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诱惑》 1中招 他叫张小兴，出身商家，父亲是当地有名望的企业家。 他可不似祖辈父辈那样有吃苦耐劳的精神，从小娇生惯养，上学时请的家教那叫一个走马灯似地换，终于在一所不知名的大学熬到毕业，找工作？呸！那是他干的？他当老板！ 他在父母的庇护下，偷奸耍滑，偷税漏税，生意倒也混得风生水起…… 有钱男人就是大爷，很多大爷除了捞钱就是摆阔找乐子。 他不似很多农村孩子，由于营养不良而影响身高什么，他没有，他爹不高，但他妈是大美女，他似他妈，人高马大，又高又俊美！ 他的身边从不缺美女，大学三四年（有近一年时间他在校外“学习”），很多同学一个女友都没有，他却是换了十几个！有女子对他“死乞白赖”，他有的是办法对付，软硬兼施，她们也只有暗自垂泪的份。 这一天，他和几个朋友在一边喝酒一边搂着陪酒女郎，忽然，他的姓马的司机的手机闹钟响了，马司机说要去幼儿园接儿子了。这时，另一个朋友问他幼儿园有没有什么漂亮的女老师？他沉吟了一下，说有是有，但她是园长，他还偷拍了她的。 “真的吗？看一下。” “哇！真的很好看！” “我想追！” 手机传到张小兴手里，他竟也被迷住了！ “哥们，你开我车去，我顺便也去看一下她。” “张总出马，没有搞不定的！这园长还有教我女儿，你去找她，我可以帮忙！”马司机拍胸脯说了。 园长姓姚，叫春华。 姚园长在校门口，天，真的是大美女，年轻的男家长们眼珠子都恨不得长她脸上似的。她身材那个高挑，皮肤那个白皙水灵，眼神那个灵动，笑脸那个如花，气质那个迷人…… 张小兴在车内一见都傻眼了，忽然觉得她比自己甩了的校花还美！于是他对马司机耳语一番。 张小兴走出几百万的停在校门口的跑车，哇塞，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到他身上！ “他就是传说中的高富帅！”姚春华一见之下，竟也愣了几秒，“好俊呀！” 他走向她，她脸红心跳，“这是白马王子向我走来了吗？” “美女园长好，我今天是帮一个朋友来接一下他儿子的。” “哇！为什么他声音还这么好听这样有磁性！”园长心里赞叹！她望着他俊美的脸，用银铃般的又有些娇媚的声音说：“是哪位家长呢？要电话求证哦。” “这是自然的，是小二班的马小轩，他爸爸一会就会打电话来。”张小兴说。 园长的电话响了，是马小轩的爸爸打来的。这样，张小兴接走了马小轩。 这以后，张小兴每天来接，马小轩问车上的爸爸为什么不下车去接？当爸爸的笑说：“因为你的园长老师很漂亮啊！”马小轩秒懂了。 不久，屁大的孩子左手右手各牵一位大人的手了，人们一眼便误以为他们是幸福一家人。 三个月过去了，张小兴终于被姚园长请到她租的闺房了。他们拥抱接吻后，他终于按耐不住了，向她赌咒发誓说一定会娶她……她在床上，有笑有泪，她很欢喜，毕竟她很爱他，他是她的第一次，可她又很怕他会变心…… “宝贝，我对天发誓，我会为你负责到底的，这一阵公司的事忙完了，我们就去登记结婚，还要将婚礼办得隆重……” “亲爱的，我其实要求很简单，有你就够了，我会服伺你一辈子的！” 张小兴却想：“妈的，费尽心思，今天终于将她要了，嘿嘿，说起来，也没费什么劲，同大学时泡的妞没什么两样！什么有我就足够？我有多少家产你不知道吗？在老子面前装嫩装清纯！哼！麻烦的是将她带家里见过父母——不这样，她不信呀，不肯上床呢！老妈好说，老爹对她挺满意的，怎么办？” 为了安抚她，自己也没尝够，他在她房间呆了三天三夜，他几乎都躺床上，她伺候着他，还喂他吃饭…… 他要回家了，她要一起去，他不让。她担心得流泪了，他一阵发誓，说回去做父母的工作，老妈反对呢。 他回到家，半句未提姚园长的事，他想：“女人如衣服，我这样的条件，难道以后能固定穿那一套衣服吗？我早早固定下来，傻不傻？追女人，只要似我这样的高富帅，还不是就似去商场买一件衣服一样容易？” 这天刚吃完午饭，一家人在外厅闲聊时，他爹对他妈说：“秋珍啊，那个老王公司快破产了，他老婆求你，你不要答应帮忙。” 秋珍愣了一下，说：“妈呀，昨天老王的老婆向我们借五百万，叫我对你说呢，我跟她是多年闺蜜，觉得数目也不很大，都答应下来了，现在……现在怎么回绝她？她说着摘下老花镜，抺了几下。 “怎么回绝还要我教吗？”老头不高兴了，他身材很好，保养更好，虽已六十出头，却没有一根白发。 女人说完就打了电话，讲张老头说公司资金紧张，还要向银行贷款呢，实在抱歉，她昨天不知情的。 老王的老婆还能说什么呢？ 这一切，张小兴尽收眼底。 下午，女人出门了。 傍晚，女人回来就说：“儿子，你妈今天下午遇见谁了？老刘的女儿！她是总经理，她爹退了，她就是大公司老板！出落得好水灵呀！我还和她手机合影了呢！嗯，你看一下。” 张小兴一看，心里叹一声：“哇！真美女！这大眼睛，这齐耳短发，这大公司制服，这气质，真的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我怕吃苦，听很多人讲那公司不易进更不易干好，但她不一样啊！” 当妈的收回手机，说：“嗳！谁家要是娶了这姑娘，那真的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她家就她一个宝贝女儿，娶了她，可以说是娶了座金山银山……” “行了”，老张打断了她的话，说：“儿子啊，你在外面胡天黑地的，只要不出乱子，我也不想管太多。这老刘是你爹多年的生意伙伴，他的女儿要求很高，你未必追得上，不如你就找上回带来家里的那女孩，我觉得她不错。” “说什么呢！”女人生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女人比他小十几岁，他一直都很宠她，家里的事，她能做主。她接着说：“她不就是现在嘴甜一点手脚勤快一点吗？谁知道她以后嘴还甜不甜，再说了，我们家缺保姆吗？会干家务顶什么用？她一个只会整天和幼儿园的孩子打交道的人，有什么能耐？她家又是什么背景？配得上我们家的孩子么！” 老张沉默了一下，说：“不管怎么样，儿子，你若是同上回那个分手，你也得好好说话，我看那姑娘是真心喜欢你的，如果你处理不好，弄个鸡飞狗跳的，造成影响恶劣，看谁会理你！” “知道了，老爸，我懂得怎么处理”张小兴嘴角上扬了一下，处理分手的事，他是老司机，从未失过手。 他也终于“邂逅”了刘金燕，她真的是活泼可爱能歌善舞能文能武的金燕子（她自幼练跆拳道）！他与她的感情迅速升温，他对她说他失恋好久了，但现在有个女的在追他……金燕对他说理解他，毕竟他条件摆在那里，但从现在开始，他只属于她的，如若出轨，她轻则断他腿，重则要他命，为了爱情，她什么都敢干！ 他吓出一身冷汗！ 他约“前女友”姚春华了，他们已经一个月没有见面了。 见面前两天，他约了几个酒鬼与赌鬼陪自己熬了两个通宵，澡也不洗，把自己整得又脏又臭！ 当她在家里见他进门时，吓了一跳，这还是他吗？可以用胡子拉渣，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来形容。眼睛也凹了进去，还有红血丝，黑眼圈…… 她忙让他洗澡，他瘫坐那里，嘴里嚷说：“完了，我家要完了，我要完了！” “亲爱的，你怎么了？”她上前紧张地抱着他，哪还在乎他身上难闻的气味？她边说边吻他，亲他的两天没刷牙的嘴，吻他的带血丝的眼睛…… “春华，你爱我吗？”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 “爱！”她斩钉截铁！ “爱我到什么程度？”他又追问。 “爱你到死！为了你，我可以去死！”她着急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家破产了？你犯法了？你……” “别说了，亲爱的，我知道你爱我，现在也只有你能救我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呀？我能帮你什么？只要有你在，我愿意陪着你过最贫穷的日子，我本就是苦出身，我什么苦都能尝！为了你，我敢去上刀山下火海！我敢去死！” “谢谢亲爱的！如果你真的爱我，不要你去死什么，只要同我分手就行！” “什么？！”她的耳边仿佛响起了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呆住了，脑子一片空白！ 过了半晌，她哭诉说：“是你移情别恋了吗？以前就有人跟我说你很花心，靠不住，难道是我真的瞎了眼吗？” 他上前抱住了瘫坐在地上的她，哭说：“亲爱的，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家公司的资金链断了，快要倒闭了，到处借不到钱。我爸向生意伙伴老刘借，只有他可以帮我爸，可他凭什么帮呢？事情偏有这样巧，老刘的女儿是和我青梅竹马的姑娘，她一直在暗恋我在追求我，我因为心里有了你，便一直拒绝了，可这次人家提出帮忙的条件便是我娶他家的女儿。你想我家要是破了产，便要遭人白眼！父母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能禁受住那种打击？真的怕是要生不如死！而我，可以救他们却不救，我也会内疚一辈子！你嫁给我，也不会幸福的……” “亲爱的，别说了，我懂你的难！”春华早已泣不成声，抱着一样在流泪的他，相拥而泣！ 她替他洗澡，每一寸皮肤都在细细地轻揉地擦洗，还情难自禁地流泪、亲吻，他的全身，她几乎都吻遍了…… 第二天早上，他醒了，她还在睡，眼角还有泪痕。 他穿好衣服，笑了笑，摇了摇头，不由得佩服起自己来！ 出了门，他响亮地打了个响指，吹起了一小段口哨，今天的天气真好，他的心情更好！ 2明天，去医院么？ 园长姚春华自上次男友“被迫分手”后，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上班强打精神，下了班差不多都是窝家里睡。 一个多月后，张小兴给了她张银行卡，说里边有些钱，让她买点营养品什么。 他见她垂泪，便又安慰她，然后又和她拥抱……他半小时后走了，她躺在床上，泪流更多，她觉得他对自己没有以前那么热烈，有些“草草了事”的感觉。也许，他已经不爱自己了吧。她开始一遍遍地回忆，从他进门开始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不放过…… 忽然，她想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自己的大姨妈推迟好些日子了，上个月就觉得是有了，而且怀着矛盾的心情开始给宝宝编织毛衣了……她马上去医院检查，真的有了，真是一个多月，是上次他讲分手原因而“哭诉”时怀上的。 怎么办？ 她打他电话，却都是“正在通话中”。“他怎么能这样？为什么将我电话都拉黑了？”她又气又急。她不管不顾地打车去他家，在小区门外被门卫拦住了，一个好心的中年门卫后给他家打电话，他妈秋珍接了电话，说她一会下来。 “你好，什么事？”秋珍语气很冷，边说边往僻静处走。 “阿姨，小兴呢？我有件事想对他说。” “什么事？说吧，对我说也一样。”秋珍的语气更冷，盯着显得瘦弱的她。 “……”春华欲言又止，觉得自己现在说出来，合不合适？会不会更被看扁？ “怎么了？不好意思说？是不是想说怀孕了？”秋珍的语气咄咄逼人。 “……”她身子颤了一下，点了一下头，低着脑袋，觉得自己很丢人。 “果然老套！我凭什么相信你呢？有病历吗？” “有的，阿姨，我刚去医院过来的。”她说着，从包里翻出病历。 秋珍冷着脸接过，看一眼后递还，说：“一个多月？应该不对吧？小兴那时有和你在一起吗？” “阿姨，有的，我只有小兴他一个男人呀！”她抬头了，要向阿姨发誓。 “是吗？实话对你说吧，栽赃陷害的把戏，阿姨我见得多了，凭什么让我相信这就是小兴干的？” “可以去做鉴定呀，做dna！”她有些急了，这不是侮辱她吗？ “还鉴定呢，你以为鉴定的东西就一定准？就一定不会出错？就一定不会弄虚作假？”她连珠炮似地发问，让对面又气又急。 “阿姨，那我该怎么办你才会相信？” “嗯，生下来呀！”秋珍说到这里，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若是能给自己生个孙子也不错，自己早几年都想当奶奶了，就是小兴的心还野。 秋珍便换了口气，说：“这样吧，我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怎么决定了再通知你。你不用急决定，等我们通知吧。再说，小兴不是给你送50万了吗？你后半辈子能赚的工资他差不多都一次性付清了吧？” “什么钱？”春华没有明白过来。 “啊？莫非小兴没有给她钱？我说漏了！”秋珍看春华一脸迷茫的样子想了想，说：“不讲钱的事，你等我们的通知便对了。” “好的，阿姨，让小兴联系我好吗？我求你了……” “嗯，我还有事，先走了。”秋珍说完，便转身，扭腰走了。 晚上十点多，秋珍在阳台见金燕开车送儿子到楼下，两人在车旁拥抱一下后，她进车开车走了。 儿子春风得意地进家门，被她叫住了，说了春华的事。 “妈，你真的是糊涂了？！你想抱孙子想疯了吗？你还真想让她生下来呀？真的随便什么女人都行，我生一个排的孩子给你抱，你要不要？” “可你还给她那么多钱呢！不便宜她了？” “什么多钱？不就是十万？唉，对，当时我也是心软，是多给了，其实不给她也行的。” “啊？不是五十万呀？剩下四十万呢？” “哇，老妈你烦不烦？最近没有赚钱的生意，公司都亏本经营，再说，你以为泡妞不要钱？一碗牛肉面都三四百元呢！” “也是哦，儿子呀，该花的咱花，爸妈还有点钱，不要太省了，委屈了自己，瞧，都瘦了一圈……”她说着笑了，拍了一下儿子的胳膊。 “妈，你叫她去流了，我可不想再与她联系，再与她纠缠不清！这事要是让金燕知道了，怎么收场？” “嗯，是妈糊涂，妈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春华下午见过秋珍后，心情很忐忑，她想到了那张银行卡，便去银行刷了一下，余额显示有十万！虽说不是“五十万”，但她还是很开心的，原以为他给个三五千元的。若不是在省城，而是在她小县城老家，可以买一大套房了……她想，看在他们相爱的情份上，她是不是应该生下肚子里的宝宝？这毕竟是他们的爱情结晶，再说也是一条生命，自己可是连只小蜻蜓都要救下的人……生下来，怎么上户口呢？唉，车到山前必有路，他家不能要，我可以“送人”呀，总会有不能生养什么的人愿意“白捡”个父母来当的……她在家里兴奋地走来走去，往常九点多她都睡了，可现在全无睡意…… 手机响了，“他打的？”她急忙接。是陌生号码，不是他的，她有些失望。 “春华啊，我是阿姨”。 “阿姨好！” “春华啊，你是个好姑娘，阿姨也很喜欢你，更想早点抱孙子孙女，可是……” “阿姨，你们的难处我懂……” 春华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掉，落在床单上，竟如雨点一样发出嗒嗒的响声。 “春华啊，你真的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姑娘，这样吧，明天是周六，阿姨有空，可以陪你去医院做人流，你看是不是？……” “……”春华哽咽了，沉了好一会，才说：“阿姨，我……我没有想好，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秋珍急了，生气地说：“你什么意思呀？阿姨也是为你好，你懂不懂？等一段时间，到底是多久？你又能等多久？真的很想把孩子生下来吗？就算你生下来，我们凭什么认？万一是别人的小野种呢？再说现在计划生育严着呢，你未婚先孕，什么事来着？你可得考虑清楚了，你不嫌丢人，你就不替你父母考虑一下？他们不嫌丢人，我们还嫌丢人呢！” “阿姨，你别说了，我只是想静一静”春华哭泣了，手机掉床上了，都没有力气去捡。 “这样吧，我们的意思说得很清楚了，你不要妄想用怀孕来搅了我们的好事就好，小兴下个月就举行婚礼了，你不要再有什么企图！如果明天有去，你挂我电话！”秋珍说完，挂了。 “世上怎么有这样的婆婆？小兴说他妈很反对，真的没有错！小兴啊小兴，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电话？虽然你说我们分手了，但你还是在我心里，我全听你的，只要你一句话，你说生就为你生，无论有多难，都为你生为你将孩子养大！你说不要了，我明天就去医院流产！可是，你为什么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春华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她望了望桌上的打了一半的准备给宝宝穿的小毛线衣，更是悲从中来！ 明天，去医院么？ 3狠心 姚春华醒了，却是上午十点了，比平时迟醒四个小时左右。 她接下来怎么办？上医院？自己的工资扣除房租什么，每月剩不多了，家里务农的两个哥哥嫂嫂还时不时向她“借钱”，上个月给大哥寄了五千块，说是要种果树，现在卡里只剩下六七百了。嗯，去流产怕工资卡不够，用他给的吧。 她到了银行，说取三千。不料，卡被冻结了！ “谁干的？他？不，应该是他妈！他家人怎么可以这样！”她只感到一阵晕，连耳朵都开始嗡嗡响，似乎被人狠狠地摔了一个耳光！ 她愣愣地坐在那，工作人员提醒了几句，她才木木地起身，失神地离开。 她想了一会，打电话给小兴的妈。 “是春华啊？让阿姨现在陪你去医院吗？好的，你在哪里？好的，你就在银行门口等吧，我这就过去。”秋珍阿姨电话里的声音热情多了。 春华在门口，见到阿姨来了，便说：“阿姨，小兴给我的那张银行卡冻结了。” “什么他给你的卡？哦，我问一下。”她走到一边，打电话给儿子，儿子说他手头紧，要结婚了，请朋友吃饭什么要钱，所以将原来给春华的钱冻结了，过几天转出来用，谁叫她一直不用，大约是她也知道那钱是他的，不是她该用的吧。 当妈的心意神会了。 “春华啊，小兴刚才说了，他手头紧，现在生意不好做，公司亏钱呢，他先挪用了他原先给你的钱，等他好转了，有钱了，会再转给你的。” “好吧，阿姨，我……我……走了。”春华极力压抑着泪水，让自己还算平静地说。 “什么？你不去医院了？下回我可不一定有空陪你去了！”秋珍有些急了，愤愤不平地说。她话未说完，见春华低着头，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不知死活的东西，不听我的？好，老娘看你能撑多久！”秋珍阿姨恨恨地想，她姓詹，还有一个哥哥和弟弟，从小到大，一家人都宠着她，成家后更是端足了“阔太太”的威风。 春华小跑了一段路，确定远离阿姨后站住了，她想自己应该见到小兴，万一他遇到什么难处呢？比如发生意外住院了，比如被“软禁”了……她拦了辆的士，决定去他家附近转一转，碰碰运气，看是不是能遇到他。以往，她极少坐的士的，能步行决不乘车，也很舍不得为自己花钱，每次张小兴为她花钱，去昂贵的餐厅什么，她大都拦着，说太贵了，讲他好浪费…… 她叫司机在小区附近转，小区门口有两名保安笔直地站着，不相干的人不会靠近的。 她望着小区边上的熟悉的林荫小道，想起以前他搂着她的细腰或牵着她的小手散步的情景……泪水又不争气地流淌下来…… 车子转了三四圈，男司机是个中年的胖大男子，他也不着急，毕竟这是的士，是按公里数计费的，再说车上载的又是大美女，他甚至恨不得转到下班才好，她看去就不缺钱，真缺钱，说不定自己就有艳福了……车子又快转到小区门口了，“停一下”，他听她说。他停住了，顺着她的失神的目光，他见到了小区内出来一对年轻男女。男的好帅！女的好靓！司机他阅人无数，见到他俩，还是不由得在心里为他们点了一百个赞！ “他搂她的腰了，在她耳边笑说什么呢？他们好幸福好甜蜜！他不久以前也是这样对我的，现在我还怀着他的骨肉……”她忧伤地想着，叫司机跟上去，随后叫停车，推开门要走时，听到一声“车费”，便用包里拔了张一百元的给他，收费器显示60多元，他不够零钱找，便说“不够”，她未等他说完，又从包里抽一张来给他了，头也没回，就追上去了。 “她是真有钱还是傻了？”司机乐了，本想停下来看热闹，又想万一她回过神来，岂不是要找自己退钱？于是开车离开了。 “张小兴”她后面叫，他似没有听见。 她便跑到他们跟前，拦住了。 “什么事？”他冷冷地问。 “你……”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你们聊”，刘金燕笑一笑，走开了。 “什么事，你快说。”他冷得像冰。 “我怀孕了，是你的。”她终于鼓足勇气正视他了，希望能认清他的态度。 “哦，是吗？去打了呗。我妈不是答应陪你去了吗？”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可是，那张卡冻结了”，她想难道自己该借钱打胎吗？难道他不该承担责任吗？ “那卡是我的，给你了，你不要，现在我要收回，有错吗？再说你值钱吗？值那么多钱吗？我在你身上花的钱还少了？花的时间还少了？我没找你麻烦，就不错了！”他脸先是有些苍白，不知是心虚还是紧张，但一开了口，便神气起来，脸也涨红了。 她望着他，忽然觉得他好陌生，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说话？现在他的“新欢”不是在远处“看风景”么？他为什么就不能说上几句“无奈”之类的话来安慰她呢？她望着他那张原本不大的俊秀的脸忽然扭曲了，变得更小了，就酷似一张自己曾见到过的狂吠的流浪狗的狗脸，感到恶心！感到想吐！ “他就是个畜生！”她转身，快步离开！离开时泪流满面，她用手掩面！她到一个拐角处站了好一会，用纸币擦了眼泪，强忍着悲痛，木然地回家去了。 她转身离开时，他是真的乐了。是的，如果她与他顶撞，甚至扯着他的衣襟什么高声嚷起来，他别说10万，50万也乖乖地奉上，可是，她办得到么？她是谁？她是老师，是个幼儿园的小园长！他知道她在乎名声。 “他是畜生！怪我瞎了眼！畜生的钱我也不想要了，别脏了我的手！”她想着，忽然肚子一阵抽疼，她捂着肚子，疼得蹲了下来，她说：“小宝宝，小苗苗，不是我心狠，你是真的来错地方了，你的爹不是人呀……呜呜呜……你的妈也不是人……” 她哭了，渐渐不疼了，她坐在床上想，睡着了。 4流产 醒来，晚上八点多了。 姚春华给出纳王小慧打了电话。 小慧36岁了，大她十岁。小慧丈夫是做生意的，结婚五六年，一直没让她怀上，去检查，她一切正常，他却是精子质量不达标所致。她便常常骂他“无能”什么，他便索性长期躲在外面“寻花问柳”，两三个月不回家是常态。 这天晚上，她丈夫在他用“私房钱”新购的，连他老婆都瞒着的小区房内与情人幽会。 姚园长叫小慧借一千元给她，讲明天早上她要急用，说下个月还她。 “园长，我也没有钱啊……”小慧诉苦，但后又说：“我帮你问一下吧”。 她打电话给丈夫饶瑞荣。 饶瑞荣四十多岁，身材高瘦，头发油亮，几乎不见白发，细找才能找几根。但他走路时，身子还是有些弯曲的，站着时也不够沉稳，甚至有些虚浮，有人说他是好色所致。 饶瑞荣正搂着美女呢，见老婆来电话了，便叫她不准吭声。 “什么事？”他问。 “我要用钱，你给转来。” “转多少？” “最少要一千！” “前几天不是转一千给你买衣服了吗？怎么又要一千？”他有些不乐意。 “这次是我们园长要借”她说。 “园长借钱？”他忽地来了精神，“你园长她干嘛借钱？她还缺一千块吗？再说园里不是有钱？” “园里的钱是公款，她怎么可能挪用？她家里负担比较重，每个月工资都要往家里寄不少呀，余下的又要买衣服……”她还是解释了。 “好，我就转！”他当即用手机支付宝转了三千。 他对姚春华印象太深了，也可以说是太好了——她是大美女，公认的。 “园长是个大美女吧？”他身边的情人蓝美娟笑问。 “嗯，刚大学毕业二三年，妙龄女孩几个不美的？”他脸有些红。 “你不会？”她笑问。 “怎么可能？”他讲：“我有你就知足了。” “哼！”她“生气”地背过身去，讲：“男人的话能信，母猪都会上树！” “好吧”他搂着她讲：“我若一点想法都没有，肯定是假的，什么样的男人见到美女一点不动心呢？不敢说没有例外，但反正我是会动心的，当然啦，动心也白动，我也得有机会不是？” “大实话，我爱听！”她转过身来，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第二天早上，姚园长先到园里，她虽说这天没有课，但以往没有出差什么，几乎都不离校的。 上课了，她巡查了。 “园长”，中（3）班的邓老师见她，忙迎出来说：“帮我看一下好吧？我要去放一下姨妈巾，来上课时忘了，也提早了些。” “你去吧。”她笑。 邓老师刚毕业分配，脸蛋圆嫩，皮肤白皙，能歌善舞，只是长得胖了些。 邓老师急匆匆地走了。 班上学生开始骚动起来。 中后排的一个高大男生抢了邻座的一张彩纸，邻座的胖大男生不干了，哇地哭起来，然后扑过身去扭打起来，抢纸的男生便往邻座男生的肥厚的脸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留下了一口牙印，幸好没有流血…… 双方家长都来了，而且阵势越来越大，俩孩子的父母及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七大姑八大姨等都先后来了，争执一番后达成一致意见，后都说孩子没有错，哪个幼儿园的孩子不皮？尤其是男孩？是老师没有看护好，责任在老师在学校！ 被咬的孩子脸蛋乌青了一大块，家长提出赔钱，赔一万元！赔一家老小精神损失费什么。不然闹个没完，要上访，不惜去派出所去法院见……这事惊动了教育局，这钱谁出呢？ 园里每个孩子都有参加保险，可是家长说保险费是自己交的，保险公司无论赔多赔少，甚至不赔，都与学校无关。 终于在各方面的调解下，张哲羽的家长同意退让一步，赔偿金降了四千，学校先垫付了。 六千赔偿金怎么办？ 上级领导开会决定学校和上课的邓老师或姚园长各承担一半。 邓老师一听“三千块”便哭了，当时她返回教室，见那张开大嘴嚎哭的张哲羽脸上的牙印，慌了神了，还是园长叫她打电话给家长，并且涂蜂蜡的。 当妈的来后当时虽然很气，但没有说什么。可第二天，夫妻俩领着脸蛋现出一块乌青的孩子来闹了，很快，家里的老人也来了…… 园长见邓老师哭了，而且那么伤心，便劝说钱不用她负担的，她不用哭。 邓老师止住了哭声，问：“那谁付？” “当然是我呀，因为你叫我帮忙看了，我也同意了，出了事，我当然得负这个责任了。” “……”邓老师终于沉默了。 这事闹腾了一周，家长领到钱，终于平息了。 姚园长每个月扣五百元工资，扣满六个月为止。 这天周六，姚春华终于去流产了。 医生讲流产很伤身体，弄不好还会影响以后的生育，甚至可能不孕不育，失去了当母亲的机会。 护士在刮宫前，还问她是否考虑清楚的。 “我别无选择！”她说时噙着泪，声音哽咽着。当她在病床上躺时，泪流不止，将枕头都打湿了。 “结束了！”她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病房时，感到心也空落落的，说不出的空虚寂寞冷！ 是呀，自己在流产，这事能对谁说呢？ 张哲羽被咬那天，她本来就想巡查一圈后就来流产的，后来被耽搁时，她就想莫非是老天要让她留住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动静那么大了，张小兴那边半点消息都没有！ 自己是“残花败柳”了，将来的那个他，会是怎么样的人呢？她越想越觉得可怕。 她想：“他一定要真爱我的！他的心里眼里只能有我！” “可是，他爱我，我也得爱他才行呀！我爱的人会是怎么样的呢？张小兴是人们眼里口里的‘高富帅’，以前跟他一块，听的全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这类话，看到的几乎都是‘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可到头来又怎么样呢？” 是啊，都怪自己眼力太拙，太“爱慕虚荣”了啊！ 5命苦 为什么我们家都命苦？”姚春华叹息了，报怨了。 她出身在江西抚州市某山村， 她父亲身材矮小，好在母亲比较高大，只是她小时候因发烧而听力较低，接近“耳聋”。 父母先后生过两个男孩，可惜都是由于“发烧”，一开始没有引起重视，交通又不便利，都先后夭折在送医的路途上。 父母终于“认命”了，信了算命先生讲的“上辈子做孽，这辈子要行善”，比如收养一个女婴才能化解厄运。 也真巧，不久，村里有个杂技团来演出，团里有对夫妻因又生个女娃，便要送人，问是否有人要？父亲便将一个多月的女婴抱回来养，给她取名为姚春芳。 女婴的亲妈是很高挑很美的，她也一样。 姚春芳长到八岁时，姚春华出生了，过了两年，姚春巧出生了。 姚春芳从小学开始，成绩一直在班级遥遥领先，是父母的骄傲。父母让她念高中考大学，不料她不考高中，直接去考中专，念卫校。那时候是九十年代初，中专还是很吃香的。 父母后来才知道她考卫校，是因为她谈恋爱了，男友是初中同学，他母亲长年卧病在床，他便希望她上卫校，将来便于照顾他母亲的。 他家很贫困，他的学习成绩不好，在学校的表现也不好，常常欺负同学。当然，他对她是“守护大哥”。 他初中毕业后便在家务农了，自然不同意她读重点高中一中而考上大学的。 她父亲急坏了，拼命反对，可是无效。 父亲半夜会气得坐起来抽烟，甚至径直将开水壶砸了，咬牙切齿地对两个被惊醒的小女儿说“绝对不许你们学她！气死我了！” 他气得一下苍老十几岁的样子，深深地印在姚春华和姚春巧的心里。 姐姐卫校毕业后，那男同学却是因为参赌而打架斗殴，将人捅了一刀，把那人肾捅坏了一个，于是被判八年。 男同学邱一鸣那样自暴自弃的暴虐行径，那样的一刀下去，伤了多少人呀？ 她原来是那么的爱他，认为他挺爷们的，敢打敢拼。他在外面也似混出些样子，很多人都亲热而不失恭敬地喊他“大哥”，唤她“大嫂”的。 当然，也有她不满意的地方，比如与他上街，他若见到有男人看她，只要多看那么两眼，他便会训斥“看什么看？！”对方若没有“识趣”，他往往就要上前动手。如果对方比他高大，他也往往一样蛮横，但他会在对方欲上前动手时先亮出匕首，瞪圆了眼珠子，凶狠地说：“妈的！你信不信我一刀捅死你？！你有种过来！”对方一见他手中的雪亮匕首，自忖自己一没有练就刀枪不入的神功，二没有练就空手夺白刃的高深武艺，便服软了，至多音量小了许多地嘟嚷几句走了。 “八年！还怎么等呀？”八年后自己“老了”，可是，一段感情是能说放下就放下的么？如放一块砖似的么？ 她真的很苦闷。 她在市立医院当护士，离自己租的房子有三四里路，她通常是骑自行车的。 有几天下雨，她改乘的士。 这回遇到的司机是个小伙子，一见她曼妙的身材，娇好的面容，又是护士，最主要的是他问她有男朋友吗？她为了懒得解释，便讲“没有”，于是他大喜，开始每天准时接送她上下班了，当起“志愿者”来。一来二去，她觉得与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便愿意跟他了。 而邱一鸣，她去看他，每看一次，心里便沉重一次。他身上的戾气有增无减，全部都是别人的错，仿佛全世界的人都负他…… 她没有欠他。 她最后一次去看他，对他说“我要结婚了”，他听了便疯了似地怒吼“你敢？！为什么？！难道我不爱你吗？！” “你很爱我吗？你只是想自私地占有我吧？你真的为我考虑过吗？你自己凭良心说，我欠你什么呢？你说呀！” “……”他终于沉默了。 他服刑两周年的第二天，她结婚了。 她嫁给了一个出租车司机，日子过得不咸不淡，也可说平平淡淡——平平淡淡就是福，不是吗？ 姚春华读小学时，隔壁家有个高瘦男孩，他叫龚松青。 她家有养几只兔子，她得去采割兔子草，他总是帮忙割帮忙背什么。 她的心越来越向他靠近，每天起来，她最盼见到的人便是他。 小学他俩没有同班，但一下课，她的目光总是搜寻他，这是埋藏在心里的忐忑与甜蜜。 他俩都是学校的三好学生。 中学离家不远，五里远左右，他们都是骑自行车走读的。 他俩同班，这是多么令人激动的事呀。 他俩几乎将班级的一二名包了，成了“二枝独秀”的。 他爹很勤劳，自他记事起，就不记得爹有空闲的日子。他没有在田地忙农活，便在家里做竹篾，然后便是去赶集去卖青菜，卖竹蓝子、竹笼子、竹土箕等等。 他家的生活由于父亲的日夜操劳，母亲的勤俭，又才三口之家，日子便过得比她家宽松不少。 他有些零用钱，多半会买些她爱吃的瓜子花生糖果这类零食给她。当然，这些多是背着同学悄悄地进行的。有时是悄悄地放入她的书包去的，她总是有意外的惊喜，事后再向他求证。当然，往她书包里塞吃的，不止他一人，而且不光有吃的，还有“情书”。 初二下学期时，有一次他俩一块骑自行车去学校，有辆摩托车从旁边经过，减速了，车上是两个小年轻，后面的小男子忽然伸手去摸她的脸蛋，尽管没有碰到，却吓得她大叫一声，径直骑到路沟，翻车了。 他是骑在后面的，大怒，跳下自行车，抓了两块石子便扔过去，有一块扔中了后面小青年的头盔，也惊得那人脸色都变了，开摩托车的扭头看一下，见他还在捡石头，慌忙加大油门逃了。 他便过去将她扶起来，见她脚上手上都蹭破皮了，便在附近找了些草药，嚼烂了，敷她破皮处，她果然舒服多了…… 她望着他为自己仗义相助的情景，感到很温暖，也觉得他更俊更帅，心跳都加速了。 初二下学期快期末考试的一天，下着蒙蒙细雨，龚松青正上着课，他的叔叔忽然来接他回家了。 原来这天他的爹在家里做竹篾活，忽然晕倒在地，等他妈从菜地采菜回来，他爹已经走了。 女村医来看了，认为他是脑溢血走的。 家里的顶梁柱倒了，母亲痛不欲生，整天哭得像个泪人，嗓子哭哑了，视力也降得厉害…… 他怕母亲会出意外，再说谁能供自己读书呢？ 他选择了辍学。 姚春华来劝他，老师也到家里来劝，可见到他家里的情况，也只能是一声长叹，爱莫能助！ 6惜别 姚春华见龚松青辍学在家，心里很急，很为他婉惜，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个周六傍晚，夕阳斜照，空气很清新，不时见到飞鸟，景色也很美，她去割兔子草。才走到村头的野地，却见到他了，他脸上挂着汗珠，冒着热气！ 他身前有一大堆兔子草，见她来了，便笑了，似捡到宝一样，笑得很灿烂！ “这些够吗？给你准备好了。”他问。 她也笑了，如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轻盈地飘到他眼前，他望着穿碎花衬衫裹在蓝色牛仔裤头里，纤细的腰间系条彩色皮带，浓黑的长发好看地束在一边…… “你真美！”他见她离自己只有一米，她的体香飘过来，这种味道不陌生，但却是从所未有的好闻，他有些迷醉了。 她将手中的大竹篮放下，两人一块往里塞青草，她的手多光嫩白净呀，还散发出一种白玉般的光泽……他的手碰到她的了，两人似乎都震住了，彼此搁了好一阵（其实也就两三秒），她的脸红了，她要“吃力地”移开手时，他的变得粗糙变得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他觉得自己是握住了生香的温热的软玉，是那么的光润柔软……她幸福地闭上了眼晴……终于，她献上了自己的初吻！ 他们拥抱着，热烈地吻着，他在间隙时说“我爱你！”，她也红着脸在他耳边低声地说“我也是”！ “春华，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了，你有无限美好的未来，而我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我们……”他想说“分手吧”，可是这三个字，却如千斤重，他此时无论如何都吐不出，他眼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神情黯然。 “不！我只等你！我只爱你一个人！”她坚决地说：“我不许你说我们分手吧这样的话，要说也得让我对你说，如果我没有说，那就是我在爱你在等你！” 她讲时，他竟然一下被转移了注意力，变得亢奋了起来，于是又吻她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暮色开始变得浓郁起来，他们不再接吻不再拥抱了，他帮她拎着草压得实实的她提起来都很困难的篮子回家，他让她走在身前，满心喜悦地欣赏她的美丽。 她记住了他的交待，好好学习，考上她心仪的那所名牌大学。 她对音乐很有天赋，一首新歌，听上三五遍，往往便能唱，唱个十遍左右，往往就能让音乐老师自叹弗如，打上满分。 她念高中了，是一中。 他的一直沉浸在悲痛中，变得有些糊涂的老妈去河边洗衣服，那两天刚下过雨，河水涨了不少，见一件他的较新的衣服被冲走了，便去追，结果掉入被捞沙而形成的坑里，溺亡了。 他的亲戚们找到捞沙厂，加上村委的协调，他得到一笔二万元的赔偿。 安葬完母亲，他还剩一万二千多元。 他决定外出打工。 打工前，他到她学校找她。 他站在窗外，几乎一眼就找到了她，她坐在倒数第三排的最里边的靠窗的位置。她在晚自习，在埋头写作业，神情很专注很恬静，样子很美！ 那位戴着眼镜的较胖大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问他，他说是她哥，有事。 “要叫她吗？” “不要，我等她下自习吧。” 说时，她望了过来，见到正望她的他。 “哥！”她意外地惊喜，心里狂跳一下，轻叫出声来。 她尽量不发出声响地飘出来了。 “老师，他是我哥，我离开一下。” “去吧”，老师打量他，觉得没问题，让她走了。 他聊了几句，说他要去外地打工了，不是去浙江就是去广东，去建筑工地上班。 “你走了，那你娘呢？你放心吗？” “我娘走了”他吸了口气，尽量平静地说。 “啊！什么时候的事？”她吃了一惊，上高中以来，她都住学校，没有回家的，当然她也没有听人说过。 “有两个多月了”他说是她开学十天左右发生的。 “这张银行卡给你，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有一万元，我给你当学费用。” “一万元！”她吓了一跳，“这怎么可以？我不能要的！” “收下吧，你知道我很爱你，你现在是我唯一的最重要的人，你又很有音乐细胞，唱歌跳舞一学就会，很多时候你想去学唱歌跳舞，可是没钱交学费……你现在是最需要钱的时候……你不能是我媳妇，我自认为没这福份，但我有福份当你的哥！你收下这笔钱，我心安，我妈也会理解会高兴的，自从我上小学后，我妈总是以我自豪，都是以我的决定为她的决定的，一句话，我高兴我妈就高兴……” 一万元，对于那时候的普通老师来说，差不多是两年的工资，绝对不是小数目。 她还是噙着热泪收下了这张银行卡，她知道收下它，便好比给自己添了一双隐形的翅膀。 她多想考上厦门大学音乐系呀！ 这以后，她请名师指点，音乐细胞在疯涨，进步之神速，大大出乎老师们的意外。 这三年，是她拼搏的三年。 她在夜里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自己的进步。她一挂起电话来便舍不得放下，他知道那样会影响她的学习，于是便约定每月十五日晚上十点通一次电话，每次不准超过半小时。他是从来不主动给她电话的，怕干扰她学习。 三年过去了，她收到了厦门大学录取通知书！ 她成了整个村子的骄傲！ 三年了，他也行了一名熟练的建筑工人！ 这三年，他总是认真工作认真学习，他甚至能够绘制设计图纸，让不少工程设计师以为遇到了同行。 他在工程队里凭着出众的能力，被推举为小队长，管着十几号工人。 他的工资与奖金在提升，但他差不多都能存一半下来，存钱前，他总是问她说钱够不够花？要他寄不？而她总是说那一万元钱没有花完呢，不用。他听她的话，真的很心疼她，总是为她的好而感动。 他要求自己要努力要上进要能跟上她前进的步伐！ 7同学 姚春华进了厦门大学音乐系，她怀着激动的心情认真学习。 她宿舍有个同学叫徐丽姝，俩人很快成了闺蜜。 徐丽姝身高168，容貌姣好，唯一不足的是皮肤不够白净。 她俩越处越投机，徐丽姝钢琴弹得特别好，姚春华唱歌唱得特别好，俩人互相学习。 大二开学，徐丽姝说自己要在校外租房子了，因为她的肾病越来越严重，医生讲需要时常煎熬中药喝。但在宿舍煎熬中药是违反校规的，而且也没有多少同学能够接受那些药味。 “姐，我跟你一起，你去租房子我也和你一起去租。” “可是你住宿舍不是住得好好的吗？” “说什么呢，我早就想去外面租房子了，住集体宿舍，作息时间规定得太死了，想自由一下都不行。” 姚春华还有一位隔壁宿舍的闺蜜田芳芳也一起去合租了。 租房三室一厅一厨一卫，120平方米，每月租金三千元，三人每月多个一千元房租出来，有些难承担，好在她们是艺术生，时常在外面“跑龙套”，去演出，去上电视台的相亲节目，更不必说去大酒店陪客人喝喝酒唱唱歌了，平均一个月外出几次便能赚个三五千元。 徐丽姝每隔三五天便要煎熬一次中药，好在闺蜜很肯帮忙。 她的病情使她的皮肤变得灰暗，严重时，脸都浮肿了。她照镜子时，真的想把镜子扔了。 “这样下去，还会有人喜欢我吗？他还会吗？” 系里有个当地的帅帅男生很喜欢她，一直在追她。时常给她送花送各种礼物，甚至在宿舍楼下手捂在嘴边高喊：“徐丽姝！我喜欢你！”喊声使窗口多出许多美丽的脑袋来。 “哇！好帅呀！” “哇！他是谁呀？” “他就是系里弹钢琴拉小提琴都很厉害的那个呀！” “听说他还是富二代，父亲是在山西投资煤矿的大老板”。 “哇！他喜欢她，是不懂得她有肾病吧？真的是被狐狸精迷上了，而且是一只病殃殃的狐狸精！” “他怎么就不喜欢我们呢？我们比她差什么了？” “差什么？差个‘病殃殃’呀！” “哈哈哈……”女生们放肆的笑声传得好远。 于是女生们私下给徐丽姝取了个“病殃殃”的外号。 这些闲言碎语落到徐丽姝的耳朵里，她脸上没有动声色，心里却波涛汹涌了。 “你们看不起我？说我病殃殃不够，还给我安上这‘病殃殃‘的外号，好，本来我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的，说实话我同阔少爷交往，心里有排斥感的，毕竟有钱人想得到美女太容易了，他们怎么可能给女朋友或老婆以足够的安全感呢？现在老娘豁出去了——假如注定医不好，死了，我也会少一点遗憾，毕竟我是‘得到’过他的，是恋爱过的。” 这以后不久，他在去教室上课的路上拦住了她，她便对他说她有肾病，她与其将来被他抛弃，不如现在就拒绝他，免得遭受双重打击。他一听，便急了，发誓说就是爱她这个人，包括她这病歪歪的样子，他见了没有厌倦，只有添几分怜爱，只会让他更爱！至于将来她是否能生孩子，一点都不重要，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封建社会吗？ 一席话，让她破啼为笑…… 她终于成了他的真正女友，一次去附近景点旅游，住宾馆后。 晚上，姚春华喜欢和徐丽姝一块睡，听她讲历史故事，讲各种故事。精彩的故事常常将田芳芳也吸引来，可是，她又受不了徐丽姝身上散发出的中药味，于是便在房门口打地铺，房门自然是不用关的。 有一天，徐丽姝接到她爸的电话，她在洗衣服，便开免提。他第一句是“女儿，我想你了！”让她心一酸，“我来学校看你了，是包的士来的，车费我不够，一千多呢，你要送钱来，到你校门口了。” 徐丽姝便向俩闺蜜借钱。 一个小时左右，她将父亲领到家了。 姚春华见他肚子大，头顶秃，脸颊上的肉多得要下垂，胳膊也粗且肥，那后颈上的肉都叠得凸起了。眼大无神，看去五十多，精神状态不好，嘴里不时嘟囔着什么。 父亲来了，徐丽姝便私下对俩闺蜜较详细地讲了家里的情况。 十年前，她父亲开的厂很赚钱，差不多是当地首富，资产有几千万。 那时候一家三口乐融融。 后来，他聘了个叫刘美娟的秘书，情况便变了。 她有个八岁的女儿，丈夫在机械厂上班。 她三十出头，身高174，是东北人，后嫁到山东。 她五岁时，父亲骑摩托车被一辆货车撞死了，由于是在乡村泥土路撞的，货车撞完人后逃逸了。她还有个三岁的妹妹，母亲后来有先后跟过几个男人，都没有领证的。最后这个男人跟了七八年，估计是能到老的。 刘美娟的确很美，大专文凭，身材苗条，头发乌黑油亮，很能说，还能歌善舞。 徐宝增很快就迷上她了，开始展开攻势，她“若即若离”，吊足了他的胃口，使他神魂癫倒。 她让他买衣服首饰，越买越贵，后来让他买车，再后来直接要钱，说要买房……他一次没有满足，她便甩脸色，说要辞职…… 他为了“得到”她，花了五百多万。 有和她上过床，他却是不但“忘”不了她，而且更离不开她了。 她让他的厂子的最后一笔从银行贷的“救命钱”也转到她名下，然后她就“不告而辞”了。 接下来，公司倒闭了！ 他的老婆终于从厂里员工的抱怨声中得知了真相，于是让法院判，同他离婚了。 他一下变得穷困潦倒，众叛亲离起来，于是先是抑郁，后来神经也有点不正常了。 他时常会忽然骂：“死女人！好会骗人！死女人……” 他来了，他这样，女儿的两个闺蜜也很同情，并没有嫌厌的神色。 他晚上睡女儿的房间，女儿去和姚春华合睡。 这样住了几天。 第七天，她们回家来，发现他不见了。 姚春华忙打他手机，接电话的却是警察，让她去附近的派出所了。 原来他私自外出，在小区门口遇到一个长得似刘美娟的，竟是疯了似地冲了上去给她两耳光，将她脸都打肿了，鼻血也流了出来。他还要打时，她边上的男朋友反应过来，将他摔倒在地了，踹他几脚，还要猛踹时，她制止了，报警了。 “我不认识他，他喊’刘美娟’，显然不是认错人，便是疯了……”姑娘对旁人解释，她叫周芝兰，男友叫郭旺。 8无力 四个警察将他们三人带到派出所做笔录，周芝兰和郭旺很快做完了。 做徐宝增的，却发现他神经有点不正常似的，一会沉默寡言，一会嘴里含混不清，眼大无神，目光吊滞，答非所问。 好在他有手机，正查找通话记录什么时，他女儿徐丽姝来电了。 “你是他女儿？好，你来派出所一趟，你父亲无缘无故打了个女的，正在调查……”年轻的干警说。 徐丽姝赶紧同姚春华、田芳芳赶到附近派出所。 身高一米八的帅小伙见徐宝增将女友伤了，开始是火冒三丈的，后来自责——当时他想去店里买饮料，才离开两步，便听到女友被打而惊叫的，如果当时没有转身，他应该是能及时挡在她身前的。 周芝兰先是哭泣，万分委屈，她父母虽说是工人，但从小到大都很宠着她，她上边是哥哥周伟明，他也很爱妹妹，她何尝有受过这种罪？ 如果是正常人认错人了打了她，那她是不会原谅的，可现在打她的是个神经病，听了他女儿的陈述，她和男朋友郭旺都原谅他了，甚至还有些同情。 最后，周芝兰象征性地领了一千元医药费走了，警方提出三千元赔偿，徐丽姝答应了，但她却讲“算了，他都这样了，女儿又还是学生，就给一千吧。” 俆丽姝要了周芝兰的电脑号码，她小周芝兰一岁，她们经此一事，却成了朋友。 徐丽姝将父亲送到老家，由叔叔伯伯帮助看管了，病情严重时，便送到老家的神经病院治疗。 徐丽姝成了“男神”彭瑞华的女友后便搬到他租的附近的公寓去了。这边合租的一千元租金，她男友一次性就预付六个月。 徐丽姝也是“常回家看看”的，她们闺蜜三人，好得让人妒嫉。 彭瑞华带她去见父母了。 他父母原本是“催婚”，逼他去四处相亲，他只得讲有女朋友了。父母一听，是意外的惊喜，忙叫见家长。 在豪华酒店见面了，加上七大姑八大姨们坐了一大桌。 徐丽姝谈吐高雅，举止得体自不必说。 散席后，亲戚们议论了，有个眼尖的“毒舌”说：“大家别光顾着说好话，请咱们来，是要我们帮助‘掌掌眼’的，你们发现她气色不好没有？我看呀，她肾有毛病……” 大伙听“毒舌”一说，还真觉得是这么回事。她们便过去对彭瑞华的妈说了疑虑。 他妈范宝英开始见她们过来，还以为是道喜的，等听她们一说，变了脸色。 她掏出手机就要问儿子，被亲戚兼闺蜜的“毒舌”拦下了，叫她只能单独“审问”儿子的。 于是，她又将这些“贵”妇人请到家里“助阵”了。 “毒蛇”叫她请彭瑞华和女友一块回家吃晚饭的，并断定徐丽姝不会再来，她真有肾病，就一定来不了，这病怕累的。 半小时后，彭瑞华接到母亲的电话。 “妈，又让我回家呀？我女朋友……”他见女朋友摆手，知道她是“怕”了，便说：“她作业没完成，要赶，没空呢。” “那你就自己回来，有急事！现在就赶回来！”她下命令了。 “好吧，我这就去。”他抱了下女友，宽慰说：“没事，可能是问我们订婚日期什么，我去去就回。” “嗯”她重重地点了下头，强忍着泪水，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一进家门，见到中午请的她们几乎都在，虽然她们都带着笑，但他却是忐忑不安。 他为他预留的沙发空位上坐了下来，老妈坐在对面。 “儿子，你如实介绍一下你女朋友吧”。 “妈，不是都见过面了，吃午饭时你还不是也一直在夸赞她吗？还有什么好介绍的？！”他故意摆出不耐烦的神色。 “妈是夸她长得好看什么，可是，妈忘了问她身体如何，健康吗？” “她身体……应该……应该健康吧。”他吞吞吐吐地。 “什么应该健康吧？还想隐瞒你妈多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有肾病了？你照顾她多久了？”他妈连珠炮似地发问，让他原本就不牢的心理防线彻底垮了。 “她的肾病是轻微的，并不严重，调理一段时间就好了。”他头低下了，怕见到母亲的眼晴。 他妈怔了一下，终于套出实情了，庆幸地笑了。 “毒舌”妇也笑了，她果然猜中了。 她们都笑了，都觉得自己是“有功之臣”。 全场唯有他没有笑，他而且很难过。 “肾病是那么容易调理好的吗？而且她至少病几年了，虽说时好时坏，但总的来说她的病情一年比一年严重！……”当妈的开始将原先“毒舌”她们议论的照搬了。 他无言以对。 “你跟她分手吧，对她说是我们的意思！”当妈的态度很明确很强硬，她叫范宝英，名字中不愧带个“英”字。 “我不能那样，我怎么能对她说分手？我、我很爱她的！”他抬头了，泪水在眼眶内打转，“妈，能不让分手吗？” 亲戚们沉默了。 “不能！必须分手！”当妈的斩钉截铁地说，面有怒色。 “可是……”他还想哀求。 “不能就是不能！她肾不好，能替我生孙子孙女吗？就算生下来了，万一先天性遗传她的肾不好，那该怎么办？那不是要毁了我们这一家子吗？！”他妈很气，都急得快顺不过气了。 那“毒舌”见状，便接下去说：“是啊，这真的是个大问题，你妈就你一个宝贝，你说你给她整个有肾病的媳妇，这怎么行呢？如果说这病是嫁给你后得的，那咱们不能嫌她，更不能抛弃她，逼她去离婚什么，可现在她的病早就有了，你还挑她，不蠢吗？比她优秀的姑娘又能看上你的，会没有吗？凭你家的条件，凭你的要才要财都有，凭你的英俊潇洒，只要说一声，主动上门相亲的，应该会踏破门坎吧？” 她话音刚落，大伙便都纷纷附和。 “可是，我爱她……”他还是不愿放弃。 “哼！爱她，你懂什么是爱吗？如果爱她那么重要，非她不娶，那么好，你去跟她，妈不拦你，妈也不让你爹拦你，你跟她过日子去得了，妈和你爹就当没有生你这个儿子！你也不要再想从我们手上要一分钱，除非跟她分手！”他妈一口气说完便呜呜呜地哭了起来，而且是真的越哭越伤心。 “妈，别哭了，你让我好好想想……”他说着去劝妈，不料她哭得更厉害了。 他被亲戚们劝离了，她们讲：“你先走吧，你是要好好考虑一下你妈的话。你妈这边有我们呢”。 他便回到租房，回到徐丽姝身边。 她一见他眼晴红红，显然是刚哭过，又一副霜打的茄子，蔫蔫的样子，便明白了。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悲痛的情绪，尽量平静地说：“咱们分手吧，我不怪你。” “……”他沉默了一下，说：“说什么胡话呢？你不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吗？” 她望了一眼站在沙发前对她认真地说的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忽地站起来，一头扑在他的不够宽敞的怀里，双臂紧搂着他的有些瘦弱的身子，失声痛哭起来，而他，却是全身乏力，感到自己很弱小，根本保护不了她，这种无力的感觉是头一回。 9分手 十天过去了，彭瑞华的妈给儿子发“生活费”的日子到了，每月15日她都是准时发的，每月至少发一万元，如果他开口，还会多给一两万元。 可是，15日过去了，16日的早晨来了，窗外阳光明媚，众鸟啾啾，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银行发的手机短信，可是没有。 18日上午，他去银行查卡，卡上就剩一百多元。 “这日子怎么过？”他那些有钱的同学朋友请他去聚餐，去歌舞厅玩乐，他只能推托说身体不舒服，讲感冒了。 他上完课后便宅在家里，连续宅了五六天，他开始不耐烦了。 徐丽姝每天都要熬煎中药，以前觉得气味不难闻，现在却觉得闻上几口便想吐…… 他向以前一块吃喝的好友王瑞建借钱，说借五千。他家是开大超市的，一天能赚几千上万元。 “不要开玩笑，你老兄故意耍我玩呢，你可能借钱度日吗？” “不开玩笑，真的是没有钱，因为我老妈不满意我现任女友，所以她不给我钱了……” “唉，那你就听你妈的呗，如果我现在借钱给你，那你妈知道了，还有我的好果子吃吗？我不要说现在没有钱，真有也不敢借呀……” 彭瑞华再打，对方却将他拉到黑名单去了，打不通了。 他不死心，又打了几个“好朋友”，平时同他一样“挥金如土”的“好兄弟”，一听说借钱，先是吃了一惊，然后问原因，再然后便是“不敢得罪你家人”，“你老妈反对有道理” 什么，一分钱都借不出。 他这才尝到什么叫“世态炎凉”，“开口告人难”，“穷在闹市无人问”什么。 徐丽姝见他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脾气一天比一天烦躁，便说“咱们分手吧。” 他沉默了。 他“断粮”的第十三天，他打电话给妈，无人接听。 “妈，我错了，你的劝告是对的。”他发短信给妈。 “知错就好，你带她一块回来见我。”他妈立刻回了。 他带她到家里了。 范宝英先是夸她，后来说：“丽姝啊，你也知道，我们就瑞华这根独苗，我们盼着想抱孙子孙女呢，可是你这身体，我们不放心啊。不是我们硬要拆散你们，实在是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呀……” “阿姨，我理解，是我自己不好，我过来，也是想告诉你一声，让你们放心的。”徐丽姝说时脸色苍白，声音颤抖着，越说越小声，泪水开始打转，她终于捂住了嘴，弯下了腰。 “嗯……”范宝英清了下嗓子，从包里取个厚厚的信封说：“这样吧，你也是我儿子的朋友，这一万元你收下，拿去看病吧。” “……”徐丽姝想这钱要来干什么呢？难道自己受到的伤害这点钱就能抚平？自己的真情就值这点钱？ “阿姨，信封我就不收了，我走了。”她说完转身就走，她怕自己哭出声来。 “我送你吧”他冲着她的背影说，正要跟出时，他妈叫：“儿子，你站住！” 他当即住脚了。 “你送她出去，准备旧情复燃吗？”她阴着脸，唇都青紫了，脸色变得难看。 他便走到窗户那张望，终于见到她的身影，她的步子显得有些凌乱。 “别看了，死不了的。”他妈见了，便冷冷地说。 他的手机响了，是以前追他的女同学曾文丽打来的。她是打击乐器的高手，手里的两根棍子，耍得花一样，敲锣打鼓起来，能让人热血沸腾！ 他妈听到打电话的女生的声音很熟悉，便问：“谁啊？” “曾文丽。”他不想瞒。 “给我”他妈要过电话，脸上堆满了笑容，欢快地讲：“是文丽吗？欸，我是范阿姨，你好久没有来阿姨家了，阿姨想死你了……你来，阿姨什么时候都是欢迎的！讲定了，这个周六你过来，对，也就是后天，在阿姨家里，不见不散！” 她说完，挂断电话了。 “儿子，曾文丽这小姑娘妈喜欢，她性格开朗，身体倍儿棒，敲打得一手好乐器，你要是有能耐，就把她娶来！你提什么条件，只要不是摘星星摘月亮，妈都答应你！” “……”他吱唔了，想自己“送旧迎新”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连个缓冲期都不留。 徐丽姝踉踉跄跄地回到家，半天都开不了门，还是姚春华听到动静，觉得是她回来了，便帮开的。 她一进门，便瘫软了，姚春华及时扶住才没坐地上，又帮她搀扶到沙发那坐了。 她脸色苍白，人很虚弱。 姚春华忙用温开水泡了杯红糖水给她喝，然后见她脸又浮肿了不少，便去帮煎中药了。 从厨房出来，见徐丽姝已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姚春华便将她脚也小心翼翼地放沙发上，给她盖条毛毯，想她真该好好睡一觉了。 疲惫不堪的人，伤了心的人，好好睡一觉，往往便能恢复许多元气的。 眨眼周六到了，彭瑞华家活跃起来了。 曾文丽来了，她还邀请了一位其貌不扬的叫王兰荣的吹一手好笛子的闺蜜来。 曾文丽162的身高，身材苗条，比彭瑞华小一岁，21岁，爱说爱笑，声音也悦耳，如银铃一般。 他妈是越看越喜欢。 他也觉得曾文丽更美了，想自己差点就错过了，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吐了吐舌头。他也庆幸自己有个强势的“好妈妈”了。 饭吃到一半，话不多的彭瑞华的老爹彭长文听曾文丽介绍说王兰荣善吹笛子，便来了兴致，因为他年轻时笛子也吹得不错。 饭后不久，家里有几根未拆包装的的早些年朋友送的笛子，他去翻了两根上品出来，由她选了一根来吹，她这一吹，果真有水准，大家鼓掌，连续让她吹了三首歌，真的有让人进入原始森林，聆听百鸟朝凤，聆听虎啸猿啼，聆听雷雨大作等等景观，真是既美了心灵，又便宜了耳朵…… 王兰荣请彭长文吹，他感觉遇到了知音，便也兴致勃勃地吹了几首。 他吹的音境又有不同，包含着一股商场上拼杀多年的沧桑味，还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雄心与不甘。 曾文丽她俩要走时，范宝英说：“儿子，你去送送，妈老了，怕上下楼。” 曾文丽的爹是办制衣厂的，她是自己开轿车来的。 范宝英站在窗口，见她让王兰英先上副驾驶，然后她望一下四周，见没有人，便忽地往他的左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做了件小坏事般窃笑着，有些害羞地溜进车内，随后车窗玻璃降下，她羞红着脸，笑着冲他匆忙地挥了一下手，说声拜拜，便开车走了。 当妈的见儿子倒是愣得似个木桩子，车子开走了，他才笑了，搓了一下脸颊。 当妈的是真乐了，低声笑说句：“傻小子，傻人有傻福！” 10任务 徐丽姝失恋了，她很快听同学议论她前男友彭瑞华和曾文丽在公园手牵手游玩的事。 尽管他们分手了，她听说了，还是心痛。 “不能怪他，他也是被逼无奈才和我分手的，要怪就怪我生这病！唉，我又为什么会生这病呢？如果爹不是迷上那个狐狸精，我也不会身心俱疲，整夜失眠，渐渐地就将身体拖垮了吧……命苦啊，只能怪自己命运不济！父母就自己一个独生女，家里有事，自己能不拼力承担么？”她想着想着又落泪了。 “不行，我不能这样悲伤下去，母亲和父亲离了，上次她在电话里就婉转地透露她已经接受了另一个男人了，那个男人在她离婚前两年便开始追她的，她一直没有理，希望丈夫能够及时醒悟。哪里料到，他竟然鬼迷心窍，连最后银行贷的救厂款都拿去给那女人买第三套房！厂倒闭了，母亲也就彻底对丈夫死心了，婚离了，心也离了。是的，如果我垮了，父亲还能靠谁？他没有遇到刘美娟之前，多好的一个男人，多好的一个爹呀！” 徐丽姝想自己要坚强，也刻意不去想那些伤心事，可总是免不了悲伤仿佛自天上降下来，“无来由”地便想哭了。 姚春华能懂徐丽姝的悲伤，可她也同田芳芳一样对她爱莫能助的。 田芳芳虽说没有什么专长，但她似是男生性格，大大咧咧的，和男生们打打闹闹，很容易就打成一片。也许是她的哥们性格，她反而神经大条，似乎不识愁滋味。也似乎不在意自己“没人追”。 姚春华倒是很能吸睛，可是她“自带光环”，男生们对她几乎都抱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心理。 她觉得自己是有男朋友的，当有各方面条件出众或“大胆狂徒”手捧鲜花什么来追求她的时候，她总是淡淡一笑，说：“谢谢，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不好意思。”然后她转身离去，不再理人。 她常常想龚松青怎么样了？白天给他打电话，他接时都在工地，机器轰鸣，噪音很多。晚上他常常又加班到十点，若再往后打，势必影响他的睡眠，他早上六点不到就要上工地的。 他工地很忙，上班时间，不能打与工作无关的电话，除非很特殊的情况。 他偶有空闲，想她了，却又觉得可能会影响她学习，于是便不打了。 就这样，他俩的电话交流越来越少了。 “唉！我和她的差距有多大？我一个工地上干活的小工，遍地都是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民工，去追一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而且她在校园里还是那么出众……都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谁是癞蛤蟆？我就是那长得丑还至多只能蹦跳个米许高的家伙！她呢？她是一飞冲天，飞越大山大河的美丽的珍贵的天鹅！算了吧，我要还是个人，就默默地在一个角落，观看她就好！我要时刻提醒自己，我能当她哥便好！” 他在工地，几乎除了工作便是学习，好在工地有做饭的阿姨，他们自己聘请的，下了班便有热乎的可口的饭菜。 做饭的阿姨叫徐丽英，五十多岁，中等身材，性格开朗，爱说爱笑，人缘很好。她有两个儿子，都考上名牌大学，大儿子刚毕业，叫邱运金，小儿子在读大二，叫邱运宝。她是工地老板的小姨子，丈夫是农民，也幸好有姐姐资助，将两孩子每年的学费都包了，不然真够吃力的。 这年七月，正是放暑假的时间。这天吃午饭的时候，邱运宝和一位身材高挑，肤白胜雪，貌美如花的姑娘来了，她一米六四，比他略矮些。撑个遮阳伞，斜背个花布包，好一股清泉般的美！邱运宝则背个大画夹的。 他俩的出现，使工人们都愣住了，然后他们几乎都将目光集中在“小仙女”身上。 在灶台边吃饭的徐丽英一见他俩，赶忙放下碗筷，欢天喜地地迎上去招呼，说的头一句便是：“哇！我们的小公主，什么风把你吹来啦？” 她随后向大家介绍，“她叫丁彩霞，我姐夫，也就是你们老板的女儿，在福建美术学院读大学，看见那画夹了吗？也就是未来的画家哟！这是我小儿子。” 大伙们笑了，也真乐了，工地这种地方，女人总是稀缺的，更何况是彩霞这样的知识型的青春美少女！ “老板的女儿，大学生，学艺术的，难怪这么美丽这么高雅！”龚松青打量几眼，暗想到这后又埋头吃饭了。 他心里有青梅竹马的姚春华，都觉得配不上，现在见了丁彩霞，又怎么可能会有别的想法？ 彩霞告诉小姨，说她是来工地写生的，要画农民工系列，最好是能住下来，就是安全要有保障。 “没问题，你可以和小姨睡呀，只是这里条件很艰苦，你能吃得消吗？工地灰尘多，噪音多，太阳毒辣，气温很高……” “没问题的啦，我有那么娇嫩吗？”彩霞笑了，她真的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她想了一下，说：“只是，安全吗？不会遇到坏男人吧？” “坏男人，哪里都有啦，不过这里还好，尤其是这个组的，他们都是我认识的附近乡村的人。你看见那小伙子没？他叫龚松青，人很努力很上进，跟别人不一样……”她说完，喊：“龚队长，你过来一下。” 龚松青便站在她俩面前了，他感到小仙女打量他的眼光很不一样，似机器一样自上而下地扫描，要将他“读透”似的。 “龚队长，我这外甥女要在这画几天画，她的人身安全问题，交给你负责啊，你能保证不？” “这……”他想她一个大姑娘的安全，自己怎么保证？自己不要干活吗？能24小时盯着？转念又想她是老板的女儿，自己是队长，老板待自己不薄，甚至可以说有恩，现在他女儿来到这里，自己不负责谁负责？再说即使是有什么非礼类的事情发生，只要自己遇上了，能不管吗？ “应该负责的，只是白天不要乱跑就还好，晚上你们要警醒点，有事要大声喊我，我会住你们隔壁……” 他认真地交待。 她俩认真地听。 他走了。 “小姨，我看他年龄不大，但人很成熟稳重啊。” “当然，他在他队里，年龄是最小的，但大伙都服他。” “那这么说我可以安心住下了？” “虽说有人保护，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没事别乱跑，晚上更是不能独自外出，毕竟这工地是男人窝，男人们饥渴看呢，不防着点真的不行。真出什么事，那可怎么了得？” “知道啦”彩霞笑了一下。 做饭阿姨徐丽英的担忧还真的有道理，她的安排也真的对了！ 11脱险 龚松青他们在工地干活时，丁彩霞便在不远处支个画夹，往往来个简笔画，快速地画下感人的“美”的瞬间。有时间了，再挑好的来重点画。 闲暇之时，工人们便或站或坐，乐意当她的免费模特。 她最乐意画，画得最多的却是龚松青。 有一天中午，龚松青因为上午干活干得一身臭汗，便在临时搭建的工棚外洗澡，恰好她在隔壁工棚内见着了，见他全身皮肤平时外露的被太阳晒成古铜色，未露的则白里透红。浑身上下无赘肉，无疤痕，很健壮，肌肉线条很明显，八块腹肌…… “天！这不就是运动员的身材吗？太美了！太棒了！”她立即支起画夹，认真画起来。 他洗澡的时候不会超过十分钟，但她画他却画了十来幅，几乎都呆在屋内画了十来天。 她画时，开始每一张都未画脸，到最后一天，才将脸全部画上！画的人，与他的相似度只有五成，但却更俊美更有神彩，仿佛大画家徐悲鸿画的《八俊图》。 她姨妈徐丽英见了，啧啧称奇，待最后一天，见她完成画作后，不禁想：“她画的不就是龚松青吗？她对他有意思？对！是真的有意思！” 第三天，龚松青的鞋帮子破了个洞的解放鞋忽地被铁钉勾住了，他一迈步，嗤啦一声，整个鞋面撕开大半了，没法穿了！ 他见离工棚不远，便回去换鞋子了。 徐丽芳见他换好鞋要走时，便对他说：“你等一下，你跟我来……”丁彩霞她恰去别处看风景去了，工棚没有第三者。 他没有多想，跟她进了她们的工棚宿舍。 这宿舍他并不陌生，以前丁彩霞没来时，徐阿姨有帮他缝补过衣服的，还有送回老家做的家乡小吃给他，他有进过十来次的。 这一次，他一进来，便觉得不一样，屋内摆的小物件更多了，但收拾得非常整洁，而且空气中有一股好闻的淡淡的香水味。 她到床边取出一个画夹，走到他跟前，说：“你看？它像谁？” 她边说边翻给他看，十多张素描画翻完了，问：“像不像你？队长帅哥？” 他被震憾了，怎么可以将他画得这样美？艺术的魅力！他对她不由得添了三分敬意！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外甥女对你有点意思，你要乘热打铁去追，不然，你会后悔莫及的！” “可……”他想说他们能合适吗？ “可什么可？快去，她去你工地了。”她笑着在他健壮的胳膊上拍了一下。 他也就退出了，一出来，便见到她的身影。 “她怎么能走去那里？太危险了。”他开始边走边跑起来。 工人将几包水泥放在小推车上，系好后就往五楼上吊。她就站在下边，和那装水泥的两名工人说话。 他到跟前了，小推车吊到半空了，他正想说该少放一两包的，太满了。目光随它上升。忽然，最上边的那包水泥滑动了，他大喝一声“危险！”随即向她扑了过去。 他一手拉着她胳膊，一手搂着她的身子往外跑！ 电光火石的功夫，那包水泥砸下来了！ “啊！”她一声惨叫，身子倒了！ “完了！”他恨自己不够快！ 回头一望的瞬间，见小推车被带歪了，又一包水泥倾倒出来！ 而她脸色苍白，冷汗直冒，瘫软了！ 他没有停顿，立刻将她拦腰抱着，飞奔而出！ “轰！啪！”声音在背后爆炸，水泥尘四外飞扬！ 他搂抱着她飞一般冲出十来米，到安全的楼内才将她放下。 他望一眼水泥落处，见两那位工人也及时躲开了，只是他们吓得 不轻，身子都变弯了，脸色苍白…… “啊，痛！”她说话了。 他看到她右脚背上肿了个“乒乓球”，而且它在“长大”。 显然是他拉她跑时，她后脚落在后面，脚跟刚抬起时，那包水泥的一角砸落到她脚后跟上，于是将她脚背给扭拗得太厉害了，伤了。 徐丽英也来了，开始她吓得不轻，后见只是伤了脚板，松了一口气。 龚松青打了120，让副队长负责一下，他和徐丽英也上了救护车。徐丽英让另一位半拉子的工人帮煮一下饭菜的。 医生检查后，说只是伤了，骨头没断。打上石膏什么，养一两个月就差不多了。 “那可以不用住院了？”丁彩霞问。 “当然，医院开些药去，回家静养是一样的。”那位有些秃顶的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医生说。 “好吧，那开药给我，我回家去。” 他们又乘救护车回来了。途中，在路边店，她又买了张钢丝床。她想再与姨合一张床，容易碰到伤脚的，不如自己睡钢丝床。 她基本上都呆工棚内了，钢丝床她姨抢去睡了，让她睡双人床的。 她便让姨和龚松青将双人床移到窗户位置，这样她可以画外面的风景的。 工人们一批批来看望，自不必说。 她不让大伙告诉父母的，怕父母担心。父亲的工地有多处，整天东奔西跑，忙着呢。 工人们听她这么说，也松了口气，毕竟老板的女儿在工地伤了，他们能不紧张吗？女儿脚好差不多了，老板事后知道了，也不会那么生气的，“安全奖”的红包也不耽误领了，至少那两个一胖一瘦的工人的饭碗也保住了。 天黑了，别人陆续走了，她俩留住龚松青。 “今天真的谢谢你！你是我的……”丁彩霞想说“救命恩人”，又有点说不出口。 “应该的呀，我也是为自己，你想我是队长，如果你在我地盘出事，你爹不处罚我，我也会内疚到死的！”他笑了笑，讲：“我一开始就不要迟疑半秒就好了，而应该冲过去就抱你跑的——抱你跑比拉你跑快多了。” 她闻言，想到在千钧一发之际，自己被他“占便宜”，脸有些羞红了。 再次回忆起来，觉得自己被他拉，他力气好大，那条胳膊都还疼呢。还有他抱自己飞奔时，自己在他怀里，觉得他身子好温暖，自己好有安全感，甚至自己很享受他的身躯健壮的那种感觉。 他望着她脸上升起的红霞，忍不住说：“你笑起来真好看，简直就是鲜花盛开一个样！” “喂，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夸人了？哄过多少女孩子？说！说来听听。”她笑了，笑声很灿烂。 “没有啦，有这么一个，只是……”他吞吞吐吐地。 “啊？快讲快讲，我爱听！”她催了，她忽然觉得好想了解他，好想翻阅他的历史！ 12误会 姚春华也遇到难题了。 她在大一入了学生会，大二时被推选为组织部长。 她布置各种大会小会，总是很有条理，而且自己能较轻松完成的就不去麻烦同学。 在班级的晚会上，在学校的国庆舞台上，她的声音征服了太多同学，尤其是男同学的心。 她在校园内，常有男同学向她献花，有的则是快递，开始她还有些兴奋，后来就烦了。像鲜花快递她都不愿签收，快递员便为难，好在她的闺蜜们总会“代签”的，她们说：“你跟鲜花有仇吗？你有，我们可没有！我们还喜欢着呢！” “好吧，以后只要是鲜花，你们都代收好了，我真的是烦了。”她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除了鲜花，还给她寄各种美食，于是她又差不多都让她们代收了。 她们代收的结果是开始报怨：“完了，我吃了很多巧克力，都发胖了！”“是呀，那些进口水果，也让我变胖了，都胖了一斤了……” “有毒啊，我们中招了——姚春华还是那么水灵，我们一个个的都要成胖婆娘了，然后男生们都围她转了，呜呜呜……” 她们七嘴八舌地在班级在宿舍在路上议论，也真的很热闹。 姚春华还在学校图书馆当志愿者，她值班的时候，男生比往常更多，有不少则备好纸笔让她签名，让她写一段或长或短的励志语。 她多半会签的，可是发现不少男生是“重复”的，便问：“上次不是都签过了吗？怎么又来挤？” “大美女，只因为你的字太美啦！” “姚同学，你的字就似我的饭菜，昨天吃了今天还想吃的啦！” “是啊是啊，字如其人，天天都是不一样的迷人！” …… 他们说的肉麻话，让他们自己都笑了，边上看热闹的女同学，真的是一个羡慕嫉妒恨。 她往往也忍不住笑了，于是又心软了，又开始签到手软了…… 学生会长吴勇对她也格外“关照”，他165，看去比她矮不少。好在他经常去健身房，一身腱子肉，看去倒是帅气十足。 他常对人说同学们讲他坏话可以，但不允许讲姚春华半个不字，否则就是跟他过不去！ 他对她说：“你没有哥，你叫我哥吧，我就是你亲哥一样的！你有什么事，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找我，我一定鼎力相助！” 她被温暖了，感动得频预点头，眼眶都湿润了。 吴勇对她的关照也真的可以用无微不至来形容。他常提了水果什么到楼下，打电话让她下楼来取的。还常常以各种名义请她吃饭。她多半有请一两位闺蜜陪着，只有他特别交待说“钱不够，只请你一人”什么，她才一个人去的。当然，“钱不够”只是借口，他父亲是做木材生意的，家境殷实。 追她的还会副会长章文永，他父亲是开批发部的，家里也不缺钱。 他身高一米八，是美女们眼里的帅哥。 他对她也是各种关心，也是同吴勇一样各种送礼各种请客。 有时候他俩前后腿请他吃饭，她都为难了，索性不去了。于是他俩便合伙请她，她也就常把“无人搭理”的田芳芳叫上。 会长与副会长，她该选谁呢？两个人都那么优秀，各有所长啊。 姚春华是有“选择困难症”的，她上街买衣服，看上两件，便会为买那一件而纠结半天的，有时旁人也无法给出答案，便都不要了，满怀愁怅地离开了。 “都买呀！小笨蛋！”他俩都这么说她，讲：“多大的事？不就几个钱吗？走，哥帮你买！” 她往往推辞了，借口说：“太远了，我都不记得是哪家店了。” “下次你要记得买呀，我买单！”章文永说。 “好！谢谢哥！”她笑。当然，这样的“下次”总是反复出现的。 吴勇知道她“没买”，便私下找到陪她逛街的田芳芳，让她带路。 到了那店，他见两件衣服才千元，便都让打包了。 田芳芳与他差不多高，但觉得自己在他身边好有安全感。 “你男朋友真帅气！”服务员总是这么说。 “不是啦，我们只是同学……”她有些害羞，心里却又希望他真的是自己的男朋友。 “嗐，其实你们挺般配的，郎才女貌！” 又有美女服务员走过来说：“我看你们挺有夫妻相的，还是快点在一起吧！” “……”他俩无语。 他没有想法，他喜欢的是姚春华，田芳芳在他眼里，她只是姚春华的“跟班”，好比是小青与白娘子的关系。 两件衣服买来了，吃晚饭的时间到了。 “唉呀，今天走太多路了，饿了。”她笑说。 “走，大哥带你去吃好吃的。”他对姚春华从来都只有“哥”，没有“大”的。 吃饭时，她咬一口牛排，然后说：“呀，这块老了，嚼不动，给你。”说着便往他盘内舀去。 他尴尬了，可是怎么回绝呢？让它在盘里一直呆着？ “怎么了？你嫌弃它被我咬过了？哼！你是我大哥吗？”她扭过脸去，“伤心”了。 “没……”他脸有些红。如果她是姚春华，别说只是咬一口，即便是嚼烂了，他也会甜蜜地一口吞的。 “那还等什么？等它过生日呀？”她回头笑问。 “这样好吗？”他还是犹豫。 “我不管，谁叫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大哥的。”她撤娇了。 女孩子撤娇起来，厉害了，何况她本就不丑。 他吃了，觉得味道没什么不同，但再看她，发现她娇美了许多。 田芳芳将他买的两件衣服递到姚春华面前，说：“给！”。 “啊？！”她很惊喜，雀跃着将她搂在怀里，激动地作出要亲她脸的举动。 “别别别”她“害怕”了，挣脱出来笑说：“我可不想让人误会，本来就没有男人追了，若让人误会我是同性恋，我怎么活？岂不是要孤独终老了？” “哈哈！”姚春华笑了，“吓你的呢，我的好妹妹，多少钱呀？姐现在只能先付一件哟。” “姐，不要钱，送你的。” “不会吧？你家里有矿吗？我不要你送。讲真的，等姐手头松了，姐给你买一套。” “姐，不要给我钱了，是一个帅哥买来托我送给你的。”她不想再逗她了。 “帅哥？谁呀？我不能要的。” “说什么呢，你收下了我才能告诉你他是谁。” “好，我收下了”姚春华接过了衣服，“他是谁？” “你确定收下了？不会反悔？不会去退还？” “确定了！” “好，现在告诉你——他叫‘不知道’！”田芳芳说完就跑，姚春华就追，俩人在房内追逐嬉闹好一阵。 这样的事，发生过几次，姚春华一直以为是副会长章文永买的，心里对他更有好感了。 13打擂 姚春华对章文永的好感在增加，她认定衣服是他代买的了。 大二了，国庆黄金周到了，她和同学们去参加商演，参加了六天，得了五千多元。 回学校，一下车，就见到两位会长领着七八位同学在欢迎她们。 晚上，他俩为姚春华、田芳芳、徐丽姝接风洗尘。 姚春华中途去结帐时，章文永跟出来了，他说怎么可能让她结？说着自己抢着结了。 “那我不好意思了，对了，你帮我买了几次衣服，一共多少钱呀？我转给你。”她说着掏出手机，准备转帐。 “买衣服？”他愣了一下。 “对呀，不要装傻充楞了，你不会跟我说忘了吧？” “……”他沉默了一下，笑讲：“这种小事，何足挂齿？” 她笑了，心想对她来说不是小事。 这时她见到吴勇在包间门口招手，叫快点回了。 饭后，吴勇见姚春华和章文永并肩走在前面，章文永说笑时还将手搂上她肩头，她虽是挣脱了，但似乎并不反感的。 “他俩感情为什么一下升温了？”他想到那时听他讲“何足挂齿”什么，莫非……她穿那件十天前他帮买下的连衣裙，似乎在说感谢的话。 “田芳芳”他问：“买衣服的事，你告诉她是我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她狡黠地笑问。 “你现在叫住她，告诉她真相，因为我不想她张冠李戴，猜错人了。” “这时候吗？不太好吧？”田芳芳并不想得罪章文永。 “姚春华，过来一下。”他自己叫了，有些严肃。 她扭头站住了，见他一脸严肃，忽然觉得自己冷落他了，有些内疚起来。 章文永也站住了，他是笑的，但心里却有些不安。 “你先走一步吧”她想吴勇应该有话要对她私下说。 她向他迎了两步。 “哥，什么事？”她微笑。 “嗯，也没有什么，哥就是看他手有放你肩上，觉得不妥。”他忽然觉得讲买衣服的事说不出口了。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她低头笑了。她想都说女生好吃醋，没想到男生更容易的。 “他，他很虚伪，他不配你！”他贬人了，这是极少有的。 “为什么这样说？”她不解。 “你身上的衣服，知道谁买的吗？” “？”她望他一眼。 “是我买的，本来我不打算说的，但我怕你误以为是他买的，而且他知道你误会，也不会纠错的。他人高马大，但与心胸不成正比。”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你们都是我同学，我不爱听这些话！”她有些不高兴了，说完独自转身走了。 她是谁也不想理。 吴勇的话使她震惊，她相信他讲的是真话。那章文永不应该打马虎眼，使她误会是他买的。 “章文永真的人品不够好？……黄勇也是，为什么他不自己送？让田芳芳转交了，也应该告诉我的吧。”她一下心情烦躁了。 章文永仍在等她，见她独自一人前边走，便迎了上去。 “对不起，应该是我惹你不开心了”他说。 “不关你事”，她想了一下，毕竟他没有说，自己也没问过，是自己猜错了。 田芳芳和吴勇走一块。 “对不起，我没有及时告诉她，我……”她讲。 “不怪你”他想自己有交侍她“不要对她说的”。 “哥，姚春华是个优秀女孩，你应该更主动点。”她幽幽地说。 “嗯，谢谢！”他舒了一口气。 三天后。 田芳芳和吴勇到了钻戒店，她反复比试，挑了个粉色的钻戒，二万多呢，他去结帐了。 俩人挑选钻戒的有说有笑的亲密样子被姚春华的另一个叫贾丽琴的闺蜜用手机拍下了。 姚春华在图书馆整理图书时，接到贾丽琴的电话。 “姐，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贾丽琴说。 晚上，她俩在一家餐馆见面了。 贾丽琴将拍的给她看了。 姚春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是想：“难道他真的只是将我当妹妹看么？他以前那样呵护我，包括给我买衣服什么，都只是‘纯友谊’么？如果不是，他为什么又给田芳芳买钻戒呢？” 她的手机忽然响了，是吴勇来的。 “你在哪里呢？怎么都到处找不到你？” “我和贾丽琴同学在‘宜又佳’餐馆呢，如果你不嫌弃，可以过来买单。”她笑说。 很快吴勇来了，他从兜里将装钻戒的精致的心型小盒掏出，取出粉钻，半开玩笑地说：“恭请女神当我女朋友吧！” 这一幕，贾丽琴拍了视频的，写了“见证会长求婚时刻，姚女神名花有主”这些文字，立即发朋友圈了。 偏偏章文永是她的微信好友，几乎同步见到了此条信息。他当即微信问她在哪里？ 她回了。 很快，章文永赶来了，他买了颗更大的更昂贵的粉钻来那样送给姚春华。 姚春华见两个帅哥同时“竞争”自己，便窘了。 开始当吴勇单膝下跪，向自己“求婚”时，她是乐的。现在章文永也这样，而且是当着吴勇的面，她就脸色都变了，她觉得自己是“脚踩两只船”，难以取舍的。 “你什么意思呀？！”吴勇质问。 “什么我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章文永不甘示弱。 “好好好，竞争不是？这样吧，咱们也别在这里好勇斗狠，丢人现眼，咱们去学校的拳击馆一决高下如何？谁先倒地谁输，敢不敢应战？”吴勇提出。 “好，现在就去！”章文永起身了，他觉得自己胜出的机会大一些。 姚春华又气又急，她讲“我谁也不理！”然后自己走了。边上的贾丽琴倒是不嫌事大，她兴奋地将此事又发朋友圈，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许多同学很快都奔向拳击馆了，兴奋劲堪比看明星演出。 “没有事，我们只是比武切磋而已”他俩都这样对“劝架”什么的大伙说。 在拳击馆“比武招亲”，他俩这是头一回，也绝对是新鲜事。 台下有许多同学观战，磨拳擦掌，支持者几乎各占一半。 他俩戴上拳击套后，有一位高大的猛男同学自告奋勇当裁判，他俩也知道他是“专业”的，表示愿意听他的，讲分开得分开，直到一方先倒地为止。 “比武开始！”裁判一声令下，俩人便开打了！ 谁会获胜呢？ 14输赢 比武开始，两位学生会的正副会长在台上斗得惊心动魄，台下观众又喊又叫，现场气氛十分热烈。 “干得漂亮！吴勇加油！” “厉害了！章文永加把劲！” …… 台下呼声此起彼伏。 俩人打斗得好激烈，当“搂抱”在一起成“麻花样”时，裁判又及时喊停了。 他俩十分钟一局，休息五分钟再继续战斗。 打完第三局，两人都脸上挂彩了。 吴勇左眼被重击一拳，快睁不开了，被打成熊猫眼了，还鼻血直流。 章文永左腮帮被重击一拳，两个一上一下的大牙都松动了，牙齿血直流，腮帮子也肿起了。 第三局休息时，吴勇精神更抖擞了，他想自己一定可以让方也变成熊猫眼，而且伤势会更重！ 章文永气喘吁吁，觉得自己体力下降得厉害，想战胜对手似乎不可能了，真怕自己会被服了兴奋剂似的对手打趴下。真被打趴下，那高对手一个头的自己真的成了“纸老虎”了，岂不是颜面无存？可是，自己能服软吗？撑不下去也要死撑！ 开战的时间到了，吴勇耸了耸肩，舒活了一下筋骨，威风凛凛。章文永见了，真的是有想死的心，想对方怎么越打越勇呢？想自己在第三局裁判喊“停！”的话音未落的瞬间，乘吴勇松劲不备时，一拳击中他左眼，随即朝他下体踢出一脚，不料他仅凭右眼，见他左脚飞起，便右脚往后一让成弓步，他踢空了，身子还快滑倒了。就在此时，他的左腮被击中了。 第四局开仗时间到了，裁判站在中间，问有没有不想再打的？ “好，预备——”裁判刚要将高举起的胳膊往下甩时，姚春华忽地挤进来，喊：“等一下。” 原来，同学们早给她挂电话的，有不少是责备她的，有不少是叫她来制止的。她左思右想，还是来了。 她站在他俩中间，哭着问：“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是为我吗？真的是为我，那我不需要你们这样，我希望你们当我不存在，你们还是好朋友好同学，好不好？” 她说完真的哭了，泪流满面。台下忽然安静下来，一会有一群人上来，将他们都架走了。 姚春华被几位闺蜜拉回租房。 刚回租房时，她的电话响了，是他俩打的，而且响个不停，她索性关机了。 她晚饭没吃就睡下了。 睡了三四个小时，醒了，开了手机，发现七八个未接电话都是他俩的。 她到厨房煮快熟面时，听田芳芳在打电话，讲：“吴哥，她刚睡醒，在煮快熟面。” 电话断了，田芳芳讲：“姐，不怪我吧？” “你又没害我，有啥好怪的？”姚春华笑了笑。 她电话响了，她等嘟了七八下才接，在切青菜，便用免提。 “春华，对不起！现在没有事吧？”吴勇问。 “谢谢你！我能有什么事？你呢？眼睛伤了不会有后遗症吧？”她还是疼。 “没有事，只是一只眼变成熊猫眼了，如果两只都变成熊猫眼，估计我就真变成熊猫了，哈哈。”他倒还真能笑出声来。 田芳芳噗嗤一声笑了，便凑过去讲：“哥呀，我现在好想看你的熊猫眼！” “好，我现在去你们那里，行不？”他认真了。 “现在怎么行？这大半夜的，影响不好。”姚春华讲。 “好吧，春华，你实话实说，你是愿意选我还是选他？” “……”她沉默了。 “说呀，我要你讲实话，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选他！”她终于鼓起勇气说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愿意选他？” “因为……因为他长得又高又帅，跟他走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很有面子，别的方面你不比他差，可这一点你比不了。” “……”他无语了，是的，他可以不为自己的身高自卑，因为身高往往是由父母的遗传，家里的食物营养是否跟上来决定的，可人家姑娘介意身高，你有什么办法？是的，谁还会没有一点虚荣心呢？“带出去有面子”，谁不想能这样？身高的确是有优势的，如果章文永平时健身有自己那么勤奋，那么今天自己只怕一分钟都坚持不下的。 他听了她的选择，好有挫败感。 十几分钟后，章文永来电话了。他问的是一样的问题。只是她是在自己房间了，独自呆着，也没有用免提，房门也关了的。 “选他。”她说。 “为什么？你看中他哪一点？” “看中他意志顽强，看中他比你矮那么多，却能和你打个平手，甚至我觉得他还略占上峰。” “……”他沉默了两秒，问：“还有吗？” “还有就是他能力未必比你强，但人缘比你好，情商比你高。” “凭什么这样说？”他不服。 “凭他是学生会会长，而你是副会长呀。” “！”他感到脸都热了，似被抽了两耳光。 她将电话挂了。 他将电话重重地往地上摔，直接摔坏了。 “你们将我当什么了？当我是商品吗？当我是猎物吗？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姚春华很生气地想：“你们我都不要了！” 两个男青年陷入失恋的痛苦之中，都是一夜难眠。 第二天上午，吴勇找到姚春华的租房，敲门了。 门开了，开门的却是田芳芳。 “吴哥，你怎么来了？太好了！”田芳芳兴奋得拍了几下他的胳膊。 他没有什么表情，但内心却不平静，感受到被亲人关怀的温暖。 “她呢？在吗？” “她？”她疑惑了一下，说：“你问我们的组织部长呀？她早上就出门了，说是要独自去散心，可能得傍晚回来。” “哦，那我走了。”他很失望。 “吴哥，等一下！”她说着进了房间取出一个塑料袋，里边有药棉和云南白药喷剂。 “？”他疑惑地看她一眼。 “你昨天伤那么重，我就去买了伤药来，想给你用的，可当我出来，你不见了。现在你来了，太好啦！”她笑说。 徐丽姝是刚服了中药，脸色有些浮肿的，她在房内呆着，不愿出来见人，尤其是男生。 “会长大人，你坐好，小女子来帮你用药啦！”田芳芳说着就叫他坐在沙发上，然后她将云南白药往药棉上喷，喷湿了，就叫他闭上眼睛，轻轻涂擦起来。 这药治伤还是效的，他感到药往内透，舒服多了。 昨晚他也是有同学帮他买伤药的，但另一种牌子的。 她帮他轻轻地涂抺，一次又一次，他感到很温馨。当她在弄药棉时，他觉得她不再是印象中的疯丫头，而是“贤妻良母”！ “芳芳，你真好，谢谢你！” “是吗？感谢我就亲我一下，来点实惠的。”她说，着便将左脸颊凑到他唇边，相差不过一寸。 15爱情 田芳芳将红润而又白皙的脸向他唇边凑，一缕幽香扑鼻，吴勇有些心旌摇荡了，便在她左脸颊上轻吻了一下，觉得她皮肤很光嫩很冰凉。 他刚轻吻了她脸颊一下，还没有多想之时，她忽然将他唇吻上了，没错，是她主动的！ 这种时候，吴勇他能怎么办呢？他刚“失恋”，田芳芳及时伸出了“援手”，他能不感激她吗？ 爱是付出，是接受，是感恩，是回报。 这一吻，她身子便开始变酥软变火热了，药也“失手”落地了。 “等等”她终于透了一口气，讲：“进房间吧。” 房间布置得很雅致，很清新，很让人惬意！ 一进房间，他将门关上了，只是关上，都顾不上反锁了。 一小时后，坐起身的他说：“对不起，我一开始没有想到这会是你的第一次。” 她无力地躺着，平时“清凉无汗”的绸缎般白皙滑顺的身子还是冒汗了，说：“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是我愿意的，或者说是我主动的。能帮我擦一下身子吗？我全身都疼，动不了。” “应该的！”他亲了亲她，穿上衣服，拿了她房间的脸盆到卫生间装了热水来，又从她的衣厨内取了条白毛巾来给她擦身了。 她有些害羞地说：“你去冲一下澡，再来吧。” “好的。”他几分钟就洗好了，又到她房间，钻进被窝里了。 俩人再次亲热了。 “你爱我吗？”她问。 “爱！”他认真地说。 “那什么时候爱上的？” “一个小时前。” “嘻嘻”她乐了。 “我要娶你，你愿意吗？” “你可以不用负责的，你条件那么好，不要勉强自己。” “什么条件好，只是家里经济条件不算差而已，但这毕竟是父母给的，我本人很一般。” “嗯，我很赞同你的观点。”她说着看他，讲“其实我家条件并不比你的差，我爹是田教授，是调来本校不到三年的田副校长。” “啊？”他吃了一惊。 “是的，我爸就是田副校长。