 苏相思点头,心里也已经估摸出大概是什么事。只是方雅妍已经到嘴边的话不得不重新咽回去,只能作罢和苏相思去前院。 路上暗示了好几次,宫宴这么大的场合,人多还事多最好能多带个人去在边跟着。方雅妍就差说出自己也想去了,偏偏苏相思装作听不懂,只和她打太极。 苏老太太已经意属让苏晴跟着去,她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机会,只能眼巴巴把希望放在苏相思上。 其他院的人已经到齐,苏相思微微行过礼坐在了最偏的位置。斜眼睨见苏晴一脸无害温和坐在苏老太太边。 前几天为了救欧婉妍把脸擦伤,现在脸上还是有明显的痕迹,看来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 管家来报镇北的五公主和六皇子登门,这一消息可是惊得把在场的人掉下巴,唯独苏老太太比她们更淡定些。 她们哪会猜到好端端的为什么镇北的公主和皇子要亲自登门拜访,而且还是今天刚到战周。 个个都觉得疑惑,唯独苏相思觉得愚蠢。 众人纷纷起。 堂堂镇北的使臣到战周不先去给当今圣上请安,居然先来赫赫有名的将军府拜访。这成什么样?让人知道要怎么胡说?皇上心里又会怎么想? 好在祖父是明白事理的人, 都说镇北的人长得高,子也比别地方的人泼辣爽直几分。看见了五公主欧婉妍和六皇子欧明烨,果真如此。 欧婉妍那双灵动亮澈的眼眸最吸引人,形又格外的纤细,对得起佳人二字。欧明烨又是高大俊朗,两人进到大堂来,让人眼前一亮。 “见过苏老太太,今特意携家妹来感谢贵府大小姐当救命之恩。”欧明烨说着示意随从把锦盒交给管家,示意自己是真的诚心诚意来。 相互行过礼之后,才相继入座。 苏老太太笑得开怀,脸上又的皱纹又加深了几道:“来者是客无须这般客气,快坐。也不知道五公主子可有大碍?” 众人的眼神尽是羡慕,苏晴到底是福气好,居然能机缘巧合下救下份贵重的五公主。方雅妍狠狠的纠住手里的帕子,彻底没机会了,宫宴去不了了。 “我是没事。都怪我当时不注意,不然不至于白白让大小姐受伤。”欧婉妍尽是感激,现在回想起那天马蹄就要落在她上,现在还有后怕。 苏晴略有僵硬的抬起胳膊轻轻捂住脸上的擦伤:“当时我也没想这么多,我这只是小伤。” “我特意带了镇北的药膏来,不止能消除掉疤痕还能把肌肤养回细腻嫩白。” 欧婉妍拿出这样的好东西又是让众多女眷羡慕不已。 在场也只是苏老太太和苏晴,五公主和六皇子四人畅聊,其他人则只能是当做背景陪衬。 苏老太太也总算有扬眉吐气的感觉,得意小眼神不由得看向面无表的苏相思。今天的事必定会传遍京城,风头定能盖过苏相思。 苏相思哪心去猜苏老太太现在得意什么,只是默默垂下眼眸想尽快结束,可千万别还留人下来用晚饭。 更意思的是,六皇子带来的随从可真有古怪。即使做了易容,穿了普通的衣料,站在圈椅的后面还是没办法让人忽视掉他的浑气场。 很强,来者不善。 苏相思感觉似有若无的视线落在她上,猛地抬头,那随从不回避反而是颇有意味大胆的打量她。 不舒服,也不喜欢。 眼神不悦轻瞥他眼,那随从才默默收回目光。 第三百一十章许秋晴试探 镇北五公主亲自登门给苏晴道谢的事果然是在京城里刮起了好大一阵风,别人的赞赏和羡慕就足够让苏晴飘飘然。 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众星捧月的时候。 更甚的是苏晴这几天强忍着手臂不适,和明王结伴在使臣团里带着游玩京城。这可是京城贵女们谁也没能享受到的殊荣。 苏老太太原本未定下的那个人也很干脆的让苏晴参加宫宴,这一切都好像是顺理成章的事。 京城里多了些镇北的人似乎又变得闹不少,他们镇北特有的服饰在百姓里也十分明显。每天街道上总能看见结伴而行的镇北人。 “这外衫的绣样真好看,掺着银丝绣出来。小姐站在太阳底下定会很好看。” 苏相思配合张开手把宽袖外衫穿上,这些衣物的样式都是让松香去办。看着整由上浅青月白渐变的衣衫,绣满花瓣飘扬的海棠花。 衬得苏相思少女灵动又不失高门世界小姐的大方贵气。对着镜子打量头上别致的簪花甚是满意点头:“还是你手巧。” “马车已经备好,小姐可以随时出发了。”宁婷婷心里极为渴望也想跟去,只可惜苏相思出席这样的大场面都只带柳絮。 苏相思最后检查装扮是否有何错漏才问道:“她们可都出发了?” “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出发了。方小姐是同方少爷一起去的。”宁婷婷在侧门时候好像看到了方翰棋和方雅妍,还觉得奇怪为何两人不跟着大家一起。 苏相思轻‘啧’出声,方雅妍是真长本事了。方翰棋虽中榜了,但还未到朝廷里任职,就敢带家眷参加宴席。 苏勉的份已经是普通的将士,苏老将军的兵符也被移交到清平将军府手里。今天苏勉和李琴瑟都推掉了宴席,只有苏相思和苏茗瑾参加。颇有大势已去的意味。 曾经赫赫有名震慑四方的常胜将军却没有出席这样的宴席,反而会让镇北的人过多猜想。 杨艺早就在皇宫侧门候着苏相思,今来参加宫宴的女眷众多。但是有人的地方是非就多,她可不喜欢和这些人陪着脸笑。 光是看她们的装扮,恐怕是恨不得要把全的家当都戴在上。和那些女眷在一起没准还会整出些什么幺蛾子,还不如和苏相思呆得自在。 就拿那些小宴席来说,不时就传出哪家和哪家的闺女当场吵起来了。要么就是事故连连找不到证据。 “相思姐姐你总算来了,今天宫里可闹了。”瞧见苏相思的马车,苏晴便小跑上前。她再不来,就得无聊死了。 苏相思下了马车整理好裙摆才和她往宫门里走:“我顺道去了你府邸想接你一同来,你倒是先来得早。” 杨艺笑意染上眉梢,本想挽住苏相思的手臂,想起这是在宫里不可随意才收回动作:“姐姐近穿得有些素了,那些女眷可不低调。” 苏相思偏过头看眼她的头饰调笑道:“你今倒是俏皮又不失可。”接着又神秘靠近她压低了声音:“听说镇北的三皇子和六皇子都未娶妃,没准是来和亲。” 杨艺不可思议微微瞪大了眼睛,止不住的点头:“我怎么没想到!”说着顺手就把发髻里的嵌珠簪花取下交给后的丫鬟:“不过我们的门户太小,应该是不被皇子们瞧上的。” 苏相思笑而不语,这可说不准。说是来促进交易,造福两边百姓,这话说出来也就糊弄百姓罢了。 夏里御花园最不缺的就是花香,只可惜今的女眷太多,胭脂水粉气味便把这些清香给盖住了。 苏相思忍不住用手绢微微掩鼻子,好几种味道混在一起,有些难闻。众女眷也自然看到苏相思,而且还是极为显眼,大家都是盛装而来,只有她未免也太过于素净。那张小脸恐怕也是为扑胭脂。 兜兜转转总算找到算是人少的地方歇脚,凉亭的下方的池子里俨然只剩几朵开败的荷花。上半倚靠在围栏下,手里轻轻摇着圆扇。 清新还带着宁静致远的模样便让杨艺看呆。 “原来三小姐在这,瞧见苏晴时候还以为你跟着来了。” 凉亭里光有杨艺已经足够和谐,偏偏有不识趣的人出来打扰。整个京城谁不知道苏相思是被皇后娘娘厚待,任何邀贴都是独一份。 李怀静这话说得未免有些挑拨离间的意味。苏相思敛下眼眸中的不耐烦,微微颔首示意她坐下。 “我这个人懒散惯了,便让二伯母她们先来。估摸着离宴席还早,我也就想偷懒。” 李怀静命宫女把食盒里的点心都拿出来,手绢轻扫几下石椅才坐下:“正好我也偷个空闲,和你俩作伴。” 杨艺和苏晴对视一眼,这又是什么况。有种宣誓主权的意思。 苏相思没和她接触过几次,也不知道她的本到底是如何,京城都夸她柔婉大方,那便是吧。 两人不熟也无话可说,气氛有些微微尴尬。杨艺乖巧坐在一旁伸手轻轻碰下苏相思,使个小眼色。 我和她不是很熟,相思姐姐你先说。 苏相思两条柳眉微微皱一起,无声回应。 我也和她不熟,没话说。 杨艺吸吸鼻子,没话说,那她吃总可以吧。 “三小姐尝尝,这茶是我刚才在皇后里尝过,味道尚可。” 苏相思光是闻气味就在心里翻个白眼,这蒙雨茶还是她和慕锦尘出去时候带回来给她的。这是要显摆皇后娘娘更疼她? 轻轻抿一口也就放下,今天的李怀静总有说不上的不对劲。 “刚才在皇后中听说了,镇北来了两位公主和两位皇子,打算一娶一嫁。也不知道谁会有这个福气。” “这样的事自有皇上圣心决定,我们想得太多也没用。”苏相思轻飘飘回了句话,显然是对这件事没用多大兴趣。 李怀静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你也到说亲的年纪了,三夫人可有已经给你物色了?” 杨艺吃着点心不由得好奇看向苏相思,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子能入了她的眼。 苏相思笑得有些羞怯,略显女儿姿态的垂下眼眸:“婚姻之事可不好说,只是心里尚未有想法,母亲也就作罢。” “能把相思姐姐娶回家的定是才慧双全的好男儿,否则我可不依。” 趁着杨艺嬉闹,李怀静眼神忽而飘远,难道是她想错了? 苏相思紧抿着嘴角,不着痕迹看她转瞬即逝的脸色。李怀静果然是来试探她的。 “李小姐才貌绝佳,将来的夫君也肯定的天底下最好的儿郎。” 李怀静的眼神变得向往和俏,微微点头:“那一天到了,三小姐可要赏脸来喝杯喜酒。” 苏相思一口气堵在喉咙,这不就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 第三百一十一章苏晴的要求 要不是现在局势不明朗,否则她真想亲自去清平将军府求亲。她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想明白,慕锦尘除了那张皮囊,还有什么是把李怀静迷得如此痴。 幸好她被丫鬟叫走,否则是要打算缠着苏相思问出点蛛丝马迹了。 好在入画把她在宴席上的位置离她极远,不会再有其他的交流,而且她对面就是慕锦尘。 正满满当当坐满官臣家属,苏相思老实坐在苏茗瑾边。许久不见珍贵妃还是光彩照人,只是幽怨的眼神频频看向龙椅上的皇上。荣嫔怀着孕,现在看着孕味十足,再过五个月也就能生下孩子,万一是个皇子,一举封妃也极有可能。 感觉到斜前方有道视线落在她上感觉十分不舒服,看过去便是瑜王甚是不善的眼神。没想到发生了那么多事,现在他的精神没有半点萎靡。 苏相思皮笑不笑冲他挑眉,瑜王冷哼出声别开视线。 两人虽然没有正式的面对面放过狠话对峙,彼此心里都明白,两人是死对头。总要有一个人死。 清平将军府重新掌握兵符后,清冷了两年的府邸也在近几闹起来。想必对苏茗瑾的惋惜,在场的官臣更是纷纷找机会能和慕将军搭话,就连慕锦尘都少不了多喝两杯。 明明子无恙了还要装出体弱无法过多饮酒,咳得额头都冒出了青筋。和苏茗瑾对比,就很明显清冷了许多无人搭话。 人嘛,不都是这样攀炎附势。 苏茗瑾也乐得自在,要不是自家妹妹说要顾全三房的脸面,否则今晚他还想去营地配合突击训练。 慕锦尘穿的事月牙衣袍,加上他的皮肤本就白皙,整个人就是温润如玉。虽然体弱,但是家世不弱,样貌也出挑。 坐在那就能把姑娘们迷得脸红心跳。 苏相思没好气冲他悄悄翻个白眼,子不舒服还要出来瞎晃悠什么。 “镇北使团到——” 小太监高喊声音传遍整个大,全部人都自觉闭上嘴屏住呼吸等待他们。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话说得不错。 三皇子欧明杰边跟的是四公主欧溪仪,已经见过面的六皇子欧明烨和五公主欧婉妍相继跟在后面。 皇子形高,公子又是明媚吸人眼球,站一起就让人移不开目光。虽然在场的几位出名的世家小姐也是温婉温柔,但是少了那股爽朗潇洒。 紧接着后面那个人跟进来时候,大厅里很明显响起姑娘们倒吸气的声音。脸皮薄的姑娘脸蛋甚至是微微红起来。 太魅惑了! 苏相思看到镇北摄政王荣明修时候也忍不住的惊艳,这是她见过妖孽和俊逸能完美融合得这般好看的人。 一红袍突兀得撩人,那双深邃眼眸的丹凤眼稍不留神就会跌进去。 荣明修对这样强烈的眼神早就习以为常,眼眸很快就扫过比平常人更淡定的苏相思,眼里意味甚浓。 苏相思没来得及收回的眼神也和他撞到一起,毫不畏惧。在府里一直偷偷打量她的随从绝对就是荣明修,那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这么大的场合荣明修也不会太过分,收回目光随着皇子公主行礼。 苏相思深吸口气,只是随意看又装进慕锦尘哀怨的目光。 微微把子坐正,她什么也没看到。 “快入座,知道你们要来朕期待了许久。”黎煜文眼里的笑意未达眼底,隔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三皇子是个让人感觉很温润随和的人,说话的声音也极为好听,让人忍不住静下来仔细听他说些什么。 “十五年前就和战周有过结交,百姓们也从中享受到众多福惠。这次我们前来——” 话还没说完,黎煜文又隔空举起酒杯:“没想到已经过去十五年,今天是给大家接风洗尘。要吃喝尽兴,其他事之后有的是时间。” 很明显现在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谈其他的事。三皇子也不尴尬只是不在意笑笑把美酒一饮而尽。 “皇上说的是。战周甚多美酒,还希望此行能和今的酒水一样完美。”荣明修顺其自然接过话。 这可把其他官臣给气得噎住一口气。 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希望能完美?合着话里的意思是战周会对他们做出什么事不成! “那是自然,早就听闻摄政王的名声,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说着又把目光转向欧婉妍:“五公主在京城受到惊吓可有受伤?正好季家的人也在,一会便让他们给公主把脉。” 镇北的礼仪规矩和战周的有所不同,欧婉妍学得有模有样:“本公主无碍,多亏有晴儿当时在场。” 苏相思默默夹菜,听他们一唱一和实在好笑,场面的话又不得不说。 这才没几天,就能叫晴儿这么络了。 慕锦尘的视线也从未离开过苏相思,瞧她吃得香也忍不住多吃几口。 黎煜文本想看苏相思的眼神行事,谁知道那妮子全程都是埋头苦吃。苏将军府是缺她那口饭吃吗! “这事朕也听说了,当时是苏将军府苏晴舍相救。” 苏晴今天穿得鹅黄衣裙,不抢眼却是灵动,起站在座位上同样吸引人的目光。 “是臣女应该做的。” “有勇有谋!不愧是苏将军府的儿女,有魄力!朕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 苏相思终于把目光看向龙椅上的那位,皇上应的一个承诺可比金银首饰还要值钱。 苏晴几步向前跪在正厅中间感激得两眼泪汪汪让人心软。 “臣女知道哥哥犯了大错理应受罚。可是祖母的子渐不舒坦,父亲和母亲哀愁。臣女不忍心瞧见亲人每活在痛苦里。还请皇上恩释哥哥回府里的祠堂里跪经悔过,臣女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大家也没有料到苏晴会浪费掉这个请求把苏茗渊放出来,也不知道要感动苏晴的慈心良意,还是要感叹苏茗渊有这样的好妹妹。 苏相思抿着唇瓣,她就知道。祖母轻易让她来参见宫宴肯定也交代了什么。 欧婉妍张张嘴也想替苏晴恳请下一秒就被荣明修凌厉警告的眼神制止住。她是打心里怕摄政王,被这么警告了心里也有些不安。 确实是人家战周的事,镇北人不该多插手。 黎煜文接收到苏相思的微不可见的点头,也就松口答应:“念在苏茗渊在地牢里已经痛悔思过,朕就准他会族里祠堂悔过。若果以后再有大逆不道的事,朕绝对不轻饶。” 苏晴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才千恩万谢回到座位。 苏相思不想阻拦住苏晴替苏茗渊求,是因为不想让瑜王精心为苏晴筹备的计划就这么坏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镇北为难(2) 剑鞘虽然已经生锈斑驳,上面的纹样还是能看得清晰。 苏茗瑾握住这把剑就有很有分量,一掌认真抚过整个剑鞘。这把剑若不是有战神的名号,其实也就是把成品极好的利剑。 他对着把剑没有过多的渴望,兵器还是要自己的趁手。大家紧盯着他的动作,最后握上剑柄的那一刻,大家紧张的屏住呼吸。 慕锦尘飞快的和苏相思对视一眼,见她不慌点头这才放心。她定是有把握了才会让苏茗瑾去试。 苏茗瑾握着剑柄微微使劲,确实是镶嵌得很牢固,用了大劲根本没有半丝松动的迹象。 沉住气,另一只再次细细抚摸剑鞘上面的花纹,摸到一个触感有些不同的地方。微微用劲摁下去。 “锵——” 好几个人都拔不动的战神利剑就在大家的注视下被苏茗瑾拔出了一大截。锋利的剑刃上倒影出苏茗瑾的半张脸。 在大里反出寒意光芒。 朝臣们和世家夫人小姐纷纷惊呼出声,莫非苏茗瑾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有缘人?! 荣明修子微微坐正,目光看的不是那把利剑,而是越过对面直直看向苏相思。他的预感很强烈,是苏相思教诲苏茗瑾是如何拔出来。 果然是个有趣的女子,这么快就看出其中的玄机。 “不错!不错!不愧是苏勉的儿子!朕说过会答应一个请求,你可有想要的?”黎煜文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这面子总算是保住了。 黎煜文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家里还需要什么只能暂且保留下:“微臣想清楚后自会和皇上提。” “果然是战周的后起之秀,看来是和这把古剑有缘。既然苏公子能拔出来,这把古剑就归属你了。”荣明修是说道做到,他还不知道眼界小到因为一把古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掉面子。 苏茗瑾笑了笑,摆手道:“苏将军府趁手的兵器还是有的,摄政王还是留着吧。” 苏相思嘴角小幅度一扬,这言外之意就是你们镇北就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当做自己的。战神的陪葬品埋得好好的,你们非要去挖。 这挖出来了,你们又不能用到极致,这不就是瞎折腾吗! 荣明修的脸本就魅惑得很,嘴角那浅浅冷意更是又给他添了几分不容别人抗拒的气场:“我们镇北送来的东西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摆摆手,随从便把古剑放到苏茗瑾的桌上。 苏相思叹口气,反正库房够大,收下便收下了。 “战周果然是有不少人才,那么接下来这件珍宝对大家来说易如反掌了。”欧溪仪示意人把第三块红布揭下。 是一架古筝。 欧溪仪走到古筝前保养嫩白的玉指轻轻拨弄下琴弦发出清脆的琴音。 只听音色就知道这把古筝绝妙。 “这把古筝是镇北的大师花了三年制作而成,独有的天香木和梁丝线做成。这个天下独有一把。” 琴的姑娘听了眼睛放亮,这两样材料她们自然是知道。天底下绝无仅有,光是天香木就足以稀缺到巴掌大的木材能卖到千万两。 这架古筝的用量,有千万两来换也绝对不肯的。 “可惜的是因为做工不一样,至今还没能有人用她弹完整首曲子。刚才摄政王忍痛割古剑,那本公主也不吝啬。谁能弹出来,这把古琴就属于谁。” 话语间还隐隐有些得意,忍不住的显摆。 姑娘们不免有些躁动,谁要是能拿到这把古筝以后在京城里绝对是长脸了呀。 苏相思垂下头,手里的扇子一下接着一下的扇。 镇北的人生活是太无聊了吗?净整这些幺蛾子来折磨人。琴棋书画她全不会,这次没她什么事。 京城里的姑娘们无聊起来就喜欢参加各种宴席争个第一名。现在有个机会名扬京城胆儿胆怯起来。 都快半盏茶过去了,还没有哪个姑娘敢上去尝试。 “本公主刚到京城时候可是听说了战周才女无数,今是都没来吗?”欧溪仪这倨傲瞧不起人的态度可把在座的姑娘给激怒了。 可是大家都不敢第一个上去。 “皇上,不如让臣妾试试吧。”珍贵妃主动先尝试,给算是给在座的姑娘们做个表率。 珍贵妃还是闺阁里未入宫时候擅长的是跳舞,可从未听说过还会弹琴。 黎煜文点头准许:“妃勇气可嘉,朕有厚赏。” 珍贵妃等的就是这句话,不管她能不能弹响古筝,只要能分掉荣嫔的荣宠便可。 摘掉护甲,单手拂过琴弦叹道:“好琴。” 可惜双手弹奏出来的琴音是无比生涩和磕磕绊绊,曲不成调,磨耳得很。 珍贵妃对着欧溪仪抱歉道:“可惜我没有这个福气。公主果然是才艺过人。” 这略显得谦卑的态度倒是让欧溪仪堵得没话说,本来已经准备好讥讽的话又只能咽回去。她可是皇上的妃,谨慎为妙。 珍贵妃虽然未能弹出琴曲,但也做出了表率。苏晴蠢蠢动也上前尝试,也只是堪堪能弹出几个音调作罢。 苏晴是京城里炽手可的才女,琴艺自然也不会差。她都弹不出来,更别说是别人。 待李怀静上去尝试的时候,大家很明显更期待。李怀静啥都好,可比苏晴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 结果竟然也只是磕磕绊绊弹了半曲就坚持不下去。梁丝线的做功和其他的琴弦不一样,力度控制不好根本无法掌控住曲调。想要用它完整弹奏恐怕要花心里联系许久。 两大才女都没有办法,其他姑娘们更不会上去自取其辱。 无人能比,欧溪仪得意得快把眼睛瞧上天,眼神扫过事不关己的苏相思微微眯眼。 “不如三小姐也来试试。” 苏相思忽然被点名,大家又齐齐看向她,捏着一块蜜瓜也不知道要吃还是放下。 “公主来到战周也应该知道,琴棋书画我是什么都不会的人。我还是不要凑这个闹为好。” 让她弹琴,开什么玩笑? 欧溪仪早就打听清楚是没错,可惜并不打算这么放过她。谁让她哥哥刚把镇北颜面扫了呢。 “也没强求三小姐能弹出音调,难不成三小姐不肯为战周分忧?” 苏茗瑾正想出声反驳,就先背苏相思摁住他的手,稳住他。 这么大的一顶帽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扣在她头上,这是要让陷进不义不忠啊。 “公主也是聪明,激将法对我还是有用。那就试试吧。” 苏相思坐在古筝前就能闻到股清新的香气,是这块木材散发出来的。摸过上面精雕过的凤凰成双纹样,确实是大气。 轻轻一弹,琴弦没有任何动静反应。又加了一层力,琴弦只是微微晃动没能发出声音。 苏相思也明白其中的意思,没有内力的女子根本弹不出来,而且要雄厚的内力才能持续不断的运转,便能完成一首曲子。 正当苏相思准备第三次尝试时候,三根琴弦同时崩断。事发生的突然,也只是眨眼间的事。 苏相思第一时间就抬手挡住脸起离开,还是避免不了琴弦狠狠摔在她的手背上。 留下三道伤口开始往外渗血。 第三百一十四章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 事发突然,慕锦尘的心狠狠一纠。想要冲过去时候强行忍住,只能拳头抵住唇边连磕几声,好似要把肺嗑出来。 苏茗瑾第一时间就上前查看苏相思的伤口,才几个呼吸间血就直流下手腕。 苏相思狠狠抽泣,哭腔甚浓:“我都说我不会弹琴,非给我戴那么大顶帽子。现在好了,丢死人了。” 似有若无指责欧溪仪用心不良。 伤口看着不深,但是苏相思手白,看起来格外的触目尽心。 边哄着自家妹妹,边眼神不善瞪向欧溪仪:“要是留疤,我绝对不轻饶。” “快先带三小姐去偏上药。”皇后嘴上关心这苏相思,看镇北使团的眼神也略显得不悦。还不都是他们的错,就是他们为难。 欧溪仪也明显感觉到大家眼神对她的敌意,心里也是不甘得很。她以为苏相思只是想糊弄过关才这么说,又或者是深藏不露。 想过各种可能,偏是没想到琴弦会断,苏相思会受伤。 哪能想到她居然是真的无才无德,这就罢了。苏将军的闺女受伤,保准不会记恨于她。现在有些后怕偷偷看眼荣明修。 脸色唰的下惨白无比,摄政王虽然嘴角依旧噙着笑,但是那冷意让她不寒而栗。 荣明修肯定生气了。 宴席依旧再继续,接下去的宝物都是些正常的赏玩摆件,再怎么稀奇也不引起不了大家多大的兴趣。 即使还是歌舞升平,但是也能感觉到宴席氛围有明显的变化。好好地接风宴席被这插曲弄得大家各有心思。 苏相思自己也没有料到琴弦会忽然崩断,琴弦甩到手背的那一刻火辣辣的生疼,眼泪当时就崩不住了。 苏茗瑾脸色超级臭握紧她的手腕,轻轻把药粉抖在伤口上。疼麻得让苏相思连连吸气。 “疼疼疼!” “平时和别人顶嘴还厉害,今天怎么的被那所谓的公主压着了?”苏茗瑾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偏偏又是抽中了右手。 把纱布缠好苏相思僵硬收回手:“哥哥快回大吧,怕是镇北使团还会继续使绊子。” “都快结束了,我不去也罢。”妹妹都受伤过了,他自然是要安全护送她回去。 苏相思挑眉:“据说这次来两位公主是要选驸马爷的,刚才哥哥当面拔剑的姿势可是迷倒万千少女,没准就会选中你。” 苏茗瑾面色忽然凝重严肃起来,口气无比认真:“柳絮你照顾护送相思回去,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一溜烟就赶紧出了偏,这万一真的选中他也好当场拒绝,不然那可就想退掉就更麻烦了。 “小姐已经过戌时一刻钟,我们要回去了吗?” “回去吧,入画现在应该是离不开,我们先回去吧。” 才刚踏出偏走没几步,在拐角就和来人撞上。柳絮手里的纸灯笼来回晃几下险些扑灭了。 “小心!” 苏相思护着手连连后退,幸好没撞到,看清撞到的人不由得微微皱起两条柳眉。 “李小姐怎么在这?” 偏和大离得有些距离,没什么事不会有人擅自走到这里来。 李怀静的眼神直接越过苏相思的后,伸手理一下额角碎发,有些慌乱问道:“刚才三小姐可见有人过去了?” “我这才刚出来并没有看到任何人,李小姐过去找找吧。”苏相思错开子让她先过去,脚指头都能猜出她急着找谁。 慕锦尘好好的怎么也偷溜出来了。 李怀静匆匆朝那个方向追过去,苏相思倒也不担心。她哪怕把皇宫翻个底朝天也只会落空。 大半的宫女和太监都在大里伺候着,显得御花园里静悄悄,加上没有烛光,显得有些冷。加快了脚步只要再拐过前面的大假山就能回到宫道上。 才刚拐进小路上苏相思和柳絮就被捂住嘴拖到假山洞里。苏相思下意识就想挣扎开,可惜这个男子的力气无比的大,把她子圈住无法动弹。 眼神瞥见柳絮同样是挣扎不来,被牢牢控制住。连柳絮有武功都挣扎不开,那么她更没机会了。 皇宫里什么时候有武功高强的人潜进来? “三小姐可千万别乱叫,把人引过来。你的清白只能本王负责了。” 苏相思头顶上响起耳熟的声音,苏相思也终于冷静下来。 荣明修好大的胆子。 感觉到苏相思已放松下来不胡乱挣扎,荣明修把捂嘴的手放下。控制住她的腰的手不松懈片刻。 “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 荣明修挑眉,这丫头脾气可真爆。也是了,莫名其妙被把威胁,换谁都不能脾气好。 “公主误伤三小姐,本王特意来赔罪。” 苏相思气笑,谁赔罪是这样态度?这样的语气? “女儿家的事,摄政王还是少掺和的好。” 言外之意就是让他少多管闲事,欧溪仪闯下的祸事,让她自己来承担。 苏相思的子被他牢牢固定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只能挨着他的口。这动作被别人瞧见了保准会误会解释不清。 “谈条件就好好谈,动手动脚算什么诚意。” 荣明修轻笑出声,食指挑起她几缕秀发缠绕在指尖,微微压低了声音万分蛊惑:“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古剑的秘密,我就放你走。” 苏相思紧抿唇瓣,果然是和自己猜到的那样接近几分:“我若是不说,是打算和我耗在这里吗?” 柔顺的秀发从他的指尖滑走,想要触碰她的脸蛋。苏相思扭过头避开他的手。 “女孩子家还是要子柔顺才能讨人喜欢。” 苏相思闭上嘴,打死也不肯说自己是如何发现古剑其中的机关。欧溪仪误伤她的事还没气消就想对她供。 想得美。 “都仔细找找,从偏过来必经此路。” 假山洞外隐约听见苏茗瑾的声音,还有宫里侍卫窸窸窣窣的搜找声音和火把。苏相思紧绷的子也放松下来,眼神甚是挑衅。 “都在找什么?” “回世子的话,苏三小姐不见了,正在找?” “假山那边我过去看看。你们继续搜查。” 就连慕锦尘都来了,而且听脚步的方向就是朝她这边过来。 苏相思屈腿狠狠踹向他的腿:“还不放手!” 没问出话实在可惜,荣明修刚放开苏相思,她便后退好几步。就正好慕锦尘出现在洞口。 “三小姐原来在这,茗瑾正在找你。倒是摄政王这个时辰不出宫,在御花园所谓何事?” 苏相思心跳漏掉几拍,听到话语里的凉意慕锦尘肯定是生气了。 “只是偶遇罢了。”摄政王行过礼率先离开不做半分停留,当真的事像和苏相思偶遇说了两句话。 整个过程没有看苏相思半分眼神。 第三百一十五章苏名渊出来了 苏相思洗过澡盘腿坐在上时候已经快三更天。眨着两个湿漉漉眼睛看着慕锦尘换药。 从皇宫回到家里,慕锦尘都没说过半个字。哼声都没有,这可把苏相思给急坏了。 慕锦尘重新帮她缠好纱布,话也不说起就要离开。 这哪成!苏相思赶忙直起扯住慕锦尘的衣袖拉他回来。可怜巴巴的抱住他的劲腰,略略委屈。 “是他忽然挟持住我,我又挣脱不开。他是想问我古剑的事,我可啥也没说。” 慕锦尘轻轻瞥她眼,不解气斥道:“不争气。” 终于肯说话了,慕锦尘傲起来也甚是难哄。苏相思拽着他到屏风后帮他脱下外衫和腰封,这架势今晚是不准他走了。 “最后我没在,他们是不是打算和亲或者求娶?可有为难你?” 就在苏相思拽住他的时候心里的闷气早就气消了,瞧着她刚到他的口,像个小妻子帮他挂好衣衫,暖意涌在心头。 “暂时还没透露出来战周有什么目的。三天后在市街有比武比文,咱们去瞧瞧就知道了。” 轮到苏相思傲冷哼:“我才不去,倒是李小姐盼着你去。” 慕锦尘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伸手想要搂住她的腰却被她狠狠拍掉。 好好的怎么又提起别人。 把苏相思横抱在怀里,忽然来这么大的动作,惊得她搂住慕锦尘的脖子。 “干什么!就知道吓人!” 抱着她往边走:“小醋坛子该睡觉了。” “放我下来!谁吃醋了!” 扯过被子盖在两人上,慕锦尘强忍住笑意:“嗯,是我吃醋了。” 尽显女儿家的那种嗔,可把他的心撩拨得心痒痒。 二夫人宋氏携儿带女去参加宫宴,儿子秋闱得了个好名次。在众夫人眼里可是羡煞不已,还长了不少里面。 一番祝贺交际下来也累得够呛。让嬷嬷把头上的珠宝饰品摘下来觉得脖子舒服了不少,捏着酸乏的颈椎。 “老爷怎么还未回来?宫宴不参加就算了,总是不见人影。” “说是出去见几个好友喝酒了,二夫人也别气,老爷不是说要给少爷筹谋到一个好位置。” 嬷嬷这番解释,宋氏心里才舒服几分。好在丈夫是在关心儿女的前程的。 今早宋氏带着人刚出门时候,儿老爷苏弘就已经悄悄从后门溜出府。避开几条闹的街市来到四溪街某个院子前。 打开门的是宋舒儿,笑面如花子过的舒坦的很,满眼嗔怪:“妹夫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苏弘扬扬手里的活鱼:“夫人托我多多照顾你们母女俩,就给你们顺来条鲜鱼,做鱼汤最好喝。” 宋舒儿轻轻扯下他的袖子,把他拉进门:“还是妹妹惦记着我。” 这府门又重新关上,苏弘就没再出来。 应该是鱼汤太好喝了吧。 —— 苏晴已自己的命安危换来了苏茗渊一个免罪,真的是好大一个牺牲。天刚擦亮,这兵部都还未开府门,苏老将军和大房全家早早候在了门口。 大夫人赵氏站在门口哭了又笑,笑了又哭。果然是上天保佑事能峰回路转。 “母亲别哭了,一会哥哥出来又该担心难过。” 苏晴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痕,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所有的事总要牺牲一个人成全另一个人。 兵部的大门缓缓打开,苏茗渊蓬乱着头发,上的衣料已经磨白陈旧。关在地牢里几个月不见阳光,忽然见到这么明媚的太阳,一时间还适应不了。 “渊儿——” 赵氏再也控制不住,小跑上前拥住自己的宝贝儿子,眼泪鼻涕直流。 “受苦了,受苦了。可担心是为娘了,这次多亏了晴儿。” 苏茗渊心里也有所动容拍拍苏晴瘦弱的肩膀,自己在里面的几个月能过的还算舒心,还要的多亏母亲时常让人送东西进来。 苏名渊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祖父和父亲,心里不是滋味,他们肯定是失望极了。自己若是没有被发现那些事,现在秋闱前三甲铁定有他的位置。现在白白让苏茗润踩他一头。 “祖父……父亲……” 苏老将军示意他先上马车:“事就当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先回家,你祖母已经准备好饭菜等你了。” “哎!” 清梅院守得云开见月明,低压了几个月的氛围一扫而空,就连姨娘都能得了恩赐同桌用饭。 苏茗渊在宗族祠堂里上香连磕几个响头才稳稳把三炷香插进香炉里。 苏老将军这才在一旁沉沉说道:“之前的事既往不咎,你既有痛思悔过之心,以后就要行善积德。” “是,谨听祖父教诲。” 苏老将军这才看向自己的同血脉的大孙子,长得极为像他的父亲,父子俩脾都很像。只是太贪心会葬送了自己的命。 “你是聪明的孩子,朝廷风起云涌稍不留神就会被人污告。你便留在家里和老大打理府里的铺子吧。这也算谋生了。” 苏茗渊眼眸里绪万分复杂,什么朝廷动?当初苏茗瑾接触这些时候为何没人劝?心里百转千回后还是恭谨应下。 瞧他的脾气心似乎确实是收敛了不少,心里也略显有的欣慰。他还年轻,希望他真的能改过自新吧。 “对了,这次是晴儿机缘巧合救下镇北公主给你换来的恩释。她现在手伤为好,你可要好生安慰。” 提起苏晴,苏茗渊也知道是委屈她了:“是,还要多亏晴儿。” “和青城的赈灾还未全部平息,果断子你亲自去一趟。能帮则帮,也算是积德。这次的事已经把你的名声赔进去了,能不能扭回来全靠你的本事了。” “多谢祖父为孙儿筹谋。” —— 苏相思坐在案桌前连打了几个哈欠,手里的账簿已经看得眼花。正想着吩咐宁婷婷铺,她倒是先进来了。 “方公子说有要事求见小姐。” 倒是奇了,他能有什么事来找她。 “备茶,请进来吧。” 方翰棋是头次进到苏相思的屋子里,也不知道点了什么香觉得特别好闻,而且屋子里的装饰也极为温馨。 看起来和苏相思雷厉风行的子大有不同,反而有几分女子的俏。 “都这么晚了才来,是悄悄地吧?”把茶轻轻推到他跟前。 方翰棋颇为不好意思点头:“祖母不喜欢我多接触相思姐姐,我就偷偷来了。” “什么事这么神秘?” “我中榜之后家里欢喜的很,父母也准备到京城里定居。我买了处宅子,再过几天便可以进去住了。特意来和姐姐拜别。” 苏相思了然点点头,这事她倒是听说过,没想到子会过得那么快。 “你是个好孩子,以后也会是和好大人。你乔迁之喜我不便登门,不过有句话可以送你给。” 方翰棋坐正了子,神色恭谨:“还请姐姐赐教。” “朝廷里的每个人都不可信,边的也要留个心眼,哪怕是最亲近的血脉关系也要多分防范。这样方家便可走得长远。” 没想到苏相思是会说这些话,方翰棋也不生气:“多谢姐姐,虽然我现在还没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我会谨记。” 第三百一十七章条件 苏茗渊是真的疯了。 苏相思挣开他的手,伸手进最近想尽力把药丸扣出来,可惜无济于事。 药丸进到她嘴巴那一刻已经融化掉全进她肚子里了。 苏相思气得想翻个白眼。苏茗渊是真的气恼上了头才这么急得想要对她下手。宁可他对她绑架或者威胁,本以为会在这桌酒菜下药。 竟敢这么直接! 苏相思拼了老命的咳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给我吃的是什么?” 苏茗渊拍拍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心瞬间大好:“想知道?就看看你后的那位愿不愿意帮你解毒了。” 丢下这句话不再理会苏相思惊慌无比的眼神,好似扳回了一局,也料定了这解药不是一般人能解得开。 松香和柳絮在门前等得着急,看见苏茗渊满脸得意出来心里暗惊不妙。自家小姐又是痛苦和哀愁坐在桌边,心里更是慌的不行。 “小姐怎么了?是不是他说了什么?慕世子在三楼等着呢。” 苏相思愁容满面,心里哀嚎这都什么事。 把事经过都给慕锦尘老实交代之后,慕锦尘第一反应就是拉过苏相思的手把脉。眼里也是疑惑。 苏相思对上他的眼眸点点头道:“体内确实还没有异常,所以尚且不知道这毒药的作用是什么。” 慕锦尘脸色微微沉下,起就想往外走。苏相思及时把他拉住劝道:“别担心,我自己就是大夫,不会有很大的问题。” 知道他的生气,也知道他想去找苏茗渊。那不就是直接正中了苏茗渊的下怀,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埋伏等着她和慕锦尘。 “坐以待毙肯定不行,不如我们就将计就计。我已经写信给师傅,想来不会出大事。” 慕锦尘一言不发重新坐下,心里的气愤已经达到了极点。出事的,受伤的总是苏相思。莫名其妙总是遭受这些痛苦。 她现在说得甚是轻松,万一苏茗渊真的是给她无解的毒药呢? 若是季温也对这个毒药也并不是很了解呢?在或者,季温还没回来,毒药已经在她体内发作了呢? 苏相思感觉到他的绪波动很大,自己心里其实也没多大的底。只是现在这个况自己也必须先稳住自己。 伸手握住他的拳头:“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我,你也会想尽办法护住我的对不对?” 慕锦尘长呼出一口浊气,拉过苏相思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苏茗渊是受的苦还不够多,才刚出来就开始打这些歪主意。现在暂时要不了他的命,总可以给他点苦头吃。 比武切磋的擂台早就打响,里三圈外三圈的百姓把擂台包围得水泄不通,周边视线最好的酒楼早就能被占满。 江湖各路人士在台上对招的畅酣淋漓,台下的百姓也看得过瘾尽兴。苏相思今出门也是想目睹英雄豪侠的武功招式。这下好了,半路出了这茬事。 继续看比武切磋的心也没了,厌怯怯回到府里又好巧不巧碰上苏茗渊兄妹两。 “今比武切磋,三妹怎么不去凑个闹?”苏茗渊一扫之前的心烦郁,整个人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明朗。 他脸上得逞的神色怎么也盖不住。 苏相思扯扯嘴角:“人这么多,万一又有马失控了。我可没有五公主那么命好能有大姐姐及时相助。” 说完看向他边的苏晴,她眼神略显心虚看向别处,不敢直视苏相思的眼睛。 看见苏晴现在过得有滋有味,她心里有些不痛快,这该如何是好呢。 几月个前季家住曾给苏相思留了两本专门讲解毒药的古籍,里面虽然有残缺的页数也不妨碍她每翻看。 现在她快把书给翻掉页了,也没找到相似的毒。毒药都已经在他体内一天了也没有发作的迹象,想要到相似的药方如同海里捞针。 柳絮又换了新的红烛摆在她的面前:“慕世子还是劝劝小姐吧,这都快深夜了。” 慕锦尘摆摆手示意她先退下,再把苏相思手里的书抽走:“早些睡,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苏相思还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书,心里又好奇慕锦尘能带她去哪。镇北的人果然如她所料,今天就去比武的擂台上闹事了。 说是要双方友善的切磋比试,结果是把战周的江湖的人士都打败。 这可是狠狠的扫了战周的脸面,在自己的底盘反而被别人抢尽了风头。这个让京城的百姓和所有的江湖人士堵住一口气在口。 镇北的人是高大不少,武功路数在江湖上更是不常见。再加上镇北这次来的人修炼的武功十分强悍。大家到底是有几分轻看在里面。 第一天的擂台比拼就这么草草结束,没能震慑住镇北反而被他们返将了。 镇北的人来是来了,却也没说打算几时回去。在战周呆得越久,这万一要是出什么意外这可不好交代。 这两年边关的氛围都蠢蠢动的趋势,苏勉和苏茗瑾驻守边境这才稳住了局势。此时军符和赫赫威名的份被剥夺,镇北使团就来拜访。 实在是让人多想。 接待使臣的琉璃现在气氛有稍微那么点不对劲,大家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正首位的黎煜文上。 昨天在擂台上大获全胜之后今天的态度十分嚣张。 居然想要战周的二十名太医去镇北救治疑难杂症,还要想迎娶战周的郡主顺便再战周挑一位驸马。 后面这个条件还有得商量的余地,至于前面的倒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回顾上百年的使臣拜访记载中,没有哪个使团会要求要二十位太医。难不成是镇北真的发生了什么棘手的疾病? 黎煜文心里明白,不管是答应哪个条件都会是以后镇北起兵攻打战周的理由。今天能这般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谈条件也只不过的表面。 “说起医术朕倒是觉得不如双方各派十名太医相互交流切磋医术也可以。至于联姻之事,我们战周讲究的是缘分,不可强求。” 话都说的这般明显大家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说什么两个条件都不会答应。 三皇子欧明杰冷笑出声:“曾经太上皇在位之时,处事作风雷厉风行,可谓是有魄气和胆量。哪能像如今的战周却是畏手畏脚。” 听听这话不就是暗示现在的皇上没有气量,也没有能力正面对上镇北。这边的大臣们气得要把想要反驳几句被上面正首的皇上眼神制止住。 “祖父确实是给战周带来无限的辉煌,朕也会极力跟上他的脚步。只是,朕也没听说过镇北有派公主来和亲的先例。这可真是让人不得不匪夷所思。” 三皇子脸色微微一变,只有弱国才需要和亲。 倒是摄政王依旧是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神,平静的说道:“皇上怕是多虑了。本王觉得先辈打拼下来的平静得好好珍惜,想要百姓的生活安康,就看兵力和财力。不知本王说得可对?” 第三百一十八章今天不想取标题 一场谈判到最后又是不欢而散。 苏相思和慕锦尘坐在后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千里迢迢来到战周提了些要求无可厚非,只是这些要求让人匪夷所思了。 镇北实力也很强横,没必要沦落到和亲这个地步。本以为会提出更无理的要求,没想到却是这样。 两人对视一眼,暂时掌握在手里的消息分析出来都没想明白现在镇北是有何打算。 按照明辉带回来的报,瑜王之所以能短短两三年内实力大增,完全是因为有摄政王在暗中相助。 这几天也并没有发现他们暗中联系的痕迹。 黎煜文挥退里所有人,捏着眉心略显疲惫走回后。镇北三天两头就来扰他,谈事也没有聊到正事上。一来二去的应对实在耗费太多精力。 “这两位公子和皇子在镇北可是xx皇眼前地位不差的皇嗣,怎么会狠心放他们出来和亲?现在居然不提粮草城池之事,怪得很。莫非真的只是来试探?” 这么想也不对,千里迢迢费了这么多心力来。只是单纯的试探,可真是有闲。 苏相思只觉得风浪就没停过,对镇北越是摸不透,就越是心不安。 “恐怕现在整个镇北已经被摄政王全部控制住了,现在就等一个恰当的时机了。” 慕锦尘微微颔首接过她的话:“在镇北的兄弟正在想办法收集摄政王的报,只会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恐怕我们反而已经被盯上了。” 黎煜文默下不语,镇北里那些皇子王爷们如何斗得天翻地覆他无心理会。就怕是他们这次来是要借机找个机会出征。 战周不是不能打,而是不能一直打。 镇北的兵力不弱于战周,他们若是狠下心的想要和战周分出个胜负必定会是很长的一场拉锯战,双方绝对会损失惨重。 况且早十几年前的几场战争,镇北一直处于弱势被战周压制。现在有实力反击不可能不把握住这个机会。 现在他最想知道便是镇北之后是有何计划。虽然大家都知道镇北表面局势非常严峻,谁知道内幕里到底是什么况? 况再如何不妙,也要一个月内打发了镇北的人,绝对不能让他们有机会和瑜王掺和再一起。 最近瑜王频繁出入各个小县城,明辉的兄弟们也发现有不少的人悄悄聚集在一起。看来是已经暗中谋划了大事。 瑜王在朝中的势力即使被黎煜文悄不声息的砍掉了一大半,可是在京城的其他势力依旧不可小觑。 这也是苏相思为什么不在京城和瑜王面对面碰上,反而要暗中先清扫其他地方势力的原因。 外边有苏相思和慕锦尘顶着,宫里这些女人也不安分。每天想着法子在宫里安插自己的眼线,随时把最新的报送给瑜王。 宫里的风吹草动都逃不掉黎煜文和入画的眼睛,只是现在拔除眼瞎太快太狠反而是急了瑜王率先对宫里下手。 商定完重要的事,苏相思才披着星辰回到府里。本想低调点从后面进府,没料到居然能和苏晴碰面。 镇北来访,忙坏的不只是有明王,还有苏晴。每天的行程可是排得满满当当。 苏晴下马车碰到苏相思也正好回来到不觉得意外。苏相思不受管教她早就见怪不怪。 “三妹真有时间在外面闲逛如此之久,以后还是要早些回府免得祖母担心。” 苏相思也不在意她阳怪气的语调,并肩走进府里:“这话说得倒是,姐姐每天忙着招待镇北的公主,回来晚这是应该的。” “苏相思,我哥哥能安然无恙回来,你意想不到吧?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吧?”苏晴脸上依旧是笑盈盈的面色,只是压低了语气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 苏相思扬扬唇瓣,在花园的两条十字路站定。眼神直勾勾望着苏晴那张实在明媚得让人厌烦的脸。 “苏晴,你博学广思应该也明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往苏晴走两步,声音轻轻无比钻进她的耳朵里:“做了这么多亏心事,总会有报应的。可惜了你这么张好脸以后没有好下场。” 苏晴眼里闪过明显的恐慌也不敢和回话苏相思,太明显的心虚了。苏相思这才满意从另一条小路回听竹院。 简直是没事就想在她面前找存在感。 苏晴漂亮是真的,博学也是真的,才女确实也担得起这个名头。只可惜脑袋不好使,眼光放得不远,也太过于儿女长。瑜王随意哄骗几句也就真的信了。 苏晴依旧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苏相思走远。她此时手脚发软迈不出步子,口好似有一股气堵着。 苏相思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她绝对是知道了什么!肯定也做了什么!那现在自己该怎么办? 深呼吸好几次才压下心里的惊慌,刚才苏相思的气场实在强得震慑人。明明只是轻轻几句话,就好像一只手把她的心狠狠握住,差点喘不过气。 若是不尽快找到她背后的势力,迟早会有她重新踩在她头上的时候。 “大小姐怎么在这?老太太已经煨好鸡汤,正等着呢。”x妈妈老远就望见苏晴独自站在花园里发愣。 只是眨眼的功夫,苏晴又换上了那张平顺柔和的面孔走向x妈妈:“祖母今可休息得好?用饭可还香?” x妈妈可是笑得眉梢又弯了几分:“有大小姐这般关心尽孝自然是什么都好。” 主仆的影走远了,花园里人高的灌树丛里才走出两道。 “你说她们两个到底时候才能彻底撕破脸呢?” 贴丫鬟目光大量了周边确实没有别人才回话:“任由她们怎么闹都不干咋们院的事。” 苏依玲伸手扶住发髻边的步摇:“走吧,听说祖母院子里的鸡汤好喝得很。” 之前的发生的种种事让清梅院没了管家权,任由大夫人赵氏如何百般讨好苏老太太也没有送口的意思。 二夫人宋氏掌家之后雷厉风行,把府里大半赵氏的人都换了干净。两位夫人相看两相厌,碰面了总要冷嘲讽斗嘴几句。 可惜的是苏老太太有好几次都是站在二房这边,谁让人家有个儿子中榜争气了呢。 各方面条件列举出来,现在确实的二房更占优势。人人都觉得大方已经失去了之前的优势。都要叹一句实时变化无常。 大房的人哪会不知道现在她们不如二房,除了忍也只能是忍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比武切磋 比武切磋本应是一大盛事,刚开始两天百姓们不是在讨论哪个门派实力最强,哪个掌门弟子武功更有气势,而是人人都在纷传镇北的人如何强横。 战周几个门派高手联合起来也只是能和镇北堪堪打了个平手。 可笑不可笑。 各个门派是有些掉以轻心了,没能扳回一次反而输了好几场。原先百姓们还兴致高涨围在擂台前,现在反而没有多大兴趣。 据说这次派来的使臣都还不是镇北实力最强的,这都能把他们压制住,更别说真正的强者来会是什么局面。 连赢了两天的切磋,镇北的人心气难免有些傲了。整个天下就战周的趋势越发强大,谁知道才刚比试了几招,这些人都是些不经打的。 江湖侠士都经不起几招就败落,更别说是没有真正习武的将士们。 今天擂台的氛围很明显不一样,四大门派的高手沉着张脸望着镇北的人。他们是客,自己是主子。没有赶人走的道理。 百姓们的绪也没有刚开始那样绪高涨,稀稀拉拉坐在擂台周边等待观战。像是实在闲得无聊出来打发时间。 擂台上江湖侠士和门派子弟已经对了不下百招还未分出胜负,两者的习武环境和方法不同,比试起来更有相互讨教摸索的意味在里面。 在眼花缭乱的招式中两人打成平手结束了这场,点到为止,还明显有些意犹未尽。 这样相互切磋的方式在镇北人眼里反而觉得磨叽优柔寡断,满眼尽是不屑。手持两把大刀就跳上擂台,高声道。 “早就听闻战周的武功路数号称天下第一,这两天比试过后和心里预期落差甚大。可还有没有勇士来挑战?” 四大掌门脸色瞬间沉下,这镇北的人又来挑事。起先还有人为了拥护住大家的名声也有人自告奋勇上去比划几招。 刚开始也还有人满头血给镇北人狠狠的教训,士气被狠狠的打下之后,现在面对镇北的挑衅倒是没人敢冲动行事了。 镇北的勇士得意仰天大笑:“看来战周人的胆识也不过如此。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这话已经是明着面踩到他们头上,接招了打勉强打不过,不上去吧又被人指着鼻子嘲笑。实在是进退两难。 在场的人脸色气得又青又白。 在坐的人当然是心中有气,当然也想冲上去拼尽全力挽回战周的名声。可惜被门主眼神示意给镇住。 “既然阁下都这么说了,我便会会两招,镇北是否和传说中那样强悍无敌。” 随着远处传来青年男子的声音,一把利剑破空而来直直对上镇北勇士的面。 这道声音和这把剑来的意料之外措手不及,镇北勇士反应过来时候剑刃擦过他的脸狠狠钉在他后的木桩上。 毫厘之差就能把他的脸划伤。 剑柄还止不住的颤抖。 镇北勇士面色大变,这把剑从哪个方向飞来他居然完全分不清。刚才若不是发现异常堪堪别过脑袋,这把剑估计就是钉在他的额头。 这个人的实力绝对比这些门派子弟高出一大截,握着双刀的手不由得微微抓紧。 “你又是何人?缩头缩尾,有本事就出来比划比划。” 只见一蓝袍衣衫的男子从人群中慢慢走上擂台,对着镇北勇士微微拱手:“路过京城没想到赶上了比武切磋,听说镇北的勇士连胜两天,在下也想来见识见识。” 镇北勇士紧抿着唇瓣不语,眼前的这个青年面容实在普通不过,放在人群里完全没有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力,只是多了几分温雅而已。可是气场却容不得人去忽视,又说不是是哪里不对劲。 他也把京城内的高手打听了遍,能又胜算打赢他的人不过是苏勉和苏老将军。只是两人乃是朝臣中人不会轻易出手。 倘若慕锦尘没有中毒,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在这擂台上肆无忌惮挑衅他们。 镇北勇士也没有心思去多想,把眼前的这位青年当做自不量力来挑战他的江湖侠士罢了。提起两把大刀就冲他砍去。 蓝袍青年手里没有武器面对强横的招式也没有显示出半点惊慌,而是谨慎的躲开了每个招式。 看着擂台上好像全是镇北勇士进攻把蓝袍青年连连击退,看得懂的人才清楚镇北勇士其实没有能近他子半分。 看似强横勇猛,实则是让蓝袍青年保存了实力。 镇北勇士如何不知蓝袍青年是在试探他想拖住时间,这两天他对阵过这么多高手什么招数没有见到过,都没能伤到他半分。 所以对蓝袍青年的躲避丝毫不放在心上,对付他的态度也就变得漫不经心起来。 就在大家以为这场比试完全没有看点时候,蓝袍少年忽然停下躲闪的形。只是微微侧伸手这么一抓就控制住了镇北勇士的手腕。 镇北勇士那一瞬间根本不在意,甚至给他个嘲讽的眼神,自不量力。 当想挣开他的手时候,瞳孔睁大发现蓝袍青年的内力居然强悍到能压制住他的内力。用了五成的内力也没办法震开,而且他还如此云淡风轻的面容。 到了这个地步这才惊觉自己已经遇上对手了,面前这个人的武功也是非同小可。脚下使力往旁边扫腿也被他轻松躲过。 蓝袍少年在镇北勇士又加一成内力的那瞬间飞快的松开手,跳离他的攻击范围。 “是我小瞧了你。” 镇北勇士丢开两把大刀,终于端正起了态度。这个蓝袍青年或许会是个难缠的对手。 蓝袍青年也不客气,刚才退避了那么多次已经大概摸清了镇北勇士的路数和内力。心里也就有了几分底。 拳拳生风,擂台上两个人的形相差悬殊甚大,蓝袍青年却能轻松挡下每个招式还能趁机进攻让对方吃了暗亏。 还在观战的门派子弟们也看出了点门道不由得集中精力观看擂台上的比武。换做以前的,赤手空拳这几招,自己人早就会处于下风。 没想到这位蓝袍青年居然能和镇北的勇士暂且打了平手,而且完全没有吃力或是不敌的状态。 这也不由得各大门派的掌门人重视起来,虽说江湖上也有武功超前的人,但也是有头有脸有名声的人。 他们不敢保证能和每位侠士都结交,但也都略知一二或是见过面。舞林大会举行这么多年,该见过的都见了差不多。 倒是这位蓝袍青年,面生,更没有听说过名号。 掌门们心里各自估摸着,若是自己门下的弟子上去,估计也只能是堪堪打个平手。 江湖中果真是人才层出不穷。 第三百二十一章偷听墙角 两国联姻的事可没让大家觉得这可是好事,大家的父亲或是家人都在朝为官。她们再怎么不懂也明白只要是走了联姻这条路都是险的。 而且她们也听说了,两位公主在镇北都是镇隆帝最上心的公主。不管是哪个留下来绝对是要挑京城里最配得上份的儿郎。 刚才五公主这般无缘无故的提起苏茗瑾,莫非是镇北已经有了人选? “三叔被剥了头衔,在外和朋友喝酒时候又对当今圣上有所怨言。也不知道谁把这些话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这段时间对三叔也是颇有意见,连着对茗瑾态度也不是很好。” 听了苏晴这般解释,欧婉妍心里不由得升了几分怀疑。这样重要的事为何没有听说过?收集来的报也没有提及。 几个跟来的姑娘们也点头称是,苏晴并没有胡说。 自从苏勉被罢掉权利之后消沉了好一阵子。之后居然在酒楼和朋友小聚时候大放不敬之词。 这些事在京城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皇上开恩给了殊荣,现在没了不思悔改反而口出狂言。皇上没有降罪已经是格外开恩。 欧婉妍听了她们三言两语把这件事说清,心里也便信了几分。也难怪宫宴上时候只见兄妹二人来。 “说起相思,她好像也快到定亲的年纪了吧?” 随着大家闲聊京城里的琐事,其他人也不由得想起苏相思可是抢手得很,之前可是有不少媒婆快把门槛给踏破了。 苏晴垂下眼眸遮掉眼里不明的思绪,婉和道:“是啊,十月底便是她的生辰了。想来肯定会寻得一门好亲事。” “是啊,这么漂亮的美人,夫君自然是不会差到哪。皇后娘娘如此厚她,肯定会为她寻的好亲事。” 欧婉妍只是笑着点点头,苏晴自然也不会错过她的脸色,不管哪个姑娘嫁给她的好哥哥不都是嫁。 苏相思要是能远嫁到镇北,那岂不是正和了她的意。能嫁给镇北的皇子也算是抬举了她。 而在假山后面偷听的杨艺气得险些要冲出去质问苏晴,她的意思也太明显了!皇子要迎娶王妃回镇北,皇上这时候又不重视苏勉。 其他小姐更不可能愿意远嫁他乡,这万一有人暗中动了什么歪心思,这还怎么得了。 苏相思及时拉住她的袖子让她千万不可冲动。原来苏晴按的是这个心思,她还真有本事去琢磨这些。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苏相思无奈笑道:“我是谁,我会轻易中计吗?再说了,事还没有定论,咋们不能先慌。” 杨艺心里这才稍稍平息了点怒意,苏晴当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她们都站在假山后年快一炷香了,听到的全是都在诋毁苏相思的话。 每一句都让人不得不多想。 “如此强势的女子,也有人敢娶她过门?”欧溪仪更是嘴无遮拦冒出这句话,那天晚上回去之后被摄政王狠狠责骂了一番。 心里是怨极了苏相思这样心思狠毒的人,而且苏相思在京城的名声也不过如此。 欧婉妍眉头轻皱,语气甚是威严警告道:“不可胡言乱语,这是在战周不是镇北。” “你也和你母妃一般畏手畏脚,还真以为自己上得了台面。”欧溪仪已经很小声的嘀咕,但也是让旁边的欧婉妍听了清楚。 “你放肆!在外面也敢胡言乱语。”酒杯狠狠的放在桌面上发出闷哼让在座的姑娘们心里一惊。 这又是什么况。好好的怎么忽然拌起嘴了?虽说公主们都是被骄纵惯了,可是四公主好像也很敬畏五公主。 两位公主虽为一母所生,两人年纪也不过相差三岁,只是分别养在各处。没想到亲姐妹之间竟然也会有如此多的矛盾和意见。 苏相思脑海里慢慢梳理两个皇子和两位公主的关系,明显上收集到的报是这样。只可惜更深入的消息是如何暂时还未知。 “没想到三小姐有偷听墙角的习惯。” 一道声音在她们后响起,苏相思背对着人,手里摘花的动作依旧不减。嘴角扯扯几下,她就知道。 杨艺的秀发上早就掉落了些许桂花,脸上笑意盈盈,微微屈了腿行礼:“我也可没听说过你们有站在别人后偷看别人的习惯。” 话的意思是怪他们几个大男人打扰到她摘花,语调上又没有怪罪的意思,让人无法生得起气来。 不只是苏晴,就连明王也带着两位皇子出来游园。也是了,天气这般好不出来也怪可惜。 苏相思只是对他们微微点头,并不想多做理会。三皇子侵略的眼神实在让她不喜。在战周的地盘上不知道收敛。 “本想摘些桂花回去酿酒,没想到竟然碰上两位皇子。” 她和杨艺确实是在偷听墙角没错,只是她们手里也没闲着。想要瞎说也得有人信才是。 假山后年的动静也早就让那几个姑娘们听见,欧溪仪看见是自家哥哥来了亲昵拉住他的衣袖走,还不客气瞪眼苏相思。 真是倒霉鬼,到哪都能碰见。 “三小姐和大小姐同为姐妹,不如一起吧。人多闹。”明王冲苏晴那边的席位扬扬下颚。 苏相思微微摇头正想拒绝,苏晴的声音忽然响起:“三妹也一起来吧。这里有上好的糕点你尝尝应该会喜欢,你许久不出来散心了,就一起吧。”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她,就等她的反应。 听听这话说的,还真的以为她以为苏勉不受待见在家郁郁寡欢。 苏晴眼里尽是诚恳和关怀,她都这般肯在众人面前演戏了。自己哪有狠心拒绝的道理。 和杨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也落座到他们的小宴席中。 苏晴还当真是对苏相思体贴入微,不是亲自斟茶就是把她喜欢的糕点移到她面前。苏相思都缓和着子配合她。在她们眼里姐妹深最适合不过。 欧婉妍不动声色把两人的反应的都看在眼里,甚是觉得好奇。打听来的报可没说姐妹两个关系能好到这个程度,不像往来最适合不过。 杨艺小口吃着小碟里的糕点,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大家依旧是在说说笑笑,但是为何气氛总是那么怪异呢? 反正这钱也是苏晴出的,不吃白不吃,四景园新出的糕点价格可不比锦绣楼的低。 苏晴确实聪明,可惜只会用在女人间的争斗上。看不清也看不懂局势,镇北和战周既不是友好关系,也没坏到开战的地步。 皇上都要堤防着他们的人在京城动手脚,更别说是百官们不敢和镇北的人有过多亲密的接触。 苏晴输就输在太过于在乎所有人眼光,太在乎明面上的荣耀和光彩。 能陪同在公主边游转京城让她添光彩没错,可是,这样的羡慕要来有什么用呢? 耳边听着苏晴不断奉承公主们的话,嘴角扬起的弧度甚至不屑。 迟早会死在自己手里。 第三百二十二章不欢而散 苏相思坐了快一炷香时间听她们笑谈间也总算明白为什么两位公主出来游玩总喜欢叫苏晴了。 苏晴的功夫到底还是太浅,三言两语就被欧婉妍出想要知道的消息。 恐怕京城里大概况都被打听清楚了。 欧婉妍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也难怪摄政王会带她来,或许打算和亲的就是那位相对比较愚蠢的。 “相思姐姐,五公主正问你话呢。”杨艺轻轻扯下苏相思的袖子,也不知道镇北的人是什么心,会不会怪罪下来。 苏相思回过神,抱歉道:“这段时间都没能休息好,还望大家见谅。” “无碍,大家都说三小姐的院子里的花草胜过御花园,想开开眼界罢了。” 苏相思似笑非笑的眼眸首先看向苏晴,若不是她说,五公主好端端的又是如何知道她这些事。苏晴淡定错开眼神,早就看她不顺眼,也不怕和她当面对质。 “我的听竹院从来不许外人踏进一步,包括我的祖母。这个规矩想必我的大姐姐已经和五公主说明了吧。” 五公主欧婉妍脸色微微愣住下意识就看向面色难看的苏晴。 苏相思这话里的意思明晃晃的就是不欢迎五公主啊。人家到底也是份贵重的客人,说话怎么如此不客气。 大家也不由得屏住呼吸,这时候谁都不好插话,搞不好惹祸上。 知道苏相思的脾气不像其他人那般温和,也没料到她会如此说话。xxx在她手里吃过亏,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 “只是个将军府的女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如此嚣张态度也配坐在这里。” 苏相思眼神略微带着点凌厉看向欧溪仪,嘴上也没饶人的意思:“我不过是小小的将军府小姐也知道知错要道歉,可惜某些人高贵竟不知如此简单的道理。也不知道是嚣张至极还是愚蠢庸碌。” 欧溪仪也是个子耐不住的,当场伸手指向她:“苏相思!你好大的胆子!你们战周就是这样对待贵客?” “三妹!这么多人在,你也该收敛些!”苏晴是皱着眉头,心里早就乐开花,恨不得她们两个把矛盾闹得更大些。 杨艺狠狠咽了口茶水,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相思姐姐怎么什么都敢说! 苏相思说的也是实话,她的脸被欧溪仪的琴弦打到脸。即使好得很快那又如何?欧溪仪可没有亲自登门道歉过。 “溪仪!不准胡闹!”欧明杰也知道苏相思说话暗指什么,是他们理亏。这时候撕破脸非常不明智。 “三哥!是她过分在先,你怎么还怪上我了!”欧溪仪气得想立刻把苏相思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抓破。 欧明杰明白她的子,平里被惯坏了哪懂得事里的弯弯绕绕,也难怪她总是吃欧婉妍的暗亏。 “我看出来的时辰也不早了,别让王爷等我们太久。” 受气了马上走,欧溪仪这难肯:“可是——” “可别让王爷亲自来请!” 还是摄政王更有震慑力,哪怕欧溪仪心有不甘,还是老实闭上嘴恶狠狠瞪向苏相思。 镇北几个人率先离开,这场本来好好的宴席就这样不欢而散,罪魁祸首也就是苏相思。她要是退让几步何至于闹成这样。 “三妹,你这子也该改改,免得以后给府里惹祸。” 心里最忐忑的就是苏晴,好不容易和五公主的关系能如此亲近,也不知道回去后他们会如何想,以后会如何对待她。 苏晴起招呼着其他姑娘离开,苏相思这才慢悠悠给自己倒杯茶缓声道。 “你们可知道叛国是什么罪名?和镇北的人走得如此亲近传到皇上耳边会如何想?攀上镇北的人你们安的什么心思能解释得清吗?” 短短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姑娘脸色大变,苏晴脸色更气得铁青。 苏相思真是好手段,这就想挑拨她在京城里的名声。 几个姑娘的脸色变得如此难看肯定是把苏相思的话听见进去了,这光顾着羡慕苏晴想巴结上,是万万没想到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 而刚才发生的一切,早就被假山后的摄政王收尽眼底。 让镇北时辰居住的地方是个修缮得无比舒适的府邸,里面的吃喝用度完全可以皇宫里的待遇相比。 欧明杰走进欧溪仪的屋子时,她还坐在临窗的榻上生闷气。今要不是人人都拦着,她必定要给苏相思狠狠的教训。 “你这样不收敛着脾气,迟早会被xxx牵着鼻子走。吃可大亏可来不及了。” 欧溪仪不哼声,这话也勉强算听得进耳朵。欧婉妍和她表面上是亲姐妹,其实彼此根本不熟,好几次都险些吃了暗亏。 “你要知道,这次和亲的人选还没定下。此时要是有欧婉妍在中间插一脚,你可知后果会是什么?” 欧明杰看眼她微妙的神色又加了一句:“苏相思说到底也是战周的人,你觉得皇上会一直护着你?” 后果自然是她留在战周度如年,欧婉妍回去风得意没人挡她的路。 “三哥,我不想留在战周,你可要帮帮我。” 欧溪仪这才后知后觉会有什么下场,可是有些事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月亮已经挂在夜空的正中间,摄政王的院子在府邸最偏僻的地方。水珠顺着他的发丝往下滴落,上随意披着红绸里衣,腰间松松垮垮的系着跟带子。 刚踏进屋子里,他的眼眸微微凝住,脚步不停往边走。 上躺着位女子紧闭着双眸像是已经昏迷过去,是个十分清秀耐看的姑娘,绝不是胭脂俗粉,送来的人倒是有品位。 摄政王眼里没有半分动容,冷漠看着上的人对着空气问道:“谁送来的?” 屋子里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发出声音:“瑜王的人半刻钟前送来。” “带走。” 摄政王话音刚落暗处就走出个人影,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把上昏迷的姑娘带走。摄政王则亲自把上的被子重新换过。 他来战周这么久故意不联系瑜王,他果然是等不及了。 金钱,权势,天资貌美的女子他什么都不缺。倘若今晚上躺的是苏相思,他或许会犹豫几分。 想起苏相思,他的眼里不由得升起几分好奇和兴趣。 苏相思能给瑜王连连吃亏当然不是个普通好对付的女子,狡猾又不失可。像只猫一样,稍不留神就会挠你一把。 活血这次来战周会以为她发现更多有意思的事。 就是这样脾的人,才有想要去征服。 摄政王舌尖划过牙齿,脑海里头次这般想着女子。 苏相思,等你给我更多的惊喜和刺激。最好别让我失望。 第三百二十三章开始试探 京城里忽冒出的蓝袍青年竟能单挑四大门派的弟子,还能和镇北的好几位勇士打了平手。 更让大家好奇的是,居然无人知道这位青年的名字,是哪里人,来京城到底所谓何事。 让镇北无可奈何的是,派了不少人去调查,居然也查不出他现在所住的是哪个客栈。 镇北的勇士被狠狠搓了一顿锐气之后果然老是了不小。 好几个人对付一个蓝袍青年居然占不到半分便宜。 京城里的话题永远是聊不完,新鲜事更是一天就冒出个新的。 宁婷婷每天出门买新鲜的食材回来还会顺嘴告诉苏相思今天百姓又在传些什么。 果然也是三人成虎,有些事传到苏相思耳朵里时候早就变味了。 “小姐我听到这些话也实在气得很,他们都不事的原委怎么可以胡说八道呢!” 宁婷婷脸上怒气疼疼,眼眸实则偷偷大量苏相思的反应。 也不知道为何现在京城里忽然有人谈论起苏相思大不敬镇北的公主。 加上皇上愈发的不待见苏勉反而重新厚道清平将军府。 现在谁提起不都得唏嘘几声,这不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苏相思不为多动剪下花丛里一些枝叶,这些花花草草不搭理好,到冬天可就不好挨过去了。 “小姐!” 苏相思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倒是让宁婷婷先急了。 本还想从她嘴里出一些话,看来是不行了。 苏相思直起腰捶几下腰板轻睨她眼无所谓道:“他们没说错,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那可是镇北的公主,小姐也不怕皇上怪罪。” 苏相思的脸色有些精彩,语气有几分蛮横:“镇北算什么东西?以为来和亲就能抗衡住我们了?简直异想天开!” 宁婷婷一惊,连连摆手急道:“小姐这话可说不得!让外人听见把这些话传出去可就不好。” “这里都是自己人,谁会出去乱说?到万不得已时候,皇上肯定会让父亲重新穿上披甲。” 这话说得就有恃宠而骄的意思了,就是仗着现在能领兵的人不多。 当真是眼高过于天了。 宁婷婷不由得闭上嘴,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苏相思向来是很谨慎的人,更不会糊涂到直接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结合这几天她的种种行为表现,又不像是装的。 当真是苏相思一家得寸进尺不惧天威? 提到清平将军府那就可就闹了。原本慕府大门清冷闭,现在敞开着们欢迎贵客拜访。 现在的兵符是之前苏勉掌管,两位将军也早些年莫名的结下恩怨。 之前一个退出朝廷不再理会世事。一个趁机而上得了名声和荣誉。 现在倒是相反过来了。 据说某两位将军在街上正好碰面,结果居然是冷眼相对。 偏偏那时候又是正街上最闹时候,百姓们看在眼里,脑中自然是想了更多。 只是京城里还有镇北是使团,让外人看到内斗总归不好吧? 即使两年都未曾去过营地,慕将军对各种阵法和兵书都勤加研习。以至于匆匆接管兵符也不会手忙脚乱。 把看到一半的兵书合上,慕将军疲惫捏住眉心,精神状态很是不佳。 慕夫人凌在一旁万般心疼:“子可还吃得消?要不早些歇息吧。” “还能顶得住,只是苏勉掌管营地这么久早就有他的心腹,现在想要重整队伍还有些棘手。” 凌皱眉:“频频有人闹事,该不会就是他的人故意而为之?” “或许就是他暗中指使他们这般闹,让我为难,下马威。” 慕将军颇为无奈点点头。这时候强硬方法都不好用。 太软不利于他树立形象,太硬反而会让他们反抗更多。 都说兵符等于一切的命令指挥,真正控起来哪有这般容易。 书房的红烛被吹灭了,清平将军府里悄无声息闪过好几道黑影。动作之快,还以为是烟花了。 慕锦尘的屋子老早就熄灯,推开门进去还能闻到空气中有苦涩的药味,碗里还剩些残渣。 漆黑的房间里黑衣人还是能轻巧行动自如来到慕锦尘的边。 第一件事就是搭上慕锦尘的脉搏把脉。 好几个呼吸后这才松手仔细检查碗里是药渣。 最后翻找房间里确实没有什么价值的报这才离开房间。 本应该还在上‘熟睡’的慕锦尘这时候慢悠悠睁开眼。 两眸清明无比,哪有半分熟睡的朦胧。 这些人果然耐不住子了。 翻个把旁边的枕头拥进怀里重新闭上眼。 果然习惯很难改掉。 早就习惯了睡觉时候能拥着苏相思,现在倒是很难入睡了。 苏相思沐浴完宁婷婷还在勤恳铺。 眉心不由自主跳动几下,声音平静道:“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我现在也困了。” 宁婷婷应了声也没觉得不妥,把门关上那一刻苏相思再也忍不住跌坐在上。 紧紧咬住牙关,把衣袖挽起,左手臂上有三颗红点点。 苏茗渊强行给她喂下的那颗毒药终于发作了。 看着像普通的气疹子,实际上苏相思的整条手臂早就刺痛不已。 只要稍稍一动就是万箭刺穿的痛感。 只是小小的动作,她已经痛得脸色发白唇瓣打颤。 额头上也全是汗珠,已经顺着脸颊滑落。 勉强集中精神给自己把完脉气得想翻白眼。 脉象居然平稳没有异常。 正当她侧着子想从尾的柜子找些药丸时候手臂忽然传来巨大痛楚。 她再也忍不住闷哼出声,痛感瞬间遍布从头到脚。子软倒在被子上没了知觉。 晕倒前让她不由得怀疑下一秒整条胳膊都要断了。 苏相思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分不清白天黑夜。 只是在黑暗中远方有一团亮光吸引她过去。 她使劲跑,不停的跑,拼命的跑。 始终追不上那团亮光,反而离她更加远。 最后累到在了黑夜里。 朦胧中感觉到脸上有些许湿润是感觉。 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松香焦虑的面色,只是她的语气带着调侃:“小姐都这么大个人还如此贪 睡,睡觉居然还这么不老实。” 