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 001前男友 郁初北冷着脸靠坐在咖啡店的椅子上,看眼手腕上的表,嘴角闪过一丝嘲讽。 她并不起眼,属于坐一天,也不会有人上前搭讪的类型,不过,她也不在意,年龄越大,越能接受自己平凡无奇,甚至还有点过于不起眼的事实。 虽然如此,但郁初北不是妄自菲薄的人,分手的潦倒期过后,她仔细想过了,她还是有优点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七个大字——踏实肯干老女人。 能与她这种品行相配的男人,只要她不挑三拣四,没有半个亿也有三千万,所以不愁。 刚分手的时候,她也憋了一口气,想着自我改变后闪瞎前男友的眼,报了瑜伽、买了美容卡,来往各大商场淘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衣服。 冷静后,她发现不是外在装修的问题,是她这毛坯房底子不好,想改变恐怕要大修,她又都转卖了。 买主同情她的遭遇,让她赚了一千块。 这种行为说好听了是释然,说难听了是不思进取,后期还不想努力,被沦为前女友是时间问题。 郁初北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分手近一年,有些事情远不如想象中那么容易释怀。 十八岁那年,她从乡下老家,提着几件大小不合身的衣服,不顾父母的反对,跟考上大学的青梅竹马,义无反顾的登上了北上的火车。 在这座让他们眼花缭乱的大城市里,她打工、他上学,日子虽然艰苦,但从未想过放弃。 整整十二年,相互扶持,彼此鼓励,他知道她所有的艰辛,她了解他所有过往,从未怀疑过,他们会一辈子走下去…… 郁初北微不可查的叹口气,端起面前的咖啡,浅浅的品了一口。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剩下,至少她如果现在挤入这座人才济济的大城市,生活要困难百倍。 而现在,与公司十二年风雨同舟的经历,让她一路升到后勤库管,工资虽然不高,却也不低,保障齐全,也算能照顾好自己。 可释然归释然,最后郁初北还是整理整理了账单放在他面前。 十二年的付出,对现在的路夕阳来说不是一笔大数字,可对她来说,却是不能潇洒抽身的根本。 还真是讽刺,十二年,落实到根本上,不过是数额的多少。 那些本来想着老了跟孙子一起回忆过往的账单,如今也不用跟孙子回忆了,跟姓路的回忆回忆就行了。 白纸黑字,如果路夕阳想不认账,还可以诉诸法律,多好。 好在,路夕阳心性不坏,最后算下来,也才二十多万,大金额的支出就是他博士毕业后,给他找工作时送出的一些人情。 “我……我平时也有给你买过礼物……” 郁初北还记得,自己当时瞬间不敢置信的目光、和欲落下的眼泪,毕生的演技都用在了那一刻!就为了不让他磨平几万的零头。 果然,最后路夕阳什么都没有说,在写有金额多少的欠条上,签了字。 呵呵。 如此称一称,冷漠、单薄的可怕…… 郁初北看看时间,等的有些不耐烦,她下午还有点事,如果对方再不来,可就别怪她用最恶意的可能揣测他! 清脆、干净的高跟鞋声不急不缓的向这边走来,平缓、沉稳不失清脆的韵律,是一双经过反复打磨,质量优良,品质拔尖的少女品牌。 女孩子停在她面前,一袭粉白条纹高腰连衣裙,腰间系着细密的金色丝线,雪白的肌肤,漂亮的眼睛,一张犯规到可爱的脸,一眼看去便让人觉得青春又娇气。 “我警告你多少次了!以后不许给我老公打电话!你听不懂吗!”与之可爱气质不相符的是浑身上下的不耐烦:“他不会来了,你识相的话就不要再纠缠不清!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郁初北扫她一眼,更漂亮了,彻底退去了以前的胆怯柔弱,如今仿佛开始绽放一般,在阳光雨露中舒展了枝叶,伴随着赐予让气质更加耀眼,她身上这套衣服如果她没看错是今春一个奢侈品的当季新品,非常符合她甜美的气质。 但郁初北还是喜欢她曾经的样子,虽然不如现在精致,但更有林妹妹的韵味,当然了,这也可能是她买不起她的装扮,酸的。 郁初北淡淡一笑,她今年三十岁,跟对面二十二三的小姑娘没得比,可又不得不承认,就算她回到二十岁,容貌也无法与对方比。 好在现在又不是比脸:“这句话听着有点耳熟,我以前是不是对你说过?” “郁初北!”她现在才是路太太! “行了,小声点。”郁初北自然而然的从包里把分期好的欠条拿出来,才不管他们夫妻二人回去会不会爆发家庭战争:“你不会认为,你老公是靠着连几亩地都种不明白的公公婆婆上的大学吧。”说着将欠条往前一推:“你让他按时还钱,我保证不给他打电话。” “什么钱!?”女孩不敢置信的一把将借条抓过去,看到上面的总金额及每月偿还标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怎么会欠你这么多钱!郁初北你少……” “给钱,这个月他已经晚了五天了。”白纸黑字,要对峙吗。 女孩忍着不耐烦坐下来。 郁初北神色如常,语气温和的开口:“妹妹不会以为,我会大公无私吧?” “这些都是你自愿的,你怎么可以事后算账!你们在一起十多年,没有感情也有情分吧!怎么能——” “所以你想用这些钱,让我继续跟你老公的情分,比如一三六跟你,二四五跟我?” “你想都不要想!” “所以,给钱。” 杨璐璐将纸条拍回桌子上,她没想到事情是这样,难怪前天跟他要卡的时候欲言又止,原来背着她——“你少自以为是!这钱!我说给你就给你!我说不给你——” “你说说试试,我现在就去你老公公司门口拉大标语、开麦克风大声讲讲我和他的曾经,你看看最后是他脸面好看,还是你脸面好看。璐璐,花钱买清净,你说呢?” “郁初北!” “别喊,客人都看着呢。”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精于算计,心思歹毒,亏夕阳还说你善良、人好,简直是他瞎了眼!” 002敲定 “那当然,我以前是陆夕阳的女朋友、大企业设计部员工的未婚妻,未来的好日子不可限量,我当然温柔贤惠过马路扶老太太,对你和善温柔。 但现在不一样了,男朋友人渣一个跟人跑了,我本身学历又低,工作坐到今天的位置也算到头了,还没有混上一套房,家里老母幼弟幼妹需要我看护,又没有人为我负担,我怎么不斤斤计较、心思歹毒,你说,是不是?” 杨璐璐恨不得撕烂她的脸!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路夕阳刚工作,还没有在公司站稳脚跟,难保不会因为她坏事! 要钱是不是!她真想把钱甩这个女人脸上,让她有多远滚多远!以后也让她痛苦百倍的吐出来! 可是现在,她手里没有钱。 杨璐璐立即放平思绪,拿出以前的几分楚楚可怜:“初北姐姐,你看我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件事……” 真是能屈能伸啊:“现在知道也来得及,每月六千不多的,给钱吧。” “夕阳刚工作一年,我们也不容易。”璐璐神色为难又可怜的看着对方。 郁初北不吃这一套:“你这句话说的,好像我们谁容易一样。”都是从农村出来讨生活,艰难的苦日子都走过。 不同的是,对面清纯可爱的小妹妹在人生大好的年华,遇到了肯为她出头的白马王子,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她郁初北呢,唰碗洗盘子,供出了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大好青年’,成全了这么一对东西! 瞎了狗眼! 杨璐璐闻言眼里隐隐带了水光:“北儿姐姐,刚才是我太冲动了,说话不过大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手里现在真的没钱,我妈病了,要尽快做手术……医院里还有一大笔药费需要支付……我……” 天真啊,我们这种关系,你妈妈就是明天出殡该还钱还是要还的:“那——你给我五千九百九十九?” 杨璐璐恨不得挠花她的脸,却很好的控制住了,伤心的摇摇头动之以情:“姐,你知道的我妈身体不好,我要照顾她没有去兼职,夕阳每月的工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真的拿不出来,你就宽限……” 郁初北闻言瞬间擦擦眼泪,声音哽咽:“说起来我妈身体也不好啊,前年还晕倒了。”被不争气的小弟气的:“你妈最不济在大城市的疗养院里躺着,我妈还在老家无人照顾,想见我一面都见不着,我却在这里给别人养了老公,却没有照顾她老人家,我真是不孝……” 杨璐璐雾萌萌的大眼睛收了眼泪:“北儿姐姐,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你和夕阳那么多年,过的那么苦的供他,却被我横插一脚……” 行了,都收了这些虚的,郁初北伸手:“给钱吧。” 杨璐璐皱眉:“我是真的没钱,你等下个月夕阳发了工资我绝对第一个给你。” 骗鬼吗,两个月加起来一万二,你拿什么给。而且路夕阳的愧疚能用多久,时间长了,她恐怕一分钱也要不回来。 郁初北抵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她,漂亮的栗色卷发,讲究的鱼口小跟鞋,名牌连衣裙,手上的手环不便宜吧,瞧瞧这金钱养出的通体气质…… 杨璐璐顿时有些不自在:“夕阳出门应酬,我不可能一身拿得出手的装扮都没有。” 郁初北敲敲桌子上借条的复印件,所以,钱挤挤总会有的。 “我这个月真的没钱……” “所以就拖欠我的血汗钱。” “你不要这么说,你又没结婚,没有家累,也不急着用钱,可我妈刚交了手术费……” “我妈生病只能抓几幅土方,可怜我弟弟妹妹争气考上了大学,却因为没钱要二选一,我姐急着借钱买种子种地,我爸年纪大了,总是腰疼,外甥又生了病——” 杨璐璐脸色扭曲:“我妈没几年时间了!” “所以我不是把路夕阳给你了吗,不够用?那,我再给你介绍一个三儿?” “你——”怪不得夕阳要跟她分手!实在是恶心人! 郁初北看着葡萄般好看的双眼,觉得吧,做人也不能因为占着理就一再欺负小姑娘,她,别的没有,就是有同情心。 郁初北坐正,看着她:“这样吧,你手里的包、手镯,就抵你们这个月的分期了。” 杨璐璐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怎么不去抢!”她手镯和包加起来三万多!两个月前刚买的! “或者你也可以找人借六千,毕竟也不多。” 她去找谁借!夕阳每个月扣除保险也才九千多,这个女人简直在吸血! “还钱吧,或者给东西。”她其实不想要,不过,她确实该换包了。 杨璐璐深吸一口气,尽量收起对她的憎恶,她今天算是知道穷亲戚的难缠了!被这种人缠上她和夕阳倒了一辈子霉。 不就是欠你几万块,她家夕阳几年就赚到了,明年升了职,一年就能还清! 可她昨天把钱都刷完了。 杨璐璐看着她再不像以前好说话的样子,知道让她宽限一年是天方夜谭:“我一个包就一万块!” “所以你决定还是给现金或者转账?” “我总要应酬吧,没有包怎么行……” “你还有四分钟。”郁初北无辜的看着她,她也就是为了能拿到钱,否则早干臭这对狗男女了!“还钱吧,趁最后一滴情分还在。” 杨璐璐胸口快速起伏,把包扔在桌子上! 郁初北抬起下巴指指她手腕上的镯子。 “我这个镯子——” “给钱,现在!立刻!马上!” 杨璐璐摘下手上的卡地亚手环,扔桌子上:“这个!两万多!” 这么贵:“那也是二手的,二手的都不值钱。” 杨璐璐气的脸色铁青:“早晚你会后悔今天如此跟我说话……” “快点,现在就让我后悔。” “难怪夕阳不要你!长太丑,年纪大,吝啬!小气!哪有一点女人的样子!” 郁初北惊讶的发现,这些特点她竟然都有:“说起来,你知道我最讨厌夕阳哪一点吗?” “夕阳也是你叫的!” “玩女人就玩女人,怎么不玩个有钱的,也扔我一百来万,我绝对头也不回潇洒的离开!” 杨璐璐气的脑子一晕! 郁初北浅浅一笑,拿了东西,起身:“下个月,按时往姐姐卡里打钱啊。”说完,含笑的转身就走。 杨璐璐气的跳脚!阴魂不散,阴魂不散! 郁初北走在初春的街头,不时尚的运动鞋,走出二八的拽气!没有男人又如何,三十又怎样!日子依旧要精彩的过! …… 003他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姜晓顺拿着整理好的单子走进来:“郁主任,库房里的打印纸和灯管,还有拖把都没有库存了,这次我们要多少?” 郁初北放下咖啡杯,她今日特意在黑色小西装里面,选了一件流苏花边的新款衬衣,试图最大限度的压低自己的年龄:“你说我们这么fashion的企业,就不能叫郁组长、郁经理吗,郁主任?我还以为我五十了呢。”说着将购物单拍在面前,刷刷列单。 姜晓顺看着老大,良心建议:“要不,我们换换?” “算了,这么痛苦的称呼,还是我受着吧,健身房的跑步机是不是该换了?” “健身房不归您老管。” “那么大块肥肉为什么不是我们的,你要加把劲,把所有后勤工作弄到手,等我退了,我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了。” 姜晓顺笑容憨厚:“您要是退了,我早升职走了。” 她名牌大学毕业,成绩优异,幻想过未来所有的工种,唯独没想到自己努力多年的成绩,只能进金盛的库房,还不是产品库房部,只是后勤仓库,天知道,她每天在做什么! 可就是这样,她也不敢轻易辞职换工作。 金盛身为五百强企业,多少人排队等着进,别说公司的杂物房,就是清洁工出去,待遇福利都不是普通公司能比的。 可如今只能咽下一腔抱负,在一个与社会脱节的大妈,还因为年纪大被人甩了,脾气更是古怪的人手里混日子! 郁初北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脾气好,尤其理解别人的‘心高气傲’。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每年手里会收多少这样的大学生,又有多少人不能留下,梦想、价值?这些东西早晚会教会她们,认清现实是有多么重要。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看看别人的得失,才能发现自己多么快乐。 郁初北善意一笑:“那就祝您前程似锦?” 姜晓顺心里不甘的弦被拨动,拿起单据,转身就走! 郁初北无所谓,年轻人,有些脾气才显得有朝气。 郁初北重新端起咖啡,转过座椅,对向窗外,悠闲的一天啊,美妙! …… 没有人否认,金盛后勤部——库管的职务,就相当于一个养老的岗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但凡一个有志向的人都不会安于这个上任就等于退休,还随时能被人代替的职务。 姜晓顺刚入职时,充满干劲,也想过好好讨好上司,尽量努力表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一飞冲天了。 心灵鸡汤里不是都是这样讲的吗,小职员只要肯努力一定有大造化。 如今姜晓顺已经不这样想了,她们一个小小的杂物房,最大的福利就是郁主任贪污肥皂的时候送她一块,其余再看不到任何往上走的希望。 所以临近下班,姜晓顺看看不远处黑压压的天和还有四分之一没入库的a4纸箱,开口道:“主任,我今天有点事——” 郁初北头也没抬:“去吧,记得带上伞,看着要下雨了。”她将两个箱子罗好,轻松抬起转身。 姜晓顺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道:“谢谢主任。”走了。 郁初北没有在意,在办公室喝了一天的茶和咖啡,临下班这点事她如果也抱怨,她干脆上天好了。 …… 郁初北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搬完,直起腰,黑压压的天气瞬间吞没了最后一点光亮,大雨迫不及待的倾盆而下,狂风乍起,雷电交织。 郁初北拍拍身上的灰尘:“真会挑时间。”顺着走廊从库房后门进去,还是沾上了一点雨水。 郁初北伸出手指随意将头发向后一梳,打开办公区的灯:“都下班了。”甩着酸疼的胳膊,转身去茶水间倒水:“果然年纪大了……”想当年这点工作量能有什么感觉。 郁初北点开按钮,靠在饮水机旁,听着水声缓缓覆盖杯底、杯身,百无聊赖的转头看向窗外,大雨冲刷着单薄的玻璃,仿佛随时要穿透眼前的屏障,横扫一切阻隔。 叮。 郁初北端起水杯,静静的看着外面的雨势,然后含笑的伸直右手,张开五指,灯光、风雨、雷电瞬间穿透指缝,呼啸而来,磅礴又安静。 郁初北嘴角的笑容更浓了,这种感觉真好。 突然她目光在窗户上倒映的黑点停了一瞬,继而慢慢转过头,果然在储物柜的凹隙里,看到一道缩卷在其中的身影。 郁初北收回手,眉头拧了一下,单手环胸,不动声色,继续静静喝水。 他的头埋在双膝间,黑色卫衣上的宽大帽子遮住了他整个头部。 露在外面一侧的手掌颤抖的握成拳,手背上紫色的青筋若隐若现,仿佛抵抗着心里巨大的恐惧。 他的身体随着每一道乍起的雷声瑟瑟发抖,却又在雷声消失时试图努力放松,可下一次轰隆声响起时,所有的挣扎企图又归于徒劳,瞬间瑟缩的更加恐惧。 他像被巨浪一次次拍向水底的孤舟,可又不甘心的在每次被吞没前试图强力反抗。 但周而复始,每一次都不尽人意,只能用单薄的力量冲击着对他来说灭顶的灾难。 郁初北慢慢放下水杯,重新拿起一个杯子,冲了一杯浓厚香醇的咖啡,向前几步,俯下身将咖啡杯放在储物柜前,又慢慢退回原来的位置,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静静地发呆。 少顷,视线盯着玻璃上的某一点,思绪忍不住放飞:他怎么会没有走?他表哥忘了?那灯是谁关的?是不是有人故意针对他?应该不太可能,他与任何人没有利害关系。 郁初北想了一会没有头绪,又百无聊赖的总结:原来还怕打雷? 说起来她对顾君之还是有些熟悉的。 顾君之是她的另一个助手,有等于没有,很容易被忽视的存在。 但他入职的第一天,不是这样可有可无的。 郁初北敢说,当时的他,吸引了整个后勤部的目光,上到经理、主管,下到扫地阿姨、看门大叔,都第一次领略了,什么叫男孩子的好看。 004咖啡 在郁初北看来,这种好看,是一种近乎于光明到柔和的温柔,是属于少年人特有的修长、俊美。 至少在郁初北眼里,吸引她看第二眼的,是他跟在他表哥身后,垂着头,细碎的发丝遮住了他半垂的狭长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安的颤抖着,面对四面八方的窥探,他几乎崩溃却强自镇定的不安与顽强。 那种不安,犹如突入狼群的幼生猎豹,瑟瑟发抖,又企图突围。 当时大家聚在一起说起他的好看时,才发现谁的看法跟谁的看法都是不一样的。 姜晓顺说他有种锋利的帅,尤其是他不经意的扫到谁的时候,非常冷漠! 刚入职,性格很可爱的江青谍说,他的好看是一种海纳百川的气质,像一本厚厚的写满天文地理的百科全书,只闻墨香便足以沉醉。 比他们年纪都大的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对小姑娘的幻想不以为意,说:这孩子好看的敏感又可怜。 现在看来,还是阿姨一语中的! 因为他入职第二天,便再没有人讨论顾君之是怎么个好看法了。 甚至大家都自发忽略了他的存在,因为他,有病! 有病还不算,他还是公司为了消减税务,招收的社会福利人员。 也就是说,他可能还有个可怜的身世。 还有他来时,戴在耳朵上的东西,也不是时下的耳机,而是助听器,没有那个东西,他几乎听不到周围任何声音。 如果他只是听力、出身不好,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毕竟身体有点缺陷、吃糠咽菜,性格开朗热情的人多了,何况他还长的那么好看,更能激起女生们对他的保护欲才是。 可是,他有严重的交流障碍兼恐惧人群症,这就很难相处了。 一开始他的办公桌在最角落的格子里,还没有被完全边缘化。 可也是那天,后面的同事找他借工具,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惊慌的瞬间直立! 不是正常的直立,是像影视剧的诈尸一般的突然直立,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弹起,直接碰倒了座椅,撞到后面的花瓶。面对周围瞬间看来的目光,他不知所措的快速蹲下身,瑟瑟发抖的盖住自己的脸,接下来整个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僵硬休克。 所有人都吓坏了。 如果不是他表哥来的及时,摸出了他身上的药急忙让他吞下去,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最后那位同事因为受惊,足足休息了半个月。 这样一个精神有疾,身世坎坷,身体有重病,或许性格也偏执黑暗的人,就算他表哥再高富帅,谁敢去招惹。 所以,什么长相,什么存在感,什么帅与好看,都归于现实,被打包好放置在角落,再没有人试图接近。 最后应他表哥要求,他的办公区域被安置在库房内,上下班的时间都与他们错开,不出入库房的新人,几乎不知道他们还有这样一位同事。 郁初北也是因为管理库房,所以跟他还算……认识?! 应该——认识吧? 认识吗? 郁初北自己把自己逗笑了,看着雨水顺着窗户哗哗的落下,欣赏到外面雷雨初歇,大雨变成了细碎的不成气候的牛毛,郁初北看看手腕上的时间。 咔嚓!外面的房门被推开,传来迫切的脚步声。 郁初北放下水杯,推开了另一侧直通自己办公室的门,离开。 易朗月的领带都没有来得及系,神色焦急的冲进来,库房的门被打开,接二连三的很多门被打开!最后在茶水间门口舒了一口气。 易朗月浑身虚脱的靠在门上,幸好——否则他可以直接以死谢罪了。 他今天有事,交代了总公司秘书部来接人,但秘书堵在了路上,给他打电话,他正好关机,秘书一路换乘了地铁,却在半路遇到个跳站台的,大雨又淹了一个路段,重新开通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后。 易朗月怎么能不怕,这里可是顾先生小时候被绑架撕票的现场,当年顾先生的母亲为了救顾先生死在了这里,万一触发了顾先生哪个神经,导致顾先生情绪崩溃—— 易朗月平复好呼吸,慢慢的走近顾总,缓缓的蹲下身,轻声小心又恭敬:“顾总……” 顾君之缩卷在安全的方框里,额头轻轻的一点点的撞着前面的木板,身侧摆放着一杯没有动过,如今已经凉了的咖啡。 易朗月小心翼翼查看下四周的环境,谨慎的探头,心里有些没底,还有些害怕,万一—— 怎么偏偏是今天这样的情况没有及时接走顾先生,据说那天,也是这样雷雨交加的天气…… 易朗月紧张的舒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自己吓自己。 他观察了好一会,确定顾先生神色安宁,没有一丝疯狂的前兆,才彻底放下心来,无力蹲坐在地上。 没事就好。 心中不禁感叹,顾先生不愧是顾先生,同样的天气,旧地直面最大的恐惧,撕开害死自己生母的伤疤,也能挺过来! 记得初次遇到顾先生,谁都没想到旅游路上跟随大流随便雇请的保镖团队能把他们平安带出突然交战的地带。 顾先生却做到了,那一天弹火纷飞,哀嚎遍野,挑战了他毕生所有认知,也让他第一次知道生死原来距离他能这么近,身边保护他们的人又是怎么样一支训练精炼的组织。 事后想想,难怪当初雇佣费那么贵! 顾先生这个人,和顾老先生那个人,也从那个时候开始,成为他的偶像。 按说顾先生小时候遭遇到那么严重的事故,顾老先生应该更多加小心给孙子请一流的安保团队才对。 顾老爷子却不那样认为。 顾老爷子一直耿耿于怀的是,孙子出事后,他只能寄托于警察,手里空有通天的财富,也不能真枪实弹跟绑匪一决高下不能死的痛快赢的漂亮。 顾老爷子因为心中憋屈,事后干脆把孙子扔去了没有管制的地方,什么都讲究硬碰。 现在想想顾先生当时还那么小,又遭受了父亲的虐待,精神状况非常糟糕,还要在那种地方生存下来,他又遇到了多少困难、经历了多大的痛苦,挺过来的过程是不是一次又一次跟自己的精神状况在做斗争。 所幸,顾总如今已经回国发展,他们有一流的团队,有业界首屈一指的集团。 可,国内真的适合顾先生吗?对顾先生这类精神偏激的人来说,是不是混乱的环境更好。 易朗月抛开脑中不合时宜的疑问,试探的靠近:“对不起顾总,我来晚了……车已经备好了,是不是现在回去?” 顾君之神色不变,额头依旧缓缓的点着木板,发出规律的叩击声,露在外的半张侧脸犹如沐浴着圣光,带着无法言语的清透干净和锋利阴郁。 “顾先生……” “……” “顾先生……” “……” “顾总……” 易朗月活动下僵硬的膝盖,小心翼翼的移开挡在他与顾总面前的咖啡。 咚!——顾君之的头重重的撞在木板上!一动不动! 005早 易朗月吓的一惊!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 下一秒!慌忙把所有可能会刺激到顾总情绪波动的东西摆回原位,身体急忙退回去,心惊肉跳的等着顾总的反应。 凝重的气息在空气中慢慢的流淌。 整个休息室安静的落针可闻。 过了好一会,易朗月的呼吸几乎要凝滞的时候。 顾君之再次动了,头一点点的撞着木板,发出规律又有节奏的声音。 易朗月虚脱的瘫坐在地上,不自觉的擦擦额上的汗,仿佛重新活过来一样。 …… 半山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辆车悄然开入,大灯瞬间照亮灰暗的夜空,惊起一片归巢的飞禽,笔直的道路旁一排排树木遮天蔽日。 不远处,假山、水池,草地,还有大片向日葵笼罩在朦胧的夜色里,潺潺的流水声由远及近,汽车驶过,又归于平静。 大门随后关上,屏障缓缓上升,整座生机盎然的别墅瞬间犹如封闭的城堡,窥不见一丝气息。 顾君之从车里出来,疾步向别墅内走去。 佣人、安保、管家,每个人在顾君之经过之处默契的快速消失,又在他路过后,默默的出现,继续做着手里的事。 易朗月不放心的紧跟几步,看着顾先生消失在二楼的背影,想追上去又不敢,这座别墅二楼以上是禁地,就是他这种近身跟着伺候顾先生的人,也不敢轻易上去。 “怎么回事?”夏侯执屹一身黑色西装,从一楼的书房出来,身姿笔挺,眉目锋利,气场不容忽视:“为什么顾先生回来的时间晚了这么多?” 易朗月惊的急忙上前,丝毫不敢隐瞒,垂着头,将今天的纰漏说给夏侯执屹听:“是我疏忽了,我自愿受罚,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让心里专家来评估一下,先生好像有些……”不太对。 “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说!”夏侯执屹皱眉。 “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就去请医生!” “请什么!老实待着!”夏侯执屹担心的向楼上看了一眼。 顾总本身就是那方面的专家,这些年情绪控制的一向不错,即便最近几个月一直处于最令他自己不安的环境,也没有出多大的纰漏。 说到底,把顾先生至于人多嘈杂的环境才是不安定因素的根源。 夏侯执屹看向易朗月:“金盛还是不搬?” 易朗月:“他们新公司还没有竣工,我们就是追加违约金,他们也未必肯松口,何况合约是顾老爷子签的,顾总未必愿意我们用非常手段。” 夏侯执屹冷着脸:“违约金再加一倍。”地方必须给顾先生腾出来! 易朗月:“这不是违约金的问题,就是再追加十倍,对方也会靠打官司来拖时间,金盛这么大的公司,搬走前的繁琐事物就要处理半年以上,就算他们答应了,也没有这么快,所以,不如说服顾总不要再去了。” 夏侯执屹讽刺的看他一眼:“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金盛的员工了吧?” 易朗月顿时警醒:“怎么会!我生是天顾的人!死是天顾的鬼!”忠心可鉴! 夏侯执屹上前几步,手掌有力的压到他肩上:“看你为金盛劳心劳力,还加班关机,如今又为他们说尽好话,我以为,你想去金盛——做鸡头了。” 怎么可能! 他就是习惯太好,开会关机!做事负责!何况——他以后也不能让人说顾先生手下都是草包,谁知道……“是我主次不分,但真不能说服顾先生吗……” 夏侯执屹收回手,掏出手帕,一擦干净刚才触碰过对方的所有手指,将手帕扔进垃圾桶。 易朗月在心里将他吐槽个便。 “如果他们实在需要时间,让他们先把一层腾出来,否则别怪我们利用土地拥有者的身份,强行破拆!” 说服顾先生?!不如让太阳从西边出来! …… “早。” “郁姐早。” “咖啡已经泡好了,顺便一提。”姜晓顺靠近老大调皮一笑:“郁姐今天真精神。” 郁初北捏捏她的鼻子:“鬼灵精,昨天跑那么快终于知道心虚了。” “哪有。” 一个略胖的声音推开两人,快速对着办公室众人道:“都打起精神来!几点了才到公司,都赶紧干活!” 姜晓顺耸耸肩,以防万一快速撤退。 郁初北看眼向这边走来,避无可避的总老大,笑道:“葛经理依旧如此精神。” 后勤部葛经理冷哼一声:“少拍马屁,你看看你!今天是不是又最后一个打卡!” 郁初北无辜的眨眨眼睛:“葛家大哥,你又冤枉我。” 葛振军险些起一身鸡皮疙瘩,懒得跟这些老油条扯皮,转身进了办公室。 距离郁初北最近的几个八卦组成员,瞬间划着座椅聚了过来。 “我赌五毛,他昨晚没回家。” “那还用说,他脖子上那条领带,一看就不是葛夫人的眼光,艳的骚气冲天。” 赵姐故作陶醉的深吸一口气:“还有逝蒂尼三号香水,大手笔啊。” 郁初北笑着推开她们:“散了散了,挡住打扫卫生了。” …… 安静的后勤部库房内。 顾君之独自一人站在角落的桌子旁,修长的手指慢慢的取下贴在电脑上的便利贴,好看到发光的侧脸宁静的仿佛一幅画,即便只是穿着简单又灰扑扑的工装,也难掩他眉目间的俊朗和少年朝气。 ——辛苦了,做的很整齐(笑脸)—— 顾君之面无表情的环顾下周围,昨晚她简单搬进来的东西,如今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需要的位置。 他冷漠的重新将纸条贴回去,默默的看着那几个字,随后又取下来,重新看了好一会,直到眼睛疼了才又贴回电脑上。 “小顾!来两盒四号螺丝钉!”库房门被突然推开。 顾君之吓了一跳,快速转身,下意识的压低帽子,快速将自己缩起来! 姜晓顺脸色难看:“顾君之!四号螺丝钉!”真是烦死了,什么事也不会干,全都要她自己来,明明是两个人的工作量,凭什么只有自己最忙! 还不如全让自己做,工资都给她的好!“你听到没有!” 006二姐 郁初北推开门:“喊什么,一大清早的也不怕长皱纹,四号是不是?多走几步路能累到你。”说着向摆放螺丝的物架走去。 “郁姐,你不能总是偏袒他,他有手有脚的!” “所以有手有脚的他,不是把库房整理整齐了吗。”郁初北将螺丝递到姜晓顺面前,面容不算客气的盯着她。 姜晓顺看着郁姐冷下的脸,不敢再多说话,拿了东西就走。 郁初北站定,看着缩卷在座位里的他,突然弯腰,不期然的对上桌子下面一双干净到透亮的眼睛,下意识的一笑:“早上好。” 顾君之惊的顿时睁大眼睛,下一刻瞬间将头埋在臂弯里! 郁初北被那双凤凰于飞的眼睛看的怔了一下,继而笑的不行!看把他吓的。 郁初北笑着起身,离开。 其实只要不碰到他,与他说话的时候给他个缓冲,他反应不大的; 或者说,就算偶然触碰到他,他反应也可以控制,那天的事,可能是有什么意外才让他反应那么大。 顾君之听到关门声,茫然抬起头,神色有一瞬间的空洞,纠缠的思绪让他不自觉的咬住右手拇指上的指甲,额头缓缓的一下一下的撞着面前的木板,神色茫然。 …… 郁初北一天最大的工作量就是在购物单上签签字,上不用管公司业绩、下不用管人员分配,最大的苦恼是,先喝咖啡还是茶?偶然也会考虑一下要不要喝枸杞。 身为有两位属下可以使唤的小主任,郁初北在工作上可以说没有任何烦心的事,如果实在无聊,她还可以考虑在网上看看电影,玩玩牌,没事购购物什么的。 再无聊,也可以串串门聊聊天,去楼上休息区健健身游游泳,花样繁多,绝对不让人觉得苦闷。 郁初北吃着其他部门进贡的坚果,翻着某宝界面,听到座机响,不急不慢的拍拍手上的残渣,拿起来:“喂,后勤储物部,有什么需要服务的?” 座机那头迫切的传来熟悉的乡音:“你能给我服务的多了!死丫头!你竟然敢不接我电话!翅膀硬了想飞了是不是!你这个——” 郁初北将座机听筒拿远,继续翻衬衫款式,等里面的吼声降下来,才闲闲的放在耳边:“声音如此响亮,看来身体不错。” “就快被你气死了!你就说你什么时候给办!” 郁初北捏起一片玉米片,咬碎,目光紧盯着屏幕:“你说的我也得办的到啊。” “你怎么办不到!”对面传来斩金截铁的声音:“路夕阳都能去大城市念书你弟弟怎么就不可以!你能把路夕阳带过去带不动你亲弟弟是不是!你少骗我,你必须给老四想想办法!” 郁初北声音不温不火:“妈,你讲点理行不行,人家路夕阳是凭本事考上了大学,考上的。” “你弟也能考上!你弟怎么就考不上了!你赶紧给他找学校!” “用不用再给他找个媳妇。”咯嘣咯嘣,页面又换过了一页,这件衬衫好看。 郁母不确定的犹豫道:“这个……是不是太早了点……” 郁初北翻个白眼,何止早了点,你儿子刚满十八岁好不好。 郁初北看眼手边的日历,随意的问:“老四呢,在家吗?”不是星期天,也不是节假日,完全是废话。 “在,在!你等着,我马上让他接电话,你顺便问问他喜欢什么学校,对专业有什么要求,尽量按他喜欢的类型找啊。”郁母喜笑颜开。 郁初北嗤之以鼻:“看把我能耐的。” “妈知道你有本事!你可厉害了!四!老四接电话!” 凌乱的房间内,郁初四烦躁的将自己蒙在被子里,不听! “四!”门被打开,郁母拍拍儿子的被子:“快点,你二姐,送你念大学的,赶紧接。” 郁初四闻言心里的憋闷达到了高峰,猛然掀开被子,少年的脸庞近乎狰狞脆弱:“你烦不烦!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上大学!你别烦我二姐!” 郁母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开始大喊:“我造了什么孽啊,生了你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这都是为了谁,要不是为了你我——” 郁初北把听筒拿远点。 过了好一会。 “二姐。” 郁初北嘴角立即弯起,声音也温柔下来:“怎么这个时间在家,高三课程不是很重吗?” 郁初四看也不看母亲,转身拿着手机跑出去! “你走什么!我让你说的话你记住了吗!小兔崽子!” 郁初四靠门口的大树上,身形是少年特有的单薄消瘦,神情带着不符合年龄的疲惫,声音低落压抑:“我早上有点小感冒,妈就不让我去学校了!我——我——” 郁初北放下鼠标,皱眉,初四是她妈千辛万苦盼来的儿子,疼的近乎病态:“你这次摸底考试怎么样?” 郁初四顿时泄气,拱起膝盖,脚踏在树上:“不怎么样,二百分。”说着顺势坐在树旁的石头上,无精打采的碾着地上的土点。 郁初北张张嘴,又赶紧闭上,如果对方不是她弟弟,她一定骂一句‘蠢货’,高中三年不上学,也能考二百多分呀:“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郁初四闻言,看看四周,见妈没有追来,松口气,有些话他只敢跟二姐说,也只有二姐不会对他长吁短叹,抱有期望。 少年的声音整个软糯下来,带着浓浓的依恋:“三姐学习成绩好,她肯定能考上大学,妈又不愿意给她出学费,我想……打工供三姐上大学。”最后一句声音很低,他不是很有自信能赚到那些钱。 郁初北笑笑:“操心的事还不少,老三对你甩脸色了。” “她什么时候不冲我甩脸色……”少年声音微低的抱怨:“你又不是不知道妈,妈根本没想过让三姐上大学,你没上大学,大姐也没上,如果三姐也因为我上不成,我……” “我没上大学,是因为我私奔,跟你没关系。” “姐,你能别提了吗!”每次都这样:“你和夕阳哥呢,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007业绩 “那就好。”郁初四垂下头,爸妈偏心,很偏心!大姐二姐的事他记不很清,但三姐跟他是龙凤胎,他不可能也记不住。 三姐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小时候也比他懂事听话,可爸妈就像瞎了一样,只追问他的成绩,只关心他冷暖死活。 甚至有一次下大雨,他妈只拿了一把伞、一件衣服接自己回家,留三姐一个人那样呆呆的看着……他恨不得没有被接走:“姐……我不是上学的料。” “嗯,我也这么觉得,但想打工这件事绝对不能跟爸妈说知道吗,你就是决定了,也等天高皇帝远了再先斩后奏,明白?!。” “姐,姐!姐!——” “行了别激动,让我再想想,这么大的事,我不可能听你一两句就定了。” 那也是有希望,他二姐不是那种觉得他能上天入地的能人,对了:“你千万别跟大姐说,大姐一定会告诉爸妈。” “我知道,别乱想了,在家乖乖听话,别为了上学的事跟她吵,也别跟着犟,她那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件事交给我,等高考结束,我来想办法。” 郁初四说不上为什么,有点想哭,他心里一直不痛快,三姐看他不顺眼,大姐比爸妈对他期待还高,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嗯,姐要说话算话。” 我说什么了,招惹了个祖宗:“跟老三说,别在家怼天怼地,考上了一定让她上,知道吗。” “嗯嗯,三姐听了一定很高兴。” “好了,多大了还哭,以后累死累活的养活你三姐,你才该哭着求我让你上学呢。” 郁初四闻言瞬间破涕为笑:“二姐你说话要算话。” “算你个头。” “我不管,我一会就告诉三姐,你不能让三姐失望。” “老三恨不得抽你的血、扒你的皮。” 郁初四笑的更高兴了,年轻稚气的脸上流淌着从未有过的放松平静,他当然知道他三姐讨厌他,谁让他从小到大得到了所有她想得到的。 “挂了,我还忙着呢,记住了,咱家还轮不到小屁孩伸张正义,别跟两老的顶嘴。” “嗯,姐再见。” 郁初北挂了电话,靠在椅背上,不走心的叹口气,她这个弟弟没有被养歪,奇怪了。 咚咚咚—— 郁初北的思绪被拉回来:“进。” 门外,消瘦高挑的人深吸一口气,细碎的刘海在阳光下闪着微光,修长好看的手指放在门把上,下一秒咔嚓,推开。 郁初北诧异的看着突兀的身影,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了?” 顾君之瞬间垂下头,下意识的眼睛闪躲,左手快速抠着右手的指甲,细碎的头发遮住他眼底涌动的不安紧张,昨晚…… 他试着张张嘴,薄唇上的色泽犹如心尖的朱砂,整个人俊秀阳光的仿佛梦境的仙境。 他鼓起最大的勇气,出口的却是:“早——”懊恼的听着发出的声音,急忙转身,嘭的关上门消失在门口。 郁初北看看时间,上午十一点。 她靠在椅背上,转着手里的笔,他在回应早上的那句问候?!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一条缝,三四个脑袋同时挤进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郁初北用同样的目光看着她们!? 维修部的赵英最先开口:“刚才!就刚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圣出府了!” “嗯!” “小仙子找你做什么!”江青谍从赵姐身侧挤出个脑袋,太惊悚了!那可是秘密武器,堪称镇部之宝! “库房缺货了。”郁初北神色自然。 赵姐完全把门打开,后面东倒西歪的跟着进来,熟悉的找位置坐下,开始八卦:“那也够不可思议的!那孩子多胆小!比含羞草还珍贵。” 江青谍:“就是啊,从来了到现在第一次走入凡尘吧。”不过,人也是真好看,就是她上学的时候也不敢想自家学长学弟有这颜值。 年龄稍大的秦姐:“啧啧,你没看见,刚才他一出现,整个部门的人眼睛都直了!” “没见过他的,眼里都能塞鸭蛋!” “何止她们,连我这身经百战,孩子上幼儿园的阿姨都看呆了,赏心悦目,盛世美颜……” 四个人围绕顾美人这个话题,喝着茶嘚啵了半个小时后,最后还意犹未尽的拿着话题下饭去了。 …… 明亮的库房内。 顾君之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他做的不够好,是非常不好,他敷衍、他懦弱、他一无是处、他什么也做不好…… …… 郁初北吃完午饭回来,看到办工桌上放了一杯红茶,笑着道:“孝顺!”知道她要消食。 郁初北没有关门直接向后仰身道:“越来越——”懂事了,最后几个字收回去,因为姜晓顺还没有回来,那是谁准备的? 郁初北上前几步,走到桌子旁,看到茶杯放在一个精致的小托盘里,除了那杯茶,旁边还用纸巾跌了一只振翅欲飞的仙鹤,仙鹤折的十分逼真,在杯子旁的摆放十分讲究,衬托的这杯茶仿佛也别致、不俗起来。 郁初北拿起仙鹤。 ——你也辛苦—— 几个字体,锋利工整。 郁初北瞬间有种颤栗的惊悚感,急忙放下纸巾,但又瞬间平静。 肯跟人交流总是好事…… 郁初北不是多事的人,也不觉得自己有救人于水火的能量,她自己的生活尚且一团糟,哪里有时间想别人。 但只是拉一把的事,她也不至于冷漠。 何况,半年相处下来,她发现顾君之做事其实很认真,而且,没有攻击性,就算是那天,他也没有伤害任何人,重要的是,长相真的很加分。 郁初北叹口气,转身。 顾君之听到开门声,抬起头,看到她的身影又下意识的垂下头,心揪的很紧。 郁初北没有进来,看了他一会,忍不住想,如果他不是有病,这扇门早就被磨破了吧:“谢谢。”慢慢的关上门,转身。 慢慢的顾君之松开略微紧张的手,头轻缓的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心中雀跃,她明白了。 这边,郁初北敲敲姜晓顺的桌子:“没事试着跟小顾交流一二。” “我干嘛要跟他交流。” 郁初北笑着靠在她的桌子上:“你是一个好孩子,知道该怎么做,记住,这件事列入你考核范围,与月底奖金挂钩。” …… 008好友 “郁初北,你一会儿带人去开发部走一趟,他们那层的窗户打不开,还有一扇门的感应器不好用,你去看看怎么回事——”老葛握着门把,西装革履挺着肚子说话,语速很快,急着布置完下班。 距离近的人都看了过来,可也忍不住松口气。 “我有约。”郁初北漫不经心的看看时间,收拾着东西。 老葛顿时不高兴了:“有什么约!前男友不是早凉了!赶紧干活。” 郁初北笑笑,神色宠溺无奈:“老葛,真有约,孟经理约我吃饭。”不是故意不接,毕竟她住着公司的宿舍,吃着公司的免费两餐,拿着工资喝茶,但今天真有约。 老葛的神色顿时有些不自在:“孟经理啊,那别迟到,小赵,你去开发部一趟——” 郁初北收拾收拾东西,下班。 …… ——“千万里我追寻着你,可是你却不在意——” 郁初北打开包厢的门,稍微适应了一下晃动的光线和吵闹的声音,便沿着墙边的位置走了进去。 除了主办人,她跟所有人都不熟,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将外衣脱下,安安静静的坐着。 孟经理,孟心悠,金盛集团销售部总经理,今年三十五岁,公司几大元老之一,年薪千万以上,今天她攒局,邀请了公司高层包夜场,就连老葛都没有资格参加。 她能认识孟心悠,只是赖于工龄够长。 金盛还没有这么辉煌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是拼命三郎,租着几平米的办公室,每个人都累死累活的想让公司生存下去。 孟心悠每天跟着老总往外跑,年轻漂亮,意气风发,名牌大学毕业,是公司所有女同事八卦的目标。 当年的郁初北只是公司为了省钱雇佣的外地保洁,吃住都在公司,年龄又小,举目无亲,可以任意压榨。 她却很感激,为了陆夕阳,那时候能干活她就开心,在公司加班、看门,打扫、跑腿,恨不得长出八只手为公司鞠躬尽瘁。 她也是那时侯知道孟心悠除了要参与产品开发,还要去拉拢客户,每天喝到半夜,烂醉如泥,她也不回家,就来公司,有时候吐的满地都是,有的时候倒在沙发上发呆。 郁初北想想,自己那时侯真的很……‘一言难尽’,抱着虔诚膜拜的心照顾孟心悠,怕她半夜呕到窒息,就蹲在沙发旁直愣愣的盯她一夜。 后来,便是她每次有应酬,都会给她打电话去接,为此,她还去考了驾驶证。 现在孟心悠早已今非昔比,身价过硬,能力卓绝,甩开她上亿的距离。 却还愿意照顾着她。 她不知道孟心悠喜欢她什么,所以她不多耗费这份照看。 包房里的音乐晃动着,身体跟着音乐缓缓扭动,微暗的环境,骤然激烈的配乐,让气氛十分火热。 孟心悠端着酒杯下台,精致的妆容,漂亮到有攻击性的美灼热浓烈,一头波浪般的长发,细瘦的身形,自信又张扬。 郁初北笑笑。 孟心悠走了过来,挨着她坐下,灯光打在她脸上,丝毫不损她的气质:“不去跳?” 孟心悠摇摇头。 如果放在五年前,这样的聚会,为了不给孟总添麻烦,她绝对不会来。 这些年不同了,经历过一次升职前差点被顶替的风波后,孟心悠看她的目光颇为玩味,郁初北便再也不敢不来了。 孟心悠就是她在公司的最大靠山! 总不能她这把年纪了突然被公司上层的亲属顶替了去看大门的好,所以即便这里谁也不认识她,每个人都不屑于跟她说话,她也得来,这是身为孟总坐下小妹的倔强和理直气壮! “最近怎么样?”孟心悠晃动着手里的液体。 郁初北懒散的靠在沙发上:“老样子。” 孟心悠抬起眼皮看她一眼。 郁初北笑了:“失恋而已,我像是经不住打击的人吗。” 孟心悠突然靠近她,在嘈杂的音乐中,语气锐利的在她耳边开口:“说真的,要不要——”弄垮路夕阳。 郁初北眼底的光芒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让路夕阳身败名裂,她想过。 可近三十年的交情,除了感情……:“算了,要回钱要紧。” 孟心悠拍拍她的肩,拿起酒瓶,给她倒酒:“相亲去不去。” “不去。” 009星期日 “拒绝的这么干脆!” 郁初北把她的手拿下来,只是心里有数而已。 “不要灰心丧气,好男人多的是。” “比路夕阳条件好的不好找了。”郁初北身体前倾:“零食吃吗?”语气里没有惋惜,只是实事求是。 孟心悠看她一眼,将小包装撕开,名牌大学毕业、博士生学位、一流公司、初薪十万以上、长相不差、这样的男人再看上初北的几率——的确是没有:“说的对。” 咯嘣:“五香的,吃吧。” 孟心悠拿了一颗:“可野菜咱也要啃啊。” “嗯。” “我小姨介绍的,是她们生鲜部送货的员工,她跟对方打交道四五年了,她觉得比较可靠,既然她开口了,应该不错。” “小姨还是这么惦记我。” “那还用说。” “多大?” “三十二?好像是,应该没超过三十五。” “呵,截的范围真广。”郁初北也开了一袋:“拖这么久?” “跟你情况差不多,耽误了呗,主要小姨说合适,帮你约了星期日下午四点,怎么样?” “你都约了,还能怎么样。” “枉我小姨为你操碎了心。” 郁初北嘴角顿时上扬,谄媚:“姨对我真好。”呵呵。 “你敢有意见!” “不敢不敢!” 郁初北坐在她旁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看着五光十色的灯光,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融入在活力四射的环境里,便觉得自己也有可以乘风破浪的能力。 “你们部门要搬迁的事听说了吗?”孟心悠靠在沙发上,左腿漫不经心的搭在她腿上,修长白皙,魅力浑然天成。 郁初北往里面放放:“不是说不动了吗?” “没谈妥,而且明天就会让你们动。” “这么匆忙?!”花生都不吃了! “何止匆忙!遇到硬茬了。”孟心悠提起这件事就心烦。 最近公司全高层都在跑这件事了!可对方就是油盐不进!能动用的关系都用了,连水花都没有溅起来!简直又臭又硬!金盛这么大的公司,怎么能说动就动! “新公司还没有竣工啊?” “谁说不是,可没办法,全楼能拖,一层是不能了,公司暂时会把你们拆分到各个部门。” “这也太不讲情面了,我们这么大的公司,租赁合同又没有到期,以后在商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们至于把关系闹这么僵!” 孟心悠冷笑:“你觉得金盛很了不起?” “当然!”业界大佬。 “对方捏死我们,只需要三根指头——没说两根是怕你接受不了。”孟心悠说着先忍不住笑了。 “你还笑的出来。” “天世集团知道吗?”孟心悠向后仰躺在沙发上,语重心长,神色调侃。 知道,老牌龙头企业,抵得上她们十个金盛:“我们对上的是他们!?” “陈世美削尖脑袋都想进的公司。” “是路夕阳。” “一个名字而已,据说对方是天世的太子爷,不过是不是都无所谓,对方也不靠天世吃饭,只一个天顾企业的律师团,我们就得滚蛋了!听懂了没有,一个律师团,老总连天顾的秘书长都没有见到!” 咯嘣:“我分配到几层了?” 孟心悠横她一眼。 咯嘣。 “设计部,给你加了一张桌子,帮换电脑方便。” “好说,主机加水全部换新,折扣咱两一人一半,话说回来,新公司那边,公司提供的宿舍真的不多?” “嗯,只有一排值班室,还有给一些高科人员提供了食宿,放心吧,我已经给你占了一间。” “您看您腿疼吗,我给您老捶捶。” “孟总!孟总赶紧来跳,别偷懒。” “来了!无事献殷勤,周日的事别忘了。”说着拍开她的手,融入了五光十色的光影中,闪闪发光。 “孟总和那个男模的事怎么样了?” 郁初北向后看了一眼,没看清,又转回目光。 “能怎么样,如今想回来,孟总现在带在身边的人会愿意?” “刚拍了一个偶像剧,有些名气,就以为自己翅膀硬了。” “也怪孟总给人温和的错觉,谁知道转头就把人拍死了,哈哈。” “孟总始终是孟总。” “说起来,现在孟总身边的小奶生你们谁见过?” “没有。” “没有。” “我见过。” “快说,快说!” “那个好看啊!一个眼神瞥过来我都腿软,一个感觉,奶野奶野的!过气这个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郁初北吃了一颗花生,孟总始终是孟总,强大,独立,从不孤单寂寞,不给任何人伤害她的机会。 她眼里的孟心悠,甚至不需要任何人称赞或者同情,她就是她,目标明确,至高无上,值得她尊重学习,却拍马也赶不上! …… “都动作快点!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完!库房里的东西不动!封了西门!以后只从北门进出!都快点!中午之前!按照分配好的地方!统统就位!” 郁初北站在办公室门口,没看忙碌的人们,只看站着的姜晓顺。 姜晓顺不是不愿意,再说……去就去。 010可以 顾君之垂着头!盯着面前的文件!焦虑中有些不确定的不安,要搬走了!? 姜晓顺站在门边,下意识的想哐当两下门,想到郁姐的交代,又停下,她跟奖金又没仇:“小顾……” 顾君之头垂的更低,盯着面前纸张的目光冷肃!她要走了,她应该也是要走…… 姜晓顺心里冷哼一声,深吸一口气,她倒了八辈子霉,跟他是同事,当别人都是死的吗! 姜晓顺走近几步,克制着脾气,尽量声音放轻:“小……” 顾君之吓了一跳,快速起身,椅子被撞的哐当作响,他慌忙抓起面前让他纠结的东西,一气呵成的钻到桌子下面!继续死死的咬着指甲盯着手里的纸!那个表哥! 姜晓顺见鬼的指指自己,她是毒蛇猛兽吗!谁稀罕!哐当!出去了!奖金什么的!大不了不要! 郁初北站在原地看着出来的姜晓顺。 姜晓顺顿时停下脚步,心里紧张,可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这不怪我!他根本看也不看我一眼!我稍微一靠近他反应大的几乎要吃了我!我又不是受虐狂,上赶着受他的气。”最后一句声音很低,就算是主任吩咐,也不能强人所难! 郁初北看着她。 姜晓顺固执的站着,不为所动,本来就是,她又不是没有尝试。 郁初北叹口气:“我吩咐的事没有完成?” 姜晓顺:“他根本不给我机会!” “是锁门了,还是他对你砸桌子了?” 姜晓顺不说话!就算没有也差不多。 郁初北看着她,摇摇头,向前:“跟我来。” 姜晓顺:来就来! 郁初北打开仓库门。 顾君之缩在桌子下面,狠狠的咬指甲,恨不得撕下一片才甘心!这里就剩他一个人了,一个人…… 姜晓顺‘就是如此’的看着郁姐,他就是这样,根本不能交流,谁都不理,任何人来都一样! 郁初北没有看姜晓顺,上前两步,敲敲桌面:“给你一个小时,收拾好东西到我办公室,超过时间,自动回家休假六个月。” 顾君之咬指甲的动作一顿。 郁初北转身。 姜晓顺见状急忙跟着主任离开。 门关上。 郁初北双手抱胸看着姜晓顺:“看明白了吗?他阻止你了吗?对你大喊大叫了吗?主要是你,该说的话说了吗?”随即打开手臂,为她整理整理衣领,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再说,我问你他的回答了吗?要有耐心,明白吗?” “我……我?”!!?? “还有,他为什么要看你一眼、跟你回话,他看不看你影响你的发挥吗!你让一个不喜欢与人交流的人回应你,你想怎么回报他?” 姜晓顺:“……” 郁初北笑笑:“下次找找技巧,乖,辛苦你了,去收拾东西吧。”说完,看眼紧闭的库房门。 她看了他表哥给他申报的休息计划,六个月,可六个月后谁还记得他是谁,他只是入职这个事实对公司减免赋税有利,可不是他一直在职。 …… 顾君之收拾好东西,紧紧地抱着手里的大盒子,慢慢的走出来。 周围的声音一瞬间安静。 葛振军气的半死:“都快点!不想动的,赶紧回家!” 大厅内又快速忙碌起来。 顾君之头上戴着一顶黑压压的帽子,帽檐宽大,遮住了整张脸,上身一件褐色的宽松有帽卫衣,此刻卫衣上的帽子也盖在头上,整个人黑乎乎一片,除了手掌没有一处露在外面的地方,紧张又不安的站在郁初北身后,抵挡了周围的窥视,也挡住了除他脚下以外所有的世界。 郁初北看他一眼。 顾君之顿时更加紧张,但又不像刚才那么暴躁激烈,收……收拾东西,意味着他也可以离开…… 郁初北心里叹口气,一个大男孩,包裹的这么严实,还没有与人说话,他自己先抖上了,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但想想面前的人,比自己弟弟大不了几岁吧,还这么小,心又软了三分,声音不自觉的放轻了些:“别紧张,一会跟我上十七楼,我们暂且在设计部待几个月,不要担心,你忘了,你表哥也在设计部,可以照顾到你。” 果然!他也可以离开——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顿时迸射出夺目斑斓的亮光。 …… 易朗月看到顾先生跟在后勤部的人身后上来,以为自己眼花,顿时又看了两遍。 下一刻快速冲了过来。 顾先生这些年情绪控制的很好,但……那是因为夏侯先生做事力求完美不破,顾先生所到之处必会提前一天走一遍,确定遇到的人、说出的话,都在控制范围内,才会活动。 可这件事没有在计划之中! 而且——他们部门人来人往,说话没有顾忌,万一顾先生烦了怎么办!“周总。” “小易,正好,你来安排他们的位置,我有点事。” 顾君之闻言下意识的往郁初北身后站,精神隐隐紧绷。 易朗月不敢置信的看着顾先生,又不认同的看向郁初北,她这是做什么?!出了事,她付得起责任吗!“你——” 郁初北示意他不要说话,客气的送走周总后,才示意顾君之表哥跟自己借一步说话。 顾君之见状抱着箱子跟上。 易朗月连忙温和的阻止:“小顾,你先……” 郁初北:“让他跟着吧,这里人太多。” 易朗月收回帮忙拿箱子被拒的手。 “也让他拿着吧,有安全感。” 易朗月看她一眼,觉得她有些逾越。 郁初北微微尴尬。 楼梯间。 郁初北率先开口:“你也许觉得我多事,我可能也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如果你觉得不妥,再把他带回去。 我知道你给他请了几个月的假,但你想过没有,他现在休息,等搬去了新厂,公司还有没有他的位置? 他上半年的指标已经用了,你该知道他有份稳定的工作多不容易,他不太适合这时候休假。 我想着,十七楼有我们两个在,多多少少能照顾到他,而且,设计部又不是我们后勤部,每天有那么多闲杂时间东走西串,我想没那么多人关心他的事,你说呢?” 易朗月不说话,不是那个问题,顾先生心情烦躁的时候有一定的暴力倾向,不是砸桌子伤个人的那种,他以前喜欢拿违禁品乱扫。 易朗月直接拒绝:“我觉得不妥,设计部人来人往,小顾他……” “我可以。”顾君之更紧的抱住手里的箱子,口气坚定:“我——可以……” 易朗月心想你可以什么,你可以让这里所有人都回家吃自己,却神色小心的开口:“你别急着下决定,在家里有人照顾你不是更好一些。” “我可以。”顾君之倔强的低着头,比上一刻更坚决。 易朗月试着挣扎:“我们是不是再问问大表哥?”好不容易把一层腾出来为顾先生创造了安静的环境,还没有松口气,这是要干什么! 011直觉 …… 夏侯执屹坐在顾宅的沙发上,冷淡的看着易朗月,是谁给他的自信认为自己可以左右顾先生的决定? 易朗月拘谨的站在一旁,神经再大条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何况他不是粗神经的人:“那也不能由着顾先生的意愿……万一……”他今天一天都胆战心惊的。 夏侯执屹想的是另一件事,他敢肯定,顾先生回国后,精力一直放在那个地方,筹备两年后,最近开始采取行动,没道理顾先生突然不配合了? “夏侯经理快想想办法!” 夏侯执屹揉揉眉心,拿不定主意:“你说顾先生是跟着他们什么小组长上去的?” “是。” “长的很漂亮?” “没。”干嘛问这个。 “气质好?” 这个不是重点:“普通人……” 易朗月说着突然明白了夏侯秘书长的意思,一时间哭笑不得:“对方三十好几了,非常一般的人。”不可能的不用乱猜。 他们顾先生才二十二,还是个孩子。 何况就算他们先生开窍了,跟对方也没有关系,天差地别。 “三十多岁……”夏侯执屹突然道:“有没有可能是另一种情感带入,比如……有没有可能把对方当母亲了?”要不然没道理放弃准备了这么久的事,或者说:“用移情的方式,来治疗原有的心里创伤?!”他记得心理学上有一份这样的研究成果。 “……”易朗月。 片刻,夏侯执屹又否定了,以顾先生的为人,他不可能如此行事:“对方的资料——” “有,当时顾先生入职时,整个后勤部的人事资料,事无巨细我们都去调查过,没有任何问题。” “……” “要不要请医生过来看看?” “给他们打电话吧。” “那顾先生在十七楼的事?” “万事以顾先生的意愿为准。” 但他们设计部人来人往:“可……”万一…… “明天会有人协助你工作。”还有问题吗?! 易朗月见状不再多说。 …… 郁初北一直都没发现,设计部如此受欢迎,连续两天,每天都有从大公司被挖角来的新人上任,给人一种,金盛马上要冲去世界的错觉。 郁初北茫茫然的喝口咖啡,不敢相信,她们公司刚被人用两根手指头碾过。 果然是错觉吗! “郁姐,我腾不开手,能帮我倒杯咖啡吗?谢谢。”前排忙的不可开交的长发女同事,歉意的向后开口,又急忙回头忙手上的工作。 郁初北闻言,怔了一下,端着咖啡的手放下,随意的扫了整个办公室忙碌的人们一眼,低下头,认真的盯看桌子上空白的a4纸看。 少顷,前排的同事感觉后面没有动静,以为对方没有听见,又歉意的说了一遍。 郁初北快速敲击着键盘,打下一连串成排的乱码,头也没抬。 前排长发女同事才真正意义上的第三次回过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郁初北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抬起头,茫然:“怎么了吗?” 你说呢! 论级别,设计部不敢与开发部、销售部相提并论,但对上后勤部绰绰有余,何况——后勤部统筹为全公司各部门服务,更何况只是一杯咖啡! 长发女同事不信她没有听见。 郁初北‘真’的没听见。 长发女同事顿时冷下脸,直接起身,椅子划出刺耳的声音! “怎么了。”浅金色头发的女同事拉了好友一下。 “没事,去倒咖啡。” 浅金色头发的女同事有意无意的扫了郁初北一眼。 郁初北坦然如初,随后骤然看向坐在右侧的顾君之! 顾君之惊吓的立即低下头,紧张的疯狂扣指甲,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看见…… 郁初北收回目光,不以为意。 她的位置直接将顾君之环绕在角落里,他本身的隔断比平均值高出三十厘米,他就是站起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 阴沉了两天的天气,昨晚终于下了雨,今早的太阳便活跃到顽皮。 男方约在了繁华路后面的肯德基。 郁初北穿了崭新的黑色笔筒裤,高跟鞋,上身是纯紫色飞边衬衫,画了简单的淡妆,头发放下,不长不短略微落在肩上,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又婉约。 她还是来了,为什么不来,她又不是不婚主义者。 郁初北到的时候,男方已经点了两杯九珍,第一眼的印象很好,长的并不让人想直接拒绝,脸上有些青春期留下的小坑点,并不多,反而显得很男人。 郁初北在他站起来时目测他应该有一米七九,不算矮:“抱歉来晚了。” “没有,没有,是我早了。” 012不错 “我姓郁,王姨介绍过了吧。”郁初北坐下来不好意思的将头发撩到耳后,第一次,以见面满意就结婚为目的认识异性,有些尴尬。 “有,我姓方,王姐……经常提起你……”方满仔细收拾过自己,人很普通,但衣服整洁干净,人看起来十分清爽,只是有些拘谨,并不是健谈的人:“你——比我想象中看起来……更……年轻。” 啊?“……”哦。应该是赞美……:“哪里,你也很好。” 两人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方满急忙道:“吃点什么?星期天还麻烦你出来,不好意思。” 郁初北:“哪里,我也没事,a套餐吧。” “好,我去点。” 接下来便是略微谋长的沉默,双方都有些生疏,经验不丰富,也不是能自来熟的性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继续低头沉默。 “王姐说你——” “你——” 方满:“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吧。” 方满放在下面的手,略微紧张的搓搓腿::“听王姐说,你在金盛上班。” “嗯,做了好几年了,我朋友说你在超市,工作做的非常好,经常夸你。” “哪有。”方满顿时手足无措:“就是一般般,普通,比我工作时间长,做的好的大有人在,呵呵……” 郁初北也笑。 然后沉默。 …… 郁初北回到家,直接倒在床上,觉得好累,比上了一天班还累,整个人虚脱的趴着一动不动,自我感觉表现的糟透了,羞愤的恨不得从宿舍楼跳下去!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脸面那种东西能吃吗,为了结婚,要更积极一些,能抓住合适的人,嫁出去才是王道,扭扭捏捏难道还没有长够教训吗! 手机锲而不舍的响着。 郁初北不得不伸出手,吃力的够到手机:“喂——”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孟心悠一身v领睡衣,端了一杯红酒,心情不错的坐在阳台的躺椅上,长发落在肩头,双腿交叠,神色含笑。 “你说呢。”郁初北翻过身:“觉得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背后环住孟心悠的肩。 孟心悠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闹:“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你都好几天没有给我打电话了!为什么不行。” 郁初北顿时坐起来:“不打扰你了,拜拜。” …… 翌日下午,不用郁初北忐忑的想着挽回印象分,男方直接拒绝了。 郁初北不可置信的回到座位上,顿时如遭受了一百万点打击,她表现的不好吗?大家半斤八两好不好?还是,说错了话?没有啊!工资太低?不可能啊!对方比她多不到哪里去。 那为什么拒绝! 什么时候她在同级别中竞争力这么低了?! “烦死了!”长得漂亮的长发女同事重重的将椅子一踢落座:“越来越挤,我都动不了了!这都什么味,熏死人了!”哐当! “好了,忍忍吧。”淡金色头发的女同事小声劝着:“也就几个月的事。” 两人不约而同的向后瞪了一眼,又同时转过头,继续不轻不重的嘀嘀咕咕。 郁初北就不懂了,位置都是固定在地上的,怎么就挤了?而且她们后面,就自己和顾君之,这是说谁呢? 还有这味道,陈艾除菌,味道淡香,每个星期各个楼层点一次,今天就熏死人了? 郁初北端起桌上的茶,漫不经心的靠在椅背上,品了一口:当她是聋了吗。 顾君之怔怔的看着她端起茶杯,紧张的攥紧手里纸张,下一刻,又冷静的铺平展开,默不作声的从缝隙里看她一眼。 茶…… 是他刚刚帮她泡的…… 她喝第二口了,是不是……说明喜欢? 顾君之默默的低下头,他还会泡柠檬茶,明天,他就泡柠檬茶试试。 郁初北突然看向顾君之。 顾君之顿时慌张不已,快速将自己躺在隔断之后,隐隐约约只露出一丁点背影。 郁初北心下已定,伸出手,刚想拍他,想了想先叫了一声:“小顾。” 顾君之闻言,身体慢慢后倾,悄悄探出头:“有……有事……”又快速缩了回去! 当然有事!反击! 郁初北快速有力的拍了他肩膀一下! 顾君之疑惑的抬头,手指抠着桌沿,不知所措的看她一眼:有……有事…… 郁初北皱眉,不管用!?干脆转过身直接对着他! 顾君之吓的魂都没有了。 下一刻,郁初北快速踢向他椅子,顿时脚趾头疼的想哭! 顾君之茫然片刻,继而恍然大悟,立即拉低帽檐,戴上卫衣的帽子,哐当一声巨响,撞翻了椅子起身,叮叮当当!又一连串手忙脚乱! 郁初北快速进入状态:“小孙又不是说你,别怕,别紧张,放松。” 办公室的人瞬间看过来。 顾君之尽责的缩在角落里,柔小、无助、茫然、可怜。 易朗月快速冲了过来:“小顾——” 顷刻间。 设计部新来的成员哗的一下冲过来一半:“顾先生!”又在他一米外生生止住脚步!紧张万分。 易朗月拨开众人:“……表弟!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发生什么事了!?医生!医生呢?”不对!这些都不是重点:“别紧张,放松,放松……” 新上任的设计部副总也赶了过来,他接的任务,就是协助易秘书确保他表弟百分百安全,可他才上任没两天就闹这种事:“怎么回事?都聚在这里看什么!赶紧散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郁初北见事情闹的超出预计,也依旧临危不乱,该演的依旧继续:“没事,小孙可能是拿东西不方便,嫌位置太窄,抱怨了两句,小顾就以为说他,才乱了方寸,这孩子太敏感了,反应大了点,回头我好好劝劝他。” 013哼 孙佳佳难以置信的看着郁初北!跟她有什么关系!她都不认识这是谁!? 周围人的目光从她身上略过,脑海中几乎下意识的闪过:柿子挑软的捏,这不是摆明了欺负小顾智力不好,好拿捏。有什么怨气,不能好好说,这么欺负弱势群体,太过分了。 孙佳佳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恶意,顿时脸色铁青!她是说了,可是不是说易朗月表弟!她怎么会说易朗月表弟。 “虽然后勤部是占了位置,可位置本来就在那,再说,小顾平时挺安静的。” “对啊,怎么能这样。”目光忍不住谴责的看向孙佳佳。 邓副总冷下脸:“办公室太小装不下你们了是不是!中间是想跑船吗!装不下你们了回家去,家里宽!” 孙佳佳委屈不已!“我没有,我……” 郁初北急忙开口:“都是同事,我作证,孙佳佳绝对没有说他,是小顾反应太厉害,都是我们不好,本来就是我们不对,公司这样安排,我们也没有办法,但毕竟是我们占用了你们的办公室。” 怎么能说占用,都是公司安排的。 对,对,每个部门都一样。 公司又不是她孙佳佳的,还能管谁坐在哪里。 孙佳佳脑子嗡的一声:“郁初北你!” 郁初北态度诚恳:“对不起,对不起。” 易朗月不理会周围的声音,紧张的看着顾先生,:顾先生没事吧?!顾先生有没有不高兴?!顾先生是不是生气了?! 坐位不能挪动的,他老人家难道不知道?有没有撞到哪里?!疼不疼?!要不要把螺丝松一下? 邓副总听到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瞟了易朗月一眼,他这么大一个职称,为这点小事出现是不是不好:“都没事做了吗!散了!不散的扣工资!” 围着的人一哄而散。 “郁初北——” “在。” “看好你的人,工作时间就要有工作时间的样子!” “是,是。” 邓副总转身,对着还在往这里张望的‘自己人’咳嗽一声:易秘书表弟没事,别做的太过分先被炒出去。 易朗月不放心看向郁初北。 郁初北:“易设计师,你还有事吗?” “我表弟他……” 郁初北笑:“小顾平时很安静的,真的,我想他就是听了一些不好的话一时有些紧张,现在已经没事了,是不是小顾?” 小顾点头:他没事。 易朗月不可思的看向顾先生。 郁初北笑容更加和善。 易朗月看看郁初北又看看顾先生,有些摸不着头绪的起身,还是礼貌的客气道:“我表弟给你添麻烦了,麻烦你多费点心,平时多照顾一下。” “哪里,小顾很勤快的。” 易朗月说完,直接去了前面一排:“孙佳佳,我表弟他身体不舒服,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帮你转达,你别跟我客气,但凡涉及我表弟的都冲我来,没事,尽管冲我——” 哐! 孙佳佳拉开椅子眼睛含着泪跑了。 郁初北看着易朗月。 易朗月尴尬的对上周围再次看过来的目光,急忙投以歉意的微笑,确定顾先生安安稳稳的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急忙离开。 郁初北看向顾君之:“你表哥对你真好……” 顾君之垂着头:“……” 也是,这么可爱的孩子,只要不是负担重的人家,都会很疼他吧。 郁初北想到刚才他的帮助,带着椅子,向他靠近一点,低声道:“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 随即自嘲一笑:“我以前没这么——呵呵,最近像吃了炮仗一样,总之谢了兄弟。” “……”顾君之垂着头,是他该说谢…… 郁初北退了回去,看着电脑里接收的后勤部各楼层的消息,郁初北有些走神,她现在…… 确实不如以前了…… 至少以前,她绝对不会为了这些小事与别人斤斤计较。 郁初北冷哼一声,算了!管她呢!姐更年期! 默默的调出某宝页面,买了两瓶金银花。 顾君之无措的低着头抠着桌角:她很好的。 …… 孙佳佳得了个欺负智障的名声,心里膈应的要死,后勤部的那个老女人简直有病!“大不了这工作我不要了!还能任她欺负我!” “好了,别哭了!你跟她一般见识干什么!她顶天也就是在后勤部干一辈子!她能跟你比吗!”好友递给她一杯果汁:“别气了,一会跟易师兄解释一下,别让易师兄误会,那个女人太阴险了,颠倒黑白,易师兄不能被蒙在骨里!” 孙佳佳还在哭:“你没听见刚才师兄怎么说的,他怎么能那么想我。” “大家不是误会了吗?咱们佳佳性格最好了,是咱们部门的小仙女,开心果,消消气。”好友耐心的晃悠着她。 孙佳佳看她一眼,破涕为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接过好友手里的纸巾:“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看她刚才,栽赃陷害玩的一手好棋!” 鲁韵也没料到对方这么难缠,本来以为就是一个大妈,谁知道是个刺头:“先不管她了,师兄的误会要紧,你又不是不知道易师兄多宝贝他那个表弟。” “我——” “还想不想追易师兄了?” “当然想……”孙佳佳声音很低。 “那就拿出你的斗志!” 孙佳佳将纸巾甩垃圾桶里:“我倒了八辈子霉了,遇到姓郁的后就没有好事!” 鲁韵觉得郁初北是小事,至少不搭理她,就各自不相干,但是:“你可要想好了,照今天的情况看,我觉得你如果真的想跟易师兄好,说不定还要养这个脑子不好的表弟一辈子。” “……?” 紧张成那个样子,肯定兄弟情深:“不过,长的那么可爱,养一辈子也不错不是吗。”鲁韵又骤然皱眉:“他应该不会再给你娶个傻弟妹,让你们养他们家一家子吧。” “……!” …… “你有没有给你弟弟找学校?” 室内的灯亮着,单间宿舍的面积不大,但供应齐全:“找着呢。”郁初北敷着面膜,手机夹在耳边,拉平边角的褶皱。 “太好了,妈就知道你听话,你吃饭了吗?” “没吃呢,最近手头紧,妈给我打五百块钱。” “来了,来了!喊什么!催命吗!妈这里还有事,你照顾好自己,妈先挂了。” 郁初北将手机扔在床上,认真拍面膜。 …… 014心情不错 顾家荒凉的别墅内,此刻灯火通明,一排排黑色轿车整齐的停在顾宅大道上。 一楼的气氛犹如外面的夜色,沉闷的有些压抑。 平日意气风发的易朗月安静的站在角落里,在满是老员工和资深顾问的客厅,他只能站在最尾,恭敬的等候被问话传唤。 客厅内的氛围越加紧绷、座位泾渭分明。 以白袍为主的医疗团队。 以中山装闻名国内的天顾安保集团。 还有西装革履,明明独自经营顾问和信托两项公司,却偏偏说自己是秘书部的夏侯团体。 以及有各大封疆大吏之称,向来不拘小节,穿的乱七八糟的各分部公司总经理,此时都不约而同的沉默着。 年龄最长,双鬓发白,返聘已有十年的古医生,伸出已有岁月痕迹的手,放下手里的顾先生春季起居录,慢慢摘下老花镜,在白袍上擦擦:“能不能让我见见顾先生。” 所有人看他一眼,又默契的看向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坐在四大沙发之一的主位,无所谓的对着二楼的楼梯口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随便。” 所有人又沉默了。 “老师,就算见到了顾总,他也未必配合?”叶杰泽很冷静的给古教授找台阶。 背后的医疗团队默契的点点头。 封疆大吏那边不禁冷笑。 安保为首的高成充却没有一点对古教授怕死的蔑视,安全为重。 古教授似乎全然不知一般:“顾先生这样有两个月了吧?” 夏侯执屹神色变得严肃:“如您所料,文件上的签字,仔细看,是从两个月前一点点变成现在一笔一划、方方正正,就像初学写字的孩子,笔锋力道虽足,但稚气不脱。” 意思就是这字太认真了,这不是他熟悉的顾总的风格,奇怪的是:“可顾先生本人最近没有任何异样?” 老者将手里的资料,交给一旁的徒弟。 封冠冷笑一声,一手搭在沙发上,年近五十,他看起来依旧丰神俊朗。 经营着天顾名下最大的船舶企业,一连五年来持续盈利的大公司,稳坐天顾名下第一把交椅,气势丝毫不输不摆谱的顾先生。 封冠讽刺的看向夏侯执屹:“签名从两个月前开始,出现明显的笔体变化!这么重要的事你们现在才交上来!” 夏侯执屹没有反驳。 古老先生温和道:“不怪他,一开始顾先生笔体退步没有这么明显,就是我,如果不是这么多文件放在一起,也不能发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替他说话?那边东厂的走狗们,不查查他们是不是勾结在一起想害死顾先生。” 夏侯执屹:“你够了!” 高成充冷漠的不说话,他们又不是走狗。 易朗月悄然踮脚看了桌上的文件一眼:顾先生的签名,从平日的锐利强势,转变成了一笔一划的方方正正。 这种感觉,就像是大人突然变成了刚学会写字的孩子,认真又小心。 夏侯执屹、封冠见高成充雷打不动的无动于衷,均冷哼一声,沉默下来。 “以古医生看,顾先生的心里状况——” 在场的人顿时屏息以待,他们谁也不想五年前的血案重演,如果可以,甚至没人想聚在这里。 可说回来,那天如果不是死了一半以上的老前辈,他们也不会这么快成为天顾的一把手! “顾先生最近真的没有一点异常吗?”古老先生的语气依旧冷静。 众人立即看向易朗月。 易朗月急忙上前:“没有特别起伏的情绪,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异常的话,就是异常好相处,我今天早上来接顾先生的时候,路上堵车,迟到了五分钟,如果是以前……顾先生绝对不会等。”顾先生每天有五位司机随时待命,防止时间上的错差,让顾先生心情烦躁:“但今天没有,我到的时候,顾先生很安静的等在门口,而且冲我点头了。”点头?!顾先生认识他是谁! “具体说一下他对你点的那个头。” 这……“很正常的一瞬……好像……有些客气,但又不是完全客气,您知道的,顾先生平日都是低着头看不到表情。”说他是害怕与人交流也好,目中无人也好,总之很不好解读,都会有主观意识。 “客气?!”封冠看向高成充:“顾先生对你客气过吗?” 高成充听不见。 易朗月:“今天顾先生在办公室反应激烈过一次,但我看过顾先生近十年来的资料,顾先生已经脱离这种状态很多年了。 他绝对不会是被一点小动静,几句话,或者简单的攻击,惊扰到退缩的人,确切的说顾先生近十年来更倾向于强力报复。 就算前段时间顾先生发作的那一次,按照古教授的说法,是身体进入事发之地后的病态反应,属于病理,但今天……不属于那种情况。” 夏侯执屹看向古医生、高医生、叶医生:所以,这种情况是顾先生自治失败了,还是精神分裂了?! “顾先生的智力……” 夏侯执屹:“顾先生就算退回二十岁,你感觉的出来?”所以,智力评定顾先生的状态是否稳定,难度有点大。 三位心理学专家,沉默。 高成充的黑脸扫眼又安静下来的大厅,不耻他们:“接触下顾先生本人不是更好判断。” 话落,便是某长的沉默。 夏侯执屹为代表的秘书团也没有人开口。 虽然是和平年代,国内环境又非常舒适,但二楼以上有弓弩,各种各样的杀伤性弩箭,袖口型、散射型、背肩式、大弩,应有尽有,每一样,顾先生都有随身携带的爱好, 何况,从踏上二楼开始,还有探测器不好找的古老杀伤力存在——机关。 谁现在还用这么古老的东西杀人! 过了片刻,叶杰泽轻咳一声,体谅大众的温和开口:“教授是怀疑顾先生在将他自己慢慢的带入五岁吗?” 二楼突然传来极快的脚步声。 顾君之带着帽子,拿着鱼竿脚步快速从楼上下来,路过空无一人的客厅,推开门,冷风灌进来,融入空旷无人的室外。 下一刻,藏于各处的人,又瞬间挤满了客厅。 夏侯执屹迅速打开别墅内每个角落的灯、展开全监控视角,确定顾先生在后山的人工瀑布前抛了鱼竿、坐下,才冷静的继续刚才的话题:“是一岁一岁的倒退,还是直接退到五岁?” 十几岁的顾先生心里状态很不稳定,他要提前休年假。 易朗月:“但现在顾先生看起来很好,就是签字,有些奇怪?” 还不够惊悚的,每一笔都让审阅的人背脊发凉。 古医生重新拿起顾先生最近的一次签名,结合刚才听到的脚步声,才敢下一个判断:“字迹连贯,一气呵成,笔法轻松,愉悦,虽然认真但潇洒,所以,表示顾先生心情应该很不错。” 015鲜榨 心情不错! 哈哈! 虚惊一场! 吓死人了! “顾先生是不是把自己带入到现在扮演的角色里了,公司小员工,所以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签了!” “怎么可能,前天还驳回了两项提议签字,小员工会驳斥大老板?!” “那是你们报告做的太烂!” “不,这是来自底层的反抗!哈哈!” “够了。”夏侯执屹环视一圈众人:“顾先生心情好这个推论,让你们很放松是不是!” 废话,自己吓自己一天了,好不容易放松一下。 毕竟,顾先生如果将他们送进太平间、或者将他自己送进精神病院,多尴尬。 岂不是让天世集团的人看笑话。 哈,刚才说到哪里了,继续啊! …… “早上好,果汁,鲜榨的。”郁初北一身合体的黑色小西装,头发老练的盘起在脑后,整个人普通又无害。 她将一杯橙汁放在顾君之桌子上,脖子上的员工牌,撞了一下桌角又落下:“听你表哥提过你的口味,所以是路上买的橙子,我挑的,用的去皮的榨汁机,味道好像还不错。” 顾君之闻言试探性的抬头,细碎的头发下一双眼睛柔和宁静如波光潋滟的大海,他坚强的伸出两根指头将果汁揽进两手间,声音很低、羞涩:“谢……谢谢……” “不客气,趁新鲜赶紧……”喝。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落音。 顾君之已经听话的一口喝完,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郁初北看着空荡荡的杯子,这人脑子……心里一瞬间抵触的情绪还没有升起,便被他试探性对自己笑的样子震的忘了前一刻的尴尬。 他……真好看,笑起来还有小虎牙,像所有幼生的物种一样,神色干净纯碎,带着直击心灵的柔软和善,让人瞬间忘了他前一刻不同于常理的表现,嘴里只剩下一句话:“下次,再给你榨。” “好……” …… 郁初北忙了一上午,满楼跑着取材料送工具,胳膊都要酸了,身边有个不能用的助理,凡事都要她亲力亲为,早知如此,她烂好心什么,不是没事找事吗! 但想想对方刚帮了自己,没道理过河拆桥。 郁初北吃完午饭,依旧虚脱的靠在餐厅阳台的栏杆上,酸胀感还没有恢复过来,不想上楼去工作,有气无力的作妖:“要死了……” 赵英拿着酸奶进来,与郁初北一起靠在栏杆上,哀声连连:“一样,也帮我挖个坑。” “你怎么了?又不是修理工?” “我都要烦死了,我现在就是整个人事部的保姆,连接孩子都有人拜托我!我看起来像那么好相处的人吗!再说了!我下班了好不好。” “……” “姐在后勤部大小也是个组长好不好,天天让姐给他们倒咖啡,打扫卫生,复印资料,姐认识什么是资料!” “……” “这日子没法过了,你说公司是不是脑子抽了,没事清空咱们部门做什么,难道是为了光明正大的把咱们下放到上面被人奴役?!” “……” “苍天啊,救救被你遗弃的灵魂吧!” “……” 赵英:“你怎么不说话?” 郁初北无精打采的转着手臂:“说什么,挑拨离间吗?!” 赵英指指她的鼻子:“你——就你——听说你去相亲了。” “听谁说的,过时的老新闻了。” “怎么样?”赵英喝口酸奶!爽! “对方说我条件太好,主动退出了,这算什么理由?我工作好怪我吗?工资高怪我吗?长的风华绝代怨我吗?” “差不多行了,风大,也不怕路过的精英们听见,笑死了。” “我觉得我被拒绝的莫名其妙,对方看着也不是想找更年轻漂亮的人,他到底觉得我哪不好?” “对方做什么的。” “超市运货员。” “你真是不挑啊!” “怎么说话呢,对方工资八千好不好,现在什么工种不是五险一金,保障齐全,养老不愁,人家还有一辆自己买的小货车呢。” “哦,但保障金比你低吧,只要不是想靠女人的,你这种对方都会谨慎考虑。” 郁初北趴在栏杆上:“被你这么一说更可惜了,至少证明对方人品也不错。” 赵英见状拍拍姐妹的肩膀,她比初北大两岁,但孩子已经上一年级了:“想开了就好,男人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 “我有个同学,人不错,有时间见见?” 郁初北:“我刚受了打击,你觉得还能再来一波?” 赵英:“怎么不能,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习惯了就摸索出窍门了,就当积累经验,万一真遇到好的了呢,你别不会发挥,总的来说,就是对你以后相亲有好处——” “你同学知道,你对他的伤害吗。” 赵英:“咱们什么关系,他哪有你重要。” 郁初北伸手揽住赵姐的肩膀:“作为你出卖朋友的代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会呢你去医院打个绷带,石膏版的那种,然后声泪俱下的回人事部,说,在为大家买咖啡的路上被车撞了!完美。” 赵英要笑不笑的看着老友:“郁初北,我以后都不想跟你做朋友了。” 郁初北潇洒的挥手:“好走,不送。” 赵英还没有冲过去撕她的脸,突然道:“初北,外面的是不是你家小顾?”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干嘛呢? 016盲目 郁初北看过去。 食堂里很多人也注意到了外面鬼鬼祟祟,将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的身影。 打扫卫生的大妈站在他身边,似乎在问他什么。 顾君之慌张的躲在玻璃门与墙角的夹缝里,难受异常。 郁初北见状,快速冲了出去,及时抓住英姨要拍顾君之的手笑道:“我来我来,我们部门的。” 英姨慈爱的笑着:“那就好,我见他一个人,就上来问问。” “多谢英姨,麻烦你了。” “不用,不用。”说着又多看了躲在角落的人一眼,一步三回头的站远些扫干净的地面。 郁初北站在原地:“小顾,你有事?” 顾君之没动,依旧将头埋在帽子、墙、玻璃之间:“我……找我表哥。” 郁初北向里面张望了几眼,怕遗漏了,又推开门往里看了看,最后拿出手机给易朗月打电话。 易朗月:“他在下面!”惊讶的站起来:“你等一下,我下去接他。” “不用了,我正好上去,帮你把他带上去。” “不……”易朗月怎么会放心别人,见挂了手机,直接冲出去,打开安全通道的门,往下跑。 郁初北推开门,跟好友拜拜:走了。 赵英挥挥手:不送。 “吃饭了吗?” “吃……了……” “走吧。”郁初北按下电梯的门。 顾君之见状犹豫的停下脚步,从黑色口罩和黑色帽檐之间抬起头看了一眼,鼓起最大的勇气:“我……走那边……” 郁初北看了一眼,从三楼爬到十七楼? 郁初北有些犹豫:“等一下,我给你表哥打个电话。”让他下来接你,打电话的时候还不忘确认:“真的不坐,这个时间电梯里没什么人。”他没有幽闭空间的症状,否则不会一个人在仓库里待这么久,不过这事不强求,毕竟他身体要紧。 ——嘟,嘟,嘟,嘟,嘟—— 郁初北奇怪,怎么没人接,如果实在没人接,就陪他走楼梯好了,毕竟是自己揽下的事。 ——叮——电梯门打开!里面没有人。 郁初北手机还在耳边,里面传来规律的嘟嘟声:“我……” 顾君之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刻,一狠心,一脚迈了进去。 郁初北见状,怔了一下,急忙跟了进去:“你没事吧?” 顾君之在踏入电梯的一刻,早已下意识与她拉开距离,极速的缩在距离她最远的对角角落里,将头上的帽子压的更低,呼吸微微不稳。 郁初北突然有些担心,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敢靠近他,只是快速拿出手机,重新给易朗月打电话。 易朗月头上的汗都没有来得及擦,推开三层楼梯的门,向食堂跑去。 顾君之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郁初北看他一眼,继续打电话,她希望哪怕只是在通话中,哪怕只是几分钟的电梯时间,也希望能与易朗月保持通话,以防万一。 叮—— 电梯门打开。 电梯在七楼停靠,上来两位立领小西装白色衬衣的文职人员,两位女孩本来在说话,电梯门打开,交谈也没有停止,还对里面站在前面的郁初北笑了笑。 但目光触及到角落里,带着口罩、压着双层帽子,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时,瞬间停止了说话。 郁初北笑笑,觉得如果不是电梯门关上了,这两个人下一时间就会礼貌的快速退出去。 顾君之比两人反应更快的转过身,头对着夹角,一动不动。 两位小姑娘也一动不动,目光诡异的盯着看起来正常的大姐,寻求帮助。 电梯上的数字开始重新变化。 郁初北后退两步,向左一步,正好挡在了顾君之前面,笑着开口,亲和力十足:“我的私人助理,人比较害羞,看两位妹妹太漂亮,这不,先不好意思了。” 有主!? 太好了! 吓死人了! 两位小姑娘顿时松口气,以为遇到了什么穷凶极恶的凶徒。现今危险分子这么多,这种打扮的,身形又不是弱不禁风的人,谁看到了不心里发憷! 三个人礼貌的又笑了一下,两位小姑娘却没有放松戒备,电梯里寂静的肃穆。 十七楼的灯亮起。 郁初北礼貌的对两位小姑娘颔首,确定顾君之疾步冲出去后,也跟了出去。 “吓死人了,咱们公司有这么古怪的人?” “包裹的这么严实,脸部识别也很困难吧,每天怎么上班的,太瘆人了,我还以为是不法分子。” “我也快吓死了,现在心跳都没有缓过来……” 郁初北刷卡打开办公室的门,看着顾君之头也不回的冲回自己的位置,埋着头,再没有动一下。 郁初北心里突然有些怅然,刚才他是怕自己等久了,才跑上去的吧。 心思真细腻,但往往越是这种人越敏感,也越容易被伤害。 他又是这样腼腆、不善于和人打交道的性格,很吃亏吧。 真看不出来,是个很善良的人。 易朗月看到郁初北,急忙上前:“我表——” “在座位上。” 易朗月压下心里的烦躁,急忙向顾先生的座位走去,他现在没空搭理这个没事找事的女人,他要确保顾先生没事,更要弄明白顾先生为什么突然出去,还是去食堂那样人多的地方,有多危险他知道吗?! 或许是自己盲目了。 017可以 郁初北端着空了的茶杯回来,两个人还在说话,或者说,是易朗月单方面在锲而不舍。 顾君之整个身子缩在三面板的边缘,头也不抬。 易朗月耐心的一直‘诱哄’。 郁初北坐下来,开了电脑,偶然瞟一眼。 易朗月耐心的滔滔不绝。 郁初北看看时间,想说,现在别问了,等一会他抵触情绪没这么强了,你再过来。 但想想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易朗月定然比自己更了解小顾,何况,这件事多多少少还是自己惹出来的,她也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干脆起身再去冲一杯绿茶。 “是你让顾君之下去找易朗月的?”鲁韵将浅金色的头发撩到脑后不赞成的看向孙佳佳。 孙佳佳有理说不清:“没有,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那他为什么突然出去了。”好友就是性子太急。 “我只是让他去跟易朗月解释我没有欺负他,我当时都没敢靠近他周身两米,而且他也没有理我,真的没理我。” 鲁韵不太相信的看着她。 孙佳佳觉得郁初北那个人怎么不去死,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被人这样想:“真的没有,他出去的时候,都是十多分钟后了,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冲出去。” 鲁韵思索的靠在小吧台前向外看一眼。 郁初北早已回了自己位置。 鲁韵:“易朗月那么着急,不管如何,你千万别说这件事与你有关。” “本来跟我也没有关系。” …… 办公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键盘敲击声,只有最后排两个位置安静的诡异。 郁初北放下把玩的笔微微侧头,隔板挡住了所有视线。 郁初北滑动椅子向后,看向顾君之,见他坐在座位上,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着。 他是想帮孙佳佳解释。 郁初北又滑回来,平日他都是在库房整理东西,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真没料到顾君之是心地如此善良的小孩儿。 郁初北笑笑,拿着三张a4纸,再次滑动椅子后退,很熟练的将三张纸分别对角碾成一条细细的纸杆,三根相接,长达一米。 郁初北用足够的距离,戳戳顾君之肩头。 顾君之缓慢的向后扭头,看到郁初北又急忙转回去,不安的快速抠着指甲。 郁初北又戳戳他的肩头。 顾君之深吸一口气,鼓足最大的勇气,再次小心翼翼的回头。 “好玩吧,给你玩。”说完笑着将长长的纸杆递给他。 顾君之茫然,看了纸杆好一会,才不确定的伸出手,慢慢的接过来,坐正,纸杆伸直,不明所以的缓缓抬头,从纸的低端一直看到很高很高的终端? 郁初北将座椅滑进了一点:“好玩吧。” 哪里好玩?顾君之更茫然了,左右动了动,顶端的纸啪嚓一声掉了下来,砸在顾君之头上。 顾君之整个人都蒙了。 郁初北笑的不行。 顾君之僵硬着目光,捂着头,一动不动。 郁初北也不敢动了:生气了。 过了好一会,顾君之慢慢的捡起掉在桌子上的纸,展开,怔怔的看了很久之后骨节分明的手指快速动了起来,几个回合,折成了一只展翅的纸鹤。 郁初北惊叹的看着这只‘衣衫褴褛’却依旧不掩贵气的仙禽,椅子又滑近了些,佩服的五体投地:“你这手艺,可以去五星级餐厅做绢花师了吧。” 顾君之神色木木的看眼纸鹤,又看看郁初北,又看回纸鹤。 “你除了鹤还会叠什么?” 顾君之想了想,拿起纸鹤,刚想拆开。 郁初北急忙道:“不用,换张纸。” 郁初北带着椅子从自己座位上抽出张崭新的a4,又回到他身边,这次两个人同用一张桌子,一个隔断。 郁初北的手臂抵在顾君之桌子上,自然而然的拖着下巴等着他。 顾君之仿佛没有察觉,修长的手指快速翻动,一只活灵活现的青蛙出现在郁初北眼前。 郁初北惊讶的睁大眼睛:“哇!”这个人好精准的精益求精,每一个缝隙都对接的那么完美,尖头、曲线分毫不差,桌子上的青蛙活生生比她见过的手工都高大上三分,简直是艺术啊。 郁初北赶紧滑着椅子又拿了七八张纸过来:“再来,再来。” “……” “什么都行,随便叠。” 顾君之拿起纸,想了一瞬,一个个的叠下去,不一会就叠出了一个小型动物园,每一个动物都仿佛园里被精心养育的明星一般,光彩夺目,线条完美。 “太厉害了!”郁初北惊叹的把每一只放在手心里反复观察,立体的、平面的、带腿的不带腿的,就连这只狐狸的披风,上色后都能直接出演大片里的绅士。 手也太巧了吧!她就是个战五渣,织毛衣的手艺都没有。 顾君之一动不动的看眼她落在他桌子上的头发。 郁初北伸出手将碍事的头发别到耳后:“人才啊。” 顾君之依稀闻到了淡淡的香。 郁初北见他不回话,看过去。 顾君之急忙垂下头,手指不安的就要搅在一起,但两人距离太近,他又悄然放在腿上,不安的揪起一撮布料,反复摩擦。 “这些就这样了?” “还……还要做……树木、石头,组成森林……”说完揪裤子的动作更狠了,压抑在心底的回忆几乎要破土而出。 “行啊你,我就想着动物园了,咱小顾已经心怀大自然了。” 顾君之揪裤腿的动作顿时停住!神色尴尬的僵硬,她,太夸张了。 郁初北惊奇的拨弄着还会动的小青蛙,突然想到了自家弟弟,小顾不上学还可以靠表哥的关系进公司,她老弟呢。 哎,或许连个像样的手艺也没有。 说起上大学,初四上不上学这么大的事压在她身上,并不如表面上表现的那么轻松。 初四虽然成绩不好,但爸妈肯供,谁能保证在大学里他会不会是另一种活力四射的样子。 将来他又会不会后悔,没有大学的经历。 何况年纪这么小,难道去刷盘子洗碗。 郁初北放下手里的青蛙,这个决定不管对错,她都要为老四下。 郁初北笑着看向顾君之,试探性的开口:“今天中午为什么去了三楼餐厅。”是想跟易朗月解释吗?不想他误会小孙,心软的孩子。 顾君之闻言,放开捏着裤子缝隙的手,坚定的缓缓抬头努力去看郁初北,但下一刻又快速垂下,呼吸微微急促。 郁初北见状,也不催他,转过头拨弄趴在狐狸身上的狮子。 过了很久,顾君之微不可察的声音响起:“我可以——” 嗯? “我可以出门……”即便是在这里,即便脱离安排,他也能做到! 018工程师 郁初北不明所以,口气为什么突然这么坚定?呵呵。 郁初北其实很怕遇到一本正经的事,总觉得在窥探别人的隐私:“我们小顾说可以,以后一定可以。”动作先于想法,条件反射的笑的像位知心大姐姐,真诚,廉价,是看似好心背后随意的应对。 顾君之一愣,低着头,默默的松口气,她没有拒绝。 所以即便现在还做的不好,但早晚会可以! 少年柔软细密的头发遮住他狭长的眼睛,异常坚定。 小可爱,郁初北下意识的伸出手想揉揉他的头发,惊觉不妥,又急忙收回去:“这只小青蛙可以送我吗?” 顾君之看到她抬起又放下的手,左手快于思维快速抠着右手的指甲,眉头紧皱。 很宝贵?郁初北看向顾君之:“怎么了?” “……” 郁初北赶紧放下青蛙:“你没事吧?”她不拿就是了。 顾君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瞬间让她的手掌覆在自己头上,心里瞬间翻江倒海、严重惊慌失措,却坚定不退,极力克制着将她推远的本能冲动。 他可以! 郁初北嘴角都忘了扯,快速揉了揉想象了几遍的柔软发丝,极快的抽回手。 顾君之顿时放开她靠在右侧的隔板上,大口喘息,她不过是有如此小小的要求,他能做到,他做到了。 顾君之嘴角露出一抹释怀的笑,笑容还没有完全绽开,又快速转身从抽屉里拿出药,端起杯子,一口喝下。 呵呵。 是不是做的不好?很令人失望。 郁初北不顾自己吓傻的情绪,下意识的对他微笑,多年的求生经验总让她先于思维意识,给予对方微笑,鼓励的、和善的、歉意的、高兴的,以获得对方认同或者好感。 顾君之顿时松口气,放心的垂下头,低头喘气。 郁初北看着他,一时间心情复杂,他明明很不想吧,却…… 郁初北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心疼吗!怜惜!?好像她也没有那个立场。 但郁初北觉得自己就该说点什么回报他拼尽全力的坚持:“这个……我可以拿走吗?”郁初北捧着手里的青蛙。 顾君之见状,将桌上所有的动物都推了过去:都给她。 …… 郁初北不是多事、热血的人,真的不是,也不具备同情心。 所以上班路上,看眼手里提着的拼图,她无奈地总结为,就是太闲了,很闲! 郁初北将拼图盒子放在顾君之桌子上:“你的。” “……” 又自发补充了一句:“闲着也是闲着,给你练手。” “……” 办公室里响起熟悉的忙碌声,交流经验的,商讨细节的,聚在一起开小组会议的,忙成一片。 郁初北在有节奏的声音中,不知不觉的打了个早盹,下一瞬,又醒了过来,茫然的停了一会,缓慢敲亮电脑屏幕,不精神的处理了各楼层递交上来的信息,然后发给姜晓顺。 郁初北直起腰,扫眼还在忙碌的众人,似乎有些被这里的气氛感动,与后勤部闲散的氛围不同,十七楼要紧张、忙碌的多。 郁初北向后滑出一段距离,活动下僵硬的脖子,目光不经意间扫见顾君之在用拼图摆金字塔。 郁初北眯眼看过去,确定他真的在用指甲盖大小的拼图摆弄建筑群,顿时滑了过去。 他这是有多无聊?! 巴掌大的金字塔地基已经搭了一半,五百块的拼图正在一点点向上攀升。 郁初北坐在一旁安静的看。 塔底、塔身、慢慢的收缩,一点点长高,每一块开口各异,边缘不齐的小卡片像具备了黏着力,随着安排,爬高墙体,收缩出口,内部相连、外部纠缠,你压着我,我踩着你,极速攀升,最后缓慢对接。 叮,金字塔最后一块拼图放上去的时候,郁初北舒了一口气。 同一时间,上午工作结束的音乐声在整栋大楼响起。 顾君之慢慢回头,对她浅浅一笑,又缓缓转过头,将金字塔往她能看的更清楚的方向挪了挪。 郁初北毫不吝色的鼓掌:“世界奇迹。” 哪……哪里,就是随便摆摆。 …… 下午,郁初北端了一杯柠檬茶,坐在老位置,又看顾君之一点点的摆了长城、大桥、汽车。 顾君之小心翼翼的向后扭头。 郁初北耸耸肩,觉得这太简单了,谁不会。 郁初北放下茶杯。 顾君之自动为她让开位置。 郁初北拿过来,准备摆一个宇宙奇迹。 可摆弄了半天,郁工程师连个地基都没有摆起来,郁总大手一挥毫无耐心的果断选择收拾东西下班。 019夕阳 顾君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唇角紧紧的抿着:她……是不是生气了? “再见。” “明天见。” “拜拜。” 顾君之愧疚的转过身,看眼堆放在角落的拼图,倔强的伸出手,手指快速的动起。 …… 宿舍距离公司不远,郁初北接通电话,顺便掏出钥匙开门,咔嚓。 “是我。”声音低沉坚定,是他一贯的风格。 郁初北开门的动作不停:“我知道。”声音同样平静缓慢。 路夕阳:“能不能出来一下,大学路边的那家面馆。” 郁初北闻言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那么远是怕谁看见,以前他跟那个人偷偷摸摸的时候是不是也要换乘三四趟地铁:“可能……不太方便。”郁初北将头发散开,手表摘下来,坐在床上,十几平的一间宿舍,即便摆了一个沙发,她也不常坐。 “我有话跟你说。”男人态度坚定。 郁初北似乎犹豫了一瞬:“好吧,我从宿舍过去恐怕要近两个小时。” “没事,大学路见。” “好。” 郁初北重新将头发随便缕起来,刚想拿扔在一旁的手表,又突然停下,起身,走到镜子前打开抽屉,里面放了一块坏了的旧手表。 郁初北毫不犹豫的拿起来戴在手上。 她没有化妆,衣服选的是平日常穿的长袖t恤和直筒裤,一双运动鞋,一如这么多年,她每次去见路夕阳的样子。 下班的人潮汹涌,地铁里人山人海,融入拥挤的人群中,郁初北心情异常平静。 这条路她走了很多年,如果郁初三有幸考上这里的大学,那么这条路或许她还会再走很多次。 晚风有些凉,郁初北从地铁里出来打了个喷嚏。 大学路旁的小吃街很多,这里人来人往,大多是学生,整个城东的环境仿佛都因为坐落在这里的名门学府,与众不同起来。 那家拉面馆很近,价位也不贵,但对当时初来这座城市的他们来说,也是奢侈的一餐。 门上的迎客铃声响起。 郁初北一眼便看到了他,他也早已经不一样了,虽然没有西装革履,但气质已让人望尘莫及。 