我一直没有对人说，就是想找一份真爱。如果大伙知道我的父亲是谁，那追我的人……” “是的，那太多了，追求你的队伍必是‘长城长’了。” “是呀，这也就是我‘隐姓埋名’的原因。我只想找到自己的真爱，不想受外因的干扰……”田芳芳说：“如果你真的爱我，并且愿意和我结婚，我明天就搬回家去住了。我早就想回家了，父母也很想我，是我想拥有自己的爱情，不想因家庭的光环去吸引人……”。 “你是现实版的‘丑小鸭’的故事上演者，我为什么不娶你呢？”他说着边抱边亲她。 她又一次将他搂紧了。 第二天，她领吴勇去见家长，戴眼镜的秃顶而又胖大的田副校长和吴勇是“老熟人”，对他是满意的。田太太是大学的辅导员老师，她妈自然也很开心。 第三天，田芳芳和吴勇便去领了结婚证，只是他们没有对同学们说，准备到寒假再补办婚礼。 田芳芳第四天回租房搬行李了，她让吴勇也先住她家的，她是父母的独生女，家里房子有四个房间，够宽敞的。 “春华、丽姝，我要搬回家去住了。”她同俩闺蜜招呼。 “你回家？”她俩一脸疑惑。 “对呀，田副校长是我爹呀，现在我找到老公了，可以回家住了。以前我怕自己看不清，所以将自己整成灰姑娘的。”她笑着解释。 “什么？你瞒得我们好苦！”她被她俩“痛捶”了，她就笑着边跑边喊救命的。 吴勇笑望着她们的欢快的打闹，眼里心里都是笑意。 她俩又一次将她逮住了，“逼问”说：“你连我们都骗，而且骗我们这多久，现在我们心灵很受伤，说，你说该怎么赔罪？” “我的好姐妹，我虽搬走了，但只要你们在愿意租住在这里，哪怕只有一个人，租金的事就包在我和吴勇身上，好不好？算是我‘欺骗’你俩的代价，行不？”田芳芳“哀求”。 “啊？！”她俩相似一笑，没想到竟有此结果，真的是意外的惊喜。 行李不多，四个人搬，很快都搬到田芳芳家的豪车上，吴勇将车开走了。 租房静了下来，显得冷清了许多。 徐丽姝开始煎中药了，她这病真不能太累，可是去参加商演什么，能不累吗？不累，她买药的钱都成问题的。家里只有老妈手上有点钱了，可是只出不进，坐吃山也空啊，老妈寄生活费给她，她一转身，差不多又寄给爹了，爹的病情时好时坏，每次去神经病医院治，都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中药味又开始弥漫了，好在姚春华早都习惯了。 吴勇成了田副校长的女婿，还是成了校园内不大不小的新闻，许多女生都叹息一声，为自己少了一个“机会”而叹息的。 “珠联璧合”、“门当户对”是同学们议论最多的，至于“郎才女貌”，许多女生只肯定“郎才”，而不认可“女貌”的。 章文永自从姚春华口里得知她“嫌弃”自己后，他很郁闷很沮丧的，便常去校园附近酒吧，独自将自己灌醉。 贾丽琴这天夜里和五个同学去酒吧内散心，她几乎一眼就见到了在角落里喝闷酒的章文永，她是知道一点内情的，当时心便抽动了一下，觉得平时“高大威猛”的他忽然变得“弱小”了，而且自己特别想去“安抚”他。 她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她的男女同伴们互看几眼，没有说话，他们开了个包厢，先进去了，告诉服务员说她若问起，告知一下的。 贾丽琴来到他的圆形酒桌，在他对面坐下了。 “哥，你怎么能一个人喝酒？我陪你喝，好不？” “啊？大美女好！原来是丽琴妹妹呀！真好！来，干一杯！”他乐了。 “服务员”，他叫一声，穿着较暴露的美女服务员过来了。 “再来一瓶。”他说。 于是服务员又开了一瓶伏特加啤酒，满了两杯。 “来，干！”他举杯。 “……”她犹豫，因为她知道自己的酒量深浅。这种酒，她曾喝过一杯便醉了，被同学们戏称“徐一杯”的。 “哥先干了！”他举杯，一饮而尽。 她为难了，说：“哥，我喝不了，酒浅。” “怎么了？看不起哥吗？好吧，不是一路人，你走，你走……”他有几分醉了，朝她挥了几下手。 她快哭了，讲：“哥，我喝！” 她闭上眼睛，仰着脖，一饮而尽！ 这才刚喝下，她便后悔了，真的好想吐啊！ 她体质不错，忍住了，她开始头晕了，脸感到越来越烫了，她觉得脑袋开始昏沉起来。 她伏在桌上了。 “服务员，结帐！”她听到他说。 “丽琴妹，咱走。”她听他说，然后便被他扶起。 “我们先去附近的好运来宾馆休息一下吧。”他说。 “哥，我不要去宾馆，我想回宿舍……”她说着，但身子无力靠在他身上，随他了。 16宾馆 章文永搀扶着贾丽琴，走出酒吧，拦了的士，进了宾馆房间。 “哥，谢谢你扶我来这里休息，我要睡觉了……”贾丽琴躺在床了，一会便睡着了。 章文永自己也醉意朦胧了，他开的房间是摆两张床的，于是在另一张床上四仰八叉地躺下了，很快就发出鼾声。 贾丽琴睡半小时左右醒了，她望着躺对面床上的沉睡的男人，觉得自己被一股暖流包围，她听到他的鼾声，就如一只小母狮听到一只强大的雄狮在向自己发出爱的信号。 “接下来我和他会有故事发生吗？他值得自己托付吗？……” 天快亮了，贾丽琴终于睡着了。 章文永酒醒了，见到她在睡，吃了一惊，回忆起来了。 他洗了澡后，只穿条裤衩，就去掀她被角，想钻进她的被窝。 “不行，你先回你床上躺着，我有话说”和衣睡的坐起身的她按紧了被角。 他见她一脸严肃，便听她的，躲进了自己的被窝，侧着身子笑问她说：“想问什么？问吧。” “如果我给了你，你会对我负责吗？” “那还用说吗？如果都要了你的第一次！” “不，我不是处女了，但如果你不愿意娶我，甚至不是真爱我，你就别要我。因为我怕自己会陷入单相思的苦海里，我已经好不容易放下恨了，也不想因为你，而让我陷入思念的痛苦，甚至又开始捡起仇恨！” “能说一说你的初恋吗？”他问。 男人对所爱的女人的“第一次”都比较看中吧，即使自己不能拥有她的“第一次”，也希望能够知道她“失身”的详情。 “我没有初恋，详情得从我的身世说起。”她开始讲了。 二十年前，福建某郊区有一对菜农夫妇，男人姓贾，结婚十几年了，都没有孩子。去检查，是男人的种子质量太差的原因。 这一天天刚蒙蒙亮，这对夫妻便到菜市场门口占位卖青菜了，男人刚撂下一担一两百斤的大白菜，女的刚放下杆秤，这时一个少妇抱着用花棉袄包着的婴儿过来了。 少妇头发蓬松着，衣服也算干净，皮肤白嫩细腻，一米六左右，虽然看去显得没有休息好，又似被饿着，脸色憔悴，但是称得上是美女。 夫妻俩见少妇在凉飕飕的寒风中抱着孩子，正纳闷地看着，却见她到了跟前，说：“你们要抱养孩子吗？这是我的女儿，我想送人。” “啊？！”夫妻俩呆住了。 这么多年，他们先是盼有自己的孩子，可求医问药无数次，大小医院进了十几家，除了将家里变得一贫如洗，还欠了不少外债外，依旧没有让女方怀上。 他们对“治病”的事心灰意冷了，于是寄希望于领养。虽然报纸上关于弃婴的消息常有，但真想领养又有各种条件限制。 他还有听人出让他老婆去“借种”的主意，他也动摇了一阵，与家里的兄弟姐妹们合计，他们合议的结果是他老婆万一被“借”出感情，爱上了那“种马”，该怎么办呢？如果“种马”是家室的，那他老婆便是“第三者”，女方上门理论，夫妻俩脸往哪搁？能不理亏吗？显然是以找单身男人为宜的，可单身男人找个“条件好”的，又谈何容易？即使“倒贴”了，找到“好的”，又难保双方日久生情…… 都说“心想事成”，莫非平时“求子心切”之心愿，真的就能实现了？ “是你的女儿吗？”夫妻俩不无疑虑。这年头，盗窃婴儿来拐卖的事也是常有发生的。 边上渐渐围了一些人。有些人还望了望她怀里的女婴，模样挺可爱的，她妈瘦，但她是小圆脸，白里透红，睡得香。 “我奶水足，也很少有肉吃，但奶水就是足。”她笑着解惑。 婴儿忽地醒了，见到妈，可爱地笑了一下，再见到许多陌生面孔，忽地哭出声来。 “哦，宝宝别哭，妈喂你！”她轻拍着襁褓，随即熟练而迅速地解开衣襟给孩子喂奶。虽然她动作很快，还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那胸脯的白与挺让那些眼尖的男人的口水咽了又咽。 她的喂奶，也使众人确信了她是女婴的亲妈。 多好的女人，为啥要将女儿送人？ 当妈的讲了原因。 她是四川人，叫伊翠花，生长在农村，初中毕业后到城里的一家超市上班，由于她容貌姣好，吸引了不少男人。 其中有一个叫周伟轩的三十出头的男人那次领五六个小青年进店里，她第一次见到，便引起了她的注意。 他身高一米八几，头上有道深深的疤痕，将个圆整的脑袋变成了“歪瓜”，脸上又有道斜长的疤痕，从左边穿过鼻梁跃到右边，足有八九厘米！ 周伟轩被“小弟们”簇拥到她面前，他朝她热情地大着嗓门招呼：“美女好！认识一下，我叫周伟轩，你呢？” 她见他那架势，吓得不轻。她的同事见了都赶紧躲开了。 她朝他笑了笑，是硬挤出的，笑得很僵硬。 她以前在一家餐厅吃饭，亲眼目睹一个女服务员由于“不够热情，招呼不周”，被一个小混混一耳光打得跌坐地上的。 现在面对这个“凶神恶煞”，她能不陪一万个小心吗？ “叫什么名字？我们大哥问你呢！”他边上的一个高瘦的染彩发的“小弟”质问。 “对美女怎么可以如此无礼？嗯？”周伟轩抬手便给他一巴掌，“不懂道歉吗？！” 大哥生气，小弟颤栗！ “大哥教训得对！”被打的绰号叫“金毛”的小弟一边捂脸，一边赔笑，紧接着又转过身子，对着伊翠花连连躹躬，说：“对不起，大嫂，我错了！” 金毛说着，还掌了几下自己的嘴巴，而且还有不停手的架势。 “大嫂，你原谅他吧，不然他会流鼻血的……”别的小弟开始“求情”，仿佛这一切该她负全责！ 她见金毛摔自己巴掌摔得越来越用力，鼻血要流下了，鼻尖下有血迹了，便连声制止：“好了，别摔了。” “大嫂，你得说‘行了，大嫂原谅你了’，他才敢停的。”边上“小弟”说明了。 “大嫂”这词，能在这里“自称”吗？可是，她不这么说，能行吗？ 店里的店员，店里的顾客都望了过来，有不少还过来看热闹了，他们各种表情都有，有的觉得好玩，有的觉得不忍，有的觉得是她男友周伟轩替她出头…… 她真的很怕自己的一句“大嫂”会使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店里的店长还有保安，都没有出面制止的，更不要说和自己一样的员工了。 “怎样办？我能叫吗？”她感到为难极了。 18临产 伊翠花被“囚禁”在二楼，她在周伟轩的眼里连条宠物狗都不如。 他有请了名医生到家里给她做产检，医生说预产周在一周内。叫他要守护在她身边。 “哈哈，我又要当爸爸了，不错不错！”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他自己都记不清，但为他生下孩子的有三个女人，并且怪的是全是女儿。伊翠花是他的第四个要为他生孩子的女人。 “你这婆娘，要是给老子生个儿子，老子亏不了你，一定重重有赏！”他在喝酒时讲：“如果生个丫头片子，一切都免谈！” 这一天晚上，他喝了不少酒，讲：“这几时老子太累了，腰都痛了，该是肾虚了。今天就不去潇洒了，在家里陪陪我的小婆娘，说不定还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呢！” 他说完便床上睡了。 他睡到快中午时，起床了。 “老公，你能不外出，能在家陪我吗？我感觉这一两天要生了，我有些怕。” “不就生个娃吗？听我爹说我妈生我时，像放个屁一样容易，上午生了我，下午她就下地干活呢！你怕什么怕？死不了的。再说我以前那三个女人给我生孩子，有两个还是自己给自己接生呢！脐带还是自己剪断的。”他想到第三个“抢来的”老婆要难产，生命危在旦息时，幸好有“看守”的那个“小弟”在送饭时见情形不对，便打120的，才救下娘儿俩。 “老公，我真的很怕……”她掉泪了，泪水像掉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下来。 “哎，行了行了，我今天要出去做事，给你留个手机，有事打我电话，我电话打不通，再打120好了。” “可是，钱……” “好吧，谁叫我这两天运气好呢！”他说完从上衣的里兜里掏出一把散乱的钱放桌上，讲：“这些钱给你应急”。 她知道他钱包内有上万元现金，银行卡里的钱也不会少，光给“小弟”们每月“开工资”都不下万元的。 她望一眼桌上的一堆钱，有上千元，便心安了些，想若是顺产，应该会够了。 他洗了澡，说“你自己做饭吃，我今天可能不回家。” “老公，那电……电话？” “什么电话？”他不耐烦。 “老公，你刚才不是说给我留一部手机吗？”她低声说，不敢抬头看他了。 “哦！”他拍了下脑袋，难得地笑了，朝楼下喊：“金毛，你上来。” 金毛跑上来了，一脸谄笑地问：“老大，什么指示？” “你手机呢？借用一下。” “在呢。”他忙从裤兜里掏出来，双手递给他了。 他就随手递给她，说：“给。” 她接过了，见手机电池也有大半格，放心了，说了声谢谢！ 他们走了。 她清理好桌上的钱，谢天谢地，有二千三百多。 她没有什么食欲，但还是给自己煮了一碗加了两个蛋的面条，想：“我不饿，我甚至不想活，但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我自己不吃可以，但不能饿着孩子！” 傍晚时分，她感到腹痛难忍，腰还似断了一样，而且下体开始潮湿了。 她便拨打“老公”的电话，不料对方“无法接通”。 她痛得冷汗直冒，强忍着拨打120。 电话通了，她说她是孕妇，感觉马上要生了，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好的，现在报你的地址”接电话的听声音是年轻姑娘，她语气温柔而又沉着。 “地址？”伊翠花忽地懵圈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这一年多来，“丈夫”几乎都不让她出门口，好不容易带她出门，也是径直让她上车去商场购物，买了一大车吃的用的，然后又关她在屋内好长一段时间！有时候长达一个多月才又被车子带出去购物的。 这一年多来，她从未逛过街！ “我……我不知道地点，我只是在家里……”她哭出声来。 “这……”接线员听傻了，这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那你能不能下楼？” “我……我不能……我好痛……”她捂着肚子，痛得手机都快拿不住了。 “那你打电话问人呀！”接线姑娘也很着急。 “好，我打。”她开始翻开手机通话记录。 她见到“小美人”的电话，对方从昨晚开始有七八个未接来电的。原先手机响，因为是手机被金毛设置成静音，她没有听到的。现在便拨了过去，想对方同为女人，应该更会帮忙。 “金毛！你死哪里去了？！你是不是把我的钱骗去泡妞了？！”对面是个女的不假，但听在咆哮的声音，有四五十岁了。 “我不是金毛，我想问……”她才说这么几个字，话音便被打断了。 “你是谁？你为什么用金毛的电话？”咆哮女继续咆哮。 “我……我是周哥的女人，我现在快生孩子了，要去医院。” “周哥？”咆哮女这下语气缓和了许多，“你是说你是周伟轩女人？” “对对对，就是周伟轩。”她有听他在桌上吹嘘时，自称“我周伟轩”如何如何的。 “然后呢？”她问。 “我现在要去医院，可我打120，我不知道自己现在住哪里。”她哭泣了，一半是疼一半是怕。 “周哥的女人多了去，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再说你自己都不知道住哪里，我又怎么知道？真的是奇了个怪！”妇人冷笑着挂断了电话。 “怎么办呀？”她又拨“丈夫”的，还是关机。 她又挂了个昨天金毛挂出的通了十几分钟的号码，通了。 “对……对不起，金哥，我……我欠你的白粉钱，不不不，我自己掌嘴，我欠你的药钱，能不能缓一缓？我现在真没钱……”对方听声音，是二三十岁的男子，不知身子骨会不会也如声音一样细弱。一接通，他便嗑嗑巴巴，小心翼翼地说了，显然是吓得不轻。 她不知如何开口了，沉默了。 “金哥……金哥……你能再赊欠一点药给我吗？我……我有钱，我房子就要卖成了，有人要出高价来买了……”他的房子早卖了，只是他还未搬家，多次央求人家宽限再宽限的，人家被拖了大半年，忍无可忍，都报案了的，派出所的干警通知他一周内搬出，不然要强制执行了！ 伊翠花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了人家肯定也不会知道她住哪里呀。对面通话忽然断了，却是手机没电了！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她感到危险在步步进逼！ 19救命 伊翠花的手机没有电了，现在腹痛难忍，连腰都要断了似的，该怎么办？呆在屋里真的有生命危险呀！ “我必须出去，出去了我才可能活下去！这样我和孩子都可能会死的！太危险了！”她想到里，从床上艰难地下来了，又扶着床慢慢地走了几步，拿了靠墙的拖把，用它当拐杖，蹒跚学步似地走向梯口。 她到楼梯口，一手扶栏杆，一手抓拖把柄，仿佛身负千斤担似地下楼了。 到了一楼，吃力地用钥匙先开了卷帘门，钥匙是周伟轩藏在家里备，是藏在他一件衣服的口袋里的，被她发现了。她费了好大劲，才把卷帘门拉起了一小半。 她痛得弓下腰，终于坐地上了，双手后撑着。她喘息一阵后，就那样坐在地上挪着身子，终于“滚”了出去。 外面很亮，是个大晴天，阳光很刺眼，虽是初冬了，当天并不冷。 她感到下体又涌出液体，不知是血还是羊水，好在下楼前，她有垫了两个姨妈巾的。 “救我，求好心人帮我打120，我要生孩子了……”她坐靠在卷帘门边上，疼得满身大汗，感觉脸色都变苍白了，头也很晕…… 有不少路人见了，露出惊疑之色，望了望她，又走了…… 她感到要昏迷了。 这时，她看见有个穿制衣厂制服的小个子男子向她走来了。 小个子男子叫李鸿，三十出头，光棍，初中毕业便出来打工。他刚从制衣厂下班回出租房，路过。他的厂是小厂，不提供食宿的。 “要帮忙打120吗？”他弯腰问。 她眼睛紧闭着，脸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冷汗不住地往下掉，她无力开口说话，只是吃力地点了两下头。 “120吗？这里有名孕妇坐在路边，差不多昏迷了，急需救援……”他打电话了。 她听到有人帮忙了，脸上有一丝喜悦，随即什么都不知道了，昏迷了。 她醒了，睁眼见到“小个子”帮医生护士将自己抬上救护车的，随即又“断了”意识。 她是难产！ 需要立即剖腹产，需要家属签字！ 医生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以为他是她丈夫。 “病人急需手术，需要家属签字！”有位护士将单子递到他面前。 “这……”他为难了。 “你磨磨唧唧干啥？你希望你老婆死吗？”护士也真的急了，她平时在生活中脾气就火爆，同事们给她取个“小辣椒”的绰号的。看相貌，他和她半点不像兄弟，便认为是她丈夫的。 李鸿为人老实忠厚又仗义，老家在农村，出来打工，家里老父母要寄钱，工厂同事要“借钱”，而且常是借出去后便收不回来了。每月手头上的钱都紧巴巴的，他成了“月光族”的另类——帐面上这几位工友欠他钱，那几位工友还欠他钱，可这些以“回老家路费”，“新换的厂没有发工资”，“需要看病”，“泡妞”，“包礼”等等理由借出去的钱“按时归来”的总是不及三分之一。 好在他平时省吃俭用，没有不良嗜好，也很少去交际应酬，于是工资卡里还能剩个四五千元。 他做梦都想娶媳妇，可是他有钱娶吗？什么女孩子会看上她呢？ “我怕是要孤独终老了！”他想到未来，觉得自己“没有未来”了。 现在需要他签字救人了！ “为了救人命，我应该冒这个险！再说，我做梦都想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呢！现在，我能白捡个老婆，当一回她的丈夫，虽说是假的，但毕竟也满足了一下自己的心愿呀！好事呀，就算有危险，可在救人面前，又算什么呢？”他想。 他握笔签字了，签时激动得手都颤抖了。 “哎，多时不练笔，字好难看！”他不好意思地签上李鸿二字了。 “马上去交钱，做手术。”小辣椒交待。 “交多少？”他问，知道医院有先交钱的规矩。 “四千！”她讲。 “？！”他瞠目结舌，张开大嘴，吸了口凉气！他卡里的钱，他多年的积蓄就要这样没了吗？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这钱想要回来，恐怕要大费周折。 “怎么了？不会没有钱吧？”小辣椒也有些担心。真要没有钱，只怕病人……“没怎么，救人救到底！”他咬了下牙，去缴费了。 他看到伊翠花被推进手术室，松了口气。 手术室外边没有排椅坐，他便坐在去下一层的楼梯上。他静静地等待了几分钟，忽然想起上班的时间到了，他忙给组长打电话请假。组长先是不给假，讲厂里都在加班赶货，他怎么还请假！ “女人要生孩子了，现进手术室，我要在医院等。”他忽然来了灵感，他想不这样说，组长不准假，他算旷工，那就太惨了，一个月的满勤奖二百元泡汤了，今天上午也白干了，而且身高一米八三，常去健身房练就一身肌肉的组长岳自峰极可能打他屁股。 岳自峰可以一只手便将他不费力地拎起来，另一只手随便打他屁股，他便要鬼哭狼嚎，因为屁股便要红肿起来的。 “啊？你小子牛！”岳自峰吃了一惊，没有想到他一下冒出来一个老婆，而且还马上要当爸爸了。 “在哪家医院？几号房？好，我记下了，过两天不怎么忙了，我去看嫂子！”岳自峰在心里认他为哥的。 “不……不要来……”李鸿傻了，怕弄假成真，不好收场。 “你当我是兄弟不？不让我去看，行吗？” 李鸿想了想，便说了是在市立医院妇产科314号房。想真的穿帮了，自己只是做好事，也是能交待得过去的。 手术室的门开了，两位年轻漂亮的护士笑着走了出来，一位抱着包好的孩子。她俩看见他便笑讲：“千金，好漂亮的！” 果然，他见到襁褓中的婴儿长得很清秀，有六七分似妈，而且头发又黑又长。 “谢谢！”他觉得自己要真的是女婴的父亲多好。 一会，产妇推出来了，她还戴着氧气罩，躺在小推车上双目紧闭，显然还在昏迷中。 “我该进病房吗？以什么身份呢？她醒来会怎么说呢？……”他犹豫了。 20病房 李鸿正犹豫着，那小辣椒护士见了，便说：“你还不进去看你老婆吗？还要你搭把手的，快点。” 李鸿便进去了。 要将伊翠花从推车病床上移到病房的床上，两个护士叫他抱她身子，她们抱她脚的。 他也只好照办了。 一会，伊翠花醒了，见他在床边，愣了好一会，终于问：“你是？” “我是帮你打120报警电话的人呀，然后送你过来，还帮你垫医药费……”他笑着解释。 “啊！”她记起来了，“对，是他帮忙的！” “我不知怎么感谢你好！你是恩人呀！”她说着动了下身子，显然是想坐起来，但哪里能够？ “别别别，别动”他急了，又问：“你丈夫呢？” “他……他不是我丈夫，我没有丈夫！”她说。 病房四张床位都躺着产妇，她的话引来不少异样的眼神，她觉得似乎不宜往下说，便沉默了。 他有些尴尬，想她为什么这样说呢？ “你亲人呢？现在有办法联系到吗？”他问。 “我现在只有我和孩子，身边没有亲人了，也联系不到亲人。”她忧伤地说。 “现在我该怎么办？我还能走吗？不行呀，她得有人照顾呀！”他又想：“我一个大男人这样留下来，她愿意吗？” “大哥，你的恩情我一定报答！你给我找到嫂子了吗？”她问。 “没有，我还是单身——我这种人，谁会看上呀！” “不！会有姑娘看上的，一定有的，我替你保证！”她认真地说，脸变红了。 护士来给她挂瓶了，叫他看好了，快滴完了叫一声。还交待说她现在不能吃东西，只能挂瓶的。要求她六七个小时内只能平躺，不能乱动的。还可以用“小沙袋”压一压腹部…… 她睡着了，她的孩子也在静静地睡。 她让他将医院尿盆递给她，她自己在被内解决的，他很自然地就帮她倒了。他很希望她能成为他的老婆，当然，现在他只希望能够服侍好她。 “哥，我想逃走……”她终于鼓足勇气将自己的遭罪从头说了一遍。 他越听越生气，可是能怎么办呢？报警？警方会不会信她的话呢？会不会立案呢？毕竟孩子都生下来了…… “出院后，我带你逃，你愿意吗？”他低声问。 “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想去广东制衣厂打工，有朋友邀请我，他在宏发厂打工，我比他干得好，可他工资快是我的双倍。”他讲。 夜里他没有地方睡，只能坐在床边伏着睡。护士来换瓶了，她问有没有单人间？护士说有，但每天得多加一百五十元。她换下的衣服里的二千多元还在的，便叫护士连夜换单人间了。 第二天，她试着给孩子喂奶，可是没有什么奶水。第三天，奶水多了起来，孩子不再哭闹了。 她也能进食了，他给她买好吃的，在别人看来，他便是她的丈夫，而且夫妻相敬如宾，挺恩爱的。 队长来电话了，问了位置，讲记下了，明天去看嫂子的。 第四天中午，孩子在睡，坐在床边的他将一根香蕉剥好，喂坐靠在床头的她，她要吃第三口时，忽然变了脸色，变得发白！ 他便转头，见三个男人进来了！ 是的，进来的是周伟轩、金毛和纹蛇！ 他也吓得站了起来。 周伟轩跨了进来，铁青着脸，骂一句妈的，扬手就是一巴掌，他身子歪了一下，紧接着另一边的右脸又挨了一巴掌，他跌坐凳子上了！鼻血流了出来！ “妈的！你喂得挺好的！我也喂喂你！”周伟轩说着将那半根掉地上的香蕉捡起，连着皮往他嘴里塞，边塞边用另一只手捏着他脸颊，讲：“你他妈的给我张嘴呀！……” “住手！”一声暴喝，队长出现在门口！ 周伟轩一见到队长，怂了！他曾经带四五个小弟去围攻队长，结果冲前边的小弟被他一拳一个撂倒，他和剩下的小弟目瞪口呆，最后他“识趣”了，以“大哥，不好意思，一场误会！”收场的。 “怎么回事？”队长冷冷地问，他运一下劲，虽穿着夹克，仍能见到凸起的胸大肌开始如兔子一般上下跃动。 “他勾引我老婆！”他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 “？”队长看李鸿。 “不是的，是……”李鸿结结巴巴地大致讲了经过。 “听清楚是怎么回事了？是勾引你老婆吗？”队长问。 “……开始是不是，可后来他喂香蕉了就是！”周伟轩还嘴硬，他知道不给自己找足理由，怕是不好收场的。 “天大的笑话！他救了你老婆孩子，你不感谢，见他给你老婆喂口香蕉，你就介意了？你早干什么去了？你还把他打成这样？如何交待？！” “这……”周伟轩硬气不了，那两个小弟则似焉了的狗尾巴草，垂头丧气，连喘气都小心了。 “说话呀，兄弟！”岳自峰笑着将右手搭上他左肩头，呈虎爪一抓，周伟轩便感觉肩膀要被捏碎了似的钻心疼，脸色大变，忙叫：“大哥，大哥手下留情！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岳自峰放手了，又笑了一下，讲：“你说。” “我……我给钱！”他说着从上衣口袋里往外掏钱，共有四五千元。 “没有了，全掏出来了。”他赔笑脸。 “是吗？”岳自峰将目光落在他裤兜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这里……”他说着从裤兜里掏出钱包，里面是二万元现金。 他一叠一叠往外掏，一边掏一边看他脸色，最后说：“大哥，总得给我留点生活费吧？” “是吗？那现金我们都不要，你那卡里的钱都归我们，行不？”岳自峰笑问。 “这……”周伟轩吓了一跳，银行卡里有上百万呢，都是敲诈勒索等不法行为的非法收入。 “大哥，说笑呢！这些我全孝敬大哥了。”周伟轩将钱包里的都掏出来了。 “不是孝敬我，是给他的医药费和救你妻子和孩子的酬谢！” “那是那是！应当的应当的！”他不住地点头哈腰。 “那我代我兄弟谢了！”岳自峰将桌上的钱都收了。 “走吧，兄弟，该去上班了。”岳自峰队长对李鸿说。 李鸿回头望一眼女人，见她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泪水要掉落了，他也快哭了，可是，他能不走么？ 21出院 岳自峰拉李鸿出来了，对李鸿说：“拉你出来，是不让你去淌那浑水，也是为了你好，知道吗？” “谢谢！”李鸿由衷地，虽然自己是“爱”上了她，但她毕竟是人家的女人，连孩子都生了，自己若是有队长本事，还有救她于水火或“横刀夺爱”的可能。 “嗐！”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希望又没了！我的老婆在哪里？！” “大哥，别灰心！”队长小他五六岁，笑着在他肩头拍了一下，讲：“你的老婆本来一笔了。”说着便拉他到街边上，蹲了下来，掏出那些钱放地上了，讲：“你数数。” “不行呀，岳队长，这些钱你收起来吧。如果不是你来了，别说钱，我指不定就要被他整死了……” “哈哈，可是若不是你，我就每个病房都跑个十遍百遍，也整不来钱，那个周伟轩也不可能送钱给我呀……” 他俩互相推让，最后李鸿讲：“我收一万好了。” “不行，按你说的，咱俩是兄弟，得平分，那么好，扣除你出的‘本钱’，也就是你为她付的医药费，你被打耳光的医药费，我一万也不该得，这样，我收八千吧？你不要再说了，再说我就降了，你推说一句我降一千，收七千；你推说二句我就降二千……” 李鸿知道他的“一言九鼎”的性格，便同意让他只收八千了。 “他真的不愧是我的好朋友，不愧是我们的好队长”李鸿想。 岳自峰“捡”了八千元，对李鸿的人品也更添钦佩之心。 “兄弟，往后有什么难处，尽管对我说！”岳自峰搂住了他的肩头。 “难事倒真有一件。” “啊？说来听听。” “我想去广东东莞，我一个朋友叫我下去，工资会比这里高很多。” “就这事？” “嗯！” “这事也是问题？你签了卖身契了吗？” “那倒没有，咱这小厂连个用工合同都没的。” “那不就得了，拍拍屁股走人不就是了？” “可是，我希望你能一块去，有你在，我不会担心被人欺负的。” “哈哈，讲真的，我也是舍不得你走的。这样吧，咱过几天就一个月满了，咱一同去辞职吧。” “好的好的，太好了！”李鸿很开心。 过了几天，他俩去辞职，李鸿的工资一分不少地领走了。但老板对岳自峰却是一再挽留。最后，岳自峰同意让李鸿先去“试水”的。 李鸿去广东东莞了，他和朋友一起在宏发制衣厂打工，虽说上班时间比原先多二三个小时，长达十二三小时，但工资真的快翻了一倍，他倒是挺知足的。觉得自己的“老婆”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伊翠花倒是越来越惨了。 当岳自峰领李鸿出产房后，周伟轩便阴沉着脸盯着她，恶狠狠地说：“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我……我没有……”她低下头，不敢看。 “没有？你还给我嘴硬！”他说着便给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啊！”她惊叫一声，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身子被打倒了，差点压着孩子！ “你这贼婆娘！”他面容狰狞，一把扯住她的秀华，将她拉正了身子，另一只手随即又是一耳光！ 头脸被打得晃动，头发被扯下几根！ 他还要再扇她耳光。 “住手！”一个小女子暴喝！进来的护士是小辣椒，她将手中的托盘往桌上一放，气得身子都颤抖了，指着他鼻子，厉声骂道：“你是魔鬼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打她？！” “我管教我老婆，关你什么事？”他嘴上这么说，却也心虚！ “就关我事了！怎么了？你是她老公？你配当她老公吗？我看你就是个畜生！不，连畜生都不如！” “你！你！你这个小婊子，信不信老子一下就捏死你？！”他气急败坏了，这样被一个小护士骂，还是头一遭的。 “捏死我？有本事动我一根指头看看！”小辣椒说着，从托盘里抓起一根刚在隔壁打完针的一次性针筒，她是听到动静，便没有及时卸下针头就赶过来的。那针筒上的针挺长挺吓人的。 “你敢动我一跟汗毛试试，信不信我一针扎死你都算正当防卫？！”小辣椒将握在手里的针筒晃了晃。 她认为对眼前这个恶魔式的男人，只有“以暴制暴”才行！女人的软弱与眼泪只会让他更享受“成功”的快感，只会让他更变本加厉，更肆无忌惮！ 她向他走过去，他竟然觉得那针很可怕，不由自主地往边上退了几步！ “脸都被打肿了！要不要报警？我看还是报警，这样的男人不能要！”小辣椒说着，便掏出手机来。 周伟轩一听“报警”，他头都大了，他做过多少坏事？要是都被警方掌握，被判死刑都没有人同情的。他最怕去警局的。 “护士小姐姐，别报了，我错了，我是想到她和男人有奸情，于是就失去理智了的。再说，孩子才刚出生，要是我被拘留了，谁来照顾我老婆孩子？……”周伟轩的道歉显得很真诚。 小辣椒听到“奸情”，想这男人如此粗暴野蛮，他女人有“奸情”不奇怪，但摆面上却是“理亏”的，再加上母女俩确实需要人照顾，于是怒气便消了一半。 “好，看在你有悔改表现的份上，我原谅你一次，但绝对不会允许你有第二次！”小辣椒给他台阶下了。 “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我绝对不会有下次了……”他还举手发誓了。 小辣椒给伊翠花挂完瓶走了。 “明天出院吧，回家养，这里太贵了，没有钱了。” 她想自己能勉强下地了，好得差不多了，他也真可能没有什么钱了，便点了点头。 “对了，男孩女孩？”他这才记起问。 “女孩。”她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仿佛她做了件不光彩的见不得人的错事。 他不大信，解开襁褓一下，气了，怒道：“他妈的，怎么又是丫头片子！啥时候送人得了，送人都不一定有人要的东西！女儿就是个赔钱货！要是个男的就好了，卖给人贩子都有不少钱，要是能径直找个有钱买家，那更是发财了！唉，命苦呀！你这臭婆娘，怎么就这样臭呢？肚子怎么就不能给我争气一点呢？！”他边说边骂还一边用粗壮的手指不住地捅指她脑袋。 她低下头，虽然一肚子委屈，但半句都不敢吭。 第二天，周伟轩给伊翠花办出院时，小辣椒见了讲伊翠花至少还得过三天的，医生不是说了吗？ “医院不赚钱的吗？好，如果医院可以不收钱，那别说多呆三天，我多呆一辈子都愿意！ “……”小辣椒无言以对，毕竟全国人民享受免费医疗的待遇，现在还无法实现，因为国家还不够富裕！ 22出门 周伟轩将伊翠花和女儿带回那二楼了，一路上他阴沉着脸。一到家，便又是两记耳光，责骂她臭不要脸，竟然让野男人喂香蕉！ 伊翠花除了垂泪，除了哭泣还能干什么呢？ 女儿哭了，她赶紧喂奶，不想他也要跟女儿抢…… 她被他欺辱，被他不当人看，被他蹂躏够了，当他发泄累了而呼呼睡去时，她还得强忍着疲惫，收拾家务到深夜。然后她刚睡着，很快又被他惊醒，又要奴隶般地服侍他，唯他命是从…… 她脑海里总是回忆起小辣椒护士手握针筒，让他害怕的样子。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仇恨的种子早在她心里埋下了，只不过以前是休眠期，现在开始生根发芽了。 周伟轩还是带金毛和纹蛇出去进来，进来出去。 每次他带那两个小弟来了，她的工作量都加倍，往往他们还招妓，将屋里弄得一片狼籍，甚至将她睡的地方都挤占了，她只得抱着女儿，缩在角落…… 有一天早上，周伟轩带那一帮鬼混的男女出门去了，卷帘门只是拉上，并没有反锁的——备用钥匙他藏起来了，她没有再发现。 她抱女儿到一楼走动时，见到卷帘门没有关牢，试着拉一下，竟然拉起来了。 “逃吗？”她想。 这时，她看到有路过的中年藏民男子模样的人在卖藏刀、飞镖、弓驽、匕首等。她想到昨晚收拾屋子时，有拾到一百元，随手装裤兜里的，此时便花60元向他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没有讲价的。那匕首刃簿背厚，是好家伙。 她想现在身无分文，能逃哪里去呢？万一又被同样的恶男人“捡”去，岂不是才离狼窝又入虎口？她的钱都被他没收了，就是防止她外逃的。 这一天中午，下着小雨，他和小弟们在效区的一处农家院开赌场赌时，他觉得场子气氛压抑，便走出院子去“查岗”，才离开50米左右，便见不远处的“双岗”被两位便衣警察控制住了，他俩被迫带后面的一群警察将农家院包围了。 他傻眼了，连忙逃离了。 他知道一旦被警方捉住，后果不堪设想，光自己这一两年来强奸的年轻女子就不下十人的，难免有女子会去向警方报案的。而且赌场上有两个年轻女子被他们逼迫着在赌场接客，供一些赌客们发泄兽欲。 “逃吧，越远越好！”他顾不得停在院落的豪车了，那豪车是前年一个赌客以极低价格抵押给他的，后来人家来赎，他却信口开河，说要算利滚利，赎金高了近十倍，对方只得放弃。现在豪车的行驶证年检到期了，便成黑车了。 他打车离开了，包辆车带伊翠花母女逃了，他知道金毛和纹蛇极可能为了立功，会告诉警方他各处“金屋藏娇”的窝点的。 他一路“投亲靠友”，东躲四藏，终于辗转来到了闽北的一座小县城租房子住下了。 他几张银行卡上的一百多万元在开始逃离时取出20多万，随后便被冻结了！ 他逃到闽北租房子住下时，只剩三四万元了。他的脾气时好时坏，好时喝酒时还哼小曲，还敬她喝。不好时便打她，罚她跪…… “妈的，这样坐吃山空不行，明天你去勾引有钱的野男人来家里，我藏在屋内，比如床下，然后我及时‘捉奸’，狠狠敲他一笔……”他边喝酒边哈哈笑，讲：“这种事我干起来驾轻就熟，从未失过手！” “老公，产后要休息百日，现在都没有满百日，而且现在又是哺乳期，能不能宽限些日子？我现在身子不舒服，也没有心情……”她伤心极了。 “不行！”他讲。前两天他在外面混赌场，赖帐，还打了一名赌客，结果将那个开赌的老板得罪了，现在更不好混了。 “可是我平时都宅在家里，人生地不熟的”她很难过。 “不熟才好办事呀！老子养你这么久，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该你出力了！明天开始，你就给我出去溜达，孩子留在家里，时间差不多了就回来喂奶，我在家。” 她第二天便开始在附近溜达了，真的有男人来搭话，但她不想理，她想将女儿送人，给女儿找一个好归宿。 她与一些老太太搭话，问是否有想收养女儿的夫妻。这话一问，被人怀疑是人贩子是难免的，她便撤谎说有个姐妹没领结婚证呢，男人便出车祸死了，男人有家室有子女却骗她说是单身的，有个女儿才几个月，她只得送人。这样，便有人告诉她了，说某处菜市场门口卖菜的菜农想要收养孩子的。 她在外面“钓”了十几天都是“无功而返”，周伟轩的责骂乃至摔耳光等体罚都是免不了的。他最后讲：“妈的，废物一个，老子去帮你物色！” 他于是出去转悠了，去转了几天，终于喜滋滋地说有眉目了，有个有钱的老头对她有兴趣了，只是要“相亲”后定夺，如果价钱合适，他准备将她“转让”一段时间，然后设法让她“逃离”，与他“夫妻团聚”的。 她听到这些话，只是低头不语。心想：“畜生！我真想一刀捅死你！如果让我没有活路，我一定让你死在我前头！杀你，太容易了，只要你睡得或醉得死猪一头时，往你脖子上一捅，便完事了！” 她恨得牙痒痒，脑海里想了无数遍痛杀他的各种各样的血腥场面。但是，她不知道杀了他自己会不会被判死刑，但知道自己一定会坐牢……自己家族乃至整个村子建国后都没有坐牢的人，她“失踪”这么多年，很对不住家人，更不愿因自己杀人，让家人蒙羞的。 “没到活不下去的时候，没到忍无可忍，不能再忍的时候，我绝不动刀！”她对自己说：“现在当务之急是给女儿找个好人家，然后我才可以有新的开始！” 于是，她开始留意那对菜农夫妻了，还多次与他们买菜，觉得他们是勤俭人家…… 这一天夜里十点多，周伟轩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那女人娇滴滴地说：“大哥，你是不是把小妹给忘了？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嘻嘻，哪能呢，这不是最近手头有点紧嘛……好好，我现在就过去……”他挂了电话，看都未看她一眼，更不要说招呼了，便出门去了。 “我得准备一下，这是个好时机，凌晨四五点抱女儿去送菜农，这是一次好机会！”伊翠花想着，抱起了女儿，大颗的眼沮滴在女儿的娇润的脸上，女儿皱了皱眉，动了下唇，依然熟睡。 23狠心 周伟轩果然没有回来，凌晨四点没有回来，五点了还没有回来，她提心吊胆地怕他忽然回来，现在不担心了，她想：“他至少会睡到中午，甚至下午两三点才醒的，我现在去送女儿，然后再回来取包裹，近来我买菜，虚报菜价，再加上‘抽’他钱包的钱，手上留了一千多元，够去广东的路费了，希望能找到东莞宏发制衣厂，能见到他……” 她抱着女儿出现在菜农夫妇面前，于是便有了前文的一幕。 菜农夫妇从她怀里抱过女婴，她说襁褓内有女儿的出生日期，她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奶瓶，里面是昨晚她挤的满满的一罐奶水，带着哭泣噙着泪说：“她醒了见不到我怕会哭，但有这奶喝，应该会安心一阵……” 她说不下去了，无力地蹲下身子，失声痛哭，讲：“女儿，不是妈狠心！实在是妈没有能力养活你……” 她的哭声也打动了不少边上的人。 “你不要哭，你送给这对夫妻是送对人了，人家没有自己的孩子，一定会视如己出的……”有位妇人在边上劝慰，劝时也抺了抹眼角。 “给她一些钱吧，她不是因为穷，怎么舍得将女儿送人。”边上一个瘦小的男人这么说，引起一些人的附和。 “我们也穷啊，再说出来卖菜会带什么钱呢？”卖菜的胖妇人说着将口袋里的一叠用牛筋绑好的小票掏了出来，估计有二三百元，讲：“这些是找零要用的。” 她将那叠钱亮了一下，又放进大口袋里去了，生怕它会被抢了。 “多少总要给点吧？” “是啊，当妈的将孩子养这么大，容易么？” “你说给多少？我先借给你！我卡里有钱，立刻取给你，atw机就在边上。”一个稍胖的看去有些斯文的中年男人说了。 “借钱不用还的么？不借，我们从来都不向人借钱的……”卖菜女人脸有些红，最后恼羞成怒地说：“总是抱养的，还不知道养大了会不会孝顺呢！你们要，你们抱去！” 众人便语塞了。 伊翠花忽然觉得自己忽视了这对夫妻“小气”的缺点，只怕女儿会受苦，甚至……可是，自己能将女儿抱回么？ 她止住了哭声，想：“女儿呀，希望你能长大成人，希望你将来不会受苦，希望你能婚姻美满家庭幸福！” 她心里默念完这些，颤抖着声音，吃力地站起来说：“给钱就不用了，只希望你们待她好点，希望她能上学了有书念，将来不会受太多苦！拜托你们了！”她说完朝他俩躹了一下躬，紧咬着唇，强忍着哭泣转身走了。才走出人群，便听到女儿的哭声，那哭声撕心裂肺！她不敢回头，但每走一步，都似脚踏棉花，觉得身子发软，好轻飘啊！ 她回那二楼，果然他没有回来！ 她提着一个大行李包，终于乘上了去广东的列车！ “女儿，对不起！妈真的对不起你啊！妈亏欠你的希望以后能还你！”坐在硬座上的她低声地自言自语着，弓下了身子，双手掩面，又是流泪了。 她的女儿一直哭得厉害，奶瓶放到她嘴边，吸了一两口便停了下来，四处张望，似是寻找母亲，然后又哭了…… 菜农妇人现在身份升级了，成当妈的了，准确说是当养母了。 她叫王宝珍，家里兄弟姐妹多，父母是务农的，贫困家庭出身，她又是长女，所以自小更是受累。 她丈夫叫贾富贵，父母也是务农的，由于他是独生子（别的夭折了），所以父母很宠他，他原生家庭比她家富裕多了。但前些年为治他不孕不育的病，使家境贫困了。 “哎！怎么老是哭？顾客都要被你哭跑了！”王宝珍责怪，其实是她抱孩子的姿势不对，与其说是抱，不如说是“夹”的，将孩子弄疼了。 “大嫂，不是这样抱的，来，我帮你抱一下，你去卖菜。”一位少妇接过孩子，她是住在附近的老顾客。果然，少妇才抱过去，孩子便不哭了，甚至还对她笑。 贾富贵通常都是将菜挑到市场便回家吃老婆出门前便做好的饭菜的，嫌外面吃太贵。吃完了，他便去菜地干活的。他女人通常也是卖完菜才回家吃饭，往往是馒头都舍不得买一个来吃的。 抱养个女婴来了，她给女婴吃什么呢？有老太太说给孩子吃米糊吧，三个月的孩子，会吃了。 于是，她给女儿喂米糊了，开始米糊整得似干饭一样，太硬了，女儿咽不下，饿得直哭，她烦得都想将养女扔了。后来又有热心人教她怎么蒸米糊。 女儿叫什么名字呢？ 王宝珍想到自己有一回见到一个漂亮的女同学弹钢琴，那画面好美，便灵机一动，想到“丽琴”二字，女儿便叫贾丽琴了。 贾丽琴日渐消瘦，终于病了，总是哭。送去医院，医生说孩子营养严重不良，不能光让她吃“米加糖”的米糊，要让她喝奶粉了，而且尽可能买贵些的“有牌子”的。 王宝珍抱着孩子出来，说：“真的是捡了个讨债鬼！别人还讲羡慕我们，可我们都被她折腾成啥样了？这又讲要买奶粉，哪来的钱？！” “家里不是有几万存款吗？奶粉一罐才几十块……”贾富贵说。 “说什么呢？几十块不是钱吗？你一天赚多少钱？再说我们不要盖房子吗？我们不在乡下盖也要在城里买一套！没有房子，说话都不敢大声！”王宝珍扯开嗓门，男人便沉默了。 “算了，听那死医生的一回，咱去买奶粉！”王宝珍到奶粉店，买了包最便宜的快过期的奶粉。 贾丽琴还是病，瘦得快皮包骨了，甚至哭的声音都变微弱了。 再次到医院，医生要挂瓶，王宝珍一听价钱，惊得舌头吐出半晌都忘了要缩回去。 “医生，能不能不挂瓶？二百多块，这也太贵了吧？挂什么’安鸡酸’，有我家里的鸡补吗？我家喂二三十头鸡，可会下蛋了，每次卖蛋的钱可不少，我一直舍不得杀，要不我回家就杀一只给孩子补补？”王宝珍心疼她的“一大笔”钱。 “太迟了，如果不挂瓶，我也不用开药了，你们回家去吧，你养女要是死了，你夫妻俩就等吃官司吧！”吴医生三十多岁，他从其它患者那了解这对夫妻不少情况的。 “什么？吃官司？我捡个女儿来养怎么就吃官司了？”女人不服。 “捡个女儿来养，本身没问题的，但你养女若因’严重营养不良’而致死，你们便是犯了法了。”吴医生想不“普法”不行，真怕女婴保不住。 “可我们没钱呀……”女人开始诉苦了。 “是没钱盖房子吧？这两年你们的收入应该不少吧？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们的养女要是保不住了，一定会有人报警的！”吴医生将“报警的”三个字加重了。 “医生，给孩子挂瓶吧。”贾富贵终于开口了，这一次，女人没有责骂他了，只是低头默许了。 24偷钱 童年的贾丽琴是孤独的，养父母“没时间”搭理她，常常是将她一个人锁在家里，那可是当时农村常见的泥墙房子，地面是脏兮兮的泥巴地。 她困了，常蜷缩在桌子下睡觉。 她蓬头垢面，衣服也多是穿人分的旧衣服，而且一连穿好多天，脏得连颜色都分不清。有时候饿了，就用脏兮兮的手去抓吃的，捡地上的垃圾吃…… 她三岁的时候生病了，病了几天，一直泻肚子，肚子还胀大。带去医院看，医生说是蛔虫所致。吃了药后，第二天成团成团的蛔虫排出来，有的还会蠕动，真的太吓人了。 她六七岁时，上小学了，她是全校最“脏兮兮”的女孩，去扮演小叫化子，都不用化妆了。 学校没有同学喜欢她。班上的“包班”的代课老师代了很多年课了，她丈夫是民师转正的，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她衣着打扮，言谈举止，甚至半数村里的家庭妇女都能将她比下去。 邱老师嫌她又脏又臭，将她课桌安放到最后排的“卫生角”处。同学几乎都嫌她又脏又臭，不但远离她，还爱捉弄她。有的男生往她书包里放青蛙，放“四脚蛇”（壁虎）……很多时候她被吓哭了，但邱老师反骂她矫情，“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还哭就出去罚站！” 邱老师很少批评欺负她的男生。 贾丽琴被孤立了，她看到同学们“又唱又跳”的样子，仿佛自己也参于其中，脸上便也透出笑来，甚至笑得很灿烂！ 她是多么希望自己能融入同学们当中去，和大伙一块跳牛皮筋，一块玩玻璃珠，一块说笑…… 课堂上，邱老师看都懒得看她，看了，眼神不但冰冷而且是鄙夷的…… 她还好羡慕同学们能去村里的小店买各种零食，比如辣条，比如qq糖，比如一元一袋的旺仔糖，比如雪糕…… 看着同学们享受的样子，她也好想品尝一下味道！ 有一次，她在下午去上学的路上见前面的一位男同学撕开一包旺仔糖，里面圆形的手指头大的裸糖滚落到泥地上了，男生们谁也不理，走了。 她放慢了脚步，望着雪白的珍珠似的奶糖，眼睛便放着光，心里一阵狂喜，见他们走远了，没有人回头，立即弯腰捡起，捡得飞快！她捡起后，甚至顾不得吹一吹沾在上边的尘土，便急忙将它扔入口中！ “甜！”她感觉被震撼了！ 她闭上了眼睛！ 极美的享受！ 这是她第一次吃到糖果！ 尘土的滋味不好受，她被迫往外吐了一口口水，吐完她后悔了，后悔口水吐得太多，将“甜”浪费了不少！ 她再吐第二口，第三口时，她变得好小心，吐出的“一小口”几乎都是尘土了。 她站在那仔细地品尝糖的味道，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她希望时间能够为她停留。 忽然，学校的那口悬在办公室门框上的小铜钟被敲响了，是急促的预备铃！ 她惊了，忙将口中的变得绿豆大的糖一口咽下，飞奔起来！ 幸好，她惊魂未定地坐下时，邱老师还没有出现在教室门口。 她这个班才12位同学，是学生数最少的，又是一年级，所以邱老师被安排教语数两科，其它的音体美等科，在当时属于“副科”，她可以随意挪用的。 这天下午，邱老师略显慌乱地快步来了，她对一位空课而要上厕所的望过来的一样是代课的刘老师笑说：“中午去采笋，笋子很多得采，忙忘了。” 她头发很乱，身为校长，在班级门口站着的身材矮小，甚至看去有些猥琐的丈夫从她头上取下一片枯竹叶，说：“以后要早点，影响不好。” “我这不是来了？又不是故意的，啰嗦什么？！”她生气地讲时还瞪他一眼，他不敢再言语，低着头回办公室，她则一脸黑线地走进教室。 “这节课你们自习！”她闷坐了十几分钟，然后气呼呼地坐在那胡乱地改作业了。 当然，贾丽琴的作业几乎都是完不成，差不多都是欠交，她也是不去理会的。 贾丽琴成了她眼中的“后进生”，是个“班级累赘”。 她还是养父母眼里的“累赘”，那一次“捡糖”后，她对零食有了真切的感受，终于，她从养母换下的衣服口袋里抽了一张十元钱，这是她第一次“偷”，也是她第一次将钱亲手触碰到。 她拿一张十元的去小店买糖，那胖胖的当奶奶的老板娘同她家是远亲，一见那钱，虽知道“来路不正”，但还是问她：“买几包？” 她真不懂能买几包，就红着脸低声说：“全买。” 于是她得到了十小袋旺仔糖。 她的“破天荒”壮举，一下成了“新闻”。 她有了这么多糖，于是便有同学向她讨好了，向她套近乎了，向她分糖了。 很快，一人一包，便分了九包。 她只剩一包了，又有同学围了上来，于是她只能一粒一粒地分，结果是一粒不剩，全分了！ 虽然是她没有吃到一粒，但她不后悔分给同学们吃，甚至还不后悔自己“偷钱”，因为，她体验到了“不孤独”。 半夜，睡得正香的她被养母拉了起来，问是不是偷钱了？ “没有”她吓得脸色变了。 “不可能没有偷！你没偷，我口袋的那十张十元的怎么会少了一张？！”养母气恼。 “我不知道。”她想不能招认啊。 “你！你给我嘴硬是吧？”她开始扭她脸了。 她哭了，太疼了。 “好了，明天还要干活呢，明天再问吧。”贾富贵醒了，不耐烦了。 王宝珍想了一会，倒头睡了！ 第二天傍晚她卖菜回来，路上放学的学生见了她，便开始七嘴八舌地向她“告状”了。 她回到家，见贾丽琴在写作业（刘老师没有批改过），便二话不说将她书本都扔了，大骂“我瞎了眼了，养了个偷家贼！……” 她还进了厨房，拿了竹筒做的锅刷来扎她的手和嘴，边扎边骂：“看你还敢偷么！看你这嘴还敢偷吃么！看你自己吃了不够，还偷去分给别人吃么！……” 幼小的贾丽琴的手被扎出血点了，她的唇也破了…… 丈夫回来了，见她还要扎，便说：“别扎了，扎破相了不好。” 她于是住手了。 “还敢不敢偷？！还敢不敢贪吃？！说！”她如母老虎似地逼问。 “妈，我不敢了！……”她哭泣。 25洗澡 贾丽琴读三年级时，刘老师没有代课了，她丈夫退休了。 新校长是位三十岁不到的精力充沛的帅哥，他叫吴良友。 吴校长是“苦出身”，父母是农民。 父亲是村里公认的务农好手，他七岁那年，父亲有一次上山去砍毛竹，忽然头顶上掉下一根枯树枝，径直砸到头上，将他砸晕了。等家人寻找到他，竟是失血过多而死了。他妈一直含辛茹苦地将他拉扯大，她是领过多年“希望工程”的。他考上大学后，母亲才改嫁。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才第三个年头的他被任命为这所一百名左右学生的薄弱学校的校长。 他是住宿在学校的，农村老家离学校有五六十里远，城里房子，他不知要多少年后才能买一套。 吴校长开学第一天就注意到了贾丽琴。 贾丽琴一身脏兮兮又“臭烘烘”的，她所在班级期末考试成绩在学区是排倒一的，学校老师不愿意接手。吴校长便自己“包班”了。 早会课。 “你父母呢？在家吗？”吴校长走到贾丽琴身边，弯下腰亲切地问。 “我妈妈去城里卖菜了，有时候中午回来，有时候傍晚回来。我爸爸下地干活了。”贾丽琴脆声回答，她对这位吴老师有亲切感，第一次不拘谨不害怕地回答老师的提问。 吴老师站在她身边，真的都闻到一股异味，真的很受不了，他往后退了两步，但是微笑的。 她知道老师后退的原因，觉得自己真的很脏很臭，将头压低了，脸上感到发热发烫，非常局促不安起来。 “这节课讲一讲我的童年……”吴老师说了自己的身世，讲了老师与同学们是如何关爱与帮助早年丧父的自己的…… 班上学生有的沉默不语，有的落泪了，都很为老师的事迹感动。 “其实，你们也可以成为乐于助人的好同学。” “？”同学们疑惑。老师讲故事了： 从前，有个富人受病了，他想长命百岁，神告诉他说他得当受人敬重的慈善家才行。于是，他四处奔波，四处捐款，不仅自己捐，还号召别人去捐，于是，他成了有口皆碑的慈善家……果然，他长寿了，活到八十八岁。 他死后不服，埋怨说神骗他。 神说你家乡的那条路泥泞不堪，你帮助修了吗？你以前的隔壁邻居，现在生活很艰难，乡亲们给你邻居家捐款捐物，你看见了吗？你帮助了吗？你家乡的人都说你只关注“有名利”的事，一切都是从“大” 功利出发，骨子里还是很自私的，是个很势利很虚伪的假慈善家。当然，你毕竟是还是做了许多慈善，出席过许多慈善晚宴，所以，你还能活到八十八岁，给你添了四十年寿命。 神的一席话让慈善家无言以对，最后心服口服。 “同学们，你们说行善是不是得从身边的小事做起？从帮助有困难的同学做起？” “是！”同学们异口同声。 “现在贾丽琴同学有困难，她急需洗个澡，不然那气味老师也受不了，我们愿意帮她改变吗？” “愿意！”同学们异口同声。 “老师，我有很多套衣服，有好些我都穿不到，但贾丽琴能穿，我能分两套给她穿……”住学校附近的叫付美娟的高个子女生说了，她是学习委员。她家在村里算富裕的。 “下一节课是劳动课，我们搞卫生吧，贾丽琴同学也是我们’卫生’的对象。” 吴老师用电热棒烧好两壶热水，付美娟也取了两套衣服送来。几位女生在边上指导贾丽琴洗好头后，有三位还进洗澡间帮她搓澡。她身上的污垢真多，仿佛有三个月没洗澡似的。 开始进去的第一个女生进去不到一分钟便跑出来大口喘气的，说真的太臭了…… 吴老师在外面“指挥”的。 足有半个小时，贾丽琴洗好了，她一身清爽地回到教室。吴老师根据她的身高，将她调到第一排了。 贾丽琴伏到桌子上流泪了。 “怎么了？”吴老师问，认为是什么同学欺负她了。 “老师，你和同学们对我真好！我就没忍住流泪了。”贾丽琴说了，说得同学们都笑了，他们也很开心的。 贾丽琴洗一次澡，吴老师先后给她烧了五壶开水的，因为同学总是要求换水，说“太脏了！” 她感觉到自己这次是记事以来洗得最温馨最干净的一次澡！ 吴老师批改贾丽琴的作业，觉得她语文差不多能考及格，但数学只怕会考个位数！ 她是连乘法口诀都不会背三句的，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吴老师给学生们“开小灶”了，每天傍晚放学时间到了，就让班上学生下课休息一下，然后再“无偿补课”半小时后放学的。 傍晚，他请付美娟带路，去贾丽琴家家访的。 还未到门口，便听到一个妇人扯开嗓子在大声责骂的，而且还有竹子什么敲打在衣服上发出的沉闷声。 “你个死丫头，给老娘丢脸丢到家了！你这么大了，连个澡都不会洗，还要同学帮忙洗！你那是洗澡吗？你是洗你老娘的脸，把你老娘的脸都洗没了！你还穿同学的衣服，你没有衣服吗？用得着穿同学的吗？……说！以后还敢不敢了？！” “妈，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贾丽琴哭着哀求。 吴老师在门外愣住了，他原以为她父母只是“忙于生计”，顾不上管孩子，便让学生们帮她洗个澡而已，哪里料到会有“丢脸”这一出。 他在门外呆了三四分钟，贾丽琴还在被骂被罚，他再也忍不住了，跨进屋了。 果然，贾丽琴站在外厅中央，她妈手握一根手指粗的米许长的竹子在边骂边敲打她。 “吴老师！”正面对大门的贾丽琴叫了声，泪水一下涌了出来，老师进门前，她并没有感到有流泪的。 王宝珍是背对大门的，此时听女儿招呼老师，便转过身来了。 “老师来了？请坐请坐！”她一下变得热情了，搬过吃饭坐的高凳子，请他坐的。 “我这女儿给老师添累了，她实在是没有用，读书读书不行，做家务做家务不行，这么大了，连个澡都要同学帮忙，你说她有什么用？你说我千辛万苦养她到这么大，划得来吗？真的是越想越气！” “孩子有没有用，现在断言太早，当然，如果孩子真的不堪，当父母的也是有责任的。”吴老师坐下了，开始耐心劝说。 “你说什么呢？你是拐着弯说我没有尽到责任了吗？！”王宝珍脸色变了，似是恼羞成怒了。 吴老师吃了一惊，他该如何回答呢？ 25家访 王宝珍对吴老师说的子女不成器，家长有责任的话感到很恼火。 她讲似她成天要去卖菜，她丈夫整天忙种菜，哪里有时间管孩子读书？再说孩子学习好不好，责任当然怪老师，不然要老师要学校干什么？老师的责任不就是要教好每一个学生的么？最后还说女儿会不会读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找一个好老公…… 吴老师听了快吐血，但这些论调他也是听过n次的，于是他没有对她很生气，而是耐心解释： 你说的没有错，但是当父母的也是孩子的老师，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是影响孩子一生的老师。 比如，孩子吃不好穿不暖，是不是就会影响孩子的学习？而吃与穿是不是父母的责任？ 父母的一言一行，都是会影响孩子的。比如父母脾气很暴躁，时常乱发脾气，那么子女会不会有很多也会如此？如果父母有贪小便宜，甚至小偷小摸的行为，那么子女是不是也更会养成小偷小摸的习惯？如果父母只是一味报怨子女不优秀，而自己甚至没有一技之长，那么子女即便原本能出众，被父母打击无数次，子女的自信心是不是可能更难建立？没有了自信心，又如何能成功？…… 吴老师接着讲贾丽琴天生丽质，是个美人坯子，他们能捡到她当养女，是上天看他们勤劳，给他们补偿。如果他们能够珍惜她，她将来会有出息的，对他们的回报之丰厚是无可限量的…… 吴老师的一席话让贾富贵与王宝珍夫妻终于有所触动。 吴老师再将贾丽琴叫到身边，说她洗了澡，头发齐整，编了小辫子，仿佛换了个人。同学们都愿意跟她交朋友了，而她的养父母若反而不喜欢，岂不是很可笑？若是那样，又何必收养呢？如果没有子女，会不会有人嘲笑呢？他夫妻俩“孤独终老”，死了都没有子女送终，会不会临死前感到凄凉呢？夫妻俩死了，他们千辛万苦攒下的家业，却是要被可能平时不怎么来往的亲戚们（包括一杯茶都讨不到喝的）瓜分了，会不会很不甘？ 贾富贵听了直点头，王宝珍听了暗自“冒冷汗”。他俩从未听到有人将话挑得这么明的，将道理讲得这么透彻的。 吴老师又说人是第一重要的，有人才有一切。贾丽琴虽说是养女，但她是将他们当亲生父母看的，她也别无选择。他们也应该对得起“为人父母”这四字的。 “可是她不会念书，都是考不及格……”养母还是对养女“不抱希望”。 “她不是不会念书，而是我们给她创造的条件不够，好比你将一颗白菜种子撒在石头缝里，它能生根发芽已经实属不易了，有人却嫌它长得不如菜农种的旺盛，说它是不会长得大的白菜，是种子不好什么。这公平吗？如果有菜农，将它移植到肥沃的菜地里，你说它会不会长得更茁壮更大棵？当然，前提是越早移越好，不能误了它的生长期。贾丽琴现在才读小学，就好比那棵才刚生根发芽的白菜，她只是被耽搁了一点点时间，她是很聪明的，如果生存环境改善了，就一定能迎头赶上，甚至出人头地的……”吴老师最后说他会多关照她，给她“开小灶”的。 “那开小灶要钱吗？我们盖房子都要借钱，补习费我们是不会交也没有钱交的。”王宝珍在城里卖菜，知道城里的一些老师有搞有偿补课，而且“很贵”的。 “不要钱啊，你有疑虑，能说出来挺好的。我是贾丽琴的老师，见她是棵好苗子，却可能被耽误了，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的。老师的心，是父母心，都是希望孩子们越有出息越好的。城里的个别老师有偿补课的事，如果从‘商业’角度看，也是情理之中，就如同厂里的工人加班得有加班费一样，否则，谁会无偿地为工厂加班呢？当然，教育是‘事业’，不是‘商业’，为师者如父母，如果有能力，是该为学生‘无私奉献’的，所以从教育事业的角度看，老师是不该搞有偿补课，因为会有损师德师风。我是老师，也是校长，我幼年丧父，受到很多人的关爱，我的老师常常给我们加班加点地补课，但没有收我们一分钱。我很感恩社会，所以我没有报考更能赚钱的专业，我选择了报考师字头的大学……” 吴校长的一席话，将王宝珍的脸都说得红了些，她觉得惭愧了。 这次老师的家访，使贾丽琴在家里的处境改善多了。她时常能吃到鸭蛋鸡蛋了，以往，一两个月没有蛋吃也是平常的，养母将蛋除了卖掉便多是夫妻俩自己吃的，讲小孩子又不用干重活累活，吃那么多蛋想干啥呢？ 吴老师还讲女儿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以前吃得不够好，矮小了，现在吃好了，还能长得高的。无论男孩女孩，长得高一些，总是更有优势的。尤其是女孩，长得好看，嫁给“好人家”的可能性总是会提高许多。 当贾丽琴见养母往自己碗里夹块排骨时，她愣住了，用疑惑不解的目光看养母，生怕只是考验她，看她会不会看她敢不敢“嘴馋”的。 “吃吧，夹给你吃你就吃。还有你想吃什么菜都可以夹去吃，只是不要将好吃的菜都夹光，要记得给我们留……”养母笑说，是正常的笑。 贾丽琴便将信将疑地吃了，吃完后暗自打量，见养母没有不悦，甚至还有些笑意，于是舒了一口气，感觉全身都放松了。 就这样，贾丽琴在家里没有觉得自己似一条狗了，而是家里的一分子，养父母也越来越似亲生父母了。 她在学校，没有同学再嘲笑她又脏又臭了，因为她在家里敢自己烧水洗澡了，养母偶尔还帮她梳小辫子了。也没有同学骂她是“没人要的可怜虫”、“小乞丐”、“卖菜婆王宝珍把你从垃圾桶里捡来养”什么了。 吴老师对她很关照，常常走到她身边纠错…… 三年级下学期的期末评比，吴老师教的班级竟然在镇里语文是第一，数学是第二！ 贾丽琴的语文考99分，数学考100分，全镇都是第一！ 吴校长所在学校的各个年级，在镇里都是排名靠前的。 薄弱学校不再薄弱！ 一个好校长便是一所好学校！ 镇里分管教育的领导打电话给学区校长，讲镇里主要领导的意思是想把吴校长调到中心校或其它更大的学校去，让他考虑一下。 学区校长便打电话给吴校长，征求他的意见。 “……”吴校长接到电话沉默了，他想：“我走不走呢？若走，是进中心校还是到其它学生数更大的学校当校长呢？” 他为难了。 27吃饭 贾丽琴要读四年级了，暑假差几天便要结束了。 吴良友校长要调走了，村子轰动了。家长们议论纷纷，终于有家长开“碰头会”了，然后他们去找村干部。 村干部有的子女或亲戚在学校就读的，吴校长刚来个“破天荒”就要被调走，那学校不是又要回到“薄弱学校”去吗？ 村长和书记去找学区校长，学区校长也为难。他俩便去找分管学校的镇领导，领导说吴校长工作积极，成绩突出，如果不加以提拔任用，岂不是要寒了许多人的心？将来如何开展工作？ 两位村干部垂头丧气，怕辜负了村民的希望。 “不过，如果吴校长愿意继续呆在你村奉献，情况便不同。”分管领导给他俩指条明路。 两位村主干回到学校，却见吴校长被学生及家长们“围住”了，大伙都挽留的，有几位学生还哭了起来。 “吴校长，我儿子有那么好的成绩，全是你的功劳。昨晚听说你要走了，我夫妻俩睡都没有睡安稳！今天上午我衣服都没洗，就过来见你了……”一位女家长说。 “是啊，我孙子今年变得特别乖了，对我和爷爷也很有礼貌了，同以前判若两人了，真得感谢吴老师啊！”一位头发花白身子骨显得硬朗的六十多岁的妇人说。 “吴校长，你不能走啊！”两位村干部先后握住了他的手，摇晃了几下，热情地说。 “好好好，我不走了，等我将班上的这批学生带毕业了再走！”吴校长终于下了决心。 “吴老师，讲定了啊！” “吴老师不走了，嘢！” 学生们开心极了，家长们也都笑着松了一口气。 转眼三年又过去了，全学区考入城里重点中学的便只有贾丽琴和付美娟，而且都是吴校长这所百人小校的学生。 吴校长狠抓学生的语数英等这些文化科，还很重视学生的体育锻炼。 在贾丽琴读五年级时，学区开学初便通知在元旦前要召开运动会，各村小都要派八名选手参加，而中心校则是派十六名选手参赛。 吴老师是全校总动员，凡是三年级以上学生有征得家长同意，自愿报名参加的，都在清晨五点四十分前到学校操场集中，然后他带队，领着学生们沿着山路晨跑。 参加晨跑的学生开始有五六十人，三天后减到二三十人，十天后减到十五人，两个月后剩下八人。 这吴老师眼里的八位选手，有半数长得矮小，其中还有一位遗传的“眼镜”学生，说是“青光眼”，他的视力很低。 这位“眼镜”学生，吴老师家访时，得知他四年级了还要和爸妈睡一起，他夜里要起来上厕所时，总是要将父母吵醒，要他们陪自己上卫生间的，因为是老房子，他到天井（外厅处）尿尿都怕黑的。父亲第二天要干农活，不堪其扰，只好自己去别一个屋睡了。 运动会召开前的最后一次村校长都要参加的学区会议，吴校长由于带学生跑了十几里山路，然后又骑自行车赶去开会，早饭都顾不得吃，开会时竟打起瞌睡了。 学区校长望他时，不悦的，想他该是对运动会有抵触情绪吧。 比赛开始了，吴校长所在的学校，每个学生都是一员猛将！ 最后，根据奖牌总数和金牌总数的分值，吴校长带的队是亚军，冠军队是中心校。 这一年，吴良友老师参加进城考试，城里只招两名男教师，吴老师考上了！不过，他是考上“体育老师”的。 贾丽琴进了中学，她的成绩始终很好。 天有不测风云，她读初三时，听养父讲身体不适，还有血丝咳出来。好不易动员他去医院检查，一查，却是肺癌晚期！ 一个月后，勤俭一生的养父走了，家里的积蓄也差不多用光了。 王宝珍哭得泪人一样。 她料理完丈夫的后事，人也似变了个人，声音沙哑，沉默寡言，目光变得呆滞…… 贾丽琴要回到学校，她的生活费成了问题。 她开口说：“妈，生活费……” “生活费是啥？不就是钱吗？我给你生活费，谁给我生活费？我去哪找生活费？现在我老公没了，各人顾各人了，你也大了，女孩子家家的，念那么多书干啥？多少女孩子似你这年纪，早都出去打工了，你也去打工吧，我手上的几片钱也要存着养老……”王宝珍絮絮叨叨地说完，就是不给她钱！ 她该怎么办？ 她一咬牙，还是去学校了。 兜里只有十几块钱，那还是以前积攒下来的。 怎么过日子呢？ 她一天只吃四个馒头，早晨中午各一个，晚上两个，馒头五角钱一个，要二块钱。光吃馒头不行啊，得有菜吃，她在食堂看到同学们倒了的剩饭剩菜，眼睛都冒光了，她在心里纳喊：“别倒垃圾桶呀！倒给我吃吧，我需要呀！” 有那么一次，她坐在一个角落机警地打量着人群，见一个男生吃了一半，似有事出去了，她便过去了，将那盘饭菜端起，才转过身，便风卷残云地吃起来，那速度快得似开火车，她没有嚼，只有吞，大口大口地吞！ 这以后，她常常等开饭时间过了一半，便坐在某个角落等捡剩饭剩菜…… 终于，她靠吃同学的剩饭菜的事还是渐渐传开了。 许多女同学见到她，目露鄙夷之色，有的则放大声音，用大到能让她听到的声音说：“哼！以前被她成绩压着，现在好了，她捡我的剩饭菜吃，我好开心……” 有许多男生则是好奇地打量她，眼神有点复杂。 她班上有位绰号叫“小胖”的男生注意到她了。 这天他打的饭菜份量很大，是第一批赶到食堂的。他小心地吃完一半时，她果然出现了，局促不安地四处张望。 “同学，你帮一下忙，帮我吃了吧，我可不想承担浪费粮食的罪名。” 贾丽琴抬头一看，是小胖，她知道他的成绩最近进步不少，同自己相反的。她也曾无意中听女同学议论过他，说他父亲做生意亏了很多钱，他的当小学老师的妈妈在苦苦支撑，几乎都是她一个人撑起一个家的。 “你……”贾丽琴还想说什么，却感到喉咙堵住了。 “你帮忙吃啊，谢谢，我走了。”小胖走了。 她埋头吃了起来，他吃剩给她的一半饭菜很整齐，像是刚盛的。 这一次，她吃得很心安，细嚼慢咽，很久没有“享受美食”了。 “明天呢？”她又有些担忧起来，明天还能这样“心安理得”地吃饭吗？ 28富婆 贾丽琴为吃饭发愁。 第二天，食堂开饭到一半时，她忐忑不安地进了。她飞快地扫视一周，不见小胖的身影。 “唉！我真的不知足啊！我凭什么还希望他能再次帮我？都说救急不救穷，我又何止是穷啊！……撑吧，撑不下去了，再去打工，但多在学校呆一天，我就能更系统地学习文化知识！”她忧伤地想着，自我宽慰着，身子却变得虚弱无力起来。她感到有不少异样的目光在看她，她低下了头。 她想回头，回到教室去读书，但是她知道她在填些食物之前，不能回去！ 她习惯性地往她常呆的角落扫了一眼，却意外地发现桌上有一份托盘装的饭菜！ “！”她一阵狂喜！ 她快步走到那角落，张望四周，但它的主人迟迟未出现！ “真的是为我准备的吗？”她不敢确定。她见到盘下露出一点纸头，饥饿使她端起了托盘，果然有一个纸条，写着： 贾丽琴同学： 你的困难，我知道。我愿意帮助你，能帮一点是一点。我相信如果我们位置互换，你也一样会帮助我的。以后，没有特殊原因，你的午饭我包了，你就安心学习吧。 你的同学：小胖 11月16日 贾丽琴的眼眶又湿润了，她含着泪，将满满的一盘饭菜都吃光了。她想自己一天吃一餐好了，这一餐，她想一粒饭都不能剩下。 这以后，每天中午，她的“专属角落”桌上都会有一盘饭菜放着，她吃着“爱心饭”，心里很暖。 她与小胖偶尔目光相遇，彼此都是一笑。 她一天几乎只吃一餐，但学习成绩不降反升，终于，钦佩她的男女同学一天天多了起来，小胖承受的来自同学们的冷嘲热讽的压力也少了。 美女班主任得知情况后，在班会课上提议要对她多帮助，开展了为她“省一口饭”的主题班会活动。于是，她的早饭与晚饭也得以解决了。 元旦放假一天，连上周末便连续放假三天。 放假，对贾丽琴的同学们来说绝对是一件激动人心的好事，但贾丽琴真的不希望放假！ 回到家里，脾气变得乖张的养母王宝珍说：“你不是挺能的吗？还回来干什么？叫你不要念了，你非得念！好，你要念，老娘我不拦你，你自己去挣吃的去，老娘做的饭菜，你一口都休想吃！” 贾丽琴无奈，只好去采小笋，采野菜来家里煮。 养母不高兴说要煮得她自己去砍柴！柴砍来了，养母又刁难说还是不能煮，因为很可能会将她的大铁锅烧坏了！ 贾丽琴没有办法，索性生吃起小笋来！ 终于熬到要去上学的日子，她凌晨三点便动身了，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四个多小时，路上只是用矿泉水装的凉水配一个昨天早上买的干硬的馒头的。 终于到了学校门口了，她又饿又累，再也支持不住，挨靠着一个女同学的身子，缓慢地倒下了！ 她昏迷了。 她被许多人围着了。 校医来了，说是饿的。给她喝碗砂糖水，她便能站起了。 在众多看客中，有一个骑电动车的叫曾晓虹的美女，她是附近一家卖卤菜的小店老板。她是路过的，要去几家肉铺收购早都预订好的猪耳朵猪舌头什么。听讲一名女同学因贫困而饿晕了，便停下了车子，当场给贾丽琴五百元，并留下了彼此的联系方式。还表示愿意资助她学费，直至她完成学业。 在场的所有人都为贾丽琴“因祸得福”，喜遇“富婆”相助而“羡慕嫉妒恨”，殊不知“富婆”曾晓虹另有人所不知的苦楚。 曾晓虹的父亲是工人，母亲是家庭妇女。 她上边有两个哥哥，下边有个弟弟，她是唯一的女儿。 她两个哥哥初中毕业后便打工了，她则高中毕业后去打工。 她先是到深圳的一家大酒店打工，职务也升至中餐部经理。后来不愿意“潜规则”什么便辞职，自己在一个海岛上开了家中小型超市。 海岛上有一个排的驻岛部队。 这一天，一个叫余文星的身高174cm的代理班长进了她的超市，见到了年轻貌美的她正在同妈打电话，她是用闽北方言打的，他是闽南人，会懂几句闽北话。 他再问女员工，女员工如实说：“她是我们老板，未婚。” 他见她身高164左右，肤白貌美，身材窈窕，笑靥如花，真的看呆了。 他便过去套近乎了，说也是闽北人，是同县市的。这样“老乡”一认，俩人的距离迅速拉近了…… 他是初中毕业后入伍的，由于出身农村，兄弟姐妹多，家境贫寒，所以在部队也能吃苦，入伍二年，提为代理班长了，很有转正提干的希望。 这之后，他以采购等理由走出军营，千方百计来看她。 她见他22岁，比她小2岁，心里有些打鼓，但是望着他英俊的脸庞，健壮挺拔的身姿，又爱意萌生了。 他俩接吻了，当然，她是他在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他一把搂在怀里，用有力的胳膊固定住了她，“强吻”了她的。 夜里，军营宿舍大楼门口是有人站岗的，军人必须按时作息，不许私自外出的。 这天夜里，他从军营的三楼宿舍往下跳，下边有他特意叫人堆在那准备施工用的大堆沙的。他准确地跳到松软的沙堆上，安然无恙。 他机智地避开岗哨，翻墙而出了。 他站在她窗下叫唤她，还拍她店的卷帘门，她住在二楼的，她醒了，半惊半喜地见到他在窗下。 他说实在想她，忍不住担着风险，跑出军营来见她。 她开门了，在店门口说让他见一下后他得回军营的。 “好！”他说完，用深吻封住了她的嘴，然后将身子变得火热变得酥软的她搂抱入店…… 第二天清晨，他回营了。 “？”排长见他从营外进来，一脸疑惑。 “我跑步去了。”他笑说。 “跳沙堆”的缘由他忍不住对同宿舍的战友吹嘘了，他的“艳遇”让几位舍友“垂涎三尺”。 终于，在第十次深夜跳完沙堆，刚翻上围墙要去幽会时，他被在守株待兔的排长带着另外几名干部“抓现行”了。 他违反了军纪，转正提干的事成泡影了，不久他也退伍了。 他不想在“伤心岛”上呆了。 曾晓红便将店转让了，与他成婚了，跟他回闽南老家了。 他家境并不富裕，但她相信自己是他的财神，能改变他家，让他家变得越来越富裕的。 29下跪 曾晓虹嫁到夫家，丈夫用五万退伍金当彩礼，但她却带去五十多万自己打工攒的钱。 他老家在郊区，要开发了。 她眼光很远，将自己的积蓄拿出来，花三十万元买下村头的两片荒地，一处有二十亩，一处有十五亩。 她将自己剩下的钱用来在两处荒地盖农家饭馆，雇人种草莓，绿色蔬菜…… 生意竟然很红火！ 二年后，他的男人余文星则用她的农家饭馆等去银行抵押，贷款了二百多万元，开始承包工程，竟然也顺风顺水。 他家，一下成为村子首富！ 他开上路虎车了，出入高档酒楼，进出各种休闲会所，身边总是有不同的美女相陪…… 她怀孕了，希望他能不再夜不归宿。 他总是说“没办法，要陪重要客户，要应酬。” 随着她肚子的日益隆起，他竟然带女子来到家里了，说住宾馆贵还不安全，公安总是查房。 他若总是带“一夜情”的妓女来家里，她倒还能容忍，她怀孕半年后，他竟带“小三”了。 小三叫刘美容，读技校，混个大专文凭。 平心而论，刘美容身高172，肌肤雪白细腻，说话细声细语（装的），歌唱得不错，是一家酒吧的“女一号”歌手，他费了大把的时间与精力才把她追上手。 小三还有个本事，就是很能收拾屋子，总能把地板拖得倍儿亮，厨艺也不错，至少很合他的口味。 “姐，你衣服不是这么穿的，这样将衣服直接裹进裙子里，太土了，不如将衣服拉出来，用两边衣角打个蝴蝶结……”她总是在他在时“好心好意”地指点，有时则直接当他在时说：“姐，你的眉毛要去修饰一下，去植个眉吧……你的口红也没画好，画得太淡了……” 小三总是不显山露水地在他面前“露一手”，渐渐地，他认为小三比她聪明能干了。 他赚的钱也买了三套房产，也将她名字写上去的，将房产证给她保管了。 她在怀孕期间，没有人给她煮过一餐饭，都是她自己动手煮的。煮好一碗两碗了，丈夫便上桌了，上桌的还有刘美荣。 刘美荣总是如绕树藤一般缠着他，那股亲热劲，仿佛是连体人一般。 “呀，这牛肉也煮得太老了，哪能吃嘛！”刘美容生气了，将口里的那块牛肉吐到桌子上。 “你可以自己煮嘛，凭什么让我煮给你吃？”曾晓虹忍不住怼了。 “你不是在酒店当过大厨的吗？还讲当过餐饮部经理，我看就是骗人的，你厨艺不好，脾气还不好！活该被人嫌！也就是你老公，换个别人，早跟你离婚啦！”刘美容“杀人诛心”，口不择言了。 曾晓虹闻言，气急了，将一盘青菜刚铲好，就抓了锅铲走了出来，用锅铲背往她头顶上拍下！ 她丈夫一见，便伸胳膊一架，铝制的锅铲柄随即弯了，但它还是滑了一下，边缘碰到她额头了，蹭破了一点点皮。 “啊！”小三哭了。 他急眼了，站起身来，挥手便是一巴掌过去，她身子一晃，碰到橱柜，才没有跌倒。 他望一眼她脸上的鲜明的巴掌印，还有她的水桶腰，想到他的当医生的表嫂告诉他说她怀的是男孩，他也就没有再理会小三的“打她！给我打死她！”的“命令”，拉着小三走了，边走边劝说：“算了算了，她疯了，不跟她这样的疯女人计较了，你不是想要换一部苹果手机吗？现在去买。” “哼，我还要一条白金项链……” “好好好，都答应你……”他赔着笑，搂着她出门去了。 曾晓虹泪流满面。 第十天的中午，她在医院生下了个白胖小子，是她自己打120的，她是顺产。 丈夫是“忙应酬”去了。 傍晚，丈夫总算出现在产房了。 很快，他的老妈，他的七大姑八大姨等也来了，大伙主要都是看望婴儿的，夸她家风水好，婴儿长得虎头虎脑！ 孩子叫余金宝。 一年后，孩子断奶了，她实在受不了几乎是“守活寡”还要服侍小三刘美容的日子，她提出离婚了。 她提离婚，他的兄弟姐妹及父母便反对，说她这样的媳妇离了，哪里找呢？要是能“维持现状”，是最理想的了。 他仔细琢磨，觉得有理，便死活不同意了。她在家里闹，他便索性和小三在外面游山玩水去了。 她想抱儿子回娘家，婆婆家不肯了，于是她独自回娘家，与父母住一块。 她父母早些年听她的，用她资助的钱花很低的价钱买了郊区农民的两套房子。后来果然征地了，她父母分了四套房子，将三套送给她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的，父母自己住一套的。 她广场舞跳得好，在跳广场舞时结识了个好姐妹，她竟是市里的妇联主任。 妇联主任听了她的遭遇，知道她最大的心愿便是离婚，于是便陪她去闽南，找当地政府。 余文星家人迫于政府压力，同意了，但要她“净身出户”，而且不得“看望儿子”的。 她答应了。 她不懂的是原先丈夫给她的房产证是假的，真正的房产证上只是他一个人的名字！ 她回到娘家，伤心欲绝！ 她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拼搏了这么多年，为他置下那么大的家业，自己现在被他“榨干”了钱财，还有无价的青春……她是悲从中来，常常以泪洗面…… 有一天半夜，她又是失眠，她长吁短叹，觉得自己真不如死了好，死了便不用烦恼了。 厨房的壁上有一面镜子的，她开了灯，抓起菜刀往脖子上比划一下，忽然，她觉得菜刀可能不锋利，于是用拇指往上面轻轻碰刮了一下，果然。 厨房有块磨刀石，她磨刀了。 她心情很平静，她只想将刀磨快了，然后能一刀切断自己的颈动脉，能让自己少受些罪。 磨了几分钟，感觉磨了好久，用手指在刀刃上轻刮，真的好锋利了，她笑了一下，然后站在镜子前，一手握刀一手找着颈动脉的位置。 “嗯，刀搁好了，奋力一割便完事了，五分钟，应该够了，也许不会疼，也许会很疼，但也就五分钟，没有事的……”她想着，依然心很平静，这一天，她仿佛等了很久。她笑了，将刀稍稍抬起，憋了一口气，正要挥刀下割时，忽然听到撕心裂肺的一声：“女儿！不能呀！” 她愣了，扭头一看，白发苍苍的身子单薄的老母亲不知何时站在厨房门口，然后颤抖着身子，竟然双手合什，朝自己扑通一声跪下了！ 30干妈 曾晓虹见妈朝自己跪下了，慌得菜刀落地了，脑子也一下清醒了： 是的，自己有权力去死吗？渣男丈夫“毁了”自己的前半生，难道自己就该将自己的后半生都毁灭了吗？而且比渣男丈夫毁得更彻底，连自己的生命都断送了，彻底失去“翻盘”的可能…… 前半生，渣男丈夫只是使自己“一无所有”，确切地说只是使自己失去钱财，自己的人生经验，个人能力等只是有增无减的，可若不是老母亲及时制止，自己便真的生命终止，从此失败的人生便被定格了。 曾晓虹母女俩相拥着抱头痛哭了，边哭边诉说： “女儿呀，如果你不在了，那叫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叫妈怎么活呀？” “妈，你放心，女儿我不会再做傻事了，女儿我一定会坚强地活下去，我一定不让他看扁了！” 曾晓虹振作起来了，她去上海，经朋友介绍，在一家大酒店应聘上了大堂经理。她干得有声有色。 不料，她才干两年，不知什么原因，可能是心理压力太大了，竟得了白癜风这种皮肤病，脸上手上开始长白斑，而且面积越来越扩大，四处寻医问药都无效…… 她知道自己不宜在酒店呆了，只怕当清洁工，都会被人嫌弃！ 她主动辞职了，老板很同情她的遭遇，硬是让财务给她多结了两个月的工资。 她回到了娘家，回到了闽北的一座小城。 干什么呢？ 她想到了卖卤菜。 她原先在酒店工作，尤其是这后来离婚，重新到酒店上班后，她特别注意“拜师学艺”，尤其是卤菜，她了解颇多。 她回娘家后，参加了某知名卤菜的连锁店培训，比别的学员同学掌握得快了一倍。 还有朋友免费教她熬辣椒油的绝活，那辣椒油熬出来，客人吃了不会长痘不会上火……这种绝活，曾有人出万元高价，朋友都不肯教的。 她的卖卤猪头肉、卤猪蹄、卤猪肠、卤猪舌头、卤鸡爪、卤鸡鸭蛋等的卤菜店开张了，还附带卖海带、海蜇皮、香菜等冷盘菜。 她一个人干二三个人的活，生意依然很红火。月收入不下万元的。 现在她遇见了饿晕了的贾丽琴，了解之后，感同身受，当即愿意支助她完成学业，将她每年的学费甚至生活费都承包了的。 贾丽琴每月都收到她寄的600元生活费了，她的伙食费不成问题了。 她学习更刻苦了，她很想当面感谢资助者。 她听人说助学者是骑电动车来的，便想她应该是住在附近的人。 快放寒假了，有女同学对她说她的助学者被她同妈去买卤菜时发现了，是城北的那家名为“再回首卤店”，通常是下午三点开至六点的。 一个周末，她骑公共自行车到北门寻找资助人，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找到了。 她见曾晓虹忙碌地秤菜，熟练地切菜，热情地招呼，不知怎么地，被感动了，她甚至有想上前喊一声：“妈妈！您辛苦了！”的冲动。 但是，她一动不动，就那样远远地望着，眼泪不知不觉地落了下来。 她足足打量了四十多分钟，见时间不早了，便骑车回学校了。 这以后，她只要有空闲，便会骑自行车去远远地看她。 在第四次这天，她刚骑到，天色突变了，刮起狂风下起暴雨来。 曾阿姨忙收拾摆在店门口的一些放在玻璃柜内的卤菜，她赶紧过去帮忙。 “妈，我和你一块抬！”贾丽琴脱口而出。 “？！”曾晓虹愣了，她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这样喊自己妈的，尽管她儿子已读到初中七年级，但他从未与自己联系过，她只是拐弯抹角地向以前的家附近的闺蜜了解些情况的，儿子的照片，也是闺蜜偷拍了发给她的。儿子偏胖，眼神忧郁的，他会不会思念自己呢？ 儿子穿的衣服，闺蜜设法量了尺寸，发给她了。 她根据尺寸，略超一些，去专卖店买了两套，寄到儿子学校去了。儿子的班主任是位年轻的男老师，她也从闺蜜那要了他的电话号码，常向班主任了解儿子的情况，还给班主任寄土特产。班主任很为难，第一次签收了，交给她儿子，说是他妈寄给他的。不料他拿到家，他后妈在边上冷笑，说：“她很会算计啊！”他爹便更生气了，讲声“寄什么垃圾过来，有毒！”将土特产扔到马路边上的垃圾桶去了。 这次余金宝收到妈寄过来的名牌衣服，很开心，想这不是土特产，总不会扔了吧？ “哎！她是想证明她有能力，比我更会赚钱呗，都能给金宝买名牌衣服了——还不知道买衣服的钱干不干净呢！”后妈刘美容又阴阳怪气地说：“她收买人心还是有一套的！” “扔了！”余文星生气地说。 “别扔，扔了岂不是要被人捡去？不知内情的人，还不说我们傻吗？一套衣服一千多呢，我早都想给金宝买了，就是缺钱啊！” “那……”余文星不怎么办了。 “烧了啊！难道留着它们给儿子当念想？”刘美容撇了撇嘴。 于是，余文星将衣服拿到楼下空地烧了！ 这以后，闺蜜连捎话给余金宝都不敢了，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至多只能汇报一些情况。 卤菜收拾好了，曾晓虹问：“小美女，你是？” “曾阿姨，我是您资助的贾丽琴呀，您是我心目中的妈妈呀！” “啊？你就是贾丽琴？真的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 “阿姨，我有今天，全靠你啦！阿姨，如果您不介意，我叫你妈妈行吗？” “行！太愿意啦！只是，我觉得自己不敢让你这么叫，因为你养母还在，你就叫我干妈吧！” “好！干妈！” “欸！我的干女儿！”她张开怀抱，干女儿扑到她怀里。 “往后，你周末回养母那不方便，干妈这里就是你的家，随时欢迎你！” “好的！” 放寒假了，贾丽琴仍是回干妈家，不想回到养母身边的。 “她毕竟是你的养母，我只是你的干妈，从情理上说，你还是应该回到你养母身边，至少应该去探望一下，看一下她对你的态度。” “可是，我……”贾丽琴是一万个不愿意回去啊。 “没有关系，我会陪你去的，而且，我会尽最大可能，让你回到我身边！” 31看望 曾晓虹骑着隔壁店借来的摩托车（她有驾照），带着贾丽琴出现在她养母面前了。 “妈……”贾丽琴怯生生地叫一声。 “你还回来干什么？”养母朝她翻了一个白眼，沉着脸讲：“还带客人来？我可没有饭菜招待！” “妈！”她好伤心，自己真的只是个“弃婴”啊！ “大姐你好，你挺心直口快的，我喜欢你。”曾晓虹上前，握住了她的依然的粗糙大手，热情地说。 “你？”王宝珍愣住了，她自从丈夫死后，性情大变，与人吵架是常态的，什么恶毒的话她都听过，什么样的难听话，她都能出口。 从她见眼前这个女人骑着摩托，养女在后座搂着她的腰，脸蛋贴在她后背上的甜蜜幸福的样子开始，她便“妒火中烧”，做好了拉开架式，大吵一架的准备。 一句“我喜欢你”，使她猝不及防，使她自乱阵角，使她丢盔弃甲，使她全军溃败…… 她呆住了，原本僵硬刻板的脸上露出的狠戾之色消失了，取代的是逐渐升起的笑容。 “大姐，我早就想来看你了，你不容易呀！”曾晓虹说完，开了后备箱，从其中拿出一大袋礼品来，有水果，有卤菜，还有一罐中老年奶粉的。 “大姐，这给你的。” “这……这怎么好意思呀？”她一边说，一边忙不迭地伸手接着，然后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对方又会夺走了似的。 “你是？”养母疑惑她的身份。 “妈，她是我在学校认的干妈。” “干妈？哦，那屋里坐？屋里有些乱……”她说。 屋里有几只老母鸡，还有不少鸡屎，进了，只怕无处下脚。 “这样的环境怎么住呢？”曾晓虹想，她想马上领干女儿走，但转念一想，觉得还是应该停下来“帮扶”一下。 她想跨进屋，却又怕踩到“地雷”的。 “干妈，我扫完地你再进去吧。”贾丽琴说完便进屋了。 她一进屋，便熟练地走起“八卦步”，以免踩到鸡屎的，她先到厨房，在柴火灶那用灶灰铲铲了灰出来，先将“星罗棋布”的鸡屎都覆上灶灰，然后用铁铲分别铲去，然后再用竹扫帚将它们扫成一堆，用土簊装了，倒到门外的菜地去了。 曾晓虹见干女儿很熟练地干完这活，早在心里点了几十个赞的。 “雷场”清理掉了，曾晓虹也就开始帮忙洗这洗那，擦这擦那了。养母王宝珍开始是光喊“不要麻烦了”什么，袖手旁观的，后来也“协助”起来。 两个小时后，整个屋子变得清爽起来。 养母也很乐意答应贾丽琴跟她干妈走，去干妈家过暑假的。 “能帮我省钱就行，呆家里，她又不赚钱，只会读书，我还要贴她饭菜，岂不更倒霉？”养母王宝珍想。 曾晓虹临走，还给王宝珍200元，说是给她过年时添两碗菜的心意。 王宝珍兴奋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当曾晓虹骑车带着养女骑出三四十米时，她还一边挥手，一边扯着嗓门，兴奋地说：“有空常来啊！” 寒假贾丽琴在干妈家过得很愉快，这种愉快更主要的来自“亲情”般的久违的爱。 干妈待她，如同亲生女儿的，她们俨然就是亲密无间的母女兼闺蜜似的。 正月初二，干妈带着她到养母那拜了年的，同上次一样，送一大袋礼品，临走时又送上200元红包。 养母依然是那句“有空常来啊”。 贾丽琴对弹钢琴很有天赋，几乎“过目不忘”的，一次谈人生理想时，她讲希望自己会成“钢琴家”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第二天，曾晓虹便带她去钢琴老师那“深造”钢琴去了，每天二个小时，学费三百。 “干妈，太贵了……” “女儿，你认真学，学好了，便不会贵的。艺多不压身，懂吗？”干妈一次性便付了三千元。 贾丽琴才学三天，老师便惊喜连连，将她当“招牌”推出了，指导她时，也常常是“买一送一”了。 命运多舛，贾丽琴刚过上好日子，干妈身体出问题了。 干妈身子逐渐消瘦起来，每天早起晚睡，总是自己一个人干活，不让贾丽琴帮忙，总是催她去读书写字的。 干妈开始经常流鼻血，还下腹部不适…… 去检查，是子宫肌瘤，而且比较严重，需要手术。 曾晓虹去省城的大医院手术了，贾丽琴陪她去的。 曾晓虹开始不愿意她去，怕耽误她学习，想请护工的。但贾丽琴讲现在是毕业班，都是总复习，她在医院自己复习，不耽误的。 手术很成功，贾丽琴帮忙喂食按摩，端茶倒水什么，照顾得无微不至。 同病房的人都夸她乖巧孝顺。 同病房有个老阿姨，她也是子宫肌瘤手术，但请的是护工，讲她只有一个儿子，但儿子儿媳做生意很忙，总是想来探望却又一拖再拖的。 贾丽琴服侍干妈第四天了，过两天，干妈就准备出院了。 老太太是同一天手术的，只是曾晓虹是上午，她是下午。 这天老太太护工去买午饭，迟迟未回，她又内急，贾丽琴便服侍她，将那坐垫形的卫生盆放她身下，还帮她细心擦试…… 老太太饿了，想吃苹果，贾丽琴又将苹果洗净，剥了皮，切成细条，用筷子夹到她嘴里…… 这时候，一个身材高大匀称，气质不凡的中年男子进来了，他一进来，便叫一声：“老妈！”