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小侍妾》 第一章 重生了 陈潇潇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重生了? 她看着自己消瘦的小手,狠狠咽了下唾沫,闭眼睛默念一声,闪进了空间,哈哈哈,幸好,空间还在。 上一辈子,她因为不会收敛,听信了她堂姐的话,把空间告诉了她,后来整整十年,都被囚禁在黑暗的房间里。 那个神秘人将她得父母都控制住,想逼她交出空间,可是,她根本不知道怎么交出来,后来惨死在那个黑暗的密室里。 陈潇潇趴在地上,欣喜万分,而又恨意满满,两种情绪夹杂其中,使得她浑身颤抖起来,整整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才停止。 她站起来,摸了摸空间里储存的东西,满意地笑了。 这些东西都还在,尤其是里面的大米,也不知道这些大米怎么来的,就这么在空间里了,不管如何,这也是一件好事。 她闭眼倾听,确定周围没有声音,才从空间里出来。 周围没有任何人过来,有的却是猪圈里猪打呼噜的声音,陈潇潇想起来了,因为没有干够活,她被奶奶李氏罚睡猪圈。 这还是她那个堂姐陈玉儿出的主意,陈玉儿向来看她不顺眼,不对,是看他们三房不顺眼。 她想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重生到她十五岁的那年了,因为没干好活,睡了猪圈,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睡在猪圈里。 陈潇潇自嘲地笑了下,随后看到了猫着腰在猪圈前面的小李氏,她的娘亲。 是了,上辈子也是娘这个时候过来的,在饭桌上偷偷藏了一个馒头,拿过来想让她吃,却被陈玉儿发现,后面李氏发了好一顿脾气。 陈潇潇心口一阵疼,她坐在地上抽了一口凉气,却闻到一股臭味,差点吐出来。 “潇潇,快出来。”小李氏忍不住捏着鼻子,心疼地看着陈潇潇。 “娘,你怎么来了?”陈潇潇飞快地跑出来,往她身后看去,牵着她娘的手往猪圈后面走。 两人到了后面,小李氏才把馒头拿出来,“娘怕你饿肚子,特意给你留了一个馒头,你快吃。” 陈潇潇接过馒头,假装往自己袖口塞,其实是偷偷把馒头扔到空间里了,她不会再像上辈子一样,傻傻地跟自家娘推来推去,最后被陈玉儿发现了。 “你快吃。”小李氏催她。 “娘,你赶紧回去,别被人发现你过来了。”陈潇潇想让她在没让人发现之前走掉,上辈子就是因为她娘过来给她送馒头,被陈玉儿诬陷偷东西,后来奶奶拿棍子打了娘一顿,娘小产了。 陈家三房只有陈潇潇一个女儿,生她的时候她娘难产,后来身体一直不好,十四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一直不被李氏所喜,加上儿子一直不肯休妻,李氏更是恨上了小李氏。 不过陈潇潇反应得迟了,陈玉儿的声音已经响起来了,“三婶,你和潇潇在干什么?在偷吃什么?” 小李氏浑身一僵,心虚地说,“没,没偷吃,玉儿你小声一点。” 陈潇潇握着她娘的手,朝她眨眼睛,拍了拍她的手,想让她不那么紧张,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馒头已经被她丢到空间里了, “我明明听到你让二姐快吃的,你是不是偷了东西。”陈玉儿大声地喊着,“奶奶,奶奶,二姐不听你话,偷吃东西了。” 可恶,陈潇潇跺跺脚,想去捂住陈玉儿的嘴,李氏已经听到声音了,人没到声音就嚷嚷起来了,“谁敢偷吃东西,胆子肥了是吧?” 李氏圆滚滚的身材挤进来,陈家其他人也被吵醒了,纷纷往猪圈过来,陈潇潇的二婶杨氏挤在最前面。 陈潇潇的爹陈大山也在其中,小李氏过来送馒头他是知道的,他担忧地上下看了小李氏一眼。 陈潇潇一个一个看过去,果然还是和前世一样,这些人一遇到三房的事情都像打了鸡血似的,等着看笑话。 她忍不住往回缩了缩,两辈子了,她还是对自己这个奶奶害怕。 小李氏弱弱叫了声娘,声音像蚊子般大小。 李氏狠狠瞪了小李氏一眼,“好啊你,你怎么在这?” 陈玉儿看见人都来了,得意地朝陈潇潇吐舌头,大声对李氏说,“奶奶,三婶偷拿馒头给二姐吃。” 陈玉儿的娘王氏,也就是陈潇潇的大伯娘,不等李氏说话,嘁笑一声,“三弟妹平常看着胆小,竟也会偷东西。” “我、我没有。”小李氏紧张地说。 显然没有人信她,李氏恶狠狠地瞪着小李氏,“她说的可是真的?你这恶婆娘竟然敢偷吃家里的东西给这赔钱货吃。” “娘,你就饶过她这一回吧。”陈大山拦在母女二人面前,祈求李氏。 陈大山这么一说,仿佛不打自招。 陈潇潇抬头看向她的爹爹,一个老实得不能再老实的汉子了,却也是疼爱妻儿的好男人,上天为什么对他这么不公呢。 “奶奶,我娘没有给我送东西,也没有偷。”陈潇潇站出来坚定地说,消瘦的小脸显得更加苍白。 “我明明有看到三婶塞给你一个馒头的,肯定在袖子里。”陈玉儿第一个摆明不信,站出来要搜她得身。 “让玉儿搜搜吧,反正也少不了一块儿肉,玉儿,也凑近她嘴巴那闻闻,有没有味儿。”王氏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慢条斯理地说。 “是,娘。”陈玉儿搓搓手,走到陈潇潇面前,趾高气扬地看着她,伸手就去翻她得衣袖。 小李氏紧张得手有些抖,她紧张地看着陈潇潇,心里划过一丝绝望。 陈大山只是默默扶着小李氏,这会儿一言不发。 就在众人以为这件事是铁板钉钉之后,陈玉儿大呼,“不可能,我明明看到的,怎么会没有!” 陈玉儿翻了好多遍陈潇潇的衣袖,都没有翻出来,她看了眼镇定的陈潇潇,怒了,“你把馒头藏哪里去了,刚才我明明看到你塞到衣袖里去了,你是不是趁我们没注意,偷偷吃完了。” 说着,陈玉儿又想去掰陈潇潇的嘴。 第二章 陈玉儿失算 陈潇潇吃痛躲开,委屈道,“大姐,你干什么掰我嘴巴,你搜身也搜了,没有搜到东西就开始说我,你说你刚看到我塞到袖子里,那我怎么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吃东西的?” “我……你,反正你肯定藏起来了。”陈玉儿不依不饶。 这时李氏的二儿子,陈大河打了个哈欠,觉得忒无聊了,大房这丫头也真讨人厌,他最看不惯大房,他嘲笑道,“大丫,你这也太离谱了,你是觉得我们太无聊了是不是?大哥你怎么教的女儿,小小年纪就谎话连篇。” 陈大江拉着陈玉儿的手,拽过来就给了她一巴掌,陈玉儿杀猪般的尖叫声响起,在看到陈大山阴寒的脸的时候,捂住嘴巴,眼泪流了下来。 陈潇潇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反转,也是愣住了,大伯是觉得堂姐丢他的脸了吧,下手这么狠。 “你朝玉儿发什么脾气,看错了就看错了,打她干嘛。”王氏搂住委屈的女儿,推了陈大山一下。 “怎么不能打了,你再敢推你男人试试!一个赔钱货,打了就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王氏你给我滚。”李氏拄着拐杖重重地往地上敲,“大丫明天一天不许吃饭,敢说谎骗我。” “娘!”陈玉儿什么时候这么委屈过,她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乖,玉儿不哭啊。”王氏安慰着陈玉儿。 陈大河鼻子里哼一声,便骂骂咧咧朝屋里走。 李氏也是冷哼,“行了,都散了,老三你们两个也回去,二丫你继续睡猪圈去。” 众人没戏看自然回去了,李氏颤颤巍巍地走了。 留下三个人还在这里,陈大山,小李氏还有陈潇潇。 “要不,二丫,你还是和我们回去睡吧,这猪圈怎么能睡人。”小李氏见猪圈又脏又臭,实在不忍心看自家闺女睡在这里。 “不行,要是被娘发现,二丫以后就都要睡这里了,二丫,你乖,将就一晚上,明天就好了。”陈大山摇摇头,阻止了小李氏。 “我可怜的女儿啊。”小李氏泪流不止。 “娘,你回去吧,我就在猪圈在睡,没事的。”陈潇潇安抚小李氏一句,她的爹娘永远是最疼她的,可是,从来又不敢违抗奶奶的命令,这不知该喜还是忧。 “那你要小心,她爹,你去抱被子过来,咱就在猪圈外打地铺啊,不进去。”小李氏轻声和陈潇潇说着。 “不急,爹你先扶娘回去。”陈潇潇知道现在她娘是怀有身孕的,只是他们还不知道,这会儿估摸着才两个月。 “哎,梅娘,走吧。”陈大山牵着小李氏的手走了。 很快陈大山就把被子抱过来,席子也一起抱来了,他将被子铺好,才离开,期间没有跟陈潇潇说话。 陈潇潇打了井水,把手上脚上的脏东西都洗干净,才蹑手蹑脚地钻进被窝里。 她头朝着大院门,往里偷偷看了一眼,确定人都睡着了之后,拿被子盖过头顶,闪身进空间。 在空间里,她找到被她丢在角落里的馒头,咬了很大一口,馒头是粗粮弄的杂粮馒头,稍微有些噎嗓子,但她不在意,把整个馒头都吃完,才觉得整个人活过来了。 吃完馒头,陈潇潇打量着空间,里面的大米就占了一小半的位置,不过除了大米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看了一会儿,了解完情况,陈潇潇才出空间,她不准备动里面的大米,等以后有事留着救急用。 他们家现在还没分家,等到分家也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这些大米不能暴露出来,想到上一世她刚发现得时候,欣喜若狂,跑去跟陈玉儿说。 陈玉儿当时也很高兴,一家人还让她把大米都拿出来,可是当大米都拿出来之后,他们都觉得她肯定还私藏了大米。 那时候陈玉儿是怎么挑拨她奶奶的? 对了,那时候陈玉儿同样拿着她那大鼻孔对着陈潇潇,“二丫,你不能这么自私,你肯定里面还有大米,奶奶养你这么大,你怎么能把大米藏起来,不拿出来给奶奶。” 有了陈玉儿在其中一直挑拨,陈家人除了她爹娘,没有人相信她,都是逼着她交出大米,不然就要打死她。 她清楚地记得,他们当时那一副副贪婪的嘴脸。 后面是她拿头去撞墙,以死来证明自己,活活在床上躺了十来天,才没有再被逼问。 可是,也没能阻止他们三番五次过来打探,她知道没人肯相信她。 陈潇潇躺在被窝里,手心因为紧紧捂着,流了很多汗,她想了很久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 天蒙蒙亮,陈潇潇立马醒了,她起来把被子卷好,抱着被子去她的房间放好。 早上要干的活很多,陈家的活都指着她一个人干,弄早饭,喂鸡,喂猪,还有全家人的衣服都要洗。 幸好这时候,小李氏也醒过来了,小李氏进来厨房,见陈潇潇在生火,说,“二丫,你去喂鸡和猪吧,早饭我来做,等会娘和你一起去洗衣服。” 陈潇潇就要脱口而出你不能去洗衣服了,怕引起她娘的怀疑,生生忍住了,她沉默地去准备东西喂鸡。 等陈潇潇忙完,小李氏的早饭也做好了,说是早饭,其实就是米糊糊,乡下吃的都是糙面,细面根本没有。 陈家人陆续起来了,陈玉儿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她今天不能吃饭,心里早已把陈潇潇骂了不止一万遍。 陈潇潇端了米糊糊出来,李氏给众人分了饭,众人都低头喝着,有的还闭着眼睛。 大房两个儿子,陈宝,陈钰,一个女儿陈玉儿,分别排行老大,老三,二房一个儿子一个丫头,老二陈喜,三丫陈思思,三房就陈潇潇一个,她在丫头里排行第二。 此时男孩都一副没醒的样子,而三丫不敢说话,小口小口喝着米糊糊。 陈家男人们喝得很快,把碗一放,各自出门去了。 陈大江,陈大河都是好吃懒做的,他们相邀出去根本不是为了干活,只有陈大山一个人去了地里。 第三章 打赌 等众人都吃完饭,收拾了桌子之后,陈潇潇才和小李氏一起去河边洗衣服。 陈潇潇拿着两个桶,桶里装着衣服,两人来到河边,河边已经有不少人了,她们就在角落里洗。 她想着该如何让娘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这么多年都不见怀孕,小李氏心里已经放弃了。 不想她这边还没想出个结果来,那边村长的儿媳妇张熙春却是和人闹起来了。 陈潇潇抬头望去,发现她们都快打起来了,而张熙春却指着小李氏,“你们说什么说,你以为我会和她一样吗?我这才半年,不是不下蛋的母鸡,真正的在那边,你们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干嘛。” 张熙春嫁给村长儿子陈家晖才半年,这半年多也没怀上,本来她急着要小孩,心情早就郁闷了,有人还拿她和小李氏比较,这一下子就把她得火气点着了。 那个跟张熙春起争执的妇人是个寡妇,她就是随口一说,哪里知道张熙春当真了,她在十里八乡也是出了名的泼辣,这么被张熙春下了面子,当然不干了。 村长的儿媳妇怎么了,她就不信了,村长还能过来跟她打架不成? 陈寡妇立刻反击回去,“你既然不是不会下蛋的母鸡,那你倒是怀一个啊,人小李氏不是不下蛋,那不有一个二丫呢吗,你有啥,你啥也没有。” 这些人真是吵架就算了,还要拿她娘当筏子,陈潇潇拿着木棍使劲儿地锤衣服。 小李氏低头不敢看她们,只求别人别再说她了。 陈潇潇眼看她们要打起来了,突然站起来,她想到了! “我娘不是不会下蛋的母鸡,我娘肯定现在怀孕了!”陈潇潇站起来大喊,小李氏一惊,连忙拉她衣角,不让她说下去。 争吵的场面安静了一瞬间,张熙春喘着粗气,不屑地说,“怎么可能,谁不知道你娘生下你,肚子都十几年没动静了,大夫都说没希望了。” “说不定真的怀了呢,张熙春,你就不要嘴硬了。”陈寡妇偏偏要跟她作对,虽然她没什么底气,但是只要能气她,她就要说。 围观的几个妇人咧嘴笑,纷纷拍张熙春的马屁,“陈寡妇,你就别说笑了,小李氏她不可能的,熙春她今年也还小,才嫁过来半年,我那会儿,也是一年才怀上,跟那什么不下蛋根本不搭边。” “谁说不可能了,我娘肯定怀了。”陈潇潇说。 “大人说话,你小孩插什么嘴。”张熙春这听得正高兴呢,见陈潇潇插话,顿时不开心了。 “就是,小李氏,管管你闺女。”众人附和。 陈潇潇无辜地眨眨眼睛,“我不是有意的,可是我娘刚才还吐了,我觉得就是怀孕!” 小李氏再次扯了陈潇潇一下,这死孩子,说什么呢,她根本没吐。 陈寡妇嘁了一声,道,“张熙春,你说二丫干嘛,我看你就是听不得实话,来,李氏,你告诉她,你怀没怀孕?” 小李氏顿时感觉所有的目光又集中在她身上了,她胆怯地退后了一步。 陈潇潇抱着她,将头靠近她,假装在听她说话,然后回头说,“我娘说了,她怀孕了,肯定怀上了。” “二丫,你别乱说。”小李氏宛若蚊子一般的声音响起,但却只有陈潇潇能听得进。 众人皆是不信,连陈寡妇都有些怀疑,但见陈潇潇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加上她不想恭维张熙春,她决定跟张熙春犟到底。 “这样吧,咱们一起去郎中那看看不就知道了,家晖媳妇儿和陈寡妇谁都不服谁,咱们就去看看,到底是谁对了。”其中有一个妇人出了一个主意。 张熙春和陈寡妇对看一眼,又互相哼了一下,错开视线。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去郎中那里吧,诊费我出一半,陈寡妇你既然和我打赌,另一半你要出。”张熙春冷着脸说。 “出就出,到时候你可别哭。”陈寡妇轻轻抚着头发,瞪她。 事情就这么定了,小李氏连说不都不能,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赤脚郎中家里走。 陈潇潇牵着小李氏的手,走在最后面,心里激动,马上就能查出来了,她一定要保护好她未来的弟弟或者妹妹。 一群人走着,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一群女人,那更是叽叽喳喳个不停。 很快,陆郎中家就到了,为首的是张熙春,她此时对着陆郎中倒挺客气的,“郎中,你帮我们看看,她是不是怀孕了?” 她侧过身,露出后面的小李氏。 小李氏紧张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一看到陆郎中,都快哭了。 陈寡妇在她旁边,架着她往前,坐到椅子上。 陆郎中点点头,也不问她们怎么一堆人过来这里,心里却是想着说不定是因为小李氏人缘好,他给小李氏搭脉。 众人都看着陆郎中,交头接耳,“你说是不是真的怀了?” “不会的,家晖媳妇儿肯定能赢。” “对,家晖媳妇儿肯定赢。” 没有一人相信会那么巧,早不怀晚不怀,怎么可能现在怀得上。 陈寡妇有些怀疑,她紧盯着陆郎中。 知道内情的陈潇潇,一点儿都不慌张,她镇定地站着,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人。 她知道,她们都不是真心的,就如陈寡妇,也只是在乎能不能赢,根本没人关心她娘,不然也不会一口一个母鸡的形容她娘了。 不过,注定张熙春他们要失望了。 陆郎中收回手,张熙春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说没怀,可是陆郎中说的是,“确实是怀孕了,才一个半月,小李氏身体太弱了,应该补补。” 众人感觉耳朵好像聋了一样,只有陈潇潇是清醒的,也只有她最开心的。 小李氏小心地摸着自己的肚子,“陆郎中,你说的是真的吗?” 陆郎中点点头,他明白小李氏不敢相信的心理,也没为了她质疑自己感到生气。 “哈哈哈,我就说嘛,你张熙春才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哈哈哈!”陈寡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第四章 真怀了 张熙春鼻子都要气歪了,她狠狠瞪了小李氏一眼,咬牙道,“走着瞧!” 她丢下五文钱,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出。 刚才拥护她的人也跟着走,场面瞬间清净了,陈寡妇也拿出荷包数出五文钱,放到桌子上。 小李氏连忙拦着,“那个,怎么能让你们给我付钱,我等会喊我家二丫去家里拿钱去,你收回去吧。” “娘,我这就去找爹。”陈潇潇说。 陈寡妇拦住她,倒是不在意这些,她死鬼男人给她留了不少钱,她不在乎这点,她说“不用了,我既然和她打赌,钱肯定要拿的,她都给了,我不能不给,你别觉得不好意思,其实就算不赌这个,也是别的,你现在被诊出怀孕,也是一件喜事。” “今天多谢陈三婶,只有你替我娘说话。”陈潇潇真诚地说,她确实很感激她,要不是她今天的维护,奶奶后面不知道,要是再折腾娘,说不定这胎会保不住。 “我这哪是为了你娘,我是为了……”陈寡妇眼睛转了几转,幽幽地叹气,“算了,你不懂,你好好照顾你娘,我走了。” “不管怎样,都要谢谢你。”陈潇潇说。 这件事其实张寡妇帮了她们不少,如果没有她,陈潇潇找不到正当理由带她娘去看郎中。 她奶奶也不会允许,就怕到时候她们不知道,逼着她娘干重活,或是到时候发生了意外。 陆郎中拿了钱,问:“安胎的药要不要?给我二十文就好,加上刚才那十文,可以给你配三副药,你娘身体不怎么好,安胎药肯定要” 陈潇潇回头,“要的,不过,要等一会儿才能送钱来。” 陆郎中点点头,去抓药。 小李氏还没从怀孕的欣喜中出来,她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拿了药,陈潇潇搂着傻笑的小李氏回家,期间她担心地问陈潇潇,“二丫,你说,你奶奶会给我钱吗?” 陈潇潇也不太确定,毕竟前世李氏在小李氏小产后还骂她活该来着。 她扶着小李氏走了不远,就决定,先去田里,她对小李氏说,“娘,咱们先去找爹。” 走去田边,路上在田里干活的人,与陈家田挨着的就有好多个人,他们看到陈潇潇和小李氏,热情地打招呼,“哟,二丫啊,你和你娘来送午饭来了?不对,现在还没到中午嘛。” 陈潇潇淡淡笑了一下,说,“我和我娘来找我爹是因为,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他。” 其中有个国字脸,皮肤黝黑的汉子陈狗蛋,跟陈大山关系不错,他咧着嘴笑,“你们家发财了?” 然后,他转头朝不远处的陈大山嚷嚷,“嘿,大山啊,你家闺女来找你了,你家发财了。” 陈大山正在挖排水沟,闻声转头过来,才看到陈潇潇母女,他惊讶地看着她两,憨憨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娘,你快跟爹说。”陈潇潇催促小李氏。 “我、这,他爹,你先上来。”眼看这么多人看着她,小李氏羞得不敢抬头。 “哎。”陈大山走过来,他知道小李氏害羞的性格,他低着头靠近小李氏。 “他爹,我有了,才,两个月。”小李氏声音低得听不见。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陈大山听见了,可是他不敢相信,他感觉自己好像聋了一样。 陈潇潇含笑看着他们,并不插话。 可是有人急了,陈狗蛋好奇心起来了,追问,“大山,你两偷偷说啥悄悄话呢,是不是发财了?” 其他人都支棱着耳朵听,小李氏靠近陈大山,重复了一遍,陈大山突然抱起小李氏,转了一圈。 小李氏吓得脸都白了,陈大山意识到不妥,连忙放下小李氏,小李氏锤了他一下。 他并不在意,更是大声地说,“我媳妇儿,怀孕了,我当爹了。” 陈大山这一喊,喊出了扬眉吐气的感觉,整整十四年,他们又要有一个孩子了,说不定这次就是个儿子。 再也不用听别人碎言碎语了,陈大山傻呵呵地笑着。 “恭喜啊,大山兄弟,真是大喜事,改天一定要一起庆祝一下。”陈狗蛋真心替陈大山高兴。 “好,好,好。”陈大山连连应着,继而小心搂着小李氏,说:“咱们先回家,啊。” “对,我和我爹先带我娘回去了,叔叔们先忙。”陈潇潇跟他们告别。 众人挥挥手,让他们只管去,陈狗蛋则表示自己会帮陈大山做剩下来的活,让他下午好好陪小李氏去。 等走得远了,陈潇潇才小声跟陈大山说,“爹,我们药钱还没有给陆郎中,娘这一胎要好好喝安胎药,娘的身体太弱了,爹,你跟奶奶说一下,给我们二十文呗。” “好,爹去说。”陈大山挠挠头,就答应下来了,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 但陈潇潇却不这么认为,她隐隐有些担心,但愿爹能说通奶奶吧。 他们一家子刚到家门口,李氏怒气冲冲地往外走,看到陈大山三人,质问她们,“你们两个跑哪里去了,衣服丢在河边,我赶到的时候,衣服差点被冲走,你们两个扫把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天天吃我的喝我的,还偷懒,懒婆娘,大的小的都不是好的,这是想逼死我啊。” “我老陈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一个玩意儿!” 李氏说得又快又急,噼里啪啦对着小李氏和陈潇潇一顿训。 小李氏慌了,忙说,“娘,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马上去洗。” 陈潇潇抓着她,对李氏说,“奶,我娘怀孕了,我们没有偷懒,刚才是去看郎中了。” 说着,陈潇潇还摇晃着自己手里的药包给李氏看。 李氏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陈潇潇看,“你哪来的钱看大夫?还拿了药,是不是偷偷藏了钱,好啊,现在都会藏私房钱了是吧?” 小李氏听到此话,连忙解释,“不是的,娘,我没有藏钱,药还没给郎中钱,所以娘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二十文钱?” “二十文?你怀得什么胎,一回来就找我要钱,没有,别人家就从来不喝药,怎么到你就这么金贵了?”李氏把荷包捂好,离小李氏好几布远。 别人怀孕咋就没有喝药了?喝安胎药的大有人在,她这奶奶真是睁眼说瞎话! 陈潇潇,“奶,陆郎中说我娘这一胎很凶险,必须吃药一段时间,不然很难保住胎儿。” 第五章 写借条 “娘,孩子药都拿回来了,你就给儿子拿二十文钱,儿子把钱给陆郎中。”陈大山看看自家委屈的媳妇,鼓起勇气对李氏说。 “陆郎中那赤脚郎中说的可信?你们赶紧地去把药退了,别听他胡说,让老大媳妇给你媳妇儿弄个糖心蛋吃了补补就好。”李氏还是坚持,不肯拿钱。 “娘!我,我做工的钱都上交了,你就给我钱吧,梅娘这这一胎肯定是男孩。”陈大山。 “奶奶,求你了,救救我娘吧,我娘真的需要这些药。”陈潇潇有些意外地看陈大山一眼,同样说。 “让你退了就退了,墨迹啥,我欠你的是不是?我养你这么大还养出仇来了!指不定怀得是个丫头,浪费那个钱干啥。”李氏声音拔高了一度。 “娘!”陈大山有些受伤,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氏。 然而李氏根本不管他,抬脚就往院子里走。 “爹,这怎么办?”陈潇潇问,她真天真,还以为爹过来说,奶奶会动摇一下,哪知道根本一点儿用都没有。 小李氏红着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爹,要不你去煎药,我去跟陆郎中说一声,看看能不能拖几天?”陈潇潇说。 “也只能这样了。”陈大山点点头,他还没从失望中走出来。 陈潇潇叹气,再次往陆郎中家赶去。 等到了陆郎中家,跟陆郎中说明来意,陆郎中沉默了一会儿说,“可以迟些给我是可以,但是你得给我把借条留下,我可以把三个月的药都给你,一共就要一两银子。” “可是我不识字,借条要怎么写?”陈潇潇为难了,她根本不识字,这借条是个什么写法? 陆郎中摸摸他的山羊须,说,“你只要在上面按个手印就行了,借条我来写。” 陈潇潇眼前一亮,点头,“好啊,陆叔叔,谢谢你,我一定让我爹早点还钱的。” 她没有想太多,上一世她没听说过陆郎中在村子里有过坏的名声,只有说他好的,所以她也没往坏处想。 知人知面不知心,单纯的陈潇潇不知道,上辈子,就是陆郎中给陈玉儿一家介绍,她才会落到神秘人的手里。 一开始陆郎中也不想坑害她,可是他家里出了点事,确实需要钱,这辈子也是,他就一个宝贝儿子,因为犯事进了衙门,这会儿村里人还不知道。 陆郎中拿出笔墨,心里偷笑,面上却一脸严肃,不识字的陈潇潇不知道陆郎中在上面写的欠的银子是七两。 等他写好,让陈潇潇过来按手印,陈潇潇不认识上面的字,只觉得字写的好好看,她由衷夸奖,“陆叔叔,你写的字好好看啊!” 陆郎中点头,示意陈潇潇快点按指印。 陈潇潇没多想,就在陆郎中指的她名字那里按下了指印。 等字迹干了之后,陆郎中连忙将借条收起来,他去药房抓了很多整整够小李氏喝三个月的药,全部拿了出来。 陈潇潇拿了药,再三感谢陆郎中一番,才喜滋滋地回去。 她一到家,抱着一大堆药,自然引人注目,第一个发现她得自然是陈玉儿,她指着陈潇潇,惊讶地说,“你怎么有钱买这么多药的,奶奶~你快出来看!” 呼啦— 听到陈玉儿声音的陈家大房二房人,全部都出来了。 李氏走在最后,见到陈潇潇手上地药,她气得拿着拐杖敲打地面,“我不是让你把药退回去?你怎么又拿了这么多回来,你是想气死我是吧!你哪里来的钱,买这么多药,这么浪费!” 陈大山也出来了,他扯了下陈潇潇,同样疑惑,“二丫,你这些药哪里来的?” “三弟,你装什么呢,还真看不出来,三弟你存了这么多私房钱,想想我们,一个铜板都上交给娘,不敢怠慢一分。”陈大河幽幽地说,直指陈大山存私房钱。 陈家没分家,只要是赚的钱,都要上交到李氏手里,而陈潇潇拿了这么多药,他认定了是陈大山给她钱的事实。 李氏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老三,你今天要是没个解释,我跟你没完!” “娘,我没有!”陈大山原本受伤的心,再次出现裂缝。 “你没有那陈潇潇哪来地钱抓药?”陈玉儿这会儿高兴得要命,心里也是认为陈大山藏钱了。 陈潇潇倒退一大步,觉得这些人这副模样,跟前世质问她是不是偷藏大米的情形是一样的。 她心痛如刀绞,她为什么不把药放空间,瞒着众人偷偷给她娘煎药就好了啊,为什么要拿着这一大堆药过来。 她平复了下心情,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奶奶,这是我和路郎中赊账拿来的,我们没有藏私房钱。” “陆郎中凭啥赊账给你?”王氏。 “骗人,奶奶你别信她。”陈玉儿。 “编得还挺真。”陈大河。 “到底怎么回事啊,二丫!”陈大山面对家人的怀疑,心里苦涩万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急着问陈潇潇。 “我说,这是我赊的药,陆郎中写了借条,我按的手印,以后钱我们是要还的。奶奶要是不信,可以找路郎中问,也可以叫路郎中把借条给您看看。”陈潇潇心里冷笑,说完直接回房间去。 “反了天了,你一个小丫头去找人赊账,把老陈家脸都给丢光了,败家女,不孝啊~”李氏直接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哭起来。 “娘,你别这样。”陈大山去扶她。 李氏啪一下打歪陈大山的手,嘴里嚎着,“你让她把药退了,不退也休想从我手里抠出一个子儿来,你个挨千刀的,又不是怀个金豆,拿那么多药,这是想气死我啊,老天爷啊,怎么不把这个不孝子给我收回去。” 一边是自己身怀有孕的妻子,一边是哭闹的娘亲,陈大山不知该如何是好,抱着头尴尬地蹲在地上。 “三弟,听哥和娘的,去叫你那丫头去把药退了,真的不必喝,你看我婆娘生了三个,一次药没喝,三弟媳怀二丫的时候,不也没喝药?” 第六章 上山 “这……”陈大山有些动摇,但心里又觉得不行。 陈大河看他这样,继续劝说,“三弟,你听哥的,没错,把药退了吧,别再把娘气出病来。” “赶紧去把你闺女弄出来,最好你去退。”李氏已经让王氏扶起来了,她拿着拐杖敲陈大山,示意他快点去。 陈潇潇在屋里,气得要命,这一家子人,没一个好的,说说这都说的是人话吗? 她娘隔十几年才怀一个孩子,身子那么弱,不吃点药,这胎儿不一定保得住。 最让人生气的是,她爹明显被劝住了,虽然知道她爹没有主见,可这也太软弱了。 陈潇潇把药都放进空间,她不信他们能找得到。 陈大山最终还是被劝服了,他走到陈潇潇门前,想推门,发现从里面锁住了。 他拍着门,“二丫,我有话跟你说,你先把门打开好不好?” 吱呀— 门开了,陈大山走进去,把门合上了。 他搓搓手,说:“二丫,你看,你奶奶他们说得也有道理,你看要不咱们把药退回去?就吃那三副药,好不好?” 陈潇潇背对着他,没有说话。 陈大山再说:“你看,咱们家实在太穷了,奶奶也说了,实在没钱,你药放哪里去了,把药给爹,爹给你退回去。” “不行,爹,你到底想不想要儿子了?”陈潇潇转身失望极了。 “我……我肯定想,可是,这不是没办法吗?”陈大山砰砰砰锤着自己的胸口,“咱们家没钱啊,你奶奶一大把年纪了,咱们应该孝顺她啊。” 陈潇潇,“那爹,我问你,我们算什么?爹就不管我和娘,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了吗?” “我……是爹对不起你们,是爹没用!” “行了,爹你先出去吧,药我不会退的,我打了借条了,陆郎中也不可能退,爹你能做的事情就是想想咱们怎么赚钱,赚钱最近不要都交给奶奶了,等攒够钱,咱们自己把钱还了。”陈潇潇说完,推陈大山出去。 陈大山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出去了,他望了眼大院,第一次没有犹豫,返回去自己屋子里去了。 一打开门,碰到蹲在门边的小李氏,他心一下子就疼了,他急忙拉着她起来,扶她到床边坐着。 “他娘,是我对不起你们,你嫁给我这么多年,什么福都没享过,却受了这么多罪。”陈大山心里实在愧疚难当,他捂着小李氏的手,粗糙的大手包裹着她长满小茧的小手。 “我,我不怨的,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还有我们的孩儿。”小李氏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说,她不是不怨,而是一想到自己男人过得太苦,而她女儿还在,就想着忍忍就过去了。 陈大山两人相拥在一起,说着贴心话。 而陈潇潇这边,看到陈大山没去大院那边,才松了一口气,她打开门,去了厨房。 马上要做午饭了,她还得做,全家就指着她干活,大伯母,二伯母根本就不干活。 陈家的饭都吃的差不多,早饭是米糊糊,有时候还没有,没有的话一天就两餐,中饭吃的是米糊糊再加点馒头炒青菜吃,晚饭也差不多。 平常农家除了过年过节,是不吃肉的,除非是富裕点的家庭,才能见点荤腥,显然陈家就过得很拮据。 但陈家村的日子都差不多,还有更差的,一天一顿,连馒头都没有。 陈潇潇开始生火,将早上吃剩的米糊加上水,再撒点糙面进去,便去后院摘菜了。 后院的菜也是陈潇潇一个人打理的,陈家人干活不见人,只有吃饭和踩三房的时候才会出现。 一顿午饭做完,陈潇潇端着东西到大厅,李氏已经在了,她也不说话,就端到李氏面前。 这时候陈家各房人才陆续出来,李氏在分饭,陈潇潇拿了一个托盘,等着她分好,把她们三个人的饭都放在木托盘里,端着回去了。 “娘,你看二丫这丫头,一点礼貌都没有,见到我们都板着一张脸,现在不在这吃饭连说都不说了。”陈潇潇走远了还能听到王氏说话的声音,听她这么一说,李氏果然生气得很。 后面说什么陈潇潇就没听到了,她打开父母的屋门,进去了。 陈大山疑惑陈潇潇怎么端着饭来了,问,“二丫,你怎么把饭端过来了,我和你娘正想过去。” “今天就在这吃吧,爹,咱们三个一直没有一起吃饭过,现在又添了弟弟。”陈潇潇把饭菜放到桌子上,小李氏也坐过来了。 陈大山很勤奋,又爱琢磨,陈家大部分的桌椅都是他一个人去山上打回来自己做的,虽然卖相不好,但是结实耐用。 他给自己房间也放了一张桌子,现在刚好能用上。 陈大山看着闺女蜡黄的小脸,心里发苦,她闺女本来长得很好看的,相貌都随了她娘,但是长年吃不到好的东西,身体消瘦,小脸也苍白。 陈潇潇不知道她爹在想什么,她端着饭碗,喝了很大一口后,说,“爹,咱们要赚钱,钱不能都交上去了,娘有了弟弟,要多补补,以后生出来之后也要很多钱,要不咱们去山上打猎吧?” 陈大山叹气,“打猎哪里那么容易的,爹去山上看看,弄点树回来,做点桌子去镇上卖,还有编点草鞋,也是时候多攒点钱了,你的嫁妆还没有着落呢。” “那爹,吃完饭我和你一起去。”陈潇潇点头,也只有这样了,她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赚钱。 吃完饭陈潇潇去大厅把碗筷都收拾了,便和陈大山一起去山上,小李氏留在屋子里休息。 陈潇潇跟李氏说的是去打猪草,所以她沿途看到有的话都会割了放到背篓里。 他们沿着山路走,偶尔能看到一两只兔子,但是兔子一看到人就跑没影儿了,根本抓不到。 再往里去,陈潇潇看到了山鸡,但是它们更能躲人,而且还会飞,陈潇潇跑过去,不仅山鸡没抓到,还摔了一跤。 第七章 去镇上 “二丫,你别想着抓它们了,你在一边歇歇,爹把这个大树据下来,咱们就下山。”陈大山摇摇头,二丫想的太简单了,要是这么容易抓得到,那不是人人都能来打猎了吗? “哦,爹你忙。”陈潇潇摆摆手,答应着。 她四周转了转,想着会不会看到它们的窝,走得有点远,她看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是一个鸡窝。 太幸运了!陈潇潇高兴地笑了,她伸手过去剥开它,发现里面有三个野鸡蛋,虽然个头不大,但是好歹是鸡蛋啊! 她小心地把它们拿过来,摸了几下,就放到空间里了,等晚上偷偷给她娘煮了。 可惜就一个,太远的地方她也不敢去,只好回去了。 这时候陈大山才锯了一半,陈潇潇回来抬头就看到了一片红红的果子,惊喜道,“爹,那不是山楂吗?” “啥?”陈大山还在锯树,没听清,他停下来看到陈潇潇指着一颗山楂树,说,“哎,对,刚才怎么没发现,二丫,你多摘点,给你娘尝尝,再给你奶奶也送点过去。” “嗯。”陈潇潇应了一声,提醒了她爹一句,“爹,山楂孕妇不能吃的,有活血化瘀的功能。” 陈大山挠头,“那听你的,爹还以为酸能吃呢,毕竟这几天你娘老说想吃酸的。” “不能吃哦,娘身体太虚弱了。” “爹知道了。” 陈潇潇抡起袖子往树上爬,这颗树不是很高,但她也有些够不到,爬到树上摘最上面的果子。 她在树上摘的山楂都放进空间了,她小心地瞄她爹,确定他没看她,才放心。 “爹,这个能不能卖钱啊,咱们摘了明天卖钱去?”陈潇潇去镇上很少,也不知道镇上有没有卖这个。 村里的小孩经常会去山里摘果子,但是小孩都嫌山楂酸,没什么人过来摘这个,但是有些人喜欢吃。 “有卖的,但是卖不了多少钱,可以等爹去镇上卖桌椅的时候,你和爹一块去,卖得了就卖,卖不了拿回家给你奶吃。”陈大山此时已经把树弄倒了,他将树的枝叶砍去后才说。 “爹你把竹篓拿过来,我把山楂放进去,拿不动了。”陈潇潇在树上喊,她摘了很多山楂果子。 陈大山拿着竹篓放在下面,陈潇潇往下面扔,几乎整颗树的山楂都被摘下来了。 看着多,其实也没多少,要留下吃的,感觉也没有了。 陈潇潇跳下树,两人一人扛着树,一人背着背篓下山,无比和谐。 到家后,陈潇潇去把猪草放好,先去她爹娘房间把山楂给她,然后拿了一小半去李氏哪里。 陈大山则去把木头处理了。 李氏看到她,自然没有好脸色,她可是记得自己这个好孙女刚刚干了什么。 “奶奶,这是我和爹去山里发现的山楂,给奶奶送过来。”陈潇潇看到了李氏难看的脸色,并不在意,她放下东西就准备走。 “站住,你送过来怎么不把它洗了再送过来,去洗了!”李氏冷哼一声,把山楂连同盘子扫到地上。 陈潇潇默默蹲下来,把山楂一个个都捡了,等洗好了之后,放到李氏面前, 李氏这才拿起山楂,咬了一口,惊叫出声,“哎哟,怎么这么酸!” 陈潇潇偷笑,溜出去了,山楂这东西能不酸么! 她跑去陈大山那,帮着按住树桩,陈大山锯,给锯程了三段,两人有趣了一趟山里,陈潇潇还摘到几个青苹果。 ------------------------------------- 三天后,陈大山和陈潇潇两个人在天还灰蒙蒙的时候就起来了,想好今天不用做早饭,这样他们能去赶集,去镇上把做好的桌子椅子卖了。 他们要靠腿走的,陈大山一手拖着一张桌子,背上还绑了两把椅子,陈潇潇背着背篓,背篓后面吊着几个篮子,背篓里面放了这几天在山上搜刮来的野果子,底下是砍下来的木柴。 村子里镇上有四十里路,他们走了两个时辰,到了镇门口天才有一点点亮光,门口已经排了好多人了。 镇上要在专门的地方卖东西,他们到了地方,陈大山将桌子拼在一起,将椅子拿下来,陈潇潇往上面放水果。 “水果勒,卖水果勒,苹果,山楂,好吃又甜勒。”陈潇潇放好水果就开喊。 陈大山倒是不好意思地站在一旁,陈潇潇这边太引人注目了,他们摆的都是直接摆在地上,陈潇潇他们是摆在桌子上的,特别显眼。 加上他们水果个个看着很饱满,很快就有人问了,“你们这苹果怎么卖?” “你们这山楂怎么卖?正好我娘子最近特别喜欢吃这个。”身着青衫的书生问。 陈潇潇一点儿也不慌,只要她一想马上有钱了,就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苹果五文钱一斤,山楂两文钱一斤,要是你们买桌子或者椅子的话,还可以送一斤山楂。” 这时候才有人注意到他们面前的桌椅,青衫书生看了眼桌子问,“那桌子多少钱?” 陈大山刚想说话,陈潇潇抢先说,“三十文,送一斤山楂。” “三十文,太贵了。”书生摇摇头,他们的桌子看着确实还可以,但是和店里的相比,还是差了点。 围观的人也是摇头,不过有个高高壮壮的汉子则开口说,“来小丫头,给我称五斤苹果。” 这椅子贵了,但是这苹果比别的地方便宜了一半不止,到底是野果子。 “好勒。”陈大山很快称好了苹果,放到他准备好的竹篮里,递给那汉子,这五斤苹果差不多都称完了。 “嘿,你们这真实诚,还送个篮子啊。”汉子接过苹果,递给陈潇潇二十五文钱。 书生这时候开口,“这样,二十五文,你把椅子给我,山楂我就不要了。” “加上椅子得三十文,三十文我就卖,本来山楂就是送的,不能这么算的,你看我们去山上大老远砍树,赚点辛苦钱,再低真的不行。”陈潇潇说。 “好,行,三十文,我等会来拿,钱先给你。”书生很爽快地同意了,他递给陈潇潇三十文钱。 “好,你去吧,桌椅我给你留着。”陈潇潇把他看好的一桌一椅放到他们身后。 陈大山想不到这么顺利,成功卖掉两件东西,他看着女儿吆喝的身影,感觉身上充满了动力。 后面,并没有多顺利,随着人越来越多,卖的也越来越多了,山楂一直没人买,倒是有人用一文钱将他们的柴买走了。 再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买,陈潇潇停下吆喝了,她的嗓子快冒烟了,遂她对陈大山说,“爹,我先歇会儿。” 陈大山:“好。” 陈潇潇刚蹲下,就来了个胖胖的女人过来,她拨拨桌子上的山楂,问,“这山楂咋卖的?” 她立刻站起来,脆生生地答道,“两文钱一斤。” 