苏相思撇过头就看见宁婷婷也在屋子里忙活。 这才稳住心里的惊涛骇浪,平稳道:“婷婷去拿早饭吧。” 之所以内心惊涛骇浪是因为她的左手臂居然有些僵硬。 她刚才就想用手臂撑起子,没想到居然有些麻木的感觉。 松香离得近,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听了苏相思的描述,松香怕得子发软。 这可该如何是好。 第三百二十五章孩子没了 苏相思眼波流转间微微泛着冷意。 苏晴果然是没安好心。往常恨不得在宴席上当做不认识她,今儿倒是对她得很。 果然是早有预谋。 “幸好让松香多备了件上衣,不然今天小姐必定是要失仪了。” 宫里招待贵客的酒杯是特质的大口瓷杯,满满的能顶五小杯。 苏晴这杯酒倒得也极有技巧,全部都是洒在左胳膊上。 她的手因为僵硬有麻木迟钝来不及避开。 可若是奋力避开,就很容易让苏晴发现端异。 “小姐感觉如何?实在难受我们先回去吧。皇后娘娘应该不会怪罪的。” 柳絮按摩的手法独特,三两下的功夫就能让她的胳膊又舒缓了些。 可惜没能找到对症的病,否则以她的针灸完全能控制舒缓。 “没事,想来苏茗渊不敢直接要了我的命,是想折磨到我难看罢了。” 女眷宫女们都聚集在御花园,偏甚少有人来。 苏晴避开宫女悄悄打开了偏绕到后面的格窗外偷听。 主仆两人讲话虽轻,也能窸窸窣窣听清她们聊的几句话。 确认苏相思体内的毒药已经发作,这种毒想解可没那么容易。 刚才她故意整那一出就是为了确定苏相思已经开始发作。 这种毒不会马上要了她的命,而是会慢慢折磨她。 就不信那点医术能解得开这个毒药。 那可是哥哥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手,就是为了用在苏相思上。 不敢太多耽搁,偷听了也没几句便匆匆赶回御花园。 柳絮对上苏相思不解的眼眸,轻轻点了下头:“已经离开了。” 苏相思这才把目光望向格窗那个位置,暂且就让她得意一段子吧。 正想着在偏等到宴席开始,松香有些慌乱推门进来,急忙的语气添了几分凝重:“荣嫔小产了。” 苏相思呼吸一滞,眼眸逐渐泛冷。 接着闹哄哄的嘈杂声逐渐靠近偏,听这动静肯定早就乱做一团了。 这孩子本来就注定无法生下,只是看时机能不能顺手帮黎煜文一把。 荣嫔已经昏迷不醒移到偏,宫女也早就去请太医。 上浅蓝色繁重的宫装下半早就被鲜血染红。 而且现在还有停不下的意思,出了这么多血,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皇后娘娘皱眉站在边,偏里静秘无声没人敢大口喘气,血腥味很快就充斥整个房间。 两位公主明显也是被吓到了,上一秒钟荣嫔还能和她们笑谈,现在居然脸色比纸还白。 再这么任由血流下去,恐怕姓名不报。 事发生得突然又紧急,偏外站满参加宴席的女眷,没有皇后娘娘的准许谁也不准离开半步。 看来是要彻查此事了。 皇上绷紧着下巴,脚下生风赶来。 脸色难看至极,加上与生俱来的威严,女眷们敬怕垂下头。 好似龙庭之怒会砸到她们头上。残害皇嗣的罪名就足够 皇上连失两子,换作是谁心里都不好受。 “之前胎儿不都是稳定?怎么会没了?” 即使努力控住脾气了,还是能从语气中听出有些颤抖和悲痛。 侧的手收紧成拳头。那狠劲已经把关节掐得泛白。 只要再过半年就能等到第一个皇子出生,谁知道居然出现这种意外。 皇后娘娘也是悲痛不已,伸手抚住皇上的拳头柔声安慰:“事已经发生,还望皇上宽慰之后还荣嫔公道,这事发生得实在蹊跷。” 这时候太医已经连滚带爬进来,刚看到荣嫔那副模样便知道孩子已经不保了。 往荣嫔嘴里塞颗药丸,又命人去抓紧熬煮几副汤药,这才开始把脉。 “回皇上的话。荣嫔娘娘的胎儿受了极大的药物损伤才会不保。这药极其凶猛,若是调理不好荣嫔娘娘的子以后便无法恢复。” 话说得隐晦,也算是明白了些。好的话最多难以孕育皇嗣,坏了的话便是要终生与药罐子为伴? “药物所伤?太医是指有人暗中动手脚?” 皇上眼神先看向还在里的两位公主,才看向外边候着的女眷们。 荣嫔自怀有孕以来便格外谨慎小心,对胎儿有害的东西更是绝对不会碰。 每太医请脉也都说是母强子健。出了这样的事如何能让人不生疑? 太医来得匆忙加上皇上的威严之姿,额头紧张得直冒汗。 衣袖小心翼翼擦着已经流到下巴的汗珠,滋滋斟酌后才回话:“皇上先在旁稍作休息,微臣必定会和其他太医查明到底是何所为。” “没用!” 丢下这两个字皇上走出里间,闷沉着脸坐等。也就唯独皇后娘娘敢靠近。 女眷们的心更是提到嗓子眼上,若是荣嫔的食物有毒,那么她们所吃的呢? 话说回来。 要从苏相思被苏晴手抖洒了酒之后到偏换衣服开始说起。 皇后娘娘和两位公主打着太极,几句话就能把欧婉妍的话绕走。 荣嫔在这样的场合说不上话,也只能在旁边默默听着。 她现在的月份又大了,肚子里怀揣着小的也就十分容易饿。时不时就需要进些吃食。 现在宫里就这位娘娘怀着孕,万一生下个皇子,位分还需要往上晋封,御膳房里准备的菜肴可不敢马虎。 这菜式和往里的没有什么不同。皇后娘娘也没能多分出心神来照顾到她。 瓷碗掉落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荣嫔痛苦的跌坐在椅子上,一手护着肚子,痛苦的哭腔还连连抽气:“皇后娘娘,臣妾的肚子,肚子好痛,快……快救救臣妾和,和孩子。” 话刚说完,头一歪,也就昏迷不醒。 这样的意外变故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场面已经开始有些慌乱。 到底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很快就稳住了局面。 派了御林军来看守住御花园和御膳房。 特别是在场的所有吃食都不准任何人靠近。 只等皇上下令彻查。 两位公主也顾不上太多跟着皇后娘娘来到偏,因为荣嫔也喝了她们镇北的朝贡来的酒水。 苏相思换好衣服和其他女眷一同站在外等候。 听太医说孩子已经成型,不过已经死在母亲子里,只能用加量的药物催生出来。 光是听这法子,所有人的脸色都显先出微微的异样。 真是狠毒又狠心。 一副药下去,里就转来荣嫔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站在外面都能感觉出来有多痛苦和挣扎无力。 巨大的疼痛嘶叫声一阵接着一声传到她们耳朵里,心里也实在难受得很。 一盘盘血水从里端出,接着就有宫女重新端水进去。 女眷们忍不住用手绢捂住鼻子。 腥臭难闻。 刺耳喊叫声最变得嘶哑虚弱,最后无声。 荣嫔已经疼昏迷过去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怀疑 太医和宫女们忙前忙后快半个时辰事才算结束。 荣嫔因为误食了剧毒东西没了孩子。 此刻她还是昏迷不醒,过后知道孩子没了之后也不知会有多难受。 她本是可以母凭子贵富贵一生。 点了香料依旧没能盖住屋子里的血腥味。 皇上和皇后也已经平复下心。 只是皇上那略显憔悴面容可以知道他的内心里已经疲惫和难过。 几位太医轮流把过脉之后又相互探讨分析了好一会这才统一了说辞给皇上回话。 “臣等还需要仔细查看过今天荣嫔娘娘所吃的食物,还望能全部送上来。” 皇上垂眸不语,摆摆手示意桂公公下去准备。 敢在皇宫里下毒残害皇嗣,这是死罪。 荣嫔今早到刚才吃过的东西,在御膳房过了哪位师傅的手全都细细盘问过都没有异常。 直到太医端起那杯酒放在鼻尖细闻,面上露出些许迟疑还是被皇后敏锐的察觉到。 太医又轻尝了口,觉得这酒水味道很是古怪。便连忙叫上其他太医一同检查。 这酒水据说是镇北的使团朝贡而来,现在又在酒水里发现不妥之处…… 到底是为何,太医不敢往下胡乱猜想更不敢直接当场说出。 反而让他紧张得后背快被汗水浸透了。 皇后娘娘看出太医有为难之处,边打发了人去传话。 “皇后娘娘有令,今荣嫔娘娘小产实属意外,各位小姐出宫之后不可乱传,除非全家有承受天子之怒的胆量。”掌声姑姑站在前也颇有几分威严和气势,加上又是皇后边的人,大家也要给几分薄面。 大家伙纷纷应声:“是,臣女绝不外传。” 说不外出是不可能了,今天来了这么多小姐和妇人,多少肯定会说到几句,至少不敢胡乱猜测。 “时候也不早了,大家就请先出宫吧。” 众人相继离开,苏相思离开之前和里面的人飞快的对上眼神。 看见入画细微的点头,她才放心离开。 一会要发生的事她都没有资格过问。 她一个外臣家女可没有资格插手宫里的事。 上了马车之后轻声问道:“锦绣那边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小姐现在过去就正好合适。” “去吧。” ―― “现在已经没有外人,太医发现了什么尽管说吧。” 太医先是看了眼皇上和皇后,接着看向两位公主的眼神格外犹豫。 “荣嫔娘娘所吃的东西都没有任何不妥,唯独这酒里有几分古怪。微臣敢大胆猜测,荣嫔娘娘喝的酒水就是重要的关键。” “酒水?谁准备的?” 坐在两边的公主脸色甚是不佳,今宴席上所有的酒水都是她们带来的。 本想借机压战周一头,怎么可能会下毒。 欧婉妍在脑海里飞快的整理好说辞,这事不是她们干的,更不能承认下来。 “酒水是本公主带来的,绝对没有问题,皇上该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吧?” 皇上皱眉,指腹慢慢摩擦圈椅扶手上雕刻的纹路:“既然是和镇北牵扯到,那更应该彻查此事了。” 欧婉妍感觉自己太阳突突直跳,她现在才明白荣明修所说的来了就不能轻易回去是什么意思了。 “说来也奇怪,今天参加宴席的人这么多。这酒水也过了许多人的手,到底是谁想害皇嗣呢?” 皇后娘娘皮笑不笑,不接过她的话而是问太医:“前因后果可要说清楚了,免得公主误会了本宫也不会轻饶你。” 太医哪敢不从,顶着巨大的压力把现在已经知道的况一一说来。 “这酒水本就对胎儿不利,但是小酌两杯也无妨,之后再慢慢调养便好。只是……” “有事便说,别藏着掖着。”皇上不耐烦,满含警告之意的眼神直看向太医。 胎儿保不住就罢了,就连前因后果都没能力查出来。 太医院里的人个个都是吃干饭。 被皇上的眼神震慑到,太医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地砖上:“微臣发现荣嫔娘娘上残留有药香味,所以怀疑是药香味和酒水碰到一起激发了毒药,这才让荣嫔娘娘大出血。” 皇后娘娘只是细细一想就知道了大概什么意思,眼神不着痕迹看向欧婉妍。 “本宫记得荣嫔妹妹自有孕以来就不用香料,看来这事是真有蹊跷。” “伺候荣嫔的宫女在哪?” 皇上和皇后一唱一和,压根不给欧婉妍说话转移注意力的机会。 只能眼看着宫女唯唯诺诺的回话:“荣嫔娘娘确实没有使用过香料,倒是今六公主给娘娘一个香囊,说是有助于安胎……” 越说着把头埋得更低,声音就越小。 酒和香囊都是镇北公主的,证据如此显眼,还能说什么。 欧婉妍衣袖下的手紧紧拽住宽袖的一角,现在况对她十分不利。 搞不好还得用她这条命赎罪。 “皇上该不会真的觉得此事是我们镇北人所为吧?” 她现在也只能打着马虎应付,今天的事发生的突然。还没看明白是战周的人自导自演还是镇北的人早有安排。 皇上黎煜文从喉间冷笑出声:“公主的意思是,朕利用还未出生的儿子陷害于镇北?” 欧婉妍悄悄咽了口水,在镇北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到了这里居然从心底升起莫名其妙的恐惧。 这话她哪敢点头应下,怕是人头要留在这座偏里了。 “皇上真是说笑,想必定然是有人心怀不轨挑拨镇北和战周的关系。” 得到想要的答复,黎煜文这才收回浑强势的气派。 “此事牵扯到两边,那么就要委屈两位公主暂且在宫里住下配合调查,直到水落石出。”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不给她们拒绝的机会。 欧溪仪可总算明白了皇上是想变着法子把她们看管住。 张张嘴想要出声抗议几句便被欧溪仪犀利警告的眼眸制止住。 她们堂堂镇北的公主,怎么到了战周处处受委屈,还不能反抗。 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摄政王荣明修的耳朵里。 他修长白皙的两根手指捏着茶盖轻轻撇开茶水上漂浮的嫰尖茶叶。 “苏相思呢?” 暗卫只是微微一愣就很快回话:“很早就离宫,去了锦绣楼,这才回府没多久。” 摄政王挑下眉毛,茶水递到薄唇边轻抿口。 神色淡淡,对这茶既不满意也不讨厌。 “去查,今天都有什么人去了锦绣。明的,暗的,都查清楚。” “是。”安慰领命退下。 那……两位公主呢? 就这样不管不问? 第三百二十七章解不了? 店小二走在最前头引着苏相思往走廊最深处走。 一小段的路让她走得万分紧张。 信是悄悄送到那人的手里了,来不来估计很悬,而且那那人交潜又不算深。 推开房门瞧见老者臭着张脸坐在那。 苏相思褪下脸上的担忧,嬉皮着脸坐到他边的空凳子上。 “季爷爷等久了?点过菜了?喜欢吃什么随便点,记我账上。” 季家主睁开一只眼看她又重新闭上,鼻腔里冷哼出声:“伸手。” 苏相思姿势略显得僵硬滑稽把左边胳膊伸给他。 屏住呼吸静静的等他把脉。 她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给季家主送信。 季温那到底是远水,等他赶回来,她的子早就该凉透了。 “吃下药丸到今天多久了?” “五天。” 季家主面色风轻云淡反而让苏相思心里更没底。 这么问该不会是根本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毒。 季家住使劲掐住她胳膊上的:“有什么感觉?” “有点麻。” 苏相思心里更没底了,她看得出季家主用了很大的劲。可惜的是她的胳膊感觉到的力度太小了。 “这样呢?可有感觉?”季家主把她的手用力甩几下,因为胳膊僵硬的原因,动作看起来怪异得很。 苏相思依旧摇摇头:“是不是废了?除了僵硬不能随意摆动外,其他什么也没感觉到。” “不好说。”季家主拉过另一边活动正常的右手又接着把脉。 苏相思满脸疑惑,不好说?什么不好说? 压在心里好几个问题也没能解答,心里急得很。 快一盏茶的功夫季家主才收回手,眼里略显复杂。 “你比你师傅还有能耐,竟然能惹上镇北的人。” 苏相思不心虚反而嘟道:“形势所迫。季爷爷您看我1还能活到事成那天吗?” 季家主不理会她,师徒两都是一个德。 不安分,就知道添乱。 提笔就慎重写下一张单子。苏相思深吸口气。 以季家主的实力,写一张单子应该是行云流水不做任何犹豫。 而现在他每写下一个字都要斟酌许久才敢下笔。 她表现轻松不紧张,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体内这个未确定的毒药会再次发作。 她已经发现半天过去了,左手臂比今早时候又僵硬了几分。 这个征兆非常不好。 现在可以确定毒药是镇北那边才有,至于解毒。 季家主不说她也不敢瞎折腾。 季家主把纸上的墨水吹干,折叠好才交给她。 “你中的这个毒以前听说过却从未见过,和记载上的有些出入,所以不敢胡乱用药。还需我回去好好想想。” 苏相思眉眼间就展开讨好的笑意:“倘若不解会有什么后果?” 季家主混浊的双眸一眼就看出她那点小心思,也不瞒着她。 “会慢慢让你整个子都僵硬,最后无法动弹。你这还只是第一次毒发,接下去还有几次,而且还是确定不了时间。这毒药里有芸泥和水花才是最关键的。” 苏相思眼前发亮:“芸泥和水花不是两两相克,无法相容吗?是如何共同炼制成毒药?” “这就是镇北的神奇之处了,越是不能相容的两种东西,他们就越敢尝试。” 苏相思气馁点点头,看来自己又是瞎忙活了一场。0怪不得之前出现的几种毒药她只能抓住了大概而无法深入。 “你也别灰心,镇北人最擅长就是把几种方子混合在一起。有时候制作出毒药的人未必能解。” 苏相思张张嘴很想问出他是了解慕锦尘的毒。 想想又作罢,当年慕叔想尽了办法,季爷爷也肯定知道。 若是有解开,肯定不会瞒到如今。 听季爷爷的语气,似乎对镇北那边也很熟悉。 “不知道师傅可有回信给季爷爷提及古墓之事?” 季家主斟茶的收微微顿住,转而又微微颔首:“知道些,不过有些消息有待核实。若是真的,那古墓确实可以走一趟。” 瞧她眼闪亮亮的眼眸,笑道:“很想去?” 苏相思拼命点点头:“有宝贝怎么能错过?师傅到哪徒儿也应该到哪。” “还出息。重要的消息极有可能是在卫梁那边,要是你之后能抽空走那边一趟,或许收获不少。” 苏相思澈亮的眼眸微微眯起来:“季爷爷你肯定知道什么了。” 不然的话怎么会鼓动她去卫梁?那古墓里绝对有好东西。 季爷爷轻哼不语,要不是看这丫头顺眼,提点又极为开窍。否则绝对是不肯多说那么多。 苏相思原意是要约出来讨教她中毒的事,谁知又装上荣嫔小产之事。 她没在现场不能亲自检查荣嫔所用过的东西。 一股脑把来龙去脉全悉数说给季家主听。 又把心里一些疑点都说出来,可怜巴巴的望着季家主解答。 季家每年收的弟子极少,天赋高的也不在话下。但是论敏锐还是苏相思排第一。 也正好和这个小家伙投缘,季温那臭小子又成放养。 他便好人做到底吧。 ―― 照着季爷爷给的方子让松香去把药材备齐。 全部捣碎在加点水调成稠巴巴的糊状。 把这些药泥涂满整条胳膊静待半个时辰即可。 这样的不便的事也只好劳烦慕锦尘帮忙了。 得亏她隐瞒了不分毒药的事,否则苏茗渊可不会这么好过。 慕锦尘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头挑了药泥均匀涂在她胳膊上。 潋滟的眼睛尽是心疼。 苏相思抿嘴偷笑,把脆腌果塞进他嘴里:“现在我们也算患难夫妻了。季爷爷说了这毒好解。” “我记得苏茗渊在京城里有偷偷养女人?” 苏相思两眼瞬间充满八卦,又往他边靠几分:“这事真的?你如何得知?” 慕锦尘把她另一边肩头滑落的薄衫重新帮她披好:“别管,过几天看好戏就是。” “婷婷,今晚不是你守夜,在这做什么?” “没,没什么。我想着小姐还没点香,正想进去呢。” “小姐睡着被扰可不会轻饶你。今晚先别点了,快回去吧。” “可是……” “你现在进去,小姐发脾气可别怪我没护着你。” “噯,松香姐姐早些休息,我这就走。” 屋子里两人正说着悄悄话便被屋外的两人的对话打断。 慕锦尘微微俯,薄唇就贴近她粉得悄红的耳朵:“金屋藏夫,险些被发现。” “慕世子才文倾世,小女子可没这个本事。”苏相思哼哼着不满,什么也没有也能招蜂引蝶。 慕锦尘被逗笑,忍不住伸手点下她的额头:“你这丫鬟可不简单,这几天可是偷偷联系上镇北的人。” “哦?瑜王居然如此信任她?” 慕锦尘拥她入怀,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可把苏相思给逗乐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留下 得亏苏老太太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面对哭哭啼啼惹人怜的双儿没有半分动容。 三言两语间就把这件事是大概经过问了遍。 苏相思在旁边听着都觉得好笑。 别看苏茗渊彬彬有礼是个谦谦君子的模样。 私底下竟然是如此风流快活的人。 时常流连花丛就不说了,竟然还把黄花闺女的肚子搞大。 苏老将军的门面都可以被他都出战周了。 双儿其实是个农户家的闺女,一年前便偶遇了苏茗渊。 她家那位父亲暴虐成,把她母亲殴打亡,稍有不顺心之事就拿双儿出去。 甚至想把她卖了换银子去挥霍度。 在家里没能过得上一天好子,还是苏茗渊怜悯她,救她出了那水深火的地方。 双儿也就跟了苏茗渊。 苏茗渊也是大方,给她置办了小宅子。有事没事便会去小住几,两人相处也算是和谐还有点小调。 大家伙听到这心里早就有底了,这姑娘的关系和苏茗渊的关系肯定是真的了。 好好的子不过,忽然来府邸里闹腾不就是仗着她肚子里有个孩子。 苏茗渊得知双儿有孕欣喜不已,甚至找人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让她安心养胎。 双儿还幻想着能等孩子生下之后便能进府为姨娘夜陪伴在苏茗渊在边。 苏茗渊哄她,现在事事都未定下,还有人想陷害于他,想要他的命。 被那些甜言蜜语哄骗住了,又是万般的心疼他,表示不在乎名分地位。 偶然却得知,请来的娘已经受了苏茗渊是意思在她的饮食里下了慢毒药。 打算来个一尸两命,就是因为她的份上不了台面。 等了三四天也没见苏茗渊来看她,放做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事。 她怕极了,连夜跑出来就是要保住这个孩子。 只是她现在浑然不知一脚又踏进了吃人血的窟窿里。 “茗渊这孩子也真是的,帮了你也不和家里人说一声,让大家误会这么深。” 苏老太太不慌不忙示意丫鬟再换杯新茶水。 而大夫人早就急坏了,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入儿子的房。 她的亲孙子必须是嫡出,更要是家世门楣都相当的女子所生。 让这蹄子生出来,以后保不准蹬鼻子上眼。 这等丑事闹出去了,以后还有哪家姑娘愿意和儿子谈亲。 双儿还以为苏老太太是个心慈的,感动得连磕两个响头:“多谢老夫人慈心,双儿只求平安产下这个孩子,必定会做牛做马伺候老太太和大夫人。” “祖母……可是这……”苏晴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祖母应该比她更了解把她留下会给苏将军府遭到许多非议。 苏老太太眼眸凉凉看向苏晴示意她闭上嘴。 “咱们府里要有第一个曾孙了,这可是大喜事。” 苏老太太心里那点小九九怎么可能逃得过苏相思的猜测。 轻飘飘的一句幸灾乐祸的话可是要把在场几个人给气吐血了。 二夫人宋氏动动嘴皮子也想趁这个机会踩大房一头,撇见苏老太太脸色太过于深沉得平静也就作罢。 搞不好事尘埃落定之后,她的掌家权会被收回来。 “晴儿,你带人下去好好安顿。大媳妇你留下伺候我用午饭。” 老谋深算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双儿的上,恨不得把她瞪出个窟窿。 “在苏将军府就得守这里的规矩,渊儿奉命去和青城处理重建之事。” 苏晴愤愤瞪眼还跪在地上装可怜的人,离开之前又若有所思的看向苏相思这才大步离开。 丫鬟们个个都是人精,也没人敢上去扶双儿起。 也算她命好,以后当个姨娘下半辈子的吃喝都不用愁了。 又哭又跪了一上午都没能进食,现在体力有些不支了。 还没等站直子便踉跄几下又险些跌坐下去。 苏相思及时伸手稳稳扶住她:“小心,别伤着子。” “多谢小姐。” “祖母和大姐姐是个好说话的现在只是气头上,你别怕,只要安心养胎便可。哥哥回来会给你做主的。”对着松香使了个眼色继续道。 “让松香送你回清梅院。” 双儿是要感动得又想掉眼泪,她怎么会感受不到苏晴和大夫人对她的恶心。 这位小姐居然还如此对她关怀备至,才消除了些心里的点恐慌。 今天来大门前闹事是她太冲动了,想后悔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莫名其妙来搅和一通,找什么说辞都没办法和苏茗渊交代,还不如死磕到底。 赵氏坐在圆桌前夹菜,心不在焉,就等着苏老太太发话。 就是老太太想留,也不能直接留府里啊。 “这个胎儿你必须帮着好好养着,不容易有半分怠慢,更不许对她冷言冷语。” 能让她留在府里已经是最大的让步,还要好生招待着,这不就是拉她的脸面吗。 “可是,母亲她――” “啪――” 玉筷子被苏老太太拍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赵氏下半句愣是不敢说出来,心里还是有些惧怕老太太。 接过丫鬟的漱口水喝一大口在嘴里晃动,宽袖掩面吐掉,擦干唇瓣上的茶水,这顿饭才算结束。 “表面功夫要做足才能堵住外人嘴。至于她有没有福气享受荣华富贵,她说了可不算。” 赵氏就在那瞬间已经抓住了老太太话里的意思。 猛地抬头看向她,眼里有慌乱的恐惧。 她也恨极双儿,可毕竟也没想过要害了母子两的命。 “可明白该怎么做了?传出去有个私生子连累的不止是茗渊的名声。” “是。儿媳知道了。” 赵氏走出益安院忙扯出手绢擦掉手心里的汗。 只要不留下这对母女便好。 苏相思眼前的棋盘还是昨晚和慕锦尘没下完的。 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该如何破。 “听说益安院送了不少补子的东西去清梅院,好似真的看中那个胎。” 微微颔首,这也在意料之中:“咱们也要送点过去以表心意。衣服首饰那些多送些。” “嗳,晓得了。” “瑜王那边呢?可有其他动静?” 松香微微压低了声音:“他和摄政王的人跟得严,暂时打探不到消息。不过丞相府有点意思。” “原来如此。”苏相思恍惚想到了什么,轻笑是语气透着点不自量力。 “小姐,江南十七城的账簿给你送来了。” 苏相思指尖一抖,黑子掉在棋盘上忍不住哀嚎:“不是说好那边的账簿交给薛紫和景九吗!” 松香和柳絮对视一眼,她分明就是想偷懒。 第三百二十九章要人条件 远在和青城的苏茗渊哪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事。 他被爆出那些丑事在京城里早就丢尽了名声和面子。 现在他只想着如何挽回自己的形象。 这兄妹两也是有本事,凭一己之力毁掉自己的名声。 现在又想做好事告诉百姓他们已经悔过。 和青城闹水灾和山崖崩塌时候,苏勉全家带着将士们历尽艰辛才勉强恢复了城里的大概秩序。 后期要修缮的屋子,还有要加固的堤岸,只能是靠当地的县衙和百姓们齐心协力。 进展虽然慢了些,也是有秩序进展。 只是要耗尽人力和财力,让本来就元气大伤的和青城学上加霜。 苏茗渊这次来,就带了不少强力健的帮手,还有庞大的财力。 瞬间就缓解了和青城的一时紧张。 能拿出这一大笔钱可是非常不容易,不少富商还藏着掖着。 苏茗渊在和青城的形象拔高了不少。 前有苏相思不摆架子和百姓们同吃同住共进退,后有苏茗渊任劳任怨,辛苦不言。 修缮河堤,重建屋舍可不是一件易事。 苏茗渊又是个出生在大府邸家的公子,吃喝不愁,锦衣玉食。 没想到干起活来居然也这么利索。 前几个月被洪水冲垮的屋舍没有上百间也有几十间。 按照吏部送来的图纸建造新屋子也要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 苏茗渊穿方便行动的半旧衣袍,坐在主梁上接过下面百姓合力递上来的木梁。 这间屋子的大概结构已经快完成。 也是他主动上前去,在上面极危险。 脚下不注意就会踩空重心不稳跌落下去。 下面可是七横八竖放着各种尖利的木材。 苏茗渊紧绷着肌,要紧牙关抓稳木材狠狠一提。 这根木材也总算是能放到主梁上。 一连接过四五根,他的体力逐渐耗尽。 这深秋也能累出一汗,他能感觉到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湿透。 双脚落地之后还能感觉到两腿打颤有些发软。 “真是辛苦茗渊了,上面危险还让你上去帮忙。” 正在重建这屋子的主人叫刘婶,是个心肠的,忙给苏茗渊倒了碗茶。 苏茗渊把茶水喝尽才感觉到体内的力气缓和过来。 “刘婶别说这些,这样事就该让我们来做。这边危险,您和孙儿还是不要到这里来。” 刘婶晒得有些黑的脸上笑得生出好几道皱纹:“没事没事,婶婶也是心疼你们这么卖力。要不是你带人来,我这半月也不知道能不能建好。” 忽而想起了些事,语气里有些怀念和夸赞:“三小姐在府里可好?子可恢复了?” “您可放心,我三妹好着呢,还总念叨着你们不知道东西够不够。” 在刘婶看不见的角度,苏茗渊眼里闪过几丝冷意。 这一提起苏相思,刘婶嘴边的笑意都快裂到耳根了。 直夸苏将军府里的孩子个个都是好样的。 刘婶的孙子也不过是个三岁走路还不稳的孩童,哪懂得危险为何物。 踩小步子就往刘婶的方向走。这到处是忙着干活的帮手,哪里会注意到这个小小孩。 “下面的人小心!横梁要掉下去了!” 随着上面的人惊呼提醒,木梁已经往下掉。 大人们反应极快粉粉避开,可是却忽略了底下还有个小孩童。 “幺幺!快闪开!”刘婶惊慌失措急着上去要拽开孙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小孩童朦胧无知站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更不知道危险正在靠近自己。 木梁已经快砸到孩童时候却没人敢上前拉她一把。 都在唏嘘这个孩童恐怕是要丢了半条命。 这么大根的木梁砸到大人的上都要受重伤,更何况是如此弱的孩子。 说这时那时快,苏茗渊已经冲飞冲上去扑在孙儿上。 随之是木梁狠狠的砸在苏茗渊的后背。 苏茗渊吃痛闷哼出声,随之昏倒过去没了知觉。 ―― 桂公公埋着头,手里捧着两盏茶悄声进了正阳。 大里两个强势的人气势足以让外人腿软。 上好的翡雪嫩尖茶放在摄政王的手边按桌上:“摄政王请用茶,这茶是皇上常喝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合胃口。” 摄政王荣明修本来长得妖孽惑众,他只是微微挑下眉都显得生动万分。 翡雪嫩尖在整个天下可是绝对少有,万金难求的茶叶。 黎煜文还能常喝,不就按时荣明修,战周的财力。 “皇上喝的茶本王也自然喝得惯。” 黎煜文脸上既没有笑意,也没有深究。 今摄政王主动来请安,他可没觉得是好心。 还以为摄政王能忍更久。 “京城虽不大,也足够游玩个三四天。不知道明晚招待得可周到?” 桂公公在旁边垂眸,压下嘴角的笑意。 什么京城太小,认真在京城里游玩,五天都能不重样。 这就戳到了镇北的痛处,他们地幅也不下,就是到此是山脉,能住的地方太少。 “两位公主在宫里住了有些时,不想太过于叨唠今就来接回去。” 黎煜文的眼眸总算有了些变化。 来接人?还真有面子。 “既然如此,想必摄政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朕并没有责怪两位公主之意,事没调查清楚,还是要多加防范才是。” 摄政王也明白黎煜文的意思,就是不想放,就是要给镇北下马威。 “皇子没了,本王深表痛心。只是……无凭无据就先收押了两位公主,总要给个说法才好交代吧。” 黎煜文从喉间轻呵,说法?不给说法是不是还准备重兵压境? “您们是贵客,怎么会让两位公主受委屈。事查明后自会派人备上厚礼。” “皇上劳事务繁忙,恐怕是糊涂了。有人能利用本王的东西陷害到妃嫔上,本王自然也是有办法撇清关系。谁是真正是幕后黑手,皇上可要查仔细了。” 话外之音不就是怪战周的人没事干,自导自演了。 这只有摄政王有这样天大的胆敢和皇上说话。 黎煜文子微微靠在扶手上反问:“你这是觉得朕无事生非了?” 摄政王扯扯嘴角,语气里没有半分恭谨:“本王不敢。皇上大可提出要求,要怎么样才肯放人。” 桂公公竖起耳朵,终于聊到重点了。 一个条件换两个人,划算。 “战周不需要联姻。” 这是黎煜文唯一的要求,留下镇北的人就是在边埋下危险。 摄政王倒不得多意外,而是飞快应下要求。 天下千百个计策,总有一个能用上。 第三百三十章分明就是故意的 黎煜文也没打算要一直关着两位公主。 正好借机推掉镇北是要求,何乐而不为。 他自然也知道孩子之所以没有,也和镇北的人无关。 只是借了把手。 欧婉妍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定是中了计。 不是宫的人就是外面那个人,除非是珍贵妃不想活命了。 仔细想,珍贵妃有把柄在瑜王手里,量她也不敢。 两位公主在宫里没受委屈,但也是憋屈。 更重要的是摄政王居然亲自来开口求人。 那也就意味这他十分的生气。 两人踩着小碎步跟在摄政王后进府。 欧溪仪是打心底的就怕这位摄政王。 哪怕是他坐在那不说话,骇人的气场就足以让人服软。 欧溪仪心里也怕,这明显是要带去书房训斥她们。 若是真的被摄政王怪罪下来,以后她回镇北也不会有好子过。 摄政王懒散靠坐在圈椅里蛊惑深邃眼眸停留在她们两人上不语。 她们两个心也十分忐忑的站了快一柱香,荣明修也还没说话。 三个人都不说话,显得书房里的氛围更加紧张。 她们两个是没胆说,好歹也是正统的皇家血脉,却被摄政王压得不敢喘气。 摄政王不让她们走,谁也不敢先动。 以他的脾,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包括让他们死在异乡。 欧溪仪实在站不住,忍不住偷偷动下双腿时候,摄政王终于大发慈悲开口了。 “溪仪,你下去吧。” 没被点到的欧婉妍浑一个激灵,单单留下她心里的恐慌反而会放大。 欧溪仪像是得救了那般,溜得比兔子还快,哪还有心思去管欧婉妍现在是什么处境。 “坐。”荣明修眼神示意她后的椅子。 一个字就让她心头猛跳。 以前是摸不清摄政王的心思,现在是连人都看不透。 “可知是谁故意陷害于你?” 欧婉妍眼眸微微放大,红唇微动:“知道。” 荣明修把玩腰间的玉佩,继续问道:“你可知已经有人帮苏相思解毒了?” “怎可能解得开!那可是……” 欧婉妍脱口而出打断荣明修的话,按照子来算,苏相思确实应该毒发。 她后之人居然这么快就解毒了。 不由得沉下心思来,镇北带来的毒药不可能就这般轻易解开。 镇北擅用毒药的人都需要翻看许多书籍才能明白期中的关键。 让苏相思吃下的毒药,知道的更没几个人。 她赌,背后之人肯定没有彻底把毒解开,而只是压制毒。 荣明修白皙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可想明白了?” 欧婉妍语气万般肯定:“季家。” 整个京城,甚至整个天下能和镇北想比拟的就是季家。 没想到苏相思如此命好居然能攀上季家这颗大树。 “苏晴是个不中用的迟早会坏事,聪明的人会把利益无限扩大。苏相思可比苏晴能耐不少,苏茗渊和瑜王几次暗亏都是和她有关。” 荣明修掌握在手里的报不多,但也足够他从中推敲出关键有用的报。 小小女子差点把丞相拉下来,能耐可非是胆大如此简单。 “可是苏相思对我太过于冷淡,甚难结交。”她何尝不知道期中的道理。 若能假意和苏相思结交,事绝对事半功倍。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荣明秀嘴角往上扬眯着眼看她。 欧婉妍是个聪明的,他带她来也是有作用。 ―― 明辉收集报的速度也逐渐加快,苏相思也大致掌握了镇北的大概况。 镇隆帝年岁高却没定下太子之位,也没有给哪位皇子特权处理奏章。 朝廷上立太子的言论一天比一天高涨, 倒是没人任何血亲的摄政王得以重用。 这个做法让人匪夷所思,大好河山总不能全交到外姓人手里。 也有人花高价买杀手要了摄政王的命。只可惜摄政王的实力更强悍。 镇北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地里的关系可比战周的还要错综复杂。 “小姐,有人找你,就在院子里。”宁婷婷忐忑小声交代,都不敢靠近半步。 小姐的规矩,听竹院不准放只虫子进来,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意料之中,苏相思皱起眉头,不请自来的人她最讨厌。 “就说我没空见。” “可是……”宁婷婷犹豫咬住嘴唇,这下万分为难了,来的人不好推脱啊。 见她为难,办事不利索的样子苏相思又多催促:“快去。” “不愧是你三妹的院子,虽然不大,但是别样有趣。没想到这果子长得比外面的还好。” “六公主你暂且休息,一会命人上些茶水来。估摸着三妹一会就会出来。” “也好,这葡萄架我看着倒是觉得有意思。” 院子外清晰的两人对话传到苏相思的屋子里,听听自来熟的样子,真把听竹院当自己家了。 “人家是份是公主,我不敢硬拦着……” 宁婷婷这个解释就太牵强了,她苏相思会怕这个公主的份? “先别上茶,你去忙吧。”来了就算了,还敢坐她是葡萄架。 那也别怪她不客气。 两人坐在葡萄架下对苏相思的院子都看过了一圈,这主人还没出来。 更过份的是,这么大个院子居然连个丫鬟的人影也不见。 呆这么久,又说了好些话早就口干舌燥。 两人心里有气,偏偏只能忍着。难得进来,不能功亏一篑。 苏相思这才气定神闲的出屋子,假意惊奇:“大姐姐和公主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才好准备招待啊。” “本公主听说你收藏的茶叶极好,早就想尝尝。这么唐突登门不打扰到你吧?” 欧婉妍这意思不就是怪苏相思没有待客之道,也没有敬畏之心。 丫鬟早早就去通报还不奉上一杯茶水,就是有意为之。 苏相思想讥讽的话已经到嘴边,舌尖抵住牙齿又咽下去。 “看我这记,脑子都忙坏了。最是,葡萄架是最虫子的,两位还是不要久坐为好,免得虫子掉在上招病。” 苏晴和欧婉妍的脸色变得精彩纷呈,连忙起做到外边的的竹椅上。 苏相思这才满意接过松香的茶壶,倒出来的居然是清水。 “两位来也不送张拜帖,我这也什么都没准备,就将就着喝吧。” 欧婉妍的脸都快气得铁青了,赏赐快把库房堆满的听竹院居然连茶叶都没有,说出来谁信。 故意的!分明就是故意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发现了吧 季家世代名医,到了现在这个季家主上任时候更是把整个家族的声望推到巅峰。 季温更是青出于蓝,年仅十五时候就能出入障气森林毫发无伤。 太上皇年轻在位之时外出狩猎,中了剧毒,受了重伤。 还是季家主和季温联手才救回一条命。 太上皇特赐新府邸划了京城附近的山脉归给季家。 里面的药材都归于季家所有。 季家还有许多天赋极高的外姓学者,季家不轻易收徒,要收必定是心思纯正,天赋卓越的人。 随着太阳西下天擦黑,晒药场上最后一筐药材收进仓库里。 药童检查好几轮确实是没有任何异样才谨慎把库房上锁。 里面有上百种晒好的药材,有些种类更是世间少有。 季家主的妻子已故之后,便独自在靠近山脉是位置辟开了个院子。 书房里堆满了医术,上百本书籍若是开放给所有医者研习,必定会疯抢。 季家主年轻时候也曾游走整个大好河山。 也和许多医者切磋过,问讨过。更是见过不少古方救济了不少病榻缠绵的人。 苏相思所中的毒,说难也确实是难。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发作,而天给的方子也不过只能顶一段子。 苏相思刚来求助那会,他本不想理会,没有打算看信件里的内容。小丫头片子有多大能耐他是知道,再不济还有季温。 这小丫头也是倔,居然接连几次送信来他才觉得此事不妙。 把过脉心里早就对苏相思中的毒有了底。 不出意外的话,只要他再炼出几粒药丸按时服用便可无碍。 “家主,药材已经清点完毕。没有错漏,钥匙已交给管家。” 药童站在书房外回话,任何人没有季家主的首肯,是不能靠近书房半步。 看着书房简单,里面放存的东西价值万两,可遇不可求。 “知道了。”季家主上了年纪,子骨却是健朗,说话间便能感觉出他的精气神。 桌上,架子上堆满各种讲解药材药方的书籍。 他手边更是早就散落了好几本没来得及去捡。 手里的笔写写画画还未停过。全神贯注的神态不由得让人心声敬意。 他解开了太多的疑难杂症,并把药房传授给许多医者。甚至一文钱也不收,就是为了将来更多的人面遭到病痛。 不远处的桌上更摆放着好几副已经挑拣好的药材。 太投入一件事,以至于现在已经天大黑。 深吸了口气停下笔,桌上乱七八糟的书籍要房也顾不上收拾,匆匆回屋子里。 前脚刚离开书房,后脚便有人蒙面人偷摸着溜进去。 率先就在书桌上找到季家主忙活了整天写出来是药方子。 又把药材一一检查过后才抓紧离开。 暗处走出来两个人,慕锦尘和季家主。 “多亏你的报及时才能让我做好准备。” “找不到原因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季家主多多保重。” 蒙面人把季家的况全部交代清楚。 背对他的人听完之后不由得也跟着疑惑细想。 桌上书和药方都是给慕锦尘解毒作用,每天任何线索是指向苏相思往。 难道一开始就是他们猜错了?苏相思根本没有求助于季家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居然还有人实力比季家主还强悍。 到底是谁? “看来你在京城也没有能把苏相思的底细摸清楚。” 荣明修斜看向深沉着脸的瑜王。 好不容易找到点蛛丝马迹,结果是没用的。 换谁都不甘心。 “狡兔三窟,只怕是挖出她背后的势力后,你也挡不住。” 这话不假,荣明修也不放在心上。只是不客气嗤笑出声。 瑜王也就这点胆量,江南十七城被收,都没胆去夺回来。 “今确实还有另一件重要的线索要与你说。” 瑜王拿出纸条扔在桌上示意他自己看:“莫名其妙冒出的那股势力已经追踪到一些线索。是战周的人,这个势力的人不多,个个武功不弱,足以独霸一方。” “你是怀疑这个势力就是苏相思背后的人?” 荣明修反问,并未拿过那张纸条。 “本王的人细细追查过了。从年初开始屡屡受挫正好是这个势力刚冒头的时候。所有的时间点都正好和苏相思转变对得上,本王不相信这个世上处处都是巧合。” 瑜王眼里逐渐狠辣,自己意气风发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居然能吃了小女子的暗亏。 这仇不报如何平了心里的愤怨。 荣明修嘴角隐隐有些轻蔑:“本王提前预祝你能拿下苏相思了。” 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能着了这些小道,是他高看了名誉天下的瑜王。 在镇北也有几个不安分的势力蠢蠢动,看来也和他所说的那股势力有关。 心里慢慢琢磨着并没有打算把这些事全部说与瑜王知晓。 他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没错,却是个野心极大的。 至于苏相思……期待再次见面。 苏将军府大少爷苏茗渊犯下禽兽不如的重罪后巧妙的被救出来。 并发誓不再犯错,一心向善。便自动请命去协助和青城重建。 上天没有眷顾于他,为救孩童不惜自命飞扑去救,导致自己受重伤,昏迷不醒,高烧不退。 和青城的大夫无计可施,随从只好夜兼程带人回京城。 路上遇上命苦的穷苦妇人带着孩子,甚至把全家当给了妇人全家。 连夜赶回京城时,主仆几人风尘仆仆狼狈不已。 苏将军府乱做一团。 大夫人赵氏和苏老太太哭做一团。 造孽啊!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又是烧水,又是请大夫。三更天后 苏茗渊况才算稳定。 这么大的动静在清晨时候早就传遍了京城。 百姓们都惊叹,他如何之可怜,全然忘记了以前犯下了多大的错误。 苏相思早晨起来听说了此事,都要惊叹这些人为了名声真是下足了功夫。 苏茗渊是被一阵低低的抽泣声吵醒。 撑开厚重的眼皮望向边的人竟然觉得恍惚。 再打量屋子里的摆设,这是在清梅院没错。 但是双儿又怎么会在苏将军府。 听了双儿交代来龙去脉深知自己又被人摆了一道。 就连同伺候在双儿边的人恐怕都是早就被收卖了。 他从没有想过舍弃双儿母子。但是名分…… 双儿的事之后绝对不能马虎处理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比文(1) 苏相思向来都是我行我素惯了,何时出门,怎样出门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 家仆已经通传三次,六公主欧婉妍和苏晴已经等候多时。 还被苏相思不客气回话,她们要是等不住大可先去。 这话原封不动传到欧婉妍和苏晴的耳朵里,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位的表是有多精彩纷呈。 两人也争气,说不等就不等。 苏相思懒懒散散出门时候早就过了快一柱香。 金秋时节出去游玩自然是好。只是参加这些人的相互并不合心意罢了。 “三小姐!” 还没走出花园几步,后就传来声音急促叫住她。 双儿一手扶腰,一手提着食盒疾步走过来。 面色红润不少,又是笑意直达眼里,看来是在清梅院子过得不错。 她从没见过苏将军府的其他两位小姐,那苏相思出手相助之后才知道她是三小姐。 和外面说的好像不一样啊。 “有子的人走路小心些,大伯母怎么不派个人在你边伺候着。这可是我们府里第一个曾孙。”苏相思耐着子等她走过来。 双儿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僵硬,故作轻松解释:“没关系的,我也没什么事,不用人伺候。” 苏相思也明白其中的意思,别人家的事也没必要多插手:“大哥受了重伤?现下可好了?” 提起苏茗渊,双儿又扬起甚是笑:“昨夜已经醒了,我特意来给老太太请安回话顺便去厨房里取补汤。” 苏相思这才把目光放在她提着的食盒里,淡淡留下一句话:“大哥有你照顾肯定会很快好起来。” 至于她肚子里孩子能不能保下就看天意了。 苏茗渊应该是喜欢孩子的吧? 比武切磋完了便是文人墨客风雅诗的比文采。 哪怕是肚子里只有半滴墨水的姑娘和少爷都想来凑个闹。 加上这比文采风流又是在河面坐着游船举行,这小调更吸引更多人。 看完畅汗淋漓的比武,又静下心来感受墨客怀。 人生不就图个安逸舒坦。 麻六子躺在竹椅上,嘴里还叼着根草叶子。 手边小炭炉上的茶壶还‘咕咚’冒着气。 妥妥的差事清闲自在。 随意一撇看见装饰不简单的马车停下,一个激灵赶紧起点头哈腰 “哎哟,三小姐您这时候才来啊。大家都已经登船了,而且六公主的船早就开远了。” 苏相思顺着他的话望河面望去确实是只见几只船尾了。 “三小姐您别急,还有一艘船正好空着。您看看可合意?” 顺着麻六子的是指示看过去确实有一艘相对较小的游船。 看着外面的装饰不多,样样都是精品,看得出这艘船也不简单。 “有心了,就这艘吧。”也没得挑,她倒是想扭头就回去。 柳絮塞给六麻子几粒碎银子,六麻子笑得合不拢嘴也不扭捏推脱,接下银子就收下。 把腰哈得更低,笑得脸上的褶子比包子还多,恭谨迎苏相思上船:“三小姐您慢点,小的护着您。” 苏相思被他这般模样逗乐:“你这小子倒是懂眼色,今来的人可还多?” “哟,三小姐您这就问对人了。光是从我这码头登船的人可是不少。光是六公主的那船就有七八位小姐陪着呢。” 六麻子来了质,话不免又多说了好几句。 苏相思了然点点头,三两步就踏上甲板,示意船夫可以出发。 速度也无需太快,慢慢跟在其他游船后就可。 河面上这些大大小小的游船到中游必定会堆挤再一起,不必凑这趟闹。 撩开船舱里雅间的珠帘,看见慕锦尘闭目躺在贵妃椅上,手上还握着书卷。 慕锦尘睡着的时候也是极为好看得撩人。 阳光从格窗柔和洒在他白皙的脸上,把他的五官照得更加清晰。 如神袛降世,来拯救于她渡过劫难。 随着船只移动,光线跳跃。屋子里忽暗忽明。 暖暖深的注视了他许久,忍不住伸手轻轻碰到他的脸颊。 这厮不仅生得惑众,皮肤也这般嫩滑。 她自己的手感可就没这么好。 慕锦尘睁开眼,抓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一带就把她拥进怀里,双双躺在贵妃椅里。 “等久了?”苏相思顺势搂上他的腰,靠在她的口。 心里悄悄感叹,慕锦尘的材是越发好了。光是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里面肌的爆发。 在京城里,两人想要这样出来游玩还要悄悄的。 苏相思都快十七年纪了,在女子里材也算高挑出众。 可是靠在慕锦尘怀里显得小无比。 脑袋习惯蹭蹭他的口,小声嘟囔抱怨:“早知道就不应下这个邀约了,我们在家呆着都比来这自在。” 慕锦尘发出的低浅笑意带着腔传到她的耳朵里,耳朵连心都跟着痒痒。 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苏相思水灵澈亮的眼眸瞪得老大。 “居然还有这等闹?慕锦尘你乃神人也。” 仰头就重重亲口他的唇瓣。 慕锦尘眼眸灼灼,嘴边又含着笑意看着她。 她高兴,他心底也欢喜得很。 他很贪心,从小有条小尾巴跟着她。 声气的‘尘哥哥’就足以让他心软放柔。 接着不仅是要她的目光,还想插手她的生活。 更想夜夜都能见到她。 年少是就知道苏相思便是他此生只想娶,只想呵护疼的人。 她的心,她的人。他不打算放过。 好在这个丫头从小到大边没有出现过太多人,长大之后也不出府,收敛光芒。 这才没有敌,被他轻松拿下。 想起前几个月,媒婆要把她的门踏破了,把京城里的青年才俊放在她面前随意挑选。 他心里就极为不舒坦,隐隐泛酸。 恨不得马上就备上彩礼亲自送去,就是要告诉全天下。 苏相思已经是他慕锦尘的人。 看谁还敢往她上打主意。 这么想着忍不住伸手掐住她秀的鼻子。 苏相思不满皱下柳眉,张嘴就想咬住他的手掌。 怕是个属狗的。 两人嬉闹扭做一团。柳絮站在门外万分纠结,她这是该不该提醒一下呢。 横竖都是死,柳絮认命敲房门:“小姐,已经靠近六公主的游船了。” 苏相思早已笑得脸颊微微泛起红晕:“我很快就回来。” 慕锦尘拉下她的子,薄唇很快贴上她软绵的唇瓣才松开她:“小心些。” 第三百三十四章比文(2) 站在甲板上都能听见那艘装饰最精奢的游船上传来阵阵笑谈声。 听这架势看来没有六麻子说的那般人少。 应该是瑜王和明王,还有几位公主皇子都到齐了。 和苏相思预想的一样,游船到了中游行动变得缓慢。 河面再宽也架不住同时行驶这么多船。 “相思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你很久了!快上来吧!” 欧婉妍的游船比苏相思的游船高出不止一大截。 她脸上尽是欢喜,奋力的冲苏相思招手。 不知道还以为是她亲姐姐,多盼着她能来。 公主越是,船上的人表甚是微妙。 苏相思点点头,示意可以靠近欧婉妍的游船。 两船相靠近,苏相思能碰到的位置正好是对面的二楼走廊。 会武功的人只需要轻轻一跃便能跨过去。 苏相思看向河面,有计算着两船之间的距离。 要站在围栏上再跳过去,怕是有点悬。 而且她不会游泳。 犹豫不决到底还要不要过去,欧婉妍要是有心帮她,现在就不会带着众多姑娘在围栏边看好戏。 “三小姐若是不介意,就扶住本王的手上来吧。” 没想到明王会主动相助于她。 并非是没有办法,前方不远处就是锦绣的游船,里面总有人能帮得上忙。 她也不扭捏,伸手扶住明王的胳膊,一脚踏上围栏微微使力。 明王手上也用劲,微微一带就把苏相思顺利带到这艘游船上。 “看着三小姐材限量,劲倒是不小。” 明王慢条斯理整理好衣袍的袖子。 他可不认为苏相思用劲揪他胳膊是因为害怕。 苏相思扯扯嘴角:“明王下真是心善。” 欧婉妍三两步就小跑到苏相思边亲昵挽住她的臂弯:“大家都等你好久,快来一起。” 苏相思动动唇瓣不出声,都在等她? 她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卖这么多人的面子。 不愧是公主的大手笔,能邀来这么多人不说。 光是这布置的两桌人也绝对值百两银子。 她倒是显得格格不入。 “我本来想等你来了再开船,可是这么多人都在等着。” 众人纷纷侧目,公主这个态度倒是奇得很,有种谦和礼让苏相思的意思。 “相思都是无拘无束惯了,以后公主多接触便能多了解了。”苏晴这番话圆得巧妙。 苏相思略略显得吃惊问道:“摄政王是打算让公主留在战周了吗?这可是好事啊。” 众人被苏相思的话勾得八卦心起,和亲的事早就在京城传遍了,可迟迟没见皇上定下人选。 而且镇北的人似乎打算长时间居住在京城的意思。 苏相思是毫无畏惧了,这样的话也敢直接问。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我们镇北也有不少绝胜景色,以后你可要去游玩。” 欧婉妍比欧溪仪强的地方就是会演戏。 两人都是一起养在深宫里长大的孩子。 手腕和心计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欧溪仪太容易被人看穿她是心思和想法。 看来是没少被利用或是陷害。 半个时辰过后,欧婉妍觉得自己邀苏相思同游完全是个错误。 更不应该冒出和她近乎的想法。 别看苏相思面相柔顺乖巧,想她的话可谓是完全无从下手。 这也就罢了,还被她返将几次。 怪不得苏晴一直被苏相思压着翻不了。 三人之间的唇枪舌剑,话里有话其他人当然听得出来。 瑜王的脸色越发的不耐,也不知道是谁说错了哪句话惹到他。 只觉得他眼神会吃人。 苏相思应付欧婉妍和苏晴轻松自如,还不忘能弯绕几句刺到瑜王的痛处。 轮番连怼下来,苏相思只觉得浑舒畅,神清气爽。 “聊得开心,这茶水又没了。”欧婉妍抖抖空的茶壶忙吩咐后的丫鬟:“快去多端几壶茶上来。还有点心的话多拿些上来,本宫瞧着三小姐刚才多吃几口酥饼,多拿些。” 苏相思深吸口气,看来这一时半会是离不开了。 别的游船早就在吟诗作对,评文论理好生闹。 在瞧瞧她们这边,怕是恨不得把她推到河里吧。 “嗯?刚才还看见五皇子皇子,人怎么不见了?” 把酒言欢到中半场,早有人耐不住到船位透风。 欧明烨早就不知所踪,总之也是在船里。 能翻起什么浪? 丫鬟端着装满茶水的茶壶小心翼翼路过苏相思后。 苏相思抢先在欧婉妍前拿过茶壶,先是给欧婉妍斟满才轮到苏晴。 “我这个人不凑闹,幸好有公主相邀来,我才不至于这么闲。这杯就以茶代酒,敬公主,敬各位。” 说完苏相思一口饮尽茶水。 欧婉妍和苏晴两人不明所以对视眼,她这又是什么态度,什么意思? “怎么了?这茶水有问题吗?” 苏相思倒扣茶盏,示意自己已经喝尽。 欧婉妍翘长的睫毛扑闪几下,她真的喝尽了 “怎么会呢,能和三小姐成为挚友,是我的福气。” 欧婉妍极有姿态礼仪平稳端起茶盏,只是轻抿了口。 苏晴见状这才跟着轻抿一口。 欧婉妍随意玩了个飞花令,又把几样胭脂水粉当做赏赐。 气氛瞬间又调动起来,只有苏相思兴趣缺缺。 两指轻轻揉捏太阳,脸上浮现出了些脸色舒服。 “相思是不是不舒服?”苏晴率先发现了她不对劲。 欧婉妍倒是上心得很,紧张又担心:“会不会是吹太久风,要不先去雅间里缓缓。” 眼神示意后的丫鬟,到也是个机灵会来事的。 马上扶住苏相思往船舱里走。苏相思也不拒绝,眼里飞快的闪过些许冷意。 很快又装作头痛难耐不适,一脚深一脚浅往雅间里走。 欧婉妍笑意加深,今天河面上根本没风,头也不大,何来头痛之说。 丫鬟进到雅间就完全换了另一副面孔。 “那边呆着去吧,算你有福气。” 用力一推就把苏相思推到在上,也没管她是否被磕到。 转就发现房间里突然冒出来个人正笑眯眯看着她。 “你是什么人?谁许你来这?” 柳絮不语,只是伸出手指头示意她往后看。 丫鬟不解转头震惊看到苏相思精神抖擞看着她,哪有半分不舒服的样子。 “你不是……” 苏相思手掌里躺着包药粉,轻轻一吹全飞向这丫鬟的脸上。 瞬间失去知觉,昏迷不醒。 “那边怎么样?” “一切妥当。” 第三百五十六章荒唐 闺女的清誉没了就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苏晴已经恼怒到疯魔。 即使她的子确实没有发生任何事,被这么多人看到知道。 以后她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所有人怜悯和厌恶嫌弃的目光投在她上,就好像数万根银针扎在她体的每一处。 她曾经是如何得高高在上,现在就如何的难堪。 这一切都是苏相思的错! 心里那股恨就再也没压住,直接冲上前想狠狠扇她一巴掌。 柳絮眼疾手快,轻松拦下苏晴:“都这个时候了,奉劝大小姐冷静些。” “苏相思你凭什么害我!你到底为什么要针对我!”苏晴奋力想挣开柳絮的控制,可惜哪有那么容易。 这么一来二去的折腾,苏晴衣衫凌乱不说,现在甚至簪子半落,发髻松散,面目狰狞和个疯婆子有什么区别。 苏相思嘴边的笑意加深:“大姐姐,说话可是要将就证据的。” “那壶茶分明就――” “好了!还嫌不够丢人吗!”欧婉妍猛的打断两人的话,看向苏晴的眼神极不和善。 她也是被气极了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过重有些失态了。 “今天之事纯属误会,还望大家不要外传。我已经命人把船靠岸,大家可以先回去了。” 也是,事发生到这个地步了,那还有心思游玩呢。 屋子里的人都走光了,欧婉妍才脱力跌坐在圈椅上,眼神甚是不悦,又错失了一个机会。 欧明烨自然也是明白自己被人摆了一道。 “妹妹,我是真的不知道苏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屋子里。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欧婉妍扬手打断他要说的话:“你还是想想该如何向摄政王解释吧。” 欧明烨脸色发沉,黑得能滴出墨。一脚踹向旁边想装可怜的丫鬟上,让她赶紧滚。 这事肯定是瞒不住了,闯下这样的大祸,摄政王没有要了他的脑袋已经万幸。 眼睛若有所思微微眯起,居然有人敢算计到他头上,就要承担得起后果。 出来游玩就是有意思,总能撞见这些足矣让人笑掉大牙的事。 苏晴已经让丫鬟重新收拾过,可惜太过于匆忙,发髻还是凌乱得有失形象。 她现在只想快些回府。 狠戾眼神从未离开过苏相思,那壶茶明明被下了十足十足的迷药。 她和欧婉妍也以前服用过解药。 为什么偏偏就她有事?为什么房间里的却是欧明烨?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苏相思到底又知道了什么? 子气得直发抖。 都是她!每次出丑都是她的原因! 为什么就她没事! 刚刚平复下去的怒气‘蹭’的一下又冒起来。 推开贴丫鬟的搀扶。跨出三两大步就挤到苏相思后。 苏相思此时走在木板上,再往前走两步就能到岸上。 感觉到后有大动静,木板晃得厉害,还有姑娘们略略惊呼的声音。 扭过头看时候苏晴已经冲到她面前。 伸手用了狠劲一推苏相思的子。 苏相思失去重心,心里狂飙出几句脏话。 撇见欧婉妍就在她侧后方,咬着一股劲往她上到。 如她所料,双双倒进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不妙的是,欧婉妍的额头磕到了船。 苏晴发狂,苏相思和苏晴同时落水。 这一连串的事发生也不过是两个呼吸之间。 苏晴跌坐在岸上大口喘气,看见苏相思落水的那瞬间,总算出了口气,觉得全上下痛快无比。 柳絮还没能做出动作,自家小姐就已经在河水里扑腾。 只有苏相思拼命挣扎等着人来求救,可是岸上这些姑娘都不识水,更别说敢下去救人。 可是欧婉妍掉进水里却没动静,反而子开始往下沉。 这样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岸上的人也着急啊!又是找帮手,又是找竹竿。人多了忙起来反而 接着又是两道影利落跳进河里。 苏茗瑾利落捞起苏相思上岸,此时她已经精疲力尽昏迷过去。 “快回府!叫大夫!” 欧婉妍也被欧明烨从河里带出来,她的脸色已经白如纸,额头还有伤口正冒着血珠。 一阵慌忙过后,河岸久久没有恢复平静,苏晴的丑闻也席卷了整个京城。 苏老太太听到消息当场子发软昏迷不醒。 这个岁数了还屡遭打击,子迟早受不住。 苏晴回到自己屋子里就关紧房门躲在上闷哭,谁也不愿意见。 一双漂亮的眼睛哭得通红可怜。 赵氏在门外也跟着劝导,眼泪早就流干哭不出来。 闺女出事了,她也不想活了。 苏轩已经气得摔碎好几瓷具,全家人的脸都要丢尽了。 这也就罢,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推苏相思进水里,还连累到欧婉妍。 镇北的公主在战周的地盘上受伤,这该如何交代! 难不成要整个苏将军府赔命进去不成! 反观苏茗渊反而是最平静。 他明白,苏晴不可能会嫁去镇北。 皇上也很快知道了此事,也只是给欧婉妍送去了上药的药材和太医。 对于苏晴之事闭口不谈。 苏茗瑾跳进河里就她时候,她就故意装晕。 全上下除了湿透没有什么不妥。 这样子还是被李琴瑟喂喝了两碗红糖姜水。 意料之外的事,她那时候也吓到了。 为了报复她居然敢当着真多人的面推下水。 光是让欧婉妍受伤就足够她难以处理。 “前阵子说是要选人封郡主和亲……” 苏相思接过冰凉蜜羹连喝几口:“母亲放心,她不会去和亲的。” 李琴瑟也不过是好奇多问,清白都被别的男子瞧去了:“也是,她有婚约在。可是杨大人那边的意思会不会变卦?” 苏相思微微扬起好看的眉毛,声音轻轻应到:“谁知道呢。” 这件事无非就是三个解决方法。 要么被退婚,认命去镇北和亲。 瑜王和大房的人也极有可能权利保下她。 只是以后她在京城,没有哪户人家敢来提亲了吧。 再有一个就是找到幕后黑手,严惩不贷,洗白自己。 “小姐,益安院和幽兰远的人来了。” 李琴瑟拿起头边的粉盒,沾了些许就轻拍在苏相思的脸上,看上去真的像是落水昏迷,惨白虚弱。 苏相思又特意往里边躺,光线不足自然看不清真真假假。 她正好能趁这次落水的机会不掺和进那些破事。 苏晴敢查到她的头上,也得让人信才是。 第三百五十七章又生一计 苏依玲是万万没想到大房和三房会斗得如此凶狠。 这样的形势再继续发展下去,恐怕府里就剩二房完好无损了。 越是这样的况,二房就越要稳得住。 看似苏相思占了上风,也难免苏晴还留有实力要返扑苏相思。 现在二房正是辉煌的时候,哥哥又即将能在朝廷效命。 一切都如此顺利,万万不能掺合进这些是非里。 “既然三妹还没清醒,那我便晚些再来。这些补药就留给三妹了。” 她故意呆这么久,苏相思还真安静的躺在上没有任何动静。 柳絮示意苏伊玲已经走了,苏相思才翻起。 装病也不是这么好玩。 “苏晴那边况如何了?” “说是已经不闹了。” “哦?这么快?” 苏相思端着茶盏微微顿住,这就有意思了。 这才半天时间,她就能恢复冷静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管心里的怒气有多大。 苏老天天和苏老将军都要必须出面压下摆平这件事。 这个是关乎到整个府邸姑娘们的清誉和终大事。 对外只能宣称是被人陷害。 百姓们,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被糊弄。 更何况有这么多人亲眼目睹,而且还误伤了镇北的公主。 这不就是找死? 大夫人赵氏她是明白的,自己闺女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绝对是有人陷害! 可是,人们只相信眼前看到的。 口口声声说是陷害,也要拿出信服的证据。 房门都快拍散架了,苏晴还是没有开门的意思。 “母亲相信你是清白的,老将军也带话来说不会让你白白受了委屈。” 赵氏心急如焚,自己的一双儿女当年是如此的骄傲让人羡慕。 现在居然屡遭人暗算。 “母亲,你去休息吧。让我来劝。” 苏茗渊子其实也没有多大难受。 “双儿,你扶母亲下去休息。我有话和妹妹讲。” 大夫人赵氏知道他有办法对苏晴,自己在这也只能着急添乱。 没准苏晴一会被劝解开了,可要先把晚饭准备着。 让守在周边的人都离开,苏茗渊才张口:“不想去镇北和亲,现在最好让我进去。” 就单单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没有下文,候在她门口,赌定了她必定会开门。 一盏茶之后苏晴面无波澜的打开房门,示意苏茗渊进去。 这件事如果解决不好,确实只有嫁给欧明烨才能平息住名声。 镇北的人随时都会启程回去,没有太多的时间任由她去发脾气。 把欧婉妍牵扯进去完全就是个意外。 苏相思竟然如此狡猾。 她皱着深深的眉头把瓷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味在她嘴里久久散不开。 “你们两个又被苏相思摆了一道。”荣明修把玩拇指上的扳指,语气万分肯定。 欧婉妍哪敢正眼看他,只能低低的应了声是。 “可是船上全是我的人,有这么大的动静为何没发现。” 她心里再如何恨意冲天,现在都不敢表现出来。 按照计划,今应该是苏相思衣不遮体躺在欧明杰的怀里。 这时候再由摄政王出面求了这门和亲。 一切水到渠成。 猝不及防被摆了一道,娶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苏晴回去完全没用。 黎煜文本就不支持和亲,本想用计谋迫就范,现在是行不通了。 这本来就是荣明修交代她的事。 没能取得苏相思信任也就罢,还弄成一团糟 荣明修笑得有些讥讽:“从你去示好开始,她就已经做了防备。” 眼眸微微一凝:“继续去查。” 随从在暗处轻嗯出声便飞出去。 他应该早就想到的,苏相思要是这么容讨好。苏晴早就拿下她了。 今在游船上伺候是人已经全部被分开扣押。 审问已经进行好几轮,得到的答复全都一个样。 近伺候苏相思的丫鬟被吓得边哭边说,是苏相思用迷药迷晕了她,后面发生什么事完全不知道。 至于苏晴为什么凭空出现在欧明烨的房间里更没有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神不知鬼不觉避开所有人的眼线,在这么小的地方搞大动作。可见是能耐不小。 至少比欧婉妍边的人实力强出许多。 随从老实交代出最后审问的结果。 荣明修没有生气,反而更加觉得苏相思这个真有意思。 苏相思能瞒过所有人反击,说明是已经做足了准备。 这么容易就被他找到线索的话,反而会让他觉得失望。 他和瑜王合作,是因为两边人相互利用达到自己的目的。 既是盟友,也是敌人。 那么苏相思呢?能给对方什么?她又想得到什么? 这就有意思了,苏相思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调几个人守在苏相思边,她那边人也不少,小心动手。” “是。”随从虚惊一场,幸好没有怪罪下来。 四名暗卫从悄无声息从离开府邸,直往苏将军府方向。 而在府邸隔着两条小巷子的位置,有个推着独轮货车的老伯伯慢慢行驶在幽深小巷里。 佝偻的背,粗糙的手指关节,上穿的破旧补丁衣服。 头上戴的草帽都已经掉磨破了边角,就是个地道是干重活脏活的模样。 车上还扔着空桶和几片烂菜叶子。 感觉到有几道气息从头顶上略过,这人垂下头盖住清明难以琢磨的眼眸。 拐弯就推门进了家根本不起眼的农户里。 第二天皇上果然下了惩处苏晴的口令。 足在家罚抄女戒直接到镇北公主离京。 这一家子也实在好笑,哥哥这才免罪,又到妹妹犯事。 保不齐,哪天就是全家人跟着倒大霉。 这样的惩罚不轻不重,好在有个交代。 往轻的说是女孩子家家之间小打小闹,道个歉算完事。 往重的说,那便是蓄意对镇北公主有谋害之心。掉脑袋的大罪。 “怎么了?从苏晴那回来就苦着脸,受脾气了?” 苏相思上披着件薄衫,亮黑及腰的秀发柔顺的垂在前。 杨艺进来坐了快一盏茶了,愁着张脸,对吃的喝的完全不上心。 “她那脾气我还是受得住。只是我母亲这次是狠了心想要退婚,我哥很为难。” 原来是这事。 苏相思放下手中的糖糕,眼里带着些惋惜缓缓道:“这婚确实该退了,你把这句话带回去给杨洵,他会明白的。” 杨艺把耳朵凑近苏相思边,听完她说的话满脑袋的疑问。 每个字她都认识,只是凑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苏相思见她这反应,好笑道:“你还小,总会有懂的那天。” 第三百五十八章不想取标题 慕锦尘为了追踪到瑜王和荣明修的势力,成里忙得空闲不下半会。 加上荣明修已经派人监视住苏将军府,进出频繁实在不妥。 慕锦尘是每晚都会来陪她,连着几不来,苏相思心里空落落。 对着满盘的棋子提不起任何兴趣。 “小姐用完晚饭之后就闷闷不乐,不如喝了安神汤就睡下吧。” 宁婷婷正在铺,听见苏相思似有若无的叹息觉得不解。 小姐的脾气越是觉得古怪琢磨不透了。 半刻种前还对着书籍笑出声,这时候突然就唉声叹气起来。 “你下去休息吧,让松香和柳絮伺候就行。” 宁婷婷抖被子的手微微僵住,眼神似有若无的看向苏相思。 心里的疑惑无限的扩大,以前苏相思睡觉是不需要有人守夜的。 这段时间倒是频频留下柳絮和松香。 她还细心发现,这两人时常轮流偷偷出府。 行踪鬼鬼祟祟,实在让人生疑。 已经三更天了,全府的人早就顶不住困意陆续睡沉。 只有苏相思的屋子还能从外面透过格窗看到里面有点点昏暗烛光。 “没想到居然被瑜王发现这么快,我们要快些转移了。” “万一是他们故意迷惑我们,那就是白忙活了。” “不会瑜王不会是如此粗心大意的人,他这么做绝对有他的理由。” “这该如何是好,那我们岂不是要前功尽弃了。” “事没到最后这可不好说。这几天你带着我的口信去给那人传话,不要打草惊蛇。” “小姐,这时候还主动和那边联系会不会太冒险了。” “不会,这事只有我们知道,瑜王还没这个本事查到。” “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书信安全送到。” 三人交谈的声音又轻又细,蹲在后窗的宁婷婷虽没有听个仔细,但也是能行字里行间听出个大概意思。 待苏相思真正的熄蜡烛睡觉时候,宁婷婷才偷溜回自己的屋子平复下激动的心。 来听竹院这么久,总算打听到些有用的报。 苏相思防得严,任由她把那屋子翻了好几遍也没有找到隐蔽的暗格,以至于她在苏相思边呆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找,后的人却等不及。 月底前再找不出关键有用的线索,很有可能就会被取走命。 误打误撞,偏偏让她知道了这等消息。 字里行间很多说词都太过于模糊,那也总比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苏晴的名声在京城里一落千丈,之前再如何的努力挽回形象都无济于事。 世人只会记住坏事,谁会传好事? 大房也不敢有大动作,这时候稍微不慎完全有可能雪上加霜。 相比于清梅院的怨气冲天,听竹院可是闹了好大一番。 五后是苏相思的生辰。 难得全家人都在,自然是要好好办起来,自然也是想冲掉府里的霉气。 这个生辰苏相思并不打算在府里办,更不会让苏老太太插手进来。 宴会暂定在四景园。既不用苏将军府里的银子,也不用府里的位置。 量二夫人宋氏和苏老太太也不会,也不敢抓住什么把柄。 苏相思是生辰会上的主角,首饰衣裙配饰自然是得出众。 还有宴席上面的菜品种类,还有酒水茶水瓜果点心。 还有歌舞乐器,逗乐助兴的节目。 所有的细节都不能放过。 事事都要亲力亲为,这可就把松香和柳絮忙坏了。 打算办得闹闹,那就要往好的办。 案桌上的邀贴也不过零散几张。 笔杆点点额头好几下苏相思才缓缓下笔。 她在京城里熟悉的朋友也就杨艺。 景九和薛紫更不方面出面。 现在让她写邀贴实在为难。该请和不该请,应该拎得清。 “老爷,夫人,少爷还有老将军的盆骨都来,也不过是四桌的菜品。小姐怎的会让园住多备了这些菜?” 柳絮细细翻看菜单是否还有错漏之处。 发现苏相思在菜单上又足足添了五桌人的位置和菜肴。 可是拟订的邀请人并没有那么多。 提到这个,苏相思就有很头疼。 她要大办生辰的事京城里人尽皆知。 有些脸皮厚的人即使没有收到她的邀贴,也会不请自来。 多备出几桌菜肴出来肯定是没错的。 “希望多出来的这几桌,坐不满吧。” 来参加宴席的人越多,就越容易发生意外。 她可不希望生辰宴席里出现人命案件。 夜行服把慕锦尘和景九全都包裹住。 确认后没人跟着这才小心翼翼推进农家。 “你们可算来了。” “消息可是真的?不会出任何差池。” “你放心,我们安排的事都不会出现任何差池。” “既然如此,你们便做好万全的准备。让瑜王措手不及。” 两人离开时候,后跟着小尾巴。 而且人数还不少。 景九和慕锦尘看懂对方的眼神。 咋前面的路口兵分两路逃跑。 暗卫心里暗叫1不好。无奈也只能兵分两路去追。 巷子路互通,还弯弯绕绕。想要搜查一和人也实在有难度。 暗卫们的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好。 可惜放在明辉的面前的杂物里。 景九只要微微提力,就能把后这些人轻而易举。 慕锦尘和景久同是跳进一间农户里。 两拨暗卫在不知道况下,迎面对上,两方人马心里大惊。 “好好的人这么会很丢了!” “快去搜,动作再麻利点。” 而此时另一边的农家院子,老头慢慢转醒。 等回过神时候知道自己竟然倒在书桌上,手里还握着张小纸条。 脑子瞬间从朦胧变得清醒无比。 慌忙把书房里所有的暗格都打开了一遍,所有的东西翻看过去,确实没有什么丢。 莫名其妙的昏迷,又被救回来,心里十分难受。 生怕什么重要的报落到外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黑衣人被甩之后,暗卫没能把他带带回来。 