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却不理了，表情冷漠地继续吃贾丽琴喂的苹果。 “妈，别生气，我是真的很忙，不然早来看你了。”男子嘿嘿笑着，半弯着身子，满脸陪笑。他见小碗内还有三四片水果，便说：“小姑娘，让我来吧。” 贾丽琴笑了一下，正要递过去时，老太太却开口说：“不要！不敢劳你大驾，等你来喂，早都饿死了！” “妈，是我错了，所以我帮你请护工啦，这位小姑娘护工表现不错，应该奖励一下！”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五张百元钞来递给贾丽琴。 “这钱我不能要，我不过是顺手帮一下忙”贾丽琴没有放下手中的碗和筷子，仰脸笑望他说。 “收吧，我那孙女和你差不多大，她要有你一半懂事，一半孝顺就好了！”老太太又对儿子说：“你帮请的护工，出去两个小时，人影还不见的！” 话音刚落，那五十多岁的“肥婆”护工出现了。她是去买饭时，见到边上有一桌麻将，桌上还有两个认识的老太太，于是便聊上了，后来还顶替上桌了，直到饭店开始关门了，她才记起要买饭！她慌里慌张地买了些变温了的饭菜，回到医院的。 老太太的儿子拿起了电话，“肥婆”慌了，不安地想：“他是要干什么呢？” 32紧张 “肥婆”担心老太太的儿子打电话投诉她，如果这一次她被业主投诉，那么她很可能就会被家政公司列入黑名单了。 不料老太太的儿子看了“肥婆”一眼，还是放下了手机。他算是警告她的，她也“识相”了，想自己再也不敢去打麻将了，工作期间，连“看一看”都会犯错的。 老太太的儿子叫李荣欣，开了几家洗浴中心，赚得盆满钵满。他见了和女儿差不多大的贾丽琴，几眼下来，对她很有好感。 他是阅女无数的“老男人”，一眼便知她是“山泉水”的。 贾丽琴也觉得他有股魅力，觉得在他面前自己很放松，很有安全感的。 他的妈与她的干妈都刚挂上瓶了，“肥婆”在的。她到门外透一下气，感觉饿了，便交待“肥婆”帮忙看一下，她去医院食堂吃一下饭的。 他见了，也随即跟她去了，路上攀谈了起来。他见她只是要碗煮面，说哪行呢？人越累心情越不好，越应该买好吃的，吃很有营养的，不然身体容易垮的。 他说着点店里最贵的炖罐什么，叫她一起吃的。 他说他现在“不差钱”。 “我差钱”她说。 “哦？”他望着她，想她是个贪图享受的拜金女吗？就如他公司的众多“失足”女员工一样？若真如此，他对她便兴趣骤减了。 她简略地说了她的身世，最后说现在干妈住院了，自己学钢琴是不能学了，甚至可能连学业都要被迫中断，要出去打工的。 “我不怕吃苦，不怕受累，我怕不能完成学业，不能还了干妈与养母的情债！”她忧伤地讲。 “可是你养母都那样对你了，甚至可以说是那样虐待你了，你为什么还要理她？” “我养母那样对我，不能说她是坏人，只能说她就是那种水平那种素质，再说她毕竟是我养母，我总是养父母养大的……这些话，我原也不懂，是干妈对我说的，干妈让我懂了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我在心里，早将‘干’字去了的。” “……”李荣欣老板被震憾了，他忽然觉得自己与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是“忘年交”。 身为退伍军人的现在成有钱老板的他决定“无条件”助她完成学业的。 “我资助你”他望着她。 “？”她疑惑。 “我想帮你，不为什么。” “？” “你可以继续学琴，你的所有开支，都包在我身上。我知道你缺钱，现在我就转十万给你。”他便要加她微信。 “！”她震惊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不要有别的想法，如果我只是想找一个你这样的女孩甚至比你好看的当情人，那太容易了！我帮你，只是觉得能帮你，而且你值得我帮，就好比你帮我娘一样。” “……”她觉得他说的是实话，也为他感动。 “……”她想该如何称呼他呢？ “叫我大哥吧，你叫我大叔什么，我觉得将我叫老了。我觉得自己还年轻，早些年的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他似看穿了她。 “大哥”她叫了一声，有些不习惯，因为是第一次这样叫一个“陌生人”。 “加你微信吧。” 她将手机二维码让他扫了，通过了。 他随即给她转了十万元！ 她呆了！ 她是在做白日梦吗？ 她的脸色都变白了。 “瞧你那点出息，没有见过钱啊？”他笑了，想别的女人遇到这种事，该是会兴奋得大呼小叫，甚至会扑到他怀里对他又亲又啃的。 “我……”她真的不知说什么好，他是有实力的说话算数的大哥！ “快吃吧，吃完回病房。”他笑看她，觉得她的样子可爱极了。 “我，我吃饱了”她忽地对一桌子的菜失去了食欲，尽管她没有吃几口。 “真的不想吃了？” “嗯！”她重重地点头。 “那我们走吧”他起身，单是点完菜便先买了的。 回到病房，她还是发愣，但内心却是越来越喜悦了，终于笑了。 她有钱了，又让干妈多在医院“观察”了三天。 他的妈和她的干妈是同一天出院的。 他将妈送回豪宅了，家里的煮饭阿姨负责煮饭，他请“肥婆”照看妈的。 “肥婆”若不赌瘾发作，倒也算是不错的家政服务员。 他又开豪车送贾丽琴母女回家了。 贾丽琴的妈手头没有积蓄了，女儿学钢琴的费用又该交了。 贾丽琴买菜回来，听干妈正在打电话呢，“老师，贾丽琴的钢琴肯定会继续学的，只是学费要宽限一段时间，我身子不争气，刚手术出院……好好好，谢谢老师！” 钢琴老师是问她还续不续学的，若有继学，学费要交了。 贾丽琴第二天就去交了学费了，临近期末，很多孩子都中断了，她却是“逆流而上”，结果原来有七八个同学的，现在老师只教她一个了。 老师也许是被她的“忠诚”打动，更是“倾囊相授”的。 她的琴艺突飞猛进，与同学相比，她是“一日抵十日”的。 她中考了，果然考入重点高中，只是她的成绩之高，还是出人意料的。 进了高中，她依然每周至少学习二个小时的钢琴的。 她买了架钢琴放家里，让钢琴老师送上门的。钢琴老师对她干妈说是“借”给她弹的，因为她很优秀，所以给她“发福利”的。曾晓虹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她干女儿的确弹得棒极了。 高中了，贾丽琴还网上招一流的辅导老师辅导功课的，她的学习更是“日行千里”。 这期间，李荣欣没有中断过对她的关照，逢年过节送钱财，带她去旅游，每年给她过生日，送生日礼物这些都不在话下。 她将他视为最亲的人了，很多话，她不愿对人说，连干妈都不想说，却是愿意对他说的。 他在她心里的位置，越来越重要！ 高考了，她参加高考的日子，都是他车接车送的。 他女儿李爱琴也参加高考，她比贾丽琴大两个月，见他还接送贾丽琴，很不高兴，每次见了要么阴着脸不搭理，要么就朝她翻个白眼的。 高考结束了，他请她到一家酒店用餐。 “哥，你怎么了？”她问，发现他有心事。 “我……我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说吧，还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吗？你还不了解我不放心我吗？” “我……”他看她，她始终是关切他的。 “我，我想要你！”他终于说了。这句话，他憋了很久，这三年来，她女大十八变，身材凹凸有致，走路妙曼，盈盈一笑，他便醉了，她再笑，他便忘了世界……现在她高考结束了，知道她会如愿考上有名的音乐学院的。 她的钢琴，在年段晚会上，迷倒了多少帅哥呀，他以女儿父亲的名义去参加，都被她与她的琴声陶醉了！ “……”她沉默了。 他有些紧张，紧张她的回答。 33拥有 贾丽琴红着脸，低着头，她是对李荣欣很有感觉的，但他是有家室的人。 她对小三”是不齿的，她的干妈便是因“小三”插足而离婚的，她知道自己不会去拆散人家的家庭的。 但她知道自己欠李荣欣的情义，他为自己付出这么多，也守护了这么久，现在也是该自己“报恩”的时候了。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的。”他说：“以前我的付出都是我自愿的，你答应或不答应，都没有关系。只是你现在不能答应我，我们可能就会是陌路。但如果你答应我，我可以给你盖一幢房子，三层四层由你决定，你和你养母住，可以住得舒心的。” “房子盖哪里？” “可以将你养母的旧房子拆了盖的。也可以为你在城里买一套楼中楼的。” “……”她还在沉默，想其实他可以不用再提这些条件，她一样会答应的。 “我还可以给你买辆三四十万的车，培训驾驶证的钱自然也是我出。” 贾丽琴怕他再许愿了，便说：“我愿意。” 饭后，她跟他去开房了。 第二天，她回家问养母了，养母听说快有新房住，开始不敢相信，确信后开心极了。 她在酒店给养母租了间客房，吃住都在酒店的。然后将旧房拆了，请人盖的。 李荣欣给她帐户上存了一百万。他一个月便有几十万收入的。 她很快又拿到了驾照。她只让他给自己转了三十万买车的钱，车子并没有买。 她的生活，很多女子都很向往，甚至夸她命好吧。但是她受的苦，她的付出，有几个人知道呢？ 贾丽琴进了大学后，李荣欣抽空去看了她几次，他说越来越爱她了，想与妻子离婚的。 她说她不会去拆散他的家庭的，他如果真的离了，她也不会嫁给他。 他相信她讲的是真话，忽地觉得与她的情人关系也是不长久的。他便对她开始“心灰意冷”起来。 贾丽琴不肯当李荣欣的第二个老婆，与他的关系也就开始疏远了。 章文永在学校举行的演讲比赛中获得了一等奖，她的心也被他俘获了，她成了他的“小迷妹”。 当她对他较详细地讲了自己的身世，他沉默了。 她没有讲李荣欣给自己钱的详情，只是说他资助过自己，对自己体贴入微什么，出于感恩便和他上过床的。 章文永他没理由不想要她，毕竟她长相什么很不错，而且她在学校的舞台上还演奏过钢琴，他也被她折服的。 上床之后，他竟为她的激情感动。他经验丰富，判断出他是她的第二个男人，而且她经历的次数极少。 有了这一次，往后的次数便水到渠成地多了起来，他们开始成双入对，公开了恋情了。 姚春华知道了，觉得追自己的很多女同学心目中的两位男神，现在都是“别人的男人”了，心里有些失落，又觉得“本该如此”，又祝福他们的。 “我为什么会错过他们呢？为‘二选一’吗？不对，应该是因为他……”她冷静地分析，想起了原来自己的潜意识中竟是对初恋龚松青始终深爱的。 她毕业了，竟然选择回到老家任教，只希望在不期而遇中给他一份惊喜的。 他们有过通话，但几次他总是在工地忙的。他晚上给她打两三电话时，她不是关机便是在学习的。 电话少了，联系少了，情份似乎也被冲淡了。 当丁彩霞听龚松青讲有个女子入了他的心，便饶有兴趣地要他讲的。 他便讲了与姚春华的过往，最后说自己配不上她，觉得与她的距离在加大，但他更愿意将对她的爱深埋在心底的。 “对不起，我也许不该对你说这些……”他怕她听了不高兴。 “不，你不用说对不起，其实我很爱听。你对我讲这些，说明你信任我，说明你愿意与我分享秘密！如果我对你的历史知之甚少甚至一无所知，我能爱你什么呢？越了解才会越熟悉，越熟悉，才可能越爱……我不愿你在我心里是‘历史空白’的，我希望拥有一个‘完完整整’的你！现在你说了，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有感动，只有感激！我感激你让我了解了你，知道了你有多了不起！” 他看着她那样诚挚地对他说，真的又意外又感动，他以往总觉得她是不懂人间疾苦的“小女生”，总觉得她不会理解自己的，哪里料到她竟似自己的“大姐”，是那么的善解人意…… “就是她了！”心里有个声音忽地在冒出来，在他耳边炸响似的。 他俩坐着，她坐床上，他坐在床边椅子上。俩人离得很近，见到了对方眼睛里的自己，彼此都是那样快乐！ 徐丽芳笑着，讲有事要外出，低头笑着走了。 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搂住了她的纤腰，然后吻向她，她没有躲闪，有些紧张但更有期待，当他的唇轻碰到她的时，她就那样如含羞草一般地闭上了明眸，享受着他的温柔……渐渐地，他变得狂野了，她迷失在他的狂野中，也开始热烈响应起来…… 她终于无力地被他搂着倒下了，继续回应着他的热吻，双颊滚烫，然后…… 她为他献上了“最珍贵”的第一次，她也一样，使他由“男孩”变成了“男人”。 “我何德何能，竟然能拥有了她！”他在心里说：“我要娶她！我要让她嫁给我不后悔！让她对我说愿意下辈子，愿意下下辈子再下下下辈子都嫁给我！” “我爱你！谢谢你，没有想到爱情的滋味是如此美妙！比书上的还美！”她有些娇羞地在他耳边说：“我想你娶我，我想嫁给你，与你永不分离，生生世世都在一起！你，愿意永远爱我吗？” “愿意！”他才说完，便又吻上她了……两个人这次陷入了风平浪静的爱的港湾，如一叶扁舟在随风荡漾！ 她与他，便形影不离了。她总是如家养的小猫小狗一样盼望着他的出现，对他的出现怀着满心的欢喜，渴望着他能时时刻刻在眼前！ 但是她在甜蜜的爱恋之中，却又有一些担忧——“我父母会答应吗？我是家里的独生女，尽管他们盼着我恋爱，盼着能尽早当上外公外婆，尽早抱上我的孩子……父母在我面前提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哥的……” “我拥有她了，但能‘一无所有’地娶上她吗？估计很难很难……唉，我当时真的可能太冲动了，我不该‘要’她的，她的礼物太贵重了，她给了我，她若不能嫁给我，她的丈夫会不会因此而‘看轻’她呢？”龚松青想，这类想法总是在脑海中“循环播放”的。 34画展 丁彩霞她与龚松青甜蜜地热恋着。她回到学校，她的绘画作品在学校举办的画展中引起了轰动。有位中年妇女，开出五万元的高价买买一幅“龚松青”的油画。画中的他左右胳膊各夹一包水泥，那种肌肉暴棚的同时还一脸坚毅，目光坚定，为改变命运而奋力拼搏，努力劳动的样子，的确很迷人！ “不卖的”丁彩霞笑着向她解释。 “十万呢？”妇人忽地提高了价码。 “？！”她大吃一惊，现场的观众也吃惊了，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学生！ 是炒作吗？不像。 可不是炒作又是什么？真有点解释不通啊。 欲购画的女子五十岁左右，头发白了不少，中等身材，脸色显得苍白，似乎大病初愈的样子。 她叫张艳梅。 她与丈夫都是农村家庭出生，不同镇，但同市。 她是村里的大才女，从小便是年年领奖状的好学生，她还喜欢音乐，利用课余时间学了弹钢琴，拉小提琴等。考上师范大学后，乐器又深造了不少。毕业后原本文科生的她，学校让她当了音乐老师。 丈夫叫林晓光，是初中至高中的同学。他对美貌与才华并存的她暗恋于心的。 高考那年，她考上本科，他考上的却是专科。 那时候的专科也是很了不起的，他虽然很沮丧，但也是决定去读的，毕业出来能当一名中学老师。 他是家里的长子，下边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在读书。 弟弟读初三，妹妹读初一。 供几个孩子读书，他那样的家庭很不易的。 他父亲见村民们去山上砍树来种香菇，于是也去了。 村民是将小碗以上大的树砍了，用钻孔的机械将树干钻出小钮扣大小一两厘米深的排列整齐的坑来，再往里植入“种子”，过些时日，便有香菇长出来了。 这种“树香菇”，虽比不上纯天然的野生香菇，但也是仅次于野生香菇了，烘干或晒干后，香味扑鼻，吃起来也很香。 砍树时，正值暑假，父子三人，将半片山的树除山顶上的，都砍光了。山顶上的树还是林晓光劝父亲留下的，讲要保护水土。 树砍了千余棵，由于要交学费，便决定卖给人种香菇了。 村长要买他家砍的树，他父亲含糊地应答：“到时候看，不急。” 村长讲了收购价，在村子是“高价收购”的，但他父亲决定再拖一拖。 三天后，真有外村人来收购了，人家是职业做香菇的。 两个外村男人出的价钱比村干部的高了三百块，还先付了三百块定金。决定第二天叫两辆货车来拉的。 夜里，村长到林晓光家了，林老头讲人家出价高，现在他又收了人家订金，虽然价钱一样，但真的不能反悔。 村长阴沉着脸，扔下一句“走着瞧！”走了。 “爹，会不会有事？这砍树毕竟是……”林晓光担心呢。 “怕什么呢？村里哪家不砍树？咱这村长还贩卖呢，低价买进高价卖出……”林老头呷一口酒后将酒碗往桌上重重一放，酒都撒泼些出来了。 第二天，两个外地人叫了两辆卡车来运木头了。他俩说怕村干部阻拦，叫林老头跟车的。 林老头欣然答应。 车子开出村口，正要上大马路时，派出所的几位工作人员将其拦下了。 结果是两位收购木材的被罚款，两车木材被没收，林老头被刑事拘留。 由于当地滥砍滥伐的现象很严重，为了刹住这股歪风，林老头被判了八年。 林老头被抓了，家里的顶梁倒了，“长兄为父”，林晓光便只得将录取通知书压在箱里，选择辍学。 他去打工了，出门打工时还未满18周岁。 他对弟妹说：“你们要好好读书，如果读不好，就要更用心读，你们若考得不如我，就对不住为你们打工的我！至于学费什么，不用你们操半点心的！” 弟妹都用力点头，他们的妈在一边直抹眼泪——儿子能考上大专，是这村子里的“第一人”，可不得不放弃了，能不心疼吗？ 在现实生活中，往往“穷就穷一窝”，连走动的亲戚往往都是穷的。偶尔有些富亲戚，却又往往是“为富不仁”的。 林晓光外出打工，虽说刚出校门，但由于常干农活，所以重活累活上手也快。 他什么粗活累活脏活都愿干，他认为给社会创造财富的职业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劳动最光荣”，他很认可这句话。 他后来进了厂，慢慢地脱颖而出，当了技术员，当了组长，当了主任，最后成了老板的左右膀臂。 老板老来得女，前三个是儿子，最后一个是女儿张艳梅，便对她特别疼爱。眼见她都大三了，还没有男朋友，不催不急是假的。 张艳梅偶尔会到厂里“体验生活”。 这年大三暑假时，她“微服私访”，穿普通女工的衣服，在食堂用餐。她挑女工堆坐下的。 当林晓光出现在窗口买菜时，她邻座有个少妇用肘碰了碰边上的年轻姑娘，笑说：“快看，你的男神来了。” 年轻姑娘笑说：“哇！真的哇，他越看越帅，怎么就这么英俊潇洒呢？！”她讲时，略带夸张的表情，将边上其它女工都逗乐了。 “瞧你这花痴样，快吃吧，疯丫头！”少妇笑说。 稍远些有个年轻男子说：“他有什么本事？怎么会那么迷惑女人！他长得帅吗？我看就是蟋蟀的蟀！” “你别不服，人家是实干家，他当上组长，主任，副厂长，是一步步实干出来的！而且他人缘好，帮助过许多人。”一个中年工人纠正说。 “什么人缘好，我看他就是会装，很会收买人心的。”小青年还是不服，估计他“暗恋”那“小花痴”的。 “一个人要是能装出人缘好的口碑，那也是一样值得佩服的——他来厂里五六年了，帮助过许多人，喜欢他的女子很多，但他是零绯闻。”中年男子再纠正。 张艳梅闻言，不禁再打量了林晓光几眼，觉得他果真“英俊潇洒”的，身高一米七多，步伐稳健，身板笔管条直，气质很好！他以前在学校，就是体育健将，颤长长跑的。 张艳梅衣着朴素，她觉得自己很普通，不会引人注目的。 林晓光打了饭，朝里边的阿姨说句谢谢后退了出来，然后他转过身，扫了全场一眼，便向张艳梅方向走去。 张艳梅见他朝自己方向走来，忽然有种心跳的感觉。 “认识一个人，一分钟够了；爱上一个人，一个小时够了。”她想起这句话，觉得自己才看他几眼，为什么就会心跳呢？ “难道我对他……”她脸有些红了，不敢再往下想。 35说吧 张艳梅听林晓光向自己走来，感到心跳得越来越厉害。 她埋头吃饭，感到刮来一阵清风，他坐在自己对面了。 “美女好！你是新来的员工吗？有什么困难吗？” “……”她没有说话，觉得他的声音敞亮又有磁性！ “能告诉我你在哪个车间吗？” “我……我还没……”她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那你希望去哪个车间？能够胜任文秘工作吗？我觉得你是有大学文凭的。” “！”她吃了一惊，忍不住问：“为什么觉得？” “你的气质！你身上有股香香的书卷味！” 她听到“香香的”三字，便觉得他在撩妹了，不由想他是撩妹高手吗？也是花心男吗？ 她抬眼看他，不料自己如冰似雪的目光遇上的，却是他的灼热如炭火的目光，瞬间将她的冰雪融化。 “我……我还是在校生，我今天下来找朋友玩，主要是想熟悉一下厂子。”她决定对他说实话。 “哦！原来如此！我说怎么没有见过呢。”他讲：“你真好看！认识你很高兴，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有必要吗？再说我以后会常来的。这回我只是想熟悉一下。”她笑了，她没有给陌生人留过电话。 “要我给你当向导吗？这下我恰好有空！” “好吧，谢谢啦！”她笑了。 这个厂是做宠物房子等的木具厂，主要是出口的。 他带她参观各个车间。 “师傅好！” “组长好！” “主任好！” “厂长好！” 工人们用各种称呼给他打招呼，她觉得这些称呼就似勋章，他就似一位战功卓著的英雄在陪着自己检阅他的部队一样。 她觉得自己与他走一块，听他讲解各车间的分工，听他讲解各车间的“突出”员工的“简历”，对他的工作能力真的很佩服！ “考查”了两三个小时，其间有坐下喝茶什么的。终于她要离去了，给他留下了电话号码。 不久，他给她电话了。半年后，她大四了。按电话里约好的，他乘飞机到了她的大学。他们在学校的小树林里牵了手，接了吻，她不让他摸自己的胸脯的，不让他将手伸入衣内，她对他说：“现在不是时候，你得尊重我。我爱你，所以我把我的初吻都献给你了。” “我也是，我的初吻也是献给你的。你信吗？”他讲真话。 “嗯”她相信他的。 他们亲吻后便分手了，他乘晚上的飞机回厂里。 她大四毕业了，追她的男生该有一个排，其中不乏有钱人家。但她与他们稍一接触，便觉得他们“幼稚”，他们中没有人可以代替林晓光给自己的“英雄与美人”并肩的感觉。 “晓光，你是我的英雄，我已经爱上你了，虽然我们电话很少打，一个月才通一两次，每次不超过半小时，但每一次电话之后，原本疲惫的我又满血复活了，总能精力充沛地投入学习投入生活中……晓光，你是我的，我毕业之后我就去找你，我要让你成为我的人！”她常常这么想。 毕业了，父母却是逼她去一家一家相亲的。 相亲了十几位男子，人家都对她很满意，讲她说话细声细气，人又美丽又温柔，一看便是贤妻良母，让在外打拼的男人很安心的。但她没有一个入眼的，她的心里只装得下林晓光这个“盖世英雄”。 “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上次给你相亲的是大公司老板的儿子，人家可是万里挑一地看上了你！人家是海归，国际名校毕业，资产过亿，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可你为什么都不答应？你说你要什么样的男人？你是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父亲终于发话了。以往他由女儿的妈去张罗，眼见都是无功而返，于是上次他亲自出马，没有想到又是一样的结局，便不由他不恼火了！ “老爸，只因为我喜欢的人不一样。”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老爹推了一下眼镜，他人胖大，皮肤较黑，一脸严肃。 “我喜欢林晓光那样的。”她低头说。 “林晓光？他是明星吗？”他想指不定是什么电视台上露脸的小鲜肉。 “他就是，他就是你厂里的副厂长呀。”她低着头。 “什么？！”他又惊又怒，“你喜欢他？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你和他谈恋爱了？” “也不算人们想的那种谈过恋爱，我那次去厂里玩，认识了他，觉得他很有能力，人品又好……”她低着头说。 “……”他松了一口气，讲：没有上过床就好。他再有能力又如何？他不过就是给你爸打工的一个工人，门不当户不对的，照以前的说法他就是咱家里的一个奴才，你是大小姐，大小姐能跟奴才谈恋爱吗？” “以前是以前，以前是封建社会，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她也是急了。 “不管什么社会，反正我就是不允许你看上林晓光那种人！”他动怒了，他虽然重用林晓光，但也只是出于工作需要，若说找女婿，怎么可能找“一穷二白”的他？他要钱没钱，要学历没学历，要长相也只是中等偏上，比他优秀的人无数。自己上回给女儿介绍的，真的强他十倍百倍的！ “我就看上他了！”她又气又急，哭了，转身回房间了。 她妈妈是认识林晓光的，对他的印象不错。但她也是反对女儿选择的，认为她宁愿选芝麻也不愿选西瓜，真是太糊涂了。 第二天，林晓光收到了张艳梅的电话，约好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咖啡厅光线调得较昏暗，俩人又在包间，于是刚喝两口咖啡便接吻了…… 她问：“你真的爱我吗？” “为什么这样问？是不是真爱，你看不出吗？” “我问你，你是不是想娶我？” “想！我做梦都想！” “好，我愿意嫁给你，今天，我就给你吧！” 他很感动，说想带她去她宿舍，只是屋子很乱，没有收拾。不如去宾馆，更整洁。 “不要去宾馆，我想去你的窝……顺便帮你收拾一下。” “亲爱的，你考虑清楚了？”他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必须跟你说明一件事，我不想隐瞒你，更不想让你因一时冲动而后悔。” “……”她吃了一惊，想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比如身体不健康，比如他已有女友…… 她沉默了半晌，脸色有些苍白地说：“说吧。” 36惊吓 林晓光感到喉咙发干发紧，咽了几下口水，说：“我打了七八年工，现在还当了副厂长，我又一向勤俭，很多人都以为我有不少积蓄，其实我是月光族。我考上了大学，父亲因为砍树，被判八年，前年提前释放了，但身子不好，得了高血压，还得了糖尿病，基本上是废了。我的弟妹这些年来有书读，都是我供着的，他们现在都很不错，弟弟在哈工大读，妹妹在武汉大学读。我没有钱，我怕你跟我会受苦！现在女孩若是听男孩没有钱，没有谁不会扭头就走的。你条件这么好，人美、文凭高、心地善良还多才多艺，说你是万里挑一的都不为过，你出身农村，估计你家经济条件也不大好，也许你家人都想你找个经济条件好的……显然，我条件根本就不达标……” “就这件事吗？”她问，脸上泛起一丝笑意。 “对呀，难道这件事还不够份量？”他纳闷。 “不够！”她笑说：“我还以为多大事呢！”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讲：“其实我觉得钱如水，没有水当然不行，但是也不是水越多越好的。水是可以节约着用的，而且未必会降低幸福指数。反之亦然，拥有一条河的人也未必能增加幸福指数。我见过太多嫁给有钱人，却一点都感受不到婚姻幸福的女人了。我不是那种贪图享乐，很物质的女子。” 她话音刚落，便被他拥入怀里，热烈地亲吻起来，她触碰到了他脸上的泪水，亲吻时，他的泪还掉到她唇上，滴进她的口里，她感受到他的苦涩，他的感动。 她到他宿舍，他从箱子里取出未拆包装的床单，被套，枕头，将床上的睡了足有一年未洗的换了。 她如一朵盛开的花，一朵世间最艳最美的花，为他一人开放了。 他搂着她，望着她泛着红晕，娇羞的她的俏脸，说：“什么时候去见你家父母？我觉得领证前有必要去见一下双方家长的。” “去见你的吧，我的父母肯定是不赞同的，但也不必征求他们了，至少是现在。” “为什么你可以肯定你的父母不会赞同？” “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我太了解了啊。他们只是希望我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而且，我的父母你也认识呀！” “我认识？不会吧。” “你认识你老板不？张锦川老板。” “那可能不认识吗？以前几乎天天见，现在他开了两家分厂，但一两周也要见面的，电话是几乎每天都要联系的。” “我是他的女儿。” “？！”他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是惊吓。 老板想要什么样的女婿，他是听过多次，归纳起来，便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这八个字。 他真的是吓住了，如果他被老板开除了怎么办？他自己重找工作，自己养自己不成问题，可是弟妹怎么办？弟妹大学没毕业，毕业了还要读研的，都要他出钱支持呀。父母怎么办？父亲的身体差不多废了，常年要吃药，母亲也常腰疼腿疼的，没有他扛着，怎么办？ “……”他心事重重。 “怎么了”她问。 “你为什么早不跟我说？”他质问。 “早说了怎么样？”她不知为什么他不高兴。 “早说了，我就不会和你上床了，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你现在说，真的害我了！” “怎么就害你了？”她委屈万分。 “我们的事，你爹知道了，一定把我开除了。我失去了这份工作，去哪里找月薪过万的工作？没有了这份高收入，我如何撑起我的家？” “你，你怎么这样自私！你只考虑你的家人如何如何，你为我考虑过一点点吗？你知道我为了你，付出了我的全部，我甚至不惜与父母闹翻吗？你得到了我的一切，你现在却对我说这些悔不当初的埋怨我的话，你知道有多伤我吗？……”她忽地哭了，掩面而泣！ “……”他语塞了，是啊，自己真的错了！自己怎么可以辜负她的一片真心！ 他将手放上了她的哭得发颤的肩头，柔声说：“亲爱的，是我错了，你没有错。” 她的肩头不发颤了，她止住了哭泣，说：“你真的不怪我了？” “不怪你，你没有错。”他说完将她拥入怀里。 她给他煮吃的，她研究过厨艺，只为有这么一天，可以为心爱的人洗净铅华，为其素手做羹汤！ 他吃着她做的美食，想着世上竟有这么一位美丽女子，身为老板的女儿，却为一个他这样的平凡甚至“低贱”的男子付出一切，真的是他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 她叫他去上班，她讲她在他宿舍呆着，足不出户，准备“消失”几天，交待他当她父母向他打听她的消息时，就说“不知道”的。 他去上班了，上班时盼着能够早早下班，能够早点去买菜回去，让她去煮的。能够早见她一刻，他便觉得自己多了一份幸福！ 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老板就来电话了，问他是不是一个人呆着？他说是的。老板迟疑了下，没有再问。他是第一次对老板撒了谎的。 第三天早上他刚到厂里，便接到厂长电话，叫他去厂长办公室的。 他去了，见厂长坐在老板椅上，头发花白了许多，眼里也添了不少血丝，一下似老了许多岁，不由得愣了。 “坐吧”老板指了下对面沙发。 他不安地坐下了。 “今天叫你来是谈一下私事。张艳梅你知道吧？” “知道。”他点了下头。 “她是我女儿。听说你跟她在谈恋爱？” “嗯”他点了下头，说：“我开始不知道她是你女儿。”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前天”他脱口而出。 “前天？你前天跟她在一起？” “……”他沉默了一下，实说：“对。” “那现在呢？”老板惊讶。 “也在一起。”他觉得骗下去也不是办法。 “啪！”老板将粗大的右掌狠拍在桌上，暴怒地说：“怎么可以这样！” “我没觉得我们做错了什么。”他吓了一跳，但还是硬着头皮说。 “好好好，你没有错，是我女儿错了！我要求你与我女儿分手！” “为什么？”他不愿意。 “因为她是我的独生女，你配不上她！” “为什么？”他反感“配不上”这话。 “我要的是门当户对，你有什么？你有钱吗？你别忘了几个月前，你一直要厂里预支工资的！我女儿嫁给你，你让她跟你过吃糠咽菜的苦日子？你是不是太自私了？她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倒也罢了，可她不是，她老爹我不敢自夸资产过亿，但也差不多了！你凭什么娶她？你是想吃一辈子软饭吗？不是？好，要想证明你不是，很容易，你现在就与她分手，离开她！” 37忍耐 “给我一些时间吧，感情的培养需要时问，感情的淡化与消失，也需要时间。”林晓光想了一下说。 “好，给你时间！一个月？”张老板瞪着双牛眼问。 “不行，五个月。”他说。 “五个月太长了，给你三个月，三个月若断不了，你也不用在厂里干了。” “可是……”他犹豫。 “我也是一个讲道理的人，这样吧，我让你在这三个月里可以四处去旅游，不用上班也有工资拿，你也可以陪我女儿去。这里只有两个条件，一是要确保我女儿的人身安全，她有什么闪失，唯你是问。二是你去哪里旅游，得事先告诉我，我有可能派人一块随你去，当然，也是为我女儿着想。” “好吧。”他觉得没有理由拒绝。 他回到宿舍，对张艳梅说了。 她呆住了，最后说：“我除了你，谁也不嫁！” “可是，我也不知道会让你等多久，我不知道要多久才有钱娶你！” “不管，无论多久我都等你！”她斩钉截铁地说。 他还能说什么呢？ “你带我去旅游吧。”她说：“你经常旅游吗？” “我可以说没有旅游过，除了当学生时学校有组织一两次。” “那我带你去吧。四川成都的青城山我去过，那里风景幽美，是四大道教名山之一，五大仙山之一，是国家级五a景区……” 第二天，他向老板请示，老板倒也爽快，当即给他转了五万元旅游经费。 当他俩下了飞机时，身后有两位美女拖着行李箱过来了，她俩曼妙的身材，姣好的容颜，高档的西服配短裙，比乘坐的飞机上的空姐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张美女吧？”她俩招呼，张艳梅回头了。 “我们是你爹安排的，要和你一块旅游，欢迎吗？” “……”张艳梅想是爹安排的，总是想“监视”的，也没有必要去拒绝，便欣然答应了。 两位美女是姐妹俩，高的叫彭素荣，是姐姐，一米七身高；矮的叫彭素珍的，是妹妹，一米六五身高。 四个人上了青城山，在各景点玩得不亦乐乎。那两位美女总是时时“示弱”，他自然有帮忙提行李什么。两位美女还有用带香的纸币帮他擦汗什么，很自然，当着张艳梅的面。 她俩见他有躲闪，便说：“不用躲，我们是张大小姐的丫鬟，现在奉命来侍候主公……” 她俩将张艳梅也逗笑了。 山上玩了三四天，便到山脚的休闲山庄休息。 休闲山庄边上有不少别墅，那些别墅虽然建筑样式各异，但有个共同点便是绿色环绕，有的连屋顶都是铺上地毯式的青草。可以想象，若是春天，百花盛开，花草香弥漫，该有多美！ 张艳梅带三人到一幢别墅前，门是关着的。 她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有个五六十岁的阿姨便从别墅边上的宽敞的两边都是植被修整得很漂亮的公路上快走来了，她近了便讲：“我们的大小姐，总算把你盼来了！” “奶妈好！”张艳梅说着上前和她拥抱了一下。 “奶妈是帮我们看房子的”她介绍。 奶妈人很清爽，稍发福。 几个房间很宽敞，都收拾得一尘不染。 张艳梅和林晓光睡一个间，那两位美女合睡一个间。 第三天，两位美女面有难色地问张艳梅，讲她俩的表哥王金彪恰好也来青城山旅游了，他是上海过来的，他爹是办纺织厂的，生产防护服及口罩等。他本要回上海，听她俩在渡假区，便也想一块玩几天。 王艳梅早将她俩当朋友了，听她俩这么一说，便表示热烈欢迎的。 表哥来了，长得果然一表人才，还透出凛凛雄风，有武士风度。 林晓光在他面前，真的有些自卑，感觉自己论文论武论长相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一块玩耍时，有时候喝酒猜拳什么，他见女友和王金彪一块玩耍而说笑时的样子，心里便有些酸溜溜的。 而那姐妹俩与他一块说笑时的亲热劲，被她看在眼里，也有些不快。她想：他那么优秀，她们对他动心，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他似乎不应该也回应得那样热烈，不应该笑得那样灿烂的…… “她和王金彪可能更适合……”他想：“她爹反对我娶她是有道理的，真的随便摸一个都比我优秀……” 俩人心里有了以上想法，于是俩人之间便开始有一条若隐若现的裂缝了。 白天，他们在林荫道上散步时，俩位美女有意将他夹在中间，对他来个“左拥右抱”，很“迷恋”他的样子。而她和王金彪则并排走在前头，她对他有了醋意，便也开始“刺激”他，故意对王金彪做出夸张的愉快的表情，有时候还在他的肌肉发达的胳膊上捶上那么几下…… 这条林荫道，一开始时他觉得是那么有诗情画意，他拉着她的小手散步时，觉得自己有她真好！ 他此次旅游之前，对有钱人是没有什么好感或感觉的，可现在他开始羡慕那些别墅的主人，如果自己是他们中的一员，那么自己就有足够的底气，拉着心爱的她，在这个幽美的迷人的花园式的林荫小道上漫步了。而且，有了钱，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干自己想干的事了。 一切美好都是建立在“如果”上，他觉得自己很无能，能明显感到自己开始变得沮丧…… 这样“裂缝”产生的日子过了十天。 十一天的这天早上，张艳梅来“大姨妈”了，她反应较激烈，疼得脸色都变苍白了，他不知所措。 彭素荣和彭素珍姐妹俩给她喂红茶，给她按摩……她果然好受多了。 晚上，姐妹俩说她们是“当丫鬟”的，理应侍候好“大小姐”，晚上要给她按摩什么，让他去她俩的房间睡上几夜，暂时委屈一下的。 他见张艳梅没有反对，也就只能依从了。 第七天，除张艳梅外，他们都喝酒划拳的，他赢了王金彪一局，特别开心。 “大帅哥，我敬你一杯，你真棒！”彭素珍与他干杯了，她的酒在相碰时，竟然有一半飞到他杯里的，他有些尴尬，但望张艳梅一眼，见她没有觉得不对的样子，也就喝了。 喝后不久，他觉得自己很困，很想睡觉，便回房间睡了。 他往张艳梅睡的房间走，刚进门，便听到一个女子“啊”地叫一声，却是彭素珍在换衣服的，他虽然什么都没看见，但还是忙说声“对不起”后就往姐妹俩睡的房间走的，想自己再忍耐一夜吧，明晚再和女友“缠绵不休”的。 38清白 林晓光穿一条短裤睡的，迷糊中，感觉张艳梅在抚摸他，没有多久，他感到她“主动进攻”了。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热烈？怎么感觉有点不一样？”他心有疑惑，但四肢无力，眼皮似千斤重，就是睁不开。 “咔嗒！咔嗒！”他听到的声音似是手机拍照的，他想这是怎么了？张艳梅是怎么了？以往他想拍，她说什么也不肯的。她为此还翻阅过他的手机，将里面他拍的几张全裸或**的都给删除了的。她怕发生意外，比如他手机丢了，造成她“春光外泄”的。 他就是四肢乏力，困乏得眼皮似被胶住似的，睁不开呀。 他能感到有一处却是很坚强的。 半小时后，他是“全身瘫软”了，这时他听到开门声，他的眼皮却忽地能睁开了，见两个女子很快出去了，落在后的似是彭素珍。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他又躺了会，终于有下床的劲了。他进卫生间冲凉了，终于明白自己是被那个了。 “张艳梅呢？她怎么样了？这时候我应该过去吗？” 他想到这里，便赶紧穿衣服过去了，却见张艳梅与彭素珍姐妹在，张艳梅见了他，脸上有些慌乱。 姐妹俩见到他却是热情地招呼：“帅哥，你过来啦？” “你过来干什么？你出去！”张艳梅忽然很生气地说。 “完了，我应该是被人下套了，那些咔嚓声便是拍照声，然后那些相片被人家送给她看了。我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他想。 “我不想再见你了，你走吧。”张艳梅忽地似换了个人似的。 “你听我说，我是……”他刚说到这里，王金彪进来了。 “没有听到她叫你走吗？”王金彪冷冷地说：“你是要我动手吗？”他两条胳膊比林晓光的粗大得多，那前臂，似粗壮的野猪蹄的。他拳头一握，肌肉爆棚，双眼扫过来似一道寒光。 “打不过！与他实力悬殊太大了！”林晓光悲哀地想：“也许，这是好事。这一天，迟早要来的。我不是已经答应老板与她分手了么？是的，只是期限三个月，我们却是一个月不到便要分手了！爱情是什么？爱情只是一时的男女之间的为繁衍后代的一种吸引！婚姻是什么？婚姻是门当户对！” “走吧！”一个声音在他耳边爆响：“是你离开的时候了！” 他旅行包就在角落，他拎起它便走了。 他木然地走出一段路，然后乘旅行车离开了。 “我下一步去哪里？”他似乎成了“无心人”的。他悲从中来，有股莫名的悲伤，好想躲在什么角落，去放声大哭一场！ 车子在一家饭庄停下了，他下车吃饭，吃完了，他买些糕点和两瓶矿泉水往包里装时，吃了一惊，包里竟多了十几捆百元大钞，看去是一万元一捆的。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赶我走又给我钱？这钱是什么时候备下的呢？”他又想：“会不会是假钞？有人给我设局的？” 他还是到卫生间，关了门，打量一下，不见有摄像头，便放心地数验起钱来。 钱用肉眼看，用手搓，都是真钱。一万一捆，总共有18万。 他在包里还翻出一张纸，上边写： 亲爱的晓光： 我爱你！ 当我听你说答应我爹，在三个月内与我分手的话，我内心如焚，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在不顾一切地为你坚守阵地，而你却是开门投降，拱手称臣了！ 我很恨你！ 但是我慢慢理解你了，你的离开不是因为你为自己考虑，你是为你的弟妹，更是为我考虑。你在内心里，也是自卑得认为自己配不上我，认为我应该去找比你更好的人来配。 其实，你很傻，你自以为了解我，其实一点也未了解我！ 爱情，不是门当户对，也不是遇到下一个更优秀的就爱上下一个，如果真是那样，岂不是“最优秀”的那个男人将拥有“全天下”女人的爱情？“最优秀”的女人将拥有“全天下”男人的爱情？ 爱情就是我爱上你了，便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的心我的眼里“只容得下”你！ 亲爱的，我知道你缺钱，我将我们认识以来攒下的零花钱送给你去支配，你拿去创业也好，拿去资助你弟妹上学也好，都随你。 你不要不接受这些钱，这些钱很干净，它们也是我对你的一点心意。 亲爱的，你真的狠心与我分手了，我依然是不会怪你的，如果你将来经济上遇到困难了，你可以随时对我说，我一定尽全力帮助你！ 爱你的梅！ 6月27日 林晓光看留言时间，是两天前！ “今天她为什么一反常态？她真的是看到我的‘外遇’照了，然后对我‘死心’了……”他想这是唯一的解释。 其实，那天晚上，张艳梅也是如他一样被下药了，然后王金彪溜进她房间，对她“蹂躏”了近两个小时，她四肢无力，眼晴都睁不开，一开始以为是她亲爱的晓光，后来觉察到不对了，对方太弹悍了，自己无力拒绝，甚至毫无招架之力，只得连连“臣服”…… 事后，她责问眼前这个几天相处下来，她原本就不反感的男人：“你为什么这样待我？你这是犯罪，你知道吗？你不怕我报警吗？我是晓光的女人！” “别提你的晓光了，是他叫我这么干的！”他笑说。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他看上我表妹素珍了，叫我做表妹的工作，我答应了，条件是我要得到你。我原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哪里料到，他一口就应承下来了——男人嘛，总是得陇望蜀，不知足还好新鲜，男人的通病啊！他也只是个男人，不是神，所以犯这错误是可以理解的。” “不！他不会！”她哭了。 “亲爱的，别伤心了，其实我觉得你选他不如选我，我哪样比他差了？” “可我就是爱他！我恨你！恨你毁了我清白！” “你爱他，是因为你不了解他，你将他美化了，你没有认识到他只是个普通男人，他与别的男人一样贪财又好色！” “不！不是这样的！”她的泪更多了。 “你为你的所谓清白失去而哭泣，男女平等，你觉得他也是清白待你的吗？” “是的，他很清白，我相信他只有我这个女人。” “笑话！你凭什么相信？你每天24小时都与他在一起吗？如果不是，你又如何保证他不是贪腥的猫？” “……”她沉默了。 39苦水 王金彪说：“你不相信是吧？不用多久，我表妹会让你看答案的。” 张艳梅半信半疑。 不一会，彭素荣与彭素珍进来了。彭素珍见到王金彪，便说：“表哥，你是真舍得将你表妹往臭男人身上推呀！不过，看在你给我找一个如花似玉的嫂子的份上，我原谅你啦！嫂子，你肯定以为我说瞎话，现在你看证据……”她将手机里拍的“不堪入目”的她与林晓光“亲热”的照片给她看了。 “不要！我不要看！”张艳梅感到心碎了。 无论怎样，林晓光不再为她“纯”了，也是“臭男人”了。 张艳梅见他拎包走时，很想说：“我叫你走你就走？你为什么不能为我停留？为什么就不能求我？为什么你不能放下你所谓的尊严？为什么你不为我哭泣？……”当她的话快脱口而出时，王金彪搂抱了一下她的身子，在暗示她：“你是我的人了，他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 林晓光将张艳梅给她的钱全部汇给弟妹，说是给他们读书的，不要乱花，往后他可能没有钱再汇了，这次算是“一次性”的。 弟弟妹妹讲他们用不了那么多，给他们一人留五万读书足够了。他们说钱多了，花钱便容易大手大脚，还可能会分散学习的精力。他俩只愿意一人留下五万的。 林晓光户头上便有八万了。 “去投资？赚更多的钱？钱赚再多，自己的心里还是压块石头的！我不要忘了王金彪！他‘横刀夺爱’，这个仇我一定要讨回来，他不是孔武有力吗？好，我要比他更孔武有力，我要让张艳梅知道，她选我没有错，选他就真错了！我就花三五年甚至十年二十年的时间来练武，我一定要比他更强！” 他回到了老家，他开始自学武功，苦练力气，苦练招术，练累了，休息时便研读武功书籍，有机会还去武馆向教练请教。 三年过去了，他是“武痴”。 五年过去了，他还是“武痴”。 八年过去了，他为了练功，花光了积蓄，不得不去打工赚钱了。他只选当搬运工这类的。他的力气真的很大了，能挑四五百斤的担子，能挺举二百斤的杠铃。他的八块腹肌，能让普通的壮汉猛击几十拳，他的双手背上全是击打沙袋等形成的厚厚老茧，他还能将砖头在头上拍断成两截…… “应该去会会王金彪了，不知道张艳梅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他三十三岁了，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张艳梅自从“跟”了王金彪后，她便被他掌控了，可以说是被“软禁”了，而且她失去了再去恋爱的自由！想追她的帅哥，见到王金彪的“虎威”，谁还敢“虎口夺食”？ 王金彪是少体校毕业的，后来又到几所武校进修了七八年，已是功夫高手的。 他“认识”张艳梅的第二年，俩人成婚了。 他有“黑社会大哥”的狠与精明，做生意“强买强卖”什么，赚得钵满盆满的。 他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张艳梅得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的。 他吃饭时，一个眼神，她便要放下筷子，去帮他揉捏肩膀。 他要洗澡，她就得将浴缸里的水放好调好，有时候他自己耽搁了，水冷了，他轻则数落，重则责骂。他洗澡时，她要当好他的搓澡师。洗完澡，她则要“协助”他穿衣服。她拿的衣服不合身什么，他要责骂；衣服太厚太薄，他觉得太热太凉了，又是责骂…… 她在他面前，心里再委屈，都要赔笑脸的……如果她给他甩脸色，他只会让她更吃亏，尤其是吃床上的亏，他可能会吃上几粒春药来折磨她，她被他“肉刑”了，还难以启齿，有苦无处诉…… 都说女人要嫁就嫁有钱人，其实，如果其它条件大致相同，当然选有钱人嫁了自然没有错，毕竟“有钱”与“没钱”相比，总是占了优势的。如果其他条件，尤其是人品方面有问题，这样的男人再有钱，你嫁了又能幸福多久呢？ 张艳梅心里很愁苦，但能对谁说？当时她认为王金彪是“英雄”，尽管她“放不下”林晓光，但还是选择了王金彪。现在她开始相信林晓光只是和她一样被人下药了，否则他不可能“出轨”的。 “晓光，你还好吗？我想你了，我想你的善良了！”她常常在心里喊：“别人看我是贵妇，认为我生活在蜜罐里，可谁又知道我是泡在苦水里呢？苦水无边，我何时能上岸呀？！” 她嫁给王金彪前，皮肤光嫩水滑，肤白胜雪，举手抬足充满女性的魅力！ 现在，十年不到，她白发长了不少，她由于时常暗地里流泪，眼睛都疼了，时常很干涩。医生说她持续下去，用不了十年，便会“眼睛萎缩”，得“干眼症”的。 “咱们离婚吧，求求你了，这样下去我很快会死的。”终于，在他无数次的“冷”与“热”的暴力催残之下，她哭着求他了。 “离婚？你想太多了！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离了，你父亲的财产跟我有半毛钱关系么？我还有份么？你离了，你便是富婆，你就可以去养小白脸了，你叫我的脸往哪里搁？一开始，我认为与你上床是易如反掌的事，没有想到，你就是喜欢那样样低我一头的林晓光！没办法，为了拆散你们，为了得到你，我不得不略施小计。果然，我如愿了！现在美中不足的是你给我生了两个女儿，要是能生个一男一女就完美了。不过，你没有给我生儿子，没什么，外面有两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给我生，她们都给我生个男娃！我是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男人如我，一生无憾！哈哈哈……” 他说的这席话她听了很多遍，头回听到，她气得想咬死他，也恨自己太单纯。后来听了多次，便“麻木”了，对他的“极品渣男”行径已经见怪不怪了。 都说有钱的男人会变坏，其实不是男人有钱了才变坏，而是他本身就坏。 口袋有钱，好比手握利刃。本性善良的好男人，手中的利刃再便利，他会用它去欺负人去作恶么？坏男人，他赤手空拳时，由于力不从心，往往会满脸堆笑地去讨好强者，因为他忌惮的。但是他面对弱者，总是“能骂就骂，能打就打”的。当他手握利刃时，他面前的许多人因为“手无寸铁”，于是他便肆意妄为，变本加厉地欺负人，从而让人感觉他“变坏”了。 “我三十出头，现在看东西都模糊了，不是近视，是老花！我三十多岁，与原先差不多的闺蜜相比，我老了十岁都不止！早知道嫁给王金彪是这样的结局，那我就是死，我也要嫁给林晓光！对，我要离婚！这样下去，我与其被他慢慢折磨死，不如我运用法律武器，为自己杀出一条活路——我这样抗争，也是给女儿做出好榜样！” 40流浪 张艳梅去法院申请离婚了。 王金彪气得不行，女人要跟他离婚，他觉得她打了自己的脸，想找她算帐，但她离开家了。离家前，她将两个女儿送到父亲身边的，发信息给丈夫说：“我们闹离婚，我们孩子是最大的受害者，我希望我们要多为孩子考虑，尽最大的可能减少对俩女儿的伤害！你的脾气不好，大男子主义太严重，而且会乱扔东西，我怕会吓着孩子，就先送她俩去外公身边。当然，你有更合适的安排，我也是愿意的。我只希望我们的女儿长大能幸福快乐，至少不要似我这样活得这么委屈。你不要找我，我决定与你分开两三年，这样你不愿离婚，法院也会判离的。我们离了，你很快会与另一个女人领证的，我希望你能善待她，当然，也更希望你真能疼爱我们的女儿！” 他看了，骂了她娘一句，随即将手机直接摔地上，摔坏了。 她离开家，心情却一点也不轻松。十个女人，成了家，尤其是有了孩子后，至少有九个都是记挂着家记挂着孩子的。她们被“家”与“孩子”这两根无形的线系牢了，无时无刻不记挂的。如果，她被丈夫虐待什么，不得不离家出走，她就会有“无家可归”的感觉，那份心境，如同被主人抛弃在外的流浪猫流浪狗的！ 有女人不同意“女人是弱者”这话，甚至认为这是对女性的歧视，其实，至少在婚姻家庭方面，大部分女性是处在劣势的。 张艳梅在外面流浪，她不缺钱，她光陪嫁的钱就有三百万，她丈夫向她爹先后借过的钱不下一千万，都是“有借无还”的。她的“私房钱”，他也曾问她，她很生气地说：“我爹借那么多给你不够吗？你是不是男人呀？还好意思问我要我的那点保命钱！”这以后，他没有再问了。当然，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资产早过亿了的。 她想找林晓光，可是她与他分手那天，就将他的联系方式都删了。 “亲爱的晓光，你在哪里？我现在好想你！失去你时，我认为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现在，我才知道失去你，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我今天的痛苦，是上天对我‘喜新厌旧’的惩罚！” 林晓光此时正在上海的一座被人戏称为“跳江桥”的桥上徘徊。此桥，光去年一年，便有12个人往桥上跳入滚滚奔流的黄浦江去的，其中以年轻人为主。 夜幕降临了，他已在桥上走了几十个来回。 他口袋里仅剩二十四块钱了，明天一天过完，后天他吃什么？他为此发愁！ 他到上海，找工作四处碰壁，连想去饭馆帮忙洗盘子，人家都不要的。讲他一个大佬爷们去刷盘子，顾客要被吓跑的。 他从几家饭馆出来，走啊走，见到了一家招牌为“四海拳馆”的拳馆，人家以为是学艺的，笑脸相迎。一听他说找工作，脸便沉了下来，直接说“不需要”。他便说他能当教练的，人家一听，觉得他口出狂言，很可能是来踢馆的。 人家问他师承何处？他说无门无派，学得很杂，自学为主，不过有真功夫。 一个看去高大威猛的学员们尊称他为“大师兄”的上前来了，一抱拳，讲：“我姓孟，叫迪生。咱们点到为止。” “好，你请。”他也报拳还礼。 对方上来，飞起一脚，这腿脚直接凌空下劈，他想双手往上一架一推，将他直接摔出，但觉得将他秒杀不好，便侧身一让，他脚落空了。此时俩人已是贴身，他一记黑虎掏心重拳击出！ 林晓光不避不架不闪，只是猛地运足了气，对方的拳头呯地一声击中腹部！ “好！”围观者们异口同声地喝彩，想林晓光必定受重伤。 孟迪生却是感到一拳击在铁墙上，拳头除了痛，还被震得手腕生疼。 他是平生第一次有这种体验！ 近身肉搏，容不得他多想，他双拳飞起，瞬间击出十几拳，但每一拳都如击在铁墙上，他双手酸疼，酥软无力了。 “这是什鬼？！”他这样想，边上的师弟们也看傻了！ 林晓光的腹部能硬如铁，是因为他练了十年之上的少林铁肚功。 他刚练时，用自己的掌拍打腹部，后来改用拳，再后来改用鹅卵石捶打，他的肚皮上布满了瘀青。 后来，他改用双手紧握六七十厘米长的短棒敲击。 短棒是他特意去山上砍的野茶树，很硬实的。村民们常用它来做柴刀柄。而他的一位同学则用它来雕刻的。 一开始，肚皮好疼，他便改光着肚皮为套上一件背心。这样练了几个月，背心敲破五件，件件都是肚皮上现个大洞的。然后他不用穿背心了，能直接将木棒狠击在腹部上而不感疼痛了。用木棒敲了三年后，他改用与木棒一样长的铁棍了。 铁棍是在一个铁匠铺内见到的，当时见它横在架子上，有三米多长，于是买来了，师傅讲用秤的，一斤三四块钱。 他让师傅将铁棍切割为两截，选一截再切割成一样长的短棒。这两根短棒便用来练铁肚功。另外那根便用来练棍术。 《少林72项绝技》一书记载，铁肚功练到腹部上压150斤的重物（如石头）而熟睡如故时，便算大功告成的。 他有将150斤以上的石头放腹上十几分钟，安然无恙，只是没有试过“熟睡”的。 现在孟迪生连续挥出十几拳，见对方稳如泰山，他恼羞成怒之余又心慌意乱了。 林晓光见“差不多”了，便在他肩头一推，他感觉对方力道好大，再也扛不住了，跌跌撞撞几步，若不是被两位师弟及时扶住，便跌倒了！ “再来？”林晓光问。 “……”孟迪生脸色变得苍白，摇了摇头。 “……”场面安静了。 “好！”的一声叫，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位高大壮硕的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目光炯炯有神，但脸上是笑的，看去也慈眉善目。 “师父！”众人招呼。他只是“嗯嗯”两声，点了点头，目光始终在打量林晓光的。 “师父好，我只是想来拳馆找一份工作，随便什么工作都行。刚才只是交流了一下。”林晓光说。 “哦！”师父顿时轻松了，他原先在门口观战的，感觉对方功夫在自己之上，怕他是来踢馆的。 “我现在可说身无分文，吃饭成问题了，上海这地方，高度机械化，我原想当搬运工而不成的。所以想请师傅帮忙，给我一份工作。”他实话实说。 “鄙人叫赵海友，家父取四海之内皆朋友之意，希望我能广交朋友的。看你是爽快之人，我愿意和你交朋友。我这里缺个教练，月薪五千，只是不知道你除了铁肚功，还能否展示一下别的才艺？” 41实战 “我还有习练铁头功的，这样吧，你们谁来试一下，往我头顶由轻而重击打三拳试试，注意，不能打到我后脑勺和太阳穴。”林晓光交待。 大伙面面相觑。 “我来。”那孟迪生跨出来了，他想“报仇”的。 林晓光说：“我坐着吧，方便你击打。” 孟迪生握好拳了，运了七层力气砸下！ “哎呀！”他这一拳疼得使自己脸色大变，无异于砸在铁上！ 后两拳他不敢更用力砸了，三拳一过便退了下来。 他是“大师兄”，主要是他拜师在这些人中是“元老”的，并不是师傅的第一个弟子，而且他年龄是最大的。 林晓光受了“大师兄”一拳，心里有底了，对边上的十三四个壮汉说：“你们排队来吧，一人三拳！” 他们真的排队了，他的铁头功真不是盖的！ 他练铁头功也差不多有十年历史。 开始练时，他用那敲肚皮的木棒将头皮寸寸敲去，敲时有左右手互换的，左边敲遍了敲右边，右边敲遍了敲左边，如此循环。每次都敲半小时以上。他的头皮肿了，破皮了，痛得厉害了，他便让它休养一两天，然后继续敲。 这样敲了三年，木棒能较狠劲地敲在头上而不疼了。他用头去撞墙壁，墙壁被撞得颤动起来，头不痛的。 后来，他见电视上的一个访谈节目，是记者采访少林武僧的。 武僧下山后，到台湾办了家铁头功武馆。 他是台湾人，一开始想到少林寺学武功，经过无数回波折，终于加入少林武僧团。他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不想世间练武能苦到那种程度。每天苦练12个小时，晚上瘫在床上时，不知道自己明早能不能醒来。第二天，浑身酸痛的他被晨练的钟声惊醒，他第一个念头便是夜里自己是不是能活着睡下！ 开始练铁头功了，武僧团的教练叫他们双手撑着，脚靠墙壁倒立。 他很开心，心说容易，一下就倒立了。 不料师傅说双臂下降，让头顶着地，找到平衡点，然后双手收起，仅有头支着倒立的。 他试了，才十秒，都感到头疼欲裂，接下来是颈椎受不了…… 二年之后，他才能用头倒立半小时。 李晓光照着练习，三年后，他也能那样用头倒立半小时了，他的头皮上也长茧了。当然，他的头发掉了不少，尤其是额头上的都快掉光了，他差不多成“大光头”，人看去老了好多岁。 现在，林晓光当拳在头上落下时，他气贯头顶，毫发无损！ 师兄弟们有半数都疼得暗自搓手，脸色都变了的。 “我来？”馆长赵海友问。 “行！”林晓光想挑战一下。 “嘭！”一声响，林晓光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似弹簧一下“收缩”了一下，头皮有些疼的。 赵海友脸色变了，他也疼得搓了一下手。乘他搓手的间隙，他也抚了一下头。 第二拳落下，第三拳落下，林晓光没有再坐在位上，他是半蹲着马步去迎接重拳的。 三拳过了，赵海友看了看自己的大手，肿起一块了，还乌青了！ “佩服佩服！”赵海友又问：“你会武术套路吗？” “系统的没有，东拼西凑的会一些。”林晓光如实说。 “那你比划一下吧。”赵海友说。 “好的，我献丑后，请大伙多多指教！”他说完，击拳踢脚，招招凌厉，拳脚生风！ “好身手！”赵海友馆长秒懂，喝了声彩，想对方一招一式全为实战功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自己若这样与他交战，只怕三分钟内便要被击倒。 “兄弟，留下吧。”赵馆长拍了下他肩头。 他这拳馆好似一所学校，他是校长。孟迪生与下边师弟们好比是教员，只是他们之间称呼师兄师弟的。馆长也常组织他们相互砌磋，共同进步的。 拳馆的主要招生对象是中小学生。 林晓光“班级”原来也是20名学员，他教的都是“短平快”的招术，学员们掌握很快。 别的“班级”学员练的是传统套路，要求动作整齐划一，优点是“好看”，缺点是容易“花拳绣腿”。 孟迪生“班级”的学员练的自然也是套路，有一个叫段灵耕的小学六年级学员向林晓光“班级”的一个叫邹志鸿的小学五年级的学员挑战。他们是城里的同一所小学学习的，课间操做完，自由活动时“砌磋”了。结果交手才十秒，邹志鸿飞起一个侧边腿，正中段灵耕腹部。 段灵耕当即双手捂着肚子，疼得直冒冷汗，一会嚎啕大哭了。 双方家长都赶到学校了，动静闹得不小。 邹志鸿对老师说：“是段灵耕讲我去武术班，我们的林教练没有他们班的段教练教得好，连传统套路都教得不清不楚的。我不服气，讲他们段教练只会教些花拳绣腿，我们林教练教的是真材实学，然后他就来打我……” 邹志鸿说这些时，双方家长都在的。 段灵耕的家长找到武馆，说武馆办学宗旨不就是让学生强身健体吗？为什么要学什么“好勇斗狠”的所谓“实战”呢？学习武术套路不好吗？ 段灵耕的老妈在酒店当过管理，口才很好。她在武馆逮住谁都说应该教孩子的功夫套路就好，若是“不讲套路”，便是“乱打一气”，只能是“教坏小孩子”的。 她的话引来一部分家长的赞同，但邹志鸿的妈不干了，她说如果到武馆学武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那自己在家里多干体力活，多走路，多跳绳这类便好，何必去武馆？去武馆的目的不就是除了强身健体，还能弘扬正义，克敌制胜么？终极目的便是“克敌制胜”的。她的话引起很多家长的赞同。 段灵耕的妈在武馆折腾一番，没有市场了，后来也让儿子去别家武馆了，只是她又要求人家教练不要只抓武术套路，而要多教实战的。 段灵耕学习的结果便是套路教练严格要求他时，他心里挺嘀咕的，想：“这么死板干什么？这套路管用吗？”当教练要求他练“实战”本领，击打沙袋什么时，他又想：“这样练有什么用？又没有学套路好看！” 终于，他不再进武术馆了，可是，他的文化课也稀松平常了，因为他从妈那里学会了什么“不顺”都是别人“不好”的原因。 邹志鸿赢了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欺负自己三四年的段灵耕，打心眼里佩服林晓光教练的。他的功夫也的确提升很快。有他的现身说法，许多同学都要挤到林晓光的“班级”去。 一下子，林晓光教的学员人数有七八十人，而少的教练教的只有三四个学员。 林晓光成了武馆同事的羡慕嫉妒恨的首选，他能呆长久吗？ 42声音 林晓光见来自己班的学员严重超标，便向馆长建议“合班”的，于是被合班的教练也就成了他的“助手”的。 邹志鸿渐渐地成了林晓光的“第一粉丝”，林晓光也就时常给他“开小灶”。 有一次在室内上课时，他讲到了铁头功，说“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便有学员问：“林老师，你有铁头功吗？” “我有练一点，我可以让你们在头上砸几拳，没有关系的。这样吧，我叫邹志鸿上来互动一下。” 鸿志鸿兴高采烈地上去，捂着手垂头丧气地下来。 别的同学见了，踊跃上去，于是林晓光兴致也上来了，让学员们排队击打他头的。 学员们打完了，又挤到队伍后面，继续排队的。 当天晚上，便有家长挂电话问馆长，讲林晓光教练是不是有病？怎么能让学生打他头呢？他练过铁头功，不怕打，但家长们怕的，万一孩子打家长脑袋或孩子们互打，出了问题怎么办？ 馆长第二天请他去谈话了，讲武馆是一所学校，是一个整体，他“标新立异”了，抗击打能力很强，但别的教练这方面不够强，如果学员们也让自己的教练学他抗打，如何是好？这个武馆是要讲“和谐”的。 馆长最后说昨晚他接到五六个电话，有三个家长还说要退学的，他也很为难。 一会，馆长接到电话了，讲是那三个家长来电话了，一会就来了。 果然，三个家长来了，都是少妇，都是当妈的。 她们对他的教育理念及教法都有看法的，当他的面讲如果还是他任教，便要转到其它武校的。 馆长赵海友面露难色，他怕“三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 “我辞职吧！”林晓光说。 “那……好吧，谢谢你的理解。”赵海友讲，当即打电话通知财务说本月的工资虽还差半个月，但全额发给林晓光的。 三位美女家长开心地走了。 林晓光不知道的是她们是与他“合班”的教练的亲戚，她们是替教练们出这口气的。 林晓光在这家武馆呆了三年零三个月，功夫精进不小的。 他有了一点积蓄，他不想多赚钱，他想与王金彪痛痛快快地比试一场，最想当着张艳梅的面将他打趴下的。另外，他想自己身怀绝技，希望能让自己成为“武术家”。 他选择宅在郊区的一家位置偏僻的农家院落内，其主人城里买房了，住在城里的，这大房子租金每月四百，价格适中。 他在院子里平均每天光练功的时间不下七八个小时。 他最后租了一个房间，放杠铃等运动器材的，租金预交了一年，是1200元的。 他去找张艳梅了，终于远远地见到了，她和丈夫在为新成立的某家公司剪彩的。 他挽着她的胳膊，她笑着，是的，她的笑容有些僵硬，但她总还是笑着。她的衣着打扮，显得那样高贵，还有她腕上的金镯子，脖子上的白金项链，耳朵上的几排吊坠…… 王金彪牵着她的手下台来了，一群看去有钱有势的人围上去招呼，他是挥手致谢，她则一路笑着点头致谢。 “英雄与美女”他感到是这样，心里还是涌起一份自卑，这份自卑与武功无关，只与金钱与身份地位有关。 “我能给她这些吗？可能给得了吗？我给不了这些，还算是能给她幸福吗？给不了她幸福，我活该被淘汰出局！”他想着。 王金彪牵着她的手，前呼后拥地走到一辆豪车前，车门有人开了，车上早有司机待命的。他让她先进了，随后他也上车了。 “他们是幸福的一对，至少外人如此，我眼里如此！我不应该去打搅。”他想。 王金彪的车子开动了，十几辆豪车前呼后拥的，真的很风光很气派！ 林晓光不知道的是，第二天张艳梅便离家出走了，她很希望见到他，尽管这么多年杳无音信。 世人认为拥有财富地位，出门在外前呼后拥，便拥有了幸福快乐，其实真的未必的。 幸福快乐真的就如健康长寿一样，权贵者可能高寿或短寿，贫寒之人也可能高寿或短寿的。 林晓光去大上海，原以为那样的大城市找份工作唾手可得，不料他无文凭无技术无门路，竟然连份保安的工作都没有找到！ 他在“四处游荡”的过程中，听几个老汉老太议论说“跳江桥”很诡异，一些有自杀念头的人如果去别的桥去n次都跳不下去，但如果去这桥，怪了，哧溜一下就跳下去了。 “嘿嘿”，林晓光闻言一笑，想这精瘦的老汉讲话还真风趣，又听这老汉说：“今天是阴天，很可能又有人上桥去跳江自杀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林晓光得知此桥只离10公里左右，便徒步去了。他走得很快，一个小时多一点点便到了。 桥上车少行人多，有些人在人行道上倚着栏杆看风景的。 他也加入“看风景”行列了。 时间在流逝，他便“闭目养神”了。其实，他是在练气功的，他让丹田气按固定穴位绕身子游走的。一小时后，他收功了。 他有些倦意，看天上灰蒙蒙的，望下面江水涛涛，便更倦了。 “我闭目养神一会吧”，他闭上眼睛，将思绪腾空，只为休息。 桥上寒意渐浓，桥上的车辆少了，桥上的行人更少了，他也准备离去。 正当他要睁眼时，听到微弱的年轻女子的啜泣声，耳边冒出一个声音：“救人！” 他忙睁开眼睛，却不见桥上有车和人。 “救谁呀？没有人，自然更谈不上有人跳江了。”他又想：“不对，江里有人？”他往江面看，不见有人，想：“幸好没人，要不我去投江救人，岂不是自杀？我可不会游泳！——哇，这桥的诡异就在‘声音’吗？”他想真的出鬼了。 他为了再次“体验”，他又“闭目养神”了，大约半小时后，耳边又响起“来了，救人！”的声音。 他再次睁开眼，见到一辆白色轿车缓缓地开到桥头，停了。 车门开了，见到一位穿着高跟鞋，戴着墨镜，头发有梳成几条小辫盘在头上，穿条白色长裤与白色圆领丅恤的靓丽的二十余岁的女子走上桥来。 她神情忧郁的，眼神空洞，脚步也显得凌乱。 “是她吗？是要救她？她就是‘声音’叫我要救的人？！”林晓光想，心开始紧张起来。 43获救 她慢慢走进了，离林晓光30米左右站住了。 她手扶着栏杆，眼力极好的林晓光见她流泪了，顺着墨镜的下方流下两行沮。 她抽泣着，将墨镜摘了下来，顺手一扬，将它远远地抛向高空，眼见它翻了几个根斗，然后如箭一样飞向江面，它落水时，不见浪花飞溅。 她嘴角扬了一下，轻声说：“宝贝，我就下去随你！” 她说完抚了头发，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扶着栏杆，就要翻身的瞬间，林晓光飞奔而来，一把将她抱住！ “放开我！”她喝：“你抱住我干什么？混蛋！”她在他怀里挣扎，还要抓他的脸！ 他脸一侧，抓空了。 他两手一松一紧，将她双臂也紧紧固定住了。她身子仰起，咬上了他右臂的极发达的三角肌。她认为凭她的一口好牙，一定可以咬出血来，哪里料到竟似咬上了一块木头，她想再用力，不料他一运劲，牙齿被弹了一下，咬不住了，滑了！ “你！”她又想咬，忽然身子被更紧地勒住，动不了了！ “放下我！你这个混蛋！臭流氓！”她高声叫骂。 “再骂，我就把你抛下江去！”他说了。 “你敢！”她瞪眼，目光里却有点躲闪了。 “怕了？现在怕了？刚才的勇气呢？”他笑了，此时已抱她到桥中间，他放下她了。 “臭流氓！”她一巴掌朝他摔去，她以为他会躲闪，没有想到却是结结实实地摔上了！ 他的脸很结实，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但她白嫩纤长的手却疼了。 “你不该打我脸！”他有些生气，忽地伸手一揽她的细腰，她便跃入她怀里！ “吻你！”他说着便要吻她。 “啊！不要！”她惊叫，忙用柔嫩白皙的手捂着红润的嘴唇。 他还是吻下去了，却是吻上她冰凉细腻又幽香的手背，然后又吻了她光洁如和田玉的额头。 她傻了，眼神变得复杂起来，里面还有一丝恐惧。 “我……”他忽然觉得自己是“小人”，自己怎么可以那样待她？怎么可以欺负人家小姑娘？ 他放开她了。 “你！”她没有再骂，却是泪水簌簌地往下落。 他慌了，他近40，而她只是20多岁，她称他“大叔”还是他“嫩”了。 “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他向她道歉。 的确，他这些年来，潜心练武，只有过张艳梅，而且是十年左右的事了！这一回，他“软玉入怀”，于是“意乱情迷”了——美女见过不少，她是令他唯一失态的女人。 她转身走了，他忙跟，生怕她又跳江的。 “你别跟着我！” “不行，不跟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的死活关你什么事？”她咄咄逼人似地。 “本来是不关我的事，但自从多看了你一眼，就关我事了！” “那为什么要多看？”她有些笑意。 “不是因为我要多看，只因为你太美了！” “噗嗤！”她乐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你这样美的人，这样美的年纪，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想不开？” “你了解我吗？如果你不了解，你凭什么说我？”她带他进了自己的车里，向他诉说了自己的身世。她的不幸从中学开始。 她叫陈沬婷。 她有个妹妹叫陈沫云，还有个弟弟叫陈沫飞。父亲是做生意的，母亲是家庭妇女。 由于初一时的刚毕业的班主任何学文老师认为她是“问题学生”，使她成了“独行者”。她多么渴望友谊，多么渴望有三五个女生是自己的闺蜜，能够一起玩耍，一起相邀上厕所……可是，快乐并不属于她，她在学校被孤立，她回到家里，又多是父母，尤其是母亲的恨铁不成钢式的打骂，而且几乎是“偏听偏信”式的。她可以说在这“双重打击”下，她甚至有无数次萌生“死了算”的念头，但是由于她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她小学时是“好学生”的根基，还有小学时父亲教她的“打还回去”的教导，使她“恨意满满”，她觉得自己真的自杀了，反而成了别人的笑柄，她“大仇未报”呢，于是她选择顽强地活着，而且想活得比别人更好。 12岁的刚上初中的她见到刚毕业的何老师，她是她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她小学时语文就很好或者说对语文有兴趣，于是自然想与何老师套近乎。她在办公室见到一个小女孩（别的老师的），于是便夸“何老师，你女儿好漂亮”，这一句话真的是“拍在马脚上”，老师当场尴尬了，气恼得脸都红了，她才二十出头，她竟将何老师直接夸老了十几岁，而且将她这个大姑娘夸成了大妈……办公室的老师们不少呢，她让她如何下场？这脸丢到哪里去了？ 是的，何老师如果心胸足够宽广，她会淡然一笑。如果她够机智，她还可以说：“是吗？我一下就捡个这么可爱的小女孩来了？我白捡个妈来当，真幸福……”可是，何老师除了尴尬就是生气。 何老师感觉她甩了自己一记耳光，而她也懵了，知道自己闯祸了，可她除了尴尬，除了几句苍白的“对不起”还能做什么？ 何老师再次打量她，对她的印象开始大打折扣，甚至“看哪哪不顺”了。 她也敏感地觉察到了何老师的变化，是的，她太敏感了，如果换个别的女生，会感觉不到老师的变化，于是依然如故，何老师多半也就放下了，因为傻子都会知道那句话只是“认错人”所致，本意是讨好的。 她敏感地感受到了老师眼神的变化，她的自尊心上来了，她想：怎么了？她只不过说错一句话，又不是故意的，干嘛那样看她？…… 于是她与何老师便扛上了。 何老师毕竟是班主任，她也不想与一个女学生耗下去呀，她发现她来越“不听话”，心里也急。那一次，还见她去打了耳洞，便更急了，决定非家访不可了。 是的，打耳洞在她那里是普遍现象，可是她选择的时机不对呀。何老师刚在班上讲学生要以学习为主，要将精力放在学习上，可是她在她话音刚落时便去“臭美”，是的，她还违反了校规，严重点，差不多踩到开除的红线了…… 何老师家访时对她妈讲，她妈由于文化程度问题，于是“偏听偏信”，就那样越批评她自己就越急，最后竟动用老虎钳去拨她塞耳洞的钉子，造成她血流不止…… 她与何老师的矛盾更深了。 44吹牛 何老师上课，她便折纸，其实她是“手在折纸耳在听”的，她只是想让何老师添堵，想告诉她“我不想听你的课，你上的课不好听。”或者，她只是想折纸而已，班上做小动作的又不是她一个人。 何老师见到折纸的她，大为光火，想若任由她“带头”，班上同学都学她，那她还当什么班主任？还当什么老师？于是何老师将她罚站，让她写600字的检讨，她不认真写，就让她请家长，她还让班上同学不要跟她玩，说免得沾上她的坏习气…… 她是越罚越不服，何老师是见她越不服便越罚。她们的矛盾成了恶性循环，何老师被她气得快吐血，她被何老师折腾得想跳楼…… 何老师下了班，要批改作业要备课要打要接众多孩子家长的电话，还有她这样的“刺头”学生不让她省心，她还要做饭吃饭…… “身心俱疲”来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 都说“性格决定命运”，其实更多的时候是“兴趣爱好决定命运”，“情商决定命运”。 何老师对她的“改造”放不下，方法不当，使她俩都进入了“死循环”。 身心俱疲的何老师对自己的衣着打扮不大上心，房间也是脏乱差，衣服（包括短裤）乱扔，碗筷也是堆积着几天洗一次……给人的印象便是“懒婆娘”，“像个老师吗？”“这可能是个贤妻良母吗？” 其实，有个别追求“内在”的人，其屋子却是“脏乱差”的。 何老师她是老师，而且还是“新老师”，就如同很多父母，他们能生能养孩子但却不会真懂孩子一样，她也需要引导需要学习，但是由于她自身的局限（比如性格高冷，言语刻薄），她的朋友越来越少，她的脾气也就“越来越古怪”，终于连异性都不爱理睬她…… 她苦啊，她自认为自己为学生尽心尽力，可为什么总是吃力不讨好，到头来“两手空空”不说还被学生记恨“一辈子”呢？ 她现在找对象，高不成低不就，难道要“孤独终老”么？每当想到“对象”一词，她便是酸楚难言，常常黯然泪下……都说教师是最阳光的事业，可为人师者常因“蜡炬成灰泪始干”，留给自己的往往是一片黑暗与死寂！…… 林晓光听了陈沫婷的述说，便不失时机地开导。他对她说：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你是我最不想失去的朋友。 你知道吗？我只想你越来越好，当然，我也不希望你对我形同陌路。 我叫你“放下”，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我怕你成为另一个“失败的何老师”。 有一句话讲“你痛恨什么人，你慢慢地就会越来越似那个人”，我觉得这句话是真的。 我多么希望你快乐阳光，然后也给别人快乐阳光的。而所有的快乐阳光都是“放下仇恨”的。 我对你说这么多，也不知道自己讲的会不会被你认可，只求你可以骂我，但不要不把我当朋友，好吗？ 这些话陈沫婷听了很感动。 她说她的不幸还在于她的“敏感”体质，也就是生理周期来临前两三天就开始的剧烈反应。 她不光是情绪郁闷，心情特别烦躁，而且四肢关节特别疼痛。那那疼是从十三四岁的“第一次”便开始了的。只是开始时的疼痛没有现在这样剧烈这样难熬的。她的疼痛遗传了妈，她妈也是每月都要经历八九天的“酷刑”。而她的妹妹陈沫云则都是“很正常”，没有什么特别不适感的。 她的疼是四肢关节疼，是“骨头疼”，是难以描述的疼，她疼得整夜整夜失眠，疼得一向倔强刚强的她抑制不住地失声痛哭！疼得恨不得将骨架拆散了。 她是湖南瑶族人。 父亲很有艺术细胞，是文艺青年，颤长吹笛子。后来命运不济，高考落榜，回家务农了。他便痛恨“艺术”了。他自己痛恨不够，还反对读小学时音乐老师就对他说他的女儿陈沫婷很有艺术天赋，希望她去学钢琴学舞蹈的。他的台词却是“学艺术会饿死！” 在小学时，她被同学欺负。有次头上的一个精致的红色小蜻蜓发夹被一位女同学抢去了，她不知反抗，回到家只是哭，父亲便教她“打回去”的。可她比同学入学早了一两年，又不喜欢“加帮入伙”，怎么能够“打回去”呢？ 她隔壁班有个叫欧阳春婷的女同学会武术，她的父亲是八卦掌高手，三四岁开始，父亲便开始培训她的。 欧阳春婷是富有正义感的“学渣”。 有一天傍晚，读三年级的她在回家的路上被两位同班的“学渣”型女同学拦住了，她们说：“你成绩很好吗？今天老师又表扬你了？说你是好学生！好，你是好学生，应该要帮助我们扫地，写作业……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她知道“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欺负人啊？”欧阳春婷出现了，问。 那两位女同学一见是她，立即怂了，说：“没有，我们是问作业。” “问作业就好，欺负同学可不行。” 陈沫婷以前不知道欧阳春婷的名字，只是眼熟的。她望着比自己高半个头，身子并不肥壮的她，感到不可思议：“她俩为什么那么怕她？” “看到你们就烦，还不滚？” 那两位女同学几乎是同时弯着腰恭敬地点了一下头，赶快跑了。她俩背着书包跑时，书包也“拍打”她们，使她们的样子很滑稽，陈沫婷便和欧阳春婷忍不住哈哈笑了。 “以后有谁欺负你，你就说你是我的妹妹，在本学校就没有人敢欺负你。” “要是高年级的呢？” “高年级的也一样。” “那六年级的女生呢？”她有次被一个六年级女生“借”去一个小熊布娃娃的。 “六年级也一样呀，没听我说在‘本学校’吗？” “那……那包括男生吗？” “当然啦，你以为我仅指女生呀？” “可是……” “可是什么？” “那些男生那么高大……”她想到六年级有个身高快一米八的比许多男老师都胖大的男生，他外号叫“卢大胖”的，说：“卢大胖也不例外吗？” “卢大胖？哈哈，如果论俩人拔河，我没有把握赢，但比拳脚，分分钟叫他趴下。只是不能比，因为我会伤了他！” “这……”陈沫婷想这不是吹牛吗？但却不敢说出来。她转念想就算欧阳春婷不是六年级的卢大胖的对手，收拾个三年级的女生男生，应该不会是问题。言而总之，总而言之，有“吹牛”之嫌的欧阳春婷该争取过来当自己的保护神！ 45闺蜜 陈沫婷很快和欧阳春婷成为好闺蜜，前者是学霸，后者是“霸王花”。两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初中三年，陈沫婷除了受了不少班主任何学文的气，再没有什么同学敢欺负她的。 陈沫婷很用心地辅导欧阳春婷的功课，两人都顺利地考入重点高中。 陈沫婷是学校的播音主持，是“吸睛女王”。 欧阳春婷则被同学戏称为“暴力女王”。 有一次两人中午上街，逛到一条小巷时，陈沫婷说：“姐，这条小巷比较偏僻，行人又少，总觉得有点怕人。” “有姐在，怕什么？我倒希望能遇到歹徒呢，我也觉得要活动筋骨的。” “姐，咱们回头吧，前面那四个看去是小混混。” 欧阳春婷不由得佩服陈沫婷的直觉很准的。 对面的四个小年轻穿丅恤衫配短裤，穿的却是跑鞋。他们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纹身的。 “我们回头吧。”陈沫婷是真的怕与他们打照面。 欧阳春婷想一旦动手，手无缚鸡之力的阵沫婷会不会受到伤害？ “美女，别跑呀，咱们聊聊。”他们叫着，边说边追。 “你先走，我断后！”欧阳春婷站在那“迎接”。 “小美女，果然够听话！”最前面最高大似是他们的头的伸右手去摸她脸蛋。 她左手忽地迎上，闪电般地将他右手的食指与中指握住了，然后一拗，他疼得大叫声“哎呀”便跪倒在地了。 第二个见状扑了过来，想抱她腰的。她飞起一脚，踹中他腰肋，听得咔嚓一声闷响，肋骨断了三根！这老二当即被踹飞到三米外，在地上呻吟！ 第三个第四个更瘦弱些，见此场面，骇得脸色都变苍白了，呆若木鸡！ 那“老大”跪在地上，终于开口喊饶命了。 陈沫婷见此，终于眉开眼笑，对欧阳春婷一边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边拍掌叫好！ 她哪里知道欧阳春婷看去身材高挑，文文弱弱的，实际上常年习练气功，爆发力惊人，杠铃她能挺举150斤，推举280斤的。 “你们这些小混混，真的是自寻死路，老娘一个打十个！你们也算是人吗？年纪轻轻的，却整天闲手好闲，虚度光阴，对得起你们爹妈的养育之恩吗？！” 站在后面的两个想转身跑，她冷笑道：“想溜？跪下！” 那两个膝盖一软，扑通跪下了，他们的“老大”早已跪下多时的。 三个人跪下了，另一个人继续在地上呻吟喊疼！ “你们想不想进警局？你们一定有案底，说不定还能吃牢饭，吃个十年八年的。” “没……没……没，我们都是良民……”他们语无伦次地讲。 他们原先将一家小店的摆在店外的两个卖饮料的大冰箱撬开了，取出里面的饮料“喝个饱”，又想撬卷帘门，试了几下，觉得撬不开，便继续溜达。 “要是有美妞来让我们泡一泡就好了！”他们在巷子里嘻嘻哈哈地议论，不想真的老天开眼，两位美妞从天而降了，只是，降的美女却是来收拾他们的。 巷子有行人出现了，而且开始凑热闹了。 “凑热闹”也许是人的天性，若是天上掉颗炸弹在街心立着，只要时间长一些，比如半小时后才爆，估计在爆炸前，也会被人给围得水泄不通“的。 欧阳春婷想父亲常给她讲的“治病救人”的道理，常将“为小恶”的他们送入警局，只怕他们会被贴上标签，然后一辈子怕要毁了。好比一个偷鸡摸狗的小偷被逮住了，然后让其脖子上挂赃物在大街上示众一样。 “你们以后还敢不敢这样为非作歹？” “不敢了不敢了！”他们知道“活路来了”，连忙声明。 “如果再犯，一定让你们知道老娘的厉害！” “不敢了不敢了！借我们十个胆都不敢了！……”他们求饶。 “滚！” 他们三人转身就要走。 “等等，还有我……”地上躺着的家伙叫唤，他动一下，身子便是剧痛，爬不起来了。 “停！”欧阳春婷暴喝，他们立即被定身法定住了似的，呆住了。 “打120电话，送他去医院！” “是是是”，那“老大”掏出手机打了。 救护车很快会来的，欧阳春婷带着陈沫婷走了。 “几个不成器的小混混，原还怕会伤着你，叫你先走，哪里料到他们似纸糊的！”欧阳春婷意犹未尽，她觉得自己今天当了一回侠女。 快意恩仇，除暴安良的感觉真好！ 那四个小混混后来除“老大”被坐几年牢外，别的都“回归正常”了，躺地上那个后来还当了个小老板，开了家小型的超市的。另外两个在工厂打工，安分守己的。 人，只要不好逸恶劳，总还是有“回头上岸”的希望。 人，如果好逸恶劳，贪图享乐成为常态，甚至深入其骨髓，那么这种人便是“扶不起的阿斗”。不但他成不了事，而且他还会拖累亲友，甚至亲友都会被他“拖下水”的。 好逸恶劳，贪图享受的人，可以说十有八九都是小人，你不要指望他会幡然醒悟，会良心发现，会有道德底线的。这种人是“经典”渣男或渣女，能离多远就多远的。因为这种人是一定品质低下，是不愿付出，唯利是图，不懂感恩的小人。 高中三年，陈沫婷和欧阳春婷几乎形影不离。俩人都考上了同一所师范大学，欧阳春婷是体育系。 在学校，俩人成了校园的一道美丽风景。她俩住四人间的“高价宿舍”，一学年的“租金”是一个人二千元，欧阳春婷想替陈沫婷付，不料陈沫婷抢先付了。这间“高价宿舍”在走廊尽头，是在五楼，推门便能见山，风景很美。只是位置稍偏，结果另外两个床位一直空着，从大二开始直至大四毕业，“四人间始终是”变成了“二人间”。阵沫婷有些纳闷，想为什么这样好的学生宿舍，另两个床位都是空着呢？欧阳春婷解释说是“位置太偏”。 可这分明是“头等仓”呀，怎么就偏了呢？阵沫婷在大四毕业会餐上，有女同学敬酒时才知道真相：欧阳春婷想让另外两个床位空着的，别的女生再想，敢去冒犯“母大虫”么？ 师范院校一向女多男少，能成为女神心目中的男神更少，但有一个男神却几乎同时闯入她俩的心田，这如何是好？ 46打赌 陈沫婷和欧阳春婷上大四了，在学校元旦晚会上见到了数学系的男生吴庸献唱了一首情歌，他的极富磁性的略带忧伤的声音及俊美的脸宠和一米八的高挑身材，一出场下边的女生就不淡定了，一曲唱完，下面便掌声雷动，尖叫不断。大伙强烈要求再唱一首，他便加唱了一首不同风格的劲爆歌曲。 欧阳春婷随后也上台表演了，她的节目很特别： 一个高大的男生抱着个空纸箱，请了三男三女来击打纸箱，结果男生最厉害的一记重拳过去，只是那纸箱稍稍凹入。而女同学击一记粉拳，然后手红了，疼了，搓手了……台下同学都笑了。 欧阳春婷出场了，她吸了一口气，一拳击出，纸箱便被击穿了，形成一个拳头样的洞！ 台下同学没试过打纸箱的，大部分认为“正常”，甚至认为自己幸许可以一样打穿的。 主持人报“手劈砖头”时，几乎所有同学都来了兴致。 欧阳春婷左手抓着砖的一头，右手运劲一掌劈下，砖头断了！ 台下同学惊叫了。 “现在挑战一下叠在一起的五块砖，看我能否一掌劈断！”欧阳春婷说完，便有位男同学有些吃力地搬了七块寻常砌墙用的红砖来。两块砖用来让另五块砖“悬空”的。 欧阳春婷运好劲，嗨地一声爆喝，五块砖应声而断！ 挑战成功！ 台下同学愣了三秒，掌声欢呼声经久不衰！ 欧阳春婷成了名人！ 陈沫婷和欧阳春婷回到宿舍，还有议论吴庸，讲他一个数学系的理工男怎么可以歌唱得那么好听？ “听讲他还是学霸，高考若不是感冒发烧而失常，极可能考上清华大学”欧阳春婷说。 “这么厉害？！”阵沫婷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 陈沫婷想到他的眼神，他在舞台上的演唱，觉得他是个有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有故事”的人。 她开始想方设法去接近吴庸，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他一眼，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有一次她和欧阳春婷去图书馆的路上，见到了前面二三十米远的地方有三个男生，中间的竟是吴庸。 “吴庸同学”欧阳春婷叫了一声，“你过来一下。” 她这一叫唤，三个男生都过来了。 “女侠，有何吩咐？”吴庸开口了。 “也没有什么，明天周六我们请你喝咖啡，想听你讲讲关于你的故事。” “这……”吴庸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欧阳春婷的面子有多大？她讲的话谁敢不听？ 周六傍晚六点，欧阳春婷和陈沫婷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入座十分钟左右，还不见吴庸的。 “欧阳，他会不会不来了？” “不会，我相信自己这点面子是有的，何况我们是女生，女生主动邀请男生，本来就是给足男生面子了。如果他敢不来，那我逮住机会，一定会难堪他一下。” 话音刚落，便见吴庸和一个大美女进门了。 陈沫婷见那大美女，心里想：“她怎么这样美？而且气质风度这么好！她是他女朋友吗？我……我……”她莫名地忧伤起来。 “想什么呢？”欧阳春婷用肘碰了下她。 “没……没什么……”她真的快哭泣了。 “不似是他女朋友”欧阳春婷敏锐地感觉到了。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这是我表姐姚春华。” “果然！”