第八章 卖光了 胖妇人捏起一颗山楂,咬了一口,点头道,“不错,够酸,给我来两斤吧。” 陈大山连忙称了两斤山楂,放到竹篮里。 胖妇人拿过山楂,才把钱给他们,感慨地说,“唉,我那媳妇就爱吃酸的,这几天跑了好多地方都买不到山楂,今个总算碰到了,你们多久过来卖一次?” 胖妇人并不想一次买很多回去,她总觉得买多了放着就不新鲜了,还是现买现吃好。 “大娘,您对您媳妇儿真好,能当您媳妇真是八辈子修来的好福气!”陈潇潇适时夸赞她一番,接着说,“我们可能过五天后再过来,既然大娘要买山楂,那我们肯定多摘点过来。” 胖妇人被说得眉开眼笑,她见陈潇潇口齿伶俐,想着与她家大孙女年龄相差无几,便更加和善起来,“你这小嘴哟,可甜,那再给我来个三斤,刚好够我媳妇五天吃的。” “大娘真是个好婆婆,会疼人!”陈潇潇为了生意不要命地夸她。 最后胖妇人满足地挎着竹篮走了,末了还不忘让陈潇潇去她家坐坐,陈潇潇因为还要卖东西就不去了,称下次一定到。 胖妇人一走,陈潇潇又蹲到地上了,她假装去竹篓里抠抠,手里多了两个苹果,拿出来,递给陈大山一个,“爹,吃苹果,这里还有两个。” 陈大山摆手,“二丫,你吃,爹不饿。” “一人一个,爹,我吃不下那么多。”陈潇潇道。 她爹总是把好的都留给她,舍不得吃,这回也是。 “爹不饿,乖你自己吃啊。”陈大山站得笔直,坚决不吃。 陈潇潇无奈,只能自己吃了,她把另外一个苹果放到竹篓里,吃起苹果来。 他们现在就剩一桌一椅没卖了,山楂剩得少了,估摸着两斤半,陈潇潇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把山楂撤下来,放到椅子上面。 最后,到了快收摊的时候,才以二十五文的价格卖出去,顺便送出了一斤山楂。 青衫书生还没来,陈潇潇两个人只能在这里等着,两人已经没有东西卖了,所以扛着桌椅去了角落里待着。 陈潇潇颠颠手里的荷包,铜板碰撞传来的声音,实在是太悦耳了,她眼睛笑得弯了,就这么弄了几下就把荷包放到空间里了。 今天一共赚了九十文钱,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只要他们再勤奋一点,很快就能凑到钱还陆郎中了。 陈大山看到女儿自个一个人在那里笑,他不由自主地也笑起来,以往只会种地,这是第一次出来卖东西,他心里感叹,还是女儿机灵啊,那小嘴吧嗒吧嗒几下,就把东西卖出去了。 再等一会儿,之前走的书生寻过来了,他一来就抱拳致歉,“实在是对不住了,小生有事耽搁了,让你们等了这么久。” “没事,没事的,我们也刚刚卖完东西,那个,先生,我帮你送回家去吧。”陈大山见他是读书人,总感觉不自在,怎敢怪他,又看他削瘦的身形,决定帮他把椅子送过去。 陈潇潇站起来,背上竹篓,跟着一起。 等送完桌椅,陈潇潇把剩下的一斤半山楂也给他。 书生本来要推脱,想到可以给家中夫人添个零嘴,便收下了,他准备去拿钱的时候,陈大山两个人已经离开了。 陈潇潇去买了一斤红糖就要了十文钱,她不敢再买别的了,两个人匆匆踏上回家的路。 她把红糖往竹篓里放,给了陈大山二十文钱,说,“爹,奶要是问你就说今天桌椅卖了二十文钱,加上柴火卖了二十文,千万别说我们今天卖了很多钱,其他的钱都要给娘留着的。” 陈大山点点头,他也不懂算账,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爹知道的。” “那就好。”陈潇潇说,只要爹不说,这些钱就能保得住。 除去给李氏的二十文,还有红糖的十文,就剩六十文了,陈潇潇心里算着账,叹气,离一两银子的目标还差好远啊。 不过,没事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红火的,只要他们藏得住。 路上,他们两个人还去打了一筐猪草才回去,红糖自然被陈潇潇藏进空间去了。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陈潇潇背着背篓去把东西扔到一边,她怕陈大山说漏嘴,急忙去大厅。 大厅里,李氏攥着那二十文,很快就收起来了,她责怪陈大山道,“去了一上午,就卖了这么点钱?地里的活都没干多少,陪着个丫头疯,你也别在这站着,赶紧去干活。” “好的,娘,我这就去地里看看。”陈大山老实道。 见陈大山这么老实,李氏也不好说他,挥挥手让他下去。 陈潇潇遂跟着他爹回房间,她娘正在绣帕子,见他们回来,马上放下帕子,“她爹,二丫,你们回来了?” “娘,今天谁做的饭,有没有给我们留饭?”陈潇潇问,她早就饿了,只是一路强撑着。 “我、我做的饭,我留了半个馒头,这是我省下的,他们说你们一定在镇上吃了,不肯让我给你们留。他爹,你们两个都没吃吗?”小李氏拿出那半个馒头。 “没有,太过分了!我去找他们理论去!不留饭就算了,还让娘你一个孕妇去做饭,欺负人!”陈潇潇腾一下站起来,就要冲出去。 “别,你别去。”小李氏死死拽着她,生怕她去了之后挨骂。 陈潇潇到底怕她娘出事,不敢大动作,只是心里还是生气。 “二丫,别闹,你先把那个馒头吃了,爹一点都不饿,咱们再等等,就能吃晚饭了。”陈大山跟着劝,他以为娘会给他留饭的。 “那爹你把苹果吃了。”陈潇潇把苹果从衣袖里掏出来,举到陈大山面前。 “好。”陈大山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心里暖洋洋的,女儿简直就是贴心小棉袄。 他吃了一口后,将苹果递给小李氏,让她吃,小李氏又怎么肯吃,两人在那推来推去。 陈潇潇食不知味,最后丢下馒头,跑自己房间里生气去了。 第九章 陈潇潇的亲事 陈潇潇躺在床上,对着枕头撒气,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肚子饿得疼了,头昏昏沉沉的,她的头对着枕头,想着睡一觉,睡一觉就不饿了,还真睡过去了。 等她醒来,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她立刻坐起来,由于起来的太快,脑袋又一次发晕了,她支撑着站起来,缓了缓才好点。 到厨房,里面还没有人,陈家大院里静悄悄的。 陈潇潇把锅洗了,放好糙面粉,放水,往底下放了三颗洗好的野鸡蛋,小心把蒸锅放到上面,拿锅盖盖好。 好了之后一直在旁边添火,洗菜,锅里很快就煮开了,馒头也都蒸开了。 她把蒸锅拿下来,拿勺子把野鸡蛋捞出来放到冷水里过一下,忍着烫握在手里,将它们转换到空间里。 做完这一切,她才松了一口气。 后面炒完菜,就端饭去大厅,全家人都在那里等着。 摆要饭,各自吃着,陈玉儿坐在陈潇潇旁边,她这会儿摆弄着自己头上的银簪子,努力地想让人都注意到,想收到别人羡慕的目光,尤其是陈潇潇的。 陈潇潇看了一眼就继续吃饭了,她饿坏了,今天一整天都没吃饭了,她得注意力都在馒头上。 陈玉儿被她无视,很生气,用了推她一下。 陈潇潇没有防备,手里的馒头掉到地上,她蹭地站起来,生气道,“你干嘛啊?” 陈潇潇捡起地上的馒头,把上面的尘土都吹掉。 “我喜欢推就推,你打我啊~”陈玉儿说的蛮横无比,心里得意极了。 凭啥要理你?陈潇潇翻白眼,我就不搭理你,她把头转到一边继续吃。 “大丫,你老实点吃饭,都是快嫁人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调皮。”王氏特别在嫁人这一词上强调。 二房的人都专注着吃东西,连头都不曾抬。 陈大山上午去了镇里,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听到嫁人他好奇地问,“什么嫁人?大哥,” “你大侄女的婚事定了,是镇上的沈家二房的小子,今天专门来下聘了,光聘金就是六两,聘礼放在娘那里放着呢。”陈大江极为骄傲地说。 怪不得陈玉儿今天打扮得像个花孔雀一样,陈潇潇仔细看了她一眼,她头上戴的银簪子,还有一朵绢花,穿的衣服是大粉色,今天还特意抹了胭脂。 陈玉儿其实长得更偏向于英气一点的那种长相,却偏偏喜欢装柔弱,装的是柔弱,可做的事却又蛮横无理。 “那恭喜大哥了,能找到这么好的女婿。”陈大山衷心地祝贺。 “我闺女自然是好的。”陈大江道。 “咳,待会吃完饭,老三一家留下来,我有事要说。”李氏咳嗽一声,对陈大山说。 饭后,陈潇潇三人留了下来,各房的人虽然都回屋了,但是都支棱着耳朵偷听。 李氏在主位坐着,她看着陈大山说,“你们也知道了,大丫要嫁去镇里,这个亲事的重要,镇上的那户人家,是秀才家。” “那挺好的啊,娘你想说啥?”陈大山问。 不会要逼她们拿钱吧,就这架势,只留了他们三房留下来,陈潇潇低着头想着。 李氏有些不自在,咳嗽几下,说,“我今天听媒婆说,镇上的贾老爷,也要娶妻,留你们下来,就是想说,把这件事也给定了,贾家给的聘金是八两,你们看怎么样?” 贾老爷?这是什么人,他怎么会出八两银子想娶二丫,陈大山和小李氏一脸茫然。 陈潇潇听了,心里咯噔一声。 李氏接着说,“二丫嫁过去,以后就有丫鬟伺候了,也算是我给二丫找了个好婚事。” “娘,那个贾老爷是什么人?住在哪里?”陈大山只是憨厚,却并不傻,他追问道。 “镇上就一家姓贾,就那个贾员外,你听娘的,娘去说说,把二丫的亲事也定了,啊?”李氏劝道,沈家给的聘金是六两,加上贾家的八两,那可丰厚得很。 李氏为了钱,把贾员外纳妾,说成了娶妻,为的就是这份钱,她已经给媒婆搭了话,恐怕过个五六天,贾家的聘礼也要抬过来了。 “娘,我觉得还是去打听一下的好。”小李氏心里没底,她还没做好准备,自己的女儿怎么就要嫁人了。 “是啊,娘,二丫的亲事不着急的,咱们慢慢来。”陈大山道。 李氏心里翻白眼,再等,再等我大孙子娶媳妇的银子就飞了,“不行,就这么定下来了。” “奶奶,那个贾老爷几岁了?他一个员外,为什么要娶我一个乡下丫头?”陈潇潇隐隐觉得有鬼,李氏的神情明明感觉到有点心虚。 “也就二十岁,你们别再犹豫了,很快聘礼就要送过来了,我一个祖母,还不能替孙女定个亲事吗?赶紧的,散了。”李氏不耐烦地说,老三今天咋这么墨迹,平常呵斥两下就行了,今天还要解释这么多。 她柱着拐杖回屋,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小李氏掉了泪,边哭边对陈潇潇说,“闺女,娘什么准备都没有,连嫁妆都没给你准备,你就要嫁人了。” 陈大山靠过来,拥着母女两人,一股悲伤环绕着他。 陈潇潇现在没心情悲伤,她拽着回到他们屋子里,对他爹说:“爹,你跟我去村长家一趟,打听一下那个贾员外家的情况。” “好,爹和你一起去,顺便去田里把水续一下。”陈大山答应了,他去扛锄头。 陈潇潇对小李氏说:“娘,你在家好好待着,我和爹出去了。” 她回到房间,从空间里拿出六个苹果,这六个苹果红彤彤的,又大,看着都流口水,她想了想又抓了两把山楂出来。 本来她想留着把这些苹果偷偷给娘吃的,但是今天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去村长家打听事情,总不好空手去。 陈潇潇提着篮子走出来,篮子上面盖了一层红布。 陈大山等在门口,陈家其他人都没看到,他们两个人就一起出门了,先去村长家。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碰到有人,陈潇潇便说要去田里。 第十章 真相 到村长陈智鸿家,他们跟村长说明来意,村长习惯性地摸自己的胡须,说,“这贾员外,我是听说过一点点,不好相处,而且他自己五十六岁了,你娘怎么把二丫说给他了?” “五十六岁?那不是……”比我娘还大……陈大山不敢相信。 “我也是听说,以前去县衙的时候听人说他邀请县令去他的五十寿宴,那时候离现在也有六年了,可不就是五十六了吗?”陈村长回忆后才说。 “那他可有正室妻子吗?村长爷爷。”陈潇潇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们要去镇上打听,我也就听人说那么一嘴,这样,明天你们搭我家大孙子的牛车去镇上,找人打听打听,我让华堂在村口等你们。”陈村长摇摇头,他只记得这些,本来就不是镇上的人,对这些根本不了解。 “谢谢村长爷爷,我们明天一早一定到。”陈潇潇感激地说,李氏简直猪狗不如,这么抗她,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她是她得亲孙女啊,再怎么偏心,也不能把她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吧? “打扰您了,我,我和潇潇先回去了。”陈大山站起来就跑,他要去问他娘,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不是她得儿子吗?她怎么如此狠心。 “爹,你等等我!”陈潇潇追出去。 陈大山像丢了魂,踉踉跄跄地跑着,没看到前面的土坑,一脚踩空,直接扑倒在地上。 “爹!”陈潇潇尖叫。 她跑上去,扶起陈大山,说:“爹,你没事吧?” 陈大山突然把陈潇潇抱住,声聚泪下,“二丫啊,爹对不起你啊,爹没用啊!苍天啊!” 陈潇潇连忙捂住他的嘴,帮他擦干眼睛,她心也痛,可是,现在不能这样,她焦急地说,“爹,你冷静点,别哭,等明天咱们去镇里打听打听,不要现在闹,被奶奶知道了,爹,你快停止,不要喊了。” 他怒呵那一声,已经有人从自家门口探出头来看了,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陈大山全身颤抖,在女儿的搀扶下,努力地站起来,他回去村长家里,拿了锄头,对陈潇潇说,“走吧,和爹回家。” “嗯,爹你别伤心。”陈潇潇害怕她爹出事,默默跟在他身后。 陈大山摇头,他怎么能不伤心,他敬重了一辈子的娘亲,要把他的女儿许给一个五十六岁的老头当妻子,多么可笑的笑话。 为了那八两银子,就为了那八两银子。 陈潇潇一直担心陈大山,怕他会忍不住,哪想他爹进门口还朝陈大江打招呼,看着很正常,打完招呼才往房间里去。 她守在门口,陈大山进去后一点动静没有,等过了很久,她听到陈大山隐忍的哭声,一抽一抽的,她的眼泪突然也下来了。 她捂着嘴,生怕被人听到了,两世为人,李氏终归是李氏,半分情义没有,前世如此,这一世照样如此。 她为命运哭,更为了替她爹委屈而哭,不管陈大山怎么做,李氏都不满意,她的眼里只有陈大江,陈大河。 后来,陈潇潇在门口睡着了,眼泪还挂在脸上,陈大山轻轻打开门,抱起陈潇潇,放到了她的床上,替她轻轻盖上被子,便走了。 第二天,天未亮,两人就去了村口,陈华堂早早就在村口等着了,看他们过来,连忙招手。 “华堂侄子,辛苦了,我来驾车吧,你和二丫坐着歇会儿。”陈大山拿过牛鞭,让陈华堂和陈潇潇坐一起。 陈华堂也不客气,和陈潇潇坐在一起。 三个人紧赶慢赶,过了一个时辰才到镇上,到了镇上他们就分开了,陈大山带着陈潇潇一路问,才知道贾府在哪里。 他们来到一家卖早饭的摊子上,坐下来,陈潇潇问,“小哥,混沌多少钱一碗?” “客官,三文钱一碗,来两碗?”店小二热情地招呼。 “嗯,两碗。”陈潇潇道。 陈大山盯着贾府的大门,此时大门紧闭着,也进不去。 “哎,小哥,你知道贾员外吗?”陈大山紧张地盯着他。 “贾员外?熟悉得很,这贾员外,可真有福气,这都五十多岁了,终于熬到原配没了,这可放开了手脚了,就这半个月,都抬了好几个十七八岁的小妾进门了,听说啊,还想把府里原先的一个柳姨娘扶正。”店小二把混沌端过来,端详着他们两个,接着说,“怎么?你们两也想进贾府?听我一句劝,千万别去!” 陈大山胸膛起起伏伏,气得快冒烟了,他突然一下拍了桌子,大喊,“你才要进贾府!滚!” 吓了店小二一跳,他直接开骂了,“不去就不去,拍桌子干嘛,你想进还进不去呢,你以为你是谁?” “小哥,你别生气,我爹就是觉得太荒唐了,不是故意朝你发火的,对不住了。”陈潇潇怕他们争吵起来,只好道歉。 店小二却不理她,他去忙去了。 等吃完混沌,陈潇潇付了钱,陈大山独自再去周围转了转,陈潇潇等着他。 良久,陈大山阴沉着脸回来了,两人一起去城门口,坐上牛车,往家里去。 陈华堂知道他们来得目的,他关心地问陈潇潇,“那个,二丫,情况咋样?” 陈潇潇皱眉,叹气说,“比村长爷爷说的还要糟,我要完了,我奶奶是要把我往火堆里推啊。” “怎么这样,该怎么办,大山叔,你不会同意的对不对?”陈华堂寄希望于陈大山。 “不会。”陈大山驾着马车,坚决地说。 “太好了,二丫,你有救了。”陈华堂高兴地对陈潇潇说。 “嗯。”陈潇潇道,“谢谢你。” 陈华堂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用谢的,我又没有帮忙。” 陈潇潇没有再说话,车上便沉默了下来。 陈华堂看着陈潇潇好看地侧脸,心里有点痒痒,她长得很好看,巴掌大的小脸,就是脸色黄了点,人也瘦了点,小巧玲珑的。 他其实很喜欢二丫的,她性格看似柔弱,却比任何人都坚强,他想着,要是李氏真要把二丫许给贾员外,那该如何是好? 不行,他回去要说服爷爷帮她讨个说法。 第十一章 质问 到陈家村,三人分别陈大山和陈潇潇回到陈家。 陈大山首先去了李氏的屋里,李氏在里面正磕着瓜子,见陈大山进来,连忙收起来。 陈潇潇跟着一起进来,她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这一个想把她卖掉的奶奶,这不是亲人,而是吸血的蚂蟥。 “娘,你说的那个贾员外,儿子想听您说说。”陈大山正视着李氏,面无表情。 李氏只感觉到烦躁,这件事不是已经做了决定了吗?怎么还没完没了的问,她没感觉到陈大山的不对劲。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他二十岁左右,想娶妻,娘就跟那个媒人露个消息,二丫那丫头,长得不错,肯定能成的。”李氏说。 “是这样?娘是自己打听的,还是媒人告诉你贾员外的情况的?”陈大山还抱有一线希望,希望她娘也是被蒙骗的。 李氏顿时心虚了,她下意识摸了下耳垂,又放下手,道:“当然是媒人说的,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能打听的到贾员外。” “那让儿子来告诉你,儿子今天去了镇上,那贾员外都五十六岁了,而且他不是要娶妻,而是纳妾,光这一个月下来,贾府抬进去的小轿子都不止五个了。”陈大山越说心里也凉,李氏的反应明显就是知道的。 李氏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不能承认。 “你听别人胡说个啥,别人见不得你好,哪会跟你说真话。”李氏妄图狡辩。 “儿子亲眼所看,亲耳所闻,他们家出门采买的小厮儿子认识,是梅娘娘家二舅的儿子,他亲口对我说的!”陈大山愤怒的大吼。 李氏吓住了,反应了一会儿,觉得难以接受,一下子拍着大腿坐到地上哭,“来人啊,亲儿子想把亲娘逼死勒,可怜我老胳膊老腿的,在这被人骂,我辛辛苦苦给孙女找份好亲事,反倒落人埋怨!” 呼啦,藏在外面偷听的人都进来了,陈大江进来撞开陈大山,嘴里说道:“三弟,你怎么这么不孝顺,带着自家闺女过来欺负娘,太不孝了。” 王氏上前搀扶李氏,同样说:“三弟,你看你把娘气得,都快晕死过去了。” “我、我。”陈大山不知所措。 陈玉儿得意地看了陈潇潇一眼,偷着乐,陈潇潇没理她。 “奶奶,贾员外都可以当我爷爷了,爹也是一时气愤,怕毁了我,请奶奶不要生气。”陈潇潇替自家爹爹辩解道。 “再怎么气愤,也不能对娘这样,娘,儿子在这,别怕啊,三弟这么不孝,我这个做哥哥的,会教训他的。”陈大江拍拍胸脯说,那本来就小的眼睛这时候眯起来,显得滑稽无比。 李氏经他这么一说,脸色才好了一点,她语重心长地对陈大山说:“娘这不是为家里着想吗?宝儿马上也到了说亲的年龄了,家里连给他下聘的钱都没有,让二丫去贾府,左右不过几年,贾员外一死,还能捞到些钱回来。” “所以奶奶就是为了大伯的儿子,而想把我推去火坑吗?大伯不是有女儿吗?让陈玉儿去替他亲哥哥赚聘礼不是更合适吗?”陈潇潇声音都气得颤抖了,没见过这样的人。 “你说什么呢!玉儿怎么可能去贾府,沈家来早就下了聘礼,而且还是秀才家,秀才你懂吗?要是成了亲,可以让亲家划一下我们的田,可以少交很多税,”王氏说这话的时候面对陈潇潇满脸鄙夷,仿佛她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感情她陈潇潇就活该给他们轻贱?她得命就不是命? 贾员外一个老头子,纳多少妾都没有人说他的不是,可是她陈潇潇是女人,贾员外死了她确实能得到一些钱,但是名声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用? 有可能连钱都拿不到,贾府那么多妾。 “就是,你这种土包子,怎么会懂,死丫头,找打。”陈玉儿抬起手就要打陈潇潇。 陈潇潇连忙退到陈大山身后,陈玉儿那一巴掌就落到了陈大山身上,陈大山不躲也不让,他已经无力在说话了。 陈玉儿哼一声,站好,像个花孔雀。 李氏放柔了语气,劝陈大山:“儿啊,娘不是不疼你,可是,咱们要为了这个大家庭着想是不是?只有家里男丁出息了,我们大家才能一起好,你媳妇这不是怀上了?你也要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娘……”陈大山握着女儿的手挣扎。 在李氏心里,女娃都是不值钱的,只能拿来换取东西,而陈家的女儿还得给娘家捞一笔钱。 陈潇潇知道,今天讨不着好了,奶奶和大伯一家人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回去吧,别再闹了,老三,都散了,唉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在这折腾这么久。”李氏挥挥手,不想再说了。 “娘,我给您按按。”王氏立马哄着李氏。 “三弟,走吧,和我一起找你二哥聊聊去。”陈大江拽着陈大山一起走,他给陈玉儿使眼色。 陈玉儿会意,上来死死拽陈潇潇,把她拉出去。 至此,陈潇潇便知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出门后,陈潇潇甩开陈玉儿的手回房间。 陈玉儿耸耸肩,决定不跟她计较,反正很快陈潇潇就要倒霉了,她好心情地哼着小调也回去了。 陈潇潇趴在床上,很恨地想,既然你们这么无情无义,那便不要怪我了,原本她也不指望李氏能答应下来。 李氏那么在乎钱,肯定不会妥协,她感觉到一丝绝望,重活一世的意义何在? 难道就是要让她继续再被卖吗?不,绝对不行,不能这样,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被各种想法纠缠着。 门外,陈玉儿在砸门了,“死丫头,赶紧出来做饭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让一大家子人空着肚子等你吗?” 怎么离了她,陈家人还不能活了? 饭只能她一个人做?大伯娘二伯娘都是残废吧! 陈潇潇心里骂着,不想起来,但是想到自己不做饭,他们可能就会去逼娘亲起来做饭,她忍住了。 真想放毒药,把他们一锅都端了,一了百了,可惜,她身上没有毒药。 第十二章 陈潇潇出大招 三天后,有一队人马,驮着箱子,上面绑着红绸,浩浩荡荡地抬到了陈家。 看热闹的人,纷纷都跑过来,围着陈家看,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为首的媒婆,画着浓厚的妆,脸都笑得快开花了,她得旁边跟着一个穿黑衣的中年女人。 李氏特意穿了一件红衣服,兴高采烈地迎出来,“王媒婆,我可终于把你盼来了,我这盼星星,盼月亮的,就想见到你。” 王媒婆哈哈哈大笑,拉着她来见旁边的人,她介绍着,“我也很是为你着急,这不,我带着贾府的李嬷嬷来了,她过来相看一二的,你家的二丫呢,叫过来见见。” 王媒婆口中的李嬷嬷,下巴扬得老高,她弹了弹自己的衣摆,捂着嘴巴,显然在贾府习惯了,陈家地上还有鸡屎。 “哟,这就是李嬷嬷啊,我早就听说了,来,您里面请。”李氏佝偻着腰,上前邀请李嬷嬷进去。 李嬷嬷嗯了一声,率先进去。 一行人到大厅内,李氏赶紧让人去喊陈潇潇过来。 看热闹的人见大门没关上,有的脸皮厚的还挤进去看,有的索性爬到墙头上看。 进门后,王媒婆眉开眼笑,对李氏说:“今个和李嬷嬷来,就是想跟你说,这桩婚事成了,聘金还是说好的八两,加六匹布,还有杂七杂八的都抬过来了。只要李嬷嬷今天看人,满意的话,三天后就来接人。” 李嬷嬷这时候点点头,没说话。 李氏也不介意她的冷淡,能成就行。 她们又聊了一会儿,却迟迟不见陈潇潇来,李嬷嬷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她不由想站起来。 王媒婆急忙对李氏说:“怎么还没来?李嬷嬷急着要去别家相看呢,你赶紧喊她出来。” 李氏敲敲拐杖,大喊,“老大媳妇,你快啊,快去把二丫找来,老二媳妇这是干嘛,叫个人都叫不来,干什么吃的!” 王氏连忙要去,这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只见她头上还盖着红布。 陈潇潇在陈玉儿的搀扶下进来了,陈玉儿手在袖子里使劲儿掐她。 陈玉儿用这么大劲儿掐她,也太太疼了,她差点喊出来。 李嬷嬷看到陈玉儿的时候,眼神停顿了一下,陈玉儿今天刻意打扮了一番,想压过陈潇潇的风头,等结束后好好嘲笑她一番。 王媒婆指着陈潇潇哭笑不得,“李氏,你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想现在就上花轿吗?” 这一副猴急的样子,还没过门呢就盖上了喜帕。 李氏感觉脸都丢光了,她低呵一声,“还不赶紧把喜帕揭下来,你这孩子,猴急啥?” 陈潇潇没有动静,陈玉儿一把将喜帕掀开来。 大厅里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李嬷嬷和王媒婆,只见那人满脸麻子,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陈潇潇这时候感觉有人看她,她想羞涩地笑,结果裂开嘴,一排黄黄的牙,门牙还有一个缺口,李嬷嬷直接站不稳了。 李嬷嬷脸色越来越难看,质问李氏,“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塞这么个货色到我们贾府?” 陈潇潇这时候盯着李嬷嬷,笑着,口水滴到了身上,那不是一滴,而是一大坨,李嬷嬷直接都想吐了。 李氏懵了,她走上前去,狠狠扇了陈潇潇一耳光,“别闹了,二丫,你别给我胡闹!” 陈潇潇头歪了,假装听不懂,动了下麻木的右脸,直接抱住李嬷嬷,嘴里还念念有词,“大娘,大娘,我奶说我要去吃香的喝辣的了,是你带我去吗?我想吃肉想喝汤,大娘~” “松手,你个丑八怪,给我松手。”李嬷嬷拼命拽她的手。 王媒婆急忙上前拉陈潇潇,她额头上都是汗,后来还是三个人一起,才把陈潇潇拽开。 李嬷嬷坐在椅子上喘气,她觉得被陈家耍了,好一个李氏,好一个王媒婆,她心里给她们记一笔。 王媒婆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连忙开口解释:“李嬷嬷,我也是被李氏骗的,我不知道她家二丫竟然是这样的人。” 陈潇潇这时候不动了,她被人死死按住了,在被人按住的时候,她还不忘把自己头上的木簪子拽下来,头发一乱,更像傻子了。 “不是的,她是装的,她没有傻,脸上是画的,大丫你赶紧上去把她得脸擦干净。”李氏急得跳脚,这时候二丫装傻,八两银子就飞了啊。 陈玉儿上去,她拿手帕去给她擦脸,却怎么也擦不掉,那雀斑好像是真的,脸都擦红了,还没掉,她越擦越着急。 “噗—噗—噗”陈潇潇吐着口水玩,溅到陈玉儿手上。 陈玉儿倒退好几步,不想再上前了。 “好了,别再闹了,李氏,你竟然欺骗我们贾府,是觉得我们贾府没人了是吧?”李嬷嬷心里滴血,要是抬回去这么一个东西,那她在府里还有位置吗? 贾员外怪罪下来,她不仅丢了差事,还要挨板子,这个恶毒的李氏。 “不是,李嬷嬷,这不是真的。”李氏苍白地解释,拿手去掐陈潇潇。 李嬷嬷却不听,她看着陈潇潇面前的陈玉儿,心里有了打算,说:“你们家二丫不行,那就大丫吧,我刚才看你叫她大丫,那就她了,三天后我过来亲自接人。” “那怎么行!”李氏立刻大叫,“我家大丫定了亲的,是镇上沈家的秀才公子。” 陈玉儿一听,也是很着急,她才不要去给一个老头子做妾,这个老巫婆,心怎么这么狠。 陈潇潇一愣,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她只是想让贾府的人放弃抬她进府而已,她嗬嗬笑着,口水也控制不住流出来。 本来就不悦的李嬷嬷被她顶撞更是生气,她脸色极为难看,“沈家那边我亲自去给你退亲,我们贾员外,还没有娶不到的人,就一个乡下丫头,能进我们贾府,不知道烧了多久的高香才换得来。” 说完,李嬷嬷丢出一个荷包,里面是八两银子,带着王媒婆走出去。 李氏想拦住她,但是门外的家丁亮了刀,李氏不敢再上前。 听傻了的陈大江,就要上前去,李嬷嬷回头又说,“你们家别想着耍花招,到时候我要是发现接到的新娘子不是陈大丫,哼!我们贾府不是好惹的!” 最终,李嬷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留下呆若木鸡的陈家人。 第十三章 陈潇潇被卖 “我要杀了你!”陈玉儿崩溃了,她冲到陈潇潇面前,要用指甲抓陈潇潇的脸。 “啊,救命!”陈潇潇一脚踹到陈玉儿的肚子上,陈玉儿摔到地上。 李氏连忙捡起地上的钱,揣到兜里,陈家其他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陈大江怒吼一声,“陈二丫,我要你命,你这个恶毒的贱丫头!” 陈大山火急火燎跑过来,将闺女牢牢护在身下,王氏也加入了阵营,他们拿脚踹的踹,拿指甲抓的抓。 陈大山身上伤痕累累,但他还是护着女儿。 “够了,大哥你们这样也太欺负人了吧?”陈大河一直沉默着,看到这场景心里开心了,却假装为陈大山出口。 打急眼的人怎么可能听他说话,他们依旧打着,眼看陈潇潇手上也挨了不少伤。 “住手!你们这成何体统!”一声威严雄厚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去,竟是村长过来了。 陈华堂焦急地上前拉来他们,陈潇潇手上血淋淋的,陈家大房三人被村里其他人拦在一旁。 “二叔,你咋来了?”李氏见村长来这,心里有些不舒服。 “怎么,我不能来?”陈村长语气非常重,他向来不喜欢李氏,此时出了这种事情,对她更是深恶痛绝。 “当然可以来,这不是问问嘛。”李氏咬牙道。 “你们家做的事情太离谱了,把自己亲孙女,给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做妾,大房孙子的聘礼钱,需要卖三房孙女,这是个什么道理?”陈村长手指头重重敲打着桌面。 “村长,二丫在那装傻子,害得我家玉儿要被纳去贾家了,我家玉儿本来许给了秀才公的,村长你要为我们做主啊。”王氏坐在地上撒泼。 周围人围上来哄一下子笑了,七嘴八舌地打断她,“那不是你们不仁义在先吗?” “对,这叫报应。” “偷鸡不成蚀把米!” 陈狗蛋这时候也说了一句,“你们大房就知道欺负我大山兄弟,想把我二丫侄女卖去贾家,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和你们说,别再欺负我兄弟了,以后谁再欺负他就是欺负我,我要你们好看!” “行了,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们的不对,咱们村现在出了这种事情,以后谁还敢将女儿嫁到咱们村,这件事事关咱们整个村子的脸面,李氏还有大房,你们消停点,”陈村长严厉地对陈家众人说。 陈村长还待再说,这时路郎中带着几个侍卫进来了。 他进来先是对陈村长鞠躬后,才说,“我是来讨债的,陈家三房的陈潇潇,也就是二丫,欠我七两银子,以七两将她自己卖给了我。” 陈潇潇本来在一边待着,听到路郎中的话,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场面顿时一静,陈村长也是一愣,他盯着路郎中,等着他说话。 “是这样的,二丫曾经去我的药铺拿药,拿了整整三个月的安胎药,总共欠我七两银子,之前没钱,给我写了借条,也是卖身契,村长您看看。”路郎中从怀里拿出来一张纸,递给陈村长。 陈村长接过来一看,确实是真的,上面还有二丫的手印,他问道:“二丫呢?出来说说怎么回事。” 陈潇潇稀里糊涂地过来,她接过村长手里地纸张,看了看,确实是她得手印不错,可是为什么变成卖身契了? “我不识字,这个借条是路郎中写好了让我按手印的,我是拿了药,可是我不知道他写的是卖身契啊,而且,当初明明借的是一两银子。”陈潇潇说完,突然意识到,她被路郎中坑了,可是为什么,他们无冤无仇。 “你可不能睁眼说瞎话,三个月的药怎么可能才一两银子,分明是七两,我大儿子现在出事了,需要用钱,你们家把钱还给我吧,不然我只有把你卖给别人了。”路郎中避开陈潇潇的眼神,不敢看她。 陈大山冲出来,看向陈村长,陈村长脸色铁青,他也帮不了了,本以为今天就贾家的事情,哪知道陈二丫还借了银子,这事他管不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着呢,想帮也帮不了。 “哈哈哈,设计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是去给人当妾,你去当个丫鬟,哈哈哈,活该。”陈玉儿亲事黄了,人也癫狂了,她不顾所有人在场,幸灾乐祸起来。 “娘,你借七两给我,我会还给你的,求求你。”陈大山向李氏跪下来,哀求。 李氏怎肯拿钱,钱她都还没捂热,再加上陈潇潇扮傻子,搅黄了他们的计划。 “痴心妄想,呸,你个吃里扒外的,我没有钱。”李氏拿拐杖敲打他。 “这……大山兄弟,我也帮不了你,我家撑死了也只有一两银子。”陈狗蛋愧疚地说。 “求求您,娘,求您借银子给我,我会还的,我一辈子都会孝顺您的,以后您说东,我再也不敢往西了。”陈大山边说边磕头,一下比一下重。 李氏闪到一边,根本不搭理他,任他一直磕头。 “早知如此,干嘛还整这么一出,害我害得这么惨!”陈玉儿忍不住出声。 “爹,你别磕了,我跟他们走,当丫鬟也总比做妾强,别磕了,奶奶不会给钱的。”陈潇潇下了决定,李氏根本不会拿一个铜板出来,他爹就算跪到死都没用。 “既然决定了,那二丫,你跟着这几个侍卫走吧,本来以为能拿到钱的,拿不到你只能跟他们走了。”路郎中道。 陈潇潇站起来,微笑着对门口的几个侍卫说,“可以容我收拾收拾,带着贴身的衣服吗?” 三名侍卫互相看了看,点头。 陈潇潇道,“多谢。” 她拉着浑浑噩噩的陈大山回去,回到房间里,陈大山低声说:“二丫,爹对不起你。” 陈潇潇收拾了一个包袱,她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把衣服都收在里面,便好了。 这次一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来,她跪在陈大山面前,说:“是女儿不孝,不能在爹娘面前尽孝,女儿识人不清,以后请爹多护着娘一点,还有娘肚子里的弟弟。” 第十四章 离开陈家村 “爹会的。”陈大山泣不成声,“你出去后要托人给爹带信,爹以后去找你。” 即使知道他们估计这辈子都见不到了,陈大山还是嘱咐。 “知道的,爹,这五十四文钱你收着,这是咱们一起赚的钱,你要好好照顾娘,红糖还有安胎药都在我床底下的背篓李。”陈潇潇叮嘱道。 他们一起出去,路过小李氏那屋,陈潇潇庆幸今天把娘锁在屋子里了,不然今天她娘的身体受不住。 她来到门前,告别:“娘,等我回来。” 说完,她和陈大山去门口,门口那,三个侍卫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 陈大山上前问:“这位小哥,能问下你们是哪个府的吗?” 为首的侍卫说:“安王府,在府城。” 陈大山连连道谢。 陈潇潇便上车了,其中一个侍卫把七两银子给路郎中,路郎中把卖身契给侍卫。 陈大山怕自己受不了,跑进陈家大厅不敢再看,他对着李氏大喊,“我要分家!” 陈潇潇扒着车窗,想看里面的情况,奈何马车已经出发了,马车走得快,很快她便听不到陈家说话的声音了。 马车渐渐离开了陈家村,陈潇潇直到看不到陈家村之后,才坐回马车里。 王府的马车即使是下人使用的,也很豪华。 里面配着软垫,陈潇潇端正地坐在上面,即使颠得厉害,在里面也能缓解一些。 半个时辰就到了镇上,马车在镇上停留了一会儿,就有人掀开车帘,进来两个丫头。 她们老实地坐到陈潇潇对面,两个人是一起的,手上都拿着包袱,看见陈潇潇,她们还惊讶了一下,看到她手上的伤,还有脸上,就不敢再看了。 两个丫头跟陈潇潇一样,都很瘦,她们基本不敢抬头。 “你们也是这次去安王府的丫鬟吗?我叫陈潇潇。”陈潇潇好奇地问,她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呢。 “是的,我们是一起的,我叫沈招娣,她叫王来弟,是我表姐。”个头小一点的沈招娣小声说。 王来弟朝陈潇潇额首,她不喜欢说话。 陈潇潇从袖子里拿出三个野鸡蛋,问她们:“你们吃不吃?” 这时候马车开始跑起来了,颠来颠去的。 沈招娣,王来弟的眼睛都盯着陈潇潇手中地鸡蛋,流口水,她们都没吃东西。 沈招娣到底胆大一点,她问她:“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陈潇潇递给她们。 沈招娣接过来,递给王来弟一个,小声说:“谢谢你。” “不用谢,吃吧。”陈潇潇微笑着,她把鸡蛋剥壳,吃了起来。 “你们为什么去安王府当丫鬟?”陈潇潇好奇地问, “我们父母没有了,伯伯把我们卖掉了,给表哥娶亲。”沈招娣嘴里嚼着鸡蛋,含糊不清地说,“你呢?” “我是欠人家钱,不识字,被人坑了,骗我说是借条,其实是卖身契。”陈潇潇道,这是她这辈子摔的最大的跟头。 “那你也好可怜。”王来弟感慨一句。 三人说话的功夫,马车又停了,又上来两个丫头,看着感觉还不到十岁。 马车上五个人,一下子显得有些拥挤,他们一个挨一个坐着。 沈招娣两人因为她们的到来,显得特别紧张,五个人呆呆地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陈潇潇偶尔会拉开窗帘看外面,后来渐渐不看了,倚在马车边上,她把自己脸上的东西都擦干净,牙齿上的东西也都舔干净后,闭着眼睛睡觉。 她的头特别晕,想吐又吐不出来,只有睡觉才会好一点。 马车在官道上,整整行驶了两个时辰,才到安王府,当马车停下来的时候,三个侍卫掀开车帘,大声叫她们下车。 陈潇潇等人连忙下来,站在一起。 她抬头看去,只看到一幢玄色大门,看一眼便低下头了。 侍卫带他们从王府后门进去,正门下人是不能进的,只能从后门进入。 到了后院,侍卫将她们交给一个姓杨的婆子,杨嬷嬷之后便离开了。 杨嬷嬷是府里专门训练新人的教养嬷嬷,所有的新人都会接过来给她带一段时间,教完所有规矩才能去办差事。 她在侍卫都走后,围着陈潇潇等人打量,她们紧张地排成一排。 杨嬷嬷拿着戒尺,啪一声拍了下桌子,众人吓了一跳,陈潇潇脸色发白。 她将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认真地说:“从今天开始,你们要跟着我学规矩,你们要叫我杨嬷嬷。” 众人异口同声,“杨嬷嬷。” “等会会有人过来,把衣服给你们,在王府里,办事要认真,不可以自称我,碰到主子要说奴婢,不能顶撞主子,安王府不养闲人,都记住了吗?”杨嬷嬷道。 “记住了。”声音弱弱的。 “记住了吗?”杨嬷嬷厉声喊。 “记住了!”又齐又响亮。 杨嬷嬷:“好了,今天就这样,你们先在这拿两身适合自己的衣服,这里走出去右边就是你们晚上睡觉的地方,明天开始学规矩。” 众人都选了两身衣服,不敢作声,陈潇潇亦是,她选完衣服和她们一起回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以后她们都要睡在这里,陈潇潇将包袱解下来,看到有箱子,将它的包袱放在里面。 五个人都有木箱子,是大箱子,陈潇潇比量了一下,和家里装衣服的大箱子一样大,上面还有锁和钥匙。 她把锁锁上,将钥匙串在一根绳子上,挂在脖子上。 由于都是第一次出门,五个人之间都很陌生,他们都不说话,陈潇潇选了最里面的位置就躺下来睡觉。 沈招娣和王来弟紧挨着她,另外两个也上去,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未亮,杨嬷嬷就来敲门了,“快点起来,别睡了。” 陈潇潇有点迷糊,翻了下身,准备接着睡,杨嬷嬷进屋来,声音越来越近。 陈潇潇突然惊醒过来,坐起来的时候差点撞到杨嬷嬷。 其他人也醒了,她们纷纷起来,穿好衣服,来到隔壁。 