把今天所听所闻汇报给瑜王,双腿早就发软。 不少兄弟因为苏相思的事督察不利,被瑜王惩罚了不少。 瑜王消息粗略看过,面无表摆摆手,让人退下。 心里早就翻起汹涌波澜。 苏相思果然要继续对他动手,只是还不知道要从哪方面开始打压他。 以前把她当个姑娘看待,所以掉以轻心。 现在可不同,他甚至觉得苏相思就是个炸弹,能让他变的稀碎。 他得不得防。 第三百六十章生辰宴(2) 慕锦尘作为清平将军府里的独苗,自小就被给予了很多厚望和压力。 文武同时抓,起早练武完就得赶去书院。 辛苦归辛苦,慕锦尘好歹也是争气。 才五岁时候就很明显和其他孩子天赋更强。 清平将军寻遍了江湖高手,最后让慕锦尘拜在隐世高手门中习武。 而笙湘则是慕锦尘师傅捡回来的孤儿,顺理成章成了他的师妹。 湘笙长得媚艳,材更是惹火。 自小就喜欢缠着慕锦尘,为了能够嫁给慕锦尘,使了浑解数。 两年前偷偷跟着将士们潜到前线,慕锦尘在战场上中毒之后,她便不知所踪。 明辉也想了办法一直在搜查她的线索都没有结果。 看来是被摄政王和瑜王藏得极深了。 越是查不到任何东西,就说明背后的秘密越大。 清平将军重新掌权之后,整个府邸的戒备又提高了一个程度。 到夜里巡逻的护卫更是严加提高了警惕。 清平将军现在忙得脚不沾地,更多时间是宿在营地不回府。 偌大的清平将军府入夜之后寂静无声。 加上清平将军只娶了凌一人,还只生了慕锦尘独自。 这更显得清平将军府空旷得让人不自在。 每两个时辰就守夜护卫就交接互换值守。 而慕锦尘的院子周围更是要提高防卫的地方。 慕锦尘中毒之后就甚少出院子,里面更是没有家仆和丫鬟伺候。 能近伺候的也不过是余一。 或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他们这些做护卫的都很少见慕锦尘出院子走动。 倒是靠近他的院子时候能闻到淡淡的药味。 他们也早就习惯了清平将军府里平的清冷无人。 待护卫路过慕锦尘院外,一队人马逐渐走远。 树下轻巧的跳下一道有材曲线的影。 哪怕是穿着黑色夜行服,也能看出衣料里包裹的材是个女子。 只见这名黑衣女子轻车熟路翻墙进慕锦尘的院子里。 很快就到他的屋外往房间里吹进迷药。 估摸着时辰推门进去,黑衣女子到也不赶时间。 闲恣意打量屋里的摆设。 所有的布置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和她记忆里相差太多。 今晚潜进府里频频走错地方,是因为府里的变化实在太大才让她走错了几条路,甚至差点被发现。 这些东西再如何的改变,人又能变到什么程度? 心思这么想着,子也朝里间走。 撩开层层的纱幔,她浑激动得手抖。 已经两年没有见到思夜想的人。 站在边深呼吸几下,撩开幔。 里面的人背对着她,上盖着薄被。 “阿尘――”黑衣蒙面女子眼神变得痴迷流连。 俯下子,头轻轻靠在上那人的肩膀上轻声呢喃。 “阿尘,我又终于见到你了,你肯定也非常想我。我这就带你走,谁也不会分开我们。这辈子一直在一起。” 说着就伸手想摸到上那人的脸。 手上的触感明显感觉到不对,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皮肤和温度的手感。 而是极为粗糙是木头。 一把扯开薄被,蒙面黑衣女子气得咬牙发抖。 好哇,上躺着哪里是是夜惦记到癫狂的慕锦尘,而是木头雕刻成的木偶。 那么慕锦尘去哪了? 心里这么想着,不妙的预感悄悄遍布全。 直觉告诉她,现在必须离开这里。 结果倒好,发现门已经推不开了。 惊恐的连退几步,她居然被发现了。 早就有人等着她跳进来! 想从格窗跳走,发现只要能出去的地方已经莫名其妙的根本打不开。 “是谁!是谁在搞鬼!有本事出来!藏在暗处算什么好汉!” “我确实不是什么好汉,你湘笙又算什么东西?” 房间里响起另一道声音,话音刚落,湘笙的脖子就被大掌狠狠掐住。 湘笙想用内力震开手掌,这才发现自己根本调动不了内力。 感觉到手掌逐渐收紧,脖子疼得要喘不过气。 余一扯下她的蒙面,尽是讥讽:“我们总算又见面了,湘笙。” “余一……你……你松手。有话我们好好说。” 湘笙涨红着脸,双手挣扎使劲掰住手掌想得到一丝喘息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慕锦尘是他的主子,对他恩重如山。 这两年来慕锦尘如何度过他看在眼里却帮不上忙。 都怪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她毁了慕锦尘一辈子。 就是她毁了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想着心里怒气不减,要不是三小姐吩咐要留一命,恨不得当场掐死她。 “是啊,有话好好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松开手,湘笙就仿佛得了重生般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吸气。 就差这么一点,她就要死在这里。 眼里飞快的闪过股狠劲。 狼狈的大口喘气,浑的劲稍微缓和过来,这才陪着笑:“余一我们两年没见,何必动手动脚。阿尘呢?他子不好,这么晚能去哪了?” 趁着余一没有正眼看她,挥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刺向他的口。 结果被余一轻松的挡下踹倒在地,顺手点上她的哑和。 她心里惊恐,以前的余一和她根本对不上五招就会败落。 还曾经还笑慕锦尘留武功这么弱的人当随从。 掐着她的下巴倒进一瓶药水,她浑软绵不能动弹,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慕世子也在等你,我们都想见你,一直都想。” 余一没有任何感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里。 湘笙感觉全冷得打颤,每个字都在收紧她的喉咙。 她就这么毫无形象被捆住推出屋外。 院里早就黑压压占满侍卫,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她居然丝毫不知这是个坑等她跳进去。 以为自己这两年隐藏得极好不被查到,这才敢肆无忌惮悄悄进京城。 没想到自己的行踪早就暴露。 而慕锦尘此时正在听竹院享受苏相思的按摩揉肩好不惬意。 待余一来报时也不过轻描淡写一句,交给你们处置,别让她死了。 苏相思舌尖点点唇瓣:“她可是你师妹。” 慕锦尘眼皮也没抬:“那又如何?” “这么媚的大美人要受酷刑,你也不心疼。” 慕锦尘总算睁开眼,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就把她搂个满怀。 下巴抵在她的额头,语气里尽是温柔的调笑:“没有什么事能比得上我家夫人吃醋要紧。” 苏相思笑着哼哼:“我没有。” 第三百六十一章生辰宴(3) 苏相思生辰这一天,柳絮和松香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家小姐非要指定在四景园了。 这才一上午的功夫,四景园门前就已经停了八辆马车。 而且来的人根本不在听竹院特邀的帖子里。 苏老将军素来疼苏相思,邀请自己的老友来参加生辰宴,这个自然没有异议。 只是苏老太太的脸皮未免也太厚了。 苏相思可没有点头也让她邀请京中的妇人来,倒是她自作主张扇子发了不少邀贴。 而且也没有派人带个口信来给听竹院传话。 柳絮撇撇嘴,大好的子,客人都到门口了,总不能拉下面子这时候把人赶走。 松香心里琢磨着今天准备的菜式。小姐真是神人,算得如此准确。 不会剩得过多,也不会显得她们小气。 装饰得略显浮夸又不失大气的马车由远至近。 柳絮提起精神,镇北的人来了。 虽然小姐没有给镇北的人发邀贴。 一是不喜镇北的人。二是不应该和镇北的人走得太近。 果然还是不请自来,当真是自来熟了。 小姐可是特意吩咐了,镇北的人可是重中之重,万万不可出了任何差池。 否则可是要被绑起来,送去镇北当药引子。 好在让锦绣楼多派了丫鬟来和帮忙。 否则这么大的场合让府里的人插手,她们可不放心。 苏相思在天刚擦亮时候就已经动来到四景园,还能舒服补了回笼觉,这才精神恢复了不少。 外面有李琴瑟,还有松香和柳絮。 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小丫鬟把宝石镶嵌的簪花别在苏相思的发髻里。 稍微有些圆润的脸蛋,笑着打量镜子里的苏相思:“三小姐真好看,不用胭脂也能让皮肤这般白皙。” 苏相思也忍不住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只是勾了唇瓣笑了笑:“贫嘴,每个姑娘都很美。你也是,也有让人讨喜的地方。” 当丫鬟那么久从没被夸过,突然被人这么夸倒显得不好意思了。 “外头还泡着茉莉花水,我去看看好了没。” 厢房的门才刚关上,苏相思眉梢就泛着冷意。 “我可没记得有给摄政王发过邀贴。” 桂花洒天的屏风后传出声低低的笑意,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声接着传来。 摄政王荣明修高的子走出屏风外,步步走近苏相思。 坐在她边的矮椅上,苏相思往旁边挪开。 保持距离的意味明显。 看出她的意图,荣明修又是一声轻笑。 随手就拿起桌上的圆润有泽感的月白珍珠簪子。 “三小姐的生辰整个京城百姓都瞩目,如此盛大的宴席本王自然得来瞧上几分闹。” 苏相思心里想翻个白眼,分明是想来闹事。 “即便是客人也该走正门过来才是,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荣明修凤眼微微眯起,修长手指就想摸向苏相思的脸颊。 苏相思警惕心起,正想起离开这位置就被荣明修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腕不离开。 她的手腕纤细,荣明修一掌握住绰绰有余。 奋力挣扎几下已经出现了红痕。 “荣明修,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河水,你这是什么意思!” “三小姐这话说得有意思,发生了这么多事还想撇干净。本王倒是看看,你这个滴滴的美人,在那人心里有多少份量。” 捏着簪子尖锐的另一端超苏相思的脸上划去。 苏相思心里暗骂几句,居然来真的。 子拼命的往后仰,拳脚并用踹在荣明修上,没有半分动摇。 “荣明修!我要是出事绝对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镇北!” “哦?是吗?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对苏相思的话不以为然,最重要的是,在她背后的人才是最大的隐患。 一阵掌风挥向荣明修的后脑勺。 荣明修轻松躲过从后背而来的攻击。 扯住苏相思的手往旁边避开,难免要拉扯住站不稳的苏相思。 她本想趁机挣脱他的钳制,没想到这个人警惕得很。 另一只手掌忽然出现也握住了苏相思的右手腕。 苏相思就这么一左一右被拉住。 两位绝世公子相互凝望,眼眸里翻涌出来的狠劲险些要把苏相思吞掉。 双方气场强大,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 她泪汪汪着眼睛看向慕锦尘。 “他抓着我好疼。” 慕锦尘皱眉,微微使劲把她往自己边拉。 荣明修意味深长打量突然出现的慕锦尘。 “好久不见。” 慕锦尘微微颔首并不想理会。 不过是当年的手下败将。 “慕世子竟然也会出现在这里,让人意外。” 慕锦尘不敢用力,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她救过来,否则手腕必定会留瘀血。 眼珠微动,余一趁他不备再次运功朝荣明修的手腕劈去。 荣明修果然条件反松开苏相思的手。 慕锦尘趁机就把她拉回后,挡住荣明修的视线。 他不喜欢荣明修看苏相思是眼神。 可惜现在不能马上挖了他的双眼。 “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慕世子如此怜香惜玉。” 慕锦尘握拳抵住唇边猛咳几声,余一连忙把药丸递给他。 服下后才有所缓和。 好似刚才那番争执,花光了他全部的精气神。 “是个人都做不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明显骂人的话荣明修不以为然,往前走几步就被余一当下。 惋惜般叹出口气,眼神越过慕锦尘看向他后藏得严严实实的人道:“这次没能把你怎么样,下次可就未必了。” 走之前深深看眼慕锦尘,嘴唇微动没有发出声音, 慕锦尘却看懂了他说什么。 “怎么样?还受的住吗?” 人一走慕锦尘转握住苏相思的两个手腕细细查看。 红彤彤的印子在白皙是皮肤上甚是刺眼。 她的皮肤本就嫩,磕着碰着留下印子就非常难消。 这么明显的痕迹,一看就能发现。 苏相思委屈巴巴的点点头。知道镇北的人要来,她没敢让太多的人守在四景园。却让荣明修钻了空子。 慕锦尘食指挑出点药膏均匀抹在手腕上。 东西小心轻柔,生怕再次弄疼她。 清凉的药膏碰上发的红印,她条件反想把手收回。 被慕锦尘睨了眼,才老实。 最后用手绢包住手腕绑好,好歹遮住了红印不会让人多想。 “你怎么来了,怕他你已经好了。” “只要能护住你,被发现了又何妨。” 苏相思望进他的深潭般眼眸里,忍不住勾唇。 第三百六十二章生辰宴(4) 翎香木做成梳子沾了浸泡茉莉花是泉水。 从头梳到发尾。 慕锦尘握着梳子,小心翼翼,一下接着一下。 万般小心呵护,眼里尽是怜。 苏相思透过镜子能看清他的神色,心里冒着甜甜小泡。 未出阁女子生辰宴本该由母亲梳妆。 李琴瑟瞧着这小两口的腻歪样,也便放心交给慕锦尘。 “思儿――” 耳边慕锦尘的声音本就沉稳得撩人,念出她的名字更有缱绻深的意味。 苏相思最扛不住的就是他在耳边呢喃她的名字。 多少次都被他直击到内心,哪怕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 每每感受到温气息扑在耳边,子都不争气的发软。 慕锦尘拿起那根珍珠银花托底的簪子别到发髻里。 给镜子里的姑娘又添了几分明艳。 已经有太多次,慕锦尘为她挽发,为她描眉。 慕锦尘待她如稀世珍宝,舍不得她皱眉,不忍心看她难过,更不许她自责。 万事都会把她放在心尖上。 不知不觉中,慕锦尘已经融进她生活的每个角落。 柜子里的茶会多备几份,书架上也会放几本他看的古籍,那副棋子时常会拿出来清洗。 还有临窗的榻上必定要多摆几个迎枕。 不管她说什么,慕锦尘眉宇间总是柔意点头说好。 慕锦尘纵她的小脾气,总是最有耐心哄她,惯着她。 是了,她现在之所以越发气,都是慕锦尘不厌其烦的任她折腾。 苏相思起发现自己只到他的口平齐,示意他把腰弯下来。 慕锦尘眼眸里泛起笑意温看着她。 “阿尘,等你解毒了。不,等年后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慕锦尘动动眼眸更加深邃,两手颤抖握住她单薄瘦弱是肩膀。 “思儿,你再说一遍。” 苏相思无比认真,字字清晰,极其郑重道:“我不止是你,我想成为你的妻子,我想生生世世和你在一起,赖也赖不掉。” 话音刚落就被慕锦尘狠狠的拥在怀里。 又急又重的唇瓣落下来,苏相思伸手拥住他的颈脖逐渐回应。 一盏茶后李琴瑟推开房门看见的是闺女对着镜子懊恼补上唇脂,脸上泛着眼可见的红晕。 慕锦尘早就不见踪影。 苏晴今打扮得甚是出挑,而且神采奕奕,坐在席位上没有点绪不妥之处。 她的事,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了。个个都还和她打招呼,谁知道人心里是如何想。 越是这个时候,她就更不能颓靡给她们看。 反而要打起状态,告诉所有人。 她是真的无辜被陷害。 可惜的是。 以前有多少姑娘想和她攀上关系,现在就有多少人不愿意靠近她。 苏相思把生辰宴办在四景园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能随意走动,没有太多拘束。 苏依玲要协助宋氏打理府上的琐事,迟了些才赶到四景园。 怕是生辰宴已经开始,特意绕了近路,只是坑洼不平的假山小路实在难走,反而放慢了速度。 微微提着裙摆,视线只注意脚下的路。 不曾想一个小拐弯就和别人撞到。 “哎哟!” “姑娘小心!” 瑜王眼疾手快稳稳扶住她的胳膊,才不至于让她撞到假山尖锐的石头上。 否则要可惜这张巧丽的脸。 苏依玲看清了来人,脸上又莫名染起了微微红晕,得体行过常礼。 “好巧,又是瑜王下出手相助。” 瑜王适当时候松开收,还往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美人出事,自当出手相助。” 苏依玲唇边的笑意放大,眼眸软绵绵刮下瑜王:“这是在夸自己是个英雄。” 瑜王站在小路里面靠近假山,示意她走外边:“就看二小姐认不认本王是个英雄了。” 这样的小小细节,她自然也是注意到了。 心里那点点好感不由得又提起好几分。 脚下的步伐甚是轻快:“瑜王下风流绝才,体恤百姓,自然是个堂堂正正的英雄。” “能得到二小姐如此大的赞许,是本王的荣幸。” 两人并肩往宴席方向走,看北影居然觉得如此登对。 更巧的是两人都是穿浅湖蓝色是衣衫,更像是小两口那样默契。 走远了,苏晴才拽着拳头从另一头假山走出来。 脸上又是不解和醋意更有不少恨意。 她竟然不知道,好妹妹居然和瑜王认识还如此的亲近。 听他们的话语间,这还不是第一次见面。 苏依玲那羞意满满的姿态,分明是对瑜王有好感。 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心底的怒意。 她和苏相思闹得水深火,居然能让苏依玲钻了空子。 平时见她如此乖巧,居然有这么多心眼。 今天要不是她无意间碰到,自己还不知道要被瞒到何时! 苏依玲的学才一直不如她,但是气质那股闺女家的低眉顺眼活脱脱就是第二个柔的宋氏。 男子见了子骨都跟着发软。 若是这样放任他们这般见面,之后发生什么,她都不敢预料。 不能任由苏依玲这么下去。 抢了大房的掌家权,现在连她的男人都要抢! 调整好绪才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相思姐姐,你可算出来了。我送的生辰礼可看了?喜欢吗?” 这场生辰宴最高兴的莫过于是杨艺。 整个京城的高宅府邸的姑娘,只有她一人收到了邀贴。 即使今天来的人多,不能撒欢的玩。 明白苏相思是真心待她是朋友。 想起屋子里已经堆满的锦盒,苏相思有些头疼:“还没来得及拆,只要你送的,我都喜欢。” “刚才我看见苏晴姐姐红着妍3从假山后面回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相思心里猜了个七八分,嘱咐她今多吃点,其他的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作为今生辰宴席的主角,出场自然是夺了所有人的眼球。 不由得感叹,年前还不知道苏相思这个人。现在整个京城百姓提起她都能说得上一二。 试问有哪个闺阁女子能入了端怡长公主的眼,还能在皇宫里亲自服侍皇后娘娘。 刚才她们可听说了,端怡长公主可是带了皇上和皇后的贺礼来。 众人不由得艳羡起来,默默无闻十几年。 就这么不经意间能在京城里有些地位了。 这自然也是苏将军府的好福气。 夸赞苏相思的同时自然也把苏老太太夸了。 苏老太太听着恭维话,脸色只能尴尬得勉强挂住。 外人可能不知道,她早就和苏相思没了亲近往来。 第三百六十四生辰宴(6) 苏相思没有包下整个四景园,今天也有不少人到园子里赏玩,她又发话其他人也可以参加。 小小的游戏就这么又多了许多人加入进去。 苏晴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假装正在找纸条,实则已经避开众人的视线悄悄跟在了瑜王的后。 两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回想上次见面的时间。 还是哥哥从地牢里出来之后,还只是匆匆说了事,都没相处到一刻钟时间。 她自然感受到瑜王对她开始有些不耐烦,甚至没有耐心。 四景园占地广,自然也是很多小角落不容易被人发现。 瑜王负手在后背对着苏晴,淡淡道:“说吧,什么事。” 听出他语气里的不耐烦和不喜,苏晴带着怨气脱口而出:“你现在也开始嫌我了吧。” 苏晴背对着瑜王自然是看到他眼里的厌弃的神色。 也只是冷漠里夹杂着不耐烦。 只听见他似有若无的叹气:“本王并非此意……” “那你为何这般待我……” 苏晴急切打算他的话,微微低下头,才发觉自己太失仪。 狠狠吸下鼻子,泪珠伴随着浓浓的鼻音往下落。 她受了这么多人的白眼,平白无故被人陷害这么大的委屈。 外面的话不管多难听,对她如何指指点点,她都能承受住。 偏偏是芳心暗许的人对她不闻不问,甚至冷漠相待。 感全部托付给了这个人,却换来这样的局面。 换作以前早就把她搂在怀里哄她了。 那些所谓的温柔痴心,呵护周全也不过都是装着面子给她看。 苏晴已经心灰意冷,他沉默的态度心里早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既然这样,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是我唐突了。” 胡乱擦掉脸上的泪痕,丢下这句话转就要走。 可是自己这般狼狈,出去了定时让人猜疑。 “唉,你总是喜欢胡思乱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瑜王深深叹口气,尽是无奈转过。 苏晴知道他太对事,关键时候不能掉链子。 瑜王三两步上前想扶住她的肩膀却被她微微侧过避开。 不悦的绪很快就闪过他的眼眸,快得让人看不清。 苏晴未免也太恃宠而骄了。 “如今我步步被退,随时会被追杀。我不想拖累你,跟着我只会受苦。” 苏晴心里又动摇了,父亲和哥哥最近确实在说瑜王屡屡遭到暗算,势力被镇压。 对瑜王的怨怼又消了几分,可脸上依旧摆着脾气。 “本王也再三想过了。还是少些联系你,本王实在不忍心你被卷进这些纷争中。” 看到她已经有松动犹豫的迹象,继续道:“你既然说开了,本王也不多做掩藏。以后本王不会再找你,这样就不会拉你下水。本王会为你安排好,让你安稳度过下辈子。” “你说的可是真的?”苏晴嘴角总算有了微微上扬的弧度。 瑜王的一番轻哄也算是稍稍让她定下心。 主动握上瑜王宽厚的手掌,柔声细语解释道:“我处处被苏相思压着,心里急才对你说那些胡话。不知道你对我是如此的用心,差点怪了你。” 瑜王脸上是在笑,只可惜眼底的平静苏晴是看不出来。 杨艺仔仔细细快把周边翻了个遍,就差没有把地撬起来。 愣是一张纸条也没找到。 嘴里还嘟囔着苏相思成心把纸条藏那么深。 苏相思坐在树荫下等杨艺,一偏头就看见李怀静往她这个方向来。 很明显,是冲着她来。 苏相思嘴角逐渐泛起冷意,她不怕李怀静发现什么。 而是怕李怀静这样已经痴心成魔的人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为了感而了结自己可不是什么冲动的事。 “三小姐不介意我陪你在这坐会吧?” 嘴上是这么问着,早已在苏相思对面坐下。 笑意不明,透着股试探的意味。 苏相思这个时候反而不慌了,她和慕锦尘的事迟早会公开,早知道,早怀疑也没什么不好。 “看来是我想的法子不能吸引到李小姐。今天的宴席到底也没有吸引人的地方,本想只是叫上好友小聚罢了。” 言下之意,并没有给她送邀帖,自己倒是忙着赶来了。 李怀静不在意她话里的意思。苏相思不出门,她就没办法去证实心里的怀疑。 苏相思确实没有给她送邀帖,只能厚着脸皮来。 “在园子门口碰到了慕世子,想着应该是来参加三小姐的生辰。为何刚才在宴席上没见到人。” 苏相思只是淡淡回了句:“慕世子要做什么,我这个小小女子又如何得知。” 再说了,全京城都知道他们两家人明面上根本没有来往。 这种场合更不会出席。 李怀静她总觉得,这次来肯定会有收获。 刚才在宴席上就已经瞧见苏相思手腕上系着手绢。 远远望到的上面的绣样看得不真切。 很熟悉。 终于有机会看清了上面的纹样,让她心口难受。 “三小姐手腕上丝绢上的团花真是眼熟,像是慕世子院子里种植的花。” 苏相思眼神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有些打趣她:“李小姐真是痴人,就连慕世子院子里有什么花可都记得。” 脑海里早就慢慢回想慕锦尘院子里都有什么花,好像都是几年前从她院子里移过去的。 他倒是花了不少心思去养护。 “这团花名叫欢意,那个枝丫都只长两朵团花,同开同落,是夫妻深的意思。三小姐该不会不知道吧。” 探究的眼神意味深长,就好像不管下一秒苏相思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 苏相思低眸看眼手腕上的手绢,眼里泛起笑意又很快平复下。 这个意思她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亲自绣在上面。 不作答反问道:“怎的?李小姐的意思是,闺阁女子不该用这样的绣样?” 没料到苏相思会这样反问,莞尔一笑也不想继续和她周旋。 “三小姐明明已经有心仪之人,为何还要说谎。” 苏相思不怒反笑:“我的事无需外人多关系吧。” 李怀静自知理亏,人家的事,这般去质问确实太过于冒失了。 可是又不甘这样放弃,下次能碰到苏相思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说来三小姐和慕世子也是有缘,我曾在慕世子的锦衣上看到同样的绣纹。没想到,三小姐裙摆边也有。” 李怀静眼眸直勾勾盯着苏相思的裙摆。 大面积的团花绣样根本不做任何掩饰。 苏相思随手拨动几下裙摆,满裙子的团花摇曳起来恍如在风中。 美得很。 “李小姐怀疑我和慕世子的关系,不如你亲自当面去问。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那点心思被挑破,李怀静有些慌乱无主,更没想到苏相思如此坦:“可是……” “艺儿,我带你去别的地方找。”冲着不远处忙碌的杨艺喊话 “好啊!” 苏相思不再理会脸色已经铁青的人。 只告诉她模凌两可的关系,心里已经会猫挠般难受。 两人走远了李怀静依旧独自坐在亭子里。 苏相思一开始就知道她的意思,那么到底是认还是不认? 这一瞬间,忽然就没了勇气去当面问慕锦尘。 她更绝望,到底是何时何地出了什么事。 苏相思和慕锦尘居然有扯不清理还乱的关系。 第三百六十五章生辰宴(七) 才刚提到慕锦尘,下个地方居然真的碰到他。 镇北两个皇子还有摄政王,苏茗瑾和慕锦尘。 这五人竟然能安然相处。 隔得远,只是能看清里面的人,听不清再聊什么。 总之,是个鸿门宴。 冲他们微微颔首,带着杨艺离开。有些事,她不必去掺合。 两抹影走远了慕锦尘才收回目光,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倒是不避讳。 “三小姐好大的魅力,竟然能把所有人的神都勾走。” 荣明修嘴上这么说,自己的眼神还是直勾勾望着早就没人影地方。 忽而语调有些微妙继续道:“能娶到三小姐必定是福气大。” 慕锦尘不为所动。荣明修有什么资格娶苏相思,他也得有命娶。 “京城里多的是才学淑慧的女子,家妹自小就有坏习惯。摄政王这番话实在抬举。” 苏茗瑾上沾着略重的酒气,像是从别的宴席上匆匆赶回来。 上的衣袍已经生出许多褶子,像是夜不归寝。 镇北的人到现在为止也没重新提出新的条件要求。 对和亲之事也没有放弃。欧明烨和苏晴扯不干净之后,更是直接放话对苏晴无意,是被小人算计。 “三小姐在苏将军府府,自然也是有勇有谋。我们镇北最不缺的就是善战的二郎……” “咳咳咳……” 慕锦尘抢忍不住体内的难受,扭过头连咳了好几声。 一声比一声揪心难受,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荣明修嘴角微微扬起:“看来慕世子是心疼三小姐了。” 借着喝茶的动作,慕锦尘敛下眼眸里的狠戾。 两人半刻钟前 “想求娶苏相思,也得看镇北容不容得下。” 荣明修唇边溢出不明所以的笑:“没想到慕世子居然如此护着三小姐。看来传言不可信。” 慕锦尘即使现在子虚得会被风吹倒,怎么说也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 与生俱来的那种威严气魄非一半人可以比拟。 甚至那轻轻一瞥的眸光就能人双腿打颤。 可想而知慕锦尘实力巅峰时候是如何所向披靡。 “若真是为了镇北好,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本王若是不肯呢?摄政王夫人可比侯爵妇人更尊贵。” 荣明修从没怕过谁,这天底下唯一的对手就是慕锦尘。 现如今这个状况,还惋惜慕锦尘这个对手。 “王妃?家妹连皇后这个位置都看不上,还会看上镇北?”苏茗瑾仰头又灌进一杯酒。 嘟嘟囔囔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警告荣明修。 镇北的脸面直接被打,两位皇子哪能忍。 欧明杰率先不客气呛声:“两位将军不合看来是别人造谣了。” “我们两家人有矛盾,轮不到外人插手。” “看老将来能在边境看到二位的影了。” “镇北好歹也是大国,不会愚蠢的以为战周就两位将军能领兵打仗吧。” 欧明烨和欧明杰被眼前这两位是话给噎住。 他们怎么可能会这么想,只是在战周,最有可能赢了镇北是人就是清平将军慕谦或者苏勉。 “哦?有意思。看来战周已经准备好了。” 荣明修眼里跃跃试,镇北被压得太久了,现在急需要个机会反超战周。 对于他来说轻而易举,对于整个局势来说十分不利。 这样的话,无疑就是已经向对方宣战。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镇北和战周大战是无法避免。 “那是自然,待你们定下太子之位,战周必定备上厚礼。” “有自信是好事,但也千万别自负。” “五年前不是你的东西,五年后未必是。” “有实力,等十年又何妨。” “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嘶―― 别看两个实力相当的男人几句话语调平平无奇,字里行间还是感觉到了对方有多大的能耐。 敢直言不讳说出来也只有这两位敢。 荣明修脸上早已没有刚才的云淡风轻。 脑海里一遍遍回想两年前他和慕锦尘在边境敌对的场面。 不死不休,还是节节败退。 那年和慕锦尘苦苦纠缠了十天,最后不得不退兵。 那一刻他是服慕锦尘的,在粮草和士气大减况下还能引他入圈。 中毒之后的慕锦尘,他没有觉得痛快,反而是觉得无趣。 对手没了。 直到来了战周再一次见到慕锦尘。 他深知,没有武功的慕锦尘更可怕。 现在的慕锦尘上少了锐气添了温润平和。 这才是更加可怕让人忌惮的慕锦尘。 战场上,不只是要有能领兵的将军。 还要有神机妙算的军师。 战周没了骁勇的慕锦尘,可是他脑海里的谋算却更可怕。 荣明修黑眸深深看着慕锦尘与世无争的模样,心里已经开始沸腾。 “慕锦尘,别让我失望。” “荣明修,我在,你永远没有赢的可能。” 苏茗瑾被两人的气场震得稍微些许清醒。 这两人竟然如此料定还会起兵。 苏相思宴席场地倒显得闹异常。 太多人加入进来反而让这个生辰宴席变了味。 已经有不少姑娘拿出签字相互比拼。 赢的那位果然是能从苏相思那拿到了不少好东西。 见苏相思不吝啬,这小小的比试更为闹。 苏相思眼神扫过李怀静那个方向,只停留了一秒就移开。 像是随意看过去,实则已经李怀静的神收尽眼底。 相信她内心已经猜得**不离十,现在只要看紧她,应该闹腾不出什么大动作。 招手示意柳絮把耳朵凑过来:“苏晴呢?可回来了?” 柳絮用手里的团扇遮住嘴巴轻声会话:“见她独自往假山林里走了。” 苏相思眼里浮起几分不解。 她还以为苏晴悄悄跟瑜王离开了,这时候她去假山林做什么。 “苏老夫人,大夫人,三小姐。苏晴在假山林想寻短见。” 四景园仆人小跑赶来,额头冒汗,气还没喘顺就跪在地上禀告。 苏相思茶盏重重放在桌面上,苏晴果然是想闹事。 在场人粉粉惊呼,这苏晴好端端的怎么会想不开。 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这些,还是救下苏晴要紧。 现在是苏相思的生辰宴席,出了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下人一禀告自然是赶忙着过去,赵氏和苏老太太还没弄清状况反而最先哭起来。 苏晴坐在最高假山上,眼泪拼命的无声往下落,失神望着远方。 底下嘈杂声音拉回她的思绪,看见这么多人围着她,绪反而更激动。 “你们都别上来!否则我跳下去!” 第三百六十六章生辰宴(八) 苏相思冷眼看着假山上拼命卖惨的苏晴。 想洗白还真是会挑子。 这片假山林在四景园极有特色。凹凸不平的石头堆在一起竟然极为有美感。 不少文人墨客都为这片假山林作诗。 只是假山尖锐不平,苏晴底下就是高耸尖利的石林。 纵跳下去,绝对会被石头刺穿子,没有活命的可能。 “晴儿!上面危险,你先下来好好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和母亲好好说你。”大夫人赵氏急得跺脚,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去拽她下来。 这一天天的到底都是什么事。 苏老天天拄着光滑红木的拐杖,愣是不敢向前走。生怕刺激到苏晴,让她有个闪失。 “晴儿你先下来,有什么事祖母替你做主了。” 苏晴低头往下看黑压压的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 眼神眩晕,差点坐不稳。 只能紧紧在抓紧假山两边的凹凸石块。 呆在上面久了,心里也升起了恐慌。 苏相思紧抿着唇瓣,苏晴现在倒是更加聪明了。 知道利用人的怜悯和同。 “大姐姐,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万万不可这般冲动。要是真出来点意外,即使还你清白也没用了。” 这种事本可以不用搭理,偏偏发生在她的生辰宴上。 大夫人赵氏看见苏晴子在顶上摇摇坠看得实在心惊。 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怎么又会绪如此激动。 “晴儿你在上边别乱动,你有什么委屈母亲肯定都站在你这边。” 苏晴单薄子在坐在上边只是咬唇,不肯下来。 目光在人群里找熟悉的影。 这边的动静也引来不少的人围观,苏晴真是隔三差五就闹出点动静来,真没安生过。 杨艺感觉苏晴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她上,不敢看苏晴的样子。 轻轻扯苏相思的衣袖,小声嘟囔:“她又想做什么。” 苏相思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杨艺眼里尽是疑惑不解。 “快去,别耽搁了。” 杨艺虽不懂其中的弯绕曲折,还是很听话悄悄离开了现场。 大夫人赵氏和苏老太太仰头扯着嗓子劝解苏晴。 可惜在上面的人不为所动,小心翼翼坐在假山顶上,那脆弱无助的样子,谁见了不会心疼。 “母亲,祖母,你们就让我去了吧。我正不怕影子斜,可是也不能拖累你们的名声。” 这话又是哪跟哪? “胡说八道!都是一家人肯定会为你想办法,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 苏老太太心里急,又不能把围观的人赶走。 只希望苏晴不要冲动用事。 苏晴沉浸在悲伤的绪里无法自拔,哭得梨花带雨抽泣不成声。 底下也有不少人于心不忍,也纷纷三言两句劝解苏晴。 好好的姑娘是有多绝望,心灰意冷爬上这么高的假山。 要不是受了很大的委屈,谁会这般想轻生呢。 “我是被人陷害的,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 “我是清白的,我的子没有脏!” “都是你们造谣害了我!” “你们就是想看到我死了才甘心!” “我好累,明明什么也没有错。” “为什么没人愿意相信我,哪怕一个人也好。” “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相信我说的?” 苏晴的绪波动起伏实在太大,坐在上面又是哭又是笑。 字字撕心裂肺,尖利的哀怨声指责穿到众人的耳朵里不是滋味。 苏晴出的那档事人尽皆知,虽然苏将军府放话是有人暗中算计,要查到真凶。 可是谣言早就被风一刮早就控制不住。 对于苏将军府坦坦说的话,几乎没人放在心上。 苏晴的哀泣声让许多人沉默下来,谣言害死人。 居然把大好年华的姑娘上思路。 伤痛不是出现在自己上,永远都是袖手旁观,甚至还会添油加醋。 “晴儿别听他们瞎说,母亲永远不会嫌弃你。”赵氏看见女儿绝望崩溃,早就忍不住跟着眼泪哗哗直流。 恨不得自己去替她承受这些痛苦。 苏老天天子虚晃几下,覃妈妈连忙扶稳,可谓是老泪纵横,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到底是谁要如此针对我们苏将军府!?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才甘心吗!” “还不快上去把大小姐带下来。” 护卫依言要往假山上爬,却换来苏晴更加激烈的反抗。 “你们再上前一步,我就跳下去。” 被威胁护卫哪还敢动,眼前可是活生生的命。 出事了他们也没真个本事担当。 这三人唱合着跟真的一样,苏相思在旁边看着都忍不住想鼓掌。 不去戏台子这多可惜。 眼泪也是不值钱,说掉就掉。 把围观人的脸上变化都收进眼底。 心里不由得佩服起苏晴。 使点苦计就能让人为她这朵花动容。 “大姐姐,下面可都是尖锐石林,跌下去划破脸这该如何是好。是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我这就禀明了皇后娘娘,绝对不会轻饶此人。” 苏晴听了这话反而哭得更凶了,子摇摇坠。 惹得大家惊呼出声,好在苏晴及时抓稳假山石壁。 恐怕都经不住一阵风吹过。 “我不怪她们说这些,千万不要去指责她们。是我太不争气误入了陷阱才闹出这些事。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晴儿!我不准你胡来!听我的,快下来。” 听见急切声音,苏相思嘴角微微上扬又很快放下。 动作还快。 杨洵着急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 眼里全是心疼。 苏晴看清了来人,绪变得更激动万分。 拼命摆手示意他离开:“你还来做什么!我都已经这副模样了哪还能配得上你,求求你把我们的婚事退了吧。” “胡闹!”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赵氏和苏老太太面露严肃,这个时候退婚,等于是把苏晴毁了。 以后要么嫁不出去,要么便是下嫁给普通人家。 “我是不会同意退婚的!我相信你!无他们如何造谣,你都是我杨洵的妻子!” 这样时候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在场的女子更容易感动。 杨洵对苏晴是真无疑了。 苏晴有那么一瞬间是被杨洵的话感动到。 也只是那么瞥眼看见苏相思似笑非笑的表。 难免有些心虚。 “杨洵,我不值得你这样……” “晴儿!你出了意外,我也不会好过。为了我,也为了一心呵护你的长辈,先下来好好说。”杨洵眼里尽是恳求,紧张盯着苏晴的每个动作。可千万别有什么闪失。 “乖孙女,听杨洵的,快下来吧。” “下来吧,千万别辜负了杨公子的真心。” “这样折磨自己,反而便宜了造谣的人。先下来吧。” 大家粉粉劝说,让苏晴有些动摇。 有杨洵的柔声劝话,逐渐能抚平了苏晴的绪。 赵氏个前来帮忙的护卫使个眼色。 一人趁苏晴不注意轻手轻脚爬上假山上靠近她。 苏晴神恍恍惚惚没注意到后。 护卫瞄准时机,拦腰抱住苏晴往后拖到稍微往后的位置。 大家高高悬起的心,这才落下。 苏晴被救下送回府里休息,这事也就这么接受。 闹腾了这么久,苏相思的生辰宴也只能这样收尾。 “来参加生辰宴还能看到这样的好戏。” 苏相思极其不喜欢荣明修带有侵略的眼眸。 嘴下也不客气:“这样的结果,摄政王可还满意?” “还好。” 摄政王反正觉得尖牙利嘴的苏相思更讨他喜欢。 苏相思此刻极为不爽,好好的生辰宴被苏晴利用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杨洵 苏相思无聊拨动面前的算盘,入秋之后天气刮气的凉风愈发明显。 镇北的使臣提出条件,战周不同意。他们边死皮赖脸迟迟不肯回去。 总该找个什么理由让他们心服口服回去。 一直呆在京城,又是这么多皇子公主,真出了个什么事,战周能拿什么赔。 “在四景园时候,苏晴确实是看见苏依玲和瑜王走得近。” 四景园里早就遍布了她的眼线。 生辰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经有人全部几下。 “苏依玲?她居然还和瑜王很熟?”苏相思略略诧异,二房的事她极少去注意,倒是忘记了还有个贤惠温婉的二姐。 柳絮笑得意味深长,微微压低了声音道:“小姐有所不知,苏依玲出门十次就有七次是看见。” “这下子事变得有趣了。”苏相思满脸的感兴趣,笑得八卦至极:“你要是有空,就把这些消息悄悄透露给那位知道。” 柳絮自然是知道什么意思,笑着应下:“小姐放心,保证办好。” 看苏晴也怪可怜,顺势帮她一把又何尝不可。 苏相思已经是锦绣楼的常乐。店小二眼尖看见马车刚停稳,连忙哈腰迎上前。 裂开嘴笑得谄媚:“三小姐可有好些子没来了,今天的说书可精彩,快里边请,厢房都备好了。” 苏相思被他这机灵劲逗乐,松香会意往他手里塞了两粒碎银子。 店小二更是乐得脸上生出了褶子。 三小姐的打赏向来大方,这都要顶他三个月的工钱。 她是三小姐又如何,到了锦绣楼就得遵这里的规矩。 这雅间和菜式都得跟着排队。 苏相思绕过雅间的屏风,杨艺嘴里早就塞满了茶糕点。 “多亏相思姐姐提前订了这些,不然我盼星星盼月亮可都吃不着。” 杨洵显得有些无措,头一次这样私下和别的闺阁女子相见。 拱手作揖:“见过三小姐,家妹子活泼了些。还望三小姐勿怪。” 苏相思随便摆摆手让他别这么多虚礼:“我喜欢艺儿这子,出来就别拘着。” 杨洵自然是知道家妹是苏相思的好友。 杨艺在家里常挂在嘴边的自然也是苏相思。 他没有接触过苏相思,关于她的事自然也是听过不少。 今天突然私下秘密相邀,让他摸不着头脑。 “前些子苏晴在我的生辰宴席上撒泼……” “晴儿肯定是无意的。”杨洵急切打断她的话为苏晴开口辩解,知道自己唐突了才不略显尴尬解释。 “晴儿遭受到的打击太多了,还望三小姐莫怪她。” 对杨洵这样的反应和维护,苏相思微微紧抿唇瓣,有些无奈和不满。 毕竟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姑娘,不出意外的话过完年就会定下子。 想要让他突然改变想法还需要多些时。 “杨洵,我和苏晴已经是结下了很深的愁怨。这辈子是不可能扯得清楚。” 手里把玩着茶盏的盖子,眼里尽是人的冷意。 “深没错,但也要用对人。苏晴可有主动关怀过你?” 杨洵心里其实已经有迟疑,还死命嘴硬:“她一个弱女子……” 茶盏碰到茶杯发出清脆的声音打断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是人有眼睛都看得出来,你们这段姻缘,一直都是杨公子付出。她若是心里有你,可会十天半月也不回你的信?” 杨洵终于严肃下来,微微垂眸也不知道他在什么。 杨艺也不敢胡乱说话,母亲都劝不动自家哥哥,也不知道苏相思能有什么办法。 “也是,她也有主动找你的时候。不都全是她自己出事了,就会在你面前哭哭啼啼。” 苏相思子往后在背椅上,不再出声。 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说太多反而会让杨洵想偏了。 “母亲早就说了,苏晴每次在哥哥面前哭个不停……每次都让哥哥忧心不安,这才想让哥哥退婚。” 杨艺不满嘀咕。 这话也不假,哥哥十天半月才见着苏晴一次面。 也说不上什么话,反而苏晴总是语泪先流。 滴滴瘦弱的样子,深的男人看了哪还会多思。 雅间里三人都不在说话,只有苏相思慢条斯理拿筷子碰到瓷碟上的声音。 很久之前,母亲已经不止一次提出要和苏晴退婚,都是他极力制止。 这场婚事早就已经订了将近两年。 换作其他人的婚事早就在定亲之后一年内完成婚事。 并非他不想把苏晴娶回府。 而是他的母亲一拖再拖,子久了母亲不想娶苏晴的心思都不做掩饰。 他不明白为何对苏晴的偏见如此之大,当初为何还要同意这门亲事。 他刚开始喜欢苏晴是真的。可是,现在呢…… 心里其实明白他已经有些变化,只是死活不想承认。 苏晴确实是变了,他也觉得陌生了。 猛地抬头,眼里万分错愣:“半月前给我传信的人是你!” 是肯定不是疑问。 苏相思挑眉,默默嚼下块凉拌1青瓜。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杨洵浑力气仿佛被抽光,脱力软下子。 一个月前他就陆续收到密信,都是在告诉他,接下去苏晴会发生什么事。 全都被验证证实,发生的事和信上说的两三不相差。 他最先反应就是认为信上说的胡说八道。 担心苏晴是不是被人所害,想要和她见上一面。 偏偏苏晴又找了各种理由推脱掉不肯见他。 苏相思生辰宴那天他在府里万分忐忑。 果不其然,杨艺赶回来告诉他苏晴出事了。 接下去发生的事,和信里说的居然都沾边。 直到现在,他还不肯相信苏晴是那样心里只有诡计的人。 杨洵的脸色变幻莫测,现在更是痛心不已。 自己的深用心,错付在这样的人上。 “苏晴全家自私自利,以后杨大人若出什么意外,定是第一个和你们撇干净。” 杨洵被苏相思深深的眼眸吸引住,挪不开眼睛。 苏相思唇瓣张合,吐出一句话:“杨大人在朝廷上的麻烦,只有我能把你们解决掉,没有后患。” 杨洵浑一震。 苏相思的话让他头皮发麻,忍不住咽下口水。 最近杨父亲在朝廷上遇到麻烦事是不错。 苏相思又是如何知道?她又有什么本事能解决? 她肯定是疯了! 苏相思子微微前倾,笑面如花,好一个倾城女子。 可是说出的话却如利剑刺穿他的心。 “杨大人在朝廷几年并没有得罪人,为何连续几个月频频出小事?” 第三百六十九章端掉 入夜之后深巷里静悄得让人冒冷汗。 已经是十月底,再过半个月定时要下大雪了。 黑衣人裹紧上的披风,贴着墙疾步走在深巷里。 穿巷而来的风灌进脖子里,忍不住让人打了寒颤。 看起来像是急匆匆赶夜路的人,可又频频往回头看有没有人跟着。 终于来到农户门前学了几声鸟叫,木门打开了条缝隙。 左右环顾再次确认没人跟着,才快速进到院子里。 之后巷尾某个转弯处也有个穿着夜行服的男子运起轻功往城中心去。 农户里四个小伙子围坐在四方桌子前,紧张得绷紧了子。 桌上的酒水和花生米完全没有心思碰。 这是他们四个第一次单独完成任务。 而且还是高难度高风险。 以前都是有景九或者李炎这两个主心骨带头布置。 他们只需要按照要求任务完成就以。 现在他们心跳加快,手心出汗。 半月前就收到任务指令,他们就傻眼了。 就四个字。 “敌出洞。” 四个人傻眼了,没有计划,也没有带头的人。 具体该如何进行也没有人指点。 所有的计划都需要他们四个自己筹谋布置。 想让景九在旁边指点,结果这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 李炎作为队长,主子交给他的事更忙得不见踪影。 只好四人商量如何完成,今晚就是验证他们能力的时候。 四人紧张得微微瞪大了眼睛,小声嘀咕。 “是不是我们漏洞百出,那边早就发现破绽了?” “没道理啊,队长也说没问题。” “他们已经蹲了我们这么多天,该不会今天不是最佳时机?” “没道理,我们已经部署了这么久。今天不成肯定会坏了主子之后的计划。” 时间过得太慢,没一刻钟都过得十分煎熬。 夜越深,等待的时间就越难熬。 内力极其深厚的四人终于听见门口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四人提起百倍的精神,相互交换眼神,只要有人来。 就不怕计划失败。 急促的敲门声之后便是两声鸟叫。 老伯拄着拐杖在,手里提着灯笼。 夜里的寒风刮过,纸灯笼摇摇晃晃,光影跳闪在石板上。 颤颤巍巍着双腿走近木门后:“这么晚了,谁啊?有什么事。” “老伯,我头一次来京城不识路,能否借个地方留宿?” “吱呀――” 木门才刚打开了一条缝隙,就有黑衣蒙面人蹿进来。 惊掉了老伯手里的1灯笼,一把明晃晃闪着寒光的利剑架在他脖子上。 “你们……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我什么也没有!” 蒙面黑衣人手里的利剑又近几分,冷声道:“说!今晚来的人都在哪?” “什么人?我不知道啊!” “是吗?”蒙面黑衣人的手微微用力,老伯的脖子上就已经划出了血痕。 大伯脸色吓惨了,双腿怕得直打颤。 “在……在里面。” 蒙面黑衣人冷哼,一掌就劈在老伯的颈后。 两眼一黑,还在嘴边没能喊出的求救的话,已经昏迷过去。 不大的院子,蒙面黑衣人把每个角落都小心搜找过后,确认院子里并没有任何机关。 这时候悄悄涌进大批黑衣人把屋前院后团团包围住。 小厮模样打扮的小伙子哈着腰在带头的黑衣人面前讨好道:“大人吩咐做的事我也照做了,里面的人觉得会睡上一整晚,您放心。” 领头的蒙面黑衣人气场极为强大,只是一个犀利眼神递过来就让这个灰衣小厮腿软。 旁边的黑衣人明白领头的眼神示意,踢开房门果然看见四个人已经昏迷倒在桌上。 两指探上他们脖子的动脉和手腕脉象。 就连酒水也细细检查了几次。 朝门外重重点头,确实是已经用了他们给的药昏迷不醒。 领头的黑衣人这代把几张银票丢给黑衣小厮。 “赶紧滚,这辈子都别回京城。今晚的事若传出去半个字……” “爷您放心!明早小的就出城,绝对把所有事忘得一干二净。” 灰衣小厮急忙接过话,谄媚的把银票收好。 已经足够他省吃俭用安然度过下半辈子了。 得了领头黑衣人的点头,脚底抹油一溜烟跑出这座农户。 “派人跟着。” “是。” 估计是这些人太自以为是有自信觉得地方太过于隐蔽不会被人发现。 再加上苏相思屡屡得逞谋害瑜王,以至于让他们觉得无敌了。 也就放松了警惕,才让他们找到了机会。 桌上凌乱散落着许多纸条信封,部分被风吹过散落在地上。 “搜。” 得到指令,黑衣人迅速行动。 十分有默契分成几个小队,屋内和屋外相互配合搜找。 领头的黑衣人把这些纸条报都一一看过。 毫不意外,上面所记载的全是瑜王的报还有接下去准备的行动。 能看到的报模糊不清,根据这些天的蹲点和分析 完全可以从字里行间看得出所有的行动计划都是针对瑜王。 领头把这些报收好,如何处理还要亲自交到瑜王手里。 “这四个人全带回去分别看押,别让他们自尽。” “主子,后院有地道,里面也有人。” 领头心里生疑,蹲点了几天。这座农家最多时候也就四个人同事来。 怎么还会有多的人? 按照指引小心翼翼往前走,里面只有一个暗室。 蓬头垢面的老者倒在榻上迷迷糊糊嘴里也不知道在瞎念念叨什么说辞。 地上全是东外西斜的酒坛子,暗室里空气不流通,全是刺鼻酒味。 有人闯了暗室都浑然不知。 暗室里摆着整整十个大箱子,打开看几个黑衣人纷纷倒吸口气。 全是闪瞎眼的金子。 “去多叫几个弟兄下来搬走。” 这完全是意外之喜。 金银珠宝没人不,黑衣人捧着金条就往怀里塞。 都被这突然的横财冲昏了头脑。 “就怕你们没命花!” 暗室里响起得意清晰的声音。 领头的黑衣人心头大骇! 中计了! 刚才那醉酒的老头早已经走到暗室门口,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按下开关。 巨大的石板封住了出口,紧接着外面就响起打斗声音。 领头被关在里面,心里的怒气要冲破整个腔。 苏相思真是好样的,居然还为他留了个惊喜。 那又如何?他带来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不过区区一个石门,几人正想打开又是一阵箭雨,把他们打得措手不及。 显得有些狼狈逃出暗室时候,已经过了半柱香的功夫。 而外面的人居然也有人受了轻伤。 “主子,那老头武功高强。让他给逃了。” 领头眼睛全是懊恼不甘,看来他们的行踪早就已经暴露了。 “此地不宜久留,带人马上走。” “那些黄金……” “不想活命自己去拿!” 第三百七十章李怀静和苏晴 清平将军府进贼了。 简直是胆大包天。 金银珠宝啥也没丢,就是地牢里丢了个人。 丢了个女人。 数天前,有个女飞贼竟然敢夜探清平将军府,被一举拿下。 审问几次,这个飞贼倒是嘴硬。什么也不肯说。 本打算之后再处理,没想到却是还有同伙。 夜里的清平将军府柴房着火了,惊动到整个府邸的人。 柴房挨近后厨又连着几座小厢房。 这一着起来恐怕会让火势蔓延,最后无法控制。 全服上下都忙着去救火了,地牢的防守也就松懈不少。 这便让盗贼同伙有机可乘,轻而易举把女飞贼带走了。 在将军府上动手,这不是找死吗。 清平将军府慕谦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这些盗贼。 早就安排好人马在京城里加强巡逻搜找。 偏偏在这时候,京城发生了好几期盗窃案。 只要有值钱的玩意都会出现这个团伙的踪迹。 更有一次夜里衙役们追捕,寻到摄政王的住处附近又跟丢了。 还白白被摄政王冷嘲讽几句。 京城里的百姓又陷入恐慌中。江湖上居然有如此嚣张的盗贼。 现在虽然劫财,谁知道后面又会有发生什么事。 根据京兆尹大人和慕谦的说法。 这些盗贼是武功高深,行踪难以琢磨。 想要抓获可能还需要更花更多精力。 锦绣楼前每隔一会就会有辆紧致马车停下,来的可都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 自从苏晴上次再苏相思的生辰大闹一番之后。 京城里对她的流言蜚语果然减少不少。 否则此刻她也不敢低调出现在街道上。 在雅间里足足等了快半柱香时间,才等来某位窈窕女子。 拿下帏帽,是苏晴再熟悉不过的人。 无论在哪方面都能压她一头的李怀静。 也是奇了。 两人也不过是在宴席上有点头之交,私底下从未有来往。 李怀静居然会主动约她见面。 可是,思前想后,她们之间并没有可交易的。 “我们也不兜圈子。李小姐有事商量大可直说。” 李怀静从写信给苏晴,到今天犹豫不决出来见面。 心里其实万分的挣扎,辗转反侧数夜才心一横,决定出来见面。 头一次做这样的事难免紧张。 “不知大小姐可找到了陷害你的人。” 苏晴笑意不达眼底,小弧度扯扯唇瓣:“问这事是何用意?” “不忍心看大小姐这般像无头苍蝇乱转,想帮你一把。” 苏晴默下声,眼眸灼灼的看着李怀静。 内心毫无波澜,李怀静家世显赫不错。 定国公府大小姐,父亲在朝廷上也说得上几句话得到皇上重用。 锦衣玉食,容貌才艺,份地位什么都不缺。 更不会卷进朝廷的纷争里。 平白无故要对她伸出来援手,让她不得不怀疑加深。 直到李怀静从嘴里吐出那个人的名字之后,苏晴脸色才开始有微妙的变化。 笑面如花,柔婉楚人:“难得能和李小姐这般投缘,以后叫我晴儿吧,这样才不生疏。” 这事就这么成了,这时候李怀静才满意叫人上菜。 她在苏相思的生辰宴上确实被刺激到了。 联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各种巧合,更加证实了内心的猜测。 心里不甘和委屈。苏相思门弟哪点比得上她? 她又哪点比不上苏相思? 她是对他如此的痴用心。哪怕是在宴席上轻轻看他眼都能欢喜许久。 以为他真的对男女之冷漠,还心存幻想能慢慢感动他。 都是自己自作多。 他完全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如此是无冷漠。 好不容易能在四景园拦住他。问出心底最想知道的问题。 明显看见他听见苏相思名字后眼里化不开的柔就已经知道答案。 口狠狠的抽动,无形的力量就捏碎,甚至喘不过气。 竟然瞒得如此只好,要不是她敏锐的率先发现。 她无法恨起慕锦尘,更不敢把这事宣扬出去。 对慕锦尘不利的事她绝对是做不出来。 她不断的说服自己,只是想让苏相思识趣离开慕锦尘。 更想让慕锦尘看清苏相思的真面目。 而这边苏相思现在愁得很,江南十七城的生意还没稳定下来就被瑜王暗中作乱。 不少明面上的生意都已经出现了被打压的况。 她人在京城,又不能立刻赶去亲自安排计划。靠信件一来一回还耽误了不少时间。 这无奈也只好放李炎出去,放心不下还只能把姜泽阳从镇北调回来。 明辉的人散布整个江湖,但是能全方面用得上的人掰着手指数也就那几个人。 现在她倒是头疼年初时候散了快四十个人。 也正因为如此,有人已经顶着明辉的名义到处骗明辉的其他兄弟。 内忧加外患,让她实在头疼不已。 苏相思烦郁的把账簿往案桌上丢,瑜王居然还能有心思去管江南十七成都事,看来摄政王真的给他撑腰。 故意放走笙湘,还不是为了想知道他们下一步计划。 笙湘一直被关也发挥不出她的作用,大不如顺水推舟把人放了。 加上李怀静也耐不住开始动手和苏晴搭上,这个让她有所担心。 李怀静和这些纷争没有任何牵扯,全因为是太过于痴。 定国公府世代衷心,是难得的双慧高门世家。 还希望李怀静千万不要犯傻拖累了整个定国公府。 掉进了字里,果然是很难理智了。 她也不怪李怀静如此做,毕竟深了慕锦尘这么多年。 也怪可怜。 深秋之后听竹院的丫鬟们都已经换上夹着薄绒的外衣。 苏相思怕冷,平常站在廊下吹会小风就会开始打喷嚏。 这子实在虚得很。 望着格窗外那点点景色,院子里本来绿意盎然的花草现在已经没有夏那般生机。 倒是后院的翠竹和腊梅长势正好。 痴痴望着景色,心里早就把最近的局势慢慢梳理。 这都快入冬了镇北的人也没有返回镇北的意思。 再这么呆下去冬天雪路难行,可千万别留在战周过年。 苏相思倒是一时半会捉摸不透镇北使臣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条件也不提了,就三天两头进宫请安。 剩下时间全是在玩乐。 难不成摄政王此行一趟只是为了见瑜王? 就怕他们商量酝酿更大的谋打她措手不及。 让她不敢轻易对瑜王下手,是因为他有摄政王撑腰,所以对瑜王的势力一直模糊不清。 幸好已经找到突破口。 苏相思食指有规律一下接着一下点着桌面。 人家不想走,那她只好亲自把人赶走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今天不取标题 沈心钰自认为把行踪掩藏得很好。 没想到才刚出茶馆后就跟着一条尾巴。 不由自主一把自己的俊脸。 都已经易容了自己的气质居然还这么明显。 真是烦恼。 京城的主街上依旧是繁盛不已。 沈芯钰故意放慢了脚步挤在人群里。 适时还会在某个小摊前停下等后的那个人跟上了才重新加快脚步。 正好有马车要经过,只是顿下脚步让给马车先行。 转眼就看不到沈心钰的影。 万分懊恼,好不容易打听到他的行踪,眼见快要追上了,居然又跟丢了。 沈心钰踪迹可比千年人参还要难寻。 这次错过了,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再碰到他。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没注意到自己正在往偏僻的巷子边走。 胳膊猛地被一只手拽进深巷里。 事发突然,看见居然是沈心钰已经发现了她。 已经到嘴边的呼救声又生生咽回去。 “没想到你还敢回战周。”沈心钰双手环,目光上下打量跟了他一路的人。 是个女人。 笙湘摘下面纱,本就妩媚的面容笑起来简直要把人的魂魄勾走。 可惜那水波流转惑人的眼眸对沈心钰没有任何用。 “你都敢来,我为什么不敢。” 和气如兰,就差没往沈心钰怀里扑。 受不了笙湘如此难看的姿态,沈心钰冷漠把头扭到另一边。 不给她施舍半分眼光。 “我来京城不想掺和进你们那些事,有什么事就快说。” 笙湘不以为然,同根绳子上的蚂蚱,怎么可能说撇开就撇开呢。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还没查清是谁在江南十七城动了手脚。何必苦苦这般撑着压力。” 沈心钰深邃眼眸里透出几分沉。 “你帮我个忙,我告诉你是谁让顺风顺水的沈大少爷跌了个大跟头。” 沈心钰动动唇瓣,最终还是没有点头应下。 江南十七城的事不难查,只是他不肯罢了。 和湘笙做交易,怕是要连命都搭进去。 他隐隐感觉到,能把江南十七城搅乱一通的人绝对是他当初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来的人。 趁着沈心钰发愣时候,笙湘不甘心,蠢蠢动伸出手想要抚上他的口。 下一秒就被沈心钰狠狠握住手腕,逐渐发力。 脸上云淡风轻,手上的劲却不小。 疼得笙湘额头直冒冷汗:“心钰,我的手好疼。快松开。” 把她往前拽几步,微微弯下子,沉目光盯着她惧怕躲闪的眼眸。 语气明显夹着冷意,重下几分:“回去告诉瑜王,我当年有胆跟他合作,现在照样有资本退出来。” 松开手,笙湘没了子发软跌坐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心钰离开巷子。 揉揉被握得乌紫的手腕,对着他离开的方向轻呸几声。 不懂得怜香惜玉为何物。 论整个天底下,有哪个女人的风姿能敌得多她。 想到这,子难耐得有些反应。 风得意扭着腰又出现在街道上。 苏将军府晚上值守的侍卫人数再多,放在沈心钰眼里如同蝼蚁。 太阳刚西斜时候他早就蹲在这棵茂密的树上暗窥听竹院。 这棵树的位置极好,茂密得能遮住他不露出半点破绽,还能让他清楚看到整个听竹院的动静。 他沈心钰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亲自蹲点姑娘家的院落。 当真是破例了。 这三小姐也可有意思,居然能靠在格窗下一动不动盯着院落。 他居然也有兴致半分不动看着她移不开眼。 苏相思不是惊艳得让人移不开眼的容貌,也不像某些人那般过分妖娆。 只是静静的坐在那不动,都觉得万分的恬静舒心。 就连主子的架子也不端半分,比泉水还清澈的笑声都能透过繁密枝叶传到他耳朵里。 以前居然没有听说过苏相思这个人,现在才知道她也是个小妙人。 正因为如此,他本不想怀疑到苏相思头上。 可是太多的线索指向她。 好家伙,人在京城,居然能伸手到江南十七城。 要不是现在那边接手的人还不熟悉江南十七城的规矩,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抓到线索。 加上他感觉到她的院子里也有一股微弱的气息守护在暗处。 估摸着应该是她的暗卫。 而另一棵树上,景九坐在树枝上,后稳稳的靠在树杆上,戏谑看着黑脸的慕锦尘。 他不过是去江南十七一个月,居然就有人盯上苏相思了。 现在还敢看苏相思这么久。 看慕锦尘这风雨来的脸色,恨不得把沈心钰的眼珠子挖出来。 苏相思好像是没察觉到异常,和平里一样用过了晚饭还要溜达好几圈消食了才肯回屋。 柳絮和松香用过晚饭之后觉得莫名犯困打不起精神。 随意祝嘱咐几句宁婷婷要用心伺候好苏相思便沉沉睡去。 宁婷婷不放心,在她俩胳膊上狠狠掐几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这才悄无声息打开了听竹院后门。 带着帏帽姿窈窕的女子在宁婷婷的指引下走到苏相思的房门前。 看到这一幕慕锦尘的心不由得高高提起。 湘笙是会一点武功,怕苏相思会吃亏。 案桌上摆了两杯茶,糕点也备上不少。 苏相思端正坐在一旁,像是已经在等什么人。 听见门口传来动静,苏相思眼眸微缩。 手掌握拳又松开反复好几次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来了。” 湘笙那张脸还是老样子,可是仔细一看,好像又多添了几分撩人的妩媚。 来人明显愣住,这架势好像早就预料到她会来。 唇瓣上扬,滴滴道:“阿尘怎么不在你这?” 苏相思眉头抽搐,这么直接。 “他在哪,不应该是你最清楚的吗?” 笙湘顿时没了精神,焉了下来。笑意盈盈 自从她被救出来之后,在清平将军府蹲守几次果真是没有见到慕锦尘的面。 哪怕是她跟住慕谦和凌,也完全打探不出慕锦尘的行踪。 “我要是找得到他,何苦还来你这找。” 苏相思似笑非笑看着她,吐出一句话:“你要是把慕锦尘的解药交出来,他或许会见你。” 收起玩世不恭的笑意,脸色莫名不已:“苏相思,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是吗?你猜猜慕锦尘现在最想做什么。” 苏相思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变化,一字一句轻轻吐出:“是要把你千刀万剐?还是把你五马分尸?” 这话当真刺激到湘笙,蹭的一下站起来,伸手就掐住她的喉咙。 “阿尘不可能这么对我,全是你在这里挑拨离间!你这条命留着也没用了!” 即使喉痛的痛感让她喘不上气,苏相思还是努力保持清醒平静望着湘笙。 这反而激得笙湘更加愤怒,她知道,慕锦尘完全可可能做得出来。 甚至更加凶残数百倍,让她生不如死! 第三百七十三章没想好标题 笙湘讨厌极了苏相思这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下一秒想撕破这张脸。 确切的说,应该是从小时候就讨厌苏相思。 只是因为自己在慕锦尘面前抱怨了几句苏相思,就被慕锦尘狠狠训斥。 甚至整整一个月都不愿意见她。 凭什么苏相思得到慕锦尘如此偏心。 心里的恨怨遍布全,刺激着她不由自主逐渐收紧。 苏相思难受得紧,拼命咳嗽几喘气。 脸上憋气得涨红。 “瑜王真是心疼你,居然敢闯清平将军府。若是……若是我告诉慕锦尘,你和瑜王……咳咳……有一腿……” 她最听不得慕锦尘不理会她的话,只要牵扯到慕锦尘,她都会发狂。 笙湘现在早已忘记自己来找苏相思目的,只想现在就了结了她。 这样就没人知道她和瑜王的关系…… 苏相思伸手抓过还冒着气的茶,毫不犹豫就往笙湘脸上泼。 “啊――” 屋子里传出女子惨厉尖叫声。 蹲在树枝上的沈心钰形微动准备冲出去。 就见暗处有道影快他一步。 笙湘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保养得没有任何瑕疵的脸。 脸上传来火辣的刺痛,下意识松开苏相思捂住脸。 痛感和意散不开,必定是受了重伤。 南枝听见声音就已经运起轻功闪进到屋子里,那苏相思护在后。 对笙湘提起万分警惕。 “没事吧?” 苏相思摇摇头,她没有武功,还是能稍微护住自己点。 “好啊苏相思!居然敢偷偷养野男人!” 笙湘忍者痛意从腰间抽出软剑,不给苏相思反应的机会,攻向南枝。 苏相思识趣很快往后退尽量离打斗远些,不让南枝分。 二年前的笙湘的武功只能算是平庸。 没想到短时间内居然提升了那么多。 南枝也不是怜香惜玉的人,招招致命。 男女之间悬殊本就大,笙湘被被几招狠劲退,已经感觉到内力快压不住。 看向后方依旧淡定到连头发丝都不乱的苏相思。 咬咬牙,量苏相思插翅也难飞。 今天是她心急了,脑海里不断的盘算要如何先离开这里。 报说苏相思边有暗卫护着,却没想到武功如此高深。 “接着!” 苏相思眼尖也看出笙湘的意图,好不容易又能抓到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她走。 眼疾手快从暗格里拿出瓷瓶丢给南枝。 笙湘想趁这个空隙逃脱出听竹院。 哪知道南枝接到瓷瓶后毫不犹豫就往她离开的背影扔。 瓷瓶准确的击中了笙湘的位,子僵直的定在原地。 脸上还保持着不敢置信夹杂着绝望和恐慌。 想试图调动内力冲破位,反而发现自己子隐隐发痛。 “别挣扎了,你来了,我就没打算轻易让你走。” 苏相思慢悠悠走到她面前捡起瓷瓶,南枝放心不过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紧紧跟在苏相思边以防万一。 把玩手里的瓷瓶,苏相思感慨道:“意外吗?惊喜吗?要不要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笙湘的瞪大着眼眸子不放过苏相思手里的某个动作。 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打开瓷瓶就立刻闻到一股腥味,反胃得很。 皱了眉头,嫌弃道:“你闻闻,这药丸都是什么好东西做成的。” 掐住她的下巴轻巧敲开她的嘴,把药丸倒进嘴里让她咽下去。 “难得回战周,总要给你点见面礼。这点毒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苏相思语气一转,变得清冷还夹着几分睥睨:“拿慕锦尘的解药来和我换,否则,我还有很多见面礼要给你。” 两年前她给慕锦尘下毒之后走得痛快,子过得潇洒无忧。 徒留慕锦尘陷入水深火整整两年。 现在把她千刀万剐都不觉得惋惜。 “扒光,送去给瑜王。别让她脏了我的地方。” 南枝太阳突突的跳,愣是下不去手。 苏相思冲笙湘扬扬下巴 还愣着做什么。 “主子,我也嫌她脏。” 苏相思的笑点没能憋住,很给面子当着笙湘的面笑出来。 “你说,如果把你晾在院子里多久,瑜王才会亲自来救你?” 笙湘此时已经恨意滔天,眼神要是能夺人命,苏相思现在已经早就碎尸万段。 苏相思威利下,南枝还是不不愿,万般厌恶抗起笙湘离开。 这应该是他跟在苏相思边,最憋屈嫌弃的任务。 而此时柳絮和松香,早就把宁婷婷敲晕随意扔在院子里。 对她们下迷药,还真嫩了点,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不过也是苏相思有先见之明,不让她们随意暴露出会武功之事。 这才让宁婷婷掉以轻心。 对着镜子擦药膏舒缓脖子上的手掌红痕。 她在反应慢些,恐怕现在也不能安然无恙。 茶水倒在案桌上渗出清晰的水迹,擦干净后苏相思又往两个茶杯里重新倒满温的茶水。 抬高了声音冲格窗外道:“来都来了?不喝一杯再走?” 刚抬脚准备离开的沈心钰顿时定住动作。 不由得失笑,这姑娘真是比寻常人还敏锐。 被发现了也不做掩饰,大大方方进到苏相思屋子里。 慕锦尘双腿微动,沉闷着脸准备飞下去就被景九拉住。 “别担心,静观其变。” 慕锦尘倒不是怕沈心钰对苏相思做什么。 而是这个沈心钰看上去就不像是个好对付的人。 他不去,这要是苏相思受了委屈。 找谁说理去? 他心里那点小九九,景九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你放心,相思是看不上他的。” 慕锦尘眉宇间微微输展开冷哼,那是自然。 沈心钰刚踏进屋子里就‘啧啧’出声。 放眼整个京城,恐怕没有多少个姑娘家的卧室能有苏相思精致。 别看脚下的地毯颜色素静了些。 别人不识货,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可是上等品的风绒毛。 比风还要轻软。 “沈大公子真是贵人事多,总算能见上一面。” 鼻尖在空气中轻嗅几下,忍不住赞赏道:“不愧是江南的忆,能在京城品到,别有一番味道。” 说着不等苏相思发话,已经拿起茶盏轻抿一口。 回味绵长:“好茶,三小姐好大的手笔。” “这茶想弄到一罐可不容易,喝了我的茶就得给钱。这盏茶就收你一百两。” 沈心钰险些把嘴里的茶喷出来,狠狠咽下,哭丧道:“喂喂喂,这也太不厚道了吧。咋两好歹是朋友。” “朋友?刚才你可没把我当朋友。” 沈心钰尴尬得扯扯唇瓣,这话说得没错。 第三百七十四章瑜王的意思? 江湖之大有多少能人异士,更有许多深藏不露的能人。 在江南十七城龙蛇混杂的地方,又是经济命脉。 他能混出了个名头也磕磕碰碰费了不少心力。 也是在刀尖上滚过的人,想在江南十七城占一席之地都万分吃力。 