欧阳春婷笑了。 “厉害了！”阵沫婷给欧阳春婷竖了个大拇指。 “我今天是单位派来你们学校进修学习的，我差不多要呆一个月。” “太好了！”阵沫婷说：“你住下来没有？” “我下午刚到，我表弟接我，所以他迟到了，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没有迟到，来得正好。”欧阳春婷说着伸出了手。 姚春华也伸出了，刚与她握上，她便痛叫起来，对方哪里是握手，简直就是给自己上拶刑！ “啊！”姚春华刚叫一声，身上都冒冷汗了，对方手劲忽地消失。 “你！”姚春华真的有点生气。 “哈哈，认识一下，我叫欧阳春婷。”她有些得意。 “你手劲怎么那么大？”她纳闷。 “不大不大，我只是用了四五层力气。” “不会吧？”姚春华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姐，她是我们学校的一姐，在元旦晚会上表演一掌劈断五块砖呢。” “真的吗？”姚春华佩服了，她知道表弟从不对她说谎的。 邻座有两对中年男女，其中一个大光头，满脸横肉，戴条大金链子，粗大的胳膊上有纹身。 他听了吴庸的话，便嚷说：“现在的小屁孩什么时候学会了癞蛤蟆打呵欠——口气不小！” “我讲的是实话，不是吹牛。”吴庸平静地解释。 “小屁孩，你吹牛也该看对象吧？也该靠点谱吧？你讲一个女娃娃一掌劈断五块砖，可能吗？我都办不到！”他说着摊开粗大的手掌，运了下劲，显得更厚实更粗壮有力了。 姚春华吃了一惊，觉得他是“社会大哥”。 “你办不到的事为什么就认为别人办不到呢？为什么人家讲办得到，你就认为别人只是吹牛呢？”欧阳春婷平静地问。 “哈哈，我为什么这样认为？因为我不是生瓜蛋子！”壮汉有点生气了，讲：“看你是个小姑娘的份上，本大爷也不想和你较真了！不然……” “不然怎样？” “让你们知道本大爷的厉害呀！” 他说着在厚实的硬木桌上重击了一拳，桌上的咖啡都震得溅了一些出来。 大伙都吓呆了，壮汉桌的二女一男面露得意之色，都想：“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欧阳春婷微微一笑，问：“你颤长什么？扳手腕吗？” “差不多了，扳手腕算是我的强项！”壮汉弯曲了下胳膊，上边大块肌肉隆起，发达得有点吓人。 “我们就比试扳手腕吧，赌注赌什么呢？”欧阳春婷问，她问时看了伙伴一眼，想要答案。伙伴们哪里还有半句话说？ “小姑娘，你真想与我比试扳手腕？哈哈哈……这是我王老虎行走江湖遇到的第一个最可笑的笑话！女娃子，你若说比绣花比怀孕，我王老虎甘拜下风，若说扳手腕，你想赢我，真的只能下辈子了，而且先要投个男胎！” “我问赌注呢，你愿意下多大的？” “你若能赢了我，我给你三万，不，三十万怎么样？” “三十万？你有吗？” “哈哈，服务员，过来验一下卡，然后你告诉她我卡上有多少余额。”王老虎笑讲。 他刷单了，卡上余额有五百多万元的。服务员过来说了。 王老虎得意地笑问：“怎么样？三十万赌注，很小吧？”王老虎讲：“只是你呢？你有多少赌注呢？这样吧，你赢了我，我这卡上的钱你要多少取多少，你若输了，你或你的女伴陪我睡一夜就行，怎么样，敢答应吗？” 47收钱 “如果我付不起三十万，那我就陪你一夜！我说话算数，大伙帮忙做个见证！”欧阳春婷说。 一个青春美少女与一个大汉比扳手腕，而且赌注如此高昂，绝对是件新鲜事，大伙们很快都被吸引过来了。 王老虎为了秀身板，竟将外衣脱了，只穿条背心。 欧阳春婷也脱了羽绒服，露出里面穿的一件白色的绣红花的秋衣，她的胸脯高耸傲人！她又将袖子拉起，露出洁白又结实的胳膊。 咖啡店的漂亮老板娘来了，她当公证人的，她喊声：“预备——” 两位手便握好了！ “开始！”老板娘一声娇喝，比赛正式开始。 握在一块的手伙乎静止了，王老虎的脸色开始不自然了，渐渐地脸色涨得越来越红了，头顶上也开始冒越来越浓的水汽了，似烟雾缭绕。 欧阳春婷也不轻松，她的额头也冒出细汗来了，乌黑厚重的梳条大辫子的头发上也开始热气升腾了…… 王老虎在刚握上时，觉得她力气不大，第三秒时，他忽然发力，想一举将她拿下，从而抱得美人归，哪里料到，对方的手只是晃了一下，很快又岿然不动安如山了！ “她一个小女孩，哪来的神力？真的是活见鬼了！”他感觉自己要献丑了。 他不心疼钱，他心疼输了便不能“抱得美人归”的。 时间过得真慢！ 大汉有些松懈劲了，因为他觉得她是“只守不攻”的态势！ “哈！”她一声暴喝，他一愣神，他的手背被按到桌面上了！ 他输了！ 现场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转给我三十万就行，虽然按你说的，你卡里的钱都可以是我的！” “我不服！三局两胜！”王老虎急了。 “这局的赌注付了再说，愿赌服输，你不会想耍赖吧？” “好说！老板娘，转帐！”那三十万金额，赛前转给中间人的老板娘了的。 “再比过的！”王老虎说。 “比什么？还比扳手腕？”欧阳春婷想自己再比，赢他可能性只会更大。他的体能下降得厉害的，而自己感觉精力更充沛了。 “比手腕没把握，而且多半是输，并且会输得更惨！”王老虎想。 “比掌劈空的啤酒瓶，怎么样？”王老虎提。 “怎么比法？” “比一分钟能劈开几个，啤酒瓶横放桌上，劈多者为胜！” 欧阳春婷问：“能戴手套吗？或者将啤酒瓶子缠上布条什么的？” “不行！”王老虎乐了，觉得自己终于能扳回一局了，有点面子了。 “那赌注呢？”欧阳春婷觉得他骄横跋扈惯了，自己有义务灭一灭他的“虎威”的。 “赌一百万！” “不行，只赌六十万！”她说，她自己有三十万积蓄的。 “好！如果你输了，拿不出钱，你得陪我睡一夜！” “这样吧，我提议增加一条比赛规则，就是掌劈空啤酒瓶时，你劈一个我劈一个，你我劈的间隔时间不能超过十秒。如果一方手被刮破了，谁破的皮肉多流的血多，谁就输，如何？” “行！”王老虎答应得爽快，他以前常练习的。 围观的人更多了，在外围的有的人干脆站在桌子上一睹为快的。 一箱空啤酒瓶搬来了。 王老虎抓住一个空啤酒瓶子横放桌上，嗨的一声暴喝，一掌劈下，酒瓶子裂开了，他的手背上只蹭破一点皮，没有流血！ 欧阳春婷也是那样一掌劈下，却是没有动静！ “输了？输了？真的输了？” “唉！当然输了，瓶子没有裂开！” “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劈开质量这样好的啤酒瓶！” “看来小姑娘手腕力量惊人，但啤酒瓶劈下去极可能会伤手，所以她不敢尽全力啊……” 大伙议论纷纷，一片嘘唏。 “哈哈哈”王老虎纵声大笑，笑得很得意甚至还有点淫荡。他的不大的眼睛发出亮亮的豺狼般的要吞噬猎物时的蓝光！ “跟我走吧，小美人……我会让你记住我的。”他说着要上前“领”她走了。 “老板娘！”她叫。 “愿赌服输，叫老板娘有啥用？” “老板娘，你帮验一下我的瓶子！”她继续说。 老板娘过来了，问：“怎么验？” “你拿一下瓶子就行，慢一点拿。” “这行不？”老板娘望一眼王老虎。 “当然可以！”王老虎想娇滴滴的老板娘还能将瓶子拎破了？ 老板娘伸出白亮性感有光泽的手，二根手指捏着瓶子，一提，大伙发出一阵惊呼！ 瓶子却是轻轻一提便断成两截，断口处似是豆腐被菜刀切一刀一样平整的！ 这是什么样的功夫？ “这是深厚的内家功夫！”王老虎有听人介绍过，还见过武当山的一个道长表演过。身子被这种高手击一拳，外表看去没什么异常，但内脏却可能被震碎了！ “我输了！”王老虎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小姑娘的对手！ 自己习武不下二十年，却就这样败给了一个至多二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输得无话可说！ 又想如果对方能成为自己的朋友，那一定不赖。如果对方能教自己内功的修炼功法，那更是如虎添翼！ “老板娘，转帐！”王老虎倒也痛快，很快作为中间人的老板娘往她户头上转了60万元。 姚春华、吴庸、陈沫婷的心情忽喜忽悲，宛如过山车。 他们见欧阳春婷忽然赢了90万，总觉得“幸福来得太快”，生怕“祸福相依”，福之后祸跟来。 “那王老虎会不会报复？”他们问，真的为欧阳春婷担心的，毕竟他们还是“学生娃”，而王老虎是“社会大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真怕人家暗地陷害的。 “不用担心，愿赌服输，这是江湖规矩。再说，他有人我就没有人了？我的家族势力还能小了？更何况现在是高度文明的法制社会！” 赢了这笔钱，欧阳春婷还是打电话给父亲说了。 父亲说虽说按照江湖规矩，她赢下这笔钱可以心安理得地收下，但习武之人忌好勇斗狠，更不该与人下赌注，所以最好是将这笔钱退了。 “我不退，因为我要是真的输了，他会‘退’么？我若不能兑现出相同金额，他能不拉我去陪睡么？他这种混社会的人，一张卡上就有五百多万，你说他干过多少坏事？欺男霸女的事还能少了？为什么该给他点教训的时候却要放过他？爹，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对恶人仁慈就是对善良的自己与一样善良的同胞残忍，你不是常这样说吗？你还对我说恶人也好，善人也罢，如果做了错事坏事却没有受到相应的惩处，那么会造成善人变恶人，恶人变更恶的人。爹，你常说‘善人为善’，有很大的原因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条普遍规律逼人为善的。爹，你怎么自己女儿遇到事就犯糊涂了呢？” “……”她爹一阵沉默。 这钱，会不会真的应该退呢？会不会被退了呢？ 48视频 欧阳春婷的爹沉默了一阵，最后说：“我看你先不要动这笔钱，到时候是退还了是捐款再说吧。” “好的，谢谢爸爸。”欧阳春婷讲。 钱的本身是物质财富的替换物，无所谓干净不干净，只是用什么手段去拥有它却有讲究了。若是用非法手段去拥有它，那么容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不但容易朝得夕失，而且还容易使自己身陷囹圄，甚至使自己走上刑场。 欧阳春婷的父亲见女儿“赌赢”了，怕女儿因此尝到甜头后继续去“赌拳”，最终“身败名裂”的。 可是，这毕竟是天赋过人的女儿勤学苦练十几年的“战果”，甚至可以说这笔收入是“灰色收入”，是“合情不合法”的收入，所以他得顾及女儿的感受。 欧阳春婷和陈沫婷盛情邀请姚春华住她们的宿舍，于是三人很快成了课余之后的形影不离的闺蜜。 吴庸在周六大伙都没课这天，请三位大美女去吃火锅自助餐。 大伙在店里边吃边聊，谈兴正浓时，吴庸的妈发微信来了，是视频通话的。 他想妈这是怎么了？以前从来都是先语音通话，征得他同意后才发视频通话的。 他有些惊讶，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接了。 这一接，他大吃一惊，妈的两边脸都青肿了，嘴角在淌血，一只眼睛也青肿得快睁不开了…… “妈！”他惊叫：“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对你儿子说你是怎么了！你用着老子的钱，却背着老子去偷汉子，今天终于被老子逮住了！”一个壮汉不露脸，用一只手揪住她的秀发，使她仰面对着镜头，另一只手拿手机的。 “你这个臭婊子，也该给你儿子看看你是个怎样的臭女人！”那男子听声音有五六十岁，他两条胳膊比较粗壮，两前臂都有四五个疑似香烟烫过的疤痕，抓头发的左手靠近虎口的手背上有纹了个翘起尾巴的蝎子的。 “不要……报警”她妈刚吐出这四个字，视频便被挂断了。 吴庸哭了，三位大美女也“偷看”了手机，也很生气的。 吴庸发视频过去，打电话过去，对方却是关机！ 报警？ 妈在哪里？总不能让警察去大海捞针吧？ 他打电话给爹，爹沉默了一阵，还是说：“我们都帮不了她！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随她去吧，你的妈早已经死了！” “我真没用！我的母亲被人打成那样，我却无能为力！” “怎么会这样？”欧阳春婷着急地问，陈沫婷在掉眼泪。 吴庸说了。 吴庸的妈何兰芳，身高一米六五，肤白貌美，是某镇中心小学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她现在近五十了，可看去至少年轻十岁，腰肢还是那么纤细，挎个小包在街上走，回头率超高！ 二十年前，她在高中同学会上虽然还是成为众人赞美的焦点，她还是当之无愧的班花，但她见几位当年的“班草”穿金戴银，开批发部，开豪车，住大房，送子女出国留学什么，脸上虽是笑，心里的酸却是泼洒出来了。 那些“班草”凑一块，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显摆”，接打电话时“豪气冲天”，动聊几万几十万…… 她一年到头的工资也就几万，不够“校草”们一个月赚的。是的，她年年是学校公认的先进，是学生及家长们心目中的好教师，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她的工作是可以投入无限多的时间与精力，但收入却总是那么一点。 “校草”们工作时间看去是她的两倍，实际上她下班后，要批改作业，要与学生的家长们沟通，要自己给自己充电……夜里12点左右睡了，却往往又在半夜惊醒，内容杂乱，但几乎都与学生有关——梦见学生考砸了，梦见同事议论自己“不会教”了，梦见学生打架了，梦见校长找自己谈话了…… “她们一个劲地问我身材是如何保养的？我对她们说我是累的，她们哈哈笑，讲当老师的每周有双休日，每年有三个月假期……在她们眼里，老师是天底下最舒服的职业！她们哪里知道我常常愁得失眠？哪里知道我常常忙得晚上十点才洗衣服？忙得连儿子的功课都顾不上关注？我的丈夫，一个村校的小学校长，也是同我差不多忙！”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以后她工作认真之时，多了个“赚钱”的心眼。 这天傍晚她见在村校当小学校长的丈夫吴牧迟迟未归，便打电话询问，电话通了，里面有个男子在骂骂咧咧的。丈夫压低声音说在劝架，估计还要拖一二个小时到家。 晚上八点，丈夫回到家了。 他说学校的村聘王老师，不知怎么的就迷上六合彩了，输了很多钱。家里丈夫是个勤劳能干的农民，农闲时便四处打工。家里在盖房子，她竟是将盖第三层的钱从银行取来输了，而且盖一二层的不少工钱她也输了，瞒着他的。他气得不行，赶到学校，正好放学，他便对她又骂又打…… 吴牧岂能不劝架？这一劝便劝迟了，劝了二三个小时的。 “什么六合彩？”她无意中上街时，有听人议论过。 “香港六合彩根据12生肖，有1至49个号码，每期特码只有一个号码。本地庄家让人买那49个号码，买中特码了，则买一赔四十的。看去买中一块钱能得到四十块钱，挺赚的，其实庄家真正的赔率按概率算是49：40，占不少优势，若能长期坐庄，几乎可以说是稳赢的。” “哦——”妻子听懂了。她听清了“1赔40”，却没将丈夫的后面的话听进去的。 学校有个别同事买六合彩了，她知道了，买了。开始只是很小心地根据“内部资料”买了几个码，还真的运气好，她连买连中！ “唉！我太胆小了，买10块钱中1块钱，才赚30块！” “唉！我这次选四个码就买中特码了，可惜每个号码才放五块钱！本来想放五十块钱的！要是放五十块钱就好了，那就是两个月的工资了！” “唉，这冲没买中！我本来是买中特码的，向庄家报码时临时改变主意了……” 她买了两年，赌注越下越大，开始以各种借口去向亲友借钱。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竟然花二千元买一个码，而且开出来这个码就是特码！ 第二天大清早，她找到庄家，庄家却是大门紧锁。庄家跑外面“躲赌债”去了。门外陆续来了不少“中奖”的，也就只能在门外骂骂娘，发泄一下心里的怒气了。 “这六合彩不能再买了，本来买家就吃亏，好不容易中一次大奖，庄家却跑路了，摆明了黑吃黑呀！”何兰芳下定决心戒了六合彩。 何兰芳又想：“我输了几年的工资，那可是不吃不喝的纯工资呀！我不服呀！我能不能赢回来呢？去赌什么安全又可靠呢？” 49签字 吴庸的妈真戒了六合彩了，这样过了两年，她欠的赌债还清了。丈夫吴牧很爱她，不忍过多责备她，只是有苦劝她要彻底戒赌的。 第三年元旦来临了，半个月后她进城到批发部买年货时，批发部的老板娘竟认出她了，老板娘是隔壁班的“班草”，对她很热情。 老板娘后来向她介绍了“汽车赛”类的“时时彩”，说“下一注一分钟”，比至少要“一天一注”的六合彩强多了。 “你中一百万，庄家都不会少你分毫！我们大陆赌六合彩，小庄家将收集到的码报给大庄家，大庄家按所报金额的百分比付酬金给小庄家……一旦大庄家‘倒’了，小庄家也往往不能兑现的。但这’时时彩’真的比六合彩强多了，可以让人24小时内每隔一分钟便下一注的……” 昔日的“班草”开始手把手地教昔日的“班花”了。 “何兰芳同学，你不愧是班花！我才讲两遍你就全懂了！以前人家教我，我足足花了一天才学会如何下注！” 她去赌“时时彩”了，还真的开始赢了，她线上还有个“代理”的。 她一开始赢二三百元便提现下线了。后来胃口大了，赢三五百，七八百都不停手，终于开始输了，一次比一次输得多。 她便向表姐许爱茶“求援”了。 许爱茶大她五岁，曾经也迷恋过赌。 许爱茶在供电所上班，老公徐宝明在同一个镇里当医生。 徐宝明医科大学毕业，身高一米八，不胖不瘦，一表人才，医术高明，每次找他看病的病人队伍总是最长。 许爱茶身材窈窕，身高一米七，肤白貌美，是单位的一枝花。 他们的儿子7岁了，上小学一年级了，她回到家，感觉家务轻松了许多。 丈夫常常上夜班，除院长器重外，还有他想多辛苦几年，准备在城里的好地段买大套房子的。 她回到家，儿子早睡早起，丈夫常常值夜班，她夜里便显得空虚寂寞起来。 有同事喊她打麻将了，她不会，同事教会了。 半年过去了，她喜欢上打麻将了。每天吃完饭，正洗碗呢，同事来电话了，于是她将碗一放便去了。她儿子倒是很聪明乖巧，学习上不用她操心的。 一年过去了，她觉得与同事们打麻将没有劲，觉得她们“一心为钱”，“小里小气”什么。 同事赢二三百，开始输几块了，便认为手气衰了，借口有事，下桌了。才夜里十点多呢。 她有几次赢了，也想早上下桌，同事们便“不让”，于是她“舍命陪君子”，陪到通宵了，她反输几百，大伙便心满意足…… 后来她们规定打几圈，结果也往往不按规定，依然是她赢时便加圈，她输多时则按规定的。 她与同事打五六个月，终于不打了。 她改去麻将馆打。 同社会上的人打，鱼龙混杂，麻将的筹码越赌越大。 许爱茶越输越赌，越赌越输。她将自己的工资输光了，就挪用丈夫的。丈夫的工资卡开始几年交她保管的，后来见她麻将瘾很大，而且输多赢少，就自己管了。 同她打麻将的对她“三杀一”，她钱输光了，便有人主动借钱给她，叫她写张借条……借条越写越多，大年三十晚上，五六个债主先后上她家！有的还曾是徐医生的患者。他们见到徐医生是有一两分的敬意，但为了钱，他们是不惜撕破脸面的。 许爱茶身无分文。 徐医生面对六万多的欠条，对她说：“你在离婚协议上签名，我愿意给你还了这些赌债的。” 许爱茶见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赖在家里，想就是签了，丈夫也未必真会去离，便一咬牙，签了。 债主们高高兴兴地走了。 家里人一样，但气氛变得冷冰冰的。 这个年，桌上就一碗白菜，一碗排骨汤配饭。 儿子徐增高读小学五年级了，头一次过一个如此“凄凉”的年，吃过饭后便看了阵晚会，十点多便去睡了。 他知道父母闹矛盾了，他多么希望父母关系能如别人家的一样和睦呀！ 此次债主们闹到家里来，眼见父亲让母亲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他见母亲含着泪签，他也掉泪了……他知道母亲是很爱很爱他的，她每次去打麻将前，都要看他一下，交待一句：“儿子，有没有写不来的作业？有就抄本子上啊。”他说知道了，将写不来的作业（主要是数学难题）抄本子上。有次半夜醒来，他听到妈进家门了，于是装睡的。结果是妈很快走进他房间，埋头写起那道难题来……妈只是好赌，好比他班上的学渣同学，总是控制不住地好玩游戏一样。 正月也过得冷清，一家人没有了四处串门的兴致。 徐医生苦闷的，债主们这一上门，使他知道妻子至少输了三四十万元的，而且不知外债有多少。 “老公，我错了，我不赌了！”许爱茶向他保证。 “但愿吧！”他不敢也不会完全相信她了，这类话，他耳朵听得都长茧子了。 春节过去了，她消停了两三个月。 丈夫又是加夜班，而且更频繁了。 丈夫对她说病人太多，很多隔壁乡镇的都找他看病的，而且不嫌排队的队伍长的。 她相信丈夫的话，但也相信自己的直觉：丈夫开始有意冷落她了。 他们虽然没有去办离婚证，但丈夫“要”她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这一次都快三个月没有碰她了。 有次她埋怨他半夜回来，说：“你现在回来，吵醒我了，我睡不着了……” 她希望他能说：“那就别睡吧，给我按摩吧……” 以前，她那么说时，他总是叫她按摩的，然后他“闭目养神”，彻底放松之后便生龙活虎地“要”她了。 可是这次，他却疲倦地说：“好吧，我以后睡客房吧。打扰你的日子也不会很多了——什么时候我们去把离婚证办一下？” “……”她无语。 他睡下了，很快不大的鼾声响起。 她默默垂泪到天明！ “这种日子只怕也维持不了多久了，他是多好的男人，离了后，他会属于谁呢？……我本是多好的女人啊，自从参赌后，现在成什么样了？当年他在几十个追求者中（记得清的），他算什么呢？至多算中等的，可是现在他竟然‘不要’自己，送给他要他都不要！他不是外面有人了吧？” 50新人 许爱茶的猜疑没有错。 徐宝明真的心里有人了。 医院新分配了位叫周行玉的医生，她是妇产科的。 周行玉一样是医科大学毕业的，而且是211，徐宝明的不是。 她身高一米六五，二十出头，腰肢纤细，脸蛋白里透红，一双清澈透亮的秀目眨一下，似天上的星星在说话！她的手也是那样的纤长白嫩…… 他觉得她的水平或者说理论知识比自己高，她是硕士研究生毕业，而自己只是本科毕业，“矮”她一截的。 但她觉得他临床经验相当丰富，与患者及家属沟通起来，可以说是“无障碍”的。 她觉得他身上有股很成熟的魅力在吸引着她。 她常常热情地叫“徐医生”。 她走路都很好看，似模特走台步的。她还常带好吃的送给他吃，包装好的巧克力、饼干，小瓶的乳酸菌这些，有时往她对面办公桌上放，有时则是一道研讨时将小零食往他白大褂的大口袋一扔…… 她天真浪漫，笑靥如花，谁都很喜欢的。 她长相甜美，又爱说爱笑，俨然就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多数患者将她当“护士”看的，对她的医术始终不放心。多亏了徐医生帮忙推荐的。 “别看她年轻，她是名校毕业的研究生，医术很高的，你们尽管放心……”他这么对患者说。 渐渐地，她的名声大了，可她总是说：“徐医生是我老师……” 她还爱看书，一次几位同事去饭店里aa制用餐时，徐医生见她用手机看《水浒传》，她讲潘金莲真的很可恶。 “小周医生，我大学时写过一篇《水浒传》的读后感，你愿意看吗？”他问。 “太愿意了！你手机里有吗？快发来吧！”她很高兴。 他们早都加过微信的，只是几乎没有聊过天。 他发了： 再读《水浒传》有感 重读《水浒传》，发现全书有浓厚的男尊女卑的现状及封建思想。这里挑前五十回的几位女性来说一说。 第三回《鲁提辖拳打镇关西》处写个叫金翠莲的十八九岁的女子，她被郑大官人看上了，“便使强媒硬保，要奴作妾。谁想写了三千贯文书，虚钱实契，要了奴家身体。未及三个月，他家大娘子好生利害，将奴赶打出来，不容完聚。着落店主人家追要原典身钱三千贯。父亲懦弱，和他争执不得，他又有钱有势。” 这里“他家大娘子好生利害”，使人觉得迫害翠莲的只是“大娘子”，是她醋性大发容不下她，于是拆散他们，将她赶打出家门。实际呢？实际就是“投托着俺小种经略相公门下做个肉铺戸”的郑某看上了“母亲在客店里染病身故，子父二人流落在此生受”的金翠莲，便“强媒硬保”，怕她不从，来个大聘礼——“三千贯”，待她父亲按了收钱手印后便“要了奴家身体”，却又“虚钱实契”，钱不给了！ 她想反正是他的人了，哪怕只是一个小妾，哪怕“三千贯”只是空头支票，只要父女俩有个安身的地方，能够有温饱，不致流落街头冻饿而死便好。不料，二三个月的“甜蜜期”很快过去了，他对她的新鲜感成了过去式，于是“好生厉害”的大娘子出场了。 可以想一下，大娘子为什么不“未及三天”便赶打翠莲出家门呢？因为她不敢，她要真厉害，他敢公然去强娶小妾吗？不管当年郑某是如何娶了她的，也不论他是否要仰仗她家，总之她是门当户对、明媒正娶的“大娘子”，是“合法夫妻”。但她也得看他脸色，否则地位也难保。所以，她得忍，“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她虽为正妻，面对丈夫去外面带个小妾来家里寻欢作乐，她能不嫉恨吗？她是“大娘子”，不排除家里还有“二娘子”、“三娘子”……她们面对丈夫的新宠，是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的。她们只能忍，一直忍到丈夫将十八九岁的金翠莲玩腻了才敢动手。 金翠莲名义上是“小妾”，聘礼是“三千贯”，实际呢？她与被匪徒劫掠去何异？ “未及三个月”，郑大官人将她玩腻了，新鲜感过了，不排除他又看上别的美女了，于是，他让惯会察言观色的“大娘子”出手了。 “大娘子”领些家小，“将奴赶打出来，不容完聚”便顺理成章了。 更可恨的是在鲁提辖的仗义相助下，翠莲父女要出店门，店小二对鲁提辖说：“小人房钱，昨夜都算还了，须欠郑大官人典身钱，着落在小人身上看管他呢！” 郑某人就是如此无耻！他白白将个黄花大闺女霸占了近三个月，分文不给将她扫地出门不说，还反过来要她“偿还”那“虚钱实契”的“三千贯”。理由自然是“好生利害”的充当走狗打手的“大娘子”出面，讲她“不淑”，得“要退货钱”什么。 在金翠莲的眼里，最可恨的是“不容完聚”的“大娘子”，仿佛若不是“大娘子”，郑大官人还是能接纳她的，至少她和老父亲是能奴仆式地呆在他家里熬日子的。其实，从看上“父亲自小教得奴家些小曲儿”的翠莲开始，郑大官人便谋划好了一切，他是要先劫色后劫财！ 在他的淫威下，即便有“众人见是鲁提辖，一哄都走了”的鲁提辖出面，“那店小二那里肯放”，可见郑大官人平日有多么的蛮横无礼、横行霸道！ 他的“大娘子”与他是“夫唱妇随”，沆瀣一气了，否则，她多半会落个与金翠莲一样的被扫地出门的下场吧。 “大娘子”何尝不是臣服于夫权下的弱女子？从这方面说，她是施害者，也是受害者！ 第六回《鲁智深火烧瓦罐寺》中写“智深、史进直走入方丈后角门内看时，那个掳来的妇人投井而死。” 一个“年幼妇人”估计只有十四五岁，被“这和尚、道人好生了得，都是杀人放火的人”掳到瓦罐寺，乘鲁智深和他俩拼杀的空隙便投井自杀，她是不是傻了？ 她为什么不选择继续苟且活下去呢？当和尚、道士们喝酒吃时，“边厢坐着一个年幼妇人”，她不是也可以吃点喝点么？她为什么要自杀呢？往下看或许就可以找到答案了。 第八回《林教头刺配沧州道》写林冲的妻子见丈夫写了休书便“哭将起来”，说：“丈夫！我不曾有半些儿点污，如何把我休了？”后来父亲对她说：“我儿放心。虽是女婿恁地主张，我终不成下得将你来再嫁人。这事且由他放心去。他便不来时，我也安排你一世的终身盘费，只叫你守志便了。”她“心中哽咽，又见了这封书，一时哭倒，声绝在地。” “年幼妇人”在作者眼里都“年幼”，那么十二三岁也是可能的，她见鲁智深败逃了，见自己获救无望了，见自己的身子被歹徒玷污了，即使被救出，也无颜面对世人了，也会被人耻笑了，索性就投井自杀了！ 林冲的妻子也是一样的观点，她一样认为“身子清白”很重要，一样认为如果自己的身体被高衙内玷污了，丈夫便有了休她的权利！ “饿死事小，失身事大”的封建礼教有多可怕啊！无论女子是不是被强奸，只要“失身”了，便“不洁”了，甚至没有了生存下去的权利！ 徐医生说：“读后感很长，为怕影响你吃饭，等你吃完后发后半篇。” 周行玉笑说：“好的，谢谢！”。 17无奈 “大嫂，你就不能委屈一下自己吗？不能原谅他吗？” “小弟们”在各种“哀求”，看客们也议论纷纷。有位不知内情的老太太生气了，责怪她心狠了，讲：“看不出这样一个小姑娘，竟然心肠这么硬！一句闲话的事，为什么就不说呢？！” 看客们没有见大勇为的，似乎只有火上浇油的。 伊翠花终于涨红了脸，开口道：“行了，大嫂原谅你了。”她的声音不高，但大伙都听见了。 金毛飞快地瞟了“大哥”一眼，见他正看着自己，朝自己做了一下继续挥掌的手势，于是并没有住手，而是继续摔打自己耳光，并且添加了表演戏码，每摔一下，都呲牙咧嘴，表情有点夸张。那种欲拍又怕，忍了几秒才拍下的样子，真的很搞笑，而且拍下后“大呼小叫”地跳脚卖惨，让周围看的人都忍不住哈哈笑了，现场气氛轻松了许多。 伊翠花的同事们也笑了，她见到一个叫小红的同事，捂着嘴，笑得很灿烂，却又被呛了一下，痛苦得弯下腰的样子超搞笑，便忍不住咯咯地笑了，她的笑点本来就不高的。 “大嫂笑了！好！”那些“小弟”们竟鼓起掌来喝彩！ “什么时候下班呀？我想请你去酒吧庆祝一下我们的相识。”他说。 “现在才下午三点，要傍晚六点下班。”她如实告知，想三个小时，他们能等吗？ “这么久呀？等不了！”周伟轩有些急了，扯开喉咙喊：“老板！人呢？” 店长过来了，她是位妆容精致的三十岁左右，身材窈窕的女性。 “周哥，有什么吩咐？”她笑问。 “我想带她去酒吧庆祝一下，郑美美店长能否赏脸，通融一下？”周伟轩在美女面前满脸堆笑。 “这不太好吧，毕竟她在上班，不能因为去酒吧而耽搁了做事，对不？当然去不去，这还得看她的意思，我是做不了主的。”郑美美笑说。 “这些够吗？我给她买这三个小时的班，你安排人顶替一下，是给你们的辛苦费。”他说着从裤兜里掏出鼓涨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五百元，便要从她领口塞，她连忙倒退几步，脸有些红，讲：“不能这样的，不合规矩的。” “没有的事，规矩不是人定的吗？”他说着将五百元放在柜台上，问伊翠花说：“走吗？” “这……”伊翠花为难地讲：“不行的，我要上班的。” “！”周伟轩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现场气氛一下变得凝重起来。他哼了一声，抬了一下下巴，金毛便和另一个高大的两只胳膊上都纹着吐出信子的蛇的“小弟”去门口“站岗”了。 “顾客不敢进来，都被赶到另一家超市去了，这行吗？报警，也不合适的，我们老板见到他，都喊他‘周哥’的。真的是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呀！我不能得罪他的，不然……”郑美美越想越害怕了。 “小伊呀，我准你的假，去不去由你自己定。”郑美美开口了，她见周伟轩气了，真怕自己会惹来麻烦，便开始撇清关系了，毕竟他还付了钱的。 “去吧，店长都这么说了。”同事小红在她耳边轻声说：“周哥的面子很大的，不要给我们带来麻烦。” 伊翠花再看别的同事，觉得她们都很怕他们，希望他们快点离开的。再说自己不走，他们围在这，也影响生意呀。门外的顾客见门口有“小弟”把着，大都头皮发麻，“知趣”地走了。有位反应迟顿，眼神不好的老太太不管不顾地要往里走时，那两个“小弟”则吓唬说：“里面要打架了，老人家还是别进去的好。”老太太闻言，啊地一声，火烧脚似地逃了。 “朗朗乾坤，真能吃了我？”伊翠花一咬牙，向店门口走去。 “且慢！”一个身材高大壮实的年轻人拦住了她的去路，他剑眉一挑，说：“你不能也不必跟他们去！” “？”伊翠花一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却是有种让她很安心的感觉。 “多管闲事！”有两三个小混混仗着人多势众，嚷开了。 “对！这种闲事我还真就管定了！”年轻人一身正气。 “你是谁？”有人问。 “我姓王，人们通常称我为王警官！” 他这么一说，周伟轩忽然想起有朋友说从省城新调来一位王警官，这位王警官“软硬不吃”而且身手厉害，曾经一个人就击倒五六个“小弟”的。 “啊，是王警官吧？久仰了。我们几个兄弟只是开玩笑的，误会了误会了，我们这就走。” “这种玩笑以后就不要开了！没有下次了！”王警官一脸严肃，他是穿着便衣来“微服私访”的。 “不敢不敢！”周伟轩真的怂了，当即领人走了，走时，还不忘对伊翠花说声：“小美女，对不起！” 过了几天，周伟轩他们又来了，不过这回他们都显得文明，购物时对伊翠花尤其文明。这以后他们天天来，还请伊翠花及她身边的人吃各种零食。 又过了半个月，周伟轩终于将伊翠花及店长等五六个女同事都请到饭店吃大餐了，这餐饭花了一万多元，大伙都得满意很尽兴的。 伊翠花和同事们回住处时，路上伊翠花被调到另一辆轿车去了，讲她那辆车太挤了。她见另一辆车上有两个长发女子，依了。 不料车子上的长发女子却不是女子，只是两个长得俊些的男子戴了假发的！ 车子径直开向陌生的地方，她觉得不妙，一直喊停，却是白喊的。车子是直接开往周伟轩的一个窝点的。 车子七弯八绕，开进了一幢三层楼的大房子内停下，金毛按了一下遥控器，一楼的卷帘门徐徐降下，屋内便昏暗了。 大约一个小时，她低声哭着穿好衣服了，脸上有几个巴掌印，是因为她“不配合”而留下的。 她被带上二楼，被软禁起来了。 店长来电话了，她按他交待的，说不去上班了，现在成了周哥的女人，有周哥养了。 她几乎足不出户，被限制在二楼的。 后来，她怀孕了。她听周伟轩说要将孩子生下来，便讲：“那是不是应该去领结婚证？” “现在领，太早了吧！等孩子生下来再说。”他的话没有回旋余地。她也不敢多问，因为他一不高兴，甩手便是一个火辣辣的耳光。 这屋子是他买的，她成了他的女人，可是住得一点都不安稳！ 她在二楼只能默默垂泪。 有时候她乘他心情好了，便柔声说：“你能不能收收心？不要再那样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不为我和肚里的孩子考虑吗？” “啰嗦什么？我喜欢过这种刺激的日子！再啰嗦，信不信我抽你？你是不是皮痒了？”他忽地变了脸色，讲：“臭娘们，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她吓得不轻，一声不敢吭了。往往是开始下厨房，给他做下酒菜了。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他也变得越来放肆起来。 “这种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过了，可是我有选择吗？”她只有垂泪，只有无奈！ 51转发 周行玉此次吃饭比往常快了许多，她一吃完，就催还在吃饭的徐医生将后半截发给她看。前半截她吃饭前就看了的。 徐医生依了： 第二十一回《宋江怒杀阎婆惜》写阎婆惜笑道：“黑三那厮吃喝不尽，忘了銮带在这里。老娘且捉了，把来与张三系。”后见里边的一封“写着晁盖并许多事务”的“反信”，便以此要挟宋江：“第一件，你可从今日便将原典我的文书来还我，再写一纸任从我改嫁张三，并不敢再来争执的文书。”，“第二件，我头上带的，我身上的，家里使用的，虽都是你办的，也委一纸文书，不许你日后来讨。”，第三件是“有那梁山泊晁盖、一百两金子，快把来与我，我便饶你这一场天字第一号官司，还你这文袋里的款状。” 争执到后来，“那婆娘见宋江抢刀在手”，叫：“黑三郎杀人也！”“只这一声，提起宋江这个念头来，那一肚皮气正没出处。婆惜却叫第二声时，宋江左手早按住那婆娘，右手却早刀落，去那婆惜嗓子上只一勒，鲜血飞出，那妇人兀自吼哩。宋江怕他不死，再复一刀，那颗头伶伶仃仃落在枕头上。” 这回是写阎婆惜恩将仇报，“罪有应得”的，其实此章节的合理性或者说艺术真实性值得商榷。她与张三的“奸情”可谓“水到渠成”，但她捡到“通匪信”便能那样肆无忌惮地提出三点要求吗？她不知宋三是个“能人”吗？她不想即使宋江都答应了她的要求，她和张三有命去花那钱吗？他是“勾结匪徒”的人，他或他“匪徒”朋友要取他们的性命不是易如反掌吗？相处这么久，知道“黑三那厮吃喝不尽”的她，偏偏不懂他有多“神通广大”吗？“年方一十八岁，颇有些颜色”的她，一向聪明伶俐，怎么可能“见宋江抢刀在手”，不是“服软”而是喊“黑三郎杀人也！”呢？ 正常情况下，有几个妙龄女子在孤单一人赤手空拳无路可逃的情况下，见对方男子握刀在手不会吓软了的？不会先想保命要紧？ 小说如此写阎婆惜，只是为了美化宋江，为了遮掩宋江的“杀人灭口”，将他写得“情有可原”，而阎婆惜自然是“罪该万死”了！ 其实，现实中的宋江更可能是不顾阎婆惜苦苦哀求饶命，为了绝后患，为了平心中烧的妒火，一刀割她脖子，二刀断了她头颅的！能当山寨王的，有谁会是“心慈手软”的？ 二十四至二十六回，写《王婆贪贿说风情》、《**药鸩武大郎》、《武松斗杀西门庆》，潘金莲参与毒死丈夫武大郎，她是凶手，但她能选择么？换了别的女子，会不会也会走与她一样的路——毒死武大郎？ 潘金莲在大户人家当使女，“年方二十馀岁，颇有些颜色。因为那个大户要缠她，这女使只是去告主人婆，意下不肯依从。那个大户以此恨记于心，却倒赔些房奁，不要武大一文钱，白白地嫁与他。” 那个年代，“二十馀岁”的潘金莲，拿现在来说是“大龄剩女”了，当“大户”缠她时，她为什么要“不肯依从”呢？如果她只是一个贪图享乐的女子，她会不顺水推舟吗？估计她还有些力气，于是男主人想非礼她想强奸她总是不能得逞……虽说她去告诉主人婆，但家里还是他说了算，他便想用让她嫁给矮丑穷的武大郎来使她回心转意，使她不得已而投入他的怀抱，但他打错算盘了，他面前的她是个宁折不弯的奇女子，她不愿屈服于他的淫威！ 她嫁给武大郎，是命运的安排，而命运往往是性格决定的，如果她性格不要那么刚烈，那么她就会答应“大户”，那么她就一定不会嫁给武大郎，说不定还会由小妾的身份变成“大娘子”的身份，从而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她嫁给武大郎，“这婆娘倒诸般好，为头的爱偷汉子。”这可能吗？ 她若是那样的爱偷汉子的荡妇，她为什么不偷原来的男主人？而且她是“颇有些颜色”的使女，男主人对她垂涎三尺，自然也会对她百般承诺，自然肯为她花钱……她是使女，在大户人家当使女，在外抛头露面是否正常？她能接触到的“高富帅”男人，是否要比嫁给武大郎后结识的多？若爱偷汉子，她就没有理由不与男主人偷情或当他的小妾……嫁给武大郎，她要承担物质上的压力（贫穷），更要承受精神上的折磨（丈夫的平庸丑陋及众人的指点嘲笑），但她都能忍，她整天便躲在家里帮忙做炊饼…… 当她遇到武松，遇到西门庆，遇到两个“高富帅”，遇到两个任什么女子（任某男人若化身为女子亦然）多半都会怦然心动的男神，她一个如此窘境的弱女子，不似一个整天吃糠咽菜食不裹腹的人奇迹般地遇到两桌盛宴吗？能不流口水吗？能不大快朵颐吗？ 可惜，红颜薄命！她遇到的武松是英雄的小叔子，注定爱火被熄灭！她很受伤，然后她遇到了西门庆，遇到了贪贿的王婆！西门庆是典型的高富帅，不说那样处境的她，就是寻常女子也是极可能把他爱上的，或者说极想嫁给他的。 如果武大郎肯休妻，她也自然可以嫁给西门庆，又怎么要去下毒？ 如果她好逸恶劳，真是个水情杨花的妇人，那么她不在清河县也会在阳谷县与野汉子跑了——不信那么多野汉子个个都不如一个卖炊饼的武大郎！ 第二十七回《母夜叉孟州道卖人肉》，写仗义的孙二娘，却将她写得奇丑，活脱脱的母夜叉形象，而且开黑店，卖人肉包子……总之，她有一身武艺，却是长得丑，一言不合便心狠手辣，杀人如屠猪狗！ 第四十三回《假李逵剪径劫单人》写李鬼的老婆对回家来的丈夫说：“休要高声！却才一个黑大汉来家中，教我做饭，莫不正是他？如今在门前坐地，你去张一张看，若是他时，你去寻些麻药来，在菜内，教那厮吃了，麻翻在地。我和你却对付了他，谋得他些金银，搬往县里住去，做些买卖，却不强似在这里剪径！” 这出鬼主意说鬼话的为什么不是李鬼而是他老婆呢？因为“最毒妇人心”是那时的“公认”。 第四十六回《病关索大闹翠屏山》写“杨雄便揪过那丫头”，让丫头迎儿交待女主人的奸情，“实对我说，饶你这条性命。”迎儿交待了，还说女主人“又与我几件首饰，叫我对官人说石叔叔把言语调戏一节。这个我眼里不曾见，因此不敢说。只此是实，并无虚谬。” 结果石秀叫杨雄杀迎儿，说：“哥哥，这个小贱人留她做什么，一发斩草除根。”于是她被“杨雄手起一刀，挥作两段”。 杨雄对老婆如何处置？“杨雄向前，把刀先斡出舌头，一刀便割了，且叫那妇人叫不得。”他骂完后，“一刀从心窝里直割到小肚子上，取出心肝五脏，挂在松树上。杨雄又将这妇人七事件分开了，却将头面衣服都拴在包裹里了。” 杨雄与石秀在作者眼里是什么样的男人呢？ 迎儿罪至死吗？她只是一个丫头，她是女主人的丫头，她什么事不要听女主人的？如果她不听女主人的，她有活路吗？女主人潘巧云在为求活命而自保的情形下要她讲假话坑石秀，她都不愿意昧良心讲，她可见是多纯洁善良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啊，可是她还是被杀！并且杀她的人对她撤了谎！对她食言了！ 潘巧云与海和尚通奸，能全怪潘巧云不守妇道吗？“我的老公，一个月倒有二十来日当牢上宿”，他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又能如何待她呢？她和他有多少共同语言呢？ 她有了外遇，她与情夫至始至终又何尝有动过谋害他的心思？ 可是她的丈夫，先杀了她的情人，然后又那般残忍地杀了她和使女迎儿！ 她们的命在男人的眼里同家里养的猪狗有什么区别？ 第五十回《宋公明三打祝庄》写宋江将扈三娘嫁给曾被她马上生擒的王矮虎王英。“一丈青见宋江义气深重，推却不得，两口儿只得拜谢了。” 扈三娘她能不知“且说李逵正杀得手顺，直抢入扈家里，把扈太公一门老幼，尽数杀了，不留一个”吗？她能不想着报血海深仇吗？ 可是，没有人会认为她会是隐患，而且作者也认为她“生是山寨人，死是山寨鬼”了！她是被林冲生擒的，按说她最服的也是林冲，可是宋江不让她嫁林冲，让她嫁王矮虎，因为他曾由于要泄私愤而答应给王矮虎找一个女人，或者许诺说赔王矮虎一个“更好的”女人！于是扈三娘就那样被嫁了，而且宋江还让她认他爹为义父！她有多愁苦？无人问津！在男人们的眼里心里口里及笔下，女人就得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角色！ 《水浒传》一书中的女人，一半以上都是“红颜祸水”的反面角色，只要她们出轨，就一定全是该死的她们的错，而且一个男人错如拦路抢劫的李鬼，但在作者的眼里，“一个坏男人的背后总是有个坏女人”，仿佛不成器的坏男人的黑锅全得由他女人扛起！ 《水浒传》无疑是部经典的伟大的作品，本人认为它的伟大之一在于真实地记录下了封建社会的社会生活状况；记录下了那个时代的男尊女卑，女子只是男人的“动产或不动产”的思想！ 几百上千年过去了，男尊女卑的思想在当今社会是否没有市场了呢？我想未必，现在的抱“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嫁个有钱人，少奋斗多少年”之类的想法的女子还是有不少的，这类女子可以说多少还是有“依附男人”的封建思想，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独立、平等、自强不息的现代女性！ 52还钱 周行玉在小学时有粗读过《水浒传》，读中学时有看过它的电视连续剧。当她见徐医生发的这篇读后感，便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对他的“好感”便更进一层了。 许爱茶在家里几乎夜夜孤枕，她感到自己是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是个“罪无可恕”的女人。 邀她打麻将的电话又来了，开始她很抗拒，直接拒接。慢慢地，她想：“没有必要拒接，听人家说几句话不也挺好的？在家里有多长时间没有接到电话了？我现在怕是一个朋友都没有了！我跟人家聊几句不行吗？” 于是，她接了。 对方是女的，很盛情邀请的，她终于答应去搓麻将了，“反正他今晚会不会回来都不知道，会回来也是半夜回来。我早点回家，十点、十一点前回家就行了。” 她去赴约了。 开始半个月，她都是夜里十一点前回家的，她回到家，丈夫果真没回来，尽管他回来也是睡客房。 后来，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回家的时间一再延迟，于是又恢复到从前了，凌晨二三点回家常有，偶尔还通宵！ 丈夫因她“连续在家”，认为她“戒赌”了，心也开始暖化了，想起她沾赌前夫妻恩爱的情景，觉得只要她能戒赌，这个家就不能散的。他也想到“小姑娘”周行玉，但认为自己大她十几岁，又穷，她条件那么优秀，怎么可能嫁给自己这样的“二婚”？更何况她对自己的“亲热”，真的可能只是同事之情，朋友之谊，自己多想了。 “今晚吧，今晚争取早点回来，今晚早点回来就进她房间，她房间应该也不会反锁的，我真的冷落她太久了……”他想。 夜里9点多，他对一样值夜班的周行玉说他今晚要早点回去，儿子身体不舒服的。 周行玉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落寞，但还是笑着答应了。 他回到家，主卧门关着，他抓着门把一转，果然开了，没有反锁！他想着她见他进屋时的欣喜或“抗拒”的表情，都做好“赔笑”的准备了的。 门开了，房内空无一人！ 他愣了，感觉在冷天被人当头泼了盆凉水！ “她又去赌了！讲不赌不赌的她又去赌了！她真的是个死性不改的贼婆娘！”他很失望也很生气！ “……”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给她一个机会吧，她凌晨二三点回来都行！” 他睡下了。 在她的房间睡下了。 在她的床上睡下了。 以前，这个房间，这张床，都是他和她一起睡的。 他躺下一会，便睡着了。他学会了在睡觉时让脑袋处于“休眠”状态，什么都不去想的。 一觉睡到手机起床的闹钟响，他下厨煮了半锅加青菜加蛋的面条，儿子更早吃完去学校了，自己吃完去上班了。 他刚开门，要出去时，妻子在门外了，她神气憔悴，脸色苍白！ 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没有理她。 晚上，他找她谈话，在外厅谈，儿子在房间能听见的。他讲：“我们明天去办离婚证吧。你看谁带儿子合适呢？” “我带吧，相对来说我能照顾儿子的时间更多。”她坐在他对面，在茶几处坐的。 “那好，房产证是我俩的名字，你带儿子就你们住吧，我准备这几天就去租房子住。儿子的抚养费我每月出一千块，你千万不要连儿子的生活费都输了！如果你连儿子的生活都不能保障好，那么我会自己养儿子的，儿子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第二天，他们去办了离婚证。她眼睛红了，在他面前强忍着，没有将眼泪掉下来。他尽量不看她，怕看她后，见她那种真正的伤心模样会使自己狠不下心来。 如果自己不与她离，她又不会彻底戒赌，这个家如何过下去呢？钱如水，没有水或极缺水的日子，怎么过？离了婚，她要么戒赌要么继续赌。戒赌自然千好万好。继续赌，但失去了他的依靠，借钱给她的人便会考虑她的偿还能力的，也就是大不了输光她赚的钱，而不会连累他。 几天后，他在医院附近租了套民房的。 他租房子，知道内情的人都同情他。他才离婚几天，便有人要给他介绍了。 他离婚了，他想周行玉应该会与他保持距离了。 他想现在“一无所有”的他年轻十几岁，与她一同“白手起家”什么，那还有可能。当然，可能性也不大，她条件那么优秀，凭什么让她跟自己吃苦呢？ 他晃了晃脑袋，想：“别想那些没用的，上好班才是正道！” 一个原来有老婆的大男人忽然变成单身汉，心理落差总是有的。最明显的便是一日三餐吃不好了，不是饿着就是撑着，营养并不全面。动不动下馆子，也不实际，不仅费钱而且不够卫生。 他开始瘦了，精力也没以前充沛起来。 这天是3月8日，他难得轮休的，便想起儿子想起她，往常这个节日他给她敬酒，说：“老婆辛苦了，敬你一杯！”儿子便在边上很愉快地笑的…… “回去吧，该见一见儿子了，顺便看她一下。”他上午想，准备吃晚饭时间去的。 他不知道儿子今天傍晚去同学家给同学过生日了，儿子的同学家长说在他家过夜。 最近一个月，许爱茶打麻将又输了上万元，她的一个叫詹哲强的大她七八岁的五十多岁的大块头男人“主动”借她五千元的，今天傍晚却上门要帐了。 詹哲强有纹身，粗大的左前臂纹个张大血盆大口的狼头，很吓人。他年轻时，是当地有点名气的“大哥”，一些小混混因参赌，打架斗殴什么被拘留了，报他的名号，称是他的小弟，于是便不会被拘留所的“前辈”欺负的。现在的他依然有健身习惯，身体很壮实的。 他这天傍晚敲门，声音不大，许爱茶以为是儿子回来了，忙开门了。 一见是满脸横肉的他，呆了。 他不由分说就跨进屋了，不见屋内有人，将门也关上了。 “钱呢？”他笑问。 “缓一缓，现在没有。”她紧张得声音都颤抖了。 “有……你有的是钱，而且在我眼里你比钱还值钱！”他色迷迷地望她。 “……”她欠他的钱，能说什么呢？脸羞得烫了。 “脸红了，真好看！”他说着，忽然一个熊抱，将她搂在怀里！ “不要！放开我！”她很愤怒，极力挣扎。 “好，我放你！”他放开她了，他又说：“那你今天还我钱，不然我不走了，要知道你是写了欠条的。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给你五千元，就一次，怎么样？一万元，可以怎样在风月场所潇洒，你应该知道的，但我只是希罕你！” 他说着，从钱包内取出一叠钱来往茶几上一甩，讲：“这里不止五千了，怎么样？” 她该如何回答？ 53无敌 许爱茶眼见那叠钱，说不心动是假的。她向亲友借的钱，亲友都有打电话来问了，她感觉太难了。工资到了，儿子的开销首先要考虑，然后是自己的，然后是还债…… 赌，使她的生活日益艰难，一点钱捉襟见肘，现在…… “怎么样？”他色迷迷地问。 “不行，我……”她想到“丈夫”，想到自己一旦被眼前这个男人“占有”了，后果是难以预料的。 “好，这些够了吧？”他将大钱包再次从裤兜里掏出来，将里面的百元大钞都取了出来，有六七千的，又放那茶几上了。 “就一次……一次之后不再打扰！”他还举手发誓了。 她太需要钱了，这种事，放在她“输光”之前，再多钱她也不可能答应的，可是，现在…… “……”她脸红了，低下了头。 他见状，大喜，忙上前一个熊抱，她没有反抗，只是保持沉默，如木偶人一般…… 他将她拥入房间…… 徐医生来了，在他俩进房间不到十分钟时，他开门进家门了。 他一进门，感觉气氛不对，他听到主卧传来的动静，是她的娇吟和一个粗鲁男人因为极度愉悦而带来的兴奋叫骂声…… 他一下呆住了，愤怒了，他想找件武器去破门而入。他扫视一周，目光落在茶几上的一堆钞票上，他随即明白了。 “她在卖！——她与我离婚了，我管不到了！我走吧！”他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将大门重重地关上，下楼了。 “她不值得我留恋了！”他一再对自己说，可是眼泪还是抑制不住地刷刷流下！ 许爱茶听到关门声，挣扎着要起来，不料脸上被重重地摔了一巴掌，他骂：“臭婊子！坏老子的雅兴！” 他走时，见茶几上的钱，于是抓了几把，整理一下，放入钱包，扬长而去了！ 茶几上剩下的钱不到一千元！ “流氓！”她骂，真的是又气又急！ “对，我是流氓，而且还是老流氓！婊子配流氓，不知道吗？”他要迈出门时回头笑说，那神态恶心极了，让人有发晕的感觉。他转身走时，还往她家墙上吐了口浓痰的，她见了都快昏过去了，实在太恶心了！ 她听他骂骂咧咧地下楼去了，忙用抹布将其擦洗净的。 随后她赶紧洗澡，比平时用的时间快翻了一倍，快洗了一个小时的。她要将他的脏东西，包括烟味都洗净的。 然后，她开了门窗，将床上的床单、被套都洗净了。 她绝不能让那类臭男人再脏了自己的身子。 流氓无论老少，都是恶人，是不按正规套路出牌的人！ “我是疚由自取！”她想起学过的一句话：“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 人先自己敬重自己，而后别人才会敬重你；人自己先有了不检点的行为，然后别人才得以侮辱你。 此话出自《孟子离娄上》：孔子曰：“小子听之！清斯濯缨，浊斯濯足矣。自取之也。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家必自毁，而后人毁之；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 一个人，只有自己做伤害自己的事，才会被别人伤害；一个家一定是从内部开始出现崩溃，才会被外人有机可趁；一个国家一定是内部开始乱了，才会被外部侵犯。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许爱茶下定决心戒赌了。 她选择下班后该买菜什么就买，买完就快速回家的。 宅在家里，干家务的时间多了，与儿子交流的时间多了，健身的时间多了，看书的时间多了…… 她外出时，有人叫她打麻将，她或不理或淡然一笑说“没空”。 那詹哲强找到她柜台处与她搭讪，她冷着脸的。有一次他竟然伸手摸了她的左脸蛋，涎皮赖脸地讲：“哇！更美了！” 她二话不说抓起桌上的文件夹就朝他脸上摔去，他躲过了，笑着。 她随即报警，警方未来前，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不怕我讲上床的事吗？不怕我讲你欠我钱的事吗？” “正想告你强奸呢！你若配合，我巴不得！”她盯着他，如一只发怒的母老虎！ 他怂了。 警察来了，他被罚拘留五日！ 她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对待这类色厉内荏的小人，只有拉开阵势，与其斗智斗勇，让其知道厉害，尝到苦果才行。 恶人若是没有受到压制受到惩罚，便会越来越恶的。 她的身子受到玷污了，是件很耻辱的事，可是，除了“止损”，别无它法。 历史无法更改，但往后的历史却是由“今日”所决定。 一个人要有多幸运才能够一帆风顺、无波无澜？也许，世上没有那样的“毫发无损”的人。 一个人，活在世上，总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的”，有的还有大灾大难…… 一个家族如此，一个民族如此，一个国家亦如此！ 放下包袱，珍惜当下，轻装前进，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许爱茶不畏人言，洗心革面，勇敢地迎接明天的自己。 终于，她不畏人言，有流言蜚语流入时，她淡淡一笑。终于，可畏的人言不再可畏！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了，也就是她变成“无敌”女人了。 她脸上的答容开始变多了，她也觉得自己变得更可爱了，对自己友善的人越来越多了。 有同事给她介绍男友了，有的还是小她好些岁的未婚青年，她一率笑笑拒绝的。 她想如果老公，不，她的前夫与别的女人再婚了，她一定不愿将就，“就算不能超过他，也要与他匹敌！否则，我宁愿一直单身下去！”她拿定了主意。 徐医生与周行玉之间的情谊在加深。 徐医生是单身男人，或许有个更确切的称呼：二荐光棍。 徐医生似许多单身汉一样不爱干家务，三餐饭都成问题的。煮一个人的饭菜很麻烦，煮多了吃不掉，煮少了不够吃。 去饭馆吃吧，价钱贵而且不够卫生。 徐医生开始因“营养不良”而消瘦了，人也更没精神起来。 周行玉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她早上有将几个鸡蛋带壳煮熟了，加一盒牛奶，放他桌上给他当早餐的，中午或傍晚则煲了排骨汤来端给他。也正由于她的照料，他才不至于太过悲伤——“妻子”的“背叛”，使他很受打击的。 他或许是有洁癖，到目前为止，他只有许爱茶这个女人的。 这天下午，周行玉乘空闲的时刻，到他办公室，坐在他办公桌对面，微笑着看他的眼睛，说：“今天是我25岁生日，你能陪我共进晚餐吗？” 他看着她晶莹透亮的眼眸，比一泓秋水还清澈甘甜，不由得呆住了…… 54鲜花 徐医生看着周行玉的样子，就如看到鲜花在他面前绽放的样子，不由得心旌荡漾，忘了周遭，忘了世界，心里眼里只有她了！ 他忽地将她抱着，吻上了她的粉嫩的脸颊，性感的红唇，他得到了她的热烈回应……他们几乎同时绕开了桌子，紧紧地拥抱热吻在一起！ 门口悄悄地聚集了不少同事，当他停了下来，对红着脸颊闭着眼睛幸福地依偎在怀里的她说“我爱你！真的，永远永远都爱你！”时，门外不知谁先鼓了一下掌，然后大伙都热烈地鼓起掌来。 “徐医生，你真的是爱情事业双丰收啊！” “徐医生，你是该出吻时就出吻，太厉害了！” “徐医生，其实我暗恋你好久了，只是见周医生对你好，我就不敢对你表白了……”一位漂亮的护士妹妹“故作娇羞”地讲，引来大伙的笑声。 “周医生，你是我们医院的院花，我是真的关注你暗恋你很久了，我比徐医生年轻也比他帅，好像还比他有钱，要不，你考虑一下我呗？”一个戴眼镜的胖且矮的爱说笑的男医生说，他其实是有老婆的，老婆还是城里的医生。他的话将徐医生都逗乐了。 …… 晚上，徐医生提一盒蛋糕到周行玉宿舍。他开始以为还会有其它人，不料她只请他一个人。他很感动，又将她拥有怀里热吻，随后掏出他来时用一半的积蓄买的钻戒给她柔美的手指戴上…… 她很开心，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求婚钻戒呀，亲爱的，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要你嫁给我，爱我……我也一样，我心里眼里也只有你一人！” “嗯”她点了一下头，重重地。 晚饭后，她留他了。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希望他是她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男人。 他搂着睡着的眼角有泪脸上有笑的她，在心里默默地说：“我今生何其有幸！我一定要好好待她，倾尽全力地保护好她、爱她，一定要让她幸福！” 他在凝望着她想时，她嘴角动了一下，笑了，真美！ “我如何去见她家长呢？估计她的父母会强烈反对，一定会认为我这个离了婚的男人给她灌什么迷魂汤，耍了什么手段，会认为我是一个渣男……然后，她的家人会提聘礼——现在结个婚，没有百万以上行吗？小县城里买一套房子，要百万吧？然后是小轿车……”他想到“娶”，心头又发怵了。 是的，“有车有房”可是“硬性标准”啊，尤其是“房”，这可是“大头”，现在谁能绕过去呢？ 自己四十出头了，想存钱买房，得多少年？现在鬓角有白发了，再过几年，会有多少白发？自己老了，她还青春年少，对知识女性而言，三四十岁依然是一朵花的！ 他想到“现实”，心绪难平，甚至觉得自己不该要了她的第一次——自己不能为她负责，何必害她？当丈夫的有谁不希望自己是女人的“第一次”？ 他想到诸多的“不现实”，心头闷了，悄悄地坐了起来。 他不抽烟，但此时真想点燃一根烟来抽，不为烟本身，只为那种“仪式”，那种“抽的是寂寞苦闷”的仪式。 她醒了，眼睛是那样明亮，心情是那样舒畅。她拥有了他，觉得很满足。 “怎么了？”她见他神情忧郁。 “……”他沉默。 “有心事？”她坐了起来，有些凉，也有些不习惯，她开始穿衣服了。 “想听真话吗？”他看她的眼睛。 “当然”她说时点了点头。 “我觉得我们没有未来。” “？！”她震惊了。 “你的家人不会同意的。” “？” “你说你有个弟弟。” “对呀。怎么了？” “你弟弟在读小学。” “对。” “你父母都是农民，农闲时去当农民工。” “没错。” “你家刚在村里盖了新房，还借了点钱？” “对，怎么了？跟我们有关系吗？” “你父母五十岁左右，大不了我几岁？” “是的，快说原因，急死了！” “原因就是我又老又穷，又穷又老，你的家人会反对，你的亲戚朋友不看好，你会承受许多社会压力！” “不，我不在乎，所有的压力对我而言只如空气压力，我根本不会体会得到，也不愿去体会！我只要你！”她说着，又搂抱着他，脸颊贴着他的。 “多么纯洁的姑娘！多么可爱的姑娘！” 他不由得想起另一位在网上认识的姑娘，那时候周行玉刚来，他也根本没有认为周行玉会爱上自己，也是出于心灵的需要，便“网恋”了。 那姑娘叫陆书香，人如其名，身高168厘米，体重没有超过一百斤，但脸上有肉不显瘦，真的如画中美女。 她能歌善舞，知识分子家庭出生，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她在家里虽是小公主，但她非常能干非常独立，父母是将她当“男儿”看待的，她也就用“男儿当自强”的标准要求自己。 小学时，她在乡下外婆家读小学。她狠狠体验了“乡下丫头”的生活。 去学校有三四里路，路上有坟场还有狗，她有些怕。有位高高的男生总是走在她前面，保持十几米的距离，为他开路。 他每次都是算准了时间，总是在村口等她。 小学毕业后，她转到城里读中学，她与他便失去联系了。 他们的交流很少，几乎没有说过话，但他护在她身前，一手抓树枝一手抓石头，为她驱赶野狗的画面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上城里中学了，她比别的女同学多了份“泥土”气息，待人接物很淳朴，与人为善…… 女同学们开始嫌弃她“土里土气”，连个电脑游戏不要说玩，听都没听过什么，不愿她加入她们的圈子的。 她自得其乐，与书为伴。 结果她的文章（小作文）竟然接二连三地刊在报纸上！ 语文老师是位中年男子，乐得不行，向学校汇报，于是，刊她“小作文”的报纸也接二连三地贴在校园展示栏。 初中三年，她的“小作文”发表了十几篇，也被学校展示了十几次。据说，她这样的是头一个。 她还唱歌超好听，舞也不错，这一来，她便是名符其实的“丑小鸭”变“天鹅”了。 她的抽屉她的书包里，开始有各种各样的小礼物出现了，多是吃的，还有情书。 情书以小纸条为多，整张的少。 她不怎么检查她的书包，于是她的老妈和两个姐姐（姐姐一直随父亲，她妈待她们视如己出）便背着她替她“检查”，尤其对各式各样的情书“情有独钟”，她们常常读得开怀大笑……所有的“情书”都被她们“没收”、“存档”的。 初中三年，可谓“天下太平”，她的高中呢？ 55家教 陆书香如愿地升入重点高中，她是重点高中里面的重点班，她读的是理科班。 高中的功课压力据说是初中的二三倍重，她感觉读理科有些吃力。 她的作文依然是年段的范文。 高二时，她班上由“普通班”转来一位男生。 他长得高挑，皮肤白净，眼睛很亮，看人似都带笑。 他看去很斯文，甚至是文弱的，他的胳膊看去并不粗壮，但曲起胳膊运劲时，上臂便隆起一大块肌肉疙瘩。 他被班主任任命为班长了，原来他在“普通班”便是班长的。 他的理科成绩很棒，尤其是数学，几乎都是第一，接近满分的。 他还乐于助人，工作能力很强，是老师的好帮手。 一天傍晚，他穿着背心和运动短裤进教室，右手里托着篮球，身上冒着汗，窗外的阳光正好斜照着他，使他身上似套了光环……她正坐在后排座位上在“研究”数学题，听到动静，一抬头，是他来了！ “男神！”她内心一声呐喊，忽然间心跳加速！她感到头颊红了，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爱上了他！ 她的父亲是大学教授，是国内有名望的人。 她对家人说了。 她如愿地成了他的同桌。 他给她讲解理科知识，她觉得他比老师讲的更能让她接受……她则给他辅导“写作技巧”的，在她的指导下，他的作文水平提高很快。 他父母是农民，在农村务农，又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在读中学，家庭经济条件是比较困窘的。 她家比他家的经济条件高了一大截，正如他的理科成绩高她一大截一样。 她时常给他带吃的，他的早餐她几乎都包了，牛奶、鸡蛋、豆浆、油条、煎饼……他开始不收，她对他说不用不好意思，她只是给他送一点“辅导费”的小心意的。再说她的零花钱都用不完，一家人，只有她一个人在读书，别人都在工作都在赚钱的。他也就“接纳”了。 后来，中午饭、晚饭她都陪他在学校吃的。下完晚自习后，她乘她姐开来接她的小车回家。 她怕吃肥肉，因为觉得吃肥肉和长胖是划等号的。 每次食堂买肉，她总是庆幸与他搭伙，他似是专为替她“吃肥肉”而来的。 她见他总是吃肥肉，将瘦肉留给她，时间一久，便不忍心了。 “这块瘦肉你吃了吧，瘦肉更营养。” “才不上你的当，瘦肉吃了想让我更瘦吗？我身上够多瘦肉了！”他“认真”地说，还不忘秀一秀他上臂的肌肉疙瘩。 “噗嗤！”她差点笑喷了。 有一回，有一块肉一半是肥肉一半是瘦肉，他未似原先用筷子分开，而是用筷子夹着，用牙齿分开了，那瘦的是有露在嘴外的，但总是……他将那半块咬了剩下的瘦肉用筷子夹着，放到肉碗的底汤里涮了涮，夹给她，狡黠地说：“吃吧，美味的瘦肉……” “……”她见到这块“意义特殊”的瘦肉，脸有些红了，“这是他的暗示吗？” 她能感到自己的心跳，但这一幕她又似期待已久，又似在梦里呈现过的…… 她于是羞羞地用雪白齐整的牙齿将它咬住，在嘴里停留了好久，才将它咽下的。她似乎是要品味出他的味道，这块瘦肉传递的是他的“吻”啊！ 第二天，老师在黑板上出了道数学题，他很快心算出答案了，继续学他从图书馆借来的数学课外书了。五分钟后，她“耶！”了一声，将笔一放。他瞄了一眼她写得满满的那张稿纸，轻声说：“恭喜答对了，握手祝贺一下吧。”她便怯怯地脸红心跳地将挨着他的左手慢慢地放入抽屉。他们的课桌是双人桌，抽屉中间没有隔开的。 他的手指先触上了她的手背，接着便握上了响应他的她的手指。她的手是那样的光润水滑稍冰凉又肉感！她的手指纤长，肤色似泛出光泽的白玉，极好看的。看着都是一种享受，摸着握着有种“柔若无骨”之感的她的柔荑，自然更是心旷神怡！ 从这以后，抽屉内的“秘密握手”成了常态，成了他们相互鼓励相互支持的一种“犒赏”。 次数多了，便也成了“公开秘密”，由于双方的成绩都“平稳”，甚至有上升趋势，老师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她的家人听到“传言”，得知品学兼优的他一直在辅导她，没有影响她的学习，也就“默许”了。 高三了，学习更紧张了。 她开始感冒了，医生说要加强营养，她家人便不让她在学校食堂吃了。 她妈给她在校内租了套退休教师闲置的房子让她住。 她妈恰好退休了，于是成了她的“专职煮妇”。 她吃着家里的“美味佳肴”却味同嚼蜡，也没有精神。 家人一商议，叫她将“家庭教师”请来吃饭，她的“学费”与他的“伙食费”相抵的。 她高兴极了。 他听她说了，犹豫了一下，讲或许该征求一下他父母的意见。 “别了，你没在，我吃剩的肥肉都倒了，挺浪费的，然后我心情都不好了，心情不好便影响了学习，所以你得负责……”她开始“胡搅蛮缠”了。 “好吧”他觉得自己应该接受她及她家人的好意。 周末，他几乎都没有回家，与她一块在她家租的房子那学习的。三餐饭她妈煮得很丰盛，晕素搭配很合理…… 她妈看他，越看越喜欢，想自己要能生一个这样的儿子，该多美？他要能成自己的女婿，成自己的“半个儿”，又该多美？ 一个周六的中午，她妈做好饭后便赶回家去了，家里老头想她了。 他和她吃着，没有人“监督”了，“自由”了。 “这块半块瘦肉给你”他忽地对她说。 他将那块肉叼在嘴里的，示意她来“咬”去。 她习惯性地看了下四周，真的没有人，于是便羞红着脸，凑上身去，要去咬那块肉了。 他忽地口一张，那块肉掉进他的碗里，他随即吻上了她的唇齿…… 他们吻了又吻，足有半小时，他们将初吻都同时献给了对方。 吻完了，读书写作业。 读书写作业累了，又吻。 晚饭是半现成的，冰箱里的切好的卤鸡卤鸭放微波炉内热一下，然后她只要煮一碗她妈洗好的白菜便行。 “白菜我来煮吧。”他说。 她想他行吗？ 不料他将白菜一切为二，白菜帮子炒酸辣，菜叶则煮清淡的。 “完美！太好吃了，这白菜帮子！”她是赞不绝口的，这手艺比她妈她姐都强！ 天渐渐黑下来了，他俩接吻了，她手机响了。 她妈来电，她回答说“他回宿舍了，我写完作业睡。” “嗯，乖女儿早点休息，妈挂了啊。”她妈挂了电话。 她放下电话，忽地想自己为什么对妈撒谎呢？ “莫非……”她不敢往下想。 他望着她，坏笑着…… 她是头一次对妈撒谎，尤其是这样的情形下撒谎，意味着什么呢？ 她心跳得厉害，他的唇又向她凑过去了…… 56表哥 陆书香见他又吻向自己，心里的火苗又升腾了，被他点燃了。 “李清华，我的男神，你真的人如其名，你是要考上清华大学的么？”她响应着她的吻，心里这念头还是翻腾出来。 该做晚饭了，她做了。 他走进了她的闺房，房间布置得好清雅，还有股淡淡的香……她的床，看去也很暖，现在是冬季，她的床看了，却有处在春季的感觉。 晚饭后继续学习。 往常学习到十一点左右他回宿舍的，这次却学到了十二点。 “糟了，我宿舍关门了。”他说。 “……”她低着头，红着脸。 “我在你这住一宿好吗？”他拥着她。 “嗯，只是不能……”她低声说。 “好的，遵命！”他讲。 他不愿睡客房，非要和她睡一块，她依了。 睡到半夜，他俩献出了彼此的第一次。 她没有问他是否会娶她，只是全身心地将自己毫无保留地献给他。她对他有种“崇拜”的爱。 这以后，她有一半心思在想他，有时候老师在讲课，她却是在偷偷地打量他的侧脸，觉得他好俊好帅！ 他对她说他的第一志愿是报考清华大学。 她相信他有这个实力。 她报考了财经政法大学。 结果，他报考了国防技术科技大学。 他们都收到了通知书。 他对她说他上的是一流军校时，她愣住了。 “军校纪律严明，联系极不方便，他难道不知么？他的分数真的上清华了，为什么他去报考军校却要瞒着我？难道他并不爱我？他是在逃避我？我是哪里不好了？我及我的家人哪里让他不适应了？……”她有些忧伤地想。 他依然和她很亲密，但她总觉得他亲热时的样子变了，变得很平静很平淡了…… 这一年，他俩都是刚满18周岁。 彼此都上了大学。 很多男生追她，但她心里有了他，“我有男朋友了”，她对那些追求者说。 她与他的联系很少，越来越少。 开始他有回两三封信，说在军校很累很忙保密工作很严，大半年后便失去了音讯。 她大三上学期，她从同学那得知他回家探亲了，便怀着激动与忐忑不安的心情颇费周折地找到他的农村老家。 他家在高中热恋时去过二次的，只是那时候他包车她出钱，她“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是爱恋他”，加上她是路痴，所以她这次自己包车都记不清方向，开导航信号又不大灵光，都绕错几次。 他的父母由于计划生育，只生他一个独苗的。 他竟然没有在家！ 他妈待她还算热情，只是她能觉察到对方“外热里冷”，与以前的“打心眼里喜欢”不同了。 “他陪军校的一位女战友走亲戚去了。”他妈笑说，言语中还是有掩饰不住的自豪。 乌云密布，天很黑雷很响雨很大！ 晴天霹雳！ 尽管这种结局是在意料之中，她过来，只是“不死心”，只是想“求证”一下，让自己“死心”的，但她还是有“不愿相信”、“突如其来”的感觉！ 他妈留她吃饭，她说声“不要了”，那声音是变了的，是带有哭腔的。若是无人，她肯定哭成泪人一样！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他爱得一心一意，他对我却如此无情无义？……”当她走出他的家门，走出他的村子时，她却没有哭没有流泪。 她甚至觉得自己很平静，只是有种心被挖了，脑子变空洞了，自己成了行尸走肉的感觉。 有同学追求她了，她终于“百里挑一”，选中了一位家境很富裕，人也长得很帅的男生。结果成为他的正式女友后不到一个月，他忽然对她说：“我们不合适，分手吧。” 她木然地点点头。 从初恋的阴影里走出，她花了三个月的时间。 从这位同学的“分手”走出，她用了三个小时。 再往后，她没有入眼的同学。 只是，一段新的恋情让她猝不及防，乱了阵脚。 大四放寒假时，她遇到了表哥。 表哥的父母也是知识分子，还是有钱的开家大超市的知识分子。 表哥宋嘉鑫毕业于广东中山大学，身高一米八，长得一表人才。 她在外婆家时呆了好多年，差不多可以说她是外婆带大的。 她五岁时，表哥来见外婆了，自然也见到了她。 表哥大她三岁，是独生子，有些被父母宠坏了。 他并不疼爱她，还常常吓唬她，将鞭炮扔到她裙边，吓得她哭了起来，他于是便笑……外婆叫他带她出去玩，到僻静无人处，他会忽然说：“啊！有老虎！”然后他撒起腿就跑，她也跟着跑起来，跌跌撞撞，有时候还摔倒了，娇嫩的手脚还破了皮…… 外婆知道他的“劣迹”，不是因为她告状，而是她亲眼见他“表演”多次的。 “不要吓唬妹妹，你是她哥哥，要关心她懂吗？……”外婆耐心地开导他，她的脾气很温和，村里人没有人见过她发过脾气，甚至没有人见她高声过。村里人是敬重她的。她在旧社会上过中学，出身地主家庭，在那年代，也算是知识女性了。 表哥对外婆交待的话是左耳进右耳出。 她六岁时表哥的寒假还是在外婆家过。 她见她的每位亲人都待他很友善，他的父母对他“百依百顺”，竟然也觉得自己应该待他好起来。 她于是将自己拥有的玩具、零食、零花钱都愿意送给他，只要他开口，她没有拒绝的。 表哥用她给的大把“零花钱”去外面“潇洒”，偶尔将吃剩的糖果给她一两粒，她便开心得不行，觉得表哥待她真好。 表哥快开学了，要走了。一开学他便要换新的书包、文具盒什么的。他将文具盒赠给她了，连同里面的笔。 “这是你表哥送的，要保管好。”外婆说。 “嗯！”她重重地点头。 表哥虐她千百回，她没有记恨，反而认为他是当哥的，有权利那样待她。再说她的童年缺少玩伴，尤其是缺少表哥这样的花样百出，让她感到惊险刺激的玩伴，他使她对他有了依恋之情。 她初中毕业时去外婆家，他也来了。他们相见了，她已是婷婷少女，他是风流倜傥的小青年。 她让他看了保存完好的文具盒，所有都保持着原样，她是时常擦拭，精心呵护的。 他想起了以往的种种，被她感动了。 他们欢喜的日子并不久，因为外婆生病了。 外婆九十高龄，并不愿意去医院。 外婆见到陆书香与宋嘉鑫来了，很欣慰，躺在床上用枯瘦的手轮换着抚摸他们。 陆书香与外婆的感情最深，没日没夜，衣不解带地侍候的。她的孝心连她父母都感动得掉泪。 在八月中旬，老人家走了，走得很安详。 陆书香哭得眼睛都肿了半个月。 现在她大四了，经历了几次情感波折，遇到了名校毕业，在大公司上班，年薪几十万还嫌少，总是对父母嚷嚷他要自己开公司的表哥，会怎样呢？ 57幌子 寒假了，表哥约她在一家咖啡店见面的，她开车去见他。 她开的是二手“小破车”，刚到店门口，才下车，便见一辆奥迪q7开来了，停在身边。 气派的车！ 一个不会开车也没有车的穷人完全可能对高档轿车没概念也不感兴趣，好比一个文盲往往对一本好书“视而不见”一样。 可是，高档车对开低档车的人的吸引力是巨大的。好比一个穿破旧衣服的人希望能换穿新衣裳一样。 陆书香见此豪车，眼睛不由一亮！ 车是好车，开车的人呢？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否有了家庭？…… 她正猜测着，车门开了，是个大帅哥！ “他是谁？表哥！”她忽地认出来了，真的是大喜！ “鹿妹姝！”他笑叫一声，张大双臂，热情地向她走来。 他穿笔挺的西服，皮鞋锃亮，长发向后梳着，一丝不乱！ 表哥该就是传说中的男神吧！ 当他用宽厚温暖保养得白皙细嫩的大手牵拉着她的柔荑时，一时吸引了多少热辣的“审美”的眼光！ 她觉得自己身子有些飘了，仿佛脚踩祥云在飞一般。 喝咖啡时，她看到他的火辣的眼神，心头小鹿在撞……她羞红着脸在品着咖啡，却感觉他在“品尝”自己。 “你没有变，你还是当年的鹿妹妹，真说变的话，便是你变得成熟了，更有女人味了！”他笑着说，有些意味深长。 “哥带你去自驾游吧，你车放门口几天。”他说。 她没有说不，她从未拒绝过他。 他带着她去几百里外的景区旅游，晚上住宾馆时，他按她的要求各开了一个房间，只是房间是挨着的。 她正要睡时，房门敲响了，是表哥。 她犹豫好久，讲：“我睡了，有事明天说。” “我有急事，你门开一下，表哥又不是外人，你担心什么？” 她想了又想，犹豫再三，理智的声音告诉她：“不要让他进来，你招架不住他的！他是你的表哥，是你的近亲，是法律都禁止结婚的三代血亲！”另一个情感声音却告诉她说：“表兄妹谈恋爱、结婚生子，自古有之。贾宝玉和林黛玉不就是表兄妹谈恋爱么？他俩成就了一段多美的爱情佳话呀！” 门外表哥还在，她背靠着门，心跳得好厉害。 手机响了，表哥的短信：“今晚你不开门，你便失去了我——我是你最亲的哥！求你了，为我开这一次门，好吗？” 她被感动了，是的，表哥这样的富家公子，是多少青春美少女的梦？自己的心头，不是始终都有他么？ 她终于怀着为他奉献的心情，拉开门拴，让他进了房间。他顺手又关好了房门。 他双手习惯性地捏了捏她两边粉嫩的脸蛋，将她脸都捏变形了。 她笑了，时光似乎倒流回嬉闹的童年。 她也开始“还击”了，也学他的样子去捏他的脸蛋，但他比她高大许多强壮太多，她根本就够不着啊！ 他一只手架挡她的两条胳膊，另一只手将她的两边脸颊捏起，她的性感红唇便凸显起来。 忽然，他一低头，将她的红唇吻往了！ 她开始拍打他，推搡他，但这些动作太柔弱了。她被他拥入怀里了，她终于放弃了抵抗。 表哥，他这样的男人，叫她如何有能力去抗拒？ 第二天早上，她醒来了，打量着还在睡的浑身雪白，肌肉结实，身材匀称的他，不由得又想“偷吃禁果”了。 “小馋猫！”他轻刮了下她的挺直俏美的鼻子。 于是很快她尖叫不止，后悔唤醒一只猛虎了。 这以后俩人如胶似漆，陷入热恋之中。 有许多熟人见他们在街上手拉手，见他们在公园热吻…… 他们的家人听到传言，开始不信，然后去跟踪，果然！ 表兄妹恋爱，在从前就算不普遍，也是能被人接受的，但现在是高度文明的社会，他们两家又都是知识分子家庭，如何能干触犯婚姻法的事呢？如果两个孩子结婚了，双方家长怎么能在别人面前抬得起头呢？而且万一因近亲结婚，影响到优生优育，甚至弄不好就“断子绝孙”了，太可怕了。 陆书香和宋嘉鑫被“隔离”了。他俩见面，都有“家人”在场的。 他们只能通过手机短信、视频什么来互诉相思的。 宋嘉鑫向陆书香提议：他们各去找一个“朋友”来当幌子，这样他们又能如以前一样“秘密约会”了。 找谁呢？谁会愿意给自己当“幌子”男友呢？ 陆书香犹豫了。 “追你的人不多吗？随便物色一个呗。”他提醒。 “……”她没有一点头绪，但想到能与他早日单独相会，便答应了。 她不知道他们“分开”不到一个月，表哥便憋不住了，和一位刚入公司的大美女童盈盈上床了。但他又“忘不掉”表妹，于是便提了个“好主意”。 他带童盈盈见家长了，他的父母松了一口气。 陆书香的父母也松了口气，但她妈说：“女儿，你也该找了，年龄不小了。我以前的同事张阿姨你是知道的，她的丈夫在大国企上班，年薪七八十万，家境很不错。她的儿子黄国强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小你两岁，现在大二读书，说是喜欢你，你跟他处处看吧。” 陆书香能说什么呢？她能理解母亲的心情。 天底下有什么样的父母会愿意自己的女儿“没人要”呢？她的“前男友”可是找到模样不错的“下家”了，她若一直“无人问津”，岂不是成了“没人要”的“被抛弃”的女人？这脸上能挂得住吗？ 她与黄国强见面了。 她见他便笑了，竟是“老相识”！ 她与他是校友，她读大三时，他读大一，常常“邂逅”到他。他戴眼镜，身材修长，比她高一个头，一米八左右，皮肤白皙，显得文弱的。 “学姐好！”每次他都向她招呼，拘谨得脸都红了，手足无措得似一个胆小的学生遇到严厉的老师。 她笑看他，觉得他是个“小屁孩”，自己调笑她时，有种“老牛吃嫩草”的感觉。 现在自己大学毕业了，他还是大二学生，便开始追自己，现在流行姐弟恋了吗？她有点好笑。 她不想“找弟弟”，学校宿舍里的女生们议论，讲姐弟恋，往往“姐姐”很辛苦很辛苦，付出极多极多后终于将“弟弟”修理好了，装扮好了，一表人才了，男性魅力十足了，自己却开始走“下坡路”了，开始“年老色衰”变成“豆腐渣”了！于是“弟弟”轻则只是出轨，重则与“姐姐”离婚，让“姐姐”人财两空，一辈子都有心理阴影，有不少还成了鲁迅笔下的逢人便诉苦的“祥林嫂”的。 “能答应与他相处一段时间吗？他能当好我的‘幌子’男友吗？”她犹豫了。 58 陆书香又想“小屁孩”黄国强应该是最好的幌子人选。 在公开场合，黄国强能拉她的手了，但搂她的腰这类举动是不被允许的。 四个人经常一块会餐。 宋嘉鑫与陆书香总是挨着坐，对面则是童盈盈与黄国强。 童盈盈与黄国强成了幌子，他们是不知情的，只是以为宋嘉鑫与表妹感情很好。 陆书香见表哥对童盈盈“假戏真唱”，当她的面“大秀恩爱”，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表面还要笑，还要做出很开心的样子的。 “小屁孩”对她“百依百顺”，渐渐地她觉得自己有点喜欢他了，她想：“是日久生情吗？” 答案是肯定的。 他只要学校放假，甚至是在周末，都会买了飞机票去见她。 她见他忽然不远千里地出现在面前，说不感动是假的。 她在一家小有名气的律师事务所当律师助理，工作并不愉快。 书本上教的为人处事的道理与社会现状往往相冲突，或者说她不能将“理论结合实际”做好，于是她常常很苦恼的。 很多时候，她为自己不能“申张正义”，而要“出卖良知”，为“邪恶的”当事人辩护，为“加害者”辩护，感到很痛苦，感到自己在“为虎作伥”…… 黄国强终于领到本科大学毕业证书了，终于毕业了。 他与她相见了，拉着她的手，说为了庆贺，为了精神更饱满地迎接挑战，他们应该去旅游。 她想到表哥是常带“表嫂”去旅游的，心里有了种能“报复”的快感，于是便答应了。 他对她说他如愿地进大国企了，因为父亲的关系。如果她和他在一起了，那么他父亲也能在里边为她安排一个好位置的。 “好位置”对她吸引力真的很大！她再看他，瞬间觉得他被“加分”了不少。 他俩在景区爬山，然而在半山腰忽然天降大雨，他拉着她躲到一丛大芦苇下。 雨很大，芦苇丛开始漏雨水了，他拥抱着她，见细雨有滴落在她头上，先用手掌去遮挡，见要遮的地方很大，索性将外衣脱了，光着上身。 虽是盛夏，但在山上在雨里在风中，他还是感到冷。 他将衣服搭成凉棚遮在她头上，寒风阵阵袭来，他身子开始哆嗦了。 她情不自禁地搂着他，双手抚摸着他的冰凉的起鸡皮疙瘩的肌肤，对他的心越来越火热了。 他见她将自己拥抱得好紧贴，她的手热热的如熨斗一样将自己的鸡皮疙瘩给熨平了，心也开始温暖了，吻上了她的温热的唇…… 这一次的吻是他们的第一次！ 她觉得自己的心门为他敞开了。 雨歇了，他们相拥着下山了。 他们成了落汤鸡，但他们的精神是亢奋的，他们觉得这场雨真好！ 夏天的雨却下出了春暖花开！ 他们赶忙进了最近的宾馆，他以前与她一块，都是开两个间的，听她的话，待之以礼。 “几个间？”美女服务员问。 “一……一个间……”他有些紧张地说，都不敢看她。 “她没有反对，耶！太棒了！”他的心欢呼了起来。 进了房间，他抱着她，边吻边脱衣服，随后两人一块洗热水澡…… 她决定嫁给他了，“小丈夫”代替了“小屁孩”，他是她的男人了。 四个人再次相聚，宋嘉鑫看出了陆书香看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幽怨”，她看黄国强时的情感却是那样浓烈那样甜密！ “她变了，她跟他了！”宋嘉鑫真的想暴发，想将桌子掀了，想将“小屁孩”打得头破血流！ 他又气又恨，可是他除了将不满情绪藏在心里，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她去黄国强家了，他家真的是有钱人家，别人家有一两套房子便不赖了，他家的房子却是一幢！不仅是一幢，而且是土财主似地宽敞！ 房子占地面积二百四十多平方米，分五层：一层是厨房与会客厅，二层是他父母住的，三四层是楼中楼，他住的，五层是多功能室，可当舞池，也可当健身房…… 房前是一片五六百平方米的草坪，绿油油一片，边上还种了几十棵绕成圆周的碗囗粗的树…… 他家房子、草坪、树木都是用围墙围着，高高的墙头上还插着利剑似的玻璃…… 城里寸土寸金，她没有想到昔日的“小屁孩”却是“庄园主”的儿子。 她庆幸自己在到他家前与他“圆房”，否则，他会认为自己是真正的接受他这个人而不是看中他家的财力吗？ 她赤着洁白的好看的脚在草坪上轻盈地走着，嗅着草香，闻听枝头上的鸟啼蝉鸣，真的是醉了…… “亲爱的，嫁给我吧！”他忽地出现在面前，单膝跪下，双手呈上闪亮的大钻戒。 “……”期待多年的一幕忽然降临，她却没有想象中的惊喜欲泣，心很平静，似乎是意料之中，她微笑着看他，然后说句“起来吧”，拉了下他的手，他便雀跃地起身，抓着她柔美的左手，在上边吻了两下，然后给她小心翼翼地戴上了钻戒！ 第二天，他们去拍婚纱照了，足足拍了三天，让两位专业摄影师跟着。 再后来，他开着父亲新给他买的一百多万的宝马车去领结婚证。 婚房是现成的。 她的公婆有另外一套更早购置的“别墅”，他们住那边去了。 婚礼好豪华盛大，酒席摆了五十多桌，还请了好几位摄影师扛着摄像机从多个角度拍摄。 新娘身上的黄金饰品就不下十斤重，手上戴满了钻戒…… 陆书香的闺蜜们嫁的恨自己嫁早了，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未嫁的则希望自己能嫁个他那样的温柔体贴的贵公子！ 陆书香成婚了，宋嘉鑫醉了几天，他的苦闷有谁懂？ 当他在她的婚礼上喝得大醉还对架着他去休息的朋友说“我没有醉，我还要喝！”之类的话时，陆书香想一头扎在他怀里，对他说：“哥，别喝了，别折磨自己了好吗？我们都不是孩子了，我们没有权利任性，我们不能在婚姻上随自己的心意，因为婚姻是大事，甚至是两个家庭，不，是两个家族的大事，我们的分离是大势所趋……”话有千言万语，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远远地看他几眼，悄悄地打量几眼，她知道这时候的“关怀”不是关怀，只是毒药，是一种让他更无法释怀的毒药，是一种让他无法去迎接新人全身心地去接纳新人的毒药！ “表哥，你要珍重！你永远是也只能是我的哥！”她想：“童盈盈比我更适合你！对了，童盈盈呢？” 59下厨 宋嘉鑫在想着童盈盈，童盈盈也在想着他。 她觉得他的心没有在她身上，她觉察出他和表妹陆书香之间的关系不正常的。在夏日的一天，她无意中见到穿凉鞋的他将脚掌放她的同样穿凉鞋的陆书香的脚背上，他的脚掌在她的脚背上缓慢地移动着。过了大约一分钟，她瞅准机会再看了一眼，他的脚还放在她的脚背上…… 这以后，她终于发现他和陆书香是恋人关系！ 她太痛苦了！ 她想与他分手，可是又深爱着他！ 转机来了，她发现陆书香和黄国强好上了，宋嘉鑫为此“痛苦”了，她心里暗暗叫好。 现在陆书香结婚了，她送去了贺礼，但不愿见宋嘉鑫的“痛苦模样”，便借口有事，躲到朋友家去玩了。 陆书香果真进了大国企，在总部负责后勤工作，主要是会议布置，客户邀请等等。 她虽也是个小领导，但自己能做的事就尽量不去使唤手下的员工，她觉得与其使唤半天，事倍功半，不如自己动手的。 她很累，但逐渐换来好口碑，上级领导与下边的员工都对她印象不错，认为她是勤快的“实干家”。 她得到上级领导的倚重，她很忙也很累，但精神是愉悦的。 她对他说婚后一年再打算要孩子的，现在先将精力放在工作上。 他也在总部工作，算中上层领导，也是她的大领导。 他对她聊工作时，聊起了一个叫范楚楚的新同事。 他说范楚楚英国读研回来，表面看是风风光光的“海龟”，实际上工作能力低能，只是因为她爹的关系，使她刚毕业便在职务上与他平起平坐，更气人的是，很多本该属于她份内的事，她总能以各种理由，让他代劳，然后归劳又归她…… 他说范楚楚身材与陆书香差不多，但没有陆书香耐看什么。 陆书香见到范楚楚了，觉得对方举止优雅，身上还有份御姐范的气质，感觉自己被她“压”了一头的。 “她与我是不同路线的人，他会被她吸引吗？应该不会，至少现在不会，我们才结婚多久？”她想到自己，婚后有许多比丈夫“优秀”的人对她“暗示”，她全都“视而不见”的。她觉得丈夫也会似她一样，她相信丈夫是深爱自己的。 婚后六个月，她被派去德国出差了，是陪同领导去考察的，行程要一个月左右。 他送她去机场了，热烈拥抱，依依不舍。 “我一天都不想你离开，我会很想你的！”他对她耳语，她真的很感动！ 陆书香上飞机了，黄国强回单位了，他笑了。 他为范楚楚做了许多工作，终于使“冰雪美人”对他笑脸相迎的。 他一见范楚楚，便有种“这匹难驯野马我要征服！”的想法。 “以柔克刚”是他的高招。 开始他不轻易接近她，连搭讪都很少，为的就是方便研究她的好恶。 他发现她清高，对自己的“镀金”很有自信的，对追求者的甜言蜜语却是“免疫”的。 他便设法让她去处理工作中的难题，果然，她缺乏实际操作能力。 他又让手下的几个“心腹”在她面前唱他赞歌，说他是具有丰富作战经验的将才，这类难题只怕只有他能处理好云云。 她听“传言”多了，便试探性地向他求援。 他便面露难色，略带夸张地强调任务如何如何艰巨，但为了她，他不惜呕心沥血…… 终于，“最后期限的日子”到了，忐忑不安的她近乎绝望了，不相信他能替她办好了，也就这时，“一脸倦容”的他出现在她面前，“疲惫”地说“事情为你办好了”。 她很欣喜，兴奋地说：“你想要什么报答？——请客吃饭？” “不，我想要抱抱你，肯赏脸吗？”他算准了机会，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他俩的。 