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自有一股沉淀平稳的气质。气场和未来都不同凡响的人,气质和自信所呈现出的外在和内在都会不一样。 她曾经很崇拜工作后的路夕阳,寄托了对自己失去的所有憧憬,这种气质也是十年后的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的仰望高度。 可如今…… 路夕阳看了过来。 郁初北笑笑,走过去,坐下。 他的未来不可限量。 而她自己,早已经看到尽头。 也是这个人教给她,不要把生活全都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你有的可能只有自己:“你回学校办事?”郁初北声音温和,像每一次坐在这里等着他的爱人。 路夕阳一时间准备好的话有点说不出口,他和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可……“你拿了她的东西。” 郁初北似乎非常惊讶:“她这么跟你说的……”说完不禁苦笑仿佛承受了很多,却又不想解释不想开脱。 路夕阳见状,心里五味掺杂,他是了解她的,对人和善,有些心软,什么事只要投入热情就绝不回头,却又坚强、努力。 一瞬间路夕阳觉得自己不该质问她:“不是吗?”语气不自觉的柔和下来。 郁初北抬起头,苦涩一笑:“那天没看到你,我就没好意思说钱的事打算离开,但她可能是误会了什么,说的比较激动,我怕她误会,就提了钱的事,谁知道她翻了翻包,也不知是不是没翻到钱,二话不说把镯子和包扔下就走,我想追都来不及,一直说找机会还给你,正好,今天都带来了。” 郁初北说着把自己的大挎包打开,取出里面女士小型挎包还有一个装在袋子里的镯子。 “请问两位点什么?” 郁初北:“两碗拉面谢谢。” 路夕阳看着桌上的东西,再看看她用了六年多的挎包,一时间心里不是滋味,这么多年,他们没有什么积蓄,他打工的费用勉强够他的伙食费,但凡一点贵重的私人物品都是她装作各种纪念日当礼物买给他的,而他从没给她买过什么,好不容易他有能力了:“……既然她给了你,你就收着吧。” 郁初北无奈:“你看你们两个,怎么都这样,我要这些干什么,我又用不上,给她带回去吧。” “不用。”路夕阳态度坚决,完全没了一开始的冲动:“你呢,最近还好吗?” 郁初北点头,笑容灿烂:“挺好的,有什么不好,倒是你,怎么还没有跟婶子说?”要不然老四也不会让她向夕阳问好。 路夕阳不想多说:“过段日子吧。钱的事你放心,下个月一定按时给你。” “不着急,你现在用钱的地方也多。” 气氛突然沉默下来。 路夕阳有些坐不下去,看看表,欲起身:“我还有……” 郁初北也看看表:“才六点半,你不吃点东西再走?” “已经七点了!?” “七点?!”郁初北惊讶的再次看向表,忍不住努力晃晃,皱眉,仿佛现在才知道表坏了,懊恼的看也不再看! 路夕阳一时间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摘下手上的表,放在桌子上:“多少年了,也该换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看也不敢看她,急急忙忙的离开。 郁初北待了片刻才冷静的拿起桌上的手表,他刚开始工作时,手头并不宽裕,这支表是他用一个月的工资给他自己买的,大概是一万多一点。 020给你 郁初北将表收进包里,原本摆放出来的东西也收了起来。 “您的面。” 郁初北笑着对服务员说了谢谢,吃了一碗,带走了一碗。 春末夏初的风还有些凉,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少男少女们从她身侧经过,有的刚下晚自习出来,有的快步往学校赶,更多的是退休后的老教师,聚在三五步一处的亭子里练着合唱、打着太极。 大学城区,拥有这座世界经济强省难得的悠然和宁静,走在这条街上,仿佛生活都慢了下来,不管什么节气都充满了热烈的朝气和希望。 如果不在这里待几年,很多人心里多少会有所遗憾吧。 …… 郁初北将手表放进抽屉里,坐在床上,拿起手机态度温和的给妈妈打电话。 郁妈妈高兴的不行:“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你弟弟上学的事有眉目了吗?” 郁初北笑容从容:“都说好了,不过对方要先交一万块。” “一万!?这么多!”郁妈妈心疼的不行:“这些黑心肝的!那你给了没有?” 郁初北给自己洗个苹果:“没有,我怕妈你嫌多,就没有答应。” 郁妈妈是嫌多,但这钱又不是她出:“你这个孩子,一万哪里多了,赶紧给,你弟弟的学校要紧。” “行,那妈赶紧打过来,我给人家送过去。” “你说的什么话!初四是你亲弟弟!这点钱你还跟我要,你有没有一点当姐姐的样子,你将来还指不指望你弟弟给你撑腰了,以后跟夕阳吵架了要不要你弟弟为你出头,就一万块你还——” 郁初北将手机拿远一些,起身收拾收拾,顺便将面挑出来放入冰箱,明天热热。 “喂!喂!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着呢。”郁初北重新将手机拉近:“这样的话就得就再等等,等发了工资我手里才有剩余,我们公司这几年业绩不景气,有时候半年才发,我怕学校等不及。” 郁妈妈差点把房子掀了。 郁初三一字不落的听着,坐在老四不用的书桌前,脸色难看的握着手里的笔,攥的指甲发白,小小年纪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心!少女特有的单薄消瘦下蕴含着无尽的愤怒。 郁妈妈咬牙切齿的将老二这个不孝女骂了一通,可又实在心疼儿子学校的事,咬牙道:“我先给你把钱打过去——你抢我电话干什么!老四!老四!” 郁初四脸色难看的冲了出去:“姐!你答应我了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郁初北打开窗,看着窗外的夜色,声音温柔:“是啊,可你有没有想过,这对老三不公平。 如果不出意外,她将来会是咱家最出色的孩子,她会考入一流的大学,有不错的工作,超于我们所有人的收入。 当老妈老爸晚年发现,指望从小宠到大的儿子并不能让她们过上让人羡慕的生活,甚至还要倒贴钱给儿子娶老婆帮他带孩子,还要操心孙子的时候,她的目光一定会对向咱们家最出息的一个。想方设法的让她养老,让她尽孝,然后还要带着弟弟一起飞。 那时候从未得到过父母一丝偏疼,甚至不供她上大学的初三会不会心有怨念。 所以初三上大学的钱不能是你出,也不能是我出,必须是爸爸妈妈出,还必须是爸爸妈妈认真的供初三上完大学,甚至是博士,懂吗?” 郁初四不懂:“我……” “小四。” “……姐。” “考的好了,暑假接你过来玩。” “姐!” 郁初四吹着风,真想看看自己弟弟跳脚的样子:“行了,你来了不用租房子、吃饭吗,你能瞬间给你三姐凑够学费,还是你打算卖身取义。” “姐——”郁初四羞愤欲死。 “不生气了?” “……对不起姐,我不该冲你喊。” 郁初北叹口气,就这性格,也就在家里横,出来了还不像鹌鹑一样:“老三呢。” “在屋里做卷子。” “把手机给她。” “二姐。”郁初三瞪着赶不走的郁初四!他还怕自己跟二姐要什么没有他的份吗。 “给你买了两个月后飞过来的飞机票,加油好好考啊。” 郁初三瞬间趴在桌子上开始哭。 郁初四顿时慌张不已,你哭什么!但他毕竟是家里从小宠到大,作威作福三句话不痛快就冲爸妈吼的祖宗,不是哄老姐的料:“姐——” “姐已挂机。” …… “周总早。” “嗯。” “小朱早。” “郁姐早。” “早。” 郁初北今天跟随设计部主流没有穿工装,穿了一件长袖黑白相隔半身裙,单调的裙子上配了一条长细金色伪镶钻挂链,一双棕色高跟鞋,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又秀气。 “小郁终于舍得打扮了。” “这不是知道姨你疼我,特意让你换换风景。” 打扫卫生的秀姨笑着将墩布放进自动甩干机:“我还要感谢你了。” “嘿嘿。” “小姑娘就该穿的鲜亮,这样多好看。” “秀姨我最喜欢跟你说话。”郁初北激动的抱住老搭档:“只有在您老眼里我还是小姑娘。” 顾君之听到声音瞬间拘谨的紧张起来。 前排的孙佳佳心里嗤之以鼻:矫情。 这是什么? 郁初北放下包,才看清桌子上用拼图搭建起来的椭圆形地球,展露在外面的湛蓝大海、交叠环绕的云层、成片的绿地每一片都经过反复挑拣与真实的图形相似,可见做它的人一定付出了很多的心思和精力。 郁初北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容:顾君之。 021关注 这孩子,还特意耗时间给她做了一个,如此贴心,怎么能不让人心疼。 郁初北嘴角的笑容扩大,随即身体向后,含笑的靠在他的隔断上。 顾君之抠指甲的动作突然停住,头瞬间垂的更低,紧张不已。 郁初北笑的不行,她手里如果有根狗尾巴草一定要逗逗他:“看到了,非常漂亮。” 是……吗:“……”喜……喜欢就好。 郁初北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想起他拉着自己的手强硬摸上他头上的动作,不禁想,他每天一个人其实很寂寞吧?明明那么渴望跟人交流,心地又好,长的又漂亮:“库房来了一批货,一会一起下去?” 啊?!“……好。” …… “终于舍得动她尊贵的身子了。” “少说一句吧。” “人都走了我还不能说啊,当她自己是谁。”孙佳佳用力敲着键盘。 她们累死累活的为公司创造利润,就是为了养后勤部这帮闲人!“你看看他们上班都在做什么!他们以后干脆带副麻将斗地主算了!别的部门的人哪里像他们一样,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真把自己当祖宗了。” “你别说了,郁初北上面有人。” “有谁?就她那样子谁眼瞎。” 鲁韵无奈,靠近她一些小声道:“咱们销售部的孟总。” “孟总?”孙佳佳眉头顿时一皱:“你说真的?!” “嗯。”孟总掌握着金盛百分之十的股份,能力卓越,业务能力拔尖,在董事会更是有很高的话语权,少得罪。 孙佳佳不想相信,凭什么! 鲁韵安慰的抱下好姐妹:“葛经理都让她三分,算了,免得给你穿小鞋。” 孙佳佳不甘心的甩着鼠标,但也不是职场新人,旁枝末节的关系最能阴人……怪不得一开始就那么硬气:“我哪有得罪她……” “没有最好,总之就当被狗咬了,别计较。” …… “过来!有好东西跟你们分享。”郁初北坐在箱子上,拆开一包刚才商家赠送的护手霜,倒在手上试了试,味道甘柠,感觉也很水润:“来啊?”都愣着做什么。 姜晓顺率先凑过来:“什么好东西。” “能让你青春永驻的好东西,小顾也来。” 顾君之慢慢的往这边挪。 姜晓顺往那边看了一眼心里冷哼一声,不知道郁姐叫他下来做什么,一个男人唯唯诺诺的以后能干什么,长的再好看也没用:“我闻闻。” 郁初北将手凑过去。 姜晓顺眼前一亮:“好闻。”再看牌子,还是名牌:“一支要六七十吧。” 顾君之犹豫的看着姜晓顺的举动,要这样才行吗?他是不是也要闻一闻…… 郁初北豪爽的招呼:“来啊,快点。” 顾君之神色有些僵硬,但还是深吸一口气,小心的向前挪动,他虽然不愿意,可如果郁初北要求,他…… “手伸出来啊。”郁初北挤了一点在他手背上:“怎么样?” 顾君之茫然的看着手背:“……” 姜晓顺:“他懂什么。”想起郁姐对那小子不错,又改口:“他一个大男人,用不着护肤品,是不是郁姐。。” “是啊,是啊。”郁初北向后拿了一袋新的扔给顾君之。 顾君之不知道该涂开手上的护手霜,还是去接,手忙脚乱的堪堪抱住。 姜晓顺撇撇嘴,脏眼。 郁初北将手里这支盖上,连同剩下的两支装在一起都给了姜晓顺:“你的。” “一共就给了两盒,姐不留一袋?” “太甜了,叫什么少女香的,不喜欢。” 姜晓顺立即感激的缠上去:“郁姐就是青春可爱无敌美少女啊。” 郁初北捏捏她的鼻子:“就你会说话,所以它是你的了。” 顾君之站在原地抱着手里的东西有些手足无措,他学不来姜晓顺说话,但:“我……” 郁初北不等他把东西伸出来:“回去送你姑姑?” “……” 姜晓顺瞪他一眼,矫情。随即向郁初北撒娇:“这些天都是我跑上跑下的,卸好的货也该他收拾了吧。” 郁初北闻言鼓励的看向顾君之,等着他点头互动。 顾君之看着手里的护手霜礼盒,他真用不到,而且她也没有不喜欢。 郁初北回头,笑:“好。” 姜晓顺开心的跑了。 郁初北叹口气:“小顾。” 顾君之急忙抬头。 郁初北本想说他两句,但看着他信任的神色,和发丝间若隐若现的助听器,郁初北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把库房收拾整齐。” 堆在一起的各个箱子,箱子里不同的杂物很快一点点的消失。 郁初北坐在顾君之原来的办公椅上,喝着水,随意的翻看着库房一个月的出入纪录,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老郁,来两包合页,上次小型的日照管也给我拿五个?”朱辉自然而然的凑上去:“喝什么呢,这么香,也给我来一包。” 郁初北把他挥开。 朱辉也不在意,随意罗了两个就近的箱子坐下:“给我来一杯。” 他留着板寸,身形高大,人长的很精神,比郁初北大一岁,一身工装下的肌肉结实,是维修部的一把好手,各部门有什么脏活累活也经常叫他,但他绝对算不上热情。 “来什么,自己去拿,十二排二十四格,拿了赶紧走。”他们两个多年好友没什么需要客气的。 顾君之过来搬最后几个箱子,见有人,慌忙退到最近的货架后,紧张的不出声。 郁初北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朱辉知道老郁手下这个人,也没说什么,一个有病的小孩,也挺可怜:“听到什么风声没有?” “什么?” 顾君之转过身,小心翼翼的挪出来,趴在边上,看眼说话的两人又急忙退回去,她还有很多朋友,有那么多事做,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关注着他。 022没有 朱辉掏掏裤袋,又在上衣里面找找,还是没有:“火。” 郁初北扔给他一个:“茶没有。”火可以。 “连个茶水间都没有,也只有你,有闲工夫带个杯子。”朱辉点着烟,说正事:“这一层不是空着,也没见公司有什么安排,什么时候让我们回来?” 郁初北放下杯子,想起孟总说的三根指头和一直争取却没有成功的现实:“恐怕要等到迁新公司了。” 朱辉皱眉,烟都觉得没意思了。 郁初北见状,小声道:“你们倾轧的也那么厉害?” 朱辉苦笑:“这种事一旦有人开了头,所有人都会觉得理所当然,老苗是个老好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顾君之鼓起勇气走出来,磨磨蹭蹭的搬走了距离他自己最近的一个箱子。 朱辉看他一眼,没说话。 郁初北看着顾君之的背影直到消失:“老苗的儿子今年毕业吧?” “所以更不好拒绝。”朱辉将手里的烟抽完,熄灭,起身:“十二排二十四格?老位置?” 郁初北点头。 一刻钟后。 郁初北见顾君之畏畏缩缩的在角落里站着,疑惑道:“你在那站着干什么?忙完了?” “他,他随意进出库房……” 郁初北:“嗯,他以前在库房做,对这里比较熟悉,你又忙着,我就让他自己去拿了。”不过人比较上进,后来靠手艺吃饭去了。 顾君之抠着架子上的螺丝钉,她以前都不让人进。 “还有事?” 顾君之瞬间转身去收拾东西。 …… 郁初北觉得顾君之最近有点不高兴。 虽然不知道他高兴了是什么样子,但是他已经两天没有给自己打扫卫生加泡茶了。 郁初北站定,习惯性的抹下桌子,浅浅的一层灰。 果然又没有。 郁初北自己尚且不是会给同事泡咖啡跑腿的人呢,自然不会要求别人一定要给她做。 只是小男生闹情绪,还是以这样幼稚的方式,难免让人觉得好笑又可爱。 郁初北拿出抹布,简单打扫了座位上的卫生,便坐下来,抽出湿巾,没事找事的仔细的擦布艺小盆栽上的叶子。 “小郁,你过来看一下,我这个抽屉是不是坏了?”前排的康智勇副总监说完,又急忙离开座位去办公室开会。 孙佳佳目光一直盯着郁初北。 郁初北到了座位上,拉了一下抽屉,抽屉没动,拧了一下锁,锁也没有反应,随后蹲下身,打开下面的抽屉,向上拍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 郁初北起身,给维修部打电话报修,然后反身回了自己座位继续擦盆栽。 孙佳佳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瞬间就平衡了,她不是只不帮自己的忙,连康副监的事也这样公事公办。 “郁姐,借我你桌上的手工地球拍张照,显示我是手工小能手。”小姑娘穿着嘻哈风格的春装,带着大大的装饰多过功能的眼镜,耳朵上带着非常夸张的耳环,但偏偏配在一起非常好看。 郁初北刚想答应,想起某人因为闹情绪,收走了。 郁初北故意大声说:“拼图摆的那个地球啊?” 小姑娘扶扶眼镜,茫然可爱:“对。”随即一脸憧憬:“我觉得构思超级棒,太有创意了,郁姐好厉害,郁姐在后勤部太埋没人才了,应该进我们设计部的。” 孙佳佳怀疑这是一个知道郁初北后台硬,过来拍马屁的。 “哪里,难得你喜欢,其实——我也觉得不错,你很有眼光,”郁初北笑笑往顾君之的座位看去。 顾君之一动不动,不给任何回应。 “真的超级棒的,能把拼图的不平衡应用于平衡,矛盾中的融合点,共振后的宇宙,炫彩的巧合碰撞后激起的巨大浪花,我真是太喜欢了!” 呵呵,是吗,你要是看到了小顾的跨海飞桥岂不是要昏过去,郁初北听着小姑娘真心实意的赞美再看眼依旧一动不动的顾君之。 只能开口道:“你看我这记性,不知道收到哪里了,我找到了再叫你?” 小姑娘想说你找我等着,但看郁姐一点找的姿势都没有的样子,也不是傻瓜,笑了笑,恋恋不舍的转身走了。 郁初北双手交叉看向顾君之的方向。 顾君之不动。 郁初北将座位滑过去,停在他后方。 顾君之依旧不动,甚至把座位往前挪了挪。 郁初北要笑不笑:“小顾。” 顾君之如旧。 “小顾,转过来,我们聊聊。” “……” 郁初北无奈,连人带椅子上前两步,强硬的将他转过来。 顾君之顿时惊慌失措,一时间拼命的将身体往椅背上挤,本能的想拉开距离,但无论怎么挤,她都近在咫尺。 “小顾,你平时要记得从头发缝里看人。”郁初北声音平静,却不容忽视,他希望与人相处,却从不给别人回应。 “……” 郁初北看着他的样子,叹口气:“我现在放开你,你不要害怕。”郁初北松开握着他椅子的手,慢慢退开两步,既心疼又无奈。 应付顾君之这样的病情,需要家人拥有很大的耐心和毅力,以及承受付出后没有回报的无力感。 郁初北确定他情绪平复了些,尽量温和的开口:“你生气我让朱辉进了库房?” 没有:“……” “以后,只要你在,我绝对不随便让人进去动东西。”领地意识,她也有。 顾君之垂着头:“……”人安静了很多。 郁初北靠在椅背上,听不见还不看人,怎么让别人知道你在想什么:“小顾,想什么要告诉别人知道吗?你很好,可别人不知道你很好,虽然你善良的原谅了他们,但想要别人回答你的时候,你也可以勇敢一些去要。” 他没有想让别人回答他?顾君之坐着,左手下意识的去抠右手的指甲。 023轻狂 郁初北停了好一会,看着他快把新长出来的指甲抠秃了,才平静的开口:“看着我。” “……”不动。 郁初北妥协:“余光也行。” “……”不给。 郁初北想想他的茶,想想他还是个孩子,想想他不易察觉的温柔,告诫自己要冷静宽容有耐心:“来,我们从最简单的自我介绍开始。” “……” “勇敢一点。” 顾君之依旧垂下头,只是已经从一开始的生闷气,变成了不敢看她,他……他想去整理仓库了。 小祖宗:“看我,你好,我是郁初北,金盛后勤部主管。”就这么简单。 顾君之闻言,微微抬头…… 郁初北鼓励的看着她,只要会说话,你就跟刚才漂亮的小姑娘认识了。 顾君之又垂下,声音很低:“我……我叫……顾君之,字迤嬴,后勤助理……”声若蚊蝇。 郁初北皱眉,不解的把他拨拉回来,以为自己听差了:“字?”是那个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别称? 顾君之不明所以,抠指甲的动作更重了:“……嗯。” 郁初北神色犹豫:“yi,ying哪两个字?” “五……五岭逶迤腾细浪的迤,嬴政的嬴。” “输赢的赢?” “不是,是……嬴政的嬴,与输赢的赢不一样。”最后一句很小声。 郁初北神情一点点严肃,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迤嬴,虽然她学历不高,但高中成绩也不是唬人的,能给孩子取出这个字的人家,一定对眼前的孩子寄予了厚望。 五岭逶迤的迤,有蛇的意思,嬴政更不用说了,没有叫龙霸天下,只是文化人觉得俗了而已。 但再看看眼前的孩子,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平和美丽,不见一丝与之相配的野心和狂妄,甚至撑不起这个过于恢弘的称呼。 而曾经为他许下心愿的长辈,或许早已看不到这个孩子平凡的未来。 郁初北的声音不可见的温柔下来:“真好听,谁给你取的字?” “我爷爷。” “那你爷爷……” “已经不在了。” 郁初北伸出手突然想抱抱他孤零零的身体,想到什么又忍住了,神情越发温和:“那易朗月他们是不是都叫你的字?” 顾君之想想,认真的道:“爷爷会叫。” 是吗,郁初北看着他,透过这个文质彬彬、心思细腻的少年,仿佛看到了一位与他气质完全迥异,才高八斗又睿智明鉴的老者。 他会在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里,画完一天的画,或者写完了手里的字帖,充满期盼的逗弄自己的小孙子。 甚至在一个意气风发的清晨或者午后,给孙子取了这样寥抒心意又略显轻狂的名字,并觉得自家儿孙一定配得上所有的期待。 可偏偏天意弄人,顾君之什么都没有。 郁初北伸出双手,揉揉他的头,顾君之家没有出事的时候,条件一定很好吧,所以才能把他养的如此纯透、干净。 顾君之安安静静的,只是想到,刚刚她是想抱他吧却又担心自己生病,可这种容忍能多久呢?就连爸爸都不会容忍他。 顾君之慢慢的靠向她,他不想郁初北像父亲一样渐渐的厌恶他。 郁初北有些惊慌,他干什么! 顾君之渐渐的靠在她肩上,然后微微仰起头,少年的肌肤擦过她肩膀上一点,期盼、干净、温柔的看着她。 郁初北一怔,瞬间忘了脑子里该想什么,这么好看的少年……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将他揽进怀里,轻轻的拍拍他的背,心神里还流淌着那双难以描述的眼睛,悲伤、明艳、柔顺、风华绝代! 顾君之呼吸突然急促!紧紧抓住自己衣领,指尖泛白。 郁初北吓了一跳,心神俱飞!放开他就要喊人。 顾君之瞬间抓住她衣领,大力向下拉。 郁初北像破旧的落叶,毫无反抗力的摔回他身上。 顾君之脸色苍白的喘着气,紧紧的盯着她,不准叫人。 郁初北没管撞疼的胳膊,脑海里乱成一片,急忙去掏他口袋里的药,拿过药,半抱着他的头,和着水,往他嘴里死塞。 顾君之强逼着自己吞下去,目光盯着她、手依旧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袖,不准叫人!不准叫人! “好!好!”郁初北抚着他胸口,直到他的呼吸平静,血色一点点爬上脸颊。 郁初北几乎虚脱,她这是在做什么!如果顾君之今天死在这里了,她有几条命赔给易朗月! 郁初北心里有些烦躁,她不是好心的为了别人能搭上自己的人,她真是疯了! “谢……谢……”顾君之小心翼翼的退出她的怀抱,谨慎的看了看她的脸色,不安的连人带椅子往角落里缩。 他做的好不好…… 郁初北看着他讨好般想得到认可的样子,不说话。 顾君之见状顿时紧张又害怕,他知道刚才一定很丢脸,很丢脸,顾君之下意识的开始抠指甲,使劲抠,恨不得扯下一层皮来。 郁初北应该转身就走,以后都不要跟他牵扯上任何关系,这已经不是好不好心、冷不冷漠的社会问题,这是人命问题,她有多少自命不凡搭在这么沉重的问题上。 可看着他频频抬头,又急忙垂下的眼睛,或许是他此刻不认命的倔强,或许是他不该有的不安,或许怜惜他还是个孩子。 郁初北赞赏的笑了:“做的很好。”说完恨不得锤死自己!她算老几! 顾君之眼里顿时迸发出光彩,又羞涩的转过身去。 郁初北回到自己的座上,想撞死自己算了!出了人命怎么办!怎么办!欲拿起桌上的水杯定定神,才发现手还在因为刚刚的事微微颤抖。 没用!没用!没用! 顾君之突然探出头。 郁初北急忙收回手,含笑的看过去。 024贡献 顾君之又慢慢的缩回去。 郁初北笑到僵硬的眨眨眼,早晚被他的蠢样玩死! 顾君之又不安的冒出头。 郁初北瞬间扯出笑。 顾君之见郁初北还看着这里,又慌张的退了回去。 郁初北都不知道图什么了,看她神圣的!她是有多了不起!逆天了! 但不可否认,也有都这样了最坏还能怎样的破罐子破摔!她还能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她为什么不计较!疯了! …… 顾君之怎么会把拿回来的东西原封不动的再送回去。 能被收回来的,都是不够好的。 顾君之给郁初北做了一个更漂亮的在星际宇宙的背景中翱翔而过的飞艇。场景宏大,做工细致,依旧是巴掌大的一个。 郁初北盯了一个小时,愣是没看出来是什么材质做的,只觉得星星好亮,蓝色的沙粒质感很足,飞艇好酷炫,对比自己送他的拼图摆出的那些就粗制滥造多了。 穿着夸张的小姑娘弯着腰惊叹的站在郁初北身后:“哇!好漂亮。”十种颜色的头绳从发丝上垂下来,拳头大的耳环几乎垂到肩上,五颜六色的光芒下散发着满满的青春气,小姑娘依旧用高颜值hold住了如此另类的打扮。 郁初北笑笑。 乐瓶安:“我可以摸摸吗?” “当然。” 乐瓶安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飞船,敏锐的洞察力和艺校第一名的毕业成绩,让她对美学总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比如眼前看似平淡无奇的小宇宙,吸引她的不是暗蓝的颜色和舒服的材质,而是它独一无二的排版布局和飞船遨游其中的合理性,这种完美的合理性,几乎不见一丝人工的痕迹。 乐瓶安看的入迷,美瞳下的眼睛闪耀着渴望的光,执着热烈:“郁姐,这个也是你做的吗?” 郁初北看眼没有露出一点衣角的顾君之,笑笑,不接话,开口问:“比上一个怎么样?” 乐瓶安激动不已:“这个构思更巧妙、更完美,我都要爱上它了,我能拍照吗?” “可以。”郁初北滑在顾君之斜上方停住。 乐瓶安连连道谢,手指不离快门,仿佛狗仔置身当红流量现场,咔嚓声闪成一道光。 郁初北好整以暇的看向一动不动的顾君之:不自豪?! 顾君之一动不动。 郁初北背着乐瓶安踹下他的椅子,被美女欣赏,心里早乐开花了吧,还装! 郁初北急忙收回脚,如常的看着乐瓶安拍照。 乐瓶安不解的转回头,继续拍照。 郁初北又去踢顾君之的椅子。 顾君之更往前面挪挪,不动。 “郁姐,飞船我能摘下来吗?” “当然可以。” “谢谢郁姐,郁姐你真是太厉害了。”乐瓶安边拍照边激动不已:“您怎么这么厉害,飞船门竟然是可以打开的!郁姐!郁姐!我崇拜死你了!” 呵呵。 乐瓶安咔嚓声不断,恨不得把镜头怼到食指大的飞船里面去:“郁姐我要拜你为师。” 郁初北抬抬眼皮,看着顾君之的背影,又踢了他椅子一下:听见没,拜你为师。 顾君之都要缩到桌子上了,她还踢。 没出息。 乐瓶安兴奋的跳脚,小姑娘可可爱爱的,率真、诚恳的恭维,饶是郁初北这类身经百战的,也不禁心中飘飘然。 乐瓶安是真喜欢郁初北桌子上的摆件,拍完以后,又激动的再三感谢,好话不要钱的往外掏,比她夸顾君之时贫乏的语言丰富多了。 郁初北觉得如果这真是自己的,就大手一挥,送给小姑娘了。 直到乐瓶安走了,郁初北还有点意犹未尽:真可爱,青春朝气又心思透亮明艳,这样的美人一般人没有抵抗力吧。 郁初北转过头,别有深意的滑过去踢顾君之的椅子:“听到了没有,人小姑娘毕生所学的好词都献给你的空间站了,有没有一种遇到伯乐的感觉。” 顾君之瞬间左靠,不给踢。 郁初北好笑的滑过去抵在他右侧的桌子上,托着下巴要笑不笑的看着他。 “你……你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脸红。” 顾君之瞬间气恼的抓住她的椅子,瞬间将她推出去。 郁初北捂住自己的心胸:“啊,一万点暴击!” 顾君之刚想起身拉她的动作顿时停住,转过身不理她。 郁初北本想再逗逗他,但想到如果真把他逗的上了心,人小姑娘看不上他,到时候流水有情落花无意,就他的性格还不自己把自己折磨死。 郁初北收了玩笑,认命的滑回去:“够远的。” 顾君之抬头想把她拉回来,见她已经坐在她自己的位置上,揶揄的对着自己笑。 顾君之瞬间转头,不搭理她。 顾君之边开机边收拾东西:“呦,还闹上小脾气了。” 顾君之:“……” “不过,航空母舰真好看。”哈哈!“我夸人的本事也不赖吧,航空母舰,哈哈哈!”笑死人了。 “……” …… 易朗月心事重重的提取了郁初北与顾先生半个月的相处纪录给古教授发过去。 随后不自觉的对着电脑发愣,他不喜欢郁初北,觉得她事多、市侩,喜欢多管闲事还有点自命不凡。 这种自命不凡并不是因为有真才实学,而是因为资历、年纪,高人一等便觉得站在了制高点,而事实上,这两样东西是最没用的本钱。 可不欣赏归不欣赏,不代表他希望郁初北出事。 顾先生有病他知道,虽然亲身经历的不多,但都不是愉快的回忆。 即便像他们推论的一样,顾先生把郁初北当这个特殊环境下的精神寄托点,甚至是顾先生母亲的角色也十分危险。 他上一任贴身秘书的回忆录里,还记着小顾先生把顾爸爸关在地下室里,被发现时,顾振书浑身是血,双腿粉碎。小顾先生当时多大,八岁、九岁? 所以,谁敢保证在顾先生的记忆里,母亲这个角色就一直是善良的,或者说,精神会不正常的顾先生觉得他母亲就一定是对的? 但冒然调离郁初北他也不敢。 说白了如果郁初北真为顾先生自救路上做出了贡献,他们整个天顾集团都会记住她,并会补偿她父母无尽的财富。 025折合 “你是外地人?”男方微愕,热情消减了不少:“在海城工作不容易吧。” “还行。”郁初北戳着面前的沙拉笑笑,读到了其中蕴含的意思,没当一回事:“赵姐说你是公务员?” “嗯。”男方不自觉的坐正,因为工作不错的身形仿佛都高大起来,不自觉的居高临下:“你准备在海城买房子了吗?” 郁初北吃口沙拉,摊开的资本下相亲,对方条件好,强硬一些是应该的。 不过,能介绍给她的公务员,工资绝对不超过三千,还是没希望升迁的那种,弄不好只是签了十几年的合同工:“还没有。” 男方惊讶:“没有!?工作这么多年还没有买房子?……是打算结婚的时候和男朋友一起买吗?” “有考虑。”郁初北不失礼貌的回答。 男方脸色才好看一些:“你别不高兴,相亲还是要把各自的利弊说一说,这样比较有诚意。” “我知道,你能问我这些,我也很感谢,说明你有衡量与我在一起的可能性。” 男方更高兴了,这才正眼看向她,三十岁,公司职员,没有化妆,尚算清秀,但真正让他正眼看她的,是她刚才的理解,有包容力的女性在当今社会的节奏下是很值得交往的,至少说明,以后她不会为一点小事无理取闹:“冒昧问一句,如果双方买房,你能出多少?” 郁初北看向他,三十六岁,个不高,条件吧,也确实比自己好一些,独生子,有车有房,虽然是父母的,但至少有一定的生活基础。 郁初北仔细衡量过,她没想过单身,结婚是一定会的,三十岁再挑拣下去没有意义。 她对爱情也早已没了什么憧憬,落于现实便是除了婚姻,她还想有一两个孩子,将来老了走不动了,有人给送口饭吃,也就意味着她要生育。 如果生活条件一般,她一胎二胎之间要间隔四五年,就算她今年就结婚,到了二胎也已经算高龄了,她现在衡量的是,男人能在这些安排中提供给她多少帮助。 无疑,对方提供的也一般,但也不算差,一套与父母共住的房子,方便的学习环境,健全的生长环境。 所以,郁初北放开筷子,也认真的看向他:“你呢,能出多少?”既然要谈,诚意最重。 男方毫无怯场:“我父母帮忙出一百万。” 郁初北有点想重新拿起筷子,撑什么撑:“二三十吧。” “这么点,装修费都不够。” 如果你想装出风格,的确不够:“月供我想我负担的会比较轻松。”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底牌。 男方若有所思,因为对方六七千的月薪和公司福利确实比自己要好:“这餐我……” “我们aa。”郁初北不缺这点钱。 “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勤俭持家嘛。”到了这个年龄,想让人不尴尬的方法信手拈来,甚至想表演温柔体贴也可以不漏痕迹,只是对方没有让她卖力表演的兴趣,只沦落到了表面的客气。 “对,对。” 郁初北从餐馆出来,拢紧了身上的风衣,海上有台风形成,又降温了。 …… 赵英恨不得将不会说话的老同学弄死! 他以为他是谁,家里没有关系,又不是专业顶尖的人才,靠着他爸的厚脸皮好不容易有份工作,还不赶紧把他自己推销出去。 就他那个样子,能找到郁初北这样能干、有关系、会赚钱的人给他还房贷,就该烧高香了! 什么外地人?什么出多少!他还拿乔了!早知道这样,她就不会为了老同学得罪郁初北! …… 赵英刚上班就笑呵呵的提着一篮水果从六楼爬到十七楼来维护关系。 “亲爱的北北。”赵英搬了椅子凑过来,抱着郁初北的手臂不撒手:“你看看我吧。” 郁初北揉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大清早的,收起你的魅力。” 赵英一把年纪了毫无负担的嘟嘴撒娇:“你不能因为他不理我,我要知道他那么拎不清,我何苦让你去受罪。” 郁初北将她脑袋挪开点:“当初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让我积累经验,以后战无不胜,我觉得这个经验相当不错,以后可以百毒不侵。” “好妹妹。”赵英无辜的看着她:“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把他当胃肠负担放了。” “我像那么小气的人。” 赵英讨好的笑,郁初北上面可是有关系的,本以为可以靠着介绍人的身份更亲近一些,谁知道那么不靠谱:“不生气了。” 郁初北摇头,其实前面谈的好好的,暗含的意思是他付首付,后期自己负责房贷,谁知道对方没有房产共有的意思,对此,她可以日行一善:“你那个同学有一点不太好,既然对女方的金钱有所要求,是不是应该有点诚意。”房产写两个人的名字。 所以呢? “如果没有诚意,换个等价的,女方是不是也可以要求对方一点,比如身高180?”就对方比自己略高一点的身形,还要求这么多,那不是相亲,是有病。 “嘿……嘿……” “你做个好人,提醒他一下,我觉得他再不解决单身问题,下半身功能退化的严重,女方会把这些折合成人民币,等价衡量,他还怎么把他自己推销出去。” 赵英觉得,郁初北能让老同学第二天精神抖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是给了自己莫大的颜面:“老大,咱不提他了,下班了请你看电影,想看什么?动作片?还是喜剧片?” 顾君之慢慢的探出头。 026电影 郁初北好笑的看着她,不接孩子、服务老公了:“牺牲这么大?” 赵英殷勤的捶着肩:“这不都是谢谢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吗,喜剧片怎么样?咱们北北工作压力这么大,解解压?” “准了。” “北北万岁。”赵英亲了她一口,又腻歪了一会,恋恋不舍的告辞。 郁初北送走她,无奈的转身坐好。 顾君之看着郁初北被亲过的脸,傻愣愣的看着,久久不动。 “看什么?”长花了? 顾君之突然道:“我要看电影。” “想看什么,我给你搜。”郁初北转过去帮他开机。 不是这个,顾君之半垂下头,柔弱、声低:“我想……看电影,我……从来没有看过……” 郁初北开机的动作停住,一个连与人接触都吃力的人去看电影?!她如果答应了,就不是圣母是蠢了。 郁初北坐正,耐心的把他的椅子连带着他往自己身边拉一拉,开口:“跟你表哥说过吗?” 顾君之茫然的抬起头,柔软的发丝下目光清澈干净,水柔柔的无辜又可怜。 郁初北果断将他头发薅前面盖住他的眼睛。 顾君之还来不及后退,郁初北已经收回手,顾君之便任由黑暗吞噬了视线,从零星的缝隙中不解的看她? 郁初北拍下他脑袋,傻样!声音更加温和:“你想,就要跟你表哥提,你表哥那么疼你,一定会带你去的?” 不要表哥去:“我要去看电影。”顾君之有些不高兴。 “当然可以,小顾想看什么都行,但要跟表哥说,喜剧片还是动作片?” “我要去看电影!”顾君之更不高兴了,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些。 郁初北闻言慢慢收回微微前倾的动作,身体坐正,温和收起,神色淡淡的看着他。 顾君之身体顿时僵住。 你可怜弱小自然有人怜惜,哪个无理取闹的有人愿意搭理了。 顾君之紧张的想撕咬指甲。 郁初北直直的看着他。 顾君之又不敢咬了,莫名的慌张。 过了好一会,郁初北叹口气,想到对方父母已经不在了,她在这里欺负人小孩子有意思吗:“想看电影是不是?” 顾君之怔了好久,试探的点点头。 “等一下。”郁初北退回去,用座机给易朗月打电话。 易朗月出现的很快。 顾君之头上盖着厚厚的头帘还没从刚才郁初北的冷淡中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看着郁初北。 郁初北:“他想看电影,你看看时间方便吗?” 不!顾君之顿时伸出手抓住郁初北的袖口,他不要跟这个人看电影!但刚刚郁初北不高兴他大声说话的情形历历在目,急忙松开手,垂下头,语气可怜,垂泪欲滴:“我想……看电影……” 易朗月顿时战栗,有种转头要跑的冲动。 郁初北疯了才接这个话,态度客气的与易朗月解释:“刚才他听到我和赵姐说下班要去看电影的事,大概是也想了,他总是一个人待着也不妥当,你看看你方不方便带他去看场电影,孩子挺想去的。” 易朗月茫然的听着,嘴角还没有从刚刚顾先生诡异的‘娇弱’里回神:“我……” 顾君之不要,目光从厚重的刘海中看着郁初北,嘴角紧抿,倔强可怜:“我想……跟你去看电影……” 易朗月上前:“小顾我……” 顾君之顿时看向易朗月欲碰到他的手。 易朗月惊觉一股凉意直冲心底,瞬间避开触碰,声音不自觉的有些颤抖:“我……带你去看电影。” 顾君之可怜的看着郁初北,声音低的卑微:“我想跟你去看电影……” 郁初北想当没有听见。 顾君之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无助:“我想跟你去看电影…… 我想跟你去看电影…… 我想跟你去看电影……” 郁初北转过身,不是看顾君之而是看向易朗月:“他能看电影吗?”人多、环境嘈杂,他又有病!不是强人所难! 易朗月脸色发白,他该怎么说,不能?!他觉得说完,顾先生就能提起椅子砸他头上:“应……应该没问题……” 郁初北不敢相信的看着易朗月。 易朗月想到古教授的话,丝毫没有露出不妥:“我表弟他一般情况挺好的,你跟他相处了那么久,上次他不是自己去食堂了,如果郁主任方便,我和表弟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看电影?” 郁初北确定易朗月不是开玩笑,对易家对顾君之好的认知上了一个新台阶,既然有家属陪同:“好啊,人多热闹。” 顾君之立即转哀为喜,眼睛都是光,他可以去看电影了。 易朗月不敢再看顾先生,急忙到:“我还有点事,先忙,下班了接你们一起。” “好,麻烦你了。” “是我们麻烦你了才对。” 郁初北看向开心了的顾君之,见他傻乎乎的咧着嘴返回去,烦躁的一把拉住他的椅子,拽到身前,三下五除二将他的头发弄正,也不知道动一下。 顾君之安静的让她弄。 易朗月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心里忍不住打个哆嗦,这是郁初北有时间有能力做到,如果顾先生要求的更过分,郁初北做不到了呢? …… “你脑子在想什么!进水了吗!去看电影!你怎么不去死!” “……”易朗月不吭声。 夏侯执屹知道骂易朗月也没用,如果顾先生执意要去,易朗月这个级别的敢说什么:“座位安排好了吗?电影审了一遍吗?购买这场次的都有谁?!你看我这些东西就能自动出现在你面前吗!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027绅士 大幕亮起,周围光线暗淡下来,震荡的画面冲击着观影者的视线。 顾君之安静的坐在郁初北旁边,怀里抱着郁初北给他买的爆米花,明亮的眼睛反射着清澈的光,孩子气的脸庞在光影中还有一丝未脱的稚气。 郁初北没注意顾君之,和赵英互看一眼,两人还沉浸在刚刚公司楼下易朗月接她们的场景,男人一件咖色薄风衣,身形修长,容貌不俗,背后是一辆价值不菲的越野车。 那一刻,郁初北真切体会到了设计部这位小男神的魅力,与路夕阳后天日渐形成的风格不同,他是与生俱来的贵气和优雅,当真帅的有内容。 赵英也陶醉其中,百万以上的车她还是第一次坐,想想也够醉人的。 赵英碰碰郁初北的胳膊:荷尔蒙有没有震荡。 郁初北莞尔,顺着赵姐的目光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又收回,两人相视一笑。 重要的是人家还体贴,为有社交恐惧症的表弟,买下了整排座位,若是此心用在追女孩子身上,心都要酥了。 霸道总裁不都是包场的吗! 霸道总裁不包你! 两人笑的更猖狂含蓄了。 赵英惋惜:这样的男人,她是没机会了。 郁初北了解的拍拍姐妹的手:我没结婚的,也没有机会。 顾君之不解的将爆米花挪过去一些:要吃吗?还是电影很好笑? 郁初北笑容满面的摆摆手,过六点不摄入甜食:你吃。 顾君之疑惑,她在笑什么? 电影已经开始,画面感丰富,笑点频繁,不是苦大仇深的切入点,情节流畅,很吸引人。 郁初北看了一会,条件反射的看眼身旁的顾君之。 他穿了一件深紫色卫衣,不耐看的颜色被他的颜值轻易的掌控住,笔直的长裤,头发服帖柔顺,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顾君之另一侧八个位置,除了易朗月,再没有人。 但易朗月并没有挨着顾君之坐,错开了一个位置,成功人士的心思真难猜。 郁初北重新看向大荧幕。 易朗月皱着眉,余光和精力都在顾先生身上,顾先生在想什么?这段时间的精神状况是不是稳定。 其实只要出了金盛大楼,易朗月就不担心顾先生,电影院的环境,他并不如夏侯总那么在意,以前为了一个目标蹲守四十八小时是常事,而且顾先生徒步整个非洲,参与过的是非他数都数不过来,面对过的人多如牛毛,他精神容易失控,可不代表所有的点都会点爆他。 顾先生是重新出现在事发地后,整个人精神才不对的,是单纯的应激障碍或者是古教授说的人格退缩? 易朗月不信,顾先生这个人自我、傲慢,天生高人一等,他会有应激障碍?他有踩着障碍往上爬的能力还差不多。 但顾先生真的很不对劲,他现在表现的就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上班路上也很安静,下班之前不处理天顾事务,完美的觉得他自己就是小小的后勤部助理顾君之。 荧幕中,气球飞出车窗,男主纵身一跃,脸瞬间贴在天窗上,影院里一片笑声。 郁初北笑的空隙看向一旁的顾君之,就是随便看看。 顾君之神色严肃的看着屏幕。 郁初北转过头,下一刻又瞬间看过去,这是喜剧:他手掌缩在袖子里了?缩袖子里干什么! 郁初北看向易朗月:看看你表弟啊? 易朗月在郁初北看过来时早已看向屏幕,异常认真。 郁初北咳嗽一声。 顾君之缓缓的扭动僵硬的脖颈转向她。 郁初北继续扫易朗月,这里这么暗,你离他近一点啊。 易朗月看了郁初北一眼,又很自然的看向大荧幕,心里比郁初北还紧张,顾先生在干什么?打死他都不相信这点小场面对顾先生会有影响。 郁初北服了,男人心思到底不够细腻,想伸出手安慰安慰顾君之,又有种引诱小孩子的不自在,毕竟人家表哥在这呢,看到了,还以为她有不良企图。 于是郁初北将手臂搭在两人相贴的椅臂上,大气的拽拽袖子:给你拉。 顾君之见状,慢慢的垂下头,伸出苍白的手,拽住了她的袖子。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看向屏幕。 易朗月嘴角扯了一下,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顾先生觉得他自己几岁…… 顾君之带着帽子,抱着没动过的爆米花,乖巧的跟在郁初北身后。 易朗月看了顾先生一眼,开口:“时间还早,不如一起去晚饭?” “不了,不了,让你破费请我们看电影就够不好意思了。” “赵姐客气,其实位置已经定好了,不去也浪费,一直想感谢两位主任对我表弟的照顾,却找不到机会,不知今天肯不肯赏光?” 温柔、体贴、又绅士,去了去了去了。 …… 月色蒙蒙,郁初北陪着赵英走在回去的路上:“好饱。” 赵英还没回神,那么大的包间,还有人拉小提琴,还有一大束玫瑰花,好浪漫:“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螃蟹。” “我就见过了。” “我以前觉得有钱人就是乱讲究,今日一参与才发现人家是真有品位,瞬间觉得我以前吃的那些酒席都是什么东西,委屈我的胃了。” “同意。” “易朗月帅。” 028 郁初北想了想:“主要是背后的光——耀眼。” …… 地标性建筑的天顾集团内。 封冠一身老式西装,脸色难看的将手里的资料砸在夏侯执屹的桌子上,背后跟着天顾名下威风赫赫的七位领域性执行总裁:“顾先生在托管公司!!” “夏侯执屹你怎么办事的!顾先生托管天顾你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是能力不济了还是水平下降了,如果各方面不理想了,赶紧走人。” “夏侯执屹这么多年我们没有为难过你吧,但你看这是什么事,顾先生要托管我们,你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让大家想办法。” “对啊,这件事影响太大了。” 夏侯执屹冷静的看向众人,不忘示意助理出去关门,这件事对他的冲击远比这些人大。 今早顾先生毫无征兆的请了三家信托公司欲托管天顾,他们也是其中一家。 他心里的不安不比任何人少,如今他不单要与另两家虎视眈眈的公司对阵,还要面对来自集团内部的质疑:“这件事是顾先生今早突然决定的,如果几位来之前看下邮箱,便会知道我已经把顾先生这个决定发给众位了。” 发了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知道怎么回事!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非去什么事发地!现在好了吧!全乱套了!顾先生没有他们,那是无事一身轻,他们没有顾先生就是一帮捣水的泥鳅! 最重要的是,回头顾先生有了什么灵感,还恰巧忘了他们,再重新成立个什么顾天、顾地的,他们就是昨日黄花了! 不是说他们离开了顾先生一无是处,如果那样顾先生当初也不会选中他们。 只是在高铁上坐久了,突然回到直达到底有些不适应,何况有顾先生在,能最大限度确保他们计划的正确性,几乎是零风险飙车,谁也不想从顾先生这趟车上下来,但他们不想下来不代表车头不会换车厢,天世那么长的车厢不一样说换就换。 “古教授那边怎么说?” “他说个屁!就是他成天瞎分析!” …… “嬴嬴啊,你中午吃什么?快饿死阿姨了。”郁初北无精打采的倒在椅背上,向他的方向侧一点,双手向后毫无形象的捋着毛,欲将散着的及肩头发绑起来。 顾君之身体僵硬的转过身,伸出一根指头将她推远一点,头发掉他椅子上了,顺便怯生生的纠正:“迤嬴。” 郁初北又转回来,毫不忏悔:“都一样啦,你表哥给你带什么好吃的?”随便用皮筋绑起来,眼睛闪亮的看着他。 真掉他身上了:“今……今天中午是栗子鸡翅,清炒油麦,蘑菇菌汤,闷米饭。” 躺平、任嘲:“快——给我来一口吧,能量已苦竭。” “我——” 郁初北瞬间起身:“不行了我要去食堂检查卫生。”一扫刚才的衰丧,展颜一笑,又是一个朝气蓬勃的都市白领,踩着运动鞋走了。 顾君之看看时间,再看看空了的位置。 孙佳佳冷哼一声:“上下班的时间就跟摆设一样。”还有二十分钟没看见吗! 顾君之不管那些,他只是在想,她刚才说想吃的话,拿起座机打给‘表哥’。 …… “小顾怎么下来了?小顾!”郁初北招呼遮住半张脸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顾君之。 赵英傻愣愣的看着孩子端着餐盘碰了一个桌子又一个桌子坐过来,笑的眼睛眯起:“又没有什么人,他也不嫌帽子碍事。” “安全感懂不懂,刚吃了人家表哥的,就笑话人表弟。” “我有罪。” 顾君之拘谨的坐下,褐色的卫衣遮住他半个白皙的手背,与两人不同质地的餐盘里,满满的放着他刚才说过的几样菜,散发着比食堂内部还香的香气,栗子鸡翅的色泽和存在,瞬间把桌子上所有的菜色比成了妖艳贱货。 赵英眼睛瞬间盯了过去,咬着筷子:“小顾,你这是吃的你哥的私厨吧?” 郁初北也不吝啬夸奖:“丝毫没有偷工减料啊。” 赵英:“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郁初北:“一定很好吃吧。” 如果是别的同事,赵英就动筷子了,但顾君之不一样。 郁初北自然的把自己的餐盘拉近顾君之,相处久了没什么负担:“兄弟,表孝心的时候到了。” 顾君之看了郁初北一眼,乖巧的用筷子,把每一样菜给郁初北夹了一点。 赵英下意识的也想跟上,都是同事,一筷子菜而已,就是随便吃吃。 顾君之已经放下筷子,安静的拿起另一双筷子默默吃饭。 赵英直觉拉回盘子,觉得不能放。 “客气什么,小顾人很好的。”小顾明明是细心软萌的孩子,被人误会的太多了,主动从自己盘子里给赵英夹了一个鸡翅:“尝尝,味道很好,帽子要不要摘了,都戳饭里了。” 顾君之当没听见,拿起刚才的筷子,安安静静的又给郁初北夹了三个鸡翅。 郁初北看眼筷子,还挺讲究。 赵英:“他这个鸡翅做的真地道,比公共食堂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咱们公共食堂也不错了,五块钱吃饱。” “主要是五块钱吃饱,秀姨住院了你知道吗?” “没有啊,怎么了?现在也不在一个办公室,都没听说。”郁初北喝口顾君之递来的汤。 “也不是什么大事,年纪大了总会有点小毛病,子宫摘除,有三四天了,这两天哪天有时间下班了去看看。” “没事吧?” “没事,你结婚了就知道了,没点问题不好意思说自己女的。” 郁初北戳戳米饭,行吧:“我哪天都行。” “明天吧,今天孩子有兴趣班。” “行,秀姨五十了吧?” “差不多,更年期刚过。” 郁初北叹口气:“就是觉得,也就比我大二十岁。” 赵英将骨头放一边:“……”觉得还是吃饭要紧。 029曹温 郁初北并不像表现的那么轻松。 她生活观念普通,成家、为母都在计划中,距离五十岁还有二十年这个概念,让还没有完成一点人生计划的她微微有些焦躁。 尤其看完秀姨回来,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顾君之将泡好的红茶轻轻地推到郁初北面前,她这几天都不怎么说话? 郁初北看眼玻璃杯中温暖的色泽和身在其中缓缓沉浮的茶叶,想起他来:“你身体不舒服吗?” 顾君之拉过椅子坐下,乖巧的坐在她面前,摇头。 郁初北打量他一会,觉得很正常:“你表哥好像很担心你?怎么了吗?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吗?”刚才易朗月莫名问起顾君之的近况,还说了很多无关紧要的话,好像很有问题一样,但小顾最近很正常啊,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顾君之像往常一样安静的垂下头:“没有……” “有什么问题记得跟你表哥说,你表哥能帮你解决的,知道吗?” 顾君之点点头。 郁初北觉得像顾君之一样也挺好,有人帮着操心,他自己也懂事:“谢谢你的红茶,回去吧。” “……嗯。” 郁初北看着他走开,觉得没什么不一样。 …… 甜品店的装修带着浓浓的少女感,粉色的墙壁,蓝色的座椅,不多的几个座位,看起来十分舒适。 郁初北这次的相亲对象是网站上自动推送的,一位做房产中介的普通员工,今年二十七,比她小三岁。 男人有着海城人特有的顺和,身形不高不矮,还没有褪去瘦弱,可能做中介的缘故,十分健谈:“我们中介不单卖房子,什么都承接,学区房租赁、二手房粉刷、一手房精装,全面托管的房子我们为了方便出手,也会做一系列的包装服务,商品房租赁我们也做,业务上基本没有瓶颈。” 郁初北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就是觉得自己也挺奇葩的,竟然着急到这个地步,不过已经推送配对了,不来也浪费那份钱:“听起来挺充实的。” “还行,你们呢?金盛是大企业,人际关系会不会很复杂?” 郁初北放下奶茶:“还好,我们后勤部竞争没有那么激烈。” “那也非常厉害了,金盛多难进,我毕业的时候像金盛这样的大公司想都不敢想,想不到相亲会遇到金盛的员工,我当时都傻眼了,我就说,我一定要来,必须来,果然……郁小姐很漂亮。”男人有些羞涩的挠挠头。 郁初北有些惊愕,还是第一次被相亲对象这么夸赞,心里要说没有高兴是不可能的,毕竟对方看起来各方面条件也不差。 “方便加你微信吗?” “好啊。”郁初北点上同意,对放是一长串的名字,瘟疫瘟疫不传染。 曹温有些不好意思:“以前中二时起的名字,一直用到现在,我上学的时候没少因为名字被人开玩笑,我爸我妈怎么就偷懒随便用姓氏给我安装了个名字,用就用吧,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姓氏不是高大上的吗,最后只能可怜我了。” 郁初北嘴角含笑,听着他不慎在意的抱怨,看的出来他家庭和睦,郁初北脸上的笑容真诚多了。 曹温:“你性格真好,有没有人夸过你,我在这里嘚啵嘚啵的不停说,我妈有时候都烦我,你没有一次打断过,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对啊,你很活泼,业绩应该很好,就算不好,你的客户应该也很喜欢你。” “你别说真的是这样,尤其是老头老太太,挂不挂房子都要跟我聊半个小时,三杯茶后还不走,我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幸好,她最后还是选择了我们,三室两厅的市内房,地段非常好,出手也快,人老太太后来还给我介绍了同小区的客户,那个月我的业绩是最高的。” “……” “会不会很无聊。” “不会,我要是老太太,估计会喝六杯茶才把房子给你。” “为什么?” “因为可以多听你说会话。” 曹温顿时挠头也不是不挠也不是,身经百战的社会男人发现自己被小姐姐撩了,浑身的血液都是沸腾的,身为男人他还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一点没有失了面子的反感,相反,是很让人增强自信的体验。 郁初北玩吸管的动作停了一下,她就这么恨嫁,随后又觉得恨嫁也没什么,主要是心态,她已经到了可以面不改色夸对方,并且笃信对方能接受的地步。 这是因为什么?因为她年纪大了,就像年长的叔叔追小女生,只要想,丰富的人生经验都是他们致胜的资本。 …… 郁初北不讨厌曹温,男人很自信,人也不差,只比自己小三岁,重要的是,对方对自己很有兴趣。 曹温的短信就像他人一样热情——到公司了吗?—— ——嗯,到了——郁初北放下包哭笑不得。 ——我也是,刚到,中午想吃什么我请你—— 郁初北坐下,拿着手机认真的想,吃什么好呢? 顾君之慢慢的挪出来,无精打采的看着她,她最近总是看手机,都不理他,没给她泡茶,她也没发现,也不叫他嬴嬴,也不跟他说话。 郁初北——今天没有客户?——前几次约好了,都是他临时有事。 曹温——今天天气不好,说不定会下雨,肯定没人,你们公司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郁初北笑笑——你的肯定可不作数—— 顾君之将座椅滑出重重的声音,看着郁初北! ——要是敢来人,我就请假!你们公司附近有火锅店吗,我们去吃火锅—— 火锅啊,火锅还是晚上吃比较好吧,不赶时间,郁初北边打字边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小顾?” 顾君之见她发现了自己,落寞的垂下头等着她再问。 曹温——好,我们晚上吃火锅,那中午随便吃点什么吧,香锅怎么样?—— ——好啊—— 曹温——本来晚上打算请你看电影的,最近宇宙三上映,明天晚上你有时间吗?—— 顾君之等了好一会也没有下文,心里焦躁,身体不受控制的带着椅子突然向前撞在郁初北椅子上! 030想想 郁初北急忙拿稳手机。 顾君之见状心里一慌,想退又倔强的不退,她都好几天不理他了,就是她不对! 郁初北刚转身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耐着性子把他往后推开一点:“怎么了?”若是换做别人,郁初北就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了。 但小顾还是个孩子,需要耐心一点,更何况,他没什么坏心,可能就是不小心,并不忍心苛责他。 顾君之心下一安,不禁底气微足的垂下头,轻声抱怨:“你都不跟我说话。” 郁初北好笑的看着他:“那我现在在跟谁说话。” “……” 不一样。 郁初北见他无话可说,心中莞尔:“好了,有什么事说吧。” 顾君之闻言心里高兴,可又不知道具体要说什么,但就是现在什么都不说,她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都足以高兴。 ——叮咚——泉水滴落的声音。 郁初北转身,拿起来看了一眼。 顾君之顿时觉得—— 见她又放下看向自己,不禁委屈的像个孩子。 “怎么了?” “你中午想吃什么?”顾君之垂着头委屈、无助、不高兴,她刚刚为了手机分神了。 郁初北感受到手机震动,按断:“还行,不是很饿。” “我们中午一起吃。”顾君之语气迫切。 这个不行,郁初北笑着摇头,声音温柔:“我中午有约,你要是想下去的话可以找赵姐,赵姐一般十一点四十左右就在了,还是上次位置附近。” 顾君之有些急,握着扶手身体向前:“我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吃午饭。”说完又有些觉得不妥,郁初北不喜欢听带有否定字的坚定语气,急忙垂头纠正:“我……” 郁初北毫不在意:“我今天真有事,改天有时间一起,用我帮你跟赵姐说一声吗?” 顾君之默默的垂下头,左手落寞的掰着右手的手指,委屈不已:“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吃午饭。” “我今天不太方便。” 顾君之的头垂的更低:“我想跟你一起吃午饭……” “我今天——”如果换做别人她早……!算了,别人也不会像他一样反复要求:“今天真——” “我想跟你一起吃午饭……” 郁初北看着他执着的样子,起身:“你等一下。”拿了水杯:“我倒杯水,一会谈。” 你水杯是满的。顾君之到底没说出口。 …… 郁初北敲敲易朗月办公隔间的门。 易朗月衬衫的领口开了两颗,随着他摘下眼镜的动作男性魅力几欲爆棚。 郁初北缓缓神,手里的红茶都没有眼前的人色重,那个:“刚才小顾说要跟我一起吃午饭,但我有事拒绝了,我看他似乎不是很明白,要不你中午陪他吃个饭?” 易朗月擦眼镜的动作顿时停下,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是‘不太明白’?” “不停的重复要吃午饭,要不你去劝劝他,或者跟他解释一下,还是放着他不管也没什么,我见他有点执着,担心中午发现我不在了,情绪不好。” 易朗月嘴角有些僵硬,‘执着’?恐怕是根本不接受第二个答案,他宁愿现在设计部有让他死无数脑细胞的案子压下来,也不想听到这个消息。 易朗月不好意思的开口:“你有事?” “嗯,我中午约了人。” 易朗月敏感的问:“男朋友?” 郁初北有些不好意思,还不太算,也差不多:“朋友。” 易朗月怎么会看不出来,神色严肃,他最不愿意处理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可能怎么办,有些为难的看向郁初北:“你——” “我真不方便。”所以别开口。 易朗月笑笑:“你也说了,不是男朋友。”易朗月试图缓和可能性。 这种事情能说的那么明白,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不是让别人为难,何况现在不是男朋友,明天也不是吗。 可对方身份地位在那里,郁初北也要客气:“我约了人,而且是在外面吃,不是推拒小顾的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看,我表弟的情况你也了解,他平日就一个人在那个角落里一坐就是一天,在家里也不怎么喜欢说话,我爸妈不知道多担心,上次能一起看电影,我妈非常高兴,一直想谢谢你也没有时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真的很依赖你,我也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分,但你看,他身体情况不好,也不可能有人误会。” “……” “小顾从小就没了妈妈,就有些自闭,平日里在家也不跟我们交流,爷爷也去的早,身边没有一个亲人,郁主任,小顾他能主动接触外界,真的让我们出乎意料,你看能不能?” “我——” “葛经理年纪差不多也快退了,以郁主任的资历虽然没有一争之力,但如果我和孟总一起出面,再加上家父与金董也有一些交情,什么事也不是不可能。” 031雨 郁初北不太相信的看着易朗月: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易朗月平静的回视,丝毫不觉得说了什么惊天的可行性,葛总的位置是她这辈子能爬的最高的可能,真的不想拼一把?何况——只是吃饭这么简单的事? …… 郁初北生无可恋的仰躺在座椅上,骨气值多少钱?!她觉得自己可以直接被枪毙了! 感情?凭什么可以被别人轻易交换掉?郁初北扯扯自己的头发。 郁初北别让人瞧不起你行不行!行不行! 啊!死了! 但——葛总的位置?月薪、待遇、个人价值都稳步跨升一个大台阶的存在。 如果真的成了,她以后未必不能平心静气的看待路夕阳跟她分手的事实,弄不好还能与杨璐璐那个贱人姐妹相称。 郁初北强迫自己振作的坐正,回复了姜晓顺的问题,敲下回车键,又不禁看着桌子上的航空手工,发呆。 葛振军今年五十四,退休就是这两年的事,多少人盯着他的位置,他也有想举荐的人,这件事一直以来跟她没什么关系,突然之间有这么一个可能性,她不是一点想法也没有。 客观的说,她虽然资历够,但能力和学历以及管理能力是不够看的,但如果孟总再加上易朗月共同出力……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脸,八字还没一瞥,别想了! 再说与未定男朋友吃饭,又不是相处多年的男友,带另一个男生去,她想什么呢! 顾君之拉拉郁初北的袖子。 郁初北转头骤然看到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一跳,捂着心口趴桌子上:要死了! 顾君之见状着急又难过的垂下头:他不是故意的。 “没事,姐刚发现自己的人品,有些痛恨自己,与你无关。” “……?” 郁初北坐正,微笑,又是温柔大度的上司:“怎么了?” 顾君之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她从回来后就一直精神不济的样子,又垂下,愧疚不已,刚刚是自己要求过分了:“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说什么呢。” “对不起,是我不懂事。”顾君之搅着手指,声音很低:“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吃饭,但……我不能总自己想,如果你……”顾君之神色坚强:“有事,我也可以自己吃……”他可以……他能自己吃…… 郁初北看着男孩子快要哭出来还故作坚强的样子,觉得自己像个人渣。 而且为了一个孩子的单纯要求,他们作为成年人竟然还做了肮脏的交易:“没关系的,我也不是非要出去吃。” “不是,你的事情一样要紧。” 如果这样,你别哽咽啊,让听的人怎么想:“谁说的,我们小顾的事一样重要。”郁初北脑海里骤然闪过易朗月笃信的语气——也不是不可能。暗嘲自己够了。 顾君之抬起头,茫然又开心的看着她:真的吗? 郁初北点头,看着眼前的少年,他长的很好看,坐着比她高出一个头,即便距离近了颜值也经得起考验,皮肤上一个毛细孔也看不见,脸颊透着少年特有的健康红润,眼睫毛很长,尤其眼睛,纯粹的传递着他每一个意思。 郁初北真的没那么介意顾君之不会看时机了。 他只是想法简单,以为自己‘帮’他的次数多,便把自己当个好人依赖。 郁初北伸出手揉揉他的头发,发丝柔软细腻。 顾君之高兴、乖巧的让揉:她还不是会跟自己吃饭! “那姐明天和你一起吃饭。” 顾君之笑容顿时有些僵硬,回不过神来,所有对话都不是这样发展的! 郁初北是心动,也决定付诸行动,但第一次真不行。 她和曹温还是准备发展下去的关系,毕竟她年纪不小了,对方也不错,所以跟对方招呼一声再带异性是起码的尊重,还是下次比较合适。 再说小顾这么懂事主动退了一步,解了她燃眉之急。 小顾就是懂事听话,真乖,真乖。 顾君之的头发眨眼间被两只手揉成了鸟窝。 顾君之嘴角尽量微笑,坚定的点头:“好……” 郁初北看着他呆愣愣的退回去,修长挺直的背脊莫名让她觉得其主人的复杂。 是她……想多了吧…… 可郁初北还是没有叫住他。 虽然易朗月说过他第一天上班发生的事是意外,平日对陌生的环境反应没有那么大,但,带他,她压力还是很大。 …… 天色暗沉,雨淅沥沥的像午后小姑娘手里的针线,细细疏疏,不甚走心,半个小时才堪堪将地平面打湿。 风如雨一样不显,乌云随时可能散开,路上准备疾驰的人,也已经恢复了慢悠悠的动作,有些人更是懒得打伞。 吃了饭,曹温开着车把郁初北送回来,十万出头满街跑的牌子,在海城这座大都市,是再普通不过的代步工具。 “等一下。”曹温下车体贴的把外套脱下来,准备绕过去。 郁初北赶紧让他停下:“这么点雨,不用,你穿的也不厚。” 曹温见郁初北拒绝的真心,有些不好意思:“太形式化了是吧。” 郁初北笑笑,觉得自己或许不应该拒绝,男人女人谈恋爱的时候不就是要有些小放纵,小矫情才显得难能可贵:“下次希望是大雨,再见。” 曹温笑:“好,赶紧进去别淋了雨。” 郁初北转身。 一个身影突然冲了过去,黑色的牛仔裤,同色却质地考究的休闲衫,头上戴着一色的鸭舌帽,撑着一把骨柄密集的暗红色雨伞,握在伞柄上的手指骨节分明。 他将伞撑到她的头顶,认真的确定覆盖了她整个天地后才安心的看向伞下的她。 郁初北怔怔的看着来人,有点回不过神来,他很高,身形修长,棱角分明的眉眼得天独厚,他真的很高,与平日坐着时不同,她此刻抬头也只到他的胸口,肩膀宽阔,已退了男生的稚嫩更偏向于男人。 低头看她时,本严肃的表情猝不及防的一笑,郁初北瞬间忘了她在干什么。 知道他不同,却第一次真切的体会到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帅气,不用任何外物加成,他便能自带光环! 032 郁初北嘴角扯了扯,她对着一个孩子看来看去的干什么? 曹温要走的动作顿时停住,手握在车柄上看着给自己‘女朋友’撑伞的男人,哐的一声关上门,什么意思?! 顾君之开心接到了她:“下雨了——你看——”顾君之高兴的把手伸出伞外。雨,丝丝凉凉的落在他手心:“下雨了——” 郁初北僵硬的将他推开一点,一时间不知道该对着这张脸摆出什么表情,刚才看出的感觉,纯粹就是魔怔。 郁初北将他放在一边,急忙看向曹温。 曹温也正看着她,这男的干什么的?如果对方有男朋友为什么要相亲?还有这男的是不是在挑事? 郁初北头大,想解释点什么,但想到顾君之还在,她能当着顾君之的面提‘有病’‘精神不好’‘智力不佳’的话吗,太伤人了。 郁初北干脆当什么事都没有,笑容满面的晃晃手机,用口型道:回去微信解释。 曹温见她神色自然,更弄不清眼前的情况。 郁初北:“拜拜。” 一心想让她知道的顾君之:“下雨了——” “拜拜。”郁初北笑的更加自然,坦然的不得了。 曹温已经不是冲动的年纪,能更理性的看待事情,何况他觉得郁初北真的很不错,于是像个成熟男人一样,重新打开车门:等你电话。 好。 曹温上车。 顾君之认真的看着郁初北,淋湿了吗?自己的伞撑的好吗?是不是有点冷,要穿外套吗? 郁初北见他要脱,不知道该夸他懂事还是添乱,见他半个身子都在雨里,便也没心情在这里瞪他,拉住他的胳膊向大楼内跑去。 曹温看了眼两人跑远的背影,嘴角扯了扯,踩下了刹车。 …… 这都什么事!什么事!还不如一起吃饭算了! 郁初北瞪着他,扯过顾君之递来的毛巾,看着他手里冒着热气的红茶,哪有刚才楼下颠倒众生的样子,就是一活脱脱的瓜。 她也是眼拙,能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气概!开口想训他两句,想想对方也是担心自己淋了雨,又眼巴巴的等了那么久,也是赤子之心。 更何况,就他这样子,或许根本不知道男朋友是什么,跟他较什么劲。 算了,算了,多跟曹温解释几次就行了,郁初北擦着根本不湿的头发,再看看他乖巧的样子,心平气和多了:“还挺会照顾人。” 顾君之闻言,安静腼腆的将距离拉近了一些,坐在她身后捧着茶,不放在桌子上,也不走,等着他喝。 郁初北看着他的样子,叹口气,还擦什么,将毛巾盖他脑袋上,深呼吸几次,认命的拿过他手里的茶:“擦擦吧,别感冒了。” 顾君之乖巧的抬起手揉着毛巾。 郁初北靠在椅子上,喝着茶,看着他,要笑不笑,想着刚刚看到他的惊艳,实在不能把此刻的他和楼下身形修长气质卓绝的男孩子拼合在一起:“谢谢你的伞。” “……”顾君之抬抬头,笑笑,继续擦头发,不说话。 “等了多久?”刚才碰到他的脸,都是凉的。 “……”不说话。 “怎么了?”哑巴了。 “……” “跟我有什么不好说的。”郁初北拉过他胳膊,不等他惊慌,将红茶放在他手里,喝,手背都是凉的。 顾君之茫然:“……”你喝过的。 郁初北想起来又拿过来,一气喝完:“你还是别喝了。” “……”他…… “真没事,没事我可把你推回去了?” 顾君之头垂的更低了:“你……不理我……好几天了……” ——叮咚——是手机进消息的提示音。 顾君之紧紧的攥着毛巾。 郁初北没有动,看着他重新垂下去的脑袋,无奈的将他摆正,语重心长道:“小顾,你很优秀,人也很好,每个了解你的人都会喜欢你的,你会有很多朋友,每天都不知道跟谁吃饭才能让他们不打起来,还有……” 顾君之转过头,不听。 郁初北顺手将他脑袋扭过来:“孩子气!明天一起吃饭。” “好……” 郁初北想了很多合适顾君之的词想解释给曹温听,但每打上一个词又都删了,因为这些词用在他身上,让人于心不忍。 于是打了一句——有机会我们和他一起吃饭,他人很可爱的—— …… “昨天小雨不来,今天下这么大的雨,偏偏今天还来货,他们公司都不知道路滑的。” “活都干完了,就别抱怨了。”郁初北拍拍身上的灰尘,看眼开线的蝙蝠袖,刚才搬货的时候勾到了货架,本以为可以侥幸,看来白想了,针织衫果然最不禁挂。 姜晓顺有点不平衡:“顾君之呢,又偷懒。” “活不多,叫他下来干嘛,你别成天想了,人家表哥是易朗月,你有什么?” “……” “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他哥创造的价值,足以让他一直坐到天黑,顺便跟朱辉说一声,他们要的玻璃门到货了。” 姜晓顺落寞的嗯了一声,她没有门路,没有价值,所以在后勤部也该谢天谢地。 …… 外面的天有些暗,设计部灯火通明,郁初北找了两根长针,将衣服脱下来,里面只剩了一件长袖白色打底。 这件衣服她还挺喜欢的,价格也不便宜,买的时候还咬了咬牙,没穿过几次就报废了多可惜,何况这么一点小瑕疵。 郁初北搜了几个毛衣锁边视频的织法,打开。 033温柔 顾君之探出头,缓慢却理所当然的滑到郁初北身侧,无聊的转个圈,手臂找了好一会位置,才搭在她的扶手上,目光顺着她的目光一起看过去。 郁初北没有管他,将教导视频播放一遍,谈不上会不会,以她的年龄,总会见母亲做过,不算什么难事,只是为确保万一,她又放了一遍。 好像……也不难。 郁初北将线缠在长针上。 顾君之探着上半身,恳切要求:“……我来。” “别闹,安静看着。” “我行……” “行什么行,再给我弄坏了。” 顾君之倔强的伸出手:“我会,我看了。”而且:“你没对……” “你对,你什么都对,一边玩去,弄好了请你吃饭。” “我会……我看了,我会……”顾君之伸手去抢。 郁初北连人带椅子把他踹出十厘米:“会很长脸吗!男孩子家家的会这个干嘛,边去边去。” 顾君之轻易的借着她胳膊的力道又将自己拉回来:“我要做……” “没完了是不是。” 顾君之不松手。 “放开。” 不。“……” “听话。” 不:“……” “行行行,欠你的。”郁初北将东西甩给他:“我也算是一掷千金博君一笑了。”何况葛总的位置如果到手了她未必还看的上一件衣服。 但不是还没到手吗,郁初北重新输入关键词,想着等他玩尽兴了还可不可能补救。 五分钟后,郁初北回头。 顾君之眼睛闪亮亮的看着她,衣服完好无损的在他手上。 郁初北眨眨眼,笑笑,摸摸他的头:“乖。” …… 乐瓶安的镜头十分苛刻,就像她每天的心情,只取最快乐的记忆。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温柔的拂过每一寸角落,凉风习习,每一个瞬间都像诗文里的诗句。 乐瓶安打开相机,镜头捕捉阳光下的金盛,这座依旧在崛起的企业就是她以后为之奋斗的地方。 镜头拉近。 顾君之从车上下来,黑色的裤子,蓝白条纹的体恤衫,稀碎的头发盖住眉峰,安静、温和如一道光照亮镜头里所有的事物。 乐瓶安怔怔的举着相机。 易朗月和顾君之说了什么,转身去停车。 少年转身,向大楼内走去。 光影一点点消失。 乐瓶安回过神,快速向里面追去。 …… 乐瓶安今天一上午都有些无精打采的,她已经假公济私的从二楼找到二十五楼,都没有找到早上的身影,可明明她是看着他进来的啊,怎么会没有。 更可气的是,她竟然看帅哥看到忘了按下快门,她是不是傻了,是不是傻了!她乐瓶安,从小生活优越,成绩顶尖,审美在线,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什么绝世珍品没有摸过,竟然对着一个人忘了按快门,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乐瓶安托着生无可恋的身体回来,莫非只是来公司办事的,以后是不是都看不到了。 乐瓶安趴在桌子上,过了一会又起来,她太伤心了,她要充电。 乐瓶安起身颓丧的向最后一排走去,她需要模型减压。 郁初北看着画着烟熏妆,爆炸头,头上绑着七八条粉色丝带,一身宽松休闲服的女孩,欣赏的笑笑,不愧是部花,美丽的能放大所有的潮流,让一切过时成为流行,明天整个金盛估计又要有小姑娘绑七条丝带了,不过只有乐姑娘的丝带足以美到召唤梦想。 “小姑娘无精打采的怎么行?振作起来。” 乐瓶安弯着腰,下巴抵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航天模型:“不行,我已死。” “赶紧入土,别污了我的地方。” “郁姐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乐瓶安感觉到腿边好像有东西,转过头,正好有一个椅背的吊穗在她腿边晃悠。 乐瓶安看的愣了一瞬,放弃了桌上的模型,蹲下身,手里托起针织成的吊穗。 郁初北看眼奇怪的小姑娘,这是顾君之昨天给她织的,套在椅背上,前面还有一个腰枕,她觉得很好看也很舒服就用上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乐瓶安看着十几个吊穗中的一枚,上面编织的结绳是她在一本古书上看过的,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了,古物修缮甚至都用不到的编织方法这里竟然有,而且那件东西是一个王孙贵族的将军临上战场前送给未婚妻的安心结,下面缀着三颗绿色的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蓝色宝石。 而她手里的这枚结节上也缀着三颗同样的蓝色石头,不单这一枚结节上,十枚中都有,宝石虽然不大,但色泽纯净,幽暗惑人。 以她的眼光竟然要分不清这是装饰还是艺术了。 “怎么了?喜欢?” 乐瓶安抬头看她:“你编的?” 郁初北神秘的一笑:“你觉得的呢。” 乐瓶安轻轻弹弹三颗珠子,珠子碰撞在一起犹如深林中的水滴落在千年的古洞中,发出叮咚的声响,对她来说,它们中每一个元素分开都不会迷人,但组合在一起,仿佛那本古书翻开了篇章,看到了少年将军和他心慕的未婚妻凄凉的爱情。 乐瓶安眼角里不自觉的蒙上了一层水雾。 郁初北见状有些尴尬,两人不是能掉眼泪的关系,可想当看不见也不可能。 郁初北抽出卫生纸,递给她。 乐瓶安接过来擦擦,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就是太喜欢了所以……” “我懂,艺术生,感情大于理性。” 乐瓶安笑了:“郁姐的手艺真好。” 你都哭了,这样的大帽子她可不敢接:“不是我做的,是我的助理小顾做的,不单这个针织靠枕,你喜欢的这个模型,也是他做的。” 乐瓶安不解的看着她。 郁初北笑笑,敲敲隔壁高高竖起的木板墙:“兄弟,露个脸。”如果是这个多愁善感的姑娘,一定能感受到小顾的温柔善良。 034内向 三分钟后。 乐瓶安茫然的看着郁初北,有人? 郁初北呵呵一笑,咬牙切齿的加重了三分力道:“出来!少爷,出来待客了!” 顾君之绕着手里的针线,将椅子向后滑,慢慢的探出头。 乐瓶安顿时愣在原地,贫瘠的环境仿佛被一道光瞬间照亮,绽放出五彩缤纷的烟花。 不动又挑剔的青春,好像顷刻间张开了翅膀,闪耀着七彩梦幻的光。 蓝白相间的格子衬衫,干净若海般明透的气息,相比于上午阳光下朦胧的心动,此刻他的神情更加柔软,距离近了,精致的五官也丝毫没有瑕疵,眉毛浓黑,即便隐藏在发丝中,依旧眉目深刻。 重要的是,他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生命中。 乐瓶安瞬间拘谨的起身,伸出手,人生第一次有些害羞:“您好,我叫乐瓶安。”心跳几乎冲破负荷。 他真好看,还有种说不出的让人倾心的气质,而她,相信直觉,相信自己的心,更相信一见钟情。 郁初北看着乐瓶安,这是,有戏啊!还等什么,小嬴嬴你的机会来了! 嗯?手呢?郁初北看过去,握手啊! 等了好一会,没有? 又等了一会,还不见顾君之回礼? 郁初北着急的拉后些距离,避开乐瓶安对他使眼色:快啊!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 郁初北踢踢椅子,还不动;使劲踢,依旧不动! 顾君之手指飞快的勾着毛线,不看、不听、不理。 郁初北一把抓住乐瓶安的手:“他叫顾君之,人比较害羞,不喜欢跟人接触,你喜欢的这些东西都是他做的,手很巧,就是不善于跟人沟通,所以有的时候看起来好像不太热情一样,其实就是放不开。小顾,这是乐瓶安,咱们金盛的新锐设计师。” 乐瓶安脸瞬间红了,声音很轻:“不……不敢……就是普通员工……” 郁初北冲他使眼色:赶紧的!机会! “……”顾君之头也不抬,挑出一缕线,又快速淹没在针法中。 高冷是不是! 顾君之:“……” 乐瓶安笑容有些僵:“那个……” “小顾人很好。”郁初北一把把他手里‘娘里娘气’的东西夺过来塞自己抽屉里:“就是喜欢手工……手工……” 顾君之立即探身去拿,他就差两针图案就完成了。 郁初北将他按回去,干什么,没看到美女当前,别这么low拉低自己的形象行不行。 顾君之不干,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灵感,现在就要拿到,而且初北乱团在一起,针都散了。 不行,给我坐好! 不要,还给我! 让你坐好听到没有! 不!还给我! 郁初北强硬的将他按回去:还什么!坐好!再动一下试试! 乐瓶安看着说害羞的人和该害羞的人,嘴角的笑容有些勉强……他都快扑她身上了。 郁初北:不生气,未来你会感激姐的。 不行,我现在要! 要什么要!不想混了是不是!郁初北看着乐瓶安:“就是爱瞎捉摸,不过还别说,就是有这方面的天分,你看我这靠椅不知道的以为我花钱买的呢,呵呵……” 是啊,他很棒,就像他的长相。乐瓶安温柔的蹲下来,开口道:“你刚才在织什么,好像很复杂?”这样看他,他的唇色也很漂亮,薄色微凉,棱角分明,更加好看,怎么会有人如此好看。 郁初北见状,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好有心的小姑娘,说不定就成了呢,毕竟年轻人吗,容易被爱情(美色)冲昏头脑。 顾君之仿佛没看见,垂下头,脑海里自动构建出针线还在的图纸,快速机械运动。 郁初北善意的提醒:“易朗月的表弟。”所以想让他开口认同,需要一定的耐心,如果乐瓶安像对这些摆件一样对小顾也有兴趣,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乐瓶安果然懂了,对郁初北笑笑,又看向她心慕的男人,心安了一些,她还以为他讨厌她,不是就好:“我也很喜欢做手工。” 郁初北拿起水杯:“我去接杯水,你们聊。”起身把空间让给懵动的少男少女。 顾君之确定郁初北离开了,死死的看了一眼被她团在一起塞在桌子里的东西,到底不敢拿。不高兴的退回自己的隔间,生闷气。 乐瓶安看眼空荡荡的视线范围,神色有些尴尬,但下一刻便恢复了精神,深吸一口气,往前几步,青春朝气的自信,让她永远一往无前:“听郁姐说,椅子的背垫是你做的,上面是‘愿安扣’吧,做的非常好看,如果方便,你能……教我做吗?” 乐瓶安说完羞涩的看着自己鞋尖,发丝上的红色丝缕垂下,映衬在光洁的肌肤上,显得更加青春无敌。 时间缓慢又安静的流淌。 乐瓶安等了一会,不见他回答,也不在意,笑笑,声音更加小心坚定:“我能认出来是不是很厉害,其实我很喜欢扇穗、结节这些古时候的小物件,我外婆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从小到大我看过很多。我不会让你白教的,我可以跟你分享我外婆的珍藏,她那里有一整套明朝宫廷软织工录,纪录的非常详细,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气氛冷漠的沉寂着。 乐瓶安到底是一个小姑娘家,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又倔强的等了一会,气氛好像更阴冷了。 乐瓶安觉得有些委屈,她是听说过易经理的表弟,可刚才他明明跟郁姐互动的很好,而且,就算不善于跟人接触,稍微点个头,或者回头看她一眼,总不是很难啊。 乐瓶安努力笑着,不甘心:“你的航空站做的也很好看……你手工好厉害。” 孙佳佳向后看了一眼,硬着头皮开口:“小乐。” 乐瓶安急忙回头,迫不及待!:“孙姐。”她快笑不出来了! 孙佳佳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顾君之这个人除了跟郁初北不跟任何人说话的,必要时还会跟着郁初北插别人几刀:“能帮我看看我这个图的配色吗,我做了好多版本,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好。”乐瓶安几乎是狼狈的落荒而逃。 …… 035彩色 顾君之听到声音,强硬的冒出来,伸出手,一本正经的阴沉着脸:“给我!” 郁初北瞥他一眼,刚聊了小姑娘‘男子气概’就出来了。水杯放下,人坐好,将东西拿出来,塞他怀里,不过,聊的怎么样了? 郁初北八卦的看着顾君之刚要开口。 顾君之转身退回格子里。 郁初北急忙抓住椅背将他拉回来,别呀,眼睛笑成一条缝:交代吧,什么感觉?飘飘然了没有,傻子也看得出来人小姑娘可不讨厌他,心里有没有更自信一点? 顾君之奋力往前,不给拽。 郁初北将他卡在隔断间,笑容更加灿烂:“刚才都聊什么了?” 顾君之看她一眼,无声的垂下头,整理手里的针线。 郁初北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么娘的东西,可不能当着人女孩子做。” 顾君之的手指僵了一下,探身就去拆她椅背上的坐垫。 郁初北赶紧制止:“我错了,我错了,我不会说话,这个成品还是行的。” “……”顾君之松开手,重新整理手里的线。 郁初北心疼的看着自己的靠垫,还好没有被拽破,脾气还挺大,要降火,不过想想人小姑娘看重的不就是这些小东西,刚刚还因此泪眼朦胧。 郁初北又来了兴致:“说真的,你们聊什么了?” “……”整理针线。 “说话啊。”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又不是身体有病,还能清心寡欲,就是真是个和尚,乐瓶安的颜值也能拉对方还俗:“漂亮吧?” “……” “是不是很漂亮,心动了没有?” 顾君之转过半个身:“……”针穿完漏了的线。 “你说你这么闷怎么吸引人。” “……”再织几针要换线了。 “行,你手艺好任性。” “……” 郁初北干脆将他从卡断里拉出来,推回去,走吧,走吧。 顾君之用脚支住:“刚才……问什么……” 郁初北冷着脸扫他一眼,刚才问的时候不说,非要等到现在,不别扭一下显不出矜持是吧:“你呀也别恃才傲物,重要的是,要大方一点,你看你,长这么好看,人也不错,难得的是,会的东西也被对方欣赏,怎么能不把握机会。” 顾君之低下头,他觉得还是手里的针线重要一点。 “你有没有听……你织的什么?”郁初北将下半边图案展开,好可爱:“这是什么动物?给我的?” 顾君之抬头看她一眼,又垂下:“不是,娘气……” 郁初北尴尬的清清嗓子,哥俩好的揽上他的肩:“你看——” 顾君之将她手拿开。 郁初北呵呵一笑:“我这不是瞎说嘛,你那叫娘气吗,你那是贤惠,手艺活,现在像你手这么巧的男生不好找了,你这就是非物质文化遗产!这是什么图案?挺好看,用来做什么,坐垫?帽子?我看着也不像啊?” 是小坎肩!一早一晚穿的,顾君之转身带着椅子就走!瞎! “你气什么,我说错了?诶,诶。”郁初北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笑笑,越来越有脾气了。 “不过,两人聊什么了呢?” 孙佳佳回头,不热情但也没有像以前一样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开口:“你助理什么话都没有说。” 郁初北也不是事精,既然对方都能过去,她更不会咬着不放:“我看乐瓶安在这里待了很久。” 鲁韵将头靠在郁初北的隔断上:“都是瓶安在说,你那个助理哑巴了一样,两人肯定没戏,她看瓶安自言自语的可怜就把她叫走了。” 不会吧:“他就是容易害羞,其实很善良心很细的。” 没感觉出来,两人耸耸肩,不置可否,顾君之从不说话却是真的。 郁初北笑笑,就是,面冷心热,心热…… …… “郁姐,您的奶茶。”乐瓶安一身利落高腰裙装,身上点缀着硬币大小的五色花,头发整个束起,小巧的五官全露出来,没有一丝夸张的风格,反而显得小姑娘更加文静好看。 她羞涩的将两杯珍珠奶茶放在桌子上,拘谨的站着没有走。 “两杯?”郁初北觉得喝不完? 乐瓶安看眼郁姐隔壁的位置,又急忙垂下头,笑容越加羞涩。 “哦——”郁初北懂了,笑了笑,面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其实挺佩服小姑娘的。 一天的时间足够她打听到顾君之的情况,今天还能过来,不得不说她有些惊讶。毕竟顾君之再好看再吸引人,不适合的条件都摆在那里。 乐瓶安:“我能给您的靠枕照张相吗?昨天……忘记了……” “好啊。”郁初北站起来,自己挪到隔壁,将奶茶放在顾君之手边,靠着墙,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荡漾了没有? 顾君之看了她一眼,神色平静,将奶茶往她的位置挪挪:不喝? 相机快门的声音依次响起。 装!穿的都不一样了。 顾君之今天穿了一件亮面不锁扣夹克衫,里面白色t恤打底,一扫之前素色的风格,这件夹克衫是三色拼接,一边浅紫,一边淡蓝,左侧口袋的位置还有一大块浅绿色,显得年轻又学生气,质地看起来更好,显瘦又张扬朝气。郁初北觉得,顾君之的衣服好像质地都不错。 郁初北摸摸帽子上的料子:“哪里买的?” 顾君之有点开心,他昨天翻了整层的衣帽间,找到的,觉得她一定喜欢:“……” “衣服,哪里买的?” 啊?这个:“不知道……”顾君之有些落寞,他不知道。 “挺好看。”回头给初四买一件,再过一个月春装打折,正好九月份开学了穿,郁初北翻翻他脖子上商标的位置。 “咳咳——”好看吗,她说好看。 郁初北赶紧放手:“我没拽疼你啊……”都没使劲。 顾君之乖巧的将衣服脱下来:“给你——” 郁初北赶紧给他穿上:“我要你衣服干什么,你这个孩子,脱衣服干什么,快穿好。”让人看见了她成什么人了:“问问你姑哪里买的就行。” 顾君之茫然的看着她,她不是要吗? 郁初北呵呵两声,你喝,你喝,吸着奶茶,主动先撤。 乐瓶安脖子里挂着相机,向顾君之的位置走两步,犹豫的停在他身后,低声到:“我……给你照了几张姥姥的珍藏……” 郁初北点开信息——中午不行,库房来了一批物资,晚上吧,吃火锅,我请你,一直都是你请客,怪不好意思的—— ——我会敞开了吃,怕你钱不够—— ——那就把你抵押在那里不是正好—— 另一边气氛如常的沉默着。 036曝光 乐瓶安等了一会,不见他说话,笑笑,并不气馁,介于昨天的经验,她主动拿出洗好的相片。 每一张她都有仔细布局、精心搭配,可即便如此,乐瓶安依旧挑了最好看的几张。上前,小心地把照片放在他的桌子上:“希望……你会喜欢。” 顾君之头也不抬,认真的刻着手里的东西。 乐瓶安笑笑,解释:“都是皇家和王府的工艺收录,每一样,都有观赏和收藏的价值。” 周围依旧安静着。 乐瓶安也不介意,她打听过,他不爱与人交流:“我见你选的石头很漂亮……是皓石吗?” 顾君之面无表情的抽出纸巾,将碍事的相片连带纸巾一起扔进垃圾桶,把需要的工具箱拿出来,打开。 乐瓶安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顾君之垂头,吹开木杆上的碎屑。 乐瓶安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转身,跑了出去,他太过分了! 郁初北笑着按下发送,抬头,只看到乐瓶安一片衣角,怎么了?!不禁向后,看向顾君之。 垃圾桶已经被厚厚的废纸填满,何况谁会注意垃圾桶。 “她怎么了?” “不知道。”顾君之转头,神情干净茫然,想起什么,急忙垂头去拿东西。 叮咚——消息进入。 郁初北滑回去,打开。 曹温——说好了—— 郁初北快速敲下——嗯,晚上六点半我在公司楼下等你—— 顾君之看着手里的带子动作停下,片刻,又倔强的凑了过去,神色温和友善。 “给我?”郁初北放下手机,接过来。 顾君之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脖子,点点头,他昨晚做到十二点才完成。 打开袋子,深黑色的燕坎左侧一大两小三只独角兽在云朵中互相交颈相依,左侧肩膀的位置几颗星光与独角兽头上的光遥相呼应,星星点点,疏散相间,犹如一幅栩栩如生的画。 最吸引人的是两小只可爱的独角兽,眼睛犹如夜色下的明珠,伸手去摸,冰凉如寒雪,飘逸的发丝间是凸显温暖的立体针织。 郁初北惊叹的看着三只圣兽:“这是昨天你做的那件,真好看啊——” 就……就是随便做做。顾君之笑笑。 “真的给我!?” 嗯。 “谢谢小顾,你简直神了!”郁初北看着,眼睛还没有从星光中回神。 顾君之羞涩的转身回去,不一会,又捧着奶茶过来,将奶茶放在她桌子上。 “懂了,懂了,我替你喝。”说着放下小坎:“刚才乐瓶安是不是跑出去的?” 顾君之睁着狭长水润的双眼:“不知道。” …… 夜色趟趟,灯光次第亮起,天色越来越长,过了上下班的高峰期,道路恢复了它惯有的顺畅。 郁初北回到家,打开灯,靠在门上,想起刚刚楼下,他拘谨的牵住她的手。 郁初北笑笑,将沾染了一身火锅味的衣服换下来,洗把脸,给自己贴个面膜。 她从洗手间出来,手机依旧锲而不舍的响着,郁初北无奈的拿起来:“妈。”靠在床头,拿出按摩仪,顺着肌理缓缓按摩。 “路夕阳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郁初北手里的动作停了一瞬,心里转过无数种可能,立即便有了计较,声音如常:“怎么了?” “你就说是不是!” 郁初北这次让手机对面的母亲等了很久,淡淡的开口:“和平分手而已。” “狗屁和平分手!分什么手!你们是能分手的关系吗!你们在一起十年了!抗战都结束了!闹什么闹!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 “我怎么听着你说话有气无力的,不对,你跟路夕阳是不是真出事了?!他真的看上别的狐狸精了!?” “妈,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会觉得不合适。” “不合适早干嘛去了!十多年才发现不合适!他吃了你这么多年喝了你这么多年!现在来说不合适,你的十年怎么办!不知道女人等不起吗!你看看你现在多大了!跟你一样大的,孩子都上学了!说分手就分手!他还有没有良心!有没有良心!” “妈——” 郁妈妈气的眼睛发胀:“你三叔说看到他跟一个狐狸精在一起,就是因为那个狐狸精才跟你分手的!” “哪个三叔?怎么不说一声,我好招待一下。” “现在是关心那个的时候吗!你就是蠢!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话也不说一声,你是不是还想自己咽下去!看把你能耐的!你所有的不讲理是不是都冲我这个当妈的使了!” “妈——” “别跟我说话。”郁妈妈气的半死:“过河拆桥!他们路家当我们好欺负是不是!”郁妈妈直接挂了电话,也不管几点了,拿着棍子就冲了出去! 郁爸爸正在看电视剧,见状,急忙拿了衣服跟出去:“好端端的你拿个棍子这是干什么!” 郁初四闻言也急忙从床上跳下来,套上裤子跟出去! 郁初三看了几人两眼,纳闷的垂下头继续做题,她一定要考出去。 …… “路桃林!你给我出来!你儿子怎么滚去大城市的心里没点数吗!你们夫妻当时那种情况,我们说过你们家一句不是吗!这么多年我女儿嫌弃过你丧气的大儿子吗!现在飞黄腾达了!当起陈世美来了!他养小贱人的资本哪里来的自己不知道吗!平日看着人模狗样的!背地里是这么龌龊的东西!” 邻居开了门出来:怎么了? 郁爸爸追过来,刚想去拉老伴,闻言怔了一下,顿时火冒三丈,抄过老伴手里的木棍去砸:“老路家的滚出来!你们一家子还有没有良心!我家二丫任劳任怨这么多年嫌弃过你儿子吗!你家老大哭着喊着求人也没用的时候,是谁拉了他一把心里没数吗!竟然做出这么不是东西的事来!” “都来听听!街坊四邻的来评评理!马三叔去海城的时候亲眼看见的!你儿子既然那么喜欢鲜嫩的,早干嘛去了!早八百年前怎么不喜欢!现在用不着我们二丫头了,说踹就踹!” 郁初四年轻气盛,双目通红,上去就踹门子。 周围邻居听到动静,都走了出来。 晚上七八点钟,上班的都回家了,梅家庄不比城里,在大城市里喊一嗓子没几个人认识。 这条街上,这个巷子里,甚至新建成的梅家庄居民区,都是几辈子生活在这里的人,随便一家小孩子跑出来,祖宗三代都有人认识。 037路家 路家大儿子路夕阳和郁家二闺女郁初北那也是十里八乡的名人。 十年前,人们提起来是: ‘太不像话了,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郁家那孩子,就是郁老二,跟老路家考上大学的儿子跑了。’ ‘女生外向,老路家可省事了,有人帮他们养儿子,还白得个大学生。’ ‘郁家算白养郁初北了,养来养去成了别人家的。’ ‘路夕阳平日看着挺老实的孩子,想不到还有这么一手。现在好了,借不着钱,也有人供。’ ‘路夕阳算是找到人坑了。’ 五年后,提起来是这样的: ‘路夕阳都是研究生了。’ ‘人家命好,郁家的丫头支持他、也懂事,两个人相依为命、互相依靠,共同进步,听说郁家那丫头都是什么公司的小组长了,一个月三千多呢,不差夕阳赚的那一点,让他继续读书呢。’ ‘多好的一对,男的踏实,女的能干,郁丫头也是真有魄力,现在去海城,哪还那么好混,夕阳也是争气的孩子,两个人般配。’ ‘以后两人在一起,在海城买房子,过日子,老路家就剩下享福了。’ ‘路夕阳命好啊!’ 想不到十年后,等着听两人结婚消息的众人,还能听到这么大的‘新闻’。 三四条街内,在家的一窝蜂都拥过来看热闹了! 怎么了,怎么了? 真分了? 那对金童玉女? 什么金童玉女没听到男的变心了吗! 不会吧。 郁妈妈不管丢不丢人,都已经分手了还有什么丢人:“路桃林!你们一家欺负人是不是,你拍着良心问问你自己!你儿子这么多年吃喝拉撒,哪一点不是我们初北照料看顾,我们初北哪点对不起你们家路夕阳!怎么!刚工作没两年,就会养狐狸精了!你们一家子还要不要脸!” 太过分了,初北多好的孩子。 听说工作还是初北跑了很多关系才落实的,怎么能这样。 那可是大公司,在世界都是排的上名的,单有本事都进不去,是郁初北使了大气力用了自己多年的人脉才成的。 “路桃林!别缩着!滚出来说说!你们家路夕阳还有没有一点良心!”郁妈妈说着开始大哭:“还有没有天理啊,我苦命的女儿,都是为了谁啊!” 郁初四撬着门,非要把这一家子废了不可! 路妈妈急忙打开门,跟大侄子老大哥老大嫂陪着不是,急忙将人往里面拖。 路家一对夫妻虽然没什么本事,但绝对是老好人,因为条件不好,畏畏缩缩的平日里谁家也不敢得罪:“大嫂子,咱们进去说,进去说!” “还说什么说!我们两家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关系,你可是我大嫂子,我儿媳妇的娘,快进来说,邻居们都看着呢,让人说多了,对两个孩子也不好是不是。” “都这样了,我可担不起。” “别呀嫂子,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进去说,进去说——” “不知道?” “我和你路老弟,大哥他们还不知道吗,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是真的,我们说什么也不同意,初北那么好的孩子,早就是我们认定的儿媳妇,这点怎么也变不了,嫂子,大哥,你们就进来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郁妈妈看了老伴一眼。 郁爸爸一听还能转圜,怒气也散了一些,年轻人不懂事,被一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堵了眼睛虽然添堵,但过日子,哪有十全十美的。 路妈妈见状,赶紧招呼着‘亲家’进来,如果早几年,她还不敢说认定初北的话,但现在夕阳不是工作了吗,两人在一起到底也硬气了一点,她也敢厚着脸皮叫声亲家了。 郁妈妈冷着脸进去,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窥探的目光。 路家是全村最穷的,是真穷,一排五间房,还是路家老二路夕日结婚的时候翻新的,房子是新了,家具却稀里糊涂,最值钱的一套沙发,还是郁初北为了路夕日结婚时路家二老面子上好看买的,外面垒的小厨房,因为嫌工人贵,自家人砌的。 就这个条件,还养狐狸精,先养养这一大家子吧,当初她就看不上路家,不是没有道理,路夕阳再有出息又怎么样。 看看这一大家子,哪个不等着吸血,路桃林干不了重活,路家老三还没结婚,怎么看,都是歹竹三四亩。 路桃林赶紧陪着笑,端茶倒水,多年街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老大哥——喝茶——喝茶——” 郁爸爸:“我可喝不起,马三去海城的时候说夕阳跟一个狐狸精在一起,你不知道?” “误会,前天夕阳往家里打了电话,他妈问起初北,夕阳还说很好,肯定是马三瞎说,见不得咱们两家好。” “马三不是那样的人,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外面都在传,你就没听说!” “你还不信我,那也得信孩子们,夕阳能乱说话。” “初北说分了!” 路妈妈惊讶:“怎么可能,再说,就算初北说了,也可能就是两孩子吵架,今天分明天合的,他们那不是都流行这个,老夫老妻还有吵架的时候,更何况小年轻的。” 郁妈妈表示怀疑:吵架? 