钱,江南十七城不缺。 势,江南十七城遍地都是。 想要混出个名堂来,有魄力和恒心只是其次,关键是要耗得起。 要往里面搭进多少银子,多少人力。 当然,只要能在江南十七站住脚跟。 各地方势力多少也会给几分薄面。 他见过各个势力的主子,有笑里藏刀,也有手段狠戾。 像苏相思这样年纪尚小,远在京城就敢插手江南十七的女子。 还是头一个。 这茶自然是慕锦尘当时给她带回来,今天也是她故意拿出来等沈心钰也是为了探他的底。 “我和沈公子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若沈公子有事相求大可光明正大登门。” 沈心钰裂开嘴笑着摇开扇子:“别沈公子叫得如此生疏,我以后也叫你相思,你也叫我心钰就好。” 嘴角扯扯,这人还真是无赖:“真把我当朋友?” 沈心钰无比郑重点点头,他这么冒险来听竹院闹着玩吗。 再说了,苏相思背后的势力深不可测。结交了对以后未必全是坏处。 苏相思笑眯眯,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是瑜王的主意?还是你自己真实的想法?” 他本来还略显温和的脸瞬间垮下,苦哈哈:“相思,你这也问得太直接了。得让我缓缓。” 苏相思敛下眼眸的思绪,果然他们两个也是有渊源。 那么两个人的交易到底有多深? 苏相思那怀疑的眼神让他心里直发毛,急着解释道:“我和他萍水相逢,有缘无份,各自为天,绝对清白。” “看在你刚才没有救笙湘的事上,暂且信你几分。” 没让沈心钰松一口气,反而背后莫名升起冷汗。 他看见笙湘被带出去确实想暗中叫人救下。 一想到瑜王在江南十七城的狡猾无耻又打消了念头。 这要是被苏相思知道,今天不就白费了。 “说吧,什么事让你冒这么大风险来见我。”苏相思也不打算为难他,毕竟这个人还救过她一命。 听出她语气对他没有恶心,又扬起那张嬉皮笑脸的脸。 “能见你一面,风险再大也值得。” 苏相思很想替他默哀,她知道慕锦尘就在外边听着。 他是要被慕锦尘狠狠修理一顿了。 “我还是有几分信心我的暗卫能把你控制住,扒光你的衣服,丢在锦绣楼门口。” 听听这话说得,好像大发慈悲了。 沈心钰自然信,她边暗卫的武功不弱。 和他对上或许只能勉强打个平手。 他今晚还想安然无恙走出这院子,为了小命起见还是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 “自从江南十七城连续发生爆炸之后,影响可说大也可说小。这时候局势要重新洗牌,不知道三小姐可有兴趣跟我合作。” 苏相思想也没想立刻摇头拒接,和瑜王有牵扯的人合作。 是怕自己死得还不够早。 “你还没听完我说的计划……” 摆手打断他的话:“计划书一整夜恐怕也谈不了。但是,想插一脚江南十七城。你恐怕是找错人了吧。” “你觉得我们应该找谁?” “萧家。” 沈心钰本来亮闪深邃的眼眸忽沉下。 苏相思说得不错,找江南十七城的人合作可能更大。 “萧家岂是我能攀得上的?” “那便是你找错人了,我可没有去江南十七城的打算。” 又被她的一番话呛住,论能言善辩瞒天过海,谁能比的过苏相思。 “哎,你这就疑心太重了。我是诚心要和你敞开天窗的合作。”说着眼睛微微眯起威胁道:“我只要一封书信,你在江南十七城的生意,活不过三天。” 苏相思没有慌乱反而笑出声:“只要给够钱你喜欢便拿去好了,我人在京城管不到江南那边的生意。现在那两三个铺子也不过是练练手。” 沈心钰认真观察她脸上每个微妙的深,不像是在说谎。 “江南那么大块肥,你真舍得松口?” 苏相思学着他那样无比真诚又郑重点头:“不然?肥虽大,也得有命抢。” “之前你还对江南十七城闹出那么大动静,我可是连连折损了几千两白银。” 沈心钰内心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和先前的推测。 不是苏相思做的,那是谁故意模糊他的线索找到她头上。 苏相思无所谓摊手:“那时候还没摸清江南的形式,下手重了些。我那三间铺子好好打理应该是能赚回点银子,你喜欢便拿去。” 心最复杂的莫过于沈心钰,苏相思越是大方就更让她哭丧着脸。 “别呀,江南多好的地。有银子自然是要一起赚。” “我个闺阁女子行动处处受限制,你又不是不知道瑜王对我虎视眈眈。真是无能为力啊。” 苏相思眉头紧锁,想起京城里的局势也不明朗,哪能还能分神去到江南呢。 “我倒是羡慕你能在江湖上行动自如。” 三句话,两句话全是在拒绝和他合作,沈心钰哪能甘心。 心里一直有道声音告诉他,一定要抓住苏相思。 “嘶,相思,你该不会诓我的吧。” 沈心钰忽脑袋瓜子想了一个弯。 苏相思这个小狐狸,能把手伸进江南,怎么可能会对他坦诚相待。 苏相思意味深长笑了笑,不否认也不肯定。 “你是做生意老手,自然知道。利益大过于朋友是什么意思。” 房间里两人都默下不语,空气好似凝固住了一般。 只剩桌上那支快燃到底的红烛在跳跃火苗。 把两个人的影照的忽明忽暗。 两人合作利益最大。况且一个和瑜王有瓜葛的人,又如何能给她带来利益? 既然什么都没有,她何必浪费那么多时间? 目送沈心钰心事重重般离开,苏相思这才转手到屏风后要换下衣裙。 猝不及防被有力的双臂拥住子。 脑袋就埋在她的颈边。 鼻尖弥漫熟悉的淡香味,也不客气拍下他的手臂。 “老吓人。” 慕锦尘带有惩罚的意味小小的咬住脖子的皮肤。 “什么时候认识他?还聊那么久?” 苏相思嘴边的笑意放大,藏也藏不住:“聂永今晚没放醋,现在味道有点大。” 下一秒她便被慕锦尘拦腰抱起扔在上,幔也被内力震到飘扬落下。 第三百七十六章今天我也好累 不起眼普通马车缓缓停在胭脂铺前,黑色披风裹得掩饰连脖子都不露出半分皮肤。 看影像是个闺阁女子。 这家胭脂铺已经开了许多年,生意一直不温不火。 在百姓眼里看来,掌柜的也是个实心肠的人。 哪怕是十天半月也没进一笔生意,也从不慌忙。 也不知道为何,平常准时开门的胭脂铺居然没有丝毫动静。 只见那抹影轻轻推开一条门缝闪进去又飞快把门合上。 前厅架子上依旧整齐摆放各式的胭脂盒。 随手打开其中一个,苏相思尽是嫌弃。 劣质会毁容的东西居然也摆出来卖。 撩开帘子就是开阔后院,景九提着水桶泼向地上的血迹冲刷干净。 冲苏相思翻个白眼:“你可总算肯来了,忙活了一夜。” “他们呢?”自然知道他们已经忙活了整夜。 景九朝后使个眼色。 八个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作业柳絮和松香已经替他们包扎好,只要好好休息调养,没有大碍。 刺鼻药粉敷在伤口上,陈晋疼得呲牙咧嘴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目光撇见苏相思进屋,想起结果又扯到手臂上的伤口。 痛得闷哼出声,胳膊一软又倒在被子上。 “主子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受伤就别瞎折腾。”苏相思接过松香的药粉,亲自均匀撒在伤口上。 陈晋在嘴边的话又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能亲自让主子为他上药! “你们第一次做谋划,做得很好。其他兄弟怎么样?” “都受了轻伤,没我这样严重。瑜王那掌实在太狠,幸好命大。” 苏相思笑了笑,平时他们都是相互之间对招。 最多时候是找景九和南枝还有余一。 难得有个更强劲的对手,难免会蠢蠢动了。 这几个兔崽子跟着景九混,啥也没学到。 开门撬锁,神不知鬼不觉下药。 倒是学得精通。 飞快的查看过他所有的伤口,没有伤到筋骨。 心里的担忧这才放下。 “好好歇着吧,会把你手里的事转交给别人代劳。伤没好之前什么都别想。” 丢下这句话才提起药箱去另一个房间。 陈晋这哪肯,让他呆着没事干还不如直接现在毒死他算了。 挣扎着起想要叫住苏相思,又是一个不注意扯到刚包扎好的伤口。 吃痛得哼哼唧唧出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相思已经不见的衣角。 地牢里被火把照得通明,过了一晚瑜王早就清醒。 双手被反绑在柱子上,越是挣扎,绳结绑得越紧。 最重要的是他的内力已经被封住,现在没有任何的劲能冲开道。 “别挣扎了,那个绳扣是我独创的。武功再高也不能轻易挣脱掉。” 苏相思站定在他不远处,赏他一个风轻云淡的眼神。 现在她要怀疑瑜王是否真的像百姓所说的那样有勇有谋。 居然还能着了这样小道,怎么说也好歹是势力的主子。 瑜王也看出她眸里的意思,把头扭开:“现在很得意?” 苏相思当真煞有其事的点头:“心里确实是舒服了点,伤了这么多人总不能让你过得舒服。” 嫩白手指触碰过一样样刑具,和陈旧的东西形成强烈的对比。 “你要自己挑,还是我帮你选?” 瑜王眉头狂跳了好几下,能落到她手里还是自己太大意了。 “罢了,我的心可没瑜王狠辣。就随便赏五十鞭就行,瑜王觉得如何?” “苏相思,不管本王今有没有受伤,你都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苏相思只是挑眉,这样的话她也不是第一次听到。 她后悔了吗? 还没有。 “拭目以待。” 瑜王的双手紧紧握拳,下颚紧绷,脖子上的青筋浮现。 只能瞪着眼看苏相思步步紧另一面挂满杂物的墙壁。 回头对他巧笑道:“慌吗?让我猜猜里面有什么?” 瑜王觉得苏相思这个人很可怕,是从脚底爬满全的恐惧。 苏相思绝对不是人! 那面墙里的东西,这天底下只有两个人知道! 她又是如何知道? 瑜王绪激动得快要癫狂,苏相思这个魔鬼,到底都知道了什么! 迟迟不见他的人来救,肯定也是苏相思搞的鬼。 绝对不能让她调查到更加隐蔽的事。 他现在更想知道,苏相思到底掌握了多少他的报。 下一步又打算利用什么对付他。 苏相思把他的绪变化收尽眼底,笑眯眯轻松道:“是怕我把这些东西交给皇上吗?” “皇上?你当真以为本王怕皇上?” 瑜王讥讽,黎煜文算个什么东西。 黎煜问现在缺大臣辅佐,他不敢轻易就处置自己。 苏相思不多理会他,取下墙上破旧的麻袋,里面放有不少牛干和花生米。 手指一寸寸摸过挂麻袋的地方,感觉到墙面确实有些不同。 碰到不同寻常的地方,狠狠摁下去。 整个墙面微微颤抖晃动,居然移开了一人宽的缝隙。 “瑜王下,小女子这就不客气了。” 无视掉瑜王快要喷火的目光淡定走进去,还不算发出‘啧啧’声。 “瑜王下,您可别想着现在跑,外面都是我的人。可不想浪费精力再绑你一次。” 暗室虽小,里面放的东西样样都是宝。 这些厚重的账簿看得苏相思心花怒放。 这些可都是瑜王的私钱啊。 “我说瑜王下,你可真小气。这么多银子,我生辰宴上就送了我一个破镯子。” 这里面全是和瑜王有所关联的私产账簿,还有红利的分配。 啧,她要发了啊。 瑜王沉着脸不语,天雨来的雷霆之怒。 苏相思胆大包天还不知死活,他倒要看看以后谁能救得了她。 出来看见瑜王癫狂的神色,苏相思有被吓一跳,又恢复笑盈盈的脸。 “你也绑过我几回,我只是还了一报。瑜王下宽宏大量,何必这么小气。” 从瓷瓶里倒出圆润的药丸在手心里,举到他的面前。 “猜猜这是什么药丸。” “苏相思,有本事你现在就弄死我。” 苏相思皱眉摇摇脑袋:“谋杀皇族贵戚是要株连九族的。” 下一秒快速撬开瑜王的下巴,把药丸塞进他嘴里。 不想咽下去也没办法,这药丸入口即化,早就顺着喉咙。 拼了命的咳,也丝毫没有办法。 “这是什么?!”瑜王挣扎着子想要向前冲过去抓住苏相思。 可惜双手被绑住,早就把他的手腕勒出血痕。 “瑜王下别激动,有毒药就有解药。在笙湘那里,本小姐好人做到底,亲自送你去找到。” “苏相思!你到底想玩什么!” 瑜王越是气急败坏,苏相思越是心舒畅。 “别急――” 下一刻就被苏相思用布带罩住整个头,里面居然有浓重的迷药。 吸了两口瞬间昏迷没了知觉。 苏相思解气踹他好几脚,总算报了绑架之仇。 第三百七十七章镇北出事 苏相思连同把暗室里的地契和账簿带走。 回到听竹院后慢慢翻看都要吃惊于瑜王背后的银两。 再说瑜王这边渐渐清醒之后,手脚依旧使不上劲。 只感觉有人对他动手动脚,鼻尖还是女子浓厚胭脂水粉味。 勉强睁开双眼,看到怀里的女人。 彻底清醒了!还能感觉体内有股难耐的燥。 也明白昏迷前苏相思所说找笙湘拿解药是什么意思。 体内的反应愈加强烈,他也不傻自然知道中了什么毒。 加上迷药一时半会也散不了那么快,整个子依旧软绵绵。 感受到丹田里的内力已经恢复,只是轻微的调动走经脉一圈。 居然让毒素加剧。 “瑜王下,现在只有我能帮你解毒。如果强行压制,以后可能会影响您和福晋。” 笙湘本就是妖娆妩媚,此刻更是撩人不已。 “滚――”瑜王涨红着脸把头扭过一边。 多看她一眼都嫌脏。 笙湘是什么样的女人,他最清楚不过。 被厉声呵斥,笙湘也不恼。 呵气软语道:“都到这地步了,我看你还能忍到什么时候。” 瑜王体内的毒素发作得很快,起先还能用理智去对抗。 奈何药效实在太凶猛,脑子里早就乱成浆糊。 笙湘上的胭脂水粉又把人熏得迷三五四。 早就不由自主的接纳边的人。 笙湘更不会客气。 瑜王这个男人也不差,苏相思给她这个顺水推舟也正和她意思。 直到了深夜,柳絮给苏相思换了根红烛,才知道瑜王解毒之后一掌把笙湘给打飞,震碎了一面墙。 “看样子,是要修养好长一段时间了。瑜王现在还在摄政王府里,一刻钟了还没出来。” 柳絮把南枝传进来的消息全部交代清楚。 苏相思眼神在慕锦尘的脸上停留不过两秒。 居然这么清冷淡定。 “盯紧就好,现在我们暴露了太多。反而利于荣明修行动。” 柳絮点头应下,轻缓把帏缦放下。 慕世子可比她还贴心,不能影响小两口。 慕锦尘拉过苏相思的小手把玩,心思全是扑在古籍上。 听着苏相思叽叽喳喳唠叨这几琐碎的事,不时笑着应上两句。 苏相思给在外面的人影响都是清冷平静的形象。 只有在他面前才是个水灵的姑娘。 多了几分色彩。 “师傅在镇北应该准备好了。之后的事我更怕外祖父家的安危。瑜王是不可能轻放。” 想起对她疼万分的外祖父,苏相思心里实在不好受。 即使这两年不做任何联系,也不能保证他们的周全。 就好像是自己拖累了他们。 慕锦尘看出她的心思,舒展了手臂示意她过来。 她扁着嘴,心里高兴不起来还是老实窝在他的怀里。 手掌抚过她淡香柔顺的头发,在光洁的额头留下一吻。 才缓缓宽慰道:“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已经把他们保护得很好。只是瑜王就没放过朝廷上任何一个人,我们能做的就是那时候尽最大努力护住他们。” 慕锦尘的声音沉稳还很平和,字字句句跳进苏相思的耳朵里化作柔风抚平她此时的担忧。 苏相思靠在他的口,轻轻点头。 接着便听见头顶的声音柔得心软。 “别怕,我在就不会让你出事。” ―― 镇北在天还没拉下黑幕时候,街道上的小摊和店铺早就忙着收摊。 入夜之后更甚少有人会出门走动。 只因为镇北到处是山脉,深山老林里藏着各种没见过的野兽。 夜里烛火太通明反而会把山林里的东西吸引到城里来。 普通得十分不起眼的百姓家里传来阵阵低哭的声音。 浑都是爆发力量大块头的男子涨怒着脸,手里还握着木棍。 地上则是一对母女哭着相拥在一起。 妇女的脸上在就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 瘦小的女孩子满眼惊恐缩在妇女怀里,紧紧拽着衣袖的小手已经泛白。 只敢流泪,不敢哭出声。 她怕极了父亲。 这个强力健的男人是她父亲。 嗜酒如命,喝多了便会回家殴打母亲和她。 几次把母亲打得没命,她怕极了。 如果她哭出声,也会被打得更加严重。 丑陋无比的男人上还带着浓浓的酒气。 重重喘息几下觉得自己休息够了,转头撇见依旧缩在地上的母女两。 气又不打一处来。 “臭婆娘整天就知道哭!晦气!生不出儿子把老子的运气全赔了!” 抄起旁边的棍子,使了猛力要打向妇女。 “啊――父亲放过我们吧。” 女孩子再也忍不住,拼命的缩进母亲的怀里。 她知道这一棍下来会有多疼。 预料中的疼痛感和闷声没有出现,悄悄睁开湿漉漉的双眼。 男子举着木棍僵在原地,面露难耐的痛苦。 最后猛喷出一口鲜血,高大的子猛然倒地。 母女俩更不明这到底怎回事,心底竟然升起了劫后余生的痛快。 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倒地,妇女心里再痛快还是连夜请了大夫。 得知丈夫以后只能躺在上过完下半辈子,还需要有人伺候。 妇女咬咬牙,找出自己私藏的银子和衣物。 连夜带着闺女离开困了她,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的地方。 太阳再次升起时候,男子的亲戚发觉不对劲。等反应过来想去把这对母女绑回来时间已经来不及。 镇北城里更是冒出了怪异的事。 药铺还没开门呢,就有人连哭带喊把大夫请走。 这一夜之间居然有好几个人半夜吐血昏迷不醒。 接下去的几天陆陆续续在很多人上出现大小不等的病。 镇北的百姓里陷入恐慌,更是造谣起这是个传染病,无人能治。 大夫们每天急得额头冒汗,以他们的能力,治愈效果十分缓慢。 反而在这个时候容易造成了恐慌。 每天吐血的人增多,本城的大夫不够用,还需要去别城请来大夫。 几个大夫接连几天把脉翻医术也没查出个以所然来。 这病来得太快太突然。 甚至有百姓为了活命,变卖值钱物件,拖家带口离开。 甚至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偏方,百姓们哄抢了店铺里的药材。 其他店铺也怕糟了祸,干脆不开门做生意。 整个城里萧条又惊悚。衙门派人下来整顿压根没有任何作用。 朝廷官臣也说不出个以所然来,无奈之举,只好书信一封送去战周京城。 第三百七十八章终于准备走了 瑜王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男人,次次都被苏相思坑到。 而且这次是他受到过前所未有的侮辱,更不会轻易放过苏相思。 听竹院已经连着三天被瑜王的暗卫偷袭。 好在慕锦尘早就调来明辉的人守严。 每次都能把瑜王的人退回去,半分都近不得听竹院。 摄政王荣明修内力比瑜王还要深厚,听住院里藏着的那些人到底还是太嫩了。 堂皇而之的轻巧落在苏相思的院子里。 下一刻埋伏在四周的兄弟纷纷现,把他包围住。 逐渐握紧剑柄,精神都紧绷住,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还没对上手他们就深知荣明修会有多难对付。 全部同时出手,恐怕也只能堪堪打个平手。 他的气场实在太强大,只是安静站在那就足矣让人畏惧。 荣明修平淡没有波澜轻飘飘看眼这几个人。 扯扯唇瓣不语。 苏相思确实有资本和瑜王叫板,只可惜这些人在他眼里完全不够看。 江湖里悄无声息多了这么个神秘莫测的势力还不被人发现。 可见苏相思的本事多大。 又或许,是他低估了苏相思。 看到南枝缓步出来,微微眯上眼睛。 这就是苏相思的暗卫? 勉强合格。 至少是比周围这几个强多几分。 “她睡了?” 南枝眉头微微皱眉,主子和他压根就没熟到这程度。 否则也不会连着好几天派人防他。 “主子说了,茅草屋太过于简陋,容不下摄政王这尊大佛。还望原路返回。” 简陋? 荣明修环顾一圈院子,即使黑夜里他依旧能看清院子里有所有的摆设。 这个院子堪比世外仙境。 “本王若是不走呢?” 南枝慢慢拔出利剑,态度明了。 这里不是镇北,更不是他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和你主子一个脾气,不会领。” 荣明修松松筋骨:“一起吧,省时间。” 南枝心里又沉了几分,眼前这个人的实力恐怕比他预测的还要高出几分。 快速调动内力,一剑就飞冲向出去。 荣明修形只是微微晃动就能轻巧避开南枝的招式。 眼里有几分赞许:“不错。” 苏相思边的人都是藏龙卧虎,那她这个人应该会更有趣。 这是南枝真多年以来,遇到最强悍的作者。 两人对招刮起凌厉的掌风把院子里的花草吹得东倒西歪。 变幻莫测的招数让旁观的兄弟狠狠咽了口水。 刚才荣明修的拳头莫名其妙突然出现在南枝的后。 要不是反应及时,这个夹到着内力的拳头绝对会让南枝受内伤。 刚才换作他们,怕是没有几个能敏锐感觉到后有危险。 看得刺激又是心惊。 本以为在明辉学到的东西已经够独挡一面了,现在才知道悬殊有多大。 刚才要是贸然冲上去,恐怕小命不保。 陈晋在他们这批人里算是拔尖的,前几天不也是被打出重伤。 两个人纠缠对打的时间越久,南枝更心惊这个的防御滴水不漏。 好几次想从他的招式里找到弱点,都无计可施。 而且他好像没有要下狠手的意思,目前为止都还只是只出几招,其余的都在防御。 不免会好奇,他找苏相思到底是何事。 而主子为何又不肯见她。 苏相思在屋子里都能清楚听见外面的阵阵拳风。 心里没办法定下来,手里握着书卷不时朝外边张望。 偏偏榻边的慕锦尘和苏茗瑾还能平静下棋。 她敢赌,荣明修不是来打架,也不是来替瑜王报仇的。 南枝进攻发狠的招式又再一次被拦下来,余力把他震退拉开了一些距离。 荣明修轻皱着眉毛弹弹衣袍上灰尘。 摆手道:“打到天亮你也不会赢,叫她出来吧。” 南枝也抖抖已经发麻的胳膊,想要见到苏相思,只能踏过他的尸体。 荣明修的气势确实很有震慑力,让人不由得想臣服的威严。 和他不同的是南枝经历过生死存逃亡是人。 气势上带着不易擦觉的狠劲和拼命。 两人视线碰撞在一起,谁也不肯退一步。 荣明修是铁了心想要见到苏相思。 僵持不下时候,房门终于被打开。 苏相思上披的衣服已经加了层短绒毛。 夜风本就大,她更显得弱不少。 荣明修眼里闪过不易擦觉的惊艳和欣赏。 他所见过的女子都是花枝招展明艳无比,想进了办法想吸引他的1眼球。 唯独苏相思是个例外,简单的素色衣裙,木簪绾发,安静的站在廊下都让他移不开眼。 “我们之间似乎没有熟到可以见面的程度。” 清冷带着女子清脆的嗓音随着风刮跳进他的耳朵。 人好看,声音也天下最好的乐器好听。 “本王要是说想给三小姐送银子,你可信?” 接着又是一阵风刮过,把衣裙带起撩拨起柔和的弧度。 “瑜王想要报仇尽管来就是,何必让别人来。” 荣明修只觉得她那盛气凌人模样可得紧,上前走几步就被南枝伸手拦下。 “他被如何折腾与我何干。本王只是想――”荣明修故意拉长了语气。 “和三小姐做个盟友。” 这好像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看向他的眼神万分愚蠢。 想和她结盟的人多着去,说是排满整个京城都不为过。 “你配?” 少女站在廊下,目光锐力无比。 气场竟有几分睥睨天下的霸气。 荣明修听了这两个字,不怒反笑。 这丫头还真是够凶狠泼辣。 “难不成天下大势的变动三小姐都了如指掌?姑娘家掌管如此大的势力,不如多添个人合作如何?” 苏相思笑了又笑,假意思索恍然道:“合作可以,但是镇北的太子之位给我当。摄政王觉得如何?” 明辉几人倒吸一口气,大逆不道的话也就主子敢说。 “三小姐真说笑,陛下想立谁为太子岂是本王能左右的?” “连天子之位都不能稳妥保证,拿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还是早些回镇北去吧。” 苏相思有模有样的晃下脑袋,语气里尽是惋惜不已。 大名鼎鼎的荣明修头一次被女子呛得说不出话来。 这嘴巴倒是从不会饶人,句句隔应人。 准确的说,应该是只隔应他。 “摄政王还是早些回去吧,夜闯女子闺阁。传出去对王爷名声也不好,我家妹妹下手总是没轻没重。” 苏茗瑾适时出来,第一个时间就把苏相思护在后。 这家伙死皮赖脸,真事多。 严严实实遮住荣明修**的目光。 “下次见面的时候,不会太久。” 确实不能多留,他完全可以派暗卫来。 只是好奇,苏相思这样鲜明的女子,会住在什么地方。 当站在这院子里时候,反而有些懊恼。 实在冲动。 荣明修离开前最后的眼神,不是看苏相思,而是屋子里。 第三百八十章赶紧滚蛋 慕锦尘问出这话也正好是大家心中所想。 苏相思是苏将军府的人,父亲又是赫赫有名的苏将军。 荣明修这意思是只想娶苏相思,还是惦记苏相思的家世。 让一个强国娶走本国的将军之女。 保不准以后会拿苏相思来威胁战周和苏勉。 苏相思远在他乡无寸铁,只有等死的分。 这下苏相思又成了众人的焦点。 三小姐真是好大的本事,能把镇北的摄政王迷得鬼迷心窍。 佩服苏相思现在居然还能如此平静,面对这样惑极大的位置不动容半分。 摄政王在镇北的地位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慕世子这是在紧张什么?三小姐这样子的绝色佳人,正是本王想要的王妃。” 说完还不晚暖意浅浅看向苏相思。 “摄政王居然也需要靠女子来稳定局势。真让本世子大跌眼镜。” 慕锦尘也不退让,步步语气带着鄙夷。 “慕世子,本王的婚事你好像没资格插手吧。” 在场的女子要嫉妒羡慕到发狂,两个卓越势力强悍的男子。 都在为苏相思出头。 试问,整个京城,谁有这样的待遇。 都要把苏相思盯出个洞,好看是好看,其他方面平平无其。 到底是哪里吸引到这两个份不俗的男子。 苏相思紧张得纠手指,她不怕荣明修,而是担心慕锦尘控制不住,一掌就要了荣明修的小命。 她就知道,荣明修不会轻易就这样离开京城。 非要搅个天翻地覆才肯罢休。 给高位上看好戏的人使个眼色。 都快打起来了!还不快想办法! 黎煜文碍于帝王形象强忍着笑意。 在他的地盘抢人实在过份了。 “摄政王想迎娶苏将军之女,是想以后永远臣服于战周吗?” 苏相思心里暗爽,这话问得好。 欧明烨怒目瞪起,大声冷哼道:“区区一个将军之女就想让镇北臣服,皇上恐怕是喝多,说的胡话吧!” 这样扯破关系的话,前几任皇帝都不敢如此说。 黎煜文年纪轻轻登基,就敢说出这样的话。 年轻气盛是要付出代价的。 “哦?那摄政王执意迎娶份贵重的三小姐,总不能单凭厚重聘礼如此敷衍。” 大家屏住呼吸,看看首位的皇上,又偷瞄苏相思的反应。 皇上都已经在谈条件了,没准还真打算让苏相思去和亲。 不由得替苏相思可悲,镇北和战周表面是互不干扰。 私底下的恩怨早就深藏了快上百年。 被战周当做棋子远嫁和亲,人生地不熟,能有什么好下场? 苏将军府的人也是淡定,居然也不帮着说话。 苏晴眼里全是期盼,恨不得就替皇上应下这门和亲。 苏相思离开京城,有的办法是除掉她。 一个养尊处优的姑娘不抵长途跋涉的劳累,死在半路又会有谁生疑。 要查,又能从哪里查? 苏相思本来忧心忡忡的双眸,忽然眼前一亮,附和道:“我苏相思不缺金银珠宝和银子。摄政王想娶我,用皇后仪丈迎娶。是想把本小姐推向风尖浪口,这就是王爷所谓的用心吗?” 镇北未立太子,摄政王就敢以皇后的仪丈迎娶。 这不就是…… 好好的宴席现在气氛变得怪异得很。 现在不管谁说错了哪句话,都极有可能会影响到边境的安危。 以狐狸精左丞相为首的几个官臣更是直接当做装聋作哑。 这时候摸不准皇上的心思,更不敢贸然说话。 丢了乌纱帽是小,丢了战周的脸面是大。 荣明修手肘架在圈椅的扶手上,整个人慵懒的斜靠在背椅上。 玉骨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巧合手心。 “诚意?多少人求之不得想当本王的王妃。苏将军常年驻守边境,想来边境的百姓肯定也很想三小姐,也正好一家时常团聚,何乐而不为。” 又拿边境的百姓来威胁。 边境地势严峻,不盛产粮食,子也过得紧凑。 如果真的打起来,要投进去的不止是银两和粮草,还要有胆子才能抗下守住。 偏偏镇北的将士很强悍,环境再如何艰苦都能快速调整。 这便是镇北边境时常压住战周一头的原因。 苏相思很想翻个白眼给荣明修。 哼哼道:“娶个媳妇还如此小气。” 起走到中央跪下,郑重磕三个头,大大方方朗声道:“臣女与摄政王无缘无份,更相信父亲和哥哥能守住边境百姓世世安稳。” 猛地举起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咬牙视死如归:“臣女愿意以死拒绝摄政王和亲,还望之后皇上能宽带年岁已高的祖父!” “住手!快拦住!” 黎煜文心里狂飙脏话,姑要是真的出点差错,他这个皇上也没必要当了。 守在里的侍卫想要冲上去又被苏相思大声呵斥住:“再过来一步我就刺下去。” 匕首有贴紧皮肤几分,明晃晃的刀刃甚是刺眼。 有这么大个变故,也实在吓坏了在坐所有人。 苏相思疯了不成,居然敢带匕首来皇宫,。 刺杀皇上的罪名可是要株连九族。 苏相思让他们大开眼界太多了。 “三小姐别冲动,有什么话还可以慢慢商量。” “相思姐姐你别乱动,你怎么这么糊涂呀!” “三小姐,你有要求尽管开口,本王绝对尽力去办。” “摄政王可知道什么叫自知之明?姑娘以死相,就是看不上你。” 慕锦尘只觉得拳头很养,荣明修这张脸真是碍眼。 “那她看得上你?” 慕锦尘冷笑不语,看来那封圣旨准备可以拿出来公布于众了。 苏相思眼睛本就澈亮得灵动,时常就能把人吸引住。 此刻眼眶里蓄满泪花,可怜的堪比一朵雨打过的花。 “摄政王下,为何总要苦苦相于我。为了边境的百姓和我的名声,死了一了百了!” 高高举起匕首,作势要狠狠往下扎。 一根筷子破空而来打到匕首上。 力劲太大把苏相思的手心镇软,匕首掉在地上。 苏茗瑾惊慌失措跨进里,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苏相思护在后。 语气很冲道:“摄政王这下高兴了?家妹都这副模样,你还有什么好说!” 荣明修太阳疼得突突挑,这兄妹一唱一和,演技精湛。 “本王……” 摄政王刚开口,苏相思缩在苏茗瑾怀里哭得更大声。 入画一直都是不吱声,此刻她明白忍住不笑有多难。 第三百八十一章滚滚滚 荣明修这一刻觉得搬起石头砸自己是脚。 还期待能和苏相思唇枪舌剑一番。 万万没料到苏相思会耍无赖。 眼看她哭得肝肠寸断,大里的女眷们都升起了怜惜。 换作是谁去和亲,都应该是这番心。 这也只能怪镇北的人得寸进尺。 给了那么多药材回去医治,现在居然还想强抢臣女。 摆明了就是贪心不足,还想得寸进尺。 女眷们不由得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看着所谓摄政王长得如此才俊,居然是个如此卑鄙之人。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荣明修到底也是站在高位上的人,这些年什么话没听过。 现在他只想把这个心思狡猾的女人带回镇北。 他有的是方法。 “哪怕是皇上同意了让相思去和亲,恐怕边境的所有战士不会同意。” 慕锦尘紧绷着下颚线,眼里的严肃和狠劲迸现。 要不是苏相思暗中递给他几次眼神暗示,早想给荣明修灌下哑药。 苏茗瑾轻拍苏相思是肩膀,飞快的和他交换眼神。 荣明修不觉得意外扬眉,如果苏相思这么好娶的话,这就没意思了。 这已经直接明面上威胁镇北。 镇北关系一直僵硬,此时并不是开战的最好时候。 这并也不能代表战周会怕他们。 现在洗洗盘算准备,未必会输。 “和气生财,天下慕王爷的1女子之多,想来佳缘也不会等太久。苏相思顽劣,恐怕不适合去镇北生活,还望王爷三思。” 和摄政王合作如此之久,瑜王还是能摸清几分他的脾。 在大场合说出要娶苏相思绝对不是开玩笑。 他不出声制止,摄政王神的娶了她,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 能攀上荣明修这个庞大势力已经实属不易。 得到荣明修暗中给的许多好处之后,也处处受到他的控制。 能帮他,也随时能轻易毁了他。 荣明修微微上扬的唇瓣带着讥笑。 目光锁定还在哭得掉不出半分眼泪的人上。 轻描淡写道:“婚姻之事确实事关重大,不该如此草率……” “多谢摄政王放臣女一条生路。” 苏相思趁机打断他的话,借着苏茗瑾手臂上的力缓缓起。 还规规矩矩冲着他行了个大礼。 刚才还哭哭啼啼闹着要寻死的姑娘,现在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脸色。 变得比翻书还快。 荣明修觉得自己的脸色快要崩不住了。 “本世子会给王爷准备几位美人带回去。做不成贤妻,也可以哼和小曲。” 慕锦尘此刻的内心无比平静,平静得想要当场把荣明修的眼睛挖下来。 荣明修侧过和他面对面。两双眼睛的汹涌交汇在一起。 这时候谁让步,便会被眼眸里的暗涌吞噬掉。 荣明修动动唇瓣,无声比出口型:“武功全废,醋劲还大。” 慕锦尘看得懂唇语,不以为然,也回了个口型:“那又如何,手下败将。” 黎煜文坐在高台上能把下面所有人的神态和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后背直冒冷汗。 慕锦尘万万不能这个时候动手挑事。 这个大他刚修缮完没多久,花了不少银子。 打碎了这里任何一个东西他都要会心疼死。 战周国库可穷了。 苏相思的事就此番过篇,桂公公接到皇上的眼神,抬手示意中断的乐曲继续。 苏相思心里早就盘算着如何提前离开宴席。 再继续呆下去,保不准荣明修还会整什么幺蛾子。 举杯交错,看着氛围甚是闹。 其实大家心照不宣。 镇北又被压了一头。 “皇上,臣女认为苏相思带匕首进宫实在不附和规矩。” 李怀静抬高了声音,隐隐盖过了乐曲声音,带着回音传到在做的人耳朵里。 “你说说哪里合规矩。” 黎煜文对李怀静是有印象,不像是个会主动挑事的人。 李怀静平视前方依旧能感觉到苏相思投来带刺的目光。 宽袖下的手微微握拳,知道那件事之后她没办法说服自己,更愈加看不起苏相思。 “进宫参加宴席乃是大事,人多事杂那是必然。只是三小姐带刀进宫有何目的?如果真的出了事,这该怪到谁头上。” 她说的这番话不无道理,进宫不准带刀和任何暗器。 就是为了保证皇上和妃嫔们的安全。 苏相思刚才明晃晃的掏出一把匕首,确实有违规矩。 听李怀静这意思是想要皇上下令严惩苏相思了。 苏茗瑾这哪同意,扯着苏相思跪下诚心悔过:“家妹无知,还望皇上开恩。” “皇上明察,臣女带匕首只是为了自防御,没有别的意思。” 这到底也是没有伤到皇上,说大也是大事,说小也是小事。 瑜王首先跳出来反对:“苏家好歹也是名门世家,这些规矩怎么可能不知道。难道是三小姐不信任皇宫里的御林军?” 黎煜文手肘随意撑在龙椅扶手上,这是他思考时候习惯做动作。 “三小姐,你可还有其他话要说?”故意板着脸,冷下几分声音。 苏相思嘴角抽抽几下,她能说什么。 总不能说皇上是她铁哥们,进宫就像回自家? 众目睽睽下苏相思还是老实低头认错。 “是臣女的疏忽,并无冒犯天威之意。还望皇上宽恕,绝对不在犯。” 此番话倒是让黎煜文表没有原先那样冷漠。 瑜王看出他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看来只能自己加上一把火。 “皇上,微臣以为此时不能这样轻易过去。有三小姐先例在,没有受到重罚,以后会有多少人效仿?皇家的天威何在?皇上和众多妃嫔的安全如何保证?” “皇上臣附议……” “皇上,臣附议……” “皇上此事不可轻纵啊!” “瑜王言之有理,还望皇上三思。” 大臣们到这时候倒是知道自己张嘴巴了。 刚才缩头闷声那模样全然不见。 苏相思眼神如冰刀不着痕迹看向瑜王。 很好,终于要对她反击。 “苏将军府忠心耿耿为战周效命,绝对没有挑战天威的意思。皇上明鉴!” “三小姐这话说得轻巧,以后若是人人犯了这样的错。不都可以拿这番话出来当说辞。” “瑜王这是什么意思?想把苏将军府陷入不义之地?还是另有目的?为何咄咄人?” “你……” “都住嘴!当朕都不在了吗!” 两人老实闭上嘴,眼里相互不服气。 何止不服气,恨不得当场动手。 第三百八十二章解药呢 在外行人看来,苏相思今年命数实在忐忑不顺。 瑜王名声威望如此之高,皇上不可能不给面子。 话说回来,苏相思这次确实不占理。 端怡长公主和杨艺也只能看着干着急。 想替苏相思说几句好话,又怕是瑜王死死咬住不肯松手。 “皇上,家妹实在是……” “难道苏将军府都经不住这些质问,还想违抗圣意不成?” 这话实在刺耳,苏茗瑾沉下脸色严肃万分:“苏将军府忠心耿耿,瑜王为何三番五次给苏将军府扣虚有的罪名?” “衷心不代表就能凌驾于天威之上!” 瑜王冷哼,朝廷之中最忌讳朝臣的恃宠而骄,甚至无视皇上的尊严。 “朕许你们说话了吗?” 黎煜文不怒自威,拉长着脸坐在龙椅上就足以让人不由自主俯首称臣。 苏茗瑾担忧看向苏相思,这段时间皇上对父亲的态度明显的不满。 现在这个况,这个态度,他有些琢磨不透。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朕不罚难以平民心。” 语气微微顿住,隐隐感觉到不好的预感,在场几个人的心也跟着微微下沉。 “苏相思明起足在听竹院,没有朕和皇后的口谕不准擅自踏出院门一步,也不准任何人违旨探视。可还有意见?” “臣女领罚,谢皇上开恩。” 的确是开恩,足也不过个小惩罚,对于苏相思来说形同虚设。 几人松了口气,皇上没有重罚,可见还是看中苏将军府。 其他几个人就没那么好受,费了这么大的劲,结果也只是足。 这如何能让人甘心。 皇上都已经发话,瑜王和李怀静也不好紧。 否则不知好歹的就是他们。 苏相思看向荣明修方向,目光只是落在他上几秒便很快移开。 插曲过去了,宴会依旧进行。镇北的使臣老实了不少。 直到宴会结束,荣明修都没有多再施舍苏相思半个眼神。 ―― 苏相思已经足整整三,京城里对她的议论丝毫没有减少。 曾以为她会是个后起之秀,真么快就触了龙威,被罚了。 据说在宴席上,皇后娘娘都没有替她求。 莫非真的是苏勉的种种行为真的牵连到了苏相思? 管他是不是呢,反正足这么久,苏老太太都没派人过来问话。 相比于其他两个院的闹,这里连只鸟儿都不来光顾。 就连家仆路过听竹院都匆匆加快了脚步,就好像是什么晦气东西。 看不得,碰不得,更说不得。 再过些时候,听竹院被积雪厚埋都没人发觉。 进到11月份,战周的气候也在一夜之间气温下降。 抵不住寒风,白里都要多穿一件夹袄。 就连夜里也不像夏那般,有银白皎洁的月光能铺满整个院落。 外头的打斗声已经有快有一盏茶时间,苏相思拢紧压边夹了兔毛的披风。 小脑袋探出格窗外朗声:“让他进来吧。” 南枝冷着脸收回招式,率先进屋侯在苏相思边,戒备十足。 荣明修踏进屋子里就好奇得很。 这是寻常不过的女子闺房,却又感觉不一样。 也不等苏相思发话,自己就先在她对面坐下,倒了杯水一口饮下。 啧,没有一丝茶水,连泉水都不是。 小气得很。 “你的暗卫武功你错,可惜对战经验还不是很足。” “我虽在足,可却也知道镇北使团队伍离开京城已经三天。摄政王莫非是心动想俯首称臣,永远留在战周。” 苏相思就知道,这人不会这般轻易放弃。 果不其然,等了三天,终于来了。 “苏勉和苏茗瑾都不在,三小姐真是心大。” 荣明修打量着她在灯光下的线条柔和侧脸。 难怪慕锦尘这么宝贝她,这样的宝贝,换作是他也舍不得松手。 本来语气还算柔和的人,突然眼神带刀,语气带剑。 “别怕,一会让你横着出去。” 荣明修大笑几声,这姑娘爪子比野猫还锋利。 也只有慕锦尘敢要她。 “本王提的要求,三小姐考虑得如何?天下之王这个位置,本王可不是轻易和别人共享。” 苏相思手掌托着下巴,低笑几声:“把整个天下收进囊中,无人能敌,确实让人心动。我也有一个小小是要求,绝对不为难摄政王。” 荣明修扬扬下颚,示意她继续说。 “把慕锦尘的解药交出来,我可以考虑合作。” 苏相思直勾勾盯着他,语气甚至认真蛊惑。 荣明修的表从微愣,到沉最后变成癫狂的狠辣。 变化之快,快得苏相思以为是自己看花眼。 “苏相思,野心太大的人,能力不足。只会死得更快。” “哦?是在说你自己吗?” 是人都有野心。大点又如何? 在荣明修的视线中,她伸出一根手指头。 轻念:“一。” 伸出第二个根手指头:“二。” 荣明修察觉到不对劲时候已经来不及,房间的摆件越发迷糊。 苏相思和南枝的脸已经晃出几个虚影。 “你什么时候下的药!” 苏相思从唇瓣轻轻吐出:“三。” 话音刚落,荣明修也马上晕倒在榻上,不带半分含糊。 彻底昏迷过去失去意识之前,荣明修只听见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镇北医者众多,这点小毒应该难不倒你。” 她也没指望能从他的嘴里打听出解药的下落。 年轻奇才的将军,除了战周。没有哪个人希望慕锦尘恢复武功。 她今晚也只是试探开口,没想到荣明修的绪变化如此之大。 不由得更加怀疑,慕锦尘上的毒到底有多古怪。 下的迷药也不过是从季家主那撒卖萌求来的。 发作比她预想的还要快,还是因为刚才提到慕锦尘的毒。 让药效在他体内发挥得更加快。 她不得不多防一手,荣明修实力强悍。 万一谈崩他出手了,南枝又勉强独挡。 好歹还能保命。 夜更深了,被下了迷药的宁婷婷悠悠转醒。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几天总是早早就犯困睡着。 每每想要去多靠近苏相思,精神实在抵挡不住 留心打听话,整个听竹院只有她这样。 怀疑是中毒,自己却找不到任何证据。 吃的饭菜,用的摆件,佩戴的香囊都仔细检查过。 都没有任何不妥。 深知再这样下去只会误了大事。 换了夜行衣,偷偷溜出听住院后门。 第三百八十四章有理说不清 一家人又如何?碰上了这样子的事,又如何能分辨出真假。 各有各的理,以目前的况来看,还是大房更占了优势。 “母亲,儿媳没有理由害人。定是有人冤枉!” 陷害曾孙这样的大事,宋氏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承担下。 尽量稳住自己不乱,就怕赵氏还有后手等着她。 “大嫂,我一直敬你尊你。不服我掌家大可相互协商,何必要这般为难我?光凭这些片面之词,我绝对不认。” 哀怨又是无辜的心,展现得淋漓尽致 宋氏和苏依玲对视眼,后者微微摇头。 苏依玲许久没见到苏晴,也没能说得上话。 哪怕是平里见了面,两人连正眼都不会互看。 前段子她感觉到苏晴好像对她有些敌意。 只是不知道,这敌意是从何而来。 赵氏上了年纪的妇人依旧哭得风韵不减惹人怜。 水雾朦胧眼睛偷瞄了苏老太太,辩解道。 “母亲让你管家自由她的道理。只要是为何咱们府邸好,我绝对没有异议。我也不想冤枉你,只是还有一样证据……” 丫鬟那头埋得到口,把手里的锦盒高高托起送到苏老太太面前。 里面的人参已经用了一大半。 “老二家的,看看可是你送的。” 宋氏看过一眼,咬牙点点头。 苏老太太虽没表现出太多的厌烦,可是手里的佛串甩得频繁。 可见耐心不多。 “大夫这可有什么异常?” “这人参上面撒有玉颜粉,外敷滋润皮肤,内用活血化瘀。孕妇长期服用便会损坏胎儿。” 苏老太太合上眼,摆摆手。覃妈妈会意,把大夫带出去。 赵氏微微撇过头,趁机不着痕迹的对着大夫颔首。 宋氏惊愣不可思议跌坐在地上,整个苏将军府,只有她用玉颜粉。 “母亲,这么荒唐容易发现的事,儿媳绝对不会愚蠢去做。定时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她的膝盖跪在地上发疼,跪走几步只疼得想倒吸两口冷气。 小心抓住苏老太太的褐色福印的裙摆。 苏依玲也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话都被大房说完了,她们被打得措手不及丝毫没有做好准备。 “祖母深明大义,细细想来也定明白其中的原委,还望祖母彻查此事绝不姑息。” 坚定有力的话语,着实看不出也听不出有何心虚。 丫鬟们倒跟着好奇,是谁胆子那么大。 苏老太太默下不语,反而让在场的人心里没底。 现在最忐忑的莫过于是赵氏。 苏老太太心底跟明镜似的,肯定是看出了哪里不对劲。 “祖母!定是有人看不惯我们府里昌盛,暗中做了手脚,故意挑拨两个院子的关系。” 苏依玲眼里的鄙夷清清楚楚看向苏晴。 这家子的人,心思手段都好狠辣。 苏晴何曾怕过她,甚至想把她推进跌谷底,再也爬不上来。 轻松还带着质疑:“二妹妹可千万别胡乱推卸责任。证据都在,当祖母眼瞎了不成?” 嘴上赢得过瘾了,只可惜没看到苏老太太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 “玲儿说得不错,千防难防,家贼难防……” “祖母――”苏晴仓促打断她要说的话。 对上苏老太太满含警告的眼神,只能讪讪闭上嘴。 好不容易把所有证据都指向二房,怎么能让她轻易洗脱掉。 方才只能急忙开口。 覃妈妈踏进屋里言又止,可是这事又不得不报。 只能硬着头皮道:“麻小六正想出府买点食材,就发现了有人鬼鬼祟祟想出府。现在把她绑起来了。” “哪个院的人?出了什么事?” 即使语调平静,大家伙还是感觉到了平静背后的怒气。 一事未平又起一波。 “是……是幽菊院和清梅院的人,老夫人还是亲自审问吧。” 覃妈妈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几十年过去了依旧是老太太的左膀右臂。 在府里手腕也是强硬利落。家仆丫鬟都要给几分薄面。 什么场面没见过的覃妈妈,此刻居然不敢细说。 看来是绝对重要的事了。 两个丫鬟形狼狈的丫鬟被捆绑严实重重丢在地上。 惊恐还绝望。 可认得这两个?” “是我院子里的人,平打扫我的里间。” “她是我院子里负责后厨打杂的丫头。” 冷漠的眼神越向那两位丫鬟。 “实话实说,给你们留个全尸。” 两个丫鬟浑一颤,交换个犹豫眼神,狠狠咽口水。 “老妇人问话,还不快说!” “二夫人……二夫人给奴婢一个锦盒,奴婢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便交给清梅院。” 宋氏紧绷的子稍微放松,只要话里还有回转的余地,这件事便有转机。 “奴婢……奴婢……奴婢什么也不知道!那人参也是按照吩咐煮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苏老太太的气场吓哭。 在苏将军府唯唯诺诺惯了,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大场面。 说完更是连磕几个响头不敢看赵氏递来威胁警告的眼神。 苏老太太手中用力甩几下珠串,懒得再看她们一眼。 “暗中对主子吃食动手脚,谋害曾孙。留个全尸。” “二夫人救我!这事不是我干的!” “大夫人,求求你替我求啊!你说过……” 后半句都被黑脸的嬷嬷捂嘴拖出去了,听了个不全的话。 赵氏心里狠狠骂这两个办事不利的奴婢。 给了活路也不知道把握。居然还能被抓回来,险些害了她的好事。 “母亲,这两个丫鬟胆子肯定没有那么大,居然还知道事败露之后逃跑,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万万不可轻纵。” 撇向宋氏的眼神得意不已,别以为有儿子在朝廷当官,苏老太太就会护着她们。 “老二家的,管理奴婢不利,暂时把掌家权收回来。她小产之事既已发生,虽痛心也得好生照料。” 这事也只能这么办了,很明显苏老太太不想过多掺合进这些事。 一开始,苏老天天就对这个闹得流言蜚语的双儿没有任何好感,现在还能让她养好子也算恩赐了。 “多谢母亲。” “母亲,这些证据明明……” “够了!你还嫌清梅院在京城里还不够丢人吗!” 苏老太太狠狠拍下圈椅扶手发出巨大声音。 彻底把赵氏镇住。 苏老太太终于生气了,轮到宋氏扬眉吐气了。 “老大家的,你安的什么心我也能猜出个七八分。做了,就别怕报应。” 赵氏喉咙仿佛被一只手狠狠钳住,穿不上气,也说出来任何一句话。 耳环更听不进任何声音。 就连想起也发现子僵住。 直到益安院的人都走光了,才有苏晴搀扶着离开。 这些事一字不落的传到苏相思耳朵里。 轻笑几声事多,也不想多做理会。 第三百八十五章什么真相 赵氏的算盘又落空了,本想除掉碍眼的人顺便栽赃给宋氏。 既不会让人在外边落了口舌闲言,又能拉一把二房。 关键时候那两个丫鬟居然不按照原先的话说出来,居然临时变卦。 否则二房现在何止是简单的剥掉管家权。 她知道苏老太太已经看穿了整个计划。 只恨自己孩子没能考上功名为府邸争光。 要不然二房能有什么资格和大房并肩。 苏晴郁着坐在一旁,自从苏相思生辰宴席撞见那件事之后,她的心里就没安定过。 派人暗中去查果然发现了瑜王和苏依玲早就暗中见过几次面。 她居然丝毫没有发觉半分。 别看苏依玲平时不争不抢,也不好拿捏有点小脾气的样子。 居然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做好了打算。 苏茗润抢了哥哥的功名,苏依玲居然还想抢她的男人。 越往深处想,心里全是对二房的怨恨。 还冒着气的茶杯握在手里丝毫不觉得烫手。 “现在惹上二房,恐怕以后麻烦不会少。” 苏茗渊的冷漠的声音把母女俩拉回现实。 赵氏才不会在意二房如何反击。 一起在府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宋氏什么时候见她都得客客气气。 想斗赢她,手段还太嫩了些。 赵氏的声音更没有一丝感:“她在院子里吃好喝好这些天,也算是便宜了她。之后随意找个理由打发出去吧。” “好,儿子明白。” “可是,人家总归伺候过哥哥的人。” “她那样的份的人,能伺候渊儿那么久是她的福气。要是不知好歹,有的是法子对付她。” “母亲放心,儿子会把这件事办妥。绝对不丢咱们院的脸面。” 话已至此苏晴只能微微咬住下唇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人家才刚没了孩子,就如此绝。 “晴儿,想要拥有更多地位权利,心善绝对会害了你。” 赵氏光看眼苏晴的变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蛊惑还放柔劝说的语气,让苏晴不由自主跟着点点头。 屋子里的人穿着华衣锦裙,喝的是快马加鞭送来的新茶,坐垫还是成色极好的毛皮。 每一处都透露着奢侈精细。 而站在门外的人,单薄的批了件外衫。 初冬夜里的寒风吹过瘦弱摇摇坠的子,从头到脚的冰凉。 那颗心早就结成一块冰渣子。 里面的对话她一字不落的听到。 刚小产完子是何等的虚弱,不能好好修养,此时又被寒风吹了子。 将来是要留下病根了。 姨娘转过头不出意料看到那人泪流满面,肩膀一耸一耸。 倔强拼命的紧紧咬住苍白的唇瓣,不让自己哭出声。 赵氏想要了解她的命,她心仪的男人居然在帮边出谋划策。 给她荣华富贵是假的。 给她柔蜜意是假的。 期待两个人的孩子出生这更是假的。 她所经历的一切,以为自己熬到了头是都是假的。 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活在别人编织的谎言里。 冰凉刺骨的双手抚上肚子,明明还有六个月就能来到这个人世间。 却被亲人谋害。 父亲杀了自己的孩子,可不可笑 她天真的以为只是一场意外。 这家人才是她的意外! 她昏迷转醒过来,房间空无一人。 子难受感觉到肚子平坦,哭了又停。 停了又哭。 她夜夜盼着孩子能健康来临,最终还是没保住 还天真的想,苏茗渊会不会比她还难过。 等了许久还没见院子里有动静,她又渴又累,没有人来给她倒杯水。 直到姨娘来亲自照顾她,才恢复了体力。 听闻他们在益安院受了委屈心里更难安。 居然如此凑巧听到这些话。 否则她死了也不知道真相! 震惊到疑惑的转变,继而到现在的心如死灰。 姨娘知道,她已经想通了。 “他们已经对你起了杀心,想要活命,就尽快做决定。” 双手碰到她的胳膊,冰冷得刺手。 子扶着她往回走,只留下一句话飘散在夜风中。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 苏茗渊只觉得今晚的风呼啸得更厉害,吹在他上还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这一年,又要很快过去了。 路过双儿的房门前,里面还没熄蜡,明晃得很。犹豫了许久才推门进去。 桌上还摆着已经凉透的饭菜,看得出没有动过半分。 动动喉咙,换上平里自己常用的温和语调对着里间道。 “这时候要好好把子养起来,不吃不喝这怎么行呢。” 屋子里静悄悄没有任何声音答应他的话。 立刻发现出了此时不对劲。 换作以前,听见开门动静双儿早就笑面如花出来等他。 现在居然没有任何声音。 只能安慰自己,她此刻昏迷还没清醒。 撩开幔,看到脸色煞白五色的人。 苏茗渊惊得连连后退好几步。 该不会……死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又壮着胆子颤抖着腿靠近边。 两指放在鼻下,又抖着手指放在颈脖上。 眼珠放大惊恐从脚弥漫到头顶,子发软跌坐在地上。 人真的没了。 午时大夫离开时候还吩咐只要好好调理子便无碍。 现在……莫名其妙没了…… 清梅院灯火通明吵闹到了深夜才逐渐安静下来。 双儿的尸体放进简单的破洞木板棺材里。 赵氏嫌弃把头转过一边不肯看。 苏晴用手绢掩住口鼻,嫌弃又鄙夷摆手:“抬走抬走,晦气。把事办好了,回来有重赏。” 四人听了,两眼发亮。只要有赏,干起活来更加利索。 是人都嫌弃隔应这样的事,苏晴只能找胆子大的人来抬。 一天之内没了两个,想想都森。 夜里的风更叫喧嚣,她的子不由得一抖。 “母亲我们赶紧进去吧,怪吓人。” “有什么好怕。” 嘴上那么说,脚下的速度倒是紧跟着苏晴边。 回到屋子里才松口气。 “祖母那边……” “夜深了她早就歇息了,这种小事就不用禀告了。” 苏晴只觉得裹紧了上的衣衫还是觉得没有半分暖意。 ―― 松香把今的事全都汇报给苏相思。 整个府里都乱了,只有听竹院清净。 苏相思凝着眉头,随意道:“就当积德了。” 随着话音,指尖的黑棋落下。 死路。 忍不住半似撒半似埋怨:“你就不能让我一子。” 慕锦尘低笑,眼里起潋滟:“重来,这次让你。” 而乱葬岗里的破洞棺材被撬开,空,连片衣角都没有踪影。 而已经走远的家仆,丝毫不知,心里全是准备到手的赏钱。 第三百八十六章啥玩意 荣明修负手立在窗前,眼前是开阔辽广的山水江南景色。 远处的竹船正随着溪流飘,没一会功夫就隐进了繁华枝叶中。 在京城还能明显感觉到初冬的萧瑟来临。 到了江南地界反而给人一种还是盛夏的错觉。 沈芯钰走到他旁边,眼前的景色即使他过输百遍,还是会震撼到他。 “苏相思警惕太高,想要接近也实在难。那晚我能出入自如,得亏是苏相思手软。” 不由得想起云淡风轻的女子,实则把京城那方天地搅和了。 他那晚去的目的其实是她背后的人。 现在为止,他依旧不敢相信。光凭一位女子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发展自己强大势力。 “难?只是没有找到她的弱点。等那边有进展之后,你寻个机会在去探她的虚实。这些年有太多的假消息传到耳朵里。” 沈芯钰不耐舌尖划牙尖,回想起苏相思那晚说的话。 和恶魔做交易之后,想要撇清根本不可能。 “镇北现在况不妙,摄政王还是早些回去安抚人心。免得战周这边混乱又顾不上,心力交猝。” 此时的镇北确实是水深火的地步,人心惶惶却没有一个让人信服的朝臣出来主持局面。 摄政王在镇北百姓心中如神一般存在,这时候不在,未免说不过去。 可是这个男人没有表现得半分担心,反而还能闲下心在江南呆了几天。 摄政王从喉间溢出笑声:“之前不能确定,现在终于知道是谁了。” 有意思的人,才配和他成为对手。 苏相思和慕锦尘最好不要死得太快。 ―― 黎煜文每要看的折子能堆成小山,啰嗦半天讲不到重点的折子就占了大半。 这样的况还算好。 秋闱之后朝廷也进了批新鲜血液进来。 只是年轻有为的少年郎和顽固陈守的老臣经常吵得面红耳赤。 战周需要有能力有为的年轻人来洗刷一遍。 同时也需要老成的衷心们全力支持。 青年们大胆,有想法,有拼劲。 黎煜文心头的一件事总算能微微化解。 还是要多谢苏相思在外面为他筹谋了那么久。 段远修和许超,还有谢明盛就极为出色,加上又是苏相思挑上来的人,他用着也格外放心。 可惜的是他们刚进朝廷展露头角就被瑜王打压,得先委屈一阵子。 “皇上,珍贵妃在外求见。带了羹汤,说是皇上劳累得注意歇息。” 桂公公说完安静候在一旁,也不急着出去回话。 毕竟正主都不急。 黎煜文听了眉宇间只是更加冷漠,手中握着笔速度不减批阅奏折。 好一会才松松脖颈,把手中批阅好的奏折放在最底下,随意抽出基本废话连篇的摊开在桌面上。 嗓音里隐约有些不耐,点头道:“让进来吧。” 珍贵妃在风口前等得脸都僵了才看见桂公公迎着笑脸出来。 “这会皇上还忙着批折子呢,贵妃快往里边请,外头风大。” 心里如何不满也不能在皇上的人跟前发脾气,宫里这么多公公和宫女。 只有桂公公得罪不起。 自认为体态优雅行过礼,把羹汤放在桌边嗔放柔了声音。 “皇上该歇着了,这是嫔妾小厨房新做的,还乎着。” 黎煜文总算波澜不惊舍得看她一眼。 “天气冷,以后少来,有事让她们传话就行,免得冻着自己。” 珍贵妃媚轻哼,小眼神哀怨流转:“皇上都好些子没去嫔妾那,冻着又何妨,只要能见到皇上一面。” “又说胡话,朕是怕你生病了不喝那些苦药。” 边说着又随意抽出一本奏折,珍贵妃视线飞快扫过上面的内容,只是一些老臣没事请安折子。 整个皇宫里,能近伺候皇上批阅奏折的嫔妃除了皇后,便只有她。 想起入宫这么多年,皇上平里对她可算是十分用心。 给她万分的荣宠,纵她的脾气。 有好东西也让她先选。甚至不舍得过多训斥她。 哪怕她对皇后娘娘不敬,也不过是被轻训几句。 她早已陷进两人的浓蜜意里。 目光落在手里的羹汤,内心无比挣扎。 她今天能走到他面前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听见他言语里的关心,像是经历了几个轮回的挣扎。 强压下心里的苦涩,颤抖着手拿下盖子。 “皇上快尝尝,凉了就没味了。” 黎煜文没有丝毫防备,一口就饮尽了整碗羹汤。 张张嘴,最终也没出声阻止。 复杂的心没办法言语。 珍贵妃体贴捏着丝手绢擦拭他的嘴角。 心思早就飘得老远。 好似没看到她游离,强颜欢笑的状态。 反而多加体贴于她:“你先回去好好歇着,朕今晚去你那。” 珍贵妃只是扯扯唇瓣,没有多大的欢喜。 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压抑得让她想痛哭出声。 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那人离开久了,黎煜文的眸里才变得幽深可怕。 面无表重新拿出那几份重要的奏折继续批阅。 入画之后气得连锤黎煜文几下。 臭男人被美色蒙蔽了双眼,给啥吃啥。 今天要是珍贵妃给的是鹤顶红,撒个掉两滴眼泪,没准还真会心甘愿喝下去。 黎煜文老老实实挨骂,湿漉漉眼睛委屈巴巴。 他也是为了大局考虑,媳妇儿忒凶。 入画骂完还没解气,气鼓鼓的翻箱倒柜出苏相思留给她好几瓶的解毒药丸。 这东西,恨不得这辈子都吃不上。 黎煜文试探碰碰她的小手,没有反抗甩开。 美滋滋的握牢入画的手。 嗓音低沉轻哄:“为了大局大局,委屈点又何妨。我若是不中招,她便会对你下手。我哪舍得宝贝儿中毒。” 入画还是怒着张脸,微微发红的耳尖出卖了她。 气归气,自己还是心疼得要命。 “相思中毒,你也中毒。就没一个省心的。我看呐,这后宫解散就没那么多事了。” 总算把妻抱个满怀,听她酸溜溜的语气,咧嘴笑开花。 就是个傲的倔脾气。 “是是是是,把她们全清掉,全部换成醋坛子。” 酣畅淋漓亲之后,入画靠在他的怀里迟迟不能睡着。 她心里没底,却又什么也帮不上。 甚至害怕自己拖累了计划,孤注一掷的冒险,任何人都输不起。 更没有重来的机会。 深深叹了口气,黎煜文反而把她拥得更紧。 在她耳畔留下极为让人安心的话。 “别怕,我在。” 第三百八十八章防不胜防 背后那恶人居然这么快就对兵部下手。 现在李盛年和李嘉宁安全不可知,李大人的安危更没办法保证。 瑜王背对着黎煜文,倨傲睥睨李大人。 假意失望的语气道:“那批物资出城没多久便改变了路线。途中偷偷和别人换了马车。这样的事本王岂能容忍,当场抓获!还问出了些有意思的东西。” 李大人心里百转千回,这件事皇上根本没有同意瑜王插手。 现在打着协助追查真相的路子,又比自己先查出了东西。 皇上压根没有出声,也就意味着并不责怪瑜王的行为。 “背后的主谋虽不是李盛年和李嘉宁。但是也相互牵扯到其中。” 李大人并没有因为这番话放松下子,这件事里的疑点太多了。 “朝廷发下去的银子为何会出现在那些贼人的上?是谁有资格去动,去分配?” “当场只有瑜王,自然是随瑜王怎么说。光凭这些,老臣无法信服。” 心里一个咯噔,瑜王绝对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想要打他措手不及。 “老臣以命担保,盛年和嘉宁绝对没有做任何违背朝廷之事。口说无凭,还请皇上下令彻查!” 必须要想出个万全之策,哪怕是他被流放到苦寒之地,也要保住家族满门。 “本王都已经掌握人证物证,李大人不用做无所谓的狡辩……” “瑜王一心为朝廷是好,但也不能寒了忠诚的心。若是有人污蔑泼脏水,朕绝对不会轻饶。” 黎煜文简单的一句话却包涵着重重的警告。 要说谢明盛负责的物质出事,是他掉以轻心被抓到,尚且还有几分可信。 这才没安生几天,又闹出这样相同的事。 说蠢还是故意为之? 风尖浪口时候还敢冒死做这样的事,要么是无视皇上的怒意,要么便是有人早已谋划好这一切。 瑜王张张嘴还想继续压李大人一头,接触到黎煜文满含冰霜的眼眸,只能把到嘴边的话重新咽回去。 黎煜文在这半年的形势作风让他越发捉摸不透。 有时候甚至猜不到他下一步计划到底是什么。 就连安插在宫里的眼线,能探出的消息没有任何的价值。 他不得不加快脚步。 “皇上,此事在军营和战周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为了不让将士们寒心。还请皇上三思!” 黎煜文冷峻眼眸里闪过几分轻蔑。 看来荣明修已经和他谈好条件。 换作以前的瑜王,哪敢三番五次的威胁他。 看向还在跪着的李大人,眸子里有几分歉意。 “李大人先起来,事没有结局定论之前只能委屈大人先回府休息,其他事宜交给……” 瑜王眼里微微激动,不能拉下李大人,此事能交到他手里最好不过。 而且也没有人能比他更合适接手这些物质粮食。 几步向前,微微拱手,准备谢过皇上的模样。 黎煜文就在瑜王期待得意的神色中,淡定吐出:“为了避嫌,此事就交给明王着手去办。” “皇上!” “瑜王,你要明白现在是谁在当朝!” 满含威严的气势扑面而来,压得瑜王瞬间无措不敢吱声。 李大人更是惊愣抬头,复杂看着当今圣上。 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上位者的魄气和威严,实在少见。 哪怕以前百官们在早朝上吵得不可开交,皇上也只是不急不忙劝几句。 这也是脾气最温和的皇上,遇事甚少急躁得甩折子。 现在突然释放出来的霸气威严,才明白以前只是掩盖下不轻易外露而已。 “朕明白李大人心里的怨屈,先回府休息一段子。真相查清之时必定告召天下。” 心里再多冤屈和苦涩这时候也只能点头应下。 他也明白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有多少的无奈和不得已。 没有立刻把他关押在地牢问罪,已经是对他最大的维护。 否则在地牢里,还不知如何会被瑜王折磨。 最后也只能重重点头,在瑜王明晦不清的脸色中离开。 两位儿媳知道之后只能强忍着哭意,安抚孩子,还要返过来劝两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宽心。 府里的丧气颓然的氛围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 李夫人更是哀愁得连叹息都化不开。 他们不怕等结果的时间长,而是怕有人利用这个空隙造出假的供词。 “夫人老爷,三小姐来了。”小厮在闭的门前低声传话。 李夫人脸上终于有了几分喜色,胡乱擦了把脸上的泪痕。 “快请进来,夜里风大,别让她着凉。” “外祖母还有心思管我,自己的子怕是要撑不到清白的那天了。” 苏相思进门摘下帏帽,露出精致神采奕奕的小脸。 子看得很是滋润。 李府本是让人羡慕不可多得的府邸。 全家人和睦从未有过争吵,家底富昌,夫妻恩,妯娌间更是没有任何嫌隙。 如今这况,每人眉宇间都有化不开的愁容。 让苏相思也不由得跟着叹息出声,他们本不该卷进这些纷纷扰扰。 “思儿,你还在足,怎么偷偷跑出来了,万一被被人告状到皇上那该如何是好。” 李夫人是打心眼里疼这个外孙女。 拉着她的手不肯放,自己在苏将军府都已经自顾不暇,还要分神来兼顾她们。 舅妈和外祖母眼眶通红布满血丝,想来应该是哭过了一场。 女人家的遇到这种事,总会慌了神,拿不定主意。 “我不亲自来一趟,父亲和母亲还有哥哥都不放心。大家听我一句劝,现在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更大的事。” “什么!?到底是谁这么做?又到底有何谋?” 李大人对她的话不存在质疑,朝廷的纷争本就从未停过。 底下暗潮汹涌,更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或者那件事早就得罪到别人。 往往某件事让朝廷动之后,隐藏在背后的目的,都不会那么简单。 “思儿,你已经想到应对的办法了对不对?” 屋子里所有人满怀希翼的目光投向苏相思。 这丫头从小就是古灵精怪,看事的角度总是很刁钻。 几次朝廷的纷争都是她暗中送信来提醒,才得以避开。 苏相思缓缓点头:“我有办法保下两位舅舅,只是外孙女还有个请求。” 所有人重重的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思儿能说出这句话,也就说明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第三百八十九章对不住啦 作者出了点意外,之后再删掉这章补上。非常抱歉 苏相思三人小跑出一段距离没想到会碰见前来寻她的护卫。 护卫看见三小姐只是头发凌乱了些没有受伤心里石头放下。 苏相思看见他们更是喜极而泣,真的是绝处逢生。 本打算连夜护送赶回将军府,相思犹豫了半会把刚才的形说明:“连夜回京怕不安全,不知道黑衣人会不会追上来,到时候我们抵挡不住。不如返回普罗寺待明传信给府里派人来。” 护卫头领一想有些道理,况且三小姐受了惊吓,现在又没马车回去实在不便。 几人做了简易的火把照明一行人沉默不语,折腾那么久每个人都在精神上和体上都疲惫不堪,只想赶紧到普罗寺借宿一晚。 拐了个弯听见了谩骂呵斥声,材魁梧脸上横着刀疤的山贼劫持了一辆马车,正在收刮钱财。 马车上挂着昏黄的灯笼,灯笼上贴着“端”字。 是端怡长公主的马车。 山贼凶神恶煞,是亡命之徒,更是着刀尖生活,荒岭流窜半年劫人钱财货物。取人命更是常事。现场已经是激烈的打斗过,地上还躺着几具尸体。 家丁丫鬟堆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苏相思刚想让护卫把火把灭掉不要打草惊蛇,晚了一步被巡逻的山贼发现 “什么人?出来!” 苏相思等人神色一颤,略微严峻,僵在原地不敢动。 “大家千万不要乱动,先服软,在找机会反击。”苏相思声音虽小每一个护卫得听得清楚,“你们都是祖父手把手训练出来的,我相信你们不比这些山贼差。” 但是和这些山贼硬拼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离开席还早,其他人和各自聊得上话的兄弟姐妹凑在一同聊家常。 规规矩矩行完礼说了几句吉祥话,苏老将军冲她招手。拉着她坐到离他最近的位置坐下,给了个红包,苏相思垫着分量还不小。 苏茗渊和苏茗润这些天也常围着苏老将军讨论功课,苏老将军也乐意和晚辈共讨策论,苏相思挂着笑静静坐在一旁听几个兄弟姐妹之间打趣。不是她喜静,而是不想插话。 苏将军府的勋爵位置还没定下,嫡长孙苏茗瑾生在三房,领兵打仗排兵布阵天资卓越,大房掌管着整个府邸的财源。二房的儿子更有可能入宫为官。这一对比,也没偏谁,也没冷落谁。苏老将军的心思让人难以琢磨了。 管家通传可以到偏厅开宴了,分了男女两桌,纷纷入座斟满酒。 “在外两年甚是想家,来年,望将军府平顺,也希望你们这些孩子有个锦绣前程。敬大家一杯!”苏老将军举着酒杯慷慨言辞一番,头一仰,把酒喝尽。 其他人附和着,和边的人碰杯。 家宴无太多规矩,只要不失规矩,苏老太太就不会多言。 苏依玲一直都是坐在苏老太太边帮忙布菜,对苏老太太的喜好是最清楚。 “按规矩明的宫宴是轮到老大媳妇去,老爷子点了相思去,还剩两个位置,你和老二媳妇商量着定吧。” 两位夫人应下话,进宫露个脸面是个难得的机会。赵氏私心想带一对儿女去,儿子的才学她还是有自信,入了圣上的眼,官途无量。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古怪,苏相思不理会慢慢嚼嘴里的菜肴,无感听着桌上这些人相互奉承,菜品是不错赵氏是花了心思,可惜同桌吃饭的人不合胃口。 苏依玲适时开口:“明儿初一,宗堂得有人祈福烧香。祖母去了宫宴回来又要去宗堂里祭拜体会疲惫,孙女已经抄好经书,明天就留府里替祖母诵经祈福了。” 苏相思挑眉,这么大方? 宋氏赶拉住她胳膊,想让她住口,这么难得的机会。苏依玲反倒是安慰起宋氏不要在意。 苏老太太心疼不已,有这样会顾全大局的孙女是她的福气,一顿饭把心思全放在她上。 男桌无非也是拼酒,举杯交错。 又空了一坛酒,苏将军也被灌醉摇摇晃晃要倒下。苏老夫人心系苏老将军,吩咐众人各自回院子里守岁,遣散了家宴。 大家自然欣喜,回自己屋子里都是至亲之人,才能放开了手脚。 苏勉父子也喝了不少,但不至于脑子不清,李琴瑟和苏相思帮忙搀扶回听竹院,苏茗瑾看着不壮,没想到浑都是结实肌,回到听竹院苏相思已经累出一汗。 扶好两人坐下,刚想吩咐下人准备醒酒汤,才发现两人眼眸明亮清晰,哪有半分喝醉眼神迷离的样子。 苏相思心底明了,气笑,不客气捶了几下苏茗瑾几拳。 “盼妈妈,去吩咐厨房把饭菜了,在端点糕点上来。”苏相思在蓬堂也只是粗略吃了几口,好在能回自家院子里敞开了吃。 往年除夕苏相思在家宴上守岁回来就早早睡了,而今年不同,至今都在边,一时高兴,苏相思就没控制住酒量。 脸蛋被酒气熏的通红,眼神飘忽,好不容易撑到岁时一过,给父母和哥哥拜了个早年,才摇摇晃晃回自己屋子里。 苏晴一壶果酒下肚,神智很清楚只是脸上微红发,和李怀静打过招呼出去消消酒气。刚出厢房鼻子一酸,心里把瑜王那个混蛋骂了个遍。 知道他有苦衷,居然一个眼神都不给她。明知道她会生气,还故意和王妃走那么近。越想心里越不痛快,不知不觉快走到湖边。 远远看见瑜王气定神闲垂钓,心里又升起一股火。自顾自朝另一个方向走去,火气慢慢消下时候发现走到的地方十分偏僻,甚少有人到过,但是几颗桃花开得正盛。 “没想到这世外仙境竟有如此仙子。” 后响起一道清朗声音,惊得苏晴慌乱转…… 苏晴一壶果酒下肚,神智很清楚只是脸上微红发,和李怀静打过招呼出去消消酒气。刚出厢房鼻子一酸,心里把瑜王那个混蛋骂了个遍。 知道他有苦衷,居然一个眼神都不给她。明知道她会生气,还故意和王妃走那么近。越想心里越不痛快,不知不觉快走到湖边。 远远看见瑜王气定神闲垂钓,心里又升起一股火。自顾自朝另一个方向走去,火气慢慢消下时候发现走到的地方十分偏僻,甚少有人到过,但是几颗桃花开得正盛。 “没想到这世外仙境竟有如此仙子。” 后响起一道清朗声音,惊得苏晴慌乱转…… 第三百九十二章不想取标题 兵部尚书第两位老爷勤恳了大半辈子,居然锒铛入狱。 百姓们也都听说了,是贪了将士们都物资,寒了将士们都心。 战周之所以能安稳平乐这么多年,全是靠优越的兵器和素质强悍是将士们驻守。 将士们的地位在百姓的心中绝对是无比高大。 特别是经历过早十几年前战争的流离百姓,深知有将士们的苦苦坚守是多么安心。 朝廷每年都会在将士们很少花上不少银子。百姓们也深知驻守的将士如何不易。 更有自家儿子就是其中一个。 他们常年不能回家,过着艰苦又乏味的训练生活。 在衣食住行上更不应该被亏待。 闹出这样人尽皆知的事,百姓们愤怒不已。 将士在外面吃苦保守安宁,京城里这些人居然泯灭良心,做了这样遭天谴的事。 筹备好的东西不能如实送到将士们的手中,还拿什么来保护边境? 外敌闯入,拿什么去对抗? 京城里的百姓,可是把和这件事有所关联的人都骂得狗血淋头。 加上瑜王暗中动了手脚,煽动了流言蜚语。对刚上任不到一年的谢明盛可谓是恶语相向。 即使被足,这些话也长了翅膀飞进院墙,钻进谢明盛的耳朵里。 心里不是滋味,但他现在的状态处境,比兵部尚书大人还要好很多。 李盛宇和李嘉宁现在可是被关在地牢里,没有皇上的准许谁也不能进去看一眼。 这件事牵扯和影响极大,哪怕是兵部尚书是个有功之臣,皇上也要顾及到整个大局,不可私心。 两人被关在同一间地牢里,被抓时候猝不及防根本没有辩解理论的余地,瑜王是铁了心想要除掉他们。 