杨嬷嬷等她们都到了,说:“今天,要你们罚站两个时辰,我昨天就说了,王府不是你们自己家,你们竟然一点觉悟都没有,这个时辰应该是你们洗漱好之后站在我面前了。” 第十五章 没了原名 陈潇潇等人,都是乡下长大的,干农活也多,身体自然也没有那么柔弱,乡下孩子,皮实着呢。 她们笔直地站着,不敢说话,她们听到过最大的官,是县令,现在来到安王府,谁敢多说话! 她们起来的时候,都还没怎么清醒,这下彻底清醒过来了。 空着肚子罚站,虽然很难受,但她们都习惯了,只是站着其实还好,她们很多时候在家的时候,还要空着肚子就要去地里干活呢。 五个人谁也没有喊累,这一点,杨嬷嬷还是比较满意的,所以罚站结束后,她也没有再为难她们。 她站在她们面前,说:“你们既然已经是王府的下人了,你们以前的名字都不能再用了,得另外取名字。” 杨嬷嬷让人拿纸过来,上面分别是五个人的名字,上面依次是百合、茯苓、桂枝、桂心、秋石。 “我把它们反过来,你们过来抓,谁抓到什么就叫什么。”杨嬷嬷道。 陈潇潇第一个上来,她对这个也很伤感,以后连自己的名字都要失去了,没有了名字,其实叫什么都无所谓了。 其他四个人还犹豫着,她们同样很伤心。 陈潇潇抓了一张纸,把她给杨嬷嬷,杨嬷嬷点点头,“茯苓,那你以后就叫这个,你们几个快选,别耽误时间。” 她们连忙上前,也不管了,随手拿了一个就反过来。 沈招娣的是秋石,王来弟是百合,其她两个人是桂枝,桂心。 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杨嬷嬷继续跟她们说着王府下人月钱,“王府的下人,当然你们如果学得好,是有可能去主子面前当差的,王府每个月给下人的月钱,按最低等得下人算,一个月一两银子,如果你们能在主子面前做活,会更高,有时候还能得到额外的赏钱,但是目前你们是没有的。” “只有独立能干活了才有钱,今天开始你们要每天学规矩,错的都要惩罚,期限是半个月。” 陈潇潇等人连忙说是,杨嬷嬷挥挥手,“你们再站半个时辰才可以休息,各自都记一下自己的名字,弄清楚怎么个写法。” 杨嬷嬷说完便坐在一旁,喝着茶,她不走陈潇潇她们也不敢动。 陈潇潇在手心比划着茯苓的写法,努力地想记住它,可怜的她连自己的名字潇潇都不会写,就要记住这个抓来的名字。 她想,一个人最大的可悲之处,就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配拥有了吧? 不管如何,她以后就叫茯苓了。 半个时辰后,杨嬷嬷带她们去厨房,等着吃饭,她们下人吃饭是和主子分开一个厨房的,新来的吃食也是分开的。 陈潇潇就被分到两个馒头,一碗猪肉和若干咸菜,加一碗白粥,她心里感叹,王府的伙食真好。 他们乡下,最起码得过年,或者有喜事的时候,才有可能碰得到猪肉。 她心里不禁对王府的生活,有了一丝丝向往。 她们五个人都挤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偶尔能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好多人都在打量她们。 吃完饭,又开始要学规矩了,陈潇潇学得快,怎样行礼,碰到什么主子,行什么礼,主子问起来要怎么回答,这些她都能记得。 她也是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记性这么好。 其他四个人表现都不怎么好,起码没有她好,不是忘记这一步,就是姿势没摆好。 杨嬷嬷看陈潇潇很满意,她接着跟她们说府里的主子们,“咱们王府,当然是以安王为首,女主子们有安王妃,柳侧妃,李侧妃,于侍妾,还有冯侍妾,小主子分别是小世子,是安王妃所出,还有小郡主,是柳侧妃所出。” 她幻视众人,确定她们都在认真听,才说:“这些都是你们要记的,都是你们以后的主子,万万不可怠慢,听懂了吗?” “是,杨嬷嬷。”异口同声。 “今天茯苓表现得不错,你们都要向她学习。”杨嬷嬷夸奖道。 其他四人,“是。” 杨嬷嬷对陈潇潇说:“茯苓,你也不可骄傲,她们不会的,你也要教她们。” 陈潇潇福身,“是。” “好了,今天就这样,你们先站着,站个把时辰,等下午可以休息了我再过来。”杨嬷嬷说完便走了。 陈潇潇肩膀跨了一下,又马上站直了,五个人学得都超级认真。 晚上,她们都去洗完澡才回屋,陈潇潇在擦着湿头发,另外四个人也洗好了。 现在是夏天,有些闷热,下人的浴池都是连在一起的,为了身上没有汗味,每天都是要洗得干干净净,以免被主子闻到臭味。 陈潇潇从小身上就很少出汗,一般别人脸上身上都是汗了,她还只是出一点点薄汗,不仔细看还没发现。 她这正擦拭头发呢,秋石跑过来挨着她坐着,小姑娘完全把她当领头人了,毕竟也是在马车上一起吃过鸡蛋的。 百合和秋石是好姐妹,自然跟着秋石。 剩下的桂枝、桂心则因为害羞,离她们远了一些。 秋石好奇地问陈潇潇,“茯苓,你以前是不是在家学过规矩啊?我怎么感觉你学得比我们快多了,我们做起来都没你自然。” 陈潇潇闻言,摇摇头,“没学过,我记忆力很好,可能是因为这个吧,杨嬷嬷讲的,我都能记得,所以能模仿出来。” “那你也要教我们哦!”秋石连忙说。 陈潇潇笑了,只说:“一定,你们有不会的,都可以问我。” 秋石和百合都开心地笑了,桂枝桂心两姐妹羡慕地看着她们三人,却不敢上前。 擦干头发,陈潇潇拖了鞋,睡到被窝里,很快就困得不行了,罚站罚了一天,又学规矩学了一下午,人一粘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差点又要错过时间,她发现其他人还没醒,连忙摇醒秋石:“醒醒,快点起来了。” 接着一一喊她们,一阵捣鼓之后,众人终于整齐地出现在隔壁屋,王嬷嬷早已等在那里了。 见今天她们没迟到,杨嬷嬷就不再说她们了,而是继续教她们。 其他四个人都很感激她,要不是她,今天她们还得被罚站。 第十六章 考核 一晃,过去七八天了,杨嬷嬷也对她们下了很多功夫,她召集大家在偏屋站好。 然后说:“今天我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再过去八天,要进行一次考核,考核过了,才可以去主子面前侍候,没过的,还要继续学,再重新考。” “考不过的不仅要重新考,还要受惩罚。还有,到时候,可能会有主子过来挑人,你们要好好努力。” “是,杨嬷嬷。”异口同声。 杨嬷嬷话落,她们都高兴起来,毕竟能去主子跟前服侍谁不想?但是心里又有点紧张,马上要考核了。 这几天,陈潇潇和她们相处得一直很好,除了桂心还对她有点生疏之外,其他人都和她相处融洽。 这次考核,众人都觉得只有陈潇潇能表现得好。 杨嬷嬷的话一出,她们除了紧张,也更加信服陈潇潇。 陈潇潇倒不是不想去那些主子跟前服侍,她还想回家,如果办事办得好,到时候等她几年后,能不能求个恩典,让主子放她回家? 在主子跟前侍候,月钱也多,她还想着寄钱回去,想着娘,心里再苦也不觉得苦了。 她渐渐地也对这次的考核产生了向往,学得也开始认真了。 这日结束后,没想到桂心会单独找她出来,她一脸茫然,她们进本从不说话,她找她什么事? 陈潇潇跟着她出来后,桂心就跪在她面前,说:“茯苓,求求你,把这次机会让给我吧!” 陈潇潇诧异,桂心是她们当中最胆小的一个,她怎么会提这个要求? 她要把桂心扶起来,桂心不肯,继续说,“只要你这次让给我,我给你当牛做马。我真的很需要这个机会,我娘在家需要钱治病,不然,我也不会把自己卖了来王府。” “可是,我就算让给你,你也不一定就能得第一啊,秋石其实也不错的,而且那些贵人也不一定就会选第一的。”陈潇潇无奈地说。 “只要你不是第一,我绝对可以,秋石她比不过我,而且不努力一下,怎么知道贵人不会选第一的呢?”桂心很有信心,她只要说服茯苓退出就好。 “你给我点时间想想吧,我明天给你答复。”桂心在提到她娘的时候,陈潇潇心就软了,没有一口回绝。 桂心在得到答案后,并不纠缠,两个人悄悄地回去。 等她们走后,有一个人影才走出来,刚才他目睹了整个过程,觉得很好笑。 他便是安王,他也是偶然碰到她们的,本来无意听她们讲话,却鬼使神差地停下来了。 他摇摇头,这次府里又来新的下人了,也不知道那个叫茯苓的奴婢会不会让,不过,关他什么事。 一个下人而已,还不足以让他上心。 回到屋里,陈潇潇没有再跟桂心说话,她表情有点僵硬,回来她就躺到被窝里了。 秋石连忙也钻到被窝里,问她:“你和桂心去哪了?一起回来?” 陈潇潇低声说了句,“没去哪,偶然碰到她,她也上茅房了。” “哦,你明天多教教我行不行,这次考核我一定要过,你说我们谁会被主子选上呢?”秋石一脸向往,小丫头摇晃着脚丫问。 “不知道,这种事情,看缘分,急不得,咱们认真考核就行了。”陈潇潇说。 “也对。”秋石点点头。 陈潇潇心里有事,便不再说话了,她闭着眼睛,想着今天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办。 说真话,她是想赢的,毕竟谁不想当第一,但是桂心都这么说了,她不答应的话,怕闹得难看了。 她不想跟别人成为敌人,却又不想为难自己,而且桂心还提到自己的娘亲,让她有一种她和桂心是一样人的心理。 不管了,先睡一觉吧。 第二天,陈潇潇想清楚后,找了桂心出来,她对桂心说:“我可以不争第一,但是考核我一定要过,你也知道,考核不过我不能去做事,我也很需要钱,我娘现在还大着肚子在老家,我家就是因为没有钱我才来这里,第一你要靠自己的真本事,去赢她们。” 桂心高兴地握住陈潇潇的手,说:“太好了,你终于答应了。” 桂心相信只要陈潇潇不争第一,那么这第一肯定是她的。 陈潇潇也笑了下,摸摸桂心的头顶。 两人说完话就回到偏屋,又开始了一下午的练习。 七天后,正式的考核马上就要开始了,早上起来,桂心偷偷叫秋石出来,端了一碗绿豆汤过来。 她说是专门去厨房拿的,用东西换的,要送给她喝,秋石虽然诧异,但是也没问,加上她非常像想喝,便把这碗绿豆汤都喝了, 考核最开始上去的是桂心,然后是秋石,陈潇潇是最后一个。 主场上是杨嬷嬷,还有柳侧妃,柳侧妃今天过来并不是看她们考核的,而是过来看看能不能挑一个丫鬟走,毕竟她那里刚走了一个丫鬟,顺便来刷一波好感。 柳侧妃坐在主位,杨嬷嬷站着,身后有丫鬟给她打扇子。 等人都到齐了,柳侧妃靠在椅子上,红唇轻启,“开始吧。” 桂心第一个上台,一点也不紧张,完全从她身上看不出有一点怯懦的神态,她从容地做完了所有的动作,判若两人,杨嬷嬷考的她都能回答出来。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柳侧妃点点头,“赏。” 之后便有丫鬟端上来一个紫色的荷包,里面装着一两的碎银子。 桂心开心地福身,“谢主子赏赐。” 柳侧妃看着心情不错,挑眉道,“下一个。” 杨嬷嬷:“下一个,秋石。” 秋石走上台,她肚子很疼,不舒服,勉强做了几个动作,后面杨嬷嬷问的问题,她也只是勉强答对。 她肚子疼得很厉害,撑到最后,脸色都苍白了,柳侧妃依然说了一句赏,算是过了。 秋石领了赏,退下后直接奔去茅房,她不明白怎么好好的,肚子会疼,可是没时间思考了。 其他几人表现得还可以,柳侧妃兴趣不大,却每个都给了赏钱。 轮到陈潇潇上去,她走上去第一步就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着,她的鞋里,被人放了钉子,还不止一颗,钉子刺进她脚上的肉里。 忍着痛,陈潇潇做完所有的动作,她冷汗滴了下来,再到回答完问题,已经很不错了。 柳侧妃眼尖,看出她有不适,问道:“你可是难受?说出来,本妃替你做主。” 陈潇潇跪下来,当众人都以为她要告状的时候,她却说:“回主子的话,奴婢不难受,谢主子关心。” 桂心提起的心,放下了。 柳侧妃对她侧目,倒是个能忍的,“赏。” “谢主子赏赐。”陈潇潇磕头后,走下去了,步子平稳,若是仔细看,就能看到她鞋子边缘有血迹。 柳侧妃难得开心,她对杨嬷嬷说:“杨嬷嬷也辛苦了,这么多年为府里教出这么多人,今天这些人全都过了,也少不了杨嬷嬷的功劳,琉璃,把本妃给嬷嬷的玉镯呈上来。” 第十七章 察觉被害 柳侧妃的贴身侍女琉璃,将一只碧绿色的手镯放到托盘上带上来。 杨嬷嬷福身,笑眯眯地道:“谢过柳侧妃。” “杨嬷嬷,宣布这次名次吧。”柳侧妃抿嘴。 秋石这时候偷偷回来了,她得整个双腿都是颤抖的,但是这时候不能出事。 杨嬷嬷应道,“哎。 她站好,对底下的人宣布,“这次基本都过了,第一是桂心,以后你们都要当差了,要记得不要给主子惹事,要绝对服从于主子,听到了吗?” “听到了!”异口同声。 “桂心以后来本妃的凝雪院吧,正好缺个丫头。”柳侧妃这时候说。 桂心喜出望外,立刻跪下来谢恩,“谢谢柳侧妃,奴婢一定好好干活。” “杨嬷嬷,本妃这就走了,这丫头明天去本妃的凝雪院报道。”柳侧妃道。 “是。”杨嬷嬷福身。 “好了,我现在再说一下其他四个人的去处,茯苓去轩墨阁,秋石去冯侍妾那里,百合去厨房,至于桂枝,去李侧妃那里。”杨嬷嬷转过身来,对着她们宣布。 轩墨阁是哪?她们来了这么多天都知道,那是安王殿下的书房,能去那,是多大的福分啊。 有人想这也是应该的,茯苓规矩学得这么好。 但是也有人嫉妒的,就是桂心,她嫉妒得都快疯了,本以为她是里面最出彩的,哪想到茯苓直接去了安王殿下的面前。 杨嬷嬷是很看好陈潇潇的,所以在第一名被柳侧妃要走之后,她直接就决定让茯苓去。 之前就觉得茯苓能得第一,想让第一名去的,结果柳侧妃一来,便直接要走了第一名,第一是桂心,那就茯苓就去安王那里吧。 所以,论起刷好感的重要第一步就是自身比较优秀刻苦。 众人有悲有喜,无奈都行礼,“是,杨嬷嬷。” 后面就是收拾行李了,要去各自主子那里报道。 陈潇潇在等其他人走后,她蹲下来脱了鞋,左脚钉了两颗钉子,都在肉里,右脚一颗。 秋石返回来,就看到陈潇潇在脱鞋,她凑近来看,看到血淋淋的画面,惊讶道:“茯苓,你这脚是怎么搞的?” 陈潇潇忍着痛把钉子都拔出来,说:“我也不知道,我上台的时候就踩到了,应该是在鞋子里的。” 秋石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说:“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我肚子也好疼啊,刚才差点忍不住了,我都去了好几趟茅房了。” 陈潇潇将钉子收好,她也才发现秋石脸色不好,关心地问:“那你没事吧,要不要去茅房了,你今天吃了什么?” 秋石想了想,说:“我都不敢吃东西,就早上桂心给我一碗绿豆汤,我那时候挺渴的,就喝了。” “早上桂心说我鞋子脏了,帮我整理了一下,我没在意,后来……”陈潇潇说着,渐渐想明白了,可是又觉得不可能,她都决定不争第一了,桂心应该也不是这种人才对。 “会不会是……”秋石和陈潇潇想到了一块,这会儿她肚子又疼起来了,“不行,我还得去茅房一次。” 陈潇潇把钉子收到空间里,扶着秋石一瘸一拐地往茅房去,每一脚都踩在痛处,秋石进去后,她站在门外。 她想着种种可能,今天是考核的时间,桂心给秋石一碗绿豆汤,秋石却肚子疼得不行,还好她是第一个上去的,影响不大。 她呢,最后一个上去,按理说,如果早就放钉子在鞋里,她一走路就扎到了,除非是那钉子是在台上。 等等,桂枝在她面前,那是桂枝丢的钉子,可是,她哪里来的钉子呢? 又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钉子撒在地上呢? 陈潇潇取出钉子来看,其实很小一个钉子,她蹲下来扔到地上,发现它并不起眼,小小的一颗。 她还在发呆的时候,秋石弯着腰出来了,见陈潇潇在发呆,秋石推了推她,“你在想什么?” 她定睛一看,指着钉子说:“咦,这不是桂心的针吗,我之前看见她拿出来过。” “什么?”陈潇潇抬头,“这个是我踩到的那个钉子。” “那就是桂心的,我没看错,我那时候问她,她还立刻藏起来了!”秋石信誓旦旦地说,随后质问陈潇潇,“是不是她设计我的?还有你前几次跟她出去,是不是和她合伙要对付我?给我下泻药。” 陈潇潇一阵无语,扯了扯嘴角,“我若和她合伙,那我无故扎自己脚干嘛?” “这……”秋石噎住,“那你之前和她老是出去干嘛?” 好吧,这话秋石问的挺委屈的,她一直把陈潇潇当自己人,好朋友,突然发现她和别人好了,她心里还不平衡来着。 “我……她不让我说来着,但肯定不是一起害你。”陈潇潇为难地说。 “那你跟我一起去找她对质。”秋石说着就要拉着她一起去。 陈潇潇只好又一瘸一拐地跟着她走,回到房间,其他三人都在,秋石一进去看到桂心就火冒三丈,她拉过来桂心就问,“你今天给我的绿豆汤,是不是放了泻药?” 桂心可怜巴巴地说:“什么绿豆汤,秋石姐姐,我没有给你绿豆汤啊。” “没有?你明明有给我,我到现在肚子还疼呢,你就是想害我过不了考核,你自己就可以得第一名去柳侧妃身边了!”秋石拽着桂心胸口的衣服,她力气大,看着像是要把桂心提起来似的。 “你干什么,放开我妹妹!”桂枝冲上来掰秋石的手。 百合也上来劝架,“秋石,你是不是误会了,桂心是咱们当中胆子最小的那一个,怎么会干这种事呢?” “就是,我妹妹蚂蚁都不敢撵死一个,怎么会干这种事情,你不能污蔑她。”桂枝连忙道。 “秋石姐姐,我真的没有。”桂心眼泪汪汪的,如果不是今天秋石早上刚喝了她得绿豆汤,她估计也不确定了。 陈潇潇分开她们,问秋石,“你说今天是桂心给你的绿豆汤,可有第二个人看见?” 秋石耷拉着肩膀摇头,“没有人,可是我肯定她给我了,你看我的肚子,已经这么瘪了。” 第十八章 冲动的秋石 百合也不敢相信了,桂心胆子是公认的小,可是一边是亲姐妹,她选择站在秋石这边。 “这样吧,咱们去请杨嬷嬷过来主持公道,只要去厨房一查,谁拿了东西,谁没拿就清楚了。”陈潇潇盯着桂心,用话炸她。 桂心听到这话,果然心虚了,不过也就是一瞬间,脸上有点不自然。 这点陈潇潇自然也看到了,她接着说,“厨房那边谁拿了什么东西,都是要记下来的,只要去那边问,就能出结果来。” 桂心冷汗都快出来了,她支支吾吾地说:“反正我没拿,我不去。” 这会儿秋石哈哈哈大笑,“对,去找杨嬷嬷,我现在就去,你不去对质也得去!” 桂枝慌了,她拼命抓住秋石,不让她去。 陈潇潇拦住石秋,对桂心说:“我这个钉子,是不是也是你放在我鞋子里的?” “我……不是我……”桂心低着头心虚地说,她不敢看陈潇潇的眼睛。 “在考核前好几天,你就私下找我,让我放弃第一,把位置让给你,我说我可以让,但是你不一定比的过秋石,让你努力,你就是这么努力的?”陈潇潇生气地戳她,“用这样的方式去赢?你有什么脸面拿着这样的第一?” “她让你让给她?桂心你太不要脸!”秋石大喊一声,她都不知道这回事,原来这就是她们偷偷出去的原因,秋石怒不可竭。 “桂心,真没看出来,你以前都是装的吧?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比不过就下阴招。”百合愤愤不平,为秋石感到难过。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明天就去凝雪院了,谁敢动我?你们一副自己很厉害的样子,让我一下怎么了?”桂心这时候也不装了,趾高气扬地说。 “你!”秋石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桂心沾沾自喜,“只能说明你们笨,被我骗了,你们去厨房也没有用,不会有人替你们作证的,就算我拿了绿豆汤,别人也只会说是你秋石嘴馋,偷吃我的东西,因为没有人看到我给你绿豆汤。” “还有你!”桂心指着陈潇潇说,“我只是出去问了你点问题,什么时候要你答应让我了?比不过就是比不过,不要说是我的原因。” “你!我现在就去找杨嬷嬷做主去。”秋石都快气炸了,看到桂心如此得意的嘴脸,她蹭一下就走出去。 陈潇潇没拦住,摔在地上,脚底的血又流出来了。 秋石来到杨嬷嬷的房间,杨嬷嬷正在午睡,被秋石喊起来,心情不怎么好,她冷着脸问,“怎么回事?” “桂心早上给我喝了一碗有泻药的绿豆汤,还往茯苓鞋里放钉子。”秋石大声地说,跪在地上,“求杨嬷嬷做主。” “你说的有几句话是真的?把茯苓还有其他人喊来。”杨嬷嬷捂着额头说。 陈潇潇忍着脚疼,在门外说:“杨嬷嬷,奴婢们在。” 杨嬷嬷稍微整理了下头发,出来见她们四个人站成一排,冷声,“到底怎么回事?” “求杨嬷嬷做主,桂心她在考核前给我喝有泻药的绿豆汤,往茯苓鞋里放钉子,那钉子我和百合都见过,只有桂心才有。”秋石跪在地上道。 “把东西拿上来。”杨嬷嬷道。 陈潇潇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将三颗钉子给杨嬷嬷看,那钉子上还带着血。 桂心这会儿也跪道地上,说:“杨嬷嬷,奴婢冤枉,她们合伙要陷害奴婢,奴婢没有做过这些事。” 杨嬷嬷不理她,问陈潇潇,“你可有证据?” 陈潇潇想了想说,“钉子奴婢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但是早上确实她给奴婢整了下鞋,那时候在考核前,不过没人看到,绿豆汤她是在厨房拿的,肯定有人看到,也有记录,可以搜一下房间,碗肯定没有还回去。” “既然如此,来人,去她们房间里搜一下。”杨嬷嬷对着外面喊。 很快就进来几个侍女,她们进去房间里查看,陈潇潇这时候递给杨嬷嬷一把钥匙,说,“嬷嬷,这是我那个箱子的钥匙。” 杨嬷嬷接过来,很快那几个侍女就出来了,手里有一只碗,还有几颗钉子,侍女恭敬地对杨嬷嬷道,“这碗是在叫桂心的箱子里找到的,钉子是在桂枝箱子里找到的,至于这个锁着的箱子,没有钥匙。还有一包泻药在桂枝的箱子里。” “呐,给你,钥匙在这,打开。”杨嬷嬷将钥匙给她。 侍女把箱子打开,翻了几下便不翻了,说:“里面就几件衣服,别的可疑的东西都没有。” 杨嬷嬷拿起碗,将它摔在地上,“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话要说?” 桂枝不可置信,“不可能,不是我!” 她疑惑地看向桂心,桂心却只顾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桂枝、桂心两姐妹合伙干出这种事,太过恶毒了。 但是考核已经结束,这时候再揪出来惩罚,对杨嬷嬷自己就很不利,她权衡了下利弊,不满地看了秋石一眼。 当众人以为杨嬷嬷要处置她们两个人的时候。 杨嬷嬷却准备轻轻拿起,轻轻放下,她咳嗽一下,说,“桂枝心思歹毒,做出这样的事情,李侧妃那里就不要再去了,百合明天去李侧妃那里报道。” “杨嬷嬷,我……”桂枝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她听到这已经懵了。 “至于桂枝,去后院刷恭桶,桂心几乎被桂枝带坏,算是知情不报,手伸出来!”杨嬷嬷拿起戒尺,来到桂心面前。 “不是这样的,这一切都是桂心做的!”秋石大声反驳,明明是桂心做的,怎么就这么小的惩罚,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们是共犯。 陈潇潇连忙拉住她,不让她再开口,这个情况已经很明显,杨嬷嬷在偏袒桂心,再说只怕不妙。 而且,东西是在桂枝箱子里出来的,她大可以说桂枝陷害她。 杨嬷嬷气结,“你也把手伸出来,在王府怎么可以这么大声说话,还出言顶撞。” 她啪—啪—啪—打了秋石三下,问,“你知不知错?” 秋石吃痛,不敢再顶嘴,“奴婢,知错了。” 第十九章 要离别了 杨嬷嬷打了桂心十下,便回屋了,既然解决完事情,她也没心情再留下了。 在离开前,她警告众人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否则别怪她翻脸不认人。 既杨嬷嬷走后,秋石依然生气,陈潇潇只能小声劝她,“算了吧,不要生气了。” 桂心站起来,什么也没有说,她默默看了眼秋石,便带着桂枝走了。 秋石气愤地说,“让自己姐妹背锅,有什么好得意的,她姐姐啊,真够倒霉的。” “回去吧。”陈潇潇说。 “哦,我扶你吧。”秋石扶陈潇潇回屋。 屋里就剩她们三人,秋石这下冷静下来了,可还是不解,遂问陈潇潇,“你刚才为啥拦住我,杨嬷嬷也不惩罚她。” 陈潇潇把鞋子脱掉,边往脚上擦药边说,“杨嬷嬷不会惩罚桂心的,你就别再纠结了。” 秋石还是不解,“为什么?” 陈潇潇勉强笑了下,“因为,第一,她是柳侧妃点名要的人,第二,杨嬷嬷不希望这件事传出去,这会对她不利。” 御下不严,还出了这等陷害同伴的事情,杨嬷嬷除非真的是那种正直不阿的人,才会去推翻这次的考核结果,可惜,杨嬷嬷不是这种人。 出了事情,她只会将这些都瞒住,不准外传,惩罚桂枝已经算是给秋石和她一个交代了。 秋石如果再纠缠,不知道适可而止的话,到时候惹怒了杨嬷嬷,可不是什么好的事。 陈潇潇摇摇头,感叹,秋石还是太冲动了。 秋石虽然还是不大明白为什么杨嬷嬷不让传出去,经陈潇潇再三说,她也不纠结了,她本来就是个心思简单,不愿意多想的人。 大家下午没事做了,都准备收拾东西,明天要去各自主子那里报道了。 陈潇潇来的时候带的东西不多,箱子里的是她的几件衣服,她将它们放到包袱里,摸了摸,以后也穿不着了。 她想着要不要把这些衣服放进空间里,但是又怕人问起,所以还是不要了。 收拾好东西,陈潇潇又坐着发愁了,她有那么大的一个空间,装的东西却那么少,真想将空间里都堆满。 若是她在家里,可以和爹爹一起去山上摘野果子,掏鸟蛋,还可以摘蘑菇,想想就高兴。 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在走之前听到爹说一句分家,也不知道分家了没有,还有娘,最近睡得好不好。 可惜了,现在在王府,她是农家姑娘,想存放的东西自然都是吃得,在她眼里吃的是最珍贵的,她决定以后如果有吃不完的东西,就往里面放。 空间里不仅可以放东西,放进去也不会坏,这真是一件大好的事。 一下午的时间,三个人都坐在一起聊天,时间过得也很快,来王府这么长时间,也就只有这半天假放松放松了。 很快就到吃饭时间了,陈潇潇因为脚疼,走得慢,秋石自告奋勇先去打饭。 陈潇潇便慢一步过去,等她到的时候,秋石已经在椅子上坐着了。 “茯苓,百合,过来,这里!”秋石站起来挥手。 陈潇潇点头,走过去。 她们三人坐一张桌子吃饭,桂心,桂枝不见了人影,不过她们也不在意。 今天吃的是饺子,猪肉白菜馅的,一口咬下去,里面的汁液都能溢到桌子上,料特别足,再一次感叹,王府就是王府啊。 陈潇潇吃了好几个,每个人的分量都是分好的,来王府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吃到这么多好吃的了。 匆匆吃完,三人一起去沐浴,沐浴的地上是一个大的池子,现在只有她们三个人来了,别的侍女都有活做,会来得迟些。 三人来到里面,陈潇潇也不管自己能不能碰水了,直接跳到水里面。 秋石和百合一样跳下来,水花四溅,都溅到陈潇潇脸上去了,她眯起眼睛,捂着脸。 秋石下来就老实了,她吐吐舌头,幸好现在没多少人,不然她要挨骂了。 这时候天气也太热了,只有在沐浴的时候才是最凉爽的,秋石倚着身后的石头,问陈潇潇:“茯苓,你以后有什么想做的吗?” 陈潇潇同样也倚着石头,说:“我想回家,等我以后不在王府做事了,我就回家,回去种田,和爹娘一起,养活我弟弟。你们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回家,她们不是我的亲人了,我以后都在王府里待着吧。”秋石有些迷茫,她羡慕陈潇潇还有爹娘在等着她。 百合也赞同,“我也不回去,我就在王府陪我姐姐。” “对不起,让你们伤心了。”陈潇潇无措地道歉。 “没事,我们不在意了的。”秋石说。 陈潇潇为了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捧起水朝她们撒去,“来玩呀~” 秋石吃了一口水,惊讶了,她站起来,也捧起水来,反击回去,百合加入到一起,两个人一起泼陈潇潇一个。 陈潇潇很快就招架不住,但她不认输,站起来来挥动小手,跟她们宣战。 “哈哈哈!你们没我厉害!” “切,我们两个人,你一个,你输定了。” “就是就是!” 这场战争,惊动了外面嬷嬷,她进来呵斥,“不得喧哗!” 三人立刻蹲下来,直到嬷嬷出去了,她们才默默洗完,灰溜溜地出去了,但是三个人并没有因此难过。 反而更加高兴了,三人回屋,擦干头发,便入睡了。 桂心,桂枝是半夜才回来的,不知道去了哪,回来的时候,每个人拿着一个手镯。 第二天,她们就要分别了,陈潇潇拿起包袱,走出去,向杨嬷嬷问了怎么走去轩墨阁后,就往那边去了。 轩墨阁是安王的书房,是安王办公和看书的地方,陈潇潇有点害怕,莫名地觉得那个安王可怕。 她来到轩墨阁外,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的老人站在那里,陈潇潇连忙上去行礼,“这位主子,奴婢是新来轩墨阁办差的,请问奴婢要在哪里做事?” 这个人是王府的管家,王德才,也是安王的贴身公公。 第二十章 安王 他看了眼陈潇潇,“从今个开始,你就是这的扫洒丫头了,我带你走走,给你讲讲以后你要扫的地方。” 陈潇潇,“是,请问主子怎么称呼?” 扫洒丫头啊…… 她之前还以为是要贴侍候安王,既然不是就放心多了,也不知道这安王,长得如何? “唤咱家王公公就行。”王德才边走边回,示意陈潇潇跟上。 “是,王公公。”陈潇潇谦卑道。 王德才,“你要记得,轩墨阁周围的地方都是你要打扫的,书房你不可以进去,周围要打扫得不见一丝尘土,听明白了吗?” “奴婢听明白了。”陈潇潇回道。 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靠近书房呀,除非活腻歪了,她可是听其他人说了,安王可凶了。 “行了,既然明白了,我带你去你的住处。”王德才在前面一扭一扭地走着,姿势有点怪。 陈潇潇心里疑惑,却没敢问,跟着王德才走到一间下人的房子面前,房间离书房很远,总共看着有四五间房间。 王德才在此停下,“这就是以后你要住的地方,把东西放好,跟我去干活。” 陈潇潇,“是,奴婢这就去。” 她往里面走,竟然发现她这个房间是独立的,也没有发现屋子里有其他人住的痕迹,心里窃喜了一下。 这是可以自己住了吗? 放下东西,她走出去,“王公公,奴婢好了。” “那跟咱家走吧。”王德才又一扭一扭地走。 陈潇潇连忙跟上,王德才到地方,给了她把扫把,还有其他的工具,再三叮嘱她不能进书房后,离去了。 她总觉得王德才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不像正常人走路的样子,可惜,她又不敢问,老老实实打扫着。 她这个干活的地方很广,王公公的要求是,地上不能有一丝尘土,现在夏天,其实到了秋天就难受了。 到时候,一堆落叶,落一地。 她仔细地围着走了一圈,发现这里种得最多的是樱桃树,此时已经结果了,而且树上一大片都黄里透红。 好想吃,可是为啥没人摘呢,这樱桃都掉在地上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大多还是青果子掉地上了。 她来到树下,还能惊起树上的鸟儿,一堆儿地飞走,等发现陈潇潇没有威胁之后,再飞回来。 陈潇潇一脸可惜,来到树下认真地扫了起来。 她想,这要是在她们村里,那不得还没到红色,就已经被嚯嚯完了,哪里还能这么浪费。 还不等陈潇潇想破天,这边有个穿着玄黑色衣服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是在亭子里,听到鸟叫声惊醒的。 他原先躺在亭子里的睡榻上,忽然听见一声声鸟叫声,以及拍翅膀的声音,便睁开了眼睛。 他便是这座宅院的主人,安王慕容盛。 没了午栖的兴趣,此时他冰寒着脸起来,往陈潇潇这走来。 陈潇潇低着头扫地,还未发现他。 “没人告诉你,本王在这里午休?”慕容盛低头俯视着这个扰他睡眠的小侍女。 陈潇潇一怔,这个声音,不是…… 上辈子囚禁她的那个神秘人吗? 怎么她怎么逃都逃不掉? 陈潇潇两辈子都记得这个声音,她浑身颤抖起来,跪在地上,头顶着地面,不敢说话。 安王拧紧眉毛,有些不耐,“本王怎么没见过你?” “奴、婢是新来的扫洒丫头,今、天第一天……”陈潇潇牙齿上下打颤。 安王,“头抬起来。” 陈潇潇立刻抬起头来,牙关咬得紧紧的,眼睛看着地上。 巴掌大的小脸,这半个月来伙食不错,脸上长了点肉,气色红润了不少。 “是你?”安王惊讶,这不是那日碰见的奴婢? 她怎么在此?这是考核通过了? 陈潇潇飞快地朝他看一眼,难道他也有上辈子的记忆? 完了! 她连忙磕头,“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奴婢、奴婢……”陈潇潇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饶命?”安王的话像冰渣,不带一丝情绪。 这婢女真奇怪,他还未问罪,她便知道了? 所以她是故意来这里引起他注意的? 安王瞬间对她失去了兴趣,转身就要走。 “王……爷?”陈潇潇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回答陈潇潇的,是慕容盛一声一声远去的脚步声。 陈潇潇愣住了,这是要罚她还是不罚? 他究竟知不知道,她的秘密? 慕容盛就像是飞过的大雁,一点痕迹都没留,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陈潇潇再也没看到慕容盛。 轩墨阁的书房也没有亮光,陈潇潇的房间又来了一个扫洒丫鬟,她们的房间里有两张床,两个人住在一起。 新来的丫鬟叫夏露,是个机灵的丫头,她和陈潇潇一起,打扫整个轩墨阁外围的地方,一个负责东,一个负责西。 她的到来,大大减轻了陈潇潇的负担。 这日,她从厨房回来,把陈潇潇的饭也一起端回来了,她去喊陈潇潇。 陈潇潇怪不好意思的,“我能自己去吃饭的,你以后端自己的饭就好。” 夏露笑眯眯地说:“没事,就举手之劳的事,你也知道我没开始做事,这一天闲着呢。” “那谢谢你了。”陈潇潇坐下来。 “不客气的。”夏露吃着东西,示意陈潇潇坐到她身边。 陈潇潇无奈坐下,端起饭碗吃着饭。 夏露无意提起,“听说你和柳侧妃身边那个桂心关系不错,你们认识多久了?” 陈潇潇咬着筷子,迟疑了一下,“只是一同学过规矩,关系算不上好,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 “听说的,桂心说的,她呀跟别人都说和你关系不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夏露一脸天真,端详着。 关系好?她陈潇潇什么时候和桂心关系不错了? 光说桂心算计她,她与桂心关系就不可能好,这桂心脸皮是有多厚,就不怕她拆穿她吗? 陈潇潇摇头,对夏露说:“她与我从未亲密过,只是一同住过半个月,你不必信她。” 夏露心里却是半信半疑的,桂心逢人必说她与陈潇潇是姐妹,难道是假? 第二十一章 摘樱桃 “桂心总说你和她关系好,我来时还跟我说要好好照顾你呢。”夏露说。 陈潇潇不想再说,便岔开话题,“夏露,你没来这之前,在哪当差?” 夏露夹起一块青菜,咬了一口,“在安王妃身边,因为做的好,被调来这边了。” 怪不得询问她和桂心的关系,听闻,安王妃和柳侧妃不合,虽是一府所出,却是一嫡一庶,两人关系势同水火。 陈潇潇仔细思索着,谨慎地道,“我与桂心真的没什么的。” 夏露一再听她说,点点头,算是信陈潇潇了,至于有没有真的信,也就不清楚了。 两人吃完饭,陈潇潇自告奋勇地把碗筷收拾了,端去厨房。 夏露便留下来,打扫房间,其实重点是打扫她的床铺。 陈潇潇还完碗筷,就去打扫,这几天樱桃树又熟了不少果子,昨晚下了雨,地上有不少被刮落的樱桃,她准备去找一下王公公。 这么多果子,都让它们掉地上,实在太浪费了。 陈潇潇来到轩墨阁前面,望了几眼,王公公正好从里面走出来。 王公公转过身,也看到陈潇潇了,他走到陈潇潇面前,问:“什么事?” 陈潇潇福身,“回王公公,奴婢想问,这满园子的樱桃,能不能摘下来?” 她见王公公不说话,连忙接着说,“王公公不要生气,奴婢是想着,这樱桃落在地上也是浪费,这么一大片,把它们摘下来,给各院主子也能送一些,解解馋。” 王公公没说话,以往这樱桃都是这样,任他自由凋零,也没人想去吃它们,他以为陈潇潇想摘樱桃,是想吃呢。 他和蔼地笑,“既然如此,那便你去把它们摘下来吧,各院都多送些,剩下的你摘下来给咱家。” “是,奴婢这就去。”陈潇潇高兴地说。 她跑回房间,拿了小竹篓出来,又搬来一架竹梯,架到树上,爬上去摘着樱桃。 王公公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若有所思,他推开书房门进去。 慕容盛正在翻看书本,抬头见王公公眉开眼笑地进来,问:“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王公公扬了下浮尘,“樱桃结了不少果子。” 慕容盛,“所以呢?” “所以奴婢让茯苓那丫头去摘了,想来到晚上就能吃了。”王公公道。 慕容盛停顿了下,修长的手指翻动着书本。 王公公接着说,“这丫头,奴婢派人去查了,并未发现异常,想来想去摘樱桃,确实是怕浪费,也难得。” 这樱桃,据说是几年前才传入乾元国的品种,彼时慕容盛看着稀奇便种下了。 随着一年一年长大,结果也快,可惜在安王院子里,安王不下命令,没什么人敢打它们的主意。 各院主子对此也不是没有过想法,却没人敢提,渐渐地,也就不管了。 慕容盛很多时候没想起来,这果子就都成了鸟儿的吃食,从结果到红透了,再到凋落。 这么多果子,都放着不吃,这样想想的确浪费。 慕容盛额首,王公公便不再说了,他安静地待在他身边。 这厢,陈潇潇爬上树,揪着树枝拽过来,一个一个摘着,挑着熟透的摘,摘好放到竹篓里。 她左右看着没人,偷偷尝了一颗,甜中带酸,汁水也多,想将核吐在手里,又怕被看到,默默将核给吞下去了。 “大胆!谁让你摘樱桃的!”树下传来一声呵斥声。 陈潇潇差点噎住,她转身往下看,一个绿衣的丫鬟瞪着她,她的身后站着一位挽着妇人发髻的女人。 女人穿着正红色的宫装,一脸严肃的神情,笔直地站在地上,让陈潇潇心里一紧。 她立刻走下来,福身,“见过……这位主子!” “这是我们安王妃。”绿衣丫鬟手里还端着食盒,见她竟然不认识安王妃,出口提醒。 “见过安王妃。”陈潇潇改口道。 安王妃轻轻嗯了声,柔声询问,“为何你在这摘樱桃?你可知这樱桃王爷从未让人碰过?” 这小丫鬟胆子也太大了,这樱桃从未有人动过它们,而这个丫鬟还踩在梯子上摘樱桃。 陈潇潇迷茫地摇头,“奴婢不知,是王公公同意了,奴婢才摘的。” 竟是王公公,安王妃抬手示意陈潇潇起来,“既然是王公公说的,那便没有事了,你继续摘吧。” 陈潇潇应声,“是,安王妃。” 安王妃说完整了整衣服,往轩墨阁走,身后跟着三四个丫鬟,陈潇潇闻到一股芳香的味道,渐渐飘远。 她继续爬回树上,不敢再偷吃了,果子装满了就下来,装到篮子里。 这样一直持续到天黑,陈潇潇摘了两大框樱桃,个个红得诱人,她拎起来,去找王公公。 安王妃也已经从轩墨阁出来了,看见陈潇潇摘了这么多,夸奖她,“你干得不错,王公公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陈潇潇站着等着,“回王妃,奴婢就在这等王公公出来,王公公说过,奴婢不能进轩墨阁的。” “既如此,你便等着吧。”安王妃点头,是个安分的。 安王妃带着人走了,陈潇潇在原地等着。 一直到天黑,王公公才出来,见陈潇潇摘了这么多,也是很高兴,他提走了一筐,吩咐陈潇潇剩下地一筐往各位女主子院里送。 于是,陈潇潇又开始往各院送樱桃了,她把这一筐樱桃分成五份,放到木盒子里。 她一手提两个木盒,往各院子走,第一个当然是安王妃的剪影阁,她刚进院子,就有侍女过来了。 绿衣侍女见陈潇潇面生,问,“你是谁,为何这么晚来我们剪影阁?” 陈潇潇放下木盒,选了一盒递上去,“这位姐姐,这是轩墨阁摘的樱桃,王公公让奴婢送来的。” 绿衣侍女惊讶,指着地上的三盒木盒,“这些也是?” 陈潇潇挥手,“不是,王公公让每个院子送一点,目前不多,一个院子一盒。” “知道了,你去吧。”绿衣侍女不再问,她拿着木盒去见安王妃了。 第二十二章 受罚 陈潇潇按着远近,一一送完了剩下的三盒,又跑回轩墨阁拿了最后一盒,拿去冯侍妾的院子。 等她都忙完,天都黑了,她走去厨房,端了饭在角落里吃。 夏露不知何时候坐到她身边,“你今天摘樱桃了?” 陈潇潇边吃边点头,“是啊,摘了快一个下午了吧。” 她抬头看去,才发现是夏露,只是夏露怎么知道,她摘樱桃了? “王爷很喜欢樱桃树,都不让人摘的,你是怎么劝说王爷,摘樱桃的?”夏露压低声音,悄悄地问。 陈潇潇听了,不安地坐得离她近了些,安王不喜欢别人动他的樱桃,可是王公公那同意了啊,会不会出事啊? “是真的吗?可是我一开始问王公公的时候,王公公并没有说王爷不让,他让我去摘的,还让我往各个院子里都送一些,他自己留了一筐。” “王公公让你给各个院子送了?”夏露惊呼一声,捂着嘴。 周围人都看过来,陈潇潇抬起袖子挡住自己。 