路家两个小孙子跑进来要奶奶抱。 郁妈妈看着两孩子,冷哼一声,心里虽然不屑,但着实羡慕,路家虽然穷,但越穷儿子越多,单路夕阳就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如今又有两个孙子了,呵呵,养的起吗。 路妈妈按住孙子陪着笑:“你看,你如果还是不放心,过几天老二带孩子去海城,让他亲自去看看,初北和夕阳多少年的感情了,怎么能分,就是小年轻的吵吵架。” 郁初四:“最好如此!” 郁爸爸让他闭嘴,大人说话有小孩子什么事。 郁妈妈想想:“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是不讲理,你说这么多年,我女儿有一点对不住你家夕阳的地方吗。” “没有,没有,初北对夕阳恩同再造。他爸身体不好,当初家里没钱,这么多年借也借不出来,如果没有初北,夕阳也上不了大学,现在还能在大城市找到那么好的工作。夕阳就是对不起谁,也不会对不起初北的,自然是跟初北一起,越过越好,何况初北那孩子是很会过日子的人,逢年过节的,只要你家收到的礼,我们就没有少过,对初北这个儿媳妇我们十分喜欢。” 038夜色(中秋节快乐) “对,对,很满意。” “你能承认这点就行,我女儿这么多年为了夕阳,我可什么话都没有说过吧。” 十年前堵他们家门前骂的是谁,但不是都过去了:“是,是,嫂子说的对。”说的都对。 郁妈妈尚算满意的高傲起身:“今天的事对不住了,你嫂子我就是容易冲动,回头等两孩子结婚,我再给包个大的。”反正老二那个逆女的钱也不会给她,干脆当成嫁妆了事! “嫂子客气,客气。”路妈妈伏低做小、低三下四的送走郁家嫂子,脸色立即塌了下来,她梅芳云不要脸面,他们路家还要:“这下好了,全村都知道了,没有的事都有鼻子有眼了。” 路爸爸也有点不高兴:“说风就是雨,就是个泼妇,没事诅咒她自己的女儿没人要,闲得慌!”虽然他们有时候也嘴贱的说过郁初北傻帮他们养儿子,可从来没说过郁初北不是他家儿媳妇,亏他家敢说。 老二家的媳妇走过来,神色纠结,不像二老那么笃信,她听过些闲话:“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大哥现在混的好,多的是小姑娘往上贴吧。” 很少动怒的路桃林立即不干了:“瞎说什么!这话能随便说的!”让人听见了,他们家成什么了!丢人现眼吗! “你冲我嚷什么!大哥在外这么多年,谁知道他会不会被热闹眯了眼!我劝你们还是打电话问问,免得到时候自己打脸!”说完不高兴的扭身出去了! 路桃林看眼老伴。 王新梅心里有点不安:“我给夕阳打个电话。” …… 路夕阳有些累,喝的不少,满身酒气,代驾还没有到。 他坐进车里打开车窗,靠在椅子上,酒店门口五颜六色的光打在眼镜上,他眯了一下眼,一扫平日的矜持安静,此刻有些疲惫。 天世起点高、待遇好,机会多,但竞争同样激烈,派系斗争极其复杂。 今天请他们吃饭的是顾总裁比较看重的一个私生子,能力不错,是他们这次并购案的直接牵头人,他想不来都不行。 可今天到了,在副总裁眼里势必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郭副总裁家世雄厚,又是顾总的妻子,有儿子傍身,如果可以他不想得罪她,可他不站队可以,但他不能不接案子,不接活他怎么发展,但加入项目就意味着投靠了某个势力。 路夕阳很烦,拿起电话想让初北问问孟总有什么内部消息,想起两人如今没有任何关系,又揉揉眉心放下。 “对不起,来晚了。” 路夕阳振作好精神,坐好,又是一表人才的精英分子:“没关系。” 车子驶入夜色,路夕阳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接起来:“妈。” “你身边除了初北,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吧?” “妈你乱说什么。”路夕阳只觉得更烦了,冷风都吹不完的烦躁,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郁初北说的。 ‘你就是不喜欢我了,也找一个对你事业有帮助的,她这个情况,叔叔婶婶不会愿意的。’ 他当时怎么答的,好像很坚定,还有些被侮辱的感觉:‘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如果为了事业,我们也不会在一起这么久。’ 现在想想,他宁愿什么都没有说过,这段‘光明正大’的感情他一直不敢跟家里提,难道不是因为璐璐个人条件比较糟糕。 他想着等璐璐工作了,再跟家里说,也许爸妈也会觉得他的选择是对的,毕竟璐璐各方面条件都比初北好,至少学历比她高。 “我乱说,马三去海城是不是遇到你了?” 路夕阳酒猛然醒了大半,那天璐璐的母亲不配合治疗,他赶去想办法,当时在医院门口迎面撞上,想躲已经不可能了,可那时候他跟璐璐没有任何亲密举动:“我那天是有事。” “我不管你有没有事,你身边当时有女孩子吧。路夕阳,你最好心里有数,你和初北多少年的感情了,别稀里糊涂被什么女孩子勾了魂。 现在大都市的女孩子可精明着呢,像初北这样踏踏实实跟着你,一心为你想的能有几个,外面的再漂亮再好看,会给你洗衣做饭知冷知热还不抱怨吗,她学历虽然不高,现在赚的也没有你多,可工作算不错了,何况,人踏实,没有花花肠子,对咱家也知根知底,对我和你爸也不错,是个过日子的好孩子。 你别胡思乱想,有点钱就动了什么歪心思,你是能动歪心思的时候吗,更何况,女人单看着好看有什么用,还是要落实到日子上去。” “妈——” “不耐烦听了是不是,你以为我想说,还不是怕你犯蠢,赶紧跟初北和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还吵架!今天差点没把你爸和我吓死。” 路夕阳精神一崩:“怎么了?” “你马三叔,回来后非说你跟什么狐狸精好了,抛弃了初北,你郁伯母他们一家子能干!直接闹上门来了,我和你爸好说歹说,才把那一家子劝走……” “你们没怎么样吧。” “能怎么样,你刚说了你和初北好好的,我能信马三的话,没影的谣言乱传,黑心肝。” 路夕阳心里不是滋味:“妈。”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他担心以后更说不出口:“我——” “你别我了,你跟初北什么时候把证办了。”王新梅语气柔和下来:“你们的事,咱们十里八乡谁家不知道,你要是对不起初北,我和你爸还要不要做人了。” “妈——” “妈懂,你是个好孩子,当初咱家那条件你也知道,吗也不好说迎娶初北,现在不一样了,你工作了,到底硬气了,咱就把婚事办了。你记住了,有些事想想就算了,就算真做了,也别让初北知道。 你说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真分了,我们全家成什么了,你三弟四妹还没着落呢,亲家还不得把这件事挂嘴边埋汰咱家人,如果真吵架了,给她个态度让她知道要对你好就行了,别端着,老大不小了,差不多赶紧结婚,到时候,妈去给你抱孩子,保管不累你们——” “妈,我和初北不可能了。” 039第一步 路妈妈顿时跳起来:“什么叫不可能了!我告诉你路夕阳,没什么不可能的,你赶紧给我把初北带回来安安大家的心,否则你以后也别想回家了!” “我没想回家。”路夕阳声音平静:“我已经结婚了,我跟初北不可能复合!” “你说什么!”王新梅以为自己听错了:“结婚?!路夕阳你觉得我和你爸管不了你了是不是!你通知谁了?我不承认!” 老二媳妇听到这一句,惊讶的睁大眼睛,更贴近了窗户几分。 “是不是北北看不上你了……”路妈妈抱着最后一点希望。 路夕阳说出来反而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不是,我跟初北不合适。” “不合适早干嘛去了!你甩了郁初北!你行啊,果然会咬人的狗不叫!” 路爸爸虽然也不高兴,但这话还是有点不愿意听。 “想过我和你爸,和你弟弟妹妹们吗!郁家会善罢甘休?” “如果伯母她们闹得过分,你可以报警。” 路妈妈如果不是隔着手机信号,非把这个忘恩负义的不孝子打死不可!“你行啊,你现在有大能耐了,会报警了。” “妈我累了,有时间再聊。” “喂!喂!喂——” 老二媳妇急忙回房去了,把正在打游戏的夕日耳机摘下来:“你哥,真把郁初北甩了,找了个狐狸精。” 刚想发火的路夕日顿时收住:“你乱说什么!” “真的,妈刚才给大哥打电话,你哥在电话里亲口承认的,跟那个狐狸精都结婚了,没余地了!等着吧,郁家要是知道了不定怎么闹呢!这回咱家在全村又出名了,就等着被人戳脊梁骨吧。你哥这个人好事想不起咱们,烂事一招一个准。” “我去问问妈。” “你别说是我说的!” …… 路妈妈怎么敢声张,路夕阳这个儿子是要气死他们,单忘恩负义这一条就够他们家受了! 路夕日皱着眉:“咱们先下手为强,就说是初北姐嫌弃——” “你这话说出去,老郁家的能拿着斧头砍死你!早不嫌弃晚不嫌弃,你哥能攥钱养家了嫌弃了,说出去有人信吗!” 那要怎么办!路夕日想到会有人问就烦:“他是不回来了,图了清净,我们呢!” 老二媳妇过来,正好听到这一句,心里就不痛快了,这么大的事,大伯哥根本没想过过来向郁家有个交代啊,那郁家的脾气冲谁来!冲他们吗! 老二媳妇刚要说话。 路妈妈起身:“不行,我给初北打个电话,我先——” “妈,都几点了。” …… 郁初北将手里的工作安排给姜晓顺,脑子里快速思考着昨晚事情的影响,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她不过是在给老乡推荐医院的时候,正好推荐了杨璐璐母亲在的那一家,可不知道对方一定会去。 郁初北靠在椅背上,上下摸索着手机,心里转过无数种想法。 路家条件不好,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供不起路夕阳,家里兄弟多,路婶婶和叔叔在大事上拎不清又想人人都念一声好。 最重要的是,穷日子过惯了,有些抠搜。 叮铃铃——叮铃铃—— 郁初北一惊,急忙打住想法,看眼路妈妈的来电,起身,走了出去。 顾君之兴致盎然的拿着一个长方形的钗盒,刚想给郁姐看,见她起身出去,想了想,默默的跟了出去。 郁初北站在安全楼道内,扶着栏杆,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婶。” “初北啊,最近还好吗?” “还行,你和叔叔身体也还好吧。” “好,好,都好。” “春天风大,让叔叔注意寒腿,如果还是疼,就让夕阳买几贴药回去,那个效果好。” 王新梅心里一阵感慨,初北还有心就好,结婚了又怎么样,谁知道,离了就是:“初北啊,我……” 郁初北笑笑:“是问夕阳的事吧,婶不用担心,我能理解,他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我也为他高兴。” “瞎说什么!他喜欢的人就是你。” 郁初北靠在栏杆上,给对方一种苦笑的感觉:“谢谢婶子,有你这句话,这么多年我就不觉得委屈。” 路妈妈试着劝道:“傻孩子,你就是太实诚,你和夕阳多少年的感情,别人能说介入就介入,你也要有点手段,不能让那些狐狸精有可趁之机。” “是啊,一开始我也这样想,可璐璐,婶想必也知道了,就是夕阳的妻子,她妈妈重病,父亲身体也不好,独生女,家里没钱,她妈妈第一个疗程的手术费用就要三十多万,没了夕阳,她妈妈就要断药,可能会死,她哭着求我……何况夕阳喜欢她,甚至动用了我们说好的付首付的钱,我还能说什么,夕阳哥大概是真的很爱她吧,婶不用担心,我们都大了,我理解夕阳的选择。” “三十万!”路妈妈头都要炸了,他哪来这么多钱!这些钱都够在她们梅家庄买一栋楼房了! “第一个疗程。”郁初北提醒。 王新梅或许能容忍儿子辜负人!但绝对不能容忍有人这样花她儿子的钱,何况她和孩子的爸还没有花过!“那就是个狐狸精!?” 郁初北声音温柔:“婶也别怪他,他现在生活也不容易,前段时间见了一面,他肩上的担子也挺重的,我听说第二个疗程钱最低也要二十多万,婶没事安慰安慰他,璐璐还小,也有照顾不到他的地方,你和叔叔多关心他一些,别太着急,什么事还是要一步一步来,别累坏了身体。” “累死他活该!”王新梅气的七窍生烟!路夕阳那个蠢货!这是被不知道哪来的野女人骗了才对! “婶别这么说!” “初北,你放心,婶子给你讨这个公道!” 郁初北神色淡淡,语气却拿捏的很好:“婶,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用管,这种女人在想什么,婶子一猜一个准!你可千万别跟夕阳一般见识,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呵呵:“婶我这里还有工作,先不说了。” “你忙,你忙。” 郁初北没有动。 040第二序 靠在栏杆上若有所思。 杨璐璐现阶段对路夕阳的依赖绝对会触了路家一家子的逆鳞,没有任何深厚的感情基础,却要求她儿子一味付出,王新梅不会那么容易算了,还极有可能因为这件事,想掌控路夕阳的财权。 就是掌控不了,也会想着‘心思不纯’的‘便宜儿媳妇’能抠出钱来,她也可以。 还有一点,虽然是亲兄弟,但不是亲弟媳,路夕日家的两个儿子先添心脏不好,这笔钱她就一次没有想过让大伯哥帮忙?自己在的时候,她不好开口,现在白白便宜了别人,她的心里就没有一点动摇? 如果——这些人都打钱的主意,那么自己的钱呢? 路夕阳的工资固定,人人都想拿一点,她这里势必要被牺牲。 牺牲一次就会牺牲第二次,时间长了,这笔钱什么时候给完,二十年后吗? 郁初北上下点着手机,不一会又皱着眉上上下下来回踱步,最后靠在墙上,手机转的越来越快。 半个小时后。 郁初北整理好情绪,毫不犹豫的打给杨璐璐。 杨璐璐避开室友,心烦的从图书馆出来,找了没人的地方,开口:“你又干什么?”顺直的长发垂下,娇小的五官显得越发可爱,只是表情有些烦躁。 郁初北讽刺一笑:“没什么,就是提醒你一下,下个月快到了。” “快到了就是还没有到,你别每次都找借口,夕阳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 谁说一定要喜欢才会在一起,但她不是来跟她争论这个问题的:“我听说夕阳的弟弟要带两个孩子来海城了,怕有什么意外。” “有什么意外!”杨璐璐觉得声音太高,忍不住四下看看压低声音:“你少没事找理由!还是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夕阳,夕阳的,我说过很多次了,夕阳已经不是你能叫的了!” “你知道,只是路婶子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我想着——” “你少参合,那是我婆婆,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再逾越,就别怪我让你拿不到一毛钱。”杨璐璐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郁初北神色淡淡的按下重播键,刚才的对话一清二楚的重复。 郁初北反复的听了几遍,然后将前面的部分都过滤掉,只留下最后两句,直接打给路夕阳。 …… 路夕阳看眼来电,想到昨天与母亲的通话,心里更加疲惫,但还是与同事说了一声,出去接电话:“喂。” 郁初北声音低了下来,如往常般随和:“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路夕阳想点烟,想到自己没有烟瘾,更没有随身带烟的习惯,又作罢。 “刚才婶婶给我打电话了,说过两天来看你。” “抱歉,妈还有给你打电话的习惯。”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想着这件事我不好再处理,以往都是我买好票,让老人家过来,就告诉了璐璐,璐璐好像很生气,还说如果再乱说话,就让我一毛钱都拿不到,但马三叔的事不是我说的,我都不知道他来了海城,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路夕阳突然有些头疼:“不——”怪你。 郁初北不等路夕阳说话,直接接上上句:“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意思,我也不担心,但说句惭愧的。”郁初北语气中的苦涩恰到好处,展现在外的神色却冷淡的违和:“我年纪不小了,真的很需要那笔钱,前些天,同事给我介绍了个相亲对象……对方直言不讳的问我首付能付多少,你知道的,这些年……我没多少存款。就没成,我也不是恨嫁,只是我很需要那笔钱。” “我知道,你别听璐璐乱说。” “她说的有道理。”郁初北继续,声音低柔,目光却冷,代表她大脑在快速组织词汇:“你们也不容易。”她下意识的向下面看看,没人:“可璐璐太小,对这笔钱,她变数太大了,万一她让你不要给我。”。 “我——” 郁初北接的更快,顺便向上看看,也没人,:“你们还能因为这件事天天吵架吗?吵的久了,谁敢保证你不会为了家庭和睦,忘记曾经对我的承诺。” 路夕阳沉默下来。 郁初北转身,打开安全通道的门,四下看看,没…… 有人! 郁初北看着他。 顾君之尴尬的踹下头,手里不安的搓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此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不是故意偷听的,他就是……就是…… 最后泄气的怂下肩,一开始他确实不是故意的,只是她不停的讲电话,于是…… 顾君之头越垂越低,就听了很多,可,他不是故意偷听的。 顾君之‘想通’后,又抬起头,看着她。 郁初北静静的看着他,声音如旧:“所以我打算在你的工资卡上直接加上我的卡号。”说着转身,关上门,继续站在楼道里打电话:“你又不靠死工资吃饭,也给我一点保障。” 顾君之靠在墙上,仰着头,目光忽明忽暗。 “初北……” “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还记得帮你要家教费用的那次吗?你问我面对凶神恶煞的他们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据理力争,因为……如果我不那么做,最后吃亏的就是我,夕阳,我不想永远做最后的那一个……” “……” “与其那样,我宁愿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刺猬。” “……你不是。”路夕阳声音很低。 顾君之垂着头,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刚刚看他的那一眼,没有任何情绪,就像看无关紧要的人,毫不在意、也不关心,可他们明明不是冷漠的关系。 041蠢蠢 只能说……她不在乎他的看法。 比不在乎他,更不能接受的是她的小心翼翼,不过是抛弃了她的人,她心里不痛快合情合理,如今却要小心试探,反复斟酌,才能让她有一点如意! 他为什么要躲开,他就站在这里!她为了电话里的人明显的费尽心机时,他站在这里,不会退开! 路夕阳觉得不太好,而且也不合适:“我……” “听说你新接了一个项目,正好前段时间跟孟总吃饭,孟总提起了这件事情,有需要帮忙的吗?”她也不是只能拿出结果。 路夕阳闻言,沉默了很久,开口道:“初北,非这样吗?” 郁初北苦笑,坚持:“对不起,我不想唯一的寄托有任何意外。”苦涩却不达眼底:“是不是吃像很难看,让你笑话了。”郁初北说着,不慎在意的看眼门外。 顾君之靠在墙上,垂下头,看着手里的盒子,一动不动。 路夕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们彼此相近,经历相同,更知道什么不可或缺,而且他们分手,初北也没有跟他红脸,因为他更不想有负于她:“不太好加吧……” “孟总正好跟你们财务的人认识,应该很方便。” 路夕阳突然间哭笑不得:“初北——你变了。” 郁初北无所谓:“如果我们不分手,你还会发现,我不单变了,我还世故功利了,让你坐稳顾氏开发部员工的位置一点也不能满足我的野心,我还会吵着孟总让你坐上经理的位置,是不是事很多,觉得分的好。” 路夕阳不说话,现在的他无法说出当初‘不在乎’的清高言论,相反,每天数不尽的应酬还摸不清未来的方向时,他也会有所异动。 路夕阳转过身,看着楼下熙攘的人潮,深吸一口气,他其实也早已经变了,以前觉得有份高薪的工作就够了,真进来了才发现,现在的他,什么也不是:“……孟总对小顾总这次开发案有什么看法……” 郁初北心定了一半:“我去你们财务科一趟吧。” 路夕阳笑:“……” “夕阳?” “你不相信我……”路夕阳突然有些不甘,就像以前只属于他的东西,突然不在了。以前的她从来不会跟他谈条件,她所有的攻击性都是对外,而且他们十多年的感情,他不信她已经完全不爱他了。 郁初北松口气,在就行,声色依旧温柔:“相信,如果单纯是你,我相信。” “所以初北我……” “但……你有璐璐。” 路夕阳所有的话被堵了回来。 “璐璐没有跟我十来年的感情,我不敢赌她,而且马三把事情传开了,我觉得叔叔婶子肯定会来找你,听说夕晚要结婚了,而且璐璐家那边也需要钱……” “我妈不是那种人——” 郁初北不屑于顾,那是以前,我栽的树我摘果子,谁想拿也要斟酌一下主人的意见。 可现在不同,路边种的苹果树,写着可任意采摘,谁不想伸伸手。就是不想吃,回去看着也不损失什么,更何况口渴的人:“是啊,我又杞人忧天了呗。” 路夕阳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但很快察觉到现在立场不同,又收住:“你来吧。”一份心安,他给的起。 郁初北难得的真心实意的笑了:“好。” …… “你怎么还在这里?”郁初北打开楼道的门,关上,不在乎他听到了多少,只是不明白他怎么还没走,听墙角很好玩? “我……”顾君之抬抬手,想说,等着送你礼物,最终却收回来,声音郑重清冷:“有需要帮忙的吗?” 郁初北笑笑:“我看起来不能自己搞定?还是我刚才说谎的姿势不对?” 顾君之一怔,茫然的看着她,手指不自觉的有些抖,又瞬间控制住,不敢看她的眼睛:“不是,我……我……” “好了,别扭捏了,一点小事而已,还不到让人帮忙的地步,有需要我会开口的,先回去吧。”她含笑的看着顾君之,等着跟小可爱拜拜。 顾君之不动,突然有种想被依赖的迫切感:“我……” 郁初北拒绝:“谢谢,但相信我,我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否则岂不是辜负了岁月加注在身上的长度,郁初北看着他笑容恬静的挥手。 顾君之依旧不动!他能! 郁初北转身:“那你继续站着,我还有事,先走了。”转身。 顾君之快一步抓住她!目光坚定。 郁初北无奈,耐心的握住他的手,强硬的掰开,她不需安慰,也不用依靠,她能走的很好。 不过,还是谢谢。 “真的有事。”郁初北转身离开。 顾君之顿时无来由的焦躁,蠢蠢欲动的不安让他的情绪隐隐不受控制! 顾君之快速拿出药瓶,倒出来吞了下去!也不走!就在那里站着! …… “那么多钱花一个女人身上,你大哥在想什么?” 路夕日也很烦:“谁知道!身份证号。”买票。 “不是在这!三四十万平白给了别人,怎么不给三弟去县城买房子,也好给三弟定亲,就算不给老三,给妈总行了吧——” “别乱想了,明天就去海城,去了就知道了。” 老二媳妇心里立即有了计较:“你说,我们跟大哥借点钱怎么样?”都有钱养狐狸精了,给侄子看病怎么了?! 路夕日心神意动,嘴上却说:“再说吧。” “再说什么,那可是咱亲大哥!” …… 郁初北下午从顾氏回来,整个人神清气爽,容光焕发。 嗯!天世集团的大门的确比他们亮!不愧是大企业。就像杨同学未来的生活,可以预见,至少现在一定也比她精彩。 路妈妈那个人,小气、谨慎、还有点儿子出人头地后的得意忘形。 郁初北撩撩头发,含笑的和进出的熟人打招呼,解决了根本问题,她才不管他们怎么闹,如果闹的不够热闹,欢迎随时来取经,她很乐意帮帮路婶婶这位‘弱势群体’。 “小郁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秀姨你就是火眼金睛。” 042针扎 郁初北将包放在桌子上,把自己扔在椅子里,靠在舒服的腰枕上,豪爽的转个圈,电脑也懒得开,捶捶肩,打发打发时间准备下班。 顾君之从隔断内出来,他有很多话想问,最后都没有开口,看着她在肩膀上走动的手,起身过去,安安分分的帮她捏肩。 郁初北笑着将他的手移开,动作太亲近了。 顾君之目光干净的看着她:“太重了吗?” 不是轻重的问题,你再小也是男孩子,要注意影响。 顾君之目光更添疑惑:“要我洗手吗?” 好!我龌龊!低俗:“左边一点。” 顾君之灿然一笑,晃的郁初北让他的脸离远点。 顾君之得到了不公正待遇,还在傻笑,捏的非常认真,总觉得要把心里的不安和莫名的躁动难捱付诸在行动中,才能稳定:“还行吗……” “食指中指用力,拇指轻一点,对。”郁初北心情真的不错,享受着小弟的服务更颇为惬意,但有些事还是想提醒一下:“小顾,你知道人类最美好的品德是什么吗?” “嗯?” “就是听到当没听到。”郁初北有些心虚,毕竟不是光彩的事,传出去显得她人品不好。 “……” 这还要想!“小顾?” “嗯……知道了。” 这就好,懂事,才能长久:“谢了,以后有什么好东西不会少了你的。” 顾君之当没听见,只是捏着捏着,看着她的发顶,看了好一会,恍然想起,松开手,去给她拿东西。 怎么不捏了?“人呢?” 顾君之很快站在她身后,将发簪从盒子里取出来,也不说话,快速将她半长的头发,按照书上的标准挽起来,没入发簪。 “什么?”郁初北想摸摸。 顾君之瞬间抓住她手腕,刚想说话,猛然察觉手下的肌肤很烫,手腕纤细,与他的有很大的不同。 顾君之恍惚的想松手,又紧紧的握住,克制自己盯着她的头发看,必须看,声音却微微低沉:“别动……” “?” 少卿,顾君之松开手,就事论事,有些低落:“不好看。” “我觉得我颜值还行啊。”郁初北将东西拔下来,手里是一枚通体墨红的簪子,簪身上没有任何花纹,簪头也没有任何图案,就是一根长长的发簪,只是握柄的位置微微做扁,掉了一枚长长的金线,金线下面缀着一颗血红的珠子,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装饰。 但诡异的透出一种厚重的格调,即便没有繁杂的雕刻,没有高格的装饰,只是再单纯不过的一根簪子,却让看到的人觉得非常好看:“不会啊,很好看。” “你戴——不好看。” 呵呵,郁初北竟对这个理由无话可说:你确定不是在讽刺我? 顾君之安静解释:“你头发短,不合适,我再给你做个小的。”说着伸出手抖开她的头发。 “还以为你后悔了要收回去,吓死我了。不用,我觉得挺好看的,你做的?” 顾君之看着她的头发在手心散开,目光痴痴愣愣的盯着。 “你这手艺啊,不开门授课,真是可惜了,咦?还有个盒子?” 顾君之无意识的递过去。 “盒子也挺讲究的,看起来比簪子还要高级的样子,盒子也是你做的?” 顾君之看着郁初北。 郁初北嘴角扯了扯,算了,别指望他了,不那么的突兀的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中撤出来,呵呵一笑,自然的转开话题:“小顾,你有没有发现,你长了一双艺术家的手。” 顾君之将她按回来,强迫性的将还没有梳直的头发一点点梳直,然后眼睛亮亮的看着她:“有吗?” 郁初北张张嘴,平复下因为非正常接触,成年人正常躁动的身体,呵呵,你说没有就没有:“你是处女座的?” “我属蛇。” 郁初北下意识的算了算:“你虚岁二十二?!”她刚才对一个孩子在想什么! 怎么了? …… 海城的天气湿气重,气候宜人,今天阴天,有些雾蒙蒙的。 王新梅背着大包小包,抱着长孙,站在海城出站口左顾右盼。 路桃林抱着小孙子,带着二儿子一家,有些累了,将孙子放下来,坐在提来的桶上,有些埋怨,知道他们要来,也不说给买两张飞机票。 路夕日第一次来,喧闹繁杂的林立高楼,让他不自觉的弱了气势,来时的雄心壮志和不屑于顾,有些无处安放。 张香秋最高兴,跃跃欲试的看着这座大都市,楼好高,人也多,穿的也好看,路上的牌子都是能闪能指路还带智能的,那边那个小机器人又转过来了?!这些东西她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呢,真好! 张香秋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大都市,就是不一样。 路夕日立即将她的手打下来,丢人! 你懂什么!她这是情怀,难怪初北姐越来越好看了,大城市就是养人。 路夕阳带着杨璐璐左赶右赶终于赶上了。 杨璐璐心疼路夕阳一路都在打电话,贴心道:“这次我见了爸妈,以后就能替你过来接他们了。” …… 王新梅等了一个多小时,早已不耐烦,而且这么长的时间,她能做什么,就反复比较跟以前的不同,这一比较可不就是哪哪也不对了。 等儿子带着一个明显更年轻、热情的女孩子上前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初北呢?怎么不来接我们?是不是在忙工作?” 杨璐璐的笑容有些尴尬,不自觉的看了路夕阳一眼,不是跟妈都说了吗? 路夕阳有些不高兴:“妈——这是璐璐,我跟你提过的。”两手接过母亲手里的东西,再不想多说。 王新梅不敢再对儿子使脾气,忍着气,看向一旁的璐璐。 女孩子自然比初北好看的不是一点半点,人也年轻,穿的也很好看,头发很亮,就像个电影明星,可一想到这些可能都是她儿子的钱,她的心就跟针扎一样! 043小嫂子 年纪轻轻的做点什么不好,按住她儿子一个人坑!看着就一副狐狸精相! 张香秋的目光特意在杨璐璐身上停了一瞬,心里嘲讽片刻,立即有了计较,电视上都这么演的,男人功成名就后,都是要换一个更年轻漂亮的老婆。 她这个小嫂子自然是好看的,不过,也就是一个仗着年轻漂亮,不择手段的人,如果她聪明,想得到老路家的认可,就识趣的懂的讨好自己这个弟妹,否则她可不干。 “妈,我帮你抱孩子。”杨璐璐笑容柔美,像没有发现婆婆对她的不喜,对刚才的话也收敛的恰到好处,表现的落落大方、举止优雅,展现着自己的风度和教养。 她相信只要有正常思维的人,都知道在她和郁初北之间选谁做儿媳妇,她就读于名牌大学,比郁初北接受了更系统、高端的教育,未来发展也会更好。 “不用。”厚脸皮,叫谁妈!她们还没承认呢。 杨璐璐撩撩耳边的头发,全然不在意:“妈,坐了这么久的车累了吧。” 一直不说话的路爸爸突然开口:“以前都是坐飞机。” 杨璐璐只尴尬了一瞬刚想说,下次咱们坐飞机。 张香秋一副老好人的面孔,急忙插话:“孩子们都没有做过火车,喜欢的不得了。”她都主动示好了,对方吃口肉,怎么她也能喝口汤吧。 路夕日趁机看了‘小嫂子’一眼,心想,大哥现在真不同了,人气派,跟在身边的女人也不一样。 杨璐璐便跟着转了话题:“侄子们长的真精神,弟妹平日一定很用心,一看就是心灵手巧又能干的人。” 张香秋‘矜贵’的嗯了一声,对她的识相非常满意,但,她要的可不是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哪有。” “怎么没有,虎头虎脑的,看着就让人喜欢。” 张香秋笑的高兴:“不如你们大城市的孩子们讲究。” 杨璐璐挽上张香秋的手臂:“我觉得挺好,孩子们还是不太娇惯的养,有精气神。” “那是。”张香秋像找到了知己,拉住她开始叨叨育儿经,恨不得现在小嫂子就对她的两个儿子喜爱有佳,也给她儿子看看病! 王新梅不吃这一套:嘴蜜败家!她儿子就是被这个女人几句话骗的什么都不管了!没出息! 一路上,杨璐璐笑到僵硬,听着自己不感兴趣的话题,还一直礼貌的点头应和,没有一点嫌弃路家人‘土’气的意思。 所以,她确信自己表现的恰到好处,路家人一定会对她另眼相看,佩服她的学识教养。 …… “大哥,这房子不少钱吧?”还有刚才的车,听说在海城不算什么好车,但也值他们小村庄的一栋集资楼了,大城市就是好,处处都是金子,随便捡捡都是一套房子一辆车。 路夕阳把外套给了璐璐,神色淡淡:“租的。” 张香秋立即恭维:“那车也不少钱了,我和你弟一辈子都赚不到!”说着摸着贴了壁纸的墙,墙上挂着的画,不便宜吧。 杨璐璐开口道:“过两年宽松了,就把这里买下来,爸、妈你们坐,我早上买了菜,现在去开火。” 王新梅心想,你把我儿子的首付款都诓走了,怎么买。 路爸爸心里也不赞成,将孙子放下,年轻人就应该先买房子,买什么车,如果是初北,肯定是让夕阳先买房,年轻人不会过日子。 “嫂子,我住哪个屋?”她坐了几天的车,累了。 王新梅冷哼一声,叫什么嫂子。 张香秋不以为意,她可不是婆婆随随便便就能拿捏的儿媳妇,再说,他们老路家也没有什么能拿捏她的资本。 杨璐璐又赶紧探出头:“左手边第一间。” * 张香秋不把自己当外人,放下行礼,翻翻抽屉,打开衣柜,就像视察属地的领导,见衣柜里有不少装在袋子里的衣服,觉得好看,立即拿出来,拆开了看。 路夕日觉得丢人:“你干什么。” 张香秋斜他一眼,看看怎么了,再说:“这肯定是给咱们买的见面礼。”说着就往自己身上比划。 路夕日懒得理她,倒在床上养神。 路小风、路小雨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又你追我赶的跑出去,你推我我推你,客厅里顿时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夹杂着孩子刺耳的哭声! 王新梅立即冲出来,看到本来摆放在客厅里的大花瓶倒下来碎了一地,心疼了一瞬,但孙子哭的脖子发红,又急忙抱进怀里安慰:“不哭,碰疼了没有,没事了。” 张香秋扔下衣服出来看,见自己孩子没事,孩子奶奶也在,转身回去继续试衣服,至于碰坏了小嫂子家东西?坏了就坏了,小孩子不懂事。 杨璐璐戴着围裙跑出来,看到碎了一地的花瓶,这一对花瓶七八千,而且是她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合心意的。 路夕阳从书房出来,随便看了一眼:“孩子没事就行,璐璐你收拾了。”转身回了书房。 王新梅哄着孙子,当没看到杨璐璐的脸色,不过一堆破花瓶,碎了就碎了! 杨璐璐压下心底的一口气,默默的将碎了的瓷片扫起来,整个过程没有人出来帮忙,更没有对她的花瓶说一句对不起。 杨璐璐顿时觉得委屈无比,她做饭、收拾残局,没有人对她说一句客套话。 她不是碎不起一个花瓶,可她不满她们的态度,婆婆防备似的抱着孩子什么意思!她还能去跟孩子计较!而且张香秋呢!这么大的动静!听不见吗! -- 杨璐璐回到厨房,将菜刀剁的当当响。 不一会外面又传来一阵玻璃的碎响。 杨璐璐急忙出去。 张香秋手里拿着碎了的桌摆照片,看着小嫂子:“孩子看了一眼,不小心就掉地上了,东西放的也太不牢靠了,我告诉你啊,家里有了小孩子,像这些个瓶瓶罐罐还有玻璃器皿都不能有。” “就是,男孩子淘气。”王新梅说着不轻不重的打了大孙子一下,揭过这件事,见小孙子又跑去他爷爷屋里,赶紧上前叮嘱:“慢点,别摔着了。” 张香秋见状客气的开口:“我收拾吧……”人却不动。 杨璐璐神色淡淡:“我来吧。” 044流星的躁动(一更) 晚上,杨璐璐穿着粉嫩的睡衣,温温柔柔的嘟着嘴,娇俏可爱又有些小任性的嗔怪路夕阳一眼。 她不是受了委屈不说话的人。 她今天这样乖巧的表现,也是想着以后都是一家人想给大家留个好印象,让公公婆婆说起她来觉得比郁初北好,否则她怎么会咽下这口气。 何况平日在家里,夕阳也是很心疼她的,今天受点委屈算什么,她可不是没有情商的人。 杨璐璐娇气的抱住老公的腰,深知自己哪一点招他喜欢:“我今天乖不乖。”做了当然要得到老公的夸奖,还要让老公知道自己的委屈。 路夕阳含笑看着怀里的女孩:“嗯。”今天委屈她了。 杨璐璐娇哼一声:“那一对花瓶七八千呢,还是我们千辛万苦挑的,早知道那天就不让你那么辛苦陪我找了,心疼你。”她是不是很贴心。 路夕阳将她抱紧了些。 杨璐璐贴在他胸口,心中得意,别以为她不知道郁初北告诉她这一家子要来此的用心!她岂会让她如意。 何况那些人再怎么样也是外人,她又不是跟他们过日子,只要她和夕阳好好的,她永远都是路太太! 而对方,早已经是过去式! 路夕阳抚着她的头发:“两个孩子淘气,明天把家里易碎易碰的东西都收起来吧,这些天就委屈你了。” “没关系的,你的侄子就是我的侄子。” 路夕阳心里微暖,可如果他出面帮忙,他爸妈只会更过分:“有机会了,再买新的。” “你说的哦。” “嗯,我说的。” 杨璐璐仰着头,乖巧可爱,情深不悔:“为了你什么都不委屈。” 路夕阳笑。 杨璐璐心中开心,对付男人她比郁初北手段多了,迂腐不开化,想必她每次都任劳任怨的伺候这一大家子。 男人啊,就不能惯着,要有手段,两个人的感情才是根本,伺候那一大家子没什么不可以,只是要有主次。 让郁初北那个歹毒的、见不得人幸福的女人气死好了! …… 半夜三更,郁初北猛然坐起来,恍恍惚惚的摸了半天,摸到叫个不停的手机,睡眼朦胧,头发散乱:“喂——”对面的人最好有天大的事! 夜色下,顾君之硬冷的神色突然像被按下温暖的开关,眉目舒展,温柔和煦,他站在自家后院的木桥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水色,声音乖巧可爱一如此刻的夜色:“姐——” 郁初北闻言,瞬间倒回去,不是老葛和孟总!声音随即敷衍:“小顾啊,怎么了?”尾音带着睡意几乎消失。 顾君之闻言心神猛然恍惚,像前些天她缓缓从他手心消失的发丝,挠着他的手心陌生的一颤,让他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心慌、人慌。 郁初北看眼手机,人呢!半夜把人叫起来听魂呀!“没事挂了……” 顾君之一慌,急忙忽略耳畔若有似无的沙哑,忍着隐隐升起的躁动:“不是,今晚有流星雨……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出来看——” 半夜三更,海城都市内,看雾霾还差不多:“哦,有流星雨啊,你好好看,拜拜。”嘟嘟,不等顾君之回答,郁初北挂了电话,翻过身抱过枕头继续睡。 顾君之怔怔的看看手机,心底还未散去的颤栗让他欣喜又贪恋!但又隐隐不安!下一刻,他快速掏出药,不管不顾的吞下去! 可这次的不安却没有像任何一次一样消失。 顾君之不依不饶的拿出手机拨回去。 郁初北砸了手机的心都有!想死吗!想死吗!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手机:“喂!” 声音温和小心:“姐——” “哥!大哥!——几点了!自己看看表!” 顾君之委屈的抠着木质栏杆上的花纹:“可是有流星雨……” 流星锤也不行! 突然,顾君之迫不及待的开口:“马上就要开始了,我给你开视频——”镜头对准身侧的望远镜。 郁初北秃头的心都有!但想想葛总的位置,撑着呆滞的眼皮,认命的看着屏幕上猛然滑过的流星,恍恍惚惚中,睡了过去…… 顾君之看着屏幕上一小片衣服的纹理,画面停在这一瞬已经三十分钟了,屏幕外依稀能听到她清浅的呼吸,细微、绵长、几不可闻。 可顾君之还是听见了,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缓缓伸出手,轻轻的摩擦着屏幕上的图案。 仿佛那模糊的图形突然有了实质,像她柔软的头发,她笑起来的样子,她偶然的冷漠,她与人说话时的神态,她凶他时的锐利—— 顾君之心里陌生的感觉越积越深,隐隐变的焦躁不安,这种不安像要冲破某种束缚,却找不到门路,越发暴动狂乱!让他身体越来越不舒服,越来越烦躁! 突然,顾君之俯下身用力的在桥面上磨手机!像是有仇一样,似乎只有把它从头到脚磨碎了,才能平复不知道怎么发泄的躁动! 045长舌妇 夏侯执屹恭敬的站在十米外,看着夜色中的顾先生,有些愣神,但也不意外,他们的顾先生得天独厚,无人能及。 可惜人无完人,顾先生缺的又及其多。 但,谁能想到这样的少年,竟然有幸福的童年,优越的出身,爱他的父母,疼他的爷爷,怎么想都该是阳光温暖、端方雅正的公子;却长成了如今病态残暴、精神压抑的变态,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童年阴影这种东西,也看人!有些人,天生就冷清寡义、残忍不仁。 夏侯执屹从容淡定的分析着,顺便想想他是怎么走到众叛亲离的今天的来平复自己被‘插刀’的挫败! “你在树后站着干什么?”老管家从餐车上下来。 夏侯执屹急忙收住思绪平复心神:人吓人,吓死人。 老人家不置可否:“鬼鬼祟祟的。” 夏侯执屹抖抖气场:“我报备了。” “你要没报备早成筛子了。” 老管家命人依次从餐车上摆好桌椅、夜宵,整个过程诡异的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夏侯执屹:“他又不吃。” “万一吃没有呢。” 你还是准备吧。 老管家不解的看了远处一眼:“顾先生在做什么?” 夏侯执屹建议;“您去看看?” …… 杨璐璐趁大家出去散步了,哼着歌收拾好东西、打包好,预备放在借给弟妹住的房间。 可她打开门,险些气的晕倒,房间里,床上、地上摊着她很多衣服,柜子的门还大开着。 杨璐璐的好心情顷刻间烟消云散,什么隐忍、大度,她现在只觉得五雷轰顶! 这些衣服多是蚕丝、棉质、羊毛!每件都娇贵的很需要细心养护,现在却被乱七八糟的扔在一起,有些团的根本不成样子!完全不能看了! 而且这些衣服她根本没有放在明面上,全是装好放在最底层的,不问自取谓之贼!没有一点素质吗! 门咔嚓一声开了。 杨璐璐转身就想质问,但听到婆婆疼宠两个孙子的声音,又生生止了脚步,她要忍住,忍住,郁初北不就等着看她笑话! 张香秋看到门开着,无所谓的走进去,一点也不担心,大哥的小老婆而已,还有求于大哥,自然要伏低做小陪着笑脸伺候她们一家子,否则怎么在家里立足。 杨璐璐勉强笑笑:“回来了。”忍着脾气收拾地上的衣服。 张香秋笑着开口:“别收拾了,没事,这都是买给我和妈的吧,我就先拆开了,挺好看的,就是妈可能觉得颜色太艳,不喜欢,你放着,这样穿的时候我好找。” 杨璐璐脸上的笑险些绷不住,她绝对故意的,是不是买给她的不会看尺寸吗!“香秋你觉得——” “妈!你喊我。”张香秋说完看向杨璐璐:“小嫂子,刚才想说什么?” 杨璐璐见状将手里的衣服扔下,想穿就穿!只要你套的下去!转身出去! 张香秋嘴角浮现一抹冷笑,真以为谁稀罕她的东西,客厅收拾的那么干净,是嫌弃她儿子还是什么意思!养不熟的白眼狼! 杨璐璐关上房间的门,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这些人过些天就走了。 王新梅见她久久不出来,开始拍门:“璐璐!璐璐!饭好了吗?” “就来——” 路爸爸心事重重的坐在沙发上看眼老伴:就这么认下了?回去怎么跟老郁家交代!他的老脸啊! 王新梅压低声音:“哪那么容易,等着吧,早晚让她知难而退。” 厨房里。 杨璐璐噹噹切着菜,把所有的委屈都咽下去。 吃完午饭,王新梅稳如泰山的坐在沙发上,苛责的看眼端了水果来的杨璐璐,直接问:“你不上学?” 杨璐璐闻言乖巧的坐下来,长发简单的挽着,一身浅色的针织裙,围着时尚的围裙,更添俏丽可爱,笑着开口:“知道爸妈要来,我向学校请了假。” 王新梅居高临下道:“请假可不好,学生就该好好学习,看我们夕阳,每次都能拿奖学金,你学习也很好吧,毕业后打算进哪家公司,最低也得和初北一样吧。” 杨璐璐嘴角僵硬的笑笑,不乐意老太太肆无忌惮的提郁初北的口气,完全不尊重自己:“还要看情况。” “有什么好看的,你还嫌不好。”王新梅一副主人的做派,她儿子不在家,这里当然就是她说了算。 杨璐璐垂头不说话,懒得跟不懂的老太太一般见识。 王新梅觉得是她理亏,心里蔑视她一眼,以她看就是进不去,什么名牌大学,现在名牌大学可不值钱了。 王新梅也不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听说你妈身体不好?” 杨璐璐顿时看向路妈妈,她没有说过,路夕阳也不可能说,这件事根本没有人知道,所以她是听谁说的?!郁初北吗? 肯定是她,见不得她好!杨璐璐心里愤恨,长舌妇!她自己不讨夕阳喜欢,怪谁! 王新梅心中嗤笑:“医药费不便宜吧。” 杨璐璐嘴角僵硬的扯扯,这件事是她有求于夕阳,现在被路妈妈知道了,底气不自觉的弱了下来:“也没多少……一些理疗费而已。” 张香秋擦着头发出来,正好听了一嗓子,心里冷哼,一些是多少,说的真轻巧。 “我儿子别的没有,但就是心善,从小容易被街上没人要的猫猫狗狗吸引。” 杨璐璐听着,脸色有些不好看,心里不禁怨恨郁初北,如果不是她,她何必被老太婆这样侮辱! 046人高一尺 王新梅看着她心虚的神色,扬眉吐气的仰起头,首次在生活中找到了高傲的存在感,不自觉的更‘矜贵’了几分,拿腔拿调的继续:“你母亲没少花钱吧,而你还是学生,我儿子……” 杨璐璐瞬间开口:“我平时也有打工!”脸上的笑容早已经挂不住了!心里的隐伤被人戳痛!还想压自己的尊严! 王新梅也急了:“你一个月才赚多少!”这是不想承认用了他儿子的了! 杨璐璐怎么会在这件事上完全承认!她可以私下对夕阳感恩戴德,但绝对不能让婆婆知道,否则岂不是任人拿捏! 杨璐璐心虚却坚定的反驳:“一个月三四千总有,多的时候五六千也可以!”虽然现在不做了。 王新梅顿时有些语塞,在校生能赚这么多钱?!不会是骗她的吧。 杨璐璐看出她的犹豫,再添一把:“妈如果不信,可以问夕阳。” 王新梅更加不确定了。 杨璐璐正色的撩撩头发,让自己看起来底气十足,她又没有说谎,虽然已经过去了:“妈,有些事您是听初北姐姐说的吧。” 王新梅不自在的要起身。 杨璐璐让她坐下,笑容重启,仿佛完全不在意刚才婆婆的失礼:“妈,您担心是应该的,您辛辛苦苦把夕阳养大,对夕阳尽心尽力,夕阳能有今天多亏了您。” 王新梅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恭维,不自觉的也觉得自己在夕阳博士能毕业这件事上付出颇多,最不济,夕阳是她生的。 杨璐璐见有用,语气更诚恳了,避重就轻的继续:“我妈的事,不管怎么说都是夕阳对我有恩,也就是您对我有恩,可我妈不管病情如何,身体怎么样,也治疗的差不多了,反而是初北姐。” 杨璐璐停下,落寞的垂下头,却不说了,郁初北敢给她下绊子,她也不会让她好过! 王新梅疑惑:“初北怎么了?” 杨璐璐闻言苦涩一笑,“夕阳因为觉得有愧于初北姐,每个月给郁姐姐六千元。” 王新梅一惊! 一直偷听的张香秋忍不住跳出来!“六千!这么多?!” 杨璐璐心里哼笑一声,就知道这个‘搅事精’不是真回房了,面上却柔弱的开口:“夕阳哥哥可能觉得对不起她吧。” 张香秋:“有什么对不起的!都分手了!” 王新梅下意识的想跟一句:对!但平时郁初北在她心里积威已久,又想到郁家,她下意识的缩着没说话。 这么多年来,她从心里怵培养了儿子的郁初北,总觉得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 杨璐璐叹口气:“就当是这么多年的生活费了。” 张香秋激动道:“那我们大哥也不可能吃那么多!” 王新梅委婉的开口:“是啊,是啊,何况还有奖学金呢。” 张香秋:“我看是郁初北欺人太甚!就欺负大哥心眼好!” 杨璐璐对这位讨厌的弟妹更有耐心了:“我本来也不赞成,毕竟他们双方都付出过感情,可是夕阳坚持,夕阳就是太重情谊……”容易被街上没人要的猫猫狗狗吸引,这可是王新梅原话。 王新梅心里吐血!那可是六千元! 张香秋立即转向婆婆,撺掇着:“妈,大哥他也太好说话了,不知道这笔钱给了多久了,肯定也还(huan)够了!妈,你管管大哥——”这六千块给她们也好啊! 杨璐璐看着两人的反应,暗暗心喜。郁初北,不只你有手段,咱们谁也不是傻子! …… 金盛集团楼下对街的咖啡馆内。 郁初北穿了一件黑色的收腰小西装里面是白色小格子打底衬衫,下身铅笔裤,脚上一双略高的黑色高跟鞋,头发用小拇指长短的簪子挽了一半,施了淡妆,面上清秀,从容干练,整个人散发着知性的优雅从容,步伐不快不慢。 有中途下楼买咖啡的同事,遇上了,都会上前打招呼:“郁主任好。” 郁初北笑容不变:“好。” 王新梅见状顿时坐立不安的抓住张香秋的手!她就说不要来! 张香秋也紧张瞬间握紧婆婆!心里一样没底,但十分坚定,那可都是他们的钱!走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何况——她才不怕郁初北,她们小时候村里村外的还一起玩过呢。 可张香秋看着款款而来的郁初北还是忍不住咽口唾沫,她变化太大了。 还有,她……她身边的人是谁? 顾君之跟在郁初北身后,一身手工定制的黑色风衣长裤,袖口处并排四颗猫眼石镶钻纽扣,身形如玉、雅正端方,犹如中世纪的贵公子,充分展现了君子矜持的高贵之美。 张香秋瞬间看傻了,这样好看、这样气度的人,她从来没有见过。 王新梅也怔怔的,不是看男孩子长的好看,而是觉得压力更大。 男生很自然的为她打开门,落后她一步外安静乖巧的跟着。 王新梅突然想上洗手间,被张香秋毫不留情的按住!她,她也想去。 顾君之当周围所有的目光都不存在,从容的为郁初北拉开椅子。 张香秋、王新梅看着他,心里更加没底! 郁初北笑着入座,随意开口:“小顾,公司新派给我的助理。”便不再多说他,难道暴露他的缺点吗! 何况他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从进公司开始就一直跟着自己,走哪跟哪。撞到了自己头三次,踩自己脚后跟两次,茶水浇自己身上一次!怎么赶都赶不走,如果不是她身上没有胶水,他都要黏上来了! 郁初北虽然现在想抽死他的心都有,可赶不走的情况下,还是要物尽其用,当小弟就挺顺手:“婶子怎么过来了,应该我去看你。这是香秋吧,多少年不见了,孩子们还好吧?” 047我高一丈 张香秋不自在的搓搓放在桌下的手,下意识的看向她旁边的男生,又急忙收回目光,有点懂婆婆为什么不想来了:“好,好着呢。” 王新梅也赶紧道:“应该我们过来,我们过来……”笑容慈爱到僵硬。 “婶还跟我客气。”郁初北就像没发现两人的不自在,笑盈盈的给两人每人点了一杯果汁,寒暄道:“婶来多久了?四处看了看吗?” 王新梅拘谨的开口:“这么大岁数了,还走动什么,平白给香秋他们添麻烦。”她在郁初北面前一点底气没有,儿子是人家供出来的,她妈又厉害,自己家又没有拿得出手的。 以前她每次过来,哪次不是忙着讨好她,如今儿子做出这种事,对方又是如今的气派,助理都用上了,还是这样洋气的孩子,她更担心对方兴师问罪。 顾君之很焦虑,更多的是内心冷静后对自己莫名其妙的行为斩钉截铁的完全否定! 可往往清醒后又不知道为什么还在这里,介于冷静和不明所以之间,感性似乎要生生撕裂出一个人格,一意孤行甚至变本加厉的反抗理性。 但表现在外的顾君之,面上依旧清风明朗,乖巧、懂事,万事不显,平和如初。 “婶婶谦虚了,像您这个年纪才是享受生活的开始。” 王新梅赶紧陪笑。 张香秋恨铁不成钢,她们是来说闲话的吗!但她也不敢开口,只能在下面使劲捅自家老婆婆,快说! 王新梅哪敢,但又忍不住心疼,只能打着哈哈左顾右言,继而目光在她的发钗上停了一下赶紧又抓住一个话题:“头上的簪子真好看。” 郁初北口吻淡淡:“小玩意而已。”通体墨红色的簪子,整整比昨天的那枚小了数倍,钗尾一枚小巧的白玉葫芦,自然好看。 顾君之看向她,虚伪;情感上却明确当没看见:“姐——” 郁初北瞬间踩住顾君之的脚:闭嘴!不知道什么叫装十三吗!敢揭穿姐试试!面上神色如旧:“婶若是喜欢回头我把店铺地址告诉夕阳。” “不,不用,我不用那些。” 顾君之心里叹口气:“姐,我只是想帮您点份芒果班戟。”他洒在她身上的水,还是轻了,应该换成热水! 郁初北闻言,不好意思的松开脚,手私下安抚的拍拍他的腿:姐错了,姐莽撞,姐道歉,乖,笑:“三份。” 顾君之愣愣的起身,前一刻在想什么忘的一干二净。 王新梅看着郁初北又尴尬的没了话题。 张香秋急的不行! 王新梅哪里敢说!直觉相信如果她说了,郁初北也不会让她讨到便宜! 可……那是六千元! 顾君之站在点餐处,傻愣愣的拿出卡还没有回过神来,腿上的酥麻感让他呆愣愣的,总是缺了一点什么的感觉,被灌入了充足的水,解了一丝丝暑气。 他好像知道哪里不对了。 * “……呵呵,初北啊……” 郁初北和煦的笑着,接过顾君之递来的奶茶,顺手将盘子里另两杯放到两人面前,体贴的开口:“婶找我是有事吗?” 张香秋闻言激动的让婆婆开口!好机会! 王新梅险些没被儿媳妇从椅子上推下来,硬着头皮快速开口:“听说夕阳在还你钱?”说完看郁初北的勇气都没有。 顾君之把腿挨她近一点,再挨她近一点,拍拍。 张香秋陪着笑,分明是这个女人敲竹杠,还要说成‘还钱’、卖笑,想想都憋屈。 郁初北闻言也不生气,笑容都没有减低一分,爽朗大方:“婶子是想问借条的事?” 两人顿时刑满释放般松口气。 郁初北声音温柔:“其实借条的事跟我关系不大。” 郁初北将腿挪一点,觉得可能挤到了小顾:“夕阳找工作时,我们孟总出了不少问路费,这些钱本来是夕阳要一次性给孟总的,可因为璐璐的事……婶子也知道的,夕阳一下拿不出这些钱来,于是我做中间人,让夕阳与孟总签了一份协议,分期付。 好在孟总心肠好,知道璐璐的情况后,觉得夕阳也不容易,就答应下来了。 但是又怕这件事让璐璐知道心中愧疚,于是就没有跟璐璐说实情,反而说是给我的,就是怕她压力大。” 王新梅、张香秋目瞪口呆! 郁初北就是如此的看着两人,随即又觉得还不够,感慨的叹口气:“说起来,夕阳哥和璐璐是一个学校,一开始我没有怀疑他们,也是觉得两人既然认识多年都没有发生什么,不可能突然就有了感情,谁知道,感情的事如此难测,偏偏他们……”说着略微伤怀的撩撩头发,默默的垂头,顺便瞥眼顾君之,他腿碰到她了?没感觉吗? 王新梅瞬间机警!同学多年?最近一年才走到一起!早几年都看不上,偏偏夕阳工作一年后就看上了?不是看重他儿子的钱是什么! “婶这次打算住多久?” 张香秋气的猛一拍桌子:“那个女人分明是故意的!就是看中大哥的钱了!” 郁初北‘仿佛’被吓到了一样:“什么?香秋,怎么了?” “还有什么,就是那个女人……”张香秋想把上午杨璐璐给郁初北上眼药的事说了,但想想自己等人过来兴师问罪的行径,更可笑,立即收住,只说:“她分明是看大哥有本事了!” 郁初北‘惊讶’的看着张香秋:“发生什么事了吗?!否则为什么这么说?”无辜的不行。 王新梅拦着张香秋不让她说,家丑不可外扬! 张香秋才不管:“他们一个学校的,肯定早就认识,却最近一年才走到一起,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王新梅更气,但极力往回捞颜面:“也可能在一个学校却并不认识啊……” 郁初北茫然:“他们一个院系的,而且夕阳成绩好,没少为学校做贡献,校刊上怎么可能不认识?她怎么能这样?是不是她向夕阳哥说什么了?”神情迫切又关心。 其实一个院系不认识是常识,何况一个博士,一个本科,认识什么,至于成绩好,更不是新鲜事,能上海大的成绩都不俗。 顾君之咬着吸管看着她,想很冷静的问自己,她从头到脚有什么优点吗!下一瞬,衣料轻碰,又什么都不想想了。 郁初北纹丝不乱,还有一丝落寞:“夕阳哥帮了她那么多,她就是报恩也该对夕阳哥一心一意。” 张香秋顿时看向婆婆:“妈!你看看她是什么人!还拿走了大哥那么多钱!大哥肯定被她骗了!” 王新梅心想我难道不知道!回去看她怎么让她好看! 张香秋又看向郁初北:“她说她每个月赚三四千,多的时候五六千,是真的吗?” 王新梅也迫切的看向郁初北。 郁初北闻言惊愕了一瞬,似乎不想再提:“婶,你尝尝这家的糕点,很——” “初北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初北,你快告诉婶子。” 郁初北显得十分为难:“这件事不该我说,不好。” 048真乖 “有什么不好,她能做什么事,婶相信你,你告诉婶到底是什么事?!” “婶,你不要为难我。” 顾君之搅拌着面前的清水:她还可以表现的更明显一点。 王新梅握住初北的手:“初北,婶子看着你长大的,你不能帮她瞒着我们啊。” 郁初北犹豫的回握着,似乎想说,又顾虑颇多,最后咬咬牙,只是深深的看了王新梅一眼,继而更加坚定的沉默下来,摆明了一副,就是有事,但我不说的态度。 王新梅见状,还有什么脑补不出来的!瞬间起身!心里把所有不堪的工种都想了个遍,让郁初北忌讳莫深的除了这些还有什么!真是气死她了!气死她了!她儿子这是被什么狐狸精迷了心窍! 做过那些事!还故意接近她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转身向外走去! 张香秋愣了一下!歉意的看眼郁初北,立即跟了出去! 郁初北眨眨眼,随意的看了晃动的门一瞬,没事人一样转向身边的顾君之:“还要一杯果汁吗?” 顾君之刚想开口,猛然察觉到她不小心碰过来的腿,不字便卡在了喉咙。 郁初北好笑的看着他的样子:“不会是看女人耍完心机,人生都升华了吧。”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动过脑子吗!心里虽然这样想,可顾君之看着她晃动的笑脸,渐渐舒展又明媚的笑容,下一刻便轻易的压住了他最后一缕客观的理智! 到最后,他只是单纯又茫然的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托住了今日的光,笑的傻气。 郁初北见状突然伸出手:柔软的肌肤,漂亮到犹如瓷娃娃的美,乖巧的让人神往的顺从,忍不住疼爱的捏捏他的脸,宠溺的开口:“真乖。” 顾君之耳朵轰一下红了! …… “妈,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郁初北不给钱?!想着也是,她怎可能交出来! 王新梅看她一眼,哐当将钥匙扔玄关的桌子上,冷着脸向里走。 杨璐璐见状,急忙跟上去:“妈,怎么了?”受气了?!岂不是正好,省的不知足。 张香秋换了鞋,底气更足了一些,懒得再跟她虚以为蛇,直接冷哼一声:“怎么了你会不知道?!” 杨璐璐莫名:“我该知道什么。”受了气冲郁初北撒去。面上温柔小意,无辜清纯。 张香秋觉得她这个小嫂子真会演,心机重、能力不足还吹嘘,现在的小姑娘了不得了! 王新梅坐在沙发上,多看杨璐璐一眼都觉得眼疼! 路桃林出来看了一眼,见气氛不对,又回房了。 张香秋:“还不过来!” 杨璐璐被婆婆和便宜弟妹的神色弄的莫名其妙,想到两人是去找了郁初北的,莫非郁初北又说她坏话?心里一阵窝火,这个女人阴魂不散:“妈。”声音更加温柔:“是不是初北姐给你气受了?” “谁给妈气受初北也不会给!” 杨璐璐可不这么觉得,郁初北那个女人心思歹毒着呢,如果不是自己佯装怀孕先下手为强,她未必不会睁只眼闭只眼。 杨璐璐换上疑惑的表情:“是初北姐姐说了我什么吗?可初北姐不是那种人啊?”如果说了,就是‘那种人’。 张香秋气的不行,还装!“郁初北什么都没有说!你就是再不好,初北都没有开口!你以为初北跟你一样!” 杨璐璐觉得事情不对:“她说我什么了!”初北姐也懒得叫了。 “哼,现在知道怕了。” 她怕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做过,但婆婆显然是信了:“妈,您不能不听我解释就认定郁初北的话,因为夕阳的事,她一直对我有意见,妈也要听我辩解啊,妈,我——” “好,我让你辩解!”王新梅看向她,对上杨璐璐她没什么不能说的:“你以前是做什么兼职的,你现在有课,还是学生,什么工作能让你赚那么多!” 杨璐璐闻言心思沉了一下,但立即恢复如常:“妈,是郁初北诬陷我!我除了家教还能做什么!” 张香秋受不了的开口:“别什么事情都扯出郁初北,是不是不提她,显不出你的优越感!” “弟妹我敬你是路家人,但你也不能信口雌黄!” 王新梅坐正:“既然如此,你说什么家教能赚那么多,你高考状元吗!” “妈,我怎么就不能了,雇主家有钱,孩子难管,我教的好,雇主多给一些很正常,那些钱对雇主来说根本不是大钱!” “你这雇主够大方的啊。”张香秋冷笑。 “妈——” “不会是除了教小的也教老的什么了吧。” 杨璐璐顿时急了,她怎么会做那种事,她做过最冲破底线的事也就是去酒吧卖酒而已,而且她只做了一个月,便被路夕阳带走了,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到张香秋嘴里就那么不干不净了:“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是不是郁初北说的!” “郁初北说什么!郁初北包庇你还来不及,你以为是多光荣的事!” 包庇,她是提醒吧:“她太过分了,我根本就没做过,她怎么能让你们那么想!我要跟她对峙!” “你有脸对峙我还没脸听!既然你说没有,那你带我们去你家教的地方看看!” 张香秋立即接口:“对!带我们去看看!” 杨璐璐气的胸口起伏:“总之我没有,就是没有!”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回房间,哐的一声关上门! 王新梅见状顿时火冒三丈:“你在冲谁撒气!” 张香秋立即添把火:“心虚了。”继而故作担忧的坐到婆婆身边:“妈,这个人心眼太多了,如今又能哄住我哥,如果她把我哥所有的钱都哄走了,到时候可怎么办啊?” 王新梅心里正没底,她怎么知道。 “妈,不如这样,你跟我哥说,小风小雨要做场大手术让大哥出一部分钱。” 王新梅有些犹豫,哪有这样的:“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又不是要这笔钱,等拿到后,你就帮我哥存好,万一杨璐璐拿钱走人了,你手里还能给我哥剩一个不是吗。” 王新梅闻言犹豫了。 张香秋乘胜追击:“妈,我们都是为了大哥好,大哥以后会理解咱们的。” 王新梅想到,或许到最后夕阳会被杨璐璐那个狐狸精骗的什么都不剩,再看看张香秋,稍微犹豫后便点点头。 …… 晚上,杨璐璐坐在床上,叠衣服的动作一顿:“妈说的?” 路夕阳脱了鞋嗯一声:“小风小雨这次跟来,就是为了治病。”掀开被子。 “我们哪有钱,你每个月还要给郁初北六千,她们怎么不去跟郁初北要!” 路夕阳的动作猛然顿住:“璐璐!” 杨璐璐见状心里一阵难受,知道郁初北的事不能提,夕阳要翻脸,可是!“你也不看看她做了什么好事!”她见不得自己好,偏偏路夕阳还觉得她可怜、孤苦又无依,真那么娇弱十八岁就带着男人私奔!她十八岁的时候至少就干不出来! “这件事就这么说好了。” “我答应了吗!”杨璐璐扔下手里的衣服:“何况上哪拿钱去,借吗!”这个家算是不能过了!说完跑了出去!她的委屈跟谁说去。 路夕阳烦躁的皱眉,过了一会,拿上外套追了出去。 * 049不给 张香秋蹑手蹑脚的回了房,让夕日往旁边挪挪,靠着床头盖好被子,缕缕头发不屑道:“你等着看吧,咱们那个小嫂子肯定一分钱不想出。” 事关切身利益,路夕日转过身:“你听到什么了?” 张香秋穿着杨璐璐的真丝睡衣,对着门口努努嘴:“跑出去了。”跟你大哥用心计呢,不过,自己也不是全无后手,谁计高一筹还不一定呢!等着吧! * 清晨一大早,王新梅殷切的送走儿子,立即正色的看眼张香秋。 张香秋看看厨房,示意人在里面,玩离家出走那一套,有本事别回来,谁怕你! 王新梅心里有了底,半夜三更让夕阳出去找她,从哪里学来的坏脾气,本来答应好好的事,今早儿子就有些犹豫,不是这个女人在搞鬼,还能是谁。 王新梅像上个世纪的老太太一样拿出腔调:“把她叫出来!”自己的孙子用自己大伯的钱!她凭什么反对! 本来没真想向儿子借钱的她,这下铁了心要把钱要出来!她反对!这个家里还不是一个狐狸精说了算!她儿子容易被人哄住!她可不傻! * 杨璐璐神色淡淡,没了昨天的笑容,眼角还有哭过的痕迹,她穿了一件蓝底条纹荷叶袖衬衫,下身牛仔裤,因为哭过,多了一丝无需修饰的楚楚可怜的娇美。 她决定一会就去上学,既然她们怀疑她,再相处下去也是互相厌恶,她也不是非要贴上去讨好,以后两不相见也是一样,所以此刻口气一般:“妈有事?” 张香秋冷哼一声,这是懒得装了吗? 王新梅看她一眼,心里更烦,她就是凭这幅人人都欺负了她的样子骗了夕阳,忍着气道:“你和夕阳昨晚吵架了?” “没有。”杨璐璐解下围裙。 张香秋信她才怪:“没有你大半夜出去!?”当别人眼瞎! 杨璐璐看她一眼,像看一个傻瓜:“出去散步。妈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去学校了,十点有课。” 你什么眼神:“有课!前几天都没课,现在提到钱了你有课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是你不让他大伯给孩子们出钱?!杨璐璐!你怎么那么狠的心!你是不是想眼睁睁看着孩子们出事。” 杨璐璐急了!凭什么给她扣这么大的帽子:“我什么时候不让出钱了!孩子们出事与否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孩子爸妈!” “你没有说!大哥答应的好好的事!你出去跑一会步就不行了!你跑步跑的很及时啊!孩子的大伯给你家花钱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吧!如今我们有难想大哥帮忙怎么就不行了!杨璐璐你心不要太黑!” “我心黑?!”杨璐璐觉得自己冤枉死了,好心全成驴肝肺! 从她们到了海城自己对她们怎么样!不敢说关怀备至,可也尽心尽力!结果却得到这样的评价,早知如此她何必委屈自己! 王新梅觉得她更加可恶了,现在又摆出一副人人冤枉了她的表情做什么,难道谁说错了什么:“你不是心黑是什么!我明明跟夕阳说好了的!” “妈!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是不给吗!刚来海城的时候你们说是给两个孩子检查检查,也就两三万,我们出不是不可以,可现在怎么就突然做手术了!做手术那是一点钱吗,两个孩子,没有三四十万怎么够,夕阳去哪里找这笔钱!您要让夕阳卖血卖肾吗!” 张香秋觉得她胡搅蛮缠:“我们怎么就害大哥了!你母亲住院不止这个数!他侄子住院就不够了!” 杨璐璐冷笑,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打秋风来了是吧,她母亲住院拿了多少,她们就要拿走相同的数才甘心!凭什么!做梦:“我是夕阳的太太,夕阳帮我是出于夫妻责任,夕阳跟你有关系!?” 呵呵:“说的好像夕阳跟你有关系一样,你是他太太,孩子们还是他亲侄子呢!论关系,血缘上比你还亲近一些!更何况,说起和夕阳的关系,跟他最有关系的那个人可不在现场。” “张香秋你什么意思!” 张香秋也豁出去了:“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你没为夕阳做什么,我也没做什么!那个为夕阳做了什么的人在哪里你我心知肚明! 所以这钱,你能拿,我为什么不能拿,是你跟夕阳认识的时间长,还是咱妈照顾夕阳的时间长!杨璐璐做人不能太过分!” “你——”郁初北!又是郁初北!现在她才是路太太陪他同甘共苦的人是她! 更何况路夕阳成绩优异、人长的好、学历高,哪点对不住郁初北了,说起来,这些年还不知是谁赚了呢! 但张香秋既然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那她也把话放这里:“妈,夕阳是您的儿子,孝敬您多少都是应该的,可在小风小雨这件事情上,两人都是您儿子,您不能帮着弟妹一家欺负夕阳! 夕阳现在是工作了工资不低,但是在海城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加上我母亲生病用了一些钱,每个月还要给郁初北,我们手里真没有钱!不是我们不帮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果您硬要拿走十几万,就是逼着夕阳继续借贷,夕阳为了孝敬你不说什么,但您心里过的去吗! 我已经把他不好说的话告诉你了,您如果觉得让他那样合适,您就那样做,反正他是你儿子!”杨璐璐说完,直接拿上包走了! 张香秋见状,急忙先声夺人:“妈!你看到没有!什么叫做‘反正是妈的儿子’她在威胁谁!” “行了,你少说两句。”王新梅有些犹豫:“她说你大哥有欠款……” “妈!那你也信,她就是为了不给你钱!” “万一呢……”在大城市确实很不容易,何况夕阳才工作两年。 “妈,怎么可能,大哥没买房子,车还是按期,能有什么欠款,您别被狐狸精骗了。” 王新梅还是担心。 张香秋着急:“妈,大哥如果真困难会住这么好的房子,会答应的那么痛快,肯定是——” “不行,我问问初北……” 您问什么初北问初北!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成事不足的老太太! …… 郁初北敲着笔,看看时间,确定顾君之没来,也没跟自己请假。 050他有病(一更) 待九点一过,郁初北拿起水杯起身,人表哥背景硬,不来就不来了,去接水。 …… 顾家别墅内,后山一处阴冷潮湿的山洞中。 顾君之穿着昨天的衣服,头发无规则的散落在额头,他靠在角落的石壁上,抱紧双膝,目光却反于身体,冷漠的看着石壁下方缓缓落下的水滴。 他目光太过平静,像凝固的湖水,产生不起一丝涟漪、反射不出一点光线,他冷漠,目光落在山洞中没有任何感情起伏。 可他的身体却犹如一柄出鞘却不自知的利剑,高悬当空,宁静锋利! 从昨晚到现在,他坐在这个角落,人已经冷静下来,与昨晚的自己对峙到现在,他知道也不知道意义何在,觉得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时间一点点的流失,水久久滴落又不滴落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山洞中回响。 顾君之突然阴冷的笑笑,与周围湿腻阴绿的苔藓交织在一起,显得阴森恐怖。 但他心里又非常平静,平静的像审视病人的医生,像他看过的每一本白纸黑字的书,像训鹰时手臂上的铁架;像出任务时候冰凉的枪洞。 他有病,每时每刻都要治疗自己。 但,这次不是,他甚至不该出现在这里,他不过是要与人分享情绪,不到要冷静自己的地步。 而他没病。 妈妈爱他,但妈妈死了,就在他面前,那场爆炸里。 但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不足以构成他心里有病的理由。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错觉,是不想与人分享,蔓延被斩断的恐惧,是为堕落和放纵所有的外在,找到的合理理由! 所以,毫无意义。 顾君之目光散漫的对峙着,无悲无喜无怒无纠结,犹如被偏执的老师傅用一生精血精心制作的洋娃娃般,墨绿血玉也或许是活人的眼睛,看着逼真无比,却是再假不过的死物,透着阴森恐怖。 “他说他没病,笑死人了!”少女脸部扭曲,涂着夸张的红色指甲,掩着口尖声笑。 周围接二连三的传来扭曲的笑声,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围着顾君之的头,疯狂的奸笑! 顾君之目光依旧死寂,仿佛听不见他们的笑声。 顾君之只是依稀还能想起父亲那天的哭喊,也独独这件事,他承认做的有些莫名其妙,也只是莫名其妙! 爸爸那天像往常一样安抚他的情绪,企图给他一些温暖,让他知道那场爆炸已经过去了,他不上班,不处理公务,和爷爷一起,日夜不休的陪着自己。 爸爸说站在阳台上危险。 他知道,所以他应该被锁起来,因为他需要外物控制自己不再冷静的情绪。 可爸爸觉得他被锁的时间长了,解开了绳子。 顾君之记得当时自己很生气,为什么要解开,明知道不能解开……于是做的有些过激! “听,他在说什么,敲断自己父亲的两条腿是过激?他竟然只是觉得有些过激!你们听到没有,那种程度在他看来就是过激!” “嘿嘿,他爸爸两条腿都没了!都来看啊,他又开始说奇怪的话了!” “他是不是又犯病了,他是个恶魔!” “他才应该被炸死,被火烧死!” “他才应该被炸死,被火烧死……” “他为什么没有被炸死,被火烧死……” 顾君之轻描淡写的一眨眼,声音烟消云散,他依旧静静的。 微弱的阳光穿过弯曲的洞口折射在他身上,仿佛为宁静沉睡的上古神剑度了一层金光。 所以他有病,要治。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又老又丑。”尖利的声音穿破耳膜,瞬间刺破神经层! 顾君之耳朵上空空如也,他没有戴助听器,目光安静的没有焦距。 “老丑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看他什么眼光!” “你们关注的是那些吗?”身体扭曲的高瘦男人诡异的弯曲着自己的身体,声音更为尖利:“他想睡一个女人!你们觉的不好笑吗!” “他竟然想睡一个女人,哈哈哈!” 嘲笑声瞬间此起彼伏:“他知道睡什么意思吗?” “你睡的了吗?你配吗?!” “暴露了怎么办?就算不暴露,你还有那么多自以为是的‘过激’!万一‘过激’了对方怎么办?” “是啊,是啊,没病的,‘过激’了怎么办?” 周围的笑声越来越大。 “万一对方不给他睡呢?毕竟他爸都不要他了,对方更不可能要他,难道杀了对方吗?” “杀她多辛苦,仍在后山——晾干。”阴森的声音在一众嘲弄中缓缓地、平静的、慵懒的响起。 周围喧闹的声音顷刻间凝滞。 突然另一个温和宁静的人影从光影中缓步走出,他一身仙风道骨,白衣白裤,目光澄净宛如美玉。 他是谁? 他是谁? 他如莲似月,气质犹如不染尘埃的大道之光,刚刚踏下祥云走来,还带着一丝对世间浊尘的迷茫。 周围更安静了,连刚刚开口的黑衣人都不再说话。 他走下神坛,穿过匍匐在地的一众蝼蚁,走过百种内在丑态、路过千面狰狞自我、踏过万般奢念虚妄,与高傲相融在一起,他依旧只是他! 其余——跳梁小丑罢了! 520锲而不舍(为未满八十岁的超级美少女女王斗篷加更) 郁初北震惊的看着他。 夏侯执屹冷静的点点头,表示是肯定答案,不是信口雌黄,等着她问具体内容,而且他也准备了一份更详细的资料,是孟心悠和郁初四的相识过程,事无巨细,只为卖夫人一个好。 郁初北惊讶过后,缓缓收回视线,转身走了。 夏侯执屹手边的资料抽出一半了,转眼人不见了?!怎么回事?夫人不问问? * 郁初北已经上了车向家开去,她何止不想问,在夏侯执屹说出孟总的名字时,她连知道都不想知道了,麻雀在某个时间看到过雄鹰、小人物因为一次机缘有幸从历史浪潮中的高大宫门前经过,小儿窥见了茫茫宇宙中的一颗星球…… 剩下的还有什么好问的,前者惊叹后者,还指望后者停下来也看看前者吗,物质本质都不同了,与基因阻断,人与动物不繁衍通婚没什么不同。 与其惊讶郁初四竟然有幸遇到过孟心悠,糟了这份一看就必然会求而不得的打击!她更不满夏侯执屹现在将这件事告诉她这个事实! 郁初北紧紧握着方向盘,克制者心里的怒气,初四的事已经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他们知道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却现在才告诉她,什么意思还用问吗! 如果不是今天他们做出了验自己血的事!如果不是他们觉得顾君之多睡几分钟他们很可能损兵折将不得不跟她沟通!他们会说出来! 恐怕他们连提也不会提! 郁初北心里烦顾君之身边这些人精于算计、耽于心机的行为,但也知道她有什么资格让他们向对顾君之一样对自己用心!因为顾君之配偶栏里写的她的名字吗!哪有那样的好事!谁手里的权势也不是凭白得来的! 郁初北将车停在小区楼下,纵然心里知道,这件事怨不了任何人,没有人有义务告诉他,可是……大家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了…… 郁初北靠在座椅上,心里淡淡的失落,不想那么早下去了。 那个家里,除了孩子、除了几分之几的迤嬴,都是怎么看她的?每天毕恭毕敬的叫她一声‘夫人’的人,都觉得很多事她不该知道吗? 郁初北转头看着单元门的方向,怅然了那么一会会,抹把脸又无所谓的释然了,他们做的对,她除了生了两个孩子做过什么让人称道敬重的事吗? 工作上走顾君之为她踏平的路,生活中享受着顾君之身边人的伺候,连做饭、扫地都省了,仔细想想,她都不知道有什么值得易朗月等人另眼相待的! 能的丈夫几分之几的人格的偏爱和眼瞎的喜欢就知足吧,还指望全世界的人都没有匹配度的分辨力。 郁初北整理好情绪,没十分钟,坦然接受了自己废渣的事,决定死皮不要脸了,反正她是肯定要回去的,这些人也就要捏着鼻子叫她夫人! 反正不痛快的不可能是自己!伺候人的也不是自己!豪车还是自己开!老公还是自己盘!别墅也是自己住! 郁初北下车,刚想甩上门时,看到副驾驶上夏侯执屹给她的那张验血化验单。 郁初北站在门旁,想了想,又想了想,嘴角突然漏出一抹笑,上去,化验单拿下来,在她的脚踏入二楼时,脸上本无所谓的表情,瞬间换成了落寞。 “夫人。” “夫人。” 郁初北谁也没看,推开家门。 顾君之早已经回来了,穿着蓝色金线家居服,在餐厅里用饭。 郁初北回到家,没什么情绪的脱了外套挂好,神色间落寞不减,眼睛好像哭过,红红的。 她从玄关走入客厅,好像没有看到餐桌前的顾君之,落寞的从餐桌前经过,窝里握着装在档案袋里的化验单,神色无神的回了卧室,默默的关上门,无声的隔绝了所有的视线。 顾君之喝汤的手在卧室房门关上的一刻顿住,面无表情的看向卧室的房间。 此刻,郁初北坐在床上,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觉得……大概……或许……也没什么用处!毕竟这位顾君之看着也不像会为她出气的类型,何况目标还是夏侯执屹! 郁初北将档案袋让在床头柜上,现在想想自己刚才的行为,也挺无聊的,她和顾君之说过的话都屈指可数,自己却想这些有没有的,傻子都知道这种上眼药的事,只有宠妾做了才能出效果,才能得几分‘怜惜’。 更何况夏侯执屹是谁,她当场没有闹出来不就是看重夏侯执屹背后的力量,现在却让顾君之去跟他别大腿,万一把她家‘纤细’的顾君之别骨折了呢? 郁初北收起来自己那点小九九,万一真决裂了,回头天世集团苦哈哈的自己经营,靠不上‘天顾’的大树……还是现在的日子好。 郁初北拿上衣服去浴室。 出来的时候看眼坐在餐桌前的顾君之,便溺吗吃到现在? 不过想到他早晨晚起了五分钟,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一抹温柔的笑,眉眼不自觉的扬起,整个人神采飞扬,被夏侯执屹打断的精气神在看到自家迤嬴皮囊的那一刻又回来了。 郁初北走过去,看眼餐桌:“吃什么呢?吃这么长时间。”随意的弹一下还在滴水的头发,水珠不受控制的滴在了顾君之刚盛的第二晚清汤里。 郁初北手指顿住。 顾君之欲喝汤的手也顿住。 郁初北立即看看天,转身,无声的抬脚溜了。 顾君之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新的。 * 夜色寂静无声,窗外一片暗色,寒气沉默的垂降在大地上,凝固了飒飒的寒风, 郁初北倚在床头看书,身上盖着与昨天同色系的床被,台灯的光亮从床头延伸出来落在书本上,照亮了那一片小天地,周围有幸得余光垂青。 郁初北已经将那个档案袋收进了抽屉里,等明天顾君之去公司后撕了冲进瑟厕所就行。 郁初北看完这一章,抬头,十一点半了了,放下书,掀开被子,去敲次卧的门。 门里没有任何回应。 郁初北拢拢身上的睡衣,又敲了两遍还是没有回应,但她没有听到人出去,顾君之应该在里面,又敲。 依旧没有回应。 郁初北看着敲了半天没有敲开的门,还有什么不明白,所以深吸一口气,没有眼色的继续敲。 郁初北没什么不满,她今天早已经睡饱喝足,如果没有夏侯执屹随后给她的当头一棒,她可以说精神相当好,所以敲的极其有耐心,反正就是敲门,她也没什么事,敲呗。 于是,郁初北站在次卧门口,非常温柔的一下一下的敲,频率温柔不急不缓极有耐心。 敲了半个小时候还不停。 反正伴随着这么烦躁的声音看文件的又不是自己,郁初北换一个姿势,继续敲,虽有搬来椅子,坐在门口,继续敲…… 次卧的门突然打开的时候。 顾君之就看到她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再敲门。 郁初北本已经懒洋洋的、公事公办的敲门态度,在门开了的一刻,对上顾君之的眼镜,眼里猛然迸射出朝气蓬勃的惊喜,好像恶作剧的人终于得到了回应,有些狡黠有些小得意。 但因为毕竟不是少女、玩伴,还伴随着欣慰和心安,和从心底对他打开门的高兴。 顾君之想一脚踹在她椅子上,让她滚的心思,在对上她,她自己都不知道多期盼多光亮的眼睛时,那一脚就没有踢过去。 郁初北:“我要睡了,有点害怕,能跟你一起睡吗?” 顾君之:“不能。” 郁初北眼里的亮光早已经收了起来,心里把他吐糟一千遍,面上温温柔柔的,含羞又媚的开口:“可是我真的好怕……”这一句话说的百转千回,妖里妖气! 顾君之只觉得换成个美人说或许会相得益彰,从她嘴里说出来,明显就是闲着没事作弄他! 顾君之不想听她在这里废话,直接将她从椅子上提起来,往她卧室里去。 “啊——”郁初北惊叫了一声后立即稳定住心神,剩下的继续谄媚:“哇,我们家君之好有力量啊,手臂也好man。”手掌立即占便宜的摸上去:“就像昨天晚上一样帮,抓的——” 顾君之想她把甩在床上后自己转身就走的打算!瞬间换成将她甩到卧室里,哐的一声给她关上门! ------题外话------ 因为是520,所以这章算加更。 后面还有两章的,所以这张的的确确是加更。 521睡不着(二更) 郁初北还没有说完呢,怎么会放过他,这么没有幽默感会被社会淘汰的! 郁初北转身去开门!发现往里面开的门怎么也打不开! 郁初北继续使劲!没有道理啊!门是向自己这边开的,锁、防盗都在自己这里,怎么会打不开! 郁初北使劲拽! 顾君之在外面轻松的握着门把一动不动!他要是让她拽开了——才怪! 郁初北不死心继续使劲,但猛然想到,这扇门的门把手的形状和周围环境摆设,而且这么短的时间,他根本不可能把门别住。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在外面使了反作用力! 郁初北立即不拽了,隔着一扇门,什么听不见,而且想到他无聊到在这件事上跟自己角力,哭笑不得,又觉得他可爱。 是的,每一个顾君之都很可爱,可爱的点还莫名其妙、没有尝试,就是这位这么可恶,也有让人忍俊不禁的一面,尤其忍着的样子……要笑死她了。 郁初北的声音能掐出蜜来:“你扔人家也就扔人家了,可怎么能不扑上来的,勾引了人家还不做数,害得人家空虚——”咦?门能打开了? 郁初北打开门看看门外,没人了?走了,这才哪里到哪里,这就不想听了。 郁初北整理好斗志继续去次卧敲—— 次卧的门猛然打开!顾君之阴沉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色明显比第一次开门时更阴郁。 郁初北也不是不怕他,毕竟这个人——只是不管他……她也不太能做的到:“要睡吗?就是单纯谁?不做什么?”多有诚意。 顾君之看着她的脸,想想刚才她恶心人的样子,再看看现在又摆出另一幅嘴脸:“你当我真不会对你动手。” 郁初北点头,对理智尚在的顾君之没什么压力:“不会,你这人挺好的,原则性强,而且就算你对我动手,我也打不过你,小顾,你真不睡。” “滚——”哐!咔嚓,上锁的声音,门锁上了。 郁初北懵逼,有那么点不懂,难道是自己说的不够感人?她都表示相信他人品了,他难道不该‘一愣,然后觉得自己格外贴心,格外懂他,是他的小天使、一缕光’!“真是难搞!”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过去,敲下门:“那我不打扰你了,记得好好睡,睡不着了喊我,我又没事,你也不能白养我是不是,让我给你做个按摩,发挥下余热啊。” 郁初北等了一会,没有人回应。 有敲敲门:“你上床了没有?该上床了?”突然想到他房间有监控?骤然一阵欣喜,然后悲催的发现,好像监控影像也在他房间里。 郁初北转身,看看时间,到快凌晨一点了,折腾到现在估计他也不可能出去了。 郁初北也回了房间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的太多,郁初北一点睡意也没有,翻来覆去,覆去翻来,最后起身,去次卧门口坐着了,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好不无赖啊,要不要敲一敲! 他睡着了吗? 万一没有呢? 可万一睡着了呢,岂不是把他吵醒了? 郁初北的手几次抬起来,又放了下去,就在次卧门口坐着,因为她确实睡多了比较无聊,总之也没事,就在这里坐着守会他。 郁初北在寂静的黑暗中沉默着,手指在黑暗中张开,看眼看不出颜色的指甲,又收起来,看向次卧的门,脑子放空,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郁初北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久的坐的有些腰疼了,决定再待一会就去刷会手机打发时间。 次卧的门突然开了。 失眠会让情绪非常焦躁,身体已经达到了疲倦度能承受的极限,不停的叫嚣着想睡觉,大脑皮层内的精神神经却在不停的亢奋,根本无法将疲倦的身体带入休眠。 像是被折磨了几天几夜的囚徒,完全丧尸了对身体的掌控力,又像是被固定在精密实验室的小白鼠,被活着抛开了胸腹,让人来观摩里面的真像,没有人问的茫然和不受控制的痛苦。 顾君之打开门的时候意味着他需要一场畅快淋漓的厮杀,才能宣泄完储藏在精神中的兴奋!才能让身体睡着! 顾君之看到了郁初北。 郁初北也看到了他。 接下来似乎水到渠成,不用废话,不用开灯。 巨大的恒星,高速旋转着!直接撞上太阳!还不够余波一起撞向蓝色的星球,携带者巨浪一路向前,所到之处分崩离析! …… 上午八点二十,郁初北打着哈欠,没洗涑、没弄头发,甚至没有睁眼,但还记得夏侯执屹的话,而且她也不想让易朗月他们为难。 郁初北把坐在沙发上冥想的顾君之拽起来,力道小的可以忽略不计:“上班了……”声音也不大,拽了没有两下,人直接靠在他身上,有气无力,但还不忘提醒他:“上班了,会迟到的……”” 顾君之她,没有伸手,看着她从肩头滑到腿上,一副她已死请烧纸的样子。 郁初北是真的没精力,她觉得她还可以再泡一天的温泉,可自己做的事不能给别人添麻烦:“醒了吗?” “再说你自己吗?”声音低沉清冷,看着像尸体一样趴在他腿上不修边幅的人,头发像杂草已经揉成有痰,再搬一台电视机可以直接演个鬼片。 郁初北听到他的声音满意了,听说他们这种‘入定’一定就得半小时,如今都‘醒了’,还定什么定:“去上班……”她却没有动。 顾君之也没有动。 两人维持着这个诡异的,没有任何美感的姿势,在时钟一点一点的声音里,静静的沉默。 在八点三十的指针走过,顾君之不等郁初北开口,直接将尸体搬开,出了门。 尸体听到关门声,没有动,任务完成,她可慷慨赴死矣! 但‘死’在这里太冷了,郁初北又不情不愿的起来,飘到床上,用厚厚软软的被子盖住自己,继续睡。 …… 一切如常,毫无波澜,虚弱的阳光让冬天显得越发寒冷。 公司里的人来来往往忙忙碌碌。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音浪、积极地、消极的、惊喜的、落寞的,占据了这座都市三个小时候的时间。 时间也来到中午。 顾君之按下计时器的一刻,思绪从成线成片的文件中抬头,目光森然。 …… 天顾集团内。 夏侯执屹一边走一边问,顾先生这时候找他做什么?天顾的新项目目前推进的十分顺利,而且昨天刚与顾董商谈过,为什么今天还有传唤! 易朗月也不知道,他只负责传话。 半个小时后,隶属于天顾集团的一座马场内。 草原周围站满了安保部的保镖,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顾君之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站在一片一望无际的枯草白云间正打高尔夫,寒风吹过,丝毫不影响这里的这里。 不远处跑着几匹吃草的马匹,甚至堪称一派祥和气氛。 夏侯执屹一道,便瞬间停了脚步,觉得气氛不对,陡然看向易朗月。 易朗月不知道,顾先生下班后说让夏侯先生来这里,而且来了以后什么都没有说,在这片看似开阔,其实没有高尔夫这个项目的草原上自娱自乐的打起了高尔夫,一切非常正常? 所以他也猜不出顾先生叫夏侯先生来做什么,能给夏侯执屹反馈的消息不多。 夏侯执屹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大脑里开始快速搜索他最近在工作中有没有失误、有没有做错事。 可越是想不出来越害怕,他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多动。 顾君之仿佛换球杆的时候才看到他,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 夏侯执屹瞬间觉得腿肚子打颤,可再不敢墨迹,疾步走了过去。 522忘恩负义(三更) 夏侯执屹恭敬的站在顾先生几步开外:“顾先生。”等着指示。 顾君之的球杆对准球,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再没有他手里的球杆和球杆前的球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夏侯执屹胆战心惊的看着那副球杆带着劲风般的力道,打烂了球杆前的球! 夏侯执屹顿时打个激灵! 顾君之颇为遗憾球的质量不够。 易朗月已经很有眼色的为顾先生换上了新的球。 顾君之重新摆好姿势,球杆挥舞着寻找好的击打角度。 夏侯执屹却敏感的觉得那颗球是他的头一样,而且在关于顾先生的事情上,他尤其相信自己的直觉!顾先生不满他? 会是什么事?越是危险夏侯执屹能调动的思维越快,顾先生在不满他什么?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事就是私人的事。 私人的事她最近只得罪过顾夫人!顾先生不满意他得罪了顾夫人!! 夏侯执屹顿时一动不动!想到顾夫人打顾先生的时候,顾先生都让她打了把家也砸了,不管爱不爱,都没道理让自己做出什么! 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郁初北会告状!夏侯执屹想到这里,立即做好了一会这幅球杆会带着足够打碎球的力量,因为力量偏颇打到他身上的准备。 因为只要不是工作上的失误,顾先生一般是这样动手的,挺多就是再重一点打折他的腿! 夏侯执屹想通这一点,沉静的站在原地,心态坦然的等着事情发生。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顾君之的球杆依旧很稳,每次都能准确的落在球身上,没有一点要偏差的意思。 夏侯执屹等啊等啊,等的越来越不自信,莫非不是昨天的事?就是顾先生想找个人在一旁看他打球? 或许……顾先生并不是太生气,就让他承受会心里压力就够了?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不是工作上的事,顾先生未必有那个心情处置他?何况未伤筋动骨,顾先生只是给他一个下马威,非常符合顾先生的行事作风。 夏侯执屹便更认真的看顾先生打球了,唯恐错失了一眼,让顾先生觉得他恐惧的不到位,要用实际上的疼痛让他长记性,毕竟高成充那副打着石膏的样子,他也不想尝试。 又过了十分钟,顾君之似乎终于打够了,将手里的球杆交给了易朗月。 夏侯执屹忍不住松口气,骤然知道可能发生的最坏后果,他现在才发现,还是吓出了一身汗。 顾君之接过一旁人递来的毛巾擦着手,才漫不经心的看向夏侯执屹,声音在这片草原上响起:“夏侯,我们来玩个游戏。” 夏侯执屹刚刚放松的身体,陡然如见到了可怕生灵的弱者,惊恐万分的看着自己效忠的男人! 易朗月也忍不住心口一颤。 距离近一些听到了这些话的保镖,隐约有一种想往后撤的感觉。 领衔在众保镖身前的肖队,立即转身向后,去给高总打电话,太tm恐怖了!顾先生要和夏侯执屹玩游戏! 夏侯执屹如果可以想跪了!尽管时间不同,这时候他也跪了:“顾先生!是我自以为事!先生惩戒我是应该的!” 周围因为他这一跪!气氛陡然就变了,从刚刚美丽和谐的公司上下级关系,转变成浓浓的老旧黑风格。 连周围保镖脸上的肃杀之气都重了了。 易朗月站在一旁,再不发一语。 顾君之却神色自然,浑然未见脚边人的乞怜一样,从西装口袋里套出两把枪。 易朗月的脸色瞬间黑了,可却不敢动一下。 夏侯执屹脸色刹那间苍白。 顾君之扔给他一把,叙述游戏规则:“我们就站在这里,这个距离,你给我一枪,我打你一枪,我们看看最后谁活着。”顾君之说完,对这个游戏瞬间充满了兴趣,身体不自觉的因为这个距离隐隐颤鸣,多直观的距离! 夏侯执屹恨不得直接捡起枪,崩了自己!可不能,他想活着:“顾先生,顾先生——”镇定如夏侯执屹这时候也难免失了平常心,变的急切:“顾先生信我,以后夫人至于我犹如先生,但凡我有一口气,定护顾夫人安全!”说着捡起地上的抢,二话不说,照着自己的腿上就是两枪! 顾君之把玩着手里的东西。 夏侯执屹躺在地上,撑着巨大的痛苦,又没有得到指示,颤抖染血的手指,将枪口又对准了自己的胳膊。 周围静悄悄的,只余寒风吹过地上枯枝的声音。 夏侯执屹扣动了扳机,血渐到了顾先生的脚上。 夏侯执屹浑身抽搐着,已经再握不住手里的枪,可顾先生还没有说停,他……他还有右手…… 可周围的人都是蠢货……这个时……时候易朗月不能过来补自己一枪吗!蠢货!蠢—— 夏侯执屹的手指再次向……但身体的情况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在完成一枪,夏侯执屹身体一倒,晕了过去! 顾君之看着地上的东西,目光幽冷,抬起手里的枪,对准他的眉心。 手机铃声在此时突兀的响起!响彻整片草原一般,将所有人紧绷的情绪打散。 顾君之浑然不觉得铃声有什么,上膛。 易朗月有些慌,赶紧接电话,心想这人害死他也!顾先生下一枪就能对着自己的开过来! 易朗月看到顾先生手机上的来电姓名的时候,首次福如心至,按下了外放: “君之,高医生说你去打猎了……你怎么可以去打猎!”郁初北的声音有气无力,但可以听得出已经在极力营造杀伤力:“你有那个时间不能回来看看我吗,我腰酸死了,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524唯我独尊(二更) 郁初北点头表示懂了,不出去就好:“那你记得早点睡。” 她今晚说好了陪顾彻,总是不和弟弟争抢的小宝宝,刚刚被吴姨抱走的时候一直揽着自己的脖子,将脸贴着他,而且他感冒刚刚好一点,看着就让人觉得的可怜又心疼,所以想陪陪他。 刚才会问顾君之,也是因为放不下他。 其实问了也多余,就算小顾今晚出去,她也是要陪一下顾彻,因为他们对她来说一样重要。 …… 顾君之晚上十二半出来给自己倒水时,发现郁初北不在。 顾君之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品完一杯水,难道的安静让人身心舒畅。 回到卧室,顾君之按下遥控器。 整整一面墙的屏幕落下来,自动生成小区各个地方的监控,监控快速缩小,压缩,最后完成2002的视频画面定格。 屏幕中,郁初北已经睡着了,顾彻睡在妈妈旁边,小手握着郁初北的手,呼吸均匀,睡的安逸。 顾君之将屏幕收起来,准备休息。 …… 夏侯执屹是在第二天傍晚醒来的。 高成充已经拆了石膏,躺在单人病房的沙发上看电视,一个人横躺着,占据了整个沙发的空间,听到床上的人的动静,无动于衷的继续看电视。 护工已经为病人按下了呼叫按钮。 不一会病房里围满了人,医生坚持过病人的基本体征后,摘了呼吸机,离开了。 易朗月、皮秘书和几个亲近的人等着夏侯执屹吩咐接下来的安排。 虽然夏侯总裁这件事发生的措手不及,但是在顾先生身边,这种突发状况非常频发,他们已经练出一套熟练的应对方案。 就连病人都不会在想来后矫情的先关心身体本身,而是交代工作。 夏侯执屹交代的第一件事,不是他最近跟进的并购案,而是:“告诉夫人,顾先生为了那张验血单迁怒了我。” 易朗月惊讶。 躺在沙发上装死的高成充也惊讶,什么情况,给顾先生上眼药?不要玩命好不好。 易朗月跟顾先生和夏侯执屹的时间长,隐隐明白夏侯执屹的意思,他在向夫人卖好,可是:“怎么个‘迁怒’法?”重伤!轻伤!同辈打伤!绝对碾压!卑躬求饶?哪一种? 哪一种,背后预示的顾董和夏侯执屹之间的关系都不同,夫人能窥探到的情况也不同。 夏侯执屹想了片刻:“除了枪伤……她问的都说……” 易朗月惊讶的看着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觉得瞒着的意义不大,而且这次是幸运,下一次呢,可能就真的睁不开眼了。 夏侯执屹脸色苍白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为自己这次错误的评估深表没用,他竟然没有察觉出来,这就是他失职!落得今天的下场,无可厚非,但不纠正,就是他不珍惜没死的机会! 易朗月看他心意已决,点头,出去了。 …… 郁初北临近下班,站在办公室的窗户旁,看着窗外高楼林立的视野,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手机,还在消化易朗月说过的话。 虽然内容不多,但足够让人惊异,顾君之知道了验血单的事?并为了这件事毫不留情的‘处置’了夏侯执屹,然后夏侯执屹醒来后第一件事是向她道歉? 里面能分析出的信息太多了?为什么用‘处置’两个字,处置这个词是用在强制的一方对不能反抗一放的绝对控制权? 而且这件事后,夏侯执屹向她再次道歉,并且醒来后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 郁初北保持着站在窗边的姿势不动,心里曾经不确定的猜测,如今可以落实了,夏侯执屹是天顾的代理董事长。 天世、天顾非常相像的名字,可是不说开,谁能真的把这两个集团联系到一起。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她一直不确定这位顾君之对她的想法,她努力迎合,这位顾君之也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甚至不怎么跟他说话,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没一个是认同的。 说她不确定,甚至不知道从哪下手?下手后对方满不满意、认不认同都是不知道的。但夏侯执屹送来的这个消息就不同了。 至少证明她在顾君之眼里是被看的见的,更无耻一点给自己加吗的话,他真是愿意为了给他出头! 郁初北瞬间觉得——觉得吧——普天之下!谁敢再与我争锋! 那张轻飘飘的纸,如今也真的只是轻飘飘的纸了,它带回来的,是那个把她踩在脚底,怎么琢磨也琢磨不透的男人的心! 郁初北只要想到,他天天摆着一张臭脸,让她小心谨慎的看他的脸色!不高兴了就有鄙视的眼睛看着他。拉他做些愉快的事,也不情不愿的样子,还当自己完全没有魅力!纯碎被当了圣母! 现在看来也不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吗!是不是还有点喜欢这么温柔的自己! 郁初北深深的叹口气,痛快的笑了!老娘不报曾经受过的气,还待何时! 下班! …… 医院内。 私人病房里如今只剩下高成充与夏侯执屹,有些不认同:“这样好吗?” 夏侯执屹脸色依旧很白,腿和左手不能动,右手刚刚在电脑上处理完挤压的文件,刚刚能养一会神。 夏侯执屹的声音还有几分虚弱,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能让夫人再误会我们什么了,至少不能让夫人在我们这里受了气,知道了我们和顾先生的关系,她以后对我们做的事情有什么不满,会直接对我们用手段,而不是找顾先生告状。” 对,夏侯执屹猜着是夫人向冷着脸的顾先生告状了,有的时候他是不得不佩服啊,顾夫人是怎么从顾先生那么冷清的脸上看到对她会心生怜爱的。 可是——真的成功了!反对来,错估了局势落得现在下场的就是他!“何况以前认识不深,怕她和顾先生分手时狮子大开口,如今也没那么个必要了……” 高成充知道夏侯执屹这层意思,大少爷二少爷在,这一点早就能排除在外了。 高成充看着夏侯执屹如今的样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脑子还要转,再想想自己不久前只是被打断了几根勒骨,顿时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知道夫人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还会不会坚持己见、心平气和。” 夏侯执屹想笑,但牵动了伤口,又平静下来:“会,在咱们看来,暴躁的顾先生偏执弑杀!