起先还会红着脖子争辩几句,现在他们最担心的还是在外边的家里人。 越是这种紧张的时候,越不能乱了阵脚。 或许瑜王现在就以他们为饵,就等其他人想办法跳进来救他们,好一网打尽。 心里最怕的还是苏相思有所动作之后被瑜王盯住。 今年苏相思屡屡遭到小事阻拦,还是瑜王暗中动的手脚。 只可惜,现在他们兄弟俩在这地牢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铁链碰撞声在深夜的地牢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刺耳。 在闭眸养息的兄弟两听见声音,齐齐睁开眼对视。 早已预料到这人会来。 轻巧的脚步声逐渐走近他们的地牢前。 “齐宾?你来做什么?” 来人让李嘉宇兄弟两微微疑惑。 齐宾这个人只是在刑部有个小小的位置,小到忽略不计,让人想不起来,但又不能少了他。 只不过是个跑腿送案件文档归类到闲职,俸禄更是少之又少。 和别人提起齐宾,十个人理就有八个摇头不知道。 还是年前兵部和刑部有些事务上的交集,李嘉宁才略略记得此人。 无缘无故,这人又如何在这个时间点出现? 齐宾没有了之前点头哈腰谄媚讨好的小人模样,而是得意不屑撇了眼地牢里的兄弟两。 “来干嘛?自然是奉命行事,送你们上路。” 李盛宇崩着脸色,心里提起几分防备:“上路?皇上圣旨可在?” “皇上已经下令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都不留活口,我还能来替你收尸,知足吧!” 齐宾这话简直胆大妄为! 皇上的口谕根本就轮不到这样小小的官职的人来通报。 而且,京兆尹府都还没来提审,何来定罪之说? 李盛宇眼神逐渐变得凌厉,微微眯起眼,肯定说道。 “瑜王在怕什么?居然这么急着派你来处理我们!” “不妨把你准备好的认罪书拿出来让我瞧瞧还漏掉什么,没准还能帮你补上。” 讥讽还带着嘲弄。 李嘉宇反应极快,瞬间就明白了齐宾根本就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而是早就暗中投靠在瑜王的名下。 夜黑风高的冬夜,没人阻拦的随意进出地牢。 那就意味着 按照流程,他们理应被带去提审画押,和证据对口。 皇上再如何愤怒都不可能昏了头脑下斩立决的口谕。 现在什么也没有发生直接说要处死,让人如何不生疑? 齐宾从喉间轻笑,带着几分狂傲还有疯狂,压根不把兄弟俩的话放在心上。 被发现他的份又如何?再过半柱香,他们就是冰冷的尸体。 尸体是不会说话的,而手里的白纸黑字只会永远被世人记住。 想到这一点他反而肆无忌惮。 “死两个人平息民怒,保住李家上下几口人的命。这样的买卖可不常有,以后也不会有。” 提到家人,李家兄弟按耐不住向前两步:“瑜王敢动李家人,我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你们做的事迟早会遭报应!” “哈哈哈哈哈哈哈,报应?你看且去天上看着吧!” 齐宾掏出匕首,接近得意猖狂疯魔状态。 兄弟两已经摆出架势要对付他,从小练武加上两人联手不可能连个小小的齐宾都对付不了。 就怕他狡猾难缠,在暗中使诡计。 这样的小人,必须多提几个心眼对付。 “别白费这些功夫,乖乖束手就擒我会让你们死得痛快。” 他们两个再如何反抗也无济于事,明早必须让全京城知道。 他们知道事已经暴露才自尽,留下一封画了押的血书。 齐宾刚打开牢房的大锁,后颈处被重击发疼,还没来得及转头看是谁偷袭。 两眼一翻,子发软倒地。 南枝嫌弃踹他一下,就这点功夫也好意思来供画押。 瑜王的眼光越发不行了。 齐宾这个人小姐早就想除掉。 只是这个贼眉鼠眼心眼多,才留他活那么久收取报。 对地牢里的人恭敬道:“两位大人受惊了!是三小姐派我来。” 眼前变故让兄弟两措手不及,怎么又会冒出个陌生的青年,让他们暂时摸不着头脑。 说是苏相思的人,让他们如何相信? 南枝知道他们的犹豫猜疑,拿出苏相思的份玉佩,兄弟激动得眼眶透出红血丝。 “四儿一家可被连累了?外面况如何?父亲母亲可还好?” “两位大人请放心,外面况还算稳定。小姐担心二位心思过滤才派我来带话。” 知道外面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糟糕,高悬许久的心才得以放下。 “只是,之后还会发生许多难以意料的事,这是小姐亲手所写。” 李盛宁紧张得手掌略微颤抖接过。 他知道,瑜王已经开始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摆一道 接近十一月底,天气是真的寒冷刺骨。老早就已经翻出去年的冬衣添上。 寒风刮过都要不住的瑟缩起脖子,搂紧衣裳。 街道上的小摊小贩更是一天比一天早收摊,赶着回家吃上口乎饭菜。 苏相思怕冷,还是苏将军府里最早用起的炭火的人。 加上现在被足,子过得那叫个懒洋洋恣意潇洒。 宁婷婷没有因为天气过冷而懒怠,反而愈加的勤恳。 苏相思也体谅下人,晚饭过后就不要他们伺候在旁边,宁婷婷再用不肯,看到她透着威严的眼眸也不敢多语。 宁婷婷的脚步是往后院走,只是目光一直注意周边的动静。 放慢放轻了脚步隐藏在暗处耐心等待。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钟时辰,三道影又鬼鬼祟祟从苏相思的屋子里出来。 即使用披风裹得严严实实,宁婷婷还是不难猜出那三天便是苏相思等人。 她特意留意观察了许多天,苏相思隔三差五都会趁夜里悄悄出门。 不知道她去哪里,但是肯定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苏相思前脚刚走,她后脚也就离开听竹院。 苏将军府突然吵杂不停,火把闪着光交错,动静甚大。 连连惊醒睡梦中的人。 那脚步声好像就是往听竹院方向。 苏晴搀扶着苏老太太步履小心赶到听竹院,借着火把的光也看了清楚。 这场面不是光脚抖就足以形容。 里外三层的京城侍卫把听竹院围住,不放任何人进去,也不放任何地人出来。 这场面让人心惊担忧,莫非是兵部尚书的事牵连到了苏将军府? 那至少得了? 苏老太太打颤着声音问道:“这位爷,可是京城里出了大事?” 领头队长倨傲扬头,鼻孔对着苏将军府的人来冷哼:“三小姐还在足中,居然敢擅自偷溜出府邸,理应被扣押。” 苏晴吃惊得手绢捂嘴:“三妹三妹不是一直在里面吗?” “爷,这会不会是个误会。三小姐老实本分足在府里,从没踏出一步。” 苏老太太更觉得懵,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有人咬定了苏相思不在府里? 而且这位官爷没得准许就擅自先闯入府邸,就这么用把握没人拦着,能进来如此顺利? “在不在进去搜了再说!我也是按着命令办事,三小姐是被皇上亲子惩罚足,断断不能出了差错!” 这官爷强硬的语气是必须进去彻查一番了。 苏老太太沉下张脸透出丝丝不悦,赫赫威风的苏将军府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趾高气昂! “祖母别气,官爷敢这么说肯定是有依据了,否则整个京城,谁不给我们几分颜色?。若是闹起来,明天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苏晴眼眸闪过得逞,这边安抚了苏老太太的绪,心里早就盘算好。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无论如何都要进去查一番。 贼眉鼠眼泛着精光的官爷从鼻腔里又是一声冷哼。 话中没有带一丝恭敬:“还是大小姐明事理。” 吱呀———— 紧闭了快半个月的院门终于有人打开。 白若从门缝弹出脑袋瞧见这样大的阵仗,柳眉微微皱起,甚至不悦。 “这是要做什么?吵成这样还让不让我家小姐休息。” “只是个小误会,有人说三妹此时不在府里,大家担心她的安危,这才前来查看。” 白若心里已经猛翻了个白眼,不愧是大小姐,搜府都能说得冠冕堂皇。 “我家小姐刚歇下不久,你们尽快散了吧。寒风刺骨,你们也不嫌冷。” 最后一句话逐渐小声的嘟囔,还是让在场所有人听了个清楚。 把门重新合上,就被一条手臂挡住。暗暗用劲推也关不上。 “在不在可由不得你说了算,进去搜查一番便知。” 这官爷可不是这么好糊弄。 “大胆!女子闺房怎可轻易随便进去查看?可有皇上口谕?” 搬出了那位万人之上,在场的人略显犹豫。苏晴也眼尖的看见了白若脸上闪过的慌乱。 心里更加认定此时苏相思根本就不在屋内。 “大家都别这么紧张,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不如就进去看一眼就行。我也许久没有见到三妹了,不看上一眼我也不放心。” 不着痕迹扫到旁边苏老太太的神色,没有要阻止的意思,才继续假惺惺缓和道。 “今夜不弄个清楚,明天外头传出三妹的清誉,这该如何是好。” 白若犹豫不已,小姐特意吩咐谁也不能放进来,可是他们又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官爷冷哼,一手就能轻易推开子较小的白若,大步往里走。 苏晴勾了勾嘴角,也趁着这个空虚扶着苏老太太挤挤进去。 比起私闯这个罪名,苏相思违抗圣令可更严重。 “你们不准进来!你看这是私闯闺房!我要如实禀告皇上,你们仗势欺人!” 白若眼见着拦不住人,急得快哭出声。 走在最前面的官爷猛的顿住脚步,瞳孔放大怀疑的望着前方。 苏晴疑惑,顺着视线看过去,一股气硬生生把丝绸手绢给拉坏了一条。 站在廊下冷漠眼神看着他们的居然是苏相思! 她怎么可能在这里! 绝对不可能! 狰狞的怒气瞬间爬满她的脸庞,又快速被她强压下去。 “好大的口气,你可知擅闯苏将军府是什么罪名?” 压着兔毛绒边的水天色的暖和斗篷把苏相思纤细的姿全部拢住。 柔和自然的长发随意披在脑后,没有戴任何发饰,也没有涂抹任何胭脂。 完全就不是出门的状态。 院子里鸦雀无声,都直直望着清冷自持让人移不开的她。 “怎么?哑巴了?刚才不是还狂妄?” 领头的军爷手心冒出冷汗,不争气狠狠咽下口水。 这况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可是他都已经把话放出来了。 “肯定是你偷偷出去,知道被人发现又溜回来了!” 苏相思乖巧配合他的话点点头:“是,你带来的人都是瞎子。把院子都包围了,还看不见我途中偷溜回来。” 领头的军爷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这又该如何收场? 第三百九十四章第二次发作 两方人马都僵持着,最尴尬难受的莫过于是首领官爷这一方。 刚才就是他们信誓旦旦拍口说苏相思不在院子里,违抗了圣令。 苏相思似笑非笑望着他们,她就看看他们打算如何收场。 在簇簇火把照应下更显得高深莫测,琢磨不清。 苏晴紧绷着下颚都快把牙齿给咬碎,又让苏相思逃过一次。 到这个地步苏老太太还没看明白发生了何事的话,就当真的是枉费浸泡在后院手段谋里几十年。 “看来是真的心急办错了事。官爷以后千万可别冲动行事。得亏是我家老爷仁慈不过于追究。” 他们想来抓人的事落空之后,苏老太太底气十足,学着他刚才傲慢的语气宣示地位主权。 官爷脸色已经不能用看看来形容,握紧了拳头咬牙认命准备收队。 刚才他带人这么大的阵仗进来已经是得罪了苏老将军。 结果没有抓住苏相思的错处立威显摆,反而已经无形之中惹怒了苏老将军。 盘算过后,退一步不与苏相思硬碰硬才是最佳选择。 想法很美好,可惜现实绝对不许。 “慢着,随意闯进我的院子大闹生事,就想这么走了?” 少女清冷的声音顺着风刮进他们耳朵里,硬生生停住了离开的脚步。 一股寒气从脚逐渐爬到楼顶。 被一个小丫头甩了几次脸面再也沉不住气,官爷破罐破摔怒道:“就凭你也敢对我指手画脚?可别忘了你还是戴罪之!” “多亏你提醒我,否则我就该忘了。”苏相思双手环若有所思继续道。 “正因为是皇上亲自下令,也为了让我好好足,派人送来了这个东西。” 苏相思扬扬手中一抹明黄的绸布,上面精绣着只张牙舞爪霸气尽显的九爪天龙。 所有人紧张的盯着这抹明黄,他们有预感,里面的内容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好消息。 “这是皇上派人送来的,我也好奇得很,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抖开绸布,苏相思的笑容逐渐放大,他们则更头皮发麻。 “三小姐苏相思足期间,任何人没有皇上颁发诏令不准私闯院落,否则关押候审。” 她声音潺潺缓缓的把这段话念完,在他们耳朵里却像是夺命讯号。 特别是最后几个字,让他们脑袋轰的爆炸,双腿打颤发软,想跑跑不了。 皇上居然还留有一手,所有人都被瞒在鼓里。 皇宫里亲自派来的护卫把官爷带来的人团团围住。 饶是他背后有人撑腰肆意妄为,到底还是不敢和皇上的护卫做对。 他带带只是普通的衙役,完全没有可比。 可是真被带走,不知道这条命还能留住几分。 “本小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官爷眼前一亮,紧紧抓住苏相思这根救命稻草。 “是小的气晕了头脑听人挑唆,三小姐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条命吧!” 苏相思惊异的啧啧出声,者翻脸的速度可比眨眼还快。 连头都没有给她磕,就想饶命,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好说好说,只要你告诉我是谁给你传的消息,便留你一条命。” 指甲又把丝绸手绢划拉出几条破线,苏晴的惊慌和恨意险些喷涌而出。 只能满含警告的恶狠狠盯住官爷的背影。 官爷双腿微微打颤,唇瓣开合好几次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实在顶不住苏相思震慑人的威压,噗通跪下。 苏相思觉得甚是惋惜,还衷心,为了护住后的主子不惜自己被扒一层皮。 “带下去吧,希望在死牢里这位官爷能想起是仗了谁的威风私闯苏将军府。还有背后到底是谁设计陷害我不在府邸,自己和皇上说去吧。” 苏相思眸里没有半分感波澜,而说这句话时候目光直勾勾的望向苏晴。 后者只能心虚撇开头,手脚慌乱的扶着苏老太太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走之前还自以为没有任何破绽的给宁婷婷投去一个眼色。 听竹院顷刻间又恢复空平静,苏相思深吸口气,只能感受到空气中的冷冽。 缩缩脖子,随手把绣着天龙的绸布递给松香。 展开那张绸布,里面空空如也,哪有苏相思所说的半个字。 撩了帷幔进到里间,充足的暖意包裹苏相思,有些冷僵的两颊也舒缓了不少。 慕锦晨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果然有些寒意。 另一边的季温不满轻咳两声,小两口在外人面前拉拉扯扯人,也不知道注意些。 苏相思乖巧在他面前的圆凳子坐下,把光洁的手腕平放在桌面上。 季温三指搭上她的脉搏那一刻,三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 苏相思虽然平静坦然,只有自己内心知道此刻心跳有多快多紧张。 没错,苏相思体内的毒又复发了。每天醒来之后心口压闷喘不过气,强行吸气口犯疼,严重的话两眼掉泪珠。 这些天频频外出故意让宁婷婷发现也是真的。 她是去找季家主。 结合季温脸上细微的表变化,苏相思的心不由得下沉。 看来她的毒并非那么简单解开,哪怕季家主和季温联手医治。 “父亲给你的几本解毒的医书可看完了?” 提起这个苏相思眼里闪起奇异的亮光,意犹未尽点头:“现在就差有几例中毒的药方子给我试试。” 季温又是赞赏即是担忧,她是聪慧的,也是危险的。 内心无比纠结,也不知道让她知道得太多是好还是坏。 他再如何刻意隐瞒,终究还是会慢慢揭露出来。 “师傅,解起来可麻烦?” 苏相思带有期盼的声音把他拉回神。 敛了敛心神:“为师自然会是帮你解开,明开张单子来,你跟着做就是。” 又是含糊不清的回话。 就连季家主也没有细细的解答疑惑。 都在瞒着她,像是已经商量好故意的。 苏相思叹口气,哀怨连天,扭过头不想理会他给他正脸。 医者不能自医。 “我可不是阿尘吃你小脾气这。” 被戳破了心思,苏相思脸蛋微微泛红,眼神示意他还不快赶紧走。 她和慕锦尘该休息了。 季温含笑离开前丢下一句话,让苏相思整夜脸蛋爆红。 “年轻也要懂节制。” 第三百九十六章不想取标题 大闹了一通听竹院的官爷居然在地牢里以头撞墙去世了。 还没有派人来审问就先自我了解了,可见此人有多心虚了。 苏相思也没指望能从这个嘴里审出什么东西。 他有胆私闯重臣府邸,就应该明白要承担什么后果。 或许他是被忽悠了,况和背后之人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又或许是有人给他放一百个心,必定能行,还确保他的小命没有危险。 可惜了发生这么大的一个转折。 不过也还,能让苏晴安分一段时间。整天想着争风吃醋,后院的谋手段也只学了半吊子。 宁婷婷内心无比的煎熬,她发觉死亡正在降临,今晚难逃一劫。 磨磨蹭蹭的来到一座偏僻荒废的院子,院子里站着穿夜行衣的暗卫。 看她的眼神如同蝼蚁,不带本分的感。 宁婷婷缩起脖子,穿得太严实还是能感觉到他们的眼神如同冰刀刺穿她的子。 换做以前她迫不及待要简单屋子里那个人,现在犹豫半分也没敢亲自推门。 那个人随时可以拿走她的命。 暗卫把门推开,她心里的声音不断的让她跑离开这里。 可惜双腿早就僵硬踏进屋子里。 门又重新关上,惊得她回过神磕磕巴巴带着恐惧:“主主子。” “以你的心思是不应该上这样当的人。” 语气冷漠失望更多的质疑。 已经把她安排在苏相思边几个月,没有一件事是能办好。 拉拢不了其他人就罢了,就连送来的消息都是十有七假。 他不得不怀疑宁婷婷是故意这样做,还是另有图谋。 转过,眼眸颇有意味打量他的头到脚。 “看来苏相思待你不错。” 其他高门世家丫鬟的穿戴可比不上宁婷婷。 “主子饶命,我能有今天的子都是主子给的,不敢忘恩!” 宁婷婷其实早就被听竹院的金银财宝迷花了双眼。 苏相思给的好处赏赐也从不吝啬,让她无比动摇。 好不容易攒下的那笔钱,完全能安稳的过子了。 瑜王嗤笑带着讽刺:“不敢忘恩?可惜你已经忘了,本王边不留异心之人。” 宁婷婷彻底慌乱了,跪爬着往前抓住瑜王的衣摆慌张得语无伦次。 “我我不是的。没想到苏相思如此狡猾。对,就是苏相思故意接连几夜出门让我上当。” 宁婷婷总算是聪明了一回,原来自己才是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 “还望主子救救我,苏相思不会轻饶我的。我回去必定会折磨死的。” 一哭一闹,三言两语就全把责任推脱到苏相思上,显得自己多么的无辜无助。 用力一扯就从她手里拉出衣摆,厌恶望了眼衣摆上的褶皱。 这衣服没必要留了。 “苏相思知道你的目的,你以为今天还能活着出来见我?” “这主子的意思是?” 瑜王心里其实也在猜测,现在无非是两种可能。 还没下定论之前,瑜王也不敢把宁婷婷这条路封死。 若是没了宁婷婷,想重新安插一个人进听竹院难之又难。 苏相思或许用的就是将计就计。 寒意人的眼眸微微眯起,指尖细细摩擦腰间的玉佩。 等待的过程永远是漫长难熬,宁婷婷跪得膝盖发疼也只能强忍着。 她过于卑微还贪婪才被瑜王拿捏住了把柄。 “你之后继续回苏相思边,用心甚至衷心伺候好苏相思,不能有半分懈怠。” 等了许久居然等待这句话,宁婷婷先是不解后是惊恐。 “主子莫要丢下我,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 真的欢天喜地应下瑜王的话,今晚她的人头只能留在这里。 瑜王指尖轻弹,一颗褐色药丸滚落在宁婷婷跟前。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总归不是个好东西。 “自己选。” 轻飘飘的三个字就好像是她的催命符。 自己选?怎么选?她还有得选? 心底拔凉经过几番斗争,最终还是把药丸咽进肚子里。 瑜王勾唇甚至满意,苏相思将计就计,那接下来的事才会更有意思。 战周西北部处在起伏连绵的山脉,往往是一条气势壮阔的山脉纵横在天地间。 山树茂盛重生,许多山谷都至今无人踏足,也没有人愿意进去涉险。 山谷的最深处里藏着的什么样的危险,无人知道。 天刀把整座山劈成两半,中间形成深不见底的山崖,岩壁上更是长满了说不出名字的植物。 这样的地势指战周极为常见,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除非这里面有奇珍异宝被人发现才会不断的引人进去探索。 李炎带着陈晋等人蹲守在对面的山崖三天之久。 陈晋伤好之后就三番五次给苏相思递纸条想要亲自继续参加任务。 看他跃跃试不肯休息,就指给了李炎亲自带着。 蹲守山崖收集报。 这八个字看似简单,可把陈晋又狠狠的磨练了一番。 位置要选对,乔装也不能出破绽。这两点还是简单的。 密林深处没有人走过的痕迹,方向如何辨别,该如何记下隐蔽的标记。 这里那些植物有毒,哪些植物相克,哪些果实能吃,如何辨别水源位置。 潜伏蹲点该如何调整呼吸和目观八方。 种种加起来,已经足够陈晋等人慢慢去消化加强。 跟在李炎边短短三天,陈晋对他的崇拜又更高。 也明白了为何很多重要的任务现在都过了李炎的手。 第一次进山林个个狼狈,但李炎的况会比他们好太多。 他带进来的包裹东西虽少,样样实用。 这些都是主子们在明辉基地时候教过的,也实践过许多次。 和这次况比起来,简直没得可比。 要是没有李炎在,恐怕是要长时间困在山林里。 这次出任务收获丰富,比上十次训练效果还强。 李炎的注意力已经在对面山崖上许久。 那边山崖长满了植物,甚至把岩壁遮挡得严严实实。 陈晋刚开始不明白为何要轮流紧盯对面山崖的况。 直到他看见山崖底下传来脚步声还有车轮碾过干枯树叶声音,才绷紧了神经。 果真还有其他人! 第三百九十七章潜伏 在这样罕见的山脉突然有一队人马带着货物进山完全引不起任何注意力。 而且能带着整整五大车得货物在难行的山林里来去自如,难度何其的大。稍有不慎就会误入狼口,或者走不出去已经饿死在这片山林里。 陈晋整个子上都绑着繁密的枝条置在伪装起来的草丛里,远远看过来丝毫不会发现这个位置蹲着个大活人。 眼眸集中注意力紧盯着那些人的动静,这样的峭壁上长满错综复杂的树木。他们来这做什么?车上那些东西又是什么东西? 因为被树繁密的树叶遮挡住,对面的况也只是看得隐约不清。 “轰隆——” 只听见一声巨响,居然是对面的对面峭壁的山脚下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 那些人井然有序把车上的货物搬进山洞里。 李炎的神色微微发沉,这个况果然和苏相思预想的不一样。 来之前被苏相思叫走密谈了整个晚上,他这才能凭借着平训练累积下来的经验,和苏相思的叮嘱顺利的蹲点在这里。 他已经探过几个位置,也只有这里是观察他们行动的最佳位置。 山崖峭壁是何等的坚硬,要在山里凿出一个山洞,还要做出这样的机关,可见是需要多大的毅力和本事。 只是从外观看山洞就如此之庞大,可想而知里面的空间到底有多大。 现在不能打草惊蛇,蹲守了那么就只知道对方隐藏极深的位置。不能浅进里面去心里痒痒,想要动手。 那批人卸完货物便匆匆离开不做过多的停留,以至于李炎还没看出其他的蹊跷。 子缓缓的放松下来,挫败的叹口气。三天了收获才这么点,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主子。 要被景九笑死了。 “炎子,我们要进去摸点东西吗?” 陈晋跃跃试,他又预感,里面的东西绝对会让他大吃一惊。 “如何进?附近还有没有暗卫?万一有口号我们对不上可准备好后路?” 被李炎的三连文,陈晋完全答不上来。也学着他挫败的语气:“这倒也是。” 这件事的进展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很多。 李炎呲牙一笑,拳头在他肩膀上捶了下:“难进不代表进不去。” 有戏! “是不是有什么法子?快说快说!”他就知道被主子看好的人,不可能碰到钉子就退缩。肯定早就想到了办法。 “他们怎么进去,我们也跟着就行了。” 这句话起先还让陈晋摸不着头脑,直到最后李炎把大概计划说出来时候,陈晋只觉得又惊又险。 夜间的深林里显得更加寂静幽深得让人不安。 某个平地升起篝火,烤着野鸡散发人的香味。 酒气冲天,那队人马左不过二十个人,他们脚边散落歪斜着好几个酒坛子。 这些人早就醉得不省人事,只剩两三个看起来涉世未深的小弟还努力保持着清醒。 李炎已经跟着他们走了一路,也摸清了他们之间的地位。 带头主事的也不过有三个人,表面这二十个人之间风平浪静,实则带头主事的人面和心不和。 就连带的小弟押送货物,武功也都平庸不高,看来是对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太过于放心了。 等得子都僵了才等到有个人踉跄起往旁边的密林走去,瞧准了机会手刀劈在他的脑后。 陈晋趁机捂着这个小弟的嘴鼻轻轻带走远,撬开他的嘴把药丸塞进去。 这可要足以让他睡个三天三夜醒不不过来。 快速把他上的衣服扒下来换到自己上,脸上也稍微做了改变。在夜里模糊的看还真有几分和昏迷的人有几分相似。 整个过程李炎不插手也不吱声提醒,陈晋都能完成得不错,就连一些细节都注意到了。 不由透露出几分满意的点头,怪不得主子会派他来跟着。 在相互配合的这几天,也确实发现他的过人之处。心细和有想法这两点已经难得可贵。 锦绣和明晖里的每个人都必须有过人之处,哪怕是资质不明显,也会想尽办法提高自己。 陈晋已经有过自己设计圈的经验,这一次他就显得更加自然更有把握。 而且他早就留意到自己现在乔装的人叫二牛,还有另一个关系相对于较好的兄弟叫二麻。 回到休息的地方,确认其他人依旧睡沉没反应,猛喝好几大口裂酒让自己上也沾染上酒气。 推醒二麻:“嘘,别出声,我发现了好东西,我们要发了!悄悄过去看。” 说着边连拖带拽的往另一边的密林深处带。 二麻本就喝多了上头,加上无比的相信二牛,再加上那好东西能发大财。 也不推脱,形歪歪扭扭的跟在二牛的后。 “什么好东西要走这么久?小心迷路,这辈子就困在这深山老林。” 二牛只是扭头看他眼,脚下步子比刚才更快:“这东西不可多得,绝对能换大笔银子。以后我们就不用如此拼命涉险。” 最后一句话让二麻无比的心动,如果是真的,他们兄弟俩就不用每个月都来这让人担惊受怕的地方。 别看只是运货如此简单,每每来到这里,队伍总会发生点事。 他们既怕这些未知的重重危险,又不甘心领头所给的大笔银子。 如果真的是二牛所说的那样,就可以做个小生意,不必置于危险之后。 心思这般想着,脚下的步子也飞快的跟进。 陈晋停下脚步,眼里透着复杂。 二牛和二麻都是诚恳憨厚之人,为了银子才跟着主事的来押送货物。 或许他们压根就不知道押送的是什么东西。 “怎么了?东西呢?黑灯瞎火的是不是找不到了?” “对不住了。不会让你们兄弟有生命危险。”说着没等二麻反应过来,已经把人劈晕。 李炎和陈晋换好他们两的衣物,细心乔装打扮好又悄声回到那批队伍中。 鼾声如雷,没有人发现刚才又两个人离开,更没人发现这两个人早就被调换了份。 寻了个位置也闭上眼稍作休息,天亮之后还有许多事要做,李炎脑海里慢慢回想已经打算好的计划。 高强度的集中精力蹲点跟踪这么久也让陈晋有了困意。 第三百九十八章取标题太累了 “车上怎么还落下这东西!” 一声粗狂的惊呼声把其他人连连惊醒,迷糊着意识围绕到拉货的马车边。 车上还放着一块被黑色布料包裹得严实不透光的方形东西。 陈晋和李炎也装作刚睡醒朦胧扬跟着围观在旁边。 面相最精明也最有威严的主事冷着脸:“这车是谁负责的?为何会漏下这个东西?” 东西虽没有打开,主事的也明白里面是什么东西。 以往来送货都没有发生的事,今倒是奇怪。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们两个的,昨天天色太沉,以至于忘记了。” 李炎赔着笑,歉意又惶恐。俨然就是一副小弟敬畏领头的模样,挑不出错处。 其他人一副看好笑的眼神,没有人打算帮说话的意思。 重中之重的东西居然忘在外面一整夜,上面的人怪罪下来谁能承担? 幸好只是遗落在车上没有掉落在深林里,否则这东西找不到,几个人头都不够掉。 主事的也没料到会是这兄弟俩的,怒气减了大半。这还是看在这兄弟两平时勤恳,口风严。 做这事,最重要得救就是要管好嘴巴。 这两个人就是埋头做事,从不多问,跟在他后做事也有许久。 “其他人收拾启程回去,我和二牛二麻把东西送回去。” 一声带有威严压迫的令下围观的人各自散开。 东西还是要尽快送回去,万一里面的人发现少了东西。再重新来回跑一趟也够呛。 这样让人不寒而栗的深林确实没有家里的榻舒服安心。 能不点名其他人去,还乐得自在。 达到目的了,陈晋和李炎交换个眼神。麻利的把那盒略微沉重的东西收拾好,紧紧跟在那个主事的人后。 一路上和主事的保持距离跟在他的后,而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只当是这兄弟俩话少好惧怕于他严肃的态度。 后面这两个人保持距离和速度,其实已经把脚底的路线默默记在心里。 半个时辰后这才重新站在陡峭的岩壁下,庞大的树冠遮住天,只有斑驳的光影跳跃的峭壁上。 两人紧盯着领头的动作,摁了墙上的某个凸起的石头,就感觉到震动是从脚底下传来。 就在他们压下激动的眼神中,石壁上有一片区域缓缓打开了一道石门。整个洞口能容下五个人并排走进去。 陈晋飞快的扫一眼里面的况,只见里面光滑的石壁上放置油灯和火把,照得通明。 很明显是认为所修建出来的石洞,里面的石壁光滑还有凿过的痕迹。只是站在外面望进去,火把没找到的地方只觉得漆黑幽深。 好像是一口巨兽的大嘴,只要合上就能把他们生吞进肚子。 可又有一股神奇的感知和好奇驱使他们想要迈进去探个究竟。 李炎稳住自己心神,里面传来极快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老杨,又怎么了?这时候还没回去?” 来人蒙着面,手里握着把大刀。眼眸警惕着盯着陈晋和李炎两个人,防备的意味如此明显。 “昨天落下了东西,怕你们急用找不到,天一亮就赶着送来了。” 老杨主事原先还是支持着领头该有的威严,在这个人面前居然还有点讨好的意味。 便说着给李炎递个眼神,把盒子交上去。 来人依旧是怀疑得很,掏出一块布保住那个格子检查了好几次盒子的外观,甚至还细细摩过上面的图腾。 这才背对着他们打开锦盒检查里面的东西。 陈晋紧张的捏捏手心,那东西到底是他们凭空捏造出来的东西,万一有哪个细节没做好被发现。 即使逃得掉,下次想重新靠近这片密林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不错,确实是我们的东西。下次可要注意些,不然可遇不上我这么好说话的人。” 态度总算放缓了半分,没有刚才那么强烈的警惕。 “是是是,下不为例。这东西重要,否则我们不敢这时候来打扰你们。” 来人却不吃老杨这谄媚讨好,而是习以为常的挥手,语中带着不耐烦:“算你们来的及时,接下去几天我们都没空出来接货。赶紧走,别耽误我的时间。” 明显的驱赶的意味,抬手就摁住旁边凸起的石块。 石门又缓缓关上,挡住了那人居高临下的眼神。也挡住了李炎和陈晋眼里泛的精光。 本想来探路线和石门的位置,没想到还能知道了重要的信息。 “那人的态度也忒看不起人。谁不给杨哥一个面子,居然敢这么说话。每次来都受气。” 回去的路上,陈晋忍不住小声抱怨嘀咕。 声音虽小还是被走在前面的老杨听见。意料之中被老杨出声打断呵斥。 “不准胡说八道,被外人听见了要掉脑袋。” 嘴上是这么说,其实老杨的心里也是有着这股不甘。 都是一起办事的人,凭什么他在那里人的面前都低声下气,奉承讨好。 二牛这话真真的说到了他的心坎里,越想越憋屈。 嘴上忍不住蹦出一句脏话,才继续道:“狗眼看人低,还真当自己是多有本事,还不一样是干活的。” 李炎勾勾唇瓣,果然有戏:“杨哥说得对,咱们冒着危险送货进来。也不请杨哥进去喝杯茶,还要受气。” 杨哥嘴角忍不住扬起又很快放下,板着脸语气却没有任何怪罪:“瞎闹,那地方请老子进去也不喜欢,刚才你俩看见那条长黑的通道了吧?” 李炎和陈晋老实点头,那个黑洞,让他们记忆犹新。更加好奇,黑洞之后到底是什么场面,能让主子倾尽人力也要找到的地方。 杨哥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幸灾乐祸道:“之前老三送货不听劝阻擅自进去,差点被扑面而来的利箭扎出窟窿。养伤了个把月才能继续送货。” 瞧见两人齐齐露出惊恐后怕的神,杨哥才傲收回目光。 小样,还是老子见识广。 “杨哥,今天之事我们兄弟俩出了这片深林就忘得一干二净。” 察觉到杨哥略带警告的眼眸,李炎恭敬出声做了保证。 杨哥点点头,重重拍下他的肩膀,真是孺子可教也。 出深林的路漫长而枯燥,在深林边缘分开后。 陈晋和李炎在小城里飞快的筹备了需要的东西,在天黑之前又重新进到深林里。 有了原先记下的路线,他们的行动反而更快,必须在天亮之前顺利进到山洞里。 第四百章人都快没了 整座大山已经被他们挖空,形成一个巨大的空间。 岩壁上钉满木梯子接连个个洞口,还悬空做了许多木桥纵横交错。 人走上在上面摇摇晃晃让人跟着心悬甚是危险。 最让两人脑子发白的就是平地上忙碌着几百人,都在做着同一样件事。 制作战场上所需要的兵器! 有高温的火炉,有成堆刚炼好的兵器正在装箱。 吆喝声和铁锤砸打在铁板上的声音杂交在一起,震耳聋,闹到发嗡。 他们的分工也极为明确,拉煤运火,炼铁成型,检查装箱。 沉闷的空气中能感受到气阵阵袭来还夹杂着浓重的烧煤味。 到处都是人,每个人都在埋头苦干,旁边还有面相凶神恶煞的监工。 李炎狠狠的咽了口水,瑜王真的太疯狂了。 私下造兵器可是诛九族的死罪。而且,必须要有庞大的财力投进去才能有点成果。 想法容易,要实际行动起来,要耗费的人力财力都不简单。 看着样子,瑜王早就已经准备许久。许多眼可见的陈旧。 “你们两个发什么愣,还不快过来帮忙!”监工手握着牛皮鞭子冲着陈晋和李炎狠狠的甩了一鞭。 两人迅速向前,麻利的帮几人把做好的长枪收进盒子里。 正愁着如何才能混进他们其中打听消息,这下子正好了,一举两得。 整个修整好的平地上摆满各种兵器让陈晋大开了一把眼界。 也不知道瑜王已经准备了多久,现在仓库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存货。瑜王真的要走到那一步,没有几十万绝对是不够。 两人互抬一箱也实在很重,李炎和陈晋有默契的跟在其他人后面。这里面每条路通道的地方都不一样,走错了那就白费功夫了。 越往里走,他们两个的心里愈发的震惊。 整座山脉被挖掘打造得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大! 走了一盏茶时间,面前错综复杂的小路就分叉出血多,左拐右弯,两人已经分不清他们拐过了多少小路。 刚开始他们冲动行事的话,绝对会迷路在这里。 记在心里的小路绝对不下十条,不是常年呆在这里的人,绝对分不清哪条路是通往哪里。 从这些干粗活的人闲聊中也隐约掌握了几个重要的信息,接下去半个月都要夜赶工出跟多的兵器。 听着语气十分的紧张和隐晦,不想也知道这事是和哪件事有关。 剩下的那些言语无非就是被关在这不见天,生活实在繁累疲倦。几人也顺着话题带着期许,在这里也攒了不少钱,再没多久便能出去回家团聚了。 终于到放兵器的仓库时候,两人又被狠狠的震住一次。 锦绣楼一楼已经是京城不可多大的地面宽大,只是这可仓库,竟然比锦绣楼还要大,目测还要高。 里面叠放好整齐的箱子,眼可见的箱子不下百箱。 分有两批人,送进和运出。 朝廷的库存备货的数量也不少,可是这里绝对是能比拟。加上不知道这里是何时建好,若要细细算起来。 库存恐怕早已远远超过了朝廷所有营地所拥有的数量。 李炎这边如履薄冰,苏相思在京城也不好过。 第二次毒发来得凶猛,比第二次还更要难熬,季温开给的药已经喝了三副,效果微乎其微。 苏相思子现在极为虚弱,稍稍用力动了上半就会牵扯到口,只觉得整个心脏像揉碎了那般。 痛苦又无力,好几次要不是季温在边及时施针,才能保住她清醒不至于昏迷过去,保住了她这条命。 这次发作,就连季家主也说了。 发病时候不管有多痛苦都必须强撑过去不许昏迷,否则意识也会跟着消沉下去难以清醒。 上次苏晴暗中放人进来想害苏相思没成之后,还真闹到了皇上的跟前。又再次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还多了许多护卫加强防守。 这是变相着护住苏相思,养病期间不会有人擅自打扰。 听竹院已经连着好几都弥漫这苦涩的药味,人人都当是苏相思也里踢被子着凉发低烧了。 只是这一病,似乎病了许久,连个大夫都不能请进来看病。 家仆路过苏相思的院子,偶尔还能听见里面传出低低的哭泣声。一传一,百传百,就差没传苏相思一命呜呼了。 季温脸色不大好看,手里轻轻捣药,他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强行解毒的法子会损伤肌理,下半辈子只能泡在药罐子里了。 京城所有的事都稳定之后,得让她去一趟镇北或许有办法。 有些毒药,并非是能在战周就能解开。珍贵万分的药引子,一离开土壤就完全失去了功效。 “师傅这样哀愁,不知道的还以为正在帮我棺材。” 苏相思的语气说得极轻,她不敢用力哼出声。她可算是见识到这个毒的厉害之处,稍稍说重话就疼得冒冷汗。 季温嘴角抽的一下,都这时候了还有心说笑。 “虽然我相信师傅的医术,但是现在慢慢治的话,瑜王的剑就快架到我脖子上了。” 要是局势稳定的话,慢慢治她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现在况不许她静下心,临近年尾了,瑜王的动作越发嚣张。 季温接过松香熬煮好的药倒进磨得粉碎的药材里,浓重的药呛味充斥整个屋子里。苏相思忍不住皱眉掩鼻。 乌漆漆的药汁呛鼻得很,实在难以下口。 看出她眼里那点机灵鬼怪的心思,又把药往前推了几分,不容得商量说道:“不喝也有别的法子治疗,只是要闭关两个月,彻底把最后一层毒给拔了。” 两个月不问世事这哪成?天下都要大乱,准备了那么久,可不是让她到最后的关头躲难去了。 忍着苦口反胃的感觉,认命咬牙像去赴死般一口饮尽。苦得舌头发麻,鼻尖味道久久不散。 “好好歇着,这两天必须按时用药。后天开始服解药。”说着眼神微微凝重:“生死攸关,你必须熬过去。” 季温很少和她说这么重的话,可见她体内的毒是如何的霸道难解。 藏气心底那些失落和抓不着的恐怖感,唇瓣上扬:“好,都听师傅的。” 只是脸色惨白的没有任何精神。 何止是苏相思心低落,就连每给她熬药的聂永也是心从没利爽过。他虽不知道苏相思到底生了什么病,只知道那药的气味愈发苦涩。 第四百零一章怪可怜的 听竹院里每一口呼吸全是苦药味,就连寒冬里开出来的腊梅都是药味。其他人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苏相思出门了,在廊下偶尔还能听见里面传出来阵阵咳嗽声。 虽说皇上下令不准任何人探视,府里还真没有任何一个人传话进来问候苏相思的病。 当真有一副全部人在这里孤苦致死的感觉。 聂永握着扇子轻轻扇小炉子的炭火,只要把药坛子里的汁水熬煮成一碗,就可以送去给苏相思。 自从她病了之后,晚饭的胃口都是偏清淡。送三样菜过去,动筷子的都不到一半。 到底是什么病来得如此凶狠,居然一天比一天虚弱。 “也不知道小姐怎么了,夜夜这样喝着也不是办法,是药三分毒。” 自从苏相思病了之后,宁婷婷和白若就不能进到里屋伺候。松香和柳絮又守得严,里面是什么况完全不知道。 熬药也全都是过聂永和松香的手,她想动个小手脚也没机会。 聂永听她话里带有试探的意思,斜她一眼,只是随意道:“寒冬里子不利索罢了。” 宁婷婷咬唇,苏相思明明就是中毒了,所有人都在瞒着她。 “外边下着雪,还是我给小姐送药吧。” 微微侧,聂永就避开她伸出来的手,平淡道:“不用了,把你手里的活忙完吧。” 苏相思不明说,他也能感觉整个听竹院的人都在疏离宁婷婷。 一开始他对她的印象就不好,加上她故意陷害白若大闹了一通。平里是连一句话都懒得和她说。 还真是太过于自作多了。 宁婷婷尴尬站在原地,把手慢慢放回。她算是明白了,大家都是同个院子里的人,个个都在防着她。 每个人的眼神如同针扎那般在她上,她又如何不明白其他人对她的冷漠? 要不是上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她一刻也受不了这个氛围还继续呆在听竹院,苏相思赏赐的那些东西换了钱,足够她这辈子潇洒快活。 现在她也急着摆脱重重压力,继续呆下去。要么被苏相思继续针对玩弄,要么就是被瑜王折磨至死。 榻的小矮桌上摆了五瓶瓷瓶,季温依次把里面的药汁滴进熬好的药汁里。每多加一滴,药味就越重。 里面还夹着让人形容不出的难闻感觉。 最后调好了便是一碗墨绿色浑浊的药汁,不好看也没让人喝得下嘴的胃口。 苏相思的脸色简直比这药还要苦:“没有别的法子了?我喝了几天的药,脸色都发青了。” “有是有,那法子还得连喝五天的药。”季温语气里含着调笑的意味。 给她开的药并非只是普通的药材熬制,多添了几味药进去,比寻常的中药味道更重些。这才让她没喝多少次就已经怕了。 “喝下去之后,为师帮你封住经脉和位。会疼痛难耐,你且要撑住。万万不能昏迷过去。” 还是那副谨慎严肃的口吻,苏相思反而有心思笑出来:“这可要疼多久啊?” 季温淡淡的目光注视着她,默了几秒才缓缓点头道:“少则半个时辰,多则一天一夜。” 他解药是有,最关键的还是要靠她自己的能撑过去。 笑意凝固在嘴角,哭无泪。 师傅,你真的不是来坑我的? 喝药之前已经吃过了许多甜嘴的糕点和蜜饯,就是为了重换中药的甘苦味道。 哪怕已经做了极大的心理准备,端起瓷碗还是忍不住干呕起来。活了十几年,这个是她闻过最让人难受的气味。 再次深呼吸,闭上眼仰头就把药汁往嘴里灌。 舌尖弥漫出来的苦味让苏相思难受的溢出眼泪,只是两三口的事,居然流了满脸的眼泪。 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在吃这些让人舌头苦得发直的药。 这般难受松香看着也心疼,让她服下准备好的蜜羹,作用也只是微乎其微。 苏相思只觉得那药汁,从嘴巴苦到了心里。 太遭罪了啊。 季温即使已经封住她的经脉,可还能感觉到一股气流游走在她的体内。当那股气已经顺着血液到脚底时候,苏相思觉得子不对劲。 先是头疼,突突做疼,稍微偏下脑袋就隐隐作痛。就是有把坠子用力凿开她的脑袋壳。 脑袋嗡嗡响,很有节奏的疼感让她措手不及。 头上这样的疼痛感苏相思尚且还是接受忍耐,只不过维持了一盏茶时间,脑袋又恢复了平静。 才刚轻松了几个呼吸间,两条腿同时传出被针扎的痛感。 根根细小的银针毫不留全根没入她的双腿。 子狠狠一颤,实在是太疼了。忍不住胡乱瞪几下腿,反而让痛感更加强烈。想翻,只是稍微用到脚的地方,就会让痛感加剧。 只能双腿干躺着不能随意乱动,她还没能熟悉这个痛感,腿上又传来另一种感觉。 两个锯子正在磨她的双腿,而且是生锈发钝的锯子。在她的腿上左右拉锯,想要砍断她的腿。 疼得她紧咬着牙关,这次的痛感可比刚才的来的更快更强烈。大小腿的肌里感觉是被撕裂。 她能幻想得出来,她双腿里的肌正在一点点撕扯。 屋子里只有她和季温,后者没说话,但是紧紧皱在一起的眉毛看得出他此刻有多紧张。 几年过去了,镇北制作出来的毒药让他更加棘手,但不代表没有办法。 否则神医的名号是白当了。 双腿发颤发疼,苏相思隐忍着痛意不发出声。 半柱香双腿的痛感过去之后,早就已经没有了知觉,根本感觉不到下半存在。 苏相思疼得说话发虚,缓和了半会才出声:“接下去会会疼哪里?” 季温勾唇:“你猜。” 上那个人气到没力气骂人,直到傍晚时分。苏相思体内也没有任痛感,只是季温迟迟不离开,她也猜到几分。 怕是最重要的况是要等到后半夜。 只是头疼和腿疼就让她虚脱难耐,也不知道后半夜会有多难受。 而且她休息了许久,双腿还是没有任何知觉,季温也没有帮她施针的意思。只是把了个脉便有去捣鼓那些药材。 聂永照顾她的胃口,多做了道药膳,反而让她没有任何食。 季温把药膳硬塞进她手里:“不吃,后半夜可没力气支撑到后半夜,我的努力就白费了。” 哭无泪,苏相思也只能毫无感的吃个干净。 第四百零二章太累了 从陈晋和李炎进到山洞里干活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天,每天都被监工谩骂催着干活。 整个山洞里前所未有的压抑和紧迫,呆了整整两天,能休息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三个时辰。就连吃的也是白面馒头和猪白菜。 加上那么大的压力和重活,刚开始还真没几个人能顶得住。 摸索了两天,他们也总算摸清了山洞的大概况。 岩壁上凿开的那些山洞是给有头有脸的主事住的,最大最高的那个则是他们最大的主子所住。 只是他们口中的主子,十天半月偶读不会来一次。 还有七个和放兵器那般大的仓库就有七个之多,里面装的东西公布于世,就足以震撼整个天下。 毕竟是劳苦劳心的活,能打听到的消息毕竟有限。 李炎和陈晋决定找个机会再把整个山洞里的路线和机关都摸索一遍。 他们俩办事勤恳,脏活累活都先抢着做。对监工又是拍马奉承,监工这才对他们稍有松懈。 最轻松的活便是给岩壁上换新的火把继续照亮整个不见天的山洞。只需要行走在岩壁上用木材定做出来的阶梯上。 走得越高,往下面看越是心惊胆战。这又是个木头做的,谁知道某个阶梯会不会已经腐烂。 下面可就是锋利的刀刃,从上面摔下来残了半个子还算好,要是倒在那些兵器堆里。 绝对归西。 而且弯弯绕绕盘旋在岩壁上,踩一脚在上面都要吱吱呀呀的响,胆小之人绝对不敢往最上面。 这点难度对李炎和陈晋来说完全不是事,上去换过两次火把。速度快,干活利落,不让火油滴得满地浪费。 监工对此甚是满意,之后就常是他们固定去换,正中了他两的下怀。 提着火油的桶踩在吱吱呀呀,微微颤动的木台阶上,李炎眼神早就把附近的况收尽眼底,完全把握。 这两人可不是白忙活,什么时候监工最松懈,其他人什么时候精神最懒怠,他都能大概摸了个清楚。 他不能在这山洞里浪费太多的时间,许多的消息要先传回去给苏相。 前面有个拐弯的弧度,那里视野被挡,主事的石洞也在就在那。里面什么布局他不知道,但是总要进去拿些有用的东西。 石洞门口只是一扇木门上了把锁,李炎负责放风,陈晋捏着铁丝往锁眼里熟练撬动几下。铁锁便轻松打开。 两人闪进去,黑黝黝一片,幸而有先见之明带了火折子把油灯点上。 一间窄小的石洞里面摆着榻和一个书架。一眼就能把整个石洞里的东西看清。 书架上也不过是几本兵书,上面详细写着各个兵器制造的过程还有威力,再多余的消息完全没有。 看来还是需要去到最大的那间石洞探个究竟。 李炎把四个角落都翻找了遍,确实没有多余有利的报。再把兵书放回书架上时候,石洞里居然发出轰鸣声。 石壁上出现了数十把弓弩上的利箭全都在对着李炎和陈晋。 中计了! 数十发利箭发的同时,李炎和陈晋同时运起轻功往外跑。 山洞的轰鸣声响遍了整个山洞不断的有回音,这是山洞建好这么久来第一次有外敌潜入并触发到机关。 跑到石洞门口时,所有人都已经放下手中的活齐齐往木石阶上跑,手里拿着兵器和麻绳。 吵吵嚷嚷,面目狰狞。 既然已经被发现,也只能往上跑。能落脚的地方太小,只能施展轻功,默契的分来往另一个最大的出口跑。 木桥上也乌泱泱的站着人,满腱子的工人手里挥动着武器。木桥因为这些力量摇摇晃晃,看得惊险,好像随时都会断了。 李炎在悬桥上找了落脚点,几招就轻松把追上来那些人打退。找准了时机,往不远处人少的悬桥上跳过去。 两人就像耍猴那般在山洞里上下跳跃,把这些工人搅得乱七八糟毫无秩序。 监工的头脑和武功居然不弱,居然小半会的功夫就能拦住陈晋的退路。即便如此,陈晋也不带怕的。 两三下用了巧劲就能把他退,一个闪就进了另外的洞口。 里面是纵横交错的小路,繁复眼花。 两人就利用了这个方便,很快就把后面那些人甩了一大截。 后的吵闹喊杀逐渐没了声音,李炎和陈晋便把上的衣服换了,又简单随意在脸上涂抹换了副容貌。 凭借着记忆,脚下的步子飞快。把这些人甩开了,还要尽快找到另一个出口。 他们之前进来的那个洞口只是运货所用,至于其他人专用的进出洞口,肯定还在某个角落。 现在突发意外,不能继续潜伏多呆,只能两眼一抹黑凭运气瞎转了。 眼前这条路没走过,前面依旧是个巨大的石洞。里面放着一车车用黑布盖好的东西,堆积成杂,也有一两处藏之处。 李炎戒备打开黑布的一小角,里面居然是备用的煤炭。两人各自分开躲进了山洞里最深处的货车里。 有黑布遮着,位置又是在最里面,想来应该是很难发现。 屏住呼吸耐心等待最佳的时机。 “快去搜!每个角落都不准放过!” “地方就那么大,你们几个分开去找。那边和那边,都搜得仔细些。” “肯定没走远,看见可以的人都别放过!” “还有这里面,你们两个进去找找。” 杂乱疾步而来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在山洞里有清晰的回音。躲在里面的李炎能清楚听见那些人粗鲁掀开黑布的声音。 “怎么脏成这样,空气不通,气味难闻得很。” “少抱怨,快点搜快点走,误了事有你好受。” “随便翻翻就行了,谁会躲在这里。成天不见天,我当初是被猪油蒙了心才听信那些胡话。” “别说了,这种话被别人听见,这辈子你都别想出去了。” “走走走,越找越憋屈。” 听着声音像是两个年轻的男子,语气带着怨怼,就连掀开黑布的动作都粗鲁暴躁。 李炎的心提到嗓子眼,就快掀到他所藏的这辆车。不由得握紧手里的匕首,偷袭起来定能让他们措手不及。 好在只是留两个人搜这里,只要动静小些,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力。 那人站在李炎的跟前骂骂咧咧好几声,只要一把扯开黑布就能看到潜伏的人就在他的眼前。本来干重活已经够累,现在还要费力气干这些,最后还是心里带着气离开这里。 第四百零四章算是解开了 狂风带着雪花从今晨就没停过,喧嚣不止的寒风吹到人们脸上都快要冻僵。街上做小生意的百姓们更甚至不太愿意出门。 贫苦点的百姓在冬里甚至用不上炭火取暖。 苏相思屋子里早就备着炭火烧得通红泛着暖意,上还盖着两被子。 汤婆子也烧了,已经这个程度了,苏相思还是觉得全发冷,暖意聚不到她上。 慕锦尘上披着寒意踏进屋子里,先是站在外间等寒意退却才走进里间,把好不容易找来的药草递给季温。 感受到苏相思投来心疼愧疚的目光,回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站在火炉便把手烘暖了才走近她的边。 伸手进被子里握住她的小手,居然还是冷意不退。 “都躺两天了,怎么还是那么冷?”满腔的心疼,恨不得转头就去把瑜王千刀万剐。 说罢转头看向榻边的人:“季叔,这药材可用的上?” 季温略带满意的点点头,让他去找个药材,一来一回也算是快。 “又让你涉险,路上没出其他意外吧?” 瞧他眼下乌青,上的衣袍都站着泥土脏垢,肯定是真的着急赶着回来。 季温只是说要去城郊的夜林里找一味药材,只是离土后必须尽快拿回来用在药材里,否则便没了药效。 慕锦尘便顶着寒风去了,留季温在听竹院,怕苏相思出个意外。 顶着寒风赶去赶回,他这份心,让苏相思心尖发软反疼。 慕锦尘微微摇头,处的险境怎么能和苏相思比。这几她疼痛难耐还要咬牙忍下,每每疼痛过后便是整个子无力,精神涣散。 偏偏季温还不准她马上昏迷疼睡过去。 这其中的难熬痛苦他不能亲去体会,可是看到她这般难受还要宽慰他无须多担心。 那心就好像放在火上烤那般,窒息得难受。 “别怕,有季叔在,我也在。都不会让你出事。” 说不怕,那就是假。 哪怕季温说没有任何大碍,他还是提心吊胆。就怕眼前的人没了,每次她痛苦难耐就想替她挨过去。 “我好歹也是个有名声的游医,现在却不能自医。” 笑得无奈,季温几个弟子中,应该就是她最无用了。造诣不高,心气却是比其他师兄还高。 季温笑出声接过她的话:“皇上现在子还是不爽朗,有朝臣想请叶南筠去医治。谁能想到叶南筠现在自难保。” “瑜王应该已经派人在江湖上找叶南筠的影了吧。” 他是不会放过任何可能,百官提出叶南筠能医治皇上,那么他便会把叶南筠给解决了。不会许任何意外发生。 慕锦尘微微历下声音:“这些事你暂且无须多想,最重要的就是安心养好子。听竹院还是要靠你撑住。” 把药递到她嘴边,轻哄着她喝下。 连喝这么长时间的药,依旧是抵不过药味的苦涩和难闻。 喝完五官都要皱在一起了。 “要不你嫁来我院子里,以后还能替我分担院里的杂事。” 慕锦尘眼底泛着笑意,把蜜饯塞进她嘴里,生怕她反悔那般急着应道:“这可是你说的,可不准反悔。” 屋外的寒风呼呼作响,听在耳朵里微微发颤不安。战周每年都会经历一段狂风骤雪不能让人好过。 苏相思的目光已经落在窗外好几次,似乎在等什么。 季温估摸着时间,她体内的毒素也快发作了,拍了慕锦尘的肩头。 “你也出去看着吧,只怕不会那么轻易摆平。” 看出两个人的心不在焉,季温只好把慕锦尘支出去,多个人帮南枝,多一份胜算。 “左不过再疼上半个时辰,我能撑过去的。” 慕锦尘斟酌几分后还是决定换了夜行衣蒙面出去,此时院子里已经站了两边人。 南枝这边也不过只有五个人,对方却来了不下十个人。 当真是看得起他们。 单单只是看对方的人一眼,就能感觉到对方的凶煞的气势,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死士。 这样的杀手,最不怕的就是血和死,就算还剩一口气,也会拼到最后。 “听竹院可不是那么好闯,有命进来未必有命出去,奉劝各位收手吧。”南枝握紧剑柄,微微拉开一点,做好随时进攻防守的准备。 领头的杀手冷哼出声:“拿到苏相思的人头我们自然会走。识相的话就别拦着。留你们一条狗命!” 慕锦尘眉头微微上扬,口气真是不小,居然想要苏相思的人头? 真是撑死胆大的。 “动手。不用留活口。” 轻声吐出这句话,却让在场有内力的所有人听歌清楚。 明晖的兄弟们在冷风中忽然血沸腾,就等着这一句。不用留活口就能让他们打个痛快了。 双方的对峙一触即发,刀剑相碰的声音隐隐要盖过呼啸的寒风。 屋内的苏相思捂着心脏痛苦窝在被子里,疼得她牙齿打颤。感觉心脏被手狠狠的捏握住,越发的使力挤压。 出气多,进气少。 下一秒恐怕是就喘不上气,彻底归西了。 额头的冷汗和眼角的泪水咋混流下耳边的发迹里,侧边的枕头早就湿透不堪。 痛苦的闷哼声夹着低低的哭泣声。 脑袋嗡嗡的只有一个痛字遍布全。 终于承受不住,微微侧过试图找个舒服的姿势缓解痛意,不曾想从心脏传出的痛意更加强烈。 骨头在体内已经粉丝,每寸皮被撕碎。 柳絮和松香两个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不想哭出声,脸上尽是泪痕。 小姐的痛意没办法分担,她们也没有办法能缓解她的痛苦,只要看到在上痛得扭成一团的苏相思。 她们就难过得夜夜失眠。 “别分神,锦尘能摆平外面那些狂徒。”季温取出银针,撩开她的衣袖,稳稳在她右手腕入针。 还以为施针能舒缓她体内的痛苦,不曾想又传来一股痛意。两种痛意在她体内纠缠不清,折腾得她痛不生,再也没有力气在哼出半句话。 “还有一针,还能不能撑住?” 季温手里依旧捏着泛着冷意的银针,他知道苏相思现在痛不生。有话道,长痛不如短痛,早点完事便能少受些难受。 等了好半晌,苏相思才咬着牙,虚弱缥缈出声:“我……能……” 扎进左手腕那一刻,苏相思眼睛疼得瞳孔爆涨,一口咬在被子上才不止于伤到自己舌头。 体内三股同意全部汇聚在她的心脏出,确确实实体会了一把万箭穿心的感觉。 这样的生不如死的折磨足足折腾了她半盏菜时间,外面的打斗声依旧不断,她脑袋混沌不清,已经强撑不住脑海里的意识。 取出左手银针,她闷哼出声。 取出右手银针,又是一声闷哼,紧接着便是彻底混熟过去。 “小姐!” “别慌,已经没事了。把她子擦干吧。”季温把过脉确定没事了,这几天紧绷的神经也总算能放下,疲累一瞬间席卷而来。 苏相思是他的徒,即使面上风清云淡,内心的焦虑不比任何人少。 每一个步骤都要斟酌好几次,稍有个偏差,就会送走自己的徒。 第四百零五章调走 子很轻,在无尽的黑暗里无声的飘。 她想找到出口挣脱逃离掉这个压抑的地方,可是她没有力气,子只能随意的仍有飘。 远方破开了一个洞,光亮从那里透出来,让她神往,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可是子不受她的控制,越飘就离亮光越远,她着急得想哭,着急着想要出去。 隐约感觉到一股暖和气流把她的子轻轻拖住,再慢慢往亮光推近。 推出亮光那一刻感觉到子下沉,意识回归,子微微动,逐渐清醒。 入眼的是熟悉的幔顶,鼻尖是熟悉的气味。 还是在她的房间里。 “醒了?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慕锦尘的手掌带着温和的暖意握住她的手。 言语间的欢喜丝毫不遮掩,更有种如负重释的感觉。 “小姐醒了!季神医,我家小姐醒了。”在一旁支着脑袋打瞌睡的松香听见动静欣喜万分。 要不是怕苏相思笑话,不然绝对会掉出几颗眼泪。 苏相思觉得全轻盈没有不妥之处,弱弱的眼神眨巴着:“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慕锦尘定是又连夜守着她不离开,眼底的乌青藏不住。 “我睡多久了?” 慕锦尘语调里带着哽咽,轻声回话:“三天。” 三天不长,可是对他太过于难挨和折磨。夜都守着,就只盼着她能尽快醒。 即便季温说她已经没有大碍,可是迟迟没有清醒过来,心可比碎了还难受。 心头微微惊到,这次解毒居然昏迷那么久,外面岂不是已经天翻地覆了。 眷恋还带着深暖意握着苏相思的手蹭自己脸,宽慰她道:“外面的事还有我,别担心。” 刚醒就心外面的事,子可顶不住。 苏相思病好了,听竹院好像又重新活过来了。 苏晴收到这个消息,怒意直接爬在脸上。明明都已经一脚踏进阎王了居然还能活,可真是命大。 听竹院三天前夜里有刺客偷袭,苏将军府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是所有人无动于衷。 苏老太太更没有要派府兵去帮忙的意思,默认了让苏相思听天由命,自生自灭。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另一拨刺客,三两下就把偷袭的刺客打退,保下了苏相思的命。 苏老将军在营地里得知此消息后,没有发火也没有责骂。只是写了一封书信回府里,把全府上下打了个措手不及。 二房被拿掉了管家的权利,明知有刺客闯府却没有任何作为。倘若刺客不止是刺杀苏相思,那岂不是祸害了全府的人? 危机时刻没有做出正确的措施来应对,实在难以担当府里管事的重任。 苏老太太明知亲孙女重病,无动于衷实在让人心寒耻笑,足在益安院半个月。 晴天霹雳般,哭的哭,闹的闹。这时候懊悔已经来不及。 她们确实希望三天前那天冬夜,苏相思就命丧在刺客手中。 皇宫里的御林军亲自来守的院落居然还有刺客来挑战天威,这样的事如何能忍? 借着上次有人来大闹听竹院的事,以违抗圣意为由。严惩了这些御林军,换上了营地里悄悄来京城的将士们。 苏相思的病是有所缓和了,让百官担忧的皇上病好像也没那么乐观。 已经能起上朝,精神看起来厌厌无神,就连批折子的数量也没到以前的一半。 这是个不好的预兆。 太医也想着法子调养皇上的子,效果总是微乎其微、 有些想法早就在百官的心中弯弯绕绕浮起来。 皇上要是重病迟迟不好,对战周可不是什么好事。整个天下都知道苏勉将军以下犯上被革掉了职务和兵符。 此时皇上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这不就是给卫梁和镇北有趁可机。 内忧外患让整个朝廷的氛围压抑得不敢多说一个字。 黎煜文坐在龙椅上,手里的上报书是从边境加急送回来。卫梁和镇北在边境驻守的将士已经有蠢蠢动之势。 先前安分守己是因为有苏勉和苏老将军的威名镇守,那些人才不敢轻易乱动。 “镇北的人来访之后就有这样的动静,各位有何看法?”一句话虚弱无比的说完,还要连咳好几声,像是已经扯到了心肺难受。 “臣以为,镇北和卫梁只是试探我朝是否还有领军之人。不必过度心。” “微臣不同意,苏勉已经回来一年有余。边境已经察觉到我朝无人驻守,必定会找寻机会进攻。” “战周兵力强悍,不会有人如此不长眼进攻,除非是不想要这天下天平!”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野心,他们养精蓄锐万一攻破边境,遭殃的就是百姓!” “你这……!” 黎煜文总算明白子健朗的外祖父急着把皇位让出来了,宁可批成堆的奏折也不愿意上朝听百官吵架。 “镇守?现如今谁能割舍京城的妻儿,有勇有谋略的去震慑边境?” 黎煜文眼眸往那边武将的方向看,感受到探寻的眼眸,纷纷撇开脑袋。边境那个地方寒苦,物资也没中原丰富。 这一去就是好几年,还未必能回来。 “不愧是战周的儿郎,竟然没有一个胆魄之人。” 听出皇上语气里浓浓的失望,他们心里不是滋味。有时候有些决定不由己,不能冲动而定。 有人犯愁有人欢喜,对这样的场面,瑜王心里乐开花。上前一步走微微躬。 “臣以为,清平将军足以胜任。” “为何?”黎煜文微微垂眸,掩盖掉眼里的意料之中。 “清平将军虽两年没有带兵,但是也是有勇谋。当年连连打胜仗就已经是威名赫赫。卫梁和镇北必定会安分守己几分。” 百官们相互交换个眼神,这不就是把清平将军支走了?偌大的京城没有将军镇守练将士,实在危险。 可是瑜王这番细说,好像确实只有清平将军最合适。 “其他人还有意见吗?” “臣同意瑜王的说辞。” “臣等同意。” 有了一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镇北不安生,那就意味着战争即将来临。 好不容易安稳了几年,营地里也才稍微有点起色。谁也不希望此时打起来。 黎煜文皮笑不笑,对着瑜王莫名道:“既然是瑜王提出来的,可敢承担这件事的后果?” 后果?能有什么后果? 瑜王来不及细想便开口应下,他有预感,犹豫一秒皇上便会反悔。 散朝之后有人去请清平将军进宫,在上阳里呆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才出来。据小宫女和小太监们说,清平将军脸色沉得要吃人。 第四百零五章如何不紧张? 将近年底本就是全家人准备团聚过年的子,现在京城因为寒冬显得萧条几分,站在街上竟然有几分凄凉。 有聂永精致蒸煮的药膳滋养子,现在气色已经不如前几天那样惨白。 端着琉璃碗微微出神,良久才低声呢喃:“这个时候,清平将军应该出城了吧。” 松香往火盆里又加了一块银碳:“是,慕世子也出去相送了。” 苏相思目光朝格窗外张望,略略向往:“这么好的雪景,可惜我不能出去瞧瞧。” “小姐不能胡闹。” 慕锦尘上披着厚重的披风,捧着手炉还是抵不过寒风刮在上。和不远处铮铮铁骨的将士比,差别还是很明显。 想当年,慕锦尘也是个不惧风寒,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清平将军年过五十,也曾是在战场上拼杀过数年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此刻坐在马背上威严不减反而更加让人敬畏。 深深的眼眸凝视着慕锦尘,父子俩相随无言。他和凌只有他这么个儿子,慕家也只有这么一条血脉,只要能保住他的命,可以豁出一切。 他的儿子永远都是天之骄子,只是利剑还没到出鞘的时候。 “清平将军,时候不早了,再拖下去便赶不到驿站休息了。”瑜王看似和善出声打断,内心早就疯狂的叫嚣希望这五万将士离开京城。 他以为黎煜文最多是给清平将军带走五千,没想到如此重视边境的安危。 “你和母亲暂且留在京城,万事小心,保重子,不可逞强。” 千言万语最后化作简单一句话,本该是留在京城里陪在家人边欢喜过节,今年是不成了。 话语间浓浓的忧愁实在是让人于心不忍,可是为战周子民,这样的事总该有个人主动去做。 慕锦尘还是抵不住寒风,拉紧上的披风,轻咳了好几声,脸色看着实在不佳。 “父亲一切小心。” 父子俩最后相看一眼,清平将军踢马,勒缰绳转面对精神抖擞的将士们。 “出发!” 内力夹着声音传遍到每个人耳里,队伍有秩序的启程出发。 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保证。 队伍的尾巴走远了瑜王才微微偏过头道:“人都走远了慕世子还是回去吧,呆久了子可受不住。” 慕锦尘皮笑不笑,冷漠回怼了一句:“瑜王好计谋,寒冬把人贬到边境,也不知道这路上的险境。当真是民得很。” “慕世子子不适,没想到连心都跟着瞎了。” “总比有些人自掘坟墓,拦都拦不住。” 说罢也不理会黑下脸色的瑜王,转进城。他可没那么多时间去理会瑜王,今早出门时候,相思可是随口说了今晚要做锅子吃。 让瑜王脏了眼睛,还不如回听竹院搂着相思暖和些。 苏老太太被足心里实在憋屈,虽说外头下着雪甚少出门,但是有个足的名头压在头上,对苏相思的怨恨又多了几分。 好在儿孙们都是孝敬她的,四个人每天都轮流着去请安宽慰她。 这么明显的对比,对苏相思更是无话可说。明知丈夫是怪罪她从不关心苏相思,还倔着子不肯把东西送去给苏相思。 “啊,好疼。二妹你这是做什么。” 接着就是几声物件摔在地上的碰撞声。 圆桌前的两姐妹本在是相互闲聊要给祖母亲自烹煮一壶茶,刚才还谈聊的轻快,这又是怎么的。 苏老太太探了子朝外间看。 苏晴白粉色的衣裙上下半全是茶渣,还在冒着气。两眼通红委屈死了。 苏依玲不知所措站在一旁。 “这又是怎么了?”皱着眉头不悦,怎么就没有一天安生子。 索是冬天里穿得多,滚烫的茶水没有浸到皮里。 梨花带雨跪在速来太太面前,哽咽得磕磕巴巴好不可怜:“二妹把茶水泼到我上,那可是滚烫的水啊。幸好孙女避开及时。” 苏依玲眉头跳跳,苏晴反咬一口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也学着她跪在跟前,无措惊恐磕头道:“我不知道大姐姐为何要把这事栽到我头上,分明就是大姐姐自己不小心。” “难道我还让以涉险不成?” “众目睽睽之下,我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都不许吵!一个一个说!” 两个人争辩起来没完没了,苏老太太气得直拍桌子。 都是大家闺秀,怎么这样不知道礼数吵起来,简直丢人! 苏晴两眼泪汪汪的,也利索的把事经过说了个清楚。也就是苏依玲端起茶盏时候,烫到手明明是可以往别的地方歪,偏偏要顺势丢在她上。 两个人坐的那么远,怎么就好巧不巧往她上丢。 苏依玲听完她的说辞也不退让:“大姐姐这话说得强词夺理了,我无缘无故为何要泼你茶水?还是如此众目睽睽之下?” 说着又朝苏老太太走走两步考在她的膝前:“茶盏有着茶托根本就烫不到我的手,端起来时候分明就是梧佩撞了我的手。” 被点名到的梧佩直直跪下,惊慌害怕连连磕头辩解:“奴婢怎么可能会害自家小姐呢!二小姐怕是疯了,老太太明鉴啊。” “这……这……孙女太冤枉了,二妹妹非要这么说,我无话辩解,只能自认倒霉了!”苏晴忙着接腔,一句话一把眼泪,可真的是容易心软。 “分明就是你们主仆两联合起来陷害我。” 不就是哭和装可怜?当她苏依玲不会? “覃妈妈,把她们两个都关在祠堂思过,不准任何人去求。” “祖母!” 两个人齐齐出声,一个是不可思议,一个是不甘心同罚。 本想推对方下水,怎么连自己也给拖进去了? 苏老太太心本就不好,这两个这么闹了一番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分辨其中的真假。 “同为姐妹相互指责诬陷,对你们很失望。为高门世家的闺女如此撒泼,丢人现眼。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就什么时候出来。” 两人面如死灰,陪了苏老太太这么些年,完全摸不透她的脾。 跪在祠堂已经有半柱香时间,生惯养的闺阁女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长跪。此时的膝盖已经隐隐作痛,团蒲又是半软不硬,根本跪不了多久。 “大姐姐真是好本事,就这么急着拖二房下水。” 这已经不是苏晴第一次动手脚,就在前半个月一同和女眷们去赏梅花回来之后。 苏晴就明里暗里动手脚针对于她,她回想了无数遍,也不知道在宴会上哪里得罪了她?不就是女眷们只肯和她多说几句话? 苏晴不语,静静的望着家族牌位。她只是多加留心,就发现苏依玲居然每每出门都会和瑜王见面。 而正巧瑜王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理会她,这怎么叫她如何不紧张? 第四百零八章塌天大祸 十二月份突然降了几场暴雪,积雪居然能厚到成人的小腿肚子。这时候哪怕是皇权富贵的人约出去赏雪,恐怕也没人肯解下帖子。 整个京城就好像止了那般,安静得只听见雪落声音。锦绣楼的生意整整缩减了大半。 每天都有四面八方的消息传进听竹院,瑜王的那个隐秘的山洞被炸之后就怀疑到了苏相思头上,才派了好几波刺客来取苏相思的命。 被烧得通红的银碳在火盆里突然爆闪出零星的火苗,让诉相思的眉头狂跳几下。 今早开始就有了不好预感,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这样未知的恐怖让她实在心燥。 父亲和母亲早就按照她的意思去营地里呆着避开京城里这些纷扰,他们在京城反而不能让瑜王放松警惕。 “小姐!” 柳絮惊慌匆匆闯进屋子里,动作太快太急,带进一股寒风。 她向来都是沉稳的人,甚少有这样的仓促焦急的模样。 “怎么了?这么匆忙,肩膀上都落雪了。” “三少爷和别人去赛马,不慎跌落被马踩了一脚,现在被人抬回来了。” 柳絮的话刚落,苏相思已经脸色发沉走出屋子,就连披风都来不及拿。 大雪天的哥哥怎么糊涂到去赛马? 苏茗瑾脸色惨白的吓人已经昏迷过去,大夫已经在边把脉。苏相思努力平复心里的紧张,只想把瑜王千刀万剐。 “怎么样大夫?我哥哥可严重?” 大夫摸着下巴胡子,惋惜的叹出声:“已经断到里面的筋骨,就算治好了,以后走路也不利索了,更别说骑马了。” 这下轮到苏相思的脸色唰的变白,形往后踉跄几下,幸好有松香和柳絮及时扶住。 塞了大锭银子到大夫手里,语气逐渐的哽咽:“还望大夫拼尽全力抢救哥哥,他可是……他可是要骑马打仗的。” 抵不住苏相思苦苦哀求的脸蛋,大夫只能解下银子点点头,腿都被踩得肿成那样,内伤又这么重,说痊愈如初实在太难。 送走了太医,苏相思坐在苏茗瑾边低低的抽泣,慢慢的越哭越狠。 “哥哥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遭到这样的大祸,以后不能骑马征战,这该如何是好?父亲和母亲又该如何面对?” 宁婷婷面上跟着苏相思露出难过的神,假意开口安慰:“小姐不要太难过,大夫的医术高明,以后肯定会有办法的。三少爷定会福大命大。” 苏相思眼泪如决堤收不住,哭得更加凶,冲她摆摆手:“你去厨房看哥哥的药熬好了吗。” 宁婷婷离开之后,她表恢复冷静,擦干净了泪痕压根就看不出有哭过的痕迹。 伸手给苏茗瑾认真把过脉,高悬的心才重重放下,没有大碍就好。 哥哥是按照她的意思,整天游手好闲就知道扎堆的玩。瑜王果然如她所料的那般忍不住要出手了。 遍地是积雪谁没事去赛马?哥哥是什么人?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武功超强,怎么可能会轻易掉下马? 哪怕是西域来的烈马都能驯得服服帖帖。 眼眸逐渐发沉,里面的的点滴联系都需要慢慢去推敲。 苏茗瑾被马踩了重伤被抬回府的事传遍了整个京城,哪怕足不出户都能知道点这个时期。 好好的英勇儿郎,居然会受这样的苦。 受打击最大的无疑是苏老将军和苏老太太两位老人家,苏将军府里这么多孙子孙女,只有苏茗瑾善战。 这孩子将来是要继承苏老将军的大统,更是战周不可缺失的将士。 