夏露自知失言,也不再说话,众人才又恢复了原状。 晚上睡觉前,夏露抱着被子到陈潇潇床前,说,“我可以和你在一块一晚上吗?我自己睡不着!” 陈潇潇往里面挪,“可以,你上来吧。” 夏露拖了鞋上来,睡到最外面,盖好被子,想继续找陈潇潇说话,她转身看陈潇潇,才发现陈潇潇累得睡着了。 她摇了摇陈潇潇,觉得扫兴,怎么就这么一小会儿就睡着了呢?她还没问出自己想要问的话呢! 夏露背过身子,背朝着陈潇潇闭眼睛,想着明天再问问她。 陈潇潇这时候,偷偷睁开眼睛,偷瞄了夏露一眼,嘴角勾了一下,这家伙终于安静了,好像个喜鹊,嘴巴就没停过。 第一次见她就问个不停,貌似消息还挺多的。 不知道为什么,陈潇潇总觉得和她相处不舒服,有一种夏露总想套她话的感觉。 夜深人静的时候,陈潇潇静静听着夏露安稳的呼吸声,想起来自家娘亲,也不知道娘怎么样了。 娘肚子里的弟弟好不好?爹成功分家了没,好想回去啊。 以后,她每个月都可以有两天休息,可以坐王府的马车回去,现在已经是月底了,这个月是没希望了,只能等下个月了。 闭上眼睛,陈潇潇有点睡不着,这个屋子以后两个人了,还真不自在。 不想了,陈潇潇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未亮,陈潇潇喊醒夏露,她们洗漱完,去领了早饭,吃完才去干活。 两人一东一西,打扫着,才过了一夜,又有许多樱桃掉在地上了,有的熟了,有的没熟。 这里离书房很近,几乎没有什么人走动,地上的樱桃没有破损。 陈潇潇拿出竹篮,将地上熟透了的樱桃捡起来,放到竹篮里面,裂开的带汁水的不能要了的,她没捡起来。 她一遍一遍捡着,等捡完能用的,才把地上的坏掉的和青的果子扫到一边,准备扔掉。 “大胆奴才!你、你、”身后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显然怒极了。 陈潇潇抬头一看,竟然是柳侧妃,她连忙行礼,“奴婢见过柳侧妃。” 柳侧妃手抚着额头,做呕吐状,头上的扶摇簪子摇晃着,发出清脆的铃声。 她身旁的琉璃站出来,呵斥陈潇潇,“你这奴才,刚才在干嘛?捡地上掉下的樱桃?昨晚送去樱桃里,有多少是捡的,你就是这么替主子做事的?” 陈潇潇刚要回答,王公公的声音传来了,“怎么回事?” 慕容盛早上醒来,正在院子里练武,听到说话声,他脸色阴沉地走过来,是谁在这里喧哗。 此时他过来的时候,穿的还是一身劲装,汗水还未干,俊美的脸上,两条剑眉紧锁着,他的身后立着王公公。 柳侧妃一见是慕容盛,挪步贴过来,手挽着他,“王爷,妾身来给王爷送莲子羹,却不想,看到这一幕。” 慕容盛退后一步,不想一大早便和柳侧妃腻歪在一起,更何况他身上还有汗,他顺着柳侧妃的目光看去,便见一个丫鬟跪在地上。 这不是,那个叫茯苓的奴婢,怎么又和她扯上关系了? 陈潇潇在听到慕容盛的声音时,已经石化了。 柳侧妃被慕容盛躲开,稍微有些不自在,但她不放弃,离慕容盛又近了一点,眼睛却看向琉璃,示意琉璃说话。 琉璃接收到柳侧妃的眼神,这时候朝慕容盛行礼,“王爷,这个丫鬟胆大包天,竟然在这地上捡樱桃,也不知道昨晚送去的樱桃里有没有地上捡的,实在是太恶心了。” 柳侧妃也柔声道,“王爷,妾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就是怕要是王爷也吃了这地上捡来的烂果子怎么办?” 柳侧妃一语双关,既肯定了陈潇潇行为地不当,更表明了对安王的一片关心之意。 慕容盛轻抚柳侧妃的手,看向陈潇潇,“茯苓,你还有什么话说?” 柳侧妃一愣,王爷认得这个丫鬟?不是刚来吗,这丫鬟好大的本事。 陈潇潇跪着,心里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遂将心里的想法说出口,“奴婢该死,奴婢不该捡地上的樱桃的,但是,奴婢昨晚给各院送的樱桃,绝无半个是捡的,都是从树上摘的。” 慕容盛挑眉,“那你今日为何在此捡这些果子?” 陈潇潇低着头,苍白着脸咬唇道,“奴婢想留着自己吃,奴婢想着这些果子烂在地上也是烂,还不如吃了它,本想捡了之后,跟王公公请示,不想被柳侧妃误会,奴婢求王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柳侧妃轻笑,“你倒是个会自作主张的,在这王府里捡烂果子吃,显得咱们王府多亏待你似的。” 陈潇潇冷汗直流,“求王爷饶命,奴婢认罚。” 王公公拿起陈潇潇面前地竹篮,仔细看了看,对慕容盛说,“王爷,茯苓捡的都是好的果子,您看,也不全是坏果,这丫头本意也不坏。” 柳侧妃看向王公公,不知道为何王公公会为陈潇潇说这么一句话,心里对陈潇潇多了一丝防备。 陈潇潇感激地看王公公一眼,心里认定王公公是好人。 慕容盛朝王公公手里的樱桃看,确实没有烂的果子。 她不想浪费的想法是好的,现在王府任何一个人,都享受惯了,不知道珍惜,外面多少人还在饿肚子,王府里没有一个能站出来的,唯有眼前这个丫鬟。 他在看向陈潇潇明亮的大眼睛的时候,迟疑了一下,这奴才,对食物太执着了,只是太小家子气,还会自作主张,该罚。 慕容盛对王公公说,“杖十五。” 第二十三章 柳侧妃的警告 “这份樱桃便赏你了,以后不得再捡地上的果子,另,赏你十两。”慕容盛又道,俊美的脸上尽是冷意,警告的意味甚浓。 罚是罚她自作主张,赏是看在她节俭的份上,慕容盛向来赏罚分明。 陈潇潇一惊,十两? 这算是打一下,给个甜枣? 但是,这甜枣也太甜了吧! 樱桃被她丢到脑后,连忙谢恩,“谢王爷!奴婢愿领罚!” 柳侧妃不乐意,怎么可以这么便宜这个奴才,“王爷,这,怎么赏她了?” 话出口,她便知道错了,她怎么去质疑王爷的决定呢,连忙补救,“王爷,妾身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那僵硬的表情,透露出她的不情愿。 王德才这时取来庭杖,弯腰对陈潇潇道,“茯苓,躺下,受罚。” “嗯。”慕容盛转身离去,不理会柳侧妃,一大早被打扰,他也没心思再练武了。 柳侧妃迈着小碎步跟上去,走远了还能听到她的声音,“王爷,妾身给您准备了银耳羹,您吃些罢!” 陈潇潇寻了一块儿干净点的地方,趴下来。 王德才亲自下手,没留力气,啪……啪…… 陈潇潇闷哼一声,好疼,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 等挨完十下,她才堪堪站起来,虚弱地对王公公说,“王公公,奴婢先退下了。” 王德才点头,从袖子里拿出十两银子,递给她,“去吧,以后切忌不要自作主张,这王府不是你家花园。” 陈潇潇未接银子,苍白着脸,“刚才多谢王公公为奴婢说话,王公公说的话奴婢一定谨记在心,这十两银子请公公收着。” 王德才对陈潇潇心里带着些许满意,将手里的银子塞给她,说,“王爷赏给你的,你便拿着,咱家还有事,不跟你哆嗦了。” “王公公慢走。”陈潇潇只能接着这十两银子。 王德才带着庭杖,走了。 陈潇潇把银子弄到袖口,躲到角落里,将银子转移,而后才开心起来。 十两银子,她这辈子,不对,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随后,陈潇潇去扫地,不敢再做出格的事情了,这次王爷不跟她计较,下次就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了。 她是要回家的,她收起自己那份侥幸的心理。 角落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夏露,偷偷溜出去。 陈潇潇拖着伤去扫地,王爷和王德才都没说她受伤了不能干活,她就不能停下,她也不敢,更没那个心。 草草将樱桃放到角落里,她就拿起扫把了,努力扫地,有了这十两银子,浑身都是力量。 夏露这边,溜出去是去安王妃院子里,她一来,安王妃的贴身嬷嬷沈嬷嬷便将她带进安王妃房里。 安王妃正在梳妆,见夏露来了,她也没开口让她说话。 夏露跪下来,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所见都说出来,末了,还对安王妃说,“奴婢看那个茯苓不像是柳侧妃那边的,但是也不像是个简单的,王爷是罚了她,不过也赏了她,整整十两呢。” “哦?当真赏了她?”安王妃有了些兴趣,她在脑海里思索,便浮现了陈潇潇那姣好的面容,只是再好看,她觉得王爷也不会跟一个丫鬟有什么,所以心里并不以为意。 “王妃,奴婢说的都是真的,都是奴婢亲眼所见。”夏露恭敬地说。 “本王妃知道了,你且回去,以后不经传召,不得过来。”安王妃吩咐道。 夏露磕头称是,沈嬷嬷在夏露临走前,扔给她一个荷包,“王妃赏你的。” 夏露打开荷包一看,里面是一副碧绿色的手镯,一看就不是凡品,她欣喜谢恩,表示自己以后一定好好为王妃做事。 陈潇潇把院子都清理干净的时候,夏露才回来。 夏露的院子可没有打扫,她见陈潇潇看过来,故意抬手抚着头发,露出手上的镯子,状似不经意地说,“茯苓,今个儿天真热。” 陈潇潇连连点头,耿直地说,“对,太热了。” 一点儿都没察觉到夏露不自然的脸色,为了说明这一点,陈潇潇还就着自己的袖子扇风。 “嘶———”在扇风的时候,牵扯了下伤口,陈潇潇疼得快龇牙咧嘴了。 王公公打那十五下,没有流血,但是也不轻,她动一下就疼,肯定又青又紫。 夏露心里冷哼,土包子,一点也不上道,“我去干活了。” “哦,你去吧。”陈潇潇点头,未发觉异常,照常干活。 夏露走后,陈潇潇面前出现了一个人,那就是柳侧妃,她缠着慕容盛,一直到正午才出来,一出来就来找陈潇潇。 陈潇潇转头便看见柳侧妃,跪了下来,“奴婢见过柳侧妃。” 柳侧妃靠近陈潇潇,用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语气不咸不淡,“你与王公公何关系?” 柳侧妃为何会问这个?单纯的陈潇潇疑惑,她能和王公公有什么关系? 陈潇潇不敢撒谎,如实回答,“奴婢与王公公并无任何关系,奴婢怎敢高攀王公公!” “哦?”柳侧妃松开陈潇潇的下巴,用手帕擦了擦手,颇为嫌弃地说,“那为何王公公会为你说话?” 陈潇潇蹙眉,“奴婢不知。” 柳侧妃低低笑出声来,“好一个不知。” 竟是恼了! 琉璃适时走上前来,便打了陈潇潇三下巴掌,显然这种事情她经常做,做得得心应手。 陈潇潇吃痛,两边脸很快就肿了。 柳侧妃轻笑一声,“本妃警告你,老老实实当你的奴婢,别妄想攀高枝,王爷可不是你这种贱丫头能攀得上的。” 她向来是嚣张跋扈的,只是以往为了拉拢人,才放下身段。 只是慕容盛那么轻易放过陈潇潇的事,到底还是在柳侧妃心里埋了刺,起了疑心,她出声警告陈潇潇。 陈潇潇哪里敢对安王有非分之想,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不说安王是上辈子那个神秘人,她躲她还来不及。 她磕头,做着保证,“侧妃请放心,奴婢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做这种梦!” 她的手里都是冷汗! “不敢最好。”柳侧妃丢下一句话,便带着人,扭着身段,离开轩墨阁。 陈潇潇拖着疼痛的身子起来,委屈极了,王府真是个吃人的地方,光这一天,她就挨了好多回罚。 只盼着柳侧妃以后别再盯着她了,还有安王,都不要出现了,她觉得再这样,她有可能等不到出府的那一天了。 也怪她自己,怎么就这么莽撞!若是她不出这些幺蛾子,便什么事都没有! 待晚上回到房间的陈潇潇,拿着鸡蛋,滚着脸上的伤,王府的下人是不能以这种形态出现在主子面前的。 所以她向厨房要鸡蛋的时候,厨娘便痛快地给她煮了一个,虽然是花了钱的。 她拿着鸡蛋在脸上滚着,脸上的肿去了不少,她脱下亵裤,发现腿上青黑一片,涂上伤药,便不敢再动。 第二十四章 夜会杨嬷嬷 夏露早早就回来了,她见陈潇潇脸上有伤也不过问,忙自己的,她知道陈潇潇受伤了,但是她不会去问。 陈潇潇受伤了,与她无关,中午的时候,她一直都在暗处躲着,连后来柳侧妃警告陈潇潇的那一幕,她也看在眼里。 夏露抬着手,仔细端详着自己这个得来的手镯,心里别提多高兴。 与之对比,陈潇潇略显颓废一些,不过她这时候坐起来了。 她拿出自己的旧衣裳,准备做点小娃娃的衣服,等她翻看了一下,又不准备做了,这衣服太旧了。 若是弟弟出来,穿这么旧的衣服,难免会不舒服。 陈潇潇担心着,她上辈子没看到娘肚子里的孩子出来,但是这么多年想男娃的她,总是希望娘能生个男娃出来的。 所以她一直坚定着,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弟弟,这近乎是一种执念。 但凡谁被人说绝户十几年,都会这样,更别说有的人可能更疯狂。 不过,还好爹没有放弃娘,十多年一直没妥协,爹虽然憨厚,什么都听奶奶的,但唯独休妻这件事从不妥协。 她仔细翻看着,她两件衣服都是缝缝补补,没有一处好的,不行,这样的衣服不能给弟弟改了穿。 她现在得了十两银子,可要好好为弟弟选些好的布料,还要给爹娘各备一身。 陈潇潇放下旧衣服,向夏露求问,“夏露,你知不知道哪里可以买到布料?我想买一些。” 夏露从自己手镯中分了注意力,歪头睨陈潇潇一眼,“你问这干什么?你要买?” 陈潇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是啊,我想给我家人做些衣裳,等下个月带回家去。” “你可以给钱给杨嬷嬷,她可以帮你出府买,平常她也靠着这个赚点零花钱。”夏露想了想,才说,杨嬷嬷虽教导新人,但是府里新人来的也不算多,自然是有空的。 “杨嬷嬷,是后院教导新人规矩的那个?”陈潇潇面露欣喜,是认识的,那便更好了! “嗯,就是她。”夏露点头,她在王府里待的时间比陈潇潇长,小道消息也比她灵通。 “那我明日便去寻她,今日太晚了!”陈潇潇一脸可惜地说,真恨不得现在就去,可她想了想,还是算了,现在太晚了。 “其实你现在去,杨嬷嬷也未必睡了,而且这会儿也都是刚闲下来,杨嬷嬷又不用守夜。”夏露难得提醒她。 陈潇潇一想,也是,明天去也差不多这个时辰,还不如现在去。 她一下站起来,忘记了身上还有伤,顿时疼得冷汗淋漓,缓了好一会儿才走出去。 走前,她叮嘱夏露,千万别把门锁住。 匆匆穿过一个又一个院子,陈潇潇来到了最开始她们学规矩的院子,里面静悄悄的。 最近没什么新人,杨嬷嬷正得空,坐在院子里乘凉,手里拿着摇扇风,她一抬头,便看到了陈潇潇。 此时陈潇潇也反应过来,上来行礼,“见过杨嬷嬷。” “你来做什么?”杨嬷嬷问。 “奴婢想托嬷嬷,买点布。”陈潇潇恭敬地道明来意。 “买布?你平常在王府,有定制的衣服,怎么还去买?”杨嬷嬷不清楚陈潇潇家的情况,但是一般来王府做奴婢的,家里哪有什么钱,以为她想学那些个爬床丫鬟,脸瞬间拉下来了。 陈潇潇不知道杨嬷嬷为何不高兴,她小声说,“奴婢不是做给自己穿的,奴婢想买来,给自己娘做一身,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杨嬷嬷听到这,脸色才好了些,但语气依然不好,“要买多少,你哪里来的钱?” 陈潇潇如实回答,“奴婢在王爷那得了赏,一共十两银子呢,跟奴婢一起做事的夏露打听,才知道嬷嬷这可以帮忙。” 她没有说她不仅得了赏,还有罚,怕嬷嬷不高兴。 听到这,杨嬷嬷也不好再问她家里的事,只问她,“要什么布,麻布棉布?要多少?” “棉布一匹,麻布两匹。”陈潇潇答,麻布给爹和娘各做一件,棉布全都留给弟弟,做些小衣穿在里面。 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爹有没有分家成功,先各买一匹吧,要是没分家就暂时先穿麻布的衣服。 她自己有王府发的衣服,就不用再做了。 “行,把钱给了,麻布四百文一匹,棉布要贵点,一两银子一匹,让我去买你得再加二十文,一共一两加八百二十文。”杨嬷嬷说。 要她去跑腿,当然要付钱,像陈潇潇这样刚进府的低等丫头是没有资格出府的,杨嬷嬷也就赚点零花钱,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了。 二十文,陈潇潇心里有点犹豫,有点贵,但是她又出不了府,况且杨嬷嬷要去街上买,也要走一段路,这么想着,她就释怀了。 她把银子拿出来,拿了二两银子,“嬷嬷,奴婢没有碎钱,只能给您二两银子。” “行。”杨嬷嬷站起来,去屋里倒腾了一阵,才把一百八十文钱找出来给陈潇潇。 “呐,找你的钱,收好了。”杨嬷嬷道。 “好的,嬷嬷。”陈潇潇接过钱,真诚地道谢,“谢谢嬷嬷。” “行了,你回去吧,后天过来拿布就行了。”杨嬷嬷坐下来,摆摆手。 “是,奴婢告退。”陈潇潇说着,便退出去,留下杨嬷嬷一个人在院子里乘凉。 陈潇潇走着回去,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等回到房间外,她手推门,突然发现,推不动。 门从里面锁住了,怎么回事? 她临走前不是让夏露不要锁门吗?而且夏露明明知道她出去了,不应该锁门才对! 她靠近门,小声地朝里面喊,“夏露!夏露,把门开一下。” “夏露,门开一下!” “夏露,夏露!” 没人回答陈潇潇,让她一度以为她走错地方了,但她左右看看,确实是这里没错啊,夏露为什么要把她锁在外面。 “夏露,你睡着了吗?出来开开门可以吗?” 屋里依旧没有动静,里面的夏露,翻了翻身子,嘴角得意地勾了起来,眼睛闭着。 吱呀——— 旁边的房间门打开了,有人出来,这位是安王的贴身宫女春燕,今晚不是她守夜,所以在休息,她穿着里衣,语气颇为不满,“谁啊,让不让人睡了,你在这喊啥!” 陈潇潇吓了一跳,心口砰砰直跳,“这位姐姐,奴婢房间从里面锁住了,里面有人,可是她不给奴婢开门,进不去。” “啊?”春燕打着哈欠,听说里面有人,她推了下门,是从里面锁住了。 她上下打量陈潇潇,觉得麻烦,“你这是去哪了?大半夜的不睡觉,难怪别人不让你进门。” “回姐姐的话,奴婢去找了杨嬷嬷,回来的迟了,现在进不去,该怎么办啊?”陈潇潇道。 春燕不回答她,她用手使劲儿拍门,拍得砰砰直响,边拍边说,“里面的,给我死出来,别给我装死,你再不出来我砸门了!” 夏露在春燕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吓到了,今天不是月兰姐姐休息吗,怎么是春燕? 第二十五章 回陈家村 要是月兰姐姐,夏露保证今晚能让茯苓在门外睡一宿,不让她进来。 可是,现在门外的是春燕,这个丫鬟,仗着自己是安王的贴身丫鬟,脾气可不好,她立刻穿衣服起来。 走到门口,她装作刚起来的样子,“谁啊?好困啊。” 打开门,春燕气冲冲的模样映入她眼帘,她故作惊讶,“春燕姐姐,你这是……” 再假装刚看到陈潇潇,她捂住嘴巴,“呀,茯苓,你怎么在外面?不是刚才睡着了吗?” “夏露,我明明跟你说让你别锁门的,你怎么把我锁门外?”陈潇潇委屈地问。 夏露还要装傻,春燕不耐烦地打断她,“行了,门开了就赶紧进去,别再出什么幺蛾子!我不管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给我把嘴闭上,我要睡觉!” 陈潇潇和夏露两个连忙称是,春燕才回屋。 回到房间,陈潇潇因生气,不想和夏露说话,她明明出去之前就跟她说不要锁门,明知道她出去还把门锁了。 夏露也不想解释,本来她就是故意的,两个人就这样陷入了冷战,谁也不跟谁说话。 陈潇潇倒头就睡,今天两人各自在各自的床上睡觉。 第二天,陈潇潇摸黑起来,去厨房吃完早饭才去干活。 她每天负责的区域也不小,每天扫扫落下来的烂果子,还有落在地上的花瓣。 再搭梯子上去,把樱桃摘下来,摘好后提过去给王公公,由王公公选好了,再往各院送樱桃。 其他院子相安无事,还得了点赏钱,就是去柳侧妃院子的时候,被琉璃拦在里面,罚跪了一个时辰。 几乎每天都要跪半个时辰,好在,后面樱桃渐渐被她摘完了,也就不用再去送樱桃了。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月中,这天是陈潇潇休息的日子,可以回家两天,一大早,陈潇潇就走到后门。 车夫林三在后门,马车前面,百无聊赖地等着,时不时往里看一眼。 王府的马车有专门给奴才用的,路远的可以用得上,此时车上已经有两个人了,那就是桂心和桂枝。 陈潇潇和车夫林三打着招呼,“林大哥,麻烦你了!” 林三爽朗地笑着,“不麻烦,刚好顺路。” 陈潇潇腼腆地笑着,掀开车帘,就看到桂心、桂枝两人。 她挎着包袱,踩着板凳,坐到马车里。 桂心不自在地往一边挪,讨好地对陈潇潇说,“茯苓,好久不见啊!” 一旁的桂枝小脸更加消瘦了,她刷了将近一个月的恭桶,饭都吃不下去,整个人像蔫了一样。 陈潇潇看了她们两眼,嗯了一声,把头转向一边。 她不想看到她们,这么久以来,一次都没见过,相见的时候竟然是在这里。 桂心自讨没趣后,也不在说话,她也不是真心想搭理陈潇潇,眼睛狠狠瞪了陈潇潇一眼,转头看窗外去了。 双方都不愿意碰见,好在马车走了两个时辰,桂心和桂枝就下车了。 陈潇潇在马车上,一直昏昏欲睡,她不能坐车,一坐车就晕,趴着睡的话,才会好一点。 摇摇晃晃,过了很久,马车才在陈家村门口停下,陈潇潇下了马车。 马车前面围了很多人,他们都是看到马车出来的,乡下仅有的也只有牛车,而且还只有一辆。 他们好奇是哪个贵人来村子里了,都围着看,看了一会儿,才看到一个穿浅灰色衣衫的少女走下马车。 眼尖的咦了一声,惊讶,“这不是陈二丫吗?” 陈潇潇穿着王府特制的衣服,加上她最近吃的好,气色红润,人也胖了点,跟之前面黄肌瘦的模样,相比,差别很大。 围观的人群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讨论,有羡慕的,有说酸话的。 小孩子则挤在前面,围着马,想摸又不敢摸,兴奋得喊着,“大马,马!” 陈潇潇下了马车,跟车夫约好,第二天下午,她在这里等林三后,林三驾着马车,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消失。 等林三一走,围观的人群都围上来,“二丫啊,是二丫吗?” “二丫,你这是去哪的?不是被卖了吗?咋穿得这么好,还有马车坐回来。” 陈潇潇淡定地站着,看着一个一个熟悉的面孔,她笑了,“叔,婶,我在府城做工,今天刚好休息,回家来看看,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爹娘?” “哦,在府城啊,怪不得穿得这么好。”有人羡慕出声,感叹,这府城人真好,一个丫鬟穿得衣服,比他们的衣服都好得多。 “二丫,真的是你吗?”陈狗蛋远远看着,还不敢相信,这会儿他冲进人群来,说,“二丫,快,跟叔去你家,你娘眼睛都快哭瞎了。” 随后他又对人群里的人喊,“都让让,让让,让我大侄女先回家,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叔,我娘咋了?”陈潇潇着急,连忙问,“我娘在哪?” 陈狗蛋带着她走,人群很快就散了。 陈潇潇跟着陈狗蛋来到了村西头的一幢破院子里,这儿以前是一个瞎子住的,她震惊地停下来,“叔,你这是带我来这干嘛,我想见我娘。” 她娘没在家吗? 怎么带她来这里,就算是分家,她娘也不应该在这个地方才对! “大山兄弟,大山媳妇,你们看谁回来了?”陈狗蛋在门口大声喊。 房屋里最先出来的,是陈大山,他听到声音第一个出来,看到陈潇潇,又惊又喜,马上又返回去。 半晌后,他扶着陈潇潇的娘,小李氏出来,小李氏看到陈潇潇,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二丫,我不是在做梦吧,二丫你回来了?” 陈潇潇终于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她奔过来,抱住哭泣的小李氏,而陈大山则环抱着她们娘俩。 陈狗蛋也是眼泪汪汪,他悄悄退出去,免得自己打扰了他们。 等他们抱头痛哭完,三人坐在一块儿,陈潇潇才弄清楚事情经过。 原来,陈潇潇走的那天,她爹向李氏要求分家,李氏死活不肯,僵持了两三天。 后面,李氏在陈大江和陈大河的挑唆下,执意要跟陈大山断亲,态度坚决,村长拦都拦不住。 李氏要求陈大山带着小李氏,立刻滚出陈家,家里的东西一个子都不许带走,陈潇潇留下的红糖,也被李氏抢走了。 而安胎药,是陈大山拼了命保下的,写了断亲书,李氏就将陈大山两人赶了出来,连换洗的衣服都不让拿! 而且是连夜赶出来,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这处院子,还是村长看陈大山两口子可怜,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拨给他们住的。 原先住这个院子的瞎子,早就去世了。 而小李氏,在陈潇潇走后,没日没夜的哭,眼睛都快哭瞎了,三四个月大的肚子,现在看着跟没有一样。 陈潇潇听完,就想冲过去跟她们理论,凭啥赶他爹娘出来,奶奶这心是铁做的吗? 她要去问问奶奶,是不是她们全都死了,她都不会伤心! 第二十六章 遇到安王 一个人是有多狠的心,才连口吃的都不给,让一个孕妇,她的肚子里是奶奶的亲孙子啊。 做人怎么偏心到这个地步,陈潇潇实在是不明白! 陈大山拉住陈潇潇,摇摇头,苦笑,“二丫,别去了,没用的,你奶不会理你的。” 陈大山心里,比陈潇潇更要痛苦一千倍,那可是他自己的亲娘啊,结果闹到现在这样,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他已经死心了。 “爹,我不去了,啊,不去了。”陈潇潇擦干脸上的眼泪。 她拿过来包袱,递给陈大山,“爹你打开看看!” 既然都断亲了,那她也不怕被陈家老宅的人看到了。 陈大山疑惑地接过来,打开,看到里面完好的衣裳,愣住了,慌忙问她,“二丫啊,你这衣服咋回事,从哪里来的,可别干傻事啊!” 小李氏亦是担心,她同样也看到了陈潇潇包袱里全新的衣裳,这衣服,比她们身上穿着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她们的衣服洗了又洗,补了又补,穿了好几年,都褪色得厉害。 陈潇潇笑了,她爹总是这样,害怕她出事,害怕她干傻事,她耐心地说,“爹,这是我用王爷赏我的钱买的布做的,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您放心吧。” 她拿起浅蓝色麻布做成的成衣,套到小李氏身上,点头,不大也不小,正好,“娘,这是女儿给您做的,快试试,爹也有,还有你看!” 陈潇潇拿出棉布做的小衣裳,开心地说,“这是女儿做的小衣裳,给娘肚子里的弟弟做的,娘看看,女儿做的咋样?” “这……”小李氏看着懂事的女儿,又要开始哭了,她心疼。 “娘,不哭了,啊。”陈潇潇搂着小李氏哄着,怀孕的人,还瘦得皮包骨,陈潇潇的心里更是心疼,只恨自己当时不能飞奔回来,让娘受这么多苦。 “娘快去换上衣服,让女儿看看!还有爹!”陈潇潇催促。 “娘舍不得穿,二丫,你咋都给我们做衣服,你自己的呢?”小李氏拿着衣服,一脸心疼。 “对啊,二丫,要不你把爹的改改,给你自己穿,爹一把年纪了,就不穿了。”陈大山一看里面没有陈潇潇的衣服,说什么也不肯穿上。 “娘,爹,女儿在王府过得很好的,你看我身上,这是王府发下来的。”陈潇潇转了一圈,特意给他们看,她身上穿的衣服是特定的,比她买的棉布还要好。 “娘,您快穿上,女儿能赚钱了,您别担心我。” 边说,陈潇潇边推小李氏进屋换衣裳。 小李氏拗不过陈潇潇,被她推去屋子里换衣服。 “爹去做饭,二丫,你陪你娘一会儿啊,爹就不换了,老干活穿了浪费。”陈大山搓搓手,憨憨地笑,并不肯穿上新衣服,他想着女儿肯定饿了,要赶紧去做饭。 陈潇潇叫住他,“爹,你去别家抓只**,女儿身上有钱,要好好给娘补补。” 陈大山看向屋里,幽幽叹气,默默收下了钱,他去了隔壁,很快就带着一只很老的母鸡回来。 而小李氏这时候也换好衣服出来了,小李氏人长得就好看,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一身浅蓝色的衣衫,衬托得她更加明艳动人。 这是小李氏第二次这样动人地出现在陈大山面前,第一次是她出嫁那天,陈大山记得她那时穿着嫁衣,也是这般灵动。 “怎么样,娘,你看爹眼睛都看直了!”陈潇潇笑意盈盈地打趣自家爹娘。 陈大山脸都红了,只是比较黑看不出来,他慌忙丢下一句,“我去厨房!”便跑掉了。 小李氏亦是脸红,抱着女儿笑。 陈大山干活利落,用脚踩着鸡的翅膀和脚,菜刀放到鸡的脖子上,轻轻一划,鸡血就流到了碗里,而后等没血后,把鸡扔到角落里,等它死透起火烧水。 陈潇潇在屋子里陪着小李氏,陈大山处理好鸡,弄一半炒,一半留着炖汤。 三个人,中午吃了饱饱的一顿饭,印象中,他们从未有过这样吃饭的时候。 过年一大家子都坐在一起,每个人能分到的,都不到三块肉,而且还是肥得不行的猪肉。 像现在这样,实属难得,吃饱喝足后,陈潇潇拿出自己剩下的钱,除去买布的钱,还剩八两加一百八十文银子。 陈大山都结巴了,他指着银子,“二、二丫啊,你这咋来的这么多钱,你要不还回去吧,咋能拿别人那么多钱呢。” 小李氏在一旁也看呆了,听了陈大山的话,跟着点头。 陈潇潇把银子塞到陈大山手里,安抚道,“爹,你拿着,王爷赏的,女儿怎么敢不要,你安心拿着就是,多给娘补补。” “这……真的没事?”陈大山还是犹豫。 “没事的,爹,这又不是女儿偷来的,不用怕的。”陈潇潇再次肯定。 陈大山还想推辞,陈潇潇已经去了院子里,陈大山怕弄丢了,拿了银子到床底下拿出一个瓦罐,把钱放在里面。 他又怕就这样放进去不安全,爬进去挖个坑把它埋了。 陈潇潇把家里养鸡的地方,收拾出来,准备去抱点小鸡回来,养着。 等鸡长大了,一天杀一个给娘炖汤喝,在跟她爹问清谁家现在有抱窝的小鸡后,她拿了钱出门。 陈潇潇往村长家走,村长家现在离她家不远,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她走进去,喊了声,“村长爷爷!” 没人回答她,她再走进去点,突然发现,堂屋前面站着的,一身玄衣,头顶白玉冠的人,这不是……安王殿下吗? 他怎么出现在这? 陈潇潇傻了,脸上的笑容淡去,她的双腿都在发抖,忘了行礼。 此时慕容盛也发现了陈潇潇,他盯着陈潇潇看,心里想着这奴才怕不是奸细,怎么他到哪都能碰到她? 若真是奸细,他不介意送她一程。 被当做奸细的陈潇潇呆若木鸡,卑微地跪到地上,颤颤巍巍,“奴婢拜见王爷。” 村长刚好出来,看到跪在地上的陈潇潇,惊讶一声,“二丫啊,你怎么来了?你这是……” 他见陈潇潇跪在地上,再看看眼前的慕容盛,心里疑惑他们是不是认识? 陈潇潇突然有一种窘迫的感觉,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们认识?”慕容盛面无表情,看向陈村长。 陈村长额首,“她是我们村陈大山家的闺女,不知道王爷是怎么认识她的?” 原来如此,今日怕是她休息的日子,慕容盛了然,他客气地对陈村长说,“她是本王府里的侍女,茯苓。” 复又对陈潇潇说,“起来吧。” 陈潇潇站起来后,陈村长问,“二丫,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陈潇潇拘束地站在一旁,低头说,“村长爷爷,我想抱点小鸡,给我娘养着。” “你今天怎么回来了?我记得你不是跟那群侍卫走了吗?”陈村长问。 陈潇潇瞥了慕容盛一眼,才说,“今天休息,王爷慷慨,给府里下人每个月都放两天假呢!” 陈村长心里想着二丫是个孝顺的,就不再问了,他转头笑呵呵地对着屋里喊,“老伴,出来,给二丫挑点小鸡。” 第二十七章 去村长家 慕容盛站在门口不动,陈潇潇也没敢进去。 陈村长话落,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干练的妇人,头上不少银丝,便是陈村长口中的老伴赵氏。 她应声出来,看见陈潇潇,愣了一下,连忙走过来,“哎!你不是二丫么?咋个回来了?” 赵氏是比较和蔼的一个妇人,对村里的人都很好,以前还时常给陈潇潇一些吃的。 陈潇潇看了慕容盛一眼,看他在和陈村长说话,她就靠近赵氏说,“陈奶奶,我今日休息,可以回家了,明天下午回府。”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赵氏拍拍陈潇潇的手,欣慰地说,复又气愤起来,“你那奶奶真不是东西,一天到晚的,正事不干,就知道嚯嚯,可怜的孩子。” “都过去了,我爹也被断亲了,只要爹娘过得好,我就没别的可求了。”陈潇潇坦然地说,看向赵氏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恨意。 她不是不怨,可是已经没关系了,生活还是要过,总不能想着过去,想着确实没有用,她是个乐观的人,相信她自己也能让爹娘过上好日子。 只是不怨,不代表可以原谅他们,只盼着陈家任何一个人都不要再来打扰他们。 可惜她想得太简单了,李氏已经听闻她回来,匆匆派人去了镇上。 “好孩子,奶奶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赵氏拉着陈潇潇说这话,忽而拍了下大腿,“对了,你是想来抱几只小鸡的是吧?你看我这记性,这一聊就刹不住。” 陈潇潇笑着说,“没事的,陈奶奶,我今日有空,还想着来陪陪您呢。我就是想给娘多养几只,等以后弟弟出来了,可以多补补,不着急的,您慢慢来。” “好,孝顺孩子,奶奶这就去给你抓!”赵氏一手拿着一个竹篮就往屋里走,别看她个子不高,走得却特别快。 赵氏也没问她能不能再回来,在大户人家做活总是辛苦的,她可听她老伴说,那签的可是死契。 陈潇潇紧跟在赵氏后面,一起进去,王德才也正好出来,与陈潇潇碰面。 王德才在院内早就听到了陈潇潇的声音,只是还在忙,没出来,他朝陈潇潇看了看,往里让了一下,“快,进去吧。” “谢王公公!”陈潇潇只是惊讶一瞬便匆忙行礼,她还以为王公公没来呢,原来在里面。 她怕安王,却不怕王公公,她总觉得王公公是个好人。 进去后,陈潇潇守在围栏外面,赵氏很快就抱了三只出来,“二丫,你要几只来着?” 陈潇潇接过来放到竹篮里,“十只吧。” 反正家里鸡圈也挺大的,能容得下。 小黄鸡这会儿还小小的,被陈潇潇抓在手里,也不害怕,它们梗着脖子唧唧叫,时不时还啄陈潇潇的手一下。 赵氏抓余下的七只,通通抱在怀里,陈潇潇把篮子递过去,赵氏把小黄鸡放到篮子里。 赵氏,“你数数是不是十只。” “是十只。”陈潇潇看着篮子里毛绒绒的小黄鸡,傻笑,她已经想象出它们长大后的样子。 “是就好,拿去吧。”赵氏从围栏里出来。 陈潇潇把准备好的三十文钱拿出来,交到赵氏手里,“奶奶,这是小鸡的钱。” 鸡蛋是两文钱一个,平常村里人鸡蛋都是收起来自己吃或者拿镇上去卖,除了赵氏这还是很少有人会出小鸡的。 所以赵氏一只小鸡才要三文钱,其实很不错了。 赵氏接过来,又说,“你们家还有钱吗?没有的话就先拿去,奶奶不急。” 陈潇潇有点感动,她的奶奶要是陈奶奶就好了,她吸吸鼻子,“不用的奶奶,我有,这次得了赏钱,还有多的。” 赵氏点头,还有就好,陈潇潇他们家刚被断亲出来,那是连衣服都不让带走,不是一般的狠! 她走出来,拍拍陈潇潇的手,让她等一下再走,然后又去厨房,装了一碗饺子出来。 “来,二丫啊,拿去吃,奶奶家今天包饺子了。” “奶奶,我……”陈潇潇感动,却不能接,“奶奶,您留着家里吃,我们家刚吃好出来。” 她羞愧,煮了鸡肉竟然忘了带来,陈奶奶一如既往待她这么好,她却还要拿陈奶奶的饺子。 “哎,别推,拿回去给你娘吃,怀孕了多吃点。”赵氏和蔼地说,笑眯眯的。 陈潇潇推不过,只好收下,她决定晚上要把炖的鸡汤弄一罐过来给陈奶奶。 等她出来,才发现安王和陈村长不在门口了。 就这么,陈潇潇提着篮子走回家,到家里,她将小鸡放到打扫干净的鸡栏里,给它们弄了点杂草铺在地上。 小鸡刚跳进去,就到处跑,完全不怕生,陈潇潇丢下的菜叶,它们喜滋滋地吃着。 陈潇潇看了一会儿,才走开。 忙忙碌碌,才将整个家打扫完,她将旁边一个房间打扫出来。 她们的院子是别人的,一共就四间房间,不过好在很宽敞,跟原来的陈家比是小了点,但是三个人住绰绰有余了。 更何况她平常不在家,家里就两个人,其他屋子就闲置下来了。 打扫完,也快黄昏了,她不由不感叹,时间过得太快了。 陈潇潇刚好坐下来休息的时候,王德才却过来了,陈潇潇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王公公,您怎么来这了?快请进。” 王德才带着侍卫走进来,围着她家看了下,嗯,不错,收拾得很好,干净整洁,他对陈潇潇说,“茯苓,你现在把一个房间清理出来,晚上王爷过来歇下,吃饭你不用管,晚上备好水就是,给王爷用来沐浴。” 王德才话落,安王德贴身侍卫沧柏和沧海抱着被子进来,一人在陈潇潇面前的桌子上铺一块布,一人将被子和衣裳放到上面。 “王爷要住进来?这……王爷不回去吗?”陈潇潇一惊。 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王德才未发现异常,叉着腰揉着,说,“王爷有公务在身,本来要住陈村长家,可他家实在住不开,正好你家也在村子里,茯苓啊,你能办好吧?” “能!”陈潇潇认真做保证,不敢表露出不愿的情绪。 她能说不吗?肯定不能! “好了,咱家去忙了,你早点做准备,王爷的喜好,想必你一进府就有学到,咱家就不细说了。”王德才将话带到,他还有别的事要做,匆匆往回走。 陈潇潇大声说,“奴婢一定做好。” 王德才三人刚走,小李氏从屋里出来,“谁啊?二丫,你在和谁说话?” 小李氏出来,就看到大厅桌子上一堆东西,她疑惑地看向陈潇潇。 陈潇潇揽着她,去了屋里,她两坐稳后,她才悄声说,“娘,今晚王爷要来家里住,你不要慌,王爷人很好的,咱们把他交代的事情做好,他不会怪咱们得。” 她知道她娘胆小,只能这么安慰她,又怕她娘出错得罪了王爷,不得不说明安王的身份。 第二十八章 王公公的意思 “王爷!”小李氏失声,复又捂住嘴巴,左右看了看,怕有人听到。 “是的,王爷要在咱家住几天,娘你不用害怕的。”陈潇潇再次强调,“娘,等爹回来,你要跟他说说,还有,娘,你在王爷面前要喊我茯苓,这是我在王府的名字。” 她刚回来的时候没有说,是因为不知道王爷来了,在家里怎么叫都没事,现在王爷还住进来了,自然不能犯了忌讳。 小李氏一听,眼泪就下来了,“怎么还改名了?娘的潇潇,命怎么这么苦!” 陈潇潇强打起精神来安慰小李氏,“在进王府的时候,女儿已经不能叫以前的名字了,茯苓其实也很好听的。” 她在王府,还问过别人呢,茯苓其实是味药材,叫这个名字也挺好的。 “是娘不好,如果不是娘,你就不用去买药,也不会被路郎中坑了去!”小李氏期期艾艾地说,眼睛红得像兔子。 “娘,别哭了,哭多了对眼睛不好,等女儿以后出了府,就可以恢复自己的名字了。”陈潇潇心疼地替她娘亲擦拭眼泪。 小李氏神情恹恹,勉强笑着,“娘知道了。” 她打起精神来,努力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为了不让女儿难过。 这件事,让她对安王的恐惧没有去掉多少,反而增加了不少,心里也更加抗拒安王的到来。 陈潇潇将床铺铺好,将被子折叠在上面,安王的衣裳有不少,她将它们平放到木箱子上面,等着备用。 做完这些后,陈潇潇才去厨房做饭,下午不用准备王爷的饭,他们做一点随意吃一点。 陈大山去开荒田回来,小李氏就抓着他说这件事,他和小李氏一样害怕,吃饭的时候,两个人牙齿都在打颤。 不管陈潇潇怎么安慰他们,给他们说安王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奈何他们就是听不进去。 晚上安王带着王德才以及沧柏沧海几人到的时候,陈潇潇一家看到人来跪在门口,“拜见王爷!” 安王额首,淡漠一声,“起来,不用多礼。” “谢王爷!” 陈潇潇扶着小李氏起来,陈大山腿有点软,还是王德才扶了他一下才站好。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家人,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县令了,这一下来了个王爷,让他们无所适从。 安王走进去,陈潇潇连忙松开小李氏跟上。 王德才,“茯苓啊,你收拾好的房间在哪?王爷劳累了一天了。” 陈潇潇,“在这边。” 她带着他们去了她收拾的屋子里,安王坐到椅子上,王德才蹲下来给他按摩脚,并说,“茯苓,你记得让你爹娘不要声张,王爷来这边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目前知道他们身份的只有陈村长,以及茯苓一家,再没其他人了。 安王这次来,连县令都没有告知。 陈潇潇,“奴婢知道了,王爷,水已经备好了,现在可要提过来?” 安王疲惫地坐着,听她如此说,点点头,“去吧。” 陈潇潇走出去,去井边,把打上来的水倒进木桶里,正准备提,陈大山进来了,“二丫,让我来提。” 