看似无害的顾先生偏执、不能自控、更弑杀…… 可我醒了后仔细分析了一下,估计在夫人眼里是……暴躁的顾先生事会保护她的笑可爱,看似无害的顾先生更是离不开她的大可爱,你信不信……” 高成充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夏侯执屹也是,这个设定……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所以他隐瞒了枪伤这个事实,免得顾先生的皮被拔下来,只剩那副血淋淋的身体! 高成充隐隐皱眉:“你有没有想过,夫人会不会……”操控住顾先生,利用这一点,让顾先生沦为傀儡! 夏侯执屹看着高成充。 高成充担忧依旧,手里握着这么大的权势,等于郁初北手里拿了一把好刀,会不想切一块利益,试试锋利度?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郁初北不是没有迷失在权利巅峰的可能! …… 郁初北张扬的把自家两个儿子都带回家来了! 茶几移开,客厅里铺了大大的地毯,地毯上倒了一箱又一箱的玩具! 从今往后!这个家就是她说了算!想想真是痛快啊!以后她想让儿子在哪里就在哪里住!想把喝剩的茶水往哪里倒就往哪里倒!想吃哪个菜吃哪个菜!在不用管是不是距离顾君之近不好过去夹,被对方阴阳怪气的鄙视了! 郁初北闪闪风,给自己汹涌奔腾的血液降降温!但依旧掩不住心里的痛快!她看他脸色很久了!真的很久了! 哼! 525老公爱子谁重要(三更) 外面下着雪,屋内是她可爱的儿子们和儿子们喜欢的玩具。 郁初北张开手臂,豪情万丈的宣布:“宝贝!以后客厅就是你们的!爸爸也是你们的!”请把爸爸的臭脸当屁放了吧! 顾彻、顾临阵闻言,用弱小的脖子抬起上面的脑袋,看了似乎很开心的妈妈一眼,完全g不到妈妈猖狂的点,于是垂下头,该玩什么玩什么去了。 郁初北有种自己慷慨激昂的讲了一节课,下面都是榆木疙瘩的无力感,这些小崽子是体会不好她扬眉吐气的心情的。 算了,不对牛弹琴了,做饭去,好久没下厨了,今天应该好好的犒劳自己。 “诶!顾临阵抽屉的东西不能往下扔!” “顾临阵!谁让你进你爸的房间的!你进就进了!你揉他的文件干什么!嫌命长了!”说完拿过儿子手里的文件,随便给他扔桌子上,哄着自家千娇百媚的儿子出来了! 顾彻撅着小屁股,奋力的推实木大象,自己一个人玩的十分尽兴。 郁初北虽然被这两个不省心的气的焦头烂额,她的珍珠项梁也被顾二挂在脖子里逞威风了,顾老大翻出了她的指甲油,化妆箱里的东西撒了一地,粉饼打开了落在刚铺的地毯上,弄了一地颜色,他还浑然不觉的拿指甲油在地上滚圈圈。 郁初北脸都要黑了,就不能消停一会吗! 但到底是自己追求过的生活,如今虽然见证了幻想和现实的差距,现在也恨不得踹向自己的儿子,可自己种的苦果,撑着也要咽下去。 郁初北干脆眼不见为净继续做饭去了,大不了一会让吴姨过来收拾。 郁初北无声的叹口气,以后决定不幻想一家四口美美满满了,没有吴姨她们跟着,她恐怕就满头白发了。 郁初北煲上汤出来,短短一个小时而已,两个孩子已经把家里造的没了下脚的地方,玄关处的鞋子被顾临阵拨拉了出来,一片狼藉。 郁初北目不斜视的踩过去,无动于衷的坐在沙发上,当没看到两个孩子制造的修罗场:“顾大快让妈妈抱抱。” 顾彻放下手里的古董闹钟,屁颠颠的跑过去黏在了妈妈怀里。 顾临阵见状,让下打算往自己头上套的雨伞,也屁颠颠的粘了过去…… * 顾君之推开门——推开门——最后猛然一使劲才推开门! 卡在门和地板之间的鞋子被弹飞了出去,入目所见一片狼藉! 顾君之瞬间退了出来。 两个保镖一声不发,但见顾先生好像在看着他们,确定果然是再看着他们后,不禁探头向里面看了一眼,开口:“决定没人入室抢劫。”发誓! 此刻房间里传来孩子的笑声和郁初北询问的声音:“谁啊。”怎么没有进来? 顾君之冷着脸迈了进去。 客厅最中间的积木玩具堆的小山一样高,周围散落着一堆零零散散的玩具,变形的小鸭子、少了一个轱辘的小汽车,被塞在角落茶几下的保证,还有这些……这些本来认识,现在不太敢确认的东西,连同被移位的众多家用摆设,和打开后没有关上的抽屉。 两个儿子,一人占据一角,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聚精会神的继续手边的事。 郁初北从厨房出来,看了玄关一眼:“回来了,吃饭。”转身又回了厨房。 顾君之脸色十分难看,看着地上不知道什么颜色的东西和黏糊糊的液体,顾君之冷着脸,转身走了! 郁初北赶紧出来看,踩住了一个尖叫鸡,声音瞬间响起,惹的顾彻、顾临阵一阵发笑! 郁初北追出去只看到顾君之团队最后离去的一个背影。 郁初北的脸色顿时难看,转回来看自己的儿子们! 两个孩子完全没有接受到她的目光,共同推倒了一个半个人高的花盆。 郁初北立即皮笑肉不笑的笑了,慢慢的撸起袖子,看着冲自己笑的灿烂的两个儿子:“很高兴是不是。”一步步走了过去。 更敏感的顾彻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郁初北已经把他拎起来照着屁股打了:“这是你能推的吗!”做的这么顺手!推了多少个了! 打完老大打老二,都抽了一遍后客厅里洋溢着两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吴姨带着身后的人们,想进来又不敢进来的站在门口,心里抽痛的看着两位少爷哭。 郁初北到手的老公跑了,重要的是,你们这些举动也太轻车熟路了:“给我站好!我看谁敢往门口跑!”凶神恶煞,已恢复理智!没一开始时被冲昏头脑的大权在握! …… 郁初北睡觉的时候,家里已经收拾整齐,孩子们也被带走了。 …… 顾君之在老宅那里过夜,没有回来。 …… “郁总早。” “郁总早。” 郁总一身职业装,保持着自己良好的形象,穿过三十八层的秘书部,走入总裁办公室。 打开门,八点五十五,顾君之脱了外套,坐在椅子上养神。 郁初北神色哀怨的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肩,撒娇,声音甜的过了一层蜜:“我已经把他们赶走了,家里也收拾干净了,晚上回去睡啊,你不在家,我睡不着……” 527一点情调都没有(二更) “但你也不要灰心,不要胡思乱想,这与你身体没有关系,你身体还是很好的,就是药吃多了,有时候会精神性的不济,你知道什么是精神性的不济吗?就是明明可以,却不想,这就是抑制剂吃多了的原因。”还是要挽尊的,毕竟男人都不愿意承认不行。 “你到底晚上要不要喝鹿血啊?” 郁初北随即否定这个提议:“要不还是别了,保护动物,吃多了该找你谈话了,要不来点羊血喝喝!”就是这么贴心。 顾君之要是搭理她,算他有病! 郁初北柔声安慰:“我跟你说这些你也别不好意思,你什么事我不知道,再说这么高大上的病症,别人听都没有听说过,要不要我给你看看,到时精神性的还是身体性的!” 郁初北说着去解顾君之的皮—— 一动不动的顾君之突然扣住她的手腕! “疼!疼!我不说了!不解了,快放手!放手!” 郁初北缓过气后,笑了笑:“你感觉出来了吧,我带了一层护腕。”说着还很开心的将袖子撩起来在他紧闭的眼前晃一晃,继而吐糟:“五十八一副,贵死了,你戴的那套多少钱,我觉得你那套挺好看的还带随着外套颜色变色,我看看!” 郁初北撸起他的袖子看了一眼,失望将手和护腕一起扔下:“原来是买了很多副,不是会变色啊。” 郁初北一个人嘚啵了一个小时候,愣是没有把人逗开口,觉得自己卖了一中午的蠢也真够蠢的,这时候去睡一会难道不好吗。 不过放他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养神也挺可怜的,万一养着养着修炼出什么真气,飞升了,她上哪抓他。 还是老实的留在这里,做个凡夫俗子吧。 郁初北看时间差不多了,放下她的瓶瓶罐罐:“我先走了,下班记得回家,你放心,我不让他们再出现了。”语气带着几分,看吧,我还是最宠爱你,不要闹小脾气了,记得回家的诱哄。 郁初北收拾好东西,放好,又提醒一句:“不回家要跟我说一声。”然后出去了。 * 郁初北敲敲易朗月的桌子。 易朗月起来:“夫人。” “夏侯先生伤的怎么样,好点了吗?住哪家医院。”怎么也是应该去看看的。 易朗月赶紧婉拒:“没事,已经好多了,过两天就出院了,再说夏侯总裁现在也不好意思见您。”主要是枪口就那么大位置,却伤筋动骨,要人命,万一夫人再好奇看看伤口看看病例什么的,后者好应付,前者就不要办了。 郁初北听说夏侯执屹马上就能出院了,面部肌肉顿时有些抽抽,这么快就出院了?不是说打的很重,现在的情况是有多轻。 莫非是对她使苦肉计!郁初北对顾君之身边这些人也是无语了,永远一副全天下他们最聪明的样子,无论说句什么话,都要左思右想,也不想想谁没事喜欢算计人。 不过想必,也是为了让她多亲近顾君之一点,让她知道顾君之在乎她,好像没有这些,她就能放着顾君之不管一样,不一样要照顾。 所以,这些人弄出这么多事来图什么! 郁初北不能理解的走了。 …… 郁初北很忙,至少她觉得她比顾君之忙,要工作,照顾家庭,尤其这个家庭,分门别类出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她的两个孩子,是不是没有教育好啊,孩子的心灵有没有长歪啊,昨天行为是不是不合适啊? 再比如自己的姐姐弟弟妹妹和外甥,初四那个不小心见过天鹅的走出来没有啊,在家大姐今年是不是要回老家过年啊,她亲妈回去看到外甥那么光亮,肯定要来打秋风的吧,大姐娘家人会不会死活要求一起来啊。 顾君之今天在想什么啊,身体好些了吗?睡的够不够啊、是多陪他一会好还是少陪他一会好啊。 那件事不是耗神的! 所以,郁初北比顾君之先下班,先回去给两个小宝宝属于母亲的温暖和抱抱,顺便和吴姨探讨两个孩子太闹腾的事实! ‘太闹腾’都是好听的,明明人嫌狗憎,他们爹都不想多看他们一天,虽然吧,她觉得自家两个孩子很可爱。 吴姨等顾夫人说完,声音温和的问:“夫人为什么觉得两位少年那样玩不好?” 郁初北抱着手里沉甸甸的顾临阵,想了想:“麻烦吧。”家里弄成什么样子了,看着哪哪都不舒服。 吴姨笑笑:“我们不觉得麻烦,而且我们有的是时间收拾两位少爷造成的结果。” 郁初北没有抱住,顾临阵跑远了。 小苗立即跟了过去。 郁初北神色温和,口气却没有那么好说话:“打碎的花盆怎么说?”那可不是收拾不收拾的问题。 “两位少爷往彼此身上推了吗?” “……” 所以,吴姨的神色越发慈爱:“不过是两位少爷精力旺盛,用自己能使用的方式发泄多余的精力而已,就像大人一样,力量在某一个临界点用尽后,会有通体舒畅的感觉,睡眠质量也会好一点。”您说是不是? 郁初北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 吴姨神色依旧慈祥,夫人太平常心了,不适合两位少爷。 郁初北心里不太爽她们,可不表示她不懂,她那一套未必适合顾彻和临阵,善良、友善、克己这种东西看事、看人。 呵呵,那就谁都不要干预谁,我不说你不好,你也别说我不对! …… 窗外的寒风刮的枯败的树枝东倒西歪,呼呼的风声吹过,发出各种各样咔咔的的声响,仿佛老旧的枝丫,马上就要在冰雪和寒风中土崩瓦解。 郁初北光着脚踩在温暖的地毯上,身上穿着沐浴过后的睡裙,头发已经烘干了,脸上还弥漫着刚从浴室里出来的红晕。 郁初北早已经吃了晚饭,此刻又坐回饭桌旁,抵着下巴,无精打采的就那么坐着。 顾君之坐在她对面,静静的吃饭,一举一动都优雅从容。 郁初北不经意扫到他,发现如果她不说话,周围竟然安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如果凝神细查,甚至有种诡异的感觉,整个空间里,明明有人却仿佛一座半夜闹鬼时突然亮起的废物,带着渗人的阴森。 窗外呼呼的风吹着,不知道吹动了哪根枝杈发出咔嚓的声响,又裹挟着一阵呼啸的寒风,恢复宁静。房间里依旧很静,静的外面与这里仿佛两个世界,静的好像闹鬼一样,静的仿佛这里有一面镜子,外面是人间红尘,另一边是根本不存在的虚幻。 而且,为什么吃饭一点声音都没有!就是再矜贵、优雅,总要有要吃咀嚼在事物上的动静吧! 郁初北突然非常害怕,她……她面前是不是顾君之…… 她去浴室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人披了顾君之的皮! 郁初北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小心翼翼的颤抖开口:“君……君之,你有没有觉得怪怪的……”却不自觉的想向后一步,越想越觉得恐惧,觉得他下一刻就会抬起头,脸上的皮肤一点一点掉下来,成为一架骸骨,然后告诉她,她闯入它的洞穴。 而且那个骨头还会继续吃,吃她的肉,剃她的骨,最后会慢慢吞吞的将她的皮套在他身上,伪装成她,得到她的一切! 继承她的顾君之! 顾君之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冷若冰霜! 郁初北见状瞬间像被人从水里拉上来一样,呼吸急促,瘫软在椅子上。 “你够了。”声音清冷,淡漠,带着磨掉棱角的肃杀之气。 郁初北闻言,立即坐好,颇为扫兴:“真没劲,一点情调都没有。” 528你失去我了(一更) 顾君之不知道她这句唠叨的依据是什么!每天从睁开眼到闭上眼一刻都不能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待着!她自己没有一点烦人的自知之明! 郁初北转而趴在餐桌上,有气无力,洗完澡后太累了,被热气一烘,身上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只想抱着老公,躺在床上,数星星睡觉:“君之,你要是总这么无聊,你会失去我的……” 顾君之:请现在就让我失去你,眼不见为净。 郁初北捏了一缕头发,在桌面上随意的划着,声音透着几分委屈,还有告诫:“我呢,就像你面前的饭……不吃,就凉了……不哄,就废了,总是得不到回应,就没劲了。” 顾君之头也不抬,吃,也一样会凉。 “看来,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声音哀怨,情感无所寄托,手指连轻飘的发丝也拖不住了。 郁初北软绵绵坐起来,望着他吃饭的手,目光空洞、伤感:“我发现我爱上你了,你那么好,性格好,长的好,身材好,那件事的表现也那么……” 顾君之瞬间将一块拳头大的馒头硬塞她嘴里! “唔——唔!——” 顾君之冷血的看着她涨红的脸,咽不下去吐出来的样子,眼泪好像要从眼里流出来! 郁初北去洗手间处理好自己出来,气的七窍生烟!嘴角发颤,用手指不客气的指着他后脑勺!“你——你行!你厉害!跟你谈感情不稀罕是不是!好!那我就白piao!今晚十一点给我躺好了!” * 在一座古朴的小镇上,受尽磨难和恶意的小女孩,睁着一双阴森的眼睛,充满罪恶的在街口捡到了一只刚出生不久浑身脏兮兮的小奶狗。 小奶狗刚刚睁开眼睛,声音弱小又娇嫩,看似有力的四肢还没有任何力气,在毫无反抗的力量时它被满含恶意的小女孩拽出来,带回家。 小女孩将它甩进破败的房间里,连一丝欺骗的善意都懒得给它,在充满腐朽和肮脏的房间里,将它的四肢绑在破烂的椅子上,手边放着削的很钝的矛和生锈的小刀…… 凄凉、惨痛、无助、弱者哀鸣,最后凝结出超自然的力量,小奶狗成长成一只威武的雄狮,一爪子拍碎了施暴者,生吞活剥! …… 天空升起一抹苍凉的弱白色,窗外的寒风还没有停,屋内的暖意和窗外的寒气在玻璃上凝结成雪白的霜痕。 窗外的路灯悠悠的亮着,冬日清晨六点的晨光,还不足以穿破大地照亮庞大的领土,透着宁静的黑暗。 顾君之刚刚睁开眼,修长有力的手指刚刚碰到被角。 郁初北更快一步的甩开被子!眼睛赤红,哐当一声砸上卧室的门,占据洗手间,很快起来传来哗哗的水声,犹如她现在暴怒的心情! 顾君之在床头坐着! 十分钟后,郁初北哐一声摔上洗手间的门,穿衣服,拿上包,顺便把桌上挡事的闹钟随手砸在地上,崩散的零件溅到顾君之的方向,顾君之头微微一偏,零件向墙上飞去。 郁初北看都没看他一眼,穿上鞋,摔上门!走了! 保镖头垂着低低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早在听到第一声摔门时候,已经通知了易朗月等人。 易朗月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顾夫人将车开出车库,车灯照出一片的赤明,随即从他身侧毫不减速的扬长而去! 易朗月见追不上夫人!赶紧让夫人的保镖开车跟上,自己慌忙回去看顾先生!这是怎么了!明明晚上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两人看起来融情蜜意,这才几个小时,怎么又闹起来了! 易朗月恭敬的候在玄关处,不敢问,更不敢开口,瑟瑟发抖的担心顾先生现在想杀人! 好在顾先生似乎没什么反应,只是行动似乎……慢了一拍,但易朗月低着头,而且卧室到浴室只有几步的距离,他看的不是很贴切,好像是慢了一点…… 直到浴室里传来水声,才尽力从房间的蛛丝马迹中窥探发生过的痕迹。 客厅很整齐,餐桌上的保温杯没有动过,除了玄关处的拖鞋被主人随意的甩在地上,看不出任何动过手的迹象。 易朗月宁而停了片刻洗手间的水声,想趁机去卧室看看,又没有那个胆量,只能退出去,问门外的保镖。 顾管家也赶来了,都在分析一大早两位主子发生了什么,与以往只关注他们的顾先生不同,这次他们也在密切注意顾夫人的心情,亦唯恐她情绪不佳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来。 顾君之披着睡袍从洗手间出来,脚步突然停了一下,转头看向主卧的方向,地板上被她摔碎的闹钟四分五裂渐的到处都是,彰显着那个人离开时有多生气。 顾君之不自觉的握紧手心又松开,上面还残留着她挣扎过的力量,但——是她太过分! 顾君之目光坚定,但欲转身时,想到她哭肿的眼睛,无力反抗的求助—— 顾君之下意识的走进主卧,换下了床单,为她叠好被子,将地上的摔碎的闹钟捡起来,每一片分散的形状找到,收到垃圾桶,顺便帮她打开窗,驱散房间里的气息。 她回来看到后,总能消一点气。 顾君之为自己这个想法不耻,明明她有错在先!现在把对错、你我、得失分的清清楚楚的他,坚信郁初北该懂,错的是她! 可他也的确说过,不会反客为主,但有上几次的经验,他最后失信了,失信的有些……太过分…… 顾君之才回了次卧,换上运动装,去晨练。 …… “顾先生今天比以往晚出来一个小时……”顾管家忧虑的站在操场上,确定顾先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后松了一口气,看向易朗月:一个小时啊? 易朗月眉头紧皱,一个小时太长了,恐怕要出事:“夫人呢?” 顾管家拿出定位仪,接通保镖的电话,皱眉:“酒吧——”一大早去酒吧做什么?顾管家神色有些茫然。 随即两人脸色发黑!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顾夫人在顾先生这碰了钉子,自己找乐子去了吧! 那还了得! 易朗月急忙给顾夫人的保镖打电话,总之一句话,不管夫人叫什么服务,不能放人进去,心里疏导即可就到! 易朗月挂了电话立即打给夏侯执屹!简直了!他们怎么忘了这么大的事!而且看情况顾先生将夫人气的不轻! 易朗月几乎可以轻易脑补出顾先生油盐不进不准夫人近身的样子,然后再说几句难听的话,夫人没有被顾先生气死已经是心里承受能力够硬。 夏侯执屹后悔子弹没有穿过脑子了!这才和好了几天,就—— 夏侯执屹疲倦的从病床上坐起来,唯一完好的右手焦躁的拽着自己毫无形象的头发,恨不得自己没有接这个电话! 有什么事都来问他!他是锦囊吗!“不管什么样,先安抚住夫人!我马上到酒吧!”夫人要是找了外人,不管哪个顾先生都能弄死他——都什么糟心的事! 啊!忘了自己不能走路,直接摔在地上! 艹!“护工!” …… 顾君之从晨雾中归来,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头发因为醒来时刚刚洗过,柔顺的贴在额头上,少了几分冷然,多了一分肃穆的柔和。 顾君之停下脚步,轻易的看到两人突然后退的脚步和隐隐不安的神色,本来要走过去的顾君之,微不可查的退后了一步,看着他们! 这一步像是突然踩在了易朗月和顾管家的心口上,顿时呼吸一紧,犹如被扼住了喉咙:“顾……顾先生……”垂下头恭候他老人家走过去。 529消消气(二更) 顾君之却没有动,站在操场旁,看着两人。 易朗月、顾管家一动不敢动。 顾君之看到了顾管家手里的东西,定位器,不用想,也知道用在谁身上,她走时候的状态的确值得他们大张旗鼓。 所以,顾君之等着他们的汇报最后结果,既然现在还拿着这个东西,自然是她没有回来。 易朗月、顾管家到底没有夏侯执屹的机敏,在原地盯着压力站了很久很久,才恍然大悟:“夫人去了酒吧……” 顾君之一时反应不过来,因为她的情况连借酒浇愁都算不上,是她闹腾在先,挑衅在先,她去酒吧只能是羞愧难当、不愿面对事实而已。 但顾君之想到她离开时候,仿佛就是他的样子和他最后的确下手有些重的事实,顿时皱眉。 她总不能还觉得她自己受了委屈。 易朗月、顾管家神色更紧张了。 顾君之看向两人。 易朗月、顾管家顿时觉得背脊一凉,顾先生下一刻就要弄死他们这些没有拦住顾夫人的。 顾君之看着他们的神情,不太想过深的再问,她喝够了清醒了自然知道她自己错在哪里,但他们两个表现出的闪躲,明显超出了他预想中的认知,或许郁初北的‘离家出走’跟他想的也完全不同:“她做了什么?” 易朗月身体忍不住一抖:夫人因为受不了你的冷遇,找男人去了。他……他…… 顾君之目光顿时一冷! 易朗月再不敢吞吞吐吐直接一口气说了夫人一大早去了酒吧,招了十几位唇红齿白的小服务员。 顾君之的脸色简直—— 顾管家距离顾先生这么远都能感受到他老人家隐忍不住的怒火!完了! 顾君之家都没回,衣服也没有换,直接开车冲了出去! 司机在后面追着,结果一辆辆车从他身边开走,愣是没有一辆要载他去追车! …… 夏侯执屹还十分虚弱,坐着轮椅,手臂上缠着绷带,西装笔挺的看眼坐在豪华包厢最中央的沙发上,仿佛没有看到站在沙发背后的众多小帅哥,苦口婆心的劝着:“夫人,您有什么不高兴跟我说,先生知道你受了这份气也会心疼的。” 高成充坐在茶几上,也赶紧接话:“对,夫人,都半年多了,你跟顾先生那种人一般见识做什么,凭白气坏你自己。” 夏侯执屹掏出手帕擦擦额头的虚汗,看着冷脸的顾夫人,声音十分温柔:“顾先生对您是不一样的,尽管有的时候口嫌体直,让人心里不爽,可先生对夫人绝无二心啊。” 高成充耐心的借口:“夫人不高兴,打顾先生一顿出出气,何必自己忍着。” 夏侯执屹点头,觉得这一点可以:“夫人在这里气着,顾先生那么迟钝还未必知道,您说您招他们这些人过来,只会让自己更生气,到底要打在顾先生身上才能让您痛快的。” 站在所谓的‘顾夫人’身后的小哥哥小弟弟们,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当然伺候过不少有身份地位的女客。 但大多数不愿意让人知道,即便是与丈夫公开各玩各地的也不会是这个局面。 可这明显是夫人出来找乐子,男方那边的人在苦口婆心的劝,竟然不是大打出手!或者扭头就走!看劝的这阵势,双方关系非常可能,并且偏向这位夫人。 郁初北冷漠的坐着不说话,手腕上的痕迹已经被衣服遮在了袖笼里,什么对的错的,在同一间卧室的男女就没有对的错的时候! 结果他到好,把所有她用在他身上的招数,乘以十用在了她身上,她什么力气什么结构,他顾君之什么配置,能一样吗! 事后那个混蛋还不领情,也不稍微安慰一下,说什么‘不想要’让她需求小一些! 他眼瞎吗!在身心受到巨大折磨之后,她能不踹死他,完全是自己有病,舍不得一枕头把 睡过去的他捂死! 再说,她来这里怎么了!先让这些顺眼的男孩们帮她洗洗耳朵,让她舒舒心!她何必脑子有病的给自己找不自在,放着大好的温柔的小哥哥们不享受,看他那张冷脸找虐吗! 就是找虐也得先充充电,让这些人现在甜言蜜语上安慰安慰她受创的心情! 夏侯执屹悄悄挥挥手,让人把这些男孩子带下去。 “我看谁敢动!”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所有的小动作烟消云散。 夏侯执屹叹口气:“夫人,您何必呢?您还真从他们身上找享受吗?”男人和女人不同,更不要说夫人不是孟总那种人了。 郁初北冷笑:“多看两眼养养神不行吗!难道我要整天对着他的死人脸!” 夏侯执屹无法反驳,您多看看,让这些孩子们给你唱个曲跳个舞哄您喝两口茶当然都是您的自由。 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可是……这不是顾先生记挂您吗!您来一段半套服务不要紧,顾先生不愿意了就不是他们同意不同意的问题了!会出事的! 夏侯执屹想到那种可能,觉得身上的痛苦都不痛苦了,万一,严重到顾先生自己想不开,心里不知道哪根弦又搭的精神扭曲了,这不是出大事吗! 夏侯执屹看眼夫人背后的人,努力调整到一个让身体舒服些的姿势,更加温和的看向夫人,想着夫人在顾先生那里受了委屈,需要安慰。 那么谁安慰不是安慰,他安慰不是更好一些,也省的这些人没有轻重,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事来。 夏侯执屹想通这一点,眉目间的犀利和冷淡一点点减少,和风细雨的开口:“夫人与我们相处这么多年了,我们都知道心好,做事有底线,人更是温柔,尤其对顾先生更是一心一意。” 高成充点头如捣蒜,夏侯执屹说什么就是什么,否则明显他就是下一个祭旗的人。 夏侯执屹喘口气,他到底因为失血过多,伤了元气:“顾先生现在状态能这么好,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都是夫人一再谦让,舍身忘死才有的记过,夫人这样好的人,顾先生能遇到,是顾先生三生有幸。” 郁初北在昏黄的灯光中看夏侯执屹一眼。 夏侯执屹笑容依旧,想着一会再用一点苦肉计,应该也能顺理成章,不过现在还是先安抚顾夫人:“顾先生他身体不好,性情暴虐,就说他上次对夫人动手就是顾先生忘恩负义!也就是夫人幸好,不跟顾先生计较。” 高成充怕补充少了得不到拯救,赶紧添:“古医生也说,夫人对安抚顾先生的情绪,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顾先生还如此对夫人,简直过河拆桥!” 背后站着的男孩子们,头垂的更低了,在他们让人耳花缭乱的称呼中,有种进入时空,遇到了什么古老家族的错觉。 夏侯执屹看着郁初北稍稍平静的神色,试探性的开口:“夫人能说说,顾先生做了什么吗?说出来,心情能好一些。” 郁初北脸色瞬间又黑了。 夏侯执屹赶紧安抚:“夫人不用说,我也能猜出来,肯定是顾先生无视了夫人的关心,让夫人伤心了。” 高成充:“顾先生简直太过分了!” 郁初北:“呵,他可未必那么觉得。” 夏侯执屹松口气,肯开口交流就好,能让夫人一大早就跑出来,能是什么事,夫人让顾先生多休息一会?顾先生不干!这到是百分之百的事。 夏侯执屹吩咐夫人身后的一个男孩子,去点一瓶酒。 再回来,送酒的换成了高成充的属下,不见那个男孩子。 夏侯执屹斟酌的为夫人倒上一杯,发现夫人并没有察觉是不是撒少了一个人,送了一口气:“夫人喝一杯先消消气。” 郁初北拿在手里,没有喝,心里无声的叹口气,身体也没有那么紧绷了,她出来时真的快气死了!简直好心喂了狗! ------题外话------ 有三 530三更 夏侯执屹笑了:“顾先生那个人过于自以为是,不懂得t恤人。” 何止不懂得的t恤人:“顾先生知道什么是人吗?”高成充实事求是的看着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不会给他眼光,他坐的时间长了都会浑身无力,有限的时间怎么会浪费在他身上:“所以夫人依旧以诚待他,我们都看在眼里。” 不是你给我‘验血’的时候了?郁初北看向他,本打算说什么,换了方向:“你脸色不好?” 夏侯执屹在暗中握紧左手抵抗着突来的疼意:“我没事。”夏侯执屹语气不带一丝弱象,只是速度不快。 郁初北想到他受了伤,说起来还是顾君之为她‘出头’:“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那哪行,这些人就是进你三寸,你听他们唱两首歌都可能出事:“夫人心情不好,我们怎么能就这么离开,什么都不如夫人心情重要。” 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但看着如今围在她身边的夏侯执屹和高医生,其实能说明很多问题,比如顾君之也许就是嘴欠,抖惯了从高位上下不来什么的,要不然能惊动他身边这么多人。 看看他们一个个给自己灌好话,恨不得把他们深爱的主子放在地上踩的架势,就知道她如果做出点什么,家里那个不炸也能自燃两天! 这样一想,痛快多了! “夫人要不要吃点东西?”说着直接点了两个男孩子去看看这里有什么吃的。 沙发后的人没有人敢拒绝,这两个人背后站了那么多保镖,分分钟能把他们碾碎的样子,一看就是顶级大人物的小弟,他们如果真伺候了这位‘夫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这两个名额瞬间引起了一阵争抢的小骚乱。 郁初北本好了一点的脸色顿时冷下来。 夏侯执屹、高成充的脸色也冷下来! 房间内的气氛顿时一僵,再没有人赶闹,安安静静的出去了。 夏侯执屹很快转移了话题:“二少爷最近又长高了。” 郁初北:“……” 高成充谄媚:“长的像夫人。” 郁初北脸色而有些不好看。 夏侯执屹无语,不会说话咱闭上嘴好不好,夫人也是有正常审美的知道谁好看谁不好看:“夫人就别生气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给顾先生的一个机会……要不然踹两脚出出气……” 夏侯执屹手机响了。 里面的声音震耳欲聋:“夏侯你在哪里!顾先生上去了!顾先生找夫人去了!你在哪里快来啊!要出事了!”他们一路之担心顾先生开车了,竟然忘了给夏侯大电话,结果顾先生到了楼下他们才想起来! 易朗月声音很大,高成充直觉扔下满屋子里人往外冲! 站在郁初北身后完全不明所以的男孩子们见情况不对,也要跑。 夏侯执屹着急的动不了,紧要关头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他就剩一下右手了!他还能付出什么!这些背信弃义的东西!但就是只剩一只手也要遥控着电动轮椅往外冲! 下一秒!高成充战战兢兢的退了回来,垂着头,像死了一样,无声不息的站着。 夏侯执屹也不摆弄他的高科技了,安静的候在一旁,犹如死尸般入定。 周围的保镖一瞬间换了气场,从刚才的良民,到此刻充满看煞气,与顾先生身后的保镖融在一起,气场全开,忠诚无畏。 郁初北看他一眼,刚才都要淡下来的情绪在看到他的一刻,重新火冒三丈!就是这张日天日地的脸!这霸王狗一般的气场!凉薄的心态,那张嘴里不定吐出多难听的话,他还觉得是忠言逆耳! 滚蛋的忠言逆耳!有那个胸襟,他听听别人的忠言逆耳怎么样!比如,他那方便功夫不好,行为鲁莽,她及其不喜欢! 比如他说话难听、刻薄寡恩,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孩子爸又动不动想死的份上,她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比如他龟毛、洁癖、卡点惹人烦、没事狗眼看人低,都想听听吗!要先听哪一个! 嘴长在鼻子下面不是让他张口就来的!过一下脑子会死吗! 顾君之看到她身后的人,袖子里的枪瞬间—— “顾先生!夫人还没吃饭,夫……”夏侯执屹觉得先生这一枪一定会落在他身上,但落他身上总比落在那些男人身上强一些,至少他可以对夫人说没关系习惯了,那些人未必可以,如果那些人不能做到坦然去死,就会在夫人心里蒙上一层阴影,两人之间的矛盾就麻烦了! 郁初北也已经开口:“你们先出去,所有人都出去。”她亲自怼他!就是太给他脸!惯的他好赖不分! 顾君之重新看向她!手里的枪已经重新放了回去!注意力重新被拽回她身上!恨不得让她死! 她一个有家有子的女人,晚上刚对他——对他——结果睁开眼竟然就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 她什么意思!她看不起谁!他哪次没有答应她!她竟然做出这种事! 顾君之恨不得过去踹死她! 高成充这次心善,默默的移向夏侯执屹,将他的轮椅拽过来,悄悄往外走。 保镖事宜那些男孩子声音轻一点,也往外走。 保镖是最有推出去的。 顾君之在门关上的一刻,一脚踹翻了她面前的茶几,发出巨大的声响! 郁初北也不甘示弱:“你冲谁发脾气!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我不是怕把你委屈死了!解放你脱离苦海!” 532二更 顾君之看着她挑衅的眼睛!这双眼睛换一个场合他也见过!并且更欠揍!更让人热血沸腾! 而且他现在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他在这里跟她争辩什么!赢了能有利益进账吗! 可他竟然极其无聊的在这里为一个可能更无聊的问题与她争了半个多小时! 再看她那死不悔改的性子,这半个小时可以说,一点效果都没有! 所以,他在做什么!目的是明确的,过程中却没有一点收获,纵然他把所有有利于他的证据都摊开,估计她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嘴脸。 郁初北见他不动了,松口气!她有些担心他一气之下不管不顾的冲过来抡死她! 顾君之站定,很快调整策略,决定不再跟她讲道理,他要的是她现在安安分分的回家,并且早上的脾气能淡下来,最好能看到卧室里的被子是他叠的,摔坏的闹钟是他收拾的。 纵然不能,也要先回去,把她那莫名其妙挂出来的脾气收回去,继续像以前一样。 郁初北好不想让的看着他! 顾君之深吸一口气:“好!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说你。” 郁初北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反应不过来,幻听? 顾君之站定,再重复一遍:“我仔细想了想,你说的事,我确实有责任,昨晚是我没有经过思考,没有想到你的好意!”鬼知道她有什么好意!她就是在整他,整到他欲罢不能!他还要给对方道歉! 顾君之的三观都被自己重塑了一遍! 郁初北的认知也被向来眼高于顶的顾君之带偏了一些!他受什么刺激了!刚才还骂的好好的,突然转换风格!“你……突然换人格了?” 顾君之嘴角抽了一下,但很好的克制住了:这个女人! 郁初北见他一动不动,并没有要对自己动粗的样子,又仔细看了他两眼,还是不能相信,他突然就开窍了:“你昨晚哪些话是不是真心的?” 是:“不是。” 郁初北觉得他在说谎!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绝对悟不出这样的‘深度’,但女人是听觉动物,纵然老公心里憋到要炸,面上肯服软也是吃这一套的,郁初北要求不高,但吃的深度自己决定。 郁初北整理好情绪,优雅高贵的坐在了沙发上。 顾君之看着她趾高气昂的样子,耐心的没有锤死她这份骄傲,因为他感觉到了她放松的情绪和准许对话的气氛。 “我对你好不好?”郁初北没想过得理就饶人!再说她还没有消气!尤其自己早上出来的时候!他就在床上看着!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当时就差点没有把她气死!渣! 前一刻还无限迷恋,下一刻就弃之若履! “好。”有了第一句违心的话,再有第二句,心里的负担轻若鸿毛。 郁初北的心情更愉悦了一分。 顾君之看着她突来的好心情,虽然不知道她突然的好心情来自哪里,但不妨碍他因为对方此刻的心情和态度放松下来后,也跟着平和的心情。 至少比前一刻无处下手还被气的想吐血让人觉得对话愉快。 顾君之觉得这是一个驳论,但它确实发生着,而且只需要三两句修饰过的话而已,轻易的让他不可思议。 “我早上出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拦着我!”郁初北才不管他为什么突然开窍,既然开了就给她好好的开! 顾君之仔细想想,为什么要拦!是你要走,腿长你身上!但郁初北明显不想听这个答案! 他如果说了,好不容易营造的好氛围就会烟消云散:“我没有反应过来。” 郁初北不满意这个答案:“什么叫反应不过来!你老婆离家出走!你要什么反应的时间!” 顾君之脸色难看,大清早像炸了一样!谁知道她是不是抽风:“我知道了,下次我会开口。” 郁初北看他一眼。 顾君之让她看。 郁初北觉得他可以啊,这不是也没有完全傻透!还是被自己找其他人刺激的怕迤嬴翻脸无情,不管因为哪一种,他没有把自己气死都算良心发现:“你说!你喜不喜欢那种事?!是我逼你的还是你自愿的” 顾君之:“……” 郁初北:“……” 顾君之:“自愿。”不管完全违心的话,确实还可以,虽然他她闹腾了一点,但……总之可以。 郁初北满意一点点了,天天被他放在地上踩,终于扬眉吐气一点点:“以后是我求着你、难为你,还是你自愿的接受!” 顾君之觉得她差不多够了:“后者。” “后者是什么!?” 顾君之:郁初北这个女人讨人厌,不是没有原因的,比如说这份得寸进尺,但九十九步他都走了,差这一步吗:“是我自愿。”再附送你一句:“并且我很乐意。”能吃吗!纯碎的耳隐!? 顾君之心里还没有鄙视完。 郁初北开心的跑过来,已经软软糯糯的挽住了他的手臂:“你吃饭了吗?”温柔小意,情意绵绵。 533想死不解释(一更) 顾君之有些回不过神来,看着她云淡风轻,阴云已过的样子更是想提醒她,争论的节点还没有结束,还没有给出一个双放都满意的结果。 郁初北已然开口:“早上被你气的只顾着生气了,饭都没有吃,饿死了。” 谁气了谁!你仔细想想! 郁初北摇着他的手臂,半个身体甜腻的靠过去,贴在对方微丝不动的身上,羞涩又故意嗲腻的开口:“那你以后还锁门吗?人家跟你说话你理人家吗?” 锁!为什么不锁!而且理你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做什么?跟你一起更没有营养!? 但顾君之看着她已经没有脾气,全然赖上来,自己偃旗息鼓的态度,和下一步明显就是回家吃饭,云过天青,皆大欢喜的结束。 他又自问,为什么要为了那几个字,把这‘大好局面’终结?!是觉得今天早场这场莫名其妙开始又莫名其妙结束的闹剧,还不够浪费时间!? 郁初北见他不回答,使劲摇着他的胳膊,用身体的重量带动手臂的力量,使劲摇:“说嘛,你说嘛!你说呀……” 顾君之依旧微丝不动,将她定在她自己的弧度中间,自我摇摆,可看着‘薄弱的临门一脚’和她笑容甜甜的样子…… 所有他皱眉的认为,在不想再继续一边刚才的争吵下,折中成,可以委婉一点的共识,于是开口:“不是说饿了,阿星去吃饭,走吧”声音虽冷,但语气平和,没有往不耐烦的一方倾斜。 郁初北不行,继续撒娇,她发现他说话算数,所以管它什么没必要承诺都要要一大推:“你说嘛,你说,我想听你说,你不说我吃不下饭。”郁初北嘟着嘴,黏在他身上撒娇。 顾君之将她拽开,松手。 郁初北像弹簧一样又贴回来。 顾君之说实话,根本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明明前一刻还在张牙舞爪,但这个结果他接受。 顾君之想了想,开口:“嗯……” “嗯什么?你嗯什么呀?”郁初北不依不饶的又开始摇他。 顾君之:“不锁门,尽量理你。” 郁初北笑了,笑的将头埋在他怀里,又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哭,不自觉的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没忍住,就哭了。 顾君之头都要炸了!还有一丝别的东西和不自然,又唯恐她是不高兴了,把刚才的进程来一遍。 顾君之伸出手,不确定的……轻柔的环住她的腰,轻拍她背脊的手虽然生疏但没有停,有些话违心的脱口而出:“早上的事是我不好……对不起……” 郁初北的闻言,眼泪掉的更厉害了,手指忍不住掐住他的腰使劲拧:你还知道错了! 拧了一会听不到他讨饶,赶紧良心发现的松开,瞬间放开缠着他脖子的手,将哭湿的头发撩到耳后,担忧的撩她的衣服。 顾君之躲了一下。 郁初北又将人拽回来,声音还带着刚才哭过的哽咽委屈:“你别动,我看看……”她刚才好像挺用力的。 顾君之不动了,让郁初北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看一会…… 少卿,郁初北脸色扭曲,神态闪躲的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因为顾君之身上除了刚刚她掐出的痕迹,其……其实……掐的痕迹都分辨不出来,他身上的痕迹太多,青青紫紫的,还有很多淤血后的痕迹,相比之下,小小的掐痕根本找不到。 顾君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中的讽刺昭然若揭,还要看吗! 郁初北悄悄的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衣袖,攥住,一点点的攥着向下,声音有那么一丢丢不好意思:“对……对不起……” 顾君之在心底冷笑,知道说对不起了,刚才在沙发上跳脚,张口就来的阵势去哪了! 郁初北当然有底气,所以撑着最后的底气,恃宠而骄的狡辩了一句:“我也让你还回来了啊……”她身上也有……不少呢。 顾君之不那么认为,因为事情不能这么算,是她挑衅在先,他才以牙还牙!但想到她当时的状态和…… 顾君之又觉得如果计较了,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也不能等价说这种事,也……的确不能,至少他有感觉:“嗯。” 郁初北虽然不满意他就一个字,但想想刚才的所见,郁初北接受他‘偶然的沉默寡言’:“我们吃点什么啊,好饿。”郁初北挽住他的胳膊:“都没有力气了……” 顾君之觉得她如果有面镜子应该好好照照,刚才的气势气吞山河还有剩余,转而就扶风弱柳,没有心里阴影吗。 包房外,夏侯执屹忍不住吞了一把止疼片,还没有完全咽下去,就看到包房的门打开。 郁初北挽着顾先生的胳膊从里面走出来,女人巧笑嫣然,男人……嗯——冷着脸! 不过男方总是冷着脸,不值得被重视!夏侯执屹惊了片刻,药片也不咽了,立即和高成充并排垂首,半个小时前还喧闹的酒吧,如今早已安静的落针可闻。 夏侯执屹更不解!刚才里面霹雳乓啷要打起来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吃一把止疼片撑一会,结果这么一会就出来了? 以顾先生的智商,不再里面吵到不欢而散吗! “我们出去吃吧。”郁初北声音带着点骄纵,没有多看外面的人一眼,挽着顾君之的手臂,仿佛这里只有两个人,他们只是平常的小夫妻,日常对话。 顾君之不:“外面的东西不好消化。”声音略冷。 “我可以看着我吃啊,你都没有陪我约会,就当约会了。” 顾君之提醒她:“我也没有吃早饭。”在固定的时间没有吃到固定的早餐,现在还要看着她吃饭!她在想什么?解释一下? 郁初北非常正经:“你没有吃就没有吃嘛,你去了公司再吃啊!爱可以辟谷,可以包容万象,可以忍受饥饿,可以我饱了你不饿,懂不懂。” 不懂,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不兼容,何况如果那样,顾君之建议换一换:“那也可以我去公司吃,你看着的,等我吃完了,我再出来陪你吃。”顾君之觉得完全可以,而且更合适,毕竟她吃饭慢。 郁初北瞬间松开他的手臂,目光控诉的看向他:“顾君之你有意思吗!你觉得刚才我原谅的你太轻易,不知道珍惜是不是!” 等一下,刚才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现在说的是吃饭的问题!顾君之隐隐觉得额头青筋发疼,还有种不祥的预感。 郁初北的控诉接着而来:“再说,我是真的要吃吗!我不知道不能饿你!我不心疼你!你凭良心说,我哪次不是先让着你,你吃低盐,我就跟着你吃清淡,你不吃油腥,我哪次不是跟着你吃水煮排骨,还是煮了一次又一次,肉都发白的!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凭良心说你是怎么对我的,就让人耍个嘴皮子,哄我高兴,你都不乐意——你都不乐意——” 夏侯执屹听到楼道尽头的声音,嘴里的药片险些没有卡死自己!憋的面色通红,欲呕无地。 高成充拿来一个垃圾桶给夏侯执屹,觉得他也许也需要一个。 顾君之的脸色黑如锅底,他说什么了!好像——是说了一句什么! “渣男!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人面兽心!我眼瞎了竟然嫁给了你!我到底为什么嫁给你呀!我是疯了吗!” 顾君之眼皮直跳!这句话应该他说!应该他说!顾君之见她还骂,错过了电梯也不知,一手把她捞回来,按在身前等电梯! 郁初北就进距离骂他:“小心眼!自私自利!只顾着你自己!全世界都围着你转你才满意!从我嫁给你,说过你龟毛吗!说过你事多吗!说过你嘴贱吗!说过你挑事吗!你没有陪我看过电影我嫌弃过你吗!重要的是,你每次吃饭我看着,我怨恨过你吗!” 534二更 郁初北越说越伤心:“我这辈子到底图什么!一心一意对你,竟然落得个不被重视的下场,连看我吃顿早饭都委屈了你……” 顾君之忍住掐死她世界清静的愿望,咬牙切齿的按住她的头:“吃!——饭!——我陪你吃。”他就看着她!撑不死她不准她抬头的那种吃! 夏侯执屹见两人离开后,急忙接过秘书手里的水,一口喝下。 高成充觉得他家顾先生…… 夏侯执屹深吸一口气,终于觉得活过来了,不过,他要跟顾先生谈一谈了…… …… 郁初北最终没有让顾君之陪。 顾君之有严格的作息规律,错过了早饭的时间他会肠胃不适。 顾君之坐在办公室的茶几上,看着摆放在其上的早饭,和郁初北递来的早餐,大概明白什么是嘴贱了,不是形容自己,用来形容郁初北。 她一路唠叨了半天,举证了一百条例子,结果还是坐在这里吃饭,既知如此,整个过程中又何必耍嘴皮子!她也不嫌泪。 顾君之在寒冷的冬天,喝一口汤呼呼的玉米粥再吃一口素包,耳根子又无比清净,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舒心畅意!人生纵然! 郁初北喝了一口粥,把少料的沙拉,其实就是纯蔬菜拼盘推到他面前,顺便又给他盛了一碗菌汤。 顾君之觉得吧,电梯前的一幕也可以忍耐了。 郁初北真的饿了,闹腾了一早上,回来的一路都在车里跟他摆事实讲道理,她也有些受不了,但谁让他欠,非要跟她争个高下,没有必要的废话也要彰显他自己的存在感。 明明他沉默就能应对过去的事,他偏偏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不是找吵架是什么!竟然还有脸怪自己早上摔门太响!觉得自己下次可以稍微克制一点!呵呵!他怎么不升天! 不过,郁初北早上那股劲已经过去了,不想跟这种人计较,纯碎就是找罪受,说多了,磨的只是自己嘴皮子,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深藏功与名!他只会数落她哪里做的不对! 郁初北喝下一碗粥,吃了一个肉包,胃里才觉得暖和一点,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果然还是吃饱不饿,至于老公,凑合能用就行了,要求不能太多。 郁初北靠在沙发上,顺便向后看眼时间,刚转回头,又向后看眼时间,这次就没有再转回来,而是一直看着。 因为已经八点四十了…… 顾君之平时吃饭是几点?七点!前后不差十五分钟,但现在已经现在了!他一路并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征兆,相比于以前不好好吃饭,他难受到脸色发白,奄奄一息的样子,眼前的顾君之‘健康’的出乎意料? 而且每顿饭不酌情酌量,万般忌讳就会不舒服的迤嬴,他体质弱,人时刻都很苍白,阳光下看他仿佛都脆弱的透明一样! 稍微一点风春草东,他都会感冒不适,难受万分,需要养在温室里,时刻被关注才能悄悄绽放。 而眼前的人,他精神很好,高大甚至有力量,他的肌肤不是纯白透着运动后健康的色泽蕴含着属于他这个年龄或者高于他这个年龄蕴藏的力量。 他自律却不孱弱,他冷淡并不软柔,他甚至一脚能踢翻酒吧里那台很重的茶几。 而且他什么时候吃饭都可以,晚上尤其随意。 所以……换个人格,还能换种病,是这个意思吗? 郁初北慢慢的转回头,视线缓缓落在他身上,他正慢慢的喝着汤,过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换个人格……换种病……郁初北想着,仔细的的想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那不就是没病想病吗!至少说明他肠胃的情况没有迤嬴想象中那么脆弱!相反因为他乱吃药,还极有可能增加他的肠胃负担! 更不要说这位顾君之很少吃药,虽然他该吃安眠药,但他吃药的量要比迤嬴少的多,那位正常一些的人格出现时,甚至只两三天吃一种定神的药即可。 郁初北靠在沙发上,苦笑,那又如何,重要的是迤嬴认为他就是病的那么重,而且不吃药他就能真正意义上的生病! 郁初北揉揉太阳穴。 顾君之看她一眼,又觉得理会她干什么,怕她想不起自己来,再作妖吗!干脆低头喝汤,免得被她想起来,没的好。 “君之……” 顾君之心一颤,手里的汤险些撒了,但赶紧一口喝完,把碗放下,端坐在沙发上,等着她放招过来! 郁初北看着他正襟危坐、剑拔弩张,或者说在面前竖起了无数盾牌,等着自己的架势。 郁初北就像跟他打一架!看看他的样子!他有脸怪别人跟他吵架吗!他是有多脆碎,自己又是多可恶,才需要人家如花似玉的美男子这样提防自己! 郁初北觉得自己比他大,见识比他多,人比他成熟,不跟他一般见识,所以浅浅一笑:“休息一下,一会该上班了。”说着起身将茶几上的碗筷收拾了一下,贤惠的去洗手台前洗碗去了。 顾君之看了她背影一眼,舒口气,靠在沙发上,终于舒心了。 郁初北洗了自己的碗筷,放好,转身出去了,剩下顾君之的另一边孤零零的躺在洗手台内。 顾君之:…… 不一会,易朗月进来,手脚利索的将办公室收拾整齐,打开通风口,清新的空气流入,他又静静的退了出去。 郁初北就在一旁等他。 ------题外话------ 看到权杖了|有三 535三更 郁初北没有问他别的:“我看夏侯执屹脸色很不好,你不是说只是轻伤吗?他现在怎么样?”看他的样子坐着都很吃力? 易朗月没想到夫人问的是夏侯执屹,他以为夫人会问顾先生早上的情况。 既是问夏侯执屹,易朗月就放心多了,轻伤是针对顾先生没有把人弄死或者弄残而说的,现在看来夏侯执屹没有这样的风险,修养的时间长一些而已:“是……不严重。” 郁初北看着他:怎么算严重? 易朗月让夫人看:真不严重! 郁初北不明白他们瞒着这些有什么用,夏侯执屹的情况明显看起来不太好,但易朗月的态度很恭敬,就像在酒吧时一样,夏侯执屹和高成充的态度也很好。 郁初北突然想到顾君之拿着枪抵着她的事,她竟然现在才想起来……那么顾君之怎么对夏侯执屹动手的?“你们顾先生手里的违禁品有多少?” 易朗月抬头看了夫人一眼,又垂下。 郁初北觉得自己好日子没多久可过了,但他们应该觉得稀松平常,听孟总说过天顾集团的安保在国外是佣兵组织,做的很大。 郁初北没有再多事:“把夏侯住的医院发给我,回头我去看看他。”今天他辛苦了。 易朗月:“好的,夫人。” …… 冬天的冷意到了中午也没有消减的意思,反而因为明日有雪,今天显得各位阴冷一些,窗外阴沉沉的。 临近中午,顾君之停下手里的笔,按下计时器,眼底的郑重和紧绷的神情才松懈一些,等着思绪从哪些繁杂的数字和结构中解脱出来,免得一会连这点清净也没有。 当即,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顾君之没有睁眼,头靠在柔软的被椅上,安静的养神。 夏侯执屹见状,示意秘书出去,静静的等在一旁,不敢打扰先生。 顾君之微微睁眼,看了门边的人一眼,又闭上了眼睛,等脑海里的画面和因为惯性思维缠绕的一袭数据随着他静下来的心神趋于平静后,他才看向夏侯执屹:“有事?” 夏侯执屹没事,没有正事,只是小事:“顾先生辛苦了。” 顾君之不回答废话。 夏侯执屹深吸一口气,这种事按说不该他说,但叶医生那边说什么都没有人过来。 夏侯执屹只能亲自来了,虽然他现在的状态也不好,万一惹恼了顾先生也不会有好下场:“顾先生今天早晨辛苦了。” 顾君之堪堪看向他,眉头皱了起来,带着六分不耐烦,再多两分,脚就踹过去而不是目光。 夏侯执屹如坐针毡,来前打了三针止痛针似乎都不管用了,每个伤口都是记忆力能让他疼昏过去的痛! 夏侯执屹忍着额头上的汗,硬生生挺住了,声音不急不缓,纯碎是因为说不快:“顾先生和夫人太较真了。” 顾君之把玩着手里的笔,正在考虑往他哪里扎合适。 “女人是要哄的……”夏侯执屹抚一下垫在背后的靠枕,身体有些虚脱:“有时候,不管夫人说什么?顾先生不愿意听,不理会夫人就是,如果夫人问的次数多了?太过无理取闹,随意答应两声能避免很多麻烦。” 顾君之抬起眼睑扫了夏侯执屹一眼,知道夏侯执屹再说什么了,他今天早上悟出的的道理。 “夫人人很好相处,就是喜欢粘着先生你,女人们还有个问题,希望被关注,顾先生如果没有时间多关注夫人一点,尽量不刺激夫人就行,随口应下的话先生没有时间也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处理,不必当场就与夫人将道理,顾先生事务繁忙、谋算众多,何必与夫人在琐事上浪费时间,能随意低个头,给夫人一句好听的话,顾先生也能腾出时间处理更多的事,不是吗?” 夏侯执屹说的小心翼翼,又真挚万分,夫人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虽然是喜欢唠叨了一些,可没有大问题,重要的是顾先生不觉得顾夫人有问题,所以他只能顺着这个思路来。 顾君之神色淡淡。 夏侯执屹见顾先生没有不耐烦,紧张的情绪才平复了一些:“我以顾先生的名义给夫人定了一束花,上午的时候已经送到了……夫人看起来心情还可以。” 顾君之不说话。 夏侯执屹神色更放松了,有情提示最后一句:“与女人相处是讲究技巧的,尤其是养在家里的。”说完,夏侯执屹不敢恋战,更不敢看效果,启动按钮,出去了。 顾君之没什么要放在心上的意思。 …… 郁初北中午没去找顾君之,姜晓顺带来了田施的消息。 姜晓顺这几天私下给广宣部的总经理放话,说田施觉得广宣部没有前途,用美色为营销部争取到一份单子,话里话外暗示田施是自愿的,因为她最近很缺钱。 田施是一名美女,很有几分姿色的美人,没人把心思打在她身上,是因为她洁身自好,天世也没有什么不良的传统。 毕竟多的是自愿和上赶着要出人头地的,远不必无事惹来一身腥,受到上面的处分。 但田施自己打破她自己的界限,就另当别论了。 广宣部能力与风流并重的总经理,立即有了新想法。八面玲珑的他看中这位属下很久了,对她有需要却舍近求远要那么一点不高兴。 今天中午就把人留在了办公室,决定好好跟她‘谈谈’。 田施在被邓总堵在办公桌和他之间时,都没有回过神来!因为邓总不是那样的人! 邓总的呼吸落在她耳边,直接把她‘投靠’营销部韩总的事说了一遍:“多少钱?你要多少钱?” 田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顿时慌了:“我没有!”说着就要推他。 邓总立即将她的手按在了桌子上,目光不避讳的看着她:“看不上我,看上老韩了,他给你多少,我加倍……”气息暧昧。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看到这一幕,又惊慌的退了出去。 不等下午所有人到岗,广宣部田施和广宣部总经理的桃色新闻已经小范围传开了。 邓总当然不可能说他没有一亲芳泽,但在好友们问时,会一笑而过,颇为风流不羁,有点意犹未尽之感。 田施顿时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 虽然她没有做什么,甚至完全是受害者,何况她向来洁身自好,但这种事根本洗不清! 她如若说是误会,谁愿意信!她如果说被强迫的更不可能,公司谁不知道,邓总虽然风流但不下流,从不动善男信女,他虽然风流多情,但私人风评出其的好。 反而是她,被撞见那一幕等于坐实了她主动松口,或者主动有那个意思,邓总才会对她出手! 她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她怎么可能看上邓总那副嘴脸! 但如今,她简直百口莫辩!苦不堪言! 田施觉得老天都要跟她作对,这些难听的话传来传去,传到了高层耳朵里,难保顾董不会听说过,她还有什么脸面!顾董怎么想她!她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田施难受的功夫,又收到了几个恶心嘴脸的邀请!也不看看他们是不是能当她爹了!简直气死她了! 年龄相仿的男同事从茶水间经过,看到她响个不停的手机,见她一气之下关了机,脸色不太好看,走过去关心道:“你没事吧。”这种事当然私下做更保险,被人撞破是有些尴尬。 田施想说:她有什么事!她什么事都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做!根本是这些人恶意揣测!重伤! “你说田施?怎么没有可能,我听秘书部的人说,她还对咱们顾董献过殷勤。” “什么,什么,快讲讲!” 路过茶水间的几人兴致勃勃的等着听最新消息。 536夫人是不是怀孕了(一更) “她人很好的呀。”疑惑的声音,不认同的打断朋友想滔滔不绝的话:“共事那么长时间了,她不是随便的人?”这是基本判断力。 “就算你说的对,别人也不是傻子吧,秘书部的人亲眼所见。”那人将两个部门共同服务顾董签约时的事说了一遍:“一个人冤枉她总不能两个人都冤枉的她吧,她确实往顾董身上贴了。” “就是啊,说不定平时洁身自好,只是因为看不上身边的男人们呢。” 田施紧紧的攥住了杯子。 她旁边站着的男人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外面的人说的有理有据,而且涉及顾董,更不可能空穴来风,他纵然有些心疼对方,但并不妨碍他知道顾董对女人的吸引力。 男人冲了杯茶,转身走了! 田施突然很想哭。 …… 姜晓顺坐在郁总办公室里嗑瓜子:“我一会下去提醒她是我干的,理由是烦她勾搭顾董。” 郁初北没什么意见,作了‘好事’当然要留名,万一对方不长眼继续往上撞,岂不是很恶心:“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江湖气特别重。” 姜晓顺头也没抬:“保镖跟的我时间长了,误以为自己是大姐大。” 郁初北无奈的敲她脑袋一下:“心情好点没。” “好多了。”打了对方几次后,心里的憋屈好了一些:“再打一段时间,我就让他们找不到正经工作,滚出海城。” “随便你高兴。” …… 郁初北折腾了一天,下班回家陪了一会孩子,不等顾君之回来,就在床上睡着了。 顾君之回来的时候,房间里静悄悄的,他松领带的手一顿,除了吃早饭的时间见过她,他们并没有再见面。 郁初北虽然从他这里要了很多‘承诺’,但都没有要一一兑现的意思,反而下班的时候都没有特意过来说话。 而现在,房间里空荡荡的,她……没有回来? 顾君之将领带解下来挂好,微微低头看了玄关处的鞋子,顾君之向里面走去,看到了敞开的主卧门,和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人。 顾君之见状,嘴角的冷哼险些溢出来,折腾了那么久,她有这个下场一点也不奇怪。 顾君之关上门,雷打不动的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郁初北是半夜十一点醒的,迷迷糊糊的醒的不全面,抱着被子,光着脚,踩到次卧的床上睡了过去。 顾君之洗完澡出来,就见床上多了一个人,几乎下意识的背脊一紧,走过去,发现她睡的不省人事,又苦笑不得,米粒大的脑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顾君之上了床。 郁初北搂上来,但实在造不动,尽管潜意识的告诉她这个时间应该做点什么,但她表皮意识的醒了,深层意识醒不过来,不一会拦着身旁的胳膊又沉沉睡了过去。 顾君之没有这么早睡的习惯,他一直胳膊没有动,一个胳膊压在了脑后,看着天花板发呆。 顾君之忘了是几点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刚好五点四十。 顾君之将人从他身侧剥下来,起床,晨练。 顾君之回来的时候,郁初北抱着要跑顾临阵在沙发上闹腾,顾临阵要够呀空气,郁初北心怀的抱着他就不让他下去。 两个人一个无心够,一个有意抱,玩的十分投入,睡饱睡足的郁初北精力充沛的逗小儿子逗的十分尽兴:“回来了。”随手拍下小儿子屁股,让他叫人。 顾临阵正被伺候的高兴:“巴巴——” 顾君之勉强嗯了一声,去了洗手间。 两个人自动将他忽略,继续在沙发上闹腾,张扬的笑容从客厅传入浴室,最后与水声消失结束。 顾君之出来见两人还在沙发上,想坐在餐桌前沉静的安神。 “坐。”郁初北拍拍沙发,往旁边让了让:“有事跟你说。” 顾君之犹豫了一秒,坐了过去。 郁初北还在点点豆豆的闹儿子,小家伙明明想玩的不得了,还装出一副他要跑了,快来抓他的样子。 郁初北拎着他的脚,再次把他过来,将他放在爸爸身边。 顾临阵赶紧要往爸爸身边跑。 顾君之微丝不动。 郁初北将他拎回来点他。 孩子清凉的笑声,再次扬起,活力四射。 郁初北手指一边在小儿子身上动着,一边开口:“我今天带他去公司。”脸颊红统统的,眼角带了些笑出来的红痕。 顾君之看眼像虫子一样在沙发上扭曲的儿子,嗯了一声:“不打扰你工作就行。” “吴姨也会跟着,不麻烦。” 顾彻听到声音也走了过来,路过顾爸爸时,被养神中的顾君之举起来,坐到了膝盖上。 顾彻也就真的不动了。 顾临阵是那种,自己明明有最好的,但永远看着好像哥哥的似乎格外有趣的性格,见顾彻坐爸爸,他甩开明明更心仪的妈妈,也要坐爸爸。 顾临阵的坐不是好好的坐,他屁股像长了荆棘一样,结实有力的小屁股永远在蠢动。 顾君之被他砸的烦了,将顾临阵挥下去:烦。 郁初北拍顾君之欠欠的手一下:“给他心里造成多少的阴影。” 顾君之看眼笑的趴在沙发上,一位又有新的玩具,斗志昂扬的顾临阵,顺便看眼郁初北:这是有心里阴影。 顾临阵爬起来再次开心的向爸爸坐去。 顾君之轻描淡写的将他挥开。 顾临阵笑的开怀的继续坐,几次三番的随着爸爸的力道飞扑出去,觉得自己也变成了超人一样。 郁初北看着二笨,不打算拯救他的智商,转身去看顾叔送来的饭菜,顺便收拾一下,准备吃饭。 郁初北站起身,伸个懒腰,觉得今天的雪下的刚刚好,突然不想去公司了,反正有人坐镇:“诶,我们今天去游乐场吧?” 顾君之自动当她废话,安静的研究怎么让顾临阵飞的更远。 郁初北打开冰箱,拿出一份酸豆角,才开始拆餐盒:“你天天上班累不累,偶然也放松一下。” 顾彻受不了弟弟的笑声,也加入了飞起来的队伍,两个小孩子交错从父亲手上飞到沙发尽头的画面,连绵不断。 郁初北边摆餐盘,边想年顾君之的臂力,那条手臂的力量她是领教过的,如今推着他两胖壮到令人发指的熊儿子也轻而易举,仿佛一个巨人玩乒乓球,不单有力量还有技巧。 郁初北耳根有些红。 顾君之察觉到她的视线,百忙之中看了一眼,又撇开头,一边应付两个儿子一边琢磨他脸红的点在哪里? 饭菜吗? “你真不去。” 顾君之检查无果:“嗯。” “冷心冷肺。” “你热,你待着去吧。” 顾君之坐过来的时候,顾彻、顾临阵一边一个坐在顾君之腿上。 顾君之像是感觉不到两个崽的重量,直接带了过来。 两个小家伙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等顾君之下楼时,这两个人也是一边一个,抱着一移动的大腿,开心的不得了。 所以一大早看着顾先生上车前,先将左腿放在后退,大少爷爬到了后排,又把右脚放过去,二少爷也爬上了后排。顾先生看都没看上面的两个人,转身坐在了前面。 易朗月想,这是……要带两个孩子去公司? 郁初北急急忙忙的从楼道跑出来,她刚才忘了带东西。 顾君之已经关上车门,命令司机开车。 司机茫然:“夫人还没……” “还装的下吗?”顾君之声音很冷。 司机一脚油门飞了出去,丝毫不敢去想,自家宽到令人发指的大奔。 郁初北转身去开自己的座驾。 易朗月突然看向顾荣洪:“夫人和先生感情真好啊。” 顾管家点点头:“是啊。” “所以顾先生是不是快有女儿了?”易朗月感慨的毫无逻辑。 正好替夏侯执屹巡视工作的高成充,就听到这一句:“夫人怀孕了?没停你们上报啊,靠,你们是不是想独吞顾先生的女儿,易朗月你别以为夏侯执屹没有竞争力!” 易朗月当然知道高总在说什么,忍不住看他一眼,几乎就能看到夏侯执屹的年龄,然后再看看顾管家,嘴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谁给夏侯先生的自信。 高成充瞬间懂了!这臭小子是再说,即便顾先生有女儿,以后大小姐看他们就像他们想在看顾荣洪一样,根本不会让夏侯执屹近身:“艹!你当你就有机会!” “至少比夏侯执屹有机会。”有句话怎么说来,我不用跑过恶狼,跑的过队友就行! 高成充受到了来自这个看似无害的小白兔方的一万点暴击! 顾管家眼看这两个人就要打起来,赶紧提醒:“夫人没怀孕没怀孕,你们这是在争什么!就算夫人真怀孕了生了小少爷,你们这些话当着先生的面提一下试试,看顾先生打死你们吗!” 顾叔想一想:“其实,你们不用争大小姐,我觉得少爷门如果有需要,你们也是可以毛遂自荐的,毕竟都是第一次。” “滚!” “啊!” …… 顾君之是抱着两个孩子进公司的,一个胳膊上坐一个,坐脚上像什么样子!在一众保镖属下的拥簇中浩浩荡荡的进入专属电梯。 同一时间,顾董带太子们的萌照已经在整个秘书部传开! “哪位是大少爷?” “顾董带孩子好帅,顺便迷的我想去死怎么办。” “我觉着左边是二少爷吧?” “我觉得是右边。” “郁总的连个儿子真好看,郁总平时藏着掖着都不准我们看,好萌,完全继承了咱们顾董完美的基因。” “我还是觉得顾董更帅更有魅力怎么办?” “再好看也已经名花有主了,还是两位小少爷自带萌光。” “那问题来了,到底谁是大少爷?谁是二少爷?” “押注!押注!买定离手!” 信息群一片刷屏的光景,赌什么的都有,押什么都收! 顾君之一只手托着两个孩子出了电梯,直接进了办公室,像扔货物一样把两个东西扔下去。 但众人看不到后面一幕,前面一幕只觉得比相片还帅,她们暴躁心冷顾董,在线奶娃,怎么能不萌化人心,更令人有意外惊醒的时,孩子完全遗传了爸爸显性基因没有被妈妈带偏。 秘书群里又是一片粉红泡泡,顺带还有求郁总心里阴影面积的。 生了半天一个孩子都不像郁总,郁总想不想哭! 郁初北敲敲展清玉的桌子,微笑的提醒她:“不想。”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展清玉正飞速大字的手指停下,神色不自在的僵了僵,还不忘大声提醒:“解密一下,谁是大少爷啊!”她可押了一千块! * 郁初北觉得有必要提醒顾君之一下:“孩子是我提议带过来的。”你是不是捷足先登了? 顾临阵看到妈妈,立即拽着一盆紫罗兰向妈妈跑去!看!他抓住了什么! 郁初北才注意到甚多不一样的细节,立即神色纠结的看着小儿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的脸,立即换上甜甜的微笑看向自家老公:“我想你一定很需要他们,就不打扰您工作,下班见。” 537二更 顾君之没有让她如愿:“带走!”声音冷漠不容拒绝!他不需要! 郁初北呵呵赔笑:“你看你还那么见外。”尽管嘴上这样说着,郁初北却不敢犹豫,赶紧把两个孩子拎起来,打包走了。 * 39层上,姜晓顺从吴姨的眼皮子底下终于分到了大少爷、二少爷一点注意力,姜晓顺眼睛立即笑的弯弯的,最近一段时间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也散去了一些, 郁总的两个儿子她还是百日宴见过的,如今都这么大了,真是越长越可爱,让人萌到心里去了,瞧瞧这结实的小手臂,虎头虎脑的样子,觉得被他来一下,也够喝两壶的。 姜晓顺都要喜欢的想上手捏捏了,但郁总家的保姆看人的眼神太过警惕她也不敢顺着心意下手,毕竟是金尊玉贵的两位小少爷,万一弄哭了怎么办。 姜晓顺想到两个小祖宗背后的爹,背后的进山有山:“郁姐,郁姐!我酸了怎么办!” 郁初比答的漫不经心:“送一个给你。” “不,我不要让他们看到我垂垂老矣的样子。”姜晓顺视线痴迷的落在两位小宝宝身上,发现展姐她们说对,大少爷、二少爷的确更像顾董多一点,郁总的确可以郁闷了。 “不行了,我也想结婚生宝宝了,怎么可以这么好看,郁总,您不再生几个可惜了。” 郁初北不敢想,不要闹,会出事的:“田施的事怎么样了?” 姜晓顺闻言注意力从孩子身上移开,起身,坐到办公桌钱,说这件事:“还能怎么样,我就直白的针对她!她还能做到问心无愧吗!我昨天晚上跟她摊牌的时候你没见她脸都白成什么样了!还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自信!” 吴姨用余光打量了这位姜秘书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回到两位少爷身上。 “她做的出撬人墙角的事,还有脸不服气什么!我看她这两天就得辞职走人!她要是赖着不走!我有的是方法继续对付她!” 郁初北:“……”其实她已经想不起来女方长什么样子了,但不妨碍她想起对方敢打顾君之的注意,她都不敢随便碰的人,被别人献了殷勤,想想真怄气!“嗯,盯紧她。” 姜晓顺又想起一件事来:“我觉得秘书部新来的那个口译也有问题?” 吴姨又看了姜秘书一眼,她是做人秘书的还是私人助理? 姜晓顺如果知道这位气质出众的阿姨想什么,一定告诉她,双兼!“毛毛说的,说她没事总往顾董身边凑,她一个翻译又不是多重要的事,轮得到她凑。” 郁初北有些回不过神来,秘书部她的地盘!还有人敢在里面做文章!?在她的地盘敢做出什么事和田施完全不一个性质,郁初北猛然一拍桌子:“证实了告诉我!” 姜晓顺同仇敌忾的点头。 吴姨觉得吧……身边的人还是稳重一点好,她不敢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夫人身边可以再加以为老实诚重的秘书。 …… “顾董带双胞胎来公司了。” 立即有人向同事的手机凑了过去:“我看看。” “从秘书群里偷来的相片,两个孩子好看吧,顾董真乃人生赢家啊,年纪轻轻继承了公司,一对孩子长的这么好看,好羡慕啊。” “看看人家二十四五岁过的什么日子,再看看咱们部门的小年轻,顾董已经结婚生子,你们一个个还当自己嫩葱小白菜呢!还不赶紧抓紧时间,如果运气好,生的小宝宝还能与咱们两位小少爷青梅竹马。” “拉倒吧,孽缘。” “曲副!你怎么能如此打击我们做贡献的心。” 曲副耸耸肩,全部在意,他实话实说。 路夕阳在众人的笑闹生中,往再次亮起的手机屏幕上看了一眼,屏幕中的三个人几乎瞬间刺了他的眼,急忙收回。 却已经脸色发白,手攥的更紧,她的两个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路组长,您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没事吧。” 路夕阳笑笑:“没事。” 众人的视线被转移了过来,大家同事最近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路组长家的事情了,碰上那样的亲戚也是无语了,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理直气壮让大伯哥帮忙养侄子侄女,幸亏路夕阳没有犯浑答应。 而且路夕阳最近因为家里的糟心事太多,接了好几个单子,十分刻苦:“路组注意休息。” “对身体要紧。” 王议看了路夕阳一眼,他刚才明明好好的,而且他家里的事虽然很让人郁闷,但说到底事不关己,他早已经看开了,最近一段时间气色都很好,怎么突然不舒服了。 王议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他是看到相片后神色才变的,有什么在脑子里闪了一下,但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路夕阳的太太和郁总的妹妹是同学而已…… …… 顾君之十二点半离开了办公室。 易朗月赶紧发下文件跟上,心想顾先生有两天没有中午活动过了,这是要出去! 易朗月棉线觉得顾先生神色有些……不好说,其实也没有生气或者不满,但易朗月隐隐能察觉出有不同!但顾先生出门不就是解压的,有不同才对……吧? 539二更 春节的氛围悄然而至,商店里的促销和打折产品,构成了节日不可或缺的元素,就如灯笼和烟花一样成了节日的标志,拥挤的人潮,和街道上越来越多的人,将节日的气氛奋力推向一个高度。 天世集团已经封章,忙碌了一年的人们在,优于初春的脚步先为它披红暖场。 郁初北、顾君之都没有什么亲戚,前者不太孝顺,后者就是不孝!所以过节过成了孤家寡人。 郁初北穿了一挑绿色的立领无袖长裙,外面罩了一件羽绒服,下了飞机直接脱外套,一举两得:“你说我穿这件好不好看?” 顾君之不明白她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她已经穿好了,难道他说一句丑,她能再换一件?她挺多说一句,自己没眼光继续穿,所以完全多此一举,更何况她的根基就那样,还能指望衣服化腐朽为神奇。 “你是不是再吐糟我?”郁初北没空跟他计较,转身又找了一顶遮阳帽戴上:“好不好看?” 顾君之头也不抬了,自讨没趣。 郁初北赶紧去照镜子,出来见顾君之站在电视墙旁的储物格前正拿出牵引绳——展开。 “喜欢?” 顾君之已经看到了绳子上的名字,不用猜也知道这个绳子的用途,带孩子的时候用的。 郁初北突然诡异的一笑,知道他肯定想差了,不禁靠在储物格前,笑容纯良的拿过他手里的牵绳,一端毫无征兆的扣在自己手腕上,另一端—— 顾君之本能就躲,脸色发黑!他已经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了,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如此恶趣味! “你躲什么!”郁初北赶紧去追! 顾君之让她追上才怪,何况别人用过的东西!顾君之哐一声关上了次卧的门! 郁初北耸耸肩,神色温柔的将绳子收好,关上了储物格的抽屉。 “出发了!” …… 清凉的海风吹走了炽道上燥热的热浪,清澈的海水随着波浪涌上海滩伴随着浪涛声又退下去。 顾彻、顾临阵,穿着小裤裤,张开手臂,兴奋的向大海跑去,吴姨、包兰蕙还有两位冲浪教练也跟着走了过去。 顾君之坐在沙滩上的躺椅上晒太阳。 郁初北穿着一身连体泳装,居高临下的遮着热情的太阳看着他。 他肤色很好看,人一看就是该勇对风浪披荆斩棘的人,八块腹肌在单薄的摊子下若隐若现,修长有力的双腿和完美的胸肌,让人垂帘三尺,可是这个运动健将现在只想晒太阳。 郁初北也无语了:“要不……我帮你擦擦油……” 顾君之给他个眼神让她滚。 郁初北看看不远处再召唤他的海水,再看看近在咫的美色,郁初北觉得还是美色重要,拿出防晒霜,突然间热情的不得了:“来,我帮你擦。” “你走什么,我帮你擦——” 吴姨看着夫人追着先生一直追到水里,先生冷着脸开着摩廷,直接走了,夫人站在原地,立即i找了个帅哥搭讪,先生没一会又回来了,换了一辆游艇,带着夫人,两人一起走了。 吴姨看眼大少爷、二少爷。 顾彻、顾临阵玩的早忘了老子娘是谁,笑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光彩照人。 …… 晚间的酒店套房内,顾君之迫不及待踹上门,将人放在了玄关旁的柜子上…… …… 海浪拍在礁石上的声音唤醒了清晨睡的舒适的人。 顾君之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抽烟,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的大海和远处不模糊的游轮,安静的让人觉得舒适。 郁初北踩着拖鞋往书房看了一眼:“醒了……”转身又出来,喝了一杯水,又要睡过去,下一刻突然惊醒,睁着大大的眼睛猛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但应该不会才对,她做了完全的措施,顾君之当初知道有了孩子以后恨不得把他自己都切了! 肯定做噩梦了!一定是做噩梦了,困只是正常生理现象。 郁初北还是瞬间从床上起来,立即跟前台要了一个验孕,过来一会从厕所出来,确定真的没事,才踏实的继续扑在床上,虚脱下来。 她果然是累到精神恍惚了,才会梦到小女孩扑过来叫自己妈妈。 虽然小女孩子很可爱,但……哎,一言难尽啊。 …… 顾君之去了隔壁。 两个孩子扶着落地窗,老大正在小桌子上摆继母,老二长着大嘴一口要咬碎碍事的玻璃。 顾君之坐在两人脚下的地摊上,望着不远处的与自己书房看出去,无二的景色。 顾临阵看到父亲,开心的跑过去,扑到爸爸怀里:“巴巴——” 顾君之摸摸他的头。 顾彻也靠过来,坐在他腿上,继续塞自己手里两个小积木。 吴姨看了夫子三人一眼,带着佣人退到了不碍眼的地方。 郁初北是中午醒的,她穿着带来的家居服,从旁边过来,双手从背后环住顾君之的脖子,声音还带着起床后的懒散:“辛苦了,陪了他们这么久……” 顾临阵开心的举着手里的车:“爸爸……”拼的。 顾彻的军舰已经有了半个雏形。 郁初北拦着顾君之看着面前足有一人大的舰艇,表示怀疑:“能下水吗?” ------题外话------ 无三。 我们这里刚刚解禁,是不是都解禁了啊!!!!这两天点到去了!你们懂的!-_-|| 540一更 顾君之没有说话,手指稳稳的安装着每一份拼图,仿佛不用思考一样,每一个节点都在他的脑海里。 郁初北改坐在他旁边,与他并排坐在地毯上。 顾临阵见缝插针,坐在妈妈腿上。 顾彻摸着他的‘大’舰艇,流口水,整张小脸都要贴上去了。 郁初北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侧。 顾君之的依然忙着手里的动作,神情专注,不受影响,仿佛身边的人都不存在。 咸甜的海风吹过茂盛的热带植被,海浪常年如一的涌动着绚丽的光泽,浪花追逐着上岸又毫不留恋的退去,。 远处的天空阴沉下来,乌云从远方飘来,云层却比躲雨的人们脚程还要快,已经飘飘然离开。 四个人,一套玩具,消磨了一天的光景…… 直到星光洒满天幕,郁初北扒下身上的顾临阵,回头对他做个鬼脸,跟着顾君之回了房间。 顾临阵表示这样的妈妈他不要了!不要了! 晚风从窗外吹来,扬起房间里的飘纱,纱幔飞起犹如晚霞般的缥缈诗意。 郁初北活动下脖子,觉得自己快散架了,跃过顾君之顺势倒在沙发上:“带一天孩子比出去玩还累……” 顾君之打开笔记本坐在单人位的沙发上,想提醒她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过去的,视线已经回到屏幕上,忘了那一刹那的调侃,接收传输来的文件,修改这份出了问题的策划案。 郁初北的脑袋埋在柔软的沙发里,整个头埋进去像是一只鸵鸟,头发散落在周围,盖住了圆滚滚的头部! 顾君之的手指放在键盘上,快速敲下一个个修改中的字符。 郁初北受不了的瞬间从沙发上抬起头,将脑袋侧扔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憋死她了。 顾君之翻过一页,用笔圈下几处不能修改的地方,电脑放在腿上,顾君之思索的用触碰笔敲着额头,思索着拿掉的可能性。 郁初北抬抬眼皮看他一眼,因为姿势不对,翻的眼皮有些疼,于是她往上爬了爬,停在正好能看到他的位置。 他的手指很好看,比她的看起来要漂亮的多,像是精心保养过最适合弹钢琴的手,他还会弹琴,古筝或许还会琵琶,他的手指落在琴弦上的时候,色调古朴的秦身加上他葱白漂亮的手指,无需声音已赏心悦目。 郁初北抱过靠枕,垫在脑袋下面,目光柔和的看着他思考结束,按下一个删除下,继而手指又放在键盘上又开始忙碌。 刚才他接到一个电话,有份策划整体出了问题,需要他紧急处理,他当时脸色阴沉的……郁初北几乎可以想象,如果那人在他面前,他一脚能把他踢到深海里喂鱼! 郁初北突然起身,想将自己这边的沙发推过去挨着他。 下一刻,她只拿了两个靠枕走过去,一个坐到下面,一个放在手肘下,席地坐在他正前方,双手搓热,覆盖在他膝盖上,然后按顺时针为他轻轻的揉。 顾君之微微看了眼脚下的人。 郁初北做的认真,他在隔壁坐了一天,膝盖一直弯着,偶然还要跪着调整那么大一个玩具,膝盖肯定会不舒服。 这么挑剔的一个人,身体机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好不容易能休息会了,还有工作打扰他。 郁初北叹口气,做的认真:辛苦了,亲爱的。 顾君之很快处理好手里的工作,合上电脑,看她还在不厌其烦的忙着,可能察觉到他看过来,她笑了笑:“好点了吗?” 她笑的并不好看,但是全然属于他的,而且她这个不尖锐的时候,十分柔和,像水一样,让人找不到冲她下手的地方。 顾君之想问谁有膝盖疼的习惯,他并没有。 郁初北见他不动,看了他一会,然后帮他把电脑合上,放在茶几上,双手放回他腿上交叠,头放在自己胳膊上,声音温柔:“怎么了……你有心事?……” 顾君之的手无意识的放在她头上。 郁初北侧目看看他,安安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顾君之没有说话,她有一跟过于敏感的神经,但这件事对他来说也不是事,他只是感觉出主意识快醒了而已。周而复始、平淡无奇的交替罢了。 顾君之将她的头拨开!碍事了! “啊!——”郁初北叫的惨绝人寰:脖子闪了! 顾君之欲起身的动作有些僵,看向她,他没使劲!!真的没有!!但看着她扶着头要疼哭出来的样子,不得不走过,蹲下来:“哪疼……”给她正一下好了!顾君之认真打量着她的脖子,寻着位置时刻能给她拜正过来! 顾君之正仔细想着,就感觉到胸前拱进来一个乱糟糟的脑袋,脖子里也缠上一双手臂,近在咫尺的脸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顾君之懒得看她,顺势把她托起来,去给自己倒水。 郁初北的头靠在他胸口,软糯糯的求:“我们明天去海边放那搜军舰吧。” “沉了呢?”顾君之喝口水,顺便把人放在小型吧台上,自己轻轻侧身靠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并没有理会她依旧缠在脖子上的手臂,目光嘲讽又肆意! 呵呵,你的问题好犀利哦! “喝吗?”顾君之将自己喝剩的水往她嘴边凑,像逗什么行为不能自理的玩具。 “不……”她不渴,喝水干什么? 还是要喝的!“……” “唔——” …… 正月初八,国内的年气已经降温,各个工作岗位已经恢复正常运营状态,从炎热的夏季回归初春的寒冷,郁初北裹紧身上的羽绒服,下了车就往家里跑:“冷死了,箱子里面有一个木雕摆件,被给你们先生弄坏了。”就赶紧跑远了。 “知道了。”易朗月高声应着,在后面提行礼。 高成充、夏侯执屹、顾叔,恭敬的向顾先生问好。 顾君之并没有看他们,寒风出国他的衣衫,也没有在他脸上任何任何表情,他抬步向里走去。 吴姨抱着睡着的大少爷从后面的车上下来,后面跟着七手八脚帮忙的人们。 …… 顾君之打开房门,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和女人穿透水雾的喊声:“君之!帮我拿一下箱子里的睡衣!”热水浇在身上,她才有种活过来的错觉,她就不该跟顾君之玩什么不开冷风的游戏,到底冻的事谁啊! 顾君之接过易朗月手里的行礼,随即又放下。 走进卧室从衣柜里拿了一件秋装家居服,给她送过去,水雾蒸腾熏人,还有浓烈的沐浴乳香气。 “要不要一起?” 回应她的是顾君之关门的声音。 “切。” 顾君之冷着脸将房间里的地暖打开,没有动穿着上的食盒。 顾君之是坐到沙发上的时候,从这具身体里抽离的。 迤嬴……缓缓的缩卷起身体……目光空洞又充满警惕的恐惧……这个世界再次抛弃了他…… 没有人期待他,没有人再需要他,他站在茫茫的暮霭中,在一片蒸腾而起的雾气里,再次迷失了方向了…… 他……可能被人遗忘了……迤嬴觉得身体融进雾气中,跟着雾霭一点点的消散。 他觉得不该这样,他有最爱自己的人,有不能失去他的家,有很需要很需要他的初北,他是高兴,他会见到对她来说很重要的自己…… 可是……还重要吗…… 顾君之将自己缩卷的越来越紧,惊恐的不敢呼吸,他现在情绪异常焦躁,被负面情绪压制,面容也逐渐阴翳。 仿佛周围的一切,和不被期待的氛围,要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告诉他,他依旧可笑的像个笑话。四周都是看不见的黑色,瞬间袭卷向他,提醒他,他永远不被期待! 顾君之的身体隐隐颤抖,青红的血管几乎从孱弱的表皮中凸显出来,撑爆身体本能带来的恐惧压抑! 他……他…… 易朗月将最后一件行李推进玄关,想提醒顾先生,这个箱子里面放的是您的木雕。 骤然看到顾先生的样子,易朗月瞬间什么都没敢再说!小心谨慎又颤颤巍巍的退出去,轻轻的关上门,唯恐惊动了这样状态下的顾先生,会被顾先生撕成两半!直接涂在墙上成为历史! * 易朗月直出来后,直接将这边的消息告诉了夏侯执屹等人。 本来还想上来逗逗大少爷二少爷的夏侯执屹、高成充,直接上车走了。 顾叔脸上的笑容小事,整个人都恭顺了三分,立即去再为顾先生准备一份更精致的午膳。 易朗月也沉默下来,候在外面一动不动。 所有保镖的气焰都收敛起来,进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隔壁2002,孩子的声音再没有传出来分毫。 周围的一切,因为顾先生的回归,瞬间萧条死寂起来。 * 郁初北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将头发简单的在后面扎起:“君之。”她穿着套头的格子家居服,头发已经烘干,脸颊微红,迎面是从地暖涌上的暖意。 郁初北不自觉的笑了,想打趣他两句十指沾了阳春水,烟火气加身是什么感觉。 就看到他缩卷在沙发上,惊恐的咬着手指,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因为她的出现,他下意识的向后缩的姿态。 郁初北走过去,从身侧抱住他,他身上的冷意似乎现在全涌了上来,带能犹如寒风般能刺上人的冷意。 郁初北将脸埋在他的颈间,拥紧张他不知道为何产生的脆弱的情绪:“迤嬴……我想你了……”真的想。 顾君之茫然的一点点的转向他。 郁初北的头靠在他肩膀上,看着他笑。 他眼底死寂的光慢慢的涌上来,伸出微凉的手,握住她柔软的手掌,转身依赖的抱紧她,他以为她有了更好的选择…… 手臂越来越紧,却又怕她不舒服,再一点点的放松。一时间委屈、不甘心、欢喜、想撒娇、却又惶恐的情绪包围着他,全都付诸在这一个无措的又迫切的拥抱里,他……被人捡起来了…… 两人抱了很久很久。 郁初北觉得他情绪好一些了,才伸出手指捏捏他的小脸,她快一年没有见到他了,瞬间觉得自家迤嬴都软和了怎么办。 顾君之不让她捏,羞涩含蓄,却又乖巧、依赖的靠在她身上,眉目波光潋滟,都是少年的青色,情感完全依赖,真心交付。他像失去她就会坍塌的树,攀附她而生,依附他而活! 却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阴霾尽数敛入眼中,暗含着憎恶和恨意:他的!只能是他的! …… 郁初北觉得晚上的顾君之与平时有些不一样,微重也更急…… 郁初北没有多想,只觉得是某人残存的记忆机构还没有完全消散,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毕竟她家迤嬴更偏内敛一点。 …… 一望无际的青绿色草原上。 黑衣少年的身体已经完全凝实,透明的部分完全填充整齐,金色荧光犹如液体一般,在山洞里铺开了一层又一层。 却在下一刻,避开了枯洞方向的‘雨’幕,不留一丝气息外泄。 ------题外话------ 二更下午六点左右。 登登登! 莫风流的《龙飞凤仵》已开始连载,追凶、验尸、砍人头,谈情说爱扒墙头!你还等什么!收藏、点击,! 就是记得月票给我!月票给我哦! 我突然发现,我推荐的文,更新都有保障啊! 《龙飞凤仵》喜欢验尸追凶的可以上车了! 541不会啊(二更) 虽然只是金沙短暂的接触过一瞬,他也几乎感觉到大雨里面的倾盆之势与以往温柔、阳光的暖意不同,带着震慑的镇压之意! 黑衣少年修长的身体无声的靠在石墙上,剑光温柔的流淌过他靠近的每一个地方,无声收敛,避之又避。 磅礴的金沙席卷了草原的每一个角落,浩瀚奔腾的水流裹挟着这片领土内所有的悲悯、怯弱、恶意冲刷而去。 大地上所有的生灵,都走入了庇护所,沉默的不与之相触。 正常的站在自己的院舍里,看着金光包裹的这个世界,狂风席卷过的每一个地方,想到了当初金光与金光的一箭,那个人回来了,主意识醒了,他在宣告他的主权。 青面獠牙的婴儿蹦到他脚边,不解看了会外面雷电交加的金光,浅薄的大脑分析不出如今的情况,只知道今天的金光如平日比‘恶意满满’,没有一点要暖烘烘的感觉。 青面獠牙的婴儿又滚到角落里睡觉去了。 金雨下了整整一夜,血河里的恶意卑微的缩在深海里,表面看去成了金光闪闪的一条彩带,平静的没有任何涟漪。 …… 早晨九点半,郁初北是被顾君之拱来拱去的脑袋挤醒的,整个像纸片一样贴在墙和顾君之之间,想大口喘口气都困难,却没有一点热的感觉,相反温度刚刚好,慵懒的适合再让人补一觉。 郁初北察觉到这一点时,醒了,恍惚想起另一个顾君之体温偏高,他如果靠的近会让地暖和他的温度交织到温度上升,憋闷又充满他的气息,而迤嬴身体孱弱一些。 啊——!郁初北觉得自己在想什么啊!他孱弱个屁! 郁初北有种要仰天自裁的感觉!明明她只嫁了一个老公,却时刻处在换老公换感觉的错觉里!还要比出个所以然来吗?! 这就相当于男人要琢磨是左手好用还是右手好用!她真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好不容易可以让脑子休息一会,安安分分的不好吗! 郁初北坐起来,蓬松的头发被睡的乱七八糟的在头上炸开。 顾君之怕冷的帖子上来,整个碾过来,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露在外面的肌肤旖旎又香艳,声音柔软沙哑:“再睡一会啊……” “嗯……”郁初北觉得他白了一点,心里不禁有个小人疯狂的给自己顾君之鼓掌:看看小可爱多棒,恨不得再换个身体,给她个惊醒呢,唯恐她忘了他是谁。 她造了什么孽呀!郁初北伸出手,拿起床头的闹钟看了一眼,又放下,拍拍他的背:“快十点了,起床啊……”整个人又躺了下去。 顾君之在她肩膀上拱一拱,不动。 郁初北也不想动,平静的假期里,两个人没有要早起的意思…… 顾君之还是比郁初北早起了一些。 他穿了一件黑的长款大衣,同色的裤子,脖子上围着一条浅褐色的围巾,带着帽子,将他包裹在一片黑暗里,温柔又掺杂着冷意的视线从暖和和的装班里探出来,冷漠又毫无温度。 他安静的巡视着这片领土里的一草一木。 从房间静静的转到楼下,又仿佛幽灵一样从寒风瑟瑟的楼下独自一个人走回来,他始终是沉默的,带着梳理又让这片空间铭记他的存在,不相触的寒冷相交在一起,冷意似乎更消散不开的凝成了霜雪。 保镖们沉默的恭候他的脚步,安静的放入如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顾君之重新打开房门,周围的一切别他关在无关紧要的另一边。 郁初北也已经醒了,简单的洗涑后,正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边看电视边吃饭,听到开门声赶紧招呼他过来:“让我看看把小脸冻坏了。” 郁初北捧着他俊美无双的脸,搓一搓,为他驱散脸颊上的寒意。 顾君之眼底里的温柔仿佛窗外融化的大地,松软了下来。 郁初北为他接了围巾,脱了外衣,看着他冻了一层水光色的唇瓣,笑着又揉了揉他的脑袋,真可爱,赶紧招呼他一起坐过来吃饭。 顾君之过长的腿穿盘坐在茶几前,安静的接过初北递来的筷子,像个乖顺的孩子眼睫低垂,安静如画。 仿佛就算不被世界温柔以待,他也在宽和的面对整个世界。 气质这个东西,在运用娴熟的人手上,可以像衣服一样,随意切换。 他的书橱被人动过,里面多了很多不属于他存在时的东西,洗手间属于他的东西摆放的位置有些不同。 他在这里住过,顾君之慢慢的吃着,神色平静,眉目温和,柔顺的发丝垂下额头上,更加温柔了他的闻言。 他不是在别墅那边和公司之间停留,他在这个属于他的家里住了多久,有没有和初北这样一起吃过的饭? 郁初北转头看了他一眼。 顾君之依旧安安静静的,吃饭的样子秀气乖顺,像是调了光的画面,将少年的脆弱和可爱展现的淋漓尽致。 郁初北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吧?还是今天早晨莫名其妙的事想多了?才莫名有种他心情压抑,阳光感不浓的错觉? 她家君之明明很好啊?郁初北伸出手,将他遮住眉目的碎发向耳后拨开一些。 顾君之对她温柔的一笑,羞涩腼腆。 看!多可爱,多乖巧!多温柔的男孩子,看到就让人移不开眼的宝贝,郁初北吃着玉米饼,视线却没有因为放心从他身上移开。 他很擅长藏他那些叽叽歪歪的小心思。 顾君之见她在看他,疑惑的看过去? “没事,吃吧。”郁初北笑容温柔,却依旧盯着他?他出去转了一圈,转出什么阴暗的心思了?不是,是碰到什么让他不太高兴的事情了? 隔壁楼栋的金毛扑他了?不可能,那条狗见了他恨不得先去死?天气冷,两个孩子根本没有出门?他也不太可能看到别人家团团圆圆触景伤情,要不然这么多年,够他将自己憋到内伤了? 那怎么出去转了一圈就不太高兴了? 顾君之重新看向她,不解的摸摸自己的脸?他吃到脸上了? 郁初北放下筷子,他眸光不够亮,那就是有心事在不高兴。 郁初北秉持不懂就问,尤其对面是她的顾君之,她不必小心谨慎的揣测:“君之,你在不高兴。” 顾君之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不太想回答的拨弄着面前的青菜:“没有啊。” “是吗,那吃饭吧。”郁初北重新拿起筷子,早晨的酸豆角很好吃。 顾君之咬着筷子,眼巴巴的看着她吃饭:“……”随即又恢复如常,安静的吃饭。 郁初北的动作却慢了一点,什么了不得的事,让他咽下了委屈没有乘胜追击的找安慰?“君之……” “嗯……”声音干净、清澈,又软绵讨喜。 “你在不高兴,外面风太大让你不满意了。” 顾君之筷子都没有顿一下:“没有啊,就是觉得太冷,应该多穿一件衣服。” 郁初北看着他。 顾君之让她看,顺便更茫然的看着她。 郁初北太了解他了,虽然看着软绵没脾气,但是沾了那么一丢丢不受委屈的强势。 郁初北冷哼一声,觉得虽然不可能,但还是试探一句:“这条围巾是买给他的,他拿着枪乱指你们的脑袋。” 顾君之答的顺畅:“啊?这样不好,要改的。” 郁初北看着他的样子,但也不是股有种要疯的感觉,觉得自己就不该脑抽的脱口而出:“你们!不会还互相还吃醋吧?!”你……你,你眼睛黑的打着转,用一个词概括,就是在咬牙切齿! “……”顾君之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坚决不认:不会呀! 542年 呵呵!装的可以再形象一点!最好一开始就不要引着她往‘火坑’里跳! 她怎么能这么想她的顾君之呢,她的之之没有心机,清纯可爱:“果然是我想多了呀……”郁初北转头就想就此揭过这件事。 顾君之看着她:不!你没有!相信自己。 郁初北酝酿好悲伤的情绪:“他……是不是你……” “不是。” 郁初北剩下的整体合一、照顾他等于照顾你的理论被噎死在嗓子里!堵的不上不下。 但郁初北也不是吃醋了,能被小自己一组生肖的人解决了!她岂不是白混了! 郁初北闻言,神色落寞,反而更伤心了:“君之……” “嗯……”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哪天延伸出另一个自己,你就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我……”她没有用‘不爱了’这几个字,郁初北说完,怔怔的看着他。 顾君之……顾君之……看着初北的神色,慢慢地摇摇头:不会。 郁初北浅浅一笑,所以同样,我也不会放弃你,不会不照顾你,不会不爱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成为什么样的人:“吃饭吧,这盘豆角很好吃,你多尝点。” 顾君之看着摆到面前的重口味小菜,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来兴师问罪,难道就这样放弃了,他为什么不继续问,他不是想要那个人以后再住不进这里!不能接近初北!让初北答应他!以后那个人再出现的时,她就当他不存在!也不要跟他在一起! 尤其是,他们明明就不是一个人!是两个,很多个,可如果换成初北生病了,他就不管她了吗? 顾君之看着郁初北。 郁初北示意他吃啊:小样,她处理不了他!他要敢说一个不,这个年大家都别过了!吵一架好了!各回各家! 顾君之还没有建造起新的逻辑,一时间无法反抗他家初北的话,但:“我不吃……”口味浓,吃了肠胃负担不了。 知道自己不吃,就不要胡乱开口说话明白了吗!郁初北宽容的拿过来,自己吃,边吃边看电视,让他自己想去。 顾君之觉得吧,他虽然暂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她,但是他必须是独一无二的!他必须是初北最喜欢的!不可替代的! 可是……自己也的确不可能不管她……“初北。” “嗯?”这个男扮女装的女装很好看,没有违和感,演员表现也很自然。 “他不需要住在这里,他更忙,更喜欢别墅区的环境,他也不喜欢天世,你不要太难为他。”声音甜甜的软软的,为天好为地好,为所有人好的宽容。 “嗯。” …… “是你家的吗,你就来要!”梅芳云堵在门口根本不让李家老婆子的进来:“街坊四邻歇着的都出来看看啊!这是吃了我家的喝了我家的,来欺负我这软柿子啊!” “梅芳云!你少跟我来这套!那件衣服是我儿媳卖给我的!” “写你名字了吗!啊呀,这世道没地方说理了啊!我都不知道现在的人脸皮那么厚了!携家带口的去吃我二丫头喝我二丫头的,回来了一点东西都不孝顺我!我这是图什么啊!这是要吸干我们家的血啊!” 郁初南赶紧跑过来,拽着自家婆婆要回去,虽然那件大衣的确是卖给婆婆的,而且她视线已经给了自家娘一件了,谁知道自己娘能做出,半路扒了婆婆大衣往回跑的事,简直—— 郁初南不想事情闹大,想回去了慢慢和双方沟通,都有来看热闹的了! 李家奶奶怎可能干!那件大衣八千多呢!她才穿了一回,这是要要了她老命啊!她怎么可能不拿回来,郁家那个挨千刀简直要他的命! 大黑二黑也赶紧跑了过来,一起经常看她们这样闹,还觉得没什么,现在再看,简直…… 尤其一位是姥姥,一位是奶奶,都是寸步不让的,如今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他们脸上火辣辣的疼。 可,他们怎么说也被不一样的教育了一年多,如果自家这点事都管不好,丢不丢人。 “奶奶,我们回去了。” 李奶奶再疼孙子也心疼八千的大衣,见孙子来了,立即哭上了:“大黑啊,你姥姥她不是人啊,这样对我这个老婆子——” 梅芳云见状也嚎上了:“我们一大家子,辛辛苦苦都是为了谁啊……我大女儿累死累活的给你们家当牛做马,二女儿帮你们养孙子,我这个老婆子都舍不得让我女儿养,如今不过是我家女儿孝顺我点东西,就立即找上门来了!我还活着干什么!我们的一腔好心,都喂了狗啊!” 李家奶奶气的够呛:“你这个老东西,衣服分明是你从我身上扒下来的!”她现在还之穿着羊毛衫!都要冻死了呀! 郁母不接他的话,一把将无措的二黑抓过来:“大家都看看,都来好好看看!我女儿将外甥养的好不好,一年半呀,什么好东西不供着他们家,如今不过一件衣服,就闹到我门上喊打喊杀!我家养了什么养不熟的东西啊!”说着一把推开二黑,坐在地上开始哭! 二黑早已养白的脸,这下差点黑了,他怎么说也是被同学叫着小少爷,老大,家哥的人,回来后刚刚深刻体会到自家其实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甚至连普通还算不上,有点拉低gdp的人。 