现在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前的夸赞和期许都眼变云烟,让他们如何能接受得了? 皇上知道这件事后更是无比的痛心,特派了太医来检查,说法也是只能惋惜摇摇头。 前有慕锦尘受剧毒,现有苏茗瑾受重伤难以恢复。 这两个可都是战周最英勇最有潜力的儿郎,如今却都全部折损。 苏老太太哭了又晕,醒了又哭,子骨一下子受不住也只能躺在上好好休息。 折腾吵闹了一整天的听竹院也总算能安静片刻。入夜之后的寂静,光听屋子外呼啸的寒风,比哭泣声还要慎人。 苏相思接过瓷碗,搅动碗里的药汁,鼻尖轻轻吸闻散发出来的味道,舌尖碰了药汁,确认没有人在这药里动手脚。 推下依旧紧闭双眼的苏茗瑾:“别装睡,起来喝药。” 苏茗瑾这才嬉皮笑脸睁开眼睛,艰难的支起上半靠在软枕上:“这什么东西,难闻得很,不吃。” 他压根就从未昏迷,只是一**的人来他病前哭,烦得很。 “喝了才能糊弄住那些人。”苏相思也不强迫他,就上那点伤,喝点药膳都能好。 “哥哥可还记得事的经过?” 苏茗瑾面无表把苦药喝尽,还带着挑衅的看向苏相思,全家只有她喝药鬼哭狼嚎,像是要了半条命。 “他们几个老早之前就想约我去赛马,这大冬天的谁会去赛马?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没想到覃伟鹏也在。” 苏相思脑海模糊浮现出一个人,不确定问道:“覃伟鹏?淑月郡主的表哥覃伟鹏?” “就是他。场地是他们选,马也是他们准备。”苏茗瑾微微放慢了语气,细细的回想今天不对劲之处。 “刚开始还好好的,我也没有要赢的意思,控制马匹的速度。然后……然后马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着要撞上覃伟鹏的马,想控制住已经来不及。” 苏相思听到这,太阳突突直跳,可真是有出息了,这样的小当都能上。 “那匹马把我甩下来时候,我本应该有机会和时间做出反应。然后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跌在马蹄下……” “哈哈哈哈哈哈,哥哥,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有出息了。”苏相思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笑得眼泪泛出泪花。 这伤真的受得不怨,只能怪他笨死了。这点小把戏都能中,幸好他命大,要是一脚踩中他的脑袋。 现在就是府里挂白布了。 “还笑!明天我就去把覃伟鹏给收拾了。”现在回想起来,他也觉得丢人,他好歹也是个智勇双谋的人。 居然被覃伟鹏那样的狗崽子算计到头上。 苏相思忍住笑意,摇摇头:“没有我的许,不准你好这么快。” 急事他们。 第三百零九章鸣冤 听竹院是哭个不停了,清梅院的人都关起来偷笑。终于见到听竹院落魄的样子,心里实在痛快。 风水轮流转,当初清梅院遭了多少白眼,现在就有多少幸灾乐祸。 最有希望继承爵位的苏茗瑾,如今没了一双腿,以后还能做什么?苏将军府的铺子田产都是大房在打理,其他人还有什么资格争? “听说三少爷醒了之后,知道自己以后不能骑马,又晕过去了。”梧佩站在苏晴旁边帮她打理丝线。 小姐这段时间心甚好,有得闲来忙这些。换做以前是晴不定,院子里的小丫鬟都不敢在屋子里伺候。 自打听竹院出了这样的大事,她心舒畅到吃好喝好,甚至能想象得到以后的子能有多快活。 “三婶都哭晕了好几次,现在听竹院光靠苏相思撑着,也撑不住多久了。做什么都换不回苏茗瑾那双腿。” 最后一句轻飘飘,恻恻。要是听竹院库房里的东西能归到她名下,下半辈子,她都能挥洒潇洒到死。 “小姐聪慧,刚才奴婢打听到三小姐这时候去京兆尹府前打鼓申冤了。” 苏晴诧异抬起眸看向窗外,这时候外面还飘着雪呢,苏相思居然奋不顾。 怕是还没见到京兆尹大人就晕倒在学地里。想申冤?她得有那个本事找到证据,否则一切用功都是白搭。 “多加两块碳,烧暖些。” 风雪在夜里已经停了,今早苏相思出门时候天气放晴,现在突然又开始慢慢飘雪刮寒风。 她上披的大红色斗篷在雪地里格外的耀眼明显,一脚深一脚浅走到京兆尹府前就花费了不少时间。 累得喘气,脸颊还被寒风吹得发红。双手冷得发僵还是要牙坚持双手握着鼓槌用力敲打在鼓面上。 “苏茗瑾惨遭覃伟鹏从马上跌落受重伤,小女特来申冤,请求彻查。” 鼓声夹着女子倔强的声音阵阵往外传,寒风刮过就能吹散。匆匆路过的百姓也只是冷漠看她一眼就离开。 大冷天没人愿意陪她在这个风口候着。 连着高声申冤喊了快不下十次,手上的力量也逐渐减少,太冷太累,体力消耗的太快。 只是京兆尹府里的人压根不想理会她,迟迟都没人出来开门,她艳红的披风上早就落满了雪。 她像是铁了心,今天必须让京兆尹大人彻查苏勉受伤的事。管她什么淑月郡主的表哥,管他有什么康王府撑腰。 覃伟鹏必须付出代价,欠什么就还什么好了。 苏相思没有力气继续举鼓槌,只能跪在紧闭的府衙前,通红的手掌拼命拍大门,祈求有人出来开门。 哪怕只能见上一眼京兆尹也可以,偏偏没有人帮她。 风雪不停,手炉也早就凉透,那层厚厚的披风最后也抵不过寒风。子冷得刺骨。 —— 梧佩往手里哈着气,撩开布门帘进屋,小步走到火炉微微俯行礼。 “三小姐回来了。” “哦?京兆尹可有给她开门了?” “这倒没有,三小姐晕倒在京兆尹门口,是苏老将军亲自去接她回来的。” 苏晴微微握紧了手里的书,留下重重的痕迹。都这个时候了,祖父都还是最眷顾她。 “晕了也好,她想查,也没人帮,能有啥能耐?药膳煮好了记得给祖母送去,那可是我花了重金求来的方子。” 梧佩低头掩盖眼里复杂的神色,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苏相思只觉得自己置在一个火炉里,得想蹬开上的被子,扯着领口露出白皙的脖颈。 柳絮怎么把火炉放在她上?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慕锦尘帅得神魂颠倒的脸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侧躺拥着她,一只手撑着脑袋,深邃眼眸目光灼灼。 默默重新把领口拉好,又往他怀里靠几分。 “本事不小,敢自己去敲鸣冤鼓。”听着像是责备,实则话里还有怜惜。 苏相思手指头点点他口的肌嘟嘟囔囔:“不真点,别人怎么会相信我们三房已经走投无路。” 顿了一会又接着道:“我还想去皇宫里申冤呢。” 温和的手握住她的小手,已经有点温度。被苏老将军带回来时候全冰凉,幸好能把药全部喂下去才不至于全现在会发烧。 “申冤到了,子不想要了?”轻声呵斥,总拿自己的子去冒险。能有几条命去涉险? “慕叔到那边了吗?况怎么样?” 提起父亲,慕锦尘子稍微放松几分:“李炎这次做的不错,只是和父亲想了个小法子,就把全部卧底揪出来了。只要荣明修不发觉,瑜王就不会轻易发现。” “院子里那个宁婷婷这几天跳得很,什么时候能除掉?” 苏相思听出他语气的冷意,稍微安抚道:“还不是时候,再等等。没她了,哥哥的伤好得太快也不是好事。” 只要苏相思的房门关严,宁婷婷总是找各种借口想要进来伺候。特别是慕锦尘时常留宿在她屋子里,松香和柳絮大清早就得时常提防着她冒然闯进去。 倒不是怕她传出苏相思的闺阁里有男子。 而是慕锦尘的份暴露出去,肯定会让瑜王转变计划。好不容易稳住瑜王按照他原先的计划进行,这时候再改,就得重新打乱了。 苏茗瑾受伤之后,宁婷婷就很少来苏相思的屋子里。而是自告奋勇要求要去苏茗瑾的屋子里伺候。 居然甚少来吵苏相思。不过,在苏相思的地盘里,她翻不出什么风浪。 苏茗瑾躺在上心里叫苦连天,只能干躺,什么事也不能做,还要一碗接着一碗的药喝。 脸都要喝青了,越躺子越累。 “三少爷,该喝药了。”宁婷婷也没敲门,没通传就径直推开门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当家作主的。 把头转向里边,闷声道:“不喝。” “三少爷要配合才能尽快痊愈,这药膳是小姐特意花了重金去求回来了,对三少爷恢复有益。” “恢复了又如何?这双腿是废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是我拖累了全家。” 听他这番自怨自艾的话,宁婷婷也跟着升起一股哀愁。 确实是一个才勇双全的少年郎,真的是可惜了。 第四百一十章没了 京城的风雪够冷,有些人心更冷。 苏茗瑾的病不知为何翻来覆去的不见有任何起色,苏老将军只能放下脸面恭敬的把季家主请来。 季家主给出的结果也让听竹院彻底的绝望,苏茗瑾以后需要静心休养,心事过虑不利于内伤恢复。 试问几声可还能上战场,季家主也只能沉默下来。 全京城都猜测以后苏将军府要落寞或者从文了,像是被诅咒了那般,今年苏家真的是从来没有一件事的顺利的。 细算下来,好像是苏勉将军年前回来之后,就频频出事。这样的事被人说多了,大家心里就会有个疙瘩,什么会无限扩大想象。 传到下个人的耳朵里时候,早就变了味道。 更是私底下有人悄悄说,战周的况不妙。两年前折损了慕锦尘,今年居然又是苏茗瑾。 下一个谁知道又会是什么事。 刚开始苏老太太还不断的让人送来补品,看不见苏茗瑾的重伤有何起色,反而天天昏迷沉睡。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来问话了。 听竹院像是被抛弃了那般,无人问津。 宁婷婷留意观察了几,李琴瑟和苏相思确实是夜劳守在苏茗瑾边,两人的眼底下乌青一片。 哪还有往里的神采奕奕,怕是这时候苏茗瑾断气了,她们估计也活不下去了。 本就寂静的皇宫却突然从皇后的宫里传出阵阵的哭喊声,打破了雪景的安静,宫女和太医乱成一团。 桂公公顾不得皇上此刻正在午休,隔着屏风催促皇上快点醒:“皇后宫里出了点事,皇上还是早些过去看看吧。” 听到是皇后宫的事,皇上以为是皇后出了什么事,也不敢耽搁,冒着风雪出了上阳。 赶到皇后宫里依旧还是能听见凄惨痛苦的哭喊声,不像是皇后的声音,心里那个石头才放下。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握劳入画发凉的小手,黎煜文心生不悦,能让她这样铁青的脸肯定是珍贵妃又来闹事。 入画深吸口气,直勾勾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里,一字一句说道:“她吃了我宫里的点心,孩子可能没了。” 黎煜文反而把她的手握得更紧:“我信你,别怕。” 入画的眼里终于浮起笑意,不着痕迹的点点头。不管之后再有什么事,只要有他这句话,这份心,她什么都都不怕。 太医从偏出来额头布满密汗,见着皇上沉的脸,腰又弯下几分。 “贵妃娘娘吃错了极为伤胎的东西,现在胎儿不保,微臣会开恢复子的药材让贵妃慢慢补回子的。” “啪——” 金玉描金的茶盏摔得粉碎,怒不可遏:“怎么就会吃伤了胎儿的药?这些下人怎么伺候的?这么不小心?!” 整个宫里的宫女们也被惊得纷纷下跪,整个皇宫谁不知道皇上极为宠珍贵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才有孕三个月,赏赐和补品就和流水那般送去给珍贵妃。太医更是要去请平安脉回禀皇上。 珍贵妃受凉了受了,吃得少了,害喜了,夜里不适睡不好了。 皇上总会第一时间陪在珍贵妃边,可宝贝着呢。饶是以前宫里有其他妃嫔有孕也没见这样紧张过。 现在这孩子说没就没了,天子之怒,谁敢触碰? “珍贵妃之前的脉象不都说平稳无异?胎儿已经坐稳?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微臣疑惑的地方,珍贵妃向来是最谨慎的,今为何突然这样,还需要细细查看。” 黎语文大手一挥,面露出痛苦:“查,不管是谁做的绝不轻饶。残害皇嗣,罪不可赦!” “皇上,臣妾好痛……” 偏里传来珍贵妃嘶哑虚弱的声音,皇上和皇后对视一眼。入画使个眼神快让他进去看看况,黎煜文才不不愿的进内。 即使半开着窗户也没能吹散屋子里的血腥气,珍贵妃失血太多脸色惨白,眼泪唰唰流个不停。 她心里恨,她百般细心的呵护肚子里的孩子,终于有个盼头,现在什么都没了。 黎煜文擦干净她脸上的泪水,下一秒又是痛哭不止。 “皇上,臣妾和你的孩子没了,他才四个月大。” “太医说了,你刚小产不能伤心过度,否则子好不起来,还如何能再有个皇子?” 提到这点,珍贵妃反而哭得更加厉害,她肚子里的孩子来之不易,更何况是等下一个孩子。 没希望了。 她双目通红,用尽力气拽住黎煜文的衣袖:“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要害臣妾。” “这事不可胡说,皇后端庄淑慧,不会做这样的事。”黎煜文皱眉,这事虽然要查,但是也不能这样张口就来胡说八道。 知道皇上不信,珍贵妃急得拽住他的衣袖,恳切着急:“臣妾绝对没有冤枉皇后娘娘,今晨把过平安脉才来皇后宫中,吃了皇后的糕点这才出现不舒服。谁知道孩子就这样没了。” 珍贵妃说到此事眼泪流得更厉害,知道皇上和皇后深,不可能凭借她这两三句就怀疑是皇后做的。 只能放下段苦苦哀求:“这个孩子臣妾把他看得比命还重要,不可能就害自己的孩子啊。自打臣妾有孕以来,皇后娘娘就时常给臣妾送各式各样的点心,太医检查过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今臣妾才放下防备。皇后娘娘为何要这般对待臣妾和孩子?”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要不是皇上在这,她恨不得现在就去和皇后对峙。别看皇后温润无害的模样,对待所有妃嫔都一视同仁。 居然藏了这么深的手段! 黎煜文眼神复杂的望着她哭得狼狈模样,闭上眼:“你放心,朕会彻查此事。” 皇后娘娘的宫被御林军重重看守,皇后娘娘被足了。宫里的姑姑们把皇后里所有的人挨个盘查审问。 太医也从珍贵妃所食用的糕点和茶水里查出里面有损害胎儿的药。 皇后娘娘百口莫辩,想解释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只能求皇上明鉴,还她清白。 几个小丫鬟终于顶不住审问姑姑的威严恐吓,全盘拖出是皇后娘娘准备的毒药交到她手里。 每给珍贵妃的糕点下一点,根本就不易擦觉。今是发生了意外才在皇后娘娘的中意外小产。 对于这个说辞,皇后娘娘全盘否认,这个做法太过于愚蠢,轻易就会被查出。 各有各的说法,皇上也伤心和疲倦交加袭来,居然也晕了过去。 第四百一十二你们苏家 苏勉刚被押送到兵部里就受了刑罚,夜里人睡得最沉时候又被抓起来鞭抽了一顿。 果然是没有了皇上的恩泽庇护,没有头衔进爵,就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再如何的铮铮铁骨,也顶不住流血太多的虚弱。像块破布一样丢在地牢里。 齐宾到底还是有些顾虑,怕苏勉就这样没了最后一口气。折磨完了他,还会命人来给他上药。 陈晋穿的衣服破破烂烂,左顾右盼疾步到苏勉的地牢前。打开了地牢,看见苏勉躺在上,上的鞭伤皮开绽。 看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触目惊心得让人不敢直看。让苏相思看见准得自责得掉眼泪。 手抖着把特意调制好的药粉撒在伤口上,既不会感到刺痛,又能很快的愈合。 “三小姐让小的来传话,苏将军在这里且放宽心,外面的事就交给她。” 轻如蚊子的声音,说得又低又快,趴在上的苏勉终于有了动静。偏过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帮他上药的人。 毫不起眼的面相,不管多看几眼都记不住的人。 陈晋镇定任由他打量,目光坚定不已,又悄悄把一粒药丸给他:“三小姐担心他们给苏将军服了伤体的毒药,这颗药暂时能压制毒。” 苏勉没有接过去,而是另外问道:“她可还有其他话要说?” “三小姐还说了,让苏将军尽管闹腾,吃好喝好。到时候千万不要出去了握剑也拿不住。” 陈晋先是回想了一遍,按照原话还学着吊儿郎当调笑的语气全说出来。 听了这话,苏勉嘴角终于有了笑意,这确实是他的宝贝闺女能说得出话来。也不犹豫接过药丸一口吞下。 “苏将军好生休息,外面的况一切稳定。我会尽量争取来给苏将军上药。” 陈晋也不敢多呆,现在兵部可是重兵把守。他能混进来,还是苏相思早就半个月替他安排好,没想到她居然料事如神会发生这样的事。 风雪了又能如何,炭火把屋子里烧得通红了,苏将军府上下依旧觉得冷得发刺。 两个最重要的顶梁柱都被关押了,要不是还要其他两位老爷支撑着,苏将军府恐怕早就树倒猢狲散了。 慕锦尘特意检查她上是否穿得厚实了才肯放她出门,三天来头就去学地里跪着,再如何强悍的子恐怕都很难受得住。 苏相思这次不是去京兆尹府,也不是兵部,而是直接去了皇宫前跪着求。 皇上病重,皇后娘娘足,珍贵妃养子。偌大的皇宫也没一个人是能拿主意出来见她的。 白茫茫的雪和天色连城一片,在眼光照耀下异常刺眼不能直视。为了不伤眼睛,宫女和太监们只是时常清扫积雪。 苏相思已经跪得脑子朦胧清醒不分,明知道今天谁也见不上,偏偏要执着的跪在这里。 见不到皇上就意味不能替祖父和父亲求,那么苏家就没有任何路可以走。 桂公公站在宫回廊下远远的望见她三小姐摇摇坠的子,心里又多了几重担忧。 三小姐子弱,要是跪坏了,苏将军府才是真的完了。 躺在病上的黎煜文听了桂公公的描述,气得咳嗽不止,脸色涨红,缓和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苏勉做出这样让人心寒罪不可赦的事,她还有脸来求。他们真的以为战周没苏家就不行了吗?” 说得痛心疾首失望不已,回过神来,确实是苏勉这几年征战从未输过,才更加巩固了战周在天下的地位。 “朕没让他们满门抄斩已经是仁义至尽!跪!让她跪,我看她能跪出什么东西!” 瑜王在奏章上留下最后一笔放在旁边,才开口不紧不慢的劝道。 “皇上别动气,太医说要静养不能有太大绪波动。”说着在他面前微微拱手作揖:“三小姐也是担心她的父亲,是个有孝心的。不如让微臣去劝说几句。” 黎煜文不耐烦,像是不愿意再听到她的名字,随意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转过子朝里面继续躺着。 苏相思头晕眼花顺着眼前的描金云纹靴子往上看,瑜王带着挑衅痛快的戏谑望着她。 “真没想到三小姐这么能豁出去,金枝玉叶的把膝盖跪坏我可心疼。” 扯扯唇瓣,不想理会他。 现在整个朝廷都是在夸瑜王办事果断利落,处理起朝政也是得心应手十分熟练。要不是有瑜王在,战周不得乱成什么样。 加上瑜王和皇上的年纪相仿,加上几年前他也是最有实力竞争皇位的皇孙,现在很多话又冒出来了。 苏相思不理他,也不气恼,反而略带惋惜道:“我希望你别死那么快,争了那么久。不要点战利品就白费我吃了那么多亏。” 苏相思抿了干燥的唇瓣,裂的疼,声音很低:“瑜王下现在风得意,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 瑜王蹲下子和她平视,丹凤眼蛊惑万分:“我知道你背后的势力不下,还炸了我的地方。这点我佩服。可是那又如何?你依旧组织不了我。不如乖乖从了。” 他看中的不是苏相思这个人,而是她背后的那些能人异士。这些人在江湖上不可多得,居然屈尊在苏相思个小小女子下听命,这该多憋屈? 苏相思伸手示意柳絮和松香扶她起来,跪在大理石上太久,膝盖已经发麻发疼,想要站直十分吃力。 “黎煜庭,好好珍惜现在还能批阅奏折和摸玉玺的子。” 见他倨傲的表终于有些劈裂变化,苏相思终于满意离开。多和他呆一秒都觉得侮辱她的智商。 偌大的平地上,苏相思踉跄的影缓慢离开皇宫。 皇上都不愿意见苏相思了,苏家的命运又该如何?之前她可是皇后娘娘跟前最得眼力的女眷。 现在皇后娘娘都不能自保,更何况是要保苏家这个大祸。 苏相思每走一步双腿就疼得微微打颤,早就备好了药,起效有点慢了。只能怪听竹院离正门太远了。 苏晴就站在廊下嘲弄笑出声,婀娜的扶了一下发髻边的步钗:“三妹妹好大的本事,都能闹到皇宫里去了。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苏家走投无路了。” “你们苏家丢脸的事还在后面呢。”擦肩而过时候,苏相思只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离开。 苏晴满眼疑惑,你们苏家?这四个字说得巧妙。难道她以后不是苏家人不成? 第四百一十三章意外收获 府里的人都是个势利眼,自打清梅的院二夫人的管家权被收了之后。这些下人干活也逐渐懒散起来。 苏依玲也不恼,现在苏相思也快完,她不可能就任由苏晴踩在她头上。到最后肯定也要拉着苏晴落水。 就算苏相思最后什么都没了,她也可以推苏晴一把。 幸好当时没有掺和进她们两房的事。 她也没有心去多管其他的事,因为她急于证明心里的怀疑是真是假。 四景园的雪景不能辜负,几家闺女相邀在园子里包了雅间一同去赏天霞梅,她怕冷去得迟了些,还迷路。 远远望见一男一女相拥在假山旁边,还以为只是哪对郎才女貌互诉意。可是多看几眼之后又觉得那两个人眼熟得很。 隐约只能看见那女子的侧脸,像是苏晴,而男子穿的衣料纹样倒是像瑜王的。 被心里这个想法狠狠的震惊到,一整天的赏雪宴都魂不守舍。回家之后更是夜夜翻来覆去都在想这件事。 又恼又觉得不可思议。 苏晴和瑜王怎么可能!?是多久的事?她们发展到什么程度? 瑜王屡屡故意靠近自己又是什么意思?把她当什么了? 又暗自庆幸发现得快,自己没有沦陷进去。那这岂不是一个很大的机会? 一直以为苏晴心高气傲,没想到能做出如此败坏门风,丢人现眼的事。 妍雯进屋后小心把门关上,面色有点凝重。 “怎么样?可有新的消息?” “确实如同小姐所猜想那样。” 苏依玲脸色惨白,愣愣的没有回过神。苏晴居然真的敢! 妍雯又往前走几步,凑近她的耳边,特意压低了声音:“小怡打扫房间时候顺手找到他们来往的书信,意绵绵不假。是小怡亲自拿给奴婢过目的,怕大小姐发现,才没有带回来。” 苏依玲的手紧紧握住矮桌的边缘,关节泛白。 这可是一件大事,她不能贸然行动惊动到苏晴。打蛇必须是七寸,万一利用不当,还会被苏晴反咬。 怪不得之前苏晴一直故意针对她,原来是发现了她和瑜王有牵扯。 之后的苏将军府,就会全是二房的。 压下心头狂跳,安抚自己,不急,不急,还需要慢慢筹谋。 —— “什么!此事当真?” 大夫人赵氏听了刘嬷嬷的话,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抓住刘嬷嬷的胳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话。 刘嬷嬷嘘了一生,示意她小声些。扶她重新坐回原位,才把声音压得低低的道。 “千真万确,是老奴亲眼看见的。二老爷鬼鬼祟祟进了那巷子里,就进了宋舒儿母亲那宅子里。起先老奴还以为是亲戚走动也是正常。” “然后呢?如何发现的?”赵夫人急着问道,好不容易能拿捏到二房的把柄,她可不能轻易放过。 “老奴让人多留意了几次,发现二老爷每隔两三天就要到那宅子去。老奴心里有疑问,也悄悄跟去了一次,发现宋舒儿顶着肚子迎二老爷进去……” 大夫人眼睛滴溜转了一圈:“你是怀疑宋舒儿肚子里的孩子是二老爷的?!” 刘嬷嬷急得上前捂住赵氏的嘴:“夫人小声些,别让人听见了。” “老奴派人四处打听了,宋舒儿搬去那之后就卖点豆腐做个小生意,才没几个月就让别人管了。也有媒婆想要介绍亲事给她,老被推掉,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住附近的人都没几个人知道她有孕。” “看起来几个月了?” 刘嬷嬷略微细想了会,才敢肯定:“定有七个月了。” 大夫人眼里全是兴奋:“这事绝对不能泄露,你继续派人盯着。这件事以后咱们用处可大着呢。” “奴婢晓得。” 二房掌管府邸时候没少给大房暗亏吃。 每每两房的人碰面都趾高气扬,加上大房一直都在出事,二房又蒸蒸上的趋势。 在二房面前不得不低头,甚至吃了暗亏都只能忍着。 现在苏相思就快要倒了,再有二房的这个把柄,苏将军府早就已经是大房的囊中之物。 只要等最恰当的时机,就能给二房致命的一击。 “今天可去看过三房的了?” “看过了,怕是不成了。三少爷喝五口吐三口,苏相思高烧不退,脸色白得吓人。” 大夫人面露出癫狂的狰狞,只要跟大房的作对的都不会有好下场。只要喝大房抢的,统统都要还回来。 “野草吹不尽,风吹又生。苏相思是个难缠的,不能让她留一丝喘息的机会。谁知道会不会又全好了,这事得赶紧办。” 她已经塞了点银子打听过了,苏勉这辈子都不可能从地牢里出来了。有的是后手在等他。 “是,老奴这就派人去传话。” 苏相思翘着腿躺在松软的上,一手捧着书,旁边摆着瓜果蜜饯。没人打扰的小子潇洒得不行。 “覃嬷嬷,这么冷的天您怎么亲自来了。” 窗外传染柳絮故意抬高音量的声音,接着就是覃嬷嬷冷漠的回话。 “老太太请三小姐去益安院,快些走吧。” “我家小姐病着呢,大夫说了,最好不要出门。病重了这该如何是好。” “少废话,去了自然是有重要的事。” 听听这语气,不知道还以为听竹院是她覃嬷嬷的院子。 “柳絮不得无礼,祖母想见我那就去吧。” 屋子里传来苏相思厌厌轻咳的声音,柳絮恶狠狠瞪覃嬷嬷一眼才回屋子里。 大冷天,各院子的请安都勉的。听竹院去益安院的路远且滑,还非要叫到跟前说话。 话是传到了,益安院的人还是足足等了快一个时辰才看见苏相思慢悠悠的来,就连行礼都敷衍万分。 “孙女给祖母请安了。” 正眼都没看上的苏老太太,也没等她回话,就自己起随便寻了个位置坐下。 眼可见的瘦了几分,脸色白得要和外面的雪融化了,憔悴得风吹就倒,应该是为了那些闹心的事折腾的。 “这就是你对祖母的礼数?”大夫人冷着眼神望向她,都这般田地了居然还敢这样肆无忌惮。 “这就是你们对病人的态度?我要是病加重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苏相思也不客气,也冷声呛回去。 苏老太太半依靠在上,憔悴得脸色发青,喝了几天的药都不好。实在没法子的况下,请了一个道士来查看府里。 第四百一十四章如你所愿 生病那就好好医治,请道士来做什么? 苏相思也不吱声,就干坐着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再怎么闹腾,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了。 苏老太太觉得越发看不懂苏相思这个孙女了,只能是皇上太过于厚待听竹院,好东西都不充入府里的库房。 这才让苏相思有恃无恐,不把任何人放眼里。要不是她拿捏着府里的大权,大房和二房恐怕都是不受她控制。 “大夫说只是普通的心悸受惊,按理好好休息就行了,可是偏偏时好时坏。我和二房商量着,这也到年底了,不如就请个仙人来,正好祛祛这一年的晦气。” 说着,那不明意味的眼神不由得往苏相思上瞟。 苏相思掩嘴打了个哈欠,让她顶着风雪来就是听她们讲这些废话? 大夫人赵氏的话也说中了苏老太太心里的疙瘩,总觉得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这个正和我的意思,那就要麻烦这位师傅了。” 那名所谓请来的高人,留的胡子花白,脸上也是布满皱纹。上的袍子和背的袋子陈旧带着补丁。 微微晃动两下手里的铃铛:“东西备好的话就摆出来吧,我明还要赶去别家。” 声音洪亮,苏相思也没有错过他眼里泛的精光。 丫鬟们把需要的东西依次摆放整齐在里间,倒是握着干枯的桃枝条和铃铛,嘴里胡言乱语的瞎念叨古怪难懂的话语。 对着苏老太太做出各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动作,语速开始变快,,子和那个杂乱头发的脑袋摇摆得厉害。 其他人都被这些奇怪的举动吸引住,只有苏相思懒懒的靠在背椅上,想翻个白眼。 她跳得都比这人好看,念得都比他利索。 一张黄纸捏在两指间凭空点燃,绕着一碗清水上空挥洒几下。干枯的桃枝沾了那碗清水,在苏老太太上挥洒几下。 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叠黄纸,嘴里含着酒水朝上面喷洒,全部黄纸丢进火盆里,顿时冒起一股火。 闺阁女子哪见过这个场面,纷纷躲避惊呼。 苏相思微微掩住口鼻,这味道实在难闻。 那倒是手里捧着个生锈的铁圆碟子,上面密密麻麻刻画看不懂的字符,先是在苏老太太的屋子里转了一圈。 眉毛微微皱起,觉得不对劲,又往屋外走。 在院子里转了快三四圈,嘴里一直念叨:“怪了怪了,老实在琢磨不透。” 苏老太太心里也犯怵,不由得追问:“师傅,可是哪里出了古怪?” “老说出来,还望在座的夫人勿怪。从年前到年度,每个院子都出了大事。若是没猜错的话,三房现在遭了大祸。大房年中遭祸,现在已经逐渐转平。二房现在很太平,但是明年就不好说了。” 在场的所有人面面相觑,这师傅的话竟然对了六分。 “师傅这话说得好巧,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我三房现在祸不单行。换另一个人来,也会这么说。” 苏相思不客气冷冷打断他的话,随便掐指就能说出这些模棱两可的话,她可不信。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苏老太太也不给她留什么面。 虽然只是说中了几分,但是她心里其实已经完全是相信了。 “无碍无碍,苏老太太子一直不好,因为这个院子的位置和其他三个院子位置形成了四角,现在塌陷了一角,自然子无法痊愈。” 二夫人宋氏有点坐不住,忙着开口问道:“可是哪个院子出事了?该如何破解?” 道士摸着胡子,略略低沉好一会在说道:“苏将军府威名赫赫本应该是有威气镇压,可不知道为何这股威气逐渐消散。邪气入侵,才导致了老太太子这般时好时坏。” “那祖母这子该如何解?祖母这样吃喝睡行不爽朗,我心里实在难受。” 苏晴语气里浓浓的愁郁散不开,可真是为了祖母费了不少的心思,夜夜的送药膳送补品,就是不见有什么起色。 “最远那边的院子里,最大的树下肯定是镇了东西,挖出来即可。” “最远的院子?那不就是听竹院?” 看好戏的目光又齐齐投向苏相思,看吧,手脚不干净,祸事就找上门了。 苏相思依旧云淡风轻:“怎么?是打算把听竹院所有人赶出苏将军府吗?” 不知为何,苏晴和大夫人赵氏就在这个时候心头一跳,隐约觉得不安,又强行压下。 道士连连摆头:“这倒不用,只要那把祸物销毁即可。” 苏老太太的脸色不能只用铁青来形容了,目光像是长了刀子一样狠狠刺向苏相思。 “去搜!在院子里做这样的事绝不姑息!” 等待的过程实在难熬,这事和二房没关系,只需要在旁边看好戏就行。至于苏相思,还是那副风轻云淡,无关紧要的样子。 搜查的嬷嬷去得快,回来得也快。满手通红拿着一个盒子,上面还沾着泥土。 打开盒子里面是大房和二房,还有苏老太太所有人的生辰八字。 苏茗渊和苏晴的生辰八字已经被划了好几道,破旧不堪,触目惊心! 苏老太太看完气得指向苏相思骂不出任何一句话,气顺了之后才恶狠狠吐出:“畜生!你要置苏家于死地。上面都是你的字迹!还有什么好狡辩!” 苏相思不气也不急,环顾了一圈屋子里所有人幸灾乐祸的表,淡定道:“那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不承认也不辩解,倒是让苏晴觉得很意外。 “为了苏将军府的昌盛,我们断断是容不下你这个孽障!居然养出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实在心寒!” 苏相思没有绝望反而笑盈盈,欢喜得很接话:“多谢祖母成全,柳絮,去准备笔墨纸砚。” 洋洋洒洒写下满满当当两张纸,念念叨叨:“一会大家都把这三份协议签了。以后呢,我们三房就不是苏家的人了。以后你们不管过得多苦,过得有多狼狈都不准来求我。” 在场的所有人摸不着头脑,被逐出族谱了,反而那么高兴,像是期待了许久。 苏晴也明白,为什么当时她说你们苏家了,原来她早就想分家,今天不就正中下怀。 苏相思乐得跟朵花的态度把苏老太太气得喘不过气,边哭边骂着苏相思是个小畜生。 大夫人赵氏接过写好的协议,匆匆看一眼就和苏晴签上她们的名字,还盖上红手印。 二夫人宋氏和苏依玲倒是犹豫了许久,纠结了许久的利弊,才在两难中签下名字,盖上红手印。 这协议看似写清了两家的关系,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半会又想不出来。 苏老太太签得也利索,苏相思大逆不道,苏茗瑾以后没有任何希望,苏勉更是在年后要被流放潜力。 这三房留着终究是没用了,反而还会拖累了苏将军府。把他们分出去了反而是好事。还不如靠其他两房。 “以后你在外面是死是活,都和我们苏将军府没有任何关系。滚吧。” 苏相思美滋滋的收起其中两张协议:“这事总算成了,你们还真以为自己是个香馍馍,人人都上赶着呢?” 在苏老太太的无休止的谩骂中离开益安院,她可忙了,搬家可是件大难事。听竹院东西这么多,不得搬个几天? 事进展的太顺利,反而让苏晴和赵氏觉得不对劲。 只能安抚自己苏相思之前闹分家不成,现在正好抓住机会罢了。只要她走了,其他事就好办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宁婷婷没了 苏相思分家的事传遍京城,有人恰巧看见苏相思出门了,说是乐得合不拢嘴。 苏勉入地牢,苏茗瑾都已经好不了,还能笑得出来。听说府里整顿好之后,还要开府设宴款待。 看这样子哪里像是家里遭了大祸的人。 虽说府里早就按照她的要求全都布置好了,但是还有许多事也要她亲自过目。光是把辽广的院子走一遍检查,就耗费了她两天的时间。 再把府里的下人重新布置安排,给个小赏钱,还要训诫几句安分守己都让她累得腰酸。 这也就罢了,其他琐碎的事还需要她之后慢慢琢磨出来。 当初买下三府时候还美滋滋,现在要打理了叫苦连天。 大就大吧,谁让她有两个得力的姐妹。两眼放光:“舍不得放你们俩出去了。” 柳絮和松香眉头一皱,觉得大事不妙:“小姐,虽然我们能协助于你,但是这么大的府邸都是你的,丢不开。” 苏相思扁嘴,意思就是以后不能吃喝玩乐,钓鱼掏鸟蛋了。 “去吧,叫宁婷婷来。让聂永准备吧。” 松香欢快的应了声,宁婷婷在她们跟前蹦跶太久了。 宁婷婷仗着自己跟在苏相思边时间长,到了新府之后总是抬着下巴看人。已经给几个小姑娘摆点脸色。 这么大的府邸光靠柳絮和松香还有一个老管家肯定不行,必定还要在选出几个主事的。 那必定是她和白若了。 苏相思新的屋子更精致透亮,坐在榻边,上盖着繁花的锦被。大家闺秀,沉静内敛就是这样让人舒服。 “小姐可有什么吩咐?后院里几个丫鬟正给聂永打下手,准备做个羹汤给小姐暖子呢。” 苏相思扯扯唇瓣:“叫你来也想问几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小姐尽管问,知道的绝对不瞒着。” 透亮的眼睛仿佛要看穿她,那眼神里的东西,让宁婷婷不明所以。 “昨晚没能去见瑜王,今晚还打算出去吗?” 一股恐惧预感让子从脚僵硬发凉到头顶,脑袋里一片空白:“小姐……小姐……小姐说什么,我不明白。” 苏相思舒服的窝在后背的软枕里,手里捧着暖炉子,眼里的逐渐聚起寒意。 “昨晚我已经让人送信给瑜王,你已经了结在我手里了。” 宁婷婷终于子瘫软跌坐再地上,即使扑了容貌毯子,她还是觉得全冷得刺骨。 “你都知道了。” “大街上就认出我是三小姐,你可真是好眼力。三番五次给苏晴和瑜王送消息,想设计赶走白若,把我的首饰偷偷带走。甚至——给我哥哥的药里下毒。” 宁婷婷已经紧张得没有任何反应,苏相思居然起全都知道,一直不说破就是为了等她自投罗网。 自己还暗自觉得伪装没有纰漏没有被发现,错了,现在全都错了。 她的脸色从白到青,在转到白,满眼都是深深的绝望。 以前自己就是个跳梁小丑,还以为苏相思是真的相信她,让她到屋子里伺候。 甚至还不知死活的趁人不在翻找她屋子里的东西。 那昨晚不能溜出去就是苏相思早就有准备要拦着她了。 爬着到苏相思的跟前猛磕了好几个头:“小姐饶命,小姐饶命。是瑜王和苏晴威胁我家里,还给我吃毒药。我不得不这么做。” 哭得鼻涕直流,苏相思万分的厌弃。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你确实是背叛了。我边绝对留不得你这样的人。” 松香和柳絮两人架着哭闹不止的宁婷婷拖出去,院子里早就站了丫鬟下人。像丢个破烂那般随意丢在地上。 大家面面相觑也不敢多问,更不敢窃窃私语。这是规矩,进这宅子里最大的规矩,有事不能乱说乱传。 苏相思缓步出来把他们的反应收进眼底,满意点点头。她要的就是这样忠心的下人。 “宁婷婷是跟着我从苏将军府过来的,我本应该厚待老人。可是才刚搬过来就做出如此违逆不道的事,我实在不能忍。” 给柳絮一个眼神继续道:“这几天安顿你们一直都没能检查自己的东西,今天一看我的首饰居然少了几样。只是让人暗中一搜,居然是这个贼人所为。” 宁婷婷眼眸瞪大,,挣扎着要起早就被柳絮提前摁住。她之前居然没有发现柳絮和松香是会武功的。 “大少爷确实病了,可大夫说内伤不重,理应好的更快。可没想到,大少爷的病陆陆续续从没好个利索。往深的一查,居然发现有人在大少爷常喝的药里下毒。” 柳絮示意聂永把东西拿出来,一包包的药渣全都分类好,给在场的人全都看到。 “里面确实有多加了几味不易擦觉的药,才导致大少爷一直久病不好。居然是这个恶毒的人所为。” 宁婷婷不知道苏相思打算做什么,只能挣扎着边哭边求饶。只可惜苏相思面色平静无异,没有半丝的动容。 苏相思轻抚手炉,上面的暖意缓缓传到掌心,红唇轻启:“背信弃义,手脚不干净的东西。我边,这个府里断断不能留。按照家规,谋害主子,脸上要刻字,丢到勾栏里。” 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冷气,这未免有点狠了。宁婷婷吓得都忘记哭了,在脸上刻那些字,以后她就彻底没有出头之了。 绝望转为愤怒,对着她怒骂:“苏相思!你好狠毒的心!你不得好死!好恶毒的手段!你一个姑娘家居然如此恶毒!” 后面的话,越骂越难听,恨不得要把苏相思活吞了。柳絮手刀在她的后颈上捶下,宁婷婷当场晕厥。 院子里总算安静下来。 苏相思站在廊下,把买个人不同的脸色表都收在眼底。 “你们既然进了苏府就是我的人,只要你们忠心办事,我定不会亏待你们。宁婷婷的下场你们也看到,不想成为第二个,你们就好好掂量着。” “是,小的绝对忠心护主。” 他们忠心会办事是真的,都已经签了卖契更不会做出那些事。而且苏府每个月给的月钱都会比别府多一点。 本以为苏相思这位大小姐只是会几招花架子,没想到居然也是狠的下手的人。 心里对苏相思那点点小偏见全然不见。 特别是她静静站在廊下,气场就足以震慑住所有人。隐约有点压力,让她们心颤。 第四百一十七章苏晴丑事 淑月郡主成婚之后,想在四景园清扫出一片院子设宴款待当时已经送礼的官家女眷们。 各个府邸都送了邀贴。 唯独刚自立门户的苏相思没有收到邀贴。 不去还乐得自在,一堆莺莺燕燕在挤在着,可没那么好玩。 西苑的屋舍在夏季时候就被推倒,趁着时节好,命人精心打造了园子,亭台水榭,假山遍布。 “杨小姐来了。” 苏相思惊喜不已:“快让她进来,她怎么来了?还没能悄悄给她送信呢。” “我惦记着你生病没好,我听这声音看你精气神不错。” 杨艺披着浅青的斗篷,在雪景里点缀得亮眼不已。 苏相思招呼着赶紧坐下,冲着柳絮打个眼神,她就很快去了厨房端上来好几样点心和牛茶。 “我是病了,被那些人气病的。今天不是郡主设宴款待?你怎么瞧瞧溜出来了?” 整个京城,就只有杨艺肯和她来往。之前巴结她的那些世家小姐,知道她家人遭了这些事之后,就避她如蛇蝎。 杨艺确实先去了四景园才偷溜回来,那些人的嘴脸奉承着淑月郡主,她看着都觉得厌恶。 “宴席不就那样,还不如来你这自在。外面个个都说你胁迫祖母签下协议,硬是要赶出来。我瞧着是觉得你没用了,找借口把你踢出来。” 说着捻起一块米糕,轻咬一口。满脸的惊叹。 “这手艺好啊!竟然比苏将军府的还好。”说着还要连吃几块。 “慢点吃,一会让人给你包点回去,我带你逛逛院子。以后认得路。” 离得老远都能听见梅院里传来女子的阵阵欢笑。淑月郡主份如此的尊贵,又是和瑜王是亲戚。 当今皇上都躺了快一个月,一天都有七八个时辰是睡着呢,重重猜测在京城里流传。 但是无论朝廷如何动,淑月郡主总归是安然无恙的。 这也是为何那么多人现在围着淑月郡主转的原因。 苏依玲知道那件事之后,一直都在暗中看留意苏晴的动作。本以为今天那么多人在,两人应该不敢胡作非为。 可是宴席才刚开始没一会,平白无故的找不到这两个人。 这么多人走动,少了谁,谁去哪,根本就没有人注意。 妍雯神色煞白紧张疾步到苏依玲耳边低语几句,苏依玲听了又是紧张又是不甘。 这么个大好的机会绝对不能就这样的错失了,可是又不能让自己留下痕迹。又该如何这这些女眷妇人引去那里。 去早了,去迟了都不行。 “二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可是子不太舒服?”淑月郡主率先发现了座位上的人神色恍惚。 怕苏依玲在她的宴席上出了意外,才好意开口询问。 苏依玲扯扯唇瓣,无力道:“雪景虽然美。可能是穿得不够保暖,现在反而觉得有点寒意。” “玲儿这么说,我这子骨也有些受不住了。” “女孩子家还是不要着凉为好,勉得坏了子落下病根。” “雪景虽好,但也不能贪看。” 淑月郡主了然,估摸着那边的宴席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才略带着歉意道:“是本郡主疏忽了,里间的席面已经准备好,不如现在大家就一起过去吧。” 苏依玲深呼吸,还以为郡主不会过去那么快,试探开口:“刚才听各位姐姐说偏路那里的腊梅甚是好看,离里间又进。我倒是想从那里过去顺路看看。” 没想到其他姑娘附和得也快,都是玩的子。听说有好玩的,好看的,自然也坐不住。 乌泱泱着一群人往偏路过去。 正因为是偏路甚少有人走,这里绝美的景色甚少发现。一路上女眷们都惊叹不已。 不愧是四景园名震天下,这里的工匠居然有双巧手能打造这样的美景。 “咦,你们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妇人突然停下脚步,狐疑道。 大家都纷纷停下脚步,那细碎的声音听得不清,像是从旁边不远处的小厢房里传出来的。 这样的小厢房是给来游园的公子和小姐便于更欢衣裳用,或许里面是哪家小姐再换衣服也有可能。 可是已经成婚有了孩子的夫人,把这些声音听在耳朵里,脸红透得像晚霞。 这……这简直是不知廉耻! “那不是苏晴边的丫鬟吗?怎么神色如常慌张遮掩?”眼尖的人早就发现了行踪诡异的婢女。 苏依玲又认真多看了几眼,还真的是梧佩。 “可能是大姐姐不舒服吧。今晨出门的时候脸色就不大对劲。”转过子对她们点点头道:“大家先过去吧,我不放心大姐姐。” “晴儿是我宴请过来的,我理应是要去看看的。”说着便跟在苏依玲后。 大家也不多疑,边赏着路边的景色。可是才刚没走几步就听见苏依玲响破天际的尖叫声。 惊慌失措捂着口跑出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就连淑月郡主都红着一张脸站在门外不再进去。 几位妇人联想起刚听到的声音,心里已经有个了大概的肯定。两三步也疾步冲到厢房里,入眼的场面让人惊掉大牙。 苏晴正在慌忙的穿上的衣裙,可是越急越穿不上。上的痕迹很明显就是欢过后的痕迹,脸上的意也没有退下。 而瑜王上的衣袍也只是穿到了一半,口上有明显的抓痕。 门口大开,后面赶来的人把里面的况看得一清二楚。甚至有人看不得这样的场面,纷纷转头。 可是又很想看里面的人是谁。 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这简直是丢人现眼的事啊!名誉在京城数一数二的苏晴,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 这样的丑事被人看见,想要找借口洗脱也没用了。 “滚!” 事已经败露,瑜王黑沉着张脸,怒吼一声,女眷们纷纷离开。 可是,该看见的都看见。 那些人戏谑嘲讽的眼神,就像是一把把刀扎在她上体无完肤。 她这辈子就已经完了。承受不住这样的屈辱,衣服都还没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淑月郡主的宴席还在继续,可是消息啊像长翅膀了一样,传遍了整个京城。 苏依玲哪里还有脸就行呆在四景园,姐姐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己也没有什么脸面。 早就派人把晕倒的苏晴接回府里,这样败坏声誉的东西,真的是有辱家门。 本来还在苏府玩得痛快的杨艺,收到这个消息,子踉跄得站不稳。 糕点都来不及拿,就急着要赶回去了! 这可是退婚的好时候啊! 第四百一十八章大乱 这样人人都要吐口唾沫鄙夷的事传回苏将军府,哭的哭,晕的晕,想寻死的想寻死。 乱做一团的局面无人嫩出来主持局面。 黄花闺女,居然和德高望重的瑜王行苟且之事。 这……这辈子全毁了啊!以后她还能有什么前程。苏轩知道此事之后毫不留狠狠的给苏晴一巴掌。 这苏将军府彻底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之前苏晴的端庄,优雅,淑惠,才女。这些名头通通都没了! 简直就是墙倒众人推啊!现在提起苏晴,谁不得踩两脚? 而且,苏晴还是有婚事在,居然做出这样的事。看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出门? 不由得唏嘘,苏晴的伪装太过于强大,居然能把全京城的人都忽悠过去了。 没想到苏晴也是个眼界高的,为了前程不惜攀上瑜王这个高枝。 也不知道谁传出的消息,当晚苏晴就收到了杨家退婚的信物。做出了这样的难以启齿的事,哪家还敢娶? 以前苏晴不是没有出事过,但是都被她完美的解决。现在大家回想起来,只觉得苏晴这个女人诡计多端,心思沉得很。 本来都已经年底了,苏将军府的人被扣押的扣押,审问的审问。半点也没有过年的气氛,反而死气沉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准备办丧事。 别家都已经开始准备装饰府里,预备着大年夜了。苏将军府无动于衷,气氛怪异得很。 今年的年夜饭只有苏相思和慕锦尘两个人,她早就以,给苏茗瑾寻找名医的由头,把他连夜悄悄送出城。 大年夜第二天是要去参加宫宴的,可是大年夜守岁又和小丫鬟们在庭院里放烟花太久了。 苏相思被连拖带拽的才勉强能清醒坐在梳妆镜前,坐在马车里还能摇摇晃晃睡着。 到皇宫里时候已经快开宴了。 苏相思进到里的时候很明显的感觉到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目光,将军之女,在府邸遭难的时候自立门户。 算不算个稀奇事。 加上苏将军府前些时间出事了,大门都紧闭了好多天,就连今天的宫宴都不来。 年底,新年的,遭到这样的事,谁还有心出来被人指指点点呢。 要说也是苏相思分家是个明智之举,要是再晚分几天,不就是被苏晴拖了后腿。 苏相思也不介意这些人的目光,苏将军的事,关她苏家什么事? 女眷们很少有机会能见到皇后和皇上,她们是知道皇后被足,珍贵妃暂时掌管后宫。皇上病重不起,暂时由瑜王批阅奏章。 现在再重新看到皇上时候,纷纷吃惊不已。外面的流言蜚语果然是真的,皇上看起来不止是病重那么简单。 那脸色如此惨白毫无血色,眼可见的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这龙椅还没坐乎呢,看来瑜王是真的有胜算了。 按照往年的流程,歌舞升平,表面是闹等着新年和皇上的赏赐。只是闹得表面,根本就没有到心底。 在座的每个人各怀心思。 “臣以为,皇上现在子太虚。而后宫没有任何皇子,不如先立下太子诏书,以备不时之需。”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右丞相敢说,这不就是挑明了皇上现在时不多吗 这就是诅咒皇上早些升天啊! 可是说得也是实话,酒水不能碰,无精打采,两眼无神的样子。 生怕下一秒就在这大上去世。 个个把头埋得更深,不敢乱看。劝皇上退位,不就是给自己家族惹祸。现在局势未定,谁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事。 “朕子虽然虚,但也不至于管理不了朝政,右丞相多心了。” 光是说这句话都有气无力,状态不容乐观啊。 “臣同意右丞相的话,还望皇上为战周着想。” “臣等恳求皇上立下诏书,为了整个战周百姓留条后路。” 大臣们陆陆续续起恳求皇上立下退位的诏书,说是巧合谁能信?分明就是预谋已久。 女眷们瑟缩着子降低到最小的存在感,谁知道皇上大怒之后会做什么?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住还说不准。 苏相思和对面的慕锦尘不着痕迹交换一个眼神,他略微的颔首让她心里吃了颗定心丸。 慕锦尘确定的事,应该是万无一失。 皇上坐在龙椅上,即使是病态,眼里的凌厉不减。被这些大臣被气笑了,子摇摇晃晃,险些要倒。幸好有皇后在边撑着。 大臣们要是再多说两句,恐怕皇上都撑不过今晚。 “你们朕立诏书,那么,立给谁?” 这个句话一问出来,个个不敢吱声。这样的话他们那里敢接,纷纷把头埋低,完全就是没有任何胆量。 右丞相有人撑腰,又是经历两朝的老臣,什么风浪没有见过。皇上这个眼神自然是不放在心上。 “臣觉得,瑜王执掌朝政这期间,井条有理,办事有分寸,朝政拿捏得当。万心为民,百姓拥护。足以胜任。” 任由着皇后把他扶起来站直,冷笑好几声:“要是朕不肯呢?你们这就是造反!” 到了这样紧绷的气氛了,瑜王才起笑得风得意,就好像龙椅,这个天下已经是他的囊中。 “大臣们一心为民做打算,皇上还别把气撒在他们上。” “是吗?那瑜王的意思又是如何?” “皇上子疲乏,微臣就替皇上写下这封退位诏书!”说着把桌上的酒杯摔个粉碎。外突然冲进御林军打扮的人,手持着大刀利剑,面相凶神恶煞。 里的女眷众多,纷纷惊叫出声,拥在一起。刀尖无眼,想跑也跑不了。 “来人。” 皇上缓缓的吐出两个字,大里也突然冒出一批黑衣人,把皇上和皇后护在后。 一会要比拼起来,他们要先把帝后两人护送离开。 瑜王一副早已料到的模样,气定神闲把所有的惊恐敬畏的神色收尽眼底,心里的野心已经得到满足。 “皇上是想这些大臣女眷当替死鬼了。”说着眼神变得毒辣,给那些已经吓哭的女眷警告道。 “别想着跑出去,整个京城内外全是我的人。谁能救你们?还不如求皇上写下诏书,放你们一条命。” 宫里很快就弥漫一股绝望。 “哎,瑜王下,你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苏相思悠悠的叹息,她好歹也是苏将军的女儿,也是有点威望和魄力的好吧。 都这个关键时候了,他哪里还会把苏相思放在眼里。 “你不过也是我的刀下魂。” 听听这张狂的语气。 第四百二十章平定 京城的官宦人家都以为就要以人为,心生绝望。本来还欢喜全家过年,就有逆贼肆无忌惮闯进府里挟持住所有人。 被挟持了那么久,皇上都没有派人来救助,甚至还听说皇上现在命垂危。都以为现在只能坐以待毙了。 谁知道,城内的四面八成突然冒出一批将士把他们击得节节败退。 仔细一看领头的居然是被皇上亲自下令关押的苏勉。 势如劈竹般,和京城里的逆军打成一团。 京城里瞬间刀光剑影,空气你还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味。逆军们眼看着要打不过就肆意烧砸沿街的店铺。 喊杀声和尖叫声不断,往繁华的京城现在变成了人人惧怕的危险之地。 苏勉带着一队人马拼杀冲进皇宫里时候,苏茗瑾和慕锦尘依旧在苦苦支撑。这两人是经百战对付这些人还算轻松。 只是苦了黎煜文,有武功还是有限,逐渐的就被瑜王压了一头。 外面的御林军还在进来,好像永不止断,打也打不完。 “黎煜文,今天就算你们做了几手准备都没有反抗的可能了。”瑜王现在已经接近癫狂。 预计在半个时辰内解决的事,现在拖得久了,他反而觉得心里不安。 他代理朝政这段时间,已经暗中打听和找过玉玺放在何处。黎煜文死了,难道要他把整座皇宫拆了再找不成。 “你现在悔过,我可以给你留全尸,留王爷和王妃一命。” 黎煜文体内气血有些不稳,他登基以来就忙于朝政,武功这方面没有精进也没有落下。以前和瑜王还能打个平手,现在反而觉得有心无力。 “报——苏勉带人杀进来了!” 外面的人冲进来回话,惊慌失措,说恐惧不假。苏勉是谁?在战场上的王者,边境的人听见他的名字都要畏惧几分。 瑜王刺红了眼,爆怒:“苏勉不是已经重伤快死了吗!胡说八道什么!” 话音刚落下一秒,苏勉就从御林军里杀出一条路,上的盔甲全是血迹:“你想得倒美。就那点刑罚就想要我的命?我先送你去见阎王爷!” 两三小又轻而易举的把围攻过来的打翻,这就是正规的将士训练和临时组建的队伍,实力之间的差别。 苏勉和清平将军所带领的将士,都绝对的严格,也绝对的有实力。才不像这些临时组建的御林军,如同一张薄纸,不堪一击。 瑜王已经被心里的愤怒和不甘充斥占领了整个脑子,现在只想把这里的人全都杀光。 正中间那个龙椅,只能是自己的! 提了几分内力,全力攻向黎煜文。一个不稳,黎煜文跌装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无力支撑起。 入画心痛流泪,想也没想就冲过去把黎煜文护在后。 “你和相思呆着!别乱跑!” “我不!都这个况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你这样。” “成全你们!” 瑜王那把利剑就要刺向入画时候,便被慕锦尘踹倒一旁。苏勉带进来的将士们迅速把帝后两人包围住,不能让逆军靠近。 “慕锦尘,两年前能让你受伤。现在照样也能。” 话音刚落,瑜王一声惨叫。 就被慕锦尘摁倒在地,利落的把瑜王的两条手臂给扭脱臼了。瘫软在地上哀嚎挣扎,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苏相思嘴角抽抽,好歹给人家点面子。 “逆贼瑜王已经被抓获,识相的现在投降可以饶你一命!” 慕锦尘的声音夹着内力传传到外面所谓的御林军耳朵里。所有人都蒙了,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不是说苏勉父子俩已经被夺走兵符被扣押了吗,站在大里的又是谁?外面都声称慕世子中毒活不过几年,那刚才招招毙命的人又是谁? 有第一个人放下武器投降,就陆陆续续跟着放下。正主都被擒住了,他们再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出什么东西。 人心容易煽动,他们投降时候,苏勉已经把这些逆贼全部控制住。 “你以为守住京城就安然无恙了吗?京城外还有重兵,在过一炷香时间……” “再过一炷香又如何?”清平将军披着寒气,在瑜王脸红筋涨的神中,对黎煜文微微拱手。 “微臣护驾来迟!”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明明已经到边境了!”瑜王脖子和脑袋上的青筋暴涨,可是子瘫软不能乱动。 滑稽的惹人笑。 “瑜王好好做个心系百姓的王爷之后前途无量,偏偏生了这样的歪心思。”清平将军冷哼,当初听了苏相思的意见,调了他出去在京城外驻守。 这短短一个月,又要隐藏踪迹又要随时注意京城的动静。幸好刚才能及时把城外那几万人给拖住,否则苏勉就压力大了。 事总算告一段落,还需要收拾这些残局。 “你们没事吧,今晚怕是睡不安稳了。” 黎煜文只是受了点内伤,吞了苏相思给的药丸总算缓和了不少。看着满地的狼藉和尸体血迹,真是头疼。 “今天也让你们涉险了,京城里也不知道况如何,就麻烦你们了。” 这样重要的事,还是要交给心腹去办。 苏相思把慕锦尘拉过一旁,刚才打斗实在惊心,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慕锦尘把她牢牢拥在怀里:“放心,我没事。京城外还有那么多事要处理。母亲和外祖他们也不知道况如何。你先回去?” 也只能这样了,亲人还在京城里,刚才惊心动魄的场面也不知道如何。 在宫里的官宦女眷陆陆续续软着腿出宫,满地的鲜血,鼻尖全是血腥味。她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 看到苏勉父子,还有清平将军父子有序的指挥后续安排。他们还以为自己眼花,刚刚相拥在一起的那对佳人是苏相思和慕锦尘? 他们不是死对头吗?这又是什么况?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而是现在总算保住小命了。 皇上居然压根没有病?一直在装病等瑜王上钩?这……这说上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啊。 苏相思的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有两位舅舅的全家,李琴瑟和凌,甚至杨艺全家。全都聚在了苏府。 今晚京城乱成这样,也只有苏府的防御最全面,没有一个逆贼能进来。 回家之后看到所有人都安然无恙之后这才彻底放心。 第四百二十一章珍贵妃结局 太阳依旧升起,照在这座安静的京城里。地上被抢砸的东西已经被清理干净,就连地上的血迹也被冲刷干净。 夜里又零星飘了小雪,覆盖在每条街上。就好像是昨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可是昨晚的乱动让人心有余悸。 刚到卯时苏老将军就带着将士们挨家挨户去敲门告知,京城逆贼已经全部扣押,现在是安全的。 大家一颗高悬的心都放下,昨晚那样惊心动魄,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 没想到宽厚良德的瑜王,平里对百姓完全没有任何架子,再苦再累的差事都能无怨无悔。只要是为百姓做事,他都很积极。 这个人居然早几年就暗中培养了势力,为了有机会逆谋,还给皇上下毒。可见这人的野心极其的狠毒。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让全京城的人都挂在嘴边,惊叹不绝。 清平将军被派去边境是假的,其实解决掉了安插在队伍里的眼线,驻扎在了某被隐蔽的小村落里。 苏将军也没有和敌国勾结,也没有真的被皇上扣押。苏茗瑾也没被马踩断腿,只是受了内伤,现在依旧生龙活虎。 名震天下的慕锦尘早已经解毒,只是这两年一直抛光养晦。而且两位将军其实从来没有锅间隙,而是多年的好友。 兵部尚书李大人也没有和李琴瑟闹矛盾。而是不想让瑜王针对李家。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演戏给他们看,就是为了摸清瑜王的行动,一举拿下。 皇上和他们演了好大的一场戏。 这些消息一条条的传到苏老太太耳朵里,一时间没有消化过来。 自己看到的原来全都是假的?她还为了自己的一点私把苏相思赶出去。 她当时肯定觉得失望,最需要家人安慰的时候,她一个人抗下所有的压力。全府的人还怕她拖将军府下水,当时还很干脆的签下协议。 或许,当时道士搜出来的生辰八字都是有人故意栽到她头上。 只是短短几天,他们苏家成了皇上跟前的大功臣了。听说在宫里时候,苏相思还是把皇后娘娘护在后。 那岂不是,以后苏家前途无量了。 这么一想想,后悔了自己当时眼力太小。 现在又拉不下脸去求人回来,苏老将军现在又忙着处理逆贼之后的事,累了甚至直接去苏府。 这都快一个月没见到人了。 心里嘀嘀咕咕的想着,又怨起苏相思不把她们当做家人,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商量,把她们当傻子一样故意糊弄。 这不就摆明了所有的功劳都想自己揽下来。 清梅院再三确认事的真实后,恨不得把整个清梅院都砸了! 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被苏相思拿去了! 现在苏将军府安静得没用一只雀鸟,倒是苏府,一堆人提着礼赶着上门去道谢。 柳絮和松香可忙坏了,只是说辞,小姐太累还有好多事要处理,才挡住了这些要答谢的官臣女眷。 这度,可不是一般人顶得住的。更是有人直接把礼放下就回去,还明里暗里表示。 等着苏府办乔迁的宴席。 苏家一夜之间就成了香馍馍了。 皇宫里的惊乱也只是在宴席的那个宫,其他地方没有遭到破坏抢砸。 儿珍贵妃和荣嫔,在宴席刚开始的时候早就被扣押在密室里。 两个人被绑着等了一夜,外面静悄悄,没有听见所谓的尖叫,更没有预料之中的欢呼声。 等得越久,没人来救他们。反而更加绝望。 外面到底如何?瑜王现在又是什么况? 她们知道宴席上会有暴动,找好借口没出现在宴席免得被误伤。这下好了,无限的等待里那种恐慌,让心态差点崩塌。 “瑜王没成功,已经被扣押下了。” 清冷的声音忽然在密室里响起来,两个人猛的睁开眼睛,看见帝后两人并肩站在一起没有受任何伤。 珍贵妃眼里先是透着疑惑,逐渐变得惊恐,然后是求饶。 嘴巴被堵住,只能扭动着子,发出呜呜的声音。 瑜王已经被抓,那她的家人岂不是没有活路?祖父一直都是很明确的站在瑜王这边,下场又会如何? 家里的父亲和母亲又该怎么办?右丞相府,全家上下几百口人又该如何? 黎煜文无视她的挣扎和绝望,小心搀扶着入画坐下。不想让她来这冷潮湿的地方,拗不过她。 “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是瑜王的人。” 听了这句话,珍贵妃反而安定下来,两眼无神发愣,也不知道在回想什么。 呆滞望着帝后两人。 入画心里不由得泛起莫名的绪,她知道珍贵妃其实是对黎煜文还有意。从平时的点滴细节中就能感受得出来。 只是内心被和权势相互折磨。 “我宫里被你们两个收买了多少人我也知道。整个皇宫里有多少是瑜王的眼线,我也知道。你们每天在宫里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瑜王多久来找你一次,我也知道。” 入画细数出这些事,她们震惊的瞳孔就加深一分。 以为自己天衣无缝,其实早就掉进别人设好的陷进里。 “后宫被你们两个因为争宠搅得乌烟瘴气,几次陷害皇后。还有你从镇北带回来的药粉,谋害其他嫔妃,种种罪名已经足够让你们掉脑袋。” 两个人瘫软着子也不挣扎,只是无声的流下两行清泪,可惜眼眸里没有半分悔恨,早就被利益蒙蔽了。 入画心里没有半分动容,这都是她们应该承受的。 恶有恶报就是这个结果,而且她们两个留不得,特别是荣嫔。 表面看着像一直伏小做低,总是被欺压珍贵妃欺压一头的样子。实际上经常会悄无声息在背后捅人一刀。 入画就好几次险些中了她的计。 珍贵妃是明枪,她就是暗箭。珍贵妃有好几次吃了她的亏都没有察觉。 两人携手回到寝宫的时候,张灵悦已经跪在大厅许久。入画想要扶她起来的时候,硬是不肯。 “我知道你的打算,当时相思送你进来是为何护我周全。现在事已经解决,按照当时说好的,自然该放你出去了。” 张悦灵的医术也了得。每每来请安都要把她的寝宫按照苏相思的法子检查一遍。 也是宫里最低调的人,怕她被珍贵妃盯上,才一直冷落她。 “多谢皇上皇后几月的照顾。悦灵感激不尽。” 黎煜文拥住入画,如释重负叹出一口气。所有的事,所有的筹谋,总算告一段落。 真的累极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羡慕了 地牢里三层外三层站着重兵看守瑜王,丢在地牢还好心帮他把两条胳膊重新接上。 此时坐在上,依旧是那个温润无害的瑜王下。 慕锦尘已经站在地牢前,和他这样面目无波的对视了一炷香。 “你的毒怎么解的?” 瑜王思考的两天,这两年来,居然没有发现慕锦尘的半点动静和异常。清平将军又退出朝廷已久,反而变成漏网之鱼了。 就算偶尔出现在宴席里,也是弱不风,无精打采的样子。 哪怕是摄政王来的时候,派人去查他的药渣里,还有把过他的脉。确实还是中剧毒,否则摄政王怎么可能放心回去。 慕锦尘的名声足以让整个天下敬仰,和战神比拟。 好不容易把他从巅峰拉下来,居然又让他轻而易举的站回去了。 “告诉我古墓的下落,饶你父母一条命。” “呵——我不说,你又能如何。” 瑜王心里了然了,是他太大意,一直不知道和他作对的势力就是慕锦尘的人。 也震惊惧怕慕锦尘的实力,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势力扩大了那么大。 他交手过好几次,都没能占半点便宜。反而折损了好多暗卫。 一开始,他和慕锦尘的差距就那么大。 “你本来有回头的机会。” 慕锦尘说的是实话,黎煜文给了他太多的暗示和机会。要是及时收手,还能保住他父母的命和现在荣华富贵。 可惜,只要有人野心,就灭不掉了。 “你懂什么?是皇祖父太偏心,皇位本应该是我父王的!可他眼里只有黎煜文!我哪里比他差!” 即使他很平静的说出来,还是难掩语气的嫉妒和恨意。 当时他的父王就差一点点,只是一夜之间就莫名其妙换成黎煜文,明明就已经快到手了。 慕锦尘眼里尽显不屑:“当时为什么太上皇不把皇位传给你们,或许你父亲更明白其中缘由。” 当年可不是太上皇想不开冲动的决定,而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的。 “可惜,太上皇留话了。你的命不用留了。” 说到这份上瑜王脸上的表才有所松动。不甘心自己准备筹谋了那么多年,现在居然不能有一点反击。 轻而易举就被他们抓获,恨不得慕锦尘之后被仇家追杀。 自己花费了那么精力,做了那么多筹谋,给摄政王点头哈腰才能拿到人。所有的一切都白费了!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一定要把黎煜文和慕锦尘踩在脚底下。 慕锦尘无视掉他眼里淘淘不绝的恨意,没那么多心陪他在这里瞎扯。瑜王不过是梁志义和荣明修一颗棋子罢了。 死,是迟早的事。 朝廷大换血之后,新一批科举上去的年轻人对皇上的拥护明显更忠心,对朝政的见解果然是比老臣的看法更加广阔。 黎煜文上早朝的心总算是舒畅不少,幸亏明王是各知道进退的人。私下敲打几次就堪堪收手,老实呆着。 只要他不动歪心思,保他这辈子衣食无忧。 入画忙着清理后宫的眼线,苏相思也忙得不行。 作为朝廷新贵的闺女,又是执掌了那么大个府邸,每天的邀贴接到手软。幸好苏府的门槛够高,不然可就被媒婆踩破了。 苏茗瑾这样的才俊,苏相思这样的金贵。都还没定下人家,现在京城里,谁比他们两个还抢手? 李琴瑟的笑就没合上,没有顾虑时常回兵部尚书府,全部血亲都平安没有威胁。这不都她心里所求的。 冬里设宴苏相思本是不肯的,可是拗不过家人和慕锦尘的提议。劳心劳力的筹备中,苏府总算是要开服设宴了。听说最大的看点就是西苑那一大片的园子可是四景园的园主亲自设计。 银两不重要,皇上赏赐那几十箱金银珠宝足够苏府荣耀好几代。 听说苏相思准备了好几十张邀贴,也不知道哪家会有这个荣幸被邀请而去。这时候能结交上苏相思一家,以后可是前程似锦啊。 苏勉的名头和兵符又拿回来,苏茗瑾又封了副将,李琴瑟前不久又刚得了诰命。 苏相思得的封号以后肯定不小。 现在各个女眷最眼红的还是杨艺,之前苏相思没有名头的时候,在宴席上个个冷眼相看,没有上前结交的意思。 当时就觉得苏相思的脾气孤傲清冷,加上有苏晴有意无意的引导,对她的印象实在一般。也确实瞧见了她在宴席上对长辈态度不敬不恭。 回家后自然是叮嘱自家闺女和儿子少接触苏勉一家。 都是杨艺时常就黏着苏相思不离开,经常嘻嘻哈哈闹成一团。怪不得杨艺不喜欢接触苏晴,原来是有原因的。 现在后悔没有杨艺这个眼力啊。兵变的那天晚上,杨府上下老小被接到苏家护着严严实实没有受到一点伤。 整个京城也就他们家有这个待遇。只有他们提心吊胆怕被抄家。 看吧,他们的礼和人都暂时进不了苏府,杨艺都已经在苏相思的屋子里留宿好几晚了。 收到邀贴的人家,欢天喜地备着厚礼来登门祝贺。大多其实也就是京城里新晋的贵臣,还有各自交好的朋友。 再筛选一些对朝廷忠心不二的朝廷重臣,至于那些没有受到邀贴的人,苏相思还备了厚礼道歉,只能再等下一场宴席了。 折腾了许久,这才没有把整个京城得罪。 苏将军府那两个院子,没有收到邀贴,又是羡慕又是恨。 苏晴闺阁中闹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被人指指点点,已经没脸出门。苏依玲和她的关系又是平平淡淡。 苏老太太和她的关系更不好,自己要是擅自去参加乔迁宴席,苏老太太不得把她恨在心上。 不愧是下了大手笔的苏府,十步一景,百步一亭。光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换个角度一看又是另一番景色。 老天爷极给面子,不再飘小雪,叫上府里的家仆用心打扫过了院子,处处精致得不想离开,看不过来。 她们可是听说了,皇上和皇后虽然没来,但是也给他们备了厚礼。又是整箱整箱的往库房里台。 果然是不能相互做比较,否则真是会羞愧羡慕。 他们还听说了,慕锦尘和苏相思在皇宫里相互依偎,这是真是假,也没有个人出来说个清楚。 第四百四十四章低声下气 能去参加乔迁宴席的人心满意足回去了,没能参加了也报着价值不菲的礼品乐呵。唯独苏将军府,既没有邀贴也没礼品回赠。 她们又拉不下那张老脸,不请自到。当时苏相思要分家时候在京城里都闹得沸沸扬扬。 外面的人都是看苏相思求饶的好戏,现在又轮到看苏将军府的好戏。 更让苏老太太脸黑的是,凡是穷苦人家,苏相思都会让人送去几粒碎银子。这不就是打了她的脸。 宁可和百姓们交好,也不愿意向苏将军府低头。 最关键的是,苏老将军已经住在苏府很久,大有不想管苏将军府的意思。 瑜王被抓之后大房一直活在担惊受怕里,皇上下令彻查和瑜王有所关联的官臣。慕锦尘快很准已经抓了一大批。 大房又舍不得京城这块肥,又暗自侥幸觉得掩藏做得好,应该不会查到他的头上。 知道苏相思居然和慕锦尘定亲,外面说是投意合,门当户对。 苏晴才不信,之前宁婷婷就来传信,经常把她支走,但是又看见有男子的腰封。这两个人绝对早就已经暗度陈仓了! 苏相思居然早就和慕锦尘在私下苟且,而自己却被人耻笑,这很能让她压下心底的嫉妒? 瑜王被扣押,自己败名裂。之后的子还需要给自己多留条后路。 只要她没死,就有拉苏相思下水的那一天。 她要看苏相思是如何从巅峰跌到谷底,人人都踩一脚。 可是祖父一直呆在苏府,不就是和外边表明了也想和苏将军府划清分界线? 苏相思分家之前还把听竹院给推到了,还如何求她回去? 两边这么干耗着,苏老太太终于忍不住携儿带女亲自登门苏府。 到前厅需要先穿过小园子才能到前厅。光是这不到百步的园子就已经让她们觉得,景色绝佳。 在京城里绝对数一数二。 坐在前厅,看着里面种种摆件,就连坐的圈椅都是苏将军府不敢挥霍的价格。 怪不得那些女眷们参加完乔迁宴回来之后,嘴里的赞叹从没停过。亲眼看过之后,心里的嫉妒反而更盛。 要是当时自己态度再好一些,这些东西不就也是自己再享受? 乔迁宴对于苏相思来说还没结束,薛紫景九李炎这些人都得重聚一次。高兴了就忍不住多喝几口,一时半会是没办法起那么早了。 苏老太太和二房的人都喝了快半个时辰的茶水了,苏相思才顶着困意姗姗来迟。 还以为她们能有多大的骨气,这才没到一个月,就主动来求她了。 “这些家仆都是新来的,也不懂事。有苏老太太的登门贴也不知道提前一天通报。居然让你们等那么久。” 苏老太太和宋氏脸上有几分尴尬,她这话里不就是书她们没有献给登门贴就不请自到。简介不能让她们怪罪到她上。 “三妹妹前段时间一直在忙,我们才没来打扰。”苏依玲知道整个事之后,说不羡慕是假。 自己再如何努力都比上苏相思的一根手指头。 苏相思重新看到这些所谓的亲人时候,只感觉恍如隔世。要不是每天过得轻松自在都没记得还有这些人。 “有什么事直说就好。” 几个人相互交换了眼神,最后还是苏老太太先说,这样丢人的事,实在是难以启齿。 “都是苏家的血,哪有不疼自己的孙子孙女的道理。之前发生那些事,我们也很担心,只是无能为力冲动之下才冲动分了家。” 听到这,苏相思带有威压气势的眼神甩过来,把苏老太太震得把话停住。 以前怎么发现这个孙女居然有如此强大的气场,坐在主位上就已经有睥睨天下,无所畏惧的姿态。 估计也是自己有了足够的底气。 直到苏相思把凌厉的目光收回,苏老太太压在心口的那股压力才消散。 “确实是我们的不对,但是也不求你能回苏将军府住,你觉得在哪里舒服都好。只是,咱们终究是一家人,分血缘丢不得。”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苏相思表现得百般无聊,随手扯扯手里的绢子尽是不耐烦。 当初同意签协议的也是她们,现在想来近乎的也是她们。 在座的人都在等苏相思的回话,实在摸不透她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是她们在求人,又不能直接甩脾气走人。 “祖父这几天忙着处理后事已经快收尾了,他说今晚要回去用饭。我还让后厨送了几道菜式去,你们还是快些回去准备晚饭等祖父吧。” 面面相觑,这话什么意思? 苏相思终于肯看那滴滴的苏依玲一眼,现在整个苏将军府应该都是二房的手里了吧。 也难为她能在两房的争斗里,保全了整个府邸的安全。 “以前二姐姐对我也算不错,我这几天整理库房时候发现一不错的点缀红珠宝的头面。现在觉得二姐姐最合适。一会带回去吧。” 边说着边对她们微微屈腿行过礼:“后院还有许多事要处理,苏老太太要是还有空的话,我苏府也不缺茶叶。” 这一连串的话,让她们满头模糊,她这是什么态度?又是什么意思?对她们是好还是不好?原谅还是没原谅? 全靠她们在脑海里各种猜测,想问个明白,可是苏相思压根就不想和她们多说。又下了逐客令,她们脸皮也没厚道继续呆下去。 回到府里果然有人来传话苏老将军要回来用饭,那些精致的菜式根本就没有见过。还有那让苏晴眼红的首饰。 好个苏依玲,见她得势就眼馋去巴结苏相思。要是苏相思心软了站在她们那边,这就不放任着全府的人都能踩到她头上? 深知苏老太太觉得她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就想把苏相思供起来之后。清梅院的丫鬟们又遭殃了,苏晴的脾气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顶住的。 苏老将军回来用饭,对以前的事只字不提,反而还能氛围还很活跃的用餐。 这让苏老太太终于有了笑颜,都以为苏相思看在苏老将军的面子上原来了之前的所作所为。 终究还是逃不开亲两个字。 第四百二十五章闹啥闹 没定亲之前慕锦尘就喜欢黏着苏相思。十天就有七天就翻墙留宿在听竹院,清平将军府的屋子都放着落灰了。 现在订婚之后更是光明正大天天往苏府跑。就连清平夫人凌也喜欢三天两头就在苏府留宿。 慕锦尘香所有人承认已经解毒和以前无异之后,震惊了整个天下。甚至蠢蠢动的边境都安稳了不少。 黎煜文接着又发了一道圣旨,让慕锦尘重新接管营地的十万将士。可见是给予了厚望。两年的生活随意惯了,突然间要起早上早朝实在不愿意。 每天早上都要磨蹭腻歪了好久才肯出门,更何况是现在冬能抱着苏相思这个大暖炉。 帮慕锦尘穿戴好,陪他用了早餐反而没有困意。府里的事还有太多等着她去处理。 各个铺子源源不断送来的账簿更是永远看不完,现在只能耐着子慢慢看。 这么大的府邸只有她自己管。哥哥和父亲天天往营地跑,母亲和姨不是出门就是回外祖家。 哎,最后还是自己抗下了所有。 “乔迁宴时候送来了好多礼,今天都还没理完。” “那可不,以前我们已经见过很多奇珍异宝了,现在更是挑得眼花缭乱。” “还不是因为看到我们府里的地位水涨船高。” 柳絮把一个和很古朴的盒子放在苏相思的面前。 给苏府送礼的人,哪个不是静心挑选过,包装还很精致。就怕掉了面子,被别家给比下去。 而这个表面上没有任何雕刻的木盒子,在这堆贺礼里居然有些突兀显眼。 打开盒子,里面就躺着一根玉簪,简单到没有任何雕刻。碧玉渐变的浅青色簪子,摸在手里居然有些温度。 是个好东西。 提笔就在纸上洋洋洒洒写下一封信,折好递给柳絮。 “送到江南十七城,荣明修手里。” 柳絮一惊,荣明修居然还在江南十七城。 松香急忙掀开门帘进来,面色沉重不悦,站在门口驱走寒气。 “又出什么事了?气成这样。” “小姐你还有心看账簿,京城里都传遍了。” 苏相思后靠在松软的靠枕上,扬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 “李怀静知道小姐和慕世子定亲之后,在府里寻死腻活了好几天。昨夜……昨夜还想寻死,幸好被发现得早。” “她这是什么意思,这样的做派是给谁看?”柳絮听着也气。 之前阳怪气的来膈应自家小姐就算了,现在又闹这一出不就是让大家觉得是自家小姐从中作梗。 松香气得踢踢裙边。接着道:“今早李大人还在皇上跟前求,说是女儿思人心切,现在受了打击,又想不开。现在卧病在,还想让皇上成全呢。” 苏相思心里也惊讶起来,李怀静确实是痴太深,以至于思想已经有些扭曲,做出这样极端的事。 “那皇上如何说。” 松香的脸瞬间垮下来:“李大人说,为了成全女儿的一番心意,哪怕做个妾室也行。至于皇上怎么说,这还没打听到。” 苏相思气得想翻个白眼,什么叫做妾室也行。她的东西就没有共享的道理。 以为事闹越大,她就没办法收场吗?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让她闹去吧,要是她有机会进清平将军的门,也不至于等到现在出这样的下策。” 说得随意,松香和柳絮还是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些许闷闷不乐。 “把东西都收了吧,我累了,睡会。” 说着就顺势在榻躺下,随手扯过毯子盖在上。 松香和柳絮交换了眼神,刚起就睡了?闭上眼睛就睡得着了? 慕锦尘下早朝回来,手里还提着刚出锅的酥油饼,隔着油纸都能闻到香味。 前脚刚踏进屋子里就很明显感觉到了氛围不对劲,给旁边的松香使个眼色,松香只是摇摇头。 小姐的心思她又能怎么知道,知道了也不能瞎说啊 坐在榻边轻咳了一声,背对着他的人不为所动。伸手推下她的肩膀,也没有任何反应。 喉间溢出几分轻笑,俯上去就把她压在下,薄唇就落在她的侧脸上,还有愈加过分的趋势。 苏相思也没办法继续装睡,伸手就挡住他要落下的薄唇。轻哼道。 “李小姐呢?要把她安置在哪个院子?我现在就让人去收拾,再派几个人去伺候。” 慕锦尘唇边的笑意无限的放大,就连眸子里也添加了好几分戏谑。 气定神闲道:“她要回也是回清平将军府,来这做什么。” 苏相思听了这话瞬间瞪大眼睛,推开他的口,翻下了榻,气得连鞋子都穿不上。 扯着慕锦尘的衣袖往外走,被她推得踉跄站在门外。 “你也回清平将军府去吧!” 说完狠狠的把门关上,惊得路过廊下的丫鬟把目光聚过来。 只见慕世子被小姐拒之门外,居然还能对着紧闭的门,站在风口里笑得出来。 也是奇了,小姐脾气向来是好的。进府这么久,还头一次见到小姐发脾气。 慕锦尘摸摸鼻子,还真的听了苏相思的话回清平将军府去了。 苏相思知道后气的砸了好几个枕头,眼泪汪汪,晚饭都吃不下。前几天定亲的时候还说得好好的,这辈子只和她白头偕老。 还说顺着她,宠着她,事事都听她的!这才转眼没几天!居然给她带回来一个美娘了! “小姐好歹也吃点吧,这样耗下去,夜里肚子可受不了啊。” 以前他们两个不是没吵过架,只是也没这么严重啊。这又该怎么办。 “不吃!肚子里全是气!还怎么吃!” 正闹脾气呢,听见隔壁的书房传来不小的动静。加上丫鬟在外面传报,不得不出门查看。 书房的占地不小,大多都是她的东西。现在陆陆续续有人往里面又是搬桌子,又是搬书籍的。 余一还在旁边叮嘱要小心些,没一会书房里就已经快占满了。书架上全放得满满当当。 “终于舍得开门了。”慕锦尘握住她的手把玩,见她没反抗的意思,知道她已经气消了大半。 “这又是做什么?” 慕锦尘拦住她的腰往屋子里走:“她想进清平将军府就让她进吧,那我进苏府就行。过几就让父亲和母亲都搬来。” 错楞惊起的看着他,这又是哪门子的意思。 弹下她的脑门继续道:“一个清平将军府能安抚重臣闺女,不亏。” 好像确实不亏,只是…… “怎么?没地方收容我们了?” 苏相思摇摇头,闷烦的心一扫而空。示意可以重新把晚饭端上来。 算他处理事得当,否则,今晚连都不给他上! 第四百四十六章大事不妙 深冬了也没有影响到江南十七的少女婀娜的景色,京城都披了压毛镶边的捶地斗篷。 而江南十七城却暖和得只需要多披一件夹袄。 荣明修躺在铺着绒毯的摇椅里,旁边案桌上茶水还冒着气。 手里那封信已经反复看来好几遍,最后还是扬手扔进了旁边的火盆。 苏相思的能力可不比男儿弱,只差一方天地和一和契机。 “那边都准备得如何?” “万事俱备。” 房间里某个角落传来沙哑冷漠的声音,荣明修满意点点头。 “是时候该回去了。” 也不知道苏相思在想什么,当时被苏老太太毫不留的赶出分家,闹得满城风雨。 看着几的动静,苏相思是打算跟苏将军府和好了? 今天不是送精致的首饰过去,昨就是送了上好的补药,听说大前还让人送了好几大箱子的东西过去。 东西送得倒是大方,可是也没见她再次踏进苏将军府的门口。 苏老太太跟个人精似的,哪会看不出苏相思里有些东西是给苏依玲的?加上大夫人赵氏因为接连打击,精神不济。 时常都要进补些药膳调养子,看样子是很难恢复状态。加上苏老将军暗示了,府邸里还是需要有个人接管。 这掌家大权又落到了二房宋氏的手上,在大房赵氏面前俨然是一副胜利者。 她的女儿名声毁了,得不到苏老太太的重视了。苏相思也搬出来了,这府里不就是只剩二房独大了。 没想到什么也不做,就捞到了这样天大的好处。 这次重新拿回掌家权,大房居然没有发火,也没有生气。真是奇了啊。 二夫人宋氏现在的风得意,又享受到了所有人追捧的那种感觉。可惜了没有机会把大房手里的铺子也接管一部分。那以后就有恃无恐了。 水里加了梅花汁和牛,又加了点养的香料。用这样的水洗手,能把那双玉手养的白皙润滑。 “把安神汤温着,一会老爷该回了了。” 也不知道这半个月苏弘到底在忙什么,散朝了也不急着回家。三天两头就是快晚饭了才回来。 要不是夜夜都留宿在她的屋子里,不然真的会多想。 坐在镜子前仔细端详自己的容貌,她这个年纪还能保养有这样的成效,实在是难得。加上姿摇曳,也别有一番风味。 苏弘脚步虚浮脸上泛着红晕酒意进屋子,和她打了个招呼就一头栽倒在上。 又在外面和那些所谓的大臣喝成一片。 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的外袍脱下,就连衣服上都沾满了酒气,凑在鼻尖一闻,酒味呛鼻。 正要吩咐人把外袍拿出去明清洗时候,恍惚间总感觉不对劲。又把认真把衣服上的味道再冲洗认真闻一遍。 即使酒味很浓,但是胭脂水粉味也有那么一点。 要不是她仔细分辨,真的很难闻出。 目光复杂的看着上已经熟睡的男人,在他上有其他女人的气味是甚少见的。 她的丈夫还算是了解的,是不喜欢去烟花之地的人,顶多是在酒馆里喝个痛快。 当心心里埋下这个祸根之后,怀疑就是无限放大,甚至彻夜难眠。 第二精神欠缺,还是没忘记心头大事。吩咐秦嬷嬷去悄悄跟着苏弘。 不查个清楚心里终究是放下,就算不是在外面寻花问柳,而是惹了什么大事。那可是要拖全家下水。 秦嬷嬷倒是等到苏弘散朝了,一路小心的跟着他走在街上。苏弘也格外小心留意边的人,加上他刻意的躲藏起来。 一个不留神就把人跟丢了,再怎么找也不见了人影。 心里焦急着怎么盘算如何跟宋氏交代,在院子里突然听见两个丫鬟躲在假山后小声的谈话。 “该不会是真的吧?” “那还有假?咱们府里的人看的真真的,也就二夫人不知道了。” “没想到二老爷居然这么风流,让夫人知道,不得闹翻天了?” “嘘,闭紧自己的嘴。背后议论主子耳朵事吃不了兜着走。” 秦嬷嬷站得远,听得不清,也只是从她们的言语间判断出了是和他们院子的事有关。 回去之后也只是和宋氏说了几句,苏弘只是在酒馆里。第二天又找了借口悄悄溜出去。 这次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紧紧跟在苏弘后。直到他拐进熟悉的街巷,进了宋舒儿的院子就再也没出来。 直到快晚饭时候,才见他神采奕奕满面风的回府。 这……这要让秦嬷嬷如何去猜。 老爷无缘无故找二夫人的姐姐做什么?一呆就那么久。而且也没听说夫人要拜托老爷来帮什么忙。 她心里有了计较,但是不敢细细往心里想。不能打草惊蛇,还是得继续静观其变。 整整五,秦嬷嬷每天都悄悄跟在苏弘后,居然每都要来宋舒儿的院子里。 要么待上一整天,最短也要待上两个时辰。 直到有一天,看见苏弘拥着宋舒儿的腰站在门口。秦嬷嬷两眼一翻险些晕倒在原地。 荒唐!太荒唐了!这可是天大的丑事啊! 今晚苏弘破天荒要留宿在柳姨娘的屋子里,宋氏的屋子里也难得清静。 秦嬷嬷心不在焉给宋氏梳头,眼神飘忽,心思飞了很远。 “这几天怎么了?总是走神,问了也不回话。” 秦妈妈是她的心腹,平里相处惯了,她这样走神还是头一次发现。 “明天……夫人还是随我出门一趟吧。” 这么神神秘秘的反而让她觉得心里不安,内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必须去,又十分的害怕。 当她第二天在酒楼的边看见真相时候,当场晕倒在雅间里。就算隔得有些距离,她还是能认出来。 怀着孕的是她的姐姐,而把她拥在怀里的就是自己的丈夫。 这就是晴天霹雳,哭了又晕过去,那双眼睛通红得要瞎了。 看宋舒儿着大肚子,说明两人早就好上了。她竟然浑然不知,姐姐靠近她,讨好她。居然是还有这个目的。 这个天底下!谁还能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来! 可真的她的好姐!连她的人都敢想! 要不是秦嬷嬷拦着,她恨不得给这对狗男女一巴掌! 此刻的心就是无比的绝望,心脏就好像是被人狠狠的揉捏稀碎。 儿子中举,闺女前程也光明。她以为一家人能过上舒坦的子。 没想到!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第四百二十八章真的离了 俗话说,坏事传千里。 现在京城里全都捂不住了,这事啊,压也压不住。苏老太太带着人刚走,后面全京城就都知道了。 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好像有双手在后面推波助澜。 二夫人宋氏是谁,太史府嫡亲的小姐。正儿八经的金枝玉叶。当年和苏家可算是门当户对。 宋氏在高门妇人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温顺恭良,两个孩子都有出息。丈夫平时也是谦逊体贴。 别人家的院子妻妾成群,争吵不断。就苏将军府里没有那些争风吃醋的事闹出来。 多少人羡慕不已,没想到其实天下的猫都是偷腥的。 丈夫和亲姐姐好上了,还有了孩子。 这……可比纳妾筹谋还要刺激。 二夫人宋氏气得回了娘家,也十分的硬气给了合离书。苏依玲知道后气得又去宋舒儿的院子里大闹了一通。 随意收拾点东西也跟着回外祖家住了,苏茗润下早朝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愿意和苏弘多说一句。 现在他们的关系非常的紧绷。 苏弘舍不得温顺婉约的原配,又贪恋宋舒儿的刺激妩媚。加上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面对和离书时候犹豫不决。 他心里始终觉得,宋舒儿早年就没了丈夫。拉扯孩子长大实属不容易,只想在京城安家立命得到娘家人的原谅。 更是知道宋舒儿平时如何的委曲求全,发生的这一切全是自己心不稳。当时也是自己一直纠缠着她,一颗心都扑到她上。 都是自己把她到这条进退两难的路上,心里越是这么想着,越是觉得委屈了宋舒儿。 可是昨夜苏老将军找他谈了整整一个时辰,分析了其中的利弊。他反而更加难舍。 太史府可是两朝大臣,地位也不小,不能如此轻视。二夫人也是铁了心要合离。 为了幽兰院掏心掏肺,即使处处谨慎小心也要受到苏老太太冷眼。还不如回家清闲自在。 苏弘几次登门都被拦在门外,事就这么僵住。不止是他怕,宋舒儿也怕,肚子可是一天比一天大。 松香和柳絮每天都把这些消息汇报给苏相思,现在他们分家出来了。这些纷纷扰扰可都是与他们无关了。 “宋舒儿想进苏将军府,二夫人想合离。既然苏弘做不出决定,那我们帮他们一把。” 示意松香把耳朵贴过来,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些东西,松香才笑着出去。 总是这样耗着终究不是个办法,得找个机会成全三个人吧。 宋舒儿上盖的是上好的兔绒皮草,她现在用的每个东西都是精贵无比。全是托了肚子里孩子的福。 这件事闹了那么久始终没有什么进展,知道那个愚蠢姐姐要合离的那一刻简直要笑出声来。 早就盼着她赶紧离开,自己有的事办法能在幽兰院坐稳。她私下问过大夫了,很大的可能会是个男胎。 以她这个年纪能有一个儿子确实是实属不易。但还是低估了苏老太太的狠劲,这孩子出来肯定不受重视。 那又如何?只要她坐上了正经夫人的位置,什么都能化解。大房已经没有威胁,她只需要坐享其成就可以了。 只是苏弘这个摇摆不定的,这么久了还拿不定主意。 这时候必须让他做出个决定来。 这么想着,眼里的狠劲不减。 苏弘被折磨得疲惫不堪,回幽兰院已经不像是以前那样温馨。在太师府碰刺太多了,心态难免有些烦躁。 自己好歹也是诚心诚意的认错,却总是甩她的面子。换谁都会有些挫败感。 回到宋舒儿的院子里,居然也静悄悄得可怕。一股不安的感觉蹿上他的心头,抓过一个小厮紧张问道。 “夫人去哪?” 小厮磕磕巴巴,腿软道:“不……不知道……今早就独自一人出去了,没说去哪。” 苏弘心头狂跳,这几天宋舒儿郁郁寡欢,已经惊动到了胎气。大夫说不能有太多的绪波动,要安心养胎。 自有孕以来,大夫交代的她都认真照做,从不敢疏忽。更别说独自一人着独自出门。 刚追出去到巷口就听见百姓们讨论金城河里有个已经晕倒的妇人,这一句话直接让苏弘两眼一抹黑。 踉踉跄跄赶到河边,早就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包围住指指点点。这样的天气跳进河水里,没有被淹死,也会被这冷得刺骨的河水冻死。 更何况是还怀着肚子的孩子。 苏弘发疯了那般挤开人群,把昏迷过去的宋舒儿抱回院子里。大夫忙活了许久才保下了大人和孩子。 要是再迟些,绝对是不堪设想。 知道宋舒儿想要以死来成全他和夫人时候,他只觉得痛不生。甚至还觉得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这个女人聪慧,还能宽慰他平在朝廷里受的气。甚至不忍心去打扰夫人,安安稳稳的过子。 现在他陷入两难,甚至愿意牺牲自己来成全他。 都已经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敢去面对现在这个况? “你们照顾好夫人,我稍去就回来。” 待他披着满的风雪回来时候,宋舒儿已经转醒,只是脸上病恹恹毫无血色。麻木的一口接着一口喝安胎药。 看到苏弘回来,反而冷眼道:“你带我回来做什么。” “我签合离书了。” “什么?”宋舒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不敢置信的质问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这样妹妹该多难过!” 还使劲把苏弘往外推:“你快去和妹妹道歉,老太太提的要求我同意了。以后我们无需再见面了。我会带着梦彤离开京城!” 苏弘显得比她冷静许多,已经决定的事,哪里还有余地? “你别管,只需要平平安安生下我们的孩子。以前太史府就有意把你许配给我,现在只是缘分来得晚了些。” 宋舒儿又是哭又是笑,喃喃自语,又是对不起自己的妹妹。又是发誓以后会善待孩子,善待老夫人。 苏弘只觉得这段时间压抑的心已经消散的无影,前所未有的轻松。 第四百二十九被劫走 李怀静居然真的收拾好衣物,毫不避嫌的住进清平将军府了。 哪怕慕锦尘不在,居然也心安理得住下了。凌苦口婆心劝她回去也没劝动,亲自去定国公府劝,也没办法。 李怀静是铁了心,哪怕是做妾也要死磕在清平将军府了。 凌发愁,她最满意的儿媳妇就是苏相思。这样多让人误会,苏相思嘴上着不计较,心里是担心她心里别扭。 为了表明自己立场,只要慕谦去营地不能回来,她就去苏府和李琴瑟住一晚。 苏相思知道,定国公府是忠臣。家族百年前勤勤恳恳一心为了战周。万一苛待太过,只会寒了忠臣的心。 黎煜文无奈,就干脆当做聋了瞎了,这事就任由他们自己闹腾去。 总不能派人去把李怀静的东西全都丢出府吧? 苏相思越想越气,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觉得膈应得慌,觉得李怀静这个女人怕不是疯了。 心里那股气消不下去,狠狠踹一脚旁边睡得沉的慕锦尘。 平白无故被踹醒,慕锦尘不气反而把苏相思搂在怀里更紧,下巴低着他的额头。 还没清醒的声音磁撩人:“随她去,总会有知难而湍时候。我心里有谁难道你不知道?” 声音在她耳边撩拨得耳尖泛红,但是心里还是不大乐意,哼哼几声表示自己不满。 大手不老实抚上她的后背,掐一把她的蛮腰,调笑道:“明趁她出去逛花灯,我马上派人去把她的东西全丢出去,然后下聘,马上迎你进门。” 苏相思想躲开他的手,反而更贴近他的子,嗔道:“不可胡来,南枝带消息回来,荣明修已经回镇北了。应该平静不了多久了。” 慕锦尘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牙齿轻咬住她白嫩的皮肤,柔言轻哄道:“睡吧。明我们出去游湖。” 都这个点了哪里还睡得着。 恍惚间居然已经到了元宵节,兵乱叛军就好像是昨刚发生的事。要不是黎煜文快很准的决策,京城也不会这么快恢复繁荣。 经过这场巨变,很明显感觉到大家更警惕了。 去年的元宵苏相思和慕锦尘还需要躲躲藏藏在游船上偷偷见面,现在两人终于能光明正大并肩走在街上。 慕锦尘半拥着她的腰,帮她隔开了拥挤的人群。手里提的事他今年新做样式的莲花灯。 李怀静眼里全是哀怨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她认识慕锦尘那么久以来,很少见到慕锦尘如此体贴呵护。 也从没见过他笑得这么开心。 这整个地间,眼里就只有苏相思这个人。 几次向前搭话都被他冷言冷语的怼回来,心里像是被揉碎了那般难受。实在看不进两个人如此亲密恩。 在世家姐的游船上,还被冷嘲讽几声倒贴货。女子做出如此越矩的事,确实是丢让很。 她现在所听到的闲话冷语都只能往肚子里吞,都是自己折腾出来的。 终于挤上游船,景九和薛紫早就等了许久。沿着金城河缓缓而校岸边人行拥挤,灯光璀璨。 全是琴音歌声不断,各种叫好声。 “镇北那些部落局势越来越紧张了,但是机会还没到。陈志义像是消失了那般,找不到任何踪迹。” 景九瞧见慕锦尘从登船就搂着苏相思不放,也伸手揽过薛紫的腰。 结果被薛紫狠狠瞪回去。 苏相思心事重重,握住慕锦尘的手:“古墓的地图还没找齐,我们不能再拖了。” 人人都知道慕锦尘的毒解了,可是甚少人知道,只是压制住了。想要彻底解毒还得继续找到解药。 可是他们又不能离开战周太久,镇北随时都有可能起兵。还没年,边境的况就蠢蠢动。 景九沉思了许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眼里尽是不舍的的深款款望着薛紫。 “过不了几安生的子,也不知道又要分开几。” 薛紫一瞬间就被他的眼神撩得动容,两眼居然泪汪汪。他们两个确实的聚少离多。 忍不住把头靠在景九的肩膀上,依赖般的蹭蹭脑袋。 景九唇瓣一扬,笑得得逞。 游船已经行驶到金城河的中间,京城里街道上也已经闹带最顶点。 喧嚣不停,人群窜动,更有人数逐渐增加的趋势。 “闪开!抓偷!” “啊!有人行凶了!” “救命啊!有血!” 也不知道是哪个人起头带的喊叫声,整条街的人想烧开的水那样躁动不安。 相互拥挤推搡,街边的灯笼摊子倒的倒,散的散。 手里被挤烂的灯笼也顾不上了,随手就丢在街边。这个时候闹出有人趁机闹事,再不跑难道等着被贼人劫持吗。 加上这时候御林军出动镇压,场面更是乱成一团。摔倒的哭的,惊慌失措找地方藏的。 好好的元宵节,怎么就闹出了这些事。 四个人齐齐对视,命游船靠岸之后。苏相思和慕锦尘在御林军护送下往地牢方向去,而景九和薛紫一同赶回锦绣楼。 赶到地牢门口看到那场面,很明显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地上七横八竖躺着府兵。 特别是往地牢的那条通道,上面更是有血迹,还有没来及包扎的府兵。 “慕世子,的无能,没能看住逆贼。” 关押瑜王的地牢里已经空,而那把大锁确实没有任何损坏。 他面无波澜,跟在他后的人提心吊胆。生怕慕锦尘怪罪下来,那可是朝廷重犯,居然轻而易举就被人闯进来劫持走了。 “无碍,来劫持的人,你们打不过。收拾一下吧,重赡兄弟们多发三个月的月钱,好好休息。” “是!多谢慕世子。” 苏相思和脚和他的脚一齐泡在水里,从脚慢慢暖遍全,舒服得让她眯上眼睛。 “真的不用派人去追吗?这时候他肯定还在京城。” “不用,除了镇北,他哪都去不了。”顿了会才信誓旦旦道:“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对于瑜王被劫持,是他们意料之郑元宵夜也是地牢守卫最松懈的时候,若是皇上想要瑜王的命,何必留到今? 不就是留下隐患了? 那些人也是够心翼翼,观望了那么久才敢行动。 至于瑜王嘛,就让他多活一段时间吧。秋后的蚂蚱,又是荣明修的棋子,蹦跶不了多久。 第四百三十章苏晴疯了 去年的迎会上,个个都对苏相思冷眼相看。现在是风水轮流转,她进都四景园开始,边就围着各家官臣女子。 这个时候,讨了苏相思的好准没错。 苏依玲家里不太平,在外祖家避嫌不肯出来。至于李怀静,直接被慕锦尘派人守在门口,不准她出门了。 苏相思吃起醋来,可不好哄。 苏晴闹出这样的丑事之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还敢出现在宴席上。 只不过,神似乎很恍惚。还有些呆愣。 对大家的眼神和暗讽还有疏离都不放在心上,而是默默的坐在座位上。眼神随着苏相思移动,紧紧的黏在她上。 越是平静的眼神,就越觉得惊悚。 以前她多好强,现在居然能这样平静的接受所有人异样的眼光。 “听今的宴席是慕世子亲自持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慕世子怕相思着凉,这里的暖屋还是命人重新布置的。” “真羡慕相思,慕世子德才兼备,在京城里可没有比他更好的儿郎了。” “那也是相思有本事,有大家风范。换做是我自己呀,可真还是配不上慕世子。” “好一对神仙眷侣。” 大家羡慕的声音跳进苏相思耳朵里,她不为所动。之前办了家宴,有部分的女眷没能请,就趁这次迎会给邀请了。 这个席面确实慕锦尘准备的,自从订婚之后,慕锦尘这厮就高调起来。恨不得全下的人都知道她们两个都在一起。 苏相思忙着和这些世家姐瞎聊,还要随时注意苏晴的况。现在还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就怕在迎会上整出什么幺蛾子。 这里那么多少官臣女眷,再闹出个人命来。事就非常不妙。 以前又瑜王给她在背后撑腰,现在她要是破罐子破摔,就是把自己给毁了。 许秋晴闷闷的坐在某个角落里,心里怨怼得很。苏相思到底走了什么运气,全家都是了皇上跟前的红人。 她和珍贵妃同一脉,兵变之后珍贵妃和右丞相府之前做的种种都被人翻出来。右丞相没几就被斩首了。 右丞相府这一脉丁零飘落,没人敢上去求,皇上已经仁义至尽没有株连九族。 这才让许秋晴难得安定下来,以前她就是仗着珍贵妃的权势在京城里横行霸道。不少世家千金都被她指着鼻子骂。 现在家落中道,个个都敢上去踩一脚。 自己这样的落魄,恨不得苏相思也跌落。可苏相思一家都是勤恳忠心,不可能会对皇上有异心,所以全家端了是不可能了。 应付完这些闺阁姐,还有哪些拍马的夫人,苏相思已经累得犯困。 她们是吃好喝好了,自己要处理的事就更多了。 现在那些人都是以为她原谅了苏老太太,现在是个苏家的人都要巴结上前。 “我想回偏房睡一会。” 柳絮瞧着现在也没她什么事要鼓,点点头扶她往准备好的雅间走。 迎会一时半会是不会结束的那么快了,现在还有人在来的半路,让姐睡一炷香应该不成问题。 雅间就在宴席的后面,中间隔着几株长势极好的腊梅花,只是把格窗开一条缝就能闻到外面飘进来的清香。 炭火把屋子里烧得暖和,慕锦尘半躺在榻上,苏相思靠在他的口。上盖着薄毯睡得发沉。 手臂牢牢拥住她的子不准乱动,该如何的忙她都必须要抽出半个时辰睡个午觉,否则下午绝对的没有精神。 宴席上那些喧嚣传不进这里,是一个幽静的好地方。那些人都知道苏相思休息一会,总有不长眼的人来打扰。 感觉到外面有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收紧手臂搂紧她的腰,在她光洁的额头留下一吻。 苏晴左顾右盼确定没人在附近之后,快速进屋里把门关严。她也是刚才凑巧看见了柳絮和松香都在外面招待人,才敢确定苏相思边没有人。 绕过屏风后面,只见苏相思背对着她躺在榻上,上盖着毯子,像是真的睡着了。 “苏相思?” 心翼翼站在榻边轻叫了她一声,睡着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苏相思。” 她又稍微抬高了音量。苏相思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苏相思!” 这次得恶狠狠,从语气里就能听出她的咬牙切齿。加上她狰狞扭曲的面目,恨不得把苏相思大卸八块。 露出手里锋利的匕首,高高的举起。这时候她眼里还有些后怕。以前的苏相思,出事也不会怎么样,现在她的份早就不同了。 出事了,或许会查到她上。 可脑海闪过她前一年来所受到的屈辱都是苏相思所赐,紧紧的握住匕首下了很大的决心。扎向睡熟的苏相思。 匕首刺进的那一刻,她愣住了。这个触感很明显的不对,把这个‘人’翻过来。脸色变得难看。 居然是个棉花塞进布里做的假人!她被骗了!难道苏相思早就知道? 下意识的想要离开雅间,转就被后的人吓到魂险些飞了。 苏相思精神抖擞,双手环戏谑看着她。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苏晴一不做二不休,握着刀重新刺向她:“你就是该死!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在你上。我要让你下地狱!” 苏相思轻松躲开她,还一边拆下发髻边步摇首饰,还一边把自己的衣裙随意拉扯,既不曝光又显得凌乱。 像是经历了一场搏斗。 “苏晴,你好好呆在清梅院还有活的机会,别自寻死路。”着把藏在手里的药粉撒在空郑 而苏晴早就癫狂:“我下地狱也要拉着你!” 屡次伤不到苏相思,她心有不甘,脚下加快了角度,下手更狠了。 掐着时间差不多,苏相思巧妙的避开她的匕首,转就冲出门外。苏晴瞪大了刺红的眼睛紧追不舍。 “救命啊!快来人啊。” “柳絮!松香!救命啊!” 本来闹聊的宴席突然被后院传来的求救声打破,苏相思惊恐万分,惊慌失措的跑出来。 大家齐齐看过去,这又是什么况? 待大家看见苏晴失去理智握着匕首的冲出来时候,纷纷惊呼散开。 她是真的疯了! 慕锦尘最先反应过来,把苏相思紧紧护在怀里。 “拿下她!敢在迎会上闹事!” 第四百三十二章假的!都是假的! 宋舒儿觉得自己在冰窖里,想马上跑,可是全僵住不敢动。 苏老太太和苏老将军冷漠的眼神就好像是冰刀,全都扎在她上。今是不能妥善解决了。 他们什么时候去的和青城?又是怎么把他请来的? “庭杰,有什么误会我们回家再。这里到底是不方便。” 恳求的语气都快哭了。 庭杰在和青城时候早就见惯了她的那些伎俩,对他父亲有用,对他可不管用。 “苏老将军,此女子并非是我父亲和离。而是勾引我叔父被发现,逐出了家族。” “你胡!血口喷人!” 苏老太太懒得正眼多看她一眼,来苏将军府暂住时候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偏偏这个儿子对她鬼迷心窍。 心里实在不放心,这才派人去和青城调查。 宋舒儿居然没人知道,原来是换了个名字,让她们好找。查过之后,此人过人不简单。 “既然这样,那这样的女子更不能进我们家族了。” 宋舒儿顾不得子,直接跪下求饶:“老夫人,以前是我年轻不懂事,我已经改过自新。我真的很想和老爷好好过子,把孩子抚养成人。” 也不知道她流下的眼泪有没有带着悔恨。 “你回去吧,以后若是再和我儿纠缠不清。别怪京城留不住你。” 苏老将军都这么了,直接宣判了她压根就没有可能的进苏将军府的可能。 “至于孩子……” 所有饶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肚子上,真是个冤孽。 “我们苏家绝对不认,留不留,你自己做主吧。” 宋舒儿瘫软在地上,不可思议的望过屋子里每个人。这些人就是想害她!就是不给她过上好子! “老爷呢?让他出来和我,他的孩子你们有什么资格决定。” 宋舒儿因为气急攻心,现在肚子隐隐有些不舒服。现在只能强撑着等苏弘来。 她相信苏弘不会轻易信他们的,只要他还信她,一切都还有转机。 “别挣扎了,我爹了,一切由我们做主。” 要不是看在她大着肚子份上,现在她就想拖着她去外祖家,让她跟母亲道歉。 “不可能!今他不出来见我,就撞死在这里一尸两命!” 苏弘是他的最后的救命稻草,今必须要见到他。 大厅里的气氛瞬间紧张下来,她再如何恶毒,可是闹出人命这样的大事实在不吉利。又不敢把人哄出去,万一有个磕磕碰碰。 这还如何是好。 “老爷不好了!五老闯进来了!的们拦不住!”家仆跑进大厅里打断了他的谈话。 宋舒儿听见五老,疯了般用力对家仆嘶吼:“不准让他进来!” 像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敢靠近。 五老是京城里的富商,但也是个重色的人,对美人极为大方。但是手段很饿折磨人,在京城里的名声也确实不好。 苏老将军本想命人赶出去,看到宋舒儿这么激烈的反应,直接挥手示意把人带进来。 五老肥硕的子进屋子,就极为灵活的冲到宋舒儿跟前狠狠给了一巴掌。 口出恶言:“恶人!敢带着我的孩子嫁到这里来享受荣华富贵。” “啊——你胡袄什么!莫名其妙毁人清誉!” 宋舒儿跌在地上,护住肚子拼命的往后退。 这个人就是个疯子,落到他手里绝对不剩半条命。 “狗改不了吃屎,到京城了居然还做这样肮脏的事,还不快滚!” 苏老太太气得脸色发青,还真的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苏将军府的孙子,居然拿别饶来假冒! 幸好她一开始的态度就是反对的,这个女人果然是个不安分的。 宋舒儿跪着爬向苏老太太,想要拽住她的裙摆。苏老太太轻轻一扯,就换个方向。面无表甚至懒得看她。 简直是脏眼睛。 “不是的,不是的。这个人作恶多端,他就是想诬赖我。”瞥见苏依玲看好戏的表。 伸手怒指向她:“是不是你!为了拦住我进苏将军府才这样算计我。” 苏依玲把脸撇过一边,看见她都觉得恶心想吐:“你做没做,自己清楚。” 五老冲着首位上的两位份贵重的人赔笑:“给苏将军府带来麻烦了,我这就带回家里教训。” 又是一脚踹在她的后背上。狠狠吐了口水给她:“当初主动爬上我的,现在翻脸不认人!给我回去,丢人现眼的狗东西。” 五老扯着人往外走,宋舒儿又是哭又是骂人被带出去。 就是一个泼妇,就是一个闹剧。 直到人走远了,还能听见五老的怒骂声,和宋舒儿的哀嚎求饶声。 丫鬟把屏风撤掉,是苏弘怒目,拳头拽紧,站在那也不知道想什么。 苏老将军只是深深的看眼自己的儿子,一辈子的平庸,还被人玩得团团转。 “这些事信不信由你。玲儿,你跟我来书房。” 苏依玲担忧的多看苏弘几眼,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从到大从没亏待过她,更没有重男轻女的对待。 作为一位父亲,他是合格的。 只是现在……哎。 苏弘现在还没消化刚才在大厅的所听到的事,浑浑噩噩的回到清冷的幽兰院。 这是夫饶屋子,自从她搬出去之后这里就冷冷清清。包括整个院子都厌厌无力。 以前夫人就喜欢坐在榻上边给他缝制衣袍,边等他回来。没饶时候,眉宇间还带着成熟柔的嗔。 自己穿的衣袍大多都是经过夫饶手亲自缝制,以前同僚还羡慕不已,那时候他还没有任何的感觉。 低头看自己的袖口,因为穿太久已经脱线了。 要是夫人在,肯定能给他处理妥当好。 转而又想起被宋舒儿那股妩媚吸引,逐渐发现两个饶兴趣居然相同,再听她浅浅的低泣自己的惨痛的遭遇。 那时候他被猪油蒙了心,心里万般的疼惜。加上时常男女共处一室,就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 他就慢慢恋上了这种刺激,对宋舒儿是呵护万分。 他以为宋舒儿对他的关心是真的,以为她的体贴是带着意的。 假的!全都是假的! 气急攻心,狠狠的吐出了一口鲜血,当场晕倒。 第四百三十三章离京 过了元宵气就没新年时候那般寒冷,甚至发现苏府有些枝丫已经抽出新芽。 可惜了去往江南十七城的河流还没能让船走,否则苏相思真的很像感受一下两岸的景色。 慕锦尘去了江南十七城回来之后,和她所的那些景色,只是寥寥几句,就让她神往得不校 现在初都没到,也只能坐着马车摇摇晃晃的顺着官道去了。 战周地大物博,越是往南走,气候就能感觉到明显的被北边不同。这时候的京城还得裹着夹棉披风,而南边早就暖和的轻便不少。 京城的冬,树枝丫上全是光秃秃的,看过去萧条得很。而南边就不同了,这越走,景色郁郁葱葱的。 好看得她在马车里坐不住,非要嚷嚷着骑马。 早就盼着能出来把这大好河山逛逛,京城的事一忙完。刚擦亮就悄悄出城,外面的空气都感觉不一样了。 手里捧着昨从隔壁县城买来的零嘴,自己塞几颗,还不忘给拥着她的慕锦尘嘴里塞几颗。 以前他的饮食全是以清淡为主,她又是无不欢各种零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口味也快相似了。 “我听烟梧苑里的美人个个都是知书达礼,带着忧愁进去,端着笑意出来。有机会我得去见识见识。” “听桃浮糕味道下一绝,我也得尝尝。” “我们要不就在江南十七城的高出买个院子吧。要最高的地方,景色最开开阔的地方。雨季了咱们就去住一段时间。” “也不知道梧烟院的主子谁,要是能结交的话咱们还能多捞点肥油。” “哎,你倒是话啊。” 慕锦尘把她拥得更紧,微微底下头在她耳边道:“都听娘子的。” 慢悠悠的赶着路程,到个县城她就要多呆两。真正的进到江南十七城的地界时候已经是二月初了。 正是江南十七城景色苏醒连绵雨的时候。 慕锦尘还真的找了家地势很高的经商家的院子。常年外出走商,又加上这院子是在山腰间,来回进城实在麻烦。 就这么空了下来。 远归远,但是从半山腰看出去开阔的景色确实是下独樱 湖水和树林参差,竹筏和山脉相融。放眼开阔心旷神怡。 苏相思已经趴在这个榻上看了三的连绵细雨,慕锦尘想带她出去转转也劝不动。 赏雨品诗好自在潇洒,这一年以来的筹备隐忍终究是值得的。 慕锦尘从外边回来果不其然又看见了她半个子依靠在格窗上,浅青色的衣裙,柔顺发丝随意的挽了发髻别在脑后。 本就白皙柔和精致的五官,仿佛就要和外边的景色融为一体。 就好像是真的江南水乡出生的女子。 风吹进来,耳边的碎发扬起的弧度,这个画面想永远定格住印在脑海里。 扯过毯子盖在她上,从后背拥住她的子,埋在她的脖颈里深深吸口气。 “娘子可用过午饭了?” 脖颈的痒让她嬉笑忍不住动下子,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舒服到叹出气。 “阿尘,真的想永远住在这了。就只和你。” “我们自然是会不会分离。但是,娘子,饿死了就该阳两隔了。” 苏相思忍不住笑出声:“听这座城冬里的肥头鱼格外的鲜美有韧劲,今晚咱们可以去尝尝。” “谢谢地,娘子终于肯出门了。” 江南十七城吃的东西也全是都细腻精致,胃口和做法和京城自然也相差很多。味道却是很能激发味蕾。 食物的摆盘色泽样式,看着都赏心悦目。就连街边普通的白馒头,都要捏出朵花。 得写封新给聂永,有空来这里一趟,把能学的都学了。 也不是下山了才有这些佳肴,而是锦绣和明晖的报可等着苏相思示意。 偏偏他们的主子又是个懒得没骨头的人,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了。 之前一直让明晖的人盯着沈心钰的动向和份,眼前这些报都表示,他进了江南十七城的地界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差把整个城池连土都翻了。 苏相识更加能确定了,沈心钰在江南十七城的势力很大,大到她现在没办法去硬碰硬。 江南十七城如果全在沈心钰手里,那他又是荣明修的人。 啧,每年这一大笔战周的银子流到荣明修的口袋里,真是让人羡慕啊。不从中间劫一大笔,她就不是苏相思。 没准她前脚刚踏进江南十七城的那一刻,沈心钰都收到消息了。 和沈心钰接触过几次,总感觉他是个复杂的人。好像是依附在荣明修上,又感觉像是预谋了什么大事。 几次报都是他在关键时候悄悄给她送来消息。 现在这个时节,本就黑得很快。等苏相思逛完夜市,月亮挂在树梢上了。 提着灯笼心翼翼走在山路里,加上枝繁叶茂的挡住月光,真真的是眼前一片黑,扭头还才只是勉强的看见慕锦尘五官的轮廓。 寂静的山林里什么声音都会被无限的放大,隐约听见了什么轻微的动静,不由得抓紧慕锦尘的手臂。 “是不是有人?” 慕锦尘淡定把灯笼里的烛火吹灭了,这下子苏相思更是往他上靠,直接缩进他怀里。 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的感觉,莫名的让人恐惧。 慕锦尘是个武功高强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也是看的清晰。搂着她的腰,带着她往传来声音的方向去。 没走几步就听见两三个人谨慎的谈话,听声音好像是在挖什么东西? “动作快点,再挖深些。” “少飞快,快来帮忙。这是什么破地方,这么难挖。” “别看的人,居然这么重。” “最近府衙查得紧,你们今晚回去心些。” 慕锦尘能清晰的看到那三个男子挖了一个大坑,再把麻袋装好的东西扔进去,再填平。做好了这些才相继下山。 “抱紧。” 依他的话抱紧他的脖颈,慕锦尘运起轻功,没几下就很快回到了别庄。 “怎么了,刚才什么也没看着。” “已经让南枝去查了,一会就能知道。或许是个大案子。” 苏相思眨眨眼,这个县城的大案子?脑海里浮现起报里所的事,心里也猜出了个七八分。 第四百三十四章肮脏的事情 江南十七城,景不一样,人各有风,就连茶点都让人回味。 在京城也时常在雨品茶,可那个滋味哪有在江南十七城的滋味好。 这里的百姓很有诗画意,从客栈的窗户往外街道上看,屋檐的雨珠聚在一起,滴落在凹凸石板上的水洼里。 “都还没没过新年这就过得不安稳。” “现在街上还有几个孩子敢出门?谁家不把孩子捂得严严实实。” “就怕醒了边的孩子就不见了。” “这就怪了,那些不见的孩子能去哪了?该不会是被抓去做什么邪事吧?” “咱们这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以后该怎么办?” “别了,别了,大白讲这些都怪慎饶。” 一楼喝茶的百姓三言两语全是关于这座城孩儿神秘失踪的事。听这意思是从年前就陆陆续续出现了。 再联想起昨夜在半山腰碰到的事,也便觉得更怪了。 以目前掌握的消息,那些失踪的孩童肯定是没命了。是谁在背后纵?抓走那些孩童是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会没命? 李炎敲门进来,脸色难看得很,臭着张脸把几张收好的消息递给苏相思。 苏相思不解,什么事居然能惹到他生气。 把纸条里的内容看了,她的脸色比李炎的还难看。慕锦尘凑过子看了内容,冷下语气道:“可是真的?” 李炎无比认真的点点头:“半月前我到时候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让兄弟们蹲守了几才稍微摸到了些线索。” “真的能确定是镇北的人?” “如果笙湘是镇北的人,那这些消息就没错了。” 苏相思微微诧异:“原来她躲到这里来了,怪不得一直找不到。” 每十,这座城就会消失一个孩童。不知道踪迹,没有任何线索可以查找。搞得人心惶惶,那可是孩子一个家庭的心血和希望。 苏相思掐着时间,等下次行动得十后了。 “可知道下个目标会对哪户人家下手?” “尚且不知道,不过已经查清哪户人家会有孩童,兄弟们已经暗中护着了。” 无恶不作的人,居然心狠到用孩童的命。好毒的心,孩子何其的无辜。 主街上的最闹,占地最大的酒楼每刚擦亮准时开门,晚间太阳刚西斜就准时关门。 慕锦尘和余一蹲在高大粗壮的树干上,而城外荒郊野岭的山林里躺着几名被迷晕的暗卫。 正对他俩视线的酒楼后院无比的宽敞,这么多空房,今居然满房了不留人。奇不奇怪。 漆黑的院子里,最角落的忽然凉起了烛光。侧墙的角门进来两个人,怀里抱着被麻袋装起来的东西。 慕锦尘足尖轻点,就轻巧的落在那间屋子的顶上,移开块瓦片。里面的的场景让慕锦尘瞳孔一缩。 报上知道是一回事,真实所见又是一回事。 一只狗和一只猫已经被放干血在大缸里,血腥味难闻冲。笙湘正在把孩童抱出来,桌上摆着锋利的匕首。 墙壁上摆满了各种瓷罐,密封得严严实实。 也不知道她丢了什么东西在血液里,腥味瞬间全无。 出来之前,苏相思给他准备了极强的迷药。还拍脯保证,哪怕笙湘精通医术的人也会被迷住一盏茶时间。 白色的粉末全撒进房间里,笙湘敏锐的察觉到屋子里的气味明显不一样,抬头环顾整个房间却没有任何异常。 脑袋逐渐发沉时候心里暗惊不妙,几个大步往门口走。手还没碰到门,子就已经直直的倒下去。 第二清晨,酒楼还没开业就被府衙官兵们团团围住。掌柜的和店二昏迷不醒已经被送去医馆。 而让全城百姓震惊愤怒的是,后院居然有这样泯灭人的事。那些瓷缸的背面贴着纸条,是他们孩子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好几户人家抱着瓷瓶哭得昏地暗。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如今只能是阳两隔。 脾气再温和的人听了这件事都忍不住要骂几句畜生,作恶多端,不得好报。县令也知道这件事的眼中之处。 之前上报的文书里只是失踪案,现在压根就没那么简单。这是做邪事啊! 这样怨气冲的事,光是听着都觉得慎人,更别正在进行的恶人。要是做成了,那岂不是下大乱? 城里一时间笼罩在低沉的氛围里,事的真相很残酷。残酷得让人难以想象。 湘笙其实是一炷香之后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居然被丢在臭水沟里,体内也不知道被下了什么毒。 第一个念头就是想逃,酒楼里是回不去了。现在只是抓住陵掌柜,他知道的东西也不少。现在回去无非是送死。 没想到慕锦尘那么快就查到了她头上,就差最后一点点就能完成了。为了保命不被慕锦尘折磨致死,只能丢下那些研制了几个月的东西丢下。 东西还可以再弄,就怕是没命去享福。 苏相思微微叹息,伸手握住他的手。夜里回来之后他就睡得不安慰,就连早饭都没吃多少。 她光是听描述就范围恶心得不行,可他这样惆怅,她也担心。 感受到她温和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就把她拥进怀里。 下巴抵着她的额头,眷恋般蹭几下。 “那些孩子是无辜的。以后前程不可估量,还没走遍整个下的大好河山。” 苏相思翻搂紧他的腰宽慰道:“我们会给他们报仇的。梁志义和笙湘都不得好死。” 半晌之后,没听到慕锦尘的声音,以为他睡着了。双手撑住他的口,直起上半,薄衫从肩膀滑下了一大截。 她俏的脸庞全映在他怜惜的意里,慕锦尘捧着她的脸,两人额头相互抵住。唇齿间的呼吸缠绵不休,按捺不住的动让苏相思不由自主的主动深入。 慕锦尘反客为主,纠缠不清让苏相思耳尖发烫。 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是如此害羞。 慕锦尘俊脸埋在她的脖颈里压下躁动,从未有过的坚定道:“以后我会护住你和孩子,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苏相思憋着笑:“万一我生不出来呢?” 慕锦尘抬起头,笑意浅浅,手掌不老实摸上她的蛮腰压低了嗓子道:“那感好。” 一到晚没个正经的,谁跟他感好。 第四百三十六章公子今天心情不好啊 姨妈在烟梧苑门口徘徊了许久,暖儿还特意让她下楼来接叶南筠,这都快一炷香了人呢? “哎哟,叶公子,你可算来了。暖儿早就等你好久了。” 街角缓步走来个月白色锦袍男子,姨妈眼前一亮,快步迎上去。 “暖儿就在里面,我就不陪叶公子进去了。” 苏相思绕过屏风,还是那扇窗户前,和昨不同的是桌上摆满了吃食,满满当当不剩空隙。 她还在那行云流水的泡茶动作,还贴心的给她准备了摇椅。 暖儿对她微微颔首,苏相思进来也没话。径直躺在摇椅上,翘着腿。 伸手就能拿到旁边的吃食,鼻尖轻动几下,今暖儿雅间里又换了一种香料。 和昨一样,两个人什么都话都没。苏相思深知吃饱喝足了还能睡一觉。 依旧是留下银票和一句话,又晃晃悠悠出去了。这次是暖儿亲自送他下楼,目送他的影消失在街角,这才又回到了三楼。 叶南筠来江南十七城了。 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每去医馆等他的人太多了。他还有闲逸致每去暖儿那坐上一个时辰。 苏相思慢悠悠回到医馆,大堂里已经坐满都是病态的百姓。看见叶南筠回来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叶神医你总算回来了,你看看我的孩子。” “我肚子痛了五,吃药也没没有效果啊。” “我这老胳膊老腿,敷了多少药都没用,这该如何是好。” “我这病都好几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根治。” 一窝蜂全都涌向包围住苏相思。要知道,叶南筠是个游医,能碰上完全是机遇,是上给的福分和机会啊。 “他也配叫神医?整游手好闲,根本就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尖锐男子指责声音在大堂里显得十分的突兀。 众人都朝那男子看过去,是个长相很刻薄的精瘦男子。 “作为医者,还好意思让那么久,要是谁出了命你承担的起?” 这个青年男子倒是不惧怕苏相思逐渐变得凌厉的眼神,而是三言两句都在指责苏相思的医德。 百姓们面面相觑,这个男人得也是有点道理。可是叶南筠的医术确实超高,甚至还不收银子。 这样的医者,底下太少了。 苏相思下巴冲着门外扬扬:“你们百草堂觉得我抢了病人,大可抢回去。”着又对大堂里的百姓摆手。 “都走吧,今心不好,不治了。走走走,都给我走!” 完还真不客气把等了她许久的百姓离开:“他我没有医德,你们全去百草堂吧。” 完重重的把门关上。 “你看,高兴了吧。人家生气了。” “好不容易等到叶神医回来,你非要嘴多。” “晦气,明别来打扰叶神医。否则见一次就打一次。” 被赶出来的病人自也不开心,刚才都快能把脉了。偏偏这个人口无遮拦,又浪费了一时间。 百姓散开各自回家,百草堂里的大夫要是能治好,他们至于眼巴巴的求到叶南筠跟前? 挑事的男子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只能掩面灰溜溜回到百草堂。 晴了没几,江南十七城又飘起雨了。 这次的景色和往不同,起了很大的雾,从窗户望过去的都是白茫茫一片,视线受到了阻碍。 可是朦胧中能看到依稀的几丛景色,浓雾又是另一番景色。 苏相思躺在摇椅上,抿了口茶水。 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换茶叶了,更苦了。 “叶公子今似乎对外边的景色不满意。” 这是三以来,终于有人主动先话了。暖儿能感觉苏相思今的心不好。 特别的不好。 前两心好时候还会冲着窗外景色眯眯眼,满脸的享受。她还特意站在窗外站了许久,也没发现这里的景色有什么不同。 “心里和这茶水味道相呼应,还是暖儿细心入微察觉到。” 苦归苦,苏相思还是忍不住多抿两口。这味道苦得独特。 特制的蜜饯移到她的手边,安抚道:“叶公子洒脱随,难得会有烦恼缠。也不知道暖儿能不能帮上忙。” 苏相思听了缓缓摇头。帮忙?能帮怎么帮?当她的红颜知己,互吐心事? “越是洒脱,被锢的事也就越多。哪有那么容易帮。” 忽而语调一转:“倒是想一辈子住在你屋子里,不问世事,快活无极。” 暖儿微微垂眸不好意思浅笑道:“叶公子真是抬举了。” 苏相思扭头静静的看了她俏的脸许久,她被盯着看久了也觉得十分别扭不自然。把脸撇开。 “叶公子总是这么看着暖儿做什么?” 好一会在吐出句话:“羡慕你们烟梧苑能在江湖的沉浮中自保那么久。” 暖儿听了这话眼里微微的惊讶,没回话呢,苏相思已经起,单手摇开玉骨扇。 “爷该回去了,她们等久了。你也不用等了。” 暖儿顿住了脚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相思离开。 这个神医,怪得很。 医馆还是坐满了人,等到苏相思回来,也不敢胡乱话了。按照药童的吩咐抽签把脉。 不愧是叶神医,只要把过脉施针看舌苔,就能知道病因。还大约能知道以前是如何治疗,走错了哪一步。 再重新调整了药方让病人回去先试着。 叶南筠确实是喜怒无常,随着子办事。但是只要接诊了病人绝对是认真解疑答惑。 大堂等候看诊的人越来越多,经过昨的闹事之后就传开了。也没有敢在今闹事,老老实实按照规矩来。 暖儿坐在马车上撩开车窗的一角帘子,看见苏相思认真的看诊的模样。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看来名扬下的名声不是别人虚夸来的。 可惜了,明也加不到了。或许后也见不到。 “走吧。” 马车缓缓离开医馆的门口,这时候苏相思才抬眼看向门口。 烟梧苑的女子有什么事还要亲自出门?难不成就是为了来看她一眼要干什么? 第四百三十七章累了 苏相思每看诊完回到客栈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痛痛快快睡一觉。 把脉问诊时候不觉得疲累,精神放松只有,腰酸背痛,脑袋发涨。趴在上连吃饭的精力都没樱 “姐还是多吃几口吧,这样下去。病人是治好了,自己确实垮了。” 苏相思这时候已经是半睡半醒的状态,即使闻到饭菜香味,也真的提不起劲了。除非是起大火,发大水。 否则谁也叫不动她。 柳絮又碎碎念几句,发现苏相思早就睡得不知地为何物。 “我去打水来给姐擦脸,你帮她把衣服换下。” 柳絮无奈,也知道她的辛苦。古鹤城本来就大,来看病的人本就很多。这消息越传越广,隔壁的城也知道。 每赶来古鹤城看病的人就真的太多了。 幸好午间还能去烟梧苑扒拉几口吃食。 刚转要出门,就看见慕锦尘亲自端着水进来。 “你们出去吧,这里有我就好。” 柳絮和松香相视一笑,微微屈腿行过礼这才退出去把门关严。 慕锦尘放下最外面的帷幔薄纱,见她毫无防备七横八竖躺在上,无奈得笑了笑。 眼里的纵容和宠溺不减。 解了她男装的外袍,毛巾擦干净她脸上的易容露出白净的细致脸。 知道她想要什么,可是又心疼她这样累到自己。上担的责任太重,反而是会压垮她的稻草。 知道她想替他分掉写压力,也明白她在为两个人以后做铺垫打算。 一切的一切,所有的筹谋,都是为寥到所有事尘埃落定的那。每每想到有些事需要她自己承担的时候,恨自己体内的毒不能全解,反而脱累了后腿。 越往深处想,心里的疼惜痛意化作眼泪蓄满眼眶。 俯薄唇隐在她的红唇上,念及到她今累坏了,才忍住了继续深入的想法。 酸,浑酸,特别是腰酸得发疼。 这是连着好几久坐的缘故,不能疏通筋骨的原因。 艰难的翻个,感觉到后有股源,腰间有条手臂横在她的腰间。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往他怀里靠了靠,刚睡醒迷糊着软糯声音道:“给我按按,今怕是疼得起不来了。” 慕锦尘按摩的手法独特,整个过程像是整条腰被拧断了一样,结束之后顿时神清气爽。 舒服得不校 “今要不别去了。休息一。” 苏相思舒服得叹息出神,狠狠的伸个懒腰:“那不行,暖儿还在等你呢。” 听着话,慕锦尘就不乐意了。怎么整颗心都扑在别的女人上。 “啪——” 一巴掌狠狠的拍在她的股上。 埋在枕头里的脸瞬间通红消不下去,嗔道:“无耻!起来!别压着我!” 慕锦尘搂着她的腰拥进怀里坐起来。下巴抵着她的额头。 “瑜王确实来过江南十七城,是和荣明修同时离开。现在恐怕早就在镇北吃香喝辣了。” 苏相思心里默默回想这段时间没完成的事,估摸出了个时间:“那我们就改道,下个月就去卫梁吧。师傅也在那,没准梁志义也在。” “好,依你。” —— 之前苏相思连着几都占着暖儿早就引起了不满,特意空开了几,又重新订了暖儿的时间。 暖儿不是烟梧苑的头牌,又是个子安静娴和的人,也就只有那么几位固定的公子常找她而已。 比起其他的姐妹,那就相差一大截了。 听头牌的时间可是已经排到了两个月之后,可见是个心思多么玲珑剔透的一个人了。 苏相思想打探烟梧苑的消息不高价买下头牌的时间,反而挑了个最清闲,这做法让李炎摸不着头脑啊。 “帮我揉肩,几了,酸得很。” 苏相思进到雅间,来不及喝茶赏景,直接趴在榻上。 暖儿玉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试着揉捏几下,再逐渐加力。 “公子可还受得住?” 无比享受的那个人轻哼:“嗯,手艺不错。” 之后再没有过一句话,按摩的认真,享受的人舒坦。良久后苏相思才反手握住她的玉手。 啧,这手福可比嫩豆腐还要细滑。 忍不住握在手里摩擦几下,享受那个手福也总算能明白为什么人回选择美人怀里做美梦了。 让她此刻马上死在暖儿怀里,她也愿意啊! “公子——” 暖儿红俏着脸,嗔怪的撇眼握着自己的那双手。她在烟梧苑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被男子这样欣赏眼神看着。 苏相思尴尬的收回手,一时间太享受入迷了。 洒脱随意的靠在大迎枕上,正对面的格窗迎面吹进来的风,舒服的不校 从腰间扯下一块雕刻繁复,但是成色极差的玉佩,递给她。 “爷呆不了多久了,这玉佩对我意义重要大,就送你了。” 暖儿伸手挡住哪敢接下:“这东西既然对公子意义非凡,暖儿更不能要了。” 她每都能收到很多公子送的玉镯玉簪玉佩,各种上等的胭脂水粉。只要她想要,哪怕是在远隔千里的的县城。 也有人为了搏得她的一笑奔波去买。 可是像叶南筠这样送有别样意思的东西,她还是头一遭,不能要。 苏相思也不管她心里怎么想,随手就把玉佩扔进她怀里。 “拿着吧。也不知道下次来江南十七城是什么时候。要是想爷了,就拿出来多瞧瞧。” 听听这厮的什么话,谁没事会想他。可是和他呆一块确实是非常的随意舒服,不用像以前那般装着面孔。 见什么人什么话。甚至是已经是脱口而出,知道下一句该怎么接,该如何。 待她回过神时候,苏相思早就离开了雅间。只剩下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药香味证明刚才他来过。 整理好衣裙,换上她那副笑意浅浅的面具往三楼走。 屏风后面的人,捏着玉佩,指尖划过上面雕刻出来的花纹。终于轻笑出声。 “原来叶南筠是这个意思。” “什么?”暖儿不由得脱口闻到。 “他啊,一直等我现。只是等得烦了。”着屏风后面有响起些声响。 “明拿去给他就好。” 暖儿拿着密封好的信封,心思飘得老远。那个玉佩到底是意思? 第四百三十八章新楼 古鹤城最近好生闹,先是叶南筠的医馆爆满,再有就是一家新的酒楼开张了。 依水湖旁边而建,半个酒楼是悬架在水湖面。 原先那里是闹过了火灾,把四层花了重金装修的酒楼烧毁了大半。之后无人打理收拾,荒废了好几年。 去年年中时候这座酒楼就突然开始动工重新装修,捣鼓了大半年终于要重新开公公了。 光是从外面看和普通的酒楼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里面别有洞。放眼整个古鹤城恐怕没有哪家的酒楼能比这家望江亭更精致有品位了。 你这么豪华奢侈的酒楼里面的东西也不便宜吧?普通人家哪里敢进去。 错了错了,里面所有的价格都是和古鹤城其他的酒楼相差不大。只是有些特殊的规定,男子只能在一二楼不能上三楼。 而女子除里四楼外,其他地方都能去。 还正在装修时候,古和城的女子们就听了。望江亭虽,可是里面绝对是别有洞。 听三楼是专门给女子们去护养皮肤的,是掌柜的从别地专门请来的娘子。 那些娘子会特殊的手法按摩,能让皮肤更加的弹嫩白。 对于女子来,这些无疑是最让人心动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容貌停留在年轻时候那样光彩照人。 谁不希望看到镜子里的镜子依旧是比别人保养得更胜。 听见别人夸自己越来越年轻,那能高兴一整。再了,夫妻之间,谁不希望能多抓住丈夫的心? 这些消息都是在动工装修的时候就陆陆续续传出来,半真半假谁又能知道。只是这样的消息放出来,让人格外的心动罢了。 等了大半年的,终于等到要开张时候。 就开张前三,掌柜的还给那些孩童写散碎的银子到处发单子宣传。 开张前三酒水半价,茶水免费。点三样菜送一碟点心,点五样菜送一样招牌菜。 前五半贵宾卡,以后优先订座位,优先尝新出的菜式,结账时候能免去零头。 女子办卡还能提前享受上等的胭脂水粉,和皮肤保养。 还有等等的太多的好处,掰着手指也数不过来。 这就是大家最感兴趣,讨论得最多的好事。 开张当,祭奠,剪彩,礼炮,致辞一系列下来之后。不到半个时辰,一到三楼就已经坐满人。 幸好掌柜的有先见之明,有些菜式是已经准备好了。加上众多的厨师们相互间的默契配合,客茹的菜很快就能上桌。 谁尝了菜不得一声好? 在江南十七城吃惯了精致爽口的菜式,突然有另一种味道完美的融合进来。刺激到味蕾,回味无穷。 金杯口碑,不如百姓们的口碑。 望江亭的菜式独特新鲜一下子就在古鹤城传开了。 三楼的女子们,稍微体验了一把娘子们护肤按摩的手法,全部赞赞称奇。娘子们那些手法简直化腐朽为神奇啊。 平里只是知道用玉肤膏之类的胭脂水粉匀面保养,已经觉得肌肤嫩滑有手感了。没想到被娘子们叠加使用了几样,效果更甚啊。 随口和娘子们瞎聊了几句,这才发现护养肌肤居然还有那么多的步骤技巧。以前自己真的是白浪费了呀! 捧着镜子不肯撒手,大半的人都纷纷办了所谓的贵宾卡。原先她们还不信呢,这试过之后才知道其中的妙处。 有些夫人还担心这样的护养技巧只是昙花一现,坚持不了多久。结果按照要求去保养之后,没想到皮肤是满满好转啊。 原先还在观望的女子知道里面的妙处之后,也等不及都去预约了时间。 这开业五以来,生意就没有下滑过。 再加上位置靠近水路码头,很多远道而来的人都会就近先选了望江亭歇脚。就算生意不会永远大红大火,但维持生活也是足够了。 在古鹤城做什么生意都好,唯独是开酒楼是最难熬的。哪怕是刚开始风生水起,到最后都会走下坡路。 只因为有几家酒楼开的时间已经足够悠久,甚至上百年。大家认的也是这样有名气的酒楼用饭。 而新开的酒楼大多都撑不住两年纷纷关门换了其他的声音。 而望江亭刚开始的声势就这么大,也不知道后面会走上什么路。或许掌柜的是做大事的人呢? 聂永检查完偌大的厨房是否清扫干净才灭了蜡烛把门锁上。 一个月前收到苏相思的家信,让他到江南十七城一趟,有重要的事交代。 他还满头雾水,他一个厨子能帮上什么忙? 当苏相思让他担任这么大个厨房的总管时候,他内心无法平静。 这这也太考验他了。完全没有任何经验和准备,还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江南片区的菜肴。 还要结合自己创新的想法,短时间内要达到她的要求。换做别人都是想退步不敢应下的。 可是看到苏相思笑盈盈信任他的眼神,居然真的咬咬牙做到了。 开业那生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影响到顾客的口味,幸而那是顺利的。 就算五过去了,每顾客也还是不少。他在厨房里忙得脚不沾地,还要指导其他厨师做菜。 那一瞬间是真的想给苏相思叩头感谢,他以前就以为自己永远只能专卖到个个府邸里当个家奴。 现在苏相思完全是给他重生的机会。 光是开业那的流水就让苏相思笑得合不拢嘴,全是钱啊。要是一年以后保持稳定,妥妥的能全发奖金。 只是不知道,这个望江亭能不能顶着住一年。 慕锦尘听见她的叹息,从后背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喃:“在想什么?” “我们的势力在这里很薄弱,开业那几个挑衅的居然能跟踪丢。可见我们对这里还太陌生了。” 望着窗外无尽的黑暗,心头莫名其妙的发慌:“要是压不住地头蛇,我们全都白费了。” 她背后有明晖,最不愿意的就是看到兄弟们受伤,可是有些事不上刀山就根本拼不出来。 “别怕,对方根基再深,我们的筹码也不少。交给我就好。” 苏相思有点退缩,为什么要啃江南十七城这块骨头。 第四百四十章继续惹事 还能让女子青永驻,这还没一个月就有好几个姑娘的脸坏了。让那些已经护肤过的姑娘提心吊胆。 自然也有人怀疑的态度,自己确实感受到了脾气的大变化。 这几个人在望江亭前又哭又闹了许久,甚至把衙役都吸引来了。直接把望江亭门前围的水泄不通。 外面的人叫骂声都弱下去了,刘掌柜这才打着哈欠开门。 “吵什么,榻了吗?” 妇人激动的冲上前揪住陈掌柜的衣领,绪异常的激动,口水都要喷到他脸上。 “就是你这个黑心缺德,把我女儿给毁了!” “就是!要是我闺女的脸不好,我就上京城告你!” “的不错!你们必须负责。姑娘都还没定亲,你们就是毁了人家一辈子。” “为了赚钱,什么狼心狗肺的事都做得出来!” “你就,你们打算怎么办吧!不满意,我来闹,你们做不了生意!” 刘掌柜举手示意她们稍安勿躁,掀开姑娘们的帷帽角。 脸上都起了很多泡,甚至已经被抓烂出脓了。惨不忍睹,不好好医治的话绝对是会留疤。 对于女孩子来,容貌格外的重要。脸上长个红点都不敢出门,更何况现在是整张脸都出问题了。 眉头紧锁,这个问题确实很严重。搞不好还得负责一辈子。 “各位,我敢用祖宗十八代发誓。望江亭绝对不会做任何违背良心的事,否则打雷劈,后代也不能有善终!” 围观的百姓和闹事的夫人纷纷闭上嘴,这样恶毒的誓言,换做任何人都不敢轻易发誓。 这……这样的况又该怎么办应付。 “有人报案你们在胭脂里下毒谋害城里的姑娘,我们要进去拿胭脂回去检查。” 刘掌柜直接把门关严,一只虫也放不进去。义正言辞:“我同意官爷的话,这件事颇有蹊跷该严查。” “什么又蹊跷!就是你们想赚钱用了劣质的东西,让我闺女的脸坏了!”夫人又带起头嚷嚷。 “把门开了!让官爷进去查!” 刘掌柜眼里浮起冷意,声音降了几个度:“拿走?万一你们在路上动了手脚,我找谁理去?”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马上让官爷进去查!” “想进去,就从我的尸体踏过去。我已经派人去请叶神医了,到底是我的东西问题,还是你们故意招惹是非!” 大手一挥:“把她们的名字都一一登记下来,我们也去报官。必须查清到底误食了什么东西。” 没想到刘掌柜面对这样的事还这么镇定,闹事的夫人们已经出现了些许慌张。但是又不肯服输,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嚷嚷。 “别以为这样就能唬住我们了!就是用了你们家的东西,闺女才会这样,你们辩无可辩。” “好啊!那你们也和我一样发誓。如果是诓骗望江亭,以后你们的子女下半辈子没有好子!” 还嚣张挑事的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紧张得直咽口水。 拿自己的子女幸福来发誓,谁也不敢啊,还心虚的错开刘掌柜质问的眼神。 都没人敢第一个发誓,刘掌柜心里冷哼,果然都是虚的。 “好啊!居然敢诅咒我的孩子过得不好!我饶不了你!” 这些夫人是贴了心不给刘掌柜好过,一窝蜂的人冲上去扭打在一起。场面极其不受控制。 又是扯又是拽的,所有人都狼狈得很。 “干什么呢?打成这样。” 温润的男声打断他们嘴里那些叫嚣的话,纷纷回头。叶南筠好笑的望着他们,滑稽得憋不住笑。 “叶神医你可来了,快看看这些姑娘的脸是什么况,好还我们望江亭一个清白。”刘掌柜像是见到救命稻草,喜出望外。 有叶神医发话了,还有谁敢质疑? 夫人们也不落下风,拽着叶南筠的衣袖不肯放,一把鼻涕一把。可怜巴巴的样,误以为刚才那个疯婆子不是她。 “叶神医,我家闺女绝对是用了他家的东西才会这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苏相思点点头,撩开帷帽一角,姑娘都已经哭花脸了,脸上各种红点脓包。 确实吓人。 “怎么样啊也神医,是不是他们的东西害的?我绝对饶不了他们!” 苏相思冷冷的撇她眼,清冷着声音道:“做母亲的也是奇怪,怎么不先关系自己的女儿还有没有得救?” 夫人尴尬的干笑几声,牵强的解释道:“我也是太心急了。自己的女儿怎么能不关心呢。你看,还有得治吗?” 苏相思十分肯定的点头:“很好治。”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地。” “就算治好了,我们也和你没完!这件事还是要查清的!医药费也要你们承担!” 这才消停没多久,凶悍的夫人又强横起来。 被大嗓门的声音震得耳朵发疼,苏相思无奈的掏掏耳朵:“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是是是,是我女心切,失态了,失态了。” 你们瞧瞧,又换了一副面孔! “治可以!你们先发誓,如果是给望江亭泼脏水,那就全族都不得好死!” 这叶神医怎么也来这? 夫人们咽了下口水相互交换了眼神,这样的毒誓她们可不敢胡来。 “母亲,求你救救女儿吧!治不好以后我该怎么办?” “女儿不能一辈子都不出来见人啊。” “治不好,我还不如去死算了!” 姑娘们顶不住压力了,母亲犹豫的态度让她们心急如焚,直接当街哭起来。 苏相思也不催她们,决定权可是在她们那。 “走走走,古鹤城那么大,就不信没人能治。” “放心,不管花多大的钱,母亲都会给你治好。绝对不留疤痕。” “望江亭给我等着,迟早让全下的百姓看清你们的真面目。” 知道了望江亭这块骨头不好啃,闹事的夫人也不敢硬碰硬。只能骂骂咧咧的带着自家闺女走。 拿不到赔偿的银子就算了,还把脏水往自己上泼。 真是晦气! “叶神医来得正好,我们也去请了几位大夫一起进去查胭脂里是否有毒。劳烦叶神医也帮我们辨别。” 苏相思这时候倒是好话:“当然可以,为了避嫌。就不准望江亭的人接触吧,免得查出什么东西不清了。” “是是是,还是叶神医想的周到。” 官爷谄媚的把人迎进去,有叶神医在,谁还敢不服的。 真是倒大霉! 第四百四十一章又出人命 衙役和大夫加上叶南筠,把望江亭翻个底朝,也没发现对百姓有害的东西。这该如何是好。 那些夫人可是到衙府前又哭又闹,费要个清白才肯罢休。 可是,望江亭确实没有问题。还突击了他们的厨房,比任何地方都要赶紧。 想要把错全都推给望江亭那就实在太难了。现场又有叶南筠在,想要暗中搞鬼,这不就是给自己挖坑吗。 那些夫人也是在家急得团团转,怎么可能不是望江亭出的问题。就是闺女去做了什么护肤之后脸就变成了这样。 现在望江亭没问题,那……那她们该怎么办? 本意只是想坑望江亭一笔银子,现在只能先治好闺女的脸了。否则真的拖久了,出了个什么好歹,真的是把自己的闺女后半生给搭进去了。 她们还算有硬脾气,当初也放下了话回自己想办法给闺女治好。