她是留洋学生，拥抱贴脸这样的事在国外同握手没什么两样，只是在国内才算是“问题”。 “他为我付出这样多，我能拒绝吗？拒绝了他，以后还好意思开口请他帮忙吗？现在他只是说一个拥抱，我就当是国外好了，再说没有旁人……”她想要这里，便对眼巴巴地企盼地望着她的他轻缓地点了一下头。 他大喜，立刻上前将她搂抱住，然后便开始吻她。 她在犹豫要不要反抗，犹豫使她丧失了逃避的时间，她的唇被他吻上了，他的体温升高了，他的热烈也影响了她，她毕竟也是拥有过男人的女人，只是现在她与前男友分手快一年了…… “亲爱的，晚上我们去开房吧？”他吻到后来问，在办公室亲热的时间不宜太长，十分钟应该是极限的。 有听到高跟鞋发出的脚步声了，他俩如惊弓之鸟，赶紧分开的。 来的是来请示工作的文员美女。 晚上，他在宾馆开好房，她还真的来了。 他的妻子陆书香骨子里是中国传统女人，是很矜持含蓄的，是温情脉脉的，两个女子可以说是“性格互补”型的。 有了这一次，拥抱接吻在办公室便常发生了，有两三次差点被人撞破了，于是双方都尽量克制了。 开宾馆，也不容易，毕竟陆书香在眼皮底下，不想让她有所察觉的，所以他们只开了两三次宾馆。 现在陆书香出国了，太好了！ 范楚楚下班后乘他的车直接去他家同居了。 她为他去上街买菜然后为他煮菜，煮菜是她的兴趣爱好，是她排遣压力的方式，但她以往几乎只为自己煮的，她的前男友都没有品尝过她的厨艺。 那时，她不是不爱前男友，而是她知道前男友嘴刁，几乎都带她去吃大餐，所以她想练好过人厨艺后再让他品尝的。 她没有料到的是，她的前男友后来被一位从未下过厨的富家千金感动了，富家千金听他说他的女朋友不肯为他煮一次饭菜，让他没有家的感觉，便为他下厨了。她是第一次买菜第一次洗菜第一次手忙脚乱地切菜，结果将手指都切破皮了，她哭了。他忙跑下楼，去不远处的药店买了创可贴的，他帮她贴上，近距离四目相对，于是他吻了她……他后来便选择了这位“天底下煮的菜最难吃”的富家千金。 黄国强品尝着范楚楚的厨艺，赞不绝口，觉得她胜过太多大厨了。 “陆书香还有十天左右就回来了，唉，她若是一直呆在国外，我和范楚楚一起，会不会更幸福？”黄国强想。 60回家 陆书香一行回国了，比预定时间提早了七八天的。 她下了飞机，很快便包了辆的士回家，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家了。 手机下飞机时便没有电的，她想这样也好，能给小丈夫一个惊喜的。她提早回国是领导的突然决定，上飞机前小丈夫问她什么时候回家，他太想念她了。她说还要考察几座城市，让他再克服几天的。 “我快饿死了，老婆，我又饥又渴，饥渴难耐，你若回来，我一定要对你狼吞虎咽，大快朵颐！”他急不可耐的样子。 “好，我一定喂饱你，满足你的所有要求！”她娇羞地笑。 她回来了，拉着拉杆箱在凌晨一点多到家了。 她到了三楼，打开房间门，发现门内鞋池多了双红色高跟鞋，这双高跟鞋有点眼熟，但她没有多想。 她脱了自己的运动鞋，换上了拖鞋。 主卧门关着，一按门把，开了，没有反锁，也没必要反锁的。 小丈夫的均匀的不很大的鼾声还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她想不开头就上床，去“吓”他一下，让他以为他置身梦里…… 她正要摸黑上床时，忽然听到了些异样，床上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她愣住了，眼睛适应了昏暗，窗帘没拉上，外面有朦胧的月光，床上有多了一个人，而且是女人！ 她不由自主地按了开关，灯亮了，果然！ 床上真的有女人，这个女人竟是他反复在她面前吐嘈的范楚楚！ 灯亮了，床上的人很快都惊醒了，两个人都是光着身子。他俩开始都有些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他们开始找衣服穿。 她没有吵闹，呆站着愣了几秒，脑子一片空白，心情很平静，自己仿佛只是一个事不关己的看客。 她转身了，拉上拉干箱，穿上运动鞋，出了房门，不重地关好，身子有些虚脱，倚靠在门上两三秒，恢复了些体力，拎抱着拉杆箱下楼，她怕半夜惊扰邻居（尽管房子很大，邻居未必会被惊扰），也怕拉杆箱会被碰坏。 她下楼的速度可以用“飞奔”来形容，她也没有发觉自己有此潜力。“化悲痛为力量”，这话原来并不只是口号。 她下了楼，恰好有的士，便上车了。 她上车时，回头望，不见丈夫的身影！ “他为什么不追出来？他为什么不在乎我？……”她上车后开始忧伤了，眼泪开始流了下来，手里的纸巾很快湿了换、换了又湿！ “美女去哪里？”中年男子问。 “最近的宾馆。”她说。 “好嘞。美女，你好像遇到什么伤心事了，是男友还是丈夫出轨被你撞见了？想开些吧，男人如猫，美女似鱼，你见过哪只猫只愿啃一条鱼的？”司机面相敦厚，比较胖大。 她很想反驳司机，如果说男人是猫，那么女人也该是猫！如果女人是鱼，那男人也该是鱼！ 男女是同类，而且是关系平等的同类。若说“有别”，那也只是“分工”不同，好比女人“负责”怀孕生子，男人则无此项重负一样。 但她实在不想说，她不想跟一个司机一般见识！ 她不知道司机也是有故事的人。 司机叫杨天柱，当过两年义务兵。他因为妻子见他婚内出轨，向他提出离婚，他当时脑子一热，答应了。离婚后两个月，妻子与人闪婚了，而他当二茬光棍已经十年了。这十年他感触良多的。 陆书香进了宾馆，除了叫外卖，连房门都不出的。 呆在宾馆两天两夜，然后她才向服务员借来手机充电器充电。 手机开了，有几百条未读信息。 丈夫给她发了几十条，问她在哪里？讲他一时糊涂犯了错，求她原谅的。 她开机不到十分钟，老妈来电话了。 她看到备注的“老妈”二字，鼻子一酸，眼泪便汹涌而出。 “女儿，是你吗？你在哪里？妈要急死了！女儿……”当妈的很急切。 “妈！”她叫一声。 “欸！女儿，妈担心死了！” “妈！我没有事……”她哭着，话说不下去了。 她回娘家了，丈夫电话说要来接她回家，她正犹豫着怎么说时，她表哥宋嘉鑫抢过电话，骂：“你这个王八蛋，你快点过来见我，让我好好将你的花花肠子给捋直了！” 黄国强吓得不轻，大气不敢出。他知道自己小身板瘦弱，根本不是宋嘉鑫的对手。 回娘家的第三天，黄国强约妻子在一家咖啡店见面了，求她谅解的。 “都是范楚楚主动的，我开始对她没有半点好感，但是我架不住她的勾引，慢慢地就掉入她的圈套了。”他对她说：“原谅我，你回家好吗？” 她见他瘦了一圈，眼睛也有血丝，显然这几天并不轻松，心里的冰山被融化了，正犹豫着要不要答应他的时候，他忽然不满了，生气地说：“你还想怎么样？我都这样认错了，还不行吗？你说哪个男人婚内不出轨呢？我只是比较倒霉，被你撞见罢了！……” 天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凶巴巴地说话？难道是她出轨吗？怎么能够对她猪八戒耍武术，倒打一耙呢？ “你没有错吗？”她弱弱地回应一句。 “我是有错，但都是我的错吗？有多少次我想要，你不是没心情就是讲太累，还有你每月都有的那几天，你让我‘吃不饱’，然后范楚楚来了，你说我出轨，不是正常吗？” “好吧，我有错，你没错，是我出轨，你没出轨，行了吧？”她生气了，想他怕是死性不改的。有句话说能背叛你一次的人，一定会背叛你十次百次！ 她转身要走，他忽然拉住她的手，笑说：“亲爱的，别走，咱回家吧，咱的家才是你的家，才是你应该回去的地方！” 他的话击中了她的软肋，她止步了。是啊，呆在娘家，父母为自己发愁，自己似是在空中飘浮的无根柳絮，岂能是长久之计？ “跟我回家吧！”他说着搂住了她的细腰，讲：“都过去了，亲爱的！” “你！”她还是被暖到了，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呜呜呜地哭了。 她回家了，笼罩在娘家人头上的阴霾消散了，大家都为之松了口气。 女孩养大了，出嫁前娘家是她的家；出嫁后，夫家便是她的家，丈夫与孩子便是她牵肠挂肚的对象！ 只是，她的男人黄国强会让她陆书香安心地呆在家里，呆在他身边么？ 61崖边 在公司，范楚楚找黄国强了，黄国强对她说：“我们好聚好散吧，毕竟我是爱陆书香的，她妈和我妈是同事，俩人一直是闺蜜，我妈反对我离婚……” 他话音未落，范楚楚就扑上去抓他的脸，他猝不及防，被抓挠到了，脸上火辣辣地疼…… 他想推搡她，见她身后多了两条大汉，他认出了，他俩是她的亲戚，在公司也可说是她的左膀右臂，他俩在她有危险的时候，一定会替她出手，而他只怕活该被暴揍一顿！ 他只得选躲闪了，边躲闪边想控制住她的胳膊，哪里料到她平时练瑜伽，力气小他不多，竟是控制不了！ 她发怒了，真似只母老虎啊，他后悔自己去惹她了。 “你现在跟我说分手，早你干什么了？而且你还让我怀上了你的孩子！你能这样待我吗？！……”范楚楚边抓挠他的脸边叫骂，不依不饶，他的脸上出现的血点越来越多。 旁观者也越来越多。 劝架的只是边上嚷嚷“别打了”，没有谁愿意用身子去横挡在他俩之间的——万一自己脸上被抓一道口子，找谁诉苦去？能算正义勇为吗？ 更多看客是暗暗在心里直呼“过瘾”的，觉得“花花公子”活该遭报应。 陆书香闻讯赶来了，见丈夫的脸被抓得那样，心疼他又觉得他该的，她听范楚楚说“怀孕”了，震惊了，觉得自己更不能上去与她“撕打”了。她从小到大都没打过架，争吵都不暴粗口的。 终于，黄国强和范楚楚的顶头上司来了，他阴着脸，咳嗽一声，范楚楚便停了手，哭了。 “你俩今天都请假一天，该看病的看病该休息的休息……”大领导秃顶，中等身材，很壮实，不怒而威。 黄囯强去医院了，范楚楚回家了。他俩都请病假的。 陆书香见丈夫脸上布满了指甲痕，心里不好受，想“打人不打脸”，范楚楚怎么能这样狠？她还是为他涂医院开来的药的。 陆书香依然去上班，工作她是很认真的，同事们想看她笑话，可大伙见她就如没事人一样。 第三天晚上，丈夫对她说：“我们离婚吧，她怀上了我的孩子，我父母都认为应该对她负责……如果我们不离婚，我在公司的地位会一落千丈，甚至可能我会被辞退，她父亲是我父亲的上司，可以说对我父亲有知遇之恩……不离婚，我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合适的岗位等我，我真怕会失业……” 陆书香沉默了，这一两个月她打算要孩子了，没有让他避孕的。前天，她用试纸验了一下，她真的怀孕了！她随即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说她怀上三十多天了。 “我对他说我也怀孕了，有意义吗？他及他父亲等人是一定选择范楚楚的，我说了，只会让人觉得我是条更悲剧的可怜虫！”她选择默默流泪。 “我们离婚吧，越快越好，你觉得明天行吗？”他问。 “……”她心碎了，咬了咬牙说：“好！” 第二天，他们离婚了。 “楚楚，我已经和陆书香离婚了，离婚证我这就发给你，我往后会一心一意待你的！”他才出民政局的大门，便立即给范楚楚打电话。 陆书香是一万个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无情无义到如此地步！ 她见他打电话并不避她，真的很想上去似范楚楚那样去狠抓他的脸——现在他脸上差不多恢复如初了，他皮肤的自我修复能力真强！ 班还是要上的，毕竟手头上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 她去公司了，开始忙碌起来。 这时候，一个同事对她传话了，讲领导找她。 她的上级领导是气质不错的中年女子，平时直夸她能干的。 她进了领导办公室，领导给她倒茶，对她的工作及为人一阵夸后，婉转地表示她这领导也难当的，这不上边的意意是让她在三日内写一份辞职报告，手头上的事今日移交给副手便行。 “我被开除了！我什么错也没有，却要被开除了！”她心在哭诉，但她没有掉泪，只是觉得自己的脸色阴沉得怕是要挤出墨汁来。 她木木地走出办公室，领导同情地目送着她，然后摇了摇头，想自己是爱莫能助啊！ 她到办公室整理了一下，将手头上的工作都转给副手了，这期间二三个小时，没有人问她一句话，她觉得平日对她笑脸相迎的可爱可亲的同事们忽然当她“不存在”了，连句问候都没有！ 开饭时间到了，同事们“静悄悄”地从她身边经过，往常这个时候，男女同事十几人簇拥着她，众星捧月似的，可现在…… 偌大的办公室一下仅剩她一个人，现在还是夏季，可是办公室真的很冷！ 她的办公桌上的一张纸被电风扇吹动了，飘扬起来了，她望着飞扬的纸片，忽然觉得自己就似那张纸，自己也应该“飞扬”。 她乘电梯，上了17层的顶楼，她站在边缘，拿起手机给妈妈发微信：“妈妈，你和爸爸及姐姐等所有关心爱护我的人说一声我对不起他们，我辜负了父母的养育之恩，我辜负了亲人们对我的厚爱，可是，我真的太痛苦了，我无过错，却要我三天内写辞职报告，我是家也散了，我怀了他的孩子，可是……现在我准备带着他离开，带他去没有烦恼没有喧哗的另一个世界……爸爸妈妈，如果有来生，希望我还能当你们的女儿，希望我来生能够报答你们！” 她又给黄国强发微信：“我肚子里也怀了你的孩子，可你觉察到了吗？那原是你的合法孩子呀！现在我要带他离开这个世界了，如你所愿了，你应该满意了吧？” 她发完，嘘出了一口气，望着地面如蚁如甲虫的人流车流，木然地想：“忙碌是属于你们的，现在我选择无声的世界，这个世界好与不好，都将与我无关……”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泪水还是顺着眼角往下流淌…… 楼下有人注意到她了，有人打电话报警了，很快，警察出现了，消防队员们也赶来了，紧张地在楼下忙着铺救生气垫…… 她的耳边响起两种声音：“跳吧！快点跳吧，你都这样惨了，勉为其难地活着，有意思吗？你活着回去，只会让人更笑话你，更看不起你！”“不能跳！你的生命只有一次，你跳下去了，你的‘失败’便成定局，你的一生再无翻盘的可能，你甚至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人家会说你性格孤僻，性情极端，又自私又愚蠢又不孝，所以你活该被丈夫抛弃！……” 她犹豫不决，楼下聚的人越来越多…… 跳？不跳？ 楼下的人的心态也分两种：一种人希望她跳的，跳下来才有“高潮”；一种人希望她选择坚强地活下来，她这样花样年纪的女孩若都要自杀，那这世上还有多少人配活着呢？ 她已是在“悬崖边”了，情况相当危急。 62爱你 “跳吧，快点跳吧！乘现在气垫没有铺好，乘现在你还有勇气……”这些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越来越有诱惑性：“跳下去的瞬间，你什么烦恼也没有了，彻底解脱了……” 她身子稍稍前倾，下面人群有人嘴张大了，一些女子还闭上了眼睛…… 手机响了，是妈妈发微信来了：“女儿，你要轻生了，是要爸妈也马上去陪你吗？爸妈年纪虽很大，但还想活到百岁！活着总比死了好，如果你连死都不怕，你还怕活着吗？女儿，爸妈爱你！” 是呀，死都不怕还怕活？ 她开始后退了，转身了，她自救了！ 当她站在安全的地方时，楼下的看客们有人带头鼓起掌来，很快下边鼓掌的人越来越多了，叫好的人也响成一片。 她忽然觉得这世界原来并没有这么糟，原来还是好人多！ 警察将她带来局里，原本要将“扰乱治安”的她拘留，考虑到她有孕在身什么，便免予处罚了。 她回到家，在家呆了几天，有朋友当了酷狗音乐直播的主播，觉得她无论外在还是内在条件都比自己强，一定会比自己播得好。 她想了想，便去朋友的公会面试了，公会的会长是歌神主播，她的榜单有几千万人民币的。 她给自己取了个“叶芽儿”的艺名。 徐医生喜欢唱歌，他也喜欢看直播。 他逛来逛去，逛去逛了，无意中见到了她，越听她的歌越喜欢。越看她觉得她越美。她很纯朴，为人很真，还是某知名网站的签约作家，他很快成了她的粉丝，通过刷币，成了她直播间的管理，还加了她的微信。 他发现了她的一些直播间不够火的原因，其中一条是“愁嫁”，便发微信给她： 书香妹妹： 认识的时间不短了，虽说仅限于网络，但我觉得自己是离不开你，而且有一些了解你的。 我在这里同你聊一些你直播间的得失，算是个人几点提议，若不认可也别见怪啊。 首先，你不该明示在直播间找男朋友的想法及要求。 主播首先要让粉丝认可你的才艺，让他们尊重你的才艺，也就是要尊重你的劳动成果，然后让他们为你刷币。 如果你告诉大家，你是要找男朋友或老公的，众粉丝都是“海选对象”，那么大家先会跃跃欲试，“角逐一番”后“一毛党”会变成“一毛不拔”，最后剩下几个有点钱的大哥，他们与你接触后“败下阵来”，于是也就“分道扬镳”甚至“因爱生恨”、“反目成仇”了。 终于，你成“光杆司令”了。 你说你是不是“疚由自取”呢？ 你在直播间，好好播就行了，为什么要急着想用“抛绣球”来招“如意郎君”呢？ 你提出“百万榜单”的要求，会吓退多少人？ 是的，你绝对值那个价，有不少“不如你”的主播都有大哥为她刷几百万，可是，人家是“网红”，你现在是吗？ 一个主播，没有众多“一毛党”的支持，又如何成网红呢？ 所以，你根本就不该将直播间当“选夫婿”的场所，至少在直播间这公众场合，不能“表露”出来，而应该将自己摆在“卖艺不卖身”的位置上。 刷多少榜单就“走私”，聪明的主播心里会想但嘴里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反而会说“我现在只想努力工作，努力赚钱”这样的话。 这么一来，谁还会怨你“厚此薄彼”，“无情无义”呢？ 你真的成网红了，真正的“有实力”的大哥，“够条件”的大哥，围着你转的能少吗？你还愁嫁吗？ 接下来，就是线下与粉丝如何聊天的了。 你与大哥们聊天，一定要学会“慢热”的，不能“竹筒倒豆子”，不能“快速升温”，否则，你如何“继续”？如果大哥一多，你应付得过来吗？ 如果有“大哥”喊你“亲爱的”，甚至“老婆”，在直播间，你应该将他踢个几天，如果是小号，可以踢几个月。这是“工作需要”。同样，在微信里，也应该直接拒绝，发出警告，尤其是一开始时。 我与几位主播聊天，我确定是与她们本人聊的。我见过她们在直播间的“狠劲”，所以我聊天时“规规矩矩”的。 还有你不要将“求过五星”什么挂着，毕竟你是“新主播”，直播间有多少人呢？有多少人会有那能力呢？你提这“高要求”，不是要“吓死人”吗？ “星星之火”还未燎原，就被你自己“泼冷水”了，现在“冷冰冰”了，怨谁呢？ 还有就是“抽奖”，你总是怕“亏本”，于是便“币币计较”，让人花一百星币去抽什么。 你知道现在多少大主播都是“免费抽奖”的吗？而且往往是让好几个人中奖的，初见大主播往往是8个！是的，奖品不多，抽中一个往往就十个星币，但这真聚人气，你懂吗？再说，有几个人会“跑路”呢？她们真的会亏本吗？ 你是你直播间的“老大”，你就应该有“大哥大”或“大姐大”的魄力，该出手大方时就不能患得患失，小家子气。 还有，你在直播间不要“爸爸”喊太勤，因为那么喊对直播间没有什么帮助，甚至会有坏影响，真要喊就线下喊。 直播间的“大哥”，尤其是那些神级类的豪刷大哥，有几个不上年纪的？他们可能岁数比你“爸爸”大多了，但他们依然是希望美女主播喊“小哥哥”什么的，他们很享受“返老还童”的感觉。似支持刘美牙的“玉明哥哥”，他给她刷的我估计不下一千万元，她在直播间说没有与他线下见过面。不论她说的是真是假，他是六十岁以上年纪的可能性极大，她将他哄得笑迷迷也绝对是真的。 有些事，不是坏在“眼睛”上，而是坏在“嘴上”，同样的人与事，换个说法，收获完全不同！这就与你写小说是一个道理。 “为顾客着想才是为自己着想”，凡事，都要将顾客放在首位，先“摸透”顾客了，你才能“后发先至”，“招招制敌”，让顾客“送钱”，让你发财，让你得到自己想要的，对不？ 社会是一所综合性很强的大学，情商高者，往往事半功倍，如虎添翼的！ 书香妹妹，路漫漫兮其修远，让我们携手，一道摸着石头过河吧！ 63对话 徐医生和陆书香聊了，讲她“纯洁”时，她说：“我是离婚女人，不再是青春少女了，谈不上纯洁了。” “纯洁”是看“心”的，有的女人（比如杜十娘）被逼被骗什么，真不是她水性杨花，她对每一段感情都很认真的。 他给她刷币，并不占她的榜单，但她却称他为“哥”。 她在直播间戴的云南旅游时买的花花手串，还有挂在话筒上的布艺小熊，他觉得很美，希望她送给他。 她便送了，连邮费都自己掏。 后来，她又送亲手做的棉花糖，她的小外甥女想多吃两糖，她都不让。她因原料不够，只能恰好做好一盒的。 那棉花糖也叫雪花酥，她写在“日记本”小说里了，不然徐医生哪知详情？他发微信： 雪花酥你要不说不写，我真不知道详情！ 我看了很感动，一开始以为你会送好几个人，看后却又觉得只是给我一个人寄的。 不管怎么说，你要没说，我肯定会以为是你从哪买的。 谢谢你！ 你真的是很纯洁很善良很有才华的女子，我爱你！ 嫁给我吧，我们生个宝贝孩子，我养你养或我们一起养都行[调皮] 你真的很缺乏如我这样的好男人的爱[偷笑] 你信不信“一无所有”的我，真的可以让你更幸福？ 钱如水，没有水无法生存，但也不是说水越多就越好的，更不是说有水就足够。 “一无所有”是指“钱少”，仅此“贫穷”而已！ 她回：“你那关注的一千多个主播里，一定会有人愿意生个孩子给你养的。” 看你孤单寂寞冷，看你瘦弱的样子，我真的很心疼。 她妒忌她加入另一个大主播的粉丝团的，她回：“你那个团主应该是第一个。” 我关注一万个主播，那也几乎都是“街上行人”！ 她说：“我不孤单寂寞，我心里有喜欢的人，心里还是很火热的。” 团主是因为我“欠”她。 她回：“赶紧做你的事去，废话真多。” 你和我一起吧，生个真的虎儿子[呲牙] 你嫁给我或我嫁给你或我们临时组合，你一定会更美好！[憨笑] 穷不可怕，人本身是否契合才是最重要的[呲牙] 她回：“可是我爱钱啊，你视金钱如粪土，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这才是人格互补，懂不？[白眼] 准确点说，应该是生活互补[呲牙] 你的忧郁你的弱体质你的小心眼等，我都是与你相反的。[调皮] 她回：“所以呢？根本没有共同点啊！” 所以你该找“我”呀。都“共同点”，不就“营养过剩”的同时又“营养不良”了吗？那还有好日子过吗？[白眼] 她回：“不，哥你太优秀了，我觉得只有大主播才配得上你。真的，我太那种小家子气了，脾气很差，你以后的爱人一定非常优秀。” 在三观差不多一致的情况下，你缺的正是我有的，所以我会被你吸引。如果我什么都帮不了你，我又如何爱你？——现在好比我是你，你就是你怀里的那两只小猫。这种感情，因为“爱的付出”，所以日益加深，你懂吗？[呲牙] 我会不会独孤终老都不知道，谈何另一半“非常优秀”！[白眼] 她回：“今天没发红包，不许叫亲爱的[囧]。“” 我喊“亲爱的是真情流露”，懂不？[呲牙] 她回：“不要，不许叫。你自己去翻翻聊天记录，你不是喜欢想像吗？” 我叫没有关系啦，而且我是真心爱你的。 她回：“可我喜欢别的人呀，喜欢这个天天喊我疯婆娘的人。” 谁喊？你另一个微信号？我还想加[偷笑] 她回：“开守护，就给你加另一个微信号。一天存三块钱，一年就存够了。守护也就999块。” 我做梦都想呢[呲牙] 守一个月然后被你删了怎么办？ 不删，我到明年一定开一个月，行不？ 她回：“我家哪个守护被我删掉了？加油存钱吧。” 你现在“拜金”，我反正挺担心的[偷笑]。 她回：“我就喜欢钱，哈哈！” 好的，爱你！么么哒[憨笑] 她回：“我家小白，就是刷币刷到我喜欢的。现在我不许他刷了。哪天你刷到我不许你刷，你就成功了。” 我有那经济实力，还刷币，直接给你买豪车豪宅了！[白眼] 能给你的，我还会舍不得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喜欢你，包括你的各种小毛病！[调皮] 去吃饭吧，别饿着了[呲牙] 爱你！么么哒！[玫瑰] 她回：“我能上他的微信和qq，还有酷狗帐号。他也上我的[囧]所以我不敢跟你们瞎说话。不许叫亲爱的，不然他要跟我闹了。” 不该让他上的，女孩子该有秘密的[白眼] 除非你确定要嫁给他了，他真的很适合你。 她说：“”我对喜欢的人，没有秘密。” 谈谈他吧，他什么好？ 她回：“回聊，我收拾收拾准备去公司了。” 好的[呲牙] 有点心塞了[流泪] 这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流泪] 你还笑！[傲慢] 她回：“你适合更好的，我太爱钱了[囧]。” 唉，爱她的优点很正常，若连她的一连串缺点也爱，真的是无可救药了。我偏偏还喜欢你的缺点，有救不？ 真的离不开你，舍不得你，好想永远都有你！ 她回：“大哥，一千多个主播呢，不怕？”讲他关注一千多主播的。 对你的爱是自内而外的，爱你的内在！ 她回：“哈哈，我不喜欢花心的。我家小白只有我一个。” 我那是花心吗？ 她补充：“我家小白，微信上只有我一个主播。” 我是善良好不？ 她讲：“我家小白只对我一个人善良。所以我喜欢小白[呲牙]。不聊了，88。” 小小的善良做不到，能大善良吗？ 小白是你家的机器人！ 服你了！ 你让一个机器人让我吃醋让我掉泪！[强][强][强] 去忙吧，爱你！[憨笑][拥抱] 她回：“我看看，眼泪在哪里？” 被笑冲走了[偷笑] 视频吗？ 算了，我对我视频时的颜值没有信心，尽管有女孩子说我其实是帅帅的。[调皮] 爱一个人，尤其是婚姻，对方的外表并不重要，真的。 怎样啦，亲爱的[呲牙] 回聊，骑车中 看你小说比看所有直播更有劲！[呲牙][强] 她回：“你写的比我生动 哥，加油。” 看完小说再看你，好想拥抱你！ 好希望自己有歌神的大哥一样有足够的刷币能力！ 真的很爱你！ 她说：“视频给你看一眼，一分钟啊。”（她发两次，他都切到语音视频，共聊十分钟。） 不敢接你视频，是因为我真的对自己的颜值没有信心。我很怕自己会失去你这“颜值控”。在我心里，你应该值得拥有世间的一切美好！ 你的公会长琉璃是个天生拥有“男人疼”的命，她比你强的地方是她懂男人，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男人，能够掌控什么样的男人，所以她找的男人可以说都是她做主的，她拥有能“玩火”而不“自焚”的本事（至少现在是这样）。 亲爱的你不同，你口口声声说爱钱，但你骨子里是“视金钱为粪土”的，可以说真爱钱的人，他（她）是什么都可以出卖的，只为他（她）能够享受“荣华富贵”。 你真的是将情义放在第一位的人。这样的女人往往“命苦”，但绝对值得人敬重！因为人类的进步有一半是这样的“女英雄”推动的。 我与你的交往是从心灵开始的，我觉得“灵魂”很重要，外表只是“表相”。好比一个水果，如果“内烂”了，外表再好看，能吃吗？ 我遇到你，能与你这样交流，我已经很知足了，已经很感谢上苍的眷顾了！ 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我现在不愿与你视频，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我怕你真实的样子会深深印刻在我心里，将来你嫁给“富豪大哥”后，我会非常难过，我会想你想你想得吐血…… 我怕拥有你越多，当“无可避免”地失去你后会伤得越痛！ 另外，“易哥”与“一城烟雨”都不会是琉璃的真爱！ 什么是真爱？ 真爱便是自内而外地爱！ 你那摄像头老旧而“炸脸”的“丑”样子不影响我爱你，但会影响别人，或者说会影响你的榜单，懂不？傻y头[拥抱] 好好换一套设备，我不会诓骗你的。 你有赚足够钱的才艺资本，但你还没有懂得巧抓男人心（不用似少数主播去陪睡）。当然，你是一泓清泉，或许本就该与“铜臭”绝缘的！[呲牙] 64开导 陆书香陷入苦恼，由于她的设备老化，时不时“炸脸”，于是有黑粉在她下播时，在公屏上造谣，讲她是“极老极丑的四十多岁的有孩子的老女人，却谎称单身”云云。 她很伤心。 徐医生开导： 对你造谣中伤的人，往往是“关注”你的人，换句话说，是你的“熟人”，甚至是昔日的“朋友”。 他们知道你的“软肋”，知道你怕什么就给你来什么。你待字闺中，被家人逼婚？好，人家就说你是“老女人”，还说你要养儿子……你越急，人家越开心。 其实，我觉得你自己应该换个角度，你想你若四十多岁了，还能“年轻”十几岁，不好吗？还能在唱歌时配上那些柔美的可爱的动作，不是很值得庆幸吗？你还要一个人养孩子，不是更让人“同情”吗？ 遇到事情，你为什么不是想着“换个角度”去“化被动为主动”呢？ 有位上321的主播（张美），我被其歌声吸引，跟去她直播间，结果发现人家儿子都十岁左右了，出现在直播间喊妈。 她一点都不遮掩自己是“老女人”的事实，直播间的大哥们也不嫌弃，人气旺旺的。 这样的主播应该不少。 是的，酷狗直播抱相亲抱猎艳的想法的毕竟是少数，而且这些人遇到有经验的“大主播”，往往也被驯服了，变得老老实实的。 你是多愁善感且不自信，遇事犹疑不决，该骂该踢时不能。我见过刘美牙骂一个黑粉，他讲她脸上粉厚，便骂他半死，说没叫他看的，还骂他是他妈去做鸡养大的…… 我听了觉得好笑。 她狠狠地骂了一通，将他踢了。 没有想到，那黑粉换号进来了，还给她上了几万币！ 她也就笑了，应了“不打不相识”这话。 虽说别人的成功未必能照搬，但去学习去借鉴，肯定是必要的。 对于谣言，你大可不必理会。 如果你现在真是四十多岁了，也真有不少人信了，那他们也一定惊艳于你的驻颜术吧！ 再说，四十多岁怎么了？只要真有才艺，老艺人就没人尊重了？ 对了，不要在你事业低谷期去想结婚的事，因为这时候找到的人多半会“低看”你的，而你自己也会心有不甘，往往越处到后面越艰难，可以说是“强颜欢笑”过日子。 我很信任你，真的。 我觉得你的“老丑”与设备有关。 其实我觉得你换装备会好得多。 你一动，脸便变形，有时挺吓人，似“照妖镜”，你见过没？ 我想截图，只是时间太短了。 现在我没有能力顶榜单，你买来，拍短视频，也要用呀。 该借时要借，向家人借。 她说：“大主播用的都是那种几千上万的好设备，其实谁也不比谁长得好看。只是我没钱，还不知道自己能播多久呢。这样的榜单，我还投资？” 你买来，不播了我“收购”行不？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懂不？ 你能不能有点冒险精神？ 她问：“直播是我自己的事，怎么能拉着你垫背？” 我看好你呀，如果我现在不是黑夜期，我就帮你买了，信不？ 现在这设备怎么可能让你去赚钱？ 真的有“自毁形象”的感觉，“变形”时真的吓人的。 她讲：“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小主播都这样，等有钱再说吧。” [白眼]你为什么不向大主播学习？往后看，是“好学生”吗？ 她回：“没钱！” 认为我有理，明天就开始变。 她回：“你说的对，可是我现在没钱。” 你不是没有钱，而是没有心！ 缺少那种破釜沉舟的狠心！ 退一万步说，你买了“最好”设备，也改变了“战术”，又坚持了一年，榜单还是这样拉，那不要说你，我也死心了。 这叫“不努力一把，都不知道什么是绝望”，那你该干嘛去干嘛，别当主播了。 彻底死心了，“长痛不如短痛”，不也挺好？ 她说：“行，我反正就给了一个月房租，那下个月就不播了。” 你情商怎么似未成年[抓狂]！ 你明明行，偏偏让自己不行！ 她讲：“我不行，我太穷了！” 我都说会“高价收购”了，怕啥？ 你没有一分钱存款？也借不到？ 她说：“我从不跟人借钱，自己有多少就花多少。有钱多花，没钱就不花。” 干大事不一样，懂不？ 她讲：“不懂。” 这可是你的事业！ 她说：“酷狗已经不行了，我不想在酷狗砸钱。现在除了酷狗是电脑直播，其他平台都是手机直播。” 你设备买了，换平台一样可以用的呀。 她讲：“其他平台用不着摄像头，纯属浪费钱。我还在酷狗播，是舍不得你们。等我身体好些，我就抖音酷狗双开了。抖音那边一旦好起来，我就不在酷狗了。抖音如果不行，我会其他的再试。” 你这心态与战术不提升，抖音也难火呀。 她说：“酷狗现在大趋势不行了。” 行的，不行是暂时的。 她说：“除了几个大主播，他们都是相互在刷，没几个人真正在赚钱。我没用心在抖音，那边比酷狗好太多了，提成高，流量大。” 酷狗也会改革的，放心吧。 她讲：“酷狗在走下坡路，酷狗跟抖音的用户人群不能比。你看看你身边，玩酷狗的多还是玩抖音的多？” 抖音直播什么，感觉质量太差，我极少看。 她讲：“抖音十几亿的用户。” 刷币的少吧。 她讲：“正是因为其他主播不行，我去发展才有希望。你看过我抖音直播吗？我就随便挂着，都跟酷狗榜单差不多。有机会看一看吧，你抖音搜一下倾心朵朵。这几天唱歌有点多，我休息一下，88。每天都扯到伤口疼。” 想说服你，比登天难！[偷笑] 她说：“不用说服，哪里好一眼就看出来了。” 谁叫你那样唱[白眼] 她讲：“不唱，有榜单吗？今天的榜单一半左右都是点歌老板进来刷的。老人都没有了，你看看榜单，全是新人。” 换套设备，不火找我！ 她讲：“陶瓷公鸡哥哥说：换个平台，不火找他。” 他缺乏理论支撑，且他如何“赔偿”？我则可以“高价收购”那套设备。 她问：“高价？” 对呀[呲牙] 她说：“过个五星我就有钱买了，不用高价回收。” 我很信任你，真的。 其实我觉得你换装备会好得多。 你一动，脸便变形，有时挺吓人，似“照妖镜”，你见过没？ 我想截图，只是时间太短了。 现在我没有能力顶榜单，你买来，拍短视频，也要用呀。 该借时要借，向家人借。 你设备去买吧，我手头松时会帮你[呲牙]。 她说：“没钱。” 你是怕亏本吧[白眼] 她讲：“我是没钱，穷。” 才不信呢[白眼]！ 你这小姑娘，每一分钱都省着花的，不是怕亏血本吗？[呲牙] 她回：“没钱，穷！我这刚出院，哪有钱呀？” 好吧，只好先克服了。 你在忙什么呢？写作？[呲牙] 她说：“我本来就只是一个网络上虚拟的人，我的私事不必要全部告诉大家，小说里已经写了一小部分了，其他的就不会再说了。过去了，就不纠结了。原本想告诉离开的那个大哥，说我喜欢过他，到底也没能发出那些消息。过去了，不说了，我洗漱吃早饭了，等下去医院挂瓶。” 她是如何自己将自己逼到医院去的？ 65同命 陆书香有一段时间诸多不顺，“姐妹同命”，她的两个姐姐也如此。 她的大姐上街买完菜，回家的路上，见人行道上的绿灯亮了便走，不料有个骑电动车的竟闯红灯，将她撞倒了。那中年男子扶起车扶起车子后，竟然骂一句“老太婆走路不看车，撞死活该！”然后骑车逃了。 大姐的脚肿得历害，身子也多处受伤，幸好没有骨折。在家休息快一个月才恢复。 大姐的丈夫是大学教授，他风度翩翩，但好酒，会发酒疯会家暴。他还出轨，与一个读研的美女学生好上后，更是变本加厉。大姐的日子没法过了，只好答应离婚。丈夫不要四五岁的女儿，大姐只好自己带，自己和女儿回娘家住。 她的二姐也是婚姻不幸福。 她的二姐陆书兰是位医务工作者。 可怕的人会传人的传染病来了，医务工作者成了阻击战的主力军。 陆书兰是a市某医院的一名护士长，她丈夫是大公司的高管，她做生意的公婆有盖一栋大房子在a市，于是一大家子都住一起。 她被医院抽调到高速公路口去给过往车辆的人们测量体温了，从正月初五开始，才测量两天，她发觉公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初七这天晚上，丈夫对她说：“明天开始不要进家门了，你就住车库吧，我要开车去下乡，车库正好空着。” 她“哦”了一声，很难受，但除了“自我隔离”，还能说什么呢？ 第二天丈夫叫她不要做早饭了，说婆婆会做给读小学三年级的儿子吃，她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 她往十几平方米的车库，吃力地搬张钢丝床时，一个高她半个头的壮实的汉子过来帮忙了。 她认识他，他住隔壁小区的商品房，要路过她家。 他叫梁志刚，是个大厨，身高一米七左右，今年38岁。由于分期付款买房，又要供个妹妹读书，尽管拼命赚钱，工资不低还省吃俭用，日子还是过得捉襟见肘。谈过几任女友，都因经济问题而告吹了。 他妹妹叫梁慧婷，今年刚武汉大学医学部研究生毕业，是她医院的医生，也自然是她的同事。 傍晚天快黑时，下班的他见她车库里摆张钢丝床，床边一小把四方凳，一个开水壶。她在门外站着，神情有些落寞，寒风将她的短发吹得有些凌乱。 “你没有取暖的？”他问。 “……”她沉默了下说：“刚回来，现在也不方便买。” “哦，我家里刚好有个多余的，借你用吧，等下就去拿。对了，我这包里有烧鸡，吃不？”他说着将一只盒装的热乎乎的烧鸡塞给她了，她说给他妹妹吃吧，他拍了下包，边走边说妹妹有。 一会，他空着手回到车库了。她有些疑惑也有些失望，想他说话不算数？ “车库没有窗户还没有卫生间，也太冷了，你一个女的怎么睡呀？要不你陪我妹妹睡吧。”他大胆地叫她去和自己当医生的妹妹睡。说他要去酒店睡，值班呢，酒店有他的一个小房间，供他休息的。他正愁妹妹一个人在家，不放心的。 她听他妹妹说过他这哥哥如何不易，一个人靠双勤劳的手供她读书，又买了套房，三室一厅一厨一卫，有140平方米呢。 “你不怕我会传染给你们？”她问。 “怕，但我相信你们，真有事你还会回家吗？而且你我现在口罩都还戴着呢。再说我妹妹不是和你一块上班吗？”他说着，给妹妹打电话，让妹妹来请陆护士长。 他妹妹读高三时，一次夜里发高烧，她在医院值班，替他妹妹打退烧针什么，他便认识她了。他妹妹从此以后和她很亲热，路上遇到总是热情打招呼。她对他妹妹也很好，后来还互存了电话。 他妹妹来了，不由分说，“硬拉”着陆护士长去自己家和自己睡，她哥哥则回酒店睡。 第二天早上，陆护士长刚下楼来，便见到他提着两份早点，递了一份过来。他说现在酒店不营业了，他很闲。 中午，她正想去买些干粮来啃呢，他妹妹忽然出现在面前，喊声“陆姐姐，盒饭。” 袋里装两个饭盒，一盒是饭，一盒是荤素搭配的菜。 梁志刚是特意骑摩托车送饭来的，脸被吹得通红。 同事们都夸美女梁医生有个好哥哥。 她望一眼不远处戴着头盔，坐在摩托车上的他。他见她望过来，紧张地低下了头，她感觉被暖了一下。 这以后，连续十几天，梁志刚中午准时送她俩的盒饭，晚上她俩“回家”又是饭菜早做好，在锅里保着温，让她俩一块吃。这饭菜真可口呀，十几天似都不带重复的，美味极了！他都是错开她的，做好饭便去酒店“值班”。 她丈夫三五天一条信息都难得回，更没有视频。 她与儿子视频，时间稍久（十分钟左右），公婆便将孙子支开，喊孙子吃饭呀，做寒假作业什么。 她想她的处境能对谁说呢？说了除了给娘家人添堵，还能有别的吗？ 她想自己欠梁师傅兄妹的恩情，以后慢慢还吧，现在给人家钱，肯定不合适。 她在他妹妹给他打电话时，对他说谢谢。他讲应该是他谢谢她的，他要值班，没空陪妹妹，不然他要多操份心了。 时间又很快过去了半个月。 一天夜里十一点左右，她忍不住给丈夫打电话，她知道丈夫这个点手机是开震动的，不知他是否能听到。 电话通了，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喂，他睡着了，要我叫醒他吗？”电话那头竟是个年轻女子的好听的声音。 她脑子嗡的一下，整个人惊呆了，眼泪忽地涌了出来。 “不要了。”她强忍着悲痛，说完这三个字便挂断了。 她跑到卫生间，用毛巾捂着脸，无声地嚎啕大哭…… 以前，她有听人说丈夫和单位新分配的一位女同事走得很近的，她没有往心里去。后来丈夫对她越来越冷淡，她也认为是工作压力大什么，没有想到他出轨了，而且是在她“睡车库”之时。 第二天清早，还在床上的她见到丈夫昨晚发的一条微信，大意是他爱上了新同事，必须与她离婚。 她当即回微信说同意，等“传染病”结束，民政局上班了便去领离婚证。她回完便将微信拉黑了。 这一次，她竟然很平静，大有“四大皆空”的感觉。 “我现在一无所有了！”她自言自语。 “陆大姐，你说什么呢？”梁医生刚醒，问完，便翻身搂住了她依然白净的脖子，讲“陆大姐，有你在身边，真好！” 她二姐感到暖，但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脱单。 66二姐 陆书香的二姐在娘家呆了二个多月，终于离了，丈夫催了多次的。 离婚时，丈夫全程绷着脸，都不愿意正眼看她。 她的心很悲凉，强忍着泪水，泪水还是不由自主地溢出来。她在医院工作了二十年左右，见过无数生离死别，见过无数幸福家庭瞬间土崩瓦解，自认为早已看淡生死，不会再有眼泪。哪里知道，自己一颗饱经风霜的心，还是在这个时候感到了莫名的忧伤。受了伤的心在滴血，眼在流泪…… 丈夫事业有成，风度翩翩；自己一无所有，人老珠黄！ 丈夫的生意自己从未过问过，他有多少婚前资产自己也无从得知。只是知道丈夫似乎钱很多，从不缺钱。当离婚时，他给自己哭穷。她的公公婆婆给了她一百万作为分手补偿。 她没有心力去计较丈夫到底有多少婚前财产，多少觉得他帐户上的总是他自己赚的，或者说是在他父母的鼎力相助下赚的。 再说，最重要的是人，人都“不在”了，去要他的财产，又有什么意思？毕竟自己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自己养自己不成问题。 或许，一段感情，男人可以更轻易地放下，而女人却更难。 二姐在吃饭时往往会想起婚前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饭时的样子，便流泪了。 上街购物时，会想起前夫曾经陪自己逛街，虽然并不经常，但每一次有他陪着逛街，她都感到很安全，很“出人头地”地幸福。更多的时候，她会在挑选商品，尤其是买衣服的时候，她会习惯性地掏出手机。想似以前给他打电话，嗲嗲地问：“老公，我看中了两件，你认为买哪件合适？”他总是说：“都买了吧，回来我给你报销。多大的事呀？不就是多买一件衣服，多买一个包包，多买一件首饰吗？” …… 她的衣服几百件，她的首饰上百件，她的包包百把个…… 她的同事羨慕得不行，讲她嫁了个又有钱又会疼老婆的好老公。 她要搬离时，衣服取走十分之一，剩下的捐赠了，包包也是。而她的金银饰品却剩得不到十分之一了，最昂贵的前十件钻石、白金饰品一件不剩！ 那些饰品，丈夫先讲“不知道”，多问几句，他便讲：“问我妈去”。她还未开口问呢，他妈便阴着脸，一脸鄙夷地说：“那些首饰是你的吗？你有权利问吗？你赚多少钱？你的那点工资，光买衣服都不够吧？” “可是法律规定婚后财产属夫妻共同拥有……”她辩解。 “婚后财产？笑话，你以为婚后供你挥霍无度的人真的是你的男人？你别忘了是我们！……” 老太太最后讲：“看在我孙子的份上，我和老头子给你一百万离家费，如果知道你会这样给我顶嘴，不懂感恩还恩将仇报，我们一毛钱都不给你！你往后没有大事，别来打扰我孙子！他是属于我们家的，你离开这个家，这个家的一切与你无关了！” 她真想说那好吧，那一百万我也不要了，你都留着吧！ 可是，话到嘴边，她硬咽下了，自己不能逞一时快意，再次给对方占大便宜的。 前夫任公司的高管，年薪（包括福利）不下百万，他还替父母打点生意，自己除了忙工作便是忙着照看孩子，当“家庭煮妇”。 家里原有请保姆，当总是呆不长，不是人家嫌受气辞职，便是被嘴碎的婆婆辞退。自己曾雇个小保姆，婆婆却又嫉妒小保姆与自己情同姐妹，讲对她却“话没两句，嘴不甜”，甚至还将自己送给她戴的一个小手链说是她偷的，自己出面澄清后，又讲一个小保姆值得送手链吗？不付工资给小保姆吗？小保姆不用干活吗？……小保姆最后哭着与她道别：“姐，我走了。我舍不得你，但我留下来，只会让你在家里更难过……姐，我能吃苦，找工作不成问题，先后都有好几家相中我了，工资比这里还高，因为你待我如亲妹，我一直不舍得离开你，可现在我留下来只会更拖累你，我不得不离开。姐，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你的辛苦，你的心累，我能懂。姐，我们以后会见面的，我叫王娇娥，别忘了。姐叫陆书玉，我记下了。” 王娇娥到了新雇主家，还有与自己联系的。 陆书香与二姐的关系比大姐陆书屋更亲密，她请二姐与自己同睡的。 二姐与王娇娥聊天视频什么从不避她，渐渐地，陆书香与王娇娥也成了朋友。 陆书香和徐医生聊天时，讲将王娇娥的事详细地写入“日记小说”里去了，叫他去看的。 王娇娥出生在闽北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这个小山村盛产茶叶，她的父亲虽只是初中毕业，却头脑灵活，同他一米八左右的身高长相一样出众的。 他开的茶厂越办规模越大，生意好火爆，在九十年代末成了远近闻名的百万富翁——尽管他才三十多岁！ 他成了乡镇的骄傲，是成功的民营企业家，办公室挂满了各式证书还有牌匾，有不少是政府颁发的。 “人怕出名猪怕壮”，他的成功，吸引了多少目光？ 在农村，打牌该是最诱人的娱乐项目。无论男女老少，即便自己不能上桌，也热衷于看人打牌的。 打牌有纯娱乐的，不花钱或花钱极少的；大部分是输赢不大的，始终保持在“不温不火”的状态。也有少部分人越赌越大，不是赢了想赢更多，就是输了想翻本的。 王娇娥的爹王荣瑞属于最后者。 王荣瑞兄弟姐妹多，他最末。 他人高大，长得一表人才。 他“成名”后，越来越多亲朋好友到他茶厂品茶购茶，他也乐于花点“小钱”请他们上酒楼。 一来二去，茶馆的“亲朋好友”变成了“一群赌友”。 客户们见了面，少不了打麻将，推牌九，斗牛牛，摆13水等等，赌汁也越下越大。 王荣瑞开始“小打小闹”输了二三十万元，也是有些急了，但他深知“十赌九诈”，想赢钱，尤其是想赢大钱，不会千术，则是万万不能的。 他便“留心观察”、“刻苦钻研”、“四处拜师。”什么，终于有了些千术。 在赌时，他能在摸牌时从扑克牌堆中快速抽出自己想要的做好记号或认出的牌，而且别人看时，会以为他只是正常摸到的。 他还能将一整副牌分不同花色用两块平整的石板（木板类也行）夹整齐了，然后用刀平整地削牌的边，削平一点点，一副牌中有一半（小半或大半）是削过的，混入后，整副牌是很难用肉眼查看出来的。这种扑克叫“拉丝扑克”，赌牛牛（斗牛）时，庄家获胜的概率达七八层以上。 王荣瑞赌了三年多，输少赢多，获个“赌王”的外号。 渐渐地他与人赌，只要赢钱，便有人怀疑他出千，周围愿意与他赌的人越来越少了。 可是，他有赌瘾了，怎么办呢？ 67字典 王荣瑞在“朋友”的怂恿下去赌场赌了，在赌场赌他还是常赢，因为他会抽牌出千。 他赢了钱，众人称他“王哥”，“王总”什么，称得他心花怒放的。赢了钱便是请客吃饭，去各种娱乐场所消费，给请的小姐包夜，日费万金常有。 家里的房子又盖了一幢，占地三百平方米，五层半，别墅型，花了二百多万，城里还买了三四个店面…… 他在赌场赌时被抓了几次，赌资前后被收缴百万，因为有打点，有人情，只是被关一天半天，做了笔录，交几百元罚款便放出来了。 “大陆赌博是违法的，不如去澳门赌，澳门赌博是合法的，澳门赌场遍布，如同我们内地商场林立一样。而且，有了钱，在澳门可以见识到世界各地的各种各样肤色的女人……”有赌友开导。 他随几个赌友去了，真的是“大开眼界”，懂得了什么叫“有钱人的天堂”。 一开始前一两个月，他还能赢一些钱，收支差不多能平衡的。但他觉得赢钱太少，“不够开支”了，在那种“纸醉金迷”、“开支无上限”的地方，没有日进十万元，他都觉得“缩手缩脚”的。 终于他下的赌注越来越大，开始输多赢少了，毕竟他在澳门，他是没有机会出千，也是不敢出千的。他也赌场上，也只是只普通的靠“赌运气”的菜鸟。 他家里带去的二百多万存款赌光了，又把妻子骗到澳门，说他发财了，叫她来旅游。讲她一个人来便行，孩子还小，留给爷爷奶奶带便好。 夫妻感情一向不赖，妻子对他言听计从，到了澳门后，很快被他洗脑，听他的话了，开始配合他四处借钱了。 银行的，亲朋好友的，客户的，放高利贷的……所有能借的能骗贷的钱都要了个遍，结果是欠了三四百万元外债！ 他和妻子回到老家，拆东墙补西墙，最后拆无可拆，只得躲到外省打工了。 城里的店面，家里的两幢新房因为欠银行的钱，都被法院封了。厂房的机器设备也被债主们陆续叫车拉走了…… 王娇娥和小她三岁的四岁的弟弟王利民跟爷爷奶奶住狭小阴暗的泥墙老房子的。 王娇娥7岁了，读了一个学期的一年级，可以说是在惊恐中度过的。她目赌债主们陆陆续续地上门要债，各种各样的人，有个纹身大汉还摔父亲几个耳光，母亲戴的金项链还被几个男女硬生生地扯去，脖子都被扯流血了，母亲好多次坐在地上披头散发地嚎啕大哭…… 太可怕了！ 她后来只要听到有车子开到村里，甚至只是一个陌生人进到村里，都害怕是来讨债的人。 后来，只要见到债主们远远地朝家里走来了，她便牵着弟弟的小手东躲西藏的。 放寒假了，她住在新房子里更不安全了。债主便上门来，值钱的物件都是会变少的，他们如抄家队，理直气壮地四处窜，连房间的角落及床底都查看的。有的小物件被“顺手”了，如几十个银元及一些存在角落的金银首饰。有的则是“明抢”，如她姐弟俩挂在脖子上的用红绳拴住的黄金生肖饰品，则是被人不由分说取走的，还将她姐弟俩弄疼了弄哭了…… 寒假过去了，开学了。 爷爷奶奶给她报名的钱却无法凑齐了。 王荣瑞的兄弟姐妹们说他风光时没有沾过他的光，落魄时还被他或多或少地骗去了不少钱，自己兄弟的女人还都在公开场合扬言，表示要“断亲”的。 王娇娥看着村里的孩子每天背着书包高高兴兴地上学放学，他们还或背书或哼歌什么，真的是羡慕得不行，可她想与昔日的同学一块跳个牛皮筋，感觉都受排挤的，自己就是个“失学女娃”。 爷爷好面子，不肯去借钱。 奶奶心肠软，眼见乖巧懂事的小孙女为不能上学而时常流沮，问她，她摇摇头，讲“没事”，问多了则是说：“我想爸爸妈妈了，我想上学。” 当奶奶的吃尽了不识字的苦，她能不心疼孙女吗？ 她去借了，得到一串回答：“我也没有钱呀……”，“学费二百多，我家孩子多，自己孩子的学费都是借的……”，“女娃还小，过两年读也是一样的。”，“你孙女过几年再入学，小学毕业了，刚好在家呆一两年就可以嫁人……”，“你来借钱怎么行？至少也该叫你的男人来借……”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从未开口求人的老人体会到了“山穷水尽”、“世态炎凉”。 小小的王娇娥体会到了同龄人或者说她的同学们没能体会到的辛酸滋味。 她渴望重新回到校园，渴望读书，渴望和同学们一块嬉戏玩耍…… 她的书包，她的文具盒都被“抄家队”给“抄”走了。 她拿出旧课本，重新读，老师教会了拼音的。 她的语文老师是班主任，是杨文英老师，五十多岁了，中等身材，头发浓密而花白，脸稍圆，梳条大辫子，和蔼可亲。 “有条件的同学多看多听《新闻联播》，里面播主员的发音是全国一流的，比老师准多了……”她想起了杨老师的话，于是便搬条小板凳，每天准时坐在那台又旧又小还时常因信号不好而被“雪花”占满屏的黑白电视机前“听”新闻。 渐渐地，她能“听懂”新闻了，觉得外面的世界好大好美好精彩！ 一年级上学期的课本被她翻了又翻，语文课本能全本背诵！ 她开始写生字了，她决心将书本上的每个生字都要会写！ 没有笔，她用小树枝代替；没有纸，她用沙子代替…… 那本语文书上的每一个生字她都会写了！ 有一次，她见村里有个收破烂的男人收到一本半新旧的《新华字典》，眼里便冒出光来，终于，她鼓足勇气，问：“这本字典能……能给我吗？” 收破烂的男子是个三四十岁左右的小个子，他问：“有钱吗？一块钱。”他收购来是5角的。 “没……没有……”她害羞了。 “有没有东西换呢？比如破凉鞋，比如旧书本……” 家里的旧书本是她的校园记忆，她舍不得的。家里的破烂早被奶奶卖光了，再卖只能卖破板凳了。 “没有……”她低下了头，见到了脚上的去年就买来穿的略小了些的凉鞋。 “能用它换吗？”她笑了。 “它？……”男子吃了一惊，再次打量了她一下，问：“你凉鞋很多吗？” “不，我只有这双凉鞋。”她脆脆地回答。 “那你……” “我爷爷奶奶不要我上山砍柴，我光着脚走这样的土路没有关系的。再说这鞋子已经挤脚了，我穿不了几天了……”她开心地说。 “爷爷奶奶？你爸爸妈妈呢？” “我爸爸妈妈出去赚钱了，赚了钱，我就可以报名读书了……”她有些伤心：“我读了一个学期，这个学期凑不起学费，现在我想在家里学字典……” 68奖品 收破烂的男人终于被感动了，心想多好的女娃呀！多上进的女娃，自己当年似她这年龄，除了贪玩还是贪玩，何尝及她的十分之一？ “我送你吧！”他说。 “可是，我爷爷说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 “你不是白要的，这本字典能找到它的真正的主人，它一定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谢谢叔叔，我会爱惜它的！” 她规定自己每天至少要学会写字典上的两页“生字”。 3月8日，学校下午放半天假，杨老师回家吃完午饭后来家访了，她家离王娇娥新家有十多里远，她是骑辆破旧自行车来的，裤脚上都沾了不少泥。她骑到半路，还下起雨来，她不能一手撑着伞骑的，只好将自行车寄存在路边的一家砖瓦厂内，撑着伞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巴路，一路询问来了。 杨老师到她家，见到她和爷爷奶奶了，开口便说早就想来家访了，只是刚开学，事多，便拖到现在的。 “娇娥是个好学生，可不能让她失学呀。”她是坐在板凳上的，将站在身边的学生搂着说。 奶奶红着眼讲了家里的变故。 “我5月份就退休了，也许学校会安排我教完这个学期，也许不会。”杨老师说：“学校领导根据你们的家庭情况，决定让王娇娥先入学后缴费的，等什么时候有钱了就去将学费补上。” 王娇娥的爷爷奶奶连声说感谢的。 杨老师开学注册时，便问清了王娇娥未来注册的原因。 她找校长，校长先说“过几天再说”，过了十天左右，再找校长，校长说：这学校“贫困家庭”的学生多了，不能开“减免”的例，而且王娇娥的父亲是因为赌而“破产”的，他的女儿上不了学，是他一手造成的，不值得同情。否则，资助王娇娥学习了，怕会被人讲“鼓励赌博”的。 老校长这么说，也有她的道理。杨老师便决定自己资助了。她的丈夫高血压，常年吃药，儿子都30岁了，因为穷，还没有娶媳妇，但她觉得资助王娇娥上学是刻不容缓的大事。 二百多元学费，是杨老师半个月的工资，她替王娇娥交了！ 3月9日，王娇娥依杨老师交待的，空手去学校了。 杨老师让她坐原来的位置，还给她一个大手提袋当书包，又送了文具盒及铅笔、铅笔刀、橡皮擦、尺子等。 杨老师退休了，但她坚持教完了一个学期，当了一个多月的“代课”老师的。 王娇娥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她上课非常认真地听讲什么自不必说了。 这天上午第三节课上完要放学时，教数学的熊老师抱了叠作业进来了，她是30出头的代课老师，个子不高但皮肤很白很好。 昨天数学作业全对的可以回家，有错一题的都必需订正对了再回家。 王娇娥被留，同学们有些意外，因为她是“学霸”，杨老师每天都表扬几次的。 她错的是一道简答题，认真演算后交上去，熊老师瞄了一眼，本子扔到她面前的地上。 她捡起了，再算，还是原样交上去，将字写得更工整了。 本子又丢下来了，她捡起再算…… 第三次了，本子又被扔到地上，恰好一位订正对了的男同学欢喜地奔下来，恰好一脚踩了上去，在本子封面上留下个清晰的脚印！ 这一脚好比踩在她心上，她好心疼！ 她的书与作业本都是“保养”得很好，干净整洁不说，连一页边角都不卷的。杨老师为此表扬过很多次，号召同学们向她学习的。 她的念三年级的姓黄的隔壁邻居来叫她了，等她好一会了，此时见她快哭了，熊老师被几个“学渣”围着，没功夫搭理她，黄同学便过去将本子捡起了。 “漏了写‘答’字了！”黄同学发现了，并让她看数学书上的例题。 王娇娥有辍学一个多月，她对应用题要“答”不清楚的。 “哇！”王娇娥哭了，她终于忍不住委屈地放声哭了。 “哭什么哭？有病啊？谁打你了吗？写错了作业，还好意思哭吗？真是有病，看到你都讨厌！”熊老师黑了脸，王娇娥的父亲向她家借过一万高利贷，本还清了，利息还了三千多，还有一百多利被“赖”了，她想起来就窝火的。但王娇娥哪里知道呢？ “为什么熊老师不似杨老师？为什么熊老师从不给我好脸色？”她哭着，订正对了，见熊老师打勾了，便放心地走了。 她见到高年级的同学议论，说是盼望过六月一日儿童节的，讲这一天，全校同学都能领到一大袋各式各样的零食，获得学校最高荣誉的三好学生奖品丰厚，有装铅笔、自动铅笔、圆珠笔、钢笔、橡皮擦、尺子、半圆、圆规的文具盒，还有价值十几二十元的书包，甚至还可能发一套校服来奖励，那下学年便免去了家长自掏腰包来购买的。 王娇娥在心里说：“我一定要当三好学生！当上了‘三好学生’，我就有那些学习用品，我就可以为家里人省点钱，为杨老师省点钱！我要加油！” 她还想：“我再不能迟到早退了！” 她记得上学期，开学第一天，她上完第一节语文课，下课了，同学们有不少向校外走去，她是第一天入校门，误以为可以回家了，便空着手回家了。 她新家离学校三四里路的，到家时，家人一问才知道她“早退”了，她爹想送，无奈债主在家里堵着，只好作罢。 上午第二节课是熊老师的，她平时对待学生脾气不大好，学生给她取“大黑熊”、“大母熊”这类外号的。 下午到校时，便有以前念过一年级的学生围着她叫：“旷课！旷课！上午旷课等罚站！”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男女同学围着她嘲笑的，先是脸涨红了，后来便哭起来了。同学们见她哭了，一会便散开了。 下午三节恰好都是熊老师的课，杨老师到学区送材料了的。熊老师见她竟然旷她的课，火冒三丈，将她叫到教室后面，罚站了一个下午！ 她吓得浑身颤抖着，想哭又不敢哭。第二节课想上厕所，快憋不住了对熊老师说了，熊老师冷冷地说：“尿裤子去！” 她憋着，极力地憋着。中午家里煮面条，有半碗汤，奶奶叫她将那半碗汤也喝了，说不然浪费的。 终于，她憋不住了，先是尿了一点点，然后便似决了口的堤，越尿越顺畅，湿热的尿液顺着裤脚流敞出来，湿了一大片…… 有调皮男生发现了，说：“尿裤子啰！” 于是，同学们哄堂大笑了，熊老师也笑了，说：“还真尿裤子了。” 经过这次罚站，她明白了放学是怎么回事了。 “我不能再犯错了，我一定要争取当上‘三好学生’！杨老师在课堂上说过我很可能是第一人选的！‘三好学生’的奖品，我一定要拿到！”王娇娥又一次下了决心。 69粉丝 王娇娥在儿童节真的领到了“三好学生”的奖品，领到了装满各式笔的文具盒，还有一个漂亮书包的。 许多在现场观看奖品的家长见到王娇娥上台领学校最高证书，说什么的都有。 “赌博鬼的女儿！”一个男家长说。 “欠我家的钱没有还清，她还有那么好的文具盒和笔，还有那么好的书包，我孙子和孙女都一个读五年级一个读三年级了，他们都没有，等下我去要找她要来，给我孙子孙女用！”一个身材高挑，长相不错，夫妻都放高利贷的妇女说，她的两个儿子都是有点名气的混混。 她在王娇娥领了奖品刚坐回座位时，便走了过去，将她的文具盒及书包都夺了过去。 王娇娥哭了。 杨老师见到这一幕便上去交涉了。 杨老师问：“你是谁？” 妇人说：“我是刘金妹。” “你这样做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她爹欠我很多钱呢！”刘金妹显得理直气壮。 “她爹欠是她爹欠，她只是个孩子，通过她自己的努力获得了学校的奖品，你给她夺去，是什么意思？信不信可以报警抓你？”杨老师也真的很生气。 “对，杨老师说的是真的。”校长见刘金妹望他，是咨询他，便讲了。 刘金妹见别的家长都开始对她“鄙视”了，学生们开始用仇恨的眼光看她了，她也觉得“众怒难犯”。 她便红着脸，又将奖品塞回给王娇娥了，讲：“看在你是小孩子的份上，不要了！回家让你爷爷奶奶转告你父母，叫他们快点还我钱！” 王娇娥的父母始终没有露面，她有跟爷爷奶奶去公用电话亭打了几次电话的，她只能被动地回答几句学习好好不之类。 王娇娥年年被评为三好学生，小学如此，进了中学也如此。 初三上学期读完，家里快揭不开锅了，弟弟王利民身子瘦小，医生说是营养不良。 爷爷奶奶身体又不好，怎么办呢？ 弟弟马上要念初一了，自己不辍学不去赚钱，行吗？ 王娇娥同村里的一些女孩一样辍学了，村里有位阿姨介绍她去当保姆的，她头两年属“打零工”，第三年便到陆书玉家的，还不到一年便辞退了。 陆书香当主播后，便将王娇娥请来给自己当保姆了，每月工资不固定，少时付一二千元，多时三五千元，根据自己的榜单来发工资 王娇娥很乐意，因为陆书香将她当妹妹看，还教她唱歌弹琴及文化科等。 两年后，陆书香见王娇娥年满18周了，便将她介绍到自己公会，也去当酷狗音乐主播的。 徐医生遇到陆书香，越聊越爱，越爱越聊，但他是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的。 陆书香说得没有错，想成为她的男朋友，首先得在她直播间升神的，也就是要能为她刷128万人民币！ 陆书香的粉丝在直播间给她刷10元，她也只能得二三元的。 有人讲若大哥有那财力，直接转帐给她不好吗？为什么要“浪费”挣一大半呢？ 其实，在直播间刷，无论刷多少，都是主播的“合法收入”，是玩家“心甘情愿”的结果。 如果是发红包、转帐这类，则很可能玩家会怪主播“套路”、“忽悠”自己什么，会“反悔”，会有这样那样的借口来责怪主播的，主播会觉得没有安全感的。 姚春华也当酷狗音乐直播的主播了，她开始只是兼职，由于榜单越来越好，平均下来，日进千元都不止，便索性将“教师”这项工作辞了，全身心干直播的。 有位粉丝引起了她的注意。 有一次她在pk时，自家的一位大哥竟跑到对面去刷币，将自己打败了，她很急，都哭了，后来索性下播了。 然后，她收到了加她微信的昵称为“野石”的粉丝的微信： 大哥会跑过去，我觉得可能是三种原因：一是对面说得很好，正如她自己说的，当婚礼司仪时将人感动得稀哩哗啦的；二是大哥被感动了，便跑过去上币了，毕竟刚才对面输得有点惨；三是大哥想让你也夸一下对面，看你能不能赢了对面的口才。 当然，他们是忽略了你的感受，没有考虑到你的承受能力。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一走，你这边没有什么币了，让你有种被人背叛，被人阵前倒戈的感觉……我想换我是你，也可能会忍不住发脾气吧，我能如此冷静，也许只是因为是个旁观者吧。 不过，我觉得你是可以做得更好的。 比如，对面主播那么声情并茂地夸你，我们在公屏上也予以肯定时，你也可以说谢谢，夸张地鼓掌什么，尽管对方并没有全夸在点子上，甚至还有点跑题。 还比如，自家大哥去对面上币，让自家输后，你可以说“好吧，我家大哥一是肯定你夸我，二是想听听我夸你……”然后你可夸可不夸，可与她继续pk也可不继续。再pk时，你可以说自家大哥不要去对面上币。 只是我没有想到你反应那么大，有点让我心惊肉跳的，现在想到“存在即合理”，觉得你那样是有自身原因的。 从小到大，你是“别人家的女孩”，你的人生轨迹是“鲜花与掌声”一路相伴的，你是父母的骄傲……正因为你太“一帆风顺”了，所以你有“公主脾气”，一旦有意料之外的不顺心，便“痛哭流涕”，甚至摔砸物件，正如你说的“炸了”。 这脾气真的不好，无论是工作还是恋爱婚姻，它若存在，都有可能造成毁灭性后果。 说到这里，我觉得你的脾气应该很似你妈妈，或者说是你妈妈的脾气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你，你爸爸的脾气则好多了，总是以礼服人，很斯文或者说是文弱的样子，常常让着你妈妈。 还有一个原因，我觉得你是很耿直的人，你对朋友两胁插刀，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你最痛恨的便是背叛，对人对事往往只有黑白两色，没有灰色。应该说这样的人品是没问题的，但行事时，不考虑灰色，便是欠妥的，甚至可能会成为致命弱点。 我说这样多，不知说对多少，失误之处，肯定是有的，希望你能包涵。当然，我更希望你对我指出我说得不对的地方。 讲这样多，希望你不会太烦，更希望你还能将我当朋友。 夜深了，祝开心好梦！ 70夺包 粉丝野石给主播姚春华发了微信，她觉得他说的话是真诚的，有一半是说对了的。自己在控制情绪方面是不到位的。 这位野石是谁呢？ 介绍他得先从一个给人当“小三”的生了孩子的叫徐承欢的女人说起。 这天下午，徐承欢给孩子喂了奶后觉得天气很好，想抱孩子去散散步。可她刚换好衣服，孩子一会就睡着了。他睡得可香呢，再说自己真抱他外出，遇到熟人，比如同学比如老师，怎么办？ 平时吃的用的，她差不多都点外卖都让送货上门，可谓深居简出的。 孩子这一睡要睡好几个小时呢，自己出去溜达一下不要紧。她背着包出门了，包里有两三千元。 外面人多，许久未出门，出门的感觉真好。 走了十几分钟，她注意到街边新添了一家流动式的简易水果摊位，用几条长凳支几块木板，上边摆放上几堆水果。卖水果的是位身材不高但显得壮实的大叔，他手捧一本厚厚的书在看。他看什么书呢？她有些好奇。她想到要买水果了，便走了过去。 他看的是《三国演义》，见她来了，放下书，热情地帮她牵袋子。她这一来，又多些顾客了，他用电子秤熟练地售卖。 “美女！”他忽地朝她叫一下，“付钱啊！” 她不悦，叫那么大声干啥？担心我跑了？我这不还在挑吗？她还是习惯性地看一下包，于是看到身后的一个男子用刀片在划她的包，口子划得有巴掌宽！ “你？！”她很生气，责问。 没有想到那穿夹克的有些胖大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竟一把扯下她的单肩包，转身就逃，她被带跌倒了，脚也崴了一下，好痛！吃力地爬起来，喊抢包啦，刚追一步，却是钻心痛，于是站住了。 老板推开众人，追了上去！ 真的好快！ 她见老板以飞快的速度，追了30米左右，一下追上了，很快就将比他更高大的劫匪摔倒在地，按住了！她于是“跑”了上去。 “干什么不好？抢包？！我打死你都白打，信不信？”老板将不大的拳头在他面前晃了一下，然后重重地敲在他大腿上！ “啊！”劫匪惨叫。 打大腿呢，至于吗？有那么夸张吗？越来越多的围观者想。 她注意到他双手背上有很多“包”，是老茧吗？ “大哥，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劫匪哀求说：“我不也是没办法嘛？都饿几天了！”说着，将破包递给他。 “算了，他也怪可怜的，都饿几天了，这也是……放了他吧”，老板身边多了几个男子，多是二十多岁，有的恶狠狠地盯着他。 “冤家宜解不宜结，再说这地方很乱，说不定他前脚送他去警局，后脚就被放出来了……”老板起身了，将包递给她，她刚接过，说声谢谢时，他俩被一个男人隔住了。“你利害？！”眼前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忽然朝他腹部猛踹一脚，他没有防备，被踹中了，男子想对方一定会摔出去，会抱着肚子在地上边翻滚边似杀猪般地嚎叫，却没有想到自己踹到的似是墙，好硬！反弹力好强！他不由变了脸色！ 老板被踹一脚，上前一步要开打，三四个男子拦住了，说：“算了，哥们，看我们的面子”。 老板想了一下，泄气了，他们走了，吃瓜群众渐散了。 “真的谢谢你，老板！”她站在他面前，有些狼狈，但感激之情是由衷的。 他望着她，她衣服有些脏，脸上也黑了一块，头发也有点散乱……他觉得她这样也挺美，虽然她和自己差不多高，但在他眼里，就是个很弱小的需要他帮助的小女生！这时候的她，是那么娇美可爱，是那样的需要保护……他的心被暖化了，似块融了的糖…… 她随他走了一步，呀的一声，冒汗了，再看踝关节，都肿了！ “来，大叔扶你走吧”他说着，伸出左手扶了她的胳膊，这一靠近，他闻到了她的体香，闻出了奶香的味道，他看了一眼她的高耸的胸脯，忙收回视线。 她走了两步，不行，好疼。 大叔也站住了，他笑说：“如果你愿意，我抱你去！” “你抱我，嫂子知道了，能行？”她在心里当他是“哥”了，没觉得他是“大叔”。 “我一个单身狗，哪给你找嫂子？”他笑说。 她乐了，“好吧，大哥你贵姓？” “我姓倪，叫倪志洁，你以后怎么称呼都行。” “真的好吗？” “行呀！” “倪爷爷好！” “说什么呢，我有那么老吗？”他一脸黑线。 “嘿嘿嘿”她笑了，她的笑声真好听。 “倪大哥好！”她换了称呼，“我以后就叫你大哥吧，我当你是我的亲大哥，行不？我是徐欢。” “真的吗？太好了！我是天上掉下一个好妹妹！”他乐了。 他扶着她到摊位那坐下，从个塑料袋内翻出一张伤膏药给她贴上。她的脚肿得有点厉害，她都不忍直视，觉得好丑，似个大猪蹄子。他却觉得“丑也美”，那肌肤多白嫩呀，他帮贴时，却有些紧张，贴得很慢很小心，生怕弄疼她。她感到他的手指变得更温暖更热了，似还有些汗，看他，脸颊有些红了，好慈祥好安静好温暖！他头顶上的头发有些稀少，靠近额头的地方有些异样，是破皮了结的痂。为什么呢？难道他撞墙？练铁头功？她想问，忍住了。 膏药贴上，当时感到凉丝丝的，随即又有股热往内窜去，好舒服！她觉得好了一大半，再落地时，不那么疼了！ 她抽了张一百块的给他，说：“不要找了”。 “那怎么行？”他笑了，将70多元零钱递给她。 “真的不要，你刚才都帮我那么大的忙！”她推他的手，坚决地说。 “帮忙是应该的，再说你在我这买水果，你就是我的顾客，我有义务维护你的人身及财产安全！” “哇！他说得真好，有水平！”她再看他，竟然觉得似搬运工一般壮实的他竟有文雅气质！ “倪大哥，你以前干什么的？”她好奇。 “嘿嘿”他笑了一下，说：“正当职业呀，不想提了，往事不堪回首！” 她见他的脸色暗了下来，若有所思，似乎有一段不堪的往事，便不再问了。 “他到底会是什么事呢？”她想他一定有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她买三袋水果，但现在宜空手。 他说：“这样吧，你住哪里？下班后我给你送去，只是……” “太好啦，我都在家，我住前面花园小区a幢一单元四楼，有电子锁，你按了，我接到，你就可以进来了。”她告诉了他，不知怎么了，她觉得他值得信赖。她很想对他说，你扶着我走吧，你那些水果被人偷光了，又值几个钱？但她现在能对他说吗？ 傍晚，他收摊了，水果今天很好卖，他想是因为他见义勇为吗？怎么感觉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都亮多了？甚至还有些许崇拜似的？总之，比平时早几个钟头卖完，一些挑剩的他贱价处理了。 他拉着板车回家后，提着她的三袋水果找她了，想她丈夫这个点多半也在家。 她给他开了房门。 妈呀，房子好大，足足有二百多个平方！装修得好豪华，他有进了皇宫的感觉…… 她给他递了双香香的毛拖鞋。他来时洗了澡，换身干净衣服，又换了双皮鞋，那皮鞋许久没穿，都布满灰尘了，他擦洗了一下。可找了半天，只找双破袜子，他想将就穿吧，反正到时水果放下就走好了，不进屋。 他将三袋水果放屋内，说：“不用了，我就不用进去了。” “哥，说什么呢！”她热情地说，“又没外人，就我和孩子在家。” 她拉住他胳膊上的衣服，生怕他跑了似的。 她是真心欢迎，他能拒绝吗？ 72珍惜 邱医生被竹叶青蛇咬，倪学义是“顾不上”的。 竹叶青咬人时的排毒量小，平均每次排出毒液量约为30毫克。其毒性以血性改变为主，中毒者很少死亡。伤口牙痕2个（偶尔可能只有一个）。 邱医生手背上伤口有少量渗血，伤口疼痛剧烈，火辣辣疼，伤囗肿了，很快手肿得似发酵的馒头。他感到恶心、头昏、腹胀痛…… 邱医生呻吟着，他左手抓握住右手肘部，也缓慢地走出竹林的。 邱医生知道附近有草药，叫倪学义去采来搓好敷上了。 然后，倪学义跑回学校叫来“担架队”，将他们抬到医院去治疗了。 池老师咳嗽了，声音很大，悲从中来！ 学生们都先后到医院看他了，他叫他们在校好好学习，他和邱医生一样，很快都可以出院，到家里调养的。 池教师很感激学生，尤其是感激倪学义的，他觉得世界还是光明的，还是温暖的，他很快可以康复的！ 倪家义懂草药会救治的事，还是很快传开了，许多同学头疼脑热（多是感冒）都找他帮忙“开药方” 什么。还有个低年级的高个子被蛇咬了，也是找他帮忙采草药治好的。 老教师住了十天院回家用草药，又过了半个月，好了。 邱中医是半个月康复的。他的妻子说他若好不了，她也不独活的。 老教师死里逃生，他能不感激倪家义吗？ 老教师现任某乡镇中学校长，倪家义领着不成器的大儿子上门，他的激动不用说了，亲自下厨…… 倪志洁的大哥倪志伟又有书读了，开始安稳了一两个月，很快又和学校的一些男生混成一片，还和外面社会上的小青年称兄道弟…… 父亲失去了，他辍学了，在家务农。 很快，二哥志培也辍学了，他进了工厂。也幸亏是他进了工厂，所以才有能力支持志洁读书。 志洁毕业了，工作认真，能力出众，没有几年当了村完小校长。这时候赌瘾似烟瘾一样大的大哥找上他了，向他借钱。一来二去，志洁也染上了赌博，终于挪用了公款，还被派出所抓了几次，他便被开除教师队伍了。 深爱他的一样当老师的老婆无奈之下与他离婚，她选择独自抚养幼子，后来她与别的男人好上了。 他净身出户不说还背了近二十万赌债。 现在志洁卖水果，他也不是全天候卖，他平均一天卖五六个小时，赚到生活费便好，剩下的时间他用来看书，用来练武功。 一个人的努力，总是不会白费的吧。 往事如梦如风，他的往事还不堪回首。 他看着浅笑盈盈的徐承欢，觉得自己又似在梦中。他在她面前很放松，浑然忘了自己与她的差距，甚至觉得自己坐了时光倒流车，回到了风华正茂的学生时代，她就是自己的初恋！ 忽然，他们边上的主卧传出婴儿的哭声，她忙进去了，说怎么尿床了。 他想她要给孩子喂奶什么，自己一个大男人在场多有不便。于是，他说：“小徐，那我先走了。” 他起身了。 “等一下”她抱着孩子出房门了。她是将孩子脱了尿裤后抱起，由于现在是冬季，屋内虽有空调但还怕他冻着，便一边解开衣襟来包裹他一边给他喂奶。她想将孩子喂饱了再给他换衣服。 他闻言，回头。 孩子听到动静，扭头看他，还转了身子冲他笑了一下。 他见到了她的敞开胸脯，一下就呆住了……她见他的专注的眼神，低头一看自己，忙将孩子抱紧，脸羞红了，她赶紧回房间。 好一会，她抱孩子出来了。 “你孩子好可爱，我刚才光顾看孩子了”他笑看有些不好意思的她。 他见孩子又冲他笑，便去抱，她笑着给了。无意中，他碰到了她的手，觉得好滑好嫩！ “大哥，你请坐”她比了一下。 他又坐回原位。 “大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帮，你能答应吗？” “说，只要我能办到！” “……”她犹豫了一下，“我想和你去领证。” “行啊，领个驾照什么，陪你去，帮你抱抱孩子，简单！”他笑了。 “不，是领……是领结婚证……”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是哪出？ “是这样，我是未婚先孕生下了他，他得有个爹对吧？” “他亲爹呢？”他想她不会连孩子的亲爹都不知道吧？除非是做那个的“小姐”或被人强暴。 “他爹失踪了”她说：“他有家庭的。” “原来……”他想自己是“捡到宝了”。 “不过，我们办了证后就去离，越快越好。”她补充说。 “？”他一脸懵逼。 “我只是想给孩子找个爹，方便他上学什么，也不会让人说他只是个没爹的孩子。” “那我成什么了？她这样做是否会有别的目的？”他想，随即觉得此事对自己并无不利，自己本就是离异男人，再离一次又何妨？ “好吧，但我也有个条件”他说。 “什么条件？你说”她想他是要钱吗？只要不太多，可以答应。 “我想现在要你一次”他望着她。 “……”她愣住了，脸红了。 “美！”他暗叹，说着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她没有动，她心里也感到很空虚，需要个男人，眼前便是个让她心动的男人，虽然他年龄大得可以当她爹，但这似乎不是问题。 她起身进房间，孩子睡着了，抱他到摇篮。 他随即跟了进去。 他吻她，她被吻得环抱着他脖时，勒得很紧。 他将她抱上了床，觉得她并不重，她很惊讶他的力大，孩子的爹办不到的，背她在外厅绕一圈都吃力。 时间过得好快！ 时间又似好长！ “你真美！”他搂着她。 她依偎在他怀里，觉得很暖，心里很踏实。这种感觉，前一个男人不能给他，她甚至忘了“离婚”一茬。 休息了一会，她起床做饭了，天黑了，但她心里很亮堂。 他望着她，望着这个富丽堂皇的屋子，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幸福怎么来得如此突然？都说要提防天上掉馅饼，馅饼多大陷阱就会有多大，甚至更大！好吧，管它未来是什么，我得珍惜好当下！ 他搂着珠玉一样的女人，想不枉此生了吧！ 73买房 第二天上午，他们去办了结婚证，孩子留在家里。 他们回来时，孩子还睡得香。他们的兜里，各多了个小红本。 他想什么时候它会失去呢？希望那一天越迟越好！ 她想，现在自己有个完整的家了，这种感觉真好。 他想如果她赶自己走，自己便走吧，继续回租来的小屋，继续卖水果。 “你出去”她说。 “该来的终于来了！”他虽是意料之中，却难免有些伤感。 “你出去买些菜回来”她笑说。 “！”他笑了，有种遇赦的感觉。 她转身到包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给他。 “这么多？”他想一张两张够了。 “剩下的你留着零用”她笑着，领证时的钱是他抢着付的，但他口袋里的钱真的很少，没有一张百元的，只有二三百元零钱。 “不要”他笑说，真的感动。 “拿着吧”她将钱塞进他口袋。 他出门了，当她笑着与他告别后，当他下楼听到关门时，他想他会不会回不去了？口袋里的钱只是她给的补偿？他又笑了，想不是还没有离婚吗？ 倪志洁买菜回来，她帮开的门。他进了，见茶几上有把锁匙，她在厨房煎蛋呢，她说房门的几把锁匙她给找到了，以后他进出方便。 他到厨房，从后面搂住了穿着围裙炒菜的她，她说：“我正忙呢”。 “我也忙”他笑说，忍不住亲了口她的雪白又滑嫩的脖子。 她笑了。这种温馨浪漫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过完年了，开春了。 这天吃饭时，他说今天上街见有人卖桔子苗，便想在房子周围种点桔子苗，将来树大了可供孩子们采摘。她说好。饭后，她带儿子睡午觉了，他便上街了 他叫卖桔子苗的拖了一板车苗到家门口。 他开始挖坑了，锄头也是临时街上买的。 他选挖了五个坑，挖到第六个时，一锄下去，很松软，他就有些纳闷，于是继续挖，挖到半米深时，见到塑料袋，他想会是垃圾吗？挖破袋子，傻眼了，是钱！里边全是钱！全是百元大钞！别人挖到宝，他挖到钱！ 他忙将它移出，藏到家里的杂物间去。 老婆还在睡，他想这事还是先不对她说。 他又扛了锄头在别墅四周转悠，又找到五大袋钞票！全部运到家里。他将包装袋换了，用上干净的袋子包装一万一叠的，一袋依旧是20叠。他将清理下来的脏兮兮的旧袋子及时扔给清理垃圾的人了。 他先还有将坑都填平了的，现在找了个大编织袋，将8包钱都装了进去，径直包车去20多公里远的售楼部，到稍偏的但一定会增值的地方买了套140平米的商品房。他还剩10万左右，存卡上了。 他想这钱也许与她有关，自己还是不告诉她为好，怕她担忧什么，反正她是自己的女人，这样做也是为她好，为这个家好。 在外忙买房时，他收到她的电话，他说外面有点事，会迟些回。 天快黑时，他很激动地回家了。购房合同他是写自己名字的，合同他藏起来了，藏在他的一包衣服内。 五六天后，家里来了一帮警察，四处翻找，还用上各种仪器。他们还到房子周围查看，最后对他们说房子要充公，有证据证明是她“男人”徐守金用涉黑的赃款买的，限他们三天之内搬出。 徐承欢哭了。 倪志洁将物品一件件地搬回到原来租住的矮小的出租屋，他一直没有退房呢。 三天后，法院将房子封了。 倪志洁对在哭泣的徐承欢说：“有我呢，你别怕，别哭了。” “能不哭吗？家没了。”她对搂着她的他说。 “说什么呢？人在，家就在！”他坚定地说。 她渐渐止住了泪水，是的，人在，家就在！房子毕竟是身外物，人在哪里，哪怕是租来的房子，家就在哪里！ 他庆幸自己将那些钱及时发现及时转移及时购房了，否则，他还会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吗？ 在出租房内，孩子不大适应吧，感冒发烧了，去打针，烧却是反反复复不见好。她也跟着哭，比她自己生病还难受，做父母的都这样。 “是受惊了？”他想。 他去四处打听，去四处逛，终于在一户人家附近找到了好几株矮灌木一样的俗称“鱼泡子”药，用它的叶片捣烂，扔到小溪，可以毒晕小鱼小虾。 他采了一小袋叶片，又挖了一株回来种进大花盆。 叶片捣烂，绑在孩子的手腕上，夜里孩子的烧真的退了，第二天看绑药处，乌青了。中医药真的神奇！ 孩子又活泼了，两个大人压在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 他去装修房子，去买材料来叫工人装修什么，对她说是去找工作。 一晃二个多月过去了，房子的瓷砖铺好了，四面墙也刮上石灰，又喷上腻子粉，完工了！ 他的存款只剩几千元了，他的是简单装修，但觉得比原先住的富丽堂皇的“皇宫”还要好。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他想古人言，有理呀。 他将房子的卫生也搞清楚了，想再过几个月，房子的异味什么消除了，就可以入住了。 这一天，忙完房子的他早上没有出门的迹象。 她笑问：“今天呢？现在都九点多了，为什么没有出门？往常七八点都出门了。” “唉，前段时间找点钟点工干，现在不是又失业了嘛”他笑了一下说。 “哦”她想他陪自己也挺好。出租房附近人员混杂，她宅在家里都能感觉到“屋外狼猖狂”呢。总有些高矮胖瘦老少不一的男人在屋外晃悠，甚至朝屋内探头探脑的。 “你拿锄头跟我出去一下”她说。 到了他种的桔子树附近，她叫他挖了十几个坑，哪里还有钱找？ 她一脸失望。 他想钱是她埋的？不错，一定是她埋的！好在自己挖出了，不然也会被警察没收走了——就当是自己赚的吧，或者说自己的功劳很大，与她就是缘分很深！ 她陷入忧虑，这没钱，他还能陪自己吗？他不能陪自己，租住在这种地方，哪有安全感？ 回到家，她便给那些寄存钱的同学打电话，他在边上呢。 那些同学几乎都似是说好的一般，“异口同声”地讲“不方便”什么，说家里如何如何困难，于是便挪用了，手头宽松了，会还的…… 74邂逅 “那年把钱寄存给同学，认为很保险，没有想到……”她掉泪说。 “别气，人心不古啊，就当花钱买教训吧！”他劝慰。 一天，他俩推着婴儿车，外出购物时，在街上遇到了她的一个当年的闺蜜，她存三十万在闺蜜那，她问了，讲买房要用钱。 “你买房去买啊，问我要什么钱？”她变脸了。 “我不是存你那三十万？”她也生气。 “三十万？开什么玩笑？你哪来的三十万？你什么时候有存钱给我？我家是银行吗？你为什么有钱不存银行却要存我这？是因为黑钱？是你卖x的钱？……”闺蜜的话越说越难听，最后说：“你拿出证据来吧，比如我的收条！没有？可能吗？你诬陷我，你就是诬陷我！” 闺蜜越说越激动，她的脸扭曲了，缩得小了一圈，变成了一张可恨的在狂吠的狗脸！ 围观的人很多，徐承欢竟然气得无话可说，只是盯着她。 “走吧，会有报应的”他安慰她，拉她走了。 “如果人家有心还你，自然会与你联系，不可能空号，也不可能推脱……”他对她说。 是呀，她太纯洁了。 这个世上，原本很多纯洁善良的人，被现实中的一次两次甚至是无数次的小亏大亏逼得无法保持原来的纯洁善良了，或者说防人之心的门不再“夜不闭户”地敞开，而是“房门紧闭”，并且房门被加厚了，更牢靠了。 她在他的开导下，舒了一口气。 不久，她怀孕了。 他很欣喜，如果孩子生下来，他与她的亲密关系无疑又加了一道保险。原先谈的闪婚之后的闪离则极可能只是一句玩笑。 她怀了他的孩子，他是过来人，但除了更知道如何疼她外，与新婚不久妻子便怀上的小伙别无二致，一样狂喜，一样浪漫，她常常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也常常搂着他，亲吻他，她一点也不嫌弃他老，或者说并没有觉得他老，她坚信他比大部分小伙都更强壮……她觉得未来很光明，与他在一起，心里很温暖很有安全感！是的，他很穷，甚至生活费都靠她，但她知道他绝不是好逸恶劳吃软饭的人，他只是因为她要他陪，所以没有时间去挣钱……家里还有钱，过几年再挣吧，她想。 一家人的生活过得安逸。 转眼，秋天来了，她给他生了个儿子。 他一见护士抱着他的儿子匆匆走过，便欣喜极了。 儿子的头发又黑又浓又长！儿子的头大大的，似他。儿子的鼻子却与妈一个样…… 他服伺起娘俩来，真的很老练，很贴心。 一家子走在一起，也没有多少人会觉得他配不上她，只是觉得他大她十岁左右，没有人怀疑大了二十多岁。 叶芳自丈夫刘守金涉黑被抓后，便感到事情不妙。她四处找人，可是大伯瘫痪了，神志还不清，算是废人一个。她手头上的存款并不多，不动产也多是能说明合理来源的。 不久，国家工作人员来“抄家”，她没有想到竟然被翻出好几本房产证，这些房产她一无所知。 一年后，丈夫被判刑，她没有想到他包养的情妇不下十位！ 她提出离婚，他同意了，在狱中签了字。 她离了婚，才46岁，这是一个尴尬的年龄。 她身高1米62，皮肤白皙，腰肢纤细，看去也就30岁左右。 她开始旅游，以前当大公司的老板娘，旅游“前呼后拥”，身边“献殷勤”的人太多，现在呢，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天，她从庐山下山来时，人很多，青年学生不少，是7月，是放暑假的时间。 她与其说是旅游看风景，不如说是想用拥挤的人群来驱散内心的孤独。但是一旦独处时，自己还是被寂寞空虚冷包围！ 她前边一对小情侣牵手走，队伍停滞时，还见缝插针地亲吻…… 她不由得对照自己，分神了，下坡时，右脚踩到圆形的小石子，被滑了一下，身子便往后倒…… 身子快着地时，她被人抱住了。 被抱住的她见到一张年轻的脸，他的眼睛好透亮！ “谢谢！”她感到脸有些热，自己穿的是套裙，倒下时，另一只手碰到了自己的露出的肚皮，虽然她相信他只是情急之下的无意之举。 “不用谢，应该的！”他说。 她看他，二十出头吧，大概不到一米七，只是比自己略高一点，但阳光帅气，大眼睛，头发乌黑浓密…… 他们相识一笑。 “美女，你好美！”他由衷地说。 “都老了，还美？”她笑讲，两人并肩了。 “不老，你一点都不老，而且你气质很高雅！”他认真地说。他觉得她应该快有40岁了，但她身上有一股成熟的甜蜜的韵味，而且她还似有一股忧伤，让他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刚才他扶她时，触到了她的身子，闻到她的短发香，竟然……他不由在心里骂了下自己“流氓”。 他今年22岁，刚刚大学毕业。 前女友王芬是大学同学，她父母是公务员，嫌他只是农村的穷小子，无奈之下，她提出分手。心气高的他也就不再挽留，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她回家后不久便嫁给一个富二代。他这次来庐山，便是来散心的，兜里的几个钱是勤工俭学当家教什么攒下来的。 下山了，天气不早，两人都饿了。 在一家面馆吃面，他想。 她却往隔壁的餐厅走，他头皮都发麻了，对她说：“姐，很贵的，我穷。” 她笑了，觉得他可爱，现在能说这种实话的青年人不多。 “放心吧，阿姨请你！”她冲他眨了下眼，显得俏皮。 “美！”他心里赞叹她美了，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呢，她伸出手来拉他的手，他感到她的手很嫩。 “想吃什么？”她看他，满满的笑意。 “随便”他低下头，他胃口好呢，一大碗炒面都吃得下，该有七八两面吧！ 她接过菜单，熟练地点了几道菜，她很快不吃了，而他却是“光盘行动”，她还要点，他制止了。 她也是有些看呆了，觉得他很坦爽，坦爽的人心肠都不坏吧。 一餐饭一千多，她刷了卡。 他想若是自己付，只怕要乞讨回家了。 要住宿，住哪里呢？他自己是打算住最廉价的小旅馆，如果还承受不起，露宿野外也行的，他什么苦没吃过？ 76苦学 有一次，他傍晚放学回家时，家门口石头砌的台阶由于刚下过雨，他又穿塑料拖鞋，便滑倒了，右边膝盖重重地磕在石头上，疼得他拐着脚在床上翻滚。 第二天，爷爷吃力地背他去学校，他膝盖绑着草药。 上课时，他感到身上忽冷忽热，老师她关切地望着他，那脸色是感同身受的“疼”。她还叫他坐课桌上，身子靠墙，受伤的腿伸直放桌上，让他同桌暂时坐另一空位。 放学了，在老师的提议下，四位大个子男生（有两位还是留级的）一人背，三人护着，每天接送他回家，这样持续了一两周。 奶奶曾叫他送点地瓜给老师，他硬着头皮，红着脸送了。现在他受伤了，老师竟然送饼干还有荔枝到家里，他和爷爷奶奶是头一次吃荔枝！ 小学五年级是毕业班，那时候是五年义务教育，如果考不上，便失学了。 学校收了个外村的插班生，他年龄大了些，学习比较勤奋，当班长。他住学校。吴越是他好朋友，于是也搬到学校，与他合铺睡。 有一天晚上，吴越见他回来，塞了一大捆甘蔗到床下，说是留着给他俩当零食。第二天，他私下向老师告密了，还交待不要说是自己讲的。 夜里，班长奇怪地问吴越，老师怎么会知道？他便说老师惩罚他没？他说没有，讲老师只是说不要再犯了。吴越说那不就行了？他便不说话了。班长后来以很好的成绩考上中学，不料初一第二个学期，他和学校的几个同学又去偷甘蔗，种甘蔗的农民找来学校，他便被开除了。 吴越在中学，成绩在班上一样属中上。 他所在的村是贫困县中的贫困村。村子离乡里的中学有十几里，同村的孩子大多和他一样，都是徒步往返的。他常常是扛一个星期的米在肩上，同伴们多是挑担子，米分前后两袋担着，担子里除了米还有几罐菜。 他学校食堂买菜时，人很多很挤，没有排队一说。有的女生被挤哭了，菜也打翻了……他挤出经验了，选前边靠墙处，有人打好菜往后挤时，他便挨着墙往里挤，往往事半功倍。 当他伸了饭盒去装菜时，一份白菜五分钱，吃完了，饭盒里可以不见半点油星，用水冲洗时都不见油影！敢情厨房的阿姨们用大铁锅炒菜，从不放油的。 他却觉得学校的菜比奶奶煮的好吃，奶奶煮碗青菜都煮得很烂，而且往往黑乎乎的。