如今看着姥姥奶奶‘各显神通’他们自认装了无数大道理,学了无数技能点的人,愣是不知道在这样的场合,怎样大杀四方。 但是这丝毫不印象,周围的人看向他们两人的目光,郁家的外孙周围的人还是很熟悉的。 不能说泥猴子、白眼狼,也绝对是不讨喜的孩子,从隔壁村出了名的李家出来的孩子的,能有什么好货色! 这两个孩子就是个混不吝的,可才出去多长时间,看看这一身穿着,养出的满身气质,白白净净的,看起来斯文又有才气。 如今这两个老货吵架,还知道过来劝着,劝不住了会无措了,以前说不准就丢石子了,尤其唇红齿白的模样,不知道以为事镇上首富的儿子来他们这里走亲戚了。 “还别说,出去上学就是不一样了。” “听说成绩还不错,他们家一直吹了整个初一到初五,如今才几天啊,就找人家郁来了!” “就是,不要说是人家女儿孝顺郁家妈的,就算不是,凭人家女儿帮你们家孩子找学校,也不该来闹啊,这不成忘恩负义了。” “就是,再说学校可不好找,路家不就回来了。” 李家奶奶气的老眼昏花,这些人讲不讲理了!衣服是她的!她的! 郁母觉得谁的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东西在她手上!早在大女儿回来的时候,她就快气死了!她们这一大家子从她二丫头手里抠了多少东西啊!都是在挖她的血啊! 她能不疼啊,如今听说郁初南这个吃里扒外的还给李家老婆子买了那么贵的一件大衣,她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下!这些东西都该是她的!她的啊! 如今东西终于到手了,她才不管穿不穿得了,以后给四媳妇改个大衣也好啊。 郁母哭的更大声了:“真那么有骨气,过完年别让你那两个宝贝孙子去找我女儿了啊!我女儿一心为你们,你们这样这样气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你们是不把我们当人看啊,跟着你们这样的人家,初南也没有活路了,大丫头就离了吧,孩子咱也不要了,学也不找了,娘再给你介绍个好的……” 梅芳云本来只是随便哭哭,越哭越觉得可行啊,她家老二现在在海城,再随便给老大介绍一个也比现在的好啊!现在这个女儿她是在看不上眼!弄不好老大还能再给她找个海城的女婿! 这个女婿就会比老二那个女婿好,死活要接他们去海城享福呢! 梅芳云越想越有那种可能!所以也就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随即两个外孙也不看了,赶紧去拽大女儿,这可是她的香饽饽。 周围的人见状,顿时笑了!想不到年快过完了,还能赶上这么场大戏,顿时觉得周围都不冷了,充满了看热闹的热情! 谁不知道,梅芳云是十里八乡出名难缠的老婆子,这一看就是又打上她大闺女的主意了,老李家这次恐怕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弄不好还要鸡飞蛋打! 但李家这个也不是吃素的,会拱手把这么听话的儿媳妇让出去!除非她们家疯了! 郁初四出来看了一眼,拿着手机贴在耳朵上,又回去了:“嗯,都在家呢……没事,有什么事,正月里没什么要忙的,互相串门呢就显得比较吵了点…… 我知道,不用,车票已经买好了,挺好,都挺好的,有,卧铺,我们走的晚,票不紧张…… 嗯,爸不想去……看最后妈怎么说,我知道……再见。” 郁初四挂了手机,神色平静的出来,见她们还在吵,两个人拉着大姐,一个要往里面拽,一个要往外面拽,周围还有加油呐喊的声音。 只有李立礼、李立家很着急,怕把妈妈被拽坏了,一人一边努力拉着两位老人家,不让她们的力量作用在妈妈身上,可任凭他们怎么说,两位在争抢‘既得利益’的人都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意思! 郁初四以前很烦这样的场面,觉得四面八方的恶意能让人无地自容,回头都是别人茶余饭后的闲话,什么恶毒的话都能从不经意间冒出来。 可现在,看着双方母亲精力充沛的样子,郁初四恍惚有种生机勃勃的错觉! “小四!快来帮帮——妈妈——” “大黑、二黑!再不帮奶奶——你们就没有妈了——” 周围的起哄的声更大了,都让你们双方加油,谁家抢到就是谁家的! 李立礼、李立家被笑的面红耳赤,觉得异常丢人,可他们松手了,姥姥和奶奶一定不会照顾他们妈的感受:“舅!舅——” 郁初四看向妈:“妈,我饿了,该做饭了;李婶我姐刚才打电话说机票不够,你要是再这样,干脆就不补买了,就让两个孩子陪在你身边,好好孝顺你吧。” 李立礼、李立家立即看向四舅!惊恐、茫然,他们不是嫌弃自家不好,就是——就是—— 郁初四推推他们:“好了,快带你们妈妈和奶奶回去,好不容易在家待几天,要有眼色知不知道。” 郁初四转身握住自家亲娘的手腕,不容她拒绝的将她带了进来。 李立礼、李立家也两人拽一个,发挥半大男孩子的力气,把骂骂咧咧的奶奶扛走了。 周围的人见没有热闹看,不得不散了,但也有人注意到郁初四出去了一年多,那个男孩子也不一样儿了! 梅芳云进了家门,气都没有顺过来:“你说你二姐是不是瞎!她是不是瞎!” 梅芳云只要想到郁初北那个傻子把别人家的孩子养的白白净净就心口滴血食欲不振!逢人就要念叨一遍,一天念叨百遍:“她留着那么门路那点钱做点什么不好,给你留着也好啊!” “妈——” “你喊什么!”不过她儿子现在果真不错,就说这身板,硬朗多了!更不要提还是名牌大学,以后她就靠她儿子,就能跟着沾光。 郁初四看着母亲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样子,想着她这次最好能跟着他们走,好好在他二姐夫的眼下走几眼,保证他天真无邪的母亲想重新做人!“妈,你跟我们走吧。” “这件事先放一边,你觉得让你大姐离婚怎么样!” 郁初四眼皮抽了一下,不想参与:“你……还是跟二姐商量一下吧。” “商量什么!她懂什么!就知道养小白脸!”想起这个郁妈妈觉得血压都能涨上来! …… 张香秋看完‘戏’回到家,把她那位大伯哥又从头到尾恨了一遍! 连带着看路家二老也不顺眼了! 如果不是他们不管用,她能不留在海城!?她的两个孩子会被人赶回来!看看李家的两个孩子,就连郁初四那个只知道躲在女人身后嗯嗯唧唧的,如今都能独当一面了! 再看看她家里的两个,因为没有赶上开学的,只能推迟一年!不过是让他们说句话的事,他们都不愿意。 尤其是杨璐璐,如果自家大嫂还是郁初北,说不准自家孩子就是大黑二黑。 张香秋越想越是那么回事,越想越觉得,穿的好看,教养很好的孩子该是自家小风小雨! 反正两个孩子现在也没有上小学!何必不去给那两个添堵去!总好过她们回来了,留杨璐璐在哪里逍遥法外! …… 郁初北想让郁初三郁初四开学后搬到公寓那边去,那块楼盘天顾竣工三年了,当初留了一批房源内部作为奖励发放,如今还剩几套,给他们一人一套。 这边的房间空出来让自家妈住在自己眼皮下,总好过没事去给郁初三找麻烦。 “我觉得我妈这次肯定跟过来?”郁初三穿着蓝色的薄款收腰羽绒服,脸埋在着橘粉色的围巾里,脸色衬的越发白净,头上带着与顾君之相同的情侣帽,手腕上戴着防丢绳,暖和又好看。 顾君之对谁来都没兴趣,他将自己包裹在一片黑暗里,只漏出一双好看大眼睛,呼吸出的每一口气觉得都消耗着他为数不多的热量,但初北说要散步,那就散步好了, “我都听到那么吵架了,郁初四还跟我来那一套。”郁初北想想就觉得搞笑:“我看起来像那么不了解她的人。” 保镖远远的跟着,谨慎的不发出一点声响。 ------题外话------ 《龙飞凤仵》破案、验尸、追凶,谈恋爱!还在等什么!收藏!收藏! 哈哈!莫风流还客气的给了咱家大斗篷,咱得二连推对不对! 所以,收藏了么,好看的《龙凤凤仵》哦! 看在我推荐了文的份上,还要什么二更要二更! 今天有点事,所以无二oo要爱我啊! 你看,我有事竟然没有请假还更新了呢,这样一想,是不是觉得不爱我都不好意思了。 544二更 “一会你就别下去了,外面挺冷的。” 顾君之软软的嗯了一声,又摘了一朵,握紧,揉吧揉吧揉吧,松手,再看着零散的不成样子的碎花纷纷掉下去,落在她拖鞋的脚面上,不一会就堆了一小撮。 “我爸我妈你见不见一下?”郁初北问的随意,没有要让对方答应的意思,也不在乎他是不是愿意见一下。 顾君之又要摘一朵。 郁初北瞬间打落他的手:“都秃了。”又心疼自己太用力,赶紧抓住他的手,吹一吹,便看清他手心里‘血淋淋’的痕迹,赶紧把他往洗手间里拉。 为他洗了手,用毛巾擦干,拿出润肤霜为他涂在手上防裂,短短七八天,他的手和他整个人白了不止一个度,从里都带都是属于他的脆弱唯美:“算了,你今天别去打招呼了,有机会碰到了介绍你们认识。” 她自己的爸妈,自己了解,自己看习惯了觉得没什么,别人不见得那么认为。何况她也不太用顾君之认同她的家人达到认同她的地步:“如果无聊了就看会电视,知道吗?”郁初北把手霜收起来。 顾君之点点头:“一会就回来?” “嗯,很快,有事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就在隔壁,一会就能过来。” …… 郁初四的车开入金穗小区。 李家的车早已经与他们分道扬镳。 梅芳云就这样,还没有缓过一口气来,都没工夫管他们进了哪里,只知道后面那辆车进入的小区多气派!怎么就便宜了李家人!让他们滚出来!都给她滚出来!气死她了!那都是钱啊!她快气的缺氧了! 郁爸爸看她一眼,敷衍的抚抚她的胸口:“你担心什么,他们现在得靠初南吧,靠初南不就是靠咱们家,想去找事还不是你说了算,不急于这一时。” 郁妈妈才缓过一口气来。 郁初北穿了一件格子大衣,身形纤细,下身铅笔裤,脚上是一双舒适度很高的坡跟鞋,头发随意的散在肩上,正在和初三谈今年的规划,神色严肃。 郁初三有些拿不定注意:“初四都快做出成绩了,所以我也想……” “你跟他情况不一样,他因为底子不好,学习的局限力在哪里,上学本来就吃力,早点参与工作,是比较明智的选择,你不一样,大学能提供给你的还是太浅,你应该更多的时间放在学校里,追究更高的深造,只要你想,并不应该拘泥学历本身的高度,而是去抓你要的最高点,哪怕你这辈子都追求在书本里,也没什不可以,你在的导师说,数学物理这方面很有天赋,研究所如果是你的目标,你现在还差的远,专业领域的泰斗,你更是完全算不上。” 郁初三自行惭愧,她知道自己的差距很大。 “以你姐夫的聪明在这方面也下了多年苦工,更不要说路夕阳学了十多年现在也只是一个小员工,把心思方正,虽然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贡献有大小之分,初四现在一半的工资都给了你,也是想你踏实学习,将来能在专业领域一枝独秀,别浪费自己的能力。” 郁初三不是不自信的人,在学校她也是野心勃勃的,觉得自己一定能在航空领域做出自己的贡献。 可是别回家,一回家看到二姐,二姐夫和初四就觉得她自己一无是处,还在靠人救济,这种奇妙的心里,只能她自己再消化消化:“姐,车来了。” 郁初北嗯了一声,看过去,郁初四这辆车是她当初买的第一辆,那时候很满意,如今放在车库里,与一排车放在一起,瞬间就能显出她当初眼界多么有限! 干脆眼不见为净,送郁初四了,初四现在工作挺忙的,出入也方便一些。 郁初三对要见到的人兴致缺缺。 她长发高高梳在脑后,穿了一件粉色的羊绒大衣,白色平底鞋,皮肤白皙干净,气质温婉,长相漂亮,整个人透着股青春洋溢的学生气。 颇有带着回眸一笑,瞬间花开的空灵气质。 郁初三看也没有看停在身边的车一眼。 郁初北站在原地,亦没有动一下,气场半开,目光平静的看过去。 梅芳云下了车还在诅咒李家的一家子!猛然抬头看到站在最前面的小女生,有些愣神,气质好,长的好,乍一看以为谁家的骄纵大小姐。 下一刻!梅芳云险些没有跳起来打过去!这不是三丫头吗!这个挨千刀的把她自己养的这么好!不是克扣了老四的东西是什么!“这个鬼迷心窍的东西——” “妈——”郁初四骤然开口!口气很冲! 梅芳云硬生生停住嘴边的话!目光却恶狠狠的盯着郁初三!恨不得从她身上撕下一层皮来! 郁初四看向二姐,态度恭顺:“二姐,我们回来了,大姐那边已经送过去了,大姐说一会想先带两个孩子过来给你拜个年。” 郁初北表示知道了。 郁初四才去开后备箱,提行李。 梅芳云也才看到站在郁初三身后的郁初北,她骂了这么多年的二女儿,让她颜面扫地,被嘲笑这么多年的人!最后尽然还没有嫁给路夕阳那个怂货!她那些小伎俩小聪明都用她这个妈身上了是不是! 梅芳云刚要嘲讽过去先杀杀她的气焰! 郁初北看了过来,一双黑黝黝的目光看向郁妈妈郁爸爸的眼里,没有为人女儿见到久别父母的激动和情谊,只有淡淡的一扫,敷衍都不愿意给的应付,连手机里偶然会有客气也散的一干二净。 只有平平淡淡的冷静,和阔别十多年的距离彼此陌生的气势。 梅芳云被郁初北这一眼看的心气顿时散了七七八八,她能拿捏郁初南和郁初三靠的是什么,是郁初南敬她,郁初三不敢反抗,郁初北呢!这两样品德她一样没有!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太长的陌生感,她甚至不太确定这人是不是郁初北!太锋锐!而且有种她拿捏不住的气场!但又实实在在听到初四叫了一声二姐,初三又站在她旁边! 应该是初北……是郁初北就是她女儿,梅芳云尽量让自己的气势起来!压不住她,她怎么在这里住的舒坦! 但太陌生了,而且对着她过于冷漠的脸,到了口边的话,不为什么就是说不出来。 “是老二吧……”郁爸爸先开口了,不太敢确信,因为对方一看就跟初三初四不一样。 郁初北浅浅一笑:“爸,赶了一天的路辛苦了,外面冷,我们先回去。” 郁初三听到二姐发话,直接转身就走,她根本就不想下来,她修养差,做不到不计较。 郁爸爸心里感慨了答应了一声,真是初北啊。 虽然感情不深,十多年不见了,平时手机里听个声,和现在见到不又完全一样,十八岁就走了,到底对他们不满意,从来没有回来过,又犟,恐怕也没脸回来。 如今也三十多了,他们也老了,怎么能不感慨一下郁初四都长大了。 不禁跟着老二的脚步上楼,没有嫁给路夕阳,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吧!这就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现在服劲了吧!倒贴男人!哼! 梅芳云深吸一口气,赶紧跟上!一个个都长本事了!全走她前面! 梅芳云气牙痒痒!赶紧追上!这回她一定先从郁初北痛脚开始踩!把她那眼高于顶的气焰才踩趴下了! * 二楼的环境与整座小区想去甚远,像远离这座小区的喧哗、烟花,骤然进入了另个世界。 整层二楼私有的装修,奢华又安静,放在角落的两人高盆栽静静的在2003门口伫立着,因为是天气还很冷,担心两位孩子跑来跑去时不方便,地上铺了一层花式简单的暗色地毯。 保镖一字排开,见到夫人上来,瞬间站定,沉默的垂头恭迎夫人回来! 梅芳云吓了一跳! 郁爸爸惊的瞬间后仰! 545一更 郁初四赶紧在后面扶了爸爸一下。 场面的气氛随着整齐划一的的动作,瞬间静了下来。 虽然没有人发出声音,但这些人给人无形的冲击力,让人心头一震,而且时候是那么动穿着统一,一看就很能动手人。 梅芳云心里刚升起来的气势,差点被吓散了! 郁爸爸还有些惊魂未定,不自觉的往后面站站,不想走在前面了,这里住什么人家! 梅芳云也退了一步,让郁初北走在前面!微微镇定心神,努力让自己扬起头,告诉自己,她只是不争这一会的高低! 郁初北看两人一眼,再看看走廊上的人,虽然觉得不用在外在上压人,她也能让父母知道老三的事不要干预! 但现在看来,她完全不用太费劲啊,让两位老人家多在这里站一会,能解决很多问题。 郁初北当没有看见,率先往前走。她还是知道,这里站着的人动手能力很强,而且为了保持这种看一眼就能震退人的气势,他们每个星期轮岗一次,是这能看哭小孩子的。 梅芳云见郁初北推开一家有这些人站岗的房门,赶紧想上前拽她! 郁初四先拎着大箱子开口了:“姐,我先把行礼放上去。” “去吧。” 郁初北推开门:“爸妈进来吧,缓和一下。” 顾彻、顾临阵听到房门响,瞬间看过去,下一刻急忙扔下玩具快速跑了过来:“妈麻——” “麻麻……” 两个孩子像两辆小火车瞬间扑到妈妈身上,小脸殷勤的在妈妈腿上蹭蹭,张开双手要抱抱!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妈妈了,妈妈都不来看他们的!爸爸也不来!他们好可怜。 郁初北赶紧抱起个儿子,一手一个,想念的不得了:“有没有乖乖吃饭,今天听不听话。”说着赶紧亲一亲,觉得只是五六天不见,她的小可爱又长大了一点,还重了,又赶紧放下来,沉。 郁初北爱不释手的牵着两个小宝贝,孩子越大,越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心里想的不得了,赶紧转身:“快见见姥姥姥爷。” 郁爸爸、郁妈妈倒是想第一时间关注到外孙,但他们明显先看到的是家里刚刚随着两个孩子跑过来,但见到他们后,又慢慢退到同一条线上,站在原地不动的人。 一共四个!不说话!就在这里站着!空气一样!偶人会目光含笑的看着二女儿和两个孩子,愣是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说话!也没有看他们一眼!他们不是人? 吴姨走了过来,见到两位老人家笑容越发温和:“是老夫人和老太爷吧,夫人念叨你们一天了,就说今天会到,终于来了,快坐。” 顾彻、顾临阵又转向妈妈要抱抱,想妈妈了。 郁初北被磨的没有办法,一边念叨着两个小胖猪一边又抱了起来,往沙发上丢。 梅芳云神色不太自在的看向说话的人,再看着随着郁初北离开这里,立即过来为他们拿出拖鞋后,又退回去站好的人,脚上的动作更谨慎了三分。 郁爸爸也安静了一些。 吴姨笑着:“两位少爷比较闹,正是粘夫人很,让你们见笑了。” 包兰蕙去倒茶。 其她人退到角落里,等着打过招呼就消失。 吴姨示意她们不必在这里站着。 几个人默默的去了次卧。 梅芳云神色不在状态的看着这一切,身上的外套都忘了脱,觉得跟她想像的有点不一样,来时路上想好的那些方法,再摸不清情况的时候,她立即谨慎下来。 郁爸爸也有些不自在。 包兰蕙放下茶,也无声的回了次卧。 吴姨客气的介绍:“先喝茶,这么远的路过来,辛苦了,我是顾先生的管家,我姓吴,老爷子和老夫人不嫌弃叫我一声小吴就好。 我在顾家做了三十年了,现在有幸被派来照顾两位小少爷的起居,全屏先生和夫人信任我,老夫人和老爷子以后生活上有什么事也可以交代给我。” 管家?三十年的管家?梅芳云拿着手里的茶,不自觉的看向郁初北,想从她眼里得到什么提示。 见她脱了外套,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羊毛衫,面容温柔的整理着孩子的衣襟,有一种与她印象中截然相反的柔和静美! 这是她家老二! 梅芳云现在急切想找老四!问出一点情况也好!梅芳云现在就像被堵住了的土枪口,快把自己憋炸了! 她!她!当然不是忌惮老二!再怎么样,老二也是她生的!老二看她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这个吴姨和刚刚一楼时的所见让她有点不好发挥! 梅芳云突然看到了老三!顿时向抓住了救星了一样!她怎么把这个东西忘了! 赶紧就要抓! 郁初三距离他们很远的的坐下来,目光立即放在两个孩子身上,笑容先甜了三分,却没有随手逗孩子。 梅芳云没有逮到人,就想像在家里时一样吼她过来,但触及到小……小吴的目光。 梅芳云没有气势也硬挤出能衬得上老夫人这个称呼的气质出来,没有当场骂出口! 郁爸爸也有些着急,赶紧客气的让小吴不要客气,僵硬的喝了一大口茶,喝的太猛。险些没有烫下嘴里一层皮来! 郁初北像没有看见其中的僵直,看向妈妈,随后问了一些路上的事。 梅芳云张口要抱怨李家老不死的东西,又看到女儿身侧站着的那个吴……吴管家……笑的那个虔诚恶心,又…… 梅芳云又硬生生的收住了!觉得怎么也不能被一个管家比了下去。 郁初三老神在在,吴姨这个人是真秒! 顾临阵没有挤赢哥哥的位置,转身看到小姨,立即抓了一个蜜桔放在小姨手上:“尺,次……” 郁初三顿时不管那边,被小外甥吸引了过来:“谢谢二车。”笑容甜美温柔,她真的很喜欢两个孩子,但量外甥不差人喜欢,所以没有伸手揉小外甥的脑袋,因为吴姨看到会沉脸。 吴姨这个人,除了对她二姐,对她们就是表面客气客气而已。 不过能表面客气一下,就很不错了,看看她们这一家子,她身在其中也没觉得她们有让人家另眼相看的地方。 顾临阵眼巴巴的趴在小姨腿上,小姨次,他就能次,等着投喂。 郁初三可不敢给他吃,万一吃的哪不对了,她下意识的觉得付不起这个责任。 吴姨看见了,笑着微微对她颔首。 郁初三松口气,手指放在橘子上。 顾临阵的眼睛瞬间亮了!“要次!” 郁初北将老大放在膝盖上:“这是老大,叫顾彻,还不太会叫人。”郁初北指着自己妈:“姥姥……” 顾彻脑袋靠在妈妈胸前,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人,还不太会太复杂的表述方式。郁初北揉揉他的头,笑着看向妈妈:“比较笨,二说话早,就是跳脱,也不见的会好好听话喊人,以后爸妈住在这里,就能经常见到他们了。” 梅芳云看向两个孩子,脑子还在浆糊中,眼前下意识的闪过刚才跟在他们身后一群人追来的样子! 梅芳云不热情的心突然热情起来:“顾彻是不是!长的真好,让姥姥抱抱。” 顾彻安静的没动。 吴姨温和的开口:“大少爷比较怕生,老夫人可以慢慢来。” 大少爷啊,这称呼……梅芳云能转出七八个意义,更是想薅过来自己抱住,就好像能拿捏住在场所有的人! 但吴姨看着她,就那么明白白的看着,没有任何客气的用冷淡的目光看着,如果对方和夫人吵架了,那是母女矛盾,她当佣人的不好开口。 可如果动少爷,就是以下犯上!这是他们顾家少爷!没有理由,她直接让人动她! 梅芳云被看的像被人堵了一口气!她就说刚才总觉得哪里不对!果然这个女人有问题!看那尖嘴猴腮的样子!她—— 郁初北开口:“是比较认生,多接触接触以后说不定就粘你了,到时候你别嫌他烦。” 546二更 “我怎么会嫌孩子烦。”说着挑衅的看眼站在女儿身后的人一眼!她可是孩子姥姥!你一个佣人能上天!她女儿好骗,她可不! 梅芳云突然对郁初北热情起来!她又不傻,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郁初北这是走了狗屎运嫁的好了呀! 看看这前簇后拥的架势!虽然没有带她去什么别墅区!甚至有可能被人金屋藏娇了,但那又如何!这是要什么就能有什么的样子啊! 这不就等于她也要什么有什么了!更何况还有两个孩子呢!不看僧面看佛门!拿捏住了小的什么没有! 梅芳云的笑都快咧到下巴去了,立即挤出一辈子没给过的笑容,像进了凤凰窝一样折腾:“初北啊,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面辛苦了,不容易。”说着要去握郁初北动手,先稳住她这个女人! 郁初北闻言淡淡的掀掀眼皮看眼她妈。 梅芳云刚想伸出去的手顿时卡在半空,被郁初北这咸淡不均衡的一眼看的十分不自在,立即炸锅的瞪回去,嗓门也大了一截:“你看什么看!”真以为有人撑腰,她就教训不了这个小兔崽子! 郁初北表示满意:“这样说话不是好多了吗。” 梅芳云气的半死!怎么跟她说话的!她就说这个老二生下来就是跟她作对的!一口气都没有让她顺过!她有今天还不是他们给她生了衣服好皮囊!不知道感激也就罢了!就想气死她! 郁爸爸见老伴要炸,赶紧拦一下:干什么!多难看,让人看了笑话。忍不住多看了小吴一眼,气质好! 梅芳云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她早就看那个老娘们不顺眼了!刚才没少受气!姓郁的看哪呢!当她好欺负! 梅芳云按住郁爸爸就打:“我个老不死的!老不死的东西——” 顾临阵吃橘子的动作顿住,立即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郁初三赶紧捂住他眼睛。 顾临阵拿下来。 顾彻没什么情绪的看过去,又收回来,淡漠的靠在妈妈怀里珍惜时间。 郁初北不动,手轻轻的抚着大儿子的头发。 吴姨也就不动,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 郁初三更不动,这两个人她一个都不喜欢,将小外甥往安全的地方移一移,细心的把橘子外面的皮也剥了,只留里面的果肉。 梅芳云打了半天,打的手都疼了,老头子暴躁的反击了一下! 梅芳云顿时大哭:“我的命啊……”刚开了个头,发现周围安静的诡异,除了她和老伴发出的动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充其量加上那个一看很金贵的小崽子吃东西的声音! 梅芳云心里那个恨啊!尤其那个一样就狐狸精样的小吴!她是不是在看她笑话!以为长的有几分姿色,就能狗眼看人低了! 被这人的看了笑话!梅芳云心里能痛快!看向郁初北、郁初三的目光顿时就难看了几分!都看她的热闹是不是!没良心的东西:“郁初三!你死了吗!” 郁初三声音不咸不淡,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你可以当我死了。” 梅芳云起的就要去打她! “妈。”郁初北喊住她:“喝口茶,都凉了。” 梅芳云听着郁初北不痛不痒的声音,和她老神在在坐在那里,一直看着她和老头子达到现在才开口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们这是被人坑了!被人下脸呢!她要是让这些兔崽子爬她头上了!她以后还怎么收拾她们!真以为出来了就不一样了,就有人为她们撑腰了!也不想想她们一个个是不是有把柄攥她手里!尤其郁初北! 既然郁初北做的这么绝!她要是不拿出点东西来!岂不是就收拾不来她! 梅芳云立即将散乱的头发抹到脑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开口,不客气的提醒:“初北,你现在还跟夕阳联系吗……”说完挑衅的看着郁初北,看她会不会爆出她哪点烂事!以后怎么在这些人面前装少奶奶! 十八九岁就跟人私奔的,最后还被人甩了,什么光彩的事!丢不丢人!大家最好各退一步!谁也别太给对方没脸! 郁初三闻言瞬间将手里的橘子捏烂了! 顾临阵瞬间凑上去,啃他小姨手指。 吴姨轻柔的将二少爷抱起来,去为二少爷洗手洗嘴。 郁初北对上自家妈的目光,熟悉的神情,熟悉的味道,距离产生的那点美荡然无存,多看一眼,就想让人期待她凄惨的晚年,想争取点久别重逢的亲情都不容易找到。 可偏偏她还不太可能有凄惨的晚年,有为她最牛做马的大女儿,有能换钱的三丫头,还有一位一定会给她一口饭的儿子,多好的一生,年轻时候肆意妄为,年老了安享晚年。 这人生,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肆意张扬,美好痛快,管别人死活干什么!自己满意了再说!毕竟人生苦短:“妈想住他了?需要我现在打电话把他叫来,把你带走吗?就是先说好,他媳妇可能不太欢迎你们这些不亲近的亲戚,毕竟是连小叔子都赶走的人。” 梅芳云见她神色没有任何异常,还拿起手机一心为她们考虑的样子,脸色顿时难看!好!算你更无耻!就不信没有你怕的时候:“都来这么长时间了,你老公呢,不出来见我们一下!” 梅芳云坐下!摆出了丈母娘的款!等着郁初北难堪!连个别墅都没有弄到手!真当自己是名门少奶奶不需要娘家人帮衬了! “怕风大,闪了你们的腰。” “你——” 郁初北声音依旧温和:“他眼里不柔沙,你们说话方式的习惯,他有些时候难免不习惯,直接跟你们动手了,吃了亏显得他性格都不好,还有妈,外面的人不是摆设,你再靠近我几步,妈身体上可能就会吃点亏。” 梅芳云想到外面的人!再看看这个讨债鬼一样的二女儿!想给自己出一口恶气!可又清楚的知道!郁初北一定干的出喊人打她这种事!这个不孝的东西什么做不出来! 梅芳云秉着脸不能丢尽!势比弱的立场!停下脚步!可又不甘心!觉得自己这样退回去!岂不是给这个不孝子长脸!回头更不的耀武扬威! 郁爸爸见状,赶紧给老伴台阶下,虽然刚动了手,但现在情况明显不明,又人生地不熟,得罪那个煞星干什么!从长计议。 梅芳云瞪着郁初北,不情不愿的坐了回去,但立即嘲讽:“你现在可是长本事了!” “都是我自己太努力的结果,你也不用羡慕。” 梅芳云刚咽下去的一口气!又上来了!听听!这是人说的话!这些多年不孝不悌!如今还想气死她这个妈!“我羡慕你干什么,羡慕你被人甩!” “我想这个倒是不用,我看爸过不久就想让你尝试一下。” 梅芳云起身就要打她! 郁爸爸赶紧拦腰抱住梅芳云!干什么干什么!没看到那个小吴把门打开了—— 梅芳云显然看到了,那个老狐狸精,也不看看秃毛没有!还骚里骚气的不干人事!开什么门!不嫌丢人! 但梅芳云怕被打!郁初北这个疯子可不如郁初三好糊弄:“我儿子呢!我要找我儿子!”不走,等着被气死!遇到老二就没好事! 等她摸清了现在的情况,看她怎么收拾这个不孝的东西!吃了她的喝了她的,就给她气受的! “初三,带爸爸妈妈上去。” 郁初三起身:“走啊。” “你这个狗东西!”梅芳云打不到郁初北还不能收拾这个小东西!脱了鞋就抽她! 郁初三早跑了,声音远远的传来:“跟丢了,就睡楼道吧!” 梅芳云和郁爸爸赶紧追出去,一边跑一边威胁郁初三,嚷嚷着逮住了就把她怎么样再怎么样! 郁初北叹口气,头靠在沙发上,不耐烦了,直接打一顿再聊天!? 547歪门邪道(一更) 吴姨见夫人神色不好,走过去为夫人揉揉太阳穴,说点高兴的:“这两天,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很想夫人。” 郁初北看眼乖巧的老大,和想把老大拖下去自己坐上来的老二,伸手将顾临阵拉上来,放在另一个腿上:“我没事,不用忙了。” 吴姨笑笑:“我也就这点手艺,夫人试试我有没有生疏。” …… 郁初北回来的早,儿子们再可爱,也不如家里这个‘耐不住寂寞’。 郁初北将自己重新扔回沙发上。 顾君之已经穿着宽松的睡衣,仙气飘飘的靠了过来,找个舒服的的姿势,将修长的身体缩卷好靠在她肩上。 郁初北顺势抚着他的头:“我妈呀……你能躲着点当看不见,就别见了,免得她污染了你的助听器。” 顾君之点点头,没什么做人女婿的自觉,只是看完了全程监控的他,很自觉地的总觉:“你不喜欢他们。” “还好。”总不能说坏话,还是要维护一点自家的颜面。 顾君之的手指勾住她锁骨处的衣领,想到那棵杂草一样的脑袋对初北说话的目光,顾君之的手指勾衣领的东座深了一下,他不喜欢,要弄死! 那两个孩子更讨人厌,一直坐在她身边靠在她身上!这明明是他的位置!只能是他的!顾君之发狠的揉了两下!他的!所以那两个一开始就应该弄死! 碍事!碍事!顾君之眼里是早上一点点碾碎那些花瓣的心痒和阴暗,以为开的好看就能被初北浇水!还不是要死!要死!根都烂了,看它还怎么开花!明天就会被扔出去! 郁初北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从衣领上拿下来,再被拉几下,衣服不能穿了:“自己在家无聊了……”郁初北把玩着他的手。 痒痒的感觉驱散了顾君之心底畅意的阴霾,看着她将两人的手掌交叠在一起,柔然细长的手指一点点的与自己的手扣在一起,紧密又温暖,心里的满足犹如水里的气泡,一点点的升腾,最后沸腾! 满眼都是手,满心都是他,刚才的不愉快,已经被她频繁交换两人牵手的姿势,勾的开心不已,原来握手可以握出这么多种花样! 郁初北见他高兴了,心思柔软的亲亲他的发顶,看着他长长的眼睑中弥漫出的清澈笑意,眼里的笑跟着温柔下来,心想,真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人,稍微一哄就高兴了。 虽然大概也许她知道顾君之刚才为什么那么失落,她确实在孩子哪里待的时间有些长了。 “我们明天去王府那边吃饭好不好?” 顾君之侧头看着她,不太懂,在家里吃饭不好吗? 郁初北笑了,抬抬他的下巴:“我想听你弹琴,肯定是整个春天最精彩的表演。” 顾君之的耳朵微微红,更柔顺的贴过去,拱啊拱的,企图平复自己害羞后都要蒸腾出的热气,声音闷闷的传出来:“我会弹的很好很好的……” “好……” …… “妈!跟你过多少次了!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郁初四有些不耐烦!不知道他妈在执着什么!连手里的线路数都看不下去! “我还不能说了!郁初北!几十年如一日的想气死我!她就是想气死我!” 郁初四也火了:“你怎么知道我姐是不是也这么想!她好心让我们过来!就是听你骂她的!” 梅芳云见儿子发火,虽然觉得委屈,她都是为了谁!但到底不舍得凶儿子,气焰也弱了一些。 郁初四见她安静了,冷着脸沉默下来,继续看书,他最近再接一些小门店修改线路的活,会从学校找一些这方面的数来看,不用看懂里面很复杂的知识,但他能看懂的最好都了解一下。 梅芳云等儿子的火气消了一些,才坐在床边,继续与儿子说话:“你姐真不是——” 郁初四猛然抬头看向她!眼里充满了警告! 梅芳云赶紧闭嘴!免得又惹这个小祖宗发脾气!虽然刚才儿子再三强调郁初北不是被养在外面的三!别墅什么的也有!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哪个男人这样有毛病,对方甚至不是一个老头子! 年纪轻,成就高,生活好,这得是有多寸跟郁初北那个刺头结婚了!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爱好!喜欢被抽!这事郁初北觉得能干的顺手!尖酸刻薄!非郁初北莫属! 梅芳云正思考着心里的可能,见老头子洗了脚就要上床,赶紧把被子扯过来,一脚把他推下去:“你干什么!这里是你睡的地方!咱们去老三那里睡!” 让老三自己睡一间!他们跟着儿子挤!郁初三不要想的太美!竟然不想着把房间让出来给她们睡!不孝的东西!果然不是小四靠谱!她当然更不能放过郁初三! 郁初四闻言顿时把书摔在小小的桌子上! 梅芳云吓了一跳!人差点没有从床边跳起来!赶紧看向儿子!怎么了? “就在这里住!谁也不能去找三姐!” 梅芳云想说三个人挤一张床太挤,但看着儿子频临爆发的脸色!她又咽了回去! 她不跟老四争,等明天她让老三好看!睡觉!没一件让她痛快的事! …… 顾君之走在哪里,哪里就是威王府最生动的景色。 郁初北走在后面,看着他穿廊绕壁,他走过的地方,仿佛点亮了王府最辉煌的时候,威风赫赫,奴仆环绕、上令下达、严肃穆然! 郁初北含笑的看着他。 顾君之跑过来浅她的手,长风衣,褐色的围巾,将男孩子成熟与软萌融合的天衣无缝,加上他本就帅气好看,更像是无忧无虑的小少爷。 顾君之要带她去游船,这里后花园的湖一直从后院的住所绕过书房,到达观景台,环绕了半座王府。 他想在船上弹琴给她听。 顾君之修长的腿轻易的撑住船,伸出手去接郁初北。 郁初北将手放入他手心里,顺着他的力道,轻易踩上船。 岸边早春的花因为有人光临,在昨晚已经开遍了整个后花园,每一盆都姿态各异,仿若仙人本月!大浪淘沙或高峰千仞。 展现着自己傲雪而立的风骨或风霜不侵的姿态或茕茕孑立的背影或娇弱柔美的鲜嫩。 郁初北坐在船头,任风吹过耳边的碎发,沉静在这片早春的氛围里,每一株一人环抱不过来的大花盆都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比她还高的仙人掌,盘卧在松石上苍劲有力的长青松,一簇簇粉白相间的比碗口还大的紫罗兰,都修剪出不同的姿态,展现着艺术与自然界极致的美。 郁初北看的有些入迷,钢琴音响起的时候,她诧异的向最高的凉亭望去。 顾君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船,散发着亮黑色清冷光芒的钢琴上,流露出比早春更清冽勃发的音符。 郁初北的视线瞬间被坐在钢琴旁的男人吸引,花草、古宅,连同那家价值不菲的钢琴都在他面前黯然失色,唯有他,在这片世界里永不退色。 郁初北想起来他第一次在这里弹琴的样子,现在想想,那时候他好小,还像个孩子一眼,一转眼,他也长成了男人。 郁初北的视线没有从他身上移开,他的共情能力一定很高,音乐是声音能凭借意境融汇进人的心底,让人听懂他的诉求,记住他的召唤。 郁初北便一直含笑的看着她,遵从她心底的声音,也听他音乐里愉悦到放肆的召唤。 顾君之随后一个音符落下,抬头,对上她含笑的眼睛。 两个人隔着不同界面的维度,静静的凝望,波光潋滟、绝色无双…… 郁初北将他推在琴键上:“你故意的……” “你在说什么……”声音清纯无辜懵懂…… …… 郁初北将他是手从脖子上拽下来! 顾君之不干了,怎能翻脸不认账!不依不饶的撒娇。 郁初北觉得不是她的错觉,从来很温柔的他最近有些转变风格,没有不喜欢,就是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这些歪门邪道! 勾勾搭搭的一看就不是正经男孩子该会的!回头找易朗月好好问问!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让君之接触! 548二更 “我刚到她就不在家!去了哪里也不跟我这个当妈的说一声!她有没有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梅芳云回到住的地方,一屁股坐在床上!如今看哪,哪都不舒服!都是来讨债的! 郁爸爸不说话,初四一大早出去跑客户,就险些没有把她的心给剐了!等人走后,骂了一大早的有钱给别人家孩子找学校没有钱给自己亲弟弟用!骂的越来越上火,下去找罪魁祸首去了!看来是没找到! 郁爸爸看着她骂骂咧咧的样子,想到了楼下的小吴,同样是女人,同样上了年纪,怎么人家就不一样! “你看什么!这时候你就不知道出面了!你看看现在还有谁把我们放在哪里!你还看!你脑子里那些不正经的东西最好现在就掐死!我怕你等不到今晚的日落!” 郁爸爸懒得理她!他想什么了! 梅芳云见他老实了,继续骂骂咧咧泻一肚子邪火:“我找人开我自己女儿房间的门,竟然非要得到郁初三那个包子的同意才能进!她懂个屁!” 门口那两保镖,死人一样!她可是郁初北的妈!他们不知道吗!竟然都不知道通融通融!就是这么当下人的!看她不让郁初北开了他们!要不然让那个傻女婿开了他们! 不开几个!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话! 可不管畅想的多解气!梅芳云现在只能在房间里骂,即便刚才在楼下,对着两个随时会打她的保镖,她也没有横起来!怎么能不憋屈! 郁爸爸觉得芳云没有那么好打发才对,尤其现在一看就有大好处可以占的情况:“你没有顺便去看看那两个孩子?”跟孩子打好关系比那些蝇头小利不是更重要! 提起这个梅芳云直接憋的不吭声了,二楼根本没有让她进!说什么先生夫人不在,二楼不对外开放! 她是外!?会不会说人话! 郁爸爸看她那情况,安分的不开口了,也算知道郁初北跟本就没有给他们脸!郁爸心里也开始不痛快! …… 临近傍晚,郁初北才和顾君之回来,顾君之坐在副驾驶上,整个人懒洋洋的,透着三分倦怠的慵懒惬意。 郁初北笑他好逸恶劳,坐了一路的车,都把精神坐懒了。 顾君之不承认,撒娇的怪空调风吹的他太暖和。 “是,我们君之最无辜了。”车子拐入小区,直接停在地上,下车,郁初北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顾君之轻柔的带上帽子,懒懒的推开副驾驶的门,刚要说话。 郁初北只觉得一抹熟悉陌生的人影直接跑了过来:“这就是二女婿吧,真是年轻有为,人中龙……”梅芳云的声音直接卡住,像被冰凉的铁疙瘩直接堵上了意昂! 顾君之脸瞬间阴沉下来,抬头看向了说话的方向。 清冷如寒光的眉眼,脱离了正常人想像的容貌考,三分病态的空灵六分阴郁的狠厉,从他死气沉沉的眼睛里,带着被人惊扰的怨毒、恶意,直接扫进人眼里!是要剥皮抽筋的平静狠辣。 梅芳云像被人从十个指甲缝里瞬间插了针!顷刻间疼到心肺里! 保镖已经把人拦在了几步开外。 梅芳云的声音早戛然而止,身体冰凉。 郁初北没有管母亲,快步走向顾君之,十分担心:“还好吗?”这样突然说话,会惊到他,再加上梅女士嗓子光,他刚下车,又在想她说的话,根本没有做好突然听到其他声音的准备,对他的冲击力可想而知! 顾君之下意识的握紧初北的手。 郁初北急忙安抚的抱住他,安慰:“没事了……一会她们就不住在这里了……” 顾君之闻言看向郁初北,虽然被惊到了,但很善良的开口,还有些怪自己不争气:“不是你妈妈的错……我没事……我下次就不会有事了……” 郁初北听他委曲求全,瞬间看向自己妈,不礼貌的话张口就吼:“你干什么!那么大地方不够你发挥!往上凑什么!你吓到他了!” 梅芳云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刚才那一眼像被毒蛇直接咬了一口!慎人! “行了!本来也没什么用!一会给你们订票赶紧回去!” 顾君之疑惑,怎么能就回去了?他们昨天要打初北,以后他们万一真打初北怎么办?他要跟她们好好说说,明天一定能抽出时间来的。 顾君之握住郁初北烦躁下不自觉握紧的手:“我没事,不要跟妈妈那么说话……妈妈也许就是想认识我,我昨天都没有和妈妈打招呼……” “有什么好打招呼的,走了,回去吃饭。” 顾君之跟上初北的脚步,看都没有看被拦住的人一眼,但很贴心:“那你也别生妈妈的气了……她真没有吓到,是我自己身体不争气……” 郁初北觉得自己罪孽深重,顾君之娶谁,也比娶自己,遇到这样的丈母娘要好,自家妈什么性格,她能不知道,这是不甘心,一直在楼下盯到现在,就是想跟顾君之搭上线! 等一会还是要把人送走!梅芳云跟顾君之搭不上线不会善罢甘休:“好,不生气,我们君之也健健康康的,是她不懂礼貌,突然跑过来,也把我吓了一跳!” “吓到你了!” “是啊,所以不是我们君之身体不好。” * 梅芳云被那一眼看的做了一晚上噩梦,梦到一条眼镜蛇突然直起上半身,飞一般的扑过来!瞬间咬向她脖子! 梅芳云半夜惊叫着醒来!浑身冷汗! 郁爸被吵醒第三次了!“你喊什么!不用睡觉了!” 郁初四从地铺上起身,还有些不惊醒,但借着打开的床头灯着母亲屡次被惊醒的样子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瞬间惊醒了,起身!坐过去:“你见到二姐夫了?!” 梅芳云心口剧烈起伏,还没有恢复过来,赶紧拿起床头的水,喝了一大口,心里的恐惧还好了一些! 想到傍晚的那一眼!心里有打个颤!不禁想那个女婿是个什么东西!太吓人了!人不不鬼不鬼的!像死人一样吓人。 郁初四皱着眉:“我姐带你见的?” 梅芳云心里还有些慌,不想提这个问题,她得琢磨琢磨是怎么回事!还替她说话了……是替她说话了,如果不是后来的几句话,梅芳云觉得她现在都睡不着! 可明明说话那么温柔的男人,那一眼是怎么回事?!看差了!还是真的因为自己突然说话吓到了? 郁初四当初也做过噩梦:“你以后别出现在姐夫面前,二姐夫不喜欢接触人,尤其我二姐不带着你见的时候,你千万别企图单独跟他说话,明白吗?” “我能干什么!我天天都见不到人,今天不也别人拦住了!”梅芳云赶紧盖上被子:“睡觉,睡觉。”脑子里却是怎么也忘不了的那一眼,在儿子要关灯时,赶紧阻止了他! 郁初四没有坚持关!他二姐夫看人是非常慎人!说是被阴冷的什么东西盯上也不为过!所以他和初三能不接触二姐夫都不接触。 他们更不明白的是,那么阴气重的一个人,是怎么做到对着二姐说话的时候阳光明媚的。 郁初四刚躺下又不放心的起来:“妈,你记得千万别靠近二姐夫,他除了对二姐,对谁都不好!对他两个孩子都不好!你别当我危言耸听!他真下死手!”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房间内静了很久,郁初四的声音又响起来:“明天我送你们去机场!” 去什么机场!她的事还没办完!梅芳云晚上不跟郁初四说这些!等明天她再去试试!她就不行了——肯定是她看走眼了!是错觉! 一定是! …… 早上九点多,郁初北被姜晓顺一通紧急电话叫去公司! 郁初北出门时觉得有些奇怪,顾君之很粘人,尤其她发生意外后,更是不放心,走到哪里都要跟着。 刚才……好像很乖巧的送人了…… 549重新认识一下 莫非是因为太困了?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起的挺晚的,不到十一点不从床上起来? 郁初北若有所思的将车倒出去,想着他送自己出门时,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完全是撑着仅有的一口气送自己出门。 郁初北笑笑,他恐怕还没有适应过来,这些天倦怠习惯了,弄不好一回回过神,就追上来了! 趁他还没闹人,她可以忙会自己的事,郁初北放下心里的疑虑将车开了出去! 二楼的阳台上,顾君之穿着睡衣,站在窗边目光温柔的看着她离开小区。 车驶离了好一会他也了没有动,就那么看着,怕她一会儿折返回来想起自己要把自己带走一样。 他站了好久确定她没有带自己离开的意思,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又回到次卧,打开监控,见从金穗到天世路口的监控调出来,确定她路过了每一个路口,最后进入了公司。 怕看错了,顾君之将屏幕放大放大,下车的是初北,刷开进去的也是初北。 然后调出公司内部监控,看着她进了办公室,伸出手,目光温柔的触碰下屏幕,又乖巧的收回来,将屏幕关掉。 随着里面影像消失,顾君之的目光瞬间淡了一下,空洞的没有一丝感情。 他起身,整个人木愣愣的从厨房里搬了一套刀,打开门,向楼上走去。 门口的保镖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顾先生? 下一刻灵魂立即归鞘,急忙通知易朗月。 易朗月刚坐下吃口饭!惊的扔了筷子往下冲!他担心出事,特意等夫人走后,在顾先生门口又受了一会,觉得顾先生应该睡着了,才上来吃饭,结果就出事了! 易朗月边往下冲边给夏侯执屹打电话! * 夏侯执屹坐在轮椅上,不耐烦的看眼高成充,保证:“顾先生没事,没有被吓到!你也不看看多远的距离!”自从顾先生上次跑出去后,安保那边再没有放松过对顾先生的保护。 梅芳云这个距离,别说吓到顾先生,就是小猫小狗也吓不到。 高成充担心!夏侯执屹行动不便,他现在就是主力,就怕哪一个环节刺激了顾先生不自知,因为顾先生这次醒来后,变本加厉。 听威王府那边汇报回来的消息说,所有被郁初北多看了一眼的花,还有那架钢琴都死完了,钢琴被砸的稀碎!他心里能安静了。 夏侯执屹将毯子盖好:“你心里压力别太大,顾先生心里变态而已,再不然你用夫人的眼光看看先生?” “夫人看不到这些事!我看的到!” “他以前也这样,别太放在心上。” 高成充对夏侯执屹还是有些盲目自信的,既然夏侯执屹都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了:“可能是我想多了。” 夏侯执屹刚想说话,手机响了。 易朗月火急火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距离近的都能听到:“顾先生拿着刀上楼了!” 夏侯执屹嘴角僵硬的动了动,突然觉得身体很虚! 高成充愣了一下,赶紧推着夏侯执屹往外冲! 另一边。 易朗月迎面上抱着刀架上楼的顾先生,吓的瞬间转身帖到五楼拐角的墙上! 顾君之一步一步的向上,不急不缓,无情无恨,平静的像一副躯壳,没有任何感情。 郁初四正在为二老整理行李。 梅芳云、郁爸爸不愿意走。 梅芳云更是不收拾自己,她为什么要走,她女儿飞黄腾达了!还有人伺候着,她自己住一套还给两个孩子住一套,还有一套别墅,她为什么要走! 她以后都不走了!她也要在这里!随便什么住的地方给她一个就行!她看谁能把她赶走! 除非郁初北不要脸了! “妈!你别闹了,快点换鞋,我送你们去机场!” “不去!” 郁爸爸不说话!他也不想走!眼看好日子近在眼前!为什么要走!不走! 房门突然被打开。 门外站着一位芝兰玉树的青年,俊美的仿佛窗外的光,不真实到梦到,他目光空洞的向里看一眼,漂亮的眸光里没有任何焦距,仿佛一个仿真的机器。 郁初四面部表情顿时有些不自然,急忙开口:“姐夫。” 梅芳云赶紧笑着上前:“女婿啊——”但又碍于昨天那一眼,没有敢直接触碰他表示自己的热情:“怎么来了,快坐快坐!”赶紧让老伴拿凳子。 郁爸赶紧去找板凳:“地方小,别介意,我们也住不起什么好地方。” 顾君之等了一会,似乎确定所有人都说完话了,才踏进去。 郁初四觉得他姐夫情况有些不对,但又觉得自己多心,他姐夫情况就没有对过! 梅芳云最先看到女婿手里抱着的礼物:“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这位可是摇钱树,当然要招待好,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行做客送一排刀了,又不是乔迁新居! 梅芳云说着要接过对方手里的刀。 顾君之更快的抽出一把,身形快速一动,手起刀落,将梅芳云的手掌直接定在了墙上! 梅芳云发出刺耳尖叫。 易朗月脚步颤了一下,十分冷静的给救护人员打电话,顺便看了一眼自己的急救工具,生无可恋的往郁初四的房间走去。 郁爸整个人都吓傻了,看着被订在墙上的老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腿隐隐发颤,裤子瞬间湿了。 郁初四瞬间瘫在地上!立即放映过来不行!赶紧撑着站起来要去阻止! 顾君之用选了一柄合适的刀,拽过郁爸,利落的将他的手掌也订在墙上! 嗯,这样好多了。 郁初四简直不敢相信他看见了什么,冲上去,去挡顾君之! 易朗月怎么会让他去送死!赶紧扑过去抱住他,打个滚,带着人滚到最角落里,捂住郁初四的嘴! 郁初四人高马大,又做过一段时间苦力!疯狂的挣扎,他爸妈受到了伤害!他怎么能不去救! 易朗月一时间险些没有按住他!但他也不是花拳绣腿,实打实的练出来的!废了一些力气!很快制住了他!小声在他耳边警告:“你别动!” 郁初四恶狠狠的盯着他!眼睛通红!他怎么可能不动!他爸——他妈—— 郁初四眼里抚一层水光,眼里都是痛苦!可无论怎么挣扎都挣不开易朗月的钳制。 易朗月拿出绳子,赶紧将他绑起来,他还得时刻观察着顾先生的情况,真杀了更麻烦:“你如果想你爸妈没事,就不要动!顾先生受不得刺激!受了刺激直接杀人,你就是凶手!” 郁初四没有听过这么不要脸的话! 易朗月熟练的拿出胶带,把他嘴也贴起来。 郁初四剧烈的挣扎,绳子陷入了皮肤里也没有回过神来! 顾君之好像没有看到角落里的动静,重新从刀架上选了一柄小刀,看着墙上的两个人,目光依旧空荡荡的,俊美无双脸上是出人意料的平静和无神。 梅芳云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手掌被整柄到洞穿,她尖叫,哀嚎,手却不敢动一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悲痛的望着周围的一切,只要能让她逃出去,她什么代价都愿意付。 “你干什么,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现在就走,我真的现在就走……”梅芳云哭的悲痛欲绝,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越走越近的恶鬼一样的人,惊恐、害怕推到了极致!她要回去!她要回家……“救命啊,救命……”声音却因为极度害怕,小的可怜。 郁爸更是狼狈,最初的疼痛吓的他昏了过去,手掌没了支撑,如今靠着刀挂住骨头的疼又生生疼醒过来!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经历着的事情! 郁初四绝望痛苦的看着二姐夫走向母亲。 顾君之面无表情的撬开梅芳云的指甲,血淋淋的喂给郁爸! 尖锐的叫声哭嚎,都被关在小小房间里,隔音纸隔绝了这里周围本就不多的联系。 易朗月见状,跪下来:“顾先生,他们是夫人的爸爸妈妈……”您玩玩就算了,别出人命行不行。 顾君之听到声音突然想起他。 易朗月心猛然一紧,他……他……他见夏侯紫衣和高成充用的好好的,怎么自己这里就翻……翻车了…… 顾君之上前都到他身边蹲下。 易朗月看着顾先生手里那柄刀,仔细想着自己的防弹衣,能不能组织顾先生近距离给自己一刀的力道。 突然觉得怀里一轻。 顾君之扯走了他全套的医疗工具。 易朗月开口想说话,又怕刺激了顾先生,生生闭嘴!赶紧看看手机查看夏侯先生到哪里,他只能保证,不让顾先生直接将人毙命。 顾君之怎么会让人简单死了,太干脆了,不好,顾君之从易朗月的工具里,拿出一柄做工精良的手术刀! 走向梅芳云,决定从手指开始,将她切片,切的薄薄的,像蝉翼一样,这样她能多痛苦会,以后就再不能对初北凶了! 想到这个人对他的初北很凶很凶过!顾君之没有任何犹豫,手术刀从她胳膊上切下了薄如蝉翼的一片肉! 梅芳云惊叫的哀嚎,别管第一下疼不疼,心里压力几乎击溃她的防线! 郁初四瞪着易朗月,眼里几乎喷出火来:都是他!都是他!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易朗月见状却松口气!看来短期内是不想人就这么痛快的死了!只要有缓冲就有救!顾成那个没有穿冲的不是也没有死成。 易朗月卸下了心口的一口气,终于没那么紧张了,余光瞥见郁初四瞪过来的目光,觉得是不是有些不对,小声提醒:“下手的是顾先生,你该恨他。”吧!瞪自己干什么! 郁初四就瞪着他!尤其见他现在一副没事人一样,坐在腿上,看戏一样的状态!心里就更恨他! 易朗月人很好,是真的好,他觉得所有贴身照顾顾先生的人里,他是最好说话的一个:“你以为我身上那些东西是帮我们顾先生预备的?” 难道不是! “不是,顾先生……”易朗月叹口气,眼里闪过茫然:“你也看到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顾先生经常这样,不能听一句不顺心的话,不能在不允许的时候被人看,不能有任何不满意的事情发生,发生了他就弄死,我这些是觉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事后为人急救用的。” 郁初四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易朗月安抚的拍拍郁初四:“你放心,你爸妈的情况应该是千刀万剐,过程有些长,一会心里医生和夏侯先生就来了,一定能救下你父母,所以安静一点,不要刺激顾先生,你看顾先生刀法,是不是很精湛……当我没说……” 易朗月非常有说话的欲望,天天看着夫人假的人‘幸福’的蹦跶,没有别顾先生弄死,甚至没有受到一点伤害,他心里也是有一点不满意的:“你是不是很为你父母不值,想报仇?” “……” “其实你想多了,顾先生不单对你父母这样,对两位少爷也这样,你以为我们顾先生只是不喜欢他的两个孩子?错了,顾先生曾经想把大少爷二少爷弄死,不过因为夫人到底没有下死手,你家这两位就不同了,来了还没有两天,就没有让我们夫人痛快过吧,今天才碰到顾先生出手已经延长寿命了。” “……” “上次那位对我们夫人说服不好听的人,你知道下场怎么样了吗?” “……” “夏侯执屹啊,就是夏侯执屹,你没发现,他最近很少出现吗,被顾先生开了三枪,不是,是他自己帕子,自己打了他自己三枪,两腿一只手,现在还在医院住着呢,夏侯执屹跟了顾先生二十五年了,算上顾先生在老夫人肚子里的时间,也二十六年了,那也是说动手就动手,你妈嘴那么欠,这结果也意料之中。” “……” 易朗月拍拍郁初四的腿:“想开点,怪的了谁,所以你们以后也是,与夫人说话小心点,你知道你们出事了我们很难办的,一个还是顾先生一个是夫人,万一两人因为你们谁离世,闹的家里鸡犬不宁,你说你们是不是有点恩将仇报的意思?” “……” “我跟你说话呢,是不是恩将仇报,我们好吃好喝的恭着你们,你们给我们先生夫人之间的关系添堵,是不是很不仁义。” “……” “就说你爸妈,是不是给我们找麻烦,落得这样的下场是不是活该,她来的这些天,我们伺候的不好吗,餐餐是不是都是最好的,高铁头等座,飞机头等舱,儿子女儿替她养的好好的,你大姐家的为孙都帮她看顾好了,你竟然惹我们夫人,最后先生看不下去的出手……” 易朗月说到这里有些伤心:“你说,万一夫人知道,在孝道的压力,是不是要跟我们先生吵架!我们先生身体不好又有病,尤其爱夫人,知道夫人痛苦,不理他,我们先生是不是又得发病,一发病,把我们再杀了……你说我们冤不冤枉,我们如此一心一意的对你们,最后还要死在你们手上……” 易朗月擦擦眼泪,颇为凄苦:“都是命,小子谁也不容易……你看我……”易朗月将自己的领子扒下来一点,漏出一个痕迹:“顾先生砍得,因为你二姐上次住医的事,是我没有看顾好夫人。查点砍断头,你别以为是我们先生仁慈,放我一马,是我躲的快!我告诉你现在速度也相当可以!虽然不急夏侯执屹他们,但也是数一数二……诶,你别分心啊,看他们干什么,看我……我告诉你,这都是生死之间练出来的,我们……” 易朗月滔滔不绝的说着,别管有没有用,能不能攻略下郁初四,都不能让他在夫人面前瞎说。 房门慢悠悠的打开。 高成充,夏侯执屹一起走进来,神色平静,态度恭顺。 易朗月瞬间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跪好。 郁初四整个人都是傻的!尤其刚才易朗月习以为常、不痛不痒的说话态度,面对着房间内的事,他还能语气悠闲,见怪不怪!如果给他一杯茶,他是不是还能喝两口! ------题外话------ 无二-_-|| 550君王不想早朝(一更) 就连刚刚进来的人,也神色平静,没有觉得任何不妥的态度! 郁初四只觉得自己等人可笑,这些人——这些人,将他家人至于何地!是不是他们的死活在他们心里猪狗不如! 夏侯执屹越过地上的血气,看到了郁初四眼里的恨意,夏侯执屹反应平平,他的父母被这样对待,他心里想不开是应该的! 但恨这种东西根本没有必要,回头他带回去好好教导一下,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人了,要不然说投胎最重要,有个好姐姐,人生路上一堆人想给郁初四当启明星。 夏侯执屹对郁初四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但现在不是处理郁初四的时候。 夏侯执屹身体难受的坐在沙发上,先缓一口气。 高成充是真焦急,看着地上的血迹,马上就不能出气的二老,恨不得夏侯执屹现在痊愈!都什么时候还管你破败的身体! 夏侯执屹有什么办法,他又再高的手段不也得指望这具不争气的身体来办!缓一缓! 再换人就死了! 不是还没有死! 高成充恨不得踹过去,想到这货伤筋动骨,气血两亏,万一再踹死了,以后他一个人,怎么面对顾先生!只能放缓了对夏侯执屹的态度,上前,不情不愿的给他递了一个小氧气瓶! 夏侯执屹惊奇:“你有……这个?” “赶紧的,躺着的可是夫人爸妈!”他本来备着自己用的,谁知道便宜夏侯了! 郁初四看着他们搭个戏台,买包瓜子的态度,恨不得他们都滚出去! 郁初四没了易朗月的阻拦,蠕动着向面目全非的父母爬去。 易朗月看见了,又好心的抓住他的腿,将他拖回来! 郁初四恨不得咬死易朗月! 夏侯执屹赶来的那口气终于喘匀了,看眼地上不停挣扎的两人,又看向顾先生,开口:“先生,这种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免得脏了您的手。” 高成充赶紧点头,用于自荐! 顾君之面无表情,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一片血红中,他仿若孩子般,垂着头,莹白的皮肤透着纯净的光,目光安静剔皮。 易朗月寂静无声的跪着。 夏侯执屹看着顾先生沉寂在自己世界里,无动于衷傻样,习以为常。 这种时候,顾先生会听他们的话,他们这么多年也不至于落到这样的地步。他们这位经常存在的顾先生,真切让他们体会过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高成充见没起到作用,焦急的等候着夏侯执屹说第二句话,赶紧说啊,都要到心脏了!你还装什么b!赶紧的! 夏侯执屹被高成充熊一样的力气!险些拍死在床上!刚喘过来的那口气!差点没有咽回去! 高成充见状!知道自己莽撞了!赶紧收手,压低声音提醒:“赶紧想办法!想办法!” 夏侯执屹一脸憎恶,他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如果不是自己还没有还没有好伤!至于连高成充一拳都顶不住! 高成充见这个酒囊饭袋又沉寂自己尖酸刻薄的小世界去了!万分焦急!“你到是快点!”慢慢吞吞的像个娘们! 夏侯执屹也想快!他快的了吗!夏侯执屹闪过高成充催促的爪子,看眼手机!再看眼手机!继续看眼手机! 终于手机响了! 夏侯执屹松口气! 高成充看向他,知道这时候能响的手机肯定非同凡响。 夏侯执屹点开外放。 “夏侯总裁,夫人从公司回金穗小区了,刚出公司大门。” 夏侯执屹余光瞥见顾先生的刀停了下来,夏侯执屹心里终于松口气,扶着床头,身体无力的靠过去! 高成充怕他靠的太远闪了腰,赶紧把自己挡过去,给他靠,让他快点办正事! 夏侯执屹没有客气,他也真没什么劲,声音疑惑的开口:“夫人不是在忙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顾君之也看过去,空洞的目光眨出人性的光:对呀,对呀。无害又迫切,仿佛手里拿着水果刀,刚才一直在切水果。 郁初四不敢相信他变脸的速度! “夫人在公司忙了一会,见顾先生没有跟过来,有些不放心,所以回去看看先生。” “我知道了。”夏侯执屹挂了手机,看向顾先生:听见了吧,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下去啊!换身衣服,洗个澡,要不然您老留着这身味见夫人? 顾君之想想也对,但再看眼眼前肉,又舍不得,所以举起刀,想一次解决了! 夏侯执屹推了高成充一下。 高成充这次没有掉链子,只愣了一瞬便冲过去,夺下顾先生手里的刀! 这一瞬间,夏侯执屹打通了顾夫人的手机:“听说夫人公司出了点事,夫人忙完了吗?” 郁初北想着他听说的消息还挺快,想着他是想帮自己解决,有几分感激:“多谢夏侯总裁关心,剩下的后续已经不多了,让你惦记了……” “哪里,哪里,夫人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夏侯执屹余光瞥见顾先生打算锤死高成充的动作停下,松了一口气,支撑自己身体里最有一口气卸下,瞬间仰躺在床上! 高成充可弄不住精神不好的顾先生,被打死了,或者弄成他这副惨样子,呵呵…… 怪只怪自己周边没有一位像怎么这么为兄弟着想的兄弟,或者说他身边现有的兄弟都太傻!高成充不傻,立即叫上七八个兄弟将人往外托人,还不忘让人抬上夏侯执屹,主要抬夏侯执屹手里的电话! 夏侯执屹一边与夫人说话,也没有忘了让人带上郁初四跟着他走,顺便将地上的人送去医院,这里的环境处理干净,不能把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 也不是不能,至少具体过程不能详细汇报! …… 郁初北不放心顾君之,到公司一个小时后没有见他追过来,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赶回来看看。 昨晚天气冷,他睡觉又不安分,拱来拱去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被子踢了,加上他体质本就不好,郁初北不亲自回来看看不放心。 郁初北回来的时候,顾君之正在准备出门。 隔壁房间里,夏侯执屹躺在次卧的床上,没有来得及被移走,只能躲在这里,看着从电脑屏幕上传回来的夫人和先生的视频!觉得顾先生装傻充愣的本事又上了一个台阶,看看那担心公司里出事不放心顾夫人的小表情。 公司出没出事顾先生心里最清楚,捣鼓了一晚上把顾夫人支走,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连他自己合理举动的小细节‘出去找夫人’都演绎出来了!刚才为什么像听不懂人话一样! 夏侯执屹哀怨的恨不得把电脑砸了。 顾彻站在床边看着他。 顾临阵指着他开口:“巴巴……” 夏侯执屹闻言险些没有瞬间从床上坐起来,让自己不药而愈:“二少爷不能乱叫,会出事的,伯伯,我伯伯,二少爷跟着我说,伯伯……” “巴巴!巴巴!抱——” 夏侯执屹看着二少爷满眼信赖的看着自己,被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的,恨不得现在就妥协了,先抱抱自己的心肝宝贝再说! 但理智告诉他,他最好现在开始考虑,在两位少爷不能明确的分辨爸爸的时候,要不要先退出对两位少爷的抚养,免得再把小命搭进去! 吴姨将二少爷抱起来,指着床上人:“坏人,不是爸爸——” 夏侯执屹又不愿意了,未来的主子才是主子,小时候不亲近长大了怎么亲近,看看他们的爹!就是小时候受的刺激太大!“不要乱教,我善人,不信我给二少爷笑一个。” …… 郁初北将顾君之带去了公司,下车的时候怕他冷,又帮他围了一条围巾,整理整理羽绒服上的帽子,盖好他的小脑袋,让他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眨巴着一双干净的窗户一心望着自己。 郁初北又忍不住亲亲他的睫毛:真乖,真可爱,怎么可以这么犯规:“多看你一眼我就不想上班。”声音甜腻,十分扼腕。 ------题外话------ 话说坏人怎么可以简单的猝,结束一生。 像我这样小肚鸡肠、没有大爱的作者。 当然要让其承受痛快、忍受痛苦、奋力挣扎,一直痛苦,活在恐惧里,最好洋洋洒洒六万字,描写坏人怎么被颠来倒去承受代价的,才能消心头之愤! 结果,结果,结果我先被现实沉重的打了一闷棍。 呜呜呜呜呜呜。 所以给月票安慰吗 551阳光美人小甜心(二更) 顾君之身上的阴霾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声音甜甜的娇娇的,柔顺的像只小奶猫:“那我们就在这里晒太阳啊……” “好啊,好啊……”郁初北靠在座椅上,看着毛揉揉的他,感慨道:“阳光、美人、小甜心。” 顾君之毫无负担的让初北看着,揪着围巾上的小流苏问:“我是哪一样?” “你全都是。” 顾君之开心的笑了,他也觉得他可以是她的全部,脸颊微微泛红。 郁初北看着他羞涩的样子,拉下他的围巾,凑上去,将他的头禁锢在自己的手掌中…… 姜晓顺煞风景的敲敲老板娘的车床。 老板娘嫌她烦人,将前后左右的挡光板全放了下来,继续。 姜晓顺嘴角抽了抽,大庭广众之下调戏美男子,自家老板娘觉得颜面有光是不是!虽然这里没有什么人经过,但至于这么猴急,天天对着还没有看腻! 姜晓顺气呼呼的在旁边等着,她倒要他们看看能亲多久!公司都要破产了! 半个小时后。 郁初北站在车外重新为顾君之系着围巾。 顾君之乖巧的垂着头,让她将长长的围巾一圈一圈的绕在他脖子上,剩下两撮流苏搭在他肩头,然后带上羽绒服大大的帽子,将他整个人包裹在里面,眼睛都没有露出来。 姜晓顺刚才注意到顾董的嘴角都肿了,自家老板娘是多渴,不是,郁姐就不能心疼一下顾董吗?顾董还小。 郁初北牵起看不见路的顾君之,向前走,才记起赏赐旁边姜晓顺一个眼神:“你怎么下来了?” “我下来买狗粮正好看到你的车。” 郁初北转身温柔的让他小心台阶:“那你这顿狗粮可算吃饱了。”一把抱住扑过来的顾君之,赶紧拍拍他的背:“吓到了没有,吓到了没有……”赶紧拉下顾君之的大帽子。 顾君之又赶紧给自己盖的严严实实,想个瞎子一样,让郁初北抚着走路。 姜晓顺被两人恶心的,直接越过他们上了电梯。多看无益! 郁初北不在意,让顾君之双手搭在她肩上,两人慢慢悠悠往办公室里晃…… …… 医院里,夏侯执屹换上了病患服,皮秘书推着他站在了icu的落地窗前。 夏侯执屹在心里叹口气,就是觉得自己命苦。 郁初四还没有回过神来,直愣愣看着里面的亲人,看着他们躺在病床上,痛苦的忍受着痛苦。 夏侯执意看他一眼,压下心里不怎么在意的冷漠,声音温和:“你不要太担心,医生说了不会有事的……” 郁初四骤然看向他!目光赤红!他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郁初四骤然觉得可笑:“在你们眼里什么才算有事!不过有事又怎么样!我们算什么!”不值得同情的累赘!做错一件事,说错一句话,就要付出生命代价的吸血虫! 夏侯执屹将腰枕放舒服些,不介意他的语气:“自然是夫人的家人。” 郁初四冷笑,上午的发生的事,历历在目,他们现在就能睁眼说瞎话!他们当时可有正眼看一眼他的父母:“何必在这里假惺惺,我们在你们眼里根本不是人!不值得被尊重!” 夏侯执屹恍然:“你说的是这个……” 夏侯执屹的声音突然沉重:“那你冤枉我们了,在发病的顾先生面前我们看自己都不是人,你怎么能要求我比看重更看重你的父母。这样的伤势,这样的icu,我们每年都要住一遍,哪有那么多功夫自艾自怜。 我能理解你的悲伤,但是已无法做到感同身受。或者说我们的感同身受已经不一样。但不代表我不为你伤心,遇到这种情况,我十分同情你,并且向你说抱歉。” 郁初四不说话,他想到了易朗月说过的话,身边这个人的伤势也是顾君之造成的:“你不恨他!” “从小被洗脑了,没什么恨不恨,你恨他。”夏侯执屹神色平静,对付涉世未深的郁初四,一点压力都没有,甚至不用太过用脑。 郁初四移开了目光,不甘心,却又痛苦的看到自己的无能!他们的一切,来自二姐,就等于来找二姐夫。 易朗月说的那些话,现在想来,就是说给他听的,郁初四不禁自嘲:“我有什么资格恨他……” 他这些年能过的好不是全仰赖顾君之!他们说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告诉他!他根本没有资格恨他! 夏侯执屹等了一会,觉得他握在身侧的手没有那么重了,才开口:“还是有的。比如,如果你知道付出的是这些代价……你可以先拒绝他的帮助。” 郁初四闻言脸色瞬间苍白!更无话可说!他会拒绝吗!凭自己所谓的一腔热情,改变父母的看法,照顾好大姐,照顾好二姐,让三姐上学。 他纵然心里被巨大的落差和痛苦折磨,也没有蒙蔽理智,他自问他能做好哪一样!是不是只能做到一样!或许连一样都做得面目全非! 但人怎么可以如此冷静的衡量得失,他到底有自己的感情,有尊严、有血肉:“可是……代价太大了。”太大太大!郁初四眼角再次泛红!看着里面的父母,想到他们承受的治疗伤痛!便觉得自己无能、没用! 夏侯执屹见状,示意皮秘书推进点,抚上他的背,犹如一位慈爱的长者:“你是一个好孩子,让你突然之间接受这一切,有点儿太为难你了,可是,没办法,谁让我们碰到了顾先生这样的人……” 郁初四躲开他的手,不过是假惺惺罢了,更让他无力的是,他犹如被人扣在笼子里的鸟,想挣脱都不可能! 就犹如早晨,他想反抗,却连易朗月那一关都过不了,更何况影响到顾君之。 郁初四自己冷静了很久,声音沙哑的问:“我二姐知道吗……”顾君之是这样的人……想到上午的场面,郁初四险些吐了! 但他撑住了!必须撑住! 夏侯执屹摆出掏心挖肺的神色:“知道的不多,顾先生身体不好,容易情绪失控不喜欢接触人,这些事情她是知道的。喜欢动手这件事……夫人也知道一点。” “一点是多少!”这种事能让他姐只知道一点!郁初四几乎怒吼:“我姐如果知道了!一定不会跟他在一起!” 夏侯执屹平静的点头:“你早两年说出这句话,我或许不会看让你看到明天的太阳……” 夏侯执屹神色依旧平静,仿佛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但现在,夫人知道了,也许会痛苦,会觉得对你们亏欠,但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夫人爱你们就不爱顾先生了吗?不爱自己的孩子了吗?我觉得即便夫人知道了,除了让夫人难受,剩下的……就不能再多了。” 郁初四没想到他能说出如此无耻的话!他想表达什么!用他姐威胁自己!你们自己:“既然你们如此自信!还把我关在这里干什么!” 夏侯执屹回答的很快,看向他:“因为顾先生喜欢夫人!因为你是夫人的弟弟!因为你们的选择会让顾夫人痛苦!所以你想让夫人知道一切吗!” 郁初四不甘心:“就算我不愿意!你们又能瞒到什么时候!我姐不会给我妈打电话,不会问他们的去向,难道他们一辈子都不见面!你们这样做,与禁锢我姐有什么区别!你们这样骗我姐玩!经过我姐同意了吗!我姐愿意吗!你们打着为我姐好的名义!其实就是利用她而已!” “你太激动了,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你们弄了这么一个人到我姐身边!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就可能没命!你们是知情者!却没有为她想过!他哪天心情不好了是不是还会对我姐动手!”就向对我父母一样! 夏侯执屹揉揉眉心,没有办法否认:“好,这个事情,你可以告诉夫人。” 郁初四怔了一下! 552最喜欢(一更) 夏侯执屹低头看着轮椅上的按键。 郁初四看着他。 走廊上的气氛一瞬间安静下来,沉默在整个空间蔓延。 郁初四带呆愣愣的。 夏侯执屹仿佛把最后的决策权交给他。 郁初四过了很久,才从呆愣中回神,他犹如没了所有的生气,木愣愣的看向窗内的人,在路重新回到他脚下后,竟然不知道该不该踏上去。 他要走过去,把二姐也拉到几乎窒息的恐惧里吗…… 夏侯执屹什么都没有想,这样的沉默,在对方心里或许是天人交战,在他这里就是片刻的休息。 本也不是什么需要他绞尽脑汁的人,一道简单步骤颇为复杂的题走到了这里而已。 夏侯执屹见沉默时间差不多了,主动出来做这个坏人,声音不急不缓:“夫人对顾先生的事,多少是有些了解的。” 郁初四沉默的垂下头。 “我说句难听的,就顾先生现在的精神状态,如果被你姐抛弃了,你觉得你姐能有好下场。” 郁初四紧绷的神经瞬间青筋冒气! “我不是威胁你,只是有这种可能而已,顾先生对你姐的依赖,你可能不清楚,一刻看不到都会胡思乱想,收到一点伤害他先崩溃,顾成的事,你或许还不知道……” 夏侯执屹慢悠悠的把顾成的事说了:“怎么说也是顾先生的亲哥,又跟了顾先生多年,说动手时也没有客气。” “……” “你看,我越说你反而越愤怒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想拿捏你不开口?你错了,其实我告诉你这些,你反而可以反过来威胁我。顾夫人对顾先生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你甚至可以凭借我今天说的话,让夫人接先生的手,除掉我。” “……” “我死不死无所谓,只是与夫人和先生的关系有什么意义,一方是夫人的父母,一方是夫人的爱人和孩子,让你二姐在顾先生和父母做个选择?选个最重要?然后抛弃父母或者抛弃顾先生? 郁初四听完近乎崩溃:“你们还是不是人!说了这么多!最后要的无非是一个结果!我闭嘴!永远闭嘴!” 夏侯执屹不否认,看着病房里的两张床,夏侯执屹深吸一口气,闭嘴多好,哪里需要那多真相。 郁初四蹲在地上!绝望的哭出了声音!最后!他谁都救不了!甚至连真相都没有办法告诉二姐,他没用!他没用!碰!碰! 夏侯执屹看他激动的把脑袋往玻璃墙上撞!看了一会,还不停!皱眉!叹口气,伸出右手,将他拽坐到地上! 郁初四哭的压抑痛苦。 夏侯执屹将轮椅转过去,声音温柔:“别哭了……还是有区别的……我直接威胁你与跟你商量,到底不同。你是夫人的弟弟,是夫人护着的人,前路有人替你打点,你不高兴了,我即便可以轻易捏死你,也要顾忌你的心情。到了现在也不能跟你说一句重话,凡是跟你好好商量,你想告诉夫人,咱们就告诉夫人,剩下的我来处理还不行吗? 哎,我是真不懂你哭什么,又有什么可伤心这么久的,发生这种事,也有人安慰。我们就没有这等好运,生死全看自己拼,未来全靠自己悟,走错一步就要换一个身残志坚的名声继续爬起来,换成我们,岂不是一出生就该直接死了。” “你们是助纣为虐!助纣为虐!” “好,好,我们助纣为虐!我的少爷,我还病着呢,你也体谅一下我,不能因为我裹的绷带少,你就觉得我比你父母伤的轻,给个准话?” 郁初四抬头打算骂死他!才发现他脸色苍白,额头布满了细汗!一直喋喋不休可以称得上平稳的语气,是从一双发抖的唇里吐出来的。 郁初四想起易朗月说的,他中了三枪,双腿,左手臂。 郁初四垂下了头,声音哽咽,充满了无力,恨意和义气用事的成分已经淡了:“为什么一开始不阻止他接近我姐……” 夏侯执屹也很无奈:“我们也没想到顾先生会谈恋爱……”他们恨不得顾先生不做这么不可控的事。 郁初四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臂弯里,过了很久,声音沉闷的响起:“你走吧……” 夏侯执屹见他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靠在腰枕上缓了一会,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卖惨还是要的:“我就住楼上的病房,这家医院在先生名下的医院,没人会为难你,想要什么直接开口。” “我不会说的——”声音几乎不可闻。 夏侯执屹听见了,放在后腰的腰枕和脸上的‘痛苦’之色,险些维持不住恢复正常。主要是郁初四低着头,他有些放松面部管理。 夏侯执屹叹口气,叹给初四听,拍拍他的肩,将空间留给这个只长了年纪,还涉世未深的孩子,示意秘书推他上来。 * 高成充见他回来顿时松口气,就知道夏侯执屹出马,没有什么不能让人心悦诚服的。 夏侯执屹却觉得他放心的太早了,不禁揉揉眉心。 “怎么了?不是都结束了?” 夏侯执屹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我在想什么伤势,需要全身包裹成那样!” 高成充:“……” …… 天世集团办公室内。 郁初北将他头发擦干,给他再烘一下,刚才她在办公,他自己在卫生间里玩水,把自己弄成了这幅样子。 郁初北给他洗了澡,换了衣服,烘干了头发,又拿出梳子,帮他一下又一下的梳着,顾君之的头发蓬松柔软,手感就像他的人一样软绵,摸上去就像冰凉的丝绸,如果留长了一定令女孩子羡慕。 郁初北幻想着初北长发飘飘的样子,觉得手里的发丝越发莹润光泽,指腹穿过他的头发,像往常一样顺带帮他按摩。 顾君之享受着初北贴心的服务,头慢慢的向后靠,向后靠,最后靠在她单薄的肩上,嘴角扬起得逞的弧度。 郁初北当没看到他的小动作,为他通发,缓解他因为不自觉运转的大脑,产生的精神紧绷感。 顾君之身若无骨的靠着初北,仰着头睁着一双水润明亮的眼睛:“我有没有打扰你工作……”声音清澈干净又软甜。 郁初北笑笑,声音温柔:“没有,本已经处理好了,只剩一点收尾,一会让姜晓顺整理一下就行。”说完点点他的硬挺的鼻尖。 顾君之笑了:“那我是不是很沉……” “不会,只是甜蜜的小负担。”郁初北嗔他一眼。 顾君之十分满意,晃动着一双修长的大长腿,像个孩子:“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呀,不喜欢你喜欢谁?” “只喜欢我吗?”顾君之问的水到渠成。 郁初北闻言,拧他一下,将他头发恶狠狠的揉散:“是啊,是啊,只喜欢你。” 顾君之笑了,开心的转过头,脑袋往她怀里钻:“我也只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郁初北赶紧稳住脚步,让他尽情发挥。 却不禁想起他睁开眼那天问过的话,此刻手指放在他头上,缕着他一根根因为他乱拱翘起的头发,神色若有所思: 顾君之生病了,他觉得一只手上长五根指头分担了手掌供给他的营养,想把另外四根切了。 别人知道不能那么做,但他生病了,他认为理所当然。 郁初北突然抱住他的脑袋,十分心疼,他的君之生病了,生了场刁钻难缠的病,已经忘了分理出枝丫的阵痛,如今只觉得茂盛的树冠碍事,要都坎完剩一个孤零零的树根! 她记得夏侯执屹说过,君之这种情况,正常病人早没自主意识了,君之却硬生生的分割了自己。 或者说,梳理了每一个他自己!让每一个他自己只占一点点病症,坚韧的让这个身体正常存在着。 非常非常难以实现的做法,他却做到了。 他的意识一定及其庞大,并且冷静、冷血,正常人分一下,还不把脑子撑爆! 553茂盛的君之(二更) 爆炸了!郁初北突然心疼有爱透他的使劲抱在怀里!颇有种上一个顾先生把她按在沙发上按死过去的狠劲! 顾君之愣了一下,下一刻,在郁初北怀里,窒息的挣扎着! 郁初北死死的搂着他脑袋,不松手!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他完全属于自己,胸口长出第二个脑袋来才好! 过了好一会,郁初北放开他,大口的喘息口,因为用力过猛自己累的够呛。 顾君之靠在她胸口,脸颊通红,大口的喘着气,下一刻,眼睛赤红的凑过去,让她再来一次!再来一次!要很用力很用力的那种!他觉得很痛快!那种感觉飞起来的愉悦! 郁初北来了两三次后,看到顾君之腿软了,不玩了行不行! 顾君之要玩,被她紧紧抱着,感觉她急切的需要,毫无保留的爱!要把他嚼碎的热情!为他跳动着的迫切的需要他的急躁! 郁初北被他缠的没办法,第n次放开他,看着他虚脱的靠在自己的胸口,她仿佛懂了。 他……要很重很重的爱,但也要好好引导,万一喜欢上更过分的就是引导不当。她家君之还是一个单纯的孩子。 顾君之仰起头,红扑扑的脸颊,微微带泪的双眸想再来一次,触及她望进自己眼底的那份近乎执着的痴迷、疼爱、义无反顾不会回头的坚定! 顾君之怔了一下,慢慢的伸出手环住她的腰,眼泪浸湿了她的衣服。 郁初北抚着他的头发,用目光代替喘不过气的力度,何况她那么那么爱他:“我爱你,比你爱我多很多很多……爱你茂盛的树杈!”说着神色温柔的揪揪他翘起来的头发,仿佛那是唯一能留住她目光的事物。 “……” “爱你埋在土里不漂亮的根须!爱你每一年成长留下的痕迹;爱你的繁盛,爱你的沉寂,爱你的萌发,我也爱……埋藏在你根须下供养你所有成长的尸体。” 顾君之的手臂更紧另一份,眼泪不受控制从一双漂亮的如同琥珀的眼睛里流出来。 “乖,不怕,我们只是生病了……那就一起生病吧。”可你也要知道,你哪一种要求是我不能纵容的,虽然我想为你纵容所有,可砍自己这种事,要听话,会疼的,而且,多此一举:“哪怕吹到你小叉叉上的垃圾,我都爱!”好的,坏的,时至今日,在你的美色下,老娘早已色令智昏!还要什么独立思考的能力!分辨是非的精神! 顾君之摇晃着她,仿佛要倒出更多的甜豆豆。 “晕了晕了,摇谢了别摇了……”郁初北正跟顾君之耍嘴皮子,桌上的电话响了。 郁初北接起来,一只手还不忘抚着他美丽豁人的脸! 顾君之仰着头看着她,眼泪的泪已经收了,眼睛弯弯的,眼眸中波光潋滟,魅色天成,勾人夺魄,他觉得心情要飞起来了,看什么都顺眼,看什么都开心。 她说……她说,爱他根须下的尸体,嘿嘿,他有很多哦,很多很多的,埋在地上,吸水!这样长起来的他,她也喜欢不讨厌,他就知道他最好,初北最爱他,爱他撕开后,面无全非的骨血。 郁初北的脸色变了一瞬。 顾君之还好啊,觉得自己现在哪里都是缺点,尤其觉得自己长的真茂盛,养料好。 * 广袤的草原上,一座沉寂在雾气中,缥缈的看不见尽头的绵延高山中,蕴藏着暴虐、血腥、死气的空间里,在一片狰狞、哀嚎,从无救赎的灰暗里。 在少年长发落膝,盘坐的尸山血海中,突然凭空长出了一根嫩绿色的小芽,瞬间吓了山体中的尸体一跳! 端坐在中央一直未睁开眼的少年,突然睁开了一双血淋淋的眼睛,一个眼锋扫碎了这个东西! 嘭—— 新的小树芽换一个地方重新冒出来,舒展脆弱的生命,尽量要避开煞神的领地,却还没来得及逃,又死的粉碎。 嘭—— 新的小树芽换一个地方重新冒出来,这次想直接逃,又死的稀巴烂! 嘭—— 新的小树芽换一个地方重新冒出来,精神萎靡,不太想浪费时间了。 嘭—— 嘭—— 黑色的雾气凶神恶煞的在整座空间里凝聚,外面的金沙,整片草原,所有生活在其中的精神体都受到无差别的暴躁攻击! 狂暴的气息让金沙停止了转动,支撑整个意识海的光芒隐隐发颤,薄弱的生灵无论好坏被狂扫一空! 白衣少年盯着降落在自己身上的黑气!承受着能砸碎他意识体的漫天黑色雾球,火速向河的尽头奔去! 黑衣少年见状,也冲了出去,金色的光沙下,为白衣少年分担了大部分压力。 浓重的黑雾,阻断了唯一一条通向山体中的去路! 一个小时后。 嘭—— 新的小芽在黑暗中的尸骸下冒出,像个孙子,瑟瑟发抖的装不存在。 浑身笼罩在黑气中的少年,已然无动于衷,默认了它可以等等再死…… …… “我爸妈路上出事了。”郁初北拍拍他的肩,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转身去拿衣服:“你去吗?” 郁初北随后又担心医院人多,还是不要了,再吓到他了,难得他今天心情真没好:“我让易朗月先送你回去,我会尽快赶回去,好不好?”郁初北穿上外套,手掌擦过他耳朵,托住他后脑勺,看着他。 “爸妈生病了吗?”顾君之目光干净,起身,也要去拿衣服:“在医院?你不要担心,我陪你去。” 郁初北揉揉他的头,心里感动:“医院人多,你不去。” 顾君之坚定的摇头,握住她的手:“没有你,我睡不着,你小心一点,牵好我就可以了。”随即有些担心:“我是不是会让你分心……”声音里带了一些忐忑。 …… 郁初北和顾君之到了医院。 夏侯执屹在住院区看到跟在夫人身后的顾先生时,觉得他们顾先生的勇气简直上了一个新台阶! 他是认定那两位老人家醒不过来,才敢如此猖狂的吗!可也要想想,人家的儿子还在陪护呢!就不怕刺激了郁初四!最后鸡飞蛋打! 夏侯执屹有种踹死自家老板的冲动!他废了那么大工夫安抚了的人,极有可能因为他老人家一个任性的露面,最后一切成灰!在严重点就是大家一起完蛋! 郁初北先看夏侯执屹:“大哥,麻烦你了,身体不好,还让你跟着忙碌,”牵着顾君之往里面走。 夏侯执屹摇头:“正好我在这里,算不上麻烦,叔叔阿姨没什么大碍,你也不要太着急。” “太谢谢你了。” 夏侯执屹给顾先生打眼色!不想让他现在往郁初四面前凑!担心郁初四定力不足! 顾君之根本不看他,他现在正开心,满心满眼都是爱他的初北,一切都不想分开! “顾先生……”夏侯执屹开口,他蠢了!才觉得顾先生会看他一眼。 顾先生听不见,顾君之不单不看他,还听不见他说话。 还是郁初北见顾君之久久不回应,提醒他夏侯执屹叫他。按下电梯的键。 顾君之茫茫然的看眼爱人,然后可可爱爱的看向夏侯执屹,眼角彻底消失在郁初北的视线里后,像个厉鬼一样盯着夏侯执屹!盯死他!盯死他! 夏侯执屹打个颤!恨不得缩到地板里去!他为什么不换个老板!“顾……顾先生,您要不要去我病房休息一下……” “不用,我陪着初北。”声音可爱,面容如鬼! 郁初北闻言回头。 顾君之神色也可可爱爱了。 “不用担心,我会看好他的。”说实话对君之这样关心她的父母,她有点小感动,如果他也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对孩子们爱屋及乌就更好了。至于自己的父母那里,有点对不住君之的小热情。 她那位妈……郁初北在自己心里叹口气,决定不能让她烦到顾君之。 顾君之安安分分顺着初北牵人的力道,站在她的身后。 554一更 夏侯执屹看着自家老大,听话的想只狗的样子!心都要碎了!他都是为了谁!为了谁! 所以顾先生不配被称呼‘大狗’不配‘憨态可掬’!他就是狗!就是狗! 夏侯执屹脸色抽搐,神经紧绷,垂着头,心里把顾先生碎尸万段!面上不敢仰头去看! 郁初北看眼顾君之,又看眼夏侯执屹,然后微微弯腰,看向轮椅上的人,小心问:“很为难?”夏侯执屹脸色不好,是不是她的决定有问题?会让顾君之有不好的记忆引起他情绪波动?如果那样…… 夏侯执屹立即抬头,神色儒雅,风度翩翩:“没有,让夫人费心了。” 郁初北起身松口气,没事就好。 …… 郁爸郁妈享受的是最顶尖的单人病房,看护一体,不受打扰。 一间这样的病房顶的上两百平的公寓,落地窗隔断出的icu,外面是探视区,再过去还有会客区,浴室、厨房、衣帽间配别齐全,费用十分客观。 郁初北打开门,脚步瞬间急了一些,可也没忘对后面人的照顾,牵着他一路向前。 郁初四神色疲惫,依旧蹲在地上,听到开门声向门口望去,看到二姐的一刻,郁初四压在心底的情绪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不自觉的想全然依赖比他年长对他照顾有佳的姐姐! 就在他要过去抱一抱最信赖的人时,郁初四看到了跟在二姐身后的男人。 不久前这个男人一身血,用最残忍、血腥的手段残害着他的父母,犹如人间炼狱! 郁初四瞬间停住了脚步,停住了动作,甚至停住了所有感情!惊恐、无力、呕吐感瞬间爬满他所有神经。 那个人拿着手术刀,镇定冷血犹如恶鬼的样子历历在目! 其实他该第一眼看到他!二姐根本挡不住他的样子!那个男人——那个男人—— 郁初北急忙上前,蹲下身先看郁初四,用仅剩的右臂抱住他瑟瑟发抖的身体,低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担心,我在呢……都过去了……” 顾君之神色平静的也跟着初北蹲下来,漂亮的眼睛习惯在离开初北后死气沉沉的没有生机,一双失去了焦距的眼镜,在这样的姿势中,近距离与郁初四对‘望’。 郁初四顿时呼吸困难!惊恐的欲昏过去! 郁初北拍着他的背,耐心地一点点安慰,给与她心目中永远长不大的男孩子最真诚的慰藉。 顾君之不是要‘看’他,眼睛正好放在那个地方而已。 夏侯执屹有皮秘书推着也进来了,平静的看向郁初四,无声的给与他力量。 郁初四的手慢慢的放在二姐肩上,推开二姐,嘴角露出一抹苍凉的笑,仿佛瞬间,他的世界崩塌,落入深不见底的泥潭里:“我……没事……” 郁初北看着弟弟颓然的神色,明显红肿的双眼,又拍了拍他,拉他从地上起来:“爸妈的情况怎么样?” 三个人一起站在了落地窗前。 顾君之看也没看落地窗的另一面,他微微骗着头看着身侧的初北,神色温柔,目光缱眷,无论外面多么嘈杂,环境如何,他简单程亮的世界里只能容下她一个人。 郁初四的余光不自觉的落在那个人身上,他紧张、压抑、愤怒!握住的拳冲动的想不管不顾的打死他! 触及到二姐关心的目光时,他想将二姐拽过来,告诉她,他是杀人狂!他—— “怎么了?”郁初北开口。 顾君之闻言更温顺的看着她。 郁初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余光打量到的!他眼里盛满了光,还是光明的、伟大的、充满了柔情暖意! 多可笑!前一秒这双眼睛明明恶毒的彰显了最邪恶的罪孽!这时候装什么一派清纯!他还有脸过来!他还能面无表情的站在这里!他凭什么! 郁初四理智还在!可是不应该这么快!太快了!他根本—— 夏侯执屹叹息的开口:“初四少爷受了刺激,亲眼目睹了现场……”无限唏嘘的自己推着轮椅上前,拍拍大男孩的背——慈爱、怜惜:“当时初四亲眼看着车起了火,过了很久才……” 郁初四死死咬着牙关!手掌握到发白! 郁初北看着弟弟的样子,落寞的垂下头,是她要把人送走,才发生这样的事。 顾君之感觉到她的伤心,两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温柔、包容! 郁初四想笑!仰天大笑!他怎么做到的!捅人一刀,下一刻还温柔无比的替人包扎伤口!装什么好人! 夏侯执屹手中的力道突然重了一分! 郁初四瞬间看向他! 夏侯执屹无声的垂下头,眼中对顾先生的敬畏和不反抗的懦弱在他面前展露无疑! 郁初北靠在顾君之怀里,隐忍着心里的罪恶感,目光落在窗内的病床上,数落自己:“是我太心急了……”眼睛不自觉的发红,为险些酿成的后果。 顾君之急了,见她要哭,急忙抱着她,柔声安慰,急切又紧张:“不怪你,不怪你的,你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而且医生说了没事了……等爸爸妈妈好了,你再补偿他们呀,初北不哭,你不要哭……”声音哀泣,惊恐害怕。 郁初北心里的情绪,在他一开口时瞬间压在心底,眼泪憋回去,愧疚收起来,不泄露一丝一毫的软弱,反过来擦擦眼泪,安抚的抱抱顾君之:“我没事!爸妈马上会好。”为母则刚,何况她还有更软更害怕的君之,她不能先哭,不能想崩溃! 顾君之马上点头,她不哭!不能哭! 郁初四木愣愣的看着这一切,一动不动。 夏侯执屹垂着头,心里嘲讽:惊不惊悚!意不意外!能不能把这样的顾先生与一大早心思深沉,计划轻松,杀人不眨眼的顾先生联系到一起! 要知道天世发生的必须叫走郁总去解决的危机,是真正的大危机!是顾先生用了夫人去洗涑时的九分钟内搞出来的!九分钟! 郁初北的目光转向郁初四,已经是撑起这个家的二姐,她目光沉稳的看向初四,声音足以安定人心:“你先去休息一会。”他看起来很累:“约一下心理医生,不要自己硬撑,这里有我。” 郁初四突然抬头看向二姐!眼睛发红!悲伤痛苦!隐忍欲出!不顾一切! 顾君之站在郁初北神色,神色平静,安然若山,无悲无喜!看向郁初北时又顺从乖顺,无爪无牙!不带威慑,丝毫不担心,这一切摊开在初北面前,初北爱他,无论他好他坏,只爱他! 顾君之像急欲为自己的雌狮梳毛的雄狮,急躁又温柔的迫切,只想围着她不停打转卖乖。 夏侯执屹的手背依旧放在郁初四背上,神色平静安宁! 郁初四泄了气,为顾君之眼底两种情绪交替无滞的疯狂!为他刚刚一瞬看向他时的迫不及待,那个人像等待揭晓答案的赌徒,迫切希望他掀开那层布!甚至比自己这个受害者还迫切! 那个人是个疯子!是个疯子! 郁初四垂下头,声音低沉,像被人打断了脊骨:“这里……麻烦二姐了……” 郁初北看着他,不放心,将他送到隔壁的休息室,又回来为他叫了心里医生先陪他聊聊天。 顾君之一直跟在初北身后,乖巧的像个影子。 夏侯执屹等主治医生来了,与顾夫人说患者病情时,悄然离开。 …… “顾先生心情很好。”轮椅与地面接触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夏侯执屹揉揉眉心,决定以后暗地里少嫌弃郁初四几次。 高成充跟在自动前行的轮椅身后,不明所以,顾先生心情好吗?他虽然没有出去,但也远远看了顾先生一眼,没感觉出来? 顾先生遇到什么高兴了事了?今天出其的温柔?没有一点要弄死谁的意思,就连盯他的那几眼也只是顾先生本来就那么看人,没有丝毫暴躁的意思。 顾先生心情好的时候,阳光果然都明媚了:“今天天气真好……郁初四那里,照顾好了。”今天他很识相,而他,向来喜欢听话的后辈。 555二更 医院里的人不多,郁初南、郁初三都过了一趟。 郁初三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一会。没有担心,但也没有她自己想像中的痛快,神情复杂。 可最终比不上她更担心初四的事实,带着见过心理医生的弟弟走了。 郁初南赶过来的时候,险些软倒在落地窗前,知道父母出事,她哭的本分又伤心,一心要留下来照顾二老,觉得弟弟妹妹还小不知事,她是家里的一片天,大小事务都要替他们担起来,照顾长辈的重任当然都该落在她头上。 郁初北看着郁初南哭红的眼睛,不禁感叹自家爸妈命好,虽然恨铁不成钢,但也不得不说,她也想要一个不敢怎么捶打剥削都爱自己的孩子:“这里不需要看护,病房里我们根本进不去,大黑小黑刚开学,伯母姐夫刚到,你先顾着他们。” 郁初北注意到提起家人时表情有些不自然,郁初北什么都没有说。 “等明天我再过来,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我。” “嗯。” 郁初南仿佛一瞬间又老回了当初刚来海城的时候,甚至还不如那时候精神,头上的白发又显了出来,透着疲态,这里的房租、一家的吃喝,还有日常花销。 这里不是家里,有二亩地,在这里不工作就要饿死,她的这点工资要供孩子们上学用度,还要管这么多张口吃饭,根本不够,如今父母又…… 郁初南走了。 郁初北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把玩着顾君之的手指,若有所思,她大姐…… 顾君之看了她一会,小心的将头靠在她肩上,看着她。 郁初北侧头,看到他的眼睛,笑一笑,将他的手举到嘴边,一寸寸的吻过。 顾君之有些痒,弯了眉眼,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她:“爸爸妈妈会没事的。” * 梅芳云是在第二天中午醒的。 安静的重症监护室里,她醒来后的第一眼,透过众多设备、仪器、插管,看到了落地窗外最显眼最醒目的那个人正直愣愣的看着她! 梅芳云惊恐的睁大眼睛,瞬间又昏了过去! 重症监护室的仪器,滴滴响个不停! 郁初北紧张的看着里面。 医生、护士第一时间赶到。 顾君之看着郁初北跟里面一样紧张起来的样子,无声的握住郁初北放在玻璃墙上的手。 护士很快拉上玻璃墙上的帘子! 郁初北什么都看不见,反握住顾君之:“我没事……”就是太突然了…… 顾君之看着她,除了怀里的人,再无琐事与他有关。 抢救进行了四十分钟。 郁初北已经冲了过去:“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只要醒了就好,怎么先——” “你先冷静,病人现在还在观察期,谁也敢百分百跟您说没事,我是出于与夏侯先生的私交,从我们的经验上判断才说没事,是私人间的交流,但凡事都有一个万一,如果您这样说话,我就只能站在医生与患者的立场跟您聊了。”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我们能理解,我现在也无法回答你病人为什么突然发生这种情况,目前来说威胁不到患者的生命安全,但情况不乐观,我们待会还要开会评估,看看到底什么原因导致病人突然发生这种事。” “麻烦医生了。” “不用。” 顾君之手放在郁初北肩上,担心的看着她,不满意刚才那个人昏过去的行为了,她吓到他的初北了!该死! …… “爸妈还好吗?”郁初四是傍晚过来的,神情十分憔悴,看起来比昨天情况还遭,他没敢看顾君之,一句二姐夫都没敢叫出口。 郁初北正要带着君之离开,见他来了,正好一起走,她没有告诉他中午的事:“医生来过了,爸下午醒了,医生说精神还可以,妈刚醒了,但医生不建议探视,我们也正要走。” 郁初四注意到落地窗里拉起来的帘子,想到了一直跟在二姐身边的人,沉默的接受医生的建议!不探视更好,这个人在二姐身边,爸妈醒了也得吓死过去!“嗯” “走吧,开车来的?” “嗯,我送你……们……” “不用,我开了车。”郁初北牵着顾君之。 顾君之乖顺的跟着她,柔顺的仿佛没有存在感,像个听说的孩子。 “我去跟夏侯执屹打个招呼,你在楼下等我。” 郁初四无神的恩一声,看着那个人粘着二姐,两人背影一起消失。手掌忍不住又握了起来,他从昨天到现在,就像没事人一样一直守在这里!他怎么做到的无动于衷!明明是他——还有脸安慰二姐! …… 郁初北回到家脱了外套,精神也不太好,爸妈都醒了,一口气终于落地。 郁初北不想洗澡也不想吃饭,鞋子一踢,把自己扔在沙发上,静静地坐着。 顾君之默不作声的将玄关收拾一下,开了客厅的灯,又去卫生间湿了一个温毛巾,帮她擦擦脸。 温热的毛巾覆盖在脸上,身上的疲倦仿佛都散了一些,郁初北贪恋的蹭蹭他的胳膊,洁白的皮肤让人仿佛能听到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顾君之手下的动作不停,擦的仔细认真又小心翼翼。 郁初北伸出手,摸着他的头发。 顾君之乖顺的让她摸,擦好脸,又拿起她的手,一根根的擦干净,帮她涂一点晚霜。 顾君之要起身的时候。 郁初北一只手揽住他的头,让他凑近自己,唇在他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顾君之漂亮的脸怔了一下,顺势温柔的靠在她胸口,呆呆愣愣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温柔的抚触:“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郁初北松开他。 晚饭吃的很安静。 郁初北将所有他喜欢吃一点点的夹到他碗里。 顾君之看着吃完还有,吃完了又出现,再再再次出现的菜,柔顺的样子终于破功,咬着筷子,一脸愁苦,他吃不下了,要怎么拒绝伤心中的初北才好。 郁初北看着他眉头紧皱,欲语还休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傻子! 顾君之见她笑,也跟着傻呵呵的笑:她开心。 郁初北见状心疼的不行,忍不住将他抱过来,贪心的不想松开,他怎么能这么好,这么贴心,这么甜,都不想让别人多看他一眼,不想他受一点委屈,希望世界上所有的温柔都是他的:“我没事……”不要担心。 顾君之高大的身形屈就着她的身高,脸颊在她脖颈间蹭蹭,任她怜悯、疼宠。 …… 夏侯执屹晚上做完复建,汗流浃背的回来,平日一丝不苟的头发上,如今难得狼狈的贴在脸颊上,他见高成充还在自己病房,没有说话,直接进了浴室。 水流冲下,夏侯执屹仰着头,在想:顾先生心情为什么还这么好?