陈潇潇笑着应了,“那行,爹你提过去那屋,里面放着浴桶,你倒进去就行,不要多说话。” 陈大山点头,他一共提了五桶冷水,才算完。 陈家的浴桶,是陈大山自己上山砍树做的,做的比较大,坐里面两个人都没问题。 等把水放好,他在门边说,“王爷,水放好了,您要是有事再喊草民。” 王德才,“行了,你下去吧,有事咱家会喊你。” 陈大山哎了一声,去厨房找陈潇潇说话。 屋里,王德才服侍安王脱下衣服,他坐到浴桶里,问身边的老奴,“本王府内下人一个月几天休息?” 王德才侯在一旁,“回王爷,两天。” 安王闭上了眼睛,那就是还有明天一天,他倚在浴桶边沿,舒坦了不少,“让茯苓明天不用回去了,就在本王身边侍候。” 王德才眼睛一亮,这丫头难道入了王爷的眼?他压低声音说,“王爷今晚可是要……” 招茯苓服侍几个字在王德才喉咙里生生咽下去了,安王的眼神冷的可怕,王德才闭嘴了。 安王端坐在浴桶里,俊美无双的脸和眼神一样没有温度。 “那……王爷咱家出去找一下茯苓。”王德才说完看安王,见安王不理他,他默默退出去。 来到外面,沧柏和沧海在外面守着,他也就放心地离开去找陈潇潇。 陈潇潇三人一直在大厅等着,没有安王的允许他们也不敢回房间,看到王德才过来,迎上来。 王德才一挥手,“坐,都坐。” 陈潇潇三人又坐回去,等着王德才说话。 王德才看着陈大山和小李氏说,“二位可以去休息了,王爷那里没有别的要你们做了,先去休息吧,咱家有话对茯苓说。” 陈大山犹豫地看向陈潇潇,陈潇潇点头他们才去屋里。 王德才,“茯苓,你明天不用回府了,从明天开始在王爷跟前侍候。” 陈潇潇吓得又站起来,想拒绝又不敢,“王公公,奴婢不用明天回王府吗?” “不用,这是王爷的意思,府里你不用担心,对了,你怎么回来的?”王德才问。 陈潇潇恭敬地说,“奴婢坐王府的马车回来的,是林三大哥驾的马车,今天约定好明天下午在村口等奴婢。” “那你下午去村口等着,让林三去管事那说一声,就说你迟点回去,是咱家的意思。” “是,奴婢知道了。” “你……咱家问你,你可有,那个意思?”王德才朝陈潇潇眨眼睛,犹豫着开口。 陈潇潇懵懂,“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那个,你懂吗?” 陈潇潇摇头,“不懂……” “咳、算了……你也去睡吧,今个本就是你休息的日子,水有沧柏他们倒。” 王德才放弃了,丢下陈潇潇回去了,反正安王也没有那意思,说不定就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 陈潇潇感觉就挺突然的,弄得她一脸雾水,王公公到底说的啥,什么有没有那个意思,什么她懂不懂…… 她回到房间里,把蜡烛吹灭,闭上眼睛入了眠。 第二十九章 上门闹事 次日,天已大亮,陈潇潇在大厅侍候安王用早膳。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闯进陈家院子,来的时候,陈大山正在院子里砍柴,他们直接往里闯,陈大山拦都拦不住。 为首的赫然是李氏,陈大江,王氏,以及阔别已久的陈玉儿,陈玉儿入了贾府后,深得贾员外的欢心,所以吃穿用度在贾府也算排的上名号的。 说起来,陈玉儿抬进贾府,也不过一个多月,发生的变化却是天翻地覆。 她也经常往家里拿东西,李氏身上就有很多从她那里拿的。 陈潇潇去了王府,穿的衣服虽然比普通人穿的好,但是现在跟陈玉儿比起来,还是差了。 陈家昨天在村门口就远远看到陈潇潇回来了,李氏第一时间就让陈大山去贾府通知陈玉儿,陈大山在贾府住了一晚上。 陈玉儿也是在今天才磨得贾员外同意,让她带着三个家丁到陈家村来。 此时她头上戴了一堆金首饰,都快挂满了,脸上也是特意抹了脂粉,单看脸,还是能看出些许天真浪漫的。 可惜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衣裳,再看那满头的首饰,浑身的气质生生跌到低谷。 陈玉儿今天就是为了回来找陈潇潇显摆的,才穿得跟暴发户一样,想出口恶气。 对于当初那件事,她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心里恨不得把陈潇潇大卸八块。 在她心里,都是陈潇潇的错,若是陈潇潇那时候乖乖地上花轿去贾府,她陈玉儿就不用去贾府,跟那等恶心的老男人在一块。 她大咧咧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三个带刀的家丁,她一进来便大声喊,“陈潇潇,听说你回来了,你还有脸回来啊?” 陈潇潇听了一怔,什么叫她还有脸回来? 这本来就是她家,凭什么没有脸回来。 在陈玉儿的目光触及慕容盛的那一刻,她停顿了一下,轻笑,“哟,陈潇潇,你从哪拐来一个野男人?” 心里想着,这男人可真俊,她还真没看到过这么好看的人。 陈潇潇没好气地说,“这是我主子,不是野男人,你嘴巴放干净儿点!” 陈玉儿手抚摸着头上的金首饰,摸出来一只金钗,在手上挥舞着,听到陈潇潇的话,不屑的说,“不是野男人你还带回家?主子?骗谁呢?” 陈大江上前,拿起桌子上的花生,就往嘴里塞,边吃边说,“二丫,呸,陈潇潇,你不配用我们家的排行,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想着勾搭男人,身为你大伯我,可一定要给你在村里说道说道。” 沧柏拔出刀,怒视他们,“你嘴巴再不干净,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敢污蔑他们王爷! 陈大江吓了一跳,躲到家丁后面,说,“去,跟他打一架。” 家丁一看沧柏,就没敢动,他一看就是练家子,和他们这些会三脚猫功夫的家丁不同。 陈大江指使不动他们,只能踹他们出气。 “你们家我高攀不上,请你带着这些人走,我做人清清白白,不怕你们说。”陈潇潇挺直了摇杆,站在慕容盛身后。 李氏用手去掐陈大山,“你是死人啊,还不把你女儿拖出来,打一顿,让她这么欺负你娘!” 陈大山吃痛,吃惊他娘会说出这话,明明是他们欺负他女儿,怎么倒打一耙了? “娘,潇潇不是那样的,你不要这样说。” “奶奶,我再叫你最后一声奶奶,既然已经断亲了,你就不要再欺负我爹了,再这样,我去找村长爷爷评理去!”陈潇潇道。 “就算你去村长那说也没用,贾员外那和县令都有交情,村长怎么会为你家出头,我今日回来就是要你好看!”陈玉儿仿佛听到什么笑话,贾员外还会怕你一个小小的村长? “来人,给我掌嘴!”陈玉儿朝后面人命令,她身后的侍卫就要应声上来。 陈玉儿心里冷哼,怕了吧? 不过是一个有点钱的小子罢了,能比得过贾员外,她陈潇潇现在不过是个丫鬟,还敢跟她顶嘴。 “二丫,你给老娘跪下!”李氏这时候也跳出来叫着。 陈潇潇站得笔直,偷偷看了眼安王,发现他未曾抬头,还在喝着粥。 陈大江和王氏冷眼看着,恨不得拍手叫好。 她们身后的家丁上来便要抓陈潇潇,慕容盛优雅地端着碗,冷眼看了下那三个侍卫。 家丁们被他惊了一下,正犹豫要不要上前。 陈玉儿见他们不动,催促他们,“快点啊,你们干什么傻站着,再不动我回去告诉老爷去。” 三个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情愿,心里翻着白眼,却不敢不上去,慢慢逼近陈潇潇。 陈潇潇,“陈玉儿,我可不是你们府里的人,可以随意任你们打骂,你们三个别过来!” 要不是怕王爷的身份泄露,她早就想大吼一声了。 王氏哈哈一笑,“二丫,你说这个也没用,今天打定你了,仗着你主子在也没用!” 沧柏和沧海站着不动,没有王爷的命令,他们有点为难。 陈潇潇不防被他们压着,跪在地上,侍卫的巴掌马上就要打到陈潇潇脸上了,他甩开手,马上就要到她脸上了。 陈潇潇本以为死定了,闭上了眼睛,等待疼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根筷子破空而出,刺进侍卫的手里,侍卫啊的一声,捂着手惨叫出声。 鲜血从他的手上流出来,滴到地上,他跪在地上尖叫。 众人皆是一惊,见鬼般看着眼前的一幕。 出手的是慕容盛,他优雅地放下手里的另一根筷子,仿佛刚才掷筷子的人不是他。 受惊的人中属李氏吓得最严重,差点晕过去,还是陈大江扶着她才没有摊在地上。 “打狗还要问主人呢,是谁给你们胆量动本王奴婢的?滚!”慕容盛的话像冰渣子一样刺进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沧柏沧海适时拔刀站在慕容盛两侧,目光犀利。 家丁吓得夺门而出,受伤的那个家丁也顾不得手,跟着跑了。 陈玉儿花颜失色,整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临走时,陈玉儿哆嗦着放了句狠话,便狼狈地逃了,四个人互相搀扶着走。 谁都没有注意到安王的自称,都逃命去了。 疼痛没有到来,听到安王这句话,陈潇潇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他们落荒而逃的场面,呆了呆。 陈大山连忙挨着她跪下,“谢谢王爷搭救,王爷圣恩!” 陈潇潇,“谢王爷救命之恩。” 砰————砰———— 磕头的声音,大得惊人。 第三十章 陈轻尘 “行了,别跪了。”安王整整衣衫,颇为嫌弃地说,“一个小妾都能欺负你,你还有什么用。” 陈潇潇委屈,那不是不能暴露您身份嘛!而且,她就是一个小丫鬟,怎么和人家比。 人家一个乡绅,欺负她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奴婢知错了。” 安王冷哼一声,带着沧柏和沧海走出陈家,奔陈村长家而去。 待安王走远,陈潇潇才站起来,揉揉发酸的脖子,和陈大山两人一起,把桌子收拾了。 下午,陈潇潇自己一个人去了村口,她等了一会儿,林三驾着马车远远过来。 马车停在陈潇潇面前,林三一甩马鞭,道,“茯苓,上车吧。” 中午的天气热得很,他的衣服都被汗湿了,怕陈潇潇嫌弃他身上的汗味,他特意从马车上跳下来,站在一边。 陈潇潇走上前,带着歉意道,“林大哥,抱歉,我今天不能坐马车回去了,也不知道你家在哪,没能早点通知你,害你白跑一趟。” 林三跳下马车,不放心地问,“为什么,你就两天休息,不回去你后面有马车回王府吗?” “遇到王公公了,他有别的活派给我,要晚几天,我今天在这等你,是想让你回府跟张管事说一声,王公公说是他的安排。”陈潇潇笑着说。 林三了然,也不再过问,直说知道了,并表明自己回去后就去找张管事,而后他驾着马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潇潇目送林三走远,心想这林大哥人还不错,长得也还行。 她在这,再站了一会儿,放慢了脚步,走回家,反正今天她也有空,王爷要到晚上才回来。 陈潇潇走进家门,撞上从她家出来的陈轻尘身上,两人都是一惊,待看清楚后,才松了一口气。 陈轻尘是村长的大孙女,往常在陈家村,她和陈潇潇关系最好。 陈潇潇出事那会儿,她不在,她娘亲家侄儿大婚,她去帮忙了一阵子,陈家的事,她也是回来以后才听自己爷爷说的。 当时气愤得火冒三丈,就要冲去陈家说理,可惜当时陈大山夫妻已经和陈家断亲,陈潇潇又被人接走了。 陈轻尘在镇上听说陈潇潇回家后,就火急火燎地跑回来,这不,一回村就往这边跑。 来了这边,又听说陈潇潇去了村口,急急忙忙要赶过去,就和走回来的陈潇潇撞到了一起。 此时两人再重逢,皆是一阵唏嘘,陈轻尘轻轻拍了陈潇潇一下,忿忿不平,“你也不知道让人去喊我一下,要是我在家,那陆郎中哪里敢坑你!” 陈潇潇苦笑,“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以为他不是那么坏的人,谁知他连一个村的人都能坑。” 陈轻尘瞪她,气鼓鼓地戳她的脸,“就算再熟的人都要长个心眼,你不识字,就不能喊我爷爷给你看一遍再按手印?” 陈潇潇气短,“那不是着急吗?你也知道我娘的情况,好姐姐,都是我的错,你别怪我了好不好?” “现在怪不怪都没用了,唉,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能不能吃饱饭。”抱怨是抱怨,陈轻尘还是担忧陈潇潇的。 “二丫,你快带尘丫头进来坐,站在门口聊什么天。”小李氏走出来,见她们就这么站门口,怪陈潇潇不懂事。 陈潇潇无奈地笑了笑,“走,轻尘,咱们进去再说。” 陈轻尘怕小李氏不高兴,连忙替陈潇潇说话,“婶婶,不怪潇潇的,都是我拉着她讲话。” 三人说说笑笑,到了大厅,小李氏抓了一盘切好的苹果给她们,她自己则拿出针线筐,做起了手帕,陈潇潇两人去了她的房间。 一进屋,陈轻尘就拉着陈潇潇坐到床上,用手轻轻掐她一下,“你快说,你在那边过得如何?有没有人欺负你?” 陈潇潇觉得很窝心,轻尘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她真好,她之前还担心轻尘会不理她呢,都是是她太坏了,怎么能这么想轻尘呢。 “没有人欺负我,我在那干活,隔一顿就能吃到肉呢。” 王府的伙食,即使是下人的,还能见着荤腥,非常好了。 陈轻尘听完,才放心了,她道出今天来的目的,“潇潇,我需要你陪我进山,我磨着我爷爷好久才同意的,他要我带你,怕我在山里不听话乱跑。” 陈潇潇为难,“可是,我恐怕不行。” 她不能去,就今天休息,明天就要跟在安王身边的,跟王爷说的话,他不一定会同意。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事,她不敢说呀。 陈轻尘撇撇嘴,“没事,你主子也去,到时候应该能让你去,我跟我爷爷也说一声。” 哎?是了,轻尘爷爷一定告诉轻尘,她在王府当差。 “那我晚上试试问一下?”陈潇潇试探着问。 晚上偷偷问王公公吧,反正不敢问王爷。 陈轻尘屈起手指,往嘴边哈气,随后趁陈潇潇在发愣,弹她脑瓜一下。 “啊!”陈潇潇捂着脑袋,委屈道,“你咋弹我?” 陈轻尘哈哈大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看你呆呆的,就想敲一下,看看里面有没有水!” “来,我看看,有没有!” “你好坏,我不跟你玩了!” “别呀,人家错了嘛!” “哼!” 陈潇潇气鼓鼓地坐在一旁,拿起苹果就拼命吃,“让你欺负我,我把它们都吃完,不留给你,哼!” 陈轻尘调皮地吐舌头,“哼,我家也有!” 说着,陈轻尘上前挠陈潇潇痒痒,陈潇潇左躲右躲,都躲不过,两人笑着闹着,头发乱做一团。 两人笑着,闹着,房间里传出银铃般的笑声,小李氏听了,摇摇头,继续做着帕子。 陈轻尘在陈家,一直待到黄昏才走,小李氏欲留她,她不肯留下,只说要回家做饭。 傍晚,陈潇潇又去买了一只鸡,同样一半炒一半炖汤,炒好的,她盛了一大碗,放在食盒里,拿去村长家。 村长奶奶本来不收的,陈潇潇放下就跑,还得了追出来的陈轻尘一个大脑瓜子,直嚷嚷她有点钱就乱花。 奈何陈潇潇死也不拿回去,陈轻尘塞了她一把糖果,她傻笑着走回来了。 第三十一章 进山 回到家,陈潇潇便和陈大山,小李氏一起吃饭。 吃完饭,陈潇潇等了快一个时辰,安王一行人才回来,陈大山连忙去倒水。 安王回来,歇了一会儿才开始沐浴,所以陈潇潇在大厅伸长了脖子,就等着王公公出来。 可惜,她左等右等,依旧不见人。 她只好硬着头皮想过去找王公公,也是巧,王公公正好这时候过来了。 陈潇潇连忙迎上去,轻轻喊,“王公公!” 王德才甩着浮尘,停下脚步,见是陈潇潇,问,“茯苓,你叫咱家什么事?” “公公,奴婢想明天进山去,不知道能不能?”陈潇潇小心翼翼地问,就怕王公公不同意。 王德才听了,笑了,“进山?咱家正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陈村长家孙女明天也去,正好你和她一起有个照应。” “真的可以吗?谢谢王公公!”陈潇潇惊喜。 “自然。”王德才习惯地摸摸浮尘,吩咐道,“你去准备些干粮,明天要用,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那个叫轻尘的小姐妹。” 陈潇潇福身,眼睛弯弯的,心情好得很,嘴角两个酒窝笑起来就像盛满了馥郁的佳酿,令人感觉如沐春风。 王德才一看,心情也是好的,摆摆手让陈潇潇快去忙,他往回走,边走边想,这小雏菊哟,好想摘到王爷面前。 一边走又一边摇头,他真是老了,怎么想着做起媒婆来了,唉,果然是老了。 次日,一行人早早就在陈村长家会合,陈潇潇跟着安王几人来的,来了之后,陈潇潇就被陈轻尘拽到一旁。 两人相拥着,陈轻尘靠在她身上,补眠,两队人稍微休整了下就出发了。 陈家村这趟去了不少人,陈村长不放心陈村长不放心,特意多叫了几个人陪同一起去,其中有几人是村里的猎户,还有一个是他家的孙子。 因为没有别的女眷去,所以就只有陈潇潇和陈轻尘两人。 进山了,陈潇潇两人手拉着手走,陈潇潇带着竹篓去,烙的饼都放在里面,这次进山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可能很过夜也说不定,所以陈潇潇准备了不少东西。 她们两个人在队伍的最后面,陈轻尘想着进山也是想着要猎点东西,赚钱的,她这次去的目的谁也没告诉,只缠着爷爷说要进去玩。 安王走在最前面,他经常进山打猎,行军打仗的时候,哪样艰苦的环境都经历过。 陈华堂这会儿放慢了脚步,靠近她们,“轻尘,潇潇,你们饿不饿?” 两人对看一眼,都摇摇头。 陈华堂挠挠头,掩饰自己的紧张,“哦,那要饿了记得喊我。“ 陈潇潇没多想,说,“知道了,华堂哥,你去前面吧,不用管我俩。” 陈华堂有些落寞,走在前头,时不时偷偷看陈潇潇一眼,怕人看见,只敢每次暼那么一下。 陈轻尘四处看周围,眼睛感觉都不够看,这山中景色,自是好看,自然没有发现自家哥哥不自然的神情。 继续往里走,山里越来越看不见路了,众人人手里都有一根长长的树枝,拍打着路过的草丛。 “呀!”陈轻尘欣喜一叫,发现众人都回头看她,连忙躲到陈潇潇身后。 众人都转回头后,陈轻尘低声在陈潇潇耳边说,“潇潇,你看那边,好多兔子啊!” 陈潇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发现了几只躲在草丛里的灰兔子,支棱着耳朵听着动静,她坏心地捡起石头往它们丢。 野兔子瞬间跑没影儿了,陈潇潇咯咯直笑,怕发出声音,死死捂住嘴巴,眼泪都笑出来了。 “幼稚!”陈轻尘低骂一声,拉着她的手继续走。 四周安静得可怕,偶尔能传来几声小鸟的叫声,陈潇潇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小心地跟在他们后面。 终于在翻过两个小的山头后,在安王同意的情况下,一队人坐下休息。 此时,天早已大亮,阳光照射进密林里,露水一下一下滴着。 陈潇潇越过众人,往安王那里走去,她准备的吃的,都在背篓里。 到安王身边,她取下背篓,拿出纸包着的煎饼,递给安王,“王、少爷,给。” 安王接下,她又继续给苍柏、沧海两人拿,王德才今天没有跟来。 给完他们饼,陈潇潇才拿了自己的那份,返回队伍最后面,跟陈轻尘一起蹲着吃。 走了这么久,陈潇潇腿都有些酸了,蹲在地上边吃边锤自己的腿。 等众人都吃完,安王下命令,让陈潇潇两个人爬到前面一颗粗壮的大树上去,他们马上要打猎了,到时候顾不上他们,野兽凶险。 陈轻尘不是很情愿,但是她也知道不能胡闹,只好在陈潇潇和自家哥哥的搀扶下,艰难地趴到树上。 陈潇潇也接着往上爬,竹篓被她丢在树旁了,其间,她爬到半路,差点摔下来,幸好手抓的稳,不过腿上还是磕青了一片。 陈华堂在底下担忧地看着她,想上前帮忙,又怕被人看见了别人说闲话,犹豫不前。 在树上的陈轻尘急得坐不住了,“潇潇你没事吧,能不能上来?” 安王听到声响,往他们这看了一眼,心道,怎么如此麻烦! 陈潇潇吊在树半腰,仍然爬不上去,越急越慌,腿越无力。 就在陈潇潇快要掉下去的时候,她只感觉一阵风吹过,一双手揽着她的腰,转眼间她已经到了树顶上。 鼻尖弥漫的是一股淡淡的香味,耳边传来男人浑厚的声音,“抓紧了。” 陈潇潇下意识抱住自己面前的树干,她回头看去,安王已经稳稳当当落到了树下。 在场的众人中,几个猎户离得比较远,没看到,陈华堂可一直在树下,看得清清楚楚,他背对着树脸色煞白。 安王德身份,他是知道的,陈潇潇不是在他府里当差吗?为什么会做出这个举动,会不会是…… 陈华堂光想想,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他抬头看向陈潇潇,看不到她的脸,就低下了头。 陈潇潇脸莫名红了,抱着树不敢说话。 陈轻尘看完了整个过程,她挺担忧陈潇潇的,刚才她可是看见那个男人抱了陈潇潇的。 幸好没什么人看见,那要是被看见了,那潇潇以后再村里的名声就坏了。 可这么大声响,真的没人听见么? 陈轻尘继续往上爬,靠近她。 第三十二章 野猪 “茯、潇潇,你没事吧?”陈轻尘问。 众人现在已经走远,陈轻尘就不叫她茯苓了,还是潇潇要顺口些,叫了十来年了。 “你跟我老实说,你和你主子是怎么回事?”陈轻尘逼问道。 陈潇潇抱着树干,被问得有些懵住了,“啊?我们没有怎么回事啊。” 陈轻尘捅了她一下,“还骗我,他刚刚都抱你了!” “可能是嫌我浪费时间了吧,所以……” 王爷刚才明明脸色不好,肯定生气了,谁让她老是爬不上去,拖了时间。 陈轻尘还是不信,还待问她。 “他的身份不是我能高攀得起的,只是一场意外,你不要瞎想了。”陈潇潇闷闷地说。 “好吧,我就是不放心,而且他都不顾你名声的,上来就抱你,一下子飞上来,哇,吓死我了。”陈轻尘说起来心有余悸,拍拍自己胸口。 两人都忽略了安王为啥会飞一样上来的,陈轻尘没有想,陈潇潇是迷糊。 “他是主子,我是奴婢,哪有主子为奴婢着想的,是我拖了后腿,好了,咱们不聊这个了。”陈潇潇慢慢爬下来,和陈轻尘站在同一个高度,岔开话题。 陈轻尘只能点头了,她对她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一定要进山吗?” 陈潇潇摇头,忽而笑了,打趣道,“莫不是想打猎卖钱攒嫁妆?” 说起来,陈轻尘也是十五了,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你可别打趣我了!”陈轻尘锤她一下,“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可是为了你进山的,我想着你主子就在这,我把猎物卖了,把你赎出来。” 原来是为了她啊,好感动,陈潇潇不知道说什么好,抱住她就亲了一口,哽咽,“你对我太好了。” “小没良心的!” “哼,可惜我不能下去!” “我跟你讲,我要是下去,起码能猎一条大虫,到时候别说一个你,就是一百个你,都能赎回来了!” 陈轻尘念叨着,仿佛已经打到大虫了! 也不想想,就自己这个小身板,喂大虫还差不多。 她对自己有一种,迷一般的自信。 陈潇潇叹气,“我能有你这个朋友,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是,我还是想在那边,府里每个月一两银子月钱呢,我要赚月钱,给我娘,给我弟弟。” “谢谢你,真的,等我赚够钱了,可以回来了,我就回来找你!” 陈轻尘翻白眼,“等你赚够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我自己有存三两银子,咱们两个要是抓到猎物卖掉,肯定能赎你回来了,到时候和我在家一起赚钱不好吗?” “真不用了的,我在那边也很好的,没有人欺负我,你不用替我担心,等我得了赏钱,我以后给你买了手镯回来当嫁妆。”陈潇潇道。 她没有告诉轻尘,她光这段时间就有了十多两的赏银呢。 “等你到时候回来都是老姑娘了,该怎么嫁得出去?”陈轻尘没好气地说,“你也别打趣我了,什么嫁妆不嫁妆的。” 陈潇潇笑,“老姑娘怎么了,你以前可是说要养我的,还说我要是被我奶奶扫地出门了,你就养我一辈子。。” “哼!”陈轻尘做嫌弃状。 渐渐的,陈轻尘萎靡不振了,她还想着打猎了,结果在这树上躲着,还怎么打猎,抓不到东西还怎么赚钱。 “你咋了,好像一朵枯萎的花。”陈潇潇捅捅她胳膊。 “我一想到不能抓猎物,就没兴趣了。” 陈潇潇无奈地笑,“我觉得,猎物抓你才是,要不咱们等他们回来,去摘果子去?” 陈轻尘跺脚,“你又笑话我!” “好了不闹了,等他们回来咱们摘果子吧,可以拿去卖的,我跟你说,我之前卖苹果卖我爹做的椅子桌子,一共九十文呢。”陈潇潇讨饶,跟她说起自己的光辉历史。 “真的?”陈轻尘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姐妹这么厉害,眼里闪着兴奋。 两人在一块总有说不尽的话题,毕竟是发小,她们待在树上,聊着天。 而慕容盛这边,猎户挖好了陷阱,安王在另一处,已经用箭射中了一头鹿。 这次出来的目的就是捕猎,至于能猎到啥,就看运气了。 “王爷!”沧柏这时候跑过来了,“王爷,发现一头野猪,正往这边来。” “你们都到树上去。”慕容盛下命令,脚一勾,鹿就到了他手里,他把鹿挂到了离陷阱最上面的树上挂着。 几个猎户都各自找了一棵树,藏起来,陈华堂蹿到最大的一颗树上面。 沧柏返回去,和沧海一起去惹怒野猪,让它追着他们往这边来。 慕容盛亦是到树上藏起来了,他拉满了弓,对准沧柏那边的方向。 很快一头乌黑的野猪,就出现在人们的面前,追着沧柏和沧海而来,呼哧着,那两尖锐的獠牙,马上就能刺到他们。 眼看他们两个就要掉下陷阱,只见他们脚尖一点,瞬间就离开了原地,跳到了树上。 而野猪呼哧着追上来,猛然停了下来,没有在众人的预期之中掉入陷阱中,它警惕地嗅着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突然调转方向,朝反方向跑。 “遭了,朝尘丫头那边跑了!”其中一个猎户大喊。 慕容盛的箭被这声大喊,射偏了,射到了野猪的屁股上,野猪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疯了一般狂奔。 “追!”慕容盛踏空而起,运起轻功追过去。 沧柏沧海紧跟其后! 陈华堂从树上跳下来,摔了一跤,他连忙起来,和众人一起追过去。 野猪东跑西蹿,竟不知道何时已经跑到陈潇潇她俩的树下,它发现了她们,不要命似的朝树上撞。 在树上的陈潇潇没有防备,那大树被野猪撞得摇晃起来,她掉到了地上,好死不死一屁股坐到了野猪身上。 “潇潇!”陈轻尘尖叫一声,想跳下树,腿却软得厉害。 野猪被她压得趴在地上,它挣扎起来,把陈潇潇摇晃到地上,猛地一下子撞过去,坚硬的獠牙刺进陈潇潇的手上,再拔出来已经是鲜血淋淋。 一股剧痛,蔓延陈潇潇全身,陈潇潇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喊,“轻尘,你不许下来!” 一箭破空而来,射进野猪的脖子,野猪倒地,脖子上的鲜血流了出来。 陈潇潇以为自己安全了,谁知,野猪又呼哧着站起来了,此时疯狂地朝陈潇潇冲过来。 “跑啊,愣着干嘛!”慕容盛怒吼,这个丫鬟反应怎么这么迟钝。 陈潇潇惊醒,慌忙爬起来,拼命地跑,也不管方向了,只管跑。 第三十三章 奴婢不愿 野猪一次撞不到,撞到了树上,又朝陈潇潇追去,像是锁定了她。 慕容盛又是一箭射过去,没射中,他低喝一声,也追上去。 陈潇潇东拐西拐,脸上手上都是被刮的伤口,但是顾不得疼,野猪离她很近,一停下来就完蛋了。 悲催的陈潇潇回头看,发现王爷也追来了,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伤。 既感动又觉得委屈,能不能不要过来了,她想躲空间里去啊,那样就脱离危险了,可是王爷还在,她要怎么躲。 “救命啊!!!” 陈潇潇边喊边跑,求求王爷不要追了,呜呜呜! 不要追了呀,让我自生自灭吧! 呜呜呜! 然而一心想把她救出来的慕容盛并不知道,他运起轻功追着,落到陈潇潇面前,一把抱起她,跳到湖边的一颗树上。 野猪终于在这时候,没了气,沉重的身体,趴在地上,激起了一堆尘土,飞扬了好久。 陈潇潇压在慕容盛身上,她不自然地离他远了点,抱住旁边的树干,脸色惨白,“谢谢王爷救我!” 她垂下的手,鲜血往下滴着,她害怕弄脏安王的衣服,默默往旁边躲。 啪———— 慕容盛身后的树干突然断了,慕容盛掉下去,陈潇潇伸手去抓,抓空了。 她手上的伤口,直接裂开了。 他掉到了湖里,在湖里挣扎,水太深了,他不会游泳,带兵打仗骑射他都会,唯独这游泳不会,他已经呛了很多水。 陈潇潇在树上看得着急,沧柏他们怎么还没来,眼看王爷就支撑不住了,已经渐渐往下沉了。 她看得着急,想也不想就从树上跳入河中,朝慕容盛游过去,在落水的那一刻,冷水刺激到她的伤口,让她差点昏倒过去。 此时,慕容盛已经接近昏迷了,陈潇潇游过去,拖着他往湖边游过去,她到了湖边拖着他往湖上拽。 慕容盛很重,她拖不动,还摔了一跤,脸对着慕容盛胸膛啷当一声,陈潇潇鼻子都麻了,眼泪流了出来。 沧柏和沧海已经赶到,沧柏推了陈潇潇一下,“你干什么!” 陈潇潇踉跄坐到地上,有气无力,“你推我干啥,王爷掉湖里去了,你快救他!” 沧柏这才发现自己错怪她了,不过现在也顾不上,他要救王爷。 陈潇潇任他们动,她坐在地上,抱着腿瑟瑟发抖,手上腿上又疼,还有鼻子,都不知道该先摸哪里了,刚跑了一阵,现在又觉得热,这又冷又热的。 她也不管他们怎么弄得,就看到安王醒了,吐了很多水出来,她松了口气,没事了就好。 “王爷,您感觉如何?”沧海给慕容盛拍拍背,担忧地问。 慕容盛抬手,沧海便停手,他坐在地上。 沧柏已经升了起了火,他扶慕容盛过去烤火。 慕容盛开口对沧柏说,“你去那边跟他们说在那边等着,已经安全了,别让人过来。” 沧柏,“是,王爷。” 接着慕容盛撕下沧海衣服的布条,走到陈潇潇面前,扶起她,“伸手。” 陈潇潇木讷地伸出左手,慕容盛拍开她的手,“右手,哪只手受伤都不记得了?” “哦。”陈潇潇伸出右手。 慕容盛拿着布条,挽起她的衣袖,给她包扎。 “你去那边再起一个火堆,好了后去后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过来。。”包扎完之后,慕容盛指着那边大树旁边吩咐沧海。 沧海,“是,王爷。” 陈潇潇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傻傻地看着。 慕容盛自己把衣服脱下来,挂在树枝上,衣服下面就是沧海起的火堆,他脱得只剩里衣了,走到陈潇潇面前。 陈潇潇蹲着,慌了,王爷要干嘛? “去那边把衣服烤干,那里围着了,赶紧去。”慕容盛拎起她,让她站直,觉得她蠢,又忍不住补充,“别着凉了。” 慕容盛虽然昏迷了一下,但是还是知道是她救了他,救他的时候,手上的血都没有停止。 他心里是有动容的,所以他用的力气并不大,不至于弄疼了她。 陈潇潇的心扑通扑通地跳,慌忙点头,往那边跑。 原来王爷在树边弄火堆是这个意思啊,陈潇潇绕过衣服,蹲下来,发现衣服能完好地挡住她,这才小心翼翼地脱下衣服,尽量不碰到伤口,将水拧干。 她今天进山,特意穿了她原先的粗布衣服,这衣服多次浆洗缝补,已经没有那么厚了。 陈潇潇放在手里,用火烤着,这边没有人,她放心下来,慢慢等着。 等衣服烤干后,陈潇潇穿上衣服,去旁边捡了柴火,把王爷的衣服从树上取下来,烤干。 陈潇潇等衣服都干了之后,拿起衣服朝安王走去,安王还穿着里衣呢,不过看着像是干了。 她向四周望了下,发现沧海早就不知道去了哪。 她鼓起勇气,走到安王面前,“王爷,衣服好了。” 慕容盛接过来,陈潇潇想要替他穿上,他阻止了她的动作。 半晌后,慕容盛系好腰带,他说,“你放心,本王会给你一个名分的。” 陈潇潇抬起头来看着安王,“王爷?” 什么名分,王爷什么意思? 慕容盛皱着眉头,耐着性子说,“本王说,要在后院给你一个位置,你救了本王,身子也被本王看了,那本王就纳了你。” 慕容盛是第一次产生对人负责的念头,若是以往,一个丫鬟,看了就看了,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眼前的人救了他,而且是在身上有伤的情况下。 再说,他后院的位置,也不差她一个,多也好,少也好,都一样。 反正也不会碰她。 陈潇潇一惊,拒绝道,“奴婢不愿,奴婢只想好好当个扫洒丫鬟,赚了钱,养活爹娘,不敢觊觎王爷,求王爷放过奴婢!” 柳侧妃的警告言犹在耳,她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啊。 慕容盛原以为听到他要纳妾,她该感激涕零才是,试问有多少人盼直了脑袋想进他后院,即使是个妾室。 不想这丫鬟胆大包天,竟然敢拒绝他。 是欲情故纵,还是真是不愿? 慕容盛一靠近,陈潇潇就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她抵在大树上。 慕容盛抬起手,一只手环绕着她,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整个人和她贴得极近,“当真?” 说话间,慕容盛呼吸过的热气抚过陈潇潇的发顶,陈潇潇一哆嗦,认真地对上慕容盛微冷的眼眸,“真的,奴婢不愿。” 慕容盛能感觉得到,陈潇潇并没有看到的那么瘦,手下的触感不错,他遗憾地说,“既然你不愿,那便算了。” 他不是强人所难的人,既然这个丫鬟不愿意,那就算了,他松开陈潇潇,整理好揉皱的衣裳,往前走。 第三十四章 下山 陈潇潇连忙跟上,沧海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出来,扛起野猪就走。 这野猪少说也得有个两百斤,沧海却能轻轻松松地抗在肩膀上。 陈潇潇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心想,沧海力气还真大啊。 回到原地方,陈轻尘跑过来,拉着她检查,望见她右手上绑着的带血的布条。 她抱着陈潇潇哭泣,“潇潇,疼不疼?都怪我,要不是我坚持要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陈轻尘肠子都快悔青了,好好的她为什么要来这山上,让潇潇遇到这样的危险。 天知道,当潇潇掉下去的那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潇潇差点因为她,死掉了。 又被野猪撞,又被它追。 陈潇潇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了,我安全回来了,不怪你的,别哭了。” “潇潇,对不起!” “没事,我不疼了,你别哭,你一哭我也想哭了。” 陈潇潇给她擦着眼泪,陈华堂也上前,劝着她,“轻尘,别哭了。” 陈轻尘止住了哭声,人却蔫蔫的,小丫头第一次碰见这样的场面,心里忍不住后怕。 “下山了,马上天黑了。”沧柏得了慕容盛的指令,向众人喊着。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山下走,几个猎户接过沧海扛着的野猪,抬着走,沧海把野猪给他们后,就去找了之前那只野鹿,一同带下山。 陈轻尘扶着陈潇潇,走在最后面。 经过之前那颗树的时候,陈华堂背上了背篓,里面还有没吃完的饼。 他拿出来,问陈潇潇两人,“饿不饿?吃点饼?” 两人摇头,陈华堂将东西放好,特意绕过去走在她们后面。 在天黑之前,他们一行人到了山下,陈村长远远的在山下,和一群人等着,看到他们下来,站起来挥手。 慕容盛走在最前面,猎户来到众人面前,将野猪扔下来。 沧海对陈村长说,“陈村长,野猪和鹿,您给分一下,务必要每户都能分到。” 众人欢呼,都很高兴,那可是一头野猪啊,分给村里每一户,那也不少了。 这群人去打猎,还真是大方,村民们不免对慕容盛几人更加和善。 过来看热闹的,都跑去通知人,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芒。 很快,这群人就把家里的人都喊出来了。 陈大山心里惦记着女儿,他穿过众人来到陈潇潇面前,发现自家闺女脸色不对劲儿,担忧地问,“潇、茯苓,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陈潇潇抹着额头地汗,喘着粗气说,“爹,我没事。” 陈轻尘,“大山叔,茯苓的手被野猪伤到了,你先带她回家吧,猪肉我和华堂两个人待会给你们送过去。” 陈大山愈加小心地搀扶着陈潇潇,对陈轻尘说,“尘丫头,我先带她回去了。” “去吧。”陈轻尘放手,目送他们走远。 慕容盛跟在他们后面,一起回去,路上,陈大山有些拘谨,好在慕容盛也没有一直跟着,他才放下心来。 慕容盛回屋后,王德才就带了一个药箱过来了。 陈潇潇连忙要站起来行礼,王德才挥挥手,“别起来。” 他拿出伤药放到陈潇潇面前,“这个是金疮药,你解开伤口,往上面洒,再包扎好,这里有白色的布条,你快换下来。” “谢谢王公公。”陈潇潇道谢。 王德才,“快用吧,你说你这,以后没事别往那山林钻,手都受伤了,你就休息几天吧,王爷那边有咱家呢。” “是,奴婢知道了。” “行了,咱家先回去了。”王德才说完,便急冲冲走了,他要去镇上请个大夫来看看,王爷中午落水了,可别出什么问题才好。 陈大山给陈潇潇解下手上的布条,发现里面的伤口又裂开了,血也接着流出来了,他心疼地说,“潇潇,你忍忍,马上就好了啊。” 陈潇潇忍着痛,把头转向一边,不敢看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 野猪当时獠牙刺进她的胳膊里,幸好偏了很多,不然她的胳膊就完了。 陈大山将伤口包好,陈潇潇才把头转过来,她站起来,说,“爹,我先去休息一会儿,有些累。” 今天一天,可真够凶险的,现在安全了,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屋坐一坐。 厨房亮着灯光,小李氏正在厨房忙碌,陈大山听了陈潇潇的话,点头,“潇潇,你去吧,爹等会吃饭的时候喊你。” 陈潇潇放心地去了自己的房间,她坐到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双眼放空,想了一会儿,她便有些困了,刚要准备躺下,小李氏端了一碗姜汤过来了。 陈潇潇的房门并没有锁,小李氏喊了一声,就直接推门进来,她把汤放到陈潇潇床头的桌子上。 陈潇潇立刻睁开眼睛,恍惚道,“娘,你怎么来了?” 小李氏用手摸着她的头,担忧地说,“娘怕你进山去这么久,会着凉,给你熬了点姜汤,你快趁热喝了。” 又想起陈潇潇手受伤了,她接着说,“要不要找个大夫看一下吧,你给的银子还有好多,娘让你爹去镇上找个大夫。” 她们家现在的钱都是孩子赚的,没有了钱,熬一熬总能过去,孩子胳膊废了,那后半生怎么办啊。 小李氏心瞬间慌了,说着,她就要出去找陈大山。 陈潇潇困意瞬间没了,她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拉住小李氏,劝说她,“娘,不要去,我的手已经上过药了,不用请大夫的。” 请大夫要用钱,而且还是镇上的大夫,她舍不得,王公公已经给她药了,没必要再去请大夫。 小李氏放轻了动作,怕弄疼了她,还是不放心地问,“要不,明天娘带你去镇上看?” 陈潇潇摇头,“娘,你就放心吧,我没事的。” “那你把姜汤喝了,然后出来吃饭。”小李氏无奈地说,女儿总是这样,认定的事情绝不会妥协。 陈潇潇端起姜汤,吹了吹,发现不是那么烫了,就一口将它喝了,喝完,她习惯性地将碗给小李氏看。 第三十五章 请大夫 小李氏接过碗,直说她调皮,两人一起出去大厅。 陈潇潇坐下,就看到桌上烧好的猪肉,旁边是炖好的鸡汤,小李氏烧菜的手艺很好,她坐下来后,陈大山给她盛了米糊糊,就着馒头吃。 她用右手抓着馒头吃,左手垂着,小李氏坐她旁边给她夹菜。 陈潇潇催她娘,“娘,你也快吃,我这里有。” 小李氏不吃,依然给她夹菜,“你多吃点,娘就知足了,你先吃完,娘再吃,尘丫头给你带了点苹果,等吃完饭,你把它吃了。” “好,等会吃。”陈潇潇欣喜,她挺喜欢苹果的。 三人吃完饭,王德才也回来了。 他从镇上带了大夫回来,直奔慕容胜的房间。 大夫有点不情愿,但医者父母心,他总不能当着病人不管,好在眼前这个人出的钱也多。 “爷,奴才带着大夫回来了,给您看看,千万别感染风寒了。”王德才进到房间里面,对慕容胜说。 慕容盛这会儿才刚起来,他没有去村长家吃饭,而是托陈家娘子,也就是陈潇潇的娘,做了点吃的备着。 听了王德才的话,他坐起来伸出手放在床沿。 半晌后,大夫摸了摸胡子,说,“没有大碍,喝点姜汤御寒,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王德才这时放心了,“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又想了想问,“爷,要不咱们让大夫去给茯苓那去看看去?奴才看茯苓这丫头伤得挺重的。” 慕容盛点头,沧海这时候带着食盒进来。 王德才急忙带着大夫去陈家大厅。 