不过，奶奶煮的猪蹄，他觉得是一绝，那是父亲几个月回来一次，便往往会买猪蹄来的，奶奶煮时，往里切“树根”，煮好了，那猪蹄金黄又喷香，而且一点都不油腻！ 学校买菜，他喜欢用蒸了饭的饭盒去买，因为往往有惊喜。买拌些地瓜粉的浓浓的豆腐汤，阿姨将勺子往饭盒上一浇，得，汤都滤到饭里去了，上边就留三五块粉笔头大小的豆腐，阿姨往往不过意，又补了一勺半勺。这补的，便是“意外之财”。 有个把学习任务完成的早晨或傍晚，他便去河边摸鱼。那种有几根长须的黄颡鱼躺在鹅卵石下，将石头轻轻翻开，往往便见它们一尾两尾地静静地呆着，然后用三根手指，避开它的须与身上的硬翅，一下捏紧，便捏上来，捏进盛些水的大牙罐里了。他时间控制在半小时之内，有时十几分钟便逮了十几条，吃时同学不屑，他却觉得是有营养的美味，至少比吃白饭强。 有几次，他为节省些时间学习迟去买菜了，食堂售菜处关门了，他便吃起白饭来，难下咽也得咽完。 他在学校觉得生活并不苦，但那些同村的“挑担子”的同学却觉得苦不堪言，他们纷纷辍学。初一时有十几位一块考上的同学，到了初三，只剩下他和另外两名女同学，她们家境算是富裕的，家人时常送美食到学校。 有一次快放暑假时，一位同村的男同学说他要离开一两天，将一牙罐猪蹄寄他那。两天后，同学来拿牙罐了，见猪蹄有味了，说要倒了。他便让同学倒自己饭盒里，吃时，是有些变味，但还是吃光了。奇怪的是，他真没有闹肚子。 学校也不大太平。 有的同学从家里带米来，他不是将米带进宿舍，而是径直扛到小店卖了，然后买菜买零食。饭呢？去偷同学的饭盒，吃完了，也往往是往窗外或床下一塞。 有相关的老师来巡查了，很快，还没有查到的宿舍的窗户纷纷被推开，然后听到下冰雹似的饭盒飞往窗外的声音……两位男老师各人挑一大担铝饭盒走了。 吴越升初三了，男生宿舍要翻新，于是一大间旧的礼堂便当男生宿舍了。 床铺是上下两层的厚重的木头架子床，一行行一列列队伍似地排着。 礼堂住了上百个学生。 吴越一天发现木箱被撬了，里面的十几斤米被偷了。 他去找生管老师，生管老师正吃午饭，他汇报怀疑是某些低年级学生偷的，却见生管老师含糊其辞，夹菜的手都抖动起来，他想老师是“胆小鬼”，便转身了。 他找到那几个“混社会”的男生，手里抓一把螺丝刀，叫他们挨个开箱检查，他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初二下学期，由于他成绩进步大，老师多次表扬，同宿舍的几个男生开始争对他了。一次，他取来饭盒，发现饭竟变成淡红色，他先尝了一小口，感觉没有毒，便那样吃了。他吃时，同宿舍的几个神情复杂，都没有吭声。他怀疑是他们的恶作剧，往洗好的还未蒸的饭盒里放红钢笔水什么。这事后来没有再发生。 他的被子还有被人故意拉一半到地上，弄得脏兮兮的。 他午睡时睡得很沉，因为班上晚自习往往最迟走的，到十一二点常有。 有一天午睡醒来宿舍静悄悄的，他急忙往班级赶。 班级也静悄悄的，同学们正在考物理，是竞赛。 他轻叫声报告时，物理老师看了过来，她很年轻吧，上的课真的好听，至少他这么觉得。她见到他，愣了一下，捂着脸，转过身去暗笑了。 他望了一下墙上的钟，迟到15分钟，竞赛也就45分钟！ 下课了，后边的女学霸拿了面好看的小镜子给他照脸，原来眼睛被画了两个大圈，额头也被画，是红色圆珠笔画的。 他赶紧去水洗，皮肤都搓红了。显然是同宿舍的人干的。 不久，不知什么原因，宿舍的一个姓邱的高子最高大的找他单挑，说去河边的沙滩单挑。 他应战。 姓邱的队伍有五六人。 他请了两位同村的同学。 开始了，没有想到两三个回合，高他半个头的大个子便被他撩倒在沙滩上了，然后他等他起来打，对方每一次被打倒又爬起来，还“扫堂腿”什么，到后面对方自己都笑了，实在没有力气了。 围观的人说这是“打擂台”。 不打不相识，这以后他们还成了好朋友。 后来他们都考上一中，都考上师范大学。 上了大学，有一天中午他和班上的一位女同学在一块说笑用餐时，班上一位比他高些的姓彭的男生阴沉着脸向他走来。 77真爱 吴越正纳闷什么事呢，姓彭的将他的盛饭菜的托盘拿了，转身扔到空着的邻桌上。他开始以为对方是开玩笑，听对方说：“不要吃！”又见对方将托盘扔出去时，才知对方是来欺负人了！ 他起身，双手出拳，朝对方连续击打三四拳，速度很快，对方变了脸色，往后退了两三步，快瘫倒了。 他便拿回托盘，继续吃了。 女同学姓伊，是校舞蹈队的，人又漂亮。不过，他真没有追她当女友的意思，因为觉得自己家庭条件太差，配不上她。事后，他才意识到姓彭的是在暗恋她，对他与她一块说笑吃饭，妒火中烧！ 没有多久，同宿舍的一位班上最高大的姓江的同学又向他挑战了。 这次是比摔跤。 没有想到几个回合下来，江同学气力不支，就要被撩倒时，他转身蹲了下来，双手死死地抱住床脚，他没法摔他了，便结束。那床依然是上下两层的杂木架子床，很笨重的。 江同学后来去偷别班的体育专业的晾晒在宿舍窗台上的运动鞋，被发现了，被几个人殴打了。 吴越远远看见，很气愤地说几个人打一个人，算什么本事？！ 他说完转身走，厕所尿完出来，不料两个不认识的很壮实的男生拦住他了。前边的那男生忽地一脚，踢中他胸部，然后说：“我们单挑！我让你一双脚！” 吴越想对方是惹不起的，人家一个班都可能为他出头呢，便冷静地说自己与他们无仇，只是因为同班同学一时糊涂被打便说句单挑才好的话。对方两人也就笑着走了。 后来，吴越还是与一位姓谢的女同学恋爱了两年，可毕业季也成了分手季！ 叶芳醒了，见吴越正用明亮的怜爱的双眸望着自己，这是欣赏的目光，是爱的目光，不由得脸颊飞升起红云，感觉有点烫。 “你真的好美！你为什么这样美！”他又一次将她搂在怀里。 “你喜欢我什么？”她问。 “喜欢你美丽善良呀！”他由衷地说。 “我都这个年纪的人了，都可以当你的妈了，还谈什么美丽！”她有些伤感。 “也许你在外人眼里，没有小姑娘那么美，但在我眼里，你就是最有魅力的，或者说是你有很吸引我的成熟美！” “什么成熟美，你很缺母爱吗？”她笑。 “……”他想了一下，说：“是，我六岁时妈便跟人跑了。” “啊？”她有些惊讶，因为从他身上看不出他是缺母爱的人。 他对她说了身世，讲他小学时幸运地遇到了一位慈祥的好老师。 有一次周末，他上山砍柴，肩膀处的衣服被刮破了，奶奶忙农活，扫地做饭，喂鸡喂鸭，整天忙到晚，他也就穿它去上学。放学了，老师她竟帮他缝衣服。平时对他也很关心，看到她，他觉得她似他的奶奶。有一段时间他和班长住校，住的是二层房，老师夫妇住楼上。有次半夜醒来，班长说有蜡烛，没有火柴，你叫杨老师给。他就大着胆子，很小声地叫杨老师，没有想到杨老师就应了，随即披件旧棉袄下木梯来，点个煤油灯。当时纳闷，现在想来老师没有睡，该是受病痛的折磨。她还没有退休，就在脖子上动过手术，留下一道疤痕。她对他们的学习抓很严。他们校舍在山下，大家下课了便往山上溜，她于是来到山上，细声细气地喊他们回教室……夏天了，他们中午便去小溪洗澡，上课了还忘了时间，于是她便让同学去请家长…… 他上了中学后，周末回家，总是走几里山路去学校，不料她宿舍总是关门。他读初二时，听村民说她“走了”，她丈夫回来整理衣物，他当时便泪流满面…… 上了中学，老师们对他好的也多，尤其是初三时一位年轻的美女班主任，还奖钢笔什么给他，那是他拥有的最好的钢笔…… “你爱我吗？”她看着他问。 “爱呀，为什么不爱？”他讲：“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能爱我多久？”她看着他的眼睛。 “……”他想了一下，反问“你希望是多久？” “我要你说”她认真地。 “傻瓜，当然是白头偕老啦”他搂着她笑了。 “哼，我是白头了，你偕老没？ 你是一头秀发，而我……”她有些伤感。 “真的？”他好不容易找到两根，他问后帮她拔了，笑说：“你现在不是没有白头发了吗？真的很多了，你可以染发，或者我去染白发……” “你真的是爱我吗？”她问， “如果是，你明天和我去领证，我为你生孩子，现在我还能生，去检查，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过几年怕真的生不了。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拴着你，你随时可以离开……”她讲到这，竟红了眼眶。 一个女人，如果她想为你生孩子，一定是准备和你共度余生了吧。 他看着她，觉得自己是真的离不开她了，觉得自己好想保护她一辈子，疼爱她一辈子！ 第二天，他们领了证。 他们没有去打扰别人，也不打算办婚宴，觉得那样很累。毕竟结婚是两人的事情，自己开心最重要。 吴越在电话中对父亲说了与女友领证的事，父亲没什么反应，只是说“那就好，有老婆好，成个家好”。 叶芳给女儿金燕说领了结婚证的事，金燕吃了一惊，怎么老妈搞突然袭击了？ 金燕家发生变故，张小兴便将婚期一拖再拖，对她也开始日益冷淡下来。 父亲在法院宣判那一天，张小兴也没有陪她去，事后更没有陪她去监狱探望。 她觉得他越来越陌生，他那张脸竟也变得越来越丑陋起来，原来的帅气竟也变了味，觉得变成了自私自利的腐臭气…… 一天，她回家，竟然发现他和她睡的床上有个女人，他正搂着她在奋力耕耘，她没有生气，这一天迟早会来。 他俩正式分手了，金燕回娘家。 娘家有三套房，父母各一套，她自己一套。 她和张小兴分手后和妈睡了一段时间，发觉当妈的似乎越活越年轻，可是当妈的却让她住自己的房子，说她大了，该去找男人了，不该粘着妈……没曾想，妈却是比自己快了一步。 领证这天，妈傍晚给她电话，叫她过来一块吃晚饭。 她见了吴越，先以为是后爹家的帅气儿子，哪里料到却是后爹！难怪妈越活越年轻，原来找个小鲜肉！ 想想也是，都说老牛吃嫩草，老牛若是吃嫩草，岂不是更益身心？老草就让牙口好的青壮牛去嚼吧，哈哈。 金燕想到这，笑了一下，又觉得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要不就是老牛吃嫩草这个比喻一开始就不恰当吧。 在厨房帮厨的吴越用胳膊肘碰了下系着围裙的叶芳，说：“老婆，你女儿该叫我什么？叫叔叔？叫叔叔我嫌老，叫我哥又乱辈分……” “你想得美，叫你名字！”叶芳忍不住笑，自己女儿22岁，才小他一岁！ 金燕见到吴越对自己老妈的甜样，发现他们是真爱，不由得为老妈高兴，自己以后要找的，也一定是彼此都是真心相爱的吧，外表不重要，爱不爱才重要！ 71救人 “好吧”，他脱了鞋子，这一脱，他恨不得躲到地缝里去了。 他穿袜子？真不如不穿！ 他左脚钻出个脚拇指，右脚更离谱，整个前脚掌都跑出来了！ 他觉得好滑稽好丢脸，显得不安起来，但她没有笑。 她只觉得自己心忽地被什么触碰了一下，眼泪快掉了下来。 “哥，你请坐”她招呼了一下。 他坐精美的布艺沙发上了，他是头次坐这样高级的沙发，有种大冷天被暖暖的棉花包围的感觉。 她熟练给他沏茶，她已经一年多没有喝过了，但以前常给“丈夫”泡。泡茶时，一阵阵浓郁的香味散发出来，真的很好闻！ 他端起小茶杯，一口就倒进去了，以前很少喝茶，但这一口，真的好滋味！ 茶刚喝完，她就满上，于是他又喝…… “哥你以前？”她偏着头，欲言又止。 她生育前就将大辫子剪了，剪个齐耳短发，前一阵还店里修剪了一下。 “真好看！”他望着她白润的脸颊，不由心里赞叹一声！ 他想了一下，说：“我以前是小学老师，教了二十几年书，是代课老师，没有转正，工资太低，待遇太低，老婆现在都没有，便辞职了。这不，我弟弟在这边卖水果，我也就来这了。” “哦，我说呢……”她笑了，笑起来如云霞，真的很好看！ 其实，他没有说实话。 他17岁时以镇里中考年段第三的好成绩报考了师范，被录取了。这事在村里引起轰动，有老人说他是解放后村里“正式考上”的第一人，夸他不容易。 是的，他能考上，真的不容易！ 他十岁那年，父亲因为天黑时从村外往家里赶，遭遇山体塌翻，头被石头砸了个洞，失血过多，走了。 他两个哥哥都在中学读书！ 大哥原本在学校就是个混混，读到初二时由于小偷小摸、打架斗殴被学校开除了。他爹便将他转到另一个乡镇读初二。 倪志洁的父亲倪学义在当学生时，品学兼优，中学在一中读。 他的班主任，叫池石基，是老教师，说老其实也就四十出头，戴眼镜，人高瘦，显得斯文而又瘦弱的。 池老师还有好朋友，叫邱雪林，是老中医，头花花白，身子有些驼，看去有六七十岁，实际也就五十出头。 周日这天，池老师和邱医生相约去采小笋的，倪学义听见了，说他也想去，讲很久没有劳动了，这次即能活动筋骨，又能帮老师采到小笋，一举多得的。 池老师觉得一直很用功的倪学义眼睛看书看得都有血丝了，脸色又苍白，便答应了。 小竹子林往往长在低洼的“湿地”，靠近河边、池塘边的。 手指粗细的小竹子长得茂密，人钻进去，里边鲜有杂草，若能穿小水鞋，走动倒是方便的。只是相隔几步，便不易发现人。 小笋很多，比拇指粗，二三十厘米长的有不少。 三个人采得很高兴，带去的三个大竹篮很快就都采了大半篮了。 他们准备出小竹林了，想回家的路上再顺手采些长路边山上的“花壳笋”便好的。 那花壳笋往往能长很高，能当晾衣服的竹竿用的，而且肉质白嫩细腻，口感很好。 刚要钻出竹林，走在最前边的倪学义忽然听到池老师叫声：“哎呀！不好，我脚被蛇咬到了！” 倪学义回头一看，便见幼儿胳膊粗的足有米许长的枯竹叶颜色的全身鳞片的蛇往边上快速地“游”走的，“五步蛇！”他吓一大跳。 池老师的右腿肚上有两个牙印，流血了，很快越来越肿大了，起泡了…… 人被毒蛇咬到，要尽可能不跑不走的。因为运动会促进人的血液流动和循环，使毒液随着血液或者组织回流到心脏。这个时候人就会很危险，甚至死亡。 有传言说人被五步蛇咬到“走五步”必死，其实夸大了，但其毒性大是真的。其毒性与眼镜王蛇相当，其属国家二级濒危保护动物。 池老师很快坐到小路边上了，开始昏迷了！ 倪学义忙到老师身边！ 他的外公在解放前去世了，外公是有名的中医，传授了不少中医药学给女儿的。 倪学义从妈那学了许多中医药学，其中就有治多种毒蛇的草药。 他现在得先给老师包扎！ 他来时，留了个心眼，装了把小刀和一盒油纸包严实防止受潮的火柴来的。 他用小刀将自己补了好几块补丁的旧衣服的下摆割了块布条下来，替老师的膝关节下方绑扎紧了，然后取出那盒火柴，取出七八根，将火柴头紧挨着伤口处，划燃一根火柴，然后将那几根火柴“嗤！”的一声同时点燃了，那火焰将那伤口“烫熟”了，池老师发出惨叫，但倪学义继续又那样燃了一次！ 那块“熟肉”不再流血了，也不见继续恶化了。 人被毒蛇咬过，他学过相关知识的： 让患者静坐或平躺，并把伤肢放在低处。惊慌失措、走动奔跑会使毒液快速向全身扩散，必要时可以口服安眠药让患者保持安静。二、绑扎被咬伤的肢体，这是阻止毒液吸收简便、有效，也是容易做到的办法。用鞋带或裤带等绳子绑扎被咬伤肢体的近心端，手指咬伤绑手指根部，脚趾咬伤绑脚趾根部，脚和小腿咬伤绑膝关节下，大腿咬伤绑大腿根部，手掌和前臂咬伤绑扎肘关节上。绑扎不要过紧，每隔半小时放松1-2分钟，直到进医院得到有效治疗，10-20分钟后才能停止绑扎。三、绑扎同时可冷敷伤肢，有条件时将伤肢泡入4-7°的冷水中3-4小时，之后用冰袋冷敷，也可直接用冰块冷敷，持续24-36小时即可。四、也可用嘴吸出伤口的毒液排毒，随即吐掉、清水漱口，注意有口唇破损或者牙病的不能用嘴去吸毒液，也可用吸奶器吸出伤口毒液。以上处理后，迅速到医院注射抗蛇毒血清及进一步的处理。 用火烧伤口，理论上是有用的，因为蛇毒大部分是由蛋白质组成的，高温会破坏蛋白质，但是要看患者的伤口深浅，伤口深的话火烧不到，也不要去把伤口割开再烧，因为伤口上可能残留毒液，被割开可能毒素进得更快。 倪学义本想替老师用嘴吸毒，但因为他平时营养不够又熬夜，口腔溃疡，便不敢吸的。 “啊！”走最后的邱医生惊叫了声！ 池老师被蛇咬后，那条蛇窜到邱医生边上，邱医生大惊，避逃时右手抓竹子，却不料竹子上附着一条细小的竹叶青蛇，手抓上它了，手背被它咬一口了！ 邱医生一甩手，将那竹叶青甩远了。 邱医生被竹叶青蛇咬，倪学义是“顾不上”的。 竹叶青咬人时的排毒量小，平均每次排出毒液量约为30毫克。其毒性以血性改变为主，中毒者很少死亡。伤口牙痕2个（偶尔可能只有一个）。 邱医生手背上伤口有少量渗血，伤口疼痛剧烈，火辣辣疼，伤囗肿了，很快手肿得似发酵的馒头。他感到恶心、头昏、腹胀痛…… 邱医生呻吟着，他左手抓握住右手肘部，也缓慢地走出竹林的。 邱医生知道附近有草药，叫倪学义去采来搓好敷上了。 然后，倪学义跑回学校叫来“担架队”，将他们抬到医院去治疗了。 78悲剧 叶芳怀孕了。 吴越去了几趟健身房，他发觉自己的健身水平比很多教练都高，终于，他在附近的一家健身房当了教练。他一天上六七个小时班，一边指导年轻的学员，一边自己健身，一举两得。他通常是上午九点至下午五点的班。 他在健身房当教练，学员以少妇与单身的年轻女子为多，他因为成了家，心里爱着叶芳，所以对美女学员们都是规范指导，中规中矩，目光有欣赏但没有“色迷迷”，与别的教练动辄“不小心”不同，这样一来，他反而成了美女们的“金牌教练”。 美女们请他吃晚饭，他总是说：“对不起，我老婆在家里做好饭了，到点了，我得赶回家吃饭，不然她会担心的。” 美女们听了，先是失望，后就开始钦佩他，进而羡慕他的老婆，想她一定是多么的年轻靓丽的！ 他上班，中午休息一两个小时，午饭在公司吃。这天他赶回家吃晚饭，发觉叶芳闷闷不乐。 原来叶芳白天在家里想他想得慌，便做了糕点，快中午时给他送去，本想开车去，后想有了身孕，才两三公里，走一走，挺有益的，便步行去了。不料半路遇到两个靓女边走边议论吴越，一个说他好帅好酷，真喜欢他，谁知道他说他有老婆了，不知真假。另一个说：“是真的，只是听说他老婆大他很多。” “大多少？” “你猜。” “五岁？” “不止。” “七八岁？” “不止。” “那十几岁？” “不止。” “天呀！那到底大多少？” “你猜！” “到底是多少？！” “二十多岁！” “我的妈呀！”提问者尖叫起来，“老婆怕比他妈大了！” “是呀，如果我不是先认识了吴越，一定会说他有神经病！” “哈哈”提问者忽地笑起来，说：“天无绝人之路，我有机会了！” “我看是他没疯，你先疯了”回答的美女说，她年纪稍大些，一米七左右，大约二十四五岁；同伴二十岁左右，该有一米六五。 “你听我说，他老婆都中年妇女了，如果生一下孩子，立马老太婆了；如果不生孩子，他能爱她多少呢？总之，他老婆人老珠黄，更年期很快到了，我的机会来了！” “你这鬼丫头，想的挺多！不过，你为什么要喜欢他呢？就算他离了，那也是二婚呀！” “二婚怎么了？二婚的男人，只要心善，只要会懂浪子回头什么，那就如古董，不管经过几个买主，都不会影响它的价值……” 她俩笑哈哈地进了健身房去了，叶芳停住了脚步，想了想，回头了。 吴越听叶芳说出怕自己人老珠黄被他抛弃的顾虑，便哈哈一笑，说：“怎么可能呢？我爱你是爱你的内心，而且随着时日的推移，我对你的感情越来越深厚！你是长在我心里的花，你的脸上的皱纹，在我眼里便是花纹！”说着便过去搂着她，开始亲吻她的脸颊她的唇…… 睡时，他轻抚着她的五六个月身孕的肚子，柔声说：“宝宝，妈妈爱你，爸爸爱你，你要吃好睡好，健健康康地来见爸妈啊，到时候去学校，当个壮元郎……” 叶芳感到好甜蜜，感觉自己好年轻，甚至是他呵护下的小妹妹似的，真的周身流淌着幸福！ 第二天早上，吴越去上班了。 叶芳幸福地回味着他的出门时的拥抱与亲吻，觉得自己应该再做些他爱吃的糕点来给他送去。这一次，她不在乎别人的非议了，甚至她还准备在众美女面前秀恩爱…… 她走了一公里左右，肚子疼了，是小宝宝在踢她吗？她便给他电话，说自己在路上，给他提吃的来了。 他一听便急了，忙请下假，飞奔出来。 他跑了一公里多，见到她了，她也见到了他，他们只隔条公路。 她想自己只是他刚上班时去他健身房一趟，好几个月没有去了，这次不去，怕得空上半年。于是看一下红绿灯，只有一辆小车朝自己方向开来，离得也远，绿灯亮了，便放心地横穿马路了。 她刚走到路中间，那辆小车竟然闯了红灯，而且速度加快许多，竟是径直撞向她！ 她被撞飞了五六米，小车急刹也是迟了。 吴越刚来得及叫声危险，便见爱妻被撞！ 他愣了一下，飞奔过去，将爱妻抱起，她又哀伤又兴奋地看了他一眼便眼睛散了光！她的后脑勺被撞个洞，血涌出来，脸色很快变得腊黄，身子也不再抽搐了，四肢瘫软了！ 他边抱边哭喊：“老婆！老婆！老婆！你挺住啊！” 他哽咽着先打120，再打110！ 等待，唯有等待！ 肇事司机下车了，他脸色苍白，腿脚都软了，他要过去看被撞者。 “不要过来！你呆车上去！”吴越朝他怒吼，他怕司机走近了会被他打死。 120来了，医生看一下，便走了。 110来了，肇事司机被带走了。监控显示他因为看手机而肇事，负全责，被判刑一年半。 人的生命有时候很顽强，顽强得可以百病不死，还可以活过百岁；有时候很脆弱，脆弱得前一秒钟你还活蹦乱跳，后一秒钟你便如一只小蚂蚁，被强悍无比的命运之手搓捏得粉身碎骨！ 吴越目睹爱妻及她肚子里的男婴（她出事前去医院检查，顺便也违规地查了孩子的性别）的逝去的全过程，真的是痛不欲生！ 他在家里，睹物思情，物在人失！那一份悲苦，怎一个痛字了得！ 如果她在，日子该是多么的温馨！他每次回家，她听到他上楼梯的脚步声，便总是提前开了门，有时候还故意躲起来，让他寻找……饭桌总是刚做好的，冒着热气，然后两个人吃时往往还会喂对方……是呀，那种日子，即使是吃糠咽菜，也是甜蜜的！ 可是，她没了，那些温馨浪漫的事不可能重演，只能在脑海里追忆了！原本温馨的屋子，现在也渐渐失去温度…… 这世间，人在时，多少人都认为钱财是最重要的，都在“要钱不要命”，可一旦没有了人，才开始后悔当年的无知！ 79相依 叶芳走了，吴越陷入悲情之中！ 他没有借酒浇愁，也没有一夜白头，但是他掉发。他每天早上起来，发现枕头上是少则五六根多则十几根头发，这在她在时，从未有过。 健身房老板来电话了，催他上班，说都一个多月了。 他说知道了，但现在还没有调整过来。 这天下午，门被敲响了。 他开了门，来者是三个人，两男一女，在叶芳走后他们来过家里，听金燕喊过他们“叔叔”，“伯伯”，“伯母”。 他们说价值千万的房子是刘守金买给叶芳的，现在叶芳走了，他没有权利占有，应该退出来。 他们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生气，那伯母更是不时地将手指指向他的脸，骂他只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是个臭不要脸的，现在将富婆克死了，还想霸占富婆的财产……争执时，那年纪五十左右的胖屠夫样的叔叔竟然拍了下他的脸，虽然下手不重，但也叭地发出响声！这一下他忍无可忍，猛地侧踹一脚，正中叔叔肚子，对方当即弯腰捂肚，痛苦得脸色都变苍白了，半天才缓过劲来。伯伯、伯母一见这架式，当即口气软了，话语少了。 他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对房产什么有疑义，可以走法律途径，这样嚷嚷没有用，他可以随时报警，告他们侵权。 没过几天，叶芳的几个娘家人也来了，也是质疑叶芳的财产问题，主要仍是房产。 他有了第一次的经历，面对第二拨人上门，就更镇定自若了。当他们吵闹得厉害时，他掏出手机来报警，有个三四十岁的中等身材的男子要来夺他手机，被他身子一靠一撞，竟是跌倒在地。他愤怒地说想来硬的，他们三五人全上他也不怕，而且他们有人被他打死，那也是正当防卫！ 他们软了，走了，但他们还是将他告上法院。 后来，金燕出面了，替吴越说话，他们也就撤诉了。 吴越将叶芳的几张银行卡交给金燕，他不知道里边有几百万存款，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用卡里的一分钱。 金燕本不想接，见他执意给，也就接了过来，对他说他要有难处，可以随时找她用卡里的钱。 三个月过去了，经过“分财产”风波之后，吴越开始振作起来了，他又到原来的那家健身房上班了。 一年过去，吴越的脸色更红润，眼睛更有神，脚下更生风，他现在是真正的“富帅”了，有车有房又有稳定工作又没有不良嗜好人品又好，这样的男子为数多吗？ 他身边的美女学员越来越多，他的工作时间延长了，除了白天，晚上还加两小时，从7点至9点。 这一天，他接到父亲的电话，父亲在他公司门口。 他与同事调了一下班，去见父亲了。 “儿子，我在这。”父亲说完，从边上的花圃那起身。 “啊？是父亲吗？”他吃了一惊。 父亲瘦了一大圈，一年不见，原本乌黑的头发变得黑白相间，星星点点起来，而且身子也躬着，门牙也缺了一个，讲话漏着风，左眼乌青了一大块，似是被人打一拳的样子。他原本身子硬朗的一个搬运工，现在看起来，就似一个病得不轻的六七十岁的老头。 “父亲怎么一下老得这样厉害？怎么一下老了十几二十岁？！”他想。 “儿子，老爸不会活了！你要救我！” “爸，你怎么了？你说呀！” 父亲说了。 原来叶芳怀孕三个月左右，当地电视台邀请了吴越夫妇上电视节目，记者还在工地上连线了吴越的父亲。当父亲的说他从未反对过儿子的婚事，只要他们真心相爱，不要半路似他一样老婆被人拐跑了便好。父亲的话引起现场观众的一片笑声。 祸福相依。 父亲上过电视后，周围的人知道他有个傍上富婆的儿子。 父亲有爱打牌爱赌钱的毛病，而且他一赌就恋桌，常常赌得天昏地暗，赌个通宵达旦……当然，他的工钱有六七成都赌了。 上电视前，他几乎借不到钱，工资输光了，人们便赶他下桌，于是他向老板预支生活费…… 上电视后，有一伙或老或少或男或女的职业赌徒盯上了他，他们私下和几家融资公司老板打过招呼，让他去公司借钱。当然他借来的钱几乎分文不落地落入他们的口袋。 他就这样越借越多，后来那伙人索性让他向他们家人借，都写借条按鲜红的拇指印，钱借出来了，就又开始赌，赌光了，就请他吃饭睡觉泡桑拿，将他整舒坦了，又让他借。他不想借了，便有人向他逼债，恐吓他，推搡他。他想赌是死不赌也是死，不如赌！他刚去借出极高的利息钱来，债主便来讨债，于是很快还了大半，剩下的一点眨眼又输了…… 借到后来，借一万，一天的利息便是五百…… 他的借条越来越多，数额越来越大。 借条上的理由五花八门，有生意周转的，有娶媳妇的，有购房的，有买车的，有看病的……数额有几万至十几万，他共欠了二百多万。 这些欠条，有一半是“利息”钱，比如他后期借一万，先扣下一天五百的利息，扣一周，他现金得六千五，过十天未还，他们便找他重写一张欠条，改为欠一万五。而且还逼他一手拿现金一手拿欠条来拍照拍视频，表明他是真的借了，这样他还不了，他们可以上法院起诉他，法院通常都会受理…… 吴越一听，懵了。 二百多万，怎么还？ 最重要的是父亲会不会再赌？还了再赌，再欠一屁股债，怎么办？可是不理父亲的赌债，父亲有活路吗？他想不受牵连也是不可能的，他们不会杀了他爹，但一定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他们的目的就是“父债子还”！ “要不要帮父亲？”吴越想这不是问题，问题是该如何帮呢？ 二百多万，除了卖房，还有办法吗？ 他联系了金燕，两人在一家高档餐厅见面了。 他见她容颜憔悴了些，但气质还是那么高雅，只是还添些忧伤，使他甚至有保护的冲动…… 但她是自己的“女儿”，所以他只能当她的“爸爸”。 她看他，他原本就因失去了她妈而伤心憔悴了很多，现在又因为他爹的事而烦恼，想卖房，想将个窝都卖了，实在是个有情义的人。 他们聊了一两个小时，她让他将房产证由她“保管”，他可以先住着，直到他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离，她给他二百万。 他们没有写书面合同。她用妈的银行卡上的钱给他帐户上转了二百万。他将写她妈的名字的房产证给了她。 催款电话来了，吴越与爹的债主们谈判，根据实际借的多少来“砍价”，说如果多了，他还不起，也就管不了。债主们以“自认倒霉”的口吻“勉强”答应了，心里却一个个都乐开了花…… 帮父亲的“十几家”赌债还完了，吴越将剩下的五六万都给父亲“零用”。 80视频 父亲又精神了。 吴越听了金燕的建议，带父亲到广东的“反赌反千”公司去“参观学习”。 吴越的父亲叫吴依福。 父子俩可说真的开了眼界。 赌场上可以用高科技杀猪，将公司加工好的外行人用肉眼发觉不了破绽的扑克牌放桌上，然后又放一部放装了公司的摄像头的手机在桌上，身上口袋里装一个同烟盒差不多大小的接收器，耳里塞一个瓜籽大小的耳塞，便可以听到耳塞报出的你想要的哪门大小，如何抓大抓小的答案。 桌子上摆的摄像头，可以是手机，还可以是打火机、茶杯、烟盒、手镯……甚至你桌上什么都不要摆，你衣服上的钮扣，裤腰上的皮带扣，袖口内也可以安装针孔摄像头！ 这种高科技赌术，普通人一学就会，只要会操作就行。 还有手法赌术，也就是普通的扑克，你勤学苦练后，少则几天几个月，多则几年几十年，似练武术一样，你多少也可掌握其中的窍门，甚至你由于会手法极快地“变魔术”般地抽牌藏牌换牌什么，高科技赌法也要输给你。 当爹的吴依福在“参观学习”时，总是说“我是被这个杀了！”，“我是被这样杀了！”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猪。 “儿子，咱俩一起去赌吧？我认识很多猪，很多和我一样的猪，我就不信赢不回来！” “爹，赌是害人害己的事，我是坚绝不会去做的！你被赌害得还不够惨吗？一山更有一山高，再赌，你又会陷进去，那时候谁能救你？” “知道了，我也就说说，我还怕你赌呢。” “老爹，你工作之余，打打小牌，搓搓麻将，消磨时间，输几个小钱，纯属娱乐，无伤大雅，我不会反对，但若是想赌，想翻本，真的不可取……” “知道了，我不会赌了。”当爹的笑了。 吴越见爹的笑容比较勉强，知道他“不诚心”，后悔将五六万给了他，便说：“要不你将那五六万元先给我吧？” “哎呀，我没有钱怎么行呢？放心吧，我不赌了。” “好吧，你留着花，好好工作好好存钱，将来找个伴，不然你老了怎么办？” “嘿嘿……”吴依福笑了。他随后便去了“反赌反千”公司，在里边买了四万多的产品，工作人员当他走时，拍拍他的肩，微笑祝贺：“祝你发财！” 吴越依旧在健身房上班，依旧工作很出色，依旧身边有很多美女对他有好感。 “我是丧偶男人了，是二手货，而且还没车没房，还有个赌徒的爹要养（多是戒不了），我凭什么去接受人家小姑娘的情与爱？”他便与美女们刻意保持“安全距离”，渐渐地，美女们觉得他很“高冷”，倒追他的也就越来越少了。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他收到父亲手机发来的几个视频。 第一个是父亲在赌，在野外开庄，桌面上摆了一个手机。父亲开庄时，很多人下注，抓牌的坐着，后面站着围挤了三四层，至少有三四十人。钱都是用贴个号数的夹子夹着，至少300下注，桌面上的夹着百元五十元面额的钱很快铺满了，父亲几乎都是通吃，赢的钱很快被“开场的”两个小弟抓捧到装钱的纸箱里去清点，码齐……父亲又通吃了，这一把吃了五六万元，围着的人手上几乎都没有钱，在哀声叹气，在四处借钱。 第二个视频是父亲在一间屋子里开庄，这次没有用夹子夹钱来下注。赢了的钱都被身后的“小弟”清理好，放在他面前。押庄的有十几个男女，坐父亲对面抓牌的较高大的脸上及头上都有道长长的疤痕的中年男子忽地起身，一把将他桌上的手机抢过，骂声：“操你妈x！敢杀老子的猪！”然后狠摔了他一个耳光！他便歪了身子，跌坐在条凳上了，鼻血流了下来…… 场面开始骚动，开场的“小弟”们出来制止了，讲：“你们不要乱，今天你们输的钱我们会加倍奉还！这是我们开的场子，我们会负责处理好这件事！” 群情汹涌的大伙渐渐安静了下来。 第三个视频是父亲在一间小屋内，双手被包装带绑在身后。一个戴着口罩的高他一个头的光着上身的凶恶模样的男子，边扇他耳光边责骂：“你妈x的，你胆子好大，敢在我场子里杀猪！你赔一千万我们都不乐意，败我们场子名声！你妈的！……” 尽管父亲左闪右避，他还是被挨了几十耳光，他的鼻血流了又流，两边脸都肿了，身上还被挨了几下拳脚，身边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也都戴着口罩，立着。 父亲倒地不起了，打人者说：“妈的，这个老家伙身子太弱了，我都没有下重手，这样不禁打！”然后踢了他屁股一脚，走了。 边上过来两个壮汉，将父亲拎起，另一个声音说：“叫你儿子拿钱，不然天天这样打你！不怕你儿子去报警，你儿子敢报警，也废了你儿子！” 父亲吃力地瞎开浮肿的眼睛，鲜血从嘴角流出来，说：“爸爸，救我！救救爸爸！能凑多少钱就凑多少钱……” 吴越见父亲被打得那样，又气又急又心痛，他是含着泪看完的。 吴越思前想后，打电话问了一个当警察的同学，同学说开场子的往往背后会有人充当“保护伞”，场子即使被端了，也只是抓几个虾兵蟹将，而且很可能拘留几天就放出来了，倒是他爹，用高科技杀猪，不管是不是被人下套，总是被人抓现形，很可能是犯了“赌博罪”，有可能会被判刑……同学劝他最好私了。 吴越想能私了吗？私了要多少钱呢？ 接到视频后四个小时打电话过去了，天色开始昏暗了。 他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儿子，快救救爸爸！”父亲在那头带着哭腔说，“爸爸快死了，怕活不到明天！” “爸爸，你别怕，你叫他们接电话。” “喂？！”视频中打他父亲的人接电话了，开口便说要五百万！ “这样吧，你们把我父亲打死好了，再把我也打死，也打不出那么多钱来……”吴越讲上次房子卖了两百万来替父亲还赌债，现在他也是穷光蛋一个。 “你就扯蛋吧！”另一个男子接电话了，他口气更斯文点，他说：“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你还住原来的房子里，房子卖了，还能住吗？再说那房子再怎么贱卖，卖个五百万的半价是行的。” 他便讲不懂行情，当时是急用钱什么，买家允许他一年后搬离的。 双方讨价还价，最后降到一百万。 他存款才十几万，怎么办？ 81游戏 他试着打了几个同学的电话，一听他说要借钱，一个个都开始“倒苦水”，说自己都要讨饭过日子什么，不要说十万八万，就是一万都没有！ 亲戚呢？自己还有亲戚吗？自己在叶芳在时倒是“救济”过七八家结婚啊买房啊的亲戚，“救济”的金额少说有二三十万，可是当时就婉转地讲了“不要还”的意思，他们一家家都是千恩万谢地走的，现在去问，什么意思呢？而且就算他们有心还钱，又能还几个钱？ 现在剩下谁？除了金燕没有人了。 如果金燕也没有，那只有报警了。 报警，就算警方将他爹解救出来了，会不会随后又将他爹抛进监狱？还很可能留下可怕的后遗症，那些人会不会对他进行报复？那些开赌场的，雇个输急眼的赌徒，砍废他一条胳膊一条腿什么的，完全可能。 “如果她也不行，就报警！”吴越拿定主意。 第二天中午，吴越与金燕还是在原本的那家餐厅见面了。 金燕换了套衣服，穿件牛仔衣，乌黑油亮的半长头发束在脑后，人显得青春活力，魅力四射！她在另一家健身馆当教练，有不少美女帅哥学员。 “帅哥，今天怎么这么好，请本小姐吃饭？”她璨然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他望着她白里透红似要吹弹可破的脸蛋，不禁想她真的是个大美女！但是，他不能多欣赏，也无心欣赏。 他说了父亲现在的窘况。 金燕沉默了。 他也沉默了。 他感觉到如坐针毡，真的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算了，我知道你也难“，我不该再打搅你的”他苦笑了一下，打破僵局。 金燕笑了一下，说：“你想多了，我在考虑怎么办呢。我只能借你30万了，下午转给你，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他们开的价，你再压一压，应该可以再减的。” “谢谢！”他真的很感动！他先写了一张30万的借条给她，说这借条他不写，心不安。 帐单是她抢先到柜台结的。她说这是她最后一次帮他，所以不要和她争了。下午她将30万元转到他帐户上了。 他在一家出租屋见到父亲了，那些人让他转账40万，还让他写了1张金额10万的借条，因为经过面谈，价钱又砍了一半。 父亲出来了，在他家里养伤了。 “这是最后一次帮你了！为了你，我欠人家40万了，再也没有能力帮你了！” “嗯，知道了”父亲低垂着头，他开始反思。 吴依福自从上次被儿子解救出来后，他一直在儿子家里养伤，一个多月后，身体康复了。他联系了几个工地打工的工友，一块出去打工了。 这天他们乘着公交车，在城里的一个站点停车时，上来了五六个三四十岁的男子，他们衣着比较光鲜，穿西装什么。 车子开动一阵，那伙人开始做“猜一猜”游戏，也就是将二张扑克牌放在一个光滑的木板上，随即将它们穿插移动，然后让你指认你原先认好的牌在哪里。 车上有人开始猜了，先是20元起押，屡押屡中，总是赢几次偶尔输一两次，赢多输少。 吴依福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他被感染了，想这不同于以往的赌。 于是他也押了，押20元，光了！押50，又光了！他裤袋的二三百块零钱输光了，于是他解开皮带，从裤裆内掏出一个烟盒大小的自己缝制的结实的布袋子，解开口袋上边的两粒纽扣，掏出了一大卷百元钞票，四千元呢。 那伙人一见，眼睛都亮了，开始说：“一百元起猜啊，不要零钱！” 吴依福押一百，没了！押二百，又没了！ 他不信自己一次都猜不中！他开始三百五百地押，总是猜左边就跑右边，猜右边就跑左边。剩最后七八百元了，他犹豫时，身边一个男子说：“全押下去！”说着将他抓钱的手往桌上一按，钱沾桌了，男子说：“落桌生根！不要动了！”钱随即就被那男子“抢了”，装入口袋，果然又不中！ 他垂头丧气！ 他终于明白他们是一伙的，人模狗样的他们都是骗子！ 他掏出手机，开始打字，决定报警。 “车上有一伙骗子”他刚打这几个字，两三个人便挤过来了，凶巴巴地说：“老头，你干嘛呢？愿赌要服输！”“你自己也赌了，你也一样要被处理！”“想害我们，手机都砸烂你，信不信？！”…… “没……没有……”吴依福忙将手机收起装口袋了，他不害怕是不可能的，自己的三个工友他们始终一声未吭，自己下注时，他们只是有探着头，伸长脖子看热闹，现在更是转过头去…… 又一个站点到了，那伙骗子下车了，脸上溢出一股兴奋劲！ 吴依福也下车了，他上衣口袋里意外地发现还有一元两元面额的十几块零钱，是吃早点时找零的，可以乘车回家了。 他在儿子的健身馆门口等儿子，儿子接到他电话，出来给他锁匙，让他先回家了。 晚上十点左右，他对下夜班回来的儿子说了受骗经过。 吴越真的很无语。 “你还要出去打工吗？” “嗯，坐吃山空，再说不去打工，整天闲着怎么行？” “我怕你赌瘾又犯了，这样吧，我那馆里原来那个清洁工生病住院了，缺个搞卫生的，我明天帮你问问。虽说工资是低了点，但我放心啊，再说比你以前在外面赌得生活费都要预支工资强多了。” 第二天，吴依福便在健身馆上班了，工资二千左右，但真正工作的时间不多，一天才三四个小时便把活干完了。 吴依福见儿子对待工作的认真劲，无形中也受到感染。工作之余，他也跟着儿子一块健身，儿子自然少不了指导他。 忙碌又充实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吴依福原本身子就不弱，现在可以说变得强壮了。 “我以前真的是死猪一头！”吴依福觉得自己去赌，太傻了，正如儿子说的：“赌博，是魔鬼的游戏！” 一个本性善良又重情义的人去赌，鲜有不输的。如果他还恋赌，不能收放自如，又没有赌术，那一定是要输得短裤都不剩，而且还要欠一屁股债，直到无处可借…… 赌，是“人吃人”的游戏，只有豺狼虎豹类的“食肉动物”才能赢，而驴马牛羊类的“食草动物”一定输！ 赌，往往会使“人”变成“鬼”，使一个人才变成人人避而远之的穷鬼！ 赌，也往往会使“鬼”变成“人”，使那些“好逸恶劳”的“穷光蛋”变得口袋里有钱，他们如蛔虫一样成社会的寄生虫，他们往往会活得很滋润…… 所以，一个人要赌前，先要认清自己是谁，给自己归一下类，看自己是凶残的“食肉动物”还是善良的“食草动物”，如果你是后者，我劝你不要去沾赌了，因为你去赌，一定是“死路一条”，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82敲门 吴依福决定彻底戒赌，他想自己依谁的福？真的是名字取得好，依了儿子的福！ 儿子是他的福星，儿子给他带来福气！ 他决心不再赌钱。 他比儿子更早下班，然后便骑辆电动车先回家做饭，免得儿子在外面吃不够营养也不够卫生还嫌贵的外卖。儿子若是没回来，他便做好了送到健身馆去。 这天中午他下班后顺便去市场买菜，见前边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子从路边银行的atm机处过来，将手上的钱包挂上了车子的把手处后骑上了电动车，竟是同路。很快，他发现她车上掉下什么，一看，是那钱包，便赶紧停车捡起。一看，里边除一串锁匙外，全是百元大钞，估计有两三千元。 他捡时，她骑远了。 他将钱包锁进车箱内。 他到了菜市场，想今天发点小财，可以买些好的来吃。 买了几样菜，到了一个新的摊位，便见一堆人，一个女的坐地上哭，说是钱包丢了，是她一家的生活费，日子怎么过？她真的是个命苦女人…… 他听了，想到自己要“改邪归正”了，如果不归还给她，自己便是不仁不义之人，良心难安！ 于是，他开了箱子，将钱包递到她面前，说：“这钱包是你的吗？我路上捡到。” 她泪眼一看，接过了，惊喜地说：“是我的！” “你点一下吧，看会不会少”他说。 她拉开钱包，感觉都在，说不要数了。 旁边有人说她丢了多少？不数怎么知道一定是她丢的？万一是别人丢的呢？ 吴依福便说是他亲眼见她丢的，看热闹的大伙便散了一半。 她从包里抽出300元来，说：“大哥，这些心意你收下，我都不知如何感激你！” “谢谢！”他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要走时，她又拦住了，讲：“大哥，你是个好人，留个电话给我吧。” 他见她是个很朴实很通情达理长得也不赖的女子，没有拒绝的理由，便让她打自己的电话，响了她便挂断了。 第二天上午，她打电话给他了，说她叫李香兰，问他能否带家人到她家吃午饭，算是答谢宴。 他说儿子今天公司请客，自己随便吃习惯了，不要麻烦了。 “大哥，你带嫂子来吧，我煮菜还行。” “我没有老婆，单身呢，老婆离了。”他索性说。 “大哥，那你一定要来，不来我心更不安！” “……”他犹豫。 “大哥，你真的要来！”她很诚心地邀请。 “好吧，我十一点多去”他说。 他想她家肯定人多热闹。 她家在另一个小区，住某单元房三楼，也就五六公里路程。 他骑电动车去了，敲门，她开了。 她的脸颊红朴朴的，眼睛亮亮的。 屋里摆设齐整简洁，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一张四方桌摆在外厅靠厨房的地方，桌上有鸡鸭鱼肉和青菜，每一碗菜都是色香味俱全，桌上还有可乐瓶装的家酿红酒。 他们吃时，他觉得她吃饭很文雅，细嚼慢咽，不似自己狼吞虎咽。 “你家人呢？”他吃了一半才想起来问。 “女儿在读大学，我是离婚女人。”她说时，眼眶红了。 “唉，一定是他的错！你是好女人！”他望着她，认真地说。 她红了眼，感觉泪水要流了下来，便起身到厨房，那里挂条白毛巾。 他也下桌了，跟在她身后。 她取了白毛巾，揩试了几下眼睛，当她低着头转身走时，恰好撞到他怀里，她嘤的一声要躲闪时，他忽地将她锁定在怀里！他吻上她的羞红发烫的脸，她闭上了眼，喘着气说“啊，不要……”，她的话被打断了，他吻上了她的唇！她喘不过气来，他吮吸着她，觉得她吐气如兰，气息真特别好特别香！ 吴依福将李香兰拥在怀里亲吻。他好久好久没有拥抱过女子了，他与别的赌徒不同，他是赢了便睡一觉后继续赌，输了便输个精光，嫖娼就更不可能了。别的赌徒两三天没有女人便称自己是童男，自己呢？自己是好多年都没有！现在怀里拥抱的是香喷喷的良家女子。 “等等，等我收拾一下”她微喘着气说。 “她不会骗我吧？”他想，但还是放开她了。 她将桌子收拾了一下，将碗也洗了，洗时戴了皮手套，用洗洁精洗后又反复冲刷几遍。 他看她洗碗，竟也觉得很美，觉得她真的好勤快，难怪将屋子拾掇得如此整洁！ 单身女子鲜有不将屋子收拾得整洁干净的，往往连一根头发落地上都要捡起。单身男子呢？将单身男子称为单身狗是有道理的，似他，可以说将屋子整得脏乱似狗窝，地板上脚印一串串，果壳纸屑随处可见，实在乱了，才开始清整。就拿洗碗来说，你看她在热吻时都记着两块碗没洗，而自己几天的碗筷就那样扔盆里泡着，直至无碗可用了，才开始洗。于是，一块块碗的里边都失去了本色，似乎有涂上一层有色胶…… 有个好女人，真好！ 一个男人，有个女人，又有“子”，便拥有了“好”！ 她洗完了，没有看他，而是往主卧走。 “她不会将房门反锁上吧？”他愣了一下，但如果她真的反锁，他也无可奈何。 “她没有关门，而是往里走！”他想着，便走进卧室，她转过身来，他用欣喜的眼神看着她，她无言，静静地看他。也许一秒，也许两秒，他拥抱她了，然后将她推倒在床上…… 她迷醉了，尽管她没有叫床，只是沉默着，但她真的很激动，她的有些生硬的动作告诉他，她真的是很传统的女子，对这方面的体验真的不多。他对“生涩”的她，反而添了些欢喜，因为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她初中毕业后便学裁缝。 她说她有老公，还没有离婚！ “啊？！”他吓了一跳。 她见他吃一惊，笑了，说：“放心，他不会回来了。” 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83诉说 她开始诉说了。 她老公叫邓金宝，是名小学老师。 二十年前，她开一家裁缝店，生意很好。她肤白貌美，与“疯丫头”不同，平时给人恬静贤淑的感觉。一米六三的身高加上腰肢纤细，走起路来，回头率极高，连街上女孩子的目光都被吸引……她家上门提亲的络绎不绝，有认识的她没答应，不认识的她有的看一眼，有的接触一两天，都否定了……她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找他一样的？”心里一个声音对她说。 那一年的儿童节，读小学二年级的她，穿件短裙，空着手，蹦蹦跳跳去学校。 忽然，她在泥路上摔倒了，起身时，膝盖流血了，疼得厉害，便忍不住站在那哭了起来。 “怎么啦？”一个高她半截的瘦瘦的男生站在她跟前。 她看他，是隔壁自然村的高年级同学。她没有说话。 “流血了，我帮你，没事”他说完在路边找到一棵蕨类，将它茎上的“金丝”搓抓了一撮，敷上了她的伤口。 真的很有效，止血还止疼！ 她当即好受多了。前边有个水坑，她去洗了一下手脚。 “水不要碰到伤口，伤口不能洗”他交待。他陪她到校。 表彰会开始了，她没有想到他是学校三好学生，获最高荣誉。那时候，她忽然间对他有种说不出的崇拜似的情感。 那年夏天，她的开在县城的店里忽然来了一个高高瘦瘦的戴眼镜的男青年。 “是他？没错，真的是他！”她认出了，这个他从帮助过二年级的她后，她就一直在默默地关注他，他当时在四年级，高她两届。她后来读完初一（七年级），他读完初三（九年级），她从学校的光荣榜上见到他考上了师范，这以后没有见过面。 现在是五年不见了。 他来城里是来闲逛的，他在自己所在乡镇的一所村校教书。 他在外边见到了她，觉得她好清纯好美，忍不住便进店了。 “我想做一套睡衣”他说。 她给他量了，觉得他皮肤好白，甚至比自己的都白！如果他换上女装，头发长些，肯定是大美女！她心跳加速，自己多年不见的暗恋男神忽然出现，让她有些飘…… “美女，你真的很美！”他望着她笑说，镜片后的小眼睛亮了许多。 “谢谢！”她脸上起了红晕，说：“我认识你，你叫邓金宝。” “啊？！”他吃了一惊，在城里竟也有如此貌美如花的小姑娘认识他，她会是谁？ “我是李香兰，小学时和你同过校，你高我二级……” “哇，那时候你就好看，现在是美得让人着迷！”他说着，还往她身前凑了凑。 他们开心地聊了半小时，吃午饭的时间到了，他请她吃饭，在附近的一家小炒店的包间坐下。 她穿浅色的碎花连衣裙，及腰的乌黑长发披肩，穿皮凉鞋，化着淡妆，青春靓丽，气质高雅……他看着她，觉得她与自己的女同事们比，一点都不逊色！ 他坐在她身边，觉得她身上有股幽香，于是越坐越静，终于将手放到她香肩上，见她没有吭声，便逐渐下滑，觉得她身子好香软，终于停在她细腰上。 “不要嘛，不习惯”她羞红了脸，第一次被人“非礼”，她不敢看他，将头低垂。 “你好美！”他凑了过去，亲到她粉嫩的脸颊，她缩了一下，讲“别这样”。 “好吧”他见她坐直了，忽地将她的粉脸捧住了，一下就吻了上去，吻上了她的樱桃小嘴，她不挣扎了，双手渐渐环住了他的脖子，开始回应他的热吻，他的手开始不安分…… 他们确定了恋爱关系。 后来，有不知情的家境很富裕的帅哥追求她，叫人上门提亲什么，自然都被她回绝了。 她有五个哥哥，父母只生她一个女儿，她的哥哥们都有做买卖什么，家境挺富裕的，她一家人都很疼爱乖巧懂事的她。 他有四个姐姐，都嫁给老实巴交的农民，就他一个弟弟，从小就不舍得让他吃半点苦，只要他会读书就行。他父母务农，家境与香兰的比，寒酸多了。 他们半年后结婚了，她的陪嫁比他给的彩礼多几倍。 婚后一年，她生个女儿。 她明显感到他家人的冷落，而他也闷闷不乐。 她也难过啊，在中国，重男轻女是普遍现象，可是，她做梦也希望给他生个男孩呀！ 他家就一个男的，他的父母及姐姐们都想他能“传宗接代”呢。可他又是事业单位的人，只能生一胎。否则，他违反了计划生育国策，便要下岗。农村户口的，头胎生的是女娃，可以再生一胎，这又是为什么呢？城里户口的，尤其是国家工作人员，相对来说，父母的素质教育程度更高，这类人为什么不让多生反而要少生？ 她似犯了大错的女人，都怪自己不争气，由于她是顺产，于是才在医院呆四天便出院了。回到家里，她依然似往常一样开始做家务…… 邓金宝感到憋闷，但他也清楚，生男生女，书上说全是男方的责任，就算书上说的不全对，那男方至少有一半责任吧！ 想想周围的人，包括一些同事，不也只是生一个女儿么？那些人的日子就不要过了么？ 生女儿有什么不好？生儿子就一定好么？生女儿不愁嫁，一家女百家求，生儿子，在男多女少的当今社会，光棍多了去！都成光棍了，谈何传宗接代？……他郁闷的心思开始放下了。 他在一所村校任校长，学校有三四百个学生，老师二十多位。 村校长不同于可以不用任课的学区校长（负责管理一个乡镇的校长），他任的课程与别的老师差不多。他任六年级毕业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班上一位叫邱美娇的女生引起了他的注意。她长得好看，学习成绩也很好，又乖巧懂事。同村的一位女教师告诉他，说她妈叫张兰芝，很漂亮，有在外面打工，说是给人当保姆，赚的钱比老公多…… 孩子要过儿童节了，一个身材窈窕城里人打扮的美艳少妇来到学校，吸引了老师们的目光，当然也包括他的。 “老师好，我叫张兰芝，是邱美娇的妈妈”她走到他跟前，大方地伸出手来。 “哇！好大方！”他见她剪齐耳短发，穿件灰色的短小的灰色上衣，白色长裤，皮凉鞋，脚拇指涂了红色指甲油，戴条细细的金项链，皮肤很白，瓜子脸，笑容甜美…… “她真去给人当保姆？”他暗想。 他叫邱美娇出来了，学生和妈很亲昵。 这以后她天天来学校接送女儿，一回生二回熟，她请他到家吃便饭。 她还请了几位美女闺蜜来做客，她丈夫比较高大，但话不多，小学文化程度。他在厨房吃饱了，便去干农活了。 她们竟是将他给灌醉了，她家离学校有二公里远，他是骑摩托车来的，现在骑不了车，而且走路还晃…… 84变心 她便叫他睡女儿的床。 他见她给他整理床铺时，见到她随着弯腰与直身而时隐时现的雪白粉嫩的腰肢，加上老婆身孕及产后休养，他都半年没有要了，便大着胆子去搂她的细腰，如果她拒绝，他便会收起邪念的。不料，他的手才触碰到她的细腰，她就转过身来，笑着扑到他怀里，他自然就与她吻上了…… 一分钟？两分钟？外面有闺蜜问她去哪了？于是他们分开了。 她扯了几下衣服，出去了。 周末，他们在一家宾馆见面了，他们情浓似火…… 他们幽会了无数次，村里开始有风言风语了，他让老婆的在市里当领导的堂哥出面，将他调入中心小学，任教导处副主任。 兰芝对他的思念却是有增无减，和有情趣的他在一起，她觉得自己才是个女人，自己身边的高大男人，真就是块木头疙瘩。当年她见他一表人才，又听父母说他人高大有力，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又老实憨厚，不会花心什么，便嫁了，可是日子过得太平淡了，了无生趣。自己是个生动活泼的女人，死水一潭的日子怎么过？一直过死水般的日子，自己会不会郁闷？自己郁闷了会不会生病？自己生病了要不要上医院？上医院要不要花钱？要是得个癌症呢？是不是要人财两空？……所以，我与他私通，还是对自己负责，对家负责，对丈夫负责……她想到这些，心里的负罪感没有了，笑了。 她的心在他身上。 她知道他做梦都想要个男孩。 她开始不让丈夫碰了，或推说身子不舒服，或推说白天累了，或推说没心情…… 丈夫白天也累，他还有“快”的毛病，对那方面的要求本就不高，再说她的话他能不听吗？ 她又外出打工了。 她和他又在宾馆幽会了。 “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四个月了”她说了。 “！”他吓一跳。 “我想把孩子生下来”她说。 “确定是我的？” “是的，我在大姨妈来前和他好了几次，后来大姨妈来了又去了，然后我只和你好，还上医院验过的，胎儿一切正常。我想给你生个儿女，为我心爱的人生个儿女，为了你，我什么苦都能吃，什么都愿意付出。遇到你之前，我想这一辈子就这样死气沉沉地过了，现在我有了你，才知道什么是开心……”她说：“放心吧，我不会拖累你的，只说是他生的。你不是想生个男孩么？过段时间，我想去照一下，医院有亲戚，会帮忙的。如果是个男孩，你高兴不？” 他很感动，家里的女人无疑是贤妻良母，她与怀里的这个女人一样美丽善良，可是家里的女人没有这个女人有风情，而且不能给他生个儿子来传宗接代…… 半个月后，他接到兰芝的电话，她告诉他说她怀的是男孩，她想嫁给他。 “男孩！”邓金宝很欣喜，这孩子他确信兰芝没有对他说谎，她的确怀的是他的孩子，而且是男孩！ 从和张兰芝的一次次幽会后，他对她越来越依赖，越来越爱了。她每一次都是那样火辣辣，床上的各种姿势各种技巧，将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相比之下，老婆就似个傻女人，不解风情…… 她愿意为自己生男孩子，而且是免费的，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她躲在外面，在城里租了套房子，对丈夫谎称在外打工。 邓金宝骗老婆说外出培训、学习什么，总是尽可能去陪她，长时陪半个月，短时三五天，他老婆并不疑心。 他陪她去医院了，真的是个男孩，是68斤，超可爱！ 他对父母及姐姐们说了此事，他们也很开心，都跑到医院来看这位“秘密功臣”…… 她出院了，回出租房，他的姐姐轮流照顾她。 两个月过去了，李香兰对丈夫的反常举动起了疑心，她怀疑他在外面找了小三。有几次，她在他身上闻到了女人的味道，有一回，在他的后背发现半个唇印…… 这天晚上，他吞吞吐吐地对她说想抱养个男婴来传承香火。她想男婴？这年头去哪里抱养？便笑了笑，说：“好呀，你有本事去抱一个来养。” “是你说的，我算你答应了啊”他嘿嘿笑了。 第三天，他真的将娶名为邓瑞荣的儿子抱回家了。 香兰一看那白白胖胖，五官似极了丈夫的婴儿，当时便一阵眩晕，脑子一片空白，是的，这是他的私生子！ “滚！给我滚！”她气疯了，开始推搡他。 他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生气如此暴怒，他感到她对他的愤恨使空气都要冷凝成冰！ 他怕他俩都受到她的伤害，便逃离开了。他乘二个小时车回了另一个小城，在出租屋见到了忐忑不安的兰芝。 “我知道会是这样”兰芝说，她是喜忧掺半的，甚至是欢喜的。 如果香兰接纳了这个孩子，那么自己就被淘汰出局了，眼前的这个自己心爱的男人就会与自己渐行渐远，而且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心肝宝贝，将来会成什么样呢？他的养母待他好不好呢？他将来会不会有出息呢？会不会认她呢？…… 现在他将儿子抱回来了，真好！她迫不及待地将儿子抱入怀里，儿子是饿了，此时睡着了，脸上有泪痕！ 她心疼地用脸颊碰了碰儿子的粉嫩脸颊，对他说：“宝贝，你回来真好！妈妈离不开你！” “来回路上都喂了你挤的奶水，现在是睡得香呢”他说。 “我要嫁给你，为了瑞荣的将来，为了他有一个完整的家。你觉得呢？你要怎么办？” “……”他沉默。 “你说话呀，你不会不管我们娘俩的死活吧？” “怎么会呢，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向她开口……” “那你有没有决定和你老婆离婚？” “有。” “真的？” “真的。” “不后悔？” “不后悔。” “好，我先和他离，然后我等你离？” “好的”他说完环抱住了她的胸背。 晚上，她拨通了丈夫的电话。 85刷钱 “死女人，你没死啊？肯回电话了？！”男人开口便是怒骂。 “……”她沉默一会，说：“我们离吧，我外面找别人了。” “嘿嘿，你是找那个四只眼的拐别人老婆的禽兽老师吧？这里都传开了，他的舅子们说见到他要打折他的手脚！”他竟然一口气说了这样多，也不知这些话在他心里滚了多久。 “反正你是不离也得离，我已经下定决心跟你离了……”她说。 他挂断电话。 半小时后，她接到他的电话。 “我想通了，你要离也行，你们拿20万来，我同意！”他说。 “他拿不出那么多，能不能少点？” “不行！一分钱都不能少！你告诉那四眼贼，如果没有20万，担心他的狗腿！”他说完又挂了电话。 她对邓金宝说了。他说只能找姐姐们商量。 姐夫们听他说要借钱，一个个面露难色，说会不会是圈套？会不会是骗钱的？ 兰芝后来打丈夫的电话，对他说她净身出户，最多只能再给他五万，算是补偿给女儿的。如果他不答应，她向法院起诉离婚，分居两年，法院自动判离，那时候他将一分钱都得不到。如果他不信，可以去打听。他应该好聚好散，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年迈的父母考虑，为女儿考虑——她在他家，给他盖了新房，拼死拼活，为他创造了多少财富？现在她遇到真爱，想为自己活一回，有错吗？不应该吗？…… 几天后，他与她去民政局离婚了，她按约定，从包里将五万元现金交给他。 钱，是金宝刷信用卡给的。 金宝给老婆打电话，每次都是说要离婚，原本有些期盼的她，听到“离婚”二字，便挂断了。 她自从知道真相以来，她天天以泪洗面！她遭到了最心爱的男人的背叛！当年，她信了他，拒绝了比他条件优越的好些男子的求婚，跟着他过粗茶淡饭的苦日子，当房子盖好了，女儿上了大学，眼看好日子在向她招手时，他却背叛了她，用血淋淋的现实，狠狠地摔了她一记耳光！ 她恨！恨！恨！恨死了他！ 他不回家，他哥哥陪他去学校，她在办公室质问他，撕扯他，将他脸皮也抓破了几道。他没有反抗，他还被她三哥甩了响亮的两耳光，脸都红肿了，人若不是有桌子依靠，只怕要跌倒了。她哥还要打时，被他的同事劝住了，她也心疼他，叫哥不要打了。 他依然是不回家。 她对他彻底死了心。 “不离不离就是不离，拖都要拖死你！”她对他吼。 大闹后的结果，人们先是谴责他的背判，后来开始同情他，说他是父母的独苗，想生个儿子也是情理之中，如果她肚子争气一点，生个男孩，他又怎么会出轨？他的出轨仿佛是她的错！ 吴依福听了李香兰说丈夫提离婚时，恨得牙痒痒。她说自从她和哥哥们去学校闹后不久，他便被停职了，后来他被迫辞职。 “他辞职了，如果他不离婚了，重新回家和你过日子，你还会要他妈？”他问。 “要！为什么不要？以前他工资没有我高，赚的钱不如我一半，我还嫌弃过他了？我只是爱他这个人，何尝是他的钱！”她说得很急，“他现在信用卡上还欠十几万呢，是包养女人花的，还清了我才跟他离！” “他还不还清，关你什么事呀？” “因为他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用房产证去抵押的。十几万，我拿什么去还？房子可以说是我自己盖的，他的工资也才这几年开始提高……” “唉！”他想自己若不是赌了几百万，这十几万又算什么呢？他发觉自己爱上这个女人了！ “我恨死他了！”她说时面容都有些扭曲。 他感到她的“义愤填鹰”，甚至是“咬牙切齿”。真的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你也不要一味去恨他，那样你没恨死他，反而把自己气半死，要是气出病来，就不好了……”他说。 “我能不恨他吗？我的人生都被他毁了！” “毁什么毁？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他说着搂了一下她肩头。 “就是毁了”她没有那么伤心了。 “知道我为什么讲你不能全怪他吗？” “为什么？因为我生的不是男孩？” “不是，是因为你太贤妻良母了，你不懂男人，不去了解男人，不会去抓住他的心……”他说。 “怎么说？难道我有错吗？” “这么说吧，好比你骑一辆摩托车，骑着骑着，你摔倒了，试问你是怪车呢还是怪你自己？” “怪车！”她笑说，她觉得他的比喻真好。 的确，自己以为一心一意为他为家，努力赚钱，一天忙到晚便好，何尝想过要下功夫琢磨一下他，甚至要将他当对手呢？ “你还有过别的男人吗？”他问。 她说知道他找女人前，她是没有的。虽说一直都有男人来追她，但她一直都没有理。倒是六年前，丈夫抱个私生子回家，被他赶出家门后，她出轨了一次。 那个男人是开店的，住她家附近，他长得比丈夫高，有一米八多，身材也保养得好，有事没事便去她店里坐。 他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她怎么会同他好呢？ 她开始并不想理他。 但他总是在她面前说甜言蜜语，也许是她太寂寞了，是她太久没有男人了，终于她答应去他家幽会了。 他说他老婆回娘家了，要去好几天，孩子也都住校，家里最安全的。 晚上，她乘电梯到他家，他是猴急。但她和他躺一快，除了紧张，怕他老婆忽然回来什么，并没有什么快感……他要了一次便不行了，比她丈夫的还差，她呆不住了，呆了三个多钟头，赶紧溜，不顾他的挽留。 “那我呢？”吴依福问，男人都喜欢问这个吗？ “你不一样”她说。 “我哪里不一样？”他笑。 “这里。”她摸了下他的胸，说了。 她是夸他心眼好，他能不开心吗？ 老婆跟人跑了，那时候的他跟现在的女人差不多吧，总是想着拼命赚钱，却是忽略了另一半的身与心的需求，自己是活该！ 他记得自己未成家前，有朋友带他去一家按摩店。给他推拿按摩的那少女果然很专业，于是他就经常去。后来，她给他按摩时，他也大胆…… 他跟去她的出租房了，是一个小套间。 她小时候练过劈叉什么，但他太强悍了，她随后全身瘫了，说：“我以后会想男人了！” 他问她还有别的男人吗？ 86堂妹 她说她只是同喜欢的男人上床，自己不是卖的。 她讲有个“哥”，他一直很关照自己。 老板娘也有个“哥”，他不进店里的，老板娘给他专门租套房子，他去那时，老板娘要么自己去陪要么叫店里的姑娘们去陪。她去陪了一次，除了感觉到紧张，就没有别的什么印象。 聊了半小时，他又要了。 “啊，我怕你了……”她又一次全身瘫软了。一会沉沉睡去。 天亮了，他要离开，去工地上班时，她一再问他是干什么的，他说是农民工，小学文化，她半信半疑。 他想他再不济，也不会找一个“做小姐”的当老婆。 “多少钱？”他问。 “不要钱，我收了你钱，你会以为我是当小姐的”她说。 “我就这么多了”他给她一张皱巴巴的50元。他口袋只剩二三十元了。 她接过了，抓在手里。 “还说不要，都抓紧了。”他笑说。 “不要”她将钱放床上了，放在他面前。 “收下吧”，想她也许要买避孕药来口服呢，不得花钱吗？ 隔了段时间，他再去找她，她却说上次和他好后，全身都疼，疼了几天。她认真地说不会再跟他上床了。 他不信，待她下班了，远远跟去了，上楼时，见她房门口有个高大的面如银盘的青年男子，“她有帅哥了”，他想，便退了出来。 女人找男人，要比男人找女人易多了吧。 一个想嫁的单身女人，若是觉得自己喜欢的男人并不愿意娶自己，那她对他的火热的心也就会如被雨淋被水泼一样快速冷却了吧。 “你愿意嫁给我吗？”依福收回思绪，问香兰。 “你说呢？”香兰将身子往他怀里凑。 这以后，她经常和他在一起了。 这天上午，她的丈夫向法院申请离婚开庭的日子到了，她不要依福去。 “不要哭啊，亲爱的”他说，“你去签字吧，那些钱要你还你就答应了呗，不是还有我吗？一直拖，对我们也不好……” “知道了，有你，我现在放下了。”她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中午，她回来了，一见他开门，便扑到他怀里，说：“我只有你了，你可不能负我！” 他拥紧了她，见她哭了，吻去了她的有些咸的泪花，问：“怎么样了？” 她见到了他和那个女人，她要冲去打他们，被工作人员拦住了。 他欠信用卡的钱，法院判他自己还，房产归她，他净身出户。 官司她赢了，但她快乐不起来。 “我以前依儿子的福，现在要依她的福了，我迷途知返，一定可以把日子过得红火的”他想。 半个月后，他们去领了结婚证。 他们决定不办婚宴，因为觉得麻烦，麻烦别人也麻烦自己，说到底，结婚毕竟是自己两个人的事。 她怀上了。 他很高兴。 他对吴越说给他找个后妈了，还要给他添个弟弟或妹妹，到时候少不了他扶持。 吴越见过香兰，觉得她能当自己的后妈，真的是爹的福气。现在爹给自己添个弟妹，当然开心，虽说经济上自己要分担一些，但还有什么比人本身更有价值的呢？ 几个月后，香兰在医院生了，生个儿子！ 当护士将她孩子放身边时，她听护士小姐姐说：“恭喜恭喜，是个虎头虎脑的儿子！”她便笑了，真的吗？她看了孩子一眼，随即解开襁褓看了，真的是儿子！ 她竟是激动得泪流。 “瞧你，开心吗？”依福坐在床头，说：“我还希望是个丫头呢。” 依福在她怀上后，总是说“生儿子是名气，生女儿是福气。生男生女都好。” 女人生了儿子，吴依福却想为什么不是生个女儿呢？如果香兰给他生个女儿，那自己就是有儿有女，便是天然成“好”字了。 生女儿的好处，他是深有体会的。 他的一个叔叔是“嫁”到女方娘家，大约是女方有兄有弟，于是他的子女都跟他姓吴，所以充其量算是“半入赘”。 这一天，叔叔要回老家，到伯伯家挖笋，骑电动车去，不料骑到山村的水泥路时，在一个拐弯处，竟是撞上了山坡，当场昏迷了。 后来，是村里的一个骑摩托车路过的年轻的党员报了警，交警将他送到医院。并通知了他家人。 叔叔的肩胛骨断了一根，头上也缝了几针，脸也浮肿得厉害。 大堂妹来了。 大堂妹还单身，都快40了。 叔叔的一条胳膊老是麻，许是伤了神经，医生说要多做按摩，于是她便时不时地给他揉啊搓啊……她是没日没夜地照顾，原本不胖的她又瘦了一大圈…… 叔叔有个儿子后又添了两个女儿。 这排行老二的大女儿与排行老大的儿子真的不同。 儿子偶尔来医院，看一下，说几句，很多时候还是空着手来，呆不到十分钟便溜了。 小女儿开店，走不开，但也时常寄钱寄好吃的来，而且电话视频不断。 “女儿就是好啊，会照顾人，当我老了……”他想。 “说什么呢，我就是要生儿子”香兰嗔怪了。 “对对对，生儿子好，有谁不喜欢生儿子？”他笑了。 其实，无论生男生女，只要不会痴呆傻，不会成犯罪分子什么，能平平安安过一生，都值得庆幸吧。 叔叔说他发生车祸后，他因没有驾照，车子又没有挂牌，车子便被没收了。 他心疼口袋里的一千元现金，也不知什么时候它被谁给摸走了。 人，往往是经不住钱财的诱惑的，拾金不昧的事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总是小概率的事吧。 半个月后，叔叔由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一个月后，他出院了。 他去看叔叔。 聊到大堂妹的事，二堂妹的儿子都读小学二年级了。 叔叔说大女儿高中毕业，没有考上，想复读，听他说家里负担重便去打工了。她后来与人合伙在厦门开饭店，年收入还行，追求者众多。 婶婶说当地有个在银行上班的青年，一直在追求她，一次到她店里吃饭，婶婶收他一百元，找给他20多元，见他将钱装入口袋，便觉得他“小气”。对女儿说他“看钱重”，将来对她娘家人不好……女儿一向很乖巧很孝顺很听父母的话，于是便与他分手了。几年后，他还领着儿子到她店里吃饭，是向她炫耀吗？ 婶婶又说现在有个在检察院上班的高中同学在追她，他是离异的，女儿跟妈走了。他由于炒股什么，欠了几十万外债，很难翻身，婶婶一听，又是反对，于是她又犹豫了。 依福听了，说堂妹是个“耳根软”的，当父母的不该再挑三捡四了，只要她自己觉得行就不要去反对，如果再拖几年，她该怎么办？一颗大白菜，也真要白白烂地里了么？ 检察院上班的同学应该也是不错的，他是二婚，可二婚怎么了？很多男人，女人嫁给他，男人便露出了可怕的真面目，她觉得嫁错了，想离，他死活不答应，于是，她郁闷了，生癌了，死了！这种男人是不是很自私很可怕？二婚的本性善良的男人若是能“浪子回头”，改了不良嗜好什么，那他由于有阅历，成“老司机”了，那乘他的车，是不是比头婚的“新司机”更安全可靠？ 后来，堂妹嫁给了检察院的同学，他的债务五年后还清了，十年后的现在，他们有车有房有个女儿，日子过得很安逸很幸福。 87婚姻 吴依福现在有了香兰并添了个儿子，他觉得自己像是浸入蜜罐里了，自己整个人，由内而外都是甜的，连呼吸的空气也是甜的！ 想一想自己去沾赌，实在很愚蠢，实在是往一条不归路上走，好在自己回头了！ 倒是吴越呢？他还单身呢！ 吴越这天约好的学员有事没有来，他便提早下班了，是步行。 他刚走过十字路口的一座桥头，便见到一个身材比较高大壮实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在桥上跑来，他后面是个中年妇女在追，她边跑边声嘶力竭地喊：“抢钱包啦！抢钱包啦！” 吴越见劫匪面无表情地奔跑，桥头站着一个肚子腆着的中年胖交警，那交警见劫匪从身边跑过，先是避了一下，后来又装模做样地歪着脸对挂肩处的对讲机说了几句话。 劫匪竟朝自己奔来了。 吴越当他跑到自己身边时，忽地朝他来了个扫堂腿，他便直直地摔出两三米，右手上抓的一个女式钱包也飞落了。 劫匪飞快地爬起来，继续奔跑，吴越想“得饶人处且饶人”，便不追了。想这劫匪若是被抓，判个三五年还是轻的，只是这类人放出来后很多不但没改好，反而更是变本加厉了。感觉监狱似是大染缸，往往只是让“脏”的染得“更脏”，只是让犯罪分子的“肉身”得到惩罚的。他以后会改么？希望他只是一时糊涂吧。 吴越捡起了钱包，将它给了追上来的女子。 “谢谢！请问贵姓？”女子的短头发凌乱，她边理边问。 “哈哈，不必问了，应该做的。”吴越说。 “不行，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做好事得留名！”她笑讲。 “好吧，我在离这不远的征服健身馆上班，我姓吴。”他笑说完便走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出神一阵，见他消失了才转身。 她叫杨丽英，四十八岁，中等身材，在药店上班。 她第二天去征服馆，见到了工作忙碌且认真又专业的吴越，她是打心眼喜欢这个小伙子了，她想到外甥女邹志香，想他俩要能在一块该多好！ 杨丽英的妈曾是小学教员，她叫郭兰梅。 郭兰梅现在七十多岁了。 她爷爷是地主，父亲在解放前是乡村的一所小学的校长，娶了个地主家的千金小姐。后来被批斗，在动乱年代被戴上了“地主”的帽子，还被劳改了几年。 郭兰梅的妈很漂亮，而且很贤惠，尤其是能煮一手好饭菜，能当裁逢。 郭兰梅出落得很漂亮，但由于“出身不好”，一直很自卑，外人看去便是很高冷的样子。 她在班上，常受班上调皮捣蛋的男生捉弄什么。一次读三年级时，班上的那个年纪最大的本该读五年级的姓高的留级生又欺负她了，叫她帮他扫地，扯着她的小辫子，说她是小地主婆，现在该他来剥削她了。她哭了，一是委屈，二是痛。 “你现在剥削她？”一个男青年过来了，右手食指屈起，在他头上来个爆栗子了。 “你？！”小高同学惊怒。 “不服啊？小地主！”高他一个头不止的男青年抓牢了他的衣领，竟是拎了起来。 小高同学被这样一拎，真的有小鸡被老鹰捉住的感觉，感觉到自己很渺小很无力。 男青年放下他了，“还敢不敢欺负她？说！” 他含着眼泪，摇了摇头。 “说话！”男青年用食指在他额头上头了一点，他退了一步，又被抓回。 “不敢了”小高同学终于说了。 “大声点！听不见！” “不敢了……”小高同学强忍住哭泣，提高了音量。 “不敢就好！我是专门治欺负女同学的地主的”男青年哈哈一笑，对已经停止了哭泣的边上的她说：“小妹妹，你可以回家了，以后他还欺负你，你就跟我说。” 她看他，笑了。 十多年后，她二十二岁。他四十岁，当了村里的民兵营长，他便让媒人到她家提亲。 她是老大，下边有两个弟弟，父母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方便提携一下弟弟。 父亲虽才五十多岁，却是背驼了，头发也白了，人比较痩，一脸皱纹，看去似六七十岁，还常咳嗽，肺不好。 媒人到她家说若她嫁给他，他会罩着她一家，她父母也不会再被批斗什么…… 她还记得他帮过她的那件事，虽说他家很穷，一间低矮的泥巴房，但现在他是村干部了，不一样了，见父母让她自己拿主义，便低着头没吭声。 他大她十八岁，成婚时，就一床被子是新的。 他待她不错。 她初中毕业，在村里算是高学历的了，他便让她在学校当村聘的老师了。 她思想真的很纯洁很高尚，一心扑到教学上，常常课外时间辅导学生，甚至还让学生晚上到自己家里来写作业，她在边上辅导…… 她生了三个女儿。丈夫还想生个男孩，计划生育开始了，便罢。 民师想转正得考试，她是忙学生忙家庭，这一来二去，将自己的考试功课一再耽误了，于是直到五十多岁被刷下来，还是个民师。 她男人身体不好，六十出头便走了。 她那时还不到五十，学校，家里，忙得不可开交，也一直没有合适的。 三个女儿小学时成绩都很好，上初中后成了校花，有不少男同学在身边绕。父亲对她们的学习并不怎么关心，有时当妈的督促她们时，当父亲的就来阻止，讲女儿很努力了……于是，她们中学毕业后就没有再读。 大女儿杨丽英嫁给一个当时家境算殷实的叫邱国富的农民。不料小学毕业的他与她聊不到一块。 她长得美，初中时和同班同学早恋，不料他后来参军了，还提干了，于是分手了。 她悲伤欲绝，有媒人来上门提亲，她对父母说他们同意她就同意。 新婚之夜，他竟然嫌弃她不是处女，摔了她一巴掌，怪她没有对他事先说，不然他才不会捡个破鞋！ 她真的是欲哭无泪！ 他与她差不多高，她穿上高跟鞋便比他高一点，他帅吗？他是脸圆眼小的校草，她是校花！若不是初三时早恋，她成绩不会急降，还可能找他吗？他呢？中学都考不上（那时候是五年义务教育）！他富吗？不过是有个二层的砖瓦房而已，追她的人哪一个比他家穷？自己是不该赌气啊！ 从那以后，他常喝酒，喝醉了便打她。她的抗争是无力的，当他见她“来真的”要离婚了，便又“酒醒”了，开始下跪“认错了”什么。 都说劝和不劝离，日子就这样年年难过年年过，一晃她也到50了，一口牙齿竟有一半是补的！她的胃还不好，常常疼得腰都直不起来。如果不是愁闷，何至于如此！好在儿子都大专毕业了，参加工作了，也会劝爹要对妈好一点，不能家暴了。 他呢，现在在某园林干些修剪花草的零工，还嫌累，嚷说在家享清福的时候到了，要退休……家里一半以上的钱是她赚的。 二女儿杨丽丽嫁给一个会修汽车的师傅。那时他初中辍学后便投奔他开店的表哥，从小学徒学起，在店里当了七八年学徒，才出来开店。 杨丽丽长得比姐姐还高挑，有一米七，由于文凭不够，便嫁个开个修理汽车店的男人了。 婚后，发觉公公竟是得了老年痴呆症（爱滋海默综合症），丈夫的话也少，她真怕哪一天丈夫也得那种病！ 她生个女儿，叫邹志香。 女儿跟外婆特别亲，长得也很似妈，很美。 她皮肤很白很嫩，写得一手好字，画也很好，在一所中学当美术老师。 三女儿杨丽华开个美发店，会植眉什么，收入不菲，嫁个派出所的协警，他还是所里的司机。他对老婆倒算是专一，虽然赚的钱不及她的一半，但她很支持他的工作。 他虽只是协警，但由于在派出所上班，他老婆开个美发店，倒没有那些社会上的闲散混混敢去店里捣乱什么。即便是在店里闲聊，呆的时间也不长的。 杨丽华生个儿子，小学成绩尚好，中学时开始贪玩，后来家里花了不少钱，请了家教，混个职业大专毕业，然后也去学美容美发的。 相比之下，郭兰梅认为最有出息的便是大专毕业的外孙女邹志香了。 88同桌 邹志香自小就跟外婆亲，外婆在当小学老师，星期一至星期五晚上住小学宿舍。 她上小学了，和外婆住一起了。 外婆就似她的妈，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又是她的家庭教师，教她做作业做手工…… 她周末常回过家，只是爹忙修车，不怎么搭理她。她妈妈常在女儿面前说：“唉，你要是个男孩就好了！” 她就想自己是不是多余的？如果自己是男孩，父亲对她应该会对她笑脸相迎，会把她举高高吧？母亲也不会刚刚还笑着，忽然就忧郁地叹说：“唉，你要是个男孩就好了！” 她的小学成绩很好，年年都是三好学生，年年六一都台上领奖状，年年都被学校拍照……可是，谁能知道小仙女似的她却心有内伤，有着“自己不是男孩”的自悲！ 小学的男同学们常常打扰她，总是要“欺负”她什么，让她很烦。 她上了中学，成绩依然很出众。小学时的被男同学“拍打”，“抓辫子”这类“恶作剧”似的烦恼没有了，但新的烦恼来了。 她常常会发现抽屉里有些小零食，有时则会在书包里有情书发现…… 男同学越追捧她，女同学们对她却越是羡慕嫉妒恨，越是有意疏远她，她其实没有几个朋友，内心还是很孤独的。 她不出意外地考上了县城里的最好的高中，高一时她的成绩在班上却是中下，而且越来越吃力。高二时分文理科，新分了班，她报文科，因为她理科成绩不好。 班长是个男生，叫顾顺文，高一时不同班，原先并不认识。 他长得高大，稍胖，力气也比较大。 她原以为他理科成绩也不好，不料，每次单元考试，他的成绩都是遥遥领先，有很多次他的理科成绩在理科班都是前三五名。 她的数理化成绩真的很不好，他对班主任说了，说想调座位，讲他挡住了她同桌男生的视线，他想和那男生换一下座位。 班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大的老教师，他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全班同学端正地坐在座位上的情景，他觉得那个男生和班长他差不多高呢！ 班主任笑了，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讲“明天说吧”。 第二天，教化学的班主任在班上说“邹志香同学理科成绩不够，班长顾顺文应该多帮助辅导一下她。” 于是，成绩最好的班长顺理成章地成了她的同桌。 他家在城里，父亲是县政府上班的科员，母亲是一家医院的副院长。 他家经济很富裕，人又长得高高大大的，是女同学们崇拜的高富帅。 她不好意思问他作业，但对那些数理化又是那样无能为力，好比一个没牙的老太太想啃一块肉骨头却是啃不下…… “我看看”他探过去，说：“这题简单，是这样的……”他开始边说边在稿纸上写起来。 他教得很耐心，难的讲三五遍，简单的讲二三遍。可是，时间很不允许，他不可能每题都讲几遍，而且就是她听他讲几遍也是多半听不懂，因为她高一的基础就薄弱。到后来，他很多时候将作业写好后让她“看”，为了让她看得明白，他总是尽可能写得详细，可以省略的常常也不省略。虽是这样，她的理科成绩还是提高了不少。 他还带些零食给她，有好多是她想吃但舍不得买的。 她高一时，妈又怀孕了，因为计划生育政策放松了，生二胎有门路了。高二时，妈给她生了个可爱的弟弟，一家人高兴坏了，尤其是爹的脸不再阴沉了，舒展了。家里的经济却不宽裕了，她的生活费减少了，以往要买的新衣服被大大压缩了。 高三了，一天早上他往抽屉拿零食时，她的手竟是早了一步。他们的课桌是木桌，里边是相通的。他的手碰到了她的粉嫩手背，她缩了一下又停了，于是被他温热的宽厚的手掌握住了。 她的心怦怦乱跳，感到脸火辣辣的。当她手被他握住时，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感觉一条胳膊也似被电酥麻了。 后来，他们在学习的间隙便常常在抽屉内握手。有很多时候，他听老师讲完新课，完全听懂了，很兴奋，便将靠她的右手放入抽屉，如果她一下没反应过来，他便用胳膊轻碰一下她，她便看他一下，羞涩地微微一笑，然后将靠他的温软光嫩的左手伸入抽屉，和他互握起来…… 紧张的高考备战中，班长顾顺文受到班花，不，校花邹志香的熏香照顾，他似乎打了鸡血，斗志昂扬，学习起来时精神更饱满。 邹志香却不一样，握手前，她能很专心地听他讲解。握手后，他的讲解她几乎听不进去了，她用余光看他的眉眼，那真的是越看越俊俏，她甚至很希望能扑到他怀里。而且，她是越来越想与他握，与他握时，她全身心都是他的。而他则不一样，他与她握时，脑子里出现的往往是难解的习题，然后他或轻或重地抽出手来，握笔演算…… 高考结束了，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她按约定到学校后门对面的他租住的单人房，她是第一次到他租的房子。 房门半开着，她往里看了一眼，不见人。走错了？不，她看到了书架上的熟悉的书，是他的书，还有张毕业照。 房子有些凌乱。 她跨进屋子，身后的门忽地嘭地关上了，她本能地转身，身子便被人拥抱住了。她惊叫一声，忽地安静下来了，是他！是他的熟悉的味道！ 他吻了她的脸，然后吻上了她的唇，她忽地全身酥麻，他将她抱上了床…… “不要”她觉得不是时候。 “要，我要你，我想你都想昏了，现在就想要你”他边说边吻边脱她的衣服。 他是学霸，但绝不是书呆子，现在高考结束了，他不必再压抑自己了。 她也一样，但她知道自己高考成绩很不理想，自己是多么的爱他，他那么用心地给自己辅导功课，还常常给自己送吃的，自己无以为报…… 她“抗拒”时，他开始甜言蜜语了。 “给我吧，只要是第一次，我会负责的，我发誓，我非你不娶！我爱你！”他边吻她边…… 89诺言 她终于松了双手，随了他的心意。 现在，他们成了一对真正的小情侣。 在她心里，他简直就是她的小丈夫，准确地说他就是她的没有领证没有办婚礼仪式的小丈夫。她决定跟随他一辈子，爱他一辈子！ 他有钱，他没有急着回家。 他对家人说租的房子暂时不能退，因为要是考得不理想，便再复读一年，重考。又讲想乘成绩没出来，去独自旅游放松一下。 他家人便给他转了二万元。 他与她携手去旅游了，去上海看楼看江，去广东看海…… 她第一次看海，第一次坐过山车，第一次骑马。 在海边，他拉着她的手，在沙滩上奔跑，在海边冲浪，还将她扛起来跑，还这个肩头换那个肩头，让她惊叫连连…… 旅游半个月，钱差不多花完了，高考成绩也可以查了，他们回到各自家里。 他考了六百多分，报考了国防科技大学，很快就被录取了。 她考四百多分，只能上普通大专。 她在家里上网查到成绩，当时便哭了。 她查了他的成绩，他竟是高她二百多分！她为他狂喜，可是她又为他而不安，她担心他会如断线的风筝一样离她远去。 是啊，她离他太远了，她还能被他拥抱在怀里吗？ 他查了他自己的成绩，比自己估分还高了十几分，他很兴奋。 他随后又查了她的成绩，他希望她至少考个一本大学。没有想到，她才考四百零五分，比他少了二百七十多！ 他刚开始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再看，没有错！再回忆，觉得她考这个成绩很正常。 他有种被一桶冰水当头浇下的感觉，他对她的火热似乎也差不多被浇灭了。 他觉得她“太差了”，自己“看走眼”了。可是，自己能向她提分手吗？尤其是这个时候。 “儿子，你是最棒的！”当妈的在他坐下吃饭时，兴奋地搂了下他的肩头。 “是不错！”父亲难得一笑。 “儿子，在大学，妈允许你谈恋爱了。对了，妈听说你和一位女同桌走得很近，她考得怎么样？”当妈的问。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她考得不理想。” “考多少？”她问。 “……”他犹豫着。 “说吧”他的爹发话了，他怕爹。 “她考405分”他讲了。 “啊！”他妈大吃一惊，“这丫头片子也太差了吧！” 他爹听儿子说第一句时，脸上便没有笑容了，现在听了她的分数，脸色便阴下来了。 他只匆匆地看父亲一眼，便不敢再看，埋下头来扒饭了。 他接下来该报什么学校？ 他脑海里想起在海边遇到的一个女孩。 那是那天下午，邹志香累了，要在金色沙滩大伞下的躺椅上睡一会，他便自己去捡贝壳了。 他一路捡时，听到几个年轻女子的喝彩声，便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材高挑，青春靓丽的女孩踩着个冲浪板在冲浪，她真的是个美丽的精灵！ 他看傻眼了！ 她也看到了他，看出他是那样帅气！ 她回到岸边，冲他笑一下，说：“帅哥，你来冲一下浪呗，别只是看。” “不，不行，我是旱鸭子”他笑了。 他们聊了几句，她告诉他准备报考国防科技大学，只是成绩还没有下来，不知她会不会上线。 “你是省城第一高级中学毕业的，怎么会考不上？你会上的。”他对她说。 她笑说：“希望在那我们能见面。” 他望了一下女友方向，见女友起来了，向他走来，于是他匆匆与她告别了。 顾顺文想到那个冲浪女孩，很懊悔当时没有问她要联系方式。 邹志香怀着忐忑不安的心静，拨打他的手机。她多么希望他能温暖她，让她扑入他的温暖宽大的怀里。 她拨打他手机，没有人接。 “为什么他没有接？是手机没有带在身边？是他身体不舒服了？是电话静音了？……”她患得患失，胡思乱想。 二个小时后，差不多是吃晚饭时间她又给他打手机。 她听到嘟了好几下，准备挂断时，他接了。 她一阵狂喜，可是，他的声音冷了很多，没有聊几句，就说有事挂了。 她敏感地感觉到他在冷落自己了。 她想复读，读一年“高四”，她犹豫不决，终于还是向妈开了口，说考得不理想，想复读。 当妈的面有难色，说得问她爸。 吃晚饭时，她鼓足勇气，说：“爸，我想复读。” “复什么读？你不是考上专科大学了？女孩子有专科毕业，也是大学生了，复什么读？再说，万一又考得一样不理想呢？……”父亲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 她勉强吃了一碗，以往她是吃两碗都不饱的，现在她发觉人真可以“气饱”的。 一个暑假，她与顾顺文旅游归来后便整天宅在家里。偶尔有同学约她去玩，她都推辞了。 她数着日子，一再压抑着自己打手机的心情，半天，一天，两天，两天时间，她似乎觉得自己熬过了两个世纪。 手机仍是或通或不通，每次通了，他都是冷冰冰的，她热如火而他则冷如冰水，一遍遍地给她熊熊烈火浇冰水。 她将自己关在家里，父母在家时她便躲进自己的房间，她想着想着便又落泪了……她一天比一天消瘦…… 他终于第一次给她打电话了，约她在宾馆见面。 她激动得当时就流下了眼泪。 她怀着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敲了他的宾馆房间门，门开了，是他！ 她迫不及待地扑进他的怀里，就似小鸟归巢般，她好欢欣快乐！ 第二天上午，他要回去了，他对她说他被军校录取了，军校规定很严，通话会很不方便，想见面更难了。 她紧紧地抱着他，眼泪哗哗地流，对他说：“我真怕你会不要我了！” “不会，怎么会呢！”他抱着她，边说边拍了拍她后背，她仰起有些红肿的眼睛望着他，然后又脸色苍白地贴在他胸口了。 他说的话，他知道是“随口说”的，讲白了就是撤了谎。他知道撤谎不对，可是他能不那么说吗？他不那么爱她了，他没有忘记与她的初夜对她的承诺，但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那么爱她了，诺言也就如蜘蛛网一样拦不住人了。 90相亲 很快，他去军校了。 她九月中旬，也去读一所大专学校了。 她的心空落落的，感觉自己是在空中飘荡的柳絮，不知道哪是自己的落脚点。 开学的第一件事便是军训。 她长得高挑又白净，清秀的脸上还有一丝忧郁……她在众多女生中，显得那么出众，那么容易惹人怜爱。帅帅的教官对她照顾有加，让她去树荫下照看茶水。半个月军训下来，班上女生变得又黑又瘦，而她的脸还是那样白净那样水灵…… 三年大专很快翻过去了，这期中有好多男生追求她，但她一直没有走出爱情的阴影，她甚至还想着顾顺文有那么一天，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对她说：“你是我的最爱，我一直都放不下你，心里一直都有你，我想好了，决心和你在一起！” 这样的场景，她幻想了无数次，她在等他，再说追求她的人，她的现在的学长学弟及同班同学，哪一个有他优秀？她的心被他占满了！ 大专文凭能干什么呢？ 她于是边读大专边参加本科自考，终于她领到学校大专毕业证的当年也领到了自考会计专业的本科文凭。 同宿舍的女生说现在教师职业不错，女教师在男人眼里还是香饽饽，因为很符合传统意义上的“相夫教子”，“女主内”什么。 同班的女生纷纷去考教师资格证，她也去考了，也领到了。 她的学校学生毕业出来能干什么呢？ 她去考教师编制，家乡所在的县市每年都要招不少人。 她报的中学语文要招八人，她笔试第三，接下来便是面试。 她是面试第二，她的模样太可人了，很清恬的样子。 她是正式老师了，等分配了。 她很高兴，因为她是正式老师了，不用为自己是“大专”文凭而自卑了。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让顾顺文知道的，他家的地址她知道。 