甚至……算的上平和,不看着夫人时,目光也只是单纯的空洞,而不是像以前一样透着阴翳!发生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了? 夏侯执屹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声音带着沐浴后的懒散:“我已经通知郁初四了,他明天会去找你,你亲自带带他。” 高成充皱眉:“是不是太大张旗鼓了,随便扔到下面哪个公司不行。” 夏侯执屹目光严肃了几分:“我不但让他彻底闭嘴,我让他做梦都不敢生出背叛顾先生的心!” 高成充:在我这里确实能吓死他! …… 经过几天的降温影响,气温又开始逐渐回暖。 正月二十这一天,郁爸、郁妈病情稳定,转入了普通病房。 郁初北也去了,带着顾君之,她到的时候两个人刚刚睡下。 郁初四看到顾君之的一刻,帮母亲掖被子的动作顿时僵住,也明白了刚才护士往父母输液管里打了什么,要不然能这么快睡过去。 郁初四很快恢复平静,与前些天相比,他现在更安静,尤其跟了高成充几天后,他安静的越发明显。 “爸妈还好吗?”郁初北将水果和吃的东西放下。 “嗯,刚才还跟我说了一会话。”妈精神不太好,一直拉着她,神情惊恐,即便过去这么多年,也能感觉到她还在瑟瑟发抖。 ------题外话------ 月底最后一天!快翻兜,月票、评价票不要过期哦。 做个小游戏 猜郁初北有没有怀孕? a有b没有javascript:; 前三十名答对的亲,奖励20xxb 明天回复凌晨到晚六点的所有留言! 556春景之美(一更) 郁初四垂下头看眼扎入母亲血管的细针,心里苦笑:这样也好,看不到,就不知道谁来过。 郁初四伸出手,将流速调低,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他和初三太天真,低估了那个人仅仅浮于表面的实力。 “我请了护工,你也别太累。”郁初北走过去,手放在四弟肩上,柔声安慰。他看起来情况依旧不好,人也过于沉默,郁初北最不放心的是他。 “我没事……” 那就好,郁初北语气轻松了一些:“吃饭了吗?” “吃过了,姐,我想等爸妈好了,就送爸妈回去……” 顾君之看了两人一眼,又沉默的移开目光,站在创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 郁初北原本就是要送两位老人家回去才发生这样的事:“妈想让大姐离婚。” 郁初四点头,这也是妈跟来的原因,想不到。 “你觉得大姐愿意。” 郁初四也懂了:“顺其自然,大姐走到哪一步,二姐都会帮忙的。”郁初四没脸看顾君之,也不想看,那个人男人给了他们庇护可也把二姐禁锢其中:“二姐要忙就走吧,这里有我。” “没什么事,等爸妈醒了再说。” “不用。”郁初四发现自己说的太快,又慢下来:“妈这个人你也知道,看到你估计还要闹腾,伤势怪到你身上也有可能。” “无所谓,本来就是我决定的。” 顾君之走过来,坐在初北身边,听着两人说话,他自己在一旁安静的坐着。 郁初四的脸色顿时有些发白,从他坐过来时就觉得压力很大,硬撑着与二姐说话。 郁初北见他脸色越来越糟:“你回去休息,这里有我……” “没事,看到不到爸妈我担心,姐你还是先走吧,你……” 顾君之闻言慢慢的看向他。 郁初四手脚顿时僵住,一动不动。 郁初北看眼顾君之又看眼四弟,心里也很无奈,初四本来压力就大,如今对着君之,心里压力更大,她也知道君之有时候看人的时候容易引起误会:“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顾叔那边会照顾这边的饮食,你有什么要求跟他提。” 郁初四一直将两人送出去,才缓了一会,转身上楼。 顾君之挽住郁初北的手臂。 郁初北看了他一眼,让她挽着。 顾君之心里高兴,初北没有说他,甚至没有提醒他在那些东西面前注意言行表情,他就知道初北什么都是满意他的,他哪里都好。 “撒娇。”郁初北打开车,让这位小祖宗赶紧进去。 …… 最近一段时间,气温回暖越发明显。 枯败的枝头重新焕发新绿,公路两旁的长青长出了新的叶子,像被水洗过,新与旧泾渭分明,各大街道商场扯下来年节时喜庆,换上了新的活动。 最近只要天气好,郁初北忙完工作就会带顾君之去公园散步。顾君之最近情况很好,即便公园里晒太阳的人渐渐增多,也没有邀请停止这样的外出的活动,反而跃跃欲试。 郁初北能感觉出他最近的好心情,乖顺又温柔,每次看着他安安静静的待在她身边,她都忍不住想摸摸他,怎么可以这么好。 二老身体恢复的十分理想,郁初北刚开始几天每次都会过去,又一次她去的早,梅芳云醒着,看到她后,直接昏了过去,郁初北就去的少了。 只是那天从医院出来后,郁初北抬手摸了摸顾君之的头,她也见过顾君之不说不动的眼镜,水亮精神的眼镜空洞洞的,看着让人心疼,虽然猛一看是挺慎人的,毕竟一个大活人说不动就不动了,但习惯了,就知道他只是在放空,并没有别的意思。 但现在自家妈现在的情况不适合适应君之的情况。 郁初北便去的少了,只是每天会和大姐和初四联系,初四那里还好,大姐那边的家人对大姐下了班就往医院跑有些意见。 郁初四只是提了一下,郁初北没有听大姐说起,就没有问。她反而是听说大姐夫那边找了个工作,上了两天班了,目前李婶负责接送孩子做家务,这样挺好,听初四的意思,最近自己爸妈没说让大姐离婚的事了,不给大姐添额外的压力,当然更好。 “爸妈最近情况很好,你不用担心。”郁初四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妈最近性格也好多了,还劝大姐不用天天来,她这里没什么事,让大姐多抽出时间照顾两个孩子。” 郁初北有些惊异,可能生死线上走一遭,她终于有变化了:“妈有心了。” 郁初四嗯了一声,希望能消除两人间的芥蒂,更希望某个人知道他妈的变化,就他妈妈现在的状态也不可能再正对二姐,希望他也能高台贵手。 两人挂了电话,郁初北抚着枕在自己头上的郁初北,心有戚戚,弹弹他的脑门:“我妈现在也知道心疼人了。” 顾君之捂着脑门往她肚子上钻:“疼……” 郁初北捧起他的脸,十足的纨绔少爷调戏小丫鬟:“让我看看哪里疼?现在就给你吹吹。” 顾君之不让她吹。 郁初北就要吹,本就被抚摸的没了形的头发,如今更乱糟糟的。 …… 郁初北最近一段时间很舒心,家中清净,老公温柔,工作顺利,二月二龙抬头当天还亲自给顾君之烫了一次性的小卷毛,瞬间把郁初北迷的色令智昏,走哪里都揣着自家宝贝,唯恐别人骗走了。 …… 天世集团温和欢快的氛围,从上到下的弥漫。岁月在初春时节散发着岁月静好的柔美。 郁初北新买了一辆自行车,一天中午,豪情万丈的载着顾君之踏青去了。 顾君之坐在后面,经过城市的喧闹,绕过一道道红绿灯盗走,穿过一条条街道,最后走出都市的喧哗,想半山别墅骑去。 刚出市区,郁初北累的将自行车放下,坐在偏远小公园的长椅上,喘气,额头上都是汗,衣服随便拉开,成大字型瘫在长椅上:“不行了,太累了……” 顾君之斯斯文文的,从自行车上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先帮她拉上运动服拉链,然后从车篮里拿出水杯,倒了一盖送到她唇间。 郁初北看他一眼,自家男人清清爽爽,还有头自己最爱的小卷毛,像一个高贵的小公子,自己就是那车夫,多看自家高贵的少爷几眼,就能满血复活再载着她冲出二百里。 郁初北一口喝完杯子里的水。 顾君之想给她再倒一杯。 郁初北直接拿过来,咕咚咕咚灌了一瓶:“走!上山!”郁初北刚起身。 顾君之拦住他:“我骑。” 郁初北闻言,瞬间抱住自家宝贝的腰:“你怎么这么可爱,你怎么这么可爱……” 顾君之笑了,温柔的笑意迎着光,仿佛绽放在时间最柔情的花:我也觉得自己好可爱啊…… 顾君之载着郁初北去了自家半山别墅区。 大门打开,里面就是偌大的私人庄园,成片成片的向日葵田如今又焕发了心绿,景色优美,野草烂漫,飞鸟虫鱼生机盎然。 郁初北迎着风,搂紧了身侧的腰:“君之!” “嗯。” “君之!” “嗯!” “顾!——君!——之!” “恩——” 郁初北对着远处喊:“我好高兴!非常开心!因为你——” 顾君之笑了,清浅瑰丽。 …… “你还记得这里吗,这个山洞。”郁初北眼睛放着光,心思不纯的把乖巧的小绵羊快速推到山洞内,让他的背抵着较为光滑的地方,一只手从他腰侧穿过,抵在岩壁上,精光闪闪的看着他。 顾君之一双琥珀色的眼镜安安分分,内里汹涌的情绪禁止任何窥探:“记得……”声音软绵,没有力气,仿佛骑上来这一路,抽光了他所有精气,整个人懒洋洋的娇气,靠在后面不动。 郁初北却已生龙活,鹿血喝多,满脑子都是美色当前,血液自燃那点事。 ------题外话------ 啊啊啊!竟然没有写到答案,下一章就写到答案了! 月票!月票!月初第一天求月票! 558快一点(一更) …… 郁初北一大早醒来,还有些疲倦,手臂懒散的覆上额头,发出细微的叮铃声。 郁初北睁开眼,发现手腕上多了一枚木质镂空紫檀手镯,里面滚了两枚银制小铃铛,叮铃铃声音透过木质传出来,消减了声量,但更显厚重清脆。 郁初北看着手腕上的桌子,上面一层雕花细腻精美,暗沉的色泽,浅浅的香气,重要的是好看,戴在手腕上,让贪美的人因为它便已移不开眼睛。 真好看,不是指人,只是这枚镯子,郁初北觉得她一天时间可以什么都不做,仅仅在这里看这枚镯子,就是被它精美的做工,漂亮的造型,吸引一天。 顾君之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在看手上的镯子,嘴角漏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毛茸茸的脑袋下意识的在她肩上拱一拱,手伸出手重新抱住她,声音沙哑:“喜欢吗……” 郁初北的视线没有从这枚可以传家的手镯上移开,即便放在顾家一层层的珠宝库中,它也不会失色:“喜欢……”顾君之即便没有现在雄厚的背影,凭他这份手艺,也能开山立派,成为一代宗师。 顾君之更温柔了一些,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一样。 郁初北也被他拱笑了,她其实都忘了这枚镯子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翻出来,又偷偷完成的,真好看,如果她有一个女儿,一定把君之所有送给她的这些东西都珍藏起来,将来送给…… 郁初北打消心里这个想法,儿媳妇也是可以送的。 郁初北将头靠向君之的方向,缓缓的蹭蹭他的一次性卷发,心情安逸,不去想过分的幸福,只看拥有的知足:“你什么时候戴到我手上的。” 顾君之突然道:“你猜?” 郁初北笑了:“嗯……我睡着的时候。” 顾君之对这个猜测不满意,不开心的拱她,让她再猜。 郁初北拗不过他,不过知道他什么时候戴上来的,但是:“我真的很喜欢,惊喜一样,谢谢你,我亲爱的老公。” 顾君之害羞的抱过她,看着她神情温柔的欣赏她手上的镯子,他欣赏她眼里的喜爱惊喜。 …… 顾君之怀里抱了一根新的木头,是郁初北帮他从老宅里取出来的,她这些年虽然也研究一些古董和材料,但是距离慧眼识珠,从繁杂的市场上一眼找出好东西,还有一定的距离。 郁初北为保险起见,从老宅那边的库房里,给他取了一块长方形的木头,很长,有些薄,是红枣木中的一种,说珍贵也珍贵,说不珍贵就是一块木头,主要看它后来的存在方式和足不足以令人称赞的造型。 郁初北相信顾君之的收益。 顾君之却觉得是初北送给他的礼物,心心念念的抱着,不舍得松手。 郁初北哭笑不得,明明就是他的东西,方向都搞错了。 “郁总好。” “郁总好。” “顾董好。” “郁总。” 郁初北下来开会,顾君之也要跟着。 郁初北见他最近各方面稳定,不排斥太密集的人群,也会太他下来,就是人还是有些沉默,不与人打招呼,看也不会无端被惊讶。 姜晓顺见到郁总下来,上前拉过郁总小声开口:“马副总举荐了监管部副总升升任生产部总经理。” 郁初北皱眉:“他怎么会突然想到他?” 姜晓顺和郁初北说着这件事的经过。 顾君之不撒手的抱着自己的木头在走廊上走着,修长的身形,穿着一件褐灰色大衣里面一件黑色羊绒衫,微卷的头发,整个人看起来安静有无害。 顾君之见郁初北要说一会,目光转向一旁的盆栽,绿色的美人蕉,巨大的落地景观,几乎遮挡住他的身形。 顾君之伸出手扯住一片巨大的叶子,然后松手,叶子直接弹起又遮住了他的视线,他再次伸出手,然后送开,哗哗的叶子声无聊又打发时间。 顾君之找到了能重复的事,就一直在这里扯叶子玩,玩的比叶子还无聊无趣。 席玉欣一上来就看到顾董站在走廊的另一边,视线几乎下意识的被吸引了过去,他像是这条走廊上唯一的指明灯,让人想不看到他很难。 席玉欣觉得今天的顾董比以往任何时候看起来都更能触动人心,少了往日的犀利冷淡,透着柔和的亲和力,站在那里,包括他‘观察’美人蕉时的小动作都那么吸引人。 席玉欣为他脸上不多见的温柔的吸引,脚步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个灰溜溜的木板:“顾董?”声音忍不住温柔一点,唯恐惊动了顾董脸上此刻的温柔。 顾君之机械性的玩耍动作,立即停下,他揪着美人蕉大片的叶子,没有像任何一次松开,像是被人突然按下了暂停键,一动不动的僵住,但也没有暴起无辜伤人的冲动。 他一动不动,目光涣散停滞,整个人木愣愣的,没有生机可也没有攻击性。 席玉欣见状心猛然一紧,下意识的后退两步,顾董的脾气全天世皆知不是好相处的。 席玉欣觉得自己刚才一定鬼迷心窍了才过来与他说话,但那种感觉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就像每次坐在他身边为他翻译,焦点始终在他身上一样。 尤其他此刻看起来虽然有点诡异,但并不如往常一眼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和孤傲。他今天更加温和,甚至让人觉得温柔。 席玉欣心里的担忧立即超过心里的害怕,不明白顾董怎么了?下意识的想关心他,想更靠近他一点。 保镖拦住了席玉欣想再次靠近的脚步。 席玉欣吓了一跳,她甚至没看到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 保镖无声的摇摇头,示意她离开。顾先生最近一段时间脾气很好,情绪稳定,可不表示他能接受过多的接触,没有第一时间起来砸人,可能只是他吃饱了,不饿,人又懒散,抽不出时间。 席玉欣看眼眼前的人,下意识的想离开,可是触及顾董俊逸的侧脸,沉默下的脆弱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人想到触碰的清透世界,席玉欣仿佛被盅惑的信徒,觉得这是难得的机会,这是她靠近这个男人唯一的可能,错过这个机会,她将再不可能再次看到他露出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席玉欣不想走,她不但不想走,她还想走进去,走到他被迷雾遮挡住的眼眸下,走到他别包裹的红雾中,去看他的内心世界,去看他的疆土铁戈! 席玉欣没有听话,骨气被美好事物吸引的勇气,踏出了她想膜拜世界的第一步:“顾董也喜欢花吗?”席玉欣的声音隐隐颤抖,却又充满期待,她长的不够漂亮,不能凭外在入他的眼。 但她也有自己的优势,至少比之顾夫人,她亦学识、能力不俗,有自己的魅力。 顾君之突然回头,目光中没有一丝焦距。 席玉欣从这份诡异中没有读到任何恐怖,都是激动,是一个极致完美到顶点的男孩子,是她崇拜的王者,给予她的雷霆雨露,她不在乎,也不在意,哪怕这一眼是不屑和冷漠,她也太希望他能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哪怕一眼! 给她一个向他展示自己机会的一眼,她会为他倾其所有,心甘情愿。 顾君之心情是真好,犹如阳光明媚下无风无波的大海,静静的摇晃,静静的前行,没有汹涌澎湃也没有翻江倒海,安逸的不想起任何事端。 但不表示它会拒绝捕食,可网他的网在另一边。可他手又有点痒,你看是这个小虫子自己飞进来的,不停的打扰他,是不是可以破例? 顾君之转过目光悄悄的看眼初北的方向。 郁初北皱眉跟姜晓顺说着话。 姜晓顺翻着手机里的数据给郁总看。 顾君之有点蠢蠢欲动,吞并、分解、毁灭才有新的重生,何况是对方走过来一再挑衅在先。 顾君之不自觉的抱紧手里的木头,嘴角漏出一抹残忍的笑,只要他快一点…… :。: 559二更 顾君之是想到就会去做的人,目光中的空洞顿时被狠厉取代,整个人的气息变了,阴狠、无序、仇恨,先踩断她的手腕,再踩她的…… “君之。”郁初北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看了过来,她一直注意着这边,没有听到叶子的声音,看了过来。 顾君之眼里升起的憎恶、厌烦在她出口的一刻立即退去,乖巧的转头,平和爱笑的看向初北:“叫我。”顾君之走了过去。 郁初北也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皱着眉看向被保镖拦在几步开外的席秘书。 姜晓顺脸色顿时难看! 席玉欣没想到房间里有人,神色有些僵硬,毕竟她过来心里不能说没有别的想法,却发现郁总在这里。 但她随即恢复正常,这里是38层,她会和顾董碰到一起很正常:“郁总。” 郁初北脸色不好的看着她,居高临下,目光锐利,她出现在顾君之就不正常,顾君之不会主动跟人说话,更不会叫谁过来处理公务,那就只能是她自己过来的!如果只是打个招呼,路过的时候点个头她就该直接去忙了,停下来干什么! 席玉欣被郁总看到有些不自在,但更无畏的挺住了,她什么都没有做,而且她不能和顾董打声招呼吗。 顾君之安静的站在郁初北身边,似乎察觉到她不高兴,随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向她视线所在。 席玉欣顿时站定,下意识的审视自己衣着!样貌! 郁初北嘴角浮出一抹冷漠的笑,看眼一旁的保镖。 保镖很尽责:“是她自己突然走过来的,我已经提醒她让她离开,她并没有照做的意思。” 席玉欣瞬间紧张,脸色害怕的看向顾董,又匆忙向郁总解释:“不是的,我是看顾董一个人好像有事才过来,我……” “顾董有事有保镖,叫你了吗?让你帮忙了吗?” 席玉欣垂下头,委屈的扫了眼郁总旁边站着的顾董。 郁初北脸色顿时不太好看,瞥眼姜晓顺。 姜晓顺早看那个女人不顺眼了,总看顾董看什么!看什么看!顾董是你该看的!姜晓顺挽起袖子冲了上去!不由分手,按住她的头发就撕,刚做的指甲指甲向她脸上抓住! 席玉欣立即发出一声惨叫,本能的抵挡想反击,但想到顾董就在旁边,她现在跟姜晓顺打起来算怎么回事!咬咬牙,把自己放在弱势的一方,只是闪躲!她不信顾董会一句话不说。 保镖站着不动。 姜晓顺扯着席玉欣的头发,毫不留情,连打带踢毫不留情。 郁初北见状,往后面退一步:“这是干什么,多难看,住手,住手……”说的毫不走心,敷衍、无害。 秘书部的人听到尖叫声,都跑出来看究竟。 顾君之顿时握住郁初北的手,头微微垂下头,害怕又胆小。 郁初北立即牵着他向楼梯口走去,还不忘对姜晓顺,不太有权威性的你开口:“行了,她挡顾董的道,让她自己辞职就行了,看你还动上手了。”说完‘不忍’再看姜晓顺失礼的行为,带着顾君之一脸痛惜的上楼了! 展清玉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刚想总结出一出某人偶遇顾董,惹了顾董不快的情节。 姜晓顺开口:“你不照镜子就算了,保镖拦了你!你还往前冲!你说你有什么火急火燎的事非要打扰顾董喝茶!郁总好说话!你就敢当着我的面向顾董抛媚眼!你也不怕闪了的眼!顾董是你该看的吗!把顾董看脏了!你拿什么陪!” 展清玉瞬间觉得,可能自己脑补少了,席玉欣好大的胆量,当着郁总的面勾搭顾董!她……她……她是对顾董有什么误会! “我没有!顾董!我没有,顾……” “人走了喊什么喊!” 罗姐只这种不太看的上郁总的人,都觉的这位精通多国语言,能力还不错的女人有问题了,喊什么顾董!这种事喊顾董,还用那声音,谁不觉得她又问题!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不禁为席玉欣想不开无语,勾搭顾董那种人……不是想不开是什么,顾董就皮好看,小步那手,现在干活还不利落也没见顾董给过一个正常男人的怜悯眼神! 席玉欣抬起头,脸上被姜晓顺抓了一道道的痕迹火辣辣的疼!头发散乱,衣服在两人争执中也被扯的乱七八糟,她以为…… 席玉欣见周围早已经没了她要等着开口的人,顿时要反抗。 姜晓顺也不是吃素了:“都看着干什么!让她打我。” 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况这种被老板娘抓了现行的,急忙上去帮忙。 姜晓顺气焰更高了:“郁总好心给你饭吃,你还想要锅台,你怎么不上天!也就是郁总好心放你一马,看你可怜!这事放在谁身上,谁不让你身败名裂!” …… 顾君之抱着手里的木头,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看着郁初北,心里有些坠坠,可他什么都没有做呀。 郁初北坐在椅子上,抵着下巴也笑眯眯的看着他。别说刚才那位秘书心动,她看了这么多年,也照样先动,更何况他在自己的王国里,这份帅气的心动,更加让人欲罢不能是不是。 郁初北伸出手替他整整额前的碎发。 顾君之被她笑的心里发毛,他……都没有离开她的视线。 顾君之急忙坐好着急的为自己辩解,十分冤枉,眼睛眨巴着无辜又可怜:“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在那里站着等你。” 郁初北笑容不变。 ------题外话------ 明日三更 560最后的决定(一更) “是,我们君之无辜,不是我们君之的错。”郁初北看着他,眉眼间因为刚才的小插曲引起的不快,也柔和下来。 不会说话的人,让她们学会说话就行,怎么能影响了君之的好心情。 顾君之静静地一笑,又重新趴回桌子上,看着她。目光中盈着一层浅浅的水光色,无比信任又无比安心,仿佛他的世界里。永远只有那一抹光。 郁初北看着五十人间烟火的她,这一刻,觉得有他的相信就够了,那个女人没有吓到他比什么都重要。 两个孩子已经是意外惊喜,也是他的让步。她怎么好意思让他重新经历一遍当时的愁苦和挣扎,明明这样心软的人,郁初北忍不住弹弹他的小卷毛。 顾君之被弹得更加安逸,枕在胳膊上的脸颊,带了一丝丝醉人的红,自我晕染自我陶醉。 艳丽的已让人更加移不开眼。 郁初北不禁失神,被他矜持、慵懒的样子吸引,梦幻的仿佛她根本抓不住,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不禁调侃地看着他:“如果我不出现,也不是我……就是说……你觉得刚才的女孩子优秀吗?” “刚才的什么?”顾君之掀起眼睑,一双足以装下星辰大海的包容目光看向她,满脸真诚的无辜:“谁?” 郁初北笑笑,扯他的脸颊,就像个不成熟已能轻易虏获人心的妖精。 算他会卖萌,郁初北揭过楼下的事,想起现在的当务之急,不禁看一眼他抱在手里的木头,突然引导性的开口。。:“你手里的木头想做什么?” 顾君之还没想好呀,这事她刚刚送给他的,要慢慢想:“……” 郁初北把东西拿过来,打量了一下木材的宽高,这块木头真的不大:“做什么好像都不合适的样子……”厚度不够,还不如她手腕上的镯子原料具有价值:“做个摆件儿怎么样?在上面画一幅图,刻一组桌摆,或者做些小玩意儿?你觉得呢?” 顾君之重新把东西抱过来,没主见,一贯的听话乖巧,随便人捏揉磋扁的好脾气:“你说好就好。” 郁初北哭笑不得,行,都听她的。 所以现状就已经很满足了,不必再追求更多。 郁初北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遗憾,但与现在相比,存在感太低,何况这样的遗憾必须远离顾君之的时候,她才允许它冒初本能的一点,毕竟这对她来说,肚子里是真切被她拥抱的生命。 …… 姜晓顺带着还没有消气的私人情感,处理这些事情心狠手辣,不管别人将来前途如何!都要为此付出代价,要写进她的简历里,造成既定的结果,发布业内公告,全行业皆知! 有能耐狗急跳墙啊! 姜晓顺看也不看在人事部差点再次与她打起来的席玉欣!她怕她才怪!自己抱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不知道吗!现在哭什么无辜! 她耳朵聋!听不见!姜晓顺转身就走,背后从哭求,变成了刺耳的骂声! 席玉欣怎么能不害怕,她以后怎么出去找工作!“姜晓顺你不得好死!” “笑话!你一个心思不正的人!你都想寿终正寝的话!我为什么不能长命百岁!” …… 姜晓顺中午的时候见郁总下来,立即欣喜的起身,她想起一件事:“郁总,郁总……”神神秘秘:“有了没有?惊不惊喜。” 郁初北神色如常:“想什么呢?没有。” 姜晓顺有些小失望,不过没有就没有,郁总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也不能强求。 姜晓顺无精打采的向她汇报上午的结果:“那个人已经处理好了,保证让她翻不了身。” 郁初北点点头,神色并不在这件事上,也不在乎姜晓顺话里透露初的很不好的结果:“辛苦你了。” 姜晓顺天天这么辛苦啊,无所谓,但见她精神不太好,还向茶水间走去,有些诧异。“郁总……”上面的茶水间不是更宽敞,东西储备更齐全,怎么下来?“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郁初北笑笑:“没事,下来感受一下气氛。” 说着,郁初北接了一杯咖啡,无所谓的转身,示意她真的只是下来看看,向39层走去。 楼梯间内,一个人的空间里,她才会肆无忌惮的想它。 其实她这是徒劳无功的,而且还平添烦恼。都是决定好的事情,每一次感受只会让感情真切体会它的无辜,它存在的痕迹。 但这根本不是她能控制的,想到她明明有经济实力,他迫切地急于出现,甚至可能躲避了种种危险、规避了种种不可能,结果落在她手里就是这个结果,让孩子所有的辛苦化成泡影! 郁初北不是没有感触,尤其孩子从一出现就扎根在她身边,不是任何人一句话,无关痛痒的一具安慰能解决的,可这一切偏偏是自己极力促成的结果。 这样的无奈,在某一个瞬间,或者在每一个思想空闲下来的时候,都带给她不能压制的痛苦。 郁初北突然想抽根烟,在只有自己的楼梯间漫无目的、任性地想一想,这个孩子如果她坚持一下……又是怎样的结果? 也许顾君之虽然会有情绪波动、会不听话。但如果自己坚持,如果她只有这一刻不顾他的感受……以后自己更多更多的弥补…… 会是另一种结果吧…… 但这种自私的想法,一瞬间就被她从脑海里摒除。 顾君之的感受置于何地!他的痛苦或许不必她的坚持更少比。 何况她答应过他的,那是最后一次。她现在如果坚持,顾君之即便答应了她,是不是以后,就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妥协。 顾君之已经够小心翼翼,郁初北并不想这件事上再让他退了。更不能把顾君之的退让,看做习惯。 郁初北上楼,脚步重新坚定,一次又一次,这些天每一个再见到他的瞬间摒除脑海中,过于疯狂的想法和不切实际的期待。 郁初北上楼,手搭在腹部:“要怪就怪我。” …… 郁初北不会把希望全寄托在夏侯执意身上。 她要尽快想办法,拖一天,与她紧密相连的感觉就多一天。 她会忍不住想,他是什么样子?他想不想看这个世界?他是不是迫切的想认识外面的所在,他有没有一次又一次的哀求她,那天梦到的场景,是不是他最后的挣扎。 所以,必须要快! 这一天,郁初北像往常任何一天一样,带着他去上班。 “郁总早。” “顾董早。” 然后有条不紊的处理工作,,桌子上是摊开的各种稿纸、文件,旁边是他在一心一意的摆弄自己的玩具。一切如旧。 十点半的时候,郁初北接到了让孟总打来了一个电话。 郁初北挂了电话,笑着看向顾君之。 他正在画画,在新得到的木头上用黑色的铅笔画最初的稿图,两个极其接近的颜色,让痕迹变的淡而又淡。 郁初北这个角度,更是什么都看不见,但见他画的认真,郁初北觉得出来后的成果也一定非常漂亮:“君之我有事出去一下,下午就回来了,中午自己吃饭好不好?” 顾君之抬着头看着她,懵懂的目光还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郁初北耐心的开口:“我和孟总约好了吃饭,你知道孟总的,我们两个女人,总不能还带着你吧,好好画,我回来检查。” 顾君之听到初北说画,好像才回过神来,无声的点点头。 郁初北伸出手,拍拍他,转身离开。 顾君之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从办公室走出去,走过长长的玻璃墙,走到他看不见的地方。然后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手里的木板,拿起笔,刻下下一笔痕迹。 那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已经有两个东西无时无刻不在分散她的注意力!就算她在自己身边她也会想着他们!这种东西还是无法从她的记忆中抹除的!甚至!如果他碰一下!都有可能让自己关系万劫不复! 所以!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多一个! 就该死都该去死!那些人是不该存在的!不应该! 顾君之目光阴狠!郁初北说过只要有自己就可以!他也可以只有她!刻在木板上的痕迹重重一压!铅笔折断,铅从木板中蹦出来!留下一个深深的凹痕! 顾君之眼中的阴沉深了一层! 他等着她选的结果,一切都要合自己的心意!都要让他称心如意!就该是他该得到的如愿! …… :。: 561谁主沉浮(二更) 医院门外,孟心悠虽然有些惊讶她又不是养不起,而且夫妻关系很好,她却不打算要肚子里的孩子,但见她下车时,脸色不太好,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孟心悠觉得她这个决定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可医院门口,再多问只会给解释的人添麻烦以后有机会在说:“都约好了。” 郁初北点头。 “进去吧。” 郁初北本只是希望孟心悠帮忙打一个电话,怕耽误她工作,反而麻烦她跟着一起来了:“我没事。”不用担心。 “看出来了。” …… 夏侯执屹早上已经接到了电话,现在已经安排好了病房、医生。如今远远的看到夫人走来,松了一口气。 如果说不怕夫人变卦是不可能的!毕竟这种决定随时可以返回,随着孩子一天天孕育,母亲会越发舍不得孩子。 夏侯执屹不是一点没有为夫人的不舍难过,但孕期十个月,中间不可变的因素太多,谁知道顾先生哪一会儿会被刺激,发疯一般的想弄死那个孩子。 大少爷和二少爷的事情,他们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时候能挺过来,是因为顾先生没有心里准备。这一次有上一次的经验,有预料到的反抗。 结果……夫人还是选择了孩子没有选择顾先生,顾先生怎么想?爆发起来恐怕只会更加不管不顾,这种可能他都要考虑在内。 尤其顾先生不是圣人,弄不好就会陷入僵局……这样无声的落幕最好。 夏侯执意什么都没有说,垂头,表示对将要离开的孩子,还有夫人的这个决定最高的敬意。 郁初北没有看他,也没有打招呼。 夏侯执屹无所谓,待夫人走过去,默默地让轮椅在后面跟着。 各项手续早已经办好,手术室的医生已经就位。 夏侯执意最大限度地,体谅一个做母亲的无奈,不予让她在医院接受一次又一次的问询。 郁初北换好了衣服。 孟心悠想让她再考虑一下,如果实在不愿意要,又不想做,生下来她可以养。 但看着初北的样子,孟心悠觉得但凡有办法,初北应该都会生下来,走到这一步,代表别无选择。 怎么会这样…… 孟心悠为她系上背后的带子,离开准备室,转身回来,看到刚刚轮椅上的人竟然是夏侯执屹愣了一下。 夏侯执屹看着关上的手术门,不开口。 孟心悠也不说话,但止不住有一种不好的猜测……可又觉得不应该……初北不是那样的人。 可……怎么解释夏侯执屹在这里,还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正经老公在这里,孟心悠觉得也不可能像他一样郑重了! 孟心悠胡思乱想着。 夏侯执屹沉默。 空旷的病人准备室外,随着医生护士全部离开,气氛压抑的沉默下来 夏侯执意看着医生讲准备室的夫人带走,向手术室内走去,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他垂下头,坐在轮椅上,默送这位无缘的小少爷或者是小小姐——即将到来的离开。 孟心悠看着他这幅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样子,忍不住想抽出一根烟,却又放了回去,忍不住皱眉,但还是什么也没有问。 高成充也来了。 他跑过来,又在靠近的位置停下,脚步沉重的走过来,没有说话,就站在夏侯执意身边,神色压抑:这是顾先生的孩子,可偏偏顾先生不能同人而语。 这位孩子注定不被期待。注定不能带着父亲满心的欢喜而出生,他们的父亲不看他们一眼,已经算是对他们的恩赐。 孟心悠见又来了一个,眉头间不满松开,神色凝重。如果只有一个夏侯执屹,她还可以往不好的方向想一下。 但现在又来一位……出什么事了吗?来的这个人,她虽然没有见过,但能与夏候执屹站在一起而不逊色,必定身份不凡。 高成充也看了她,很快收回目光。 孟心悠的外在条件足够让人惊艳,成熟妩媚又有让人想征服的冲动,如果平时遇到,或者换一种场合,他不介意与她共度一场难忘的记忆。 但现在他连她是圆是扁都没有心情看! 手术室的门已经关上。 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件事等于尘埃落定! 两人忍不住握紧双拳! 高成充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人都已经进去了,接下来的结果显而易见!他只要等着就好。 可还是恨不得手术室的门现在就打开,医生直接告诉他们手术非常顺利。 夏侯执屹被高成充走得有点些烦躁!心里也跟着急切起来!就怕门突然打开!顾夫人跑出来告诉他,她舍不得! 那不是喜事,不是期待,是噩梦! 因为心中的害怕、期许、迫切的等待,和高成充越走越烦乱的脚步声,让气氛更加压抑,沉默下来。 夏侯执屹告诉自己不可能的,他请了最好的医生,用了最快的麻药,甚至空气中都为她加了安神香,夫人不会情绪突然激动,一切都是他杞人忧天!警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走廊上的电子钟闪过全新的数字。 一分一秒,他们迫切的希望尽快听到想要的结果!如果顾夫人中途反悔……想到那种可能,两人一起……即便真那样了他们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接下来,全是听天由命。 气氛像黏稠的泥浆,没顶到让人窒息。 突然走廊尽头,走过一个人,他穿着一件普通的长款大衣,高领的褐色羊毛衫,微卷的一次性卷发,服帖的落在头上,可以看出被用心的打理过,眉目请清俊,高大挺拔,长相惊艳。 明明会是令人侧目的长相,此刻,让看到他的人,忍不住避让、退怯、望而生畏、压力陡升。 夏侯执屹瞬间吓的站起来!高成充下意识站定不自觉的无声的颤栗。 孟心悠看向来人,明明是她见过很多次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边两人出格的举动,让她看向他时候,忍不住从心里升起一股惧意。 而且他的目光不似平时的温柔,看起来,诡异的冷肃。 是她……看错了吗?周围的气氛随着他的靠近越加凝重,孟心悠沉默着,努力抵抗着那股让她低头的共性。 可这种气氛又让她忍不住与周围的人同化,无声、沉默、压抑。 顾君之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每一下都踩在他们压抑的心跳声。 他慢慢的前进,不急不缓,看不出其中的急迫、也不见里面的傲然,却像是要把高成充的骄傲踩碎的瑟瑟发抖。 他只是慢慢的走过来,靠近他应该靠近的地方。 夏侯执意冷汗从额头上滴下来,不是来自身体上的疼痛,是精神上的压力,和超出预期的惊恐,顾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却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易朗月在做什么!后面跟的人去了哪里?顾先生怎么知道的?知道多少? 高成充更是一动不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唯恐下一刻就被顾先生血祭当场! 顾君之经过他们身边时,停下。 夏侯执屹的脸色顿时煞白,他身体虽然有所好转、复建效果良好,但是躲避顾先生一击是不可能的!顾先生想做什么?说不想跑,是不可能的。 高成充垂着头,不敢有反抗的等待着既定的结果,顾先生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现在都不重要了,他们在面临审判—— 甚至不能容忍现在的欺骗,觉得他们勾结其中,将他们就地处决!冷汗从背脊流下,侵湿不能反抗的弱小哭泣。 顾君之收回目光,从他们身边经过,继续向手术室中走去。 夏侯执屹、高成充瞬间如蒙大赦。 他脚步不重,但是却让听到他脚步的人。如绝对的弱者匍匐在地听着一个庞然大物蔑视而过。 顾君之推开手术室的门。 孟心悠才觉得无声的压力从头顶骤然消失!她急忙从这种诡异的感觉中抽身,迫切的看向夏侯之一。:“他进去了!”那是手术室,他怎么可以进去!不拦着他! 562预谋的掌控者(三更) 两人还木愣愣的。 顾君之竟自向里面走去。 正在整理事物的护士看见了,急忙要上去阻拦:“你怎么进来了,这里不准……” 夏侯执意急忙推一下…… 高成充已经冲了过去,不等护士触顾先生的霉头,他已经先一步拉开护士,无声地摇头:示意她禁声。顾先生现在心里不定压着怎么的火,若下手绝对不留情面! 手术室里今天没有安排任何病人,里面只有刚接诊的人,就是这些人送来的,护士闭嘴。 夏侯执屹见状,立即坐在轮椅上,急忙追过去。 孟心悠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想追过去,又怕不妥,但见那两个人跟上,也立即跟了上去。 夏侯执屹与高成充急忙交换了一个眼神儿,心里都有些不知所措!手术开始了没有?还是已经结束了,希望是前者。 但想也知道根本不可能,才多长的时间,根本不足以完成一台手术,如果是在过程中更麻烦,鲜血会刺激顾先生本就不平稳的思绪。 夏侯执屹怪自己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忘了确认顾先生的行踪,夫人可以盲目自信甩掉了顾先生,他怎么怎么会这样认为:“通知里面,如果开始了,立即处理血腥气!” “好!” 高成充立即忙碌了起来。就像上一次,顾先生不能闯入手术室,现在当然也不行。 顾君之一定要进去,谁挡他谁死! 高成充到底惜命!两人心里再迫切再祈祷一个结果,面对脸色阴郁,情绪几乎不想自控的顾先生,也忍不住退了一步。 这一步,导致手术室最里面的一道杀菌门被打开。 麻醉针刺客扎入皮肤,药液正在缓慢推进。 门突然被打开。 麻醉师推药的手立即颤了一下,抬头。 手术室里的医生们因为顾夫人生产都见过,这位患者每次过来,住的都是从来不对外开放的防爆病房,是他们这些医生私底下最重要的谈资,谁会不知道这位精神有问题的煞神! 麻醉师的针直接拔出皮肤。 所有准备好的医生,不自觉地站离床上的人三尺开外,下意识的一动不动,心里惴惴。唯恐这热突然暴起伤人。忍不住下意识去看他身后跟着的人! 这个人一个人出现!没有人管吗! 郁初北被挡住了视线,只从余光里发现距离她最近的医生一动不动。刚刚扎入肌肤,还没有来得及紧绷的肌理,随着症状的消失,已经重新放松下来。 但推进液体不可能这么快,为什么突然结束了?还有这些人…… 郁初北心里害怕,试探性的先喊医生,根本没有人回应。 唯一一位想上前的医生,被最快赶过来的高成充摇头制止。 郁初北瞬间扫开她前面的挡帘儿,急切的向外看去。 就看到顾君之站在那里,她前一刻离开时,那双朦胧却有光的眼睛此刻一片茫然、完全不知所措,悲伤忧虑。他好像看着自己,又好像没有,眼里的哀泣,无声的诉求,充满了压抑和不知对错的无言。 郁初北顿时无力,还是让他知道了! 高成充见顾先生的注意力都在夫人身上,急忙招手让医生护士全部下去。幸好,不是手术进行到一半,顾夫人还清醒,现阶段就是好事,其他的一切等顾夫人安抚好顾先生再说。 刚刚进来的夏侯执屹和孟心悠,同样被高成充带出,将这片空间腾出来。 郁初北无奈的露出一抹苦笑,但很快恢复镇定,声音平稳:“你怎么过来了。”郁初北招招手,像每次再平常不过的叫他那样让他靠近,心疼他的慌乱。 顾君之的无措全在脸上,脸色发白,不知道该不该靠近,此时被她这份淡然安抚,慢慢的走了过去,坐在她身侧的椅子上,不确定她还需不需要他。 “知道了怎么不问问我,跟我说一声。”以为她来产检吗? 顾君之好像现在才看清周围的情况,有些微微的激动,又怕自己激动的太早,万一……她只是进行过于复杂的一次检查呢? 郁初北笑了。 顾君之看着她,眼中希翼看到光似乎才一点点汇聚,小心的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身上罩着的淡蓝色的罩衣。趁的她的皮肤有些苍白。 “什么时候知道的?”郁初北语气轻松。 顾君之声音微弱:“我……跟着你过来的……” 郁初北笑笑,敲敲他的额头:“小孩子学会长心眼儿了。” “我不是小孩子。”顾君之闷闷的将脸颊放在他的手掌心上,轻轻的摩擦,有些忧伤:“你应该早点儿告诉我的,不敢你做什么决定……” 郁初北任由他在手心蹭着,感受了会他肌肤的触感,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儿就解决了,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知道了就知道了,她的选择他也看到了,希望他放心。 顾君之闻言,却没有动,而是僵了一下,瞬间将整个脸埋在她的手掌里,眼泪顷刻间打湿了她的手掌。 郁初北有些慌:“怎么了?”脸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住,看向她。 顾君之哽咽却坚定的问出口:“你是不是不愿……”是不是……你会一直记得他,记得对他的伤害!即便他只是短短的存在了几天而已!却能占很大的地方!是不是! 郁初北整个人安静下来,感受着他在自己手里无声的哭泣。 郁初北想安慰他想告诉他,她不会让这个孩子生下来,没有什么愿不愿意,她选择的是他! 可是躺在这里,做下这个决定的当下,已经存在的结果中,郁初北现在其实什么也不想说。她偏心的的选择、对孩子来说残忍的结局,她也不想再说一遍,哪怕肚子里的还听不懂。 郁初北让他哭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你先出去。”选择你,可这一刻,多等一秒,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煎熬,她比他更希望这件事情早点儿结束。一刻拖延,最好也不要有。 顾君之感受到她情绪变得低落,感受着她的急切,她没有说出口,但憋在她心里的不舍!凭什么!凭什么! 顾君之心里残忍的扭曲,抬起头他有事风光霁月的少年,他看向她,漂亮的眼睛泛着血丝,脸颊上残留着哭过的痕迹,狭长有神的眼睛垂下来,没了秀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孱弱,需要人怜爱。 郁初北见状,心里的急切立即被他的样子填满,忍不住先安慰他,先握住他的手。她心里依然最爱他,但现在,躺在这张床上,做不到一心一意的哄他“先出去”,她希望他开一点,就这一次。 顾君之不,他无视她无声的诉求,将脸埋回去继续哭,她一刻都不应该向别人!她竟然想了,他为什么不能任性!为什么要成全他们! 郁初北无奈,让他又哭了一会,才无奈的推他离开,无声诉求她快一点的坚定。 顾君之‘不舍’。 郁初北骤然收回手,握起来放在身侧,目光严肃,不容他辩驳,希望他动作快一点儿! 顾君之心里骤然一缩,本能的怕她冷脸!可下一刻,顾君之抵抗住心里的害怕趴在手术旁的床上开始哭,哭声沉闷的从他的臂膀里溢出来,不能自制, 郁初北闻言再次无奈地重新看过去:“又怎么了,这里是无菌室,我没有凶你的意思。” 顾君之不说话,就是哭。 郁初北虽然不知道他哭什么,可他依旧有让她昏头转向的资本:“好了,我不该抽回手,向你道歉,我们一会儿再说好吗?”就这一会儿。把时间留给看不到这个世界的孩子。 “你是不是不愿意!是不是。”顾君之的声音几乎崩溃! “说什么呢,自己多想,我最舍不得是你,你快点儿出去,别打扰医生一会儿下班。” 顾君之抽噎着不信,整个人柔弱的仿佛随时能倒下,信仰、脊梁都在崩塌:“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一定会让孩子留下来是不是。” 说这些做什么,我们之间没有这种如果:“我做的结果不参杂任何人,是我周全的考虑,你不要多想。 怎么能不多想! 郁初北见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还要闹,也没有不耐烦,依旧先安抚他:“别哭了,哭丑了怎么办?” “丑了你就不要我了!正好要她!” “瞎说什么。” 顾君之瞬间重新趴回她胳膊上,开始哭:“我讨厌她!我讨厌她!” “我知道知道。” :。: 563掌控者(一更) 顾君之哭的克制隐忍,哭声中包含着他想不配合,不相信却徒劳无功后的又无奈与绝望,平日乖巧俊美的脸险些都撑不住他无所适从的挣扎! 郁初北听着瞬间要起身抱。 顾君之不让,压着她的胳膊,整个人没有力气的只能露出一张哭的凄美的脸颊给她,声音哀婉,全是无可奈何的绝望:“他们会慢慢的带走我每一样重要的东西……你再答应的我好好的,心里也会想着他们……” 顾君之一字一句,哽咽着,不让她开口:“你选择了我……可是……可是……”你一点都不犹豫吗!你犹豫了! 顾君之的哭声中却丝毫不显这份抱怨,只有他的无奈和可怜:“你有很多可以爱的人,我……我一个人……没有人在乎我……或许在下一次,更重要的事情,你就会选择他们而放弃我,更或者我遇到危险是你根本都不在我的身边。” 不会的,不要哭……可看着他伤心的样子,目光中碎裂的拼不起来的痛苦,她瞬间明白了他在说什么!这一刻不禁有些犹豫。 平时她什么都可以依他,如果生死存亡呢,孩子,爱人,她会不把希望留给孩子? 顾君之的脸带着泪,贴在她手心上:“如果我不争取,你甚至都看不到我……” 瞎说…… “你会在我一个疏忽的时候去看他们,你会在我明明觉得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想到他们。或许有一天……你也会义无反顾的放弃我……”顾君之说着都几乎缓不过气来! 郁初北起…… 顾君之倔强的不让,她欠他的!“我呢……我永远要等待被给予……等着被人想起来,等着被人带回家。等人有人想起我,等着有人还需要我,等着所有的为我好,却全都不是我要的……” 所以,我为什么不能坐在这里!为什么不能让你躺在这里!每个人都有心目中的为他好、每个人都觉得他需要这些孩子、每个人都觉得他的未来要有人继承。 可他不需要!他一个都不需要!他不要这些碍事的东西! 他不要这些打着为他好的名义禁锢着他的存在!他需要初北的眼里只有他!周围只有他!余生也只能有他!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只有这一点点要求,如今恐怕也荡然无存! 他不高兴!他不愿意!可最后他的不愿意在别人眼里是无理取闹! 他为什么不能哭!因为他现在也许在忍受痛苦。 他向她们需要孩子那样不需要孩子! 顾君之坐在她旁边趴在她手心上,看着他,因为他的光就在前面,他爱的人还在,可是他怎么就看不到前面的路了……看不到茫然背后是什么?看不到自己的下一个落脚点又要向什么妥协? 孩子!他憎恨这些孩子!顾君之咬牙切齿,却又哭的悲伤无力,在外的生存空间挤压着他,把他挤压成各种样子,唯独不是他想要的样子! 这个孩子为什么不可以去死!直接去死!她费尽心机就是为了让他痛苦! 他本来就不要她出生,她还想尽办法让自己不痛快!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能期待她去死!去死!去死! 顾君之心中冷硬!别说他现在在这里,还没有对那个可恶孩子的存在发表任何看法,他就是亲自动手,也是明确的想除掉她!她选择跟他作对,就该有被反击的觉悟,告诉她下次投胎的时候,长点儿记性! 顾君之在郁初北看不见的角度,恶狠狠的瞪着她的肚子!她该这样瑟瑟发抖,就该向他无限哀求。而他最终都不成全她,让她费尽心机得来,痛苦挣扎着走! 这本就是她挑衅他的下场!落得什么样的结果都该认命! 你看,连你妈也没有选择你。活该!活该! 郁初北的大拇指一点点的抚着他耳后的皮肤,察觉的他情绪不好,无声的安抚他。 顾君之哭了很久,哭到自己都不知道哭什么了,脸上的泪才停下,无声的趴在那里,整个人冷冷的,目光没有一点神采一丝温度,脸上没有悲伤,没有痛苦。 无声的安静,无声的沉默的,不能抵抗的承受这个世界附加在他身上的所有痛苦和挣扎。 郁初北久久没有感受到他的动静,瞬间掀开无菌遮挡坐起来,焦急看着他把他抱进怀里,他怎么了:“君之,君之,我在呢!君之,说话,不要怕,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你不要担心,没有人比你重要,君之,顾君之!” 顾君之仿佛被叫了回来,重新看向她……声音轻轻的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你留下她吧……”他仅剩灵气、这两天的活泼可爱,一瞬间被这句话完全抽干。 顾君之没有任何感情的坐在那里,承受着这个他选择了的自己都无法掌控的结果。 郁初北看着他的样子,惊慌失措,满眼都是他仿佛瞬间枯萎的干涸,哪里还敢犹豫,还有其他想法,立即摇头!“不!” 如果说,前一刻郁初北还有一丝不舍!那么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要这个肯定的结果!她不会要这个孩子!一点都不惋惜!不心痛! 最好为避免这样的意外还会发生,连同孕育的可能!一起拿掉! 郁初北态度坚决,现在只求他不要悲伤!不要这样毫无生气!她不为这个选择有一丝犹豫!他的顾君之是阳光的、是会撒娇的,只会甜甜笑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她心疼…… 何况顾君之已经妥协过一次,他怎么还可以再如此善良,如此为他人着想:“顾君之,先出去。”郁初北这次的语气强硬,不容辩驳,没有感情,不见悲伤!她不选择孩子!选择近在咫尺的人! 顾君之抬头看向她,目光中盛满了点点水光。 郁初北坚定地看着他:“我决定的,终生不悔。” 顾君之心底对她肚子里的人,发出张狂的笑声:你看!你看!你一败涂地!你什么也不是! 顾君之神色温柔悲伤,垂下头,又抬起,站在郁初北的立场目光盈盈的看着她:“不用……相比于我一时开不开心,我更希望你开心……”大义凌然,神色、眉眼、即便连灵魂深处都是她,信仰一样的存在!“留下她吧,那是停留在过你身体的生命,我不希望你以后想起来后悔……”温柔的用无害的脸颊蹭蹭她的手心,小心又卑微。 郁初北不! 顾君之摇头:“我会学着理解宽容你不要担心……” 郁初北怎么能不担心!她现在一点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不想看到他一退再退事事不如意!这个孩子没了就没了,他不同!所以郁初北不妥协!她不要这个孩子!甚至开始不满意这个孩子在种种措施下到来!让顾君之再次陷入这样的悲伤里! 顾君之无声的抓着她袖子,凄苦的笑,十分惹人怜爱。心里与那个碍眼生命的对峙场景中,却高高在上! 郁初北看着他,目光肯定:“你出去。” 顾君之害怕的抓的更紧,一再保证:“我可以……我可以接受……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郁初北目光不动:“我怎么都开心!有你我一样开心。”语气前所未有的决然! 顾君之的小手指就像此刻他的心情,虚搭在初北衣袖上,闲庭信步。 顾君之摇头,紧紧的抱住她:“你会记得她的,如果她现在不在了……你一定会记得她……我不想让你永远记得她……想着她是不是比我好,想着她会长什么样子,所以你把他生下来呀……我不要你幻想她。” “我不幻想她!” 顾君之的无名指也放松下来,孤傲、残忍,并不怜悯的看着虚影中的小女孩:连想像都没有了呢!怎么还不主动去死呢! “你出去!” 顾君之不!让那个费尽心机想出声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死’去,怎么能消他心头之恨! :。: 567一心对他好(一更) 好总的余光不自觉的向顾董那边瞄,实在是对方今天给他的反差感太大。他坐在那里,就像跟着大人出来见世面的孩子,比他的女儿看起来还想‘添头’。 尤其对方一身没出校园的穿着,看起来就像郁总在周边大学养的小白脸!如果不是在正规场合见过,谁会将他与天世集团的沉稳、老辣的顾董联系在一起。 好总心里再想与顾董搭上关系,这时候也不敢开口,听说过顾董不喜与人交际,别管是不喜还是不擅,顾董不好相处是真的,何况他与天顾集团的关系更令人揣测,夏侯执屹对他态度更是暧昧。 这样的前提,没人愿意得罪顾董,好总只能当对方不存在,一心给郁总面子,因为即便是郁总,也不是他能摆脸色的。 顾君之神色自然,周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影响他的好心情,媒体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他也兀自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面前摆了一杯咖啡后,闹脾气的,眉头皱了一下。 郁初北像后脑勺长了眼睛,说话的功夫便自然而然的将放在自己的面前茶水与顾君之面前的咖啡换了一下。 上一个顾君之喜欢咖啡,下面的人没有人不知道,习惯准备他的口味,这个祖宗喝一口能吐半天,肠胃娇气的不行,味道都不愿意闻,郁初北还得一口直接喝完! 顾君之看着面前的茶,眉眼刹那间温柔下来,像纯净的琉璃冰。 周围镜头的光芒瞬间大盛,下一刻才回过神来,这里不是偶像发布会,顿时又赶紧调整焦距,对准今天的主要人物们。 郁初北接过双方秘书递过来的文件。 顾君之睫毛微翘,端起面前的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眼睛眯了一瞬,果然与他想像中一样好喝。 好萱怔怔的坐在下面,无意识的拍着手,目光不自觉的落在那个人身上。 她坐在下面第一排,上个月刚从国外回来,因为场合特殊,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剪裁流淌款式简单大方的的白色拼接长裙。 出门前特意让人做了脸,在金钱的堆砌下,自认五官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所有的努力,在那个男人一进来时,把所有人比成了庸脂俗粉,他成了唯一的光点。 好萱第一次见识到男人也能帅的俊雅飘逸、至情至性,他几乎在进来的那一刻就吸引了她的视线。 一开始她没有想到对方是谁,毕竟他跟在郁总身上,穿着随意,如果不是了解过郁总,她还以为他是郁总的儿子! 但即便如此,很多人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当众星拱月的郁总为他拉开椅子时,这种微弱的存在感,像突然打开的开关让媒体的聚光灯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好萱也像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打通了七筋八脉!想到了他是谁! 顾君之这个名字在国外的知名度绝对比国内高,而且是被妖魔化的传说存在!天顾这个庞然大物令很多人望而生畏! 好萱的血液顷刻间激动起来!脸颊绯红,想压都压不住!顾君之!那可是顾君之!双陆王者!绝对说一不二的力量! 顾君之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郁初北签字的笔,红色的笔身握在她白皙的手指间,粉色的指甲盖上是弯弯的月牙色…… 郁初北接受到他的目光,自然的将手里的笔放在顾君之面前,重新从口袋里拿出钢笔签自己的名字。 好萱有一瞬没有回过神来! 顾君之看向质量尚可的笔,觉得不如刚才那么好看了,失了兴趣,又转向自己的茶杯,水少了呢? 郁初北给他倒满水,与好总交换文件,低头签字。 好萱见识过的男女交往里,至少表面上,女性都是被讨好照顾的一方,男人少有会拿乔的,即便是他爸,没事也喜欢赶流行,艹一点好男人、好爸爸人设。 郁总对顾董这样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毕竟那可是顾董,女人为了得到他,姿态低一些怎么了,就是跪舔也有众多人愿意。 只是……只是……是不是不够甜? 好萱看着郁总事无巨细、无微不至对顾董的照顾,对于男人娶回家是照顾自己论调的好萱来说,还有些接受无能。 郁总也太……没有女生的尊严了? 站在好萱的位置,她见了太多温柔小意对男人无微不至的女人,但那些都是被养在外面的,她们就是靠在男人面前都小心伺候,一心奉承过日子。 真心实意爱一个女人,不该是时刻把对方捧在手心里吗!一刻看不到都会想,将对方宠成女王吗!怎么能是给他端茶倒水,时刻关注。 好萱觉得自己吃了一嘴毒饼!郁总简直颠覆了她对婚后女人地位的认识! 难道是因为她与对方年龄差距太大吗?毕竟她妈妈那一代人,都把姿态放的都很低。 顾君之的视线突然往观众席看了一眼。 好萱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郁初北感觉到为了,也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随即与好总握手,庆祝合约生效。 仪式在一片和乐融融中很快结束,媒体记者被请去天世在业界闻名遐迩的餐厅二楼用餐。所有参与合作的人员都向餐厅走去。 好总这时候叫来自己女儿,:“我的女儿刚刚从国外回来,还是个孩子,以后就仰仗众位多多关照了。” 郁初北笑着开口:“刚才就注意到了,长的真漂亮,气质也好。” “谢谢郁总夸奖,”好萱大方的打招呼,态度乖巧,以晚辈的立场谦虚的对待每一位在场的长者。 何况她也知道自己刚刚心里的哪点想法上不了台面,眼前的对他们来说要小心奉承。 郁初北笑容亲切:“好总果真虎父无犬子,名牌大学毕业以后更让好总如虎添翼了。” “哪里小孩子家家的能做什么。” “好总这么谦虚,不如将这么优秀的女儿让给我,我可不嫌多。” “郁总家的两位小公子长大了,还不够郁总使唤的。” 和善的氛围在众人间蔓延! …… 好萱在餐桌上见郁总为顾董夹菜,照顾他吃饭,甚至给他剥了一只吓,为他夹了一块土豆,总在最合适的时候给他添汤加饭时。 好萱的眼球险些没有掉下来,如果反过来她可能会嗷嗷叫,觉得很甜,可现在,简直…… 周围的男人们觉得没什么,顶多调侃一句顾董好福气,话题又放回了工作上。 郁初北姿态坦然,也不在意,说起工作上的事,她亦侃侃而谈。 …… 郁初北在快散场的时候,在洗手间碰到了好总的女儿,她挑挑眉,手放在感应区,水流冲刷走手上的油渍,她对小姑娘笑了笑。 好萱慌了一瞬,瞬间立正站好,口红都不涂了,拘谨的站在一旁行注目礼。 郁初北见状,被小姑娘逗的不行:“别紧张,口红涂出来了。” 好萱一看镜子,瞬间更不好意思了,刚才一紧张,失手涂嘴角上了。 郁初北从镜子里看着她的样子,笑容更加温柔了:“我有那么可怕,你吃饭的时候也一直在看我?我脸上有东西?” 好萱急忙摇头:“没,没……” 郁初北笑笑。 好萱神色有些感慨,忍不住小心开口:“就是……郁总对顾董真好……”太好了?古时候的丫鬟,现在的老妈也就这样了。 郁初北噗嗤一声笑了,冲完手上的泡沫:“小姑娘还没有遇到想一心对他好的男生?” 啊?不该是对方想一心对她好吗? 郁初北提醒她口红要记得擦一下,转身出去了。 好萱久久回不过神来,觉得自己魔怔了,总不时回头看看郁总刚刚离开的方向,她没说错,难道不是一心对自己好? 但又忍不住顺着郁总的话想,她有想像郁总那样一心相对,想照顾他一生一世的男孩子吗?没有。 她又没病啊!把自己的青春消耗在一个男人身上! 568剔骨你信不信(二更) 好萱离开的时候,从司机缓缓升起的车窗间,看到郁总神色温柔的为顾君之整理着草绿色的外衫领子,顾君之低着头,眉眼含笑,温顺乖巧。 好萱突然有种迫切的冲动:“爸,爸!我想倒贴男人,非常想!” 好总被她吓的够呛,目光也刚从天世集团门口的两人身上移开,还有什么不懂的,不禁冷哼:“你要是也倒贴顾董这样的我没意见!” 好萱瞬间颓然:“世界上有几个顾董……” “所以你能倒贴谁?!”好总的小眼放着剑光!非把那小子弄死不可! 好萱不死心的向后扭头,从后窗中看着一起转身的两个人。 男人的修长的手指点在女方的头顶,女方似乎不高兴的把他的手拍开,他又点上去……好萱又扭回来:“好不甘心!我这么有钱,为什么不能轰轰烈烈的爱一次!” “你那是爱?是让男人骗一次你的钱!不对,你骗你爸我的钱!” 好萱毫无形象的把自己的高跟鞋踢了,盘腿坐在后座:“爸,我也不差啊,怎么就不能是有人看中我的脸!” 好总把女儿的脚放下去:“你做鼻子花了多少钱。” …… 郁初北关上办公室的门,立即拧住顾君之的耳朵:“你看她干什么?好看?”别以为她没看见! 顾君之龇牙咧嘴,冤枉的不行:“我没有!” “还敢不承认!给你调个监吗?” 顾君之觉得窦娥都没有自己冤:“我真没有。” “我不管你真假,眼睛再敢乱看,我就先让你好看!以后有女人在的场合看哪?” “看地。”顾君之揉着耳朵想回家。 …… 夏侯执屹顶着太阳带着大少爷在天顾安保部的室外训练场地滚铁饼。 太阳很大,偌大场地外围站了一圈保镖。 夏侯执屹站在起点,等着大少爷将铁饼滚到头再滚回来,滚不回来,不用吃饭。 顾彻一开始是站着的,后来爬着推,小小的人不时向后看一眼,见没有平时疼爱他的吴奶奶,也没有妈妈,又默默开始滚大铁饼,小脸磕脏了也不吭声。 高成充大热的天穿着一身黑衣从悍马上下来,嘴里不咸不淡的骂的越来越热的天气,直接将人模狗样的上衣裤子全脱了,摔在车上!十足流氓的留一身结实的肌肉散热。 他最近轮值顾先生那边,每天都是这身必备的行头,终于挨到轮岗了,差点熬死他! 高成充赤着结实的肌肉,无视身上难看的疤痕掏出一根烟,靠在车身上,看到不远处的大少爷又放了回去:“妈的!这样不把大少爷晒黑了,夫人回头知道你这样炼她宝贝儿子,非给你穿小鞋不可!” 夏侯执屹勉强看他一眼,辣眼睛,肌大无脑:“好像你会手下留情了一样。” 他能一样吗!他是要带大少爷拼命的,现在不吃苦,以后啃血吗:“怎么样,有进步?” 提起这个夏侯执屹与有荣焉:“半个小时一圈,比我当年厉害。” 高成充也顿时觉得浑身是劲!他们大少爷就是能吃苦:“废话,基因就不一样。”高成充靠在车盖上,看着吃力拽着铁饼,最后又认命的从后面推的大少爷,突然开口:“我突然想结婚了。” 夏侯执屹惊讶的看他一眼,什么让这个只玩一夜情的男人心生感触,他们将来被委以重任的大少爷!不可能,安保这边这样的小孩子多的是! 夏侯执屹再联想到他从哪里刚回来,顿时起一身鸡皮疙瘩,这段时间顾先生被滋润的有点不知道他自己是谁,被宠的让人腮帮子疼!但:“像夫人那样眼瞎的不好找。” 高成充愣了一下:“滚!” 夏侯执屹无所谓:“夫人身体怎么样?” “很好,四多月,发育健康。”四个多月了才做第二次检查,第一次检查是因为要把人干掉才进行的。 两人因此沉默了片刻,但碍于顾先生的淫威,留在小公主身上的遗憾,立即被风一吹渣都不剩了。 …… 顾君之围着围裙,在茶水间待了一个小时,给郁初北做了一个心形拉花咖啡。 郁初北夸张的先奖励小可爱,然后看到这杯咖啡,第一时间就是想你鼻子好了?“谢谢,我们君之手艺真棒。” 顾君之期待的看着她:“你尝尝。” 郁初北虽然不常想起来,但不代表忌讳的东西长碰,偶然喝一次就罢了,顾君之这杯可是手工纯口感的:“贴心,我想和我们君之爱喝的橙汁,喝到口中就像吃到我们君之一样,心里甜甜的。” 顾君之立即把咖啡端走:“你等着我给你换。” …… 傍晚,金穗小区楼下。乘凉休闲的人们很多。 郁初北带着顾君之饭后出来散步,顾君之撵鸡追狗,绳索拉的拉不动了,才会跑回郁初北身边。 郁初三跟在姐姐身边,偶然看姐夫一眼,说实在她也弄不懂她这个姐夫,变脸像翻书,做人也像:“妈给我买了一个蚊帐。” 郁初北看他一眼,扯一扯紧绷的防丢绳,让他跟上:“这不是挺好,比蚊香安全。” 郁初三也不知道怎么说:“妈最近变了很多。”本以为她妈知道她在上学,而不是给老四做保姆会大吵大闹,结果先出了一次意外,身体好了后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弄的她最近都不好意思不叫她妈。 “知道儿女重要了。” 郁初三沉默着,心里虽然还有点砍过去,但……“杨璐璐姐还有印象吗?” 郁初北停下来,等着顾君之摘花,顺便等郁初三下文。 “听说她有被长期家暴,精神就一直不太好,缺了很多课,上个星期在课堂上晕倒流产了,她同寝的人把她抬到医务室,帮她换衣服的时候看到她身上有陈旧的伤痕,挺惨。”郁初三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说的还很小声,路夕阳是那种人!他对二姐…… 郁初北惊讶的看向郁初三。 郁初三跺跺脚:“真的!很多人在场!” 顾君之很快将花编成头环,谄媚的拿给初北。 郁初北接过来:“他有那爱好?” 郁初三顿时面色僵硬,不敢看二姐夫,更不敢相信,二姐夫在呢,她姐张口就敢说! 郁初北用花环敲他一下:“随手摘花,什么习惯。” 郁初三:你现在才说,也挺没诚意的。 郁初北还是戴在了头上:“好看。”继续向前走:“他以前挺安静的,”虽然跟她分手了,但其他方面没得挑:“估计被张香秋她们闹的太压抑。” 郁初三也听说了,都是一个地方的,还是能听到他们的消息,张香秋又来过好几次,听说最近第一次,前段时间刚走。 总这样被人骚扰,是容易精神出问题。 “大姐呢,最近跟你说过什么吗?”她大姐夫长这么大没有给人打过工,这才几个月,换了三份工作了,每次搭在里面的置装费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她大姐又兼职了一份工作,捉襟见肘的。 郁初三提起大姐就来气:“她倒是舍得累她自己,看了就来气。”揪着手里草使劲撕:“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白养了一年多,立即就贴李家身上去了:“那老婆子还成天叨叨,我上次去,留了吃了一顿晚饭,她们家明明炖了一条鱼都没有端上桌,等着给孙子吃呢!”郁初三提起来就上火! 郁初北神色平平:“妈怎么说?” “妈现在不让她上门了!说离了才能回来!” 郁初北嗯了一声喊顾君之回家。 郁初三见状有些着急:“姐不说话!” “我说什么!看姐的意思吧。” 顾君之期过来,手里捏着一直蚊子。 郁初北皱眉,拉过他的手,让他放了,拿出湿巾给他擦手:“脏不脏。” 郁初三发现二姐夫被迫松开手后,蚊子飞走了?!飞走了? 郁初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路回了家,都不知道什么原理,洗了澡,上了床,又忍不住跳下床去找郁老四:“你说姐夫怎么捉到的,活动?!放开还能飞?” 郁初四脸色难看,大夏天的,手心发凉,他还能给蚊子剔骨你信不信! :。: 569何必计较(一更) 那晚之后,梅芳云更怕甚少见面的二女婿,尤其小儿子和三女儿开玩笑的话,让她一遍一遍的觉得自己就是那只蚊子,梦里都是他拿着血淋淋的刀,面无表情的样子。 “我想出去住。”梅芳云下班后声音不大的对老伴开口。 郁爸看眼老伴,难掩憔悴,他也想。 但他们,又没有胆量向儿子提,怕那边知道,说他们思想不端正,带他们继续去检查。 两位老人家的情况一天差过一天,医疗部尽责的报给了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揉揉眉心:“不是说恢复的挺好。” “可能是精神压力太大。” “我知道了。”夏侯执屹打给高成充,让他问问郁初四二老的意思,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回头这两个老祖宗再病了又是麻烦事。 高成充对见过顾先生出手的人做长期事后心里治疗这件事不以为意:“你说顾先生耍尽手段有什么意义。” 夏侯执屹:“你看到顾先生耍手段了?” 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夏侯执屹声音平静:“手段并不重要,达到想要的结果就可。” m的夫人现在对顾先生简直死心塌地:“太tm不光彩了!顾先生这是爱夫人!这是操纵人心!尤其在夫人这一胎上,他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没点数吗!还有脸舔着邀功!” 这话夏侯执屹不愿意听,皱眉:“这件事确实是先生让步。” 高成充张张嘴,反驳的话一句说不出口,顾先生不喜欢孩子,这件事对顾先生造成的伤害很大,能容忍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他的仁慈。 夏侯执屹见他没话说了让他尽快处理郁家二老的事。挂了电话,夏侯执屹觉得夫人大概就是这样想的,很多事情她不去深究,大概也是心疼顾先生的让步,既然都让步了,顾先生某些小脾气小性子小手段,夫人根本不在意,因为整件事情中,在忍受‘不喜欢’的依旧是顾先生,郁初北还怎么舍得去问顾先生‘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怀孕的’‘如果早做了留下孩子的决定,为什么最后关头才告诉她,让她忧虑了那么久。’ 因为问了、知道了也没有意义,因为顾先生现在每天要面对郁初北显怀的肚子,什么都不能说。 …… 顾君之就当初北的肚子不存在,显出来能怎么样,他只要说看不见,谁又能说看见! 郁初北也是真没有什么感觉,胎动、欣喜、期待,新奇都经历过一遍,现在再来没什么新鲜感。 何况她第一胎并不只是新奇,还有惊吓。 …… 暑假开始的时候,梅芳云搬出去了,郁初四说工作地方有些远,想让爸妈租住的房子距离工作的地方近一点。 郁初北觉得挺好。 郁初四有些不好意思:“姐会不会觉得孤单。”明明是住在一起的,姐应该也是希望他们在一起吧,父母不想住在这里等于是放弃了姐姐们选择了他,二姐三姐怎么想。 郁初北哭笑不得:“你想什么呢,父母本来就是你的责任,你还想推给我们。” 郁初四笑了,但更多的是愧疚,似乎是本就没有本事的他逃离了这个洞窟却把二姐留在这里。 郁初北见他情绪低落,手放在他肩上:“心思不要那么重,做事不要想那么多,你们来回跑本来就不方便,反到是你们没有顾叔给你们做饭,以后有你们受的。” 郁初四闻言突然想反手抱抱二姐,但想到坐在不远处的那个人,郁初四硬生生的没有动:“等生的时候妈说伺候你坐月子。” “妈有心了。” 真正搬走的时候暑假已经过了一半,郁初三没有跟他们一起离开,郁初四私心里非常想把郁初三带走,留在这里,万一哪一句话哪一个眼神错了,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不想跟爸妈住一起!” 郁初四实在说不动郁初三,想着她在这里偶然还能陪二姐说说话,而且,暑假结束初三就去住校了与二姐二姐夫相处的时间也不多。 郁初四带着父母离开时候,再没有太坚持。 郁初北带着顾君之特意从公司早退了几小时,帮他们收拾东西。 郁初北觉得爸妈脸色有些不好,将初四拽到一旁,低声开口:“爸妈跟着你走真的没事吗?他们看起来脸色很不好,要不然再晚一段时间,让顾叔替他们再调理一个月。” 郁初四看眼蹲在地上帮他们收拾行李的二姐夫,在看看父母各自装作忙自己的事,却一动不敢动的背影,开口:“不用,爸妈工作的时候气色挺好的,我想着换一个环境也许会更好。” 郁初北见小四坚持,也没有强说,毕竟搬家公司已经在楼下了:“我调个保姆跟你们过去。” “姐不用,你怀着孕,用人的地方多。” “我用什么人,一会我让顾叔找个灶上功夫好的跟你们过去。” 顾君之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拾好了零碎的东西,站在了两人旁边,声音清澈缓慢:“你二姐说的对,你们平时太忙,爸妈病又刚好,吃的上不能麻烦,让人跟你们一起去。” 郁初四垂着头,声音很低:“好。”丝毫不敢反驳、客气。 顾君之满意了,一个简单的问题让他家初北反复担心,很好玩吗!初北怎么决定他们怎么做就行。 三个人离开的时候郁初北有那么一点小伤感,她自己在外这么多年都没有觉得过孤单,体会过亲情后,又割舍不下了。 郁初三扶着二姐的腰:“回去吧。”没什么好看。 郁初北看眼三儿,笑了,她像三儿这么大的时候,离开出走都不会觉得伤感,只觉得外面的世界很大,又很多很多的不可能在等着她,一晃眼她也到了伤春悲秋的年纪。 郁初北感慨道:“爸妈在那件事后,更粘小四了。” “他们的宝贝儿子,不粘他粘谁!当初的好菜好饭都让他吃了。” 行吧,你说什么就什么。 …… 立秋的时候天气依旧粘热,但已经比前段时间好多了,早晚多了一抹凉爽。 学校还没有开学,但郁初三有几项比赛,提前去学校了。 郁初北因为肚子的关系,行动上慢了下来,早上起的有些晚,公司里一半的事物移交给夏侯执屹的公司。 郁初北多半会早起时偷懒一个小时。 初秋的早晨睡个精力充沛的懒觉十分惬意,风从敞开了一天的窗户里吹进来,吹起了纱帘的一角,又缓缓垂下。 郁初北盖着薄被,翻个身,还没有完全耀目的天气非常适合假寐。 郁初北的手伸出去,想圈住顾君之,顺便让他给自己捏捏腰,虽然他会不情不愿的,但只要自己哼哼两句,他会非常乖的坐起来给她服务。 郁初北想到他每次不情愿时丰富多彩的眼眸,心里不禁有些痒痒,他的眼睛里怎么可以装下那么多有意识的情绪。 郁初北摸了一下,没有摸到人,便先睁开了眼睛,旁边的薄被已经折叠整齐,一板一眼的放在床头,枕头也放的好好的,上面的枕头铺的平整没有折痕。 郁初北瞬间清醒了,顾君之喜欢在床上乱拱,杯子永远乱糟糟的,就算收拾床铺也不会特意这么整齐,这么较真的只有另一个他。 郁初北一时间有些茫然,甚至怏怏的没有精神。 这时候她该做什么,像往常一样立即跳起来去看孩子?欢欣鼓舞的兴奋着又可以亲近自己的小可爱?可以在密集的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喘口气? 郁初北觉得什么都没有,她躺在床上,维持着这个姿势,第一次,什么都不想做,不想看孩子,不想动,甚至不想承认他……不在身边…… 郁初北闭上眼,希望再睁开时,一切只是幻想,她的君之还睡在旁边,会噘着嘴不高兴的喊她吃饭,会将她拱到墙边,暗戳戳的戳到她肚子,还无辜又不小心的看着她讨好的笑…… :。: 570你吃吧(二更) …… 再次睁开眼,身边还是空荡荡的,门口传来进门的声响,郁初北瞬间觉得百无聊赖,一动不想动,有些提不起精神。 发现自己这点小心思后,郁初北不禁自嘲,都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手心手背都是肉。 郁初北这一刻还是偏心了,她想迤嬴,尽管他爱撒娇、没什么用,还需要人操心,没事还闹出点动静,但她想他。 尤其这次,她精心照顾了半年多的他,倾注了她太多心血,最让她爱不释手的迤嬴。 顾君之打开卧室的门,高大修长的身形摒弃了昨天还阳光粘人的形象,他站在那里面部线条冷硬,神色冷漠肃然,同样的眉眼,今天更加深刻清冽,带着十分的冷淡和不好亲近,更有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的气质,和不容侵犯的气场。 郁初北没有动,也不用睁眼,从走路的声音,已经判断出他是哪一位。 顾君之皱着眉站在门口,看了床上躺着的人一眼,然后又看看手腕上的手表,继续等了一会,见她依旧没有动,似乎颇为不高兴。 他走过去,视线不受控制的的在她肚子上扫了一圈,下意识的又想抬手去摸,他的孩子,视线不受控制的温柔…… 顾君之又收回了手,面色仿佛都没有动一下:“吃饭了。”声音同他人一样冷漠,没有一丝温度。 顾君之坐在床边,说完又忍不住想是哪一次,出去旅行的那段时间?他凌晨醒来时候,有些……错愕,这种感觉的不好形容,这与准备和心里建设没有任何关系。 他不过一个半残的人格,完整都算不上,却又一个生命因为他孕育,甚至会出生…… 这种感觉……让人颤栗,他的孩子,会有完整的人格,不必与人分享几分之几的人生,会……非常健康! 郁初北诧异他没有马上离开,勉强睁开眼看过去,他不上班?这么长时间没出来,不赶紧去巡视一遍自己的领地,免得被人耕的乱七八糟? 顾君之已经收起眼里的思绪,不管心里多么震惊、苍白、慌张,他依旧稳稳的坐在这里,看不出任何一点不一样! 郁初北看眼床头的闹钟,才六点五十,外面这么亮的,她以为八点半了。 郁初北揉揉脸,挥退自己脑海里涌上的失落,恢复了精神,慢慢的坐起来。 顾君之转身宽大的手掌扶住她的腰。 郁初北鄙视了一下潜意识一的失落,如果是迤嬴的话是一定要作妖的,不是拉着她不让起俩,就是妖里妖气的要用脚抚,非要让她打的他老师了,才会坐起来,将她抚起,又不甘心的把她压倒,哼哼唧唧的磨一会人在,才能起来。 “早。”郁初北随意的屡屡头发,穿上拖鞋去洗涑, 顾君之收回手,握紧,神色如旧,仿佛并没有做什么。 手掌上因为肚子的凸起,腰线前倾的触觉完全没有感受到一样,可这的确是一个健康的生命,一具身体里拥有唯一人格的生命,他的——女儿。 郁初北刷着牙,见他好一会没有从卧室出来,不禁左右刷着牙,往外探头,正好看到他出来。 说实话,郁初北觉得挺吓人的,顾君之的长的很高,气场很足,尤其不笑的时候,起身很下人,生人勿进的的气场明显。 郁初北被冷淡的扫一眼,也会心有余悸,总觉的只是什么巨鲨身边垃圾,被多看一眼,都是脏了对放的眼。 克服这种感觉,全靠脸皮厚!所以郁初北脸皮很厚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头,好像偷看的人不是她,继续刷牙。 顾君之走到浴室门口,不自觉的停下脚步,看向她,视线无意识的落在她的肚子上,下一刻又回到她脸上,想到她怀着孕,勉为其难的开口:“有事?” “没啊。” 顾君之皱眉,转身去餐桌前吃饭。 郁初北回房间拿皮筋的时候知道,他没有直接出来是为她叠了被子,向来被迤嬴揉蹭的乱七八糟的床上此刻整整齐齐的,好像昨晚没有睡过人一样。 郁初北将头发在耳后简单扎了一个马尾,从卧室出来,拉开他对面的餐桌椅,吃饭。 用餐的气氛十分沉默,顾君之不是多话的人。 郁初北还好吧,没什么精神说话,有些饿,她拿了一整张饼,卷了一点生菜叶加了一些培根和蘸料,慢慢的嚼。 虽然还有些失落,还有些想一样,口齿生香不亚于枯木逢春的食物想起和独家蘸料安慰了一些她上一刻的不习惯,也弥补了一点,餐桌上没人撒娇,没人逗弄的无聊。 顾君之吃的很慢。 郁初北觉得好吃,又是孕期,她最近尤其能吃,有时候一小口还有些不解气,好不容易养出的淑女作风,最近有些随性。 今天迤嬴不在,她更随性,迤嬴醋性大,很不喜欢她肚子里踹着一个,所以她能不表现出来就不表现出来。 现在就无所谓了,她背后垫了一个腰枕,吃的比较放飞自我,还多要了一碗乌鸡汤。 顾君之看着她将所有的东西吃完,嘴里的一角饼还没有完全吃下去,只是有那么点不太适应的看着她面前的空盘子,口中矜持的咀嚼着。 郁初北吃饱喝足,腰轻轻的放在靠枕上,腹部凸出来,安抚的拍了拍踢人的小家伙。 不可否则这个动作,迤嬴在也要酌情做,否则他躺地上让拍他一百下才起来,作天作地的非要恼人才甘心。 郁初北:“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应该很忙!毕竟她对自己业务能力心里有数,完全入不了顾君之的眼,就是夏侯执屹恐怕也要被挑出刺来,教训一顿,所以他应该没有时间关心天世,因为会处理外面的公司。 顾君之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她肚子……刚才动了,波纹一样,晃了一下。 顾君之垂下头,掩盖了眼眸中一闪而逝讶异,比他高贵的生命体,比他健全:“照旧。”声音沁凉。 “天世?” “不是。” 郁初北点点头,想想也不是:“晚上回来住吗?”郁初北觉得他这次精神好像很不错, 而且她一直觉得这个人,才是所有人格中最健康最像和平长大顾君之的人格,高傲,冷漠,沾那么一点目中无人。 “再说。” 郁初北明白,本也不期待:“我爸妈来了你知道吗?” 顾君之搅动着面前的玉米粥,他早饭不和汤。声音冷淡:“易朗月拿上的资料我看过了。” “哦。”就是说不用多此一举介绍下最近的情况,已经无缝连接了,也是,二十多年的常识,他们肯定不会出纰漏。 郁初北起身。 餐桌不大,顾君之手臂长,轻易扶了她一下。 郁初北的手自然而然的压着他手臂起身,向前迈一……又退回来,看着他,毫不留情的提醒:“你知道吧,孩子是咱们出去旅行的时候怀上的。” 怎么也得先站在制高点,先下手为强,顺便能赚点什么是什么!以后他眼高于顶的看人的时候,也好好想想是谁造成的这个结果,考虑一下要不要手下留情。 顾君之收回自己的手,高贵是身体慢慢像后,倾靠在餐椅上,目光自下而上,漫不经心,最后矜贵的落在她脸上,高贵从容的等着她的后续。 郁初北看他这德行,就没了说话的欲望,眼睛看看地上蝼蚁缺块肉吗!亏她好心提醒是想说咱们有孩子,你那动不动就举枪对准自己的举动也收敛收敛。 坚决不承认前一刻是想拿捏他:“没事……你吃吧,慢慢吃。”她去阳台溜达溜达。 顾君之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一直到了阳台,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粥,孩子的资料他醒来的时候就看过了,每一次检查的数据和变化,详细的看过吗,包括那次……险些被拿掉的意外! 她不想要—— 郁初北突然回头,想起件事:“易朗月没把那次手术的事情写进去吧!” :。: 571熟悉一下(一更) 写了就是挑拨离间! 不写!是不可能的,易朗月他们愚忠!绝对不会对‘伟大’的顾先生说谎!让人郁闷的愚孝感!愚昧! 就是说……一开始没打算要的事,肯定被人知道了。 郁初北想到自己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这是你的孩子,暗示他要知道自己的辛苦,要对自己好一点、客气一点,结果就被人知道,她曾经想落掉人家的崽。 郁初北先赔笑,脸上笑出一朵花。有种要呵呵哒了自己的感觉,顾君之会不会觉得她表里不一,满嘴瞎话。对方就够不喜欢她了,如今再家一条恶劣印象。 生无可恋了! 这些都是轻的,重的是,他有病,会不会从自家孩子身上延伸出被全世界抛弃的论调,然后自杀!郁初北想自己先死一边了! 虽然他看起来不想那种人,可他没事都会想死,更何况这么一个打击人的借口! 郁初北嘿嘿的傻笑,把心里还没有调试过来思念迤嬴的心先放一放,贱兮兮的向伟大的顾先生走去:“诶呀,早上吃这些合不合胃口啊,要不要让顾叔再给你做些你爱吃的。” 顾君之扫她一眼,从她过分谄媚的笑容里大概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嗤之以鼻,不想挑剔的看她时候都找不到优点的奇怪生物:“不会。” 什么:“?” 顾君之难得解释一句:“为这点小事,不至于遭受打击。” “哥哥,我们果然心有灵犀呢。”郁初北娇媚的坐下,手指撩撩头发,为自己前一刻‘胡思乱想’道歉! 心里恶狠狠的想:久不过招,都忘了人家心里多强大!他会为了无聊自杀、会为了一时兴起想尝尝频临死亡的滋味自杀,绝对不会因为外在的因素,决定自己的取舍!自大! 骄傲成这个样子还没有被天劫劈死,简直天理难容! 顾君之不再看她。 郁初北心里腹诽他眼高于顶、锤天遁地!傻缺一个!面上丝毫不显,笑的和蔼可亲,毕竟自己有错在先。这时候也想起他是自家可爱老公了,走之前也恩恩爱爱的,还是自己缠着他要滚床,才有为了孩子。 靠!到头来孩子都赖不到对方头上,都是自己的锅,他也被动当爹。 郁初北有种要撞墙的感觉!挫败感一浪一浪,这么一想,用孩子拿捏他、威胁他对她好的想法也可以省了,所以友好的笑笑:“今天会很忙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话?” 顾君之轻描淡写的看她一眼。 郁初北被这一眼深深的鄙视!还是自上而下无情蔑视!亏自己艰难的怀着他的孩子,忍着腰疼陪他吃饭,他就是这样做人的! 郁初北狠狠剐他一眼!他们两的福气关系,如果不是靠自己眼瞎、再三当看不懂他眼里的傲慢、自大!早离八百回了! 顾君之一瞬间无缝连接了外在世界,短时间内给他的距离感。 郁初北气的够呛,可也知道没理,转瞬让对方随便鄙视,解释道:“孩子的事我跟你说一下。” 郁初北声音很慢:“我挺喜欢孩子的,本来也想要,可一胎养人,二胎就伤身了,再加上我本来就没有做好思想准备,也嫌麻……你别以为我是借口,你看我刚才连起床都不方便,吃东西也麻烦要忌口,可后来上了手术室的床我就心软了,想着,总是我留给我的纪念,看着她,我就能想起你不情不愿却愿意陪我去海边的浪漫场景,就感动的留下了。”是不是很伟大! 顾君之不想说话,眼角抽搐,她不修饰的夸张手法永远信手拈来! 哎,不相信呀,不信就不信,演出来感动自己,她量易朗月也不会事无巨细到把迤嬴说过的每一句话传给对方。 不过,看着他巍然不动的脸,忍不住就心里痒痒:“哎呀。”郁初北立即起身:“快,她动了!你要摸摸吗?” 郁初北没有等他回答,已经走了过去,肚子正好怼他的脸,期待又惊喜的看着他。 顾君之紧紧的握着勺子…… 郁初北很有耐心啊,狡黠自在,她看着他,同样的脸,不同的神情,就像换了一个人。 郁初北看着看着,想着昨晚还与自己亲亲蜜蜜,需要哄了又哄的粘人小孩,到眼前冷漠的不给自己一个目光的掌舵者,戏弄人的心情淡了一些。 顾君之不想搭理她!她的劣根性全对着他!自说自话,玩的高兴!就她这态度,他会配合她才有鬼! 但这一次,感受着近在咫尺的…… 郁初北直接握住他的手,贴在肚子上,放开:“是不是很可爱。”然后坐下,结束这一局,主要也怕他不高兴!他冷脸很吓人。 顾君之!还!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手里的勺子险些没有被他碾碎! 郁初北已经坐了回去,安安静静的,看他吃饭。 陌生的食物搭配方式,陌生的餐具,陌生的小细节,几个小时之间,家里属于迤嬴的气息似乎都消散了。 郁初北转眸看向阳台的方向,迤嬴喜欢摆弄的几盆花静静的开着,哎—— 郁初北扶着腰起身,不想用现在的心情对他,他离开时,对方也已经对她仁至义尽,她没道理把惋惜的嘴脸对准对方。 “身体不舒服。”顾君之忍了又忍还是开口了。 “没,坐着有些不舒服,我去躺一会。”然后起身,路过他时,自然而然的揽过他的头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顾君之…… …… 门口的保镖多了一倍,专业人士已经整装待发,易朗月恭恭敬敬的等在外面,像迎接自己的帝王,楼下停了一排豪车,寂寞无声。 郁初北向下看着,小小的空间里禁锢了他们的气场。 “顾董早。” 他系上西装最后一颗扣子,冷傲仿佛这个世界都在他脚下一般被人拥簇着离开了。 郁初北关上阳台的窗户,跑出亲近自己的小宝贝了! “看看谁来了!我的宝贝们快让妈妈抱抱!等一下,你们是谁?怎么这么黑,你们黑成这样我晚上还能找到你吗!?!”郁初北夸张的抱着自己两个儿子,揉在怀抱里捏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想哭的心都有了! 吴姨笑着:“夫人早。”先生上班去了。 顾彻伸出小胳膊,揽着妈妈的脖子,乖巧的缩在妈妈怀里,漂亮的眼睛里盈着泡泡的水光就是不落。 郁初北直接坐在地上。 活泼的顾临阵也一动不动的靠着妈妈。 以前还不能理解的柔软怀抱,什么都可以替代母亲的年纪,此刻紧紧地抱着她,连深爱的吴奶奶都不能把他们分开。 郁初北本是想像以前一样逗他们,揉揉就撒手,她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也就不敢奢望孩子们太亲近她。他们一直更亲近吴姨她也知道。 但现在郁初北明显感觉出不同,他们更亲近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了。 不是吴姨对他们不好,而是长大了,大概懂了父母角色的意义。一晃眼他们都快两周岁了。 郁初北更温柔的搂紧他们,手掌分别握住两个孩子是手。 顾彻回握。 郁初北被他回握的力道惊了一下,又沉默的忽略。 郁初北感受着左右手传递来的力量,,抱紧他们,像当初他们刚刚出生时一样小心翼翼,而不是如今更壮,更黑,小牛犊一样的儿子。 包兰蕙看眼吴姨。 吴姨明白,她更担心夫人的身体,如今顾先生在呢,顾先生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查阅了夫人肚子里孩子所有的资料,而且顾先生每个人格都是独立的,孩子意义就会不同。 万一先生是期待的,出了任何状况,他们都无法向顾先生交代。 何况六个月,夫人本身就辛苦,抱着一周七八个月的两位少爷能不吃力,孩子小,没有深浅,给夫人的小身板一下:“夫人,我抱吧。”她能不担心。 顾彻不要。 572二更 郁初北见状,婉拒了吴姨的好意,察觉到顾彻软软的依赖,亏欠感不可能没有,何况她能给的的确不多:“我带吧。”郁初北亲亲他的脸颊:“黑秋秋的。” 顾彻不依,小脑袋往她怀里蹭。 郁初北笑的不行,觉得父子就是父子,与他爸撒娇的时候一模一样。 顾临阵也赶紧凑上来。 郁初北也亲了他一下:“都黑秋秋的。”黑的健硕耀眼:“辛苦吴姨了。”将他们照顾的这么好。 吴姨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们,眼睛都不敢眨,就怕出什么意外:“是我应该做的。” …… 顾君之很忙,他要整合半年来埋下的大致走向,调整正在执行的方案,检查未参与的项目,把不合时宜已经投入开发的挑出来,有一个算一个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 天顾的气氛从来紧绷,今天尤其运转迅速,员工之间不必要的休闲项目,不自觉的都空了下来。 顾君之冷着脸,手腕上沾着血从会议室出来,脸上的煞气还没有消散,他属下竟然还有这样的蠢货! 易朗月急忙跟进来,低头哈腰,猛然抬头一看进了办公室,又赶紧推出去,为顾董关上门,老老实实的在外面站着,即便此刻没有面对是圣颜,也安分守己的垂着头,不敢把脑袋抬起来见人。 顾君之烦躁的拉开衣领,将外衫脱了,仍在一边,见血的兴奋让他控制不住的想颤栗,他闭上眼,将自己摔在座椅上,尽量平复涌动的心情。 过了好一会,躁动的手指抚上座椅,压制不住的惯性已有所缓解,睁开眼,眼中的暴虐还没有完全退去。 顾君之的手指不自觉的摩擦着座椅的扶手,细细的滑过,慢慢的推进,希望借助惯性让自己降温。 突然顾君之的指腹碰到了一个小按钮,座椅的扶手下面,里面凹进去的位置,如果不是他今天想克制一二,回去看一眼孩子,他不会在这里平复情绪,也不会轻易摸到这个按钮。 顾君之的动作停了一下,他却没有看,而是一点点的摸过,然后按下了这个按钮。 天花板的吊顶,环绕办公桌的位置,缓缓打开,三百六十度的水晶屏幕降落,室内的光线自己调暗。 无死角的影像在屏幕降落的一刻,完全呈现。 屏幕中,郁初北正守着孩子们拼积木,全屏视角,无缝环绕,她的神态、动作纤毫毕现,就像她近在咫尺一样。 顾君之看着三步开外,无知无觉笑的一脸开心的她,就这样看着,她大概坐的累了,扶着腰伸了一下脚,又继续摆手里的零部件。 她穿了一件土紫色家居服,头发还是早上他离开的样子,没有化妆,肌肤与半年多前比样的更白,因为怀孕,消瘦的手腕长了一点肉,但也只是一点,她额前的碎发垂落,喊着顾彻帮他别在耳后。 顾君之将声音放大。 她与孩子嬉闹的声音,没有意义的对话,自己玩的投入时,让孩子圆滚离开的声音清晰可闻。 整整半个小时,她的词句毫无意义,絮絮叨叨,还从顾临阵手里抢了对方好不容易拼起来的的宝剑模型,引的顾临阵不依不饶的要扑她。 顾君之下意识的要起身拦,她怀着孕。 郁初北在对面笑的没心没肺,顺势让顾临阵把她扑到,她一手抱着小儿子,躺在地毯上与他一起把玩手里的玩具。 顾君之脸色铁青,刚刚降下去的躁动,被另一种暴躁取代!包兰蕙、易朗月是怎么办事的!顾临阵是普通小孩!想撞倒郁初北那个蠢货轻而易举! 屏幕中的人笑的侧身完全圈住不知道戳中她哪个萌点的小儿子,引的顾临阵娇气满满,明明很享受还乱七八糟的挣脱声! 顾君之烦了,关闭监控。 屏幕收起,这间他一手布置出的办公室,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清冷、干净。 明明是熟悉的场景,却仿佛突然间换了一个世界。 顾君之深吸一口气,打开面前的资料。 …… 另一边,吴姨随着各个角落的监控重新恢复寂静,不自觉的松口气,心里不自觉的紧张,顾先生在意这一胎! 因此再看向夫人和两位小少爷的相处,她变的更加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夏侯执屹他们平时过度的神经紧张,心态都要控制不住的因为顾先生的在乎向夫人这一胎上倾斜。 吴姨急忙打住心里的想法,大少爷、二少爷一样是夫人的孩子。 但不可否认因为顾先生这一窥探,再面对夫人这一胎的小小姐时,所有人都要变得小心翼翼,精心为顾先生伺候好这位还未出声已经得到其父青睐关心的孩子。 …… 夏侯执屹自然知道其中的不一样,前一位顾先生随时要监控顾夫人,他看不值钱! 他此时效力的这位顾先生不同,他从不弄这些碍事的东西,但是如今顾先生看了,还看了半个多小时。 而夫人的变化就是怀孕了,顾先生又第一时间要走了小小姐的资料,还有什么不好猜的!上一位顾先生不喜欢这个孩子,这位顾先生喜欢自己的孩子。 算起来小小姐还是这位顾先生在时怀上的。 夏侯执屹瞬间觉得平时忽略的小小姐,瞬间与众不同了。每个人心里对不同的顾先生有所偏好的,此时的顾先生就是民心所向。 所以这是他们最‘温和’的顾先生留下的小公主,瞬间觉得高大起来,与众不同,需要膜拜,小心伺候! …… 郁初北下午带着孩子,搬去了市中心的复式公寓,空间更大,床更大。 主卧室的床展开,睡下一家四口还有剩余,所有设施一应俱全,是再理想不过的家庭住所,周边设施齐全,距离公司也近。 郁初北对外是说金穗太小,想跟孩子们住在一起,全然为了实现‘家庭’的概念,其实是怕迤嬴回来又不高兴人动了他的东西。 但这一点郁初北不会告诉别人,她只是为了给孩子给顾君之一个更好的环境,多想几次,想多了,自己都信这个答案。 吴姨带着人打扫好房间,为夫人端了一杯鲜榨果汁:“夫人不去公司看看吗?”主要是两位小少爷太闹腾,好几次她这心脏都险些给吓出来。 郁初北接过来:“不去了,最近都不去公司。”这也是她上午抱孩子时决定的。 工作对她来说固然重要,但天世集团不是缺她不可,有顾君之在,她的存在感更低。何况她能完全陪他们的时间不多,她想最近把重点放在两个孩子身上,如果不必要不去公司。 顾彻、顾临阵一起追着喊着扑到了妈妈腿边,三下五除二爬上沙发,在妈妈身边撒欢的打闹。 郁初北端着果汁躲着‘刀光剑影’。 吴姨的眼珠子都快吓出来了,这不行……不行的…… 郁初北烦躁的吼出声:“都给我老实点!”她早用一下午的时间领教了自己微薄的母爱! 前一刻觉得自己爱的深沉,下一刻就能从他们恃宠而骄,叽叽歪歪的爆发力里,吼的自己嗓子都疼了。 吴姨和包兰蕙闻言,赶紧上前抱两位小祖宗下来。因为夫人不发话,她们也不敢轻易拉两位少爷,要不然她们能这么难。 顾彻、顾临阵见妈妈火了,老老实实的没敢乘胜追击。 吴姨不动声色的要哄他们带去训练室玩。 顾彻粘人,胆大的拉着妈妈的手不放。 郁初北趁机威胁:“还围着我闹腾吗?” 顾彻赶紧摇头,小脸乖巧的不得了,如果是被晒的还没有白回来,这幅讨巧的可爱样子快超过他爹了。 顾临阵也赶紧过来保证。 郁初北被哄的满意了,权威感找打了,才端了水果和果汁降尊纡贵的陪他们上去玩。 就是这么不计前嫌。 顾君之回来的时候她也没有听见。 :。: 573一更 吴姨看到顾先生回来,愣了一下,垂下头接过顾先生手里的衣服,挂起来,退到一旁,沉默着当不存在。 顾先生能去的地方很多,尽管顾先生在乎小小姐,顾先生能去的地方依旧很多,而且夫人没有明里暗里让顾先生来这边的意思。 顾先生却出现了……顾先生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家里所有的佣人,在顾先生回来的一刻,一扫先前的随意,都安安静静的一声不吭,肃穆又庄重。 厨房穿在饭菜的香气,客厅收拾的整洁干净,整个一层空荡荡的。 顾君之的目光漫不经心的看向吴姨。 吴姨立即开口:“夫人陪两位少爷在健身房玩。” …… 顾君之推开运动室的门。 郁初北正躺在落地窗的摇椅上,一下一下悠闲的晃动着,不时恶毒的点评顾彻的小短腿几句,惹的顾彻不高兴的在跑步机旁跺脚。 郁初北听到声音,转头,对他一笑:“回来了。” 两个闹腾的孩子,突然静下来,仰着头陌生的看着他。 郁初北拿起手里三米长的软枝,捅捅两人:“看什么,叫爸爸。”又抬头看过去:“回来这么早。”顺便放下枝条,扎了一块苹果放进嘴里。 顾君之扫了周围一眼,冷肃的气场不变,皱着眉走了进来:“没什么事。” 稀罕了,你会没事?“还是要劳逸结合的,比如没事想想如花似玉的老婆。”哈哈! 顾君之觉得她该先照照镜子,顺便把她躺在摇椅上弄的松散的头发再重新绑一下,然后再问问镜子里的她哪来的自信。 顾彻、顾临阵犹豫着。 “真傻了!爸爸!白对你们那么好了,你们房间里放着的舰艇模型还是爸爸帮你们拼的。” 舰艇模型他们熟,相熟的东西构建起不熟悉的关系,仿佛眼前的人也熟悉起来。 顾彻、顾临阵走过去:“爸爸……” 顾君之低头看了几眼脚边的孩子一眼,郁初北的话同样也让他想起海边的并管理,无所事事的一天,她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虽然那段记忆对他们来说都太久远,但回忆一瞬间让画面清晰。 他微微弯腰伸出手,一手一个轻易的捞起两个孩子。与他第一次把顾彻放在书桌上尚且坐不稳时比,他长大了。时间这种不断层的推进型,以后也会在他女儿身上长久。 顾临阵被突然拔高的视线惊了一下,继而开心的笑了。 顾君之亦喜欢有人能善待他的女儿,做了两个花样,引起了两个孩子更张扬的笑声,才将两人的屁股稳稳的落在胳膊上。 郁初北看着他,嘴角也溢出一抹笑,嘴里的苹果嚼开,铺满果汁的香甜,他似乎……变了一些,虽然人看起来还冷冰冰的。 因为又要当爹了?郁初北又扎了一块香蕉放进嘴里。 顾君之神色如旧,虽然中途有人拦路,但依旧如预期一样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让两个孩子坐在他腿上。 顾彻顺着爸爸的腿滑下来,向妈妈走去,爬上躺椅,往妈妈身上靠 郁初北神色温柔,为他在臂弯处找个舒服的姿势将他圈在怀里,浓情惬意的享受着傍晚时光。 顾君之看着她,散开的头发随意的散在椅子上,皮肤很白,神色安逸,没有任何野心和锐利,整个人懒洋洋的毫无建树,顾君之的声音不冷不热的响起:“六月份的推广计划是你签的。” 郁初北抬头:“?” 顾君之看着她:“你签之前不认识字。” 郁初北闻言几乎立即起身,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语气和蔼的牵住儿子的走:“走喽,我们去看看吴姨给我们烤的小饼干好了没有?妈妈要第一个吃哦。”谁没事听他毒舌! 顾临阵闻言也赶紧从自家爸的腿上下来,急忙跟上去:“我,我——” “我们二车吃第一块。”郁初北头也没回,走的飞快。 顾君之到了嘴边的恶毒话,看着她走路时的动作,停下,后背微微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落下的余晖。 郁初北将孩子带到厨房后,立即给姜晓顺打电话,打探情况:“问题大吗?” 