陈潇潇这会儿在吃苹果,王德才过来,她连忙放下苹果,行礼。 王德才扶起她,“别多礼,是在镇上找的大夫,给爷把脉,顺便过来,给你看看你的手,可别落下病根了。” 陈潇潇说,“真是太谢谢您了,您对我真是太关心了。” “没事,你救了爷,这是应该的,你不用过意不去,安心看病就是。”王德才道。 大夫在他们说话的空档,给陈潇潇看了一下,大夫看她手上包扎着的布条,遂让她把它解开,让他看看伤口。 陈潇潇把布条给解下来,大夫仔细查看着,还问了她有没有其他的地方受伤。 陈潇潇说没有,然后大夫给她拿了药对她说,“我看你这金疮药效用不错,我给你的药你在上之前,用上,再用金疮药会更好一点。” 陈潇潇向大夫道谢,大夫摆了摆手就走了出去。 小李是氏帮陈潇潇绑好布条,她是对王公公特别恭敬,也更加感激他,听女儿说,王公公在萧萧进王府后,一直对她特别照顾。 所以小李氏还是很感激王公公的。 王德才在知道陈潇潇没事之后,他送大夫出去。 大夫过来的时候是王德才驾马车去接他过来的,现在天色已经黑了。 王德才在征询了大夫的意见之后,让沧海一个人驾驶着马车。带着大夫去镇上。 王德才回到慕容盛的房间,刚站定。 正在吃东西的慕容盛抬头,“若你为女子,而且还是本王的奴婢,本王要纳你为妃,你当如何?” 王德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自然是感激涕零,王爷您咋这么问呢?” 他眼睛滴溜滴溜的转着。心里在嘀咕,莫不是王爷想纳妾了? 慕容胜又问,“可会不愿?你如实回答,不得说谎!” 王德才那是把脑袋当拨浪鼓一样地摇,“奴才肯定是愿意的,奴才要是女的,爬都要爬到您床上!” 慕容胜睨他一眼,剑眉紧皱,微怒。 王德才还待再问,“王爷,难道您说的是茯苓?” “不是,你下去吧。”慕容盛失去了交流的兴趣,摆摆手让他离开。 王德才知道自己惹怒王爷了。赶紧关上房门走出去。 他在脑海里不断的回忆着,王爷说这件事的时候,问他的时候的神情,越想越觉得王爷有问题。 会不会是王爷碍于面子,所以做不得那种强抢民女的事情? 所以说其实王爷是喜欢茯苓的,他越想越这么觉得,越来越肯定。 王德才就想着要不自己把茯苓送到王爷的床上,那样王爷一定开心的吧。 又想着,王爷是不是被茯苓拒绝了?所以他是在问自己该怎么办吗? 难道他们在山里发生了什么?等等,王爷是落水了,茯苓是手受伤了。 可是他们回来的时候,衣服都干了,也看不出是不是同时落水了。 王德才这么仔细一想就觉得他们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就决定了一定要帮王爷搞定茯苓这丫头。 陈潇潇这边还不知道王德才将他和王爷已经想到一块儿去了。 她吃完饭又上了一次药,小李氏给她洗了苹果。 这苹果比她上次去山上摘的,还要甜许多。 陈轻尘这时候和陈华堂过来了,她一过来就看了下陈潇潇的手,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陈潇潇宽慰她,“不用看了,没事的,你别皱着眉头了,看着像一个老奶奶了。” 陈轻尘这才放心下来,也不在意陈潇潇打趣她。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陈华堂带着她一起回家。 她们走后,陈潇潇没事做了,就回房间了,后面是她娘给她脱的衣服沐浴,她的手碰不得水。 一番忙活,陈潇潇到夜半才躺下。 待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之后,陈潇潇才睁开眼睛,进了空间,她在里面看了一会儿,就抱着一袋大米出来了。 等到抱着大米出来,她又返回空间,将大米放好,现在还不是时候,不好拿出来,是她太心急了,藏在床底,有老鼠,放到她回王府的那天,大米都得被老鼠给吃完了。 就这样折腾了一段,陈潇潇萎靡了,她觉得自己有点蠢,为什么不再当初让林大哥停一会儿,说去买大米,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大米取出来呢。 唉,陈潇潇叹气,若是这世间有后悔药就好了。 陈潇潇在一阵一阵的叹气声中,陷入了梦乡。 而这时候,慕容盛也刚熄了灯,万籁俱寂,只能听得到一声又一声的蛙叫声。 第三十六章 地瓜藤 后面几日,陈潇潇手好了一些,但还不能干活,这期间,慕容盛给她放了几天的假,不让她跟随在身边伺候。 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即使不干活,也得做点什么。 后来实在是闲得慌,她就去找陈轻尘带她去田里了。 安王带来了一根藤,经过这么多天,已经发芽长了好多出来,据说这个东西像花生一样,果实长在土里,是番外的东西,叫番薯。 一根绿色的藤,发了芽之后,叶子好像一片小小的荷叶,只不过中间像是剪开的一个口子,嫩绿得像一叶小扇子。 这根藤是从很遥远的番外拿过来的,特别珍贵,所以现在要把它种下去。 陈家村有旱地的都可以种,这几天村长正在组织人把旱田都给处理出来。 但是早已过了耕种的时候,家里有旱田的,其实很少人,他们有的种了稻谷,有的种了小麦。 陈大山家因为没有地,一直有开荒,有一亩地了,便自告奋勇地领了一点回去种。 别人家就算再整理,也只有一家有半亩地,已经种下小麦的也不想拔掉,那太浪费了,他们还指望着这些粮食缴税。 陈潇潇今天就是来自家田里看看的,正好来认一下家里开的田,上面是鼓励开荒的,开荒出来的田只要一两银子一亩。 而旱田是三两,水田六两,再好一点的就更贵。 陈大山家开荒的田,也趁着这几天去镇里办了文书,这田现在是真正属于他们家的。 这田的田契,在陈潇潇手上。 去镇上那天,陈潇潇也去了,路上她和陈大山几人分开,去了米铺,问了大米多少钱一斤之后,她把钱扣掉后,去一个小巷子里,趁着没人,拿了一袋大米出来。 就这么在镇门口等到陈大山几人,后来一同回家。 陈大山家有一亩的地,除去给另外一家的番薯藤,剩下的都在他家。 陈潇潇不知道安王种这个东西干啥,也不敢问,反正王爷让他们种,就先种着就是。 今天她带了茶水去田里,慕容盛坐在草根上,看着陈大山在田里除草施肥。 陈潇潇走过来,喊着陈大山,“爹,上来喝点茶,解解渴。” 陈大山在田里忙活,听到闺女的声音,哎了一下,算是回应。 陈潇潇接着走到慕容盛面前,用浅口的碗倒了两杯茶,一杯给慕容盛,一杯给陈村长,递过去,“王爷,村长爷爷,喝一碗茶吧!” 陈轻尘一听陈潇潇这称呼,有些疑惑地看向慕容盛,爷爷并没有跟她说明此人的身份,只是没想到这般尊贵。 她不敢吭声,知道现在也不适合开口问。 慕容盛接过,一口喝完,刚好他渴了,喝完将碗放下。 陈村长接过茶,笑着开口夸道,“好,好,这茶不错。” 陈轻尘给自家爷爷递毛巾,站在陈村长旁边。 陈潇潇第一个给慕容盛倒了第一碗后,才接着给陈大山倒茶,“爹,喝一点,别中暑了,这天太热了。” 陈大山拿脖子上洗的发白的毛巾,擦干脸上的汗,并不在意,“没事,爹不怕。” 喝完茶,他走到慕容盛面前,“王爷,这番薯藤都栽下了,不知道这个东西,栽下生的果实有什么用?” 这里除了他们几个也没有外人,所以陈大山也不怕暴露。 陈村长亦是想知道,他也看着慕容盛。 慕容盛看着田里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地,以及整齐划一的番薯藤,他难得好心解释,“本王的下属,前阵子去番邦,亲眼所见他们栽这个东西,产量很是惊人,不管是拿来吃,还是喂牲口,都是不错的。” 这根藤是慕容盛的手下人冒着生命危险在番邦偷过来的,番邦人对此严防死守,若不是如此,他们也不会就拿出一根番薯藤。 这根藤来之不易,一到王府就被栽在土里,直到它发芽茂盛了,他才匆匆带着手下来这乡下。 陈大山一听,惋惜道,“这么珍贵的东西,喂牲口多可惜!” 陈潇潇,“是呀,要是能吃,都给人吃了,我们这还有好多人饿肚子呢。” 陈村长和他们两个的想法一样,也觉得给牲口吃浪费了。 慕容盛,“到时候大量种了,多了以后,喂牲口也无碍,像猪这一类,吃着长得也快,这个藤留一些下次种,其他的都可以剁碎了拿来喂猪。” 陈大山由衷地夸赞,“王爷您真的太厉害了。” 陈潇潇插一句,“那王爷,能多种吗?” 慕容盛点头,“自然可以,它能长出很长的藤出来,你们家一定要看好了,若是产量好,本王命人在岭北地区全部种下,今年,岭北的百姓,可以少挨饿了。所以,这个重担都在你们这了。” 稻米和小麦的产量不是很乐观,乾元朝不少的地方,依然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饥荒一到,各处荒芜,人吃人,这是很悲惨的事情,可叹他大乾元朝,如此景象。 慕容盛自来了封地不久,便令人减了一层赋税,但是效果并不理想,他的封地靠近番邦,这才铤而走险去番邦寻找新的农作物。 幸好,他找到了这番薯藤,若是这番薯藤真如手下所说,那将是乾元朝的大幸。 陈村长激动地跪下,大喊,“草民叩谢王爷,咱们岭北能有您这一位王爷,真是岭北人的大幸。” 他又站起来拉了下陈大山,“快,跪下谢谢王爷。” 陈潇潇几人一同跪下,就要叩拜。 慕容盛脸色却不好,“起来,无需多礼,本王将这一切告诉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跪拜本王的,是要你们明白,此次事情的重大,万不可掉以轻心,枉费本王的心力。” 陈村长带着了几人起来,羞赧一声,“王爷说的是,草民一定看好这些番薯,一定好好盯着。” 慕容盛点头,“如此本王就放心了,你们且记着,不可向外宣张,若有意外,速去府城安王府找本王。” 陈村长佝偻着腰,两眼闪着泪花,“草民等一定谨记。” 慕容盛又说,“若是赶不及去府城,可去县令那里,这是令牌,他那有快马。” 第三十七 潇潇的疑虑 陈村长颤颤巍巍把令牌接过来,小心地揣在怀里,“草民一定谨记。” 陈潇潇等人起来,陈村长问慕容盛要不要去哪看看。 慕容盛点头,他带着慕容盛去田间查看各处的情况,并絮絮叨叨说了很久,慕容盛也不厌其烦地听他说。 陈潇潇此时对慕容盛依然有着些许害怕,但心中更多的是对他的敬佩,她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了。 这样一个为国为民的人,上一辈子说不定只是一场意外,他应该也做不出那等囚禁她的事情来。 安王,是正人君子,有气度之人。 会不会是她认错了? 其实王爷不是上辈子囚禁她那个人? 陈潇潇心里不由产生了怀疑,可是,声音明明如此之像。 她心里虽有了疑虑,却并不打算将她有空间一事,说出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就算笨,也不会因为一时感动而贸然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 陈潇潇留下来也没有事了,她收起茶碗,准备归家。 陈大山本来还想再去开一块荒地,经慕容盛一说,他也不打算去了,认真地给栽下的番薯藤浇水,然后把旁边空着的地再给翻一翻。 陈轻尘和陈潇潇一起,回了陈家。 到家后,陈轻尘也没有提慕容盛的事情,她拿起自己一天前拿来的针线筐,做起了荷包。 陈潇潇察觉她有些异常,询问道,“轻尘,你可是有事?怎么闷闷不乐的?” 陈轻尘低着头,“没事。” “若是有事,你一定要同我说。”陈潇潇道。 陈轻尘未回答,只是修着荷包,针线在她秀气的小手中握着,穿梭着。 陈潇潇也不在意轻尘不理她,她安静地坐着看她绣荷包。 小李氏洗了一盘苹果出来,放到桌子上,对陈轻尘说,“尘丫头,吃点苹果。” 陈轻尘微笑,“好,等我把它绣完的,马上就好了。” 陈潇潇努嘴,“娘,我也要吃。” 小李氏失笑,“想吃便自己拿,这么大了,还要娘喂不成。” 陈潇潇故作委屈道,“不嘛,我就要娘喂。” 说着,陈潇潇还故意贴在小李氏怀里,手却轻轻抚着她娘的肚子,生怕碰坏了。 陈轻尘抬头忍不住,笑了,“鬼丫头。” 陈潇潇心里放心了,轻尘不是真的生气就好,她不是故意瞒着轻尘的。 她也是刚刚才想起来,当她喊了第一声王爷的时候,轻尘就不大高兴,后来再看轻尘,蔫了一样。 刚喊的时候,她以为村长爷爷跟轻尘说过了,哪想村长爷爷根本就没说。 随后两人像以前一样,在一起说说笑笑,小李氏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很享受女儿的亲密,她将苹果切成一块一块给她们两个人吃。 陈轻尘问起陈潇潇今后地打算,陈潇潇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打算,只想多赚点钱,只要爹娘好了,她也就不图别的了。 陈潇潇一脸向往,“以后,日子都会好起来的,越来越好。” 陈轻尘沉默了,她心里感慨,潇潇总是这么乐观,以前在陈家没断亲的时候,瘦瘦小小的一个,也总是这般说以后会越来越好。 他们家,确实过得越来越好了。 到做晚饭的时间,陈轻尘带着和针线筐回家了。 陈潇潇的手。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不能提重物,但是摘菜还是可以的。小李是在做饭的时候,陈潇潇就在旁边打下手。 王爷偶尔也会在他们这里吃上一顿。当然是分开吃的。 今天王公公特意来跟他们讲不用,给他们做饭了,所以今天他们吃的随意了一些。 那天陈潇潇带回来的一袋大米,小李是舍不得吃,陈潇潇也不想每顿都吃大米。 所以他和他爹两个人就决定了,以后每隔一天就拿大米炖点粥给,他娘喝,她们两个吃米糊糊就行了。 今天就做一样菜,猪肉炖白菜,王爷分下来的猪肉,到现在还没吃完,凑合着吃点。 他们有在院子里有种菜,就在在后院里种了一片菜地,以后想吃什么去后面摘一点过来,可惜现在长起来的只有葱。 他们家的菜还都是轻尘拿过来的,所以说村长一家对他们家都很好,尤其是轻尘。 他们门外有几个妇人盯着他们家嘀嘀咕咕,有的羡慕,有的嫉妒。 就是一开始那几个和陈寡妇打赌的人,张熙春是陈轻尘的五婶。 她相公是陈村长的老来子,在家里也是很受宠的,但张氏至今没有怀上。 所以她对陈潇潇一家意见很大,心里埋怨小李氏为啥早不怀晚不怀,偏偏那时候就怀上了,害她丢了面子。 一群人在那里讨论着,有的说小李氏命好。 陈寡妇也在那,她嘁笑一声,“什么命好,好到都被人断亲了。” 张熙春不屑地反驳,“怎么不好了?断亲了之后没有人管他们一家了,她日子过的不知道多舒服,女儿现在也在别人府上当差,生活不知道过的多滋润了。” “你看他们家贵人都住他们家去了,人家那身份,说不定尊贵着呢!”有人酸溜溜的开口,“二丫这小丫头还挺会勾搭的,专门替他家勾搭了个上门女婿不成?” 陈寡妇看不惯她这样,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成?惯会想着去勾搭别人。我可是听说了,那个贵人身份珍贵着呢,张熙春你说是不是?那人经常和你公爹在一块,你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张熙春还真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她只知道他公爹特别重视这个人,但是她不可能在众人面前承认她不知道,所以她别扭的说,“我当然知道了,还用你来说。” 刚才酸的那个人连忙问,“那家晖媳妇儿你快说说,他什么身份?为什么会住进陈大山家?” 张熙春不自然的说,“身份我公爹不让说,但是肯定不一般,而且,他是陈潇潇的主子。” “主子又怎么样?我看嘛!这次,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就等着看热闹吧。” 众人听了他这话,很是认同,李氏那边还不得闹翻了天。 那天据说是陈玉儿都从镇上回来了,可惜他没他们没有赶上看热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陈玉儿一家狼狈地从他们家出来,后面再也没有回来了。 众人都纷纷猜测这次他们肯定憋着大招,陈家要倒霉了,就算里面有陈潇潇的主子也不一定能得了好! 第三十八 贾员外上门 陈寡妇这时也不想跟他们说话了,就扭着腰肢回家去了。 陈寡妇走后,张氏也不想说话,她自然也走了,剩下的人,也觉得无趣。 可以巴结的人都不在了,他们几个人还说什么?所以就散了。 只是这几个人的嘴,就像是乌鸦嘴一样,马上就应验了。 次日一早,慕容盛还未出去,贾员外就进来了,他大腹便便地走进来,个子不高,也就和陈潇潇一样高。 站在众人面前,他站定之后就有人抬椅子,放到他的身后,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的身后是一众家丁,加上他去衙门借的几个捕快。 还有陈玉儿,陈玉儿这几天一直见不到贾员外,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些天没有过来。 等到贾员外的时候,她在贾员外耳边一直吹枕边风,还一直说陈潇潇当时是装风卖傻,不肯进贾家,就是嫌弃贾员外长的矮胖丑。 贾员外那么一听,那是怒冠冲天,竟然敢嫌弃他,还装风卖傻,借此混淆视听。 而且陈玉儿还说了,陈潇潇那丫头在他的玉夫人去她家的时候,还把将她扫地出门。 岂有此理,这个不识好歹的丫头,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贾员外觉得他胖胖的脸都被她打肿了。 所以听陈玉儿这么一说,他马不停蹄地就跑过来,但是他又听说陈潇潇身边有个很厉害的人,所以他去县令家借了几个捕快,过来装装胆。 陈家三人正在摆饭,突然间一群人进来了,为首的是一个胖子,看着约摸比李氏年纪还大,他的身后还站着陈玉儿。 陈潇潇一看就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了,想必这个人就是陈玉儿的丈夫贾员外。 不知道贾员外此行是想干什么,这么大阵势。 陈玉儿一站定就看到那天那个男子也在那里,她想起那天的事,有些害怕,但是一看贾员外她又挺直了腰杆,指着陈潇潇说,“相公就是他。” 贾员外顺着她的手指看向陈潇潇,眼前这个,肤若凝脂,亭亭玉立的少女,他的心一下子就动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昨晚为了确定这个事情,他还专门找了杨嬷嬷出来问,得出的结果是满脸麻子,缺牙还流口水的傻子。 眼前这个窈窕的少女,哪一点像傻子,贾员外怒了,这个杨嬷嬷怎么的办事,竟然把这么一个小有姿色的少女给他漏掉了。 这少女明显比他的玉夫人还要好看一些。 陈潇潇见他直勾勾的看着她,目光里的意味让她觉得恶心,她退后了一步。 陈大山站在他面前,多少有些拘谨,不安的问了一句,“请问这位老爷来我们家有什么事情吗?” 贾员外看着陈潇潇发愣,陈玉儿忍不住,推了他一下。 贾员外回过神来,他笑呵呵的说,“我竟不知你家中,有如此美貌的少女,我听我家玉夫人说,你们陈家本来是把你家二丫是许给我做夫人的。” 他板起脸接着说,“只是你这个丫头,竟然装傻骗过了我府中的下人,把你家大丫许给我做夫人,这事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陈大山摇头,“这位老爷,我看您是弄错了,我家丫头在别处府里当差,可不是许配给您,陈玉儿原先就是许配给您的,不会弄错。” 他不敢承认,认了贾员外会不会直接就带他女儿走了。 陈大山话音刚落,门外就涌进一群看热闹的人,有男有女。 陈轻尘和陈华堂也过来了,看此情形,陈华堂连忙去找他家爷爷,陈轻尘从人群里面挤过来。 她大声喝斥眼前的人,“你是什么人敢来我们陈家村闹事?这是要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情吗?陈玉儿是咎由自取,与我们无关,但是你要在我们陈家村强抢民女,那要看我们陈家村的人同不同意。” 贾员外看向眼前的小丫头,眼睛同样冒着精光,他好色的心已经蠢蠢欲动,心里想着这陈家村来的不亏。 有了一个陈二丫,还有一个,眼前的泼辣丫头。 真是一桩好的买卖,贾员外身后的捕快大喝了一声,“不得无礼,这是镇上的贾员外。” 贾员外笑眯眯的抬手,“别说话,这么粗鲁,把两个丫头吓坏了怎么办?来,丫头让我抱抱,我这里有好多你喜欢的珠宝手镯。” 陈潇潇见他侮辱陈轻尘,立刻过来拉了陈轻尘一把,转头愤怒地对贾员外,呸了一声,“呸!你这老头,太不知羞了!谁稀罕你的珠宝手镯,拿回去喂猪吧!” 众人听了轰一声就笑了起来。 慕容盛在他们身后也是,不禁莞尔。 他镇定自若地坐着,王德才在他旁边,询问他是否要管,慕容盛摇头示意他先看下去。 贾员外被她这么一说,也不恼怒,他对漂亮丫头的容忍还是很高的,他笑嘻嘻的,脸上胖胖的肥肉一甩一甩的,“你这丫头还真调皮,怪不得当初敢拒婚。” 陈潇潇抿着嘴不说话,只有和她牵着手的陈轻尘知道她有多紧张,手上都是汗。 小李氏站在最后面,她害怕极了,之前已经逃过一次了,没想到现在正主竟然打上门来了,这该如何是好啊? 小李氏本是胆小至极的胆子。她不敢想象,这闺女要是真的再一次被推入火坑,该怎么活? 陈大山忐忑的问,“不知道这位老爷现在过来是想干什么?为何无故调戏我女儿。” 贾云外笑嘻嘻的说,“自然是过来接我的夫人回家的,这丫头放在家里也好多天了,带回家去,我想老丈人你不会介意的吧?” 众人诧异,这贾员外太不要脸了,他那年纪都可以当陈大山爹了,还叫别人老丈人。 陈大山怒了,“请贾员外不要乱叫,我尊你一声老爷,你别这样侮辱我女儿,我女儿不会进你贾府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陈玉儿这时候幽幽地说,“三叔,你就不要挣扎了,当初你就不想让女儿进贾府,二丫也不想进,所以才搞出那么一出,不就是嫌我们老爷老吗?我们老爷如此英明,怎么会受你蒙骗?” 她巧妙的再次提醒贾员外,当时就是这个丫头嫌弃他又矮,又丑又胖。 几句话就挑起了贾员外的怒火,加上他再次受到陈家的拒绝。 他立马板起了脸,说,“今天你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人今天我必须带走。” 第三十九 动手了 “且慢!”有一道声音响起。众人纷纷看去。是陈村长。 他拄着拐杖过来了,脸上的皱眉深深刻在脸上,显得无比威严。 一进来他就站在陈潇潇的面前,正对着贾员外。 贾员外这时也没有站起来,他觉得无所谓,也不在乎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陈村长接着继续说,“不知道贾员外这是要来我们陈家村强抢民女吗?这要看我们这个村子里的人同不同意了。” 贾员外摸着胖胖的脸,好笑的说,“你又是谁?竟然敢来阻挡我的好事。” 陈玉儿低下头,悄悄跟他说,“这是我们村的村长。” 陈潇潇在村长过来的时候,镇定了下来,不再害怕了。 他走到陈村长面前,给村长搬了椅子过来,让村长也坐着,低声唤道,“村长爷爷。” 陈村长点点头,看着眼前的贾员外,一言不发。 贾员外听到陈玉儿说他是这个村的村长的时候,并没有多大触动。 他只是轻蔑地暼了陈村长一眼,说,“你是这个村的村长,正好,你来做个见证,当初我想要这个丫头,当我的夫人的时候,她装风卖傻,今个儿我过来就是为了接他回府的。” 陈村长说,“她不能跟你回府,她现在在府城当丫鬟,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贾员外说,“那我把她买下来不就可以了。” 陈潇潇说,“我不愿意,我主子也不会同意的。” 说完,她偷偷看了慕容盛一眼,发现他根本就没往这边看过来,心里一紧,王爷是不是怪她是惹祸了,一天到晚没消停。 众人看着热闹都在讨论着,今天陈潇潇会不会讨着好。 张熙春在人群里磕着瓜子,心想公爹怎么老去掺和他们家的事情? 再看看陈轻尘也在那里,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心想快把陈潇潇带走吧。 贾员外翘着二郎腿,一点都没有把眼前这些人看在眼里,他说,“我来不是为了跟你们讨论的,我是来通知你,人今天我要带走,你在哪当丫鬟,我把钱送过去就是了,动手!” 捕快并没有动手,他们站着不动。 贾府的家丁倒是动了,他们老爷的命令已经下了,他们走上来就要抓陈潇潇。 手还未碰到陈潇潇就被她打掉了,“你们竟然如此目无王法,我在府城当差,你就不怕我家主人找上门来?” 陈玉儿嘲弄一声,“你主子这会儿不是就在你家吗?老爷要不咱们把她买下来?她那身价也就值个七八文,扔个七八文钱,就可以了。” 陈大山气愤地站出来,他推了眼前的家丁一把,“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陈轻尘这会儿也把陈潇潇护在后面,她梗着脖子大喊,“呸,不要脸的你们这群人,还有贾员外,你都快能当我们爷爷的人了,现在还来抢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 贾员外笑吟吟,“我这叫老当益壮,就爱些年轻的少女,要不你这丫头也跟着我去吃香的喝辣的。” 他又吩咐家丁,把眼前这个少女一起拿下。 陈村长拐杖拄的地上砰砰响,气急败坏,“你这员外不要这么恬不知耻,我们村现在是不可能让你把人带走的,你要带走也要看看我们村中的人答不答应。” 陈村长说完环视了一周,发现这么多看热闹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说一句话,眼里有些失望。 被他看得低头的人有很多,都是些壮硕的汉子,但是他们又不敢去得罪贾员外,就算有村长撑腰,那贾员外在镇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贾员外这会儿也不笑了,他命令家丁,直接上去抢,不管这个老头,他要是挡在前面就推倒他。 家丁们得令,就上去要抢陈潇潇。 陈潇潇这会儿手虽然还疼着,但是,他和陈轻尘一起,扇了家丁一巴掌,还踹了他们。 这会儿,家丁们被她们两个挠头发的挠头发,踹的踹,一时也近不了身。 陈潇潇大喊,“你们竟然如此目无王法,我要去镇上县令那告官去!” 陈玉儿,得意一笑,“你去啊,去吧,我们老爷跟县令那关系好着呢,看见没有?我这左右都是从县令那叫来的捕快,保管你今天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今天陈潇潇别妄想能逃过一劫,陈玉儿心里已经想了一百种折磨她的方法了。 陈潇潇厌恶的看着陈玉儿,“那我便告上府城去,看谁会包庇你们这些强抢民女的恶人,县令那不行,那就上知府那告。” 陈钰儿,恨恨的看着陈潇潇,“你去告吧,反正也告不赢。陈潇潇你也有今天,你当初搅黄我的婚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有今天?” 陈潇潇无语,“当初若不是你们大房,奶奶怎么会想把我卖去贾府?不是发生这件事,你当时已经嫁进沈府了,怎么现在还惦记着沈府?” 害人者,还一副受害人的嘴脸,当真让人恶心。 贾员外看向陈玉儿,陈玉儿心虚,她看了眼贾员外,辩解道,“老爷妾身没有,妾身是一心一意对着老爷的。” 贾员外鼻子里哼了一声,“还不快动手?” 陈村长站在陈潇潇面前,“你们要想带走她就从我的尸体中踏过去。” 村里的汉子也纷纷都站在陈潇潇的面前。 陈潇潇一阵感动,村里的人实在是太好了。 贾员外的脸阴沉阴沉的,他命令捕快去动手。 他的家丁不是很中用,但是捕快过去肯定三下除二就把他们弄开了。 捕快这时才动了,他们不是很想帮贾员外干这个事情。 这种强抢民女的事情,他们又落不着好,回去还得被县令数落一顿。 他们几个上前,推开几个壮汉,村里的人对捕快还是畏惧的。 他们对官府的畏惧是天生的,捕快一来就纷纷让出了一条路,只有陈狗蛋还站在陈村长的面前。 捕快上前就要撂开他,他二话不说和陈大山一起和捕快动了手。 陈大山是个干农活的好手,力气自然也大,但是他不会打架。 捕快是练家子,他们常年在外办案,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有陈狗蛋还勉强能顶一下。 但是几个回合下来,陈狗蛋静静也落了下风,眼看陈狗蛋踹了五块一脚。 三个捕快对着陈狗蛋就是又踹又打的围着他,陈大山上前护住他。 第四十章 被绑 眼见陈狗蛋和陈大山在中间,被三个勇猛的捕快打。真中竟然无一人敢上前拦架。 贾员外蹬蹬肥胖的腿,手时不时的在陈玉儿的腰上游离着。 陈玉儿娇哼一声,害怕众人看到,“老爷,别这样。” 贾员外可不理她,继续捏着。 陈村长这时上前要去拦,却不想这几人动作力气也大,一下子就把他推翻在地。 陈轻尘和陈潇潇连忙上前搀扶陈村长起来,村里的人都怒了,怎么对村长动起手来了? 他们纷纷拿着家伙什,锄头、木棍都拿出来了,一致对外。 捕快们一看,竟然这么多人都拿着武器,他们拔出了刀。 眼看就要真的打起来了,王德才喊了一声,“住手,还有没有王法了?” 贾员外停下手,“什么王法,我贾春生在这就是王法。” 嚣张至极,臃肿的身体摊在椅子上。 他哼了一声,还没有人能让他卑躬屈膝呢!他自然也不把眼前这个出来说话的人看在眼里。 王德才却不看他,他只问眼前这几个捕快,“你们是否真要帮他助纣为虐?帮他强抢民女,是不是你们县令意思?你们可知道这样的做法回去之后怎么交代?” 捕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气弱,“这与你何干?我们县令与贾员外交好,自然是不会怪我们的。” 陈潇潇看王公公出来了,差点喜极而泣。 她高兴的往王德才身边走过来,低声询问,“公公不会有麻烦吧,您不用管我,今天他们也带不走我。” 王公公摆手,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他是知道要是他不管陈潇潇这一关真的过不去,她也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 他看向几个捕快,“我劝你们就此收手为好,不要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助纣为虐。” 捕快们不确定,但是临行前县令确实说,如果贾员外有要求一定要办到。 贾员外不过是要一个小丫头,他们还会搞不定? 捕快们挺直了身板,“这是我们县令的意思。” 然后他对众人说,“官府当差你们都让开,不然全部把你们抓进大牢。” 王德才听他们这么一说,就后退了,他退到慕容胜的身边。 他两嘀咕了一下,王德才就过来把陈潇潇叫过去。 捕快们不知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已经想着动手了。 陈潇潇走过去,王德才顶在面前。 他不动,眼前的捕快也不敢动,因为王德才拿着的剑已经放在他们其中一人的脖子上。 陈潇潇走过去疑惑地看向慕容盛,“爷您叫我过来是怎么了?” 慕容胜去了后面的屋子里,陈潇潇只好跟过去。 一进去,他便将她抵在墙上,他低声问,“可要本王帮忙?” 慕容胜就想逗逗她,看她做何反应。 外面那群人放在眼里,还不够资格让他费心。 陈潇潇感受的到慕容胜沉稳的呼吸,以及他身上那熟悉的香气。她紧张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都忘了说话。 慕容盛轻笑一声,“快说不说就没机会了。” 陈潇潇慌忙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慕容盛,心里想着王爷真是太好了。 慕容盛抵着他,闻了一下,很好,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还挺好闻的,“那你答应本王,嫁给本王为妾,那本王就救你。” “奴婢……”陈潇潇眼睛都红了,像一只红眼睛的兔子。 “怎么不愿意?那本王这就把你送出去,你也看到今天的事了,你是逃不掉的,只有本王能救你。那胖子不是想买了你吗?那本王出去让他给本王十两银子,就让他带走你。” 陈潇潇沉默了,确实他们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子,贾员外身后有县令。 他们根本抵抗不了。有可能还会给村子里带来杀身之祸。 “那如果奴婢答应了您怎么处理?”陈潇潇关心地问。 慕容盛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自是不可能轻饶他们,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陈潇潇蚊子一般的声音响起,“王爷如此与那贾员外有何区别?” “嗯?” 陈萧萧闭嘴了,她不敢再惹怒王爷,虚伪的说,“奴婢说王爷英明神武,无人可比。” 慕容盛满意了,他看着陈潇潇通红的耳垂,心情莫名的有些高兴,但他也做不出来那等非礼人的事情。 所以也就看了一眼,就带着陈潇潇出去了。 慕容盛一出去王德才就接收到慕容胜的眼色,他喊一声,“村民们都站一边去。” 沧柏、沧海这时上去,提起刀对着他们。 贾员外一惊,肥胖的肉都颤了颤,“快快上你们愣着干嘛?” 捕快和家丁都纷纷上去,和沧柏、沧海对着,很快就打了起来。 沧海、苍柏是慕容盛身边最得力的心腹,也是王府里武功最高的。 王府专门训练出来的侍卫,自然不是这些家丁和捕快能比的。 他们也就两下,就直接将捕快他们给制服了。 贾员外一看,不得了,连忙站起来就想要跑。 陈大山上前就要抓住他,哪想,只抓住他的一片衣角,他力气又大更快就挣脱了。 可惜他太胖了,就算挣脱了,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陈玉儿吓得花颜失色,她局促地蹲在椅子后面,希望众人不要注意到她。 王德才过来往他肥胖的肚子上踹了一脚,还不过瘾,手捏着他的耳朵拧了一圈。 贾云外发出猪一样的尖叫声。啊! 看热闹的村民已经跑了一大半,只有个别的也是懵在那里的,事情发展得太快,都来不及反应。 陈村长站直在前面,他护着陈轻尘。 沧海几人拿着绳子将它带来的家丁和捕快都绑起来,而后拿着绳子把要把贾员外绑起来。 贾云外看他们带着绳子过来,不死心的喊,“你们别过来,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还敢对我动手。县令马上派人过来了,到时候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沧海直接绑了他,他还待要说话,沧海拿布条塞到他嘴里。 “啊!”陈玉儿惊叫一声,原是沧柏将她拖出来,与贾员外绑在了一起。 慕容盛阴沉着脸出来,有人在他的封地行如此之事,这县令如果不想当了就不要当了,拖出去砍了! “把他扔到县令府上,让那狗县令滚过来见我。” 沧海拎起贾春生和陈玉儿,将他们扔到马车里。 第四十一 县令 其余一干人等都被沧海塞在马车上,塞得满满的,贾员外和陈玉儿在最里面。 他俩被挤在最里面,家丁和捕快们的汗臭味差点把陈玉儿给熏晕,她嚎着嗓子呕吐,只吐出一些酸水来。 贾员外肥胖的身体,被家丁们挤得晕了过去。 沧海带着人走之后,苍柏留下来收拾院子里的狼狈的一切。 慕容盛称要换一件衣服,让陈潇潇去屋里伺候。 陈潇潇跟过去,院子里的人也散得差不多了。 陈潇潇有些为难的开口,“王爷,您纳我为妾一事能不能不要告诉我爹娘先?” 慕容盛解衣服的手垂了下来,脸色阴沉,“你是在嫌弃的本王?” 陈潇潇低头看着脚跟,“奴婢不敢,只是怕爹娘知道了伤心。” 慕容盛逼近她,“嫁给本王,你爹娘有何伤心?” 有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进他的王府。 他突然冷了语气,“滚!别以为本王非你不可!” 陈潇潇一颤,立刻跪下来,“奴婢该死,只是奴婢真的害怕爹娘会伤心。” 就算是嫁给王爷,那也是妾,陈潇潇难以接受,想起爹娘她也就妥协了,可是还是不希望爹娘那么早知道。 “本王允了。”慕容盛恶狠狠地说,“但你不要以为本王真的非你不可,就算本王纳了你,也不会碰你的。” 若是慕容盛一开始还有点想法,现在却是什么都没有了,对方如此嫌弃他,他干嘛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 一个丫鬟,也敢嫌弃他。 “谢王爷恩典。”陈潇潇已经死心了,她不再做着以后出府之后找个良人嫁了的期望了。 做了王爷的侍妾,以后可能就要在王府里面,过着卑微的一生啊。 王爷有那么多的女人,想必说不碰她就不会碰她,毕竟王爷是那么骄傲的人。 陈潇潇放心了,不再纠结这些。 “出去吧,本王不想看到你。”慕容盛转过身去。 陈潇潇站起来,就要走。 她回头看了看慕容盛,有些犹豫,“王爷我伺候您穿衣吧!” 慕容盛横了她一眼,“下去,喊王德才过来。” 陈萧萧关好门走出去,苦笑一声,没想到重来一世,也改变不了被人摆弄的命运。 虽然不知道王爷为何偏要娶她,但是她也不想去想了。 到了王德才面前,她福身一下说,“王公公,王爷喊您过去一趟。” 王德才点头,就往慕容盛的房间走去。 陈轻尘担忧地看着陈潇潇,“你没事吧?” 陈潇潇摇摇头,拉着陈轻尘的手,“你也没事吧?今天谢谢你啦!要不是你和村长爷爷,我早就被掳走了。” 陈轻尘耸耸肩,“没事,反正也没帮上什么忙,他帮你的忙才最多。” 陈轻尘指了指慕容盛的房间。 陈潇潇知道她的意思,眼底有些黯然,但是她很快就掩饰了过去,说,“是的,若没有他,贾员外已经得逞了。” 后面人都回去了,陈潇潇忙着家务。 中午的时候,慕容盛破天荒的来大厅跟他们一起吃饭,虽然不同桌,但是,他们几个人在一个地方吃饭还是头一回。 慕容盛单独一个桌子,王德才在给他布菜。 陈潇潇,陈大山,小李氏一个桌子。 他们低头默默的吃着饭,陈大山和小李氏仿佛能感受的到现场的低气压,连话都不敢说,沉默吃着碗里的米饭连菜都不敢加。 饭后,沧海带着县令回来了,一进门,县令,杨同便连忙爬着跪到慕容胜的脚边。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王爷小官该死,不知道您何时来的?下官竟然没有欢迎您,实在罪不可恕!” 说着杨同就要抱住慕容盛的大腿,在快要抱住的时候,慕容盛一脸嫌弃地将他踢开。 杨同一下被踢中心窝,趴在地上狠狠的咳嗽了起来。 咳嗽了一阵不敢再声张,头顶着地跪在地上。 “王爷,请恕罪!下官再也不敢了。” 杨同心里将贾春生骂了不止一百遍,什么时候出事不好,偏偏犯到了王爷面前。 真是个扫把星,枉他之前还多关照他。 王德才咳嗽了一声,“你可知你错在哪?” 杨同顶着一张和贾春生一样肿的脸,眉毛皱成一团,不解地问,“王爷,可是那贾员外让捕快冒犯了您?” 杨同两只乌黑的眼睛转来转去,他来之前那侍卫也没跟他说发生了什么,进来就把贾员外扔进来,然后把他拎上马车了。 他还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慕容盛悠哉悠哉的,擦着手里的匕首,看也不看他,显然对他的答案不满意。 杨同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声。 “下官不该……不该纵容贾春生,额……强抢民女为害乡间,霸占别人田产,下官更不该借捕快给此人,让此人胆大妄为冒犯了王爷。” 杨同边说冷汗边直流,他哆嗦着双腿跪着,好不可怜。 杨同心里那个悔啊,他当时为啥不把贾春生这个家伙给收拾了,也不至于现在骑虎难下。 他只恨不得,亲自上去打贾春生一趟,惹谁不好,偏惹上安王。 这位,可是上过战场的,他一个冷眼,都能让他汗流浃背。 母荣盛这时挑眉,问,“说完了?” 杨同拼命回忆,好像也没有别的了,他不确定地说,“没、没了。” 慕容盛收好匕首,问,“那杨县令,你要如何处置?” 贾同拿着帕子擦脸,手控制不住的抖,眼前这位王爷,那浑身气场让他胆战心惊。 他跪着越跪越害怕,“任凭王爷处置。” “贾家有没有贿赂你,为何你会借捕快给他?” 杨彤立刻把头磕的梆梆响,“没有,没有,下官怎么敢收他的钱,就是给下官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呀!” “若给你处置,你当如何处置这贾春生?” “下官不敢,全凭晃王爷吩咐。” 慕容盛转头,看向陈潇潇,指着她问,“你想如何处置这贾春生?” 末了又加了一句,“不用怕,本王给你做主。” 杨同一下子看过去,发现安王身后是一个丫鬟,而安王又去询问她的意见,他心里疑惑着眼前的人是谁。 陈潇潇心里为难,她说的话,县令会不会等他们一行人走之后为难她爹娘? 王德才像是知道陈潇潇心里所想,他道,“你只管说,若是有人敢为难你家,王爷不动手,咱家,亲自去他家,把他首级取下来。” 杨同跪在地上,只感到一股尿意,像是要冲出来,他颤抖着小胖手,想哭,娘唉,太可怕了。 