只是都过去三四了,闺女的脸上都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古鹤城的大夫也太没用了。 姑娘好好的一张脸出了这样的事,都快把眼睛哭瞎了。迫不得已,夫人们只能到医馆找叶南筠治病。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上,叶南筠是个游医,谁也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离开。下之大,想要再找到可不容易。 叶南筠示意姑娘把帷帽拿下,脸上那些红点没用好转反而好像是更加严重了。很明显看到左右脸浮肿得不对称。 “这是请了哪个大夫开的药方,没治好还严重了。”苏相思的语气加重几分,还带着几分怒气。 不会就别治,为了钱不把患者当人看了。 赚得黑心钱迟早会遭到报应。 “叶神医,这该怎么办?可还有希望治好?我闺女可还没亲呢!”夫人急得额头冒汗。 她也不知道那些庸医是想骗钱,而且她还听信了民间那些乱七八糟的偏方。 这完全就是害了闺女啊,现在悔恨不已。要是早点相信叶南筠,也不用走那么多弯路。 苏相思视线往大堂里看,还有三四位戴着帷帽的姑娘在等着,想必都是同一个问题。 “你们都进来吧,我一起开药。” 把脉完之后,果然都是同样的症状,和她心里所猜想的一样。 洋洋洒洒写下满满的药方后:“夫人们先留下,有些细节我要着重交代。” 里面只剩夫人们时候,隐约觉得事不妙。那要不然单单留她们下来,什么事是她们闺女不能听的? “望江亭的事我们暂且不提。而且,各位夫人要注意府里是否有不对劲的人。病从口入,没道理越治越严重。” 夫人们听了这话反应倒是很快,率先就想到府里有人在吃食里动手脚。 “王八羔子!在我眼皮底下,也敢背主求荣!我回去就收拾他们几个!” 苏相思无奈扶额,都江南女子温婉柔,这几位夫饶脾气是真的火爆得反差很大。 “夫人稍安勿躁,你们这样反而不会抓住幕后的黑手。想要让姐们的脸彻底恢复,还需要想些办法。” 夫人们面面相觑,这事还那么复杂? 连着两件事的都是在望江亭里发生,即使现在是刘掌柜占理。百姓们心里还是有疙瘩,看到望江亭还是条件反的避开。 今的生意很明显的急剧下降,和昨相比,简直是壤之别。这都开门快两个时辰了,才来了不到十个客人。 可看刘掌柜闲的模样一点都不紧张。 暖儿刚把公子送出烟梧苑,目光随意的扫过大厅,眼里微微惊讶。缓步走过去轻声道。 “叶公子来了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显得暖儿没有礼数了。” 苏相思把茶水饮尽,咂咂嘴:“还没你屋子里的茶水好喝。” 暖儿了然,笑道:“许久不见叶公子,有空的话就到楼上喝一杯。上等幕雨酒是我珍藏的,今只能割开坛了。” 雅间里的氛围依旧是安静的没话讲,却也完全不尴尬。屋子里盈盈飘着酒香味,这味道刚闻就十分喜欢。 竟然和外面的江南景色完全融合在一起。不知不觉中,外面又下起了连绵雨,无声无息。 能从空气中闻到雨水的独有的味道。 “叶神医,外面有人找你,快出来瞧瞧,是急事。” 姑娘们在陪公子的时候,是不许任何人去打扰。可听姨妈这声音似乎是有很急的事。 苏相思面色淡定一点也不意外,起冲暖儿微微点头示意了才出去。 姨妈的脸色不太妙,言又止,只能边走边压低了声音:“风雨华楼那边出人命了,死的恐怖。有人来请叶公子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况。” “是在酒楼里当场发作的?” 姨妈后怕的点点头:“听围观的百姓是直接当场没气了。叶公子还是快去看看吧。” 苏相思离开之前,意味深长给姨妈交代道:“看好后厨。” 风雨华楼门外早就里外三层围着看闹的百姓,即使下着绵绵细雨也挡住人看好戏的心。 门口有衙役腰间带刀看守,表明了自己的份。县令大人就恭敬的把他请进去。 地上躺着两个人,七窍流孔已经没了气息。两位妇人跪在旁边哭得痛心疾首,嘴里声称一定要帮丈夫报仇。 “肯定是中毒亡,桌上这些饭菜我没有让人动过,叶神医可以查。到底是吃了饭菜才中毒,还是本就不舒服突然暴毙?” 苏相思用银针沾了死者嘴角溢出的血迹,银针发黑发腥,难闻得刺鼻。 再把桌上的饭菜都检查了遍,确实是饭菜里有毒。而且不止这一桌,居然三桌饭菜里都是有毒。 这边的客人先是发作了,才免去了其他人也命丧在这里。 “风雨华楼里所有的人都控制住了吧?” “都已经控制住了,随时能审问。”县令大人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见叶南筠熟练的检查,心安了不少。 所以潜意识的对叶南筠无比信任。 “县令大人和我去后厨检查,得查到根源,现在什么也不敢下判定。” “在下和叶神医想到一处去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接连出事 从风雨华楼出来时候已经是月亮高悬,把一楼和后院都搜空了也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只听店二是掌柜的外出好几了,得明后才能回来。 意思就是,店掌柜丝毫不知道会有毒药在饭菜里。而店里全部伙计,现在都还在审问。只能静等结果了。 月光把她的影拉长,心里会想这个毒的发作过程,和最有可能是什么时候下。 书到用时方恨少,季温不教她解毒,而她自己摸索还没学透。现在实在不知道该从地方下手。 心里沉思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后已经有人悄悄跟上。 黑衣人提着明晃晃的大刀逐渐近苏相思,在她后不到十步的距离,把大刀高高举起。 就要劈向苏相思时候,一支飞镖从暗处击出打在刀刃上。 暗处的人内力极高,飞镖带着内力打歪了大刀,还把黑衣饶虎口震得生疼。 “是谁?给我出来!” 也就在这一刻,苏相思飞快的跑进旁边的巷子里。黑衣人紧随其后,还没进到巷子里。就被四周冒出来的人给挡住去路。 而苏相思早就拐错综复杂的巷里,想要找到那就不好了。 “其他人呢?都叫出来吧。” 陈晋故意压低了声音,挑衅嚣张得很。虽然在别饶地盘上,但是明晖也是有气魄的,哪能输了阵势? 黑衣人连连后退几步,对方有七八个人,而且内力深厚武功更不会差。 “别以为我会怕你们!” 吹了几声长哨,结果四周静得没用一丝风声,更别人是埋伏的人有什么动静。 陈晋嗤笑出声:“要不再等等?或许是没来?” 黑人心里已经不安,甚至有些后怕。今晚和他出来的人少也有十个,现在为何没任何动静? 难道? 心里的想法冒出来,马上调动你内力,足尖轻点想要马上离开。 对方敢这么嚣张,这就明,跟着来的人要么被控制住了,要么是已经归西了。 还没飞跃到屋顶上,飞镖就稳稳的扎进他的腿肚。 瞬间吃痛冒汗跌落在地上被陈晋控制住。 第二清早苏相思先去衙府了解了况,这些伙计嘴巴很严,受了刑罚个个都还闭紧嘴巴。 她又在风雨华府的后院转了几圈,什么收获都没樱 不应该啊,按理应该是能搜到点有所关联的,太干净就更让人怀疑。 无疑抬头看向二楼,县令老爷整栋楼已经封住,别人不会轻易进来。叫上了县令一起上二楼查看。 走廊尽头的雅间和别的有些不一样。 摆件似乎更精致,看起来档次和品味不像是风雨华楼该有的。 爆炸事故之后发生之后,黎煜文趁机把江南十七城的县令全部大换血。都是朝廷里忠心不二的人。 古鹤城的县令对这件事十分上心,陪着审问快到亮时候,才能稍微休息了会。 跟在苏相思后,也明白要先找出解药,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着墙壁敲敲打打,又是移动各种摆件,还是没有任何机关的动静。苏相思心里犯愁,难道是在另一间? “哎哟,县令老爷,叶神医。真是辛苦你们了。” 门口突然想起男饶声音,苏相思不得不收回手。侧头看过去,是个长相温润谦谦的男子。 疑惑眼神看向县令。 “叶公子,这是风雨华楼萧掌柜。” 苏相思眨眨眼,萧家?隐世家族,也在找古墓地图的那个萧家? 心里微动,已经拱手行礼:“在下叶南筠见过萧掌柜,擅自进客栈调查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萧掌柜大度笑了笑:“没事,没事。配合调查是应该的,还希望两位能还风雨华楼清白。” “也看得差不多了,我同县令会衙府里。明再过来。”苏相思面色淡淡的点头。 萧掌柜看起来就是那种好话,很圆滑的人。但是又隐隐透着透着不能随意挑衅。 也是了,底下仅有一家风雨华楼,自然有骄傲的资本。 在这样富饶之地,能拼出这样的名声,还能盖过其他酒楼的声音。屹立不倒这么多年,确实是个本事。 即便是这样,苏相思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好惹,而且还惹不起。 萧掌柜殷勤的把人送到门外。 “那就有劳二位了,有什么需要的,萧某随叫随到。” 苏相思还没走出几步,就有个男子跌跌撞撞跑过来,踉跄在她面前。 惊恐无比道:“叶神医,快去我府里看看,我家下人不好了!” 大事不妙! 苏相思和县令相互交换个眼神,立刻往那个府邸快步去。 是个经商资产规模中等府府邸,在江南十七城,这样的人家数不胜数。 今早下人照例给府里的主子们送早饭,这个府里的少爷食不振,吃不下去,便把早饭赏给了家仆。 还没到午时,这个家仆就在少爷的院子里毫无征兆抽搐倒地,七窍流孔而死。整个过程都不到半盏茶时间。 和风雨华楼的况一模一样! 在酒楼中毒的现场,出现在府邸里,这明了什么?要是今早少爷多吃了两口,又会怎么样? 这可惊动了全府上下的人,封住了府里每个出口,不准任何人出入。 苏相思赶到时候,夫人和姐的脸色依旧惨白。 检查过那个意外中毒去世的家仆,所中的毒确实和风雨华楼的一样。 可是?下毒的人这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只是想栽赃给风雨华楼,那么,这个毒出现在普通人家的府邸,又是什么意思? 让下人去分开交叉检查每间房,找出可疑的东西。而苏相思重点检查厨房。 能在厨房那么多人里给饭菜下毒,明是对府里还算熟悉的人。又是毫无头绪的折腾了一。 再次披着月光走在这条已经寂静的道上,接连发生命案,晚上都已经极少有人出来摆摊。 显得空旷寂寥。 又是有人想要偷袭苏相思,又是被陈晋轻松拿下。 顶着瞌睡强撑到四更了,慕锦尘才回来。面色不假拥住苏相思,柔声安抚。 “怎么还不睡?别强撑。” 苏相思在他怀里找了舒服的位置,困意连连:“那个萧掌柜高深莫测,是在担心你。” “这次担心是对的。” 苏相思立马提起了几分精神,她就知道!自己的酒楼发生那么大的事,居然还笑得出来。 第四百四十四章今天懒得取标题 这个时辰抓到贼,整个古鹤城看恐怕早就已经把消息传遍了。 听这个贼被抓到时候被百姓围殴的时候已经老实交代了,是望江亭的刘掌柜指使的。 也有人认出这个人在望江亭里是后厨端材伙计。 从他怀里搜出的东西,县令大人也承认这个药粉就是命案的关键。 望江亭开业之后,古鹤城就连连出事。风调雨顺那么久,居然发声好几起命案。 百姓能不慌张吗?幸好这毒药不是投在他们的水井里,要不然古鹤城岂不是成死城了! 愤怒上了头,乌泱泱的百姓游街示威,必须要让刘掌柜受到相对应的惩罚才罢休。 县令迫于压力,也只能把刘掌柜扣押在地牢,把望江亭贴了封条。 按照逻辑,风雨华楼闹出的这几起命案应该水落石出。可县令觉得事没有那么简单。 “叶神医,那四个人想见你。” 苏相思从堆成山的宗卷抬头,了然点点头。还以为要再等个两。 吩咐了衙役们不准再对他们用刑,加上苏相思给他们上药。伤口很快就要结痂。 只是脸色不大好看。 “怎么样,是想清楚了吗?” 苏相思把饭菜全摆在桌上,饿了一一夜,闻到饭菜香味居然无动于衷。 够硬汉。 “吃点吧,明夜里要出城。” 四个人对视眼,最后还是拿起筷子。饿得不行了,吃相还端正。 这才几就和县令关系不错,把这四个人弄出衙府轻而易举。靠近城门的农户,烛火昏黄摇晃。 慕锦尘已经等了她多时。 为了能让这四个人,又让南枝和陈晋暗中护送他们回家。亲眼看见了妻儿生病都安全,才信了几分苏相思的话。 还知道苏相思已经给他们把过脉,开了药方,心里感激得要把苏相思当做救命恩人。 古鹤城不是萧家的眼线,就是张家的眼下。慕锦尘稍微动零手段,短短几就把萧家的眼线砍掉了一大半。 现在萧掌柜面上笑得开门等客人,心里早就要把幕后的人千刀万梗 居然还有人挑衅到萧家的头上,江南十七城,谁听见萧家不得绕着走? “我的妻儿半个月前子不适,子渐消瘦,夜里还疼痛难忍。看了很多大夫都没用。” 男人咽了口水,才哑着嗓子道:“萧家的人找到我,让我把药投给指定的人家。就被你们抓到了。” 苏相思和慕锦尘彼此交换个眼神,绝对没有的那么简单。 “第五个人你们认识吗?” 四个人齐齐摇头。 慕锦尘心里了然几分,萧家的人知道四人已经落网,只能再派个人出来故意被抓住栽赃到望江亭头上。 “伸手,我给你们把脉。” 四个人木讷轮流给苏相思把脉完。 瞧着她的脸色不太妙,心里高悬。他们知道自己的子不对劲,但是不出哪里不舒服。 “萧家给你们下药,所以无论我对你们如何用刑都不会觉得疼痛。甚至子会僵硬动不了,直到死去。” 四个人齐齐坐正了子看向苏相思,满眼的惊恐不敢置信。 “叶神医。我们还有没有救?” 要是他们死了,就只剩妻儿独留在这个人世间。 在鬼门关徘徊过了才知道全家能团聚的重要。此刻的求生比以前的更强烈。 膝盖重重跪下,光听着声音苏相思都觉得心肝疼。这四人就像个木头人,就算跪在瓷片渣上都不会有感觉。 苏相思无动于衷,清冷道:“救不是不可以,给你们一盏茶时间好好想,还缺什么没有交代。” 为首的男子颓败不已,事到如今。回萧家自己和妻儿都永远被控制住,而叶神医,还有一线希望。 “我是萧家的暗卫,半个月前望江亭装修快结束时候,我就被派了任务。不择手段,把望江亭赶出古鹤城。” “你们可知道望江亭背后的人是谁?”慕锦尘适时开口,望江亭还没开工就马上针对? 萧家的人提前知道了望江亭会威胁到风雨华楼的声音? 绝对是知道了什么内,又或者做了什么交易。 男人快速摇头:“暗卫负责完成任务,不许多打听。只知道萧掌柜年前和个神秘人见过面之后,就一直派人盯着刚开始动工望江亭。” 神秘人? 苏相思眉心跳跳。 莫不是那个倒霉的摄政王荣明修? 扬扬下巴继续问:“那个药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我们真的不知道,但是敢肯定这个药极为珍贵是从别的地方已经配好送来的。萧家人十分重视心。” 苏相思不由得扯扯唇瓣,当然是珍贵。要是她没猜错的话全是从镇北那边传过来,再往大胆的猜,那就是过了笙湘的手。 荣明修和萧家的冉底达成了什么协议?下一步又打算作什么? 几人聊到了四更,苏相思才和慕锦尘回到客栈,少部分的消息都得到了证实,还有些消息要让南枝去核实真假。 “事屡顺了发现更不好办。”满脸郁闷埋在慕锦尘的口。 这样的办事效率她一点也不满意,拖拉太久,又要被萧家限制。 慕锦尘手一下接着一下轻抚她的后背,轻哄着她睡着:“之后的事就交给我。” 苏相思唇瓣翘起,心满意足搂紧他的腰。 和萧家作对哪有那么容易。 萧家的势力可不止是在战周,而是遍布了卫梁和镇北。 还是个历经了好几百年的世家,底蕴不能低估。要作对,谈何容易? 她这段时间忙,慕锦尘也没闲着。 明晖的兄弟们好几次险些受困被萧家的人陷害,幸好是他及时赶到。 有时候她二更才入睡,他都还没回来。 就为了能用最快的速度扫清古鹤城的障碍,让明晖尽快的在古鹤城站稳脚跟。 表面看局势已经平稳,可是背地里的血雨腥风从没停过。 荣明修都能把古鹤城未来两年的打算谋划安排的滴水不漏,都能让她和慕锦尘手忙脚乱。 要是到了镇北,岂不是更加棘手? 可是只有去了镇北,慕锦尘上的毒才有希望解开。 “无论如何,你都不要松开我的手。” “生死相随。” 也不知道为什么,出这句话时候。整颗心都在颤抖,可不知这个恐惧从何而来。 第四百四十五章这个白眼很熟悉 看似古鹤城又恢复了往的闹,酒楼客栈这方面的生意确实冷淡了不止点点。再不破案,抓到幕后凶手,许多酒楼怕是撑不住了。 萧掌柜是把望江亭给封了,现在能勉强赚钱的大概只有风雨华楼了。 为了谋生,入夜也有零星几个摊出来摆宵夜。以前烟梧苑入夜之后是最闹,人气最高点的时候。 现在冷清的打扮,暖儿依靠在窗边,手里把玩着团扇。 进烟梧苑到现在,头次那么清希可惜,外面泛着月光的江景的夜色,无人陪她欣赏。 要是叶南筠没准还能与她多聊个两三句。 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没见过他了,只能从姨妈嘴里零星听到他如何与县令查案,如何夜颠倒的作息不规律。 这案破了,他应该也会离开了吧。真是羡慕他能游走在地之间。 萧掌柜郁脸色盯着摇曳灯芯,望江亭这个后果是他的预料范围内。可是自己也损失极大。 江南十七城的其他城的生意都受到影响,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都被损坏了好几处。 这些损失对萧家来不算什么,只是有人打萧家的脸,这个怎么能忍。 萧家的旁支广茂,子子孙孙有才有能力的数不胜数。再得不到妥善解决,揪出幕后黑手,主家那边必定会追究。 到时候查到自己头上,脱不了责任。 这些对他来都是事,最关键的是,萧家年底就要换继任家主。 萧家家主,十年一换。今年的竞争压力特别大,几乎每个分区的负责人能力都相平。非要选出一个最好的还真的很难。 他能管理江南十七城这片占了极大优势,如果今年不出意外的话,以他的手段能让收益比以前再翻五倍。家主的位置就能坐稳。 这种关键时候,收益不涨反跌得厉害。 桌上摆放的密信内容就是其他分区已经察觉到这里不对劲。 他很急,等不了慢慢查。很得牙痒痒的是,暗中动手的人太狡猾,都快抓到尾巴了,还一溜烟给跑了。 动用太多的暗卫,他这里就会不安全,可那边又需要人手。 努力了这么久才坐到风雨华楼掌柜位置,想让他放手绝对不可能。 他倒是想谈判,对方愣是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为什么对方会对他的况这么了解?每次都正对他的要害。 损人八百,自毁八千。 脑子里混沌挣扎了许久,再怎么厌恶挣扎,只能走那个方法了。 —— “哎哟,叶公子你可总算来了。我家暖儿可盼了好久。” 生意清冷得让姨妈提不起劲,以烟梧苑的财力冷清个几年都能养活这些人,就是无聊得子没了乐趣。 看见苏相思踏进屋子,像是看见了活菩萨。 苏相思摇摇扇子,笑得意味深长:“真的吗?本公子这段时间忙。” “快楼上请,想来暖儿应该睡醒了。” 熟悉的房间里点的香料让人浑舒爽,不由自主放松心。 幔只放了半边,暖儿背对她,看样子还在睡熟。 给自己泡了壶茶,景还是那个景,心却不是那个心。 等了约有半柱香时间,暖儿才悠悠转醒。翻模糊看见摇椅里坐着个人。 条件反拉住口的衣服,扯过被子盖住自己,怒呵:“是谁!” “嗤,暖儿姑娘可算是醒了,让本公子等了许久。” 暖儿语气里带着略微惊喜,翻下:“公子来了怎么不叫醒我,要是再睡久点。岂不是要错过了?” 苏相思笑了笑,摇头晃脑道:“去叫你们主子来吧。就我有事要商量。” 暖儿表僵住,张张嘴想撇开话题,又咽回肚子里。 他得干脆,那就是特别有把握。再辩解糊弄什么反而会撕破脸皮。 微微欠,就往三楼去。 她传话可以,至于主子愿不愿意下来,这个她可管不着。 果然,以她对主子的那点了解,主子嗤之以鼻,不当回事。 “也是,烟梧苑的主子怎么可能屈尊来见我这个江湖游医。” 暖儿以为苏相思打算离开烟梧苑,结果直接去三楼。那地方可是随意能上去的。 烟梧苑里地位再高的姑娘想上去见主子,都得通过姨妈传话。 三楼站有几位护卫,以为是主子许他上来的,居然也没拦住他。 苏相思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推开房门进去。 开门动作太响,沈心钰背对着人,站在书架前皱眉不悦:“这么没规矩。” “你们烟梧苑是什么规矩?” 是个陌生的声音,沈心钰火气直接冒头,嘴里也不客气:“你最好有命走出烟梧苑。” 扭头看到丰神如玉的人,试探出声:“叶南筠?” 这种威胁对苏相思来压根就没用,抿口茶,啧啧赞叹:“还是主子的茶水能入得了我口。” 沈芯钰眉头跳跳,当做自己家了。头个人敢在烟梧苑这么放肆。 “最好是榻的事,否则别怪我不讲面了。” 苏相思不慌不忙,拿出张已经存放了很久的纸条,随手就扔再桌上。 神秘莫测:“不是榻,而是要升。” 沈芯钰看了纸条瞳孔放大,震惊不敢置信。子一软跌坐在圈椅上,捏着纸条的手疯狂颤抖。 出的话已经带着哭腔:“这是真的?” “找到古墓之后,有九成机会能成功。” 沈芯钰狠狠吸下鼻子,强压住激动的心。十几年了,这件事总算有了眉目,难得的机会摆在他眼前,没有理由不抓住。 “你想要什么?” 苏相思咧嘴笑了下:“只要你能保住望江亭。” 沈芯钰不由得多看她几眼:“没想到江湖游医也会做生意。” “你这话得,游医就不用花钱了吗?不用吃饭了吗?” “保住可以,每年要四成。” “嘿!你还得寸进尺了!” 手里折扇带着力度地丢到他上:“两成,要不要。你以为望江亭非要开在古鹤城?” “好好,两成就两成。” 苏相识摸摸鼻子,又提出了另一个要求。 “半年内彻底和荣明修断了关系。” 暗器夹着内力擦过苏相思的脸颊,留下一条血迹。 沈芯钰提起万分戒备:“你到底是谁?” “你特么沈芯钰!敢对姑用暗器!”苏相思捂着脸,心脏砰砰跳。这个暗器要是正中她脑门,命不保! 熟悉无比的声音,又给沈芯钰带来第二次震惊。 结结巴巴吐出三个字:“苏相思?” 就是苏相思!这个白眼他认得! 第四百四十六章进深林 幽深林间道上,苏相思舒服靠在马车里。总算能把古鹤城那边的事撇清,重新上路。 本打算先去卫梁找季温,收到从京城来的密信。 瑜王去到他父王管辖的城池,召集了兵马连攻下十座城池,自立为王。 大有要继续进宫颠覆整个战周的意思。而苏勉已经从京城起兵去镇守。 思量过后,苏相思决定先去镇北。 除非是卫梁不怕死敢给瑜王志愿,不然以瑜王这点兵力,还不够苏勉。 景九之前在镇北呆的那段时间,对那边的风俗极为好奇。想要在镇北插入明晖的势力特别难。 都是以部落为势力,外面的势力想要在镇北分一杯羹,难上加难。 有先见之明先派了景九去收拢了古缅部落,才有了苏相思这一趟能悄无声气息进了镇北地界。 顺着暗号找到某家客栈落脚,几几夜的坐在马车里,骨头都快摇散了。 “哎哟,几位客官可没见过。头次来帝都吧?” 店掌柜第一眼就看出了苏相思这几个人气质不凡,举手投足之间肯定是大户人家,不缺银子的那种。 谄媚把人请进去,态度好得很。 “来探亲,打算开个房间歇脚。” 南枝把几粒碎银子放在桌上,掌柜的两眼放光。嘴角要裂到耳根,这是遇到爽快的客人。 “看贵人们赶路也辛苦了,后院最舒服的厢房就留给各位,有事招呼,千万别客气。” 苏相思满意点点头,这里的人物风确实和战周大有不同,街道上很多装饰都有各部落的特色。 这里百姓的高普遍高大不少,长相和战周相差无异,苏相思走在街上和百姓们没有任何突兀。 晚饭过后,苏相思和慕锦尘整理部分报。还没进到镇北地界就已经联系上明晖里部分的兄弟。 陆陆续续收到这段时间镇北发生的事。 镇北争夺皇位的局面愈演愈烈,很明显荣明修是最后的赢家。他们争的头破血流,崩地裂也影响不到她。 只要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拍拍股走人。 客栈掌柜敲门得了准许进来,恭敬行过礼:“主子。” 后还有古缅部落黎宇和黎泽。 慕锦尘颔首,望向旁边的座位,示意他们坐下。 “多谢古缅部落能暗中相互,才能让南筠和我有落脚地方。” 黎宇感激不已,又对着两人行礼,谦卑道:“都是易公子和季神医出手相助,来了就是古缅部落的朋友。尽管放心。” “师傅让我来给黎族长复查,不知道这半年体可好?” 黎宇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就是季温最得意的徒弟,叶南筠。 满眼炽激动,终于见到真人了。 “原来是叶神医,失敬失敬!” 苏相思和慕锦尘对视一眼,这古缅部落的人怎么还比战周的人还有礼数。 “不用这么多礼数,拘束了就不能好好谈了。我其实还想向你们打听,其他部落的事。” “这里其实也不安全,我们刚出山里就被人跟踪。费了很大的劲才甩掉。”黎泽顿了顿,继续道:“皇帝估计撑不过两个月了,现在各个皇子和亲王都在拉拢各部落。因为我们拒接了所有拉拢,一直被打压。” 苏相思不由得多看几眼黎泽,年纪还老成:“易东你是古缅部落里最皮的,没想到也懂世事了。” 黎泽年纪还,又是协助兄长处理家族事宜没多久。被苏相思戳破了,脸上还是忍不住发。 打掉苏相思摸头的手,故意板着脸:“父亲我已经长大了。” 苏相思连连点头称是,果然是经历了生死变故,能让人瞬间成长。 “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最好趁夜进部落。白这里……闹事。” 黎宇的隐晦,苏相思还是明白什么意思。 为了拉拢各部落或者踩压各的势力,帝都嘉城最近不太平。在街上时常就发生打劫抢人闹事,甚至偷袭。 特别的外来的人,很容易就被误伤送去官府地牢里关押。 慕锦尘牵劳苏相思的手,深夜走在这样的密林里,伸手不见五指。更何况是处处布满了陷进的深林。 稍有不慎,这辈子就留在这片深林里飘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不想取标题 黎族长子底部因为被掏空了,虽然已经解毒了。体亏空了太多,只能慢慢重新养起来。 不能夜劳,更不能再受点内伤。 对季温交代的每件事,每个注意事项。全族人可都格外上心。 到最后干脆把家族里的事务都交给了黎泽和黎宇共同打理。 苏相思是女子,子骨和男子还是有些差距。看起来就比男子架了很多。 黎族长一高兴,宽厚手掌连拍几下她的肩膀,险些站不住子。 从这力气感觉到,确实是真的恢复得不错。差点把她的心肺拍出来了。 “黎族长子恢复得这么好,师傅也放心了。” 黎泽还沉浸在,大名鼎鼎的江湖游医叶南筠,是苏勉的亲闺女。 这个真相让他震惊得无法回神,边那个气度非凡的人,不就是威名在外的慕锦尘? 狂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慕锦尘上。那可是战神啊,越战越勇,所向披靡。 血男儿听到战场上险象环生的事迹,将军如何的带领将士们突出重围,保住全部饶命。 听完绝对是血沸腾向往啊。 苏相思两指搭在黎族长手腕上,不到一盏茶时间就收回手。 “别紧张,师傅亲自出手,就没有任何问题。” 围观的几人全都露出欣喜,族里的大夫能力有限,轻外面的人进来就会怀疑族长出事。只能盼着季温再来一次。 可以游医都是居无定所,叶南筠这个徒弟的名气可不比师父的,同样还是在江湖有响当当的名气。 “按照师父的方子,坚持半年,子绝对会无碍。” “那便好,那便好。”黎族长现在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子好全的那,之前被病痛缠,痛苦不堪。 要不是易东带着目的的接近,现在妻儿已经是别饶刀下魂。而古缅部落早就会被别人踩成平定。 黎族长从书架隐蔽盒子里拿出张图纸,交给苏相思。 “这是去极丹部落很隐蔽的一条路线,是父辈带人冒着生命危险摸索出来。” “有什么陷阱已经标注出来,你们去的话要心些。” “极丹部落防备很严,你们去要特别心。” “对了,还有这张。里面关系大概就是这样,凡是露出点不对劲,就会被盯上。” “确实是听极丹有几个旷世珍宝药材,至于藏在从没打听到。” “还有个密地,里面很多药材外面都是没樱季神医已经盯上很久。上次险些亲自走一趟。” 几张薄纸记录极丹部落基本消息,也是苏相思最想要的消息。 庞大的部落肯定是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有睿智果断的族长。 能部落愈发强盛,本事绝对不。 苏相思这行人不是常年住在密林里的人,根本就辨别不了方向。出于安全着想,黎泽自告奋勇要亲自带路。 准备能和慕锦尘并肩作战想想就兴奋,再加上他自就在密林里生活,没准能让他另眼相看。 要是被慕锦尘看中,带去营地里。以后也能征战沙场,闯出一番地。 人生无憾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但愿只是多想 把黎泽带出来是对的,原本计划六的路程,硬生生缩短到四。 别看之前都是在蜜罐里长大,关键时候居然还真有用。 走在半人高的草林里,就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能很快辨别出哪里有水源,哪些虫子和植物有毒。 哪些酸果子能吃,哪些东西碰不得要远离。 战周也有密林,只是里面长的东西和镇北完全不同。这是让苏相思又重新认识一遍。 摸摸索索几终于到某个断崖边,隐埋蹲伏在草丛里,依稀能看到对面行走的人影。 “对面就是极丹部落最东边的入口,这里防护也是最松懈。只有越过那个山头,就能进到极丹部落。” “只要能进去就不用过多担心,在部落里生活的人就有上万。进去冒充亲眷应该可以蒙混过关。” “只是怕你体力支撑不了,要爬山。” 最后这句是对着苏相思,一会是要爬上半山腰。虽有很多支撑点,就怕体力支撑不下来。 苏相思不客气拍下他的脑袋,离开京城之后,什么环境没有精力过。以前被季温丢在山林里,独自采药时候不也摸爬滚打过来了。 “别瞧人。” 更别是已经在这样环境险恶生活了那么多。 是一个接近直线陡坡,这里也是长满了各种树,到处都是粗细不一的枝干和碎石,乱七八糟往四处延展。苏相思这样没有内力和武功的人,找到支点要用很大的劲往上爬,脚滑就很有可能摔下去重伤。 有慕锦尘一路的体贴呵护,这一路还算顺利。 因为头顶上就是在巡逻的护卫,他们也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引起注意。 苏相思每个脚步都是极为心,生怕不慎就拖累整个队伍。 终于到黎泽所的位置,是个极的洞口,必须蹲着才能进去。 洞里长满杂草,没有亮光,昏暗得森潮湿。 每人手里拿着火折子,半蹲着子屏住呼吸继续往里走。能感觉到洞口里的位置逐渐变大,能直着子行走。 弯弯绕绕走了许久,终于到出口。 黎泽却停下脚步,没有出去,趴在地上撩开杂草就能看到外面况。 下面是条溪流,有巡逻队伍正在修整。 “要等黑之后才能下去,联系到的人已经准备好。出去了不管遇到什么事,大家都冷静不要慌乱。” 慕锦尘和苏相思点点头,不清楚的况下,只能先暂时这样。 只要能安顿下来,其他法子再另外想。 落黄昏之后,就快快许多。慕锦尘搂着她的腰,足尖轻点几下,就已经平稳落地。 “泽哥,可总算来了。路上可有被发现?” “无碍,这是我几位朋友。要劳烦你们多照顾。” 来人对着慕锦尘和苏相思行过礼,谦和道:“见过二位,以后叫我老猛就校簇还有巡逻部队,先进部落安顿下来再。” 苏相思没想到极丹部落这么轻松就进来,轻松得很诡异。又或者是太过于顺利了,反而更加担忧接下来未知的风险。 但愿只是她多想而已。 第四百五十章啥标题? 老猛是极丹部落里普通农户百姓,一家六口人已经全都搬出深山老林在城里居住。只有老猛每个月不定时回部落所管辖的范围的老林里采药。 是入夜悄悄进来,没能看清极丹部落样貌。现在青白,让苏相思无比震撼。 谁能想到深山老林里居然又这么强悍的实力建造出了一座城池。 至少是一眼望不见街道的尽头,甚至还有做生意,山崖峭壁上牢固建造起许多屋舍。 子过得不错,现在依旧留在部落里的百姓,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要出一趟山不容易,久而久之,这里的老一辈的人都不肯出去了。 土生土长的地方,什么也不肯搬出去住了。只要住得舒适,有口饭吃。这辈子还是愿意呆在从就熟悉的地方。 在镇北也有各种维持生计的生意,还有各种门路进到朝堂。生财维持家用的门道多着去了。 而且极丹部落每年都在壮大,这么点的地方自然不够族人百姓生活,陆陆续续往外搬走。 是像座城池,走完四条主街也不过用不到两个时辰。 确实是大多摆个摊位的已经是年纪偏大或者手脚不利索的人,卖的也都是各自稀奇甚少能见到的野果子,野草药。 就连各自吃和摆件都是战周京城里极少见到的东西,就连服饰的图腾都明显很独特。只是乔装打扮逛了圈,就已经被盯上。 一路跟着她回到老猛加,还在四周徘徊,迟迟不离开。 看着这里风景奇秀,族人都过得怡然随,都像是平静祥和的子。 偏偏里面的波涛汹涌不轻易被人察觉,极丹部落能扩那么大,位置爬了那么高还不被威胁。 可见背后的手段不容觑。 第二苏相思依旧在街上闲逛,随便挑了间面馆坐下。 翻动鲜香四溢面条,呲溜来了一大口。 味道还不错,紧接着来第二口。 “后就是大祭祀,你们家准备好了吧?” “婆娘早就准备齐了,没月大祭祀可马虎不得。” “那自然。听这次少主会现。要是能给我母亲把脉那就更好了。” “你这是从哪听到的消息,少主可都闭关两年了,也不知道医术有没有提升。” “我还骗你不成?是提前出关。玄济大师得到认可,想必是已经成了。” “这要是真的,每去族长府排队的人肯定不少。” “你,少主出来之后。族长的位置是不是更迷了?” “嘘!这种事你也敢胡。也不怕别人听了胡袄。” 苏相思又呲溜一口面条,后那些人的话全都听进去。大祭祀的事她听老猛提起过。 是每年开都会举行整个极丹族盛大祭祀,坚信上之神,山林之秘会保护他们祖祖辈辈。 族长会带人在药堂里免费百姓族人治病。 极丹族最出名的就是医术,能达到族长那个境界的少之又少。人人都会写医术,也只是皮毛上不来台面。 镇北百年前确实是人人学医,一心沉迷在医学里。上至百岁,下至三岁孩童,都是和各种各样的药方打交道。 而卫梁和战周注重培养将士,各产业都发展得越发壮大。那时候的镇北才意思道不能全部百姓都沉迷学医。 又经过了几十年的演变,能依旧坚持学医,把医术琢磨得妙手回只剩下少部分人。而其他人能懂皮毛已经不错。 镇北总是有奇奇怪怪让人琢磨不透的大祭祀,这是他们的信仰和执念。 苏相思倒是好奇了,整个祭祀到底是怎么进校 至于极丹部落的少主,流渊。 她更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两年,已经等得够久了。 心里带着打算往老猛家走,稍不注意看路,撞上了挑担子的老人家。 野果子和野菜散落了满地,老人家也跌坐在地上嗷嗷叫痛。 “老人家,你没事吧?快起来。” 苏相思愧疚想要把人扶起来,手还没碰到来人家。就被老人家狠狠的打开她的手。 “哪来的臭子故意撞到我上,要是我出了什么事,绝对饶不了你。” 语气凶悍得不像是外表这般弱不风的模样。 “老爷爷,刚才确实是我的不对。先起来,要是受伤了医药费我出了。” 苏相思眉心跳跳,这是遇到老赖了。不赶紧解决的话,一会围观的百姓多了,怕是会惹上其他事。 “大家快来主持公道,这个人莫名其妙针对我这个孤寡老人。现在还不依不饶!还有没有理了!” 街道就这么大,这个大嗓门一嚷嚷,周边的百姓纷纷过来围观,指指点点。 人多了,这老头反而更加嚣张。 直接躺在地上打滚哀嚎:“没人了,把我撞到重伤还要威胁我。” “我不是故意的,先送你去医馆。” “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还有没有理了!这样下去我该怎么活啊!” 苏相思头疼,这样子无赖,还真的是什么也碰不得他。 否则怕是还有其他辞在等她。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在主街上谁敢闹事。” 护卫队的人拨开人群,面目凶煞,不像是会讲理的人。 “官爷,官爷。要为的做主啊。就是这个人撞到了我,还要威胁我。” 老头利索翻起来,谄媚嘴脸哭喊着指控苏相思。 带刀护卫瞥眼脸色无奈的苏相思,眼神上下打量他几下:“你是哪户人家的?面生的很,以前从没见过。” 手袖里,手慢慢拽成拳。 这样的城,大家都是相识之人,突然多个陌生的面孔实在显眼。 “腰牌呢,拿出来检查。该不会是混进来的吧?” 着大刀拔出,明晃晃的刀刃在阳光下反光。 苏相思扯扯唇瓣,取出腰牌的时候还是很紧张。老猛这个万无一失,但是真正要检查时候难免会担心。 什么事都没打听到,千万别就被关了。 她细皮嫩可经不起任何刑罚,平时磕碰都要慕锦尘哄着才好。 护卫来回翻几遍证明份的腰牌。 “易东?” 苏相思颔首:“正是在下。” “老猛家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亲戚?以前从没见过。” 苏相思心提到嗓子眼:“这不是老猛腿摔坏了,我进来拿点草药换银子。” 护卫似乎不打算为难她太多,把腰牌收进怀里:“回去等着,要是敢造假。收拾你!” 苏相思苦哈哈的又了几句好话,才快步回去。看来族长府要动手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进了族长府 整个祭祀的过程枯燥无味,还要听极丹族长长篇大论。族人们都听得入迷,只有苏相思昏昏睡。 不是她不想听,极丹部落的口音实在听不出来的事什么。 还想着能从族长嘴里出点什么她没听过的药方,现在不指望了。 要是能进族长府带几本医术回季家,季爷爷不得乐坏了。 半蹲着子悄悄往后移,往偏僻的后屋走,幸好她所在的位置就是店铺拐角廊下,心离开也没有引起多大动静。 漫长等待祭祀典礼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才收尾,族长和流渊还要呆在祭祀台给族人把脉问诊三才会回族长府邸。 流渊她已经抽空看过,是个长相很精致魅惑的年轻男子。 眼尾上翘,比女人还要媚几分。 听流渊出关之后,医术完全能和季温媲美。那族长的医术又如何? 那她这个季温得意徒又算什么回事? 极丹部落可不止是行善积德,而是专门研究歪门邪道。谁知道流渊闭关去研究什么药方了。 镇北帝现在就只剩一口气,或许就还是要强撑着等流渊出来。 “你们几个挑些好的都带回族长府,利索点。黑落锁前回去。” “是。” 苏相思穿着族长府里侍女衣服,低头跟在几个人后。学着她们的样子从成堆的祭品里挑出样式成色好的。 挑完也是足足装了七大车,祭台上只剩些没食乱七八糟的祭品。 苏相思跟在队伍顺利进到族长府。临时迷晕的侍女,也不知道名字份,也不知道在族长府里负责什么。 这么冒险进来确实有些冲动了,稍不注意就会被发现。可是族长有三不在府里,这个机会也实在难得。 “芽芽,我们把东西送去后院就赶紧回去休息。都这么黑了。” 走在前便的侍女忽然扭头飞快的和她句话,又端正子往前走。在族长府里凡事都要守规矩,更不准交头接耳,左顾右盼胡乱打听主子的事。 芽芽?苏相思心头稍安,能有个人认识这个份就好。这三足够她打听出其他的消息。 带着重重的好奇,这几车食物到底要送去哪里。 穿过后院,越走越偏僻。接着又是通过道石门进到石道里,越往里走,苏相思越觉得不对劲。 好像有人在哀嚎,又好像有人在低泣,更像是有人在疯言疯语。 再仔细辨认,好像有男子也有女饶声音。孩子和老人声音暂时没樱 “你们都回去吧,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准胡,明白了吗!” “是。” 都到门口居然还不能进去看,苏相思心痒痒。可惜了伸手不太行,这里的把守也很严,不能趁机偷溜进去。 眼睁睁看着牛高马大的侍卫把那些祭品全都推进山洞里,又重重把门关上。 看来这根极丹部落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有预感,这件事要是公布于下人知道,整个极丹部落都会受到谴责,时也很直摧毁。 一定要找个机会进去摸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那些祭品推进去到底是做什么。 “芽芽,我们快回去。都站了整,我的腿都发麻发软了。” 族长府里弯弯绕绕各种路穿插,险些把苏相思绕晕,才到了侍女休息的院落。 这一路苏相思也讨了巧从梦梦口中知道了些大概的消息。 她们是负责少主前院打扫的活,之前少主闭关,不许任何人进他的屋子里打扫。哪怕是五前出关了,更不许多余的人进去伺候在边。 来去,就是个上不来台面,也没人注意的打扫丫头,每只用做好自己本分事。 自然,月钱也很少。 刺鼻药酒倒在手心,手心互搓得发才按在梦梦的腿上。 疼得梦梦紧拽住被子,咬紧牙关。还是个姑娘,规矩站了几个时辰,腿都已经浮肿了。 “早就听祭祀典礼很盛大,今以为能出去见世面。没想到居然这么累,这么困。” 梦梦是家生子,每都生活在族长府里,想出去还得经过管家点头。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祭祀典礼,没想到会累到需要擦药酒消肿。 语气里添了几分愧疚:“芽芽你也站了整,一会我帮你。” 苏相思缓缓点头,随意提起:“后山里面是什么东西,刚才在洞口都觉得森害怕。差点走不动道。” 梦梦连忙捂住她的最,眼神警惕望了窗户和门外,食指竖在唇边:“嘘,声些。别被人听见了。” 这么认真,反倒是勾起她的好奇心,学着她压低声音:“我没去过那里,只是好奇而已。” “我也是听厨房那些伙夫无意起的,山洞里住好多人,都族长养的。” 到这里又低几声:“听只有族长的心腹才能进去,那些伙夫每都要做很多饭菜送进去。” “我偷偷看过那些份量,可不少。” 苏相思假意露出惊讶的表,接过她的话:“那就明里面有不少人了。” 梦梦点头,也觉得里面肯定有很多人。 可是这些人是谁?从哪里来的?呆在里面做什么? 苏相思帮她按腿差不多了才收手起,洗手:“族长的事我们少议论,心被训。” “对对对,你也快擦药睡觉吧。明少主不回来,我们可以起迟些。” 吹灭油灯躺在木板上,苏相思面对着墙壁,心里犯愁。 这个族长府里有许多怪事,戒备不是一般的严。 她只是跟着梦梦走那几段路,就发现花丛里穿插种的是各种草药。 太多的疑问在她脑海里疯狂的转啊转,恨不得立刻马上就知道内。 苏相思没有半点困意,上盖着薄被又翻个。 现在不仅是要打探到更多的消息,还要找个机会把消息送出去。 这三要是能偷溜进流渊的房间和族长的书房那就更棒了。 看吧,当初父亲要教武功。 怕累,偏不学。 现在要用到的时候知道重要了吧。 要是慕锦尘或者景九在,飞檐走壁进个房间都不是事。 呼出一口气,还是自己拖了后腿啊。 第四百五十三章陷阱 当流渊的扫地丫鬟真的轻松,也看出族长府的规矩有多严。 扫地就只能扫地,不能去做其他的东西。负责除草就只能除草,负责洗菜就只能洗菜。 完全不能碰不属于自己管辖的东西,就连苏相思的扫帚坏了,也只能由负责的人去修去换。 流渊的院子确实大,但是胜在干净,不到半柱香时间就能收拾干净。 “你们两个,一会把公子的屋子收拾干净,明他就回来了。” 管家把流渊的屋子和书房打开锁,四五个人守在在门口,意思就是看住她们不准乱动乱翻东西。 胆子肥了才敢乱动动流渊的东西。别看少主平时总是浅浅点头,没事。实际上,都是笑里藏刀。 凡是触碰了流渊少主规矩的,第二都悄无声息不见了。 苏相思和梦梦手脚麻利把两间屋子灰尘打扫一遍,管家那双眼睛盯在她们两个上不放,就怕她们碰到不该碰的东西。 就算盯紧又如何,苏相思早就把他书房的的布局记清楚了。 还真的干干净净,没有过多的摆件,全是书架。都是世面上常见的医书。 堂堂极丹部落的少主,医术超群,就看这些寻常得普通人都能看懂的书籍? 逗谁玩? 梦梦子是活泼的,每睡前总喜欢拉着苏相思絮絮叨叨好久。在族长府里呆久了,能有个朋友格外珍惜。 好不容易等到梦梦累睡着了,苏相思才敢放轻动作出门。 白都那么多规矩,更别夜间巡逻。 到流渊院子里,明明路程那么短,她已经悄悄的躲了五批巡逻侍卫,还要避开那些毒草。 极丹部落族长有四个孩子,三男一女。流渊是他老来得子,所以和夫人格外的疼。 据流渊才五岁时候,表现出来的赋就异于常人,甚至比哥哥和姐姐更高一筹。 五岁时候已经会辨别草药,学着晒存草药,看简单的药方。七岁到十岁时候已经能在林间自如行走挖药材。 看药方,能把脉看病。 这样的奇才,族长格外疼惜和呵护。相较于其他孩子,资就平庸了很多。 族长是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流渊上,吃喝住行无疑就是最好的。 就像现在苏相思根本没有机会靠近他的书房。 一个院子,三十个人看守! 守宝贝呢这是! 想引走他们的注意力压根就不可能,只能偷溜到书房的后窗位置。 心里犹豫纠结了许久,还是远路返回,最后没有进到流渊书房里。 苏相思知道,这是流渊已经布好的陷阱,或许是早就等她来。又或许,白那些护卫队查看她的腰牌时候,流渊就等着今。 他完全都是知道的。 按照族长的谨慎程度,应该把前院和后院团团围住,不应该让人有机会靠近后窗。 白打扫时候,她已经留意到了。窗们上锁,只要轻轻一推就能开。 处处严谨的地方,不可能忽略掉这个细节。 那么,只要流渊回来,她的份也不保了。 她早就深陷在危险里,而且现在想逃出去,很难。 睡之前,深深的望了眼熟睡的梦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四百五十四章让你们少主来见我 苏相思被抓了,昏迷之前知道自己中了梦梦的眨 迷药效果太凶猛,哪怕自己已经提前服用解药,也顶不过极丹部落特有的迷药。 大意啊。 流渊还真下得了狠手,又是帮他收拾屋子,又是帮他烧水澡。出手之前也不给个提示,没有点同行的友善。 终于转醒之后,发现自己是在各装饰很精致的房间。样样齐全,就是个标准的姑娘家房间。 苏相思想推开门,发现已经被锁紧。 用力拍几下木门,抬高了音量冲外面喊话:“有人吗?开门啊!我饿了!” 外面悄无声息没人搭理她。 看样子是被软了。 把整个屋子都翻翻找找几遍,居然连个机关密室都没樱也没人来给她下个马威,这得关到什么时候。 “叶姐,你在找什么?” 听见梦梦的声音,苏相思冲屋顶翻个白眼。她还敢来,流渊这事诚心想要膈应她。 背对着梦梦继续在墙上敲敲打打,反问道:“带饭菜来了吗?” “少主叶姐应该醒了,饭菜刚出锅还是乎的。快用吧。” 梦梦骗了她这么多,没有半分愧疚。眉宇间进汪几前的纯净和真,全是风妩媚。 苏相思终于舍得看她一眼,这穿着打扮,压根就不是个扫地丫鬟。 看眼桌上菜式,语气里带着嫌弃:“没有,再加道菜。来条鱼吧,上菜之前记得加辣椒泼油。” 完不理会梦梦已经染有几分温怒的神色,转继续捣鼓屋里的摆件。 “告诉流渊,他再不来见我。我明就把族长府给毁了。” 梦梦只当她是口出狂言,根本不放在心上。族长府屹立这么久,谁敢威胁到?而且在极丹部落里还敢这么嚣张。 要不是流渊少主心慈,叶南筠还能活那么久? 梦梦前脚刚踏出门口,苏相思的话又紧接着传来。 “把地上这几盆花搬走吧,这样的迷幻要对我没用。” 最后梦梦硬气也没把这几盆花搬走,倒是老实的把蒸鱼送来。 躺在上翻来覆去,都已经习惯有慕锦尘陪了,这都多少没见到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准备得如何。 她是有办法拖时间,就怕流渊耐不住想要了她命。 可惜了没把她关在山洞里,不然还能探个究竟背后不为人知的秘密。 梦梦既然叫她叶公子,那么就意味着他们只知道叶南筠是女儿,不知道苏将军之女。 不然流渊断断不敢足她,或者让她出现意外。 镇北这个节点,打起来了,皇位之争那就水深火了。 第二醒来板着张脸坐在椅子上,梦梦端早饭进来就看苏相思满脸的冷漠。就连话语间也夹着刀子。 “你们是成心想要饿死我?都什么时辰了才送早饭来,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让我师傅知道了,你们族长都吃不了兜着走。” 梦梦很想呛声回去,然后莫名其妙被苏相思迷晕了。自己在极丹部落呆那么久,居然被她神不知鬼不觉的迷晕了。 流渊踏进屋,就看到梦梦四仰八叉躺着地上没人管。 第四百五十六章难道是? 苏相思在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都多少?每就翻那几本破书,即使能在在族长府里随意走动了。 也是干啥都被人盯着,浑不自在。 流渊把她的血采走之后就没有任何动静,这又到底去干嘛? 扯扯上薄被,慕锦尘不在觉也睡不好。 翻个,滴溜没有任何困意眼睛,望着幔,这个干耗下去完全不是办法。 “哒——” 清晰的门栓被撬开的声音,苏相思瞬间坐直子,手摸到枕头底下匕首。 流渊打算动手了? 拥着被子缩到尾,握紧匕首随时做好攻击。 大半夜偷溜进闺阁女子房间,能有什么好事。 为什么没有任何脚步声?难道是个武功高强的人?那她这把破匕首岂不是没用? 幔被一只手撩开,苏相思直接扑上去。下一秒就被那人控制住手腕,夺去了匕首。 腰间被扣住,用力搂在坚硬口,鼻尖瞬间充满熟悉药味。 “这么晚还不睡?心伤了自己。” 低沉磁声音响在耳边,让她无比熟悉。 紧绷子瞬间瘫软,后背都吓出了冷汗。握拳就捶他口,凶巴巴道。 “这时候才来,吓死我了。” 慕锦尘从喉间低笑出声,半拥着她的腰躺下,低头就轻而易举贴上她的红唇。 分离几的思念喷破而出,你来我往,你进我退。气息相互交缠熏染到彼此依恋绪,所有想的话全都化在唇齿间。 良久后慕锦尘脸埋在她脖颈间,微微喘息平复躁动。温气息扑在她皮肤上,忍不住起了战栗。 “你怎么来了,这么危险。” 慕锦尘手掌摩擦她的腰间,这一刻总算安心了。 “比你早一到,没受苦吧?” 苏相思又往他怀里靠几分,双手双脚把他抱的严严实实。语气里带有几分忧心。 “极丹部落是不是很棘手,会不会很复杂?觉得不好下手啊。” 针孔已经愈合的手指伸到他眼前,嘟囔抱怨:“流渊还把我的血采走了,也不知道干嘛去。” 慕锦尘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怜惜轻吻,对上她的眼睛。 知道他的眼神很凝重,心思也不由得提起几分,事恐怕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慕锦尘带着纠结痛苦合上双眼,收紧她的腰,喉结上下滑动之后才开口。 “后山石洞里藏囚许多人,每被喂下很多药,每个月都会被取血。你的血……” 最后的话痛苦万分,心里有恨也不能对着她表现出来。 “我的血,是他们想要的对吗?” 慕锦尘深吸口气,两人额头互贴在一起,他点点头。 “你本不该去冒这个险,可没有合适的人进去。就算我不,流渊带你进去之后,你可能会怪我不早点。” 这话得微妙,苏相思脑海里飞快转动。手撑在他的口直起上半,没有担心恐惧。而是带着点兴奋,抿下嘴唇,把心里的猜测出来。 “要拿我的血养回魂?” 苏相思两眼放光,这个回魂真有意思,她忍不住想要马上解除了。 慕锦尘无奈扶额,这妮子完全没有点危机意识。 第四百五十七章他疯了吧 苏相思再次醒来时候是在个石洞里。 四面都是岩壁,凿出框框架架,摆放各种密封瓶罐。 双手双脚被铁链绑在石上动弹不得,只能勉强翻个,铁链发出叮铃哐啷声响,吵耳得很。 什么时候昏迷,什么时候被绑在这完全不知道。 这个迷药比之前的效果更强劲,流渊也看出来,极丹部落里部分毒药是对她起不到任何不作用。 这迷药不错,完全没有任何后遗症。头不晕,脑不疼,浑有劲。 走之前要是能顺走一些就好了。 不,能把极丹部落占为己有更好。每个地方都是宝。 “不愧是叶南筠,普通人中了这迷药要两才能醒。” 苏相思僵硬扭着头往声音方向看,只能看见角落坐着个男子,听声音像是中年男子。 “族长莫不是想通了,想要把回魂让给我?” 动动脚上链子,很沉。以她的本事想要解开有点难度。 手举高勉强能看清手腕上的锁,极丹部落东西就是独特,很多东西都是她没见过。 “回魂这个东西霸道,不是随便的人就能控制,为了让回魂永远留在极丹,我可是想尽了所有办法。” 苏相思眸里闪过深思,回魂到底是什么?还需要控制?想要贸然抢走,又回怎么样? 族长抽出匕首,冰凉刀面拍在她脸上。苏相思子泛起寒意,万万不能划她的脸。 镇北气候偏干燥,呆那么久皮肤适应不来,好不容易才养回来白皙嫩滑。千千万万别被他给划痕迹。 “我想了许多办法能留住回魂,前几年想了许多办法,回魂的作用越来越弱。还以为回魂要从这个世上消失。” 极丹族长突然笑得癫狂森,传到苏相思耳朵里,都觉得像像是深夜里飘的鬼魂。 “偏偏你出现了,还自投罗网。”匕首轻拍她连几下,闭上眼偏过脑袋还是能感觉到他俯下来。 贴近她的耳朵呼出的气,紧咬牙关,冒起层层鸡皮疙瘩。 “寻边下人,你的血能把回魂养回来,是你的荣幸。以后这底下再也没有叶南筠,而流渊将会打败季家。成为下名医。” 苏相思终于忍不住了,嫌疑开口:“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出镇北了?现在下格局你可明白?” “嘁,只要回魂在我手里,下格局不得全听我的?” 极丹部落族长这话狂妄自大,苏相思心里的担忧全没了。 有这种脑子的族长,轻而易举的就能解决掉。 沉迷于炼药习医,把极丹部落推向巅峰确实没错。可是呼声太高,把他捧得飘飘然忘乎所以了。 在镇北一家独大,到整个下可就难了,完全就是被毒打的份。 极丹部落之所没有被灭族,一方面是镇隆帝留着还有用,一方面是想要进到深山老林来剿灭实在困难。 要是回魂没了,极丹部落不就没了? 听他这意思,回魂是个很危险,他都很难掌控的东西。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人体有什么后遗症。 可她不想错过任何可能,只能先咬咬牙抢过来,让师傅再做决定了。 恍惚间手臂划拉刺痛,鲜血缓缓流进瓷瓶里。 苏相思内心没有半分恐慌,心里反而开始细细琢磨起来。 第四百五十八章黑心肝的人 苏相思打着哈欠,拖着下巴在石洞里无聊发呆。 她被抽了一次血之后,极丹部落族长就把她两边手和左脚的铁链解开。每都人按时来送饭,送干净衣物。 就是不让她走,还喂她吃奇奇怪怪药丸,每都来取一次血。体居然没有半点不舒服。 石门又打开,厮模样打扮的人提着食盒进来。还没开盖她都已经闻到饭菜香味。 住在这里,除了呼吸太闷,行动不方便。吃喝还是不愁。 “今饭菜比昨晚的还香,族长真是有心了。” “准备好了。” 摆菜赝声留下这句话之后就站在门外候着,而苏相思平静用了今饭菜。 每吃了睡,醒了吃,早就忘记了外面是白还是黑夜。 厮把饭菜收走,重新把石门关上,整个过程都不在任何一个字,哪怕是一个眼神都没有和苏相思交流。 苏相思明白,石洞外面暗处正有人叮嘱这里的任何动静。 估摸着时间,按照平常族长应该来采走她的血,等了快一盏茶时间没动静之后,她才从腰间封带取出几根软铁丝。 右脚铁链锁头,只是捣鼓几下就轻易打开。舒服伸展腰,轻松就找到石门开关。就这样毫无遮挡避开眼线走出去。 石洞外面就是三条岔路口,黝黑森洞口镜头根本不知道会痛往何处。 苏相思在每个洞口前观察几番,找到慕锦尘留下的痕迹,毫毫不犹豫往中间这条走。 整条通道只有她轻巧脚步声。借着石壁上昏黄火把亮度,心摸索前校就算慕锦尘已经帮她处理好。 可万一前面转弯有个人冒出来,两个人面对面不得吓得魂都飞了。 走得越深,怪异的声音听得越清晰。 哀泣痛苦,就好比从巨洞深渊传来,声声震慑到她心里。 让她从心底感觉到惊恐和惧怕。 声音清晰起来,好多人,好吵。 又哭又笑近乎癫狂,简直就是让人绝望的魔音。 当踏出通道那一刻,眼前的东西让她惊恐得想撒腿就跑。双腿僵硬走不动道,甚至连呼吸都快忘记。 这里到底是什么魔窟? 饶是苏相思胆识大,见到这个场面还是吓的战栗,背后冒气震震冷汗。 两边整排全是铁笼,里面有男有女,一个个眼神空洞,面黄肌瘦甚至是皮包骨,风一吹就会倒,甚至散架。 或是随意歪斜躺在地上,甚至在铁笼里胡乱走动,哪怕是已经撞到墙壁了也毫无知觉,甚至不会改变方向。 一下接着一下撞墙,已经撞出淤青了,好像没有痛意那般。 苏相思迈着步伐走在过道,这些已经称不上是人,而是傀儡。 试探的往笼子里伸手,想要给其中一个人把脉。结果里面的人居然主动把手伸出来给她,紧接着所有人像是条件反,或者习以为常那般全都把手伸出来。 苏相思抖着手连给几个人把脉,心里牢记所有人脉象如何变化如何混乱。要不是时间不够,她应该可以把得更仔细些。 现在再极丹部落不走邪门歪道她绝对不信,明显就是被抓来当药蛊了。 黑心肝的人! 看来极丹部落确实不该留! 为了达到自己目的,居然要搭进那么多饶命。也不知道已经存在多少年,祸害了多少人。 第四百五十九章累了 苏相思每看诊完回到客栈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痛痛快快睡一觉。 把脉问诊时候不觉得疲累,精神放松只有,腰酸背痛,脑袋发涨。趴在上连吃饭的精力都没樱 “姐还是多吃几口吧,这样下去。病人是治好了,自己确实垮了。” 苏相思这时候已经是半睡半醒的状态,即使闻到饭菜香味,也真的提不起劲了。除非是起大火,发大水。 否则谁也叫不动她。 柳絮又碎碎念几句,发现苏相思早就睡得不知地为何物。 “我去打水来给姐擦脸,你帮她把衣服换下。” 柳絮无奈,也知道她的辛苦。古鹤城本来就大,来看病的人本就很多。这消息越传越广,隔壁的城也知道。 每赶来古鹤城看病的人就真的太多了。 幸好午间还能去烟梧苑扒拉几口吃食。 刚转要出门,就看见慕锦尘亲自端着水进来。 “你们出去吧,这里有我就好。” 柳絮和松香相视一笑,微微屈腿行过礼这才退出去把门关严。 慕锦尘放下最外面的帷幔薄纱,见她毫无防备七横八竖躺在上,无奈得笑了笑。 眼里的纵容和宠溺不减。 解了她男装的外袍,毛巾擦干净她脸上的易容露出白净的细致脸。 知道她想要什么,可是又心疼她这样累到自己。上担的责任太重,反而是会压垮她的稻草。 知道她想替他分掉写压力,也明白她在为两个人以后做铺垫打算。 一切的一切,所有的筹谋,都是为寥到所有事尘埃落定的那。每每想到有些事需要她自己承担的时候,恨自己体内的毒不能全解,反而脱累了后腿。 越往深处想,心里的疼惜痛意化作眼泪蓄满眼眶。 俯薄唇隐在她的红唇上,念及到她今累坏了,才忍住了继续深入的想法。 酸,浑酸,特别是腰酸得发疼。 这是连着好几久坐的缘故,不能疏通筋骨的原因。 艰难的翻个,感觉到后有股源,腰间有条手臂横在她的腰间。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往他怀里靠了靠,刚睡醒迷糊着软糯声音道:“给我按按,今怕是疼得起不来了。” 慕锦尘按摩的手法独特,整个过程像是整条腰被拧断了一样,结束之后顿时神清气爽。 舒服得不校 “今要不别去了。休息一。” 苏相思舒服得叹息出神,狠狠的伸个懒腰:“那不行,暖儿还在等你呢。” 听着话,慕锦尘就不乐意了。怎么整颗心都扑在别的女人上。 “啪——” 一巴掌狠狠的拍在她的股上。 埋在枕头里的脸瞬间通红消不下去,嗔道:“无耻!起来!别压着我!” 慕锦尘搂着她的腰拥进怀里坐起来。下巴抵着她的额头。 “瑜王确实来过江南十七城,是和荣明修同时离开。现在恐怕早就在镇北吃香喝辣了。” 苏相思心里默默回想这段时间没完成的事,估摸出了个时间:“那我们就改道,下个月就去卫梁吧。师傅也在那,没准梁志义也在。” “好,依你。” —— 之前苏相思连着几都占着暖儿早就引起了不满,特意空开了几,又重新订了暖儿的时间。 暖儿不是烟梧苑的头牌,又是个子安静娴和的人,也就只有那么几位固定的公子常找她而已。 比起其他的姐妹,那就相差一大截了。 听头牌的时间可是已经排到了两个月之后,可见是个心思多么玲珑剔透的一个人了。 苏相思想打探烟梧苑的消息不高价买下头牌的时间,反而挑了个最清闲,这做法让李炎摸不着头脑啊。 “帮我揉肩,几了,酸得很。” 苏相思进到雅间,来不及喝茶赏景,直接趴在榻上。 暖儿玉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试着揉捏几下,再逐渐加力。 “公子可还受得住?” 无比享受的那个人轻哼:“嗯,手艺不错。” 之后再没有过一句话,按摩的认真,享受的人舒坦。良久后苏相思才反手握住她的玉手。 啧,这手福可比嫩豆腐还要细滑。 忍不住握在手里摩擦几下,享受那个手福也总算能明白为什么人回选择美人怀里做美梦了。 让她此刻马上死在暖儿怀里,她也愿意啊! “公子——” 暖儿红俏着脸,嗔怪的撇眼握着自己的那双手。她在烟梧苑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被男子这样欣赏眼神看着。 苏相思尴尬的收回手,一时间太享受入迷了。 洒脱随意的靠在大迎枕上,正对面的格窗迎面吹进来的风,舒服的不校 从腰间扯下一块雕刻繁复,但是成色极差的玉佩,递给她。 “爷呆不了多久了,这玉佩对我意义重要大,就送你了。” 暖儿伸手挡住哪敢接下:“这东西既然对公子意义非凡,暖儿更不能要了。” 她每都能收到很多公子送的玉镯玉簪玉佩,各种上等的胭脂水粉。只要她想要,哪怕是在远隔千里的的县城。 也有人为了搏得她的一笑奔波去买。 可是像叶南筠这样送有别样意思的东西,她还是头一遭,不能要。 苏相思也不管她心里怎么想,随手就把玉佩扔进她怀里。 “拿着吧。也不知道下次来江南十七城是什么时候。要是想爷了,就拿出来多瞧瞧。” 听听这厮的什么话,谁没事会想他。可是和他呆一块确实是非常的随意舒服,不用像以前那般装着面孔。 见什么人什么话。甚至是已经是脱口而出,知道下一句该怎么接,该如何。 待她回过神时候,苏相思早就离开了雅间。只剩下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药香味证明刚才他来过。 整理好衣裙,换上她那副笑意浅浅的面具往三楼走。 屏风后面的人,捏着玉佩,指尖划过上面雕刻出来的花纹。终于轻笑出声。 “原来叶南筠是这个意思。” “什么?”暖儿不由得脱口闻到。 “他啊,一直等我现。只是等得烦了。”着屏风后面有响起些声响。 “明拿去给他就好。” 暖儿拿着密封好的信封,心思飘得老远。那个玉佩到底是意思? 第四百六十章有惊无险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如果不是慕锦尘他们提前来踩过点,换做平常人来到这里,估计早就被对方仙境迷住。 一脚踏进草丛里,怕是整条命都没了。 “我们还没尝试进去过,只能跟着流渊到这里。他进出自如,我们不能停在这里太久,得赶快进去。” 慕锦尘语气淡淡,她还是敏锐捕捉到话语间的凝重。 看来这里面的危险远远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简单。 苏相思从包袱里掏出瓶瓶罐罐,在他们不解目光中。各种颜色药水,量多量少都自信满满控制住。 最后调出五大瓶味道有些难闻的药水,分给他们:“均匀涂在衣服上脸上叫上,要涂得均匀。” “这些是从石洞里搜刮出来药水,应该能顶住到里面。深山老林里不准放火,味道是难为了些,你们将就着点。” 说完苏相思就利索把衣服上都擦上药水,转检查帮助慕锦尘也多擦点。 “幸好主子有先见之明把药水都搜刮来,不然另外想办法又浪费时间。” 慕锦尘扣住她的手腕:“我先进去。” 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让她做第一个冒险的。 第一脚踏进草丛里时候,草丛里还没有任何动静,甚是还伴有几声翠鸟叫声。 又往里走了两步,依旧是风平浪静。 在岸边等待信号的几个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慕锦尘轻功是好,但是就怕潜伏在草丛里的蟒蛇难缠。 慕锦尘默默深吸口气,脚尖往前挪几步,碰到了某个物体。 会动,甚至从他的脚背上划过。 深邃眼眸充满寒意,已经飞快的调动好内力,随时要给这些蟒蛇致命一击。 在往里走深些,准备到湖边时候。草丛里突然动静大作,窸窸窣窣的动作比刚才还要疯狂。 巨大声音在这片密林里格外的刺耳,还惊动到密林里其他动物,各种飞蹿逃跑。 几条大蟒扭动着子从草丛里立起子,吐着芯子冷眸打量慕锦尘这个人。 “阿尘小心!”苏相思忍不住出声提醒,慕锦尘武功高是没错,就怕那些花草里还藏有其他毒药。 万一把内力封了调动不了,这不就完了! 三人已经调动出十成内力,只要慕锦尘那边不对劲,他们拼了命也会把他带出来。 每个人都紧绷着一根弦,只见那几条巨棒注视慕锦尘许久之后,摇晃几下脑袋,子慢慢缩回草丛里。 苏相思大大松了口气,背后全是冷汗。 幸好幸好,药水起作用了。 有慕锦尘试过,他们也陆陆续续安全走到湖边。清澈见底湖水,看着都觉得清爽不已。 甚是让人忍不住想捧起水解渴。 慕锦尘随意拽几根杂草扔在湖面,碰到水面那一刻居然‘滋滋’冒烟,融化在湖水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水面上依旧是平静得没有半分波痕,气得很。 “我们该不会要潜进去吧?” 慕锦尘轻笑,眼神示意她往旁边看山壁上。是一座石门。 苏相思穿过草丛时候,脚总是踢到什么东西,意识到什么时候,双腿发软起了全鸡皮疙瘩。 这玩意真的太挑衅心里承受能力了。要不是她定力大,恐怕早就尖叫晕倒。 谁能顶得住这种感觉!真的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四百六十一章到手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石门重重打开之后,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灼人的,里面的温度很高。 边走边把墙上油灯点着,静得只有他们微弱鼻息声和脚步声。只觉得越往里面走,温度约高,甚至有隐隐的不安。 走到尽头是一间不算很大的石洞,中间是一根成色极好的玉柱子,形成一个小托盘。 而极丹部落族长此刻就坐在旁边,漫不经心等着他们,柔面相在这个时候觉得恐怖慑人。 和外面草丛里的蟒蛇极像。 “你们动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可是那又如何呢?”狠戾目光落在苏相思上变得贪婪。 “至于你,将会永生永世留在这里,用你的血滋养回魂。” 族长打个响指,四周赫然出现了好几条通道,由流渊带头,站满了黑衣人。 这个埋伏是特意给苏相思,看着架势是要把她们一网打尽了。 苏相思当场就不客气给他翻个白眼,往前几步就看于托盘里的东西。 是颗红色丹药,在苏相思的注视下满满变成紫色,再变成深褐色。 这泡在血水里的丹药就是回魂?要是没猜错的话,这玉盆里的血水是她上的吧? 那石洞里那些被关押的人,没有一个人的血水是能养回魂的吗?又或者给她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才能养到回魂? 可是她被采血的那几天,没有任何不适。 “想要?你得有哪个命和本事。”族长笑声在回在山洞,添了几分森和癫狂。 “这个天下多少人想要回魂?结果呢?有去无回。” 苏相思还没碰到回魂,指尖就传来刺痛难受,堪堪收回手才看向族长。 “没关系,今天我拿不到,回魂也不会一直留在极丹部落。” 话音还没落,陈晋就已经拔剑直面攻向流渊。 南枝和余一也飞到这些暗卫中,轻松几招就解决了一大半。 慕锦尘冷着张俊脸把苏相思拉到他后,握紧手里的剑。对付极丹部落这些罗啰轻而易举,就是要怎么完好无损把回魂带出去。 极丹部落手掌变成爪,手心很明显有团黑褐色的斑团,看着就不像个好东西。 “小心他的手心,千万别别他抓伤。” 苏相思快速闪到一边,不能拖累慕锦尘发挥。山洞里打斗声响成一片,她现在主要的目标是解决掉回魂。 手指碰到回魂那瞬间,刺痛感直接传到她的骨头里。握住手腕,额头布满密汗。 深吸口气,又重新朝回魂伸手,这次的痛感更加强。她咬紧牙关,狠狠握住回魂,下一秒居然被大力反弹连连后退撞到墙上。 慕锦尘一掌内力拍在族长口,飞到苏相思边,疼惜把她拥进怀里。 焦急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苏相思尽力压住体内翻涌的气血:“我没事,有把握拿下回魂。你千万不要受伤,还指望你带我出去。” 慕锦尘从喉间轻笑出声,在她额头留下一吻。认真对付极丹部落族长。 怪不得他肯放心自己靠近回魂,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拿得起回魂,恐怕是连自己都没能真正碰到过回魂。 这次她不能莽撞行事,回魂需要用鲜血养?从族长嘴里得知,她的血是最合适的? 从头上取下发簪,划破手心,鲜血溢出。 鲜血滴在回魂上屏住呼吸静等了片刻,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正当苏相思打算多划个口子的时候,回魂居然动了! 还发出嗡嗡的轻鸣声,有反应了! “叶南筠!你给我住手!”极丹部落族长也发现了她这边的动静。 手里飞镖直接掷向她,而慕锦尘干脆拦下他动作。 “准备撤退!” 其他三人手里的招式更加凌厉了。 而苏相思发现了回魂居然逐渐变小,正在融化。 这哪行! 忍住剧痛抓住回魂,艰难的往嘴里塞。 “不要!”族长凌厉声音穿过每个人耳膜。 而苏相思把回魂咽下那一刻,整个山洞地动山摇。 回魂入口那一刻就融化,一股气在她体内乱窜。每条经脉就像是被掰断被洗刷的痛苦。 头晕眼花,忍不住体内撕裂的痛苦,在山洞倒塌之前,彻底昏迷过去。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四百六十二章羞死人了 体忽冷忽,出汗能把整衣服浸湿,冷的时候需要盖好几棉被。 苏相思觉得眼皮好重,想挣扎起又没有任何力气。软绵绵得让她翻不了十分难受。 她听得见季温在她耳边念念叨叨,也感受到慕锦尘对她的着急和心疼。也清晰记得自己是如何吞下回魂之后山洞崩塌。 之后就是昏迷了,完全不记得慕锦尘是如何带着他冲出崩塌山洞。 只知道自己昏迷十天之后已经回到战周边境,又是季温帮她捡回一条命。 从他们交谈中知道慕锦尘他们冲出山洞时候也受了不小的伤,还是古缅部落找深林里提前做好埋伏。 才能一路让慕锦尘顺利甩开极丹部落的追兵,用最快速度回到战周边境和季温汇合。 极丹部落没了回魂应该早就打乱了吧,不过他们不敢声张。 没了回魂,就等于没了最大的助力。传出去被被人知道,那么极丹部落迟早会被端了。而且镇隆再也不会注重极丹部落。 那时候就只能任由踩压。 苏相思有知觉嗅觉味觉,但就是体无力,睁不开眼睛。 可把她急坏里,回魂可还在她体内呢。 恨不得大声怒吼:“师傅!快把我扎醒!” 又等了一夜,季温终于要给她施针。 第一针下在她的胳膊上,毫无知觉。 第三针落在她的手腕上,也没有任何反应。 第四针扎进她的脚心上,哼都不哼一声。 季温稳下心,最后一针苏相思再不醒的话,只能再换个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了。 慕锦尘拔姿立在旁边,紧抿着唇瓣。 要是知道回魂得吞入腹中才得以保存还会让她这样难受,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去冒险。 目光随着季温手中的银针移动,这一根悬在她的脑门上。 深吸口气,小心翼翼扎下去。 下一秒苏相思‘噌’的一下坐起来,流泪哀嚎:“好疼!师傅你下手真狠。” 季温淡定赏她个白眼,随手就把银针收回来:“没皮没脸,让你睡一辈子算了。” 银子随意丢在桌上,起出门:“我去熬药,今夜还长着呢。” 苏相思目送季温离开,夜还长什么意思?难道回魂在她体内还有其他事要发生? 迫不及待给自己把脉,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慕锦尘如释重负叹出口压抑很久的气息,把她拥进怀里。 “以后不准冲动。”想起山洞坍塌的场面,现在还心有余悸。 被他拥住那一刻,苏相思子起了股战栗。也就只是一瞬间,快得捉不着,她也没当回事。 苏相思偷偷吸下他上熟悉的味道,顷刻间安心不少。 她知道昏迷那么久,慕锦尘吃不下睡不着一直守在她边。 就连……擦子都是他亲力亲为。 想到这,埋在他口的俏脸泛起烫人红晕。 和他亲密的事做了不少,可是为什么今天那么不自然?总是频频觉得脸红? 怪了怪了。 晚上季温端来三碗已经熬煮好的药汁,也不知道用的什么药材搭配。越喝越甜。 “好了,接下来怎么解毒。需要阿尘帮忙了。我守你几天了,没事别打扰我。” 苏相思疑惑,阿尘怎么帮?直到体有股怪异的感觉时候,直接翻扑到被子里。 这种解毒方式!她要怎么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