姜晓顺已经到家了,将车停在楼下,干脆没有下来:“不大,市场标准是三加四等于七,咱们做到了四加四,但顾董要求十加十,所以严格来说,被骂的不惨,涉及到的结果不严重,设计部才完蛋,被顾董连锅端了!” 姜晓顺有那么点幸灾乐祸:“惨不忍睹!哀嚎遍野。”姜晓顺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顾董真上手打谁都知道,还是练心力的头顶苹果玩法,惨不惨! 郁初北懂了:“他今天一天都在天世?” “没,下午三点多到的,下班时间就走了。短短一个多小时,天世像台风过境,全缩起来做人了。”姜晓顺小心求证:“顾董……重出江湖了?” 郁初北拿了一块饼干,放进嘴里:“嗯,他最近这段时间接手公司事务。” 姜晓顺有种想死的冲动,本来只是随便问问,想不到噩梦成真!啊!这是噩耗:“郁总名明天来公司吗?” “不了。” 车玻璃被敲响,姜晓顺看眼外面瑟瑟缩缩的男人,坐在座椅上的身体不自觉的放松,随意的看着外面的男人:“郁总没事的话我先挂了,有些私事需要处理。” 姜晓顺推开车门,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男人,她妆容精致,一身名牌,双手抱胸靠在车门上,等着他开口。 她可不是好说话的人,她不单让人连续套了他两个月麻袋,还暗示人搞砸了他的工作,现在她心里已经平衡了。 这个男人可以和那个女人一起吃苦去了,她可是为他们海枯石烂的爱情,浓墨重彩的添了一笔跌落泥沼的共患难时期,是不是很感动。 男人害怕的闪躲了一步,想到这段时间的经历,不自觉的放低自己的姿态,再次祈求她的原谅。 “我原谅你了,包括你们可歌可泣的爱情。” 男人有点急:“但我们要生活,需要工作……”想上前又赶紧后退,实在时那些人打人时留给他的阴影太重。 “那你们工作啊,最苦最累的随便挑,我早说了一年以后,我不再干涉你们求职,但现在,你们必须同甘共苦让我高兴。”姜晓顺笑的高兴。 “她身体不好!”男人吼完想为爱人争取什么,想到面前女人的恶毒手段又急忙停住。 “那我管不了。” 男人见姜晓顺要走急了,慌的急忙给她跪下:“我错了,姜晓顺我错了!我不该和她在一起,不该欺骗你的感情,都是我的错,我什么都接受,但你放过她,放过她……” 姜晓顺无悲无喜的回头,笑的肆意开心,声音堪称温柔:“再多说一句,加刑一年哦,不过,你还可以选择离开这里,天下这么大,你和她不在我面前晃,也许我就忘了呢。”她是真不在意了,但未必就想他们好过,她心不善,没郁总那么大度。 所以,不好意思哦,姜晓顺说完,踩着高跟鞋,没任何同情心的走了。 …… “你为什么不开灯。”顾君之洗完澡站在卧室门口,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回应,顺手打开卧室的灯。 郁初北对着窗,在瑜伽垫上转换另一个动作,头也抬:“我眼瞎。” 顾君之停了好一会,气的没有说话。 郁初北双手摊开,深吸一口气,从腹部开始向上压缩,完成一个大周天的腹式呼吸。 顾君之见她这样,转手给她关了灯,转去隔壁的房间。 郁初北急了:“你给我关灯干什么!喂!喂——开了又关你不嫌费劲!”郁初北喊了半天没有人回应,又重新坐好,继续自己被打断的运动。 晚上,郁初北不敢托大,叫了吴姨上来,陪孩子和自己睡。 :。: 574容易心静(二更) 一大早,易朗月随着顾先生出门的时候,感受了到了顾先生更阴冷的气场。不同于昨天的盛装代发,今天顾先生明显克制隐忍。 这样的顾先生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好消息,带着一身戾气回到工作岗位上,他也不能幸免于难! 顾君之脚步踩的很重! 易朗月觉得每一下都踩在自己心口上,惊的他的头垂的更加恭敬了,大脑急速分析昨天得到的所有情报。 顾先生不是注重个人私欲的人,顾夫人怀着身孕,又是第一天带孩子,更需要吴姨陪伴,两人分房睡很正常,而且昨晚与顾夫人相处尚算平和,小小姐也一切正常,那就只能是为数不多的那句话产生的意外。 易朗月顿时福如心至:“顾先生……”易朗月声音不高。 顾君之脚步未停,就像没有听见,脸色阴沉拉开车门上车,冷漠阴森。 易朗月不敢耽误急忙坐入副驾驶,转过头,小心的开口:“顾先生,夫人怀着身孕情绪上会有很大的情绪波动,尤其心思比较敏感……一点小小的矛盾,或者善意的提醒……” 易朗月特意加重了‘善意的’几个字:“都有可能让她们胡思乱想。”是非常胡思乱想,尤其他们顾先生算不上善意的提醒。 顾君之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易朗月顶着顾先生冷淡的眼眸,压力更大:“夫……夫人怀孕很辛苦,月份又大,需……需要来自伴侣的的肯定和鼓励……” 顾君之冷笑,想起早饭时,她故意在自己坐下后,闭着眼睛摸筷子的样子,嗤笑:“不鼓励会让他们抑郁自杀!” 易朗月突然觉得自己就不该开口:“也不至于……” 即便不至于就闭嘴,顾君之移开目光,明显不想再提。 ——‘快帮妈妈拿个包子,妈妈看不见。’郁初北夸张完,他坐下,要把昨天的事再演一遍的态度。 所以早晨,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易朗月见状小心的转过头,不敢再开口,但顾先生怨谁,他攻击顾夫人在先,顾夫人现在怀着孩子,会受这个气! …… 顾君之今天脾气暴躁。 易朗月大气不敢喘,对谁也不求情。 夏侯执屹躲过第三轮腥风血雨,脸色苍白的站在易朗月身边:“怎么了?对新家不满意。” 易朗月低声在夏侯执屹耳边道:“顾先生昨天回去后训夫人了,夫人没有给顾先生好脸色。” 夏侯执屹看易朗月一眼,嘴角抽搐:“这么二!” 易朗月垂头:对。 办公室内,顾君之看眼时间,静了一会,拿起座机给郁初北打电话。 “您好,这里是——” “让郁初北接电话。” 包兰蕙心里冷不丁打个寒颤,二话不说,请夫人听电话。 郁初北慢悠悠的从楼梯上下来,座椅的电话扣在桌子上,明明楼上也有分机,夫人没有一点拿起来的意思,就这样慢慢往外走。 吴姨、包兰蕙什么话都不敢说,分别站在楼梯口,余光扫过神圣的电话,一字不吭。 郁初北终于走完了楼梯,坐到沙发上。 吴姨急忙上水果。 “喂——”电话挂断了!郁初北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哐当把电话扔座椅上:“再打来就说我不在。” 吴姨闻言急忙为顾先生说好话:“顾先生工作忙,百忙之中还惦记着夫人和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可见对夫人的关系,不如……夫人回拨回去?” 郁初北想想,笑笑:“既然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他了,工作要紧。”毕竟她不识字,人又傻。 吴姨闻言立即赔笑,不敢再劝。 顾君之今天回来的很晚,客厅里只留了玄关处的灯光。 顾君之到家的时候,一楼十分安静,除了顾管家见他后,退去厨房的身影,一切都的现在的夜色,寂静又陷入沉睡。 顾君之没有动,他坐在沙发上,周身弥漫着未退的暴怒和肃杀。 顾荣洪早已经收到了消息,顾君之刚从任务中回来,周围身的气场还没有散去,他自然不敢去触那个眉头。 客厅里安静的落针可闻,玄关处的灯依旧执着的亮着,周围除了电器运行时提示开关中的红点,一切寂静的沉闷。 顾荣洪的夜宵迟迟不敢端出去,他像融入了夜色中的空气,恭敬的候在厨房里,即便顾先生看不见,也依旧微垂着头,表示臣服与恭敬。 突然二楼传来卧室门打开声响。 顾管家的心一颤,仿佛要跳出嗓子眼!祈祷夫人赶紧回去!回去!因为除了夫人,谁都知道顾家的规矩,半夜三更不要轻易出门,所以这个人根本不可能是别人。 郁初北穿着淡紫色棉质睡裙站在二楼的栏杆处。 顾君之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好像什么都没有感知到。 郁初北见他不动,借着月色,他那么大一坨,在一众摆设中显眼无比,就是那正面的鱼缸墙和里面游来游去的鱼,都不如他在黑暗中有存在感。 郁初北见他久久不动,干脆也不懂,手中放在栏杆上,抵着下巴,看他什么时候睡觉,昨天嘴毒的时候有精力,现在就没战斗力了? 何况她还怀着孩子呢,反击他几次怎么了?虽然郁初北不觉得自己有错,但他晚上没有回来还是下意识担心他的睡眠。 顾君之等着她识趣的消失。 黑暗的空间里,两个人沉默的在此对峙着。 顾管家心中坠坠,唯恐顾先生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开一个让人忧心的局面。 郁初北身体不适,待了一小会便耗不起了,她收回胳膊,因为腰疼站直了身体,直接开口:“怎回来这么晚。”语气平静,顺便抚着腰从楼梯上下来,开了餐厅处的灯。 顾君之在黑暗中睁开眼,缓缓看向他。 “你干什么了这么晚,不回来也不说给我打个电话,等了你很久,公司有事?还是刚运动回来?吃饭了吗?”郁初北已经适应了厨房的光线,示意顾叔来点夜宵,单方面原谅了他昨天的嘴欠:“沾你的光,吃点夜宵。” 顾君之没动,也没有开口,身上紧绷的情绪在她出现的时候已经平息,只是不想动。 顾管家见状,衡量一瞬,急忙为夫人上夜宵。 顾叔的夜宵十分丰富,丝毫不担心喂胖了顾先生。 郁初北真饿,她也是饿醒的,一开始顾君之没回来,她有些担心的睡不好,但身体状况在这里,不一会她就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心里装着事,也怕他出问题,没睡一会又醒了。 郁初北一个人吃了一个鲜香的灌汤包,还不见顾君之过来,只能抬头看向他:“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还较劲呢,你说说我怀着孕,好心情的等你回来,你先把我训一顿,换成你你能痛快了。” “……” 郁初北见他还不吭声,叹口气,改成哄:“好了,我不该跟你小题大做好了吧,你说这些都是为我好,为了督促我进步,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错怪你了好不好?别生气了,现在才回来饿了吧,过来吃饭。” 顾君之看过去,锋利的眼眸残留着未完全散去的戾气。 郁初北看见了:“你是不是在瞪我,你离我那么远,我也看不见啊,你离我近点,近距离瞪我,让我感受到你对我恨铁不成钢的鞭挞。” 顾君之瞬间不想搭理她了,甚至为自己昨天一天莫名奇妙的不悦嗤之以鼻! 顾君之起身。 郁初北见状,赶紧放下又咬了一半的包子:“你干嘛!不吃饭了!” “洗澡。”声音沙哑,透着不耐。 郁初北点点头,风尘仆仆的是该洗一洗再吃饭。 郁初北趁这个空档叫来顾管家,询问他顾君之今天一天的动向。 顾君之将杀人放火换了一个文明的词汇润了一下,其他的事无巨细的说了。 郁初北咬一口包子,喝一口红枣牛奶:“他天天挺有雅兴,喜欢晚上乌黑麻漆的做运动。” 顾管家陪着笑:“晚上容易心静。” 576二更 她也知道那块鸡蛋卖相多难看,万一…… 周围的气氛刹那间都静了下来,连站在厨房门口的顾叔都看了过来。 顾君之捏着勺子的手停了好一会,才看向顾彻开口:“谢谢。” 顾彻笑眯眯的:“爸爸吃。”自己又埋头吃饭去了,因为运动量大,顾彻现在不挑食,什么都能吃。 吴姨见状顿时松口气。 顾管家觉得顾先生人就是好,不涉及工作上的纰漏时比价好说话,如果换成另一位顾先生,现在非掀了桌子不可。 周围的氛围随着碗筷相碰的声音又慢慢的放松下来。 顾君之沉默的用勺子将那块鸡蛋拨到边缘处,只喝碗里的粥。 郁初北从楼梯上下来,看看顾君之碗里的饭,再看看儿子碗里的,都很难吃的样子,顿时没有胃口的坐下来,捉摸着自己吃披萨还是馅饼。 吴姨已经客气的站了过来:“夫人早。”含笑着等着夫人要什么配餐。 “早。”有气无力。 顾君之看她一眼,头发乱糟糟的,棉质睡衣经过一晚上翻身,像被揉碎的纸一样,头发还有一撮翘了起来,她这幅样子明显没有洗漱,直接从床上下来的。 “夫人想好了吗?” 郁初北继续想,顾君之的果汁太鲜,儿子的太涩,一个精细粮一个粗粮,都不太想吃,郁初北继续想。 顾君之心中冷笑,凌晨一点半吃了三个包子喝了一杯奶,现在有食欲才怪。 “给我拿份红枣包吧。” “好夫人。” 郁初北伴着一碗野菜粥,吃了十个食指长的红枣包,又要了一个披萨。 顾君之出门之前见她还没有从餐桌上离开,实在没忍住,走到她身边:“你不觉得你吃的太多了吗?” 郁初北闻言眼中立即弥漫上一层水雾,震惊又害怕的看着他:“你……你是觉得我吃的多,以后不养我们母女了吗……” 顾管家的头瞬间低到胸口。 易朗月恨不得把自己耳朵堵起来。 顾君之看她这样子,当自己犯蠢!没事找不自在!直接转身离开。 郁初北看着他的背影,往嘴里塞一小口瘦肉粥,还不忘喊一句:“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顾君之当没听见,人已经走出了客厅! 郁初北转过头,继续吃饭,她的饭菜里少油,不太顶饿,而且最近确实吃的多,她也在克制饮食。 …… 郁初北吃了饭,带着两个孩子出去散步。 吴姨、包兰蕙,还有换了常服的两位保镖在后面跟着。 福安庭院的休闲区更大,楼下的游乐设施更多,一条围绕整个小区的人工水塘,全年活水流动,一千二百米的环形散步区旁用葡萄架拱起三百米长的绿色通道。 还区分了幽静项目休闲区和噪音项目休闲区,占地面积广阔,处处可见景致。 这里人与金穗小区也有很大不同,很少看到聚在一起聊长短的老爷爷老太太,坐在一起下棋的人们也装着讲究的服饰,带着浓浓的学院派风格。 偶然聚在一起的老人家,均气质怡然,不紧不慢,一动一静间享受着生活的意义。 郁初北穿了一件九分袖的灯笼长裙,头发挽起,手腕上带着迤嬴送她的木手镯,随着她做动作发出微弱的铃铛生,陪孩子们走的累了,坐在小河旁的座椅上看成片的红色鲤鱼从水里游过。 顾临阵和顾彻追着一只蜻蜓跑远。 不一会就与另几位小朋友一起蹲在地上,看被掐了翅膀的小蜻蜓,随着蜻蜓挣扎的向前,小孩子们会起哄的退开,然后又围上去,大胆些的已经要伸手就捏,立即被要共享蜻蜓的小朋友制止。 郁初北见状,起身,想要伸手捏的是顾临阵,她怕自家孩子没深浅,一把捏死了,到时候非惹哭一片。 郁初北站在了顾临阵身后,长裙垂在脚踝,露出鞋子一个小角,养尊处优的生活养出了几分雍容华贵的气派。 她见顾临阵没有要强捏的伊意思,先打量了一下周围三个孩子。 最左边的小男孩比自己孩子大一点,穿了一件格子衬衣,一条背带牛仔裤,小寸头,男孩子很白,应该也很腼腆,蜻蜓每次飞起来,他都惊慌的往后退。 不是跟着起哄的退,也不像顾临阵故意咋呼,他真怕,但又忍不住好奇心往前看,害羞又忍人怜爱,很腼腆柔弱的小男孩。 挨着这位小男孩的是位小姑娘,三周多的样子,梳着两个小马尾,大眼睛,小圆脸,十分可爱。每次蜻蜓针扎飞起又落下,她叫的最开心。 另一个小男生应给最大,但也三周半的样子,他盯着小蜻蜓,不怎么说话,按说他这么大的小孩子是最喜欢小动物的时候,而且不懂怜悯,并不知道失去翅膀对一只本就生命短暂的蜻蜓意味着什么。 但他……好像能懂一点。 顾君之不禁多看了他一眼,顺便看了眼他身后,站了一位四五十岁的女人,不知道是保姆还是家长。 这些小孩子穿的都很讲究,也就都很好看,但这个小孩子穿的尤为考究,围在脖子上的小围巾,露在外面的logo表示巴掌大的小围巾,三千多。 郁初北再看看自家两个,顾彻平时算安静多思的孩子,此刻追着蜻蜓,也傻白甜一样。 顾临阵不用说,他应该很想冲过去,一脚踩死飞不起来的小东西。 所以这么大点的孩子是很难反思生命的意义的,如果懂了,说明他童年必有经历,造成了意识敏感。也许是好的,也许是坏的。 郁初北很快收住了思绪,这跟她无关:“顾临阵你干什么!” 顾临阵一看老妈在身后,急忙收回了他粗壮的脚,蹲下身,一副乖宝宝样子的与所有小朋友一起起哄看蜻蜓。 顾彻听到声音,立即抛下蜻蜓,站在妈妈身边,靠着妈妈站着,乖巧又安静。 其中一位女士见状,笑了:“都是你家的孩子吗?长的真壮。” 郁初北心有戚戚,以前都夸自家孩子好看的,现在也只剩黑壮一个优点了:“是啊,都长肉了,哪个是你家孩子啊。” 两人没什么营养的闲聊着,不一会旁边的人加入进来,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这时候就很容易分辨出保姆还是家长了,穿戴和气质很容易看出来。 “对了,你家孩子在哪里上思维拓展?我最近想给孩子换学校,他现在的老师不能跟到十八岁,我怕中间换导师,对他有影响,所以想趁早换。” “还真不知道,我们家在六合,一年二十五万,从六个月就开始跟我们家女儿了,一个月一次测评一次引导,还有四次寓教,但他们学校名额满了。” “我认识一个老师,最近刚带完我朋友的孩子,从出生跟到大学毕业了,是一位哲学家,孩子很多人生方向都是对方给的意见,但我不确定能约到对方,他后面很多人排队,而且他的条款制约家长,所以应该没有这么快定下来,我给你他的联系方式,你可以问问。” 郁初北听着他们谈话,只是听,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孩子身上。 “你家孩子在哪里上跟教?” 郁初北回眸:“他们爸爸操心这些,我很少管,应该在一位姓夏侯的老师那里。” “你现在怀着孕是不方便。” 接下来几个人,针对胎儿方面的知识进行了全方面的关爱,从月子中心,聊到无痛生产,都是无伤大雅,彼此很有距离的闲聊。 …… 晚上,电视里播着热门的综艺节目。 顾临阵、顾彻在客厅里玩玩具。 顾君之坐在沙发上,郁初北将腿搭在顾君之的腿上,头躺在沙发臂上:“我今天算长见识了,你不知道,竟然还有为孩子挑出生环境的,大裂谷、极地光下、飞瀑流沙,撒哈拉玛干,我的天,这是多闲。” 顾君之:“……” “挑日子什么都挫哔了。” 顾君之“……” :。: 577谢了亲爱的(一更) “我要生到月球上去!” 顾君之:“……” “还是不要了,我晕机。”不能承受之痛,豪情万丈的拍拍沙发椅背:“当给你省钱了。” 吴姨对自家夫人一本正经说大话的语气习以为常,而且顾先生的涵养越来越好了,竟然没有反驳。 不过……他们小小姐要在哪里出生。 郁初北用脚尖踢踢顾君之:“诶,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像个空气一样。 顾君之:“……” “顾君之,你女儿你有要求吗?” 顾君之:“……” “顾!君!之!”算了,自给自足。郁初北扶着沙发背,艰难的起身,腿不动,脑袋凑近顾君之的耳朵,看他耳朵里的助听器,不会坏了吧?还是他关了?如果关机她岂不是白说了? 郁初北知道他不是很在乎助听器是不是在耳朵上,于是伸手把助听器摘下来,在小巧的机身上反复看了看,又安在自己耳朵上试了试。 下一刻,赶紧拿出来,给他戴耳朵里,听得见。然后放心的躺下,这么近的距离再染是能听见了,挺多不想搭理她而已。 郁初北又不是靠他搭理自己生存的:“你说我要不要弄个水帘洞什么的生一下,就是那种瀑布下面凿个山洞,是不是很有创意。” 顾君之眼中深沉的暗光凝滞了一瞬,又如常流淌。 “夫人还得带一整个医疗团队过去。”包兰蕙笑着放了一个水果拼盘在夫人手边,又退回了厨房。 “是啊。”郁初北把自己逗乐了,拿了一瓣橘子放在嘴里,满口的橘子香:“帮我揉揉腿,腿胀。” 顾君之本不想理她,但她总是提人。而且孕妇腿脚容易不舒服。 顾君之的手搭在她的腿腹上,掌心微微用力。 郁初北抽了一口凉气,痒的咯咯直笑:“你轻点。” 顾君之被她笑的整个眼镜片上的水晶屏幕都再抖,邮件上的一个字他都没看清。 郁初北见他看过来,也很无辜,含笑的一双眼睛现在水盈盈的,死不认账:“都让你轻点了。” 顾临阵跑过来将果盘里的水果往嘴里塞,塞完有赶紧去玩玩具。 顾君之放轻了力道,手指按在眼镜上,翻了一页邮件。 郁初北又生气另一种异样的感觉,从他手掌传来的温暖力道,随着腿腹流向四肢百骸,舒服又令人沉迷,尤其这个男人一本正经的侧脸,不耐烦的线条,禁锢又风情万种的气质……郁初北自己看着看着,眼睛便雾蒙蒙的,腿腹上的力量更加清晰的传入她脑中。 顾君之感觉何止敏锐,主要也是很久没有听到废话,不禁看向她…… 郁初北正肆无忌惮的看着他…… 顾君之眼中无波无欲,目光在她眼眸中停了一会,又漫不经心的移开,手掌依旧缓缓转动,不急不缓,不快不慢,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继续看自己的邮件。 郁初北见状,瞬间踢他一脚,但被闪了过去。 郁初北不死心,把另一只脚伸过去,想看看他是不是真没有一点反…… 顾君之捉住她的脚,冷漠坚定的按在原来的位置,另一只手的动作照旧,他的精力已经在镜片绽开的水晶屏幕上! 郁初北挣扎了两下挣扎不开,又使出吃奶的劲,努力了几次,仍然微丝不动,顿时恼羞成怒,什么旖旎都散了:“行了,行了!贞洁烈男!”不碰你还不行吗! 顾君之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郁初北自己生了一会闷气,被电视里不怎么搞笑的情节逗笑,郁闷一扫而空,又饶有兴致的与顾君之聊天:“你知道吗,咱们这一栋六号楼住的是被养在外面的三,长的非常漂亮,我今天在下面带孩子的时候见到了真人,当场我就愣了!是愣啊!你想得多好看!怎么可以有女孩子长的那么出挑。” “……” “我要是男的,我也忍不住想养在外面,为她为我绽放。”最后一句说的务必梦幻。 你想多了:“……” 郁初北托着下巴,眨眨眼睛:“你觉得我美吗?” 给你长玻璃茶几,自己照照:……” 郁初北不爽的用脚踢他:“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听多了腻了是不是!我告诉你,糟糠之妻不可弃。” “……” 郁初北又嘻嘻一笑:“当然了冷淡老公也不能丢,毕竟还能当充气的使一使。”自己说完先乐呵了。 “……” “咱们小区的葡萄架的葡萄可以摘着吃,可甜了,而且没有用过农药,是几位农业大学退下来的老人家种的,咱们小区所有的农副产品,只要长在地上的都能再回来吃,阳光雨露滋养,有没有污染,是不是觉得买这里的房子赚了。” “……” “你想吃什么,我明天给你摘一点,真的很甜的,小时候吃东西的味道,不是营养液喂出来的,是时令下长出来的。” “……” “那就给你摘草莓了。” “……” “哈哈!秋天没有时令草莓傻缺!” “……” “顾君之!你天天不说话就不担心嗓子绣了吗,耳朵已经不好使了,再终结一个器官,你受得了那份打击?” 顾君之:“……” 郁初北冷笑:“也是,你要废掉的器官又不是只有那一个。你女儿要吃红豆饼,去拿一个去。” 包兰蕙闻言就要动。 郁初北像个地主婆,高高在上:“让你动了吗。” 包兰蕙笑笑,不动了,继续看两位小少爷。 “爸爸!我也要!”顾临阵喊完舍不得离开自己的模型,一动不动! 郁初北踢踢顾君之:“听到没。”想必是听不到,只能撒娇:“老公,快点啦,你女儿不能生在月球上已经很伤心了,你赶紧去给她拿快红豆饼安慰一下啦。” 顾君之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你不是说生在花果山。” “你别不懂了,那是水帘洞,快点拿去,我要饿死了。” “我要是动了,你这条腿不是要抽筋死了。” “顾君之你一个男人!做点什么不好!在家里跟老婆顶嘴,很有能耐是不是,你看人家隔壁的隔壁小海的爸爸,回家了还给孩子亲自下厨呢。” 顾临阵听到妈妈说今天新认识的小朋友的名字,开心的跑过去:“小海哥哥……” 吴姨闻言,急忙温和的开口:“二少爷,叫小海就可以了。” 顾临阵早蹬蹬蹬的又跑自己模型前了。 吴姨赶紧追过去,还望委婉又寓教于乐的提醒她家二少爷的称呼。 郁初北看着她劳心劳力的小心思,无语问苍天。 但这些年也已经习惯吴姨无形中想拉开她家小主子与任何人之间距离感,这种高高在上优越感怎么来的? 郁初北看向一旁的顾君之,帅!真帅! 想想人家爹摆在面上的产业,再想想背后的江山,吴姨看不上住在这里的人也能理解。 其实郁初北觉得吴姨谁都看不上,别墅区那边和老宅那边她也没有对谁正眼过,觉得谁都应该叫顾临阵一声二少爷。 郁初北自己乐了!在吴姨心里,顾君之都不是顾董,是顾统治者是顾主宰!顾天皇! 郁初北猜着她的自信心来自顾君之身边形形色色的人,尤其面前起身去拿红豆饼的男人:“诶,真去啦,谢了宝贝。” 闭上你的嘴! …… 郁初北哄两个孩子睡着后,摸黑去了顾君之的房间。 顾君之已经睡了,被吵了半个晚上,即便是他也觉得心累,摘了耳机只想让大脑休息一下,也让夜更加幽静无声。 郁初北没有开灯,光着脚凭直觉靠近床掀开被子钻进去,笑眯眯的靠近,手指顺着他的睡衣滑进去,放在他肌肉结实的腹部。 顾君之瞬间觉得头胀!毫不犹豫的伸手压住她。 郁初北声音很低:“你做什么,我没有别的意思!” “……” 嘿嘿:“我就摸摸不进去……” :。: 578详细一点(二更) 谁会信你没有别的意思! 顾君之很服这个女人,不是她脸皮够厚,也不是她够不会看人脸色,而是够不把他当回事!他敢说郁初北从来没有把他当盘菜,想摸就摸两下,不想哄了放在一边晾着。 闲聊是也一样,她说完她的自顾自闭嘴,换下一个话题,自己乐完,结束谈话,其实完全没有让他发表意见的打算! “你是不是在想我坏话。”郁初北的声音很闷,从他脖颈间传出。 顾君之被她口是心非的动作弄的有些烦,本不想成全她,这个人最会蹬鼻子上脸,今天给她个好脸色,明天她就还敢……但下一刻,还是翻身把人放在身下…… 金光浅淡,在漆黑的青绿色草原上,它缓缓地、克制的在山洞中舒展开来,甚至谨小慎微的没有惊动崖壁上几乎要脱落的一块岩石…… 隐忍又小心…… …… 郁初北早上没有赶上早餐,睡在留有顾君之余息的被子里还没有醒来。 …… 顾董今天心情尚可,具体表现为他打完人后,没有暴躁的焦虑再把没有犯错的人也打了,而且下手很有分手,没有让对方凭运气住不住院。 夏侯执屹觉得今天的秋阳格外好,是个好天气。 易朗月也难得找个时间在悠闲惬意的午后偷个懒:“你说是不是因为顾先生与夫人生活和谐。” 夏侯执屹弹弹手里的烟:“肤浅,和谐分很多方面,顾先生不是床事能解决的人,让顾先生精神愉快才是难上加上,而且咱先生如果凭那事就能搞定,身边会却女人?” 所以夏侯执屹不认为顾先生心情好,是因为昨晚做了什么,而是整个环境都能让他放松才对。 易朗月无所谓,夏侯执屹说什么都可以,主要是今天的空气呼吸起来都新鲜的两人通体舒服:“借我一支烟。” 夏侯执屹闻言觉得有必要提醒他:“小小姐现在都孕六个月了,你不保养口腔。” 易朗月觉得不太好:“我都很老了,到时候力不从心,反而弄巧成拙,要不要重新挑几个,现在放在身边养着。”他是真心忧虑,他今年二十八,小小姐十六七算,他也四十五以后了:“你想想我近乎五十……” 夏侯执屹郁闷的狠狠抽口烟,针对小小姐来说,是有点老的硌牙了。 易朗月也很郁闷:“还是从这几年新进的几批孩子里挑。” “年龄不够,麻烦,从十七八那一辈里挑几个出来看看,不过你也注意点,实在不行了,还是用你。” 皮秘书将保温桶拿过来。 夏侯执屹立即掐了烟,恭恭敬敬的送进去:“顾先生,夫人派人送了午饭过来,是在公司吃还是出去吃?” 顾君之正在穿外套,神色冷漠,视线只是不慎在意的扫过夏侯执屹手里的东西:“出去。” “是。”夏侯执屹闻言立即让人去安排,并且贴心的没松夫人送来的午饭,顾先生心情好了,一样喜欢顽枪,这与他老人家吃午饭不起冲突。 …… 郁初北午睡起来,收到顾叔递来的一些资料,愣了一下,然后拿过来一看就知道了,都是十三四的小男孩,也有十七八的,说让她先过目。 郁初北打个哈欠,边往沙发上走边看,她最近被这些人洗脑的,很能面部色的为女儿挑宠物了。就是宠物,连男宠都算不上。 顾彻、顾临阵在肚子里的时候她也看过很多小女生的资料,美的丑的都留了几位,万一长大了变漂亮了呢。 吴姨端了一杯果汁过来。 郁初北接过来,目光依旧没有离开这些资料:“小彻和临阵还没有醒?” “估计快了。” 郁初北挑出几位自己中意的小男生放在一旁,对他们将来要做什么心知肚明,但也不追究,亦没有他们堂而皇之议论女儿这种事的恼怒。 她自己把性别看的重,她女儿的起点却让她不用管这些,没必要,这应该是培养的是他们的抗美色能力!欲望下的冷静力。 郁初北想想这样的场面,相片里好好的小男孩长大了可能都跟她女儿有各种各样的开始,就自己忍不住瞎乐:“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那个能力跳出宠物的牢笼,弄个一妃一嫔的位置。” “夫人说笑了,将来小小姐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 郁初北耸耸肩:这是不高兴她暗示自家女儿将来会被美色所迷、玩物丧志,从奴才里提一个出来当才人了!“你们也别太自信,小女孩和男孩子到底不一样,会感情用事的。” 吴姨和顾叔交换一个眼神。 吴姨开口,态度坚定:“夫人说的是小女孩,不是顾家的大小姐。” 郁初北觉得他们盲目自大:“武则天老了还被男宠迷了眼呢!”你家大小姐能跟人家比。 “夫人要是这么说,历代男帝王晚年也没几个没被小宠妃眯晕了头的,这一点不成立。” “我觉得你们还是要先承认男孩子和女孩子对待感情的态度不一样,而且……”郁初北晃晃手里的这些资料:“这里面的男孩子都很优秀,晃了眼很正常吧?”连她看了都很动心。 吴姨闻言看也不看夫人晃动的资料,仿佛根本不足为外人道,笑的十分和蔼,甚至慈祥:“夫人,这些男孩子被接吻和正常男孩是不一样的,所以他们是‘引’,顾家有一本从古代一个女性大族手里流下来的驯养册子,到我这一代,增增减减已经很成熟了。” 郁初北闻言,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缝:还有这‘高尚’的操作! 她因为眼界的提高,稀奇东西的接受度已经很有包容性了,这是要再让她领略一下‘外面’的风景吗?“怎么不一样法?”郁初北眼巴巴的看着吴姨,充满了好奇。 吴姨看着夫人。 郁初北看着吴姨。 顾叔悄悄退了出去,如果他一直服侍的是一位顾女皇当然就不会出去了,但这位是顾夫人,顾先生因为她差点没有做了夏侯执屹的存在!他还是不要听夫人谈‘私’事比较好。 “他们在床事是逆来顺受的,当然不会永远这样,因为大小姐将来要面对形形色色的人,他们只是大小姐认识这件事的过程。 而且大小姐的训练量会导致她以后永远上位!永远!上位!夫人明白了吗?是掌握节奏的一方!”不管男人女人,在床事上有强势一方有弱势一方,必有一方被征服,这一点上,男人更容易成为诚服者! 当然了,在训练男主子的档案里,这一条是反过来说的! 郁初北赶紧摇头表示不明白:“讲的详细一点。” 吴姨:“……” 郁初北:“”我真的不懂的。 吴姨笑笑:“夫人真会逗趣。”不跟她聊了。 “姨,姨,别走啊。”郁初北看着吴姨头也不回的背影,有些推搡的低头继续挑资料,想着等顾君之回来后,问他好了。 只是没有想到,如今的这些她玩闹似般挑选的资料中,将来真有一位脱颖而出了! …… 郁初北赶紧从楼层里跟出去:“跑慢点,看着点人!像出笼的野马一样!” 包兰蕙已经跟上了。 郁初北不走心的慢慢在后面缀者,秋日午后的阳光温暖舒适,很多小朋友在外面追跑着玩游戏。 几位相熟的孩子不一会就凑到了一起。 孩子的家长们也凑在一起聊天:“冒昧问一下,你手上的镯子哪里买的?花纹好特别。” 会说话的王太太也露出笑容,声音甜甜的:“对,我昨天注意很久了,没有好意思问,做工真好,定制吗?” 郁初北笑笑:“我家先生为我独家定制,平时工作忙,做了好几年才完工的。”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避免别人真的喜欢,愿意重金开口。 最先说话的刘太太年纪最小,还有几分娇憨:“好可惜,你家先生这手艺能坐镇一方了,你们家做珠宝生意的吗?” :。: 580二更 “男人还是要大度一点、温柔一点、浪漫一点、体贴一点,偶然呢低头看看自己脚下一亩三分地,万一捡到宝贝了呢!总是仰着头容易把颈椎闪了。” 郁初北说的并不走心,站在这里也没事,他又听不见随便说说。 其实她心里觉得他性格好、人也好,虽然不正眼看人,可换做她两个儿子在这样的环境下大了,也未必正眼看人。 以后找个自己这样的儿媳妇,她这个做婆婆的虽然不干预,但也得私下里和君之腹诽几个月。 郁初北一个人絮絮叨叨的吐糟着,从他上床难哄到跟她打架,从她怀孕讲到自己孤苦伶仃,没有受到的来自孩子父亲的关爱:“再这样下去我会抑郁的……” 郁初北念着念着,连自己都信了:“你看吧,这么好的姑娘家跟了你,你不真心,枯叶凋零,你心里没有负担吗?这心里一愧疚,就不想表示表示?给个公司、给座楼什么的,自家的股份是不是也该转让一下。” 郁初北嘟着嘴,颇为有意见:“生了三个孩子,结果就给了百分之五的股份,还不能买卖,你觉得说的过去吗,人家小刘手里还有百分之十五呢……” “……” “多少一份心意是不是,你也不用多给,先来百分之三十撑一下场面……男人舍不舍的给女人花钱,直接展现了……” “天世破产了吗。”顾君之转头看向她。 “啊!?啊!”郁初北突然抬头,看着他关了花洒,擦干身体,穿了睡袍,利落的摘下耳朵里的助听器仍在洗手台上。 郁初北顿时温柔贤惠的笑了,声音体贴的像男人养在外面的金丝雀:“您看看您,洗澡都不关门,让人看见了你多吃亏。”说着赶紧体贴的帮她关上。 顾君之打开门,走出来。 郁初北还没来得及跑,鼻息间瞬间充满他的气息。 顾君之看也看她径自从她身边走过去,进了衣帽间。 衣帽间分上下三层,比金穗小区的整个面积还大,上面挂满了当季的两人衣物。 顾君之拿出睡衣。 郁初北已经跟了过来,眼角含笑:“股份那个就是随便说说,顾董身材真好。” 现在谄媚不觉得太晚了吗? “顾董也是一个好爸爸。”她穿着一件软粉色打底的白点睡衣,头发随意的在脑后挽起,耳边的一撮打个卷垂在肩上,妩媚又温柔,娇娇柔柔的说话的时候,娇嗔可爱:“刚才检查临阵伤势的时候我可感动呢,顾董生意繁忙还如此关心孩子,这样的好爸爸值得被任何女人珍惜。” 顾君之穿好睡衣,重新戴了一副助听器,要出来。 郁初北挡在门口,没让:“我错了,君之我错了嘛,你不要不理我啊……” 顾君之低头看她一眼,站在原地没动:“还要股份?” “没,我手里的股份都够我家七大姑八大姨养老了,怎么会贪心。”郁初北试探着贴过去,挽住他的手臂,:“我错了……” 顾君之的目光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天世真破产了。” 郁初北疑惑的抬头。 “有功夫让你天天无所事事,没事找事。” 郁初北觉得这就不对了:“带孩子不是事吗?你不要小看带孩子好不好,现在谁家不认可带孩子很辛苦。” “你带孩子很辛苦?”完全是出去聊天比较合适。 郁初北冲他笑笑:“我觉得……你可以适当的像以前一样……不说话……”我再期待您开尊口,就是我跟自己过不去! “嘴长在我身上。” 好有道理,那:“接吻吗?” 顾君之看着她!看着她!“我辛辛苦苦挣来的公司,你觉得你拿的动!” 怎么莫名其妙发火了!不是再聊嘴:“顾董能赏我一口饭吃,我已经很知足了?” 顾君之都不知道她脑子怎么长的,谁给她的自信:“天世都要破产了,还有工夫惦记我手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顾董真爱开玩笑,人家都要笑了呢。” 顾君之干脆闭嘴,气自己竟然还没有在数次与她的对话中吸取教训,他就不该开口! 郁初北看着他推开自己离开——推开自己——推—— 郁初北抚着门框软在地上:“啊,肚子——” 顾君之顿时折了回来!脸色难看的看向—— 郁初北见状不敢再装,赶紧开口:“我没事,就是想你回头看看我,逗……逗你的……”郁初北越说越小声,因为顾君之脸色越来越难看。 郁初北不敢耍嘴皮了,安安静静的半坐在地上,攥着自己的裙角,吓的一动不动,因为他看起来脸色很难看,下一刻就能把她踩死一样,往日被他在沙发上支配的恐惧,在压抑的气氛中一点点苏醒,郁初北瑟缩着一动不动。 但有迤嬴在,郁初北同时对他的胆大也是潜移默化,尽管吓成这样,依旧不忘瞧瞧掀起眼皮看他的脸色。 她……认错态度都真没好了,还……还……生气…… 顾君之看着她都抖成筛子了,还逞强,简直——顾君之收了自己身上的气势,但也没有安慰她的意思,让她长点记性!起身,去了书房。 郁初北顿时大口大口的喘气,瘫在地上,觉得心脏刚才都调到嗓子眼了。 …… 郁初北吃晚饭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常,雪白的手指搅拌着瓷碗里的瘦肉粥,说话娇娇柔柔,不急不缓:“跟你说的事,你记得说,很重要的。” “……” “知道我说的哪件吧。”郁初北从儿子碗里挖一勺红薯泥,真甜。 顾彻见状再帮妈妈挖大大的一勺,放到妈妈碗里。 “谢谢宝贝,妈妈爱你。” 顾君之垂着头吃饭,声音不高不低,但也没有特意的冷淡:“知道。” 郁初北点头。 吴姨和顾叔候在厨房的位置,看着顾先生一家餐桌上融洽的气氛,莫名松了一口气,刚才他们当然听到了衣帽间的争执和顾先生心里的不痛快! 所幸两人没有当场撕起来,如今看来夫人也没有因此不高兴与顾先生闹情绪,真是太好了。 …… 易朗月一大早来接顾先生,自然也收到了昨晚的一些资料,但是他觉得还是要提一句:“夫人怀着身孕,需要的关注会多一些,顾董不要生夫人的气。”他觉得这句话说的很高明。 果然,顾先生没有让他闭嘴,但也没有让他继续废话的意思。 易朗月松口气,开始向顾先生汇报一天的行程安排。 …… 581什么手段(一更) “小姨好……” “小姨好……”小黑垂着头,站在憔悴的母亲身后,缩手缩尾,不敢大声说话,打招呼的声音细不可闻。 顾临阵听到动静,咚咚咚从楼上跑下来,仰着还没有完全养白的小脸,瞪大眼睛看眼前的大哥哥。 小黑看小表弟一眼,光头,穿着黄色格子衬衫、小运动裤,那股精神气让他不自觉的更缩了手脚:“二……二少爷好。” 顾临阵笑眯了眼睛。 顾彻没有顾临阵那么莽撞,他留着和弟弟一样的发型,穿着同款不同色的衣服,慢慢的从楼梯上往下走。 大黑悄然往楼梯上看了一眼,心里滋味繁杂,不敢再看。 顾临阵绕到李立家腿边,好奇的仰着头看他,几个月不见,他还不能准确认出李立家,只是本能的想跟大孩子玩。 郁初北沉下脸。 小黑刚想去牵二少爷的手顿时停下,不敢再动,这段时间自己家的情况,耗光了他伪装在外的所有骄傲。, “吴姨,带孩子们上去玩。” “好,夫人。”吴姨很有眼色,知道这是两姐妹有话要说,示意包兰蕙上了茶点也赶紧离开。 … 郁初北坐在沙发上,看眼所有人离开后,开始哭的姐姐,拿出面巾纸纸递给她。 郁初南哭的很伤心,人憔悴很多,前段时间养出的红润,到了今天已经凹陷下去,头发也很长时间没有搭理,露出两鬓雪白,看起来老了很多。 郁初北也不说话,沉默的给大姐抽纸,抽了一张又一张,一张又一张。 最后郁初南实在用不了这么多了,不得不开口嚷嚷着让她别抽了!“浪不浪费!”郁初南夺过来仍回茶几上。 郁初北:“冲我就有劲了!” “我冲他们一样有劲!”她在外这几年,也不是傻的立不起来的! 只是有什么用,在家里脾气也发了,话也说了,闹也闹过了!孩子爸也不是不出去找工作,可每样工作都干不满十天,最近又添了个醺酒的毛病! 孩子奶奶天天在家里吵,说话难听,怨恨她非要来海城!但她说买车票让他们回去,又不吭声了! 老太太心疼孩子,也不是不干活,平时懒得不行的老太太,如今也做家务,接送孩子,虽然只捡着儿子和孙子的衣服洗,但她也不是不知足,可李大力偏偏不争气,什么也不顺!攀高嫌低,他想当经理他也得有那个能耐! 郁初北见大姐哭声小了一些,松口气:“你过来我这里是什么意思,撒撒气,排解排解苦闷?” 郁初南拿着手里的纸巾也说不上来,从她们一家子来海城,兜兜转转八九个月了,这样闹也不是一两次,次次都说最后一次,但哪一次不是继续如此,她也累了:“我想送他们回海城。”开销会省下来。 平时初北也会照顾她,她是当姐的,享受初北对她的照顾,她没什么负担。 郁初北扶着肚子换个姿势:“他们听话?” 郁初南拧拧鼻子:“强送!”神色坚定!“我问过咱妈了,咱妈说有我如果需要,她有时间帮我接送孩子。”说起来郁初南很有感慨:“咱妈现在性格越来越好了……”以前还会让她离婚,最近半年离婚都不提了,明显不再过问她的事情,她反而不确定了。 郁初北垂下头,看着衣服盘着的牡丹花若有所思,她不是不怀疑,哪有人突然变化那么大的,就是更惜命,也是悟出个赶紧给老四捞钱的道理。 可实际上现在老两口相当于观念重塑。 前两天她去看爸妈,她妈竟然在给初三做饭!还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做了几件厚棉衣,说是做的比买的舒服,说话的神态谦卑又小心。 郁初北很怀疑易朗月他们把用在大黑小黑的手段在自己爸妈身上试了一遍,她旁敲侧击的问了几次,他们只说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她那个妈什么样子没有比她更清楚!只有她们两个丫头的时候,恨不得饭都不给她们吃,如果不是大姐干活勤快,恨不得把耕地的活都包了了,她妈绝对能饿着她们。 至于做棉衣,那是郁初四出生后,她才知道她妈会的技能。 这些她虽然不服气,但也不怨恨,她本就不是奢望别人给与的性格,但也确实没想过让她们遭受恐吓。 那场车祸……是不是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想什么呢?”郁初南擦擦眼泪:“你也别为我的事着急,我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就是为了两个孩子我也不会犯糊涂。”大黑小黑的变化她看在眼里,说起孩子,郁初南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冒了出来。 “大黑小黑是好孩子……”郁初北又抽出一张面巾纸,就凭他们一次没有跑金穗小区要跟她过,就是个懂事的。郁初北想安抚大姐的动作突然一顿。 大黑小黑可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懂事,知道便宜不能随便占的!他们当时恨不得从她这里得到所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不给就打滚撒泼,恶语相向。 然后易朗月把他们带走了,身上每次回来都带着伤,她不跟两位外甥住知道的不多。 但记得又一次周末郁初南哭着过来求她,说她可以带着两个回老家去,再也不来了,但她当事没有同意,还苦口婆心的劝了大姐很久。 现在想想什么样的‘教育’会让大姐放弃这里的好学校,也要会老家去? 她那时候见大黑小黑回来后,言语正常,小脾气如旧,带着孩子处事的天真,有点合理内的小虚荣,知道手法肯定不过激,就忘了问。 可不过激,那是对两个孩子,对成年人呢? :。: 584心放宽(二更) 郁初北靠在他肩上没有动,其实她没觉得顾君之会安慰她,她不缠着顾君之,顾君之一般都不理她。 昨晚自己把自己气了个够呛,委屈的不行,哭完已经没事了,但他一过来安慰自己,她的劲又上来了,反而闹腾着把自己的形象丢了个差不多。 郁初北现在想想还有些郁闷,本来就所剩不得的美好样子,现在估计都成烂菜叶了:“很丑吧。” 顾君之没有回答,因为问的多余,她不丑也不好看,因为保养的好,皮肤白,只能说还行,尤其笑的时候很温柔的女人。 郁初北撇撇嘴,一点客气都不愿意说,也就只能接受别人挑来的老婆。 顾君之没管她在想什么,反正不会是好话:“你怎么了?”将她从肩膀上移开,看着她的眼睛。 “气你啊!跟你说了让和吴姨她们谈一次,结果你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我的话都成耳旁风了,我能高兴!” 顾君之不说话,等着她说正确答案。 郁初北保证:“就是这些,我能有什么事……”然后小声抱怨:“就是小肚鸡肠,放大自己的委屈了。” 顾君之依旧看着她,声音难得温和:“不是这件事,初北,出什么事了?” 郁初北被顾君之难得的人话惊的目瞪口呆,她一直以为顾君之都不知道她叫什么的! 随即在他的目光下落寞下来,而且,她也真的想找个人说说。 郁初北抬头:“我说了你别出去乱说。” “……”顾君之不明所以。 “你也别不高兴,别处置易朗月或者对别人动手,他们有他们的想法,不管怎么说绝对是为了你好,你总是这样乱发脾气,他们会寒心的。” 顾君之:跟他身边的人有关?顾君之耐心的等着她为所有人要好防护服。 郁初北才开口:“我爸妈的事你知道了吧?” 顾君之一怔,大概知道什么事了,她知道了?!不可能,千刀万剐的酷刑!说出来就是敌对的关系,夏侯执屹他们没有这个胆量! 所以她不可能知道,所以不可能是这件事,那就是她父母身上其它事,所以她因为哪一点不高兴? 郁初北的头找个指点,挪个舒服的姿势,又重新靠在他肩上:“我妈那个人很不好,不招人喜欢,喜欢占我们几个姐妹的便宜,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留给郁初四,真的很不让人喜欢。 你知道吧,连我都想让她好看……我也不是不允许别人让她好看,但总该有人告诉我经过吧,你看我爸妈现在变化多大!都想变了一个人一样!而且见到我畏首畏尾的,我都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吧……”郁初北说着抬头看向顾君之:“你知道这件事情对不对。” 顾君之看着她望过来的目光,额头青筋有些跳:“听说过……”资料上一个词就是一个完整的的意思,听说刀工薄如蝉翼,上称能称出数字的量。 不难猜出这件事对普通人的精神打击多大,而且主人格,精神还有问题,亲自动手时候给人的压力……没有疯已经是对方承受能力天赋异禀。 郁初北晃着顾君之:“你跟我说说,我知道不是你命令人做的,是我的父母招人烦,你就跟我说说,我哭也不是因为生气,就是没有人告诉我,我心眼小,才不高兴的,你告诉我,告诉我就不是生气,真的,我懂他们为我好的心?” 顾君之看着她真心实意的样子,觉得说了,就离分道扬镳不远了。 郁初北攥着他的衣襟,抬头看着他。 顾君之沉默。 郁初北提醒他:“我还怀着孩子呢,我没想起来就哭一次,孩子生下来说不定就会性格阴沉。” 哪有这样的道理:“不过是例行惩戒。” “那么严重的车祸你好意思说是例行惩戒!”郁初北顿时就来气了!就是说的确有人动手了!在自己眼皮子低下,被人动了自己爸妈! 顾君之见状,提醒她刚才圣母一般的保证。 郁初北气的跳起:“不算数了不行吗!”直接下了床,光着脚在地上焦躁的走来走去!想想就来气!处置她身边的人如入无人之境是不是!她以后都不能对人说话了是不是! 顾君之不说话,让她横! 郁初北声音很大,不可能不生气:“有没有跟我我说一声!” “……” “跟我说一声是最基本的礼貌吧!” “……” “总是我爸妈!他们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我这样摆弄他们的长辈!他们愿意!” “……” “要是我两个孩子不听话,他们是不是也要先斩后奏!要背着我处理我儿子!” “……”不至于! “我爸妈就至于了!哪来那么多越俎代庖!我是盲目愚孝的人还是愚忠了?用的找着让别人替我动手!” “……” “万一要是没有掌握好力度……”郁初北想想就! 顾君之看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提醒:“别吓到孩子。” “多吓两次免得让别人吓了!” “你也不用那么生气。”孩子再被你吓早产了:“不是下面的人动的手。” 郁初北顿时面红耳赤的看向顾君之。 顾君之声音平淡:“有我在,夏侯执屹他们不敢越过你做出格的事情,是迤嬴动的手。” 郁初北顿时有些懵。 顾君之对出卖迤嬴没有任何精神负担,她现在明显不高兴他身边的人能随意替她处置私人**,一个激动再伤到了孩子。 顾君之声音不快不慢,视线盯着她隆起的肚子:“你知道的,他很重视你,不能看到你遭受一点委屈,你妈那样跟你说说话,你没气出什么,他已经受不了了……”想想顾成和其他你不知道的人。 586不能动(二更) 吴姨怎么能不着急,着急的险些忘了自己的身份!顾先生让他们照顾好顾夫人,万一照顾失当就是博运气的下场! 吴姨很快调整好自己急切的心情,尽量温和的上前:“夫人要去哪里?我让司机备车。” 顾管家也走拉过来,几位在客厅里的用人也都一脸担忧的围过来殷切的看着顾夫人,唯恐顾夫人想不开,要要出点什么。 顾彻以为妈妈要带他们出去玩,早已经开心的跑过来抱着妈妈的腿撒娇。 郁初北看着玄关处突然聚集过来的人,哭笑不得:“怎么这是?我出去一下而已。” 吴姨小心的陪着笑:“顾先生走的时候交代我们要照顾好夫人。” 郁初北心里冷哼一声,虚伪,真关心她不该还是留下来陪自己吗!想想她也是可怜,婚姻到了如今的地步,看哪里都不新鲜,偏偏一开始就是脱离了掌控了,没道理只接受好处,不能结束现在乌七八糟的随赠品:“你们照顾的很好。” “那夫人要去哪里?”吴姨态度不敢强硬,只能小心翼翼的问着。 郁初北摸着大儿子的头,没有为难她们:“我约了叶医生。” 顾临阵见哥哥被摸了头,哼哼唧唧的推开哥哥,仰着又白皙一些的小脸,也要被摸摸。 郁初北使劲揉着,不忘看着她们不情愿却已经移开的身影。 说是让开了。可司机、保镖、包兰蕙,都是吴姨站在楼下殷切的送上车的。 吴姨看着两辆车消失后,赶紧向易朗月汇报夫人的行踪。早晨她就在走廊里听到了一声响,顾先生脸色看着还好,不知道两人吵了什么,但夫人心情不好是事实! “顾先生也真是的,又不可能放着夫人不管,又何必在夫人这里逞能,也不想想夫人现在是符合生气吗。” 易朗月觉得这个帽子有点重,顾先生有些冤:“为什么不可能是夫人无理取闹?” …… 郁初北私心里觉得,迤嬴人小不懂事,行事鲁莽容易冲动,还有些控制不住他的情绪!不能全怪他。 但不表示郁初北看不到三次的意外,当事者都是重伤的事实!路夕阳那时候动了大手术,顾成在医院里躺了半年多,她爸妈也是几次icu,哪一件都是蹭破了点皮,或者打了谁两拳,缝了几针的小事。 郁初北笑自己竟然觉得缝几针是小事了。 叶医生对顾夫人的到来,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孕妇一般会有这样那样的心里问题,更何况跟在顾先生身边的顾夫人,问题更多也有可能。 他都会最好完美的疏导工作,让大姐都一个舒心的生长环境。 郁初北坐在叶医生对面,从最初来时的拘谨陌生,如今已经知道他们都是偏帮顾君之的人。 郁初北没指望自己能斗得过这个群体,直接开门见山:“叶医生,我想知道先生的暴力倾向有多严重?” 叶杰泽选择性失聪,他最好现只能像顾先生一样有副助听器,摘下来擦一擦,夫人就知道他没有听见。 郁初北看着他。 叶杰泽笑容和善,穿着白大褂,戴着只要坐镇就挂在鼻梁上的眼镜,斯文又专业:“顾先生的精神状况已经好多了,这些年更是鲜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夫人要有耐心,给付先生一点时间,随着药物的使用,我相信——” 郁初北知道这是开始文字优秀了:“你不用说以后怎么样!以后他还有可能痊愈!我就问我先生的暴力倾向是不是很严重!”、 “没有那么乐观,顾先生的……” “我先生的暴力倾向是不是很严重!”郁初北再次提醒他重点!如果叶杰泽只是纯碎的主治医生,她不敢对他如此说话!但她不是!他们隶属于夏侯执屹的部门!帮着顾家说话!这么多年了,可能一句实话都没有告诉过她! 叶杰泽神色如常,甚至称得上好脾气:“顾夫人我非常理解您现在的状态,但急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您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郁初北态度坚定的看着他:“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叶杰泽:“夫人凡是不能……” “是!还是不是!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躺在这里跟你闹!”郁初北也不要脸!他们就是觉得她好糊弄!一次一次的想告诉她什么就告诉她什么!不给他们点厉害看看,他们以为能一手遮天! 叶杰泽看着夫人坚定的样子!不容他回避的神色!觉得自己命休矣!他——找谁说理去!古医生就不该退休! 叶杰泽深吸一口气,破釜沉舟的开口:“不是,这些年顾先生情况控制的非常好,这也多亏了夫人的耐心和温柔,如果没有夫人,顾先生不会恢复的这么好。” 郁初北看着叶杰泽郑重的神色,都tm要笑了!多强的心里素质!掷地有声的感谢和肯定! 她好意思不接受这样的赞美!然后再接再厉为顾家奉献!一直奉献到‘蜡炬成灰泪始干’也别想得到一句真话!反正百年后,一定有后人记住她的无私奉献,她还要求什么! 郁初北看着叶杰泽完美无缺的神色,不愧是代替古医生做到今天位置的人,国际学术界该有他不可撼动的地位:“不是?要不要我把我父母和顾成的住院资料调出来给你看看,还是叶医生觉得,你会永远是一名医生?我听说医疗体系可比商业体系名声臭的快,失业率也高,叶医生想亲自验证一下?” 叶杰泽知道夫人不是开玩笑,他想到了来夏侯执屹,当时真心不是什么好下场,他自认没有那个脸面,能亲自劳烦顾先生动手:“顾夫人……机密资料不是我想动就能动的……” 589生气的点在哪里(一更) 这是在求情吗!这是在挑拨离间! 郁初北神色当场就不好了!他知道! 夏侯执屹觉得点头也不对,不点头更不对。 古教授仿佛焕然不觉,老态龙钟却又善意慈爱的看着顾夫人:“这个消息是为了让夫人看到我们的诚意。” 夏侯执屹在衡量这个老家伙是不是也对顾夫人今天的目的充满了不满!要不然怎么还嫌事情不够大! 郁初北看着古医生沉重有不失诚恳的神色,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迤嬴一直知道,和他突然发现后去找自己,意义完全不一样? 前者意味着他把一切看在眼里,冷漠的看着她挣扎,何况他最后出现的事情,还表现的那么完美无缺,感动的她恨不得为他掏心挖肺,觉得自己亏欠了他一个世界。 “我们少爷智商不受人格转换而转换。”古医生肯定着郁初北心里的猜测。 郁初北看着房间里所有的人。 叶杰泽移开视线,不忍与顾夫人期待的目光对上。 高成充也看向门口,好像没有听见两方说了什么。 夏侯执屹在顾夫人看过来的时候,沉重的点点头。 郁初北懂了,那天就是迤嬴的一出戏!让她的心情大起大落的罪魁祸首!最亲密的枕边人对她下手的时候也没有留情! 夏侯执屹看顾夫人的脸色不对,急忙开口:“夫人,顾先生只是任性了一点,他对夫人是真心的……” 郁初北声音平静:“真心看我的笑话。” 古教授点头,年迈的眼里沧桑却不浑浊,声音更是不见欺负,就像在说昨天的天气:“这很平常,顾先生就是这样的人,眦睚必报,心胸狭窄。但……” 古医生话锋一转:“顾先生对夫人算仁慈了,如果换成任何一个人敢这样违背顾先生的意愿,都是一尸两命的下场,夫人的这个孩子……” 古教授的目光像沁着不能被收走生命的惋惜。 郁初北没来由的打个冷颤。 “真是命大啊。”古教授感慨者,已经恢复如常,仿佛那一刻喋血的老人家并不是他,他依旧是最慈爱的老者:“夫人难道没有发现连顾振书都不敢违逆顾先生吗。整个天世集团,顾先生不放在眼里,可对顾振书来说是魔怔的追求,为此甚至可以杀妻虐子,不惜一切,明明那么势在必得,可……您见他和顾先生争吗?” 郁初北:“……” “世上没有百得的东西,自然是有顾振书更怕的才让他缩回了嫉妒贪婪的手,顾夫人总不回以为是父子情深,或者顾振书良心发现吧,毕竟是能不管不顾的看着五岁的儿子被绑架的狠角色。” 夏侯执屹确定古教授与顾先生有仇了! 高成充也不理解的看了过去。 郁初北沉默着一言不发。 古教授却依旧很慈爱:“夫人想知道更多是为了顾先生好,我们知道,夫人辛苦了,夫人也是一位好夫人。” 夏侯执屹觉得,这话说的很有歧义,看夫人愿意怎么听。而且提到顾振书,明显是让顾夫人收手,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郁初北不是完全无所觉,她拿开了呼吸器,神色已经冷淡下来,这位老人家维护顾君之。 她也有些懂,有些事,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的意思,看起来那么无害的迤嬴也曾看着她沉溺在痛苦里不想伸手,对她是多好的体验吗! 夏侯执屹不想事情闹的太难看:“这也就是我们一直以来的顾虑,怕夫人看到顾先生的缺点。”无限的弱化事情的恶略性。 郁初北突然想点根烟,坚持问到低?然后看看周围并不美好的事实,甚至她以为的幸福美满都建立在她‘懂事’‘听话’没有违背过迤嬴决定的决定里! 夏侯执屹是怕夫人受不住顾先生的人面兽心与顾先生离婚,然后被顾先生弄死,或者随机怎么死。然后大家跟着一起完蛋:“……小少爷和小小姐都还小……你们两位若是感情失和,顾先生未必会善待两个孩子……” 郁初北看着他。 高成充觉得夏侯执屹这一句也够狠!而且是大实话!顾先生盛怒之下,把孩子当破布撕了撒气也极有可能! 夏侯执屹温顺的点点头,卑微的看着顾夫人,展现着自己最大的诚意。 古教授拉回郁初北的注意力:“想必夫人也知道了,顾先生性情不好,不适合谈恋爱,更不适合成家,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欠郁女士一个歉意。但请郁女士相信,我们知道您和顾先生的关系时,你们的事情已经开始了,没有及时阻止您,让您和您的家人遭遇不幸,是我们失职……” 高成充不说话,他没有夏侯执屹和这些医生能攻心。而夏侯执屹、古医生的话在为顾先生做翻盘般的挣扎。这两个人都擅长把死的说成活的。 古教授目光幽沉,似乎这么多年来承载着不能承受的重量。 夏侯执屹对郁初北充满了愧疚,为她遇到顾先生为她被顾先生选中,为她窥到的冰上一角。 郁初北在两个人的目光慢慢熄灭了其中的倔强:他不好!她……知道…… 沉默的气氛在几人间蔓延,仿佛谁心里都有一个沉重的故事,找不到开篇、缕不顺结尾,困在其中,就等着哪天死后才能超脱。 无奈又肯定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初北,他真的很爱你。”夏侯执屹没有说谎。 古教授这个年龄不谈感情,也说的冷肃:“说爱有绑架你的嫌疑,其实就是他离不开郁女士,非要你陪着他,而你没有选择的权利而已。”因为不陪着他就跟着他一起沦亡。 夏侯执屹就不该让这个老东西过来!专业拆台是不是!爱情这个词足以成为一切私欲的遮羞布!用起来多容易让人接受! 古医生觉得以郁初北的感情经历,后者更容易让她想明白事情。 郁初北看着这里所有人,他们隶属于顾君之……属于一个完整的围绕顾君之运行的势力!孟总口中不太好违逆的集团。 而且,她反过来仔细想想顾君之又做错了什么?他人坏,他想那么坏吗!他明明那么努力的想像正常人一个活着,他还给他自己弄了一个不聪明的人格,向往着平凡的他自己。 可偏偏世界没有给与他同等的善意,他们在他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伤害他,就连他父亲都想看着他去死。 他没有跟自己说怀孕的事,就看着她像个白痴一样针扎那么久,事后还一脸无辜的来安慰自己! 但不让他这么做,他能怎么做。他本就讨厌孩子!这些围追堵截也要给他不痛快的人,他怎么能喜欢他们!他能让她留下来已经网开一面,难道指望他一开始就心无芥蒂吗! 所以,顾君之做错了什么,他不高兴不能发脾气!他不能耍小心眼,他就该以德报怨,美丽如花、心思机敏又善良?他应该在绑架案发生的时候遵从那些人的意愿去死?而不能长成一个坏孩子? 郁初北发现知道了真想又如何,她也找不到甩他一巴掌骂他禽兽不如的点! 他是让她痛苦,躺在手术室上的时候像一个笑话,看着她挣扎不安,出他心里的一口恶气。 但也仅仅一个多月而是,事后漫长的九个月,几十年,他都要是不是想起这些可恶的人。 所以他阴险吗!他可恶吗!他玩弄了她吗? 没有,他只是生气了,对她发了一顿张扬的大脾气。 郁初北叹口气,觉得……觉得……她该看一下心里医生……看哪一天约一下合适。 …… 夏侯执屹看眼古教授。 古医生老眼昏花,坐在座位上垂着头,失了水分也不掩贵气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擦着手里的眼镜,此刻放松下来才发现,他刚才也怕出事,所幸…… 高成充在一旁吞云吐雾!极力缓解刚才的压力! 郁女士已经离开半个小时了。 590和乐融融(二更) 但几个人还没有从一种朦胧的意识里回过味来。 尤其夏侯执屹难以相信古老头都说的那么重了,郁初北还能为顾先生说两句后,虽然说的含蓄,但明显是维护居多,走的时候,还肯定了他们的态度。 这是多爱他们顾先生……他都快相信他们之间有爱情了,因为顾君之那种人,都有人觉得懵懂无知,需要呵护,那他们这些人岂不是值得全世界温柔以待…… 叶医生温柔的帮老教授将眼镜戴上,到底受不了自家老教授受的这份委屈:“还是没有发生在她身上,顾先生绑她一次,夫人就知道厉害了。” 可不是吗,害的他下面苦口婆心的话和顾先生童年悲惨的过往都没有用武之地,他还准备了一系列当年的留档,保证顾夫人看了母爱泛滥。 高成充将烟踩灭:“那可未必!真发生了,我怕他们能h起来!”美其名曰爱的互相伤害! 夏侯执屹顿时一阵恶寒。 古医生扶着徒弟的手站起来:“好了,夫人对先生的心毋庸置疑。”去年的时候,顾夫人没让顾先生养成不良的**好,就说明她不会一味的纵容先生,至少还是正常的理性疼爱,,不至于没有理智到什么都惯着他来。 有克制方能守心,夫人对先生是尽心尽力了。 谁能说不好,都这样了,没有把鞋底糊顾先生脸上,夏侯执屹如今也不求了,反而觉得自己一开始带着情绪与夫人交流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 “妈,给你和我爸一身买了一身保暖,天气冷了,一早一晚的注意别着凉。” 郁妈妈神情温和,平时吊梢一般犀利刁钻的眉眼,如今都温柔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手术过后元气没有恢复过来的缘故,说话也细声细语的,也没那么争强好胜了:“你看你又乱买东西,小四都惦记着呢,你身体不方便,别总乱跑,最近孩子还好吗,有没有闹你?” 郁初北看着自家妈对待自己时郑重、认真的神色,说没愧疚是不可能的:“挺好。” “那就好。”刻板拘谨。 郁爸爸将东西收到一边,女儿说是一身保暖衣裤,其实不止,还有很多补品的药材。可他也不敢多看一眼,唯恐惹了女儿不高兴。坐在旁边陪着女儿说话。 郁初北看着一左一右围着自己,唯恐自己感受不到家庭关爱的父母,愧疚难当:“我给妈的美容卡怎么没有消费记录呢,那是年卡,妈您不用也是一年实效,再不用就浪费了。” 郁妈妈有些惊讶:“还能过期?” “当然了一张六七万呢,就这么浪费了多可惜。” 郁妈妈觉得心尖尖都要痛醒了:“妈一会儿就去。” 郁初北见她这样忍不住笑了,抠门还是没变:“爸,没事也出去走走,钓钓鱼、健健身,多认识一些同龄人,遛鸟、逗狗也养一样,总在家里也闷得慌。” “不闷不闷,你不用总惦记我们。” “要不爸去学车,我车库里还有几辆,等爸学会了,我送爸一辆,敞篷、跑车随便爸喜欢。” 郁爸爸闻言赶紧让她停下,让女婿知道了,诚惶诚恐的开口:“不用,不用,小四那辆就够我们用了,不是,二丫头我不是说你的东西不好,我——” 郁初北打断他:“知道,我这不是看爸天天闷在家里无聊吗,本来想接你跟我一起住,但你也知道大车二车太闹腾,我怕他们再折腾的你们不能清闲。” 梅芳云、郁爸爸顿时松口气,有种自己又从鬼门关爬回来的错觉,觉得身心舒畅再不敢多求,但也谨小慎微的回答:“大少爷、二少爷养的好。” “妈,你也跟着他们乱叫。” 梅芳云温和的笑笑,不接话,她是想随便叫,但人家亲爸未必乐意,有点距离就有点距离吧,他们本也没有什么能交孩子的,连倚老卖老的可能性都没有。 郁初北不想看二老无精打采的样子:“天世最近有一个工程,室内水电这一块我想交给小四做。”爸妈就盼着小四有出息,这样的话,他们肯定高兴。 梅芳云赶紧摇头:“不用,不用,他现在挺好的……”明明吓的嘴唇颤抖,还要眉目和善的强撑:“让他自己努力,年轻人还是一步一个脚印才走的稳当。” 郁初北还想再说些什么,至少补偿二老,让他们后半辈子无忧,儿女都趁心意。 但看着他们与自己说话时强撑的神色,郁初北没脸说自己过来是缓和关系,明显是让两位老人家添堵,弄过不好,自己过来一趟,他们晚上都余波未平的吃不好饭:“妈还想大姐离婚吗?”妈如果想把大姐留在身边,她也可以不要脸的私自干预一次! “她都那么大了,自己的事情能自己做主,你别为她操心,还能总管着她吗,她不立起来,孩子们以后也全指望你,没有这样的道理。” 郁初北被自己妈深明大义的样子,弄的万分惭愧,顾君之那个兔崽子简直! 郁初北没不好意思再坐下来,确定爸妈没什么缺的,赶紧离开了。 郁爸爸站在小区门口,看着开走的一辆辆豪车,二女儿的排场,有种,小四能在这位二女婿手里活到现在,真是自家祖坟积德的错觉,如果小三小四但凡有一点像他和老伴……他们还能不能在看到两个孩子。 简直……不敢想。 “他爸,看什么呢?” “天真好,要是在庄里,我们这时候正摘果子呢吧。” “哎呀,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的赶紧去美容院,你自己先回去吧。”不等他爸开口,赶紧去占美容院便宜去了! 591最爱我(一更) 车上的气氛十分沉闷。 郁初北想到父母亦步亦趋送她的样子,不敢不送出门的小心谨慎,对她连脸色都不敢摆的谦卑神态,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如今的情况,她甚至不能托着迤嬴去道歉,恐怕迤嬴还没有进门,他们先吓晕了! 想到顾君之做的事!郁初北就生气!那几天明明他们一直在家,偏偏那一天公司突然就有事了还严重到非她去不可的地步! 想到从一开始就是迤嬴计划好的,郁初北觉得心气更不好了!看来他是把她的话,全当成了耳旁风! 就说人不能惯着,她一直觉得他年纪小不懂事,就是做了什么,自己见他认错态度良好又可怜兮兮的,十之八九都原谅了他! 现在看来就是原谅的太轻易了!!让他觉得做什么都行!胆子越养越大!以至于把她说过的话当废话!现在看来不冲他发火,不打不治他不知道不长记性! 就是该对他来个痛快的他才知道收敛! 郁初北气的心口疼! 司机想问夫人是去超市还是直接回福安庭院,但见夫人脸色难看,司机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郁初北突然想知道顾君之在做什么,拿起手机给易朗月打电话:“他在忙吗?” 易朗月顿时左右为难,他知道夫人刚从两位老人那里出来,现在可能心情不是很好,希望能与顾先生待在一起获得安慰,而且叶医生那里的事他也知道了。 但——顾先生他也得罪不起,顾先生的工作时间不让任何人打扰,未必不会把顾夫人赶出去!到时候就难看了。 易朗月思来想去,只能硬着头皮答是,不过下一秒立即给出折中方案:“要不……夫人过来接替我的工作?”以前夫人也给顾先生做过秘书,这样夫人也能离顾先生近一些。 郁初北闻言有些意动,她现在想见见他,待在他身边,哪怕不说话,远远的看着也行,但想到易朗月的工作量,和她略微疲惫的现状:“不了,让他注意休息。” 易朗月松口气:“知道了夫人。” 郁初北收了手机,脸色好了很多:“回福安。” …… 顾君之正好打开办公室的门,看到易朗月的神色。 易朗月脸上本就恭敬的脸色瞬间更恭敬了三分:“车已经安排好了,顾先生请。”顾先生下午三点与慕氏集团有一项合作要敲定。 顾君之系腕上纽扣的举动停了一瞬。 易朗月等了片刻,没见顾先生动,刚要抬头,顾先生已经恢复如常向外走去。易朗月松口气,急忙跟上。 他刚才在和郁初北通电话…… …… 晚上六点多,顾君之的车停在楼下。 顾管家收到通知早已殷勤的开了房门,准备好拖鞋,随时准备迎接。 家里的用人各回各位,没有必要出现在客厅的已经全部离开。 顾彻、顾临阵趴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往下看,兴奋的喊着爸爸。 郁初北扫了一眼,收回目光,抵着下巴提醒他们:“听不见的,省点力气。” 吴姨站在楼梯边上,见夫人的目光看过来,急忙冲夫人笑笑,唯恐夫人还在心情不好。 郁初北继续摆积木。 上午的事顾君之已经收到了消息,他换着鞋子,目光下意识的落在她身上。 郁初北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坐在毛毯上,手肘抵着落地窗旁的儿童积木台,陪着孩子们玩玩具,午后的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气氛宁静祥和。 郁初北转头看他一眼,神色温柔:“回来了。” 顾彻、顾临阵立即冲过去:“爸爸!” “爸爸!” “我第一!我的!” “我的!” 顾君之没有看脚边的孩子,解开风衣外套,目光还在她身上。他以为她会闹到他面前,或者哭闹或者诉说她对这件事的茫然。 郁初北:“看我干什么?我感觉的到。” 顾君之移开目光。 “爸爸抱。” “要抱!” 郁初北手里的动作不停:“不要吵你们爸。” 顾君之一手一个抱起来向她走过去。她精神不错,眉眼温和,长发散下来披在肩上,没有了早上的愁绪,平静而温和,接受现实了? “爸爸,看!我的船——”顾彻立即从顾君之身上滑下来,将自己摆了很久的劳动成果展示给爸爸看。 顾君之的手搭在他的光头上,没有看他,目光还在郁初北身上,她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郁初北抬头,与他的视线对上。 顾彻习惯了与爸爸说话的费劲程度,不惜辛苦的继续拽爸爸的衣袖。 顾临阵看看自己的四不像,赶紧随便拼了一个什么,冲到爸爸面前邀功。 两人一左一右拽着顾君之。 顾君之收回与她对视的目光,跪坐下来,才将注意力落在两个孩子身上。 吴姨远远的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忍不住松口气,没事了就好…… …… 顾君之端着咖啡杯从书房出来,路过儿童房的时候见里面的灯还亮着,门缝里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声。 晚上八点半正是他们精力充沛的时候。 顾管家出去嘱咐了一下晚上的安排就看到顾先生亲自出来了,急忙走过去,小心的接过顾先生手里的空杯子。 顾君之一身黑色丝质睡衣,头发柔顺的落在眉宇间,气质清冷,俊美冷傲。 顾管家不敢多问,急忙下去为顾先生添杯。 郁初北带着画裙,将手里的画笔放下,大作举起:“哇!我画的真好看!冬天的雪!是不是特别形象。” 顾彻趴在地上,扬起小小的脸,手指上沾的都是颜料,握着大大的刷笔,正在涂天空的眼色,闻言,看了妈妈一眼,继续涂自己的天空。 顾临阵突然跑过去,鞋上的颜料踩到顾彻的画上,他浑然未决的跑向老妈:“我看!我看——” 顾彻生气的将笔摔在顾临阵背上:“坏了!” 顾临阵回头看哥一眼,转过头继续够妈妈手里的画:“我的!我看——” “——”顾彻句子说不长,生气的直接站起来对弟弟动手,小家伙的脸气鼓鼓的,平时斯文的样子现在依旧斯文,但举起来的手臂同样有力量,啪啪搭在弟弟背上。 顾临阵立即撇嘴,可怜巴巴的看向妈妈。 郁初北盯着自己的画,当什么都没有看见:“我画的实在太艺术了,表在哪里比较好呢,这里怎么样,一进门就能看到。” 眼泪掉了一半的顾临阵,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估计也是没脸哭。 顾彻趴下来继续画画,先把弟弟那两个大脚印用蓝色盖住! 顾管家上来的时候,见顾先生依然在门口站着,小心的上前:“顾先生,您的咖啡。” 清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谁在外面,给我也来一杯,好香。” 吴姨的声音很快响起:“夫人,您不能喝咖啡,太晚了。” 郁初北哀怨的声音响起:“那就不能有点公德心,顾叔是不是你,这不是让我嘴馋吗。” 顾叔笑着接话:“我这就撤下去。”无声的等着顾先生离开。 顾君之端着咖啡,精致的小勺搅动着咖啡杯内浓浓的苦香。 顾管家的等待顿时有点迷,顾先生还不走吗?书房的门还开着呢? 不一会郁初北的脑袋从房间内探出来。 顾彻、顾临阵的脑袋从妈妈脑袋下面探出来。 “爸爸!” “爸爸!” 顾君之将咖啡杯交给顾管家,抱起两个孩子,声音清冷可也不失温和:“带你们去洗澡。” 顾临阵顿时抖起来了:“好!” 顾彻圈住爸爸的脖子:“好!” 郁初北的手悄悄放上托盘,想拿过咖啡杯。 吴姨赶紧扣着不放,警告的看着夫人,别以为她没有看见,顾先生的咖啡浓度不适合夫人喝。 郁初北当然知道,讨好的看着吴姨:“就闻一闻。” 闻什么? 天地良心,闻一下还能熏到您家大小姐。 顾君之转头,吩咐顾管家:“给夫人泡一杯巧克力牛奶。” 吴姨闻言快速撤回手:“好,先生。” 郁初北眉眼顿时笑了,声音娇嗔:“君之你最好了!还是你最爱我,快点让我抱抱表达一下喜爱之情。” :。: 592对谁都不错(二更) 顾君之见她要动,赶紧提醒:“你再往常迈一步,我收回刚才的话。” 郁初北看他那样子,撇撇嘴,生生停下脚步,不动就不动,将长发撩到脑后:“正好,我也收回刚才我说的话。” 顾君之下楼的脚步不禁轻快了几分。 吴姨心里有些急,忍不住说情:“夫人,您别放在心上,顾先生是担心您怀着孕呢。” 郁初北抚着腰,他就是这性格不用洗了,见父子几分走了,闹腾到现在她也累了,准备去休息。 吴姨见状皱着眉,顾先生就不能少说两句吗,明知道夫人心情不好。 顾管家看着手里的咖啡,突然看向小吴:顾先生……是不是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顾先生每天回来已经够奇怪了! …… 郁初北洗了颜料,没有孩子在一旁吵着终于清静了一些,靠在床头,开了电视,清闲一会。 …… 顾君之洗了两下就把孩子交给了吴姨。 留下被欺骗了感情的顾彻、顾临阵在浴室里撒野。 吴姨看着顾先生衣服都没有湿一点的走出去,想起顾管家说的话,可不是奇怪:顾先生完全是没事找事? …… 床头的巧克力牛奶散发温暖的香气,电视机里回放着昨天的娱乐节目,郁初北今晚笑点有些高,神色有些冷静。 顾君之打开门,就看到她床头没有动过的巧克力牛奶, 郁初北听到声音,转头看向他:“这么快?” 顾君之看眼她盖在被子下也掩不住的肚子,关上房门,依然站在原地,声音缓和了一些:“还好吗?” 郁初北笑了,眉眼温柔的看向他:“关心我?” 顾君之顿时不想说话了,她就有一张嘴就让他想闭嘴的感觉! 郁初北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反正不对,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 顾君之没有动。 郁初北见状,哭笑不得,进来的是他,现在站的那么远凌然不可侵犯的也是他,像个任性的孩子。 行吧,不愿意坐就不坐了:“谢谢你的巧克力牛奶。”说着拿了床头的杯子,对他笑笑,转回头继续看电视,等着他无趣了自己离开。说话他不高兴,让他坐又不愿意。她就是再想猜他的意思,他也要给个台阶吧。 尤其刚才自己一开口,他立即黑脸闭嘴的样子,也就是自己不跟他一般见识。 顾君之等了一会,见她在看电视,杯子偶然送到嘴边喝一口又放下好一会,才会想起来再次送到嘴边,并不如刚才表现的一般那么想喝这些东西。 顾君之看着忽明忽暗的电视光打在她脸上,想到她今天的遭遇,过于五彩的灯光好像让她看起来比平时脆弱了几分。 顾君之想到她现在的状态,到底多事的心软了,走过去,坐到她身边。但也仅是坐在她大腿旁边的位置,与她有一定的距离。 郁初北看向他,当没有看出他避开的这点小心思,其实他坐在哪里都无所谓,怎么可能与他计较:“怎么了?” “……他性格本来如此,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郁初北眼底的笑意多了七分,声音温柔:“我知道。” 顾君之又不想说话了,看着她没事的脸就不想说话,显得多余。 郁初北见他又沉默下来,大概猜着是自己应对不对,难道想看自己哭?或者伤心?郁初北突然觉得这位也挺难伺候的,带完了两个孩子,还得带他。 郁初北并不想打击他过来安抚自己的心,毕竟是他难得的一片好意,万一打击到了,以后不上前了怎么办! 郁初北重新打起精神,脸上温柔的笑意一点点散去,尽量露出心底几许担心:“我去看爸妈了……”郁初北摩擦着手里的杯子。 顾君之心里无声的松口气,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他还是习惯听她说话的状态。 郁初北想一脚把他踢出去!谁在安慰谁!年纪小不懂事!就是照顾的他们次数太多,才把他惯坏了!“爸妈现在挺好的,与同区的老人家关系不错,我去的时候还有阿姨找我妈去打麻将,不过我在,妈没去。”最后一句尾音上扬,有点小得意。反正不管,她把这件事当关爱。 “……” 郁初北将手里的杯子放在床头:“本来想给他们换个小区环境,但想到他们好不容易住习惯了那里,再住在咱们这边,恐怕不习惯,你不知道咱们小区的大爷大妈养花养鸟,那是从根茎到挂果,从起源到演化追根究底的狠人,我平时听一耳朵,都有一种在研究生课堂的感觉,我爸妈还不得哭,所以想了想,还是算了。” “……” 郁初北又给他讲了讲菠菜的习性,都是楼下玩的时候听到的:“其实听多了,有时候也挺有意思的,对了,你儿子还抓了条蚯蚓,我那天一下午没有跟他牵手。” 郁初北说的把一杯巧克力牛奶喝完了,也没见顾君之有走的意思,只好开口:“你别担心,我没事,迤嬴的性格你比我清楚,回头我会找他谈,就是怎么揍他想的有点脑壳疼。” “……”顾君之心里嗤之以鼻,真是宽容,不痛不痒就放下了!顾君之后悔过来安慰她! 如果郁初北知道他想什么,一定提醒他:她对他也不错好不好! 郁初北见他还不走,心想,自己还没有把握好脉搏?没有领会他的精神? 593不好撬的墙角(一更) 郁初北想了想开口:“我想让科研部的王议去初四那里做一段时间技术指导,然后把河西别业一半的室内项目交给初四做,工程量不大,工期也短,先让他练练手。” 顾君之看她一眼,已经开始替他还账了。 郁初北:“他最近照顾爸妈挺辛苦的,而且我看过他们做的项目质量也可以,而且只是穿线改水电,人家户主未必就会让他做,只是让他们的工程队入住咱们项目而已,并不强制。” 顾君之没有反对,只是觉得她方向不对:“事情的本质还是迤嬴的问题。” “我知道,我会看着办。”郁初北声音郑重,目光坚定,她这次不会轻描淡写的把这件事带过,否则他下次还敢做! 顾君之见她这样,没有说话,好像她与迤嬴之间,他也不能说什么,论关系,他未必有对方与郁初北那么好! 所以,他本就多此一举了!想到这一点,顾君之起身,也没有看郁初北,直接出去了。 郁初北看看门口,再看看空了的地方,没有说什么,对他的任性已经司空见惯。 …… ——顾先生心情不好,珍重——顾管家发送完信息,收回手机,端了早餐出去。 …… “妈,发面呢?我路过花鸟市场,见菊花开的不错,迷迭香也正好,给你带了两盆过来。” 保镖已经搬了两大盆菊花和两盆迷迭香进来,菊花开的正盛,一朵朵碗口大小,金光璀璨,姿态妖娆,一看便让人移不开眼,也不是从花卉市场买的,是刚参加完比赛回来,这一届的菊中魁首。 两盆迷迭香也出身不凡,都是千挑万选,出国参与过花王之争的花中翘楚。 “闹闹!闹也!” 顾彻、顾临阵也冲了进来。 梅芳云从厨房出来,手上还带着面,她中午烙饼,现在正在发面,还没有从女儿又来的紧张感中回神,就别四盆花吸引了,就像万中选一的美人,一眼就能吸引人的注意力,连顾彻、顾临阵冲过去抱住她腿,都没有来得及客气的推开。 郁爸爸从卧室出来,也先看到了四盆花,开的旺盛又漂亮,灼艳又吸引人眼球,仿佛每一朵花都是一种生活的姿态是优雅悟道的你诠释。 郁初北就知道爸妈喜欢,尤其是妈,她没少见她妈从果园里折花枝回来。 “好,真好看。” 郁初北让保镖将花放去阳台。 梅芳云下意识的想跟过去,想起女儿立即拘谨的不动了,急忙招呼女儿,顺便扶着两位小外孙站好,认真的向两个孩子打招呼。 吴姨站在玄关,进都没有进去,以夫人现在对郁家二老的态度,她进去找存在感就是给夫人添堵,夫人也不愿意看到她们在她娘家人面前多事,所以她一步都不敢多踏进去。 郁初北见母亲如此,没有急着说话,等不相干的人都出去了,才对做到客厅一本正经招待自己的母亲开口:“家里有园艺师父,花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给园艺师父打电话。”郁初北推过去一张名片。 梅芳云坐的端正,闻言,客气的伸出双手,接了:“你还特意送过来,多麻烦。” 郁初北看着母亲收回去的手,或许她妈妈自己都没有发现:“妈,我知道了。” 梅芳云没懂,拿着名片认真看着,下意识的就想记住,不能给二丫头把花养死了,万一二丫头觉得他们不重视她送来的东西,回头和二女婿抱怨两句…… 梅芳云背的更认真了,没注意女儿说了什么。 郁初北看着她把名片凑近眼下,又转身从茶几下拿出老花镜带上,认真看的样子,开口:“妈放心,没有下次。” 梅芳云一开始没注意听,也不太懂她突然说这些没头没脑的东西什么意思,下一刻她突然懂了,震惊的看着她,惊恐的向门口看去,着急的怕有人将现在的对话传出去,看到两个不懂事的孩子都紧张。 郁爸爸也懂了,急忙祈求的看向二女儿:“你打算做什么!初北啊,我们可什么都没有做,,我们一直很听话,你可千万别跟他说什么啊!” “我和你爸现在生活的很好,真的很好!妈求你了!别去他面前说这事,真的别去!”梅芳云着急的拽着女儿的胳膊,如果不是怕自己给女儿跪下,女儿折寿了女儿把这虚无缥缈的事也怪他们头上,她就跪了! 郁爸爸也着急,好好的日子,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件事了:“你可千万别听别人乱说!都是嚼舌根!儿女婿人好又孝顺!” “对,对!我们住院的钱都是人家付的,还帮你小弟找学校,又帮大黑小黑找学校,你看别别人骗了!” “我和你妈还能骗你,女婿人真的很好,你别不知足!” 郁初北感受着母亲几乎颤抖的手,和说话时紧张到害怕却她自己都要信了的样子,安抚的握住母亲的手:“妈,我懂,我当不知道。” 梅芳云突然松口气,像大石头突然落地,可又怕她返回一样紧紧抓着她的袖子,仿佛她是逆境中唯一的稻草! 郁爸爸也紧紧地盯着女儿!唯恐她意气用事! 顾彻、顾临阵吃着水果不解的看看妈妈又看看姥姥姥爷,然后继续吃水果,继续抬眼看他们。 郁初北肯定的点点头:“我保证不说,但我也保证——没有下次。”说完最后一句认真的看着妈妈。 梅芳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女儿的保证,说没有松口气是假的,可是…… 梅芳云开口了,声音很低:“是我该受的……我对你们姐妹不好……” 郁爸爸也点头,声音同样压的很低:“我也是……一家之主,看着你们受苦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也是该……你千万别跟女婿生气知道吗?” “跟你说的人,估计就是见不得你生活好,你千万别入了全套,女婿这样的身价地位,多少人等着你犯错,把你拉下来。”梅芳云是真怕,女婿都能这样对她们,会不会这样对郁初北,到时候他们头上的保护伞彻底塌了,他们还能苟活。 那天她虽然吓坏了,但事后想想,那些跪着求情的是靠什么制止了二女婿,她还有印象,所以初北绝对不能倒台。 郁初北看着爸妈焦急的神色,一再为顾君之说话的样子,甚至连苛待她们都承认了,郁初北移开了话题:“妈中午烙饼,初三最喜欢吃了。” 梅芳云见女儿不提了,眉眼间也没有气恼到失去理智的意思,忍不住松口气,这时候她就不觉得老二一直难缠是坏事了,至少有脑子,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二女婿那是能随便被问责的!能息事宁人就息事宁人:“一会我烙好了,给初三送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 郁初北没有等到爸妈把饼烙出来就带着两个孩子走了,因为听着爸妈依旧客气甚至更谨慎的一口一个大少爷、二少爷的叫两个孩子,也不想让他们不自在,直接离开了。 本以为能让两位人家宽宽心,看来用处不大,反而差点弄巧成拙,以后不提就是了。 …… 虽然得了二女儿的保证,可梅芳云依旧战战兢兢过了两天,觉得藏在地下室里都充满了危险,万一——二女婿觉得是他们告的状!! 梅芳云想想这种可能都毛骨悚然! 直到连续一个星期都没有人找他们麻烦,周围也没有风吹草动,儿子也没有特别的唉声叹气后,梅芳云才忍不住松口气,觉得还是二丫头识时务! 跟人家闹什么,是能拧过大腿还是能掰过手腕。她们这是不能跑,如果不是不能跑,他们早跑了! …… 天气已经有些凉了,郁初北的月份又大了一点,行动上也有些不方便,但因为这一胎只有一个,比怀老大老二的时候要好一些,身形保持的非常合理。 ------题外话------ 谁说我偷懒的!!┭┮﹏┭┮ 春天过敏季啊,多难受,从三月中旬到现在才有了减缓的趋势,终于能嘚啵嘚了,太难受了,这是我第二年过敏,没有经验啊,我都郁闷了,我竟然会连续过敏!我不要!我还指望彻底治疗好呢! 固本培元也吃,六味地黄丸还没吃,偏偏中医说适合我,比阿胶、陈皮更适合,我一直觉得这味药距离我好远,想不到这么近! 有过敏体质的小朋友吃过吗,帮忙介绍一下疗效啊,过敏季过去了就开始吃了,没有用的话,我就不吃了,万一补多了文不正经了怎么办! 594要节约(二更) 郁初北吃了晚饭,想让顾君之看看最近检查结果,结果刚坐到沙发上,还没有张口喊人。 顾君之起身去了书房,再喊他,他直接当听不见。 郁初北喊了他两声,不一会二楼传来书房门关上的声音,声音不急不缓,沉重大气! 吴姨见状,候在夫人一旁,战战兢兢不敢说话,顾先生已经好几天没有与顾夫人坐下来聊天了,不是说两人无交流,也有,就是……就是……像现在一样,不坐下来与夫人聊心了。 虽然……平时顾先生也不聊天。 郁初北将孩子的检查报告拍在桌子上! 刚吃完饭在落地窗上溜达的两个孩听见动静,齐刷刷看起过来。 郁初北瞬间瞪过去:看什么看。 两个孩子又扭过头,屈服在母亲没理由的怒火下。 吴姨急忙为顾先生说话好:“顾先生可能……太忙了。” “没跟他计较!”就他最近的状态,进了书房不到晚上十一点不会出来! 吴姨尴尬的笑笑,没觉得顾先生有什么不对,顾先生本就是这样性格的人,前段时间与夫人在沙发上坐闲天才奇怪。 …… 郁初北的确没有和顾君之计较,只是将易朗月叫了过来。 易朗月客气的站一旁与顾夫人打招呼。像被皇后叫来的御前大太监一般谨慎。 吴姨在旁频频给她使眼色,让他看着点夫人脸色,夫人这个月份,少给夫人添堵。 “顾董最近很忙?” 易朗月点头:“嗯。”易朗月把顾董最近密集的计划汇报了一遍。 郁初北知道他忙碌,想不到他能这么忙:“有去定期看医生吗?”这样的工作密度压力会不会太大? 易朗月没有回答。 郁初北靠在沙发上想了想:“知道了,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好,夫人。” 郁初北看向吴姨:“夜宵给他加些安神的药膳,少给他添几杯咖啡。” 吴姨心想咖啡这个事他们谁也不能做主,但也得应承着夫人:“知道了夫人。” 郁初北扶着腰起身。到了自己门前,想了想,又往书房走了几步,站在书房门前敲敲门,让他注意休息。 见里面没有回应,叹口气,她现在没有精力半夜敲他的门,半夜都不敢随便醒了,醒了再想睡下有点困难,要不然就是折腾的久了,第二天没有一点精神,孩子也闹腾的厉害。 郁初北想想,又站着敲了一会,确定他不会开,转身走了,最近一段时间放过他好了。 …… 顾君之靠在椅背上,已经半个小时没有听到敲门声音,相比于她以前的‘丰功伟绩’,她现在是敷衍了事。 顾君之心里耻笑一声,抬抬眼睛,重现将手放在手写板上,投入到接下来的工作中。 夜色寂寥无声,除了手写板发出的声音和电脑屏幕中出现的一张张构图,周围安静的落针可闻。 顾君之的画笔勾出一个转角,突然电脑屏幕一黑,接下来被一张头像取代,开着的扬声器里,传来温柔的女声:恭喜您又为您女儿赚了一个亿,所以要节约用钱,所有文件已帮您保存,晚安。 下一秒,停电了!整个书房陷入一片漆黑中! 顾君之手里捏着笔…… …… 福安庭院鸟语花香的小区休闲区内,几位衣着讲究、保养得宜的女人,坐在水亭旁的长廊下悠闲的看着不远处的孩子闲聊着。 “琳姐,你在早航季那边有认识的人吗?我想租用一天租宝。”小刘年纪最小的,人又娇俏可爱的:“明天有场酒会,时间上太赶了,我手里那两套不符合我那天的礼服,让我换礼服我又不愿意,衣服我花了很多心思的。” “早航季的哪一套?” “洛河湖畔那一套。” “就知道你要的不普通。” “普通也不会让琳姐开口了。”琳姐家做高奢香料,和珠宝界关系更密切一点。 吴太太知道这个:“他们那个系列都不在国内,我母亲最近有场私人秀也想借,所以知道一点。” 小刘可爱清秀的脸立即皱在了一起:“这么不巧,我最喜欢一套礼服这不是跟我作对吗,不管了,我不戴了,就秀我的衣服。” 几人被她任性的话逗笑了。 “没事裸着脖子去,咱有漂亮的蝴蝶骨。” “是啊,要什么珠宝,满满的胶原蛋白。” 郁初北可以帮忙:“什么样的礼服,想搭配什么款式的珠宝,我家里有几套你看看合不合适。” “可以吗,方便吗?”刘小樱立即凑了过去,挽着郁姐姐手卖娇:“一套蓝宝,蓝色的就行。” 郁初北看眼自己的胳膊:“你再摇就不方便了。” 刘小樱赶紧放手,双手捧心:“姐,我亲姐。” 王琳提醒郁初北:“她以前也真没叫我,你看才几天,你就成她亲姐了,我就是捡来的。” ------题外话------ 不是荨麻疹,不是!那个时间不能太长吧。 是过敏性鼻炎,时间跨度一个月,所以很难缠。 等我吃了六味跟你们说疗效啊,一起浪!! 595珠宝(一更) …… 郁初北坐在沙发上,翻着手里的蓝宝档案,两个孩子打打闹闹时不时就会跑过来找存在感。 郁初北将手里厚重的册子举高一点,避免磕到儿子的头,等两个儿子闹远了,又放好继续看。 顾家的珠宝分类方式多样,她现在拿的是按色泽分类的档案,每一种珠宝的出身都详细赘述在它的生平上,还有些未经打磨的原始矿种都在其中,厚厚的六本大册子,郁初北没好意思让吴姨送过去让小樱挑。 “妈,看我!看我——” “好,看你。”郁初北看着小儿子将纸飞机飞远,又低头继续翻珠宝,最后挑了三套设计比较前卫,宝石没有那么夸张的。小樱年轻,而且又不是镶嵌在王冠上,顾家很多珠宝是头冠。总不能…… 郁初北突然拿起头冠那本系列,贼兮兮的给小樱挑了两套精彩的头面过去,保证她看了放不下,又必须配服侍的那种! 吴姨夫人笑的高兴,嘴角也漏出一抹笑意,夫人高兴就行,夫人和先生总要有一个高兴的。 郁初北从成堆的蓝宝中挑了三套珠宝两套头面让人送过去,她觉得不算多。 …… 上官的晚饭气氛十分祥和,婆婆一位京剧艺术家,公公虽然在位,但为人谦和,独子从商,氛围没有那么严厉。 刘小樱又是一个活泼的,如今孩子三岁多,早已经在家多年,什么都能说上话,也就更显得气氛和谐。 门铃响的时候她想着是郁姐姐来送东西了,正好她也和婆婆说道新搬来的邻居,说她为人特别好。 洪清秀见自家儿媳妇高高兴兴的放了碗筷,很头疼,她平时和王琳关系好,两家也多年交情,借东西也就借了,怎么现在连陌生朋友的东西也借,就不怕借出是非来。 主要的是,又不熟悉,谁家的珠宝说借就借出来了,洪青秀到底不放心儿媳妇,而且人家送过来,他们坐主家的总要先打招呼,于是一家人起身向客厅走去。 洪青秀穿了一件深绿色对襟旗袍,头发盘起,眉目温柔,常年的唱腔仪态,让她看起来亲和又好相处。 但上官一家之很快发现他们想多了。门口站着五位穿着统一西装的工作员工,一人手里提着一个保险箱,每个人背后跟着一名保镖,并没有主人家露面的姿态。 上官老爷子看着这阵势,问儿子:“开珠宝公司的?” 上官恳想着:“应该是。”他平时也没注意,从妻子口中听的最多的是那对双胞胎,对那对双胞胎更熟悉一点。 洪青秀上前一些,如果是做珠宝生意的这样借出首饰到是平常,她反而放心些,但介于儿媳妇单纯了些,她看一眼珠宝的名字比较放心。 上官老爷子则转身回了餐厅,对女人这些东西没有兴趣。 三个箱子首先放在上官家的客厅内。 刘小樱没有多少,只是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郁姐姐家的收拾,每一样首饰放在一个箱子里的保管方式很常见,贵重的项梁、手镯、耳环等都值得有一个自己的房子。 刘小樱没有怀疑过它们没有资格,因为郁姐待在身上的东西都看起来非常漂亮,没道理成套的珠宝没有这样的待遇。 洪青秀也跟着看。 第l-2569号箱子第一个被打开,一套水蓝如天的珠宝在冰凉的箱子里散发着柔美自然的光泽,箱子打开的一刻,上面的鉴宝灯光打下来,让这份天然美丽,瞬间增染了魅惑人心的光彩。 蝶形的白金蓝宝项链,两条蝉翼相叠的手链,一枚蓝茧形的戒指,和一对破茧的水蓝耳坠,箱子的最底部是一条略细,碎蓝宝做成的你脚链,在灯光下一照,仿佛每个细面都散发着夺目的光泽。 刘小樱瞬间脱口而出:“好漂亮——” 洪青秀也瞬间被吸引了目光,好的天然蓝宝,不用镶嵌加工,就足以吸引人的目光。 不等她们多看两眼。, 第l-3012号箱子打开,这是一条深蓝色珠宝,比前一套色泽更润,不能走空灵的涉及路线,但因为是年轻款,走的是碎钻多层面镶嵌,项梁在锁骨处层层向下,蓝的深邃,成片成海,手链、耳环一样让人能察觉出设计师在它身上的用过的精力。 第三套走的沉稳风格,镯子半指宽,更加考验镶嵌工艺和涉及功底,蓝宝反而成了其上的点缀,在这套珠宝里,只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这一套最吸引人的是珠宝大师精湛的手艺,但也正因为如此,显得尤为突出,厚重深远。 刘小樱一时间不知道不该说什么,她知道郁初北的珠宝可能不俗,但也——她再不会欣赏也不代表她完全不懂。 洪青秀考虑的更多,脸色也凝重了几分,如此用心是故意接近这个小樱,还是有事相求。 不等两人想完,三天同系列的珠宝退下去,两天厚重也更大的箱子摆在一起,同时打开。 炫目的蓝宝裹挟着强势的历史厚重感与森严的等级制度下,它无法被超越的品级存在傲然亮相。 它们的出现瞬间把刚才三套令人惊艳的珠宝衬的黯然失色,她们不必过多点缀,无需诉说精妙,只要存在,就是凤冠权势,傲视群雄。 单是一套头饰,就足以压重的整套诰命头面! 洪青秀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就要失礼伸手去摸,又瞬间收回手,太漂亮,不能完全说漂亮,而是压重,可以抛开颜值,让人一天惊艳的一套蓝宝诰命头面。 另一套风格相对活泼,但也难掩贵气,一看就是宫妃,或者王府年轻的小媳妇会用到的重要场合穿戴,十分夺人眼球。 可以说在做工与层叠如山的夸张造型上,就将前面的三样衬的没了光彩,更不要说耗费在它们上面成堆的宝石和黄金。 “刘女士好,夫人担心您衣服的风格,特意送来五套让刘女士做主,,如果刘女士您衣服款式合适,可以留下两套。” 刘小樱还没有从满地的珠宝中回神,此刻听到这些人说话,才有种从眩晕中回到现实的感觉,不自觉的看向自己的婆婆,现在还木愣愣的。 洪青秀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上官恳见两人去的时间太长,想着不就是接一套珠宝怎么还不过来吃饭,放下孩子,到客厅叫人,就看到打开的五个箱子,其中两套耀目霸道的蓝宝想看不见也不可能,因为头冠够高,珠宝够闪,存在足够霸道。 上官恳立即走到对面去看,即便他见多识广也有种被闪了眼的错觉:“新搬来的那家是做珠宝生意的!?”这样的储备量,肯定家学渊源,成名已久! 洪青秀的目光还锁定在那套诰命等级的珠宝上,是真好看,只要会欣赏懂美丑,就能体会出每一颗珠宝在匠心独到的公益里托腮含笑的娇态度,像一位风华正茂的美人,悠然自得睥睨群雄,它又那样的资本,更有那样的出身! 刘小樱茫然:“我不知道啊?” “你怎么又不知道了?” “平时只聊孩子了,谁刻意打听这些。”刘小樱还有一点没有说,就是……她们其实都自觉各自家庭条件不俗,不求人办事,不让人攀附,都挺矜傲的不与郁初北谈这些。 也只在提到郁初北手腕上的镯子时,提了一句,她没有否认。 上官恳见自家妻子的样子,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干脆一锤定音:“应该就是做珠宝生意的。” 但这样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上官恳下意识多想:“他们与我们有业务往来?” “不知道啊。”刘小樱自然不傻,看自家丈夫看自己那恨铁不成钢的目光还有什么不懂的!但这锅她不背!急忙澄清:“我们平时在一起真的就是聊孩子,千真万确,挺多再加一条,数落……葡萄落了一地增加清洁工的工作量,不如被摘回去酿酒,一家送一瓶……” 上官恳:“……” 洪青秀:“……” 596艳冠群芳(二更) “真的!她一点没有温婉打听我们每一个人家庭的意思!真的没有!你就是觉得我听不出来,难道琳姐也听不懂吗,琳姐还送了她一瓶自己做的玫瑰膏。”那么磨工的东西,当着郁初北的面送,表示没有疏远她的意思。 刘小樱说的掷地有声!一脸严肃,绝对不是推卸责任乱说! 上官恳收回放在爱人身上的目光,皱眉,看向地上光芒璀璨的东西,他了解王琳,王家大女儿,是当接班人培养的,不像小樱没心没肺。 但——也许王家不是对方的目标呢?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刘小樱本来还在着急,但猛然看到站在每个箱子后面低垂着头并不显眼的人,顿时有种自己一家子在说什么的感觉……郁家的人还在呢! 刘小樱回神,让阿姨去倒茶,招呼大家坐:“劳烦你们跑一趟,大家辛苦了……” 洪青秀也才想起这些人来,急忙收敛了脸上的神色,也不怪小樱,这些人安静的像没有任何存在感一样,连她都忘了。 上官恳注意到刚才他走过来时这些人什么姿势,现在依旧什么姿势,微垂者首谦逊恭敬,就像主家不发话他们就不会有任何自己的行为一样,刻板、安静、沉默的诡异。 洪青秀有些不好意思,当然人家的面…… 刘小樱更尴尬,她爱人问话没有问题,是她答的太迫切,她婆婆竟然说她做事不过脑子,她还不愿意听,现在想想说的一点没错! 站在最前面的那人动了,就像一排死物一般的机器人里,突然慢悠悠的启动了一个,启动的的最初还有点接触不良的样子,非常诡异:“刘女士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客户是我们至高无尚的理念。”意识是他们不会乱说。 上官恳闻言,终于从地上的东西抬头,将注意力放在这些人身上,才发现,这些人穿着统一的灰色暗沉西装,他们的动作高度一致,就连发型都一模一样,每个人低头时下巴的弧度都在一条线上,而且每个人的长相都不出彩,是绝对不会让人记的住长相的外貌。 这些人…… 上官恳不在意这些,他更在意:“你们是哪家珠宝公司的?” 还是刚才的人回话:“器玉行。” 其他人一动不动,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甚至没有好奇的看任何东西一眼的意思,包括他们面前的珠宝。 上官恳的思绪还没有从这些人带给他的诡异感中理出头绪就听到爱人的声音! “器玉行!”刘小樱有印象,她很小的时候还去过!生意不怎么样,不是谦虚是真不怎么样。 她小时候一直以为那是一家古玩店偏偏要写器玉行,现在之所以还记得,就是因为这个名字直白的程度,还有他们的散漫工作态度。 她小时经常在那家店铺门口玩,门口长了蜘蛛网都不打扫一下,也远远到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地步,是真的没有生意!他们的活计还有工夫替左邻右舍看孩子玩。 她以为这样的店面早倒闭了,想不到现在还有!而且是郁姐家的!这感觉—— 上官恳则完全没听说过!那就是小作坊或者高奢定制,以他被母亲耳需目染这么多年却都没有听说这家珠宝公司,他们明显该是后者! 刘小樱不这么想,她觉得那是一家情怀般存在的珠宝店,是留一份祖业,警醒后人用的那种:“郁姐家原来这么厉害。” 上官恳完全不懂这个结论怎么来的。 洪青秀当儿媳妇是为了弥补刚才说出去的话,因为她没有听说过这家珠宝公司,就说明他们与厉害谈不上关系。 站在各个箱子后的人没有接刘女士这句话。 上官恳皱眉在思考问题。 客厅里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沉默下来。 连分别站在每套珠宝身后的人也不觉得他们的多思有错。但以他们这些看守城南街老宅库房的人来说,送这些东西过来不算什么。 就是夫人随便翻看了两本册子挑出来的,唯一出格些的是那些头面,说出格也只是因为现在戴的少,并不是多珍贵。 因为它们不是真品,是器玉行的几位老师傅突发灵感耗费了五六年墨迹出来,如果不是观赏价值高,顾管家就要因为他们没有打申请,以保管库房不当家法处置了! 所以在夫人眼里,这些东西送出来应该在不出格的范围内,真正的古董,以夫人的资历,夫人也不会轻易动。 可外人未必这样想。 气氛继续沉默着,他们更安静的沉默着,这些沉默的习惯,老宅里的人都拿手。 