陈潇潇看了一眼杨同,确定没事之后才说,“奴婢没有别的意见,只希望杨大人能将那些受到逼迫的女子都救出来,奴婢只有这个要求。” 女子真的是太难了,贾员外又如此作为,陈潇潇只希望杨县令秉公处理,不要去偏袒贾员外,让那些可怜的女子,都能回家。 第四十二 贾员外的下场 说完陈潇潇就退到了慕容盛身后。 慕容盛说,“你可听清楚了?” 杨同连忙答,“下官听清楚了,下官这就回去,让贾员外给这些人赔礼道歉,该给钱的给钱,该还的还。” 慕容胜冷笑,“就这样?” 杨同这狗官,还以为他是茯苓这种小丫头片子这么好骗?若不给他个满意的答案,他把他皮给扒了。 杨同颤抖,“下官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请王爷给下官三天时间。” 慕容盛,“两天!” 杨同,“是,王爷。” “滚吧!” “下官告退!” 来时被侍卫五花大绑,走时沧海倒是客气了,让他坐稳,便驾车带他去镇上。 杨同坐在马车里,背上都湿透了,跪坐在马车里,松了一口气。 慕容盛等他走后,就吩咐陈潇潇,把他的行李都准备好,等两天后,启程返回王府。 陈潇潇就去准备了,将衣服都打包好,就剩下这两天要换的,其他的通通放到包袱里。 杨同回去之后动作十分之快,也就用了半天时间,毕竟这跟他的乌纱帽有关,他第二天早上就来请安王去镇上,准备开堂。 慕容盛不是很想去,就派了沧海过去,等沧海回来,说了结果。 不少陈家村的人也一同去看热闹,有的胆大的,还要上来搭沧海的马车,被他拒绝了。 贾员外不仅强抢民女,还霸占很多村的良田,庄子。 前年还逼死了王家村两个村民,因其不肯将良田以低价卖给他,他便将人打成重伤,逼人签字画押。 王家村村民被打后,无钱医治,第三日就去了,家人要去告官,他将他们全部关在庄子上的猪圈里,对外声称在贾员外庄子上做长工。 此次杨同审问后,才彻查出来。 而贾府这一二个月,光抬进府的女子,就有二十几人,其中有不少是以家人威胁进府的。 这其中,有两个贞烈的女子,不堪其辱,上吊自杀,死了之后还被贾员外威胁其家人,不许往外说,只用些许钱财,便将此事压下去。 诸如种种,犯下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现对贾员外家进行抄家,贾府被抢来的女子,进行检查遣散补偿。 贾员外个人,秋后问斩,其抢来的良田都将还给被抢的农户。 贾员外玉夫人陈玉儿,因多次在进府之后,心生怨恨,不知道奉劝贾员外多做善事,反而帮着贾员外将多名女子推入火坑。 甚至三番五次,想逼自己断了亲的堂妹进贾府。 不断上门闹事,还让贾员外上门,公然以乡下有爆民闹事为由,借捕快为自己生事,罪大恶极,现压入大牢,为期三年,杖责二十。 陈玉儿与贾员外,罪有应得。其家人不得上陈家村闹事,违者定将重罚。 事情尘埃落定,陈家老宅失去了陈玉儿这这一颗摇钱树,犹如丧家之犬,更是将陈潇潇看成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但他们也不敢在现在过来闹,毕竟他们害怕陈潇潇旁边的男子,那可是一筷子能将人手臂刺穿的人。 只想着,等陈潇潇走后,过来找陈大山两人的不痛快。 对于这一切,陈潇潇心里很复杂,这一世的变化太大,但是不管怎么变化,她们害她的心,始终如一。 陈玉儿进大牢,是罪有应得,她该多想想,怎么让爹娘远离这个地方吧。 只要靠近他们,总是会有这些麻烦的事情。 下午,慕容盛与陈潇潇一起去了田里,这几天,番薯藤长得旺盛了些,长势不错。 陈大山每天都要过来看一遍,浇浇水,除下草,花了很多心思在上面。 另一家也栽了不少番薯,只是没有陈大山那么用心,长得也算可以,但是和陈大山家的一比,就差了很多。 今天本来他们就计划着,早饭吃完就过来看的,哪知出了贾员外这样的事情,耽搁到现在。 慕容盛看了眼前长得很好的番薯藤,放心了,不出意外,他十一月上旬就能收到结果。 既然效果不错,他也放心了,明天一早,一队人将行李什么的都打包到了马车上,便可以启程回王府。 他早已吩咐过杨同,想必他也不敢泄露他的行踪。 此次回去一共两辆马车,陈潇潇与慕容盛一辆,一辆马车装行李王公公坐在马车前赶车,沧柏、沧海两人坐在慕容盛和陈潇潇的马车前驾驶马车。 在临出发前,陈轻尘与陈村长过来送别他们,陈轻尘拉着陈潇潇的手,嘱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被人欺负了,你也不要跟她们吵,一定要小心。” 陈潇潇应允,“我知道的,你在家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下次休息,我就回来看你。” “好。”陈轻尘点头,“家里你放心,有我盯着呢,不会有事的。” 说着,陈轻尘悄悄拉着她去了屋里,她趴在门后,仔细看外面没人,小声问陈潇潇,“潇潇,你可知道,我堂哥对你、对你的意思?” 陈潇潇迟钝,不明所以地道,“华堂哥怎么了?” 陈轻尘欲言又止,“没什么,就是……唉” 她鼓起勇气,“我堂哥喜欢你,想让我来问你的意思,他说他等你回来!” 说完之后,陈轻尘心里舒坦不少,终于说出口了。 陈潇潇脸上浮现一朵可疑的红晕,太突然了,她想起华堂哥似乎老在她面前晃,原来是喜欢她啊。 可是,陈潇潇想起慕容盛,想到这次回去,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愧疚地对陈轻尘说,“对不起,轻尘,我不行,你让华堂哥不要等我。” 陈轻尘不解,“为什么?你明明……” 陈潇潇已经站起来,往外面走了,嘴里念叨,“我该走了,王爷在外面肯定等得久了。” 陈轻尘挠挠头,沮丧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就不喜欢堂哥了? 她郁闷地走出去,陈潇潇已经爬上了马车,看着马车远去,回去的路上,陈轻尘将陈华堂叫到一旁。 陈华堂期待地看着她,“怎么样,潇潇她答应了吗?” 陈轻尘摇头,“她让你不要等她。” 陈华堂愣在原地,魂不守舍地回家。 马车在几个时辰之后,驶入了王府,陈潇潇跟随着马车,从后门进了王府。 安王则从正门进去王府,身后跟着王德才,直奔轩墨阁,而后,王德才让下人将听雨院打扫出来。 第四十三 听雨院 陈潇潇回到住处,将自己房间里的东西打包好之后,王德才就派丫鬟过来接她。 来的丫鬟陈潇潇不认识,此人一进来,便给陈潇潇行礼,“见过陈侍妾,奴婢白芷来接陈侍妾前往听雨院。” 白芷低着头,她刚才偷偷看了陈潇潇一眼,觉着这陈侍妾长得不错。 怪不得能从丫鬟直接晋升成侍妾,与冯于两位侍妾也是可比的。 陈潇潇扶起她,“起来,不要多礼,你刚才说是听雨院,没说错吧?” 第一次被人行礼,心里怪别扭的,陈潇潇突然感觉到尴尬。 这听雨院离轩墨阁是最近的一处,眼前这丫鬟莫不是搞错了。 白芷退后一步,不解陈潇潇为何如此问,她说,“没说错,王公公专门吩咐奴婢们打扫出来的,请陈侍妾跟奴婢走吧。” 陈潇潇点头,她左眼跳个不停,心也湍湍不安,她跟着白芷走。 刚要走,白芷就拿了她手里的包袱,陈潇潇疑惑地看向她。 白芷,“您现在是主子了,这些杂活就交给奴婢就是了。” 陈潇潇不适应,白芷拿着包袱就往外走,陈潇潇连忙提起裙角追上。 来到听墨轩,陈潇潇被白芷按在椅子上,她局促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白芷指挥着下人布置东西。 偶尔白芷会过来问一下她的意见,但是只要她要去帮忙的时候,白芷就会板着脸,不许她起来。 等都布置好了,白芷过来喊陈潇潇去沐浴,晚上不管王爷过不过来,陈侍妾都要准备好,沐浴等王爷。 陈潇潇被白芷按在浴桶里,水上面漂浮着红色的花瓣,煞是好看,她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洗澡方式。 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好在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做出什么大的动静,才不至于被人笑话了去。 用的香胰子也是上好的,这和当丫鬟的时候的待遇真是天差地别。 待沐浴完毕,白芷让人呈上来一个托盘,里面是银两,“陈侍妾,这是给您的赏赐,一百两银子,还有些珠宝玉石,您看看。” 陈潇潇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那银闪闪的银子,一共有十个大的银元宝,她拿手去摸,都不舍得放下来。 再看旁边的梅花状的玉簪子,工匠将它雕刻得栩栩如生,她一眼就看中了它,诧异道,“这些都是给我的?” 白芷点头。“是的。” 陈潇潇夸道,“真好看。” 白芷笑了笑,满脸自豪,“咱们王府的东西自然是好看的,也是主子您受宠,这些都是王公公亲自为您挑选的。” 单从王公公亲自挑选这点来看,她们主子是相当受宠的,所以她也愿意来主子身边。 不说陈潇潇还真不知道,原来是王公公挑的,她感叹道,“改日该多谢谢王公公。” 她又想到什么,问白芷,“这些首饰我可以送别人吗?” 若是可以送,她要把这一支最好看的梅花簪子送给轻尘,剩下的都给王公公。 白芷为难,这些东西送却是不行,对她说,“不可,这些都是王府的御用之物,上面有王府特有的标记的,不可以转赠,也不可以转卖。” 陈潇潇有些失落,不过也是一瞬,她道,“我知道了,我拿去放房间里。” 白芷按下她的手,“主子不用亲自动手,以后这些事情直接吩咐奴婢就是,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陈潇潇点头,“好。” 模样甚是乖巧,白芷令人将东西都搬到陈潇潇主屋里,然后从屋外走过来四个人给陈潇潇行礼。 “奴婢春花。” “奴婢夏荷。” “奴婢秋月。” “奴婢冬雪。” “见过主子!” “都起来。”白芷唤着,低头跟陈潇潇说,“主子,这四人以后就是您院里伺候您的人,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她们。” 陈潇潇轻轻嗯了一声,安静地坐着。 白芷端着盘子,仔细看了她们一眼才说,“这是主子赏你们的,以后要尽心尽责地伺候主子,万不可偷懒懈怠!” 众丫鬟纷纷应是,依次上来拿赏赐,春花悄悄捏了捏红包,满意地退下来。 白芷接着对众人说,“好了,你们下去吧,都去忙去吧,主子这边有我呢。” “是。”春花等丫鬟行礼后退下。 终于可以休息了,陈潇潇倚在靠背上,放松下来。 白芷询问,“主子,可还有事吩咐?” 陈潇潇摆手,“没了,你先去忙吧,有事我喊你。” “是。”白芷退出去。 她一走,陈潇潇连忙站起来,走回自己的房间,挨个摸着那元宝,喜滋滋地捧在手里。 她又摸了摸那根梅花簪子,发现了这些首饰上面,都有一个黑色的印记,这个想必就是白芷所说的标记了吧。 每一样首饰上面,都有着这样的印记,可惜了,要是没有这些印记,她不仅可以把这支梅花簪子送给轻尘,剩下的也可以卖掉换成银两藏起来。 说起藏,陈潇潇才想起来,她拿起元宝,再次检查了门,确定锁好之后,才将整个托盘托起来,进了空间。 她这个空间说起来,真的很大,她将元宝用布包着,放到角落里,等做完这一切,才出来。 在王爷没有来之前,她不能用晚膳,她在大堂坐下来,吃着绿豆糕,拿来垫垫肚子。 再喝一口茶,陈潇潇没喝过多好的茶,唯一一次喝还是在陈轻尘家,也就抿了一口而已。 这茶有股淡淡的清香味,微苦,却十分解渴,用于她现在来说再好不过了。 陈潇潇一直等着慕容盛,等到夜里,也不见他来,眼见着桌子上的菜都凉了,还不见人影。 她眼巴巴地看着白芷,“我觉得,王爷不会来了,要不我先吃吧?” 白芷不同意,她道,“奴婢去前头打听打听,主子您先别急。” 陈潇潇眼睁睁地看她离去,心塞了,王爷不会过来的,他说过不会碰她,自然也不会过来与她同榻。 她只希望白芷赶快去看完回来,让她吃饭。 白芷点了灯,匆匆往院外走。 春花走过来,低落地说,“白芷姐姐,王爷已经在王妃那歇下了,刚派人来说。” 第四十四章 不眠之夜 白芷听了一怔,是了,王爷每回出远门回来,都是先在王妃那住上一晚的,是她糊涂了。 她匆匆往回走,陈潇潇见她身后没有其他人,惊喜,“是不是不来了?我可以吃饭了吗?” 白芷,“……” 不是应该问她,王爷为什么没来么,怎么还惦记着吃。 她不禁怀疑,之前判断她家主子受宠一事是错误的。 “还不能吗?我好饿,一整天没咋吃东西了。”都说由奢入俭难,陈潇潇回家一趟,稍微饿下肚子就难受了。 白芷无奈地说,“可以了,您用吧,王爷今晚不过来了,在王妃院里睡下了。” 陈潇潇拿起筷子夹菜,听闻只是嗯了一声,她便将目光放在桌子上的菜肴上,白芷要给她布菜,她拒绝了,白芷之后站在她身后。 她不断地夹着菜,相对于素菜,她更喜欢荤的,为了等安王,这一桌得有七八个菜。 这盘子小,不然得多浪费,陈潇潇心里感慨着,安静地吃完了这一顿饭。 吃饱喝足,陈潇潇瘫在椅子上,不想说话。 白芷让人把餐具撤下,提醒她,“主子,早点歇息吧,明日还要去王妃的院里请安敬茶。” “敬茶,哦,对了,我明天要去王妃院里请安,我要做些什么白芷?我对这方面一无所知,你可以跟我讲讲吗?”陈潇潇只能求助于白芷。 白芷想了一会儿,说,“您明日去王妃那,给王妃请安,敬茶只能给王妃一个人,旁的人您请安就是了。” “那我还需要注意些什么?” “您要注意对着王爷以及侧妃王妃,他们要自称妾身,对着奴才们才可以自称我,其他的便没有了,奴婢对其他的也没有了解。” “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陈潇潇眉头紧锁,不知该如何是好,明日该如何应对? 白芷劝道,“您想这些也无用,还不如睡个好觉,明天精神充沛一些。” 陈潇潇点头,回到了房间,该来的总会来的,不做这些无谓的挣扎了。 白芷将灯熄了之后,就在侧卧躺着。 今晚的王府失眠的有好几个人,其中就有柳侧妃。 她银牙都快咬碎了,愤愤的发着脾气,“我说怎么着,茯苓这丫鬟,你看这还只是回家一趟,就成了侍妾,本妃果然低估她了。” 这屋里一片狼藉,全是柳侧妃摔坏的瓷器。 琉璃在一边不敢相劝,只是弱弱的说着,“侧妃息怒,您好好的,与那等下人置什么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得了。” 柳侧妃坐下来,依然没有减轻怒气,“她一点都没有将本侧妃的话听进去,这是将本侧妃放到脚底狠狠地踩呀。” 琉璃说,“那侧妃您明天为难一下她,左右不过是一个侍妾,能和侧妃您相比吗?” 柳侧妃不言语,琉璃见柳侧妃像是听进去了,这才叫人来收拾了这一屋子的狼藉。 剪影阁内,安王妃柳如玉拉着小世子慕容齐与慕容盛行礼。 慕容齐才五岁,但是他被安王妃教养得很好,一言一行皆一副小大人模样,他上来端端正正地给自己的父王行礼,“儿子给父王请安。” 慕容盛眼底无半点笑意,只是淡漠地点了点头,“起来。” 慕容齐站起来,他有些委屈,泪意被他压回去了,他小小的脑袋里,总想不明白,父王为什么不喜欢他。 今日也是一样,明明他已经很努力地学礼仪了,父王还是一句夸奖都没有。 柳如玉心疼拿出小手帕仔细替他擦汗,慕容齐拦着她,自己伸手拿帕子擦汗。 柳如玉笑着道,“王爷您看,小世子长大了,都不愿亲近妾身了呢。” 慕容盛脸上没变化,听柳如玉所说也没有反应,对慕容齐说,“你去歇着吧,夜深了。” 慕容齐充满期待地地眼光突然暗淡下来,乖巧地道,“是,父王。” 他的小侍卫过来将他接走,等人走后,柳如玉靠近慕容盛询问着,“王爷可也要安歇了?” 慕容盛,“等会儿吧,本王看会书,你自行休息。” 他想起什么,复又说,“明日,你多照应茯苓一些。” 柳如玉心里一刺,故作没事,“妾身知道,妾身听说她未进府前唤潇潇?” 穆容盛自然没留意,拿着书本的手无意翻了一页,“这些,你该问王德才。” 柳如玉也是试探一问,王爷不是真心的她便放心了,“妾身糊涂,那王爷您接着看书,妾身就不打扰了。” 她站起来,带着紫衣回屋。 慕容盛盯着她的背影良久才移开目光,继续看书。 屋内,紫衣为自家王妃感到不平,低声说,“王妃,您也太委屈了。” 柳如玉坐在梳妆台前等着紫衣给她解下首饰,双眼放空,终是叹了一口气,“终是我负过他,他如此也不可厚非,他能顾及我的颜面,我已无他求。” “王妃您说什么。”紫衣感觉自己没听清,追问一句。 “没事。” 紫衣不解,接着说,“奴婢就是觉得太不值了,王妃别生气。” “你不懂。”紫衣不是她在闺中带来的陪嫁丫鬟,她那几个丫鬟早就不在人世,自然不懂。 紫衣依然喋喋说着,“这次又纳了个侍妾,王妃您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柳如玉不在意,“还能怎么过,她是妾,我是正室,难过的是她,明天她不见得就好过。” 紫衣放心了,是呀,她乱说什么,难过的怎么会是她家王妃呢。 “那柳侧妃那······” “不用理会。” “是。” 王爷想必对这个陈潇潇有着不一样的情感,也不知道他们那一趟出去发生了什么,一回来王爷便要纳妾,还让她多照应那丫头。 改天,该找王公公打听一下。 紫衣伺候柳如玉更衣完,柳如玉往自己那张大床躺去,习惯性地朝里躺,虽然知道王爷不会进来,但心里还是期盼着的。 慕容盛在她走后,看了半个时辰书,才在偏殿睡下。 今夜,王府是个不眠之夜。 第四十五章 请安 翌日,陈潇潇早早就被白芷从被窝里挖起来,她还困着,被强行按着洗了脸后,人彻底精神了。 白芷给她梳了头发,穿上了特意准备的冰蓝色衣衫,这一打扮,再抹上脂粉,端得一个楚楚可人的模样。 出门的时候,天色还灰蒙蒙的。 到剪影阁的时候,王妃正在梳洗,所以陈潇潇和众位侧妃侍妾站在一块儿。 众人一见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不过也是一瞬间,便收敛住。 “见过柳侧妃,李侧妃,各位姐姐好。”陈潇潇行礼。 这里面只有柳、李两位侧妃,位份比她大,于、冯两位侍妾都比她年龄大,所以她想着叫姐姐应该没错。 柳侧妃鼻子里哼了声,“起来吧。” 李侧妃偷偷看了陈潇潇一眼,此时起了纷争,她不想理会这些,所以她站得离陈潇潇远了些。 于侍妾离柳侧妃近,她观察柳侧妃的脸色,眼睛转了几下,讨好地对柳侧妃说,“柳侧妃,她就一个丫鬟,也敢叫您姐姐,真是该打。” 柳侧妃低声笑,轻瞪她,“就你话多!” 冯侍妾同情地看着陈潇潇,她自身也好不到哪里去,并不打算出声替陈潇潇说话。 陈潇潇骇然,辩解道,“妾身不敢,妾身叫的是于侍妾还有冯侍妾姐姐,万不敢喊柳侧妃还有李侧妃姐姐的!” 于侍妾斜眼看陈潇潇,讥讽道,“你就别解释了,你什么心思,我们都清楚。” 于侍妾昨晚就命人调查清楚了,在知道陈潇潇原先是丫鬟的时候,心里都在滴血。 她们家为了将她送进王府里来,花了将近一半的银两才送进来,这陈潇潇只是个丫鬟,何德何能能让王爷亲自纳她进来。 这让她嫉妒得发狂,发誓要陈潇潇好看,再加上刚刚她看柳侧妃似乎也对陈潇潇不满,所以她才出言嘲讽她。 陈潇潇皱眉,她好像不曾惹到此人,为何如此针对她。 她还待要解释,王妃的贴身丫鬟紫衣出来了,“王妃请各位主子进来。” 众人都进去,陈潇潇跟随在最后面。 进去后,陈潇潇抬头观察,一眼便看到慕容盛坐在主位上安王妃坐在他旁边。 慕容盛一身月白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微薄的嘴唇正轻轻地抿着。 柳如玉身着正红色宫装,眉宇间透露着庄重的威仪。 众人,“给王爷,王妃请安。” 慕容盛,“起来吧。” “谢王爷,王妃。” 众人一一落座,所有人都看向陈潇潇,有下人端了茶上来,陈潇潇接过茶。 她来到慕容盛面前,“王爷,请喝茶。” 慕容盛面无表情地接过来,饮了一口,将茶放下。 陈潇潇又走到王妃面前,下人将另一杯茶递到陈潇潇手边,她接过来,“请王妃喝茶。” 柳如玉端起茶,做饮茶状,便放下了,着人将赏赐送上来,她道,“以后你便是我们姐妹中的一员了,切忌要与人为善,谨遵女戒,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为王府开枝散叶。” 陈潇潇规矩地行礼,“妾身明白。” “这是你的卖身契,往后你可自行保管,这些是赏给你的,你且收下。”柳如玉拉着陈潇潇的手,将契纸放入她的手中,“以后,你陈潇潇这名字可归你了。” 陈潇潇差点哽咽,“谢谢王妃!” 她接过卖身契,将它摊开,确定是那一份,还印着她的手印,才小心将她放到袖子里。 白芷则上来,将陈潇潇遗忘的赏赐带下去。 柳如玉点头,不欲多说,说,“你下去坐着吧,今日逢喜事,各位妹妹就在本妃这用完早膳再回去。” “是。”陈潇潇坐在最末的位置。 待众人都落座,于侧妃端起杯子,对着陈潇潇,“来,妾身以茶代酒敬陈妹妹一杯。” 陈潇潇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站起来与她碰杯,“于姐姐客气。” 她记得于侧妃看她其实很不满的,不知为何敬她。 于侧妃假意饮了一口,便用手帕擦拭着嘴。 陈潇潇耿直地将一杯茶直接喝完,才放下茶杯。 “不知道妹妹是怎样从丫鬟做到侍妾的,妹妹可以跟咱们讲讲么,让咱们也听听妹妹是如何勾引的王爷,学一学。”于侍妾笔直地站着,说出的声音极大。 慕容盛握着茶杯的手,细细捏着,觉得这于侍妾怎么如此碍眼。 众人都看向陈潇潇,陈潇潇心里一堵,果然无事放低态度,肯定憋着坏。 她深吸一口气,好脾气地说,“于姐姐说笑了,大家用早膳。” “姐姐们其实也是很感兴趣的,你大胆说。”响起一道令人意想不到的声音,竟是出自李侧妃之口。 众人包括柳如意在内都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说话,李侧妃这人,从进府以来,一直就是孤傲的,旁的事情从未关心过。 这当口突然出声,稀奇,柳侧妃也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李侧妃端正地坐着,仿佛刚才发言的人不是她。 陈潇潇刚勉强堆起来的笑,尴尬得嘴角僵硬了下,她看向慕容盛,慕容盛一触及她的目光就移开了视线。 陈潇潇,“……” “好了,先用早膳吧,这件事情等吃完再说。”柳如玉适当的时候说话,想替陈潇潇解围。 “请王妃见谅,妾身就是好奇,心里像有猫在抓,就想知道答案。”于侍妾接受到柳侧妃的眼色,壮了胆子说。 陈潇潇,“……” 还没完了,她勾引王爷? 这怎么是她勾引了,合着她们心里都是这么想她的,明明是王爷硬逼她的。 这会儿,王爷还不敢看她! 陈潇潇正郁闷着,于侍妾又说话了,“算了,反正都是下等勾当,咱们不听也罢。” 慕容盛脸色一黑,手里的杯子出现了一道裂痕,幸好杯子里水没了,不然要漏出来了。 陈潇潇心里翻着白眼,这里任何一个人她都得罪不起,于侍妾有柳侧妃撑腰,她谁都没有。 眼看这众人快没耐心了,陈潇潇无奈,“于姐姐,您不若问一下王爷,妾身是如何勾引他的?” 她怀疑,安王是娶她回来,让他这些个女人欺负的,要不然怎么现在坐在那看戏。 她怎么勾引的,他不是一清二楚吗? 逼她做他的妾,现在反而遭到众人的逼问,说她勾引他。 于侍妾一噎,她这才想起来,王爷还在这,她偷偷暼一眼王爷。 第四十六章 生事的来了 因陈潇潇一说,众人都看向慕容盛。 “你若不想用膳,就滚。”慕容盛咬牙切齿地说,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对上于侍妾,浑身散发着冷意。 于侍妾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坐下,“妾身知错了。” 微微颤抖的手,连筷子都拿不起来,抓了两次都掉在桌子上。 众人纷纷低头,眼观鼻,鼻观心,无一人说话。 陈潇潇也顺势坐下来,低头谁也不看,不出今天的事,她们也不会对她和善。 一个个就像想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这后院的生活,太艰难。 王爷这是报恩,还是报仇啊。 等等,莫不是王爷觉得她的身子肮脏,污了他的眼,所以寻此机会报复于她。 可是,那时候情况紧急,若是她看着王爷在河中死去,估计他的两个侍卫会让她陪葬。 这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真够为难人的,早知今日,还不如让轻尘早早赎了她… 没等陈潇潇想个所以然出来,王德才匆忙走进来,“王爷,皇上派人来传口谕来了,正候在前厅,请王爷,王妃们去前面接旨。” 柳如玉早收到消息,柳家书信一直跟她往来,所以并不惊讶,想必柳侧妃也知道。 其他人则没有这个渠道,她们慌忙站起来,跟着慕容盛走去前厅。 陈潇潇起身跟在身后,心里苦笑,这进了王府,见到的官越来越大了。 这次还直接跟着领旨了,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待众人乌压压跪了一地,宣旨的太监念起了皇上口谕,“圣上口谕,着赐安王杨、王侧妃两位,侍妾两位。” 这口谕一下,底下就炸开了锅,但都不敢说话。 这侧妃可是上了玉碟的,而且一赐就是两个,这四位侧妃可是齐了。 慕容盛仅是看一眼那几个被他父皇赐过来的女子,便挪开目光了,年少时尚会对这些女子感兴趣。 可如今,却是提不起兴趣,他后院够大,父皇喜欢塞人,那就塞吧,他也不会反对。 四位美人齐齐上来行礼,“见过王爷。” 美人长途跋涉,脸色有些苍白,像一朵缺水的叶子,但是谁都不肯服输,撑着一股气。 慕容盛虚扶了一下,吩咐柳如玉,“王妃,你安排他们住下。” 柳如玉应声,带着四位美人离开。 王德才将宣旨的太监送出去,给了宣旨的太监塞了银两,“辛苦公公了,跑这么远的路,拿去喝茶。” 那公公将银两收着,脸上的笑真诚了些,“不辛苦,能为安王做点事,应该的,圣上现在也是希望安王殿下子嗣丰一些,这才命老奴千里迢迢过来。” 安王现在已二十有二,膝下却只有一子一女,着实少了些,所以太后一说,皇上就派他来传口谕。 王德才亲自送他离府,才回来复命。 慕容盛早早便回了书房,王德才又匆匆去安排两位侧妃侍妾的住处。 圣上的旨意,将安王府的后院的注意力全都转移走,除了王妃,其他人都在交谈此事。 陈潇潇趁着她们不再关注她,带着白芷蹑手蹑脚地溜了。 回到听雨院,陈潇潇猛的灌了自己一肚子水后,才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唉~” 白芷默默站在她身旁,同情她,“主子,今天可真险。” 陈潇潇认同道,“你也看到了吧,我差点就被撕碎了。” 于侍妾那不依不饶的样子,感觉想把她生吞活剥了。 “只是主子,您也要加把力了,这次皇上赏了王爷四位美人,您也该争一争了。”白芷担忧地道,自家主子跟侧妃她们一比,根本没有优势。 于侍妾有柳侧妃撑腰,王妃谁都不帮,新来的四位不知道又是什么背景。 “我还是算了,我不争,她们就不会针对我,这会儿她们肯定警惕新来的四位美人,无暇顾及我。”陈潇潇不赞同白芷地说法。 四位美人的到来,才刚将她们的注意力夺走,要是她去争,那不是引火上身吗? 这绝对不行,“王爷最好这段时间,以及以后都不要想起我。” “可是,主子您想想,您就不想要王爷的注意了吗?”白芷不明白,别人不都是争着抢着想要引起王爷的注意,自家主子怎么这么胆小。 王爷那么俊美无双的人,就是她这样的奴婢,心里也是极其喜欢的。 “不想要。”陈潇潇老实地说,捏起一块糕点往嘴里送。 若侧妃她们的关注是毒,那王爷的关注就是推手,亲自将毒送到她嘴里的人。 她还是不要这个关注了,小命要紧。 陈潇潇转头问白芷,“白芷,若我想习字可以吗?” 两世为人,她连字都不识呢。 白芷站过来,“可以的,去找王妃请示就可以,府里有教养嬷嬷的,您也可以跟着学学礼仪。” 陈潇潇扯了白芷一下,“来,你也坐下,别老站着,咱两讨论一下。” 白芷惊恐,“奴婢不敢。” “没事的,你坐下,以后如果没人的时候,你就坐着同我说话。”陈潇潇同她这样说,她总觉得让人伺候她怪怪的,不能适应。 “主子说笑了,您不是说想习字吗,奴婢这就去王妃那请示。”白芷不敢跟陈潇潇坐在一处,正好有这个借口,她说着就要走。 “哎!你别走!”陈潇潇呐喊。 白芷走到门口了,转过身来,“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陈潇潇呐呐地说,“没有了。” 白芷听完施施然行礼,接着往剪影阁走。 陈潇潇汗颜,她不吃人呀,怎么避她如蛇蝎? 还是吓到她了? 她想了想,好像是有些吓人,若她还是丫鬟的话,被于侍妾或者冯侍妾喊一同坐着,想必也不敢。 说到底,是她还没摆正自己的心态,为难白芷了,希望她不会生气吧。 陈潇潇百无聊赖地坐着,吃着点心,等着白芷的消息。 坐了一会儿,她想起来自己的卖身契,连忙将卖身契从袖子里拿出来。 她仔细看了看,上面的一行字,她记得最清楚,陆郎中哄骗她签下这个,手印她就按在名字正中间这块。 那这三个字,就是她的名字了,陈、潇、潇,她一边比划一边自言自语,“笔画好多啊。” 第四十七章 请 教养嬷嬷 白芷去了剪影阁,这会儿,剪影阁刚刚恢复宁静,来往的下人消停了。 柳如玉身为王妃,只要安排一下新来的侧妃侍妾住哪,自然有下人去打扫。 白芷来到剪影阁内,向柳如玉说明来意。 柳如玉这时已经换了常服,她听了白芷的话,对白芷说,“你去跟你家主子说,这事本王妃知道了,明日本王妃会让教养嬷嬷去听雨院。” 白芷行礼,“奴婢替我家主子谢谢王妃,奴婢告退。” 白芷前脚刚走,紫衣就在柳如玉身旁问,“您说这陈侍妾,这是什么意思?” 柳如玉摆弄着盆栽,不在意地说,“她能有什么意思?怕是真的想学,她一个丫鬟升上来的,再不学,王爷心思能在她那长久?” “这样说来,这陈侍妾也是个聪明的。”紫衣感叹,“那王妃,咱们安排谁去好?” 柳如玉浅笑,秀美的双眉舒展开来,轻轻道,“便定了陈嬷嬷吧,刚好她们同姓。” 紫衣,“是!” 陈潇潇这边还不知道,柳如玉曲解了她的意思,她老神在在地坐在大厅那,卖身契早就被她丢到了空间里。 白芷一回来就向她复命,“主子,王妃同意了,说明天就派嬷嬷过来。” 她眉开眼笑,主子终于开窍了,知道用学识充沛自己,往后可讨王爷欢心。 陈潇潇闻言一喜,“那就好。” 往后,她识了字,便没有人会蒙骗到她了。 不得不说,陆郎中一事,在她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不就是她。 白芷问,“主子,现在也快中午了,可要摆膳?” 这就要摆膳了啊? 时间过得真快,也就宣个旨的功夫,这就中午了,陈潇潇摸摸自己的肚子,道,“也好,早上一直紧绷着,没吃多少,还真有些饿了。” 白芷唤一声摆膳了,春花就带着食盒过来了,两个食盒,里面一共四个菜,这回的分量足。 陈潇潇一看,便觉得吃不完,她问白芷,“这个菜的数量是一定的吗?” “不是的,是奴婢自作主张,怕您不够吃,多要了些。”白芷回答。 “那……下回麻烦就要两个菜就好了,要太多了我吃不完,太浪费了。”陈潇潇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为何会浪费?别的主子一顿都十几个菜,有的一道菜就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白芷理解不了陈潇潇的思维,她以往也是在别的主子旁边伺候过的,她都习以为常了。 太浪费了,陈潇潇心里惊叹,嘴上不敢去评论她们,只说,“我不习惯,好白芷你以后每餐给我两个菜好不好?” 白芷无奈地点头,“都听主子的。” 陈潇潇这才满意地笑了,吃起饭来。 春花站在一旁,有些羡慕白芷,能得主子征询意见,果然是主子的贴身丫鬟,与她们这些丫鬟是有很大区别的。 饭毕,宠弟狂魔陈潇潇又拿出赏赐的布匹出来,准备给弟弟做衣服。 白芷守在旁边,以为她想做给自己以后的孩子,更觉得跟着陈潇潇有盼头。 陈潇潇拿的是一匹浅蓝色的布料,正好做小孩子的里衣,她仔细在上面绣着荷花的图案。 只不过半晌,四五朵荷花便在她手下绣出来了,像真的一样,她接着在旁边绣荷叶。 白芷凑过来一看,夸道,“主子,您绣得真好看,比那府里的绣娘也是不差的,您在绣坊学过吗?” 陈潇潇,“没有,都是我娘教我的,以前得空的时候,也会做一些手帕或者别的小物件拿去镇上卖,为了卖钱,我那会儿使劲儿琢磨了不少。” “这样啊,那主子您可真聪明。”白芷由衷地道。 接下来的时间,陈潇潇也不再跟白芷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安静下来,一个认真地做着衣服,一个在替她打扇。 下午,王德才忙完,晚膳期间,他殷勤地替慕容盛布菜,试探地问,“您猜这茯苓,哦,不对,陈侍妾今个儿回去之后做了什么?” 慕容盛夹菜的手一顿,横他一眼,“与本王何干?” 王德才了解慕容盛,知道他并不生气,就接着道,“陈侍妾让贴身丫鬟去王妃那请示,要了个教养嬷嬷,想识字,顺便学些规矩。” 慕容盛不接话,王德才继续说,“王妃定的是陈嬷嬷。” “王妃定了就行,这有何特殊,还要向本王禀报?” 王德才脸上挂着笑,问,“您可知今个儿她贴身丫鬟给她准备了五个菜,她说了什么?” “说什么?”慕容盛来了点兴趣。 “她说,五个菜吃不完,太浪费了,让人以后一顿就给她准备两个菜即可。”王德才笑眯眯地说,“奴才看这陈侍妾,真是个勤俭持家的人,不像做戏。” “她?”慕容盛想起来,上次陈潇潇摘樱桃,也是觉得落在地上浪费,这才斗胆跟王德才请求。 他心里对陈潇潇印象好了一些,语气也好了一点,“是个不错的。” 他昨夜按规矩,就应该在王妃那安寝,若不然倒是可以去陈潇潇那一趟。 王德才抓紧问,“那王爷,今晚可要去陈侍妾那?” 他做了这么多铺垫,就是想为陈侍妾争取一二,做了这么多年管事了,也是明白,只有男主人的宠爱,这后院的女人才会好过一些。 陈侍妾底子薄,只有得了宠,往后日子才会好一些。 慕容盛犹豫,这丫头好像对他很抵触,况且他当时想过绝对不碰她…… “不了,本王今晚睡在书房,出去一趟,有很多公文需要本王处理。”慕容盛最终还是决定不去了。 他想起今天的事,几乎人人都特意关注着陈潇潇,要是他今晚去了她那里,陈潇潇又要以为他故意找她麻烦了。 还是不去了,慕容盛决定自己今晚哪也不去。 “奴才知道了。”王德才有些可惜,本以为王爷会答应的。 王德才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给慕容盛夹菜,慕容盛眼睛往哪看,他的手就到哪,尤为熟练。 第四十八章 陈嬷嬷 次日一早,陈潇潇急忙起来梳妆打扮,今天是新来的侧妃、侍妾敬茶的日子,她也要过去。 昨日她还是敬茶的小可怜,今天就换别人了。 不过能当侧妃的,背景想必不差,这样看来,论出身,就她最差了。 陈潇潇到剪影阁的时候,人也到齐了,不过新来的四位还没过来。 于侍妾看到陈潇潇过来,翻了个白眼,然后往旁边躲。 陈潇潇给柳侧妃和李侧妃行礼后,站到角落里,把自己当木头。 听她们小声交谈着,于侍妾,“也不知道新来的几位是什么来头。” 冯侍妾一脸愁容,“圣上赏赐的,来头肯定不小,可惜妾身不是京城人,认不出她们是谁家的。” 于侍妾靠近柳侧妃,讨好一笑,“姐姐,您能透露下吗?” 柳侧妃拿着团扇,靠在琉璃身上,没好气地说,“本妃没注意过,昨个也就远远看了一眼,鬼知道她什么来头。” 于侍妾碰了个钉子,也不气馁,而是接过柳侧妃手里的团扇,“姐姐,妾身给您扇风,您这么娇贵,哪能让您自个动手呢。” 冯侍妾跟着站到一块,李侧妃嫌弃她们三个,站得离她们更远了,反倒离陈潇潇近了些。 她看了眼陈潇潇,问她,“听说你来王妃这要了个教养嬷嬷?” 陈潇潇恭敬地回答,“回您的话,是的。” “小脑袋瓜还挺聪明。”李侧妃说了这么一句。 陈潇潇感觉一头雾水,“您这是何意?” 李侧妃则不再搭理陈潇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陈潇潇和她们一起站了一会儿,几位王、杨两位侧妃才带着两位侍妾过来。 紫衣也正好出来,“各位主子可以进来了。” 陈潇潇连忙跟着进去,进去后,她站在李侧妃旁边。 厅中只有柳如玉一个人,未见慕容盛的身影。 柳侧妃几人,心里安定了下,于侍妾则又瞪了陈潇潇一眼。 陈潇潇莫名又得了一记冷眼,关她什么事…… 众人行礼,“给王妃请安!” “免礼,都坐下吧。” 柳如玉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落座,陈潇潇也坐到一旁,她观察着站着的四位美人。 前面的王、杨两位侧妃,看着约摸才十五六岁,一个穿着青衫,一个粉衣,两个人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王侧妃看上去是清纯可爱型的,杨侧妃长得十分妖艳,狭长的眉目间皆是风情。 陈潇潇看得都呆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 再看那两位侍妾,则普通了些,但也算好看,她们正胆怯地低着头。 “妾身给王妃请安,王妃请喝茶。”四人齐齐开口,手里都端着茶杯。 柳如玉每杯茶都抿了一口,说,“你们四人进府,要与其他人和睦相处,尽心服侍王爷,为府里开枝散叶,不可生事添乱,都记住了吗?” 四人齐齐道,“是,妾身谨记。” 柳如玉依然给她们准备了赏赐,等她们收下,柳如玉才喊她们入座。 席间柳如玉感叹道,“昔日,本妃与你们的姐姐也是手帕之交,现在竟与你们共处,也算是一种缘分。” 杨侧妃拿着手帕轻轻压着嘴角,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玉姐姐多日不见,越发好看了。” 王侧妃也不甘示弱,端起眼前的茶杯,“玉姐姐,妾身以茶代酒,敬您一杯,祝您青春永驻。” 柳侧妃冷笑,得,柳如玉又来两帮手,真无趣,这肯定是大夫人向太后求来的。 看来,她要书信一封,问下父亲。 陈潇潇安静地吃着东西,时不时看她们几眼,她成功成了背景板,不过,这正合她心意。 好不容易熬了半天,眼见她们还在聊,李侧妃终于坐不住了,她起身,“王妃,妾身想起院里还炖着冰糖雪梨,就先回去了。” 柳如玉被她打断,索性道,“也罢,本王妃也乏了,你们都一起回去吧。” “是!” 这一场终于结束了,陈潇潇起身,慢慢走出去,除了刚才两位侧妃,其他人都离开剪影阁。 陈潇潇一到听雨院,只见春花迎上来,对她说,“主子,王妃派陈嬷嬷来了,说是教导您规矩的。” “来多久了?”陈潇潇一听她来了,就匆忙往里面走。 “从您去请安的时候就来了,您前脚走,后脚她就来了。”春花说。 “奴婢见过陈侍妾。”陈嬷嬷见陈潇潇进来,站起来行礼。 陈潇潇扶起她,“嬷嬷不必多礼,等急了吧?” 从她出门就开始等,现在已经过了大半时间,别给等生气了。 陈嬷嬷摇头,“您有事,奴婢等等是应该的,您不必放在心上。” “您坐,我先去换身衣服,麻烦您再等等了。”陈潇潇充满歉意地说,她身上出了汗,不舒服。 “您且去,奴婢没事的。”陈嬷嬷惶恐地站着。 陈潇潇便回屋换衣服,白芷伺候她换衣服,换完衣服她才出来。 接下来,才算正式开始学规矩,以往陈潇潇学的是下人的礼仪,现在陈嬷嬷到来,主要教她的是身为侍妾的规矩。 陈嬷嬷带来的书也是女戒,她手头也没有别的书,只能从这个开始教。 陈潇潇先学的规矩,一板一眼,都特别认真,她记忆力好,陈嬷嬷说过一遍的东西,她都能记得。 一番学习下来,陈嬷嬷对她认真了不少,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教给她。 短暂的一天,在一个教一个学当中,又过去了。 夜晚,陈潇潇沐浴完,正抄写着女戒,她只觉得这女戒好复杂,女子好难。 她一时也记不太清,只知道这些都是要记下来的。 上面很多字都不认识,只记得 女子有四行,一是妇德,二是妇言,三是妇容,四是妇功,这一句。 陈潇潇咬着笔头,墨水不经意滴到了她胸口处的衣衫上,模糊了一大片。 她慌忙用手去擦,沐浴后,她穿的衣服比较随意,她以为已经夜晚了,不会有人过来,就只穿了里衣。 这一幕,刚好被进来的慕容盛撞见,他目瞪口呆,“你知道本王要来?” 他的目光看去,心里有股异样的火气,知道他要来,穿得这么暴露,之前还做一副不喜欢他的模样,原来都是装的。 第四十九章 半夜送书(人) 陈潇潇抬头就看到黑着脸的慕容盛,连忙拿去榻上的外衣给自己披上。 她福身,疑惑地问,“王爷您怎么来了?妾身不知道您要过来啊,您怎么不让人通传一下?” 她都不知道他来,出了这么大的丑! 慕容盛心里冷哼,你会不知道我过来,装吧,“本王的地方,自然可以来,你有意见?” 陈潇潇,“……没意见,妾身不敢。” 慕容盛随意找了个位置就坐下,“本王看你的意见大得很。” 陈潇潇,“……” 那知道你还来干嘛? 陈潇潇委屈地说,“妾身不是不欢迎您来,是想说若有人通传了,妾身肯定穿戴整齐了,并做好准备!” 说完,陈潇潇抓紧了外衣。 慕容盛的目光在她露在地上的脚丫上停顿了一下,说,“你先去更衣吧,本王在外面等你。” 陈潇潇感激地对他笑了一下,“谢王爷体谅!” 她站起身才想起来,刚才起来得急,有一只鞋子被她踢到塌下去了。 