她打他的电话，不通。 她没有他父母的电话，便自己在一个周六的上午九点多钟找他家去了。 小区保安听她说后，指着小区广场在跳广场舞的一个中年妇女说了。 她便过去，在一曲完毕后叫声“阿姨好”，她鼓足勇气，说明了来意，还补充说自己是正式老师了。 阿姨听了，微笑着夸她如花似玉什么，然后对她说顺文过几天会回来探亲，还有位女战友陪他回来，到时候通知她来坐一坐。 阿姨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感到脸颊热了，似乎被人狠狠地甩了两记耳光！ 她身子有些僵硬地走了，才走出小区门口，她泪如泉涌！她背向角落擦了眼泪，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后拦了辆出租车回家了。 她的资料已被教育局的分管中学的章副局长下载到u盘，带回家里了。 章副局长的独生子章建晓33岁了，未婚，他能不为儿子操心吗？ 章建晓娇生惯养，到了高中后更是游手好闲，荒废学业，高考成绩总分不到二百，于是上了一所职业学校。在学校抽烟喝酒谈恋爱，混了两年毕业了，又是一心啃老。 章建晓的爹气个半死，数落儿子时，在街道办事处上班的老伴便替儿子护短，甚至将老公责骂一顿。副局长为了“家和”，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夫妻俩对儿子的婚事的上心倒是一致的。 儿子热衷热恋爱，换女友似换衣服，谈三五个月便分手是常态。 副局长后来让儿子去承包工程，其实门路几乎都是夫妻俩打好，儿子只是跑跑腿，盖盖章什么，高兴了，去工地拿出十足威风去巡视一番，听一听工人们“章总”、“章老板”的称呼，心情格外舒坦。 不管怎么说，章建晓一年赚近百万，扣除开销，一年留下二三十万还是有的。他算是高富帅，是众多女生青睐的对象。 周六这天，十点起床吃早点的他见到了桌上的邹志香的资料，资料是父亲从u盘打印出来，故意给他看的。 他一见到她的照片，当即愣住了，她是真的好美！ 他问父亲了，父亲对他说还有她的教学片断，在u盘内，他当即早点也不吃了，看电脑去了。 他真的迷恋她了，觉得她与以往的女子不同，很想结识她。 章副局长家第二天来了两个客人，一个是城里一中校长，另一个是他学校高中部的老师，她是教英语的，是邹志香的姑姑，是叫章副局长帮忙邹志香安排一个好点的学校。一中校长坐了几分钟便离开了，他只是帮忙引荐一下。 章副局长见是邹志香的姑姑来了，喜出外望，留她在家吃午饭，还给儿子打了电话。儿子在外面和朋友打牌呢，正要一口拒绝了，一听是陪邹志香的姑姑，而且邹志香很可能也会来，喜从天降，当即赶回家里。 儿子回家了，章副局长便叫邹老师把侄女也叫来，于是一小时后邹志香也来到了章副局长的富丽堂皇，宽敞明亮的楼中楼的家。 章公子见到邹志香，见到了她那又温柔又娇羞的模样，不由丢了魂，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他妈碰了他一下后，他才悟过来，慌忙倒茶…… 章副局长夫妻同邹志香的姑姑去另一层“参观”了，让两个年轻人独处。 章建晓见她肤白胜雪，温柔似水，不禁心荡神驰，在斟茶时有意无意地碰到了她的玉手，她便微微一颤，脸颊红了，他觉得她真好看！ “你喜欢什么？嗯，你喜欢上什么课？”他问。 “嗯，喜欢涂鸦”她笑讲，轻声说。 “涂鸭？”他纳闷。 她见他一头雾水，不由笑了，轻捂着嘴说“喜欢画画”。 “啊——画画好！”他讲自己从来都是画画不及格，她能画画，真的是佩服！ 他讲了自己各种的逃学经历，走上社会后遇到的各种的奇皅趣事，也真把她逗笑了。 他说不久前父亲的一个同学来家里，他们就回忆了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往事。 三十年前，父亲刚毕业，在一所中学任教。那年暑假，那位姓魏的同学来找他，说他要去江西买榛子树苗，让他结个伴，包吃住。 父亲想自己没有去过江西，借此机会历练一下自己，于是满口答应了。 魏同学从福建出发，很快便到了江西的某乡某村。 货车在一条坑坑洼洼的泥巴公路上行驶，公路从偌大村庄中间穿过。忽然，旁边路口窜出一头百斤重的黑猪，猪后面是两只毛色灰白相间的大土狗在追。 猪猛窜出来，魏同学大惊，他知道在这种地方压死只鸡都麻烦，更何况是猪！于是他急打方向盘，这下好了，路两边是长方形的田，田过去三十米左右便是房子，货车径直开进田里，后轮离公路边米许。 怎么办？ 91圈套 一辆拖拉机开来，停下了。开拖拉机的是个二十多岁的高壮的年轻人，他热情地用车子的捆绑木头类的又粗又长的绳子绑定货车厢后帮忙拉，折腾半天，任拖拉机一再冒浓烟且震得震天响，货车只是轮子空转，越陷越深，没下了半个轮子。 拖拉机手听众人说拖拉机力气太小了，先是不服，一小时后泄气了。 魏司机给他一根烟，点着了，说谢谢。拖拉机手吸一口烟说：“给工钱。” “多少？”魏司机问，想二三十块应该的。 “二百”拖拉机手笑说。 “什么？！太多了吧？”魏司机大吃一惊。 “多吗？你知道我工钱有多少吗？你看不起我吗？”拖拉机手说完将一口烟喷到他脸上，然后一手按上魏司机的后脑勺，将他按得往前趔趄了两步。 魏司机见他高自己一个头又肌肉发达，并且怒目圆睁，不由得胆怯，只得给了。对方接过钱，右手在他肩头拍了两下，说“够识相，有前途！”要走时，回头说：“哥们，你的烟不错，那包烟……”魏司机忙将那大半包烟递上。 拖拉机冒着浓烟开走了。 怎么办？ 围观的村民说半小时后有班车路过，可以让班车帮忙拉。有人说车轮陷太深了，要用锄头挖一挖，魏司机说是要挖。有个村民便跑回家拿了把锄头来帮忙挖了。挖了十几分钟，有人说还要铺上木板才好，于是很快又有村民铺上两块木板了。没有牵引绳也是白搭呀，很快有个小青年骑摩托车离开，他不久回来了，车上多了捆绳子，还有泥浆呢。魏司机见那绳子眼熟，他认出来了，是那拖拉机手原先用过的。他张望一下，不见拖拉机手，便放心了。 班车一会来了，果然很顺利，二十分钟左右就将货车拉到路上了。付了约定好的600元，班车开走了。 魏司机分烟感谢村民时，拿锄头挖泥的中年男子说要给50块工钱，边上人附和，将魏司机都围着了，于是给了。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子又上去粗着噪门说锄头是他家的，挖磨损了，得给20块损耗费——20块买一把新锄头都有余，但魏司机能不给吗？给了。拿两块木板的年轻人开口要60元，说一分不能少，那两块木板算是废了，于是又只好给。 魏司机刚想叫众人让开，拿绳子的挤进来，开口要100元，魏司机央求，对方便拿60元走了。 魏司机刚松口气，两个年轻人护着个70岁左右的瘦小老汉进来了，老汉说田是他的，现在被弄坏了，整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坑，得赔500块修整费！好说歹说，老汉领200元走了。 魏司机称尿急，和章同学挤出人群，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二十多米，跳上车，乘村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形下开车跑了。 车子才开动，便从后视镜里见有三四个村民在追，其中还有个大块头中年妇女在喊“停下！猪！我的猪！”她该是想要黑猪受到惊吓而影响长肥大的损失费了！ 这车子还能停吗？ 车子开出四五十里，天色暗了下来，他俩午饭没吃呢，见到路边一排饭店，早饿得不行，停车了。 他俩进了门前有个大坪可以停车的店。 点菜时，见冰箱内有个盘子，上边摆了几条一拃长左右的小河鱼，问一下价格，说是八块，想比老家的店便宜二块，便点了，觉得鱼和青菜一样价，真好。 结帐时，说是要38块，魏司机想挺实惠的，同家里的小炒店一样。不料矮而粗壮的腆着肚子的店老板将在菜单上写的138元递给他俩看，他俩认为写错了，讲鱼怎么是88元？不是8元吗？ “8元一条鱼，一共十一条！”老板阴着脸。 “……”魏司机和同学互望。 老板到店门囗喊一句“有人不想买单！” 立即从附近店跑来了两个手握明晃晃的大菜刀的壮汉，他们中的高个用菜刀指着他俩，问说：“是你们吗？不买单？吃霸王餐？胆肥？” 魏司机和章同学脸都吓绿了，赶紧说：“不是的，是我们不知道小鱼是按条算，以为是按盘算……” “你们怎么不以为是不要钱的呢？还按盘算？是你家吗？”他们嘲笑了一番。 魏司机忙掏138元来结帐。 不料他俩对老板说还要加两包中华烟钱，得加80元，魏司机见那两个壮汉还在瞪眼，忙点头同意了。 他们总算到达目的地了，树苗大棵的一棵5元，小棵的一棵3元，他们买了小棵的，原本可以装一车的，现在装不满了。 回到家，将树苗种下去了，过了几年，竟是有一半不会结果，因为买来的果树苗有一半是假的。 章同学原想下海经商什么，通过这次与魏司机的购树苗历险记，把下海经商发大财的心彻底死了，将主要精力花在工作上，花在与领导密切联系上，于是一路绿灯，成了章副局长。 章建晓讲这些时，邹志香听得哈哈笑，她很久没有这样开心了。他们互相留了电话号码，加了微信。 邹志香和章建晓很快就聊得火热，他在微信里称她亲爱的老婆什么，她开始对他说不习惯这样的称呼，后来便默许了。的确，她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他约她去逛街，她对别的女人的包夸一句“那包好看”，甚至只是多看那么一眼，他便拉她去超市，让她去挑包。她想买个一二百元的赝品，他不让，硬是给她买三四千元的包——这是小县城最贵的包了。同样，衣服，鞋子……他全给她换新的贵的。她原本就漂亮，这样一打扮，就似画上的贵族少女…… 一次他俩提着大包小包回他家，他家里没有人，才进门，他就拥抱她，她没有动，然后他亲吻她，抱她上床…… 她问他是不是真的爱上她了？是不是真想娶她？她说她已经受过伤，不想再次受到伤害。他赌咒发誓说爱他，从今以后心里只有她一个女人！ “好吧，我信你，我给你……”她闭上眼睛，开始配合他。 她的身体的反应告诉她自己并没有多少爱他，感觉他的身体素质并不优秀，比不上前男友，但他是爱自己的，或者说他愿娶她就愿意嫁，毕竟，她还能去哪里找一个这样有钱的男人？他这样有钱，她父母是多么高兴啊。 三个月后，章建晓开始变忙了，对她说是工地上的事多。 她觉得他似乎开始有意冷淡自己，至少觉得没有以前那么爱自己了。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 92泪流 不久，她大姨妈没有来了，一查，怀孕了，怀一个多月。 她第一时间在电话中告诉了他，他沉默了一会，说怎么就怀上了呢？自己那段时间是喝了酒的，喝酒怀上，会不会影响胎儿健康？再说他还想事业上再打拼两年再结婚。他提是不是将孩子打掉？ 她很沮丧，她努力回忆，确定可能怀上的那几天他每一次都没有喝酒的，他开车后就很少喝酒，为什么要这样推托呢？ 他父母倒是催他们快点领证，希望早日抱孙子的。 她觉得还是跟他妈说一下较好，因为去流产，万一有什么不测，他父母可能还会责怪她自作主张。 她打电话给他妈了，他妈一听，便说千万别流产，这几天就催儿子与她去领结婚证。 章建晓对结婚没兴趣，是因为他觉得没有玩够，一旦结了婚，还可能轻易就让漂亮女孩与他恋爱吗？再说，他最近刚看上了一个在市政府上班的女孩，那女孩叫王巧玲，长得与邹志香一样甜美且还多一份活泼开朗，她将他拿捏得死死的，让他有种“偷不着”的诱惑。 有一天下午，章建晓提了一大袋水果到王巧玲办公室，听她和同办公室的几个男女同事说她想买一辆车，这样就不用天天挤公交了。她说挤公交最烦的是总有男的挤她，想占她便宜，有时候还用手肘手臂什么要碰到她胸脯，幸好她抵卸得快，为此还与人吵过，人家怪她弄疼了人家，“好好的干嘛打我？”什么。 “我每天接你上下班吧，我现在很顺路”章建晓说。 傍晚，王巧玲和几个同事在市政府门口等公交车时，边上的那辆宝马轿车鸣了喇叭，随即车窗摇落，他探出头来招呼她上车了。她几个顺路的同事也被她叫上车了。 他开的是百万元的高配置的宝马x6，真的是让她同事羡慕嫉妒恨了一把，个个都夸他年轻有为，是典型的高富帅，不知哪个姑娘有幸嫁她什么，又讲王巧玲是当地政府部门的一朵最艳的花，也不知谁有福气娶她…… 从这以后，他天天来接她，她的男同事们也不好再乘他的车了，除了刚工作的几个年轻人挤公交外，成了家的不久也都买了十几万以上的车，当然，有的是贷款的。二个月后，只剩王巧玲和同事兼闺蜜王春美继续乘他的车。 若说肯为自己花钱的男人就是爱自己的，那么王巧玲觉得章建晓是真的爱自己了，因为他为她花了十几万元，是她三四年的工资总额！她只是让他拥抱接吻，就是不和他上床，她人看去苗条，却是力气很大，从小练瑜伽，她不肯，他也只有干着急的份，这样一来，更激起了他的征服欲望。不是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的老话吗？ 这一天是周五的傍晚，王春美半路下车去购物了，开着车的他便对王巧玲讲“你明天休息，我带你去我工地上转转？那里风景好。” 王巧玲想自己去了解一下也没什么坏处，便答应了。 工地有他搭建的简易办公室，旁边还有几个板房窝棚，十几个在吃晚饭的工人们见他领个大美女来，个个眼睛都亮了，几个小青年还开口称她嫂子，说他是老总，更是他们的大哥…… 她坐下来同他们一起吃饭了，她觉得他们很纯朴，她性格也豪爽，喜欢这热闹场面。 章建晓乘她和工人们喝啤酒碰杯时，便和其中的一个三四十岁的小工头耳语一句，讲：“让她喝五粮液，我办公室有。” 小工头心领神会，到里边将一箱的五粮液抱了出来，工人们大喜。他们几乎都没喝过五粮液，更乐意与大美女碰杯，于是劝酒时讲：“要想感情深，五粮液一口闷”什么。 不料王巧玲喝了一瓶多的五粮液，只是脸颊起红晕，似是喝到四五层的样子，工人们大半喝不了，那小工头已是醉了，讲要是自己的老婆有这大美女一半漂亮，死也值得……最要命的是一箱五粮液只剩下两瓶半了。 章建晓想：“得靠它了”，于是他将桌上的那半瓶酒抓手上，然后背转过身去咳嗽，又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来——纸巾内包的是碾碎了的白色安眠药粉末，他很快将粉未倒入瓶内后，将纸巾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口鼻后扔了。 他坐回女友身边，体贴地说她将那半瓶喝了便不能再喝了。 她想酒量自己早练出来了，大学毕业时，七八个男生请她和另外两个女同学喝酒，不料十瓶白酒她一个人喝了二瓶都没醉，而同学们都醉了，有几个直接躺地上呼呼大睡了，那两个女同学则是伏在酒桌上，还吐了一地。 她想工作一年多，经常被领导叫去给更大的领导陪酒，酒量倍增，再喝二三瓶估计也醉不了，但她还是对他关怀自己的行为暖心的。 半瓶下去了，酒也光了，她忽然觉得很困，似乎眼皮变得很重，他及时扶着她，扶她到副驾驶室坐好，给她系上安全带，然后朝偏静处开去。 开了两三公里，车停在一处人迹罕至的有四五十平方的平坦的山野，四周静悄悄的，这是他找了几天才发现的。 他将后排的椅子按了下开关，椅背便缓缓地翻了下去，拼成了一张舒适的单人床。 他抱起她上半身，将她拖挪到单人床上，然后…… “不要……啊……不要……”她觉得似乎有人在解自己的衣带，然后开始抚摸自己……想推，可是连手都举不起来，甚至连眼皮都睁不开，她就是想睡，就是很困，她似乎是在做梦，在做一场被施了魔法的梦！ 过半个小时左右，她终于能睁开眼了，见到一个男人正压在她身上，他一见她醒来，便说：“亲爱的，你醒了？”便吻向她，她转过头去，惊骇地说：“你干嘛？快放我起来！”她开始推他捶他，可是他……她放弃了抵抗，眼里流下泪。 她想自己的第一次就这样被他剥夺了，自己为什么会醉成这样？她终于回忆起他背转身的一幕，知道自己是被下药了，这个男人自己能接纳吗？是的，他一直都是花花公子，自己听很多人说过他的桃花不断，所以自己对他一直不冷不热，若即若离，因为自己知道，如果想让一个花花公子爱上自己（如果这种人也有真爱），那么一定要给他设置各种障碍，让他“永远”得不到自己，从而使他“全身心”地“爱”自己才从为可能。可是，自己的洁白无瑕的身子还是被他轻易占有了，真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呢？ 又过了几分钟后，他下床了，开始给她穿衣服…… 她哭了，泪流不止。 93领证 她哭了，泪流不止。 “宝贝，别哭了，我没有想到你是第一次，我真的是太爱你了！我要娶你！你要是怀上了，那真是太好了……”他开始对她甜言蜜语，还吻她，顺势将她的泪花也吻干了。 有了这第一次，后面的n次就水到渠成了。 她怀孕了，她骗他说是安全期，让他不必戴套。因为她竟然发觉自己离不开他了，于是想给他一个惊喜，顺便给自己多一个嫁他的理由。 当她刚怀上一周时，邹志香已怀上四个月了。 邹志香眼见肚皮一天天隆起，真的很惶恐，因为章建晓从未讲结婚的事。好在公婆说结婚的事由不得他，他不同意也要结婚，也要娶她！她的心才稍安，尽管知道老人更多的只是想尽早抱孙子！ 这一天，章建晓在家吃早饭时，父母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叫他上午陪邹志香去领证。 “……我不想这样早结婚……”他低头抗议。 “你不想你不想，你不想就不要把邹志香的肚子搞大！”他妈生气了。 “可我还把别人的肚子搞大了呢！”他辩。 “别人？你还好意思讲别人？你记得大前年你说把一个自称怀了五个月的姑娘的肚子搞大了吧？结果呢？幸好你娘我打听到她在夜店上班，便长了个心眼，让她去做亲子鉴定，结果呢？那胎儿根本就不是你的！而且，那女的为了找到胎儿的爹，叫了四五个男人来验都不是，然后她还有脸叫他们凑堕胎费——我不是还替你花了一万块分手费么？我是怕你名声受损，那臭不要脸的女人在医院都敢拉着你嚷嚷呢！” “可是这回……”他想说王巧玲的事。 “别这回那回的，你自己也知道你的钱是怎么来的，如果没有我们替你开路，你的公司是不是要分分钟倒闭？如果这回你不听，那你也不要认我们，我们从此没有半毛钱关系！”当爹的终于铁青着脸开口了，一开口就很吓人，正中要害！ “儿子，妈知道你没有玩够，妈理解你，可是你要不要理解你爸你妈一下？等你玩够了，只怕我们都死了，而且是死不瞑目啊！你要玩，妈不拦你，也不让你爹拦你，只要你结了婚，让邹志香把孩子生下来，让我们抱上孙子或孙女就行！往后你想离，想找别的女人，爸妈都不干涉你，行不？凭咱家的条件，想嫁你的小女孩，还不是多了去？……” 章建晓想通了，他打电话给邹志香，让她上午去领结婚证。 幸福来得好突然，邹志香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证领来了，自己算是进了他家门，成了他家的一分子了！ 上午领证，下午拍结婚照，一切都快而不乱。 他们半个月后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这一切，王巧玲被蒙在鼓里。她更没有料到的是，她的闺蜜王春美竟也在他要举办婚礼的前十天和他上了床！王春美在大学时谈过两次恋爱，现在他对她说他其实更喜欢她，与其说想和王巧玲结婚，不如说更想和貌美如花又性格温婉的她结婚！王春美觉得他很会体贴照顾人，家境又那么好，于是在他送她回家的那次，请他到自己宿舍喝茶，结果……有了这次后，他们开始多次车震，王巧玲是半点没往这方面考虑。五个月后，邹志香剖腹产了，生了个女儿。 公婆脸色不大好看，毕竟他们是想抱孙子的。但小孙女也真的好可爱，公公觉得她头型及手脚长得似自己，婆婆则觉得她的明显的大小眼与自己的一样……两位老人很快就沉入天伦之乐中去了。 邹志香在这天傍晚回到家里见到王巧玲发来的微信，见到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包养女人，还生了个女儿，尽管有思想准备，脸色还是刷地变了，心口堵得厉害，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扶着桌子，才没有摔倒。 她的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女儿忽地哭了，是醒来饿了哭，也可能是母女连心哭。 她呆了一会，还是抱起女儿来喂奶，女儿一边用一只手抚着“果实”并贪婪地吮吸着，一边用明亮的小眼珠开始打量她，小家伙真的很可爱！一滴泪珠还是掉在女儿粉嫩脸颊上，女儿竟朝她笑了一下，她望着女儿的笑，心里是又爱又痛，爱的是女儿，痛的是丈夫在外面有了“小家”，自己母女俩会怎么样？自己的这个家可能永远风平浪静下去吗？如果破碎了，自己母女往后该怎么办？她真的是有一种前程危机四伏的感觉。 丈夫晚上回来了，他是在王巧玲处吃的，由于王巧玲向他提领结婚证的事，他很闷，便借口有事而回家了。他回家来，没有聊两句就上床一躲，一会儿功夫竟是发出了鼾声。 往常遇到这种情况，多是他喝醉了酒的，她知道他在外面应酬多，想他是为业务而迫于无奈，他是多么辛苦，于是总是怜爱地端了盆热水来给他洗脸擦身子，洗脚。有时擦洗到一半，水较脏，便换一盆水……她怀孕期间也未间断过。 现在她见他又和衣躺下了，还有酒气，真是又气又急，推了几把，见他不醒，想不理他，后又不忍，又似往常一样给他擦洗了。 一夜无话，她睡在他身边，默默流泪，失眠了。 早上他醒了，见她在整理房间，应该早起了，只是她眼圈黑了，眼皮肿了，心里咯噔一下，还是笑问“怎么了？” “你……你说你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她哭着问。 “嘻嘻，怎么可能呢？我是那样的人吗？”他笑问。 他说着便下床来上前去拥抱，她一闪身躲了，板着脸说：“不要！回答问题！” “怎么了？我怎么会去找别的女人？我有你就够了！”他又上前要抱，她一闪身，他又扑了个空。 “我问你，你认识王巧玲吗？” “王巧玲？好像认识，怎么啦？”他心虚了。 “还好像认识！你跟她是在床上认识的吧？” “哎呀，老婆你说什么呢？我可能是那种人吗？” 94哀求 “是，你不是那种人！你是那种跟人家上了床还让人家给你生私生子的人！” “你！”他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了，暗想事情败露了？但他还是镇定下来，说：“你都听些什么呢？不要听信谣言！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你还不承认是吧？我给你看样东西！”她从桌上掏出手机，将王巧玲发给她的照片转发给他，还有聊天记录的载图也转给他了。 他放床头柜的手机便有了一串微信提示的声响，他将它抓了起来，解开密码锁后一见那些，心想被揭穿了，想抵赖，可这些是“铁证”，容易赖吗？而且还有孩子呢，能够一直不认吗？纸能永远地包住火吗？ “好吧，我是一时犯了糊涂，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他说，想她要真和自己离，倒是少了一个人烦扰，接下来便是王巧玲与王春美中挑一个了，她俩巴不得能“转正”呢。 “你！”她气得抓起枕头就扔了过去，不料枕头角将他眼睛擦了一下，他疼得直搓眼晴，疼得眼泪都下来了，大约有十秒，他感觉好一些了，便迈上几步，朝她左脸颊上就是一巴掌！ 她见自己伤了他眼睛，正有些自责，还想上前察看，但又拉不下脸，于是一时怔住了，不想他很快就暴怒着在自己脸上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道有多大？ 她一下就被煽倒在地！ 她爬起来，脸上火辣辣地疼，见他面目竟狰狞着，没有半点心疼她，火也上蹿了，扑上去双手就是一阵抓挠！ 他躲闪招架，但脸上感觉一阵刺疼，应该是被抓破了一道，一摸，手上有血！ “妈的，让我破相！”他咒骂一句，想自己的俊脸可是自傲的钓美女的资本之一，自己天天做面膜，起个痘都忧心，都上医院什么，现在竟然让她抓破了，会不会破相呢？眼见她还抓过来，不禁大怒，用手架开，再飞起一脚，正踹踢在她的右小脚上！ “啊！”她一声惨叫，跌倒在地。她觉得疼得要晕过去，感觉小腿断了！ 她的冷汗直冒，感觉脸都变凉了。 他余怒未消，还想上去踢她几脚的，想自己从小到大，何尝受过半点委屈？不就是外面找女人吗？自己找的女人哪一个差了？哪一个走上街不是回头率极高？哪一个不让男人们垂涎三尺？自己能将她们“手到摛来”，是因为自己的条件“得天独厚”，换个“不帅的”男人试试，只怕她们的手指头都休想碰到！ …… 所有的这些想法都是瞬间发生的，他还要上去踢时，摇篮内发出啼哭声，女儿醒了！ 他愣了一下，清醒了点，见她还趴在地上，脸色苍白，直冒汗，嘴唇也变乌青了，心便有些慌了，想自己踢重了？踢到哪里了呢？肚子？不，记得是踢中她的小腿的，对，没有错！可她怎么能这样？踢断了？不会吧…… “孩子哭了，你还坐那里干什么？不去喂奶？”他质问，说着转身欲离去。 她何尝不想？女儿的阵阵啼哭，在一阵紧似一阵地敲打着她的心，她挣扎了一下，想站起来，但右腿的钻心疼痛，根本使不上劲，使她又跌倒了！ “我……我……我起不来了！”她哭着说。 “啊？怎么回事？”他脸色缓和许多，走上前去，蹲了下来，目光注视到她一只手抚着的右小腿，她另一只手是撑在地上的。 他双手在她伤腿上抚了抚，发现它开始肿胀了，他想会不会只是扭伤了脱臼了？然后便用劲地挤按了几下，想试一试自己的“接骨术”，万一成功了呢？ “啊！……啊！……”她发出几声惨叫，身子绷直了，嘴张得似要咧到耳朵，不算大的眼睛睁得似要蹦跳出来，冷汗直冒，衣服眨眼就湿透了！ “别动！它断了！……”她几乎是哀求，“求求你，快打电话，送我去医院！” “自己打吧，120你不会自己打吗？”他说着将她的已掉到地上的手机递了过去，见她没接，便扔她身上了。 他随后就进了卫生间，开了灯，照起镜子来，见有一道寸许长的指甲伤痕，好在不深，有些淡淡的血迹，想等下也去医院用点药，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嘟……”，手机响了。 “你不要说是我踢的啊，就讲是你自己跌倒的，省得医疗费都报不了！”他听到她打手机了，也是心慌，便交待她了。 “她会打给谁呢？如果是打110，那我麻烦了，我怕要坐牢！如果是她向娘家人告状，那么我也不得安宁……”他想只有她照着自己说的话去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他一边交待着，一边跑出来，凑上去一看，是“120”，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电话通了，她哭泣着，“我腿断了……”，才说这几个字便说不下去了，对方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女子，估计也很漂亮，她柔声安慰说“不要急，慢慢说”什么，他便夺过了，带些笑意地讲“喂，美女你好，我是她家属，是这样的，我老婆她在家里不小心摔断了腿……地址是……”。 等待。 等待时他又交待她此事对谁都不要说，只说她是自己摔断的。 女儿又哭了。 他把四五个月的婴儿抱起来，往她怀里塞。 她强忍着痛，说：“看一下她是不是尿了？给她换一下尿不湿吧。” 他粗手粗脚地，女儿哭声更大了。给女儿换尿布这些，他今天还是第一次，平时抱一抱都很少。 “抱给我吧”她说着接过女儿。 她见女儿不但尿了还拉屎了，便叫他帮打盆热水来，她帮女儿擦洗干净了，换上新的尿不湿后解开衣襟给喂奶了。 女儿吸吮了几口，吐出**又哭，显然是“吸不出”。她再喂，同样。 家里还有奶粉，还有奶瓶，开水也是现成的，叫他去泡…… 女儿在她怀里，由她喂，总算是含着奶嘴喝了几口奶粉，不哭了，睡着了。 平时她奶也足的，买奶粉是因为产后三个月，他便要她。她想上环避孕，但因为她是剖腹产，医生说至少要六个月才能上环的。她只好服避孕药，这样服药期间，怕影响女儿，只好给女儿服奶粉的。 救护车终于来了，邹志香去医院了。 95帮忙 邹志香的丈夫送她到医院，然后通知她父母了。 她母亲来了，他交了五万元医疗费，给她留了五万块预交款后走了。 隔壁病房住个上卫生间滑倒的农村老太太，老太太的髋骨跌掉了一块。她生有一儿一女，女儿四十多岁，儿子五十多岁，孙子二十三岁。 老太太由女儿邱素心照看，孙子欧阳剑也常来的。 吴越是欧阳剑的健身教练，俩人可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吴越提了水果来看欧阳剑的奶奶了，开始走错了，见到了邹志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地睡着了，她的妈是去买饭的。 他只看她一眼，就被她秀丽而又柔弱的外表迷住了，觉得她非常柔弱，非常需要人保护…… 他静静地看，看呆了。 “她是谁？欧阳剑不是说他奶奶病了吗？”他到门口，看一下房间号，再看一下欧阳剑发的微信，是住隔壁！ 老人的女儿和孙子欧阳剑都在。 他问候了老人，老人很高兴。 他见一位中年妇女进隔壁了，一会，一个男子抱个女婴进了病房，心里便咯登了一下的。 没多久，便听到妇人的数落声…… 他便随老人的女儿一块过去了，却见那男的气乎乎地走了。 原来章建晓将女儿抱到病房来给妻子带，然后讲有事便离开了。岳母不满的。 邹志香委屈得哭了，她妈劝说别伤心，讲他可能真的有事。 “妈，他外面有女人不说，而且我这次脚断了也是他害的！” “？！”当妈的震惊。 “是他推我一下我才跌的……”邹志香不想直说。 她妈很生气。 吴越也很生气。 天下婚内出轨的男人多，但出轨了还将女人脚骨都弄断的有几个？ 邹志香的妈当即给女婿打电话，但响了几声，被拒接了。 邹志香的妈要赶回家做饭，让她大姨杨丽英来接班的。 邹志香哭了，女儿睡在身边。 女儿忽地醒了，她有伤在身，如何是好？ 吴越听到了，便叫邱素心帮忙的，他随后也过去了。 婴儿需要换尿布，邱素心帮忙换了，还有叫吴越帮忙装热水来让她给婴儿擦洗的。 吴越还帮忙冲奶粉的。 邱素心回去照顾妈了，吴越便留下来帮忙邹志香抱女儿了。他抱得很好，仿佛“培训”过似的。 杨丽英来了，见到吴越，又惊又喜！她没有想到在这里见到恩人！ 邹志香听大姨的介绍，对吴越添了两分好感。 吴越留下来与她们聊天了，天黑了，吴越告辞了。 邹志香收到丈夫发来的短信了：“我们什么时候离婚？你有什么条件，可以先提出来。” 邹志香快昏过去了，痛哭不止。 这个时候提离婚，他还是人吗？ 女儿这样小，带还是不带？不带，自己能忍心？带，自己一个弱女子，如何带？ 他是要灭自己吗？ 她对大姨说了，大姨也难过。 大姨最后说，你加吴越的微信，看他会怎么说。 她便加了，因为聊天时有留他电话的。 他很快便通过了好友验证。 他告诉她离婚的事等她出院了再说，这段时间（至少三个月）双方都可以冷静一下的。他劝她凡事想开一点。 我们要学习向日葵，做一个积极吸收正能量的人，哪里有阳光就朝向哪里。 多接触优秀的人，多谈论积极向上的话题，多想想有利于人生发展的事情，成就最好的自己！ 他让她当“向日葵”，这道理她何尝不懂？但“太阳”在哪里？她的出路在哪里？ 她的女儿未来需要教育投入，也需要大笔钱。 “我愿意在教育上花钱，因为我知道，这些钱未来我一定能赚回来，但未来的钱，却没有办法还我孩子此刻最适宜的教育”，她想。 吴越想自己只能当她的“大哥哥”，去陪护好她的。 她快要做接骨手术了，她很不安。他们聊微信了。 他：“手术会很成功的，不会疼的，有上麻药，放轻松就好。” 她：“谢谢你！刚刚做皮试。我这人真的很怕疼的。” 他：“这是天将降大任与你这美女也！” 她：“哈哈！你会说话，和你说话很开心啊。还是你心态好，都往好处想。” 他：“我就心态好，不然活不了。” 她：“你又没怎么的，你爹以后不赌了，照样好过的。真的，我觉得你人很随和很好。” 他：“你也的确是如我所说的，如果乐观了，你一定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美女妹纸！我爹是不会让他再去赌钱了，不然你这小丫头真的又要教训我了。” 她：“是啊。我一直都很乐观的，就是很胆小。” 他：“原来的你有点盲目乐观。” 她：“哪有哦。” 他：“我胆肥，拜我为师。乐观的人遇到困难也不会较久烦心，你差点功底。” 她：“哈哈！你身体好。那会有好多师傅了。” 他：“看过很多事，经过不少磨难，所以才会胆肥。师傅不怕多，但最重要的是能让你身心健康的师傅，对不？” 她：“是啊！送你一朵花吧。” 他：“人生缺少的不是金钱，而是良师益友，真的。” 她：“现在只有假花送你。” 他：“天，你别送花了，那样下去我怕自己会成花痴。知道你忙，不跟你聊了。” 她：“好啦。” 他：“你下午手术？” 她：“明天。” 他：“以为你提前了，做皮试。小丫头，你一切不顺都会很快过去的。你往后会越来越顺，越来越幸福！” 她：“哈哈，愿你吉言！” 快吃午饭了，他没回了。 天早黑了，快七点时，他：“小美女吃饭没？女儿呢？你要听医生的话，吃好睡好哟。” 她：“吃饭了，你呢？是啊。” 他：“我在吃。和你聊天就担心会打搅你，虽然我觉得和你聊天挺快乐的。” 她：“哈哈！我有空看到会回的。你这么迟吃。” 他：“谢谢漂亮的妹纸！” 她：“不敢这样说，萍水相逢，你来看我，我都很感动的。” 他：“看主播，然后我自己煮。” 她：“看美女啊。” 他：“她们很可爱呀，美如你。” 她：“你自己会煮啊？哈哈，你怎么这么会夸人。” 他：“别说了，将水饺都煮成稀饭了。你本就是有才有貌心地又纯真善良的小美女啊，我只是说了实话。能遇见你，我觉得很荣幸，真的。” 她：“我知道你都是说实话的。” 他：“你让我回忆起童年，让我有了最好的听众，谢谢你。” 她：“这样啊，不要谢我哦，我还谢谢你的，让我开心了，我本来很无聊的。” 他：“你也真不怕夸！” 她：“那不是啊？” 他：“打字累，若方便你可以语音。” 她：“事实嘛！” 他：“对！” 她：“我不爱语音。” 96感恩 吴越对邹志香不爱语音，觉得遗憾。 他：“你声音挺甜美的，只是说多了会累，所以要练气，我可以教你。” 她：“应该说什么都好。可以的。” 他：“脚的手术没什么后遗症，最安全的。我想你是真的要好好健身了，如果这方面跟上了，那你就如小仙女，会飞了。到那时候请我吃餐饭，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好的，等我康复了请你吃饭。” 他：“你的前程一片光明，我看好你。我什么都不行，现在看人的眼光行。” 她：“你不是也什么都行？知道了。” 他：“谢谢夸奖。” 她：“那不是啊？” 他：“我电脑有你的水平，那基本没难题了。我挺佩服你这小丫头的。” 她：“你不会问我呗。” 他：“真心真意谢谢你。不过我会尽可能不问你，因为我觉得你现在是朵娇弱的小花，应该多受保护。” 她：“我这么娇弱啊？” 他：“我以为是。” 她：“这样啊？” 他：“其实我知道你是外柔内刚，很有主见的小美女，是我自己还是很懒，觉得学好电脑要花好多时间。” 她：“你这么聪明一下就学会了。” 他：“谢谢，我想学时，会记住还有你这小师傅的。如果你累了忙了什么，就不要回了，我能理解的。” 她：“好的。” 第二天上午快八点时，他：“大美女妹纸，早上好，一切都会顺利的，微笑面对哟。” 她二十分钟后回：“早上好，好的。” 傍晚，他：“相信你的坚强足以战胜你眼前的痛楚，虽然知道真的很痛很痛！” 晚上快十点，她：“好。手术顺利成功，刚挂完瓶。” 他：“你是最棒的！” 第三天。 他：“小清新美女，早上好，一天都要好心情哟。” 中午，她：“好。现在要好好调养。” 他：“疼吗？” 她：“嗯。” 他：“你很坚强的，吃饭没？” 她：“吃了，刚吃完，有你们为我加油。” 他：“当然了，我们不为你加油还为谁加油？你是最善良的小美女。又有才艺，人见人爱。” 她：“哈哈。” 他：“一直躺着不得劲就叫家人给你按摩。” 她：“有的，昨天按摩了一晚上。” 他：“我这时候倒想自己是女的，这样就可以帮你了。说真心话，我是头次想为你变个女的，虽说我自己知道变成女的也是丑女。” 她：“哈哈，为什么？” 他：“你是那种想让人不由自主地保护的一朵女子，美丽的小女子呗。” 她：“美？” 他：“对！你的美是由内透到外的，不单纯是外表，很容易让人……” 她：“让你想变成女的？” 他：“对呀，那样可以天天和你聊天，牵着你的小手，还可以随意搂着你的小腰，哈，太美了，想想都流口水！” 她：“那你要成为女的哦。” 他：“有时候我甚至坏坏地想若是你两脚都骨折了什么，弄到坐轮椅了，要请护工，我真愿意免费当你的护工。天天守着你，天天与你说笑，享受你的甜美微笑。过最开心的日子。与你交往我在心里将自己变成女的了，也就是纯之又纯那种。” 她：“我刚躺下，休息一下。你也休息吧。” 他：“好的。” 她：“嗯。” 第四天。 早上八点，他：“小甜甜美女，你是石上清泉，清透纯净甘甜解渴、灵动活泼欢快，让人一见便飞走了烦恼。祝好心情哟！大美女！” 中午一点，她：“刚刚躺下，没什么时间玩手机。” 他：“好好休息。” 她：“好。” 傍晚，她：“妈妈照顾我，她自己都病倒了。” 他：“以后请我当护工照顾你，等我变成女的就梦想成真了。” 她：“可怜啦！” 他：“你妈长的是你大姨吗？发张照片看呗。” 她：“还好。没有相片。” 他：“你父母是务农的？” 她：“打工。” 他：“你姨妈气质不错，好似高中毕业。” 她：“这样啊？” 他：“你外婆气质也好，是有文化的。” 她：“嗯，也当老师。” 他：“？谁？你姨妈当老师？你妈妈家有风水。你妈妈多是忧伤兼劳累而病了，你要快点好起来。” 她：“我好苦啊！” 我：“有我帮你健身什么，你只会越来越好，真的。你的短板也许正是我的强项，我觉得你挺幸福的。只是你平时似温室里的花，没有经过多少风雨，所以所以才会这样伤感。” 她：“幸福？我说不来。” 他：“我好想能现在当你面对你说你有多幸福，脚伤很快会过去。” 她：“你不知道。” 他：“？，可以告诉我吗？” 她：“不说了。” 他：“我发誓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她：“明白。” 他：“我认定的朋友就想一辈子都是。有苦对真正的朋友说那就是除法，我自信分析能力不低，超过很多很多人。” 她：“我知道。我现在在等吃饭。” 他：“饭还没送到，到了就趁热吃。” 她：“还没，嗯。” 他：“我估计你肠胃也不大好，不能吃冷的。” 她：“嗯。” 他：“我下班回来吃一碗冷的饭菜，没有问题。” 她：“要热吃。” 他：“我觉得你是最好的女老师，也是最美的美女老师。你真的很棒！” 她：“你这样夸我啊！” 他：“真心流露。你是当之无愧的，不知怎么了，见你后满脑子都是你。” 她：“我都是一个病人。” 他：“现在我觉得你是我的知心朋友，你的柔弱娇美聪颖，让我觉得自己愿意为你飞身挡子弹似的。我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啦，或者说以前没有过，谢谢你让我如此快乐。我把前几年的照片发给你。” 她：“以前还长得不错啊，哈哈，现在都发福了。我脚都受伤了。” 他：“你那样躺着也挺美的。喜欢你的人不会太在乎你的外表，真的，否则就不是深层次的喜欢。脚比手术前疼吗？如果有你照顾陪我聊天，我倒是愿意同你换个位置。我好希望你从此以后不会再有悲伤。” 她：“不会，好多了。” 他：“那就好。” 她：“我好希望能够正常生活，正常走路，身体健健康康的。” 他：“没有伤病，不知健康的可贵；没有遇到坏人坏事，不知道何为好人好事。所以说小甜甜美女，你要感恩这次的不幸，对不？” 她：“怎么感恩？” 97话多 他：“我感恩这次遇到了病床上的你，让我很开心。感觉让我见到了小仙女。感恩就是心里快乐坦然地接受现实呀！不然你只会叹气。” 她：“我不感恩啊，妈妈都病倒了，而且我好痛啊！” 他：“估计你妈妈原也是快病倒的，她要是换了我妈妈，都不会生病的，你妈妈的身子弱遗传给你了。” 她：“一直都是她陪啦。” 他：“才几天？她不懂生活吧？” 她：“十多天啦。” 他：“你这只是外伤。” 她：“已经很难过了。” 他：“换了我仍是能笑就笑，信不？” 她：“你心态好啊！” 他：“我在读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去叫在赌场赌博的我爹，结果大伙都被抓了。我和几个赌徒一同关在囚室里，我似待在家里。还吃了爹的那份盒饭，他们都羡慕我的心理素质强大。” 她：“不过你和我讲话，我开心多了。” 他：“是呀，我多少羡慕你，你知道吗？你有空时想说话。随时可以给我发信息。” 她：“你天生开朗。” 他：“希望能把它传染给你。” 她：“首先要有身体啊！” 他：“你会有的，忘了健身是我的强项吗？我会默默地帮助你，让你成功。” 她：“好。” 他：“能帮助你我感到很幸福，真的。” 她：“谢谢你！” 他：“我也谢谢有你！能帮人，会让我觉得自己还是有用的人，尤其是能帮你这样的小仙女。” 她：“你本来就有用！好啦，我准备运动了。” 他：“好。” 她：“你有时间可以多看看书。” 他：“嗯。” 第五天。 早上八点。 他：“小甜甜美女，我昨晚没看主播直播，该看书了。谢谢你，大美女。” 中午快十二点。 她：“那继续坚持。” 他：“会听邹老师的话的。好些没？” 她：“好点了。” 他：“谢谢大美女！” 她：“我没做什么啦！” 他：“累了就不要回哟。你让我心情很好呀！” 她：“好吧。” 他：“上午去上班，老板问我怎么笑得那么灿烂，我不敢说心在想你。看你朋友圈拍的风景，心情大好。可是怎么才让看半年的？我滑了几下就没了。” 她：“不会吧？” 他：“真的呀，很喜欢看你开心的样子，不能全展示吗？想多看些。越看得多，越觉得你清纯甜美，佩服你，并且觉得自己的眼光没有错。” 她：“前几天有展示啊？我怕你全看了，太佩服我了。” 他：“那就当你的铁粉好了。你不觉得自己的铁粉越多越好吗？当然我也是会想保护你的，不愿让你难堪更不会伤害你。你去上班后我也不会干扰你的，你就放心吧。” 她：“那我给你看吧，就这个星期朋友圈开放哈。” 他：“好！” 她：“我就是怕你太崇拜我了，哈哈，刚刚同事给我打电话。” 他：“没有崇拜也是佩服你的，你的确很强。” 她：“那是。” 他：“你的朋友很多。” 她：“这位同事之前也有问过，至少问一下都是好的。” 他：“不关心你不喜欢你的人，若不是没了解你，那就是坏人。” 她发了两排获奖证书，是有半叠着，二三十张呢。 她：“我琴棋书画样样都行。” 她又发了两排证书，有十几张。 他：“我原来只知道你的字与人品。没有想到你这样厉害！早上看你朋友圈就佩服你，原来真没有佩服错。我骨子里很傲的，你是我打心眼里喜欢与佩服的人。你真的是小仙女。” 她：“佩服就好了。” 她朋友圈有发日记本上摘抄的诗歌，有篇是周公度写的诗《人世间最美的风景》。 她：“我现在只能这样自我心理安慰。” 他：“你是大才女，最难得的是你的心地善良。心灵几乎不染世俗的尘埃，所以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走近你。” 她：“所以啊……我怎么要遭受这苦啊？我要休息了。” 他：“所以老天就要让你遭这苦，目的就是要让你更好地成大才女。好的，好好休息。” 夜里十点多。 他：“小甜甜美女你知道吗？看你朋友圈什么？我就似时光飞速倒流，上班时神采飞扬，激情四射。我说我老了，学员们全反对。下班时，老板夸我让学员们学得很快乐的。我在心里说你的功劳大着哩。” 她：“哇，你很棒啊！” 他：“你让我佩服的不要不要的，真的。” 她：“刚才我脚动了一下。我很担心，我都怕起来了。” 他：“你感觉脚移动一下，很疼吗？不好打字就不要回了，早点休息。” 她：“钢板螺丝应该很牢固的吧？” 他：“当然啦，除非你又跌。过几天我应该能去看你。” 她：“我一直都要动，都在床上活动。” 他：“是要舒筋活血，你会困吗？我是精神好。” 她：“要睡了。” 他：“那你睡吧，晚安。” 她：“嗯。” 第六天。 早上八点。 他：“小甜甜美女，你现在经历的苦难，我觉得它将成为你一笔宝贵的财富。早上好，大大的美才女。” 中午十一点半。 她：“在吃饭。” 他：“好！” 她：“打针了。” 他：“不用回。” 她：“要压15分钟。” 他：“你什么时间段比较有空上午，中午，下午？我明天准备过去看你。见到你感觉心情超好。” 傍晚快五点。 她：“不用啦，你上来一趟很麻烦，我又没多少时间陪你啊！下午做运动累了就睡着了。” 他：“不会呀，我也没有事，我一般是抱着向你学习的心态去的。” 她：“做了个噩梦，起来心有余悸的。向我学习什么呀？” 他：“？什么吓人的梦？我感觉我现在都没有梦了。我学习你的纯洁善良呀，还有你的光辉历程什么，觉得你是有故事的女生。” 她：“梦到脚掉地上了，吓死了，想起来起不来，一直叫妈妈。我经常做梦的。” 他：“晕了，童话故事。” 她：“我哪有什么光辉历程呀！” 他：“你是中气不足。” 她：“是哦！” 他：“获奖呀，小时候的故事呀！” 她：“很平常很普通呀！” 他：“你会弹琴吗？” 她：“不会啦，以前有兴趣，但是没钱学。” 他：“儿歌会弹吧？” 她：“画画也是，小时候很喜欢。” 他：“你是有天赋的。” 她：“儿时亲戚有教过一首《上学歌》。是啊！” 他：“你很有灵性。除了身体跟不上，你几乎什么都好。谁陪你运动呀？现在。我明天下午去见你好吗？一两点吧。感觉与你有说不完的话。” 她：“大姨。是你话多。” 98撞见 主播姚春华的粉丝野石就是倪志洁的儿子倪步凡。 倪步凡的父母曾都是老师，也许正如许多人说的，他的长相吸收了父母的优点，于是很帅气。他的智力也如长相，比父母都高。 他五虚岁便入一年级，比当地的同龄人早两年的。而且一路是班上的“学霸”，只是由于高中时，受父母婚姻关系的“冲击”，才只考上武汉大学，虽是“985”，但也很有些遗憾，因为很多人认为他是考清华北大的苗子。 倪步凡上初中时，父母离婚了，父亲欠一屁股赌债，不离婚，怕他学费都没地方找。 倪志洁后来外出打工了，私下问儿子，儿子都是很肯定地说妈没有别的男人的。 2020年3月7日，闲在家里没有外出打工的倪志洁回家看儿子了。 儿子大三了，也在家上网课的。 倪志洁离婚后还在家里呆两年的，由于有债主上门讨债，他见“老婆”伊美梅受些惊吓，脸色都变了，儿子在念高中，家里学习也不安心，便听“老婆”的，搬到外面租房子了。 在外面租了一年多房子，却是越赌越凶，抱“赢不了就输死在外头”的念头，凡是能借的钱都去借的。他又想到“赖”在家里时“老婆”在他面前说过几次要“过户”，她担心房产证上有他名字，“房子不保”的。 终于，他同意了，自己去找“老婆”，讲他名下的房产转让给儿子的。她说如果现在房产证上写儿子名字，那么将来儿子在工作城市买房，便是“二套房”，可能就无法享受政府的优惠政策。不如转到她名下，反正她的所有财产都是要给儿子的。他同意了。转让时，他开口向她要了三千元的，她给了。 他的几个装书的木箱是放在“家”里的，她答应让他放的。 他办离婚证时，她对他说若想复婚，得“还”她十几万元才行。所以，他特别想赢钱，结果越陷越深。 2018年3月，他发生了一次车祸，半夜骑摩托车回家，结果迎面车灯刺眼，他避让时，车子却是骑到路下边的两米左右深的坑里，挨着门牙的左侧一颗牙齿磕到车把上，当即飞了的。 路下边原是种桔子树的，后来荒了。车子掉下去时，刚好落在一个坑里，两个车轮刚好架在坑沿边的。他人也只是被撞颗牙后便没被车子压着的。 他费力地拖车子，但无法将车子弄到公路上。 他报警了，没有多久，镇里派出所的民警来了三位，他们觉得三个人也没法将车子搬上公路的，他们送他去医院看牙齿了。 这以后他又赌了一个月左右，又是输，他终于悟到再赌必死的，这是第三次车祸了，“老天爷给我发出警告了，事不过三，不能再赌了！” 第一次车祸是二十年前，他骑辆自行车从山村小路要拐到大公路上时，后面一辆载客的较大的三轮车超前头去了，他也就看不到前面了。 三轮车刚过，他忽然见到迎面冲来一辆小汽车！ 躲闪，来不及！ “死就死！”他稳稳地撞上去了！ 他身子飞了起来，落在轿车顶上，然后滚落了下来，他的脚碰到车子，那里后来乌青了，再无别的伤。 自行车的前轮被撞成麻花状了，小汽车的车头凹陷进去一大块，车灯也破了一个。 司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偏瘦的中等个的男子，他下车来时，脸色都变苍白了，步子也蹒跚了。 他运了下气，除了脚那点小伤，无碍，便问司机能否私了，司机不同意。 前面那辆三轮车停下来了，车上有他舅舅和表弟。表弟下车来，将司机脸上揍了一拳。他忙叫“不要打！”的。 后来交警来了，他到医院“观察”一天，没事走了。 司机将他自行车修好，还给他三百元红包“压惊”的。 第二次车祸是十年前，他夜里骑摩托车进城赌钱，也是迎面的车灯很刺眼，他往旁边避让时，忽然撞上了摆放在酒店路边的一个很大的长方体的水泥墩。他人也飞起了，身子翻了180度，背部重重地落在水泥墩上。 他下来，发现车把竟然朝前弯了，似一对前弯的黄牛角的。车子的保险杠也严重变型了。后来，修车师傅听讲骑车的是毫发无损的他，都有些不敢置信的。 发生了三次“大难不死”，他觉得自己要“惜命”了，继续赌，必死的。 2020年3月7日，他去看儿子了。 透过猫眼，外厅灯亮着，他敲门，等了两三分钟，门开了，儿子开的。 儿子头发长，胡须也长，脸色苍白的。 主卧门是关着的。 “儿子，你妈嘞？” “里面。”儿子示意厨房的。 “儿子，你有没有锻炼哦？没有锻炼打不过人哦。” 儿子没有看他，说：“有锻炼，打不过就打不过。” 此时，主卧门开了，一个男子似闻言而笑了，要出来的。 他站在房门内，脸上带笑，看去比自己高大。 他将房门轻轻关上了。 “梅，他是谁哦？他长得比我帅。”他呼得亲热，一如离婚前。几个小时后，他认真回忆，觉得“比我帅”这三个字不对。他想到彼此对望时，那男子不笑了，皱着眉眼看他，那脸“收缩”了，似他见过的变窄了的狗脸。 “朋友！朋友！”她从厨房到外厅了讲了，对他讲的“比我帅”三个字，表情没有半点变化，似乎是“本就如此”。 “朋友？什么朋友？”他疑问。 “普通朋友。”她说。 “普通朋友？不可能的。普通朋友怎么会到房间去？有没有上过床？” “没有！没有！”她说了，很大声，也似乎是欲盖弥彰。 “妈的！王八蛋，你给我出来！”他回头了，踹了一脚房门。 她用身子去挡门了，注意到她涂了口红的。 “老爸，不要……”儿子在身后抱着他，儿子20虚岁，身高快有一米八，要高他一个头的。 他在门外骂了一阵，门内静悄悄的。 他见她笑着，还涂了口红，气了，给了她一巴掌的。力道不大，但一会，她用手捂着左脸了。 他骂着骂着，头脑有些冷静了，想自己与她毕竟是离了婚的，她让男人来，也是“正常”的。 “好，我们离婚是有条件的，讲好她等我的，你先不知道可以，现在我回去拿刀，限你十分钟内离开——你没有离开，我不杀掉你，誓不为人！”他讲了。 他打那人，是有把握赢的，但他怕将那人打伤了，她会去陪他，若是打残了，她更会非他不嫁！ 他开门外出，儿子问：“老爸，你去干什么？” “我去拿刀杀人！”他讲。 他回到家里，十一点左右，早饭都没吃的，便热了下昨天的剩饭。 “吃饱了有力气决斗！”他想。 时间超过十分钟了，他将网购的一把刀刃很锋利的三十多厘米长的“军用匕首”放囗袋里，还带上一块比饭碗大的石头准备砸门去了。 “他若还在，非得一刀捅死他不可！”他心很平静，下定了“赴死”决心，却是“心无杂念”，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视死如归”。 99急昏 他带刀去，房间门大开着，问儿子，“人呢？你老妈跟他去啦？” 儿说妈厨房。 她坐在那里，低垂着头，似在哭。 原先他责骂讲野男人带家里来，这是他的家！她有点了一下头，意思是“可以”！他想那她去“野男人”处幽会什么，不是白搭？不更火了！ 下午三四点左右他在出租屋击打一阵拳击袋，不到一小时他没心思了，去旧家。 她在外厅排椅上，他挨坐，她挪了，坐边上小凳子上，旁边有个装编一半毛衣的纸袋。 他开始“滔滔不绝”了，她其中便有面目狰狞地大声否认他的“回忆”！ 她婉如欲吃人的样子。 “你要这样是么？”他站了起来，准备摔她巴掌的。 儿子忙起身拦在跟前。 他讲搬离家后该是他最后一次家里吃饭，岳母请他吃，好像是吃饺子，吃时，岳母进来抚他的肩背说“我还是希望你俩个人合好的啊”，“他当时眼泪快掉下来，低着头，没有说话。” 她当时一听，便变了脸色怒吼一句讲她妈根本不可能讲的！ 他要摔她巴掌，她当即便老实了，很快恢复原状，变得温和甚至有点笑意了。 她怎么这样怕打？ 她是真的怕打么？ 他说的都是实话，她却是暴怒着反驳两三次的，可每当池站起来，要“巴掌说话”时，她便又恢复常态了。 “我去上一下厕所”她起身，见他跟着，便说：“我不去了！” 反复几次，她还是进房间了，他跟了进去。 她请他出去，说要自己呆十分钟，然后她一定开门。他终于同意了，她外厅拿了串锁匙进门来，他和儿子退到大厅，很快听到她房门反锁的声音，他想她反锁干嘛？ 儿子陪他聊天，十分钟早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过了，房间内静悄悄，他想她应该是睡了吧，那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这两天她也够 他见时间差不多要吃晚饭了了，儿子要吃饭的，便走了，她房门一直关着。 晚饭后不久又回旧家了。 她还在房间内，房门紧闭。 儿子说我走后她起来弄了晚饭吃后又回房间的。 他便同儿子坐在外厅长椅上，儿子听他讲自己的故事及一串串道理，并且用手机听学校的老师直播讲课。 这一聊便又聊了两三个小时，他感觉这两天与儿子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夜里十一点左右，他回自己的租来的窝了，儿子挥手告别“拜拜”。 回到家，再用“微信验证”给她发信息，不料却是“拒接”！他立即觉得床成了“火床”，被“烫”得跳下床了。他的火又蹭蹭地冒了，按耐不住，重回旧家！ 儿子接到电话，给他开门了。 她的房门开着，灯也亮着，他走了进去。 她的房间门是开着的，她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身子显得单薄！ 他进去了，见被子只是隆起一点点，觉得她太瘦弱了，心里好酸的。 “你为什么设拒收？！”他见她手机放枕头边，便拿了过来。 她严重抗议，儿子也伸手过来要，他岂能答应？昨天欲拿她手机，她不肯，他依了，然后见她开了手机，微笑着间隔性地点了三下，显然是删除信息的。 这一次他夺定了，将手机放入口袋。 他向她要手机密码，问儿子，儿子用眼神询问妈的，没有她的答复，他怎么敢答应？ 他想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似她生病了，要他照顾的。 她起床了，有穿睡衣睡裤。 也许是担心吵到楼下，她到儿子房间站着。他跟了过去，儿子也跟着。他对她说只要查一下他的信息，如果她与那家伙断了来往，啥事没有。如果那家伙再与她纠缠，必然一刀结果了他，与那家伙同归与尽的。 “我一开始望向他，房间未开灯，他的脸看不清晰，但神情是清晰的。一开始觉得他比我高大一些，对你说‘比我帅’，你似乎有些暗喜。后来我脑海里他的神情越来越清晰，终于发现自己的判断错了，他一点都不帅！他就是一个因多次占有女主人身子而有恃无恐的，得瑟的，自鸣得意的小人！”他对她说，免得她真的认为他帅的。 她靠着墙听他“教导”，真的是气晕了，终于靠着墙“轻轻滑落下去”，躺在地上，他以为她是故意装的，还叫儿子“摸一下有没有气”。儿子伸手去她鼻子处探了下，没有说话。儿子去抱她，却是抱不起来，很吃力地搂抱着让她上身起来，后又放下了。 “让我来”当父亲的过去，先伸过右手去搂她的大腿处，左手要搂抱她上身时，正右手用力，她脚起来一半时，她忽地惊醒了，在半昏迷中愤怒踹了一脚，虽是踹空了，但他觉得她真的已经把自己当别的男人了。 儿子终于将半清醒的她半抱半拖到床上，她侧躺着，苍白的脸色，眼闭着。 一分钟，两分钟，“嗯哼！”一大声，她猛地吐出口闷气，很快脸色便红润了，眼睛也灵动了起来，整个人的脸变得很生机了。 “她装这么好？”倪志洁暗想，原先她静躺地上，他还咒骂类似死不了的话，讲自己说不定很快就变杀人犯被处死的。 她真是被他咒骂得气晕的呀！ 她脸色红润几秒，又变惨白了，整个人非常憔悴！ 他想： 她对我没感情，可能吗？但是她等不了我了，她一个人养儿子什么，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我是伤害她无数次的人，她还敢将“最后一线生机”押在我身上吗？ 他在手机屏幕上试着划，想到她的姓名，划个“m”时，开了！ 他当即走了，不顾她和儿子的阻止。 才到门口，住隔壁的弟弟和弟媳来了，问大半夜的怎么回事？他想到“母子连心”，她和儿子有“握手” ，她有用手在他手背上划的。 “手机明天还来。”他说。 回到家里，他开了她的用了三四年的内存才32g的屏幕都有裂缝的手机。里边的联系人很少，只有一个叫王财郎的陌生男子，看他朋友圈，真的是了，他是在隔壁地区开公交车的司机，虽是戴着口罩，但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他还有晒女儿的，女儿看去倒似老气的农村妇女，灰头土脸的大饼脸的样子。 他看王财郎发的三条微信： 3月8日23：47 突然从梦中惊醒出了（冷汗）睡不着 3月8日23：50 梦中的你好伤感，是怪自己左右为难一直哭泣的，一边是儿子，一边是我，后面是母亲的责怪，我怎么解释你都不听 对不起我错了，让你真的伤心，我真的好想你 他给她的电话通话记录： 3月8日呼入1分51秒 3月7日20：46呼入51分25秒 20：06呼入16分15秒 3月9日01：36，拒收微信！ 他便仿她的口吻给王财郎发短信： “你明天过来吃午饭，好不？他去外地了，没事了。” “我离不开你，怎么样都会等你，你呢？” “你睡了吗？我睡不着，你好狠心！” “你女儿和你一样都喜欢我，对不？一直喜欢的，对不？” “明天一定来呀，你懂的！” 他“记录”完，回“旧家”去了。 门口走廊灯亮着。 儿子开门，讲妈去派出所报警了。 100新断 他不信她会去报警的，以为儿子是不懂或骗他，她只是去外面躲了。 他将手机给儿子，说他妈要业务学习，一天也离不了。他给她发短信： 如果你执意要被王财郎所迷惑，好吧，你嫁得远远地，嫁给他了，嫁给他这个开班车的司机了，你真以为你能找到幸福了吗？ 儿子有孩子了，需要我们当父母的照顾，可你以为我会让孩子去你所嫁的家由你照顾吗？你想都别想！ 那个花言巧语的色鬼司机，他真心对你好吗 倪志洁想： 第二天是3月8日，是妇女节，昨天是女神节！ 王财郎是给“女神”过节的，一块吃个快乐的午餐。当然，还有个重要任务，便是“见家长”，儿子的意见对当妈的她来说很重要。 他们好的时间显然不短了，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3月9日早上七点多他踹她房门时，她却报警了，四五个警察来到家里口头教育他，还用衣服上的摄像头摄像的。 3月10日傍晚去见儿，房门开着，她独自在儿房间不语。她听一会外出，他跟。楼下女主上楼，笑望。 几分钟，她回，讲快走，以后要见儿子叫他到外面见。又说“我要是有钱，这床铺都换掉。” 他讲儿子跟他睡都会哦，她说：“那也要他愿意啊”。 他在外厅叫儿子做指卧撑，儿子说试过了，一个都做不了。 他讲儿子力小，抱妈都抱不起，换了他“你妈两百斤都抱得起”。 她又催了，讲“不是被你害的呀？我不想见到你。”她在叠被子。 “你一辈子见不到我都会哦”他讲“喜欢我的多死掉”。 她说气昏只是因为他，他说如果不是在乎，能那样吗？ 先她离开，似要坐沙发，见住楼下的妇女玉兰上来，是去顶楼晾衣服的，他后悔未关房门，她便也出去了。她出去好一会回来，她叫他将那准备吃餐饭而付的一百块拿走的，他刚进时，对她说一百块吃一餐，她讲“你少来哦”。 现在他说给儿子，能拿出来就可以不要。 “你不要来闹”她有讲。 讲实话，能让男人来家里见成年儿子，岂不是想嫁？岂不是自己觉得他能给自己带来幸福？而且她与他聊天什么岂不是“情投意合”？ 不见她的电动车，儿子也说不出它在哪，他问是不是被那男人骑走了？ 警察来那天，她末尾还讲他踹房间门，欲加重他“暴力罪行”的，警察脸色一变，显然是“制止”，不爱听的，毕竟不要激化家庭内部矛盾（虽是离了婚，但因为有儿子，总不可能绝缘。），将矛盾化小是出警的目的之一。她也就没有往下说了。 他抢她手机那晚，她半夜去警局备案，说明什么？那男人将微信拉黑什么，岂不是收到通知？ 话说得太明白了，他怎么就不懂呢？ 他想他家里人早都知道内情了，偏他“塞耳不闻”，是自尊心使然吧！ 他太自恋太自以为是了，她叫他不要管她的事的。 可以！ 不会再理她！ 儿子玩半小时游戏，他说妈与那人联系肯定有的。 正因为她觉得前夫没有那人重要，或者说那人早已取代了前夫的位置，所以她会不断地让那人支招，且“言听计从”！ 二哥到她家，对他与她聊，劝各人过好各人的日子，她也已经讲得很明白了。 正如她所说“伊美梅已经死了”。 他给儿子发微信： 儿子，你妈如果有再征求你意见，你就说你希望她找个“门当户对”的，而不是一个论才艺论品格论真爱根本与我不是一个等级的。 牛逼哄哄似的王财郎，真的他很有“福”，能钓到你妈那样的才女，而且他不愧是“强”，是“吓不死的小强”，臭蟑螂一个！ 当然，变了的心很难挽回，你能尽的力量很有限，但这些只是我，想也是你的态度。 我真担心你妈选了他会“哑巴吃黄连”，有苦也不敢说。 她要与他真的合适，那么这一两年（估计还不止相识这点时间），她的身子也不会这样差了，只会越来越好。 唉，说这些，也希望我是杞人忧天吧。 我戒赌了，日子只会越来越阳光。我绝不是因为我过不下去了，就想回归原家的。 你自然也是认同的吧，应该也是理解的。 他回忆： 她的每次报警都应该是在王财郎的嘱托之下进行的，她对警官说与他认识是今年一月四日，见面才三次。 3月9日上午，被警官谈话后他回出租屋，给儿子电话，竟然是嚎啕大哭，怎么忍都没忍住！ 3月7日，3月8日，3月9日凌晨一二点，都是她本人去所里报警，3月9日（早上三四个警察到家里），警官警告他。 伊美梅3月10日下午有说他要来，事先给儿子电话，不要一下就进屋来。以后要看儿子，叫儿子出屋去。 种种迹象都表明，她实在是“痛恨”他了。他在她心里的位置被别人取代了，而且显然是被那“臭蟑螂”取代的。 他刚到家时，不见她，问儿子，儿子说“有在家”，他见主卧无人，走进厨房无人，进儿子房间，才发现她“躲”在角落，一声不吭。 很显然，她报警三次，还说“不想报警”什么，怕对他不利，结果呢？ 3月9日早上，他踹主卧门，她躲在里面。里边的门拴发出阵阵金属脆响声，感觉要被踹开了，她便用甜美的声音说“我在卫生间，等一下”，那声音似“恋人”说的。 他信了，坐长椅上安静地玩手机，以致警察来了，以为走错地方，半天才进来。 她在房间一会才出来，可能是同“小强”通话的。 他太自信了，也太自恋了——他这样的穷赌鬼，搬离家后还没有“全力争取”什么，她给学生补课，他遇上了也不去帮忙，她能不知道他是怕“学生外传”吗？也就是怀疑他“不想公开”，她能不失望？ “她不让我拥抱，总是麻利闪躲，也说明她有人了！”他想：“她无意中冒出的“等下又伤到腰”，我问‘又？’时，她讲‘口误’。她说半年前那天晚上还在家里给学生补习呢，第二天早上便家里滑倒了，屁股一墩地，伤了腰椎垫片。她这么说反而更有破绽，地上有水？她做事何尝能有这么大意？” 他去看她，不知她娘家单元房在哪，他叫大哥冒充她同学，电话问清住址了，她很热情，一点都未怀疑可能是他。这显然也是根本没有“盼望”他去看的。甚至她去医院，那“蟑螂”可能也陪去的——会不会司机是他？莫非她弟因曾是司机，于是介绍了他，她和他认识不久，他对她“一见钟情”？ 他没有理由不被她迷住！ 她曾是“秀才”妻，她是“女秀才”，身上的气质，怎么可能不高雅？他一个“臭赶车的”平时能钓到些什么样的女人？ 有了这个机缘，他自然百般服侍，“减轻了”去医院照顾她的家人的负担。 101真假 她在病中，受到了此等关怀，可能还有他那二三十岁的女儿的关怀，于是“僵硬的心”便被“软化”了，加上他走南闯北，寻花问柳，渐渐成“能言善辩”，很能“死缠烂打”。她一个“久旷”的“守活寡”的女子，岂能不“半推半就”？ 他一个粗鄙的车夫，拥有了她，自然是如获至宝（她本就是至宝），拥有了她，他顿时身价倍增，开始四处吹嘘“我老婆”，开个公交车，精神抖擞得似开飞机！意气风发得一再发朋友圈！ 他对她说迷恋情话，就似高衙内那样爱上了林冲的老婆！但真论本领，还不如林冲帐下的一个小楼罗！ 世上的女人，无论什么样品质的男人，只要不是痴呆傻，有几个能不辨妇人的贤与愚？美与丑？更何况他还是个刁钻的小人！ 当他在3月7日回家看儿子时，了解他的她将“野男人”藏进了主卧，他刚与神色疲惫的儿子说几句，那家伙竟然打开了房门，挑战似地望着他，让他看几眼，随后又轻轻地关上门，那显然是告诉他，他才是“主人”！ 刚开始见到，觉得“野男人”长得比他高大，没有多想，他便对她说：“长得比我帅”，后来才发现“野男人”就是一个粗鄙的愚蠢的小人！ “他自然是常做这种事，去别的男人的家里，进了他女人睡的房间……他认为自己如此高大，应付一个‘文弱书生’，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他出轨了无数次，粗通文墨的他，专门勾引良家妇女，那些微信情书，竟也越写越长进……他可以骗来受伤女人的一片真心，他又岂能骗得过我的眼睛？”他想：“从我后来‘截获’的三条微信，便读出了他是个善于伪装，一惯鸠占鹊巢的小人！他善于抓住贤良女子的心，整天在她耳边唱赞歌，听她诉说，定时定点（只有这样才方便同时拥有几个女人），终于使‘黄金女’落入他的魔爪，只要将结婚证一领，他的本性必将暴露无疑！他对她的所有承诺，全将化为泡影！她想他对她说的‘我养你，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我会一样看待……’！他谎话连篇，她却逐步陷于他的‘糖衣’而不能自拔，却忽略了那‘炮弹’的危险！” 是的，她的丈夫是赌鬼，但忘了她的丈夫“得了一种病”，这是一种“传染病”，但她的丈夫勇于将自己牺牲式地隔离！如果丈夫的病好了，那“野男人”岂能比拟？ 她的丈夫两年内“病情被控制”，他确信能战胜这个赌博之魔！只是她不愿再信！她宁愿相信这个善于伪装的臭车夫，这个该死的臭蟑螂！ “他会对她一味地唱赞美歌，一味地逗她开心，一味地向她许诺，说她赚的钱分文存起留给她儿子，让他养她，他赚的钱分文不剩地给她！他总吹嘘有足够的能力养她，对她忠诚不贰，他还会对她千依百顺！……是的，他是个‘男子汉’，当他在房间内施用诡计有意‘暴露’成功，原认为一个‘文弱书生’会似她一样不是‘忍气吞声’便是“温柔似水”，他一个五大三粗的驾车郎总能让红旗飘扬！”他想：“他哪里料到他眼前的‘小个子文人’，当即暴跳如雷！ 他躲在房内一言不发，一边是一听这洪亮雄壮的声音，就知道自己多半是只不够捏死的小蟑螂，一边是倾听外面女人被摔巴掌的声音…… 他躲在屋内，手握手机，只要情形不对，便立即报警，他相信有道厚实的门，外面即使打倒了两个人，他也有时间报警！至于现在出去，让他兑现‘永远爱你’，‘不让你受到丝毫伤害’的诺言，他此时可不愿更不会去兑现！” 王财郎也听得出，这个“老书生”不是他想象中的软弱！ “老书生”给他时间逃命，他开门了，掩饰住自己的得意，故作惊慌地问她：“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是的，报个警，“前夫”带刀来刺杀，正好被警方“守株待兔”！ “你快走吧，以后见！”她催！ “好吧”，他悻悻地想，如果真报了警后坐等，万一“前夫”先到，他真的有性命危险！ 他想安全后报警，又想“前夫”不会对妻儿对刀，报警成徒劳！ 他想：“到底他敢不敢拿刀？我得快点知道。如果他伤了她，最好将他去坐牢，一能解决‘前夫’这个人，二来将她握更牢！”。 这计好用，只是如何将她心收牢？他对待她，每一招都是高招！对付情场厮混的女人，他那点小伎俩还是太浅太少！ 她的前夫对她从不耍手段，所以她还是心地单纯得不得了！ 她现在迷恋上了这个小蟑螂，对他交待的话言听计从了！ 警察终于上门出警了，她按他教的，“离婚当天晚上被他强暴了一次”，但没有想到警察没有采信——假如罪名成立，“老书生”出狱，又哪里能将不知何地的小蟑螂寻想？前夫也知道，同自己一样“义气深重”的她，拼命也会将那小蟑螂保！ 小蟑螂更知道，前夫报不了仇，一定会早早气死掉！ “哈哈哈！”小蟑螂纵声大笑：“眼前这个林冲的老婆式的妇人，永远都在怀里抱，直到我玩腻歪了，就让她早早去死掉！” 说起来，她对前夫是“仁至义尽”了。 这回倪志洁要刀兵相见，取他狗命，留给他十分钟逃窜时间，他得到她后，自然更会百般珍惜了吧？若真如此，也算他识相！如果他婚后待她不好，让她“早死”，那么真可能灭他，代儿子去为他母亲报仇！ 现在倪志洁回家，时间一长，她便赶他走，甚至让儿子到外面见他，显然是“避嫌”，也是避免不能及时接王财郎的“热线”电话的。 那回去岳母家看刚出院而在家里养病的她，岳母见了他，一惊，不让他进家门，说一次在女儿面前“提到”他，讲“那倪志洁呢？”，她便气急败坏、着急上火的——显然岳母是见她找了“男朋友”，便问她说他怎么办？ 岳母和他在电梯处讲话时，她在房间内用本地话怒吼：“滚蛋！滚蛋！滚蛋！”可谓竭斯底里的。 她是气极败坏的，他听她急成那样，真的怕加重她病情，不忍心伤害她，怕她疯了，只好下楼。 看她前，他大哥问他说“会不会被打嘞？”他讲岳父母打几下，拳能重到哪里去？重也要硬扛的，认了。如果是两个舅子打他，而且下狠手，那一定还手，单挑，谁是他对手？ 下楼来，他因为是路痴，竟在楼下转半天还没找到出口。岳母竟朝他走来了，他问她女儿是否找别人了，岳母抿紧了嘴唇，很费力，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啥也没说，只说：“你有合适的，你去找，我不怪你。”她这话是有弦外之音的，多半后面还有半句“因为她开始找了”，甚至“她已经找到了”。 102岳母 岳母是对他有感情的，讲他心直口快人不坏，就是太好赌了，而且总是输！ 记得前两年，一次他回家看儿子，家里大门开着，岳父母，她妹妹等人在的，家里来客人了，很热闹。可惜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是客人，不，是个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 他站在鞋池那里，感觉空气冰凉（现在感觉自己的微信昵称改为“小凉”更适合些），家里很热闹，但谁也不理他。 他不是脸皮很厚，就是心理素质好，他脸上还带着笑，看地上玩耍的小舅子的小儿子，因为此时唯有看小孩才能笑，或者说有笑的理由。 尽管他在笑，但心冰凉得要成一坨冰块，我尴尬地站着。 岳母见他，立马笑着热情地招呼，叫他进厨房吃饭（似是有水饺吃），大伙刚吃完，都在外面呢，碗筷还未收拾，他便独自坐在长凳上吃。 他吃得不香，尽管能确定饭菜丰盛又可口，且他是真饿的。 如果岳母问他“吃过饭没”这类，他肯定讲“吃过了”，怎么也不愿上桌去的。但岳母径直叫他进厨房吃，不由分说地叫，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他“狼吞虎咽”也许夸张点，但吃得快是肯定的，只是有些“味同嚼蜡”。 “我还是希望你们两个人重新合好起来”，岳母忽地进来了，她边说边用双手拍了下他的肩背部，像是嘱托，手掌滑落了，似从背部“写”一个“1”字，她讲完这句，外出了。 他闻言伤感得快掉泪，他埋着头，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他默默地吃着。 他和岳母大吵过架，但自从那一次岳父生病后，她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有一天夜里，老婆哭着说爹病了，听算命的讲大限快到了……我反驳了，讲算命的话不能当真，人家善用“万能胶”似的话骗人的。他强烈建议让岳父去医院看病，“我们出，没有钱我们去借。钱没了，可以赚，人没了呢？钱如水，本就是为人服务的”。 岳母在他的建议下，讲家里还有一千多块钱，先不用借。 岳父去住院了，他的“可怕的”那种“拉白屎”的病，竟只是“消化不良”！ 他们很高兴，他们松了一口气。 这以后，岳父对他热情多了。他每次陪老婆回娘家，总是得到两位老人的热情款待！ “唉，如果我未赌，寻常人有的车子房子，我们能少了？我们这个家，会比别人穷？会没有别人幸福？”他想：“唉，怪谁呢？也许，该怪我爹死得早。” 他十岁时，爹走了。 他爹是城里一中毕业的，由于处在特殊年代，他成绩很好却上不了大学。由于学习时坐姿不正确又不大重视体育锻炼，以致走路时，脑袋稍有些歪斜。当时他当大队（村）会计，平时人脾气极好，人缘也好，只是干体力活不大行，身子偏瘦弱些。他爹很善良的，可能就坏在从小不锻炼的份上了。 大约六七岁时，他许是因为淘气，妈叫爹打他，爹便抓根竹篾“狠狠地”落在他背上，却是一点不疼。妈看笑了，爹也就笑了。 当会计后，有村民（外地人）来家里结帐，爹正吃着饭呢，见在很多人眼里“低村民一等”的外地人来了，当即放下手中的半碗饭，为外地人工作起来。 还记得有一次，他和二哥在村头玩，路边有莲田，也许是他开口了，二哥便去摘了一朵莲蓬下来给他，他正要摘第二朵时，那主人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地用一条胳膊将二哥拦腰圈起，就那样横挎着，走了二三百米到他家里“告状”。 爹为此还打了二哥一顿——那小伙子走后，爹还铁青着脸生气，没有安慰他们一句。 其实，那小伙子不该样“挎”着二哥一路走的，孩子不吓么？要告状，大可拿“赃物”便行。 听妈说爹被蛮横的村民骂半天，什么脏话都骂，他都只是听，还对妈说“骂又不会疼”，唉，爹是太文弱了。 文弱的人与孔武有力的蛮横人一块，鲜有不吃亏的。 爹死了，“长兄为父”，可惜大哥不成器，在学校就好赌……一来二去，他也染上赌了。 脾气拗的人染赌，更容易一条路走到黑。他就是脾气拗的人！ 现在岳父病了，他提议必定要送去医院看了再说。 第二天夫妻去看望，岳父始终没有说话，当年岳父见他好赌，反对这门亲事，讲怕自己“死不瞑目”，没想到还真应验了，往后十八年，他总是在“赌”与“不赌”之间循环不已，终于越陷越深，濒临死亡之时才恍然醒悟，痛下决心戒赌，至今两年了。 可惜，他戒赌还是来得太迟了，妻子对他绝望了，由别的男人“接手照顾”了。 终于有一天，她彻底“不理他”了，而且将他微信删除了，还说：“以前的伊美梅死了”。 “死了”这话是去年说的，显然是下定决心，与“野男人”好上了！ 他又为什么觉得她亲切呢？ 因为她有张“慈眉善目”的脸吧，相由心生，她心地多么善良，她为人处事也令人敬佩。 讲来她成他新娘后不久，还有人追的。 有个男人在他们婚后不久打她的骚扰电话，她无言地将手机递给他，阴着脸，很生气的样子，没有解释一句。他一看是叫他接电话，便知如何做了，便“大吼大骂”，声音充满愤怒，自己听了都怕。对方沉默了，应该是“吓跑”了。她后说“他是电站的”。 这一回，在2020年3月8日这天夜里，她气昏了，“一口气闷在胸口出不来”，靠墙的她如纸糊的一样缓缓地轻飘飘地滑倒在地，他还骂着，骂得难听，心想她是装的？为什么不是忽地摔倒？ 她后来对他二哥说当时听他讲“死不了的，不会死的”。 他见她“一意孤行”地“维护”那“死蟑螂”，死也不愿“回心转意”，也真的很伤心。 见儿子去抱“轻飘飘”的妈，费好大劲都不行，他先说让她躺一阵，但儿子说地上冷。 换了他，穿着棉衣在瓷砖地板上躺几个小时不会有事，但她真的可能不行，哪怕只是五分钟。 他说“被子拉地上去”，想她躺垫被上应该容易了。 儿子没有听，依然要抱妈，他用尽全力，只是从背后搂着她身子，让她半坐起，她似肉泥一般没有反应。 儿子又放下了她，她平躺着。 他终于忍不住说“让我来”。 记得那年那月那日她剖腹产，从手术室推出来时，脸上罩着氧气罩，脸色苍白，还在昏迷中，他就想这个女人，为他如此付出，他将来要好好待她。 后来要将她从滚动的担架似的小床移到病床时，他竟然是抱不动她，还要别人合力——换了现在，他一定行！ 他想现在抱一下她吧！了那桩埋了20年的心愿。 他右手放她腿下，刚用劲，她臀稍离地时，昏迷中的她忽然惊醒了，抬脚就是踢，他忙将她放下。 他见她踢他的那只鞋上的毛线鞋掉了下来，露出了那只赤脚，那只没有血色的皮肤干皱的脚一点都不美，但是，他的心却很疼！他很想握着它，对她说它虽不够美，但却是他最心疼的脚！ 103忏悔 他现在还时常想起她的一双手，她刚嫁给他那几年，她双手背是肥厚的，听说手背肥厚的女子能给丈夫带来财运——事实的确如此，如果他不赌，该多有钱？ 后来再抚摸她的手背，发现那肉感在一天天消失，终于快成皮包骨，似个老妇人的手。 他当时便在心里感叹，他是做孽啊，他为什么就让她手背日益消瘦？ 更有，他还无数次蛮横无礼地骂她，甚至还故意将她那象征高洁耐寒的“梅”说成“霉”，讲是这“霉”给自己带来“霉运”，去赌焉能不输？记得她头次听到，明显愣住了，她那样子不是愤怒，而是“自责”——他真的是混蛋！ 他对她混蛋的事干得太多了！ 他自我反省： 他漠视她的需求了，总是让她看不到希望，终于，他将她一步步推开，让她进了别人的怀抱！ 自己真的是蠢货一枚！ 下面自己该怎么办？ 她是“铁石心场”，不可能再跟自己了！ 自己应该找什么样的？有机会吗？将来自己的日子会过得怎么样？ 一切都是未知数！ 她说他讲她没有找，是在等他，“那我就去找一个来”。 “这几年，给我介绍的人多嘞”她说这个是“人家介绍的”。 其实自己与她认识，是介绍的。她还可能由人介绍？ 她一定是“网上认识的”，然后“见面三次”什么。头次见面，多半是由人陪着，去他家看个究竟的！ “一见钟情”后便上床，于是“干柴烈火”，情感迅速升温！ 她从那以后，对他渐渐冷淡，开始见到他，真的“魂都没有掉！” 自己却是“蒙在鼓里”！ 她与“野男人”认识，该有两三年了，是自己太傻！ 自己当时应该先“相信”，让“野男人”走出房间，自己就上桌吃个半饱，有力气了，然后将他胖揍一顿，逼她答应与“野男人”分手的。 还有就是扇自己耳光，让对方以为是扇她，自己还“逼问”说：“说不说？你妈的，鼻血都出来了还不说？好，我让你牙齿血出来……”最好在儿子耳边讲“演戏”，让他哭喊“老爸，别打了！”什么，如果“野男人”开门，就打他。如果“野男人”不敢开门，能不让她寒心？ 自己当时为什么就不懂用计呢？ 话说回来，除非是“事先排练”过，否则怎么可能如此高明？ 自己现在能想到，实属不易了！ 那天晚上，自己对她讲希望功夫表演上电视的理想可能会实现时，她表情很冷淡，甚至有“不爱听”的样子，当时自己便好些泄气——说来也是，她还会爱“前夫”吗？对“前夫”的事还会感兴趣吗？ 他肯定给她发红包了，可能最近每个月一二千元的样子——收了人家的转帐，能不陪聊吗？一来二去，成了习惯了，养成习惯性依恋了，于是上床了，老公老婆去叫开了…… 那一次她开党员会，他有事去找她的一个领导，她在会场，独自坐那，自己对她“视而不见”，于是后来没有再见她——自己的傲慢什么，能不伤她心？ 她对人讲要找个人来依靠的，现在是找到了，至于那个人他认为很不靠谱，不可能真爱她（更不要提那个人在她耳边讲会爱她儿子），但她喜欢那个人了，在乎那个人了，他又有什么办法？ 倪志杰想： 她跟“野男人”是跟定了，她是要被他吃定的，但她已经“不爱”自己了，自己还能想什么？ 儿子感冒一个月左右，母子俩都未对自己说，大概觉得对自己说了，除了会被数落几句之外，说了也是白说吧！ 她是全听他主意了，离不开他了。自己也算是疚由自取吧！ 但愿她真的会幸福！ 她对自己是“越赶越远”的，显然是听“野男人”的主意。 她叫自己要见儿子，“让儿子出去见你”，自己说“好，你永远见不到我都会哦”。 自己那天夜里逼问她讲“野男人”的信息，她死活不透露，也不讲与“野男人”断的。最后被自己骂得气晕在地也不肯说（更多是担心“野男人”会被砍杀吧）——她与他的感情很深了！ 没有关系啦，不就是一个她吗？ 她认为好就好，自己不恨她，因为是自己伤了她心又“主动放弃”她的。 儿子讲好每周来父亲的出租屋半小时左右，自己将网购的五斤装的山药让他带回去让妈煮，不料第二天儿子将山药送回了，说妈讲：“叫你爹自己煮给你吃。”还有儿子的奶奶将家里养的吃谷子的养一两年的大公鸡杀了，说给孙子吃一半，叫他送去。他将老娘给自己留的一半也给儿子了，将自己的那半给她吃。老娘心疼儿子没吃到，他讲给她吃不是一样的？老娘采了不少山枣，做了不少山枣糕，左分右分，剩下三四斤，叫他寄给在外省开店的妹妹，妹妹说上回探亲，妈给的还剩着，叫他不要寄了，留给他吃。他知道前妻爱吃，便交给儿子，说：“奶奶给的。”儿子后说那包酸枣糕差不多是他吃的。 她讲不给前夫希望，所以删了他微信什么。 她一旦迈出这一步，便不打算回头了。她还报警呢！ 她与他真的“断”了！尽管身为前夫的他一直没有将她当“前妻”，而是当“妻”的。 失去了她，他忏悔，为她写了一首诗： 昔日的老婆， 今日的前妻， 我这个昔日的赌鬼， 负你太多太多！ 谢谢你， 为我还清无数次的赌债！ 谢谢你， 为我点燃无数次的希望！ 谢谢你， 为我含辛菇苦地将儿子培养得那么优秀！ 谢谢你， 将破烂家俱也摆得花一样！ 谢谢你， 总是将瓷砖地板擦洗得镜子一样！ 谢谢你， 为我为儿子呕心沥血！ 谢谢你， 当无数的希望被我无数次浇灭， 你还是深情地将这个家尽最大可能挽留！ 当你发觉自己即将耗尽心血， 需要别人来给你输血时， 你不敢将自己生的最后一线生机， 托付给无数次信誓旦旦又无数次失信的我， 你将这个机会， 留给了一个原本路过的陌生人！ 当我见你随他远去， 我捶胸顿足、追悔莫及！ 比金子还珍贵的你， 从今天开始， 属于那个路人， 不再属于你最忠心耿耿的我， 我终于开始泣不成声， 开始眼泪滂沱！ 我对儿子说， 我只痛哭过两回： 一回是我要战中考， 家人不支持， 那年我十六七岁。 二回就是今天， 我终于意识到痛失爱妻！ 今年， 我虚岁50！ 一个曾经给我无数希望， 但我总是给她回以无数绝望的爱妻！ 前妻啊， 你在我心里， 永远都是我的爱妻！ 104对比 痛苦中的倪志杰给前妻发信息： 离婚后，不能同床了。 你睡主卧，我睡客铺。 我一个人睡，睡张小床。你也一个人睡，睡张大床。 你对上门来的讲三十年没见的高大男同学说“我很孤单寂寞”，我在房间内听了，真想跳出去痛骂你。 我不是人吗？ 离婚前，你将我赶到弟弟处住，这一住就是八个月。 我回家，是你叫我回去的，当时我一听，好兴奋。 我知道你是想叫我戒赌，但是那样“压迫”我对吗？ 离婚后，你让我睡客铺，我孤枕难眠，于是一天夜里就与美女微信聊天，聊得火热。有一半是想气你。 第二天早上，我没有想到你忽地变成了一双熊猫眼！知道吗，我想笑！ 我还想骂：你在乎我，为什么不叫我过去睡？！ 婚后的大男人，没有正常的性生活，心情会有多压抑？尤其是这种明明相爱的人，却要分房睡！ 原本还能吃你煮的饭菜，后来你不让我尝一口！于是家的温馨，家的味道越来越没有…… 我在外面赌，总是想赢，想赢很多很多，但每一次几乎都是“先吃后吐”，往往输光了回来。 有时赢钱（往往开始赌就赢），我退出来了，想花钱去找女人，觉得对不起你；回家，家又不似家，只有冰冷，于是又挤进去“凑热闹”了。 赌博，没有能力“杀猪”，往往自己便要成猪来被别人杀。 有一回晚上，我赢钱回来，交些给你。那天晚上，一直都是房门紧闭还反锁（我试过）的门，开了一小半。我知道你是要让我进去了。 我却是想你平时都不开，现在赢钱了就开，怎么能这样呢？生你气，索性不理了，再去赌，结果输光了。这以后，你的房门一直为我紧闭，从未开过。 你不了解我，总想着怎样惩罚我，让我“回头”。殊不知你的“惩罚”只会让我“越挫越勇”，使我“宁死不降”。 我原本想“一直赖”住在家里的，后来见你失去了耐性，那回你弟弟还用那样鄙视的眼神，嘲讽的语气说：“你还住这里啊？” 我当时感到无地自容，加上你的催搬，后来便真的搬了。搬时，我心情很沉重。 你交待说有什么要搬的搬去，我什么都不想搬，至少是觉得能越少搬越好。因为我总想着随时搬回家。 你还交待说我将沙袋放楼道，那样每天敲打沙袋，整幢楼都会振动，说我去租人家房子了，不能打了，不然很可能会被人赶的。 你还不无担忧地交待，千万不要连房租都交不起。 搬出去后这么多年，我们不要说同房，甚至连拥抱都没有！ 我也是有脾气有生理需要的人，尽管我几乎禁欲，但还是要有的。于是我先后认识了几个网友，到后来，都分了，有的只是“一炮之缘”——男人不中意女的，说分就分，很容易。 也有网友年轻漂亮，有位提出我给她八万元便行，我“拿不出”——后面输几十万，全部都是借的。 我后来好长一段时间庆幸自己当时拿不出八万，不然就娶她了。想她虽然很高挑很漂亮，但她初中都未念完，缺乏共同语言，娶来后如何过日子？有多少共同语言？ …… 寻寻觅觅，我最终发现无论女方有多漂亮，都不能代替你！ 是的，就算我当了“暴发户”，有“三妻四妾”，你也是我的最爱！ 也许，是因为你对我忠心不贰，打开了我的心门吧。 戒赌二年，我对自己越来越有信心了，也对“生二胎”不抱幻想了（遇到个年轻的“你”），想过五年左右，赌债还清了，我工资差不多给你管了，我是继续租房住还是回家住，由你说了算。 我还想乘这几年多学习多赚钱，也许会有实现理想的可能。 还想儿子娶妻生子后，我们帮忙照看下一代，你我联手，一定可以让下一代更优秀…… 没有想到，你不声不响地在外面“寻找到真爱”了！ 我是一万个不相信呀！ 我至多只是认为你会因“痒”而偶尔和男人上床，就如我一样，哪里想到你竟然动了真心，还一心要嫁给他，对我却是一再排斥，甚至是厌恶！ 你真的了解我吗？ 你想好了吗？ 你真的了解他吗？ 如果我们都老了，死了，你的墓碑上刻谁的爱妻？还是刻“慈母”？你让儿子去哪里扫墓？如果你走在我前头，我绝对不允许儿子和你嫁的那家人一块去扫墓！ 原本我希望不是你在我怀里咽气，就是我在你怀里咽气的，我认为这是最理想最幸福的，可是现在…… 你看中的“臭蟑螂”，他真的对你“百依百顺”吗？似他平时对你发誓的？ 你让他在主卧躲，他躲了吗？ 他开始“很听话”，你也很放心，在厨房满心欢喜地为他做菜，他到前，你还为他化了妆。 他听到我对儿子说话的声音，可能觉得我“柔弱”，毕竟我也是“心地温柔又善良”的，于是他开了房门站房内着看我，一边是打量，一边是“告知”他来了，他是“主人”！ 他这种人做人如此两面三刀，不可怕吗？而且他第一次来就敢如此，眼里有你吗？是不是用你甚至用我们的儿子来冒险呢？ 我知道真相在门外暴跳时，甚至都动手打你时，他在哪？他不敢出来，为什么甚至连“抗议”都不敢？他是个有血性的男人吗？ 是的，你是离了婚的，他有追求你的自由，他甚至在房间内也呆得理直气壮，因为房产证上只有你一个人的名字！（你没告诉过他？） 当他“逃离险境”后，我带石头和刀来“逼问”你，他也来电了，可为什么不敢打你电话让我接，理直气壮地和我理论？ 很多女人选择高大的男人，是因为觉得高大的男人力气更大，更有安全感，带出去也更有面子。可是这样的男人，你觉得他能给你安全感么？ 如果我当时狂扇你耳光，甚至连儿子都暴打（怪他知情不报），你觉得他会从房内冲出来救你么？我敢肯定换了我，我会！ 他“安全”了，也不敢在电话里和我理论，是因为“良心发现”，觉得拆散我们这样的恩爱夫妻不好？还只是因为想“明哲保身”？还是因为他本就是一个懦夫？！ 我没在场时，他就一个劲地给你发微信，给你打电话，说多么多么爱你想你恋你……是的，你很受用他的甜言蜜语，你享用极了，甚至忍不住往他身上扑，说你会对他不离不弃！他呢？他对你说他梦见你了，他吓出了冷汗，又见你哭了…… 他还一个劲地怂恿你报警，你为了向他表示忠心，真的去了，连报警的内容，怕也是他“教”的，教你要如何添油加醋吧？只是他该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警察上门了，而我“毫不费力”地就化解了吧？你呢？你当时满脑子都是他教你的话吧？你中他的毒太深了！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伪君子，你看得透吗？ 你不要说你不爱我，心里没有我了。 如果你要真的没有我，为什么要对我撤谎说他只是“朋友”，并且“没有”上过床？ 为什么你堵着门，我扇你一下，你只是无声地捂着脸？ 为什么你会被我骂得“一口气上不来”？ 为什么你会老那么快？而且眼睛快哭瞎？为什么你会得“干眼症”？你知道你的眼睑似“枯干”了吗？ …… 你明明心里很爱我，偏偏想与我赌一口气是不是？ 我也是与你赌气的，至少这之前都在赌气。 现在我想开了，戒赌后的我（我以后不再赌），一定会给你幸福，给儿子，给儿孙们幸福！ 那个男人开个公交车，却是趾高气扬，十足的“小人得志”相貌。 当我“闹”后，他不是设法摆平我与你的“将来”，而是一味怂恿你去报警，恨不得我锒铛入狱！更不顾我真锒铛入狱后，我的儿子怎么办？也不想你会不会因此后悔！ 他是个善良的有胆有识有担当有本事的男人吗？ 是的，他的好处是“不赌”，可天下“不赌”的多了，都能嫁？ 我明确告诉你，我也不赌了！而且我这毛病改了，剩下的不都是优点了吗？ 他这个开车的，他这种人我见太多了，没有一个是好货！而你偏偏被他蒙了双眼！ 你真的是太寂寞空虚冷所致！ 我真的有责任！ 警察说离婚了，你于我就是“陌生人”了，我认同，可是我做不到真的认同！ 你不好，我能好？儿子能好？ 孙辈能好？…… 我要找，绝对不会找比你差的（至少外人认为），而你呢？ 