她踩着脚上的另一只鞋,一蹦一跳地过去想把那只在角落里的鞋找出来,但是王爷就坐在榻上。 她羞红了脸,左脚踩在右脚上,极不好意思,声音若蚊子一般大小,“王爷,您可以让开一下吗?” 慕容盛冷眼看着陈潇潇,这么低劣的勾引手段,他再一次觉得她是故意的,他坐着不动。 陈潇潇见他不为所动,就这么冷漠地坐在那里,再次提醒他,“王爷,我的鞋……” 慕容盛就当没听到,他冰冷的目光顺着陈潇潇的衣裙,看向了她小巧白皙的脚丫,他突然站起来,但是还是没有让开。 陈潇潇眼泪都憋出来了,她瘪着嘴,心里想着,王爷怎么这样。 她一蹦一跳着往里屋去,也不敢奢求慕容盛让开,让她捡鞋子了。 只想着,王爷为何如此欺负她。 慕容盛看着陈潇潇那屋,目光幽暗。 陈潇潇在屋子里把衣服穿好,在箱子里拿出自己另外的一双鞋,给自己穿上,穿好了她才出来。 “王爷,妾身好了,您等会,妾身喊白芷给您沏壶茶。” 慕容盛点点头,“嗯。” 陈潇潇一出去吩咐,白芷很快就把茶端过来了。 白芷将茶放下,慕容盛就命令她先下去。 等白芷一走,慕容盛就对陈潇潇说,“你给本王倒。” 陈潇潇拎起茶壶直接就给他满上。 慕容盛,“……” 陈潇潇未察觉异常,她问,“王爷今日来听雨院,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给你。”慕容盛从怀里掏出一本书。 陈潇潇接过来一看,好吧,不认识…… “这是什么书?” “千字文,你不是识字吗?按这个学好一点。”这是一般五岁孩童启蒙的书,慕容盛今天翻看书架的时候,偶然看到的。 这本书是他小时候,在皇宫时启蒙用过的书,他想起陈潇潇似乎在识字,所以大晚上的他直接过来了。 甚至,他连王德才都没带过来。 陈潇潇翻看着这本书,看着旧了些,但是一页破损的都没有,她问道,“王爷,这是您买的还是……?” 慕容盛,“你用就是了,今天学了什么,给本王看看。” 啰嗦! “谢王爷!”陈潇潇高兴地道谢,接着来到书桌旁边,翻开自己抄写的东西,给他看。 “妾身今晚抄了三页女诫,您看看。” 慕容盛走过来,翻看着陈潇潇抄写的纸张,有点不忍直视,“你这写的什么,跟狗爬的一样!” 陈潇潇连忙拿过来,仔细看了一遍,“陈嬷嬷说,妾身第一次写,这字已经练得不错了。” 陈嬷嬷当时看的是她写的第一页,说她第一次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慕容盛嘴角扯了扯,“你说不错就不错吧。” 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喝着茶。 陈潇潇将东西都给收起来,那本千字文,都被她压在最下面,里面的字她好多都不认识,她决定明天问问陈嬷嬷,她一定都认识。 等她收拾好东西,她抬头一看,慕容盛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提醒道,“王爷,夜深了。”(该回去睡觉了) “本王今晚在这过夜,你给本王更衣。”慕容盛嘴角上扬,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 陈潇潇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慕容盛,“王爷,您不回轩墨阁吗?” 若是被人知道王爷在她这过夜,那明天,她还不被柳侧妃她们撕了。 “更衣。” 慕容盛脸色青黑,心里不满极了,欲擒故纵用一次就可以了,怎么老来,不知道这样会让他失去兴趣吗? 他是疯了,才会对这样一个丫鬟,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 “哦,是。” 陈潇潇吓得同手同脚了,慕容盛直接朝屋里去了。 她追过去,给慕容盛腰带解开,衣服也脱下来。 慕容盛就剩里衣了,他坐在床上,陈潇潇蹲下来,就要给他脱鞋。 他制止了她,自己将鞋脱了下来,陈潇潇接过来,放到床脚。 “还不上来?” 陈潇潇愣着,迷糊道,“什么?” 慕容盛实在恨极了她如此作为,他将被子往自己身上盖,转过身去,“你去那边睡。” 他背对着陈潇潇,手指往身后斜着指向另外一边。 陈潇潇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往日白芷睡地地方,一般陪房的丫鬟都会睡在房间的那侧。 她不明白,王爷明明那么多床,为啥要霸占她的床,然后让她去睡白芷的床。 她盯着慕容盛看了一会儿,发现他没有反应,她才走到灯前面,将灯熄了。 然后,陈潇潇摸黑着走到角落里,脱了外衣,爬上了白芷的床,掀开被子,盖到自己身上。 嗯,白芷床上和她一样香,好闻,她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几乎是一沾到枕头,陈潇潇就睡着了。 慕容盛支棱着耳朵,听着陈潇潇传来的各种声音,接着一切都归于平静。 他能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就这么睡了? 慕容盛来到陈潇潇的床前,坐在外沿,轻轻叹息一声,不识好歹! 第五十章 李侧妃到访 慕容盛歇在听雨院的消息,不胫而走,像一阵风一样,传过后院众人的心上。 新来的两位侧妃,本满打满算的在自个院子里沐浴好等待着,心想着今晚安王会去她们谁那里。 却没想到,安王去了听雨院。 这听雨院什么来头,新来的两位亦是不知。 她们手帕都要绞断了,心里叹一句,果然旧人情谊要深一些,安王去那里是人之常情。 柳侧妃一流,属柳侧妃还尚且淡定,于侍妾则恨上了陈潇潇。 第二日,众妃纷纷都有了黑眼圈,但是她们早早就梳妆打扮,将黑眼圈用脂粉盖上。 王、杨两位侧妃派丫鬟出去打探消息,怎知得到的消息却是,听雨院的陈潇潇,也不过先她们一日进府。 那陈潇潇之前,也不过是一个丫鬟,用什么手段爬上来的,也打听不出来,只知回了一趟家,便升了侍妾。 这下,众人心里开始不平衡了,新人眼里不甘心,旧人眼里容不下她,风雨欲来。 陈潇潇一下子就成了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陈潇潇本人却是不知道,此时她正苦哈哈地学着规矩。 陈嬷嬷对于规矩这块,要求比较严格,陈潇潇稍微有点学得不到位的,就会得到一板子。 学完了一套之后,才是识字,陈潇潇拿出了千字文,递给陈嬷嬷,“嬷嬷,这上面的,我可以先学吗?” 陈嬷嬷接到手里一看,上面做笔记的字虽然稚嫩,但越往后,越能看出风骨,这字越看越…… 这是缩小版的,陈嬷嬷越看越心惊,她问,“这千字文,是谁给你的?” 陈潇潇老实回答,“是王爷给的。” 陈嬷嬷心里震撼,王爷竟然将此等珍贵的书籍交与陈侍妾,可见侍妾在王爷心中的地位。 她该重新审视陈侍妾了,断不可再马虎行事。 陈潇潇见嬷嬷脸色古古怪怪的,以为不同意,她便抄起了女诫。 陈嬷嬷的话传来,“主子,您且先将女诫学完,日后再学这千字文,学完这个您看看这本书里的,您可有认识的。” 欲先学字,先学做人,做人妻子,不对,不论妻妾,这是为女子者,必先学的,陈嬷嬷有自己的考量。 所以即使这是王爷给的书,她教就得按她的来。 陈潇潇一怔,好吧,那就接着学,她只是想给陈嬷嬷看看,能学就好了。 “奴婢定会将毕生所学,都教会给您。”陈嬷嬷说这话,已经在心里下过决定了。 她在心里认为,能得王爷赠与少时书的,前途必不可限量。 “那我先谢过嬷嬷了。”陈潇潇放下笔墨,对陈嬷嬷浅浅一笑。 陈嬷嬷低声叮嘱陈潇潇,“主子,您这本书,切不可与别人说,你知,我知便可。” 陈潇潇不明白,“为什么?” “您照奴婢说的,做就是了,奴婢不会害您的。” 若安王赠书,被其他院的人知道,她家主子会惹些大的麻烦,左右不过遭妒忌。 不过,恰恰是这妒忌,更让人头疼。 “好吧。” 陈潇潇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她接着抄写女诫。 “主子若有不懂的,可询问奴婢,切不可藏着不问。”陈嬷嬷细心叮嘱。 陈嬷嬷就怕她不懂装懂,不敢问她,往后学差了。 陈潇潇乖巧点头,接着抄写。 写了一小会儿,她突然想到什么,问陈嬷嬷,“您对茶有研究吗?” 她想起来,昨天,王爷似乎在她倒茶时,有些不高兴,她明明是为了讨好他才倒的,为何他会不高兴? 是不是,她做错什么了? 陈嬷嬷以为她喜欢茶,想和她探讨茶,遂说,“奴婢偶尔也会喝茶,对此也有过一点研究,主子可是想学?” 陈潇潇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就是,假如,我示范给你看下。” 她拿起茶壶,倒满茶杯,放下茶壶,“这有何不对?若是生气,又是为何?” 陈嬷嬷观她动作,细心地给她解释,“若奴婢是主子的客人,第一,这茶壶嘴不能对着奴婢,是送客的意思,第二,这茶杯倒七分满即可,若倒得满满的,是对客人不敬,也有送客的意思。” 原来如此,她还以为,倒满了就是对别人的尊敬呢,她在家也不曾喝过几次茶。 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哪能喝得到茶。 想必昨天,冒犯到他了。 “主子!” 白芷匆匆而来,唤着,“李侧妃在院外,要见您。” 李侧妃来做什么? 陈潇潇不记得李侧妃什么时候跟她熟了,不知道今天来做什么? “快,白芷看看我身上,可穿戴整齐?” 陈潇潇站起来,询问。 陈嬷嬷将千字文用凉被盖起来,藏在榻上枕头下。 白芷快速地看了几眼,“主子放心,都整齐的。” 陈潇潇开门走出去,见李侧妃站在院里,立刻上去,“妾身见过李侧妃。” 白芷,陈嬷嬷,“奴婢见过李侧妃。” 李侧妃扶起陈潇潇,道,“不必多礼,你我皆是王爷的人,我又年长于你,你可唤我一声姐姐。” “妾身不敢。”陈潇潇低头,那日还被于侍妾嘲讽,她怕李侧妃不高兴。 “没事,我让你叫的,不会怪罪你。”李侧妃轻轻拉过陈潇潇的手,往屋里走。 进了屋之后,李侧妃见书桌上有书,便拿起来看,见是女诫,不由感慨一句,“想起这女诫,当年在闺中时,母亲总会让我日日都拿出来背一遍,还真是怀念啊。” 陈潇潇不知道她说的怀念,是怀念背书的日子,还是怀念她母亲,所以没说话。 李侧妃又拿起了陈潇潇抄写的纸张来看,“这字写得也不错,比初时我写的好多了。” 陈潇潇,“姐姐您的字肯定比妾身写得好,您太谦虚了。” 李侧妃未答,她向后伸手,她的贴身丫鬟紫穹递了一本书过来。 “我观妹妹是真心想识字,所以我带来了这本女诫,比嬷嬷给的那本新一些,上面还有我的笔记。” 李侧妃递给陈潇潇,脸上带着笑意。 陈潇潇犹豫,“妾身……” 她是想做什么,为何突然如此热情,与前日态度截然不同。 李侧妃按下陈潇潇欲缩回去的手,道,“妹妹不必推辞,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与你交好。” 陈潇潇只能无奈点头,“妾身听姐姐的。” 李侧妃坐下,陈潇潇立刻给她倒茶,李侧妃一直在听雨院待到中午才走。 第五十一章 骑马 中午,在用膳时间,慕容盛匆匆来了听雨院。 陈潇潇已经开始吃饭了,慕容盛到来,她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王爷想做什么,太让她为难了,可不可以不要过来。 王德才笑着对陈潇潇说,“陈侍妾,请坐下,我们王爷特地赶回来,陪您吃饭。” 陈潇潇为难,“不知道王爷过来,妾身也没准备,这菜都被妾身吃得……”差不多了,她的话咽下去了,因为…… 王德才将食盒拿过来,把里面两个菜端上来,桌子上一共四个菜了。 王德才,“您请坐。” 陈潇潇不敢再说,他觉得慕容盛身上冒着冷气,着实吓人。 “您先请!”陈潇潇讨好地对慕容盛笑,眼睛都快弯成月牙了。 慕容盛不说话,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往嘴里送,他吃饭的速度很快。 期间,不曾看陈潇潇,他在军营多年,向来吃饭都快,陈潇潇只吃到一半,他就匆匆解决了。 一顿饭,吃得陈潇潇索然无味,她见慕容盛放下碗,她也放下。 “不吃了?” 陈潇潇,“妾身吃饱了,在您没来之前就吃了很多。” 话一说完,陈潇潇就发现,慕容盛拿着手帕靠近她,竟替她擦拭着嘴角。 她的心,扑通……扑通地响了起来,她的耳朵似乎聋了,听不到声音了。 脸上传来,手帕丝滑的质感,她不由感叹,不愧是王爷用的,质量真好。 慕容盛擦拭完,离开她,她才觉得活过来了,连呼吸都顺畅了。 陈潇潇听到慕容盛这时说,“明日,你且停一日学规矩,本王陪你去骑马。” “妾身不想骑……” 她不要他陪! “嗯?” “妾身是想说,王爷这么忙,没必要抽出时间来,陪妾身骑马。”陈潇潇道。 王德才适时开口,劝道,“陈侍妾,您就去吧,这衣服也给您准备好了,您明天早点起来。” 他捧着的,是一件红色的骑马装,上面还有护膝等东西。 慕容盛看了她一眼,“你若不去,本王就将这衣服撕了,你看着办!” 他知道陈潇潇爱惜东西,所以一定会答应的,可是他不爽。 说完,慕容盛一脸黑色,脚步带风走出听雨院,一如他来时。 陈潇潇目瞪口呆,王德才命道,“您看看这衣服,多好看,撕了多可惜,这是王爷特意让人给您做的,这对整个后院来说都是头一回。” “可是……” 她真的不想去,骑马呀,听着就可怕,要是摔下来怎么办? 王爷为什么只抓着她一个人欺负。 王德才,“哎呀,您就别可是了,去吧,明天奴才过来接你。” “那好吧。”陈潇潇闷闷地答应了。 王德才满意地走了。 陈潇潇唤来白芷,“你去陈嬷嬷那,就说我明天先不学了,有事要出去一趟。” 白芷,“是,奴婢这就去。” 陈潇潇去榻上躺着,也没有心情再做别的,只想就这么安静地待着。 凝雪院,夏露正跪在柳侧妃面前。 她对着柳侧妃,谄媚地说,“您不知那陈侍妾,还在轩墨阁时,就经常趁着没人的时候,想偷偷溜进书房。” 柳侧妃直起身子,“当真?” “当然,奴婢有时候半夜起来,还看到她对着书房的方向发花痴。”夏露编着假话,平常她睡得比猪还沉。 “本妃知道了,你下去吧。”柳侧妃倚在软榻上。 琉璃将赏赐的一副金耳环递给她,夏露接过金耳环,眉开眼笑,连连道谢着走出凝雪院,心里高兴极了,原来编瞎话也能有赏赐。 下回,只要有人找,她不介意多编一些,反正说陈侍妾坏话也没事,这些人就爱听这些。 琉璃对柳侧妃道,“主子,您说这夏露说的话,可信吗?” 柳侧妃,“一半真吧,让你去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琉璃靠近她,小声地说,“奴婢只查到,王爷在陈家村,似乎是住在陈侍妾家中的,至于王爷去做什么,就查不出来了。” “能打听到这些,已经不错了,这陈潇潇着实不简单。” “从王爷那时候又赏又罚的时候,应该就对她不同了。”琉璃想着道。 柳侧妃脸色难看,“是啊,那时候就该警惕的,可惜还是让她钻了空子,想来,她并不把本妃的话放在心上。” “那主子,可要……”琉璃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柳侧妃摇头,妖艳的红唇隐在团扇后面,坏笑,“不必,有人会收拾她,咱们等着看就是。” “主子英明。” 夏露自出了凝雪院,又往采娱院走,采娱院是王侧妃的住所,到采娱院,夏露又是同一套说辞。 反复地讲着诋毁陈潇潇的话,还有一些在厨房各下人之间传来传去的猜测。 王侧妃听了,已是信了大半,她令人赏了夏露一件手镯,便喊人带她出去。 夏露再次满载而归,笑得得意极了,路过听雨院的时候,她笑得更加开心。 很快,安王府的后院,陷入一种,奇怪的氛围中。 这些,陈潇潇都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躺在榻上,已然熟睡,凉被被她踢到了脚下。 一身玄衣的慕容盛又出现在听雨院,他拿着凉被,盖到陈潇潇身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陈潇潇发呆。 要说容颜,陈潇潇只能算是中等的,她手上还有干活留下来的茧,就这样一个小小的丫头,让慕容盛有点捉摸不透。 她是胆小的,第一次正面碰到他的时候,她差点就吓得坐到地上了。 他原先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丫头,不想,后来越接触,他的目光越集中在她身上。 遇到猛兽时,她惊慌失措,获救后,她见他落水,毫不犹豫地就跳下去救他,不顾自己名节会不会受损。 他提出想纳她为妾,她眼底一点贪念没有,有的只是倔强,是他逼迫她就范。 这样想想,陈潇潇似乎和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 面对他时,她是胆小的,经常被吓得说不出来话,只能答应他的要求。 面对食物时,她是爱惜的,不肯浪费一丁点,他想想也是,她那样的家庭,经常吃不饱肚子,对食物自然会更加爱惜。 想想,他就释然了。 慕容盛一个人坐着,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傻笑,若是被王德才看见,必定以为他家王爷疯了吧。 他等天黑后,独自离去。 第五十二章 骑马2 天蒙蒙亮,陈潇潇被白芷喊起来,洗漱完之后,穿上了那红色的骑装,头发绑成一个高高的马尾,用木簪子固定着。 白芷看了,眼前一亮,“主子,您穿上这个,真好看,有一股英姿飒爽的感觉。” “真的吗?”陈潇潇转了几圈,高兴极了。 她小时候看着别人家的牛的时候,就有想过,穿上一身英气逼人的衣服,骑上那高大的马,当一个潇洒的侠女。 虽然她害怕,但是也挡不住期盼呀。 白芷点头,“真的!” 两人说着话,王德才过来了,陈潇潇跟着他从后门坐马车出去。 慕容盛等在城门口,他骑着马,待马车一到,他跟在后面。 陈潇潇将车帘掀开,远远地看到一群人在排队进城,她连忙将帘子放下来。 王德才将令牌递给守城的官兵,守城的官兵亲自送他们出城。 马车行驶了半个时辰,才到马场,到地方马车停下来,陈潇潇掀开车帘走出来。 王德才没有准备小板凳,马车车架离地上很高,陈潇潇站在上面,也不害怕,心想这么点高,没事的。 慕容盛刚要过去扶她,她就一屁股坐到车架上,然后从上面跳了下来,稳稳落地,一点儿不带犹豫的。 慕容盛,“……” 王德才捂脸,丫头,你给我们家主子一个表现的机会不行吗? 陈潇潇见他们都看着她,她整理了下衣服,问,“怎么了?” 慕容盛,“没事,走吧。” 他率先牵着马走到马场里面,陈潇潇挠挠头,也跟上去,王德才在最后面。 进去后,慕容盛给陈潇潇选了一匹性格最温顺的母马。 陈潇潇看着眼前的马,呆滞得不知道干什么,愣愣地站在那。 “过来。”慕容盛牵着马,示意陈潇潇上前来,“爬上去!” “哦。” 陈潇潇走过去,抓着马鞍,小心地爬上去,上去之后,她死死抓着马鞍,腿夹着马腹,紧张得手都发抖。 “放松点,别抖。” 陈潇潇闭着眼睛,不敢看,闭上眼睛后,她控制得住不抖了。 “睁开眼睛。” 陈潇潇半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瞄了一下,发现没有危险,马儿也没有动,她才把另一只眼睛睁开。 慕容盛牵着马,小声提醒她,“要走了,你抓好马鞍。” 陈潇潇抓紧马鞍,马儿慢慢地走动起来,她看到缰绳在慕容盛的手里,心安了。 她忍不住在上面东张西望,整个马场很大,一眼根本望不到头,这王府的马场就是不同凡响。 待她再转身往下看,牵马的人换了,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厮,她莫名地紧张。 陈潇潇紧张得有些口吃,“你、你、” 不等小厮说话,慕容盛骑着马出现在了陈潇潇的身旁,他好笑地看陈潇潇紧张,咳嗽一声。 陈潇潇转头一看,是慕容盛,她脸突然红了,低下头不说话。 “这小厮今天带你在马场逛逛,你有不懂的,可以问他,本王先去练练,乖乖等本王回来,知道吗?”慕容盛放柔了声音与她商量。 陈潇潇抬头,仅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妾身知道了。” 不是要陪她骑马吗?怎么自己一个人去练了,让小厮陪她。 不过也好,他走了,她可以放轻松一点了。 慕容盛对那小厮吩咐道,“你好好带着夫人在这逛逛,夫人想做什么你都要遵从,知道了吗?” 陈潇潇诧异地看向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口误,他说的是夫人,她皱眉,若是被王妃知道,那她…… 小厮连忙回是,他未发现不妥,恭恭敬敬送走了慕容盛。 慕容盛走后,陈潇潇终于露出了笑容,有他在总是不自在。 小厮恭敬地问她,“夫人,您要先去哪?跟小的说,小的带着您过去。” 陈潇潇想了一下,说,“那先绕着马场走一圈吧,麻烦小哥了,你要不要再去牵一匹马,这样牵着走会累吧?” 小厮细心地说,“夫人大可不必这样,这是小的的指责所在,不麻烦的,夫人喊我小恒子就行了。” 陈潇潇道,“我知道了。” 小恒子,“夫人坐稳了。” “嗯。” 小恒子牵着马,带着陈潇潇绕着马场走,马儿好脾气地被牵着走。 陈潇潇坐在上面,有别人牵马,她自在不少,她想,这小时候的想法,现在实现了,也不错。 真该谢谢王爷,若不是王爷,她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感受得到呢。 继续走了一段时间,陈潇潇心血来潮,问小恒子,“小恒子,我能不能学着自己骑马?你把缰绳给我呗。” 陈潇潇觉得这骑马应该也简单,这母马温顺着呢。 小恒子为难了,“夫人,这恐怕不行,没有人牵着,您又是第一回骑马,这出了什么事,奴才担待不起啊。” “这样,唉,那算了,到前面让我下来吧。”陈潇潇觉得索然无味,不想再骑了。 小恒子听了,应道,“是,奴才知道了。” 到了前面,小恒子将马栓在围栏边,跪扶在地上,等着陈潇潇下来。 “小恒子,你干什么,你让开呀,让我下来。”陈潇潇见他趴在那里,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急忙叫他起来。 小恒子,“夫人,请您踩着奴才下来,可别受伤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可是这让陈潇潇感到为难,她不喜欢这样,她自己也是做过奴婢的。 即使现在也算是个小主人了,可是她不想去践踏别人的尊严。 她佯装不耐烦,说,“你赶紧走开,我不踩你!” 小恒子不知道哪里触怒她了,站起来挪到一旁跪着,“夫人,奴才可是做错了什么?” 陈潇潇小心抓着马鞍,顾不得回答小恒子,她后脚向下探着,身子尽量向下仰。 在触碰到地的时候,她才将另一只脚放下来,双脚都双双落地。 陈潇潇,“快起来,我自己下来了,你不要跪着。” 小恒子神色复杂,但他没有起来,而是大声喊着,“奴才错了,请夫人不要责罚奴才,奴才不是故意不趴在地上让您踩着下来的。” 陈潇潇感到莫名其妙,她刚要说话。 她身后就传来了慕容盛的声音,“怎么回事?你们在干什么?” 小恒子像是被吓到了,他连忙开口,“奴才不是故意惹怒夫人的,奴才这就让夫人踩着奴才上马。” 第五十三章 骑马3 陈潇潇不淡定了,他为啥要污蔑她呀,“你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让你跪地上了!” 他怎么如此奇怪,她明明让他让开,他为何会说这些奇怪的话,王爷没在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奴才错了,只愿王爷不要怪罪夫人,都是奴才的错。”小恒子出声说,眼睛看着地上,一副受了委屈却不敢说的样子。 他心里偷笑,一个在人前装温柔,人后欺凌下人的女子,王爷一定会对她不满。 若是别人,此时已经被小恒子误导得对陈潇潇有意见了。 但是出乎意料,慕容盛下了马,一脚踹开小恒子,语气冷淡,“你一个下人,跪又能如何?容得你在此说三道四,败坏主子名声。” 在慕容盛的观念里,下人跪是应该的,更何况,陈潇潇是他的女人,这奴才不跪,就是对她的不敬。 对她不敬,就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小恒子诧异地看向慕容盛,一瞬间不敢再看第二眼,跪在地上,牙齿都在发颤,“奴才该死!” 安王的脸色冷得可怕,小恒子立刻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自以为是。 失策了,他以为就一个小小的侍妾,只要让安王看到表里不一的样子,就能让安王对她有意见的。 却没想到,安王并未对她有任何意见,反而他出现麻烦了,那人怎么说陈侍妾无足轻重的,害他摔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在安王让他喊夫人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的! 陈潇潇亦是震惊,她还以为,王爷会怪罪她的,毕竟小恒子都那样说了。 她心里传来一股暖流,怔怔地站着。 慕容盛来到她面前,放缓了脸色,“受惊了,本王这就让人把他杀了。” 小恒子一听,腿都软了,哀求道,“王爷饶命,奴才知错了,求王爷饶命!” 陈潇潇一惊,这就要杀人? “王爷,不要!” 慕容盛拉着她的手,摸了一下,心里感慨,有点粗糙,看来改天要找人拿点药膏给她抹抹。 他问道,“为何不要?这奴才如此侮辱你,你可不要心软。” “小小惩罚一下就可以了,王爷,没必要杀了他。”陈潇潇哀求道,就一个小小的错误,便能要一个人的性命,该多么残忍。 陈潇潇做不到这样残忍地去剥夺一个人的性命。 或许,小恒子也不是故意的。 慕容盛,“你说如何惩罚?” “那,杖五下?”陈潇潇拿不定主意,试探地问道。 “还是杀了吧。” “十五!十五下!”陈潇潇大喊一声,“就十五下,应该够了吧,妾身求王爷不要杀他。” 慕容盛最终还是妥协了,但是他没有陈潇潇那么仁慈,他对小恒子说,“听到没有,还不谢谢夫人?” 小恒子面露感激,“谢夫人,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陈潇潇退后几步,不肯接受他的道谢。 慕容盛接着道,“自己去受罚,然后去领完月钱,滚出马场!” 小恒子哪敢说不,性命都快交代出去了,他唯唯诺诺道谢,连滚带爬地跑去受罚。 陈潇潇诧异,但她也不敢再求情,怕引起王爷的反感,从而害了小恒子的性命。 她正在想事情的时候,慕容盛已经自己上了马,上去之后,他朝陈潇潇伸手。 陈潇潇站着不动,慕容盛骑着马走到她面前,以吩咐的口吻对她说,“拉着本王的手。” 她不敢违抗,只好伸出手去,她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坐到了马上。 背后贴着慕容盛的前胸,他的右手放开她的小手,转而搂着她的腰。 陈潇潇满面通红她转过身来,手抵在身前,紧张极了。 慕容盛甩着缰绳,给了马匹一下,“驾!” 马儿奔跑着,陈潇潇害怕得抱住慕容盛的腰,头埋在他怀中。 马儿月抛越远,渐渐地离开了马场,向着外面跑去。 慕容盛低头看着害怕地陈潇潇,嘴角慢慢勾起来,更加加快了速度。 陈潇潇只觉得风呼呼的在耳边划过,想要让她铭记风的声音,还有风划过的触感一样。 她抬头偷偷看慕容盛,发现他正在专心地看着正前方,阳光照耀在他俊美的脸上,好像神仙一样。 她想这样的男子,她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如此靠近他。 也许,上天让她重来一世,会不会就是为了让她遇见他?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陈潇潇有些困了,慕容盛才让马儿停下。 “夫人怎这般看向本王?可是有金子?”慕容盛难得好脾气地调侃。 陈潇潇脸再次爆红,她慌忙往前,结巴了,“妾身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慕容盛笑,凤眸里满是笑意。 “王爷,到地方了吗,这是哪里?”某人生硬地转移话题。 慕容盛率先下了马,把陈潇潇拦腰抱下来。 陈潇潇下了马,刚一站定,便立刻退后,离慕容盛远远的。 “这是本王以前来骑马,经常来待的地方,怎么样?感觉如何?”慕容盛大方地向她介绍着他从未与人分享过的地方。 陈潇潇一眼望过去,满目绿色,绿中带点红,那是果子的颜色,和她家周围差不多。 她高兴得闭着眼睛深呼吸一下,睁开眼睛,眼里的光彩像一阵旋涡一样,能将人都吸进去。 她听到自己愉悦的声音,是这样说的,“妾身觉得,这定是这世上最美的景色,王爷选的地方,自然是一万个好的。” 慕容盛不是没听过别人恭维的话,可他看陈潇潇神色不像作假,心里受用,面色也更加柔和。 陈潇潇见慕容盛心情好了,她小声地说,“王爷,您可不可以不要让小恒子离开?” 她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小恒子差点因为她小命没了,现在虽然保住了,可是他的差事没有了,他以后怎么办啊。 至于小恒子污蔑她的事,她不是不在意,而是不想让他失去差事,说不定家中有人等着他拿这份月钱养活他们呢。 慕容盛刚柔和的脸再次僵硬,“不行!” 陈潇潇抬起双眸,无措地看向他。 慕容盛叹气,“你可知一味的善良,以后会害了你自己,今日若不是本王将所有的事情都看见了,他说的那一番话,本王信了,你觉得,你会如何?” 他其实很早就在那了,那小厮早不跪,晚不跪,偏偏在他过来的时候跪,还说了那样一顿令人误解的话。 陈潇潇一愣,说,“会如何?” 慕容盛无奈地道,“惩罚你,本王眼里容不得沙子,往后不会再看你一眼。” 第五十四章 骑马4 “即使这样,你也要为他求情吗?” 慕容盛相信,陈潇潇只是单纯一点,可却不傻,他都提示得这么明显了。 陈潇潇听到这,哪里还不明白,“是妾身的错,可若再给妾身一次机会,妾身还是会求情。” “哦?怎么说?” “妾身看不得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死掉,但是再来一次,妾身也只是会保下他的命,不会再求其他的了。”陈潇潇认真地道。 慕容盛点头,还不算太笨,但是还是不够,“对敌人仁慈,是最不可取的,也罢,不提这个了。” 陈潇潇赞同,“妾身记住了,那王爷咱们现在要干什么?” 慕容盛指着前面的野果子,“本王要吃那个!” 陈潇潇哦了一声,跑到树下,蹭蹭蹭就往那颗树上爬。 慕容盛呆住了,他······只是说说而已! 没想到这傻丫头,直接爬树去了。 他走到树下,含笑地望着树上的她,那笑容像春风划过一般。 也许他自己都不曾发觉,他在陈潇潇面前会如此放松。 “王爷,接着。”陈潇潇在树上喊着,扔下来两个野果子。 慕容盛连忙接在手里,他摘了几片树叶,将接到的野果子都用树叶包着放在树下。 陈潇潇采摘了十几个果子,剩下的都在树顶,她够不到,就不想再摘了。 “下来,够了。”慕容盛在底下喊着。 陈潇潇开心地应着,她往下看,竟不知自己已经爬了两丈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来,怕刮坏了衣服。 慕容盛仿佛看出了她的为难,他轻轻一跃,轻盈地落到了陈潇潇身边,说,“抱紧了。” 陈潇潇还未做出反应,人已经被慕容盛抱在怀里,稳稳当当地落了地。 她没注意,在落地的瞬间,她轻柔的秀发散开来,芳香瞬间直逼慕容盛面前。 她的木簪子,掉到了地上的野草间,发不出一丝声音。 慕容盛看得呆了,他不由将她抱的更加紧,更加靠近她。 两人似乎都忘记了时间,只顾着相拥在一起。 直到一声马儿的呼哧打喷嚏的声音,将沉浸在此间的两人唤醒。 陈潇潇连忙将慕容盛推开,低头假装找木簪子。 低头一看,就看到了木簪子在野草丛里,陈潇潇蹲下来,将它拿在手里。 她快速地用簪子将头发挽起来。 慕容盛则苦笑着,去另一边拿摘下来的野果子。 他递给陈潇潇一个野果子,陈潇潇脸上的热度还没褪,她娇羞地伸出一只手,将果子拿过来,用手擦了擦,就小口吃了起来。 慕容盛也学着陈潇潇的模样,用手擦拭着果子,大口吃了起来,他吃的快,一下子就吃了三四个果子。 陈潇潇吃完,慕容盛又塞给她一个,她只好又接着吃。 两人也就吃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被陈潇潇用树叶抱起来了,准备待会回去,给王公公尝尝。 慕容盛对于她的行为,并未觉得不妥,在此呆了一会儿,两人起身回去。 这次,陈潇潇自然也是坐在慕容盛的身前,慕容盛驾马而回。 回去时,陈潇潇镇定许多,她悄悄揽住慕容盛,头埋在他怀里。 虽然她还是羞的满面通红,但是怕自己掉下去,只好抱紧他。 她觉得,若是时间禁止在这一刻,也不是不可以的。 而慕容盛则坏心地让马儿,越跑越快,让陈潇潇着实颠颇害怕了一番。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王德才早早准备了午膳,待两人归来。 待他看到两人相拥的身影,他笑眯眯的走上前,唤道,“王爷,夫人,用膳了。” 慕容盛下马,抱着陈潇潇下来。 陈潇潇站好后,拿出自己怀里的野果子给王德才,“公公,给你,这是我们摘的野果子,给您吃。” 王德才一听是两人一起摘的果子,说什么也不肯吃,推辞着,“老奴不敢,这个留给夫人吃。” 慕容盛笑骂,“给你你就接着,还敢推辞!” 王德才好久没有这么开怀了,也不介意慕容盛说他,他笑着说,“既然如此,奴才就接着了。” 主子最近和他一样,笑容多了,陈侍妾真是个宝贝。 陈潇潇把果子给他,坐下来吃饭。 用过午膳,慕容盛问陈潇潇,“你还骑马吗?” 陈潇潇看着那温顺的母马,柔声说,“妾身想骑的,若是能学会就更好了。” 慕容盛拿着缰绳,笑道,“你倒是贪心,走还不会,就想跑,不过也无碍,本王教你。” 陈潇潇福身,“那妾身在此谢过王爷了。” “好说。” 慕容盛直接放弃让她去骑那匹母马,而是令人将他的宝马绝尘牵过来。 他亲自教陈潇潇骑马,而陈潇潇的噩梦开始了。 由于绝尘认生,陈潇潇未靠近,就被绝尘呼哧的声音吓到了。 绝尘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朝陈潇潇看了一眼,仿佛带着轻蔑,它踢着马步,站的离陈潇潇远了一点。 慕容盛喊了声,“绝尘,过来。” 绝尘听到主人的叫唤,也仅仅是偏了下头。 慕容盛无奈,只好带着陈潇潇坐上去,自己威逼绝尘一顿,它才老实。 陈潇潇觉得要不是王爷和她在一起,这匹马能立刻将她甩出去。 慕容盛认真地教着陈潇潇,陈潇潇也学得认真。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而绝尘也不再排斥陈潇潇,仅仅是不排斥而已。 到后来,慕容盛不上去了,而是让她自己上去,绝尘感受到陈潇潇上去,想使坏将人甩下来,但陈潇潇抓的紧,它愣是没把她甩下来。 加上它看到主人身上散发着越来越危险的气息时,终于放弃了,驮着它认为的弱者在马场上跑了一圈。 王德才在他们身后,默默地看着他们,心里高兴。 已近黄昏,陈潇潇坐着马车缓缓回城,慕容盛依然骑着马随行,到城门,官兵认得王的才,都不用打招呼,直接就放行了。 陈潇潇与王德才一块儿,从后门进了王府,回到听雨院,她顾不得其他,连忙让人帮忙准备水。 她要将今天所有的疲惫与汗水水,都除去,舒舒服服地跑了个澡。 第五十五章 柳侧妃的用意 是夜,陈潇潇穿着一身宽大的衣袍出来,早已有人准备好了膳食。 而桌子的旁边,坐着慕容盛,陈潇潇出来,见是他,已经有些习惯了,她行礼过后,便自顾自坐下。 两人一同吃完晚膳,慕容盛离去,陈潇潇心里失落了一下,她还以为,王爷会留在这安寝呢。 不过,陈潇潇一直以来都不是纠结的人,慕容盛不在,正好她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陈潇潇学骑马,学了一天,腰酸背痛的,尤其是手,都抬不起来了,也就放弃了再抄一遍女诫的想法。 她正准备去床上睡觉,白芷走过来,替她整理好被褥,提醒她,“主子,明天又要去剪影阁请安了,您快些睡。” 陈潇潇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恍然道,“对,我差点忘了,白芷,你明天记得一定要早点喊我。” 陈潇潇躺上去,白芷熄了灯,小声说,“奴婢省得的。” 屋里陷入一片黑暗,白芷到旁边的房间睡下。 第二日,陈潇潇到剪影阁,有些迟了,她来的时候,差点撞上王侧妃,吓得她一惊,幸好没有碰上。 不过,还好,才刚进去,她跟着人群。 好不容易进去了,她与众人一起柳如玉请安,“给王妃请安。” 柳如玉,“嗯,落座吧。” 陈潇潇刚要坐下,于侍妾阴阳怪气说一声,“有些人如此不讲规矩,王妃您就是太好说话了。” 冯侍妾偷偷拉了于侍妾衣角一下,她拍开冯侍妾的手,翻着白眼,“暗地里使劲儿勾搭王爷就不说了,请安还起那么晚,让我们等她。” 陈潇潇觉得无语,她怎么勾引王爷了? 而且明明一起进来的,她什么时候让她们等过了? 她见众人都看向她,目光中无不透露着鄙夷,她心里不忿,却忍住了,朝柳如玉盈盈一拜,“今天,确实是妾身的错,起的晚了,可是,于侍妾说的,奴婢不认。” 于侍妾手里绞着手帕,“你为何不认?我又没冤枉你,你勾引王爷出府,请安还差点迟到,王爷接连几夜都在你屋里,我看你是狐狸精变的。” 此话一出,众人也觉得不错,要不是陈潇潇勾引,王爷怎么会不去她们那里。 再想到她们得到的消息,更加觉得陈潇潇爬床的功夫了得,是个狐狸精。 就连李侧妃都觉得不好,她本来想帮她说话的,后来直接坐着不动了。 陈潇潇差点被她气笑了,她算明白了,不管她如何,她们都不会放过她。 “王爷是正直的君子,请于侍妾慎言,妾身也不是什么狐狸精,妾身只有一句话,王爷去谁那,不去谁那,是王爷个人意愿,旁人如何能勾引?” 诚然,于侍妾是柳侧妃的人,她在这府里一个靠山也没有,娘家也没有她们强大。 但是,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更何况,她也有为自己辩解的权利。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了,柳如玉轻飘飘地出声,“好了,都别吵,陈侍妾说的不错,你们都退下吧,今日本妃累了,就不摆膳了。” 众人行礼,“是。” 柳侧妃出去后,拿手帕压了压嘴角,笑着拉过陈潇潇的手,说,“妹妹可别把于侍妾的话放在心上,她向来说话不过脑子,本妃在这替她道个不是。” 陈潇潇怎么敢让柳侧妃给她道歉,连忙说,“妾身不敢,只不过一句玩笑,妾身不会放在心上的,请侧妃放心。” 于侍妾咋咋呼呼,“侧妃姐姐,您理她做什么,妾身没错。” 柳侧妃冷眼一瞪,于侍妾败下阵来,终于闭嘴了。 柳侧妃接着道,“明日妹妹可有空?与姐姐一同去卿房斋如何?” 于侍妾嫉妒得脸都快绿了,卿房斋,那可是府城最好的首饰铺子,那里的首饰万千,岂是陈潇潇这样人能逛得起的? 侧妃姐姐怎么会邀请她去,于侍妾想出声打断,又怕柳侧妃怪罪她,生生憋得脸通红。 陈潇潇不敢拒绝柳侧妃的邀约,心里感叹,又要跟陈嬷嬷请一天了。 “容妾身与陈嬷嬷告假一日。” 柳侧妃拍拍她的手,“那便好,那本妃明日在王府外等你。” 三人分别,等走远了,于侍妾郁闷极了,但她也不敢质问柳侧妃,只能做委屈状,可怜巴巴地问柳侧妃,“姐姐,你为何要邀请那狐狸精一起去卿芳斋?” 柳侧妃走的极慢,她在凉亭坐下来,轻声说,“卿芳斋什么地方?” 于侍妾思考了一下,还是没明白,“咱们大乾朝享有盛名的首饰铺子啊。” 柳侧妃点点她的脑袋,“那的东西如何?价格几何?” “就算最低的价格都有一百两啊,东西自然也是最好的。”于侍妾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惊喜地说,“那狐狸精肯定没有钱,妙呀,侧妃姐姐您真是太聪明了,明天那家伙出丑定了。” 柳侧妃点头,于侍妾这愚笨的脑袋瓜终于想到了,她笑得有些得意,“你去,邀请王侧妃明天也一起去。” “妾身领命。”于侍妾像充满气的气球,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琉璃看着于侍妾远去的背影,劝柳侧妃道,“主子,您明天可不能自己出面为难陈侍妾啊。” 琉璃是觉得,柳侧妃放下身段去刻意为难一个侍妾,传到安王耳朵里不好看,故而想劝她。 柳侧妃笑着反问,“你看本妃像那么傻的人么?明天出去就算齐争执,别人也只会说是本妃一番好意,就看王侧妃沉不沉的住气了。” 琉璃一想就放松了,“奴婢该死,竟误解主子,请主子责罚奴婢。” 柳侧妃扶起她,“再不济还有于侍妾,你不必担心,本妃知道你是为本妃好,不会怪罪你的。” 主仆两人说着贴己话,渐行渐远。 站在岩石后面的慕容盛,“······” 他一点儿也没有偷听人说话的罪恶感,此时他在想着,陈潇潇什么时候成狐狸精了。 这丫头,长得还不如柳侧妃呢,那这狐狸精的称号哪里来的? 看这情况,陈潇潇这丫头明天要被奚落了。 慕容盛慢慢走回轩墨阁,自己翻箱倒柜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