你认为他比我有钱？他比我帅？ 比我有钱好像是真的，但只是目前口袋里的纸币比我多，若论长跑，论对后面对儿子及孙辈的教育，他行么？难道才华，学识，好品质不值钱？我与他比，他是“绣花枕头”，我是“金枕头”！ 论帅，叫他来与我比试一下拳脚功夫！赛完后看谁更能当保护你的人！ 我一再挽留你，是因为他真的不适合你！他就算能分你两套房，然后你转给儿子，我都会叫儿子拒绝！ 我的后代要赚干净钱，要活得明明白白，要活得堂堂正正，不要在人前抬不起头！ 我以前是有伤过你无数次，但都过去了，而且我“反哺”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就像一颗树吸足了水分，土地干旱时，树又将水分吐到土里一样。 知道你脾气越来越像以前的我，很拗很拗，可现在我成熟了，你呢？反而越来越小孩子气吗？ 你会说你早就不爱我了，是的，这话我开始也信，但现在我更不信，因为你至少在恨我，你知道“恨”意味着“放不下”吗？你将那些关于我赌啊，搬家之类的日期都记得那么清楚，你知道你那样说，使我惭愧的同时也知道你有多爱我吗？ 看你衰老成那样，我真的好担心，担心我以后要对你的好无法实现，担心儿子会过早地失去妈妈，孙辈们过早地失去奶奶，甚至他们还未见过你，你就没有了，最担心的是你再嫁错了，引起一系列不良后果。 儿子能顺利完成学业的，他一定能，而且我相信，我们复合了，一定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幸福的家！而这，比给他多少多少钱去买房什么重要，比什么都重要！ 我考虑过我自己，生二胎不可能了（至少要有上百万），那么我与别的女人再婚，有什么意义？ 即使有个女人想再婚，她死了丈夫，身份与你我一样，又有几套房，存款也不少，算是小富婆，她也爱我，但如果能选，我也只会选你，知道吗？ 别人的肉是不能贴自己身上的！ 你我之间，一直以来不分彼此，所以这回你要“外嫁”，我是嚎啕大哭，这几天不敢多想，一想就流泪！ 我希望你重加我微信，我同别人（包括酷狗直播的千万元榜单的美女大主播）交流，人家都觉得我很棒，可是我却忽略了你！ 真的希望“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话对我们彼此适用！ 我一直深深地爱着你！希望你也能这样对我说！ 105倾诉 面对前夫的“搔扰”，伊美梅在他二哥带他进家门看倪步凡时，三个人坐下来聊了。 她诉说了，似大病初愈的她缓慢地说： 不应该这个样，不要这样弄我。 去年12月4日他来，因有个学生要来补习，我门便未关。他进来了，感觉不对头，听到声音。我魂都没有，我躲他。一会学生来了，他收敛了，怕影响不好。住院那次滑倒，我屁股墩地上，造成腰椎压缩性骨折。 后来他闹，我想报警，但怕害了步凡。我自己反过来养儿子，牺牲自己的。他认为我在等他，所以他等合婚。他总是蛮横地想占有，那我就去找个人。我与那人总共见三面，那天中午十一点多，快十二点，被他撞见了。他什么难听话都讲，讲“让我戴绿帽子”。那天是周六，中午、晚上，他一直来闹。周日上午、下午、晚上又是闹个不停。今天是周一，凌晨他一再逼我交待逼我表态，我被他气得一口气堵在胸口，造成昏迷倒地，他对儿子讲我不会死的。 确实很不幸。这么多年，给我介绍的人多嘞，昨天傍晚连我去厕所都不肯，非要跟着。那我说直话，复婚对我来说是不可能了，太伤心。我都一直劝他戒赌。我不比别的女人叫他去翻本。婚前他讲会戒赌，将我骗来又不好好珍惜。后来他将学校学生交来的保险费都拿去赌，一笔一笔钱我都替他还了。 04年打了一架厉害，为五百元，在我妹妹家。 一次次失望，忍让是为儿子，为了有一个完整的家。以前工资才二千元左右。他过来欠一万，过去欠二万……我心地善良，想离婚了，弄个单亲家庭不好，怕那些人找单位去，就一笔又一笔地帮他还。他叫我把他工资卡还他，说：“工资卡拿来！”我说：“你以前不是讲不赌了吗？”他讲：“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不给也是废卡！”。我都不知道他讲废卡是什么意思，却是他去挂失，真的是废卡。他年年糟蹋我，让我没有希望。 12年1月让他搬去弟弟处住，到12年8月他赖回来。他讲这里那里欠多少钱，一笔笔报给我，报帐欠了几万。 13年10月赌到11月2日。他讲：“将房子抵押贷款，贷给我赌”，我不给就对我动手动脚，打我骂我。他说儿子总会有书读，每个兄弟出二千也就上万了。我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庭，都有自己的困难。你既然这样不肯戒赌，那我宁愿再给你几万，让你同意去办离婚手续，以我的人品，去贷去借没问题。我就不会一辈子没有天明之日，我一辈子命还长，可受气受得了？能不短命？” 他要去三万三千五百元，办完。那一下总没事了，彻底死心了，绝望了。他赖家里又赖了二年零三个月，我每次进房间反锁，出房间又锁。 心力交瘁，整个人快崩溃掉。他搬离家，是我帮忙清理衣服，去店里分了几个纸箱，帮他分类装好，他是要用编织袋装的，我怕那样运的衣服全皱了。可他以为是我对他有感情。 正月开学后搬掉。 房子归我母子，签了协议。 我即使将来改嫁，我钱财都给儿子。他还说要搬进来住，有道理吗？更何况他没有付出。 尽我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我重新谈一个男的，他算什么东西呢？为什么要这样横加干涉。 “哭什么哭啊？没你的事。”他总是这样骂我，输很多钱时。 我拉黑他的微信与电话，实属无奈。有一次沟通，他就觉得很有希望。好了，“伊美梅还是喜欢我的，还有希望”。 他总想摸清我那朋友的底细，人家只是无辜的。你去找人家的麻烦，没道理呀。 你能用到“后悔”这个词，我就很高兴。 想要摆脱他的控制，唯一的只能走报警这条路了，昨晚我去派出所登记一下。 他也可以走他想要的生活。 太伤心了，这心被他扎烂了。我妈总是几十几百几千地拿钱给我儿子，上次说准备给六万让他读研究生，最疼他的，比疼我哥我弟我妹的儿子都疼，从他出生以来都这样。我父母都是很节俭的，但给我儿子花钱，一点都不犹豫，合起来也是一大笔钱嘞！我也是…… 很多人都说也只有我能容忍13年不离婚，还有被他赖了几年。 那样被他骂了打了，眼睛都不一样，变得非常干涩，现在都还在用药。 倪步凡他总是你的儿子，有别人帮你养儿子，捡个爹来当。 是呀，步凡从小就是非常懂事的，不然似你这样不尽责的爹，他会非常排斥的。 虽然是分开，我吃更多苦。吃穿方面，我非常节省。他不赌，以后的日子还是非常好过的。工资总额起码是七千啊。真的讲我又没用你们什么钱。结婚时你们给一万元彩礼，我嫁过来，藏住一万多块，不敢让他知道。 没办法，他的电话与微信只能拉黑，实际上我希望能似很多夫妻一样离了婚两人之间还有话说，可他这样的性格，没有办法沟通。他看望儿子，有权啊，我也没有反对过。我妈很疼爱步凡，有钱常偷偷拿给他，别的小辈没有那么多的，拿得多得很。 我还要受他精神上的打击。我有50岁，小他二岁。我现在头发掉得厉害得很，又白了很多。 他来闹一次我身体损一次，身体损得厉害得很。这头发 我说实话，稍微贵一点的水果我都不大买。 夏威夷果几十块钱一斤，我现在舍得买来给儿子吃。 他以朋友身份相处是行的，若还是这了那了，我还是受不了的。上午步凡上网课，请假了一节课，就因为警察来家里，就讲这个事啦。 自己的儿子喜欢吃什么，他都不知道。 我现在就是步凡喜欢吃的东西，不管它多少钱我都买来，以前我是舍不得。昨天傍晚他又来闹不够，早上，中午，傍晚，晚上，半夜都来来闹。 有的事，让他气了受不了。上回儿子感冒了，又去外婆家吃鸭子，结果更不舒服，去医院，听讲在武汉上大学，医生都讲去城里检查。 儿子是得甲型流感。 我向人打听，弄这草药那草药，那一段时间好愁死掉，折腾了个把月。 现在咱们之间履行承诺，希望不要再伤害儿子就是了。 “没那些事没那些事！”他出门时，她怯怯地站那里交待。 他想她找到自己的幸福，只有祝福！ 106独白 儿子，早上我刚给王财郎那王八蛋打电话，他没有接。 我便给他发了下边短信： “王八蛋！你再对伊美梅纠缠不休，破坏老子的家庭，我迟早捅死你！不信你等着瞧！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儿子，现在我怀疑自己真可能有那么一天会抑制不住满腔怒火，我会去杀了他！ 细想来，你妈妈也很多地方对不起我，更不该隐盳我这么多年！ 当我最困难的时候，她将对我的承诺抛之脑后！她每一次赶我，对我冷漠，我都认了，认为她总是我的爱人，是我最亲密最好的爱人！没有想到，她遇到一个奸滑无耻的小人，就以为是遇到了真爱，竟想让你认他当“叔叔”！ 我的子孙后代能不为此蒙羞吗？ 我是“一根筋”的人，对我无情无义的人多了，我可以不计较，因为他们说到底都是“外人”！但她不行，她是我的结发妻子，在我戒赌两年，相信可以给这个家以无限光明与温馨的未来时，她竟要将这些毁了！使我失去了精神支柱！我实在想不出往后还可以如何活着！我实在想不出我能不能开心乐观地活着！ 儿子，你对妈说在这五年内，最好她“规规矩矩”地做人，不要再想那些野狗似的野男人！否则，一切严重后果都可能发生！ 我比一无所有还一无所有，我真的有走上刑场的那一天，我一定不怂！也不会后悔！ 唯一内疚的便是你便是我的子孙。当然，我想在世人眼里，我若是杀人犯，但如果有公正之心的人，他们也会赞同我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 一个有血性的男人，即便犯了死罪，也是会受到人的或多或少的敬重的！ 儿子，如果你学问精深，那一天我犯了国法，不再了，你的升迁机会没了，但你生存下去也不会是问题的。 一切，要怪就怪你老妈，她嫁给我又要那样背叛我！ 你将此转发给你妈或转述给她，你对她说我讲的话是认真的，叫她三思而后决定！ 知道你要学习，无论如何，我希望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毕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没有能力决定我们的未来，你能决定的，只是做好你自己。 你跟你妈说，她对我越无情无义，我想与那混蛋同归于尽的心就愈烈！ 一个人不怕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一个人不怕被人出卖，但绝对怕或者说绝对痛恨被自己深爱的妻子出卖！ 你的老妈虽说是我的前妻，但那只是法律文书上的，真相呢？对我公平吗？这么多年来，我有忘了她吗？在她带野男人进家门之后，我见到那在房间亮相的野男人，我问头一句还是“梅，他是谁哦？”的！你将此信息转发给你妈，对她说如果她看都不看是不对的，是很不负责任的！ 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毕竟老爸再怎么疯狂，也会等到你事业有成的那一天，不会让你的生存问题受到威胁的。 我真的要有点出息！ 今天跟王财郎“交手”，我自觉略占上峰，其实他早是赢家了！ 伊美梅的身心都被他占有了！ 是的，我可以威胁他，可以恐吓他，可是，然后呢？他们会分开么？ 我动刀子去砍杀他，然后呢？ 伊美梅也很苦，她如果真的很爱他，愿意为他付出——他能力不弱，自然是让她着迷的，我又何苦去舍命挽留呢？ 我去坐牢，甚至上了刑场，她呢？ 现在她的身与心对我而言，是“脏”了，她也不愿为我去洗净了，只愿永远打上那人的烙印了，我又何必去扯割那块烙印呢？那不是让她更痛苦么？ 算了，她也为我付出半辈子了，强扭的瓜不甜，让她去吧！ 看着小说什么，常常会莫名其妙地悲从中来，真的是要泪！ 不是因为书的情节，而是因为自己“痛失”爱妻！ 她变了心，爱上了另一个你认为很奸滑很伪善的男人，你为她担忧，更为自己难过！ 你的相濡以沫的患难妻子没了，你以后怎么办？你还去哪里找一个你爱的贤妻良母？是的，她是贤妻良母，她的离去，是你及你的子孙后代的不可估量的损失！ 你该怎么办？形单影只的受伤孤雁！ 你的儿子怎么办？他的心灵不受创伤？ 她的“自私”离去，你的心便被撕裂了，这个伤口，何时能够愈合？愈合了，心上有道疤痕！ 放过前妻吧，总的来说她跟了我，没有一天好日子过，现在她找了个男人，这个男人你看不顺眼也好，你认为不如你也罢，你认为他很奸诈，迟早会让她后悔也好，反正她是看上他了，爱上他了，为他变心了，对你越来越没有爱了，甚至看到你都讨厌了，她不愿再当你家的人了，不再理会你的痛苦万分，痛哭流涕的挽留了，她愿意随他去，愿意嫁给他了，甚至为了对抗你的挽留，不惜连续报警，让警察登门了……好吧，你还妄想挽回她的心吗？你还认为自己没有到黄河吗？ 昔日不可挽留，你应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一个真正的男人，一定是拿得起放得下的！ 一个真正的男人，一定会懂得维护自己的尊严的，不会让自己成为一条没有脊梁的癞皮狗的！ 她与我是彻底没戏了！ 她将男人请到家里来让儿子过目，我去闹三天，她便报了三次警！而且她一次比一次骗我拒我，很显然，她是什么事都听那男人的——她与他的相处，很可能三四年了！ 她拉黑了我的一切联系方式，让我不要上她家，是的，是上她家，那房子至少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了！让我要见儿子时，让儿子来见我，儿子忙，一周只能见一次，一次大约半小时。 她已彻底离我而去！ 儿子也无奈地“支持”她了，娘要嫁人，他有什么办法？ 我也要将她从心里彻底移去！ 她是为我付出过，我呢？没有吗？如果不是她那样泪水涟涟，我可能总是想着翻本回来让她高兴吗？如果不是她关了厨房，关了房间，关了家门，我可能会赢了钱也觉无家可归吗？ 是的，我在外面找一夜情似的女人了，我实在憋不住时还去嫖了，但我有瞒她吗？而且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即使是短暂的“真爱”，也是“不可能”娶回家的吗？ 她呢？她真的在乎过我的死活吗？我生病了，“车祸住院”了，她有半个电话吗？她的“早衰”，全是因为她考虑我吗？ 或许，一开始分离时，她有考虑过我，但从她将手机卡号换回各自的名字开始，她就变心了，很可能那时她已经开始“网聊”进而“网恋”了！ 她或许认为这几年抚养儿子，她便功劳最大了，殊不知如果她一开始见我付不出抚养费，便也让法院“强制执行”什么，那我也是“一样过”的，输的钱会更少，借贷也会更不方便！ 也就是说，没有她“独自抚养”，我儿子一样上大学，甚至会上更好的大学！ 她将我赶出，给儿子的心灵造成多大的伤害？ 她现在的“跟人走”，给我的心灵造成多大伤害？我从未认为她会如此绝情！我从未认为她会真的离开我！ 现在的她，找一个对她“无比想念”的人，其实就是一个善使诡计的奸诈之徒——很可能她的心也被他染黑了，或者说一点点地变黑了！ 她找到了她的所谓真爱，是挺好的。是的，至少比我好：他有房有存款，可能每月还给她“生活费”，我呢？ 我现在一无所有！ 我现在没车没房还欠一屁股赌债！ 我这个年纪的大男人，三五个月没有性生活，甚至一二年没有性生活，为什么？因为心里有她！ 那个男人呢？在与她“异地分居”的日子里，他做得到吗？他可以为他一个月没有性生活吗？ 是的，我没有他的信誓旦旦，没有她眼里的“百依百顺”，可是，他真的有那么“表里如一”么？没有！ 他来赴约了！ 她给他下厨！ 她兴致勃勃地化了妆！ 我或许是“有感应”，我上门了，上她家门。 敲门，打儿子电话，等了一阵。 我见儿子头发长了，胡须长了，鼻毛也长了，脸色也不红润，精神也不好，便问他有没有锻炼？没有锻炼打不过人的哦。 我的声音很柔和，我是一个父亲，也曾是一个当老师的，那时给所有人印象都该是“文弱”。 主卧大门开了，一个男人站在中间，他笑了，有笑嘻嘻，想走出来的样子。 我见他在卧房，儿子回答说“妈的朋友”，我一时还没绕过弯来，跟本没有多想。 老婆出来了，从厨房出来。 是的，是老婆！虽然早办了离婚证，但我从未将她当成别的女人！她对我的“抗拒”，我也只是当成她对我的惩罚，如同以前将我赶出家门，后来又接纳我一样！当年她将我赶出家门，我便在弟弟家住了八个月（她后来讲的，具体我忘了），后来接到她的电话，三个字“回家住”，于是我便回了家。 后来，由于大哥对我说赌场可以用“手机杀猪”什么，于是心里的不甘又浮上心头，原本夫妻恩爱家庭幸福的局面又被打破……我赢了，又输了…… 向她借三千还高利贷，她给我三万多，离婚了。 她先给我二万的，我对她说“去买设备”，结果买了劣质产品，卖“杀猪”赌具的店家本就是“骗人的”。后来，她又借了一万给我。 …… 当我一步步穷困潦倒时，她也一步步由“网聊”走向“网恋”，走向了“改嫁”。 她认为“离婚不离家，离家不离心”是老观念，她这样“改嫁”才是“新女性”！ 儿子，你来到世间，是一个奇迹！ 儿子，我与你说这些，不是要你怨恨谁，而是想让你了解“真相”，让你了解更多的真相，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什么都在变，唯一不变的便是变！这就是“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 儿子，你来到世间，是爸妈的骄傲。妈妈很爱你，爸爸也一样。爸爸为了你们，是能舍命的保护的，只是现在，你妈妈不需要我了，我只剩你了，这个家彻底散了！ 儿子，你和妈妈一块生活，但是你和许多人的单亲家庭不一样，你爸爸虽然在外面“流浪”，但是也总是希望你能得到足够多的父爱！或许，你与正常人家的孩子相比，你得到的父母之爱，未必会少。 儿子，今年你20虚岁，是“成年”的大生日之一，这次的“家庭变故”，或许是爸爸送给你的最好礼物。 儿子，世间真情往往在“大灾大难”之时才能显现。 此次，你妈妈给我心灵甩了响亮的耳光，使我更坚信了一个道理：落后就要挨打！ 是的，落后就要挨打，落后就要被背叛，落后就要形单影只，落后就要为人不耻…… 儿子，你的降生是个奇迹！ 爸爸我相信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相信你会“出淤泥而不染”！相信你未来的路会比我们顺畅！相信你将来有能力照顾好你的家，包括你的父母。 记住，你的父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的娘将来无论找谁，尤其是现在这个“死蟑螂”，我连你喊“叔叔”都不允许！我觉得他就是一个善于伪装的品行恶劣的小人！当时我真该“信”了你妈的话，然后将他打个半死才对！至少，要让他鼻青脸肿地离开！他这种人，平时风尘女人玩多了，就开始改换口味，改换你妈这种有文化又专情的女人！ 唉，儿子，你爸最大的缺点是赌，现在改了。你妈最大的缺点是单纯而好骗，她改不了！ 儿子，你一定要品学兼优！这“学”，包括勤学武功，只有学好了武功，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保护至亲！ 儿子，我是很坚强的，很能耐住寂寞的人，否则，我这次遭受的打击，恐怕会让自己“自杀”，会让自己毁灭，你信吗？ 儿子，无论何时，尽最大可能让自身强大，才是硬道理！ 儿子，你的存在是奇迹，你现在所遭遇所面临的，都会是你能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的一个契机！ 儿子，爸爸也会努力的，也在一点一点地改变自己。希望我的努力也能给你带去一点温暖。 儿子，今天是周六了，盼到相见的日子，我总是有点欣慰。 变数， 世上的变数无处不在！ 心爱的她， 你最信赖的她， 忽然有一天， 你竟发现她变了！ 你是个赌徒， 你知道赌博的风险， 甚至你能预见自己必输！ 于是， 你为了她为了孩子， 你与她办了离婚证！ 但是， 你离婚不家。 离婚了， 她开始反锁房间门， 让你睡客铺， 你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 后来， 你索性将一半的房产也过给她， 因为你想保住这个家。 你搬离了家， 但你离家不离心。 她与儿子安好， 你的心也还安好。 只是， 她变了， 她变得不再让你品尝她的饭菜。 她变了， 她变得不再让你拥抱。 她变了， 变得与你说话音调好高， 后来你才知道， 那高音高调只是为了掩饰她的紧张…… 终于， 你发现了真相， 一个男人进了她的房间！ 她开始说他只是朋友， 后来她承认了， 她是他的男人了！ 他们虽未领证， 但她的心早已在他身上！ 你， 成了她的过客！ 当然， 她在与你断裂的过程， 她的痛苦也可以想见： 她衰老得过早， 她头顶的头发全白了， 她还得了双目内陷的“干眼症”！ 原谅吧， 原谅她， 原谅自己！ 现在， 你是一个人， 你是名符其实的穷光蛋， 你是名符其实的单身汉！ 可怜的你， 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现在的你， 更要好好珍重！ 107拍照 吴越对邹志香的大姨有好印象。 他：“你大姨也挺棒的。” 她：“你来回要两个小时来看我，而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陪你说话。” 他：“知道为什么吗？” 她：“我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好了。不知道。” 他：“什么时间说话？为什么这样安排？” 她：“中午回你的时候。运动啊！” 他：“哦。” 她：“累呀！” 他：“好想陪你运动。” 她：“中午12:00-12:40，那下吃完饭休息就没运动。我那时很累的。” 他：“能扶着你还会累呀？” 她：“不行的。” 他：“问题是想扶却不能扶，心里难受。” 她：“你好幽默啊！” 他：“你这样的大美女，谁不想扶着你呀？” 她：“我都发霉了，真的。” 他：“哼！给你个白眼。” 她：“我这么爱干净的人都没办法。感觉自己都臭了。天天出一身汗。” 他：“哈哈！” 她：“难过。” 他：“若能帮你洗澡，那是什么福气？怀疑今晚我会做梦了。” 她：“你不敢这样说啊！” 他：“我有看过一部电影，是当快递员的男主爱上一位无法下楼的脆骨症的女主的故事，我都看掉泪了。” 她：“你那样说我尴尬啊！” 他：“哦！” 她：“都是童话故事。” 他：“说真的，你就是变成那女孩，我想很多人都会爱你，而且愿意保护你一辈子，包括我。童话不全是骗人的。你现在不能沾水吧？你有个亲弟弟？你是独生子女？” 她：“我有这么好啊？亲弟弟。不敢感冒，这两天都有点咳嗽。” 他：“你的身子骨真的弱了点，衣服要多穿些。” 她：“是啊！我缺点。” 他：“我想你以后会有棒棒的身体。我希望自己是你的幕后守护者。” 她：“为什么哦？” 他：“因为我觉得你是我上辈子的亲人。应该是非比寻常的那两种。” 她：“哈哈，这理由好。” 他：“嘿嘿！” 她：“那是父女啊？” 他：“一半可能吧。也可能是我怕迟到了，所以太早来到世间了。没考虑到你身子骨弱成这样，走得太慢。真的好想搀扶着你走路，不要说一定不累，就真的很累，我也是开心地累着，笑容满面。你是受点伤的小天使。” 她：“哈哈！你文采肯定很好。我刚吃完饭，吃不下，不好吃吃腻啦！” 他：“我觉得是美味呢，你还说不好吃。” 她：“学校的好吃。” 他：“其实我觉得你真的很会讲话，很会夸人。是不错，菜多。加上你人缘好，自然心情什么也不同。” 她：“我说实话呀！我人缘好吗？” 他：“对呀，谁不夸你呀？” 她：“还好啦！” 他：“对呀！” 她：“才华横溢。” 他：“你的才华真的好棒，好棒！交流后才知道你原来比我想象中的优秀许多。比如你写的毛笔字，我没想到你能写那么好。还有画也能画的那么好。” 她：“都是刚学的哦！有几位校领导都夸我有天赋。” 他：“你的进步真的很大。看你朋友圈的感言什么，我都觉得写得真美！你的摄影也是一流水准，感觉比宣传画还美。” 她：“哈哈！什么都美是吧？美图美景尽收眼底。” 他：“小美女，我崇拜你了！你是小仙女，无所不能的小仙女。” 她：“这简单啦！” 他：“我愿意用我的不够宽阔的肩背让你歇息，是为了让你飞得更高更远。不简单，我要如你现在，不知要怎样努力，更别说追上了。” 她：“各人有各人的才能啦。” 他：“不过你比我好的再多，我只有满心欢喜。你真的好棒，能让现在的我走路生风，真的是让我暗叹。想你时精神焕发，满心欢喜，脚下生风，如在云端，神采飞扬，路人接连招呼，才回过神来，叹自己是吃了嫦娥奔月时吃的仙药吗？” 她：“别人肯定看你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他：“对呀！问我怎么那样开心，怎么那样灿烂的人多了。你说你优不优秀？” 她：“不会吧？” 他：“你厉不厉害喽？” 她：“问你的不只一个吧？” 他：“有一个问就了不起了。” 她：“我教学一直很认真的，学生的作业都超认真地批改。” 他：“你是累成这样的。” 她：“可还是没有什么成绩。” 他：“你的身体弱与你的超负荷有关。我心疼你。” 她：“你明天还是不要来。” 他：“会去的。” 她：“不要。等我快出院再说。真的不用。” 他：“我有话对你说，不要客气。” 她：“听我的啦！” 他：“有几个故事说给你听。” 她：“电话。” 他：“也想当面对你说，看你的笑容。让我感觉很开心的笑容。” 她：“等我好了来。” 他：“现在是我自己想去见你，也是向你学习。” 她：“真不用啦！我知道你心意。” 他：“你好了，你就没有空啦，可能都不理我啦！” 她：“但你很麻烦。不会啦！你多看书，不够以后我借你，答应我好吗？” 他：“你也是书呀，一本非常厚的修心书。书我会向你借的，一定愿意看。你休息一下，别回了。” 她：“我叫你，你再来行吧？” 他：“明天我是去进修的。” 她：“我不高兴啦！” 他：“？有朋友去见你？” 她：“真不用的。” 他：“那我说顺便，然后我就走了。” 她：“周末一般都会有人来看我。那后天算了。” 他：“好！” 她：“后天我大姨在，明天换小姨，大姨更不会传话。” 他：“我周日去。” 她：“好！麻烦得很。送你一个拥抱。” 他：“其实我觉得你小姨也不会说我什么的。” 她：“我休息啦！” 他：“好的。” 她：“来之前给我打电话哈。” 他：“晚安。好的。” 她：“我休息啦！” 他：“嗯，不要回了。” 第七天。 早上7:30。 他：“迷迷糊糊中脑海里全是你的形象，时而端庄贤淑，时而活泼可爱，时而面朝大海，时而画儿飞扬，时而花前月下，时儿倚红偎翠，时而面容恬淡，时而酒窝醉人！啊！为什么你能这样迷醉一向心平如镜的大男人？小甜甜大美女，我怀疑今天来看望你的帅哥们，会忘了回家的路。平生最服你一人。” 中午11:30。 她：“我刚忙完。” 他：“小甜甜大美女。” 她“谢谢！” 他：“吃过饭没？你休息一下就午休呗，心疼你哟！” 下午6:30。 他：“刚才差点给你打电话了。” 她：“刚被电话吵醒。” 他：“幸好不是我的。估计你在休息。今天好多人看你吗？累就不用回了。” 她：“还好。早上，下午都有人来。” 他：“对啦，你的伤脚要拍照留念哟！” 108感恩 第七天。 下午快七点。 他：“我也想知道怎么医治的。” 她：“不要。我不敢看。” 他：“叫你姨拍。” 她：“不！” 他：“那明天你给我看。” 她：“嗯。” 他：“那行。伤痕是你这小天使的翅膀哟！这些对你的写作都会有帮助。吃过饭没？你先休息吧。” 她：“没吃。我醒了，也没睡着。” 他：“送饭？” 她：“没吃。” 他：“饭到了就吃点。” 她：“没买，不想吃。” 他：“不行。要吃的。买面条、扁肉、粉什么吃一下都好。” 她：“没办法。大姨去买饭了，那就我一个人在了，我怕。” 他：“看你发表在杂志上的文章，你写的太好了。文笔细腻有诗意，我甚至觉得你将来可能会成美女大作家！我晕！你胆小到什么程度了？你若不是亲口说，我都不会相信你是这样胆小。你也真的是让我醉了。写的那样温婉，对生活的一草一木都充满温情。写的如诗如画，如冬季的阳光，却是一个不敢独处片刻的小女生。我十二三岁就常走伸手不见五指的乡村夜路，而且路边山上有鸟兽的怪叫传来。更有座座坟墓摆在路边。你要相信你有神灵保佑的，你就是与众不同的小仙女。那样你就不会那么害怕了。我们虽没有在你身边，当你孤单的时候想想我们，心里也会温暖些的。实在不行，点外卖吧，想吃什么点什么。不然身子骨什么时候棒棒的？” 她：“是啊！我吃水果。” 他：“哈哈！” 她：“我现在看了发表的那篇文章，觉得就是在写自己现在的感触。为如此相似，我觉得你更有才。” 他：“你的写作是超前了点，只是与现实的能力结合的不够好。我。我的文笔不如你的细腻有文采，真的我看了都常想怎么分辨不出你是不是抄的？你的写的如诗如画。我只是能写点叙事类的，若是能吸收你的长处，说不定真会成功。你的散文体也似诗歌体，好棒！” 她：“我教画画的。” 他：“值得佩服。看你朋友圈时，我就很诧异你小小年纪怎么写作功底这样深？若是没有加你微信，我真的只是觉得你同她们一样，只是长得好看而已。现在感觉你就是我良师益友。” 她：“积累很久的，你很好了。” 他：“可你毕竟比我小十岁左右呀！” 她：“有才的人很多。” 他：“我要多向你学习。” 她：“我只不过是努力。” 他：“可最触动我的是你，你的努力加上你的天赋实在是很强。明天我大约几点到合适？下午去？” 她：“你不要又没吃饭哦。快下午吧！” 他：“好！感觉看望你的人真的很多。” 她：“也差不多啦，这里没饭吃哦。” 他：“与你们聊天我不用吃了，反正也要减肥。我怀疑自己像是被关了几年了，放出来后话就多。真的很开心，谢谢你，大美女。” 她：“我也觉得你话多，哈哈！” 他：“嘿嘿！” 她：“不用谢我啦！” 他：“我不是总多吧？以前我跟人基本没话说，现在也是。人逢知己话就多。我敢说与你有说不完的话，只是条件限制。” 她：“好吧，我很少说话。” 他：“其实我觉得你很难说的，只是你气力不够，说话也是要费力的。” 她：“看对谁啊。” 他：“你的话一语中的。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很好，有些刮目相看。我知道你好，但真不知道你是这样好。生女当如你除了身板要强点，别无要求啦！” 她：“我还有一个优点，就是打麻将，很多人夸我心态好。我赢不求多赢，输了也不多输，纯属娱乐，但我总是赢多输少。我天生财运好，还会给人带财。” 他：“对，我觉得你给我带财了。” 她：“哪里！” 他：“认识你特别开心，感觉精神特别好。这心情变好了什么不也是一种财富吗？你让我从心里快乐出来。你怕独处，我都想要是我们形影不离，那多美好。” 她：“那不敢哦。你要把我当小女孩看待哟！那样我也算是做好事啦！” 他：“我幻想每天陪你上下班，一起读书，一起健身……当然啦，只是想而已。我有这样的梦想，绝对是好事。你让我有多看书背书的想法与打算了。这两天我都在看世界名著，有点新收获。方便时向你借书，借你爱看的。” 她：“好啊！” 他：“你是最惹人疼爱的善良的小姐姐美女。” 她：“这段时间我有很多喜欢的事都没办法做。” 他：“老天让你放慢脚步，让我陪一下怕孤单的你。” 她：“是啊，我是胆小。” 他：“我觉得这些方面与你互补。你真的让我有种想寸步不离的保护你的情愫。你是真的文弱小朵女子。我好愿意默默守护你到白头，当你的终身守护。” 她：“不可能的啦，还好我不是一个人。” 他：“我也会尽力守护好自己，为的是年轻十岁，60岁的时候，还有30岁的心脏。” 她：“身边这么多人爱我。” 他：“我只是说心愿别担心，我会伤害你。爱你的人很多，但我觉得自己是不可替代的一个。我就是这样独特，只怕打着探照灯也难寻到第二个。当然，再好的良药也要遇到需要的人。” 她：“对！” 他：“没有好与不好，只有合适与不合适，尤其是在过日子方面。” 她：“这都以后考虑的。” 他：“对。我会好好珍惜自己，为的是这样才能对得起你这样的小仙女。” 她：“现在好好康复。” 他：“嗯，康复是很快的事。我担心你出院后就不再理我了，你这时候只是因为怕孤单。” 她：“哈哈，我有时间会理你的。工作时没什么时间。” 他：“不过你不理，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因为我抗击打功夫一流。” 她：“哈哈。” 他：“知道啦，小仙女你一出院就是日理万机的。” 她：“还好还好。” 他：“所以你不用内疚，不用担心会伤了我，我只担心你的小粉拳会不会疼。人生一世重在过程，而过程是否精彩，是否是自己想要的？只有自己最清楚。我感恩与你的这次遇见，真的很感恩。大美女你该休息啦，晚安，小姐姐。” 她：“好，晚安。” 109见你 第八天。 早上六点。 他：“小甜心很早就醒了，因为今天又能去见你便有些小激动。早上好！” 十点半。 她：“这么早？我早上更会睡。” 他：“我一会去等车了。” 她：“你吃过饭没呀？” 他：“我待会再吃点走，不会饿的。” 她：“好。” 十一点半。 他：“我刚上车。” 她：“好，我刚吃完饭。” 下午四点。 她：“在等车了吧？” 他：“刚上车。你好好休息一下。” 她：“好，辛苦你了。” 他：“一点都不辛苦，真的，我很快乐的。” 她：“我们都被你感染快乐了。” 他：“多想看你的时光能停止流逝，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聊了。你是最美最棒的。鲜花与掌声送给你。快乐很重要，希望你天天开心哟！你们聊天真开心，谢谢你和你的家人。这下车有点挤，超载了。美女小师傅，聊天时你用眼瞪我一会，那时我真的怕你。而后你快哭了，是什么原因呀？我记不起来是怎么啦，你告诉我吧，下回我不再犯。只知道你是柔弱的小女子，这回却发现你的眼神也是武器。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武器。现在记起来了。我是说你将来拐脚了也不必担心。其实我当时是说，假如你却当真了似的。不过说实话，我觉得你真的拄拐杖走路也是迷人的，也是一样招人喜欢的。有就是小甜甜美女，你被女老师们羡慕嫉妒恨，你应该感到高兴。因为正说明了你很优秀对吧？是真的很感激你，听我说了那样多，也感激你让我见到了你喝水什么的样子。你的确会是命好的女孩，估计很多男的都会想保护你。将你是小女儿一样来疼爱，怕你受委屈。你生气的时候我内心快崩溃了，诚惶诚恐的，脸在笑，内心却在想自己错在哪里，好自责。我在想你若是我的女儿，也一定是我最疼爱的女儿。与你聊天没有尴尬都是很自然很花自内心的，那时候我什么都忘了，仿佛身处世外桃源，忘了自己的年龄，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的贫困，忘了自己是一个被很多人瞧不起的人，心里只有你。只希望你开开心心的笑，因为我觉得只有开心了，生活才是幸福快乐的。今天看你的手相，看你的婚姻事业生命线都很长很顺。羡慕你，也希望你不要很短时间，比如出院后就彻底忘了我，因为现实生活中我就是一个混得灰头土脸的人。我感觉自己与那么多女性朋友聊过天，与你聊的开心程度却是都胜过她们。明明知道不应该喜欢你，可还是情不自禁。我怀疑你是我前世的最爱的女孩，否则怎么可能这样为你变得傻傻的。” 下午快六点。 她：“这么一大堆我看都来不及看了。我明白你心意。可是我不是你该情不自禁喜欢的人哟！” 他：“你是一招制敌，厉害了。” 她：“总之你放心啦，我不会不理你啦！我们是朋友。” 他：“我知道呀，所以我不敢憋在心里。” 她：“你在我困难时出现在我身边，让我不会这么害怕，其实我有点感动。而且没有什么别人看不起你的，而我也不是总是风光无限啦，真的会关心的人没多少。” 他：“我要是有话憋在心里，我怕我自己会得抑郁症。那样我就惨了，要投井了，跳崖了都不会有人知道。我以我心里有话不能憋着，想你就只对你说，说了就好受点。是的，锦上添花寻常见，雪中送炭有几人？很多人爱的只是对方的外债，比如财富、长相。当然你什么都很棒，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如意郎君的。” 她：“知道了。我不当真就是了，哈哈！” 他：“我很感激你的善良能让我说这样多，我估计这世间不会遇到第二个你，也找不到你这样好的女孩子。” 她：“会有的。是你还没遇到。” 他：“我也不去想遇到了。遇到你是惊喜也是忧伤，我足够啦！我的情感之路在你这里是终点，我会默默的将它珍藏在心里。每当我孤单寂寞的时候，我会想到你。谢谢你能让我说这样多。” 她：“我都不好意思了。” 他：“不是你的错，是我恨自己投胎太快，那你十岁不说，还把自己给整穷了。或许我经历这样多，只是想能更好地保护你。这与其说是上天的安排，不如说是我上辈子的选择。你叫我哥，叫我大叔什么都可以。你发个笑脸送朵小花呗！” 她发个大白猫捧一大束花，点头、眨眼，摇尾道谢谢的动画图。 他忍不住发了亲吻的表情包。 她：“这种表情不能乱发哟！” 他：“好开心，你真的是我的小甜甜。” 她发个小白兔抱拳躹躬而“多多指教”四个字在头上闪现的动画图。 他：“是想亲你，下午与你独处时特别想亲你，但怕伤害了你，所以我忍住了。你是小可爱，难怪那么多人喜欢你。男人们喜欢你，女人们嫉妒你，原来你就是小天使。” 她：“我可是受伤的人。” 他：“受了一点伤的小天使，好爱你。明知没有一点结果也仍是好喜欢你好爱你。愿意为你心甘情愿地付出，只为你治愈伤口，让你自由飞翔。自己知道为你付出的同时也收获了快乐，收获了真正的快乐就是收获了幸福。没有心的快乐，谈何幸福生活？幸福是在自己的心里，而不是与别人的盲目攀比中。亲爱的小仙女，你不要什么都想拿100分，那样负荷太重，知道吗？亲爱的小仙女，我怎么感觉自己是在对女儿说话？莫非你是我今世的放在心里的情人，上辈子你是我的女儿？爱你欲罢不能。应了‘有喜有忧，有笑有泪’这话。对啦，你的心灵受伤是因为他吗？如果是他抛弃你，绝对是因为他配不上你，或者说他对配不上你的型号。幸福的婚姻伴侣，真的只是因为要找个合适自己的，能开心地过好日子，而不是别人看好不看好。” 他：“我知道自己与你不论年龄与金钱，纯情感而言，我与你志同道合，超开心。虽说我知道你不可能嫁给我，但我希望对你好一辈子。只要你有困难，我能帮助一点，我一定尽我所能。” “我想如果有一天你能让我拥抱一下，我什么遗憾都没有。” “我是那种一旦认真起来就会认真很久的人。哪一天你离我远了，我也会恋恋不舍的转身。不会对你有半句怨言。” 110绝配 他这次见面与她讲了个故事。 他村里老家隔壁有个小学未毕业的光棍，懒得出奇，后门便是山，他不上后门山砍柴，而是将家里的风车、隔房间的木板给拆来烧……村里有个外地媳妇，她妹妹小时候因为发烧，将脑子烧坏了，只有五六岁的智力，婚后时常被家暴，夫家讲她会裸奔什么，是个神经病的女人，终于将她“休了”。懒汉的老娘快八十岁了，便将“疯婆子”捡来给懒汉当媳妇。没有想到两人倒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的。 有一回，吴越在老家见懒汉在煮白菜，婆娘在烧柴火，他说太旺了，她却是舀了一瓢水来往灶里浇，瞬间灰尘腾空，将大铁锅都罩住了，夫妻俩的脸瞬间也被染黑了……开饭了，男人夹了块黑不溜秋的白菜给女人，说：“你烧的火，奖给你。”女人张口咬住，笑嘻嘻地说：“哥，好吃！哥好！” 俩个人都笑了。 那泥墙房子，原来只有三面墙，还倒了一面，倒有些似吊脚楼的。房子差又脏乱，可是欢笑声却是不断。 婚后六七年，被众人认为“不会下蛋的母鸡”竟然自称怀孕了，这事惊动了好些妇人。她姐先都不信的，后还请了医生来查，真的不假！后来，生了个漂亮的聪明伶俐的女娃！ 医生说她能怀孕，也是奇迹。 这对夫妇，在很多村民眼里，是最不屑的人，如果呢？他们只是因为天造地设的一对，当他们碰撞在一起了，竟然是卿卿我我的神仙一对，女的创下奇迹，医生断言不会生育，竟然生下个聪明活泼、美丽可爱的女儿。 幸福的婚姻伴侣，真的只是因为要找个合适自己的，能开心的过日子，而不是别人看不看好。 他：“我知道自己与你不论年龄与金钱，纯情感而言，我与你志同道，合超开心。虽说我知道你不可能嫁给我，但我愿意对你好一辈子，只要你有困难，我能帮助一点，我一定尽我所能。” “我想如果有一天，你能让我拥抱一下，我什么遗憾都没有。” “我是那种一旦认真起来就会认真很久的人。哪一天你离我远了，我也会恋恋不舍的转身，不会对你有半句怨言。毕竟帮助你保护你是我的初衷。对啦，你的毛笔字和钢笔字还有画等你出院后送几张给我收藏啊，会很养我眼的。” “现在睡了还是在运动呀？” “好想打电话给你，却又怕吵醒你。好想好想好想现在就给你打个问好电话，可是我怕你睡着了或在运动。多想多想你，你知道吗？” “你肚子还不舒服吗？好点没？我现在好担心。” 她：“刚闹肚子。” 他：“那不要做运动。” 她：“现在不会了。” 他：“体弱时要多休息，开水多喝点，可加点盐。若是泻肚子的次数多。” 第九天，凌晨四点十分。 他：“亲爱的小甜甜，醒了，准备看书了，我将你的要多看书的教诲牢记心头了诶。祝超级小美女开心！” 9:30，他发妹羲的酷狗直播的二维码分享。 他：“当红主播。觉得你有她那么可爱，真的好喜欢你！” 9:35，她：“不要乱说哟，我不好啦！” 他：“怎么啦，反正你就当我是一个粉丝就好了，多一个人恨不好，爱你的人还怕多吗？情不自禁你懂吗？合理合法为啥要憋屈自己？我也有好脆弱需要温暖需要人关爱的一面，你懂吗？” “你是我见过的最纯洁最真诚的小仙女老师，估计是万中挑一啦。” 下午5:00。 她：“谢谢！” 他：“锻炼过了吗？抬脚时会更疼吗？我见你躺在床上抬脚，感觉你很累很疼。我不好，但也欣赏别人的好，尤其是你，我好愿意为你付出。” 她发个撇嘴的表情。 他：“亲爱的，你怎么啦？就怕你瞪眼。” 她：“你再乱说话我不理你了！” 他：“我从未那样怕过。我是情不自禁。你就理解我的真情流露吧。如果不说出来，我会憋坏的。你知道我的心里的苦吗？我是觉得你是我的灯，好温暖，好亮堂，一切都有了希望。我是行走在荒漠里的人，快要倒下的时候，遇见了你这片绿洲。你知道我的狂喜吗？能理解我的疯癫吗？原以为自己不会再有爱，不想再爱，现在才知道什么是那种爱。我多想将自己的长处传给你，那样你的功力肯定会加一分，对吗？你是我最爱最心疼的小仙女。” 22:30。 他：“休息啦？最苦是单相思。晚安，亲爱的。” 23:18。 他见她在朋友圈发诗歌链接便写了留言： 爱情这圣洁美好的情感，总是如一块糖被加入很多世俗的水，加的越多便越平淡，平淡得让你忘记了甜蜜滋味！往往相爱的两个人，总是忌惮世俗的物欲横流的人的眼光，而被迫分手，最终至少有一方注定把不快乐堆在心头。 他：“今晚特别想哭，特别怕不久的将来你不再理我。” 她：“你怎么啦？我刚运动完。” 他：“哦，流汗没？不能洗澡就擦身，不然睡不好。谢谢你，心情一下好了。” 她：“对啦！” 他发一个亲三个拥抱。 第十天。 凌晨4:50。 他：“亲爱的小仙女，在边看书边想你啦！知道你在睡，要睡得香甜哟！” 上午8:40。 他替她去学校办公室上交材料。 他：“亲爱的，办公桌做收拾得好整齐规范！” 她：“谢谢啦！” 他：“小仙女，真该谢的是你哟，最近我感觉快乐得似在腾云驾雾。有你在心里，真的好快乐。” 他：“你的学生都爱你。你是最美的老师。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喜欢你有道理。” 她发偷笑的表情。 他：“亲爱的，你太可爱了。” 她：“你别乱说话！我好想回去哦，好想学生们。” 他：“多爱你。” 她：“我要发朋友圈了。” 他：“好。” 21:42。 他：“亲爱的，好想和你说话。睡了没？运动做完了？” 21:50。 他：“在忙？睡着了吗？话也未接，好难过。晚安，亲爱的小仙女。” 111拒绝 第11天。 凌晨2:10。 他发两个拥抱的表情。 早上6:03。 他：“失眠啦，为你。心里患得患失，思你万万千。想你是否睡得安稳，是否会将我变成熟悉的陌生人？我老但却是人生的老司机，我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活过100年。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一直在努力。新手司机年轻而且似乎更帅气，一旦遇到突发状况，往往就车祸发生。我坚信自己是你缺失的最好的另一半，你却是我心最神秘的孟婆汤。自从喝下你这杯酒，我似乎忘了自己的不堪回首的一切。我的一切，我的眼里，似乎只有你。” 早上6:15。 他：“如果我们在荒岛上，我们生儿育女，我们欢笑着仰望星空，眺望远方，手牵着，心最靠近地跳着，彼此为对方生死相许，夫复何求？我相信没有最好，只有最合适。我就是一颗灰头土脸的草，但我坚信对你而言是世间最好的良药。我知道你嫁给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我依然毫不犹豫的靠近你，因为你是我的火，我是情不自禁的扑向你的飞蛾！亲爱的，你是世间最纯洁善良优雅的如花似玉的女子，甚至鲜花也不及你的美。我见到你的怕黑怕独处的缺点，可这些在我眼里却是那样可爱，那样迷人！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亲爱的的小仙女，我愿意为你付出。如果有一天，你厌烦甚至讨厌了我，我会选择泪流满面地转身。我爱你真心实意的爱你。现在我流了泪，但亲爱的，我希望你笑，真的。” 12:38。 他：“你就不能回几个字吗？好焦虑。” 12:51。 他：“手机一响就欣喜，然后又落空。为什么老天安排这时候让我遇见你，然后让我受最重的折磨？虽然我一贯以为自己最坚强，可没有想到现在竟然为你掉泪！我的人生就是这样没有希望了？就是这样让我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最爱，然后又从我心里狠狠地掠夺？或者我就是这样一个不幸的人，谁也不能怨。我的灵魂将如断了线的风筝，只能随风流浪。” 13:32。 她：“我手机没有内存了，打不开微信。” 13:32，他发三个呲牙的表情。 她：“一直清理东西的。” 他：“知道了。” 她：“你不要乱想啦，早上有两位同事来看我。” 他：“谢谢小姐姐，你是最可爱的啦！” 她：“你没有对人说来看过我吧？” 他：“没有。” 她：“那好，那不要说。” 他：“我是恨不得对全世界宣布爱你，可行吗？” 她：“不行。爱你自己就好，不能爱我哦！” 他：“爱你没有错的，爱对一个小仙女，只会让自己更进步。” 她：“妈妈没空。姨每天都来照顾我，她都不能去赚钱啦。” 他：“亲爱的小仙女姐姐，我什么都懂，这些方面，不然配爱你吗？” 她：“这样的安排有一定道理，你要相信我，其他的一切能解决就解决吧。我只想好好养伤，往事不堪回首。你不能爱我的。” 他：“我已经爱上了。你是我的最爱，是说真的。与你的感觉是全新的，我知道是真正的爱情，否则我的心不会起波澜。” 她：“我不爱你哦，你不要乱想啦。” 他：“不是乱想，是真的好想你。” 17:10，他：“吃饭没？” 17:18，她：“没。” 他：“我在煮了。” 她：“好。” 他：“你最棒！好想你。” 她发偷笑的表情。 他：“我工作的时候很快乐，因为有你。真的好爱你。脚好些没？” 她：“说不来。” 他：“我想当你的护工，日夜守护你。在你身边说笑时，真希望时间停止。” 她：“男的怎么可以当女的护工？” 他：“当你男朋友就行了，比谁都护理得好，让你不再孤独。你知道吗？你就似我的小情人女儿，我对你有说不出的温柔。好想一辈子形影不离的保护你，让你不再孤单与害怕。” 她：“没可能的。” 他：“其实我觉得主要就是来自世俗的眼光，其实舆论压力你若毫不在意就是没有压力，毕竟不关别人的事。” 她：“那你想错了。” 他：“我知道我是你最需要的另一半，是医治你心灵伤痛的最佳良药。” 她：“我不需要啊！” 他：“我想的不会错的。社会舆论总是你在意了才有效，你若是心里强大，人家聊几次也就觉得无趣，不聊了。你住院前我对你没有半点非分之想，你知道吗？见你在床上的样子，我不由自主的喜欢你了。加微信后，我就一日千里地爱上了你！我们年龄的差距，我可以用身体素质、良好的生活习惯来弥补。” 她：“你还这样，我早知道就不让你来看我了。” 他：“命中注定，我也不知道会有今天的快乐。看你手相，你需要我这样的人在背后帮你。小时候算命的讲我会有几个子女，而且一个比一个强。我以前认为是谎言，现在觉得可能会成真。子女都是富贵命是状元命，我觉得你是我的最佳伴侣。” 她：“那不是我。” 他：“教育子女我比你内涵多了，我是老司机，会找方向，技术一流。是你，换了别人，我宁愿独身。没有了感情就不要凑合着过，因为单身至少自由。我与你相识是冥冥中的注定，是百万分之一的幸运者。我现在找到方向大彻大悟了，相信以后是一路坦途，能呵护好你。我先你来到这世间这么些年，就是上天安排我来守护你的原因。” 18:37。 她：“我说不过你，但是只有一句：‘我不爱你，我们也不合适’，这就够了。” 他：“我们是最佳拍档，将来若还是夫妻那就非常强了，时间会证明的。” 她：“你语句有错。” 他：“你是很有慧根的大才女，非你不娶了，爱你。” 她：“我不和你说了，你来看我我很感动。但是我们只能是朋友。你再说这些不合时宜的话我会生气的。” 他：“你生气的样子也好特别，我也喜欢。” 她：“我真正感觉到世态炎凉。” 他：“？怎么了，亲爱的？关心你的人不是也很多？知道我好爱你吗？爱你的内在美。如果你外在不美，我也一样爱你的，我确定。你脸上长痘那会我一点也没有觉得你难看，倒是好想帮你恢复。事态再炎涼，只要有你有我都足够温暖啦！认识了你，我觉得以前所有的委屈与苦难都是值得的。也是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上天自有安排。我会听从你这小仙女姐姐的好聪慧的话的，爱你哟！” 她：“我只能当你是朋友。” 他：“我也很感动啊，毕竟你是我最心疼最佩服的小姐姐。我们很难预料自己几年后会是什么样子。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我的心都风平浪静，自从去医院看你一眼，现在竟然对你如此迷恋。命运如果能一眼看透，只怕人生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命运就是这样，不能随心所欲地掌控、洞悉。我只是希望你能多了解我一点，也许有一天，你会发觉我对你是最体贴的，是你的真正的另一半呢。” 她：“没那心思。” 他：“我爱你，如果不是处在人生最低谷的时期，我现在就想娶你，无论你有多少小脾气我都心疼你。都好爱好爱你。” 她：“只想好好养伤。” 他：“我陪你养伤，要知道开心的笑是一种良药。你的笑容最迷人，我好开心。” 112泥巴 第12天。 凌晨4:55。 他：“亲爱的小仙女姐姐，爱你！” 中午11:59。 他：“想你了，亲爱的。” 19：09时，他：“拆线了吗？感觉好久没联系了。” 她：“没有。” 他：“吃饭没？” 她：“刚吃完。” 他：“好，见你回，心情大好。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挂念你，满脑子都是你，从未这样爱恋过，真的。” 19：19时，她：“不想理你了。” 他：“小仙女姐姐你不理我，我真怀疑自己会生无所恋。现在真的中了你的法力，一心一意只有你。你知道我多想疼爱你到永远吗？我真的是被你激活了似的。我是想不振作点，怎么对你交代，你多优秀呀！你就是我的爱，不许你耍赖。当然什么都要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才行，不然我也心疼。无论什么都不如你重要，你就是我的心，我的肝。没有你我真的会伤心死掉，你是我的最爱。” 她：“才不是呢！” 他：“就是。我是深深的爱上你了。你身体不大好，别的都好。亲爱的你是迷人的小丫头，小仙女，还是小妖精？” 22:51时，他：“想你，亲爱的，睡了吗？” 第13天。 凌晨5:19时。 他：“亲爱的，我早都醒了，想你想的睡不着。爱你哟，宝贝睡得香哟！明天差不多时间我过去，好想现在就见你，喂你吃饭。” 她：“不用。” 他：“不去见你，怕自己会丑死了，准备做晚饭。亲爱的，我爱你。” 她：“你不要乱说。”先还发两个敲打的表情。 他：“我对你说才不会乱说，是千真万确，发自内心的呐喊。” 她：“讨厌！” 他：“我为你失眠，患得患失。你多少迷人又多少让我感恩上苍，你知道吗？遇见你绝对是上天的安排，是为了让我保护好你。你是我心里的宝，是我魂牵梦绕的人，同你一块有一日胜十年的感觉。” 她：“你不要一厢情愿了。” 他：“我也想不要想你，因为这样很痛苦，可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这样，会更痛苦，永远都是痛苦的。没有了你，赢了世界又如何？能爱一个值得爱的人，绝对是幸运的，是幸福的事。为你付出再多都觉得很开心，无怨无悔。” 她：“我不爱你呢。” 他：“你是我寻寻觅觅找了半辈子的小仙女，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为你改变自己。随着对我的了解加深，你会爱的。” 她：“不要，你太自恋了。” 他：“我确信自己的善良是百里挑一的，不是自恋。追你，是因为我知道你真的是万里挑一的小仙女。你与众不同，否则我是不会追也不会爱的。” 她：“我不会爱你的，我们只能当朋友，其他的你想太多也没用。” 他：“那就先当朋友吧，毕竟你身子弱，要想怀孕生儿女，得调养三五年。你与我生的子女一定是天才型的哟，这是上天的安排。我教育子女的水平一定是全国一流。我知道你嫁给我，别人可能会认为不可思议，但我知道你是真的需要我的守护的，换了别人也一定不如我。” 她：“我不可能嫁给你，我家人不会同意，而且我也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开心才有幸福可言，坐在宝马车里哭，对高素质的人来说，绝对会认为没有坐在自行车上笑幸福。” 她：“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我真没想到你会喜欢我，不然我不会让你来看我的。” 他：“你家人反对，我认为不重要，而且相信自己迟早会让他们认可的。” 她：“你也要为你儿子考虑。我自己就不爱你，这很重要，感情是不能强求的。” 他：“我儿子很优秀，我争取自己的幸福也是给他做榜样，让他知道爱就该争取。” 她：“我不爱你很简单。” 他：“你的文笔太优美啦！我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认定的事不会轻易更改。感觉认识了你，我充满了正能量。” 她：“我不和你说了，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他：“爱上你绝对是意外，但一定是最正确的。” 她：“总之我态度很清楚的和你表明了。” 他：“知道啦，小仙女姐姐，爱你。” 她：“我不爱你。” 他：“我爱你就够了。” 她：“不要。” 他：“你知道你有多迷人吗？好想现在就亲吻你，轻轻地千百遍地吻你。我有多爱你，我知道。爱，真的能创造奇迹。” 她：“我有爱的人了。” 他：“？那人不适合你的。无论他多帅气多有钱，他都不会了解你的，也不会给你幸福，因为你是小仙女。” 她：“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他：“你不同别的女孩，你是注重精神层次的，万里挑一的仙女。” 她：“你再说我们连朋友都不要当。” 他：“如果你不是这样优秀，我不会痴情的。” 她：“我会删除你的。呵呵，我不优秀，都是运气好别人帮的。” 他：“如果你想伤害我，删除了我，我无话可说，感觉只有你能让我受最重的内伤。你的优秀不是你获什么奖，而是你心灵的纯洁。我爱的是你本人，是七仙女似的你。” 她：“并没有。” 他：“你该知道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的外表，否则此前为什么我不会对你表白？你的内心力量拨动了我的心弦，让我觉得终于找到了知音，找到了前世的情人，让我欣喜，让我走路生风。我现在输得惨，但也只是输不是败。因为输是外在，而败则是心败。心败了，什么都完了。我相信自己若是有你，一定会早日功成名就的，你也一样。你缺的是我这样历经沧桑而又始终善良的有志向的男人。我的年龄一定不会是问题，相信自己会高寿，而且生命质量不会低，通俗说法就是我要年轻十几岁。” 第14天。 凌晨00:44时。 他发两个拥抱的表情。 02：28时，他：“亲爱的，你即便答应了我接受了我，我在三五年内也不会公开我们的恋情，除非你主动要求，因为我会考虑你的心灵很脆弱，承受不了别人的冷言冷语，做不到微笑面对，理直气壮地在心里回应，是的我就是这样让你们这些俗人大跌眼镜，但我违纪违法了吗？关你们什么事？你们的婚姻幸福吗？如果幸福会这样闲着来操心别人见不得别人的好吗？你的身体也需要调养，生与心都要变得更强大才可以。” “我爱你，除了单纯的因为我喜欢你欣赏你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觉得自己很适合你，让你变得更强大更开心。” “你是完全可以找一个高富帅，表面看他也会爱你。甚至你们的表面是令人羡慕的一对，但是我觉得三五年后就算没有离异。你这朵花怕也会败了，因为你的缺点普通人包容不了，不似我，你的怕独处怕这怕那什么的小毛病，小缺点在我眼里也迷人，我会开心地幸福地倾我所有为你付出。我就好比是一块富有你这朵花所缺的心灵养料的独一无二的泥巴，与我相处，当我女友，你这花只会越来越灿烂多姿。你应该知道我的内心充满阳光，相信未来。” 113固执 第14天。 凌晨3:05。 他：“假如有一天，你真的不爱我了，也会或迟或早的感觉到。那时候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会选择放手，因为让你幸福是我的初心。尽管我知道那样我会孤单寂寞的死掉。喜欢一个人容易，但真的爱一个人就很难。” “很多男人说他很爱他的妻子，但往往只是自私的占有。骨子里是将她当做他买的一个物件而已。宁愿毁了她也不愿让他去爱上别的男人，更不愿意让她自由。他就是他的私人物品，是他喜欢的玩具。” “很多女人愿意家里的男人这样对待自己，这无可厚非。这是他俩自己的事，只是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内心情感丰富而且太单纯，很容易受伤，甚至可能患上抑郁症什么，你必须找一个能真正懂你让你开心的人，但这样的人舍我其谁？” “我开始时只是欣赏你，喜欢你，但没有半点想你当我女朋友的想法，真的是纯友谊。男女之间真的纯友谊，该就是这种情境。” “了解你后，我除了佩服你外，我还好心疼你，我觉得自己是你的良药，最佳良药，舍我无谁！” “爱你，好比父母疼爱年幼儿女，是真的爱啊！” “见到你的大姨，上次又同你的外婆交谈后，我暗叹，难怪你这样纯洁，原来你有这样的亲人！” “你的外婆虽说当了一辈子的代课老师但她心敬业及善良，一点不比别的正式老师少，我敬佩她。” “你的外婆身体会出问题，是她内心太苦了，你的外公对不起他。因为他没有让自己高寿，没有陪她走到路的尽头。尽管他不能真懂她让她快乐，真正满心欢喜地让她爱他。她将注意力倾注在工作上，以致自己转正的机遇都忽略了。再后来子女都长大了，他觉得自己成了多余，自言自语有苦只能自己吞，于是失身了。她的善良，她的苦，我能懂，你若是不信可将我的话问你外婆。看她的反应。” “你的大姨也是如此，她也是美女，所以说不如你的外婆美。她小学成绩无疑是优秀的，但他的爹也就是你外公，估计文化素质不高，无法给她正确的指导，他对女儿抱一种读不读无所谓的态度。于是她只是初中毕业，但她的优秀，她的出众是天生似的，只是她可能嫁给谁呢？她一个弱女子能把握好机会吗？她竟然还被借酒耍酒疯的男人家暴。我问她爱吃甜食吗？她说爱，后来我发现她牙坏了，不是吃甜食的缘故，而是她心里苦无处诉！” “一个人是否幸福，真不是钱越多越幸福，否则不可能有穷光蛋也可能开心快乐一说。” “与你有说不完的话，有讲不完的故事，我真的很谢谢你这位小仙女。” “很讲究吃喝，我不存在，你说学校食堂的饭菜好吃，我是头回听人这样说，别人都没说过，讲不对口味的，倒是有不少。你这方面同我一样。你的朋友圈发了那样多的教学链接，我是头回见到，好钦佩你的敬业精神。” “爱上你不是你我的错，而是上天的安排。你说我们是不是太有缘，你说我们上辈子会不会就是一家人？” “亲爱的，在恋爱方面我从未这样认真过。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你的外婆，你的大姨，我在心里将他们当自己的亲人了。只是我现在怕见到你的妈，你的妈会如何看我？我真的紧张。” “爱情不是游戏，是一对真心相爱的情侣或配偶彼此相爱，感情深厚得彼此都能为对方付出一切，包括付出自己的生命的情感。爱情是圣洁的，真正的是可歌可颂可泣的。一旦有了真正的爱情，必然是双方都一见就是满心欢乐不见也时刻挂念的情感，是想为对方为社会多做点有益的事的情感，几乎是不会被时日冲淡的，是愿意为对方守身如玉的信念。如果认为是游戏甚至性开放也行，那只能说他与她没能遇到真正的爱情，或者说他们不配享有真正的爱情。” 中午11:42。 他：“亲爱的，我刚上车。” 她：“谁叫你来了？我不在。” 他：“爱的力量。” 她：“无语。” 他：“心里有爱，千山万水也是情。” 她：“我对你没爱，你不要来了。” 他：“我只做我该做的事。爱上你却不敢大胆表白，还是我的风格吗？小仙女姐姐，你现在怎么对我是你的自由。但我也有我追你的自由。” 她：“我也有拒绝你的权利。” 他：“除了有一天我发现七仙女不爱董永了，爱上高富帅的猪八戒了。现在我们还是朋友，所以你不该拒绝我。” 她：“你并没有帮我当朋友了，所以我应该拒绝你。” 他：“朋友都不是，可能爱你吗？你若是找了别人，我也依然对你好，只是会不得不回到你受伤前。我是认真的人，更是不可多得的正直善良的人，心地纯洁度同你一样接近满分，我以后也不会犯错，吃喝嫖赌抽五毒都不会沾上一样。” 她：“这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不管别人对你怎么样，你都应该为自己负责。但是请你回去，我和你不可能，就算你再好我都不会爱你的。” 他：“当然，小姐姐教训得对。我对你好也是为我自己，因为我也需要知己，需要朋友。我们是否会修成正果，那是以后考虑的事，现在只要听从心灵的呼唤就好。有多少人一辈子都没法爱上一个人，你知道真爱有多难吗？真正的爱情有多可贵吗？” “真的怕见你妈。” 她：“那就不要见。” 他给她发个白眼的表情。 她：“本来就是。” 他发个傲慢的表情。 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妈真会说的。” 他：“那你不会说呀？说我只是单纯对你好，现在。” 她：“我怎么说哦？” 他：“多个人关心有什么不好？” 她：“不一样的关心就不好啦。” 他：“我对你就是成不了恋人，也愿成知心朋友。下次见你妈我讲故事好了，你妈爱听什么故事？我都能讲。” 她：“你真不要来了。” 他：“他也一定会笑，现在我来别人都不知道的，我谁都没说。我好想在医院里陪你过大年，我付床边睡，看你睡得好舒心。谢谢你让我开心这么多天。” 她：“你太自信了，认为自己什么都对。你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 他：“知道你累了，休息吧。” 她：“你的想法和理念和做法我都没法和你沟通。你太固执，现在我更明白了，但还是劳累你来看我了，以后不要再来了，你好好生活，我安心养病。” 他发了个呲牙的表情。 她：“不要再打扰我了好吗？” 他：“刚才在路边给你回信息，现在有点冷，你要注意一下保暖啊。小仙女啊，你的性子有点急，刚才我都感到委屈了。都一再说有事也是我的事，没有人敢非议你。” 她：“你太固执。” 114很多 他：“只要我五毒不沾，我的固执更多时候是强项是优点。你觉得呢？我不是那种人云亦云的人，我认定的事往往会坚持到底。” 她：“并不是。” 他：“那你说，你那样认定仿佛是说我不通情达理啦，是个不讲理的人。追求你的事我会考虑的，只是现在我一下难不想你进而不再去关心爱护你。” “今天你大姨讲了你住院都借钱的事，我是将自己痛扁了一回。是的，我凭什么想保护你？哎！有情人几个成眷属？” “人云亦云没有主见的人是可怕的，这样的人你放心与他交友吗？更别说谈婚论嫁了。” 她：“我今天看出来了，你对待事情方面也很固执。” 他：“我一直都在为你考虑，只是有些简单化了，毕竟我是一个喜欢简单的人。以后我叫你姐吧，反正我以后多听你的意见就是啦！别生我气了好吗？中午吃干粮，，现在饿得不行，赶紧做饭了。” 她：“你去忙了。” 他：“好的，小姐姐注意防寒啊！” 19:45，他：“吃饱了，小仙女姐姐呢？” 21:45，她：“这次你还带这么多东西来。很困了。” 他：“应该的呀，每次去我都好开心，我看着你，都觉得养眼。休息吧，小仙女姐姐。” 她：“嗯”。 第15天。 凌晨1:43。 他：“真想每天都去陪你，甚至每时每刻小仙女姐姐遭这罪，我看了都心疼。想起来都难过。” “我是个能仗义执言，能为朋友不计较得失的人，有时候就显得顽固不化。其实我是很通情达理的人，只是有时候人家未必能理解我的用心，理解我的做法。” “你那大姨真的很不容易，人很好，但她的丈夫可不是我这样的人。他对她总是抱怨讲，为什么总是她去照顾。他一个人却总是要他做饭，他的苦也真的是难言。他没找对人，找了个自私自利的男人，真的是有苦难言。即使家里有钱，又有什么值得庆幸的？” “一个女人若找个自私自利的男人，女人一旦有大不幸发生，他就会弃他而去，会对她生厌。男人如果本性善良，他即便不爱她了也会秉承道义，为她考虑，懂吗？” “有女明星（网红？）同高富帅的男友去看望她的住院的外婆。在医院内与一个醉汉发生争执。男友见对方矮小可欺就先动手了，不料对方突然从口袋内掏出刀来扎他。第一刀扎中他大腿。他见第二刀扎来时竟然将女友抓到身前来为他挡刀，女友身中两刀死了，他却是转身就跑。后来保安将醉汉控制了。” “看人要看本质，似你这样善良的女子，如果找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无论在外人看来他多配你，你都会痛苦不堪。你有喜欢的人了，我信，我只是想提醒你他是不是真的善良？是不是能不离不弃地爱你？” “女人嫁错了人未必可怕，如果他本质善良，他可以离开他。但如果嫁给一个自私自利的人，那么她就会有生命危险，会被他榨干，被他毁了。类似的例子太多了，这里举不完。” “一个对外人不好的人，我不信他会真的一如既往的对妻子好。只是现实生活中善良的人常常被人欺，被人下套陷害，所以往往是混得不好，没有钱没有势，给不了妻子什么。当然个人的看法不同，想要的不同，所以我说的仅供你参考。” “我想我没有追求你的权利了，因为我觉得你真的只是将我当朋友。如果再不控制住自己的情感，真的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我现在有些平静了，只是想到你的现状变心疼。我是真的好想自己，现在忽然中了五百万一千万元大奖什么，这样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向你求婚，然后当你的世界上的最好护工！当然假设仅仅是假设，成不了现实，所以我只能选择默默的退出。脸在笑，心在流泪的退出。我现在也挺佩服自己真的敢想，敢痴心妄想。小仙女姐姐，你是最美的，但该争取的要去争取。” “我相信你很快走出困境。日子总是要过的，希望你用微笑来迎接苦难，不要让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而使自己不开心。顺祝小姐姐睡得香甜，做的梦都是笑醒的美梦。” 11:38，她：“嗯啦。” 他：“小姐姐，你不愧是小仙女，两字顶百。你微信上的另一个头像是你吗？什么时候拍的？” 18:43，她：“不是。” 他：“好相像。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你的张张都好美，吃过饭没？小仙女姐姐。” 她：“会像吗？” 他：“真的好像，以为是你高中或者大学的照片。神态气质一个样，好清纯。还要做运动吗？待会儿。” 18:57，她：“要。” 他：“多少下，你是不是要回很多人的信息？为什么要这样久回？等好久。” 她：“很多。我要运动。没时间看手机。” 他：“好，你忙吧。人缘好没办法。” 22:39，他：“睡着了吗？小仙女姐姐。好想说话，可只有想同你说，可是我又不能说什么。心里的寂寞谁懂？” “你貌美如花，多才多艺，也许身边从不缺少关爱。若不是此次灾难降临，你怎么会体会到什么是悲苦？但即使这样卧病在床，关心你说爱你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信息你都未必看得过来。” “你最打动我的是你的纯真善良，你此次灾难我真的好希望自己年轻十岁，从年龄上与你是一对。或者自己是千万富翁，追你也有底气，会被世俗接受。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想当你的免费的世上最好的护工也只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能眼睁睁地看你难受。” “更让我难受的是，你找到男友后我就会是彻底的多余，随时会被你踢了。不过我还是感谢你，感谢你让我快乐了这样久。如果你不是这样善良，我多半不会一直想看望你，即便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留下，也不会怦然心动。爱上你不是你我的错，是上天的一个美丽的失误。” “我网上交流的女友也不算少，其中不乏优秀者。甚至还有位211大学的老师，但从未有你这样径直如箭一样穿透了我的内心，让我不知是福是祸。那大学老师邀请我同他去国外旅游，交流一年左右，我被删除了好友，因为她邀了好几次，我一次都没法答应。我其实好想你多讲点关于你的故事，比如你军训的时候的，我就觉得你很受宠，很爱听你说。以后听你说故事可能是不可能了，因为你不让我去见你了。为什么我的心要被如此折磨，让我失眠让我焦虑不安，白天黑夜都在思念？” 115心苦 第16天。 早上6:30，他：“我有话说。” 中午11:51，她回个难过的表情。 13:30，他：“我不知道你难过什么，其实最难过的人是我。如果你觉得我现在会妨碍你，可以现在就把我删了。我不会怪你的，我早就想通了，自己从来都是只有付出，却难落好的命。你躺在床上有那么多领导，同事，同学，朋友，亲人关心你，其中包挂我。但假如是我呢？谁又会在意我的死活？” “当然你年轻，我不该对你说这些。对不起，希望不会影响你的心情。” 13:48时，她：“个人有个人的苦，我不怪你，是我心里太苦了。” 他：“所以我才会好想好想保护你，你知道我最近失眠吗？知道我脸在笑，心在流血吗？知道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咫尺天涯吗？” “真正的失恋真的是想自杀的心都有的，我头一次如此强烈持久地感受到绝望。” “你是最善良纯真的女孩，我一点都不恨你，我只恨自己能力太平庸又身无分文，想帮你却帮不上。” “对不起，太伤感了，我不应该对你说的，你好好养伤，你的一切很快都会好的。” 她：“不知道怎么办！” 他：“？”“你遇到什么难题了吗？可以让我参考。” 她：“别人不能解决的。” 他：“？” 她：“好好休息啦！” 他：“让我分担一点吧，哪怕只是倾诉。比如我向你倾诉，心里就畅快多了。” 她：“痛苦哪能分担？” 他：“可以的，比如我与你。精神上的痛苦往往不亚于肉体上的，你懂吗？” 她：“我精神上也是痛苦的，好吗？” 他：“你应该无忧无虑才对。” 她：“谁不想无忧无虑？” 他：“痛苦属于我这样的人。你什么都好，什么都灿烂，什么都一片光明。” 她：“呵呵。” 他：“我的痛苦，现在是因为你不让我去看你了。” 她：“我什么都好可有什么用呢？” 他：“我失去了很多快乐。你没有用，我会爱上你？虽说我的爱在俗人眼里不值钱，但在会欣赏的高素质的人来说是无价的。俗话说得好，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对你就是有情郎，是愿意为你熬通宵守护，愿意为你分担痛苦的人。你说我是固执的人，但固执对了就是坚强，你知道吗？一个不坚强的人，一个人云亦云的墙头草，谁强就倒谁的人，你喜欢吗？你放心吗？如果我觉得自己错了，我会改正的，至少现在是这样。你的声音我一直在用心听。” 她：“你对我好没结果的。” 他：“我不只追求结果，我享受过程。” 她：“没什么好享受的。” 他：“毕竟往大说，人生本就是一场或长或短的悲剧。比如我去看你时，就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觉得你是我所见的最美的风景。我是执着的人，用你的话说就是固执。知道我真正爱上一个人有多难吗？在爱你追你的过程中，我好比是逐日的夸父，宁愿倒下，也不愿轻易放弃。我也相信真正的爱情会使人更进步，不会一直堕落下去。” 她：“呵呵。” 他：“真的爱上你了，小仙女姐姐。” 她：“我不爱你。” 他：“你要是也似我爱你这样爱我，岂不是惊世骇俗，可以上电视采访了？” 她：“不可能。” 他：“我还是当我的夸父，你当你的小仙女姐姐吧。你在天上飞行，我在地上飞奔，也挺美的。” “你这小仙女姐姐就是我这夸父心中的太阳，追你就是追自己的温暖与光明。” 第17天。 凌晨3:27。 他：“想你，亲爱的。” 早上7:27。 他：“小丫头醒了没？现在窗外小欢叫。今天会是阳光明媚的天，希望也是你的好心情哟！” “小丫头，你床头柜上的那束放好久的，败了的花，还是早点扔了好。因为它会污染空气，对你身体有害。” “我好想每天都给你送一束灿烂的鲜花档，但查了下价格做不到了。不过这几天我想送你一束，代表我的心。我发誓我从未给谁送过花，有这念头还是头次。我爱你是认真的，我也只是觉得爱上你是上天的安排。无论结局如何我都感谢你，因为我在为你无怨无悔地付出的时候，我是心甘情愿并且是收获了快乐的。” 14:16，他：“睡了吗？” 15:11，他：“都不理我了，好难过。” 15:41，他给她发了个红包，上边写“一束鲜花券，一片心意情”。 他：“你替我网购吧，方便些。” 17:53，她：“不要，谢谢，没看手机。” 他：“收吧，我的心。” 18:10，她：“不用。” 18:38，他发个难过的表情。 2007，他：“我知道你是不离手机的，为什么不搭理我，我知道原因。” “现在我见你发的微信，看到我们聊天的点滴，真的是快乐更是忧伤，也许我不久会删了不是我不想做你的好友，而是我怕被你讨厌。的确。现在的我就是谁也不能爱，也许只配孤独终老的寂寞者。” “你的周围有那么多追求者，个个都比我有钱百倍，年轻许多。我能走近你几天，真的很幸运，也许只是你的善良纯真深深的吸引了我。谢谢你，我觉得自己只是你的一株草药，用完了就是完成了使命，就该被你扔掉。至于药效多少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也许有点用，也许一无是处。也许还会有副作用。我自己退出删除了，就是将副作用降为零吧。一切都是如初见，不会有刻骨铭心的爱与怨。删除了你，将是我最痛苦的决定。但不删除，我知道你会越来越讨厌我的，甚至连开始的一点点好感都会荡然无存。” “我很没有用，但是再无能再无用，我也有我的做人底线，那就是不要让我爱的人讨厌我。尤其是我最爱的人，我不能做让她不开心的事，我也不愿自己在她心里成了多余人。” “我自己也需要疗伤，在心口上有伤，血流不止的时候也需要伤口愈合，不能再被撕裂。当然如果你有需要我的时候，只要你喊我一声，我一定准时欣喜若狂地出现在你身边，哪怕我接下去又是被伤害。” “我也是个要点尊严的人，我知道你现在开始讨厌我了，我收拾一下行装。在你不愿挽留的情况下，顶多三天我会离开你。我真的要给自己一点男人的尊严，不是真会爱我的女人，我不会自讨没趣地赖在她身边。” 116不用 第17日。 凌晨00:01。 他将一篇为她“量身定做”的小说《老兵》发给她。 日寇的铁蹄在践踏中原大地，老兵坐在河边沙滩上擦枪，他的身后多是干部营的女眷们，他是警卫连的一名老兵。几位年轻女子在河边嬉戏，老兵认识她们，她们是机电班的女兵，将来的丈夫无一例外都是非富即贵。 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兵被谁撞了一下，跌入水中。这是深秋时节，河水很冰！女同伴们惊呼一片，眼看她要被河水冲走，老兵几乎是在女兵落水的瞬间奔了过去，他踩到及膝的浅水处，将枪托尽力地递给女子，她终于够着枪带了，终于拉住了。她要站起时，哎呀一声，又跌倒了，她的一只脚被严重扭伤了！老兵扶她起来了，搀扶着她时见到了她痛苦的苍白的脸，那脸很白很亮很好看，老兵见到她望向自己的双眸，那是透亮清澈水灵会说话的眼睛！“谢谢大叔”，女兵感激地说了一句，那声音真好听！老兵扶着她上岸，她的同伴们也关切地围了上来。女兵打了个喷嚏，老兵无意中碰到了她的冰冷的光嫩纤细修长的小手，老兵这才想到了她的冷，他将自己的棉衣外套脱下，给她披上，还将自己的棉帽戴在她的长着乌黑油亮的长发的头上。她感到暖和了，因为衣帽还带着老兵的体温。她由同伴扶走了，老兵冷得瑟瑟发抖，他跑步回了兵营，躲进了被窝。他只有那套棉衣那顶棉帽，接下来怎么过？他希望她早点将衣与帽还来，又希望它们能多陪她一些时间。终于，女兵的一个同伴将他的衣帽送还了，送来的还有她的感谢。 从此，女兵那苍白却好看的脸色，女兵柔弱的样子，时常浮见在他的脑海里！老兵救过不下十名女子，他却从未有过如此的思念，老兵终于知道自己是不由自主地爱上她了！老兵孑然一身，有过短暂的毁于战火的婚姻，他知道什么是爱，他好想能够一辈子保护她！他从此以后日夜思念她，想尽办法去近距离地欣赏她。眼见她吃力地拄着拐杖行走，他多么想去扶她一把，甚至轻松地抱着她跑，但是他却只是痴痴地想，因为他知道自己不配！ 终于，老兵见到一位帅气的二十出头的连营级军官出现在她身边，他搀扶着她，她开始娇羞地笑着，样子很美！后来，她幸福地自然地倚靠着他行走，样子也很美！老兵与所有人一样，都是笑着看他俩秀的甜蜜的恩爱。只是没有人知道老兵的心里有一丝苦涩。 一个月过去了，部队要转移了，军官开着吉普车，戴着白手套来迎接她，她轻柔地握着他的手，让他搂着自己的细腰，款款地优雅地上了他的车。 忽然敌机飞来，一阵狂轰滥炸之后是飞机的机枪子弹的扫射！小车不知什么原因竟熄火了，子弹飞向小车，那年轻帅气的军官开了车门，他独自狂奔向不远处的树林！老兵义愤填膺，将枪口对准了他的背影，就在要扣动扳机的时候，车内的她的惊恐的叫声传来，老兵大惊，不假思索地奔向她，替她开了着了火的小车的车门，将她抱出，用身子当伞一般弓着，护着她，飞奔向树林。 忽然，老兵的背上一阵刺痛，如箭头射入身体，老兵感到喉咙有什么涌了上来，一阵血腥的甜，老兵知道自己中弹了！老兵栽倒了，他倒地时仍然将她紧紧地抱着，怕摔伤了她，他的手臂都擦伤了，但他感不到痛了！他松开了手，她站了起来，他已到树林边了，敌机飞走了。 这时那年轻的军官先是望一望天，然后朝他们这边跑过来了。他又拉住了她的手，老兵喊了声不要，可是声音被口内的血水堵住了，只是发出一声不易觉察的响。她会嫁给他吗？老兵想自己是不能保护她了，希望能有个真正爱她的人保护好她。 再见了，希望下辈子还能保护你！老兵缓缓地闭上了眼，他的嘴角现出了一抹微笑！ 他又给她发个《吻》的小说片断： 集结的军列就要开动，老兵终于又见到她的身影，她是位多么美的纯真少女，是他单相思许久的小女子。他来了，他是少壮长官，他不用上这趟开往前线的军列，他同她一样，是来给战友送行的。他见到她，四目相对，热情地拥抱亲吻！老兵笑了，因为将他变成了自己，他似乎是替他吻了她！老兵终于将唇贴到了外面结了冰霜的玻璃上，外面是她的身影她的唇！列车开动了，外面没有了她。老兵不想吻玻璃了，但他很快发现自己的唇已被冻住了，用劲一扯，窗上留下个红色的唇印，上边还有皮肉！ 00:21，他：“感动天感动地都不如感动你，因为你就是我的天地！没有了你，一路到远方都是寂寞，是心灵的寂寞。” “我真的是爱上你了，这是一种漫长的无情的折磨，无论逃到哪里都是影子般随行。” “爱上一个人不难，但爱得刻骨铭心，患得患失，疯疯癫癫，时刻挂念真的好难。” “你是会使魔法的小仙女么？为什么我会这样轻易地被你俘获？而且我是生还是死？是幸福还是痛苦，全凭你掌握？” 凌晨01:11时，他：“你收了我的花吧，我真的不会对你有半点的非分要求。它只是代表了我的心意，希望你能快乐的心意。收了它，我也会感受到你的温暖，我知道你缺钱但不缺骨气，只是我是你的亲人一样的人，真正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我却有爱了你30年的感觉。也许是一见钟情，也许就是因为你上辈子是我的人，我知道你爱上我不可能，但我是真心感觉到自己爱上你了，真爱上你就愿意为你付出，不要求你回报的付出，你知道吗？爱上你不难，但能如我一样爱上你的，这世间只怕我是唯一的。我也希望你能多看我几眼，让我见到你的美丽的回眸。” “如果我去网购，就怕买的不是你喜欢的，还有就是怕你那时候没心情赏花，不想要。” 上午9:48，她：“不用。” 他：“你当我普通朋友就行，我怎么对你好是我的事。” 13:17，他：“现在你脚消肿没？真的关心你。现实很残酷，我也很理智，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给你带去多少麻烦。” 13:45，她：“还有点。” 他：“开心点好的更快，尤其是笑能促进血液循环。” “我好想去看你，一个人在家里好苦闷。花你收去吧，我是实心实意的。你出院后不再理我，甚至现在不理我，我都有心理准备。我绝不会怪你的，毕竟你只是弱小的小女孩，你怎么能扛起那样的压力？” 她：“我不好再收你东西，我还不起的。” 他：“可以的，我是认真的，对真朋友都这样，你也不用想太多。” 她：“不用啦！” 117善良 他：“我就是早上写的老兵一样，对心爱的人愿意为她默默付出，即使是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你一个女孩子病房没有鲜花摆放真的很冷清，我为你心酸。” “我知道自己不配追你，因为我给不了你幸福，甚至会使你倍感压力。但我还是追了你，因为我是个敢想就敢做的人，何况又没有违法。否则将来无法给自己交代。” “追你是因为你真的好优秀，否则我不会为你疯癫痴狂。” “我都记不起多久没有这样追过谁了，甚至可能从来就没有。” “我一向认为自己定力很好，不会乱动情，但没有想到你是我的爱情毒品，不知不觉的沾上了，想要抽身却真的好难，不过我会珍惜这段情谊，也会一直祝福你将幸福。” “很多人在金钱面前是经不起考验的。先小人后君子，大家都是君子。先君子后小人，大家都是小人。” “我自己心上，于是认为别人也会欣赏。结果到头来哑巴亏不知吃了多少，才渐渐明白人的心也可以是邪恶的。很多时候善良在邪恶面前都败下阵来。” 她：“刚才在做运动。” 第19天。 早上5:47时，他：“你是我心中最美风景，小姐姐早上好！” 17:41，她：“我不好。” 他：“怎么了？” 她：“痛。” 他：“我好想听你痛。一心挂念你。” 她发两个流泪的表情。 他：“我想去见你。行么？” 她：“不用。最近有事。” 他：“其实我现在只想与你聊天，很开心。” 她：“你来也不能减轻我的疼痛。” 她发个大哭的表情。 他：“你笑一笑就忘了痛。” 她：“我还感冒了。” 他：“我走亲戚什么虽也说笑，但不及与你聊天时的1/3开心。” 她：“我笑不出来，只会哭。” 他：“红包你领了吧，我现在发给你。买点感冒药吧。” 她：“我不缺钱，医生有开的。” 他：“是我的心意，不一样。” 她：“不用啦！” 他：“我当你是亲人了，真的心疼你。动过真情的异性朋友只有你。你不可能嫁给我，我知道自己无法配上你，但可以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添加一件衣服睡，可能感冒更快好。” 她：“那太热了。” 他：“加薄一点的呗，这两天有点冷，我都有点咳嗽了，只是没有感冒。在病床上，不要想会不会漂亮啦。在我眼里，现在的你依然是最漂亮的。” “红包领去，买一套保暖内衣来穿，不然怕感冒会加重。你脚痛加上感冒，真的好痛苦的，我好为你难过。” 她：“我也难过。” 他：“领了呗，真的去买套保暖的来穿话。发给你的心意我就是没有想过要你还。你好就是我好，懂吗？买厚秋衣秋裤那种。” 她：“不用啦，心意收到了。” 他：“穿你身上我心也暖，我是认真的人。” 她：“我不会收的，你都买了这么多东西了。” 他：“我认定的你就是愿意尽我所能为你付出，不要你承诺也不要你回报什么。” “那些小礼物只是小礼物，不能空手去看你。再说我从你们那收获了那么多快乐。” “现在我有点心酸，因为你有喜欢的人了。我是失恋了，但愿意为你付出的心是一样的。” “早点休息吧。你在棉被上加件衣服。” 她：“已经很暖和了。” 第20天。 18：08时，他：“我最爱的人是你，你为什么不收我的心意红包？” 19：37时，她：“不好意思收。” 他：“傻丫头，我是你的亲人了。” 他重发退回的二百元红包。 她：“好吧！” 她领了。 他：“我追不到你，配不上你，也愿意当你的亲人，你的男闺蜜，直到你不需要为止。” 她：“谢谢啦！” 他：“很少的啦！” 她：“我都说了人情都还不起了。” 他：“好想钱多多，那样什么事都不是事了。你当我是亲人就行了。我没有别的就是心眼不坏。你将来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怪你。” 她：“我知道，你把我当亲人就好。” 他：“什么不好的结局，只是让我为你转身，泪奔而已。在心里，当你是我最疼的人了。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同我说，我会尽力当好你的良师益友的。只怕很多时候比你父母还能正确指导。现在好受点没？开心很重要，开心了身体都会更好，懂吗？” 她：“知道了。还是有很多人关心我的。” 他：“当然，你是小仙女。” 她：“现在不是了。” 他：“你被谁爱上都没有什么，能让我爱上，心为你动为你痛，真的就了不起！” “傻丫头，你不是小仙女，这个世上就没有小仙女啦！” “小仙女是心地善良单纯，几乎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又有才艺兼美貌的小朵女子。” “你知道你的不足之处在我眼里都是美丽的小酒窝似的迷人吗？” “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明天，珍惜今天。” 她：“你不要夸我了，我没这么好。” 他：“你是我见过的你这年龄的最美的小仙女，所以我是心不由己地爱上了你，否则怎么可能？我甚至觉得自己比你小了，真的。我说的是心里话，若言不由衷我才懒得去敷衍，因为太累了，也没有必要。” 她：“知道了。” 她发个“小白”低头鞠躬的动画图，边上是“理直气壮”四个字。 他：“小丫头，好可爱！你是最美的，真的。” 她：“都不像样了。” 他：“傻丫头，无论你将来怎么了，你都是最美的。” “鸟美在羽毛，人美在心灵。前句不知对错，后句是真理。一个人心灵不美，他就是丑的。好比苍蝇往往比蜜蜂漂亮，但结果谁美？” “你的心善你的单纯无人能及，好比清澈的流动的山泉水。好柔好美。” “现在你遇到劫难合理争取的要争取，否则会助长歪风邪气，使正义得不到伸张，懂吗？” “善良的人容易上当受骗容易吃亏，但这不是善良的错，更不能成为当恶人的理由，应该相信善有善报的。” 她：“我太善良了。” 他：“太善良了当然也不好，因为很容易成为待宰的羔羊。” “小人甚至不如豺狼，为之付出再多也难以获得对方的感恩之心。” “小仙女，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爱情是秉性差不多的，两个人单方面或双方面深爱对方的一种情感。在车马慢的年代信息闭塞，眼与心受到的诱惑太少。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即使只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也往往是一生只爱一个人。当今社会相反，帅哥美女随处可见，加上人的喜新厌旧，喜欢挑战寻刺激的心理什么，爱情变成了一种奢侈品。一对恋人分分合合最后走到一起不能证明他们就是因为爱情的缘故，其中的可能太多了。有爱情的人是否会永远愿意为对方无私付出？是否也有保质期？是否会被更优越条件的人取代？所有这些岂能是三言两语说的清的。爱情是情是如风如空气似的情，是人类永恒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