刘小樱想说点什么打破平静,但好像……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郁姐,顿时有些紧张,急忙冲老公和婆婆使个眼色,接起视频电话,声音甜美活泼:“郁姐姐!” 洪青秀胳膊上顿时一层鸡皮疙瘩,不过也只有她,这时候还欢脱的起来。 上官恳的注意力立即移了过去,重视了三分。 开过口的那个人像进入待机状态的激起,沉寂了下来,融入到五位同样代价的群体中。 …… 顾家的复式楼层内,郁初北穿了条九分袖浅紫色v领大花及脚裸的孕妇长裙,洁白纤细的手腕上带着木质的镂空手镯,衬的她肤质更加细腻白皙,走动间衣摆欢动如涟漪。 郁初北笑着打开冰箱,取了一盘水果,笑意盈盈,随着她从餐厅走出来,视频的镜头一直跟着她的身影移动,对方的画面永远在她正前方三步之外:“叫的这么甜,这是满意姐姐的眼光了。” “满意,太满意了,超出我的预期,郁姐以后就是我的挚爱。”撒娇卖萌的声音,丝毫没有刚刚的芥蒂,而且她真好意思,郁姐姐肯定把她的珍藏都拿出给她了,多么热情的小姐姐。 顾临阵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即抛弃自家正面墙的鱼缸和在自己脚边游来游去的与,急忙跑到妈妈脚边。没办法,妈妈开的单人视角,只有这样才能看到里面是不是他想的人!结果果然是他想的阿姨:“小首!小首哥哥!” 吴姨候的远,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二少爷一眼,第一声明明叫对了,为什么还有第二声。 顾临阵没有看严厉的吴奶奶,还在喊他的小伙伴! 吴姨见目视没有效果,便垂下目光,她们有严格教导二少爷不能打断长辈聊天,但夫人带孩子后,她们就不管了。 顾彻听到声音,也走了过去。 上官景听到声音,饭也不吃了,从保姆手里滑不留手的跑出来,跑到妈妈的镜头前,看里面两个小弟弟,他笑笑,并不嚷嚷,平时和顾彻比较玩的来。 顾临阵急忙冲小首打招呼。 上官景只是笑,笑容腼腆又难掩开心。 但小孩子没有什么说的,就是活泼一些的顾临阵也只是一直叫对方的名字,看着对方傻乐,隔着屏幕没有平时在楼下那么畅所欲言! 郁初北自动忽略儿子的招呼,吃口水果,笑着看向小樱妹妹,人已经走到沙发前坐下:“选好没有,头面好不好看,要不要跟王琳换件旗袍,让你艳压群芳。”说着自己先笑了。 因为她还没忘刘小樱挑珠宝并且拒绝王琳的红宝就是嚷嚷着要艳压群芳,用衣服和首饰的完美搭配闪瞎所有人的眼:“我可是千挑万选成全你的,是不是很感动。” 郁初北觉得如果刘小樱不介意,戴那一套小山头饰去,绝对夺人眼球,闪爆所有人!用一颗恶搞的心,成全全场笑点多舍己为人! 郁初北想想那场景,又忍不住笑了!“姐还等着引你引领潮流,成为新一代时尚达人,效仿者众呢!” 顾临阵爬了上来,眼睛亮亮的:“小首。” 上官景被妈妈抱进怀里,头往前探着,要接过自己的好朋友。 刘小樱将手机拿远一些,自己吹的时候觉得没什么,现在被婆婆一听尴尬的要死,赶紧挂耳机! 597可以(一更) 她对自己吹出去的话不后悔,二不二也不在乎,但在婆婆面前,咳咳,会收敛一二。 郁初北见她戴了耳机,往嘴里送水果的动作一顿,急忙坐正,用嘴型问:“没事吧?有人——” 刘小樱点点头,把儿子往前面送送,让他看的更仔细。 郁初北顿时收敛了:“喜欢哪一套?” “你还说,令两套我能戴我,把我脑袋压弯。” “能戴,你把里面的复装拆开,外面的一层很漂亮的,简约又大方,虽然微夸张但设计感很足,保证你突出却不突兀。” 刘小樱赶紧摇头,那也够耀眼的,不行不行:“我选那套水蓝色的吧。” “水蓝色?你把裙子摆出来给我看看,我看看还有其他水蓝色的吗,给你再挑一套。” “你还有?” “有呀,我平时不出门,不怎么戴。” “你老公家以前以前卖珠宝的。” “卖吧,我爱人的奶奶非常喜欢宝石所以家里有一些,我也喜欢。” 刘小樱赶紧点头:“我也是,我也是,那套深蓝色好漂亮,但我怕我不够压重,反而让它压了我,你家那套那么夸张的皇冠还能拆开啊。” “能,它是现代工艺品,你把它拿过来,我教你怎么拆,能拆出好几套头饰,制作出它的师傅真是太厉害了。” 刘小樱放下儿子将那套高一些的头饰搬出来:“我就这样般可以吗,会不会被我弄坏。” “没事,坏了修一下就行了。” 接下来两个人像拆套娃娃一样,一层一层的往下拆,拆出来的小东西就像从一座装修精美的别墅里搬出来的高奢古典家具,十分有看头。 刘小樱已经兴奋的抛弃了那套水蓝色的宝石,她要该穿旗袍,用自己拆出来的一套简约却仿若垂柳燃烟的钗環。 上官恳在两人女人的注意力全放在珠宝上时,早已经耐心用尽,转身上楼。 反而是洪青秀十分好奇的在一旁看两个人拆这套头饰,彻底开了一次眼界。 小首已经看腻了顾临阵。 顾临阵也顾彻也早已经不在自家客厅。 客厅里只有三个女人针对一副头饰套滔滔不绝的惊叹声。 上官恳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下意识了看了一眼门口位置,那几个人依旧保持着他上楼的的姿势,一动不动。 …… 顾君之从外面回来。 郁初北看了一眼门口,准别结束交流:“剩下的你让他们带回来就好……不用谢,上次把你家小首撞到的事你不也没有计较。” 刘小樱赶紧让郁初北别挂,把自己刚才和老公的对话与郁初北说了一遍。 洪青秀觉得幸好自己没有露脸。 郁初北笑了:“没事……真没事有什么事,如果你突然送了几个集装箱我也那么说……嗯,拜拜。” 郁初北挂了通信,看向顾君之,玄关,楼梯哪里还有顾君之的声音,他已经上楼了。 顾管家见夫人突然看过来,急忙垂下头装不存在。 郁初北心里觉得好笑,她起来像要迁怒与人的样子:“他吃饭了吗?” 顾管家听夫人语气正常,中口气:“刚才问过易朗月,说是吃了,只让我们准备夜宵。” “哦。”吃了就行,郁初北起身,将空了的盘子—— 厨房里已经又佣人出来端走了夫人手里的盘子。 郁初北走到楼梯旁,压低声音问顾管家:“我没有得罪你们顾先生吧?” 顾管家不明白夫人为什么这么问,好像:“没有吧……”却不怎么自信?可应该没有才对? 郁初北也觉得没有,就那天他晚上他离开后,一直奇奇怪怪,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因为身体情况不总是往前凑,他恢复如常了。 郁初北总体觉得君之人很好,也不用操心,只要不是他觉得家里让他不舒服在生闷气,他想就行。 其实彼此已经是成年人了,对于上次半夜给他断电的事,挺不好意思的,要是她正在看书,突然被人来这么一下,就算是为她好,她也未必没有脾气。 所以她只做了那么一次,怕他生气没有再弄,而且如果他有正事,他可以让顾管家开闸。所以,她……应该没有惹到他…… …… 易朗月今天终于松口气,顾先生冷淡的脾气终于调整过来了,这也是这位顾先生的优点。 易朗月今天做事都积极了三分。 …… 郁初北感觉到了,顾君之今天似乎情绪不错,具体表现在,吃完饭后他没有当所有人是空气直接上楼,而是早餐桌前坐着消失。 郁初北照旧围着茶几吃水果:“过来啊。” 顾君之看向她神色自然。 郁初北招招手:“从咱们楼下摘的苹果石榴,味道特别好,过来尝尝。” 顾彻、顾临阵要下手,郁初北赶紧让他们松开,让吴姨帮他们把石榴榨汁。 两个孩子兴冲冲跟在他们后面榨汁去了。 顾君之坐了过来,扎了一块切块的苹果吃了一口,又扎了第二块。 郁初北看他一眼,难得能感觉他如此平易近人的时候:“有好事?”苹果脆爽的口感在口腔里绽开,甜甜的味道很怀旧。 顾君之放下牙签靠在沙发上,不说话。 郁初北见他不说,又吃了两口苹果,打开电视,声音放小了一些:“吃完的菠菜是顾临阵从楼下拔的,说给你吃炒鸡蛋,踩了一脚泥,还得帮张爷爷收一个拢才能得到一小盘,会不会很感动。” “……” “我发现二车对你对挺好,不过大车没有帮你拔,哈哈,大车也没有帮你摘苹果,这苹果是我摘得。” “……” “好吧,你大儿子什么都没有做,我发现她不是一般的爱干净,二车一脚泥从地里出来,兴奋的向他展示劳动成果,他立即就闪了,笑死人了。” “……” “还有小首,刚踩到泥地里就吓坏了,也不敢大声哭,也不敢往前走,我觉得过沼泽也不过如此,不过小首真的很安静,做什么都有点怕怕的感觉,像个小女生一样,小哲倒是出乎我意料,他在菠菜地里很安静的拔草,而且今天我才发现,咱们这里的老爷爷老奶奶都对他挺熟悉的。” “……” “你最近有空吗?上官家,就是小首的爸爸妈妈请咱们吃饭,谢谢我借她珠宝。” “……” 郁初北挑一快哈密瓜放进嘴里:“没空就算了,我们两个带着孩子随便吃一吃,就是沟通一下邻里之间的关系,认识一下,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 郁初北举着手里的苹果块:“这句总该回答一下吧。” “……” 郁初北把苹果放进嘴里,嚼啊,嚼吧,嚼吧……“好吧,我去问易朗月你的行程。” “……” 郁初北想想又不对:“你要是去了不会就这脸色吧!我是去加深两家关系还是去让人看你脸色的。” 郁初北认真思考其中的利害关系,有看了眼闭目眼神,完全进入自我装填的顾君之,觉得还是算了,难道让人小首一家看他脸色下饭。 郁初北扎了一块苹果放到他嘴边:“张嘴,我觉得还是不要让他们觐见你老了,万一人家是因为你儿子上次打人儿子的事暗害您呢,让您金尊玉贵的身体暴露在危险里,我怎么对得起顾家江山,啊——张嘴。” 顾君之睁开眼瞥她。 郁初北肯定的看眼手里的苹果:“吃啊。” 顾君之张开嘴。 郁初北帮他塞进去:“好吃吧。几位老人家真有意思,他们决定明天去几条外的借口卖苹果,你说他们会不会被赶回来!” “……” 郁初北笑够了:“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农科大去,至少他们的地盘,不会被打。”郁初北又吃了一勺鲜红的石榴籽,入口满嘴甜汁,满足又过瘾。 “可以去。” 郁初北正陶醉在石榴籽带来的满足里,闻言,没有回过神来:“去街口卖苹果?” 598倒霉一点(二更) 顾君之看她一眼。 郁初北被看的——突然恍然回神!但没有高兴的感觉只有微妙,因为顾君之的性格确实不适合联络邻里感情,于是郁初北又吃了一口石榴籽暖胃。 顾君之不觉的自己有问题,只以为她还没有回过神来,久久等不到她回答,于是又看向她免得她太过高兴。 郁初北慢慢的嚼完,秀气的将籽吐进盒子里,他这样的做派去,绝对不会给人留下好印象,但他好不容易有这样的雅兴,拒绝了,打击他的积极性。郁初北吃了一块火龙果。 顾君之的脸色冷了下来。 郁初北转头问他:“你这两天哪天有空?” 顾君之脸色好了一些:“明天。”然后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没有耽误我事。” 郁初北听懂了,愣了一小,随即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笑着笑着,笑意一点点扩大,最后忍不住笑的肆意又好笑,他真是……对他自己太自信了。 顾君之向来不理解她的笑点,只当她太高兴。 郁初北擦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也放下心来:“明天不行,明天他们有晚会,时间不合适。”郁初北说的颇惋惜:“不如明天咱们带孩子出去吃?”又神采飞扬起来。 顾君之想了想,肯定的看向她:“后天也可以。”她刚刚那么高兴,不必让她失望。 郁初北低头吃火龙果,嘴角依旧上扬,心里真的是……“好啊,你真好。” 顾君之顿时满意了,郁结了几天的心情勉强好了一些。 …… 翌日,郁初北温柔的送走了玉树临风去上班的顾君之,急忙叫来顾管家:“顾君之与人出去吃过饭吗?” 顾管家下意识回答:“宴请去过,夫人不是还陪顾先生出席过木家的——” “不是公开场合的,私人关系的那种?”顾管家立即想起吴姨昨天跟他提的问题,顾家制式的官家西府都有些撑不住老人家腿软的程度,而且说实话,他老人家神色有些垮,给了夫人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目光。 郁初北明白了,呵呵一声,所以换个问题:“顾叔觉得问题大吗?” 顾管家没有客气:“很大。”邻里之间非工作的关系,谁愿意看人脸色捧顾先生的脚,一句玩笑话开出去,顾先生听不懂的不捧场,气氛首先就活跃不起来,还会被顾先生弄的尴尬:“不过,我们可以派人这两天私下向上官家提一下先生的身份。”如此的话顾先生冷淡一些,对放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我们两家没有合作吗?” “没有,上官家生意一般。” 郁初北看顾叔一眼。 顾叔目光坦然:“真的不算大,至少与天顾没有合作。”说完等着夫人指示,需要提前以势压人吗? “算了。” “好,夫人。” …… 下午四点多,郁初北开着视频看着投影中漂亮的温如古代大家闺秀的温婉女孩子,惊讶的忘了涂护手霜。 刘小樱一袭浅蓝色立领小旗袍,旗袍的裙摆改成了拖地成群的大摆,头发高高盘起,上面并排连续插了三枚金簪,每枚金簪首部垂落着金线追着的深蓝色宝石,磨砂蓝宝与通透蓝宝,在金穗上交相生辉,闪耀又夺目。 右侧的发鬓上一朵盛开的牡丹簪,簪身完全没入乌发中,只余六朵硬币大小的牡丹花贴在乌墨色的头发上,犹如天生地长般活灵活现。 牡丹身即便透过屏幕也不显色匠气,反而像是六朵真花一样,比之更加剔透精巧。 刘小樱见她夸张的样子,顿时跺跺脚:“你又来!” 郁初北喊冤:“我是真惊呆了!你前天让我看的明明不是这一身啊。” 刘小樱提起来就开心:“为了这套首饰临时换的,好不好看。”说着让形艺师帮她拿着手机,自己提着裙子转了一圈。 她像一位真正的宝玉美人,头上的蓝宝,手腕上的缂丝手环,身上的旗袍,不管哪一样都不喧宾夺主,相得益彰,美不胜收。 郁初北看着她笑盈盈的充满生机的眼睛,迫切的等着人夸她的小样子,跟感觉的美人如玉,娇俏动人:“好看。” “我也觉得好漂亮的,这是婆婆特意给我改的,我好感动,你不知道我婆婆那个人平时多宝贵她这些衣服,想不到竟然为了我改了下摆设计,我都感动哭了。” “说明我们小樱可爱。” “什么呀,是你的珠宝美丽动人,不过主要还是我撑的起来。” 郁初北切她一眼,就知道她谦虚不过三秒钟:“宴会还有两个小时开始?” “嗯。”刘小樱先早已经不担心宴会了:“这是我第一次试穿,我本来还有点紧张的,现在我就想快点出去秀我的脸,美的让她们闭眼,想想好激动。” “这么赶。” “是啊,所以我是不是应该很感动我婆婆的雷厉风行,我本来想着婆婆准备不出来就选我的长裙,想不到婆婆赶出来了,她真好。” 郁初北赶紧认同:“给你打电话是告诉你件事?” 刘小樱照着镜子,还没有从自己的美色中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如果身在古代,也能艳压群芳,少说也是一位妖妃。 郁初北被她自己美的样子又逗乐了:“你不是非要客气请吃饭,姐姐我决定成全你的用心,不过先提醒你,我家那口子你把嘴皮子说破了他也不想不起回你一句话,让你老公不用白费力气跟他沟通。” 刘小樱还在自己美着,闻言回头看向屏幕:“啊?” “字面意思,认真听取,真不爱说话,我本来不想带他去的,结果一问,他竟然有时间,你也是倒霉,请客碰到他有时间的时候。” 599怀孕(一更) 刘小樱终于从自己的美貌暂且抽离出一点,眼睛挣得大大的充满了疑惑:“那么闷?” 郁初北认真的点点头:非常。 那刘小樱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了,直接接过手机,让形艺小姐姐先出去,没形象的歪靠在沙发上。 但盛装下依旧难掩她的姿色,小脸却抱怨的皱成一团,不吐不快:“我老公也很闷,不光闷,说话还噎人,出身好,事业一帆风顺,那种少爷脾气你明白吧,从小到大就不知道什么是为别人着想,恋爱的时候,他不高兴了转身就走,天,我难道就倒贴的吗,我真的是……你懂吧……” “懂,懂。”郁初北真懂。 刘小樱大手一挥:“所以让他们互相伤害吧,就当为往事报仇!” 郁初北心想那可能得大仇得报,敢刚要说话,就听到她那边传来看门生,小樱扭头看了过去。 郁初北没有再打扰她,说了再见。 …… 上官恳来看看她试好礼服没有,快要出发了,她急急忙忙上来换礼服换妆容,一会不满意还要换回来又是耽误两小时,也不嫌麻烦。 刘小樱回头。 少女如从枝头跳下来的青杏、含苞待放的桃花,瞬间跃入来人的视线鲜活灵动的让人想咬一口,呵护在心尖娇宠。 刘小樱急忙起身,完全没美女的自觉,她平时喜欢乱说,但不表示她不知道自己姿色一般,而且,她配上官恳,嘿嘿,她承认,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高攀的,不是指家世,是智商:“我好了,好了,可以走喽。” 上官恳看她像活过来的闺阁少女,走向她的美好年华。 刘小樱见他在看自己,赶紧重申:“妈说这一身可以!”然后又忍不住求证:“可以吧?” 上官恳收住心神,伸出手弹弹她头发上摇晃的朱钗,下一秒却,直接转身下楼,随便扔下两字:“凑合。” 刘小樱的神色差点没有垮下来,怎么能是凑合,忍不住晃晃头上层层流苏,觉得很好啊,垂下的金光像四月的碧柳一样,钗子本身就能好看呢! 刘小樱看他头也不回的样子,只能撇撇嘴更上:“不懂欣赏。”人已经蹦蹦跳跳的追了下去,挽住他的胳膊:“我和郁姐约好吃饭时间了,你把后天的时间腾出来。不许说没空!” 上官恳对上她的眼睛,突然伸出手把她困在楼梯上。 “你……” 上官恳垂下头:“……” 刘小樱开始踢他:“……要补口红很麻烦的……” …… “怀孕了!?”郁初北急忙将手里的鱼食交给顾彻,脸上露出笑意,转身从鱼墙前走开:“恭喜啊,几个月了?” 顾临阵看眼妈妈,但还是喂鱼更有意思,继续热火朝天的摇动着升降机,看看食盒一点点向上,向上,向上…… …… 孟心悠从医院出来,脸上带着笑意,长发微卷披散在肩上妩媚动人,她打开车门坐进去这段时间,已经吸引了很多视线:“两个月了,医生说一切正常。” 郁初北:“我请客?现在就有时间,赏不赏脸。” 孟心悠笑:“半个小时后见。” …… 因为不是用餐时间,餐厅里的客人不多。 郁初北定了一个包间,从这里可以俯瞰半个繁忙的都市。 孟心悠笑容平和,整个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从里到外都是女人的魅力。 孟心悠撩撩头发,一双不魅而天然冶艳的眼睛光彩夺目,她喝口果汁,唇角的蜜色虽然失去了少女的饱满,可却是熟透的香气:“看我做什么?认不出来了?” 郁初北托着腮,看着她:“佩服你的执行力,保密功夫还做的这么好。结婚吗?”郁初北觉得可能性不大,她无法想象对新奇事物要求很高,感情没有定性的孟总成家的样子。 孟心悠笑了,她从果汁上把手移开靠在座椅上,看着多年好友,身上的气场虽然放柔了一些,依旧难掩她过于强硬的压迫力。 她从来都知道她和初北不同,初北是居家生活中传统女性的柔美,也是她永远做不到的,甚至以前还有些看不起。这么广阔的天,不自己出来看看,活在别人的庇护里,却想要的很多,简直令人不耻! 如今她们相识真没多年了:“结婚。” 郁初北抬头,惊讶的看向孟总! 孟总笑的更加随性,肆意又美艳!带着十足的侵略性,像一直随时会捕食的雌豹,掌握着食物链的主动权。 郁初北看的晃了神,觉得此刻孟总身上的光与夏侯执屹他们的锋芒是一样的。 他们追求的最高境界是权利是事业,家庭是负缀在其上的附加品可有可无。 她甚至觉得孟总不会允许任何人驯服她,她要在她的世界里称王登顶,哪怕辛苦,哪怕拼搏的路付出百倍艰辛,她也不会寻求安逸放弃主动权!可如今她说她结婚?! 孟心悠看着她还想以前一样的目光,顿时哭笑不得:“你可是堂堂天世集团的郁总,论工作成就、手下员工、商场地位,比我成就高的多!能不能矜持点!” “我是靠裙带关系上位,能一样吗,俗称吃软饭!”郁初北说的理直气壮。谈能力她撑死是个经理级别!与孟总能自己燃烧的力量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好,你说什么是什么。”孟心悠晃着手里的果汁,看着被子里的液体…… 郁初北觉得她晃出了喝红酒时的漫不经心。 孟心悠看向郁初北,其实在知道怀孕的一刻,她难得有些身位女性的错觉,虽然薄弱,但也有过。 可是下一刻她发现,她依旧无法体会更多那种血脉相亲的感觉,而是,年纪到了,她想要一个孩子的理性。 然后她放下果汁,坐好,看向初北,初北是个女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柔美光辉的美,她今天穿了一件低奢牌子的长袖a字裙,却也遮不住快到时间的肚子,头发束成马尾,没有妆容,只有手腕上带了一枚木镯,其它再无装饰。 但却给人岁月静好的宁静,家居安乐的定力,是上个世纪不会被生活压垮的女性韧柔。 郁初北摸摸脸:“好看?” 孟心悠瞥她一眼:“是啊,天仙。”她想到了那天在医院看到的顾君之,年轻、桀骜、霸道阴冷,那个男人怎么看都不会低头看到郁初北的存在,可他和初北,已经结婚三年多了:“我结婚有什么好惊讶的?” “因为你心不在家庭上,对男人也不认真,还要提醒你别的吗?” 孟心悠赶紧让她停住:“不了不了,我还不想记起来,但我是一位有契约精神的人。” “倒也是。”郁初北像是无法想象她穿婚纱,她觉得孟总是穿西装的一方,虽然她总是穿裙子,提醒所有人她是一位女人,可也行二米八。 孟心悠神色随意:“我虽然不排斥做单亲妈妈,但孩子不是我,万一孩子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呢?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最大限度的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这也算我为数不多的送孩子的礼物,希望能弥补一些我最为母亲的不足。” 郁初北竖大拇指:“好悟性。”还没有生,记忆已经为不想负责找好了退路! “你在讽刺我。”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好无辜的! 孟心悠直接扬手:“服务员,她这里不要茶点了。” 郁初北:“……” 孟心悠神色自若:“他是大学老师,人挺无趣的,普通共性阶层,但工作时间宽松,作为情人我肯定不会选他。 可作为父亲,他很合适,他的工作性质能让他最大限度照顾孩子,而且他是独生子,父母性格宽,从事相同的行业如今和都已经退休,又都有时间帮忙照顾孩子,你知道我很忙,事业上我不会放弃,没有时间照顾孩子,相比于我为孩子找一位保姆,我更倾向于找三位亲人,情感上比较划算。” 600父亲的角色(二更) 符合孟总的性格,孟总不是那种口头上说不婚却在等待s级男神的女强人,孟总是真没想结婚。 孟心悠声音强势:“婚礼我是觉得可有可无,但他父母那边却有要求,所以要快,因为我下个星期出差。” 郁初北不觉得孟总的要求稀奇,她只是稀奇:“既然有人会同意你这些要求?” 孟心悠不奇怪,现在男女工作压力都大,不是每个男人都有条件功成名就,有的更愿意被养在家里,不过这里就分三六九等了,耐得住寂寞的和耐不住寂寞。 她找的这位孩子爸,被强势的爹妈教养的太过,沉闷的没了冲击力,偏于弱者了:“确实谈过了……”想起那天他惊讶的神色,和想抗争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的样子,她一点不觉得奇怪。 郁初北比较不解:“孟总你用了手段吧?”要不然再软的男人,也不会接受这个结局,尤其对方大学老师,也已经三十多岁,不是十八九见了孟总一点思考能力都没有,只想与之白头到老的纯美男孩子。 孟心悠笑了,笑的十分爽朗,也没有否认:“我可勾搭了他半年多,后来在生活中潜移默化的意思暗示的很明显,他是想过分手,但我难道不会去他宿舍楼下等他吗?” “孟总,小弟佩服!” “少戴高帽。”孟心悠神色郑重了三分:“我也觉得我不会是一位好妻子,至少我无妨想像未来的人生一直让我重复单调的生活,我会不会有另一种冲动。 但换个形式想,没有任何投资是不需要付出的,我既然想要一个孩子,想孩子身心健康,当然就要付出代价,至少在他十八岁之前,我尊重和孩子父亲之间的关系。” 郁初北恍惚觉得还是女人走入婚姻后想的更多,即便是孟总也没有例外。至少换成一个男人,结了婚也未必愿意做这样的让步。 孟心悠看着郁初北柔和的神色,神色也温柔下来:“你看起来很惋惜的样子,我没有在外面彩旗招展让你失望了?” “怎么会,又不是什么好事。” 孟心悠摇头,似乎陷入另一种感觉里:“其实很刺激,能克制住那份悸动,很吃力。” 郁初北看着孟心悠。 孟心悠也看着郁初北。 两人笑了一下,又分开,都不是纯情到老的小姑娘。 孟心悠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最近忙没有时间聚,差点忘了:“你为什么称呼高成充高医生?” “他是儿科医生啊?” 孟心悠看着她,眼睛望进她的眼睛里,一字一句:“我觉得不是!” 郁初北闻言诧异的发现,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还有种,不是就不是的无所谓感。 愿意是什么就是什么。她更好奇:“孟总怎么知道的?!” 孟心悠笑的意味深长,眼底的光璀璨生辉! 郁初北顿时有种:“你……你跟老师在一起的时候竟然还……”发现自己演不下去了,又恢复如常,她只是没想到孟总和高成充……这不是典型的美女与野兽吗! “很够味!是一个不错的能长期维持一定关系的人,而且很谨慎,至少我层想过如果我的孩子能长成他那样而已不错,甚至不介意他不会参与孩子的生活,但是他很谨慎。” “不意外,他们那些人呼吸出去的二氧化碳都能再处理一遍,才会考虑要不要呼出去。” 孟心悠笑了:“对,就是那种,明明那么man,细节上能要命,不过也因为那样更有魅力,可惜啊,从此十八年不能约,人生遗憾啊。” “那没办,再不生,也耗不起了。” 孟心悠觉得果汁也不应该给她点:“你真不在乎他做什么的,我听书他还带走过大车和二车。” “左右就是见不得人的那点事。” 孟心悠觉得很有道理,高成充不像是循规蹈矩的人,身上那股气势是在她们这个领域很少看到的危险和阴狠! 郁初北没有提起郁初四,孟总众多猎艳名单里,微不足道,甚至不足以被提起的一个:“说说孩子爸,什么时候约出来一起坐坐。” “婚礼那天吧,马上就到了,说起来……”孟心悠笑了:“他是我千挑万选的,说起来,他那个人比较被动,凭他自己的话,一辈子就在讲师这个位置上到头了。 他喜欢厨艺,花草,人无趣却有耐心,他可以一整天在阳台上伺候他那些花花草草,然后打扫卫生一日三餐,你知道的我工作时间忙,很少可空闲在家,刚开始找上他,就是一时新奇,但当你不管什么时候回头,他都在哪里,仿佛时间没有流动过,静止了一样,那种感觉——让我觉得毛骨悚然,生命毫无意义。” “所以?你把他甩了?” 孟总没有否认:“后来想到了孩子,对弱小的生命来说,他那样的巢穴适合幼生……” 好一针见血的冷血评价:“你说顾君之是不是也是这么想我的?” “你还要觉得与有荣焉吗?” “为什么不!这是时间赋予我们的技能。” “能将不思进取说必成生就,难怪顾君之现在还没有和你离,你是不是对那小孩洗脑了。” “比不得你洗脑的男孩子多。但能看上孟总,应该也是一位向往激情的人。” “激情什么,安于现状而已。” “人家那是贤惠,所以恭喜你,终于为孩子千挑万选了一位好爸爸。” “确实值得恭喜,干杯。你家那位最近怎么样,最近没有听到他什么消息?” “替别的公司打白工了呢。” “哪家?人还外租。” “天顾。” 孟心悠茫然了一瞬,瞬间想起什么,眉目从即将为人母的柔和化为了强势。 郁初北不避讳孟总知道一些事情,如果能帮到她当然最好。 601杨晨(一更) …… 顾君之刚进门。 郁初北已经乖巧的扑上去抱住他,一袭粉色的软质纱裙,头发散落在一侧,白白净净的也能像个小女孩般撒娇:“亲爱的,你回来了。” 顾君之进门的动作僵了一下。 吴姨垂着头,还算适应良好,毕竟夫人早已经在这里准备多时,她老人家尚算淡定的为顾先生将拖鞋放好,默默的候远了一些。 “我想你了……” 顾君之被抱了一个措手不及,不知道她又拿了什么剧本,想推开她,但碍于她身体情况,勉强伸出一只手拦着她的腰,向前两步,神色冷漠的换鞋。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才六点。当没有听见就对。 “你爱不爱我……”郁初北完全没有被他的不解风情影响,点着脚尖想将脑袋放在他肩膀上,最好再拦住他的脖子,能扒下来靠着耳朵说话更好,最终觉得不现实,只能在矮小面前低头,将头放在胸口。 顾君之换好鞋,松开手。 郁初北见他要跑,那还行!快书将他推在玄关的墙上,压住他,声音甜甜软软的撒娇:“你说嘛,你到底爱不爱我……” 顾君之靠在墙上,一动不动,像个大型破布娃娃。 吴姨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顾彻、顾临阵从楼上跑下来,跑了一半,被顾管家用玩具哄着又上楼了。 郁初北侧着身靠在顾君之身上,手指攥着他的衣领:“我今天特别想你,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看到你。”郁初北没有说谎,她紧紧的靠着他。 顾君之感受到不同以往的依赖,面无表情的神色松动的看向吴姨。 吴姨不用抬头仿佛就能感觉到,她默默的上前两步,开口:“夫人去见了金盛的孟总,孟总怀孕了,这周结婚。”说完又沉默的退回了刚才的位置。 顾君之微不可查的松口气,仔细想想,想不出这件事与初北现在突然充沛的感情有什么关系,他伸手放在她肩上,想将她推开一点。 “我不要。”郁初北环住他的腰,不愿意:“让我抱一会。” 顾君之不,推她的力道重了一些。 “啊——” 顾君之烦躁的松了手。 郁初北嘴角漏出一抹笑意,环着他腰的手更用力了一些:“……我最爱你……” 顾君之嗤之以鼻,他不动,但不信她的话,他可没有动了她父母还能让她包庇扫尾的能力。 “你上班累不累……”郁初北靠在他胸口,抱着他,声音柔软的像安心挂在他衣服上的附属品。 “累——”所以i你要不要让一让。 “累?——那你站在这里歇着吧。”郁初北松开他的腰,不高兴的让开一步:“小气。” 顾君之才不管她说了什么,整整衣服,看到她不高兴,心情就不错,毫不犹豫的转身上楼。 郁初北只能冲楼梯喊:“顾叔做了你爱吃的,快点下楼吃饭!”然后看向吴姨:“我是不是老了,换了小樱软软甜甜的撒个娇,听的人心都要酥了。”果然还是有病比较好。 吴姨笑着开口:“夫人正当年。” “可你们家顾先生还年少!!!!年少啊!”随后三个字冲着楼上说的! 吴姨不敢接这话。 …… 晚饭十分丰盛,顾彻、顾临阵吃的十分尽兴,还不忘着急的瓜分完最后两块甜甜的小南瓜。 郁初北的筷子就这么悬在空了的盘子上空一动不动。 顾彻、顾临阵想了想,顾彻先将手里的切的方方正正的小南瓜放了回去。 顾临阵也放了回去。 郁初北夹起来吃了,顺便给顾君之夹了一块。 顾君之嫌弃不知道被顾彻、顾临阵那只手抓过,又给初北放都进她碗里。 郁初北无所谓,都吃了。 一家人吃饱饭,懒洋洋的坐在客厅里消食。 顾彻围着爸爸妈妈坐着的沙发跑了两圈,被吴姨喊着去喂鱼了。 郁初北枕在沙发上,腿放在顾君之腿上,望着高高,装修精美的天花板发呆,觉得伸出手,天花板就像月亮那么遥远。 顾君之任她的脚放在腿上,坐在沙发的另一头闭目眼神养神。 晚饭后安静的客厅里,除了两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什么声音都没有。 手机铃声想起的时候十分突兀。 郁初北停了一会,才懒洋洋的伸出手,不走心的够了两下,没有够到,收回手继续看着天花板发呆。 顾君之坐的远,闭着眼,手放在她腿上,有以下没一下的帮她捏着,更不会帮她拿。 茶几上的手机亮起又熄灭,两个人心安理得的坐着、躺着。 不一会手机铃声又响起。 郁初北照例伸手意思了两下,又缩回手看着天花板,顺便提醒顾君之用点力。 顾君之手法不变。 客厅里的两个人又恢复半死寂装扮。 手机铃声一一遍遍在茶几上响起。 佣人轻手轻脚的从厨房出来,双手将茶几上的手机递到夫人手里,又快速退了回去。 郁初北看眼来电显示,点了免提,双目还是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不想回神:“喂。” 里面传来刘小樱歉意难过的声音,她换了家居服,整个人显得小巧又容貌精致,像刚出大门的毕业生。 她一个人刚刚在房间检查完朱钗的受损程度,如今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吹冷风,将她不小心将朱钗弄坏的事跟郁姐说了一声。 郁初北闻言,本懒洋洋的神色,稍微精神了一点:“坏了就坏了,小事,别这么郑重其事的,开心一点。”听着都要哭了。 刘小樱望着遥远的的颜色,本来就茫然的情绪突然有些没来由的想哭,但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哭的,刘小樱就絮絮叨叨的把自己不小心把头钗弄坏的事情说了一遍:“对不起啊,你好心借我,我却给你弄坏了。” 过程这么复杂吗?郁初北感觉……好像不太对:“没事,几根尾钗而已,修一下就好了。”她好奇的是另一件事:“你跟杨晨晨认识?” “郁姐也认识?”刘小樱好奇。 “认识那么一点点……” 刘小樱的声音没有什么精神:“我也不熟,但据说是我学妹,她家早几年宣布破产了。” 郁初北还有印象:“她干嘛针对你?”簪子戴在头上是那么容易说扯掉就扯掉的!有仇? 刘小樱闻言突然精神了:“你也觉得她针对我吧,我也觉得,可上官恳偏偏说我想多了,可我……就是觉得她针对我!哪有好巧不巧的她就把酒偏偏洒到我身上,我当时站的非常远,而且还在低头捡东西的时候,头上的金坠偏偏还勾住了她的纱裙,她还没有发现,转身想帮我拿餐巾纸的时候,直接将我的头发扯散了,怎么会那么巧,我那时候简直——”丢死人了!艳不艳压群方,出那么大的失误,她是完全没有想过的。 是啊,但是郁初北听刘小樱语气不对,没有继续:“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可刘小樱不觉得:“那时候她明明没有在我身边,而且一开始她也没有穿纱裙!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哪有那么多巧合,我觉得她就是故意的!”可为什么针对她?她有点不敢想:“总之她——” 郁初北打断她几乎控制不住的的语速:“她跟谁进去的?不是破产了吗!” “谁知道!”刘小樱说完又觉得自己口气不好,冷静了一些:“她跟丁家的小女儿是同学。” “哦。那就是她嫉妒你好看。”郁初北尽量语气轻松。 刘小樱闻言有那么一点高兴了,心情开朗了一点,她也觉得今晚的打扮好看:“而且我很大方的,当场都没有生气,只是上楼换了衣服,换的我原来准备的那一套,幸亏你说让我多带了一套珠宝过去,我带的那套水蓝色的,也好漂亮,很多人都跟我问起你那两套珠宝,我果然是怎么打扮都很美。” “是啊,我们小樱妹妹美美哒,还可爱。”郁初北嘴角抽抽,这么快就开心了是不是不太对:“又大方有风度。” 602二更 刘小樱笑了,笑的时候嘴角有个小酒窝甜甜的:“是吧,我也那么觉得。”所以她慌什么……不过是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时,她看到上官恳和杨晨从另一边的门口进来,当时两个人走到很近,但也许只是恰巧在旋转门前等到了一起呢。 而且,她当时直接走过去挽住恳恳的手,上前问了,恳恳说是杨晨晨有些愧疚,而且杨晨晨的眼睛红红的明显就是哭过一直在向她道歉,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她也没好意思在为难。 接下来两人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恳恳回来的时候还在安慰她不用担心发钗的事,他来解决。 所以,她在胡思乱想什么!简直没有道理! 但心口闷闷的,不时就会想起他们两个人一起站在旋转门后的样子。 刘小樱一个人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心情又不自觉的低落下来。 “小樱……”郁初北声音很轻。 刘小樱回神:“嗯?哦对了,郁姐放心,我回头找到一模一样的给你送过去。” “不用,我也不戴。” “哪有那样的,你借给我就够不好意思了,现在还给你弄坏了。” “那也不是你弄坏的啊。” 刘小樱小声道:“我小本来想让杨晨晨赔的。” “应该的。” 小首爸爸没让。 郁初北听着她又不说话了,总觉的她今天情绪怪怪的。 刘小樱开口:“她也没有那个经济实力……” “管她有没有,酒杯端不好这一点,就要先出一口恶气,要不要我再帮你吓唬吓唬她,告诉她是古董。” 刘小樱先急了::“是古董!” “你喊什么,不是,最近几年做的,你也别换新的了,明天拿过来我让我这师傅修补一下,看看能不能修补好,回头跟你结算。” “别啊,修补就有痕迹了,那么好的簪子,我给你重新定作一套再给你。” “不用,师傅们的修补手艺很好的,说不定修出来比现在更好看,你拿过来吧,放心,我不会便宜你的,修补不好,一定让你给我打新的。” “那好,郁姐千万不要跟我客气,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那怎么行,我不得再加十倍坑你。” 刘小樱笑了,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虽然没有好一点,可也抓不住那缕没来由的不安:“好!我就下来!郁姐小首叫我了,这次天麻烦你了,本来你好心借我东西,我非常不好意思,我……” “没事,我自己用,也免不了被两孩子扯上面的坠子,放心,家里师傅经常修这些,都习惯了,就是——真不不用吓唬的她不敢出门了。” 刘小樱这时候真开心了:“不用,我宽容大量,好!来了!来了!不聊了,我明天给你送过去,不好意思” “都说好几遍了,没关系,快去吧。”郁初北挂了电话,想了一会,看向顾君之:“今天丁家举办的什么性质的宴会?” 顾君之不知道:“问易朗月。” 郁初北想了想,打给易朗月,她家这位脑子很坑的邻居,平时大大咧咧,十分讨喜,养的小男生也像女孩子一样腼腆,她印象向来不错。 而且哪里有那么多巧合的事,不单要毁她的衣服还连带将固定的三只金钗都扯下来,这得多优秀的力学关系! 郁初北很快就问出来,包括参加的人员,上官家在其中地位,这场商业聚会达成了什么协议。最后一个问题是,杨晨晨最近在做什么?可易朗月没有答出来。 易朗月没事怎么会关心路人甲乙:“夫人要查一下吗?”他保证顾先生跟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郁初北想了想:“你查一下她和上官家的上官恳什么关系?……嗯,就是今天去了宴会的上官家。” 郁初北挂了手机,继续在沙发上躺尸。也许时候真的不小心呢? 顾君之看她一眼:“管的宽。” 郁初北当没听明白他话里的讽刺:“孟母三迁的故事听过没有。” “没听过,不过,今天见识了。” 郁初北随便他嘲讽:“宴会里那么多人,她放着别人不撞,就撞小樱?撞了还不算,还能一整套配饰都扯下来,也是辛苦了。” “……” “……她弄坏了我的簪子,我看看上官恳是不是要替她赔!有错吗!” “……” “顾叔——” “夫人。” “把那天蓝宝册子拿过来。”郁初北收回脚,勉强坐正:“我记得我送出去的那套有个正品。” 顾君之看着她身体不便,还不安好心的样子,又拽过她的脚。 郁初北差点被他掀过去:“你干嘛!” “不是疼吗,还没有捏完。” ……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刘小樱站在玄关看着换鞋的老公。 上官恳一身正装,玉树临风,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伸手抱她一下,神色温柔:“约了人,有点事,出去一下。” “那我等你回来睡。” “不用等我,会很晚,你们先睡。” …… 郁初北半夜起来,打开了顾君之房门,抱着枕头钻进了他被子里:“孟总要结婚了呢……” 顾君之翻个身,当不知道。 郁初北神情还有些恍惚,她梦到孟总后来出轨了,那种感觉……郁初北从后面抱住她,额头抵在她背上。 …… 顾君之早上醒来的时候,天色还很暗,他又躺了一会,才慢慢的抽回手臂,然后手掌轻柔的放在她的肚子上…… 郁初北感觉到了,醒了一下,含糊的让他别动,又睡了过去。 603事实(一更) 顾君之的手又放了上去,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因为她刚刚翻身的动作还在调整姿势,不知道是小拳头还是小脚动了一下,顾君之瞬间察觉到了,本肃穆的神色瞬间都软了下来…… …… 杨晨晨的资料送来的很快,她并不是什么名人,有些事情做的隐蔽不想让外人知道,但也不是机密。 易朗月凌晨时,就拿到杨晨晨最近两年的生活资料,稍微扫了一眼,对这个女孩越来越成熟的行事风格并不惊讶,家里发生那样的事,少有不让人成长的。 易朗月为了丰富手里的图文信息,让其可信度更加充分,又连夜让调了几处的监控,补上了人物信息,这个一家一家的找比较费时间,所以资料临近中午时才为夫人送来,耽误了点时间。 郁初北正在露天阳台上陪孩子们玩吹泡泡。 在一天中阳光最好的两个小时,她吹,孩子们满阳台跑着追! 吴姨拿着资料上来,站在玻璃门前叫了一声:“夫人。” 郁初北将泡泡机交给包兰蕙,走过来,接过,顺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易朗月倒是快。” 吴姨立即拿过一条薄毯为夫人盖上腿,到底快深秋了,有风:“为夫人办事,应该的。”郁初北打开档案袋。 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里面的内容不出她所料,男人高大事业有成、长相不俗,或者说事业有成的男人就没有长相不好看的! 女孩子很柔弱,不是女生天生的柔美香甜的弱。而是眉宇间带了一丝丝病态的温柔多情,一颦一笑都十分吸引人,笑的时候尤其纯美动人,靠在男人怀里甜的无忧无虑又温柔美好。 一个有钱的有妇之夫,一个可爱的笑美人,呵呵!不是杨晨晨,而是杨晨晨的好朋友!也是杨晨晨介绍两人认识的。很俗套的已婚男人被另一份美好燃起的活跃情愫! 郁初北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被这几张相片糊了眼!转手就甩在地上! 吴姨赶紧去捡! 不知道的!以为两人是什么旷世奇恋!深情美好的对视!可歌可泣的爱情,装什么不知道男人是有妇之夫!是不是女人没有直觉吗!看似温柔美好,实则就是苟且之事!再好看的表现也掩盖不了男盗女娼的事实! 顾临阵听到声音,转头也要过去捡! 包兰蕙急忙拉着他去换新玩具。 吴姨已经把地上的相片捡了起来。 正好那张郎情妾意的照片在最上面! 郁初北没下去的火更盛了:“还捡什么!也不怕脏了手!” 吴姨笑着放在夫人手边的藤几上:“上官先生是没分寸了些,家里有那样温柔贤惠的妻子还在外面沾花惹草。” “惹的还是菟丝花一样的女人!最烦这样的!看着就比小樱更需要呵护,那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小樱如果上门问就是欺压人的恶毒女人!回头向上官恳哭一下,上官恳不定怎么心疼人家!” 夫人说什么都对。 就这外遇的长相让小樱那孩子知道了,第一眼就能崩溃。 “你说这个杨晨晨是不是有病!真是长本事了!她家破产了,她不容易,想继续往上爬,就该踩着别人的心头血上位!” 吴姨慈爱的笑笑:“谁的血不是水呢。”能顺势而下就行:“成王败寇罢了,上官恳也不是一点错没有。” 你瞎吗!这是杨晨晨一手策划的:“她杨晨晨就全然无辜!别跟我说什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蛋归蛋!苍蝇本身就不是好东西!” “也有……吃蜂蜜的……” “那是逼不得已了,你给她一盆污水,你看看它们吃不吃!别以为一对猫狗是朋友,就当他们物种不是天敌!……看吴姨这样维护,要不然给你养两只?” 吴姨赶紧摇头闭嘴。 郁初北冷哼一声!不要脸还分什么男女!谁先伸手就是贱!杨晨晨这几年都去长心眼去了啊。 昨晚的事看似是她不懂事,甚至有点没脑子像小孩子过家家般的争锋显得傻气。 但换个思路推,则未必。昨晚的事明显可以给小樱心里埋个疑问,看小樱昨天打电话的状态,就能看出小樱怀疑了。 小樱如果查下去,发现点什么,然后与老公闹起来,上官家的股价多少就会收到影响,而她参与投资的城中城物流就有机会分一杯羹! 她如今是不经营男人,改赚取利益了!这样的机会,再来几次,她过几年就可以摇身一变成为一代女强人!小樱会不会受伤,在杨晨晨想要的功成名就面前算什么! 如今这些被她踩过的人,将来都是让人惊叹的丰功伟绩,谁还管手段如何! 郁初北气的把被子掀开! 吴姨赶紧为夫人盖好,天气冷。 “气都气热了!” “夫人别为了不相干的事气坏了身子。” “她别腌我眼我也懒得管她!既然她这样急功近利,就别怪别人看她不顺眼!” “是,是,跳梁小丑罢了,夫人消消气。” “看到这些照片就来气!给我全寄到上官恳桌子上去!”怜惜完家里的怜惜外面的可别累死他了! “好夫人别气,我马上去做。”吴姨下楼后,立即换了脸色,直接让易朗月多寄两张!不长眼的东西!没有分寸!自家那点事不擦干净惹了夫人的眼,就是他们的错! …… 顾君之回来的有些早,下午三点到家。 因为晚上说好了和邻居吃饭,他提前回来给她腾时间,免得她嫌他回来的晚再不高兴。 既然早了,怎么也该得到她惊喜的迎接,这个要求不算过分。 但客厅里很安静。 吴姨轻手轻脚的走过来,为顾先生放好妥协,弯着腰,小心的开口:“夫人对两位少爷发脾气了。” 顾君之看眼坐在阳台上摇椅上,盖着薄毯快睡着的女人,因为远,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于是弯下腰的举动没变,但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吴姨将上官恳那点事说了一遍:“……可能被那张恩爱有佳的相片气到了,刚才顾管家例行汇报几位小女生的信息时,两位小少爷不知道哪里惹了夫人不高兴,将两位少爷赶房间去了。” 顾君之穿拖鞋的举动慢了一瞬,随后点点头,又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 “赶两位少爷回房间?是五分钟之前的事。” 顾君之知道了。 吴姨小心的退到了一旁,她一下午没敢与夫人说话了。 郁初北能不生气,相片里两个人左拥右抱、甜甜蜜蜜原来一对狗男女的火气还没有散去,突然发现。自家两儿子和肚子里的女儿将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她就险些厥过去。 何况她还兴致勃勃的把这些小孩子挑来挑去。可想过,将来他们也会沉浮在命运的不公立,感情的乱七八糟中,起起伏伏!患得患失!甚至被她儿子女儿渣来渣去! 郁初北这个心啊,尤其这些小孩中,也有她看着十分可爱的。 如果他们没有爱上也就罢了,可小姑娘本就多情,爱上顾临阵或许有些困难。 但爱上顾彻,不是她这个当妈的吹,分分钟的事绝对轻而易举,她家顾彻又温柔又安静,长的还好看,再加一条,家世好,这样的少年,那个温柔多情的女孩子不喜欢。 可这样的女孩子有七八位……简直一言难尽! 郁初北烦躁的用薄毯盖住脑袋不想说话! 顾君之本不想理会郁初北,她尚且没有过来迎接他,他去干什么!在门口没有得到该有的待遇时,已经后悔这么快回来! 顾君之抬脚上楼。 郁初北一脚踢翻了脚边的小藤几!藤几上的茶碗噼里啪吧碎了一地!闹出好大的动静! 郁初北的腿顿时缩了一下,有点抽筋。 顾君之停了上楼的脚步。 吴姨抬抬眼皮急忙示意小苗过去收拾。 顾君之从楼梯上退了回来。 小苗已经利落的将东西收拾干净,回到厨房。 顾君之走过去,无奈的拉过另一边的椅子,坐到她腿边,神色不变,气质高华,修长带茧的手指将她左腿上的毯子掀开一点,轻柔的拉过她的小腿,温热的手掌覆上去,轻轻地给她揉缩卷起的不舒服的肌肉。 604聚餐前(二更) 郁初北心里委屈立即被温暖取代,盖在脑袋上的毯子,在感觉到他坐过来时已经有些松动,察觉到从腿上传来的力道,郁初北的情绪已经完全放松下来,满心满眼都是他。 郁初北松开薄被,露出头。 顾君之抬首。 两人视线相交了一刻,顾君之平静的收回目光,手法娴熟的继续手里的事情。 郁初北笑了,视线温柔的看着他的侧脸,他不像迤嬴,迤嬴每时每刻都像个孩子,让人时刻都想照顾,而他……很多时候让她忘了他也才二十几岁,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但静下心来仔细看他的脸,忽略他过于冷硬的气势和饱和到完美的强势做派,他脸色的毛细孔也散发着淡淡的少年气,俊美好看,也年轻也有力量。让她不安焦躁的心,慢慢的宁静下来。 真好…… 就这样看着他就很好…… 她的少年…… 有些痒,所以郁初北笑了,其实脚已经不怎么疼,她本也没有用力气,怀着孕,她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吗,不就是欺负藤几没有重量,上面又有闹出大动静的茶杯,想让他注意到自己。 顾君之被她看的眉毛都不会动一下,任她看的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他因此回头就是有病! 郁初北的心在他的眷顾下越来越柔软,她坐起来,伸出手,想抱住她,发现够不着便想往前挪一挪。 顾君之已经先一步从椅子上起身,坐到她身边。 郁初北笑容越发柔美,笑的像初识爱情的小女孩,从背后抱住他的胳膊,脑袋侧靠在他肩上:“君之……” 顾君之帮着她舒缓腿部肌肉紧张,刚才那一脚,她因为要收力反而拉伤了肌肉,多松缓一会就好。 郁初北手臂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又有了诉说的欲望,声音懒洋洋的有些想撒娇想依赖:“小樱人挺好的,长的甜美,性格活泼,虽然大大咧咧的,可真的很好啊,而且他们还有孩子,像位小姑娘一样乖巧的孩子。” “……” “……他就一点不心疼孩子,还是他觉得给他换个母亲的角色也没有什么?” “……” “更或者他就不想要,让那个女人给他再生一个!你没见他们在一起时候的照片,齁的我,反正不是一件让人不高兴的事。” “……” “哼!气死我!善良本身又不是为了见到丑恶……” “……” 郁初北被他耳侧的头发扎了脸颊,帮他把耳边的碎发拨到耳后。 “……”顾君之的动作停了一下,又完美接上! 郁初北重新将脸埋在顾君之的胳膊上:“我心里有些闷,不高兴,你安慰安慰我……” 心里的郁结得不到舒展,称闷。纾解了就好。不必安慰。 “你说她能怎么办,道德谴责甚弱,法律给与不了人安慰,外界诱惑又多,那一张纸附加在女人身上的除了让生育、欲望看似更光明正大一些,本已经不剩什么了,唯几赋予的两项好处,还有一个也是牺牲。” “……” “刘小樱如果离婚,她会多伤心,离开了男人是没有什么,可付出过的打击却伴随她一生,走出来要靠伤口化脓,要靠浴火重生,多疼啊,上官恳再婚轻而易举,我看的出来,他对他怀里另一个女人不是没有感情,他们立即可以展开另一段婚姻,而那个女孩子也一定是贤惠温柔的能照顾好他……” “……” “我腿好疼。” “一会就不痛了。” “你骗我。” “我没有。”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竟然开始答话了,口是心非。 顾君之本不想理她,想了想有开口:“你觉得是就是。” 郁初北笑了,就知道他好,生病了才这么好……也是好:“跟你商量个事,你们选中的那些女孩子、男孩子,如果他们长大了,不愿意,就算了吧……” “好……”没人会不愿意! …… 上官家的产业早已经步入正规,只要没有大项目、新规划,就是繁琐的按部就班。 上官恳忙起来是很忙,今天港口有两批货同事到,运输的调配上需要他签个字。 “大总,由您的加急信件。”秘书将信件和需要大总裁签字的文件一起放在桌子上。 上官恳正在大电话,头也没抬示意他知道了,顺便拿起那份加急信件看了一眼,嘴里还在与电话里的人沟通。 秘书见状转身要离开。 上官恳突然坐正身体,声音有些大:“谁寄来的!” 秘书转身不明白的看眼大总裁,刚想过去看一眼。 上官恳已经将信件扣起来,与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几句什么挂了电话。 秘书还在不远处站着等着指示。 上官恳察觉到自己反映过大,挥挥手让人出去。 秘书更加不明所以,出去后仔细想那封信,没有问题才对?但大总裁反应这么大,不可能没有问题,于是她重新把加急文件调出来想找找哪里不对。 办公室里,上官恳重新把资料翻过来,里面是他和元元的相处经过,还有昨晚宴会上的意外。 上官恳眼里陡然阴狠,谁想整他!寄这些过来什么意思!不知死活! 上官恳丝毫不怕,他只是不满谁这么吃饱了撑的!要把这些事挖出来而已!他和小樱家没有商业往来,他婚姻稳定,小樱不是听不见他解释的人,至于股市,影不影响都是损失在他手里的钱,只要有资金来源,他未必把那些危机放在眼里。 所以!有些人想用这些做什么!放马过来!他倒要看看谁这么无聊! 不过——能不闹出来当然还是不要,他也不想家里起一点风波。 上官恳正烦躁的想着,手机响了,上官恳几乎立即拿起一看,是小樱。 上官恳收敛一下情绪接起来:“怎么了亲爱的。” 电话里传来刘小樱的抱怨:“你忘了,咱们今天约了郁姐一家吃饭,你不要迟到了。”说着小声嘀咕:“还把人家借的钗子弄坏了,如果人再不到,显得咱们多不好。” 上官恳笑了:“好,我知道,一会就回去。” “你说的哦,等你。” “小樱。” “嗯?” “没事,一会见。” …… “大车,你是小女孩吗!出个门而已你要不要再铺层粉。”郁初北提着包在玄关灯。 “夫人稍等,马上就好。” 楼下,顾临阵已经围着爸爸,车前车后的跑的开心。 小男孩因为妈妈嫌弃他们留着与爸爸一样的发型,早已经剔的光溜溜,如今已经长出了青茬。 小男孩穿了蓝色绒棉的格子衬衫,下身牛仔裤,五官十分精致好看,此刻他趴在车上,与靠在车边穿着风衣的父亲对视,小的漂亮如画,大的俊美无双。 “爸爸……” “……” 顾彻怎么会挑衣服,给孩子挑衣服的是吴姨。 吴姨临出门前不知道为什么,又给大少爷换成了红格子小衬衫。 郁初北不明白为什么又换了,拉着孩子乘电梯下楼。 一个红色,一个蓝色,夏天晒黑的小脸也已经养了回来,白白嫩嫩的,顾彻从电梯里出来跑向弟弟。 被憋了好一会的顾临阵向找到知音赶紧跑向哥哥! 两个孩子跑在一起,一红一蓝分的清清楚楚。 郁初北好像有点懂了。 保镖见大少爷出来,打开车门。 郁初北被顾君之‘安慰’了一下午的心,还有几分不忿。 她穿了一件长裙,外面穿了一件千鸟格风衣,跟在大儿子身后上了车:“一会不能乱跑知道吗?” “知道!” 郁初北带上墨镜,还有怨言:“我就不该去吃!” “……”还念叨呢。 “我为什么要给上官脸!” 谁知道你为什么。 “礼物——”顾临阵打开后座旁边的抽屉,拿出一把程亮的枪:“送,小首——” 郁初北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哥哥,备。” 顾君之看了一眼那把枪,没说什么移开了目光。 605不想聊(一更) 司机也看到了,并且更早一点,不过司机觉得自己耳聋眼瞎。 “我们大车有心了,还给小首哥哥准备了礼物。”郁初北笑着揉揉大儿子的头,说着拿起来看了一眼,质地真好,但顾彻的玩具质地都很好,又还给顾临阵,也揉揉二儿子脑袋,都是懂事乖宝宝。 顾彻腼腆的笑笑,狭长的眼睛弯成一条缝,可爱又温柔,显然已经忘了中午妈妈莫名发脾气将他们哄进房间不能出来的恶魔形象。 郁初北的思绪很快从礼物上移开,继续她的无名火:“我就该不去!说我的古董坏了没有心情!” “……”你可以现在下车。 郁初北让顾临阵把枪装起来:“一会玩旧了小首哥哥就不要了。”转头看顾君之:“到了那不用给上官恳面子,能怼他就怼他,没事就提咱家的古董簪子,尽情往后面加零,反正他那些钱也不知道最后都干了什么!” “……” 郁初北又有点不确定:“咱家能冷脸吧,你厉害还是他厉害?” 顾君之当没听见:“……” 司机心想:夫人您这话问的……这是瞧不起咱们顾先生。 “问你话呢!” “……” 司机见状急忙开口:“夫人,您这话问的,顾先生哪知道上官恳是哪只蚂蚁,易朗月跺跺脚就能踩死他,不能这么说易哥对他还是威胁太大了,就小的吧,小的我伸出根手指能捏死他。” 你这牛吹得!郁初北给他个眼神自己体会。 司机立即打蛇上棍:“夫人,我就当您对我的肯定了!” “好好开你的车,不会吹牛的司机不是好总裁。” “我说的都是实话,天世都没有他们的一席之地,更何况先生这里了。” 顾君之没有理会他们,将椅子微调回去。 郁初北的手突然搭在他肩上,脑袋从椅背后凑过里:“还是我老公最厉害,全靠你带我飞了。” 顾君之突然推开她的透,觉得助听器可能带着久了有些不舒服,摘下来,直接换了一只。 郁初比坐正,从后面瞪他后脑勺,咬牙切齿:“你要是少怼他一句!你们就是同流合污!” 顾君之换另一只的举动一顿:“……”莫名其妙! 司机觉得不可能,他们顾先生怎么可能亲自下场撕这种小角色。 …… 东道主到的早。 刘小樱定的儿童主题的包厢,里面的儿童玩具设施一应俱全,美轮美奂的海洋世界风格,软包的设计,为聚餐的父母提供了舒适放心的聚餐环境。 上官恳穿着休闲的夹克、长裤,比较随性,一扫在公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强势,尽量随和只是家庭之间的聚餐,不想给人压力。 他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问题,在几个关系不错的家庭之间,上官家有让人高看的资本,王琳和吴家都要比他们低一些,这是客观事实。 小首开心的举着一个海绵宝宝跑过来,邀请爸爸一起玩。 上官恳立即抱起儿子,投入篮球大战中,父子二人都笑的傻呵呵的。 刘小樱坐在一旁温柔的看着两人,嘴角的笑意在两人看不见的时候有些恍惚,但又尽量克制,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手机响起。 刘小樱脸上重恢复灿烂的笑意:“快出来小首,郁阿姨他们上楼了,咱们去接人,小首要快一点哦,顾彻小弟弟到了。” 上官景瞬间跑过来,眼睛亮亮的,他和顾彻关系最好。 刘小樱无奈的牵起他快跑出去的手:“慢点。” 上官恳从后面跟上,姿态悠闲漫不经心,没有小樱的迫切和热情,虽然首饰的事有些抱歉。 但那只是小问题,他并不放在眼里,更甚至,只要对方不狮子大开口,他不介意在其他事情上补偿他们。 所以小樱的愧疚完全没必要,因为他们完全有可能抓住这个机会,与他打好关系!是小樱太天真! …… “郁姐,快请,快请,小首一直念叨你们呢。” 郁初北已经挽住小樱的手,就像每次在楼下遇见:“小樱姑娘这件刺绣长裙好看,这是谁家的少女啊。” “郁姐,你又来。”刘小樱不依了:“你见了我不损两句,你就不高兴了。” “好看还不准说了,天生丽质难自弃。” “是啊,还比你嫩呢。” “这句我不认,你未必有我的嚼劲。” “你也不怕柴。” “那是你没酱好,手艺差。” 刘小樱想抹颈谢苍天:“赶紧的上来吧,我的姑奶奶。” 小首已经开心的牵住顾彻弟弟的手,想起还有顾二少爷,又赶紧牵起来,才发现他另一只手里抱了一个盒子。 顾二立即骄傲的拍着盒子:“礼物——” 大人们没注意先往包厢跑去的孩子,上官恳做东,也已经热情的迎了上去,按规矩去招呼这家男主人。 顾君之最后一个走上楼梯,他穿了一件深黑色风衣,跟在郁初北身后,头发柔软的散落在额头上,身形俊朗,容貌脱俗。 他从楼梯上拐过来的一刻,便像吸干了所有灵气的发光体,让周围的一切瞬间摧枯拉朽的死去,只余他一人冷漠的傲世独立。 刘小樱下意识的愣了一下,脑海里下意识只有五个字:陌上人如玉? 上官恳也愣了一下,不是因为相貌,而是惊讶与他的年轻,一时间不知道是这家人的弟弟和还是男……主人?如果是男主人位面太年轻了?不是男人三四十冻龄般的年轻,而是真的年龄不大! 如果不是这人气势不对,他就像一个刚出校门的青年,今天跟长姐出来玩! 郁初北见状笑了,她都忘了她家君之这张脸的杀伤力了,久不带他出门,对不起宝贝的颜值,从善如流的介绍:“我爱人,君之,这是小樱,没计较你儿子推人的好人,是不是很感动。” 顾君之眼睑微抬,眸中的波光潋滟是无尽的刺骨冰寒,犀利!冷漠! 刘小樱脸上准备的好的笑容立即僵了一下。 郁初北立即挽着她的胳膊向前走,岔开话题,她家君之无差别攻击,当没看见就好。 刘小樱回过神来,也急忙拉过老公:“这是我家他,一直让我跟你道谢的,现在见了人反而不会说话了,恳,叫姐,比我们大的。” 上官恳还没有从刚才一瞬间的诡异中回神,但到底八面玲珑,迎刃有余,立即站在小樱身后,脸上挂着热情的小:“郁姐好,百闻不如一见,我们家小樱经常提起你,说您长的好看,温柔善良,对她照顾有加,太劳烦您了,多谢多谢。” 郁初北看着他真诚的脸,和自然而然放在小樱肩上的手,呵护宠溺的意味不是作假。 这个人比照片上更精神,事业有成,长的又不丑,自信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股意气奋发的为他加分不少,只是想到他这份温柔也曾……郁初北笑的就不那么灿烂了:“应该的,小樱很可爱。” “是啊,能娶到小樱也是我的荣幸,我们小樱最可爱,就是——太迷糊。”说着亲昵的拉拉老婆的头发,一副都小姑娘的样子。 刘小樱立即娇嗔的拍开的他的手,抱怨:“都要别你扯散了,他就这样像长不大,你别笑话,动手动脚的!” “我的老婆大人,我错了行了吧!” 郁初北看眼两人自然而然的互动,拉过刘小樱的胳膊:“赶紧的吧,孩子们跑了。” 刘小樱赶紧跟上。 上官恳目光宠溺的看着老婆离开,转头看向郁姐的爱人,想笑着招呼,递上一根烟,或者表达一下首饰上的感谢,成年人的客气世界都是这些内容。 但上官恳的表情刚准备了一半, 顾君之冷漠的从他身边走过,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冷淡、疏离。 上官恳没回过神来!怀疑自己看错了!这人有病吧!还没有见过这样甩人脸面的! 更何况两家是第一次聚餐,客气礼貌是常识,和乐融融的开始,没有营养的结束! 606顾先生(二更) 如果聊得投机,刚好两家又势均力敌,合作也顺理成章!如果双方有差距,弱是一方姿态就不能高! 上官恳对自己的家世一项很有信心!父亲的职位更是没有人轻易会开罪他!这个人来之前是不是根本没有打听一下,他在跟谁吃饭!还是觉得小小年纪有一点成就,就足以目空一切! 上官恳的脸色也沉下来,他今天没有直接不来,是因为他家小樱,怕小樱因为珠宝的事觉得欠了他们家什么!也担心他们别又目的套路了小樱,更或者说,根本就是给了他们一个靠小樱接近他的机会! 要不然一家新搬来的住户突然拿了五件珠宝给他太太挑选,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如果不是他和杨晨熟,晚会上珠宝的事都可能是这一家人特意安排的,理由就是想让他们上官家欠他们一个人情! 现在摆出这幅样子!想干什么!觉得他们上官家欠了一副珠宝就低人一等,就要看他们脸色! 上官恳眼里的傲气一点点的升上来!他的地位表明他也不是什么和善的性格!对方不给面子,他也未必想给对方这个脸! 郁初北和刘小樱追的急先推开了包间的门,服务员急忙的跟了进去,让两人不用着急,是她亲眼看着孩子们进去的。 谁也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气氛出了问题。 顾君之脚步散漫,他的漫不经心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我。 上官恳转身跟上,神色也冷下来。 六位穿着统一西装,身材高壮的男人安静的依次从楼梯上来,踩在地毯上的声音轻若鸿毛,带着诡异的安静之感。 上官恳察觉到身侧的风,转头看一眼。 这些穿着统一西装的人面无表情的径自走过他身边,明明是六个活人,却察觉不到一点属于人的感觉,如果不是看见,他们甚至没有打扰到任何高谈阔论的人,如果不是经过他身边,他也不会察觉到走廊到多了六个人。 六个人很快分列两侧在他的包间门前,站定不动。 顾君之手搭在门把上已经进去了。 上官恳短时谨慎起来,他左右看看,下意识想给人电话,至少如果这些人想强行以孩子要挟他拿钱,他要有退路! 上官恳停下来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们,他们一动不动,目光没有落在他身上,耳朵上戴着统一的耳机,脸色没有任何多余表情的目视前方,让他突然想起另一群人。 他们提着箱子站在客厅,穿着与他们颜色不同,但款式一样的灰色西装,沉默着,犹如雕塑。 上官恳突然肯定他们是谁了!那家人带来的保镖! 排场不小!上官恳收起手机,他自认不是被吓大的,他也不是请不起保镖。 于是他走上前,手掌放在包房的门把上,突然又松开,姿态放松的看向距离他最近第一个人:“站在我的地方总要报一下身份吧。” 那人回头,目光如聚,面无表情,却客气有礼:“上官总好,我们是顾先生的保镖。”然后移回目光,继续面无表情的站着,像一尊雕塑。 上官恳的手再次搭在门把上,这种再次让他熟悉的感觉,让他莫名背脊发凉!那些提着珠宝的人可以说是一小部分,但这些人呢,他们明显分属不同的部门,却有高度统一的形式作风! 上官恳对里面的人瞬间郑重起来!能训练出这样一批人的……谁家!简单这样一批人需要严格的管理制度,而让他们无时不刻不执行,除了铁血手腕,还要有深厚的根基和向心力!再看到这些人—— 上官恳的神色凝重了一些,推开门,顾?哪位顾?他第一时间看向那位过于年轻的男人。 他坐在座位上,像突然收敛了锋芒融入在周围的环境中,目光看着球池里玩闹的几个孩子,不注意都看不到他。 可这个人刚才有多耀眼他是知道的,如今却近乎于平平无奇! 上官恳惊的没有第一时间上前!姓顾? 服务员胆战心惊的打断了上官恳的思路,小心谨慎的将菜单递过去,刚……刚才她去递菜单,那个人……看……看了她一眼,那一眼…… 上官恳察觉到服务员不对劲的神色,接过来。又看向那个男人,他还一动不动的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仿佛在看孩子又好像没有,十分诡异! 刘小樱甜甜的声音打破这份沉默:“阿恳点份蛋羹孩子们吃,你在那里站着干什么问问姐夫喜欢吃什么。”这声姐夫叫的怪怪的,她觉得他肯定比自己还小,难以相信郁姐这样成熟稳重的人会找一位比她自己小那么多的老公,一点看不出来。 没有让她多想,几个孩子又将她扑入热闹的球池中。 上官恳心里莫名的压力驱散了一些,才发觉的他竟然紧张了,如今缓过一口气,有种他刚刚才恢复呼吸的错觉!他在干什么!自己吓自己!即便对方来路不凡又怎么样!这只是一顿家庭聚餐! 上官恳硬着头皮坐了过去,心里快速转过天世集团顾家,一个经营百年的庞然大物,业界龙头,早已经是行业的楷模,走入低调模式,浮在面上的产业股票每天都不带动一下的。 衡量一个老牌企业的稳固,绝对不是他一路飘红的股市,而是它万年不涨不跌的恒久性,说明白了就是独家控股,不准资本进场。 天世集团就是这样雄厚的存在,本部海城这么多年早已是他们的家天下,里程碑一样的存在! 他们家的接班人何止称得上一句顾先生!摆的出看谁都是土的姿态?就是不看也是应该。 更何况他们还与另一个庞然大物天顾集团有牵扯不完的关系,如果前者是基业,后者就是行业界永远不缀的神话。 他这个级别,也就是在闲谈中听说过天世集团前两年权力交接时的一些轶事,大多也是人云亦云。 他是那个顾家!上官恳立即看向身侧不远处过于年轻的男人!天世集团的当家人年龄不大,已婚,育有一对双胞胎儿子。 上官恳嘴角抽了抽,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菜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幸踩了这样的狗屎运,见到了传闻中的顾先生。 而这位顾董,据说有一定的交流障碍。 他当然没有机会证实这些据说是不是真的,但他面前坐的,可能就是这位活在很多大型企业传说中的人物,是他们这些中型企业,走不进一个圈层的话题性人物,更加遥远! 上官恳说不经常是不可能的!虽然一再告诫自己他们两家没有商业往来额,而且,这是家庭聚餐,根本不是他求来的,是意外,是偶遇! 可这样的际遇谁都知道更是难得的机会!如果能搭上天世的船……上官恳自认酒饱饭足就够的心也忍不住为这份偶遇沸腾,失了平常心。 上官恳庆幸手里的拿的是纸质菜单,而不是电子版。 上官恳让自己冷静下来,急功近利会让机会稍纵即逝,他们只是正常聚餐——聚餐!得之你幸不得你命,总不能先让顾先生看低了他! 上官恳这样想着,做着心里建设,深吸一口气:“要点些什么?”还是下意识的放低了姿态,对面可能是顾君之,搅动风云的顾君之!活生生的!让人谈之色变的顾君之!纵然他心里建设再好,也不敢说不心有摇曳! 顾君之没有回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上官恳等了一会,没有等到答案,他收回手。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间蔓延,相比于不远处游戏池里不断传来的笑声,这里像另一个空间。沉默、压抑。 上官恳发现他竟然没有一点被怠慢的感觉,反而知道他这一坐,会在同行间为他增加怎么样的筹码,给公司带来多少利益! 而顾君之三个字,有这样的能力。 607礼物(一更) 毕竟这是多人绞尽脑汁也没有的机会,想不到阴错阳差—— 上官恳没有任何不耐烦,力求持重,让自己越发冷静,不急功近利。 上官恳重新拿过菜单,多点了些孩子们会满意的甜食,又添了些店里的特色菜,不追求铺张,只为家常合适。 上官恳将菜单交给一旁的服务员。 服务员接过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上官景好奇的看着顾二少打开放在旁边的小盒子,顾二少就是名字,他家的人都这么叫他,比较好记。 顾临阵拿出里面的枪给上官景:“送。”他还有好多。 上官景拿过来,本就腼腆可爱的脸上一双眼睛弯弯的:“谢谢。”他喜欢。 顾君之突然转头看向上官恳。 上官恳几乎下意识的坐正,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地位不同,无形中处于弱势。 “没有子弹。”然后看着他,冰凉的眼睛像看一个物件一样看着他,肆无忌惮、高高在上。 上官恳一瞬间没有回过神来,还沉寂在那一眼给人的压力里,待仔细揣摩了那几个字,顷刻间脸色惨白。 顾君之声音淡淡的:“孩子还小,用不着那些,后坐力太强,也打不出去,等再长大一点,就能扣动扳机了。” 上官恳不明所以。 顾君之没有停:“你下午收到的东西是易朗月寄过去的,再过几年你儿子就能扣动扳机了。” 上官恳顿时脸色苍白,他什么意思!那些东西!他在警告他! 换成任何一个人,他都要让他掂量掂量有没有说大话的资格,但是换成眼前的人,他——在陈述一个事实! 顾君之平静的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球池,神色淡漠。 上官恳的手掌紧张的握着,手心已经满是冷汗!心里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有,他做的事情给也算隐秘,毕竟他没有离婚的打算,也没有带她出入过公共场合! 何况这样一件小事顾董根本没必要开口,但他开口了,这件事唯一与顾董算是有交集的地方就是顾夫人借出去的簪子! 他们查了那晚的事!因为一件坏了簪子?不可能!别家或许在意,但顾家绝对不放在眼里!那就是为了——小樱? 上官恳手心里的冷汗还没有下去,他的目光也不自觉地落在不远处玩闹的几个人身上,怀着身孕的女人与小樱说话的时候笑容真挚,小樱似乎与对方关系也很好,很聊得开,他的儿子正在顾家大儿子身边,静静的翻看着手里抢。 顾家大儿子看着他儿子的动作,伸出手教他扣动扳机—— 上官恳手掌突然握紧,谁也不是傻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顾家这位夫人在为小樱出头! 刘小樱对上恳恳的视线,突然莞尔一笑,笑容无忧温柔,调皮的示意他照顾好郁姐夫。 上官恳几乎本能的跟着她笑,剩下的依旧有些浑浑噩噩。 刘小樱见他那样子,笑的不行,转过头对郁姐开口:“你看他两那傻样,估计冷场了,肯定受打击不了,你不知道他平时觉得他自己可了不起了,结果见顾彻的爸爸比他更年轻更好看,正承受打击呢。” 郁初北扭头看了一眼,笑笑,心想何止是冷场,靠近刘小樱:“你要是说好看,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我家孩子爸的确好看。” “你就不能谦虚点?” “当然不能,我们家最拿得出手的门面,不过,他们现在肯定没有说够三句话。” 刘小樱不相信:“怎么可能?”再怎么样客气几句也十几句出去了。 “我们家孩子爸不说话的,等一会吃饭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委屈你老公了,现在还没有拍桌子走人,你回去可得好好安慰人家。” 刘小樱还是不相信,怎可能不说话,便不断的回头看,发现,果然,上官恳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坐着,郁姐的老公也一样,而且他们两男人中间还隔着三个椅子的位置!怎么会这样!? 刘小樱不能相信的看向郁初北? 郁初北习以为常:“我们家孩子爸真不说话,估计你家热脸贴了几次冷屁股后不干了。” 刘小樱闻言这些真信了,压低声音:“你老公真那么——” “他人机交流有一点小问题,不喜欢开口,我本来说他不愿意来就算了,谁知道他想出来,所以委屈你家那口子,回头替我向他说句抱歉,今晚辛苦他了。” 刘小樱急忙摇头:“没事,没事,没早跟我说过,是我没有太放在心上。”幸好,成年人了,上官恳看出来后也不会甩袖就走,基本的礼貌还在。 只是刘小樱对郁姐的婚姻忍不住好奇,她老公比他小那么多,还有一定的问题,两人……怎么走到一起的? 刘小樱没敢问,她再大大咧咧也觉得现在问不合适,万一让郁姐尴尬呢。 可……真的很好奇,那样好看的男人,交流有问题,怎么会结婚,她没有想过为了钱,以对方展现出来的家世,就是有缺陷,也能找到更好的女孩子,不是说郁姐不好。 难道是入赘? 上官恳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论人脉实力,对方能轻易碾死他!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就算顾董未必会在乎追踪他这件事的进展,但顾夫人一定会,顾夫人有的是时间关注他! 有些人当然不错,如果没有小樱在前,他也不是没有兴起过娶对方的想法。 但他也不是为了女人脑子发懵的人,如果用前程换,他不愿意,何况,他看着上官景将枪放进盒子里,转头跟顾家大儿子说话,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都笑弯了眉眼。 顾家的这把枪,上官恳不自觉更握紧了几分手掌,不是摆设!再说,小樱与顾夫人的关系,将来……可能存在的自己的儿子与顾家大儿子的关系,他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走,偏偏去找死? 而且小樱本身就是他爱的人。 上官恳心里几乎立即有了计较,有些人该舍就舍! … 顾彻、顾临阵都是自己吃饭。 刘小樱见状,喂孩子的举动不禁停下,有些惊讶:“我一直以为你家吴姨恨不得把饭菜都送到他们两个嘴里?真的,私下里经常一起玩的几个孩子家长都这么说。” 因为顾家的保姆太让人印象深刻,古代伺候世子、公主的嚒嚒也不过如此了。 郁初北给顾君之盛了一小碗菜汤,心有戚戚:“吴姨是不喂饭,但她挑饭,我们家厨房里还没有出现辞职的事都不科学。 厨房里每天都能听到她不间断的呵斥声,什么软了硬了,咸了淡了,颜色搭配的好看了不好看了,食材放了几天了,放到哪里了,为什么圆青菜和长青菜放在一起,冰箱里为为什么结了霜,碗里为什么有水,总之你想不到的问题,她都能进去挑一遍,从开始摘菜到饭菜上桌,嘴就停不下来。” 刘小樱忍不住笑了:“别说,觉得她真做的出来,平时在楼下多紧张他们两个。”恨不得亦步亦趋的跟着。 上官恳静静的吃着饭。顾家的两位小少爷,夏侯执屹放在身边教导的人,再多的谨慎都应该。毕竟他们有雇佣兵性质的安保部门,平时得罪的人只多不少,想暗杀他们的也比比皆是,国外更多。 “她就是爱操心,拿了一份工资恨不得做八份活。” 刘小樱示意儿子自己吃:“看看两位弟弟,你都是哥哥了,要做好榜样。”说着自己拿起了筷子:“你家很尽责的,咱们楼下养花特别好的范阿姨有印象吗?” “有,很时尚的老太太。” “她还私下问过吴姨要不要去她们家帮着照顾小孙女,工资酌情加。” 郁初北给顾君之夹了一片牛肉:“很有眼光。” “你就不担心人被挖走了!” 顾君之不想吃,放她碗里去,而且她是不是忘了,她不需要人帮忙。 郁初北先吃了:“吴姨在我们家做了五十年了,她的小孙子在园艺那边做事,不可能跳槽。” “那么久——” 608二更 何止久,这样的家族,屈指可数,顾家的底蕴就体现在这些小事上。 上官恳听着她们闲适的语气,楼上楼下的话题,小樱正因为不知道,说的赤诚有又没有心机,和顾夫人相谈甚欢。 但知道的人再听觉得她问的未免没有见识,能照顾两位少爷,定然是叫的上名号的,何等荣耀。 但上官恳想起小樱总有这样的魅力,说话透着傻气却丝毫不令人反感。 “郁姐尝尝这个香茄排骨,排骨酥软,入口即化。” 顾君之不等郁初北给他夹,他先夹了一块放到她碗里,然后看着他,刚劲冷冽! 郁初北觉得他莫名其妙,又抽什么风!但出门在外,不跟他吵。 顾君之只是提醒她!她夹菜送!错!了!人! 上官恳没想到顾董对他夫人如此用心,顾夫人一心照顾顾董没什么惊讶的,但顾董反过来对他夫人也如此好,就另人惊讶。 何况他今天算亲自为他夫人出头——顾夫人有越过顾先生一意孤行的能力。 刘小樱私下看郁姐一眼。 郁初北笑着表示理解,因为他家顾君之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 一行人从酒店出来,上官景牵着顾彻。 顾临阵被父亲抱在怀里,歪着甚至要够上官景继续玩,上官景比他哥哥好,不会真的长他,就是气急了,也好欺负。 顾君之将他扶正。 顾临阵不想。 顾君之的手瞬间扣住他背! 刘小樱已经从包厢外突然多出的保镖中回过神来,她是没有想到顾家带了保镖过来:“小彻,我们下次继续出来啊。” 顾彻还牵着上官景的手,乖巧的点头。 三辆车停在酒店门口。 吴姨接过大少爷,包兰蕙接过二少爷,依次上了车。 郁初北和刘小樱寒暄拜拜。 上官恳跟自始至终不说话的顾董告别,目光只在已经开走的两辆车上停留了一瞬,便认真寒暄。 刘小樱因为珠宝的事还是觉得抱歉:“你修补好了一定要跟我说,用了多少料千万别跟我客气。” “我知道你又不差那点东西还总放在心上,先走了。” “拜拜。” 车缓缓使出酒店大门前。 上官家的车也停在了酒店门口,刘小樱上车为儿子系上安全带,泄了气,陪几个孩子玩到现在,她有些累。 尤其顾家的两个儿子精力太旺盛了,她觉得她家小首从小到大都没有那么大活动量:“好累。”不过让她惊讶的还是:“郁姐的老公真的好沉默啊,他都不说话的吗?你们聊什么了?” 上官恳将车开上大道:“没说什么,你也看到了他就不说话,我就陪着坐。” “我觉得挺好的,省的你们劝酒吸烟,郁姐的老公好年轻,比她小很多吧。” “小八岁。”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哦对了,郁姐家做什么的,这时候还带保镖,他们平时下楼玩应该也带的,只是穿的比较家常,但一站就是一下午,大车和二车离开他们也离开,还是能看出来是孩子的保镖的,他们家生意做的很大?……阿恳……恳……” 上官恳回神:“嗯,很大。 刘小樱等着他详细说呢,结果等了半天没有下文:“谁家?” 上官恳从后视镜里看到儿童座椅上的儿子在开那件玩具箱子。 “谁家啊?” 上官恳收回目光:“天世,顾家。” 刘小樱本漫不经心的眼睛一点点瞪大,放在脖子上缓解疲惫的手也放了下来,忍不住探身看向前面的老公:“顾家!” 上官恳点头,看着她惊异的样子,睁大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头:“傻样。” “认真开车,你乱动什么。”刘小樱木木的坐回去:“看不出来,郁姐从来不提这些,而且人很好相处,一点看不出来家世不凡。”不像有些人,还没有怎么样,先把脸摆了起来。 上官恳心想恐怕只有你没有往那方面想,她都能看出吴姨和保镖的不同,王琳会是傻子,认知紧紧几天就能送特制的霜膏,王琳没有结交的意思。 何况王琳不像小樱是全职太太,王琳事业繁忙,最近反而常见她带着孩子下楼玩,恐怕是看出不同,也猜到了,还没有敢确认而已。 刘小樱惊叹完也就惊叹完了,毕竟也没什么关系,就是感慨:“他们家员工很有特色,也难怪能拿出那么多件珠宝,我本来都没有好意思说,他们说的器玉行我知道,从来不做生意的,散漫怠工,我怕你们觉得郁姐不靠谱那天没好意思说。”说着笑了笑,为自己想着给朋友攒面子,实际多此一举的行为发笑。 上官恳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突然发现她像是会发光,或者说……真傻吧……那可是顾家,她就总结出这样一段话:“他们不是做生意的,只是负责主家的珠宝维护。” “所以真的能修好那几枚朱钗?” “嗯。” 刘小樱松口气:“那就好,你不知道我多不好意思。” 上官景拿着小块的绒布,翻来覆去将枪擦了一遍。 刘小樱见状哭笑不得:“你一个小男生,成天这样讲究,你说你像谁。” 小孩子声音很小,精力还在自己的礼物上:“像妈妈。”声音甜甜糯糯,这一点像妈妈。 ------题外话------ 苍天啊!2号要月票双倍了!我一点不想听到这个震惊的消息啊! 这意味着我不努力就要月票掉榜啊! 所以大话先说出来!我2号要励精图治!我2号要励精图治! 609赔偿(一更) …… 郁初北将坏了的三枚金钗,贴上自己从古董档案那里撕来的介绍,给杨晨晨邮寄了过去。 视频她看过了,杨晨晨在刘小樱低头的时候,故意将蕾丝长裙靠近她,用镂空的花型勾住了垂落下的垂穗,既然这样,她当然要负责一半的损失。 郁初北想到寄出的东西,神色悠闲的整理着手边的花束,一盆一人高的插花已经像模像样。 …… “杨总,你的快递。” “知道了,送我办公室。”杨晨晨处理好手边的事,转身进了办公室。 公司规模不大,租了一个门面做办公室,生意很杂,主要来钱渠道是给一些有脸面的人牵桥搭线些私人问题。 她曾经是杨家的大小姐,这方面的资源很优异,无论还是男方还是女方,她都有很好的渠道,所以入行一年多,已经做的有声有色。 如今她再也不是跟在郭成琼身后等着被提携的人,她也有一席之地很多人等着她提携,当然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郭家她也没感撕破脸,现在反而和郭成琼更好了,大家双赢而已。 再说,郭成琼看不上她做的这些又怎么样,谁跟钱有仇。 杨晨晨不记得有这份快递,但想了想还是拆开了。 里面是一个很讲究的皮质盒子,入手很有质感。 杨晨晨一笑,随意的打开,当她看到三枚珠钗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盒子里的时候脸色难看,上官恳什么意思! 杨晨晨一脸火气打开夹在盖上的一封信,心里先把上官恳骂了一遍,这一点小钱他也有脸让自己陪,他敢做的出来,她也就敢把这东西原封不动的寄到他家去。 杨晨晨的视线落在信上,继而脸色发白……手指隐隐发颤,险些拿不住手里的纸张。 信上话不多,直接明了。 因为她是故意的所以需承担赔偿,但又因为她不知道价值,而她郁初北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准她半价赔偿,并且还给她抹了零,赔八百万即可,后面署名——郁初北。 杨晨晨几乎立即扔下信件着急的给上官恳打电话!怎么回事!他们家和顾家有关系!还是说刘小樱和顾家有关系!现在知道了其中的事要让郁初北替她出头!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杨晨晨想看到的! 她明明已经查过上官恳的关系,他老婆的家世也一目了然,怎么会和郁初北扯上关系,那个鸡犬升天的女人!! 杨晨晨虽然看不上对方!但也不得不承认现在鸡犬升天的是对方!她连块土疙瘩都算不上。 上官恳看到杨晨晨的号码,脸色就沉了下来,直接挂断。 杨晨晨着急再拨,心里七上八下,只觉得她们的事现在暴露了,刘小樱那个疯女人决定无差别攻击他们! 杨晨晨一边拨电话一边让自己冷静,她做这种事一直很干净,又不是她跟上官恳有见不得人的关系,那天的是也完全可以是自己被人当枪使了。 杨晨晨几乎下意识的摘清自己,甚至想好一会就去求上官恳的太太高抬贵手,相对于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艰辛,那点脸面算什么! 上官恳被打的烦了,直接接起来:“你以后不要打电话给我,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杨晨晨心里顿时一阵冷笑,怎么,出事了就想当贞洁烈夫了,男盗女娼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 杨晨晨面上似乎被对方不讲情面的重话吓住了,带着小姑娘初入社会,突然发生这么大的事被吓到的紧张不安:“上官大哥,您不能不管我啊,我那晚真不是故意的,八百万我怎么拿的出手……上官大哥你一定要帮帮我啊,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家里又……我上哪里凑这么大一笔钱……” 上官恳打算她烦人的哭诉,如果没有昨晚的事,他也不介意听女孩子哭哭啼啼的无措,现在一点不想听见:“什么八百万?” 杨晨晨闻言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上官大哥不知道,天世集团的郁总让我赔簪子的费用,共计八百玩,上官大哥,我不知道那是古董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杨晨晨开始在手机里哭,手机这边的她,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八百万,把她卖了她也没有八百万! 上官恳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没想到昨晚的事不是结束!小樱知道了吗! 又急忙否定了这个想法,郁初北昨晚的态度就表明她不想让小樱知道这件事情!那只能是顾夫人觉得杨晨晨故意因为好友针对小樱,才损坏了她的财务,让杨晨晨赔这笔钱! “上官大哥……您说话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我上哪里拿那么多钱,我……” 上官恳比杨晨晨脸色还黑!现在这种局面,赔偿是一定的,这八百万——他出点血,还上也不是问题。 上官恳只觉得头疼,八百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就这么扔出去,连个火花都溅不起来:“你也别在我这里哭穷,那晚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私心!” 杨晨晨没料到他会突然翻脸,果然唯利是图,那晚哄自己的时候,可不是这些话,先早就不认人了,她有必要提醒他一句:“上官大哥,桃桃是我最好的朋友。” “所以我才更不明白,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去招惹小樱。” 杨晨晨冷笑,当然为了利益!可现在极有可能让她万劫不复!何况女人他得到了,如今怎么可以翻脸不认人:“桃桃姐可能怀孕了。” “你说什么!”上官恳险些把手机砸了。 杨晨晨再好心提醒他一句:“桃桃姐身体向来不好,流产对她身体伤害肯定很大,不知道受不受得了刺激。” 上官恳心里烦躁不已,丝毫没有为这个消息高兴,他的财力他自然不介意多养几个孩子,但如果这个孩子和孩子的妈极有可能威胁他的生死,什么感情、美色、亲情都是狗屁! 哪里还管得着自己平时千娇万宠的娇弱美人会不会因为流产有什么狗屁危险。 杨晨晨几乎在他急躁的要破口大骂的时候体贴的开口::“我可以帮你劝说她。”郁总不可能是为了上官恳出手那就是上官夫人,料想上官恳现在也不想搭上大好前途! 上官恳立即松口气,杨晨晨和那个女人是好朋友,但这个时候了,谁也不觉得谁还是善茬,几乎立即压低声音道:“你想要什么!” “八百万!” “你不如去抢!” “那就恭喜上官大哥又要当爹了。” 上官恳下意识的想到了儿子低头擦枪的动作,认真又专注,他那个儿子做什么事情都认真,安静的像个小姑娘,但骨子里倔强:“我现在没有那么多资金。” “八百万一分钱不能少,何况,我做事的时候本来也还是因为你的关系。” “你——” “还是上官大哥觉得这笔钱买一个永久的清净不值得。”杨晨晨直接挂了电话!转头看到桌子上的落款,心里猛然烦躁! 想不到在这里踢了铁板!不但什么都没有赚到!弄不好还搭了自己的信息进去!这笔本来稳赚不赔的生意,让她更上一层楼的机会,让公司稳步走向台前的可能!耗费了她一年多的心血,到头来赔了她手里最好的牌不说,如今功亏一篑! 八百万!杨晨晨紧紧的攥紧手里的信,恨不得撕碎了给自己出气,可最后只能展开,还要好好的供起来! …… 郁初北微微抬抬眼皮,视线又慢慢回到翻着的书上,不怎么在意:“确定怀了?” 顾管家看眼将她自己裹得暖暖的在玻璃房里晒太阳的夫人,语气都软了一些,垂首:“确定。”小主子也就近一个月要出生了,顾家又要添丁进口,他当然高兴。 郁初北翻书的手没停:“怀了就怀了,关我们什么事。” 610一无是处(二更) 顾管家闻言,立即从善如流,也松口气:“是我多嘴了。”见夫人真没有要问的,才转身下去看着下面的人准备午饭。 其实这件事他也不在意,就是怕夫人心软。现在想想,他也是多此一举,他们这位夫人也不是吃素的。 郁初北继续翻书,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 杨晨晨从医院接出了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好友,她像被抽干了所有的活力,整个人透着暮气沉沉的灰暗,哪里还有平息娇柔美好的影子。 杨晨晨温柔的将她扶下车,扶上楼,放在床上,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什么都不要想,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煮点粥。” 床上人木木的躺着,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杨晨晨‘忧心忡忡’的叹口气,又抱了她一下,去厨房做饭,在只有一个人空间里,杨晨晨脸上的同情已经收起,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她甚至难以想象一个人会因为一段失败的感情而被打倒,在她家宣布资产清零,周围各色的包围下,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因为宴会上惊鸿一瞥会心跳加速的女孩子,也不是期待有人能拯救自己出泥沼的少女。 她,如今更相信自己!更相信握在手里的财富!不过是没了孩子,结束了一段本来忐忑的爱情,至于将自己折磨到这种地步? 如果不是她个人魅力有限,她不介意躺在床上的是她! 杨晨晨简单的煲了粥,回到黑漆漆的房间,她打开灯,脸上又是为了好友忧心忡忡的人,为了前途放弃桃桃有什么不能理解的,这个傻女孩,却像世界塌了一样,蠢!就别怪别人心狠。 杨晨晨看着床上的人,真好看,刚刚做了手术,病成这个样子,脸色苍白,眼睛里没有一点生气,可还是这么好看,瓜子脸,长长睫毛,吹弹可破的肌肤,尤其她的唇,怎么可以不用唇彩都这么艳丽。 医生说是因为体质偏弱,可那也是好看……杨晨晨的手指不自觉的拂过桃桃的脸颊,多美的美人,这个样子反而更让人想怜惜,让那些老家伙想护着。 本来能一次上位的,凭借这份美色,又那么干净剔透,性格又好,有她从中牵线搭上上官恳,郎才女貌,只要给她们点时间,上官恳肯定会爱上桃桃的温柔,主动让她成为上官太太。 自己这位最好的朋友,当然也能得到很大的利益,可惜,赔上了最好的棋子不说,她什么都没有捞到。 床上人无神的盯着天花板,不敢相信上官恳会做出这么绝情的事,她都求他了,孩子不会跟他有任何关系,她可以离开这个城市,她可以独自抚养孩子。 可是,他还是让人把她带去了医院……一滴眼泪滑过桃桃的眼角。 杨晨晨熟练的帮她擦掉,她不哭,只是偶然会这样掉一滴眼泪,换做任何一个感情充沛的人看到一定会疼到心里去。 而她杨晨晨没有,也实在无法感同身受,同样她也震惊,在桃桃那么求上官恳后,他竟然丝毫不念往日情分将孩子除去!甚至没有顾及桃桃的死活! 让一时间怀疑那八百万是不是八个亿,能要上官恳的命! …… 百万不可能,但那个孩子绝对有可能要他的命!自己的命和一个未出生的胚胎的比起来,后者不值一提,与他心的冷硬程度无关,只是成了威胁。 上官恳现在才能松口气,这两天他焦头烂额,就怕那个女人挣扎的太过,让他不能处理到那个孩子。平日看起来那么柔弱的人,最后竟然需要三个人按着才能上手术台。 上官恳想想还有点烦,怎么就不能干脆利落点!上官恳点了一支烟。 “阿恳,还在忙吗?吃饭了。”刘小樱打开书房的门,看到他在抽烟,本含笑的表情顿时收住,站在门口就那么看着他。 上官恳无奈苦笑,将烟熄灭。 刘小樱笑了,笑起来甜甜的,给他一个她尚算满意的眼神,转头牵着起等在一旁儿子的手,两个人蹦蹦跳跳的先下楼了。 上官恳听着两人的声音,一扫刚才的阴霾,眼角带着笑,下楼吃饭。 …… 八百万而已,或者说,围绕这件事发生的事都不值一提。顾君之根本不会过问。 但易朗月不会,他事无巨细的将杨晨晨在这件事中起到的作用,于她失去孩子半个月后给那位叫桃桃的女孩子寄了过去。 虽然没有可能,虽然是件小事,虽然他们能应付因为这件事发生的任何意外。 可到底事关夫人,顾先生能轻而易举躲避的危险,夫人未必可以。所以为防万一,避免杨晨晨在其中做任何手脚,易朗月觉得还是要摘一下芝麻绿豆的可能性。 日行一谨慎,才能有安稳日子。易朗月觉得自己简直是查漏补缺小能手。 顾君之对此嗤之以鼻,易朗月行事作风越来越偏老派,少了锋锐!而郁初北,不扫路就能绊倒她,一无是处,比前者还不如。 …… 612真爱(二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最新章节! 郁初北笑眯眯的收回指头。 顾君之瞪她一眼。 郁初北的手指滑过他耳朵后面的皮肤,指腹轻轻碾压,或轻或重。 顾君之突然起。 郁初北赶紧按住他,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急什么眼。 顾君之脸色难看的重新躺好,只要她敢再有一点风吹草动,他立即离开! 郁初北翻个白眼,安分不少,手法却不自觉的加重!木头!木头!木头!就该让你秃!!! 顾彻手掌趴着爸爸躺着的椅子,小股摇晃着坐下的转椅,顾临阵认真的撮糖,恨不得让香甜瞬间充斥口腔,怎么嘬都嘬不够。 屋内的充足明亮,窗外月色旖旎,不远处的鱼群成片成片的游过,珊瑚群姿态优美,缥缈闲适。 …… 最近降温,天气非常冷,起的早的话还能看到地上结的一层薄霜。 即便中午会暖和一点,但寒风不歇,郁初北也不想出去,她是真不想出去,窝在家里不好吗,享受着暖意,窝在自家阳台上不是一样玩。 顾彻、顾临阵不想,他们想出去玩。 郁初北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吃着瓜果懒洋洋的不想动。 吴姨:“要不然我带两位少爷下去。”下面孩子多,大少爷二少爷难免更喜欢一些。 郁初北吃下一口苹果,放下牙签,瞪两孩子一样:“等着,我去换衣服。”她陪他们的时间本级不多,能带着自然想带着。 …… 半个小时后。 小区的公共玻璃房内,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像认亲一样,呼朋引伴的聚在一起。 因为活动的地方小了,又是星期天,认识的不认识的,一群一群的,孩子众多,只能勉强用年龄区分了几个大的族群。 郁初北穿了一件蓝色薄款羽绒服,趁的她肤色雪白,但也是其中穿的最厚的。 围绕着玻璃房外围一圈圈的座椅上已经坐满了人,但毕竟是号称服务一流的小区,公共设施是足够的,能一眼看到孩子的好位置虽然没有了,但后面还有一圈圈的座位。 郁初北挑了个不偏僻的坐下,平里聊得来的朋友又都聚在了一起。 “快生了吧?”王琳今天穿了一件及膝大衣,采用旗袍对襟双排扣,材保养的又好,气质温婉,好看又有气场。 郁初北招呼人坐下:“快了,预产期不到一个月,不过我觉得她贪怀,没什么要动的意思。” “多怀十几天好,安静好带。” 郁初北看了一圈,看到往这边走来的小樱了,没看到小吴:“小吴呢,没出来?” 王琳笑的有些意味深长:“好几天没见了,家里又有事了。” 刘小樱也坐了下来,特意带了自己做的手工饼干,分给大家吃:“吴家老太爷真有精力,要娶一位二十五六的小姑娘。” 吴家就是一笔烂账,钱也是真有钱,但吴家老爷子七八个孩子,一个比一个难缠,下面的子孙更多,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内部争斗十分厉害。 几个儿子风流不次于老爷子,孙子辈分的孩子就更多了,吴家的孩子不值钱,好好的小姑娘也养着的攻击力十足,王琳十分不喜欢跟孩子们一起玩的吴家小孙女,特别有主意不说,还事多。 她不止一次看到她哄骗自己儿子和上官景跟在她后跑了,有了什么好吃的也第一个给她,也就是初北家的孩子还小,那小姑娘哄不哄的两人也听不太懂,‘不给你玩’这种话,合起来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反正王琳不喜欢吴策策那个女孩,自家儿子和小首那傻孩子偏偏就喜欢跟着人家。 郁初北听说过一点,天天带孩子出来玩,王琳不说,旁边也难免有人唠叨,小区里老太太们没几个喜欢吴家风格的。 老爷爷聚在一起,谈这个问题也很彪悍,她不止一次站在外面的时候,听这些带着眼镜伺候花鸟虫鱼十分慈的老爷爷,背着小孩子时,满嘴跑火车的画面,直接时那小娘们手段高,玩的开心,迟早玩到马上风的粗话,也有不少。 倒不是他们羡慕,毕竟都不是小人物,估计也是看不上吴家老爷子不懂修饰的作风。 “真娶啊?” “嗯,要不然能闹成那样。”涉及利益分配,谁能相让! 郁初北也很无语:“吴老爷子也是,在外面养着就养着了,养的不如意了还能随便换,非娶回来弄的家里不得安宁他就高兴了。” 王琳笑的明白:“不懂了吧,吴家老爷子用至深,每次都深,他和每一任人都的难分难舍,那些女孩子也不全是图他的钱,很多最后都是图他的人,要不然你以为他那么多孩子哪里来的。” 这点郁初比第一次听说,饼干都忘了往嘴里放看着王琳。 王琳见她一副傻样,帮她把饼干塞进去:“吃你的。” 刘小樱也不知道,也赶紧好奇的凑过去听,她以前经常听父母说吴叔叔荒唐,她就以为是滥了点,还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每位都是真? ------题外话------ 有三!有三!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613吴策策(三更) “不是真爱,那些个兄弟姐妹怎么光明正大的来的。”吴老爷子名正言顺写在户口本上的就七八个孩子,更不要说私生子了。 刘小樱才发现自己问出口了,可也更崩塌三观:“……既然都爱过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王琳冷冷一笑,真是小姑娘的问题,天真的让人想笑。 郁初北还好。 王琳又捏了一块小饼干,小樱的手艺没的说,同样的食材她做出来的东西就很好吃:“吴老爷子最长的爱情保鲜时间是一年。” “这也太快了!” “对会玩的人来说,这已经很长情了。” 郁初北回头再补一句:“对追求刺激的人来说,一年算的上酷刑。” 王琳闻言,吃饼干的动作顿了一下,下意识的多看了她一眼,又不留痕迹的移开。 “怎么可以这样。” 王琳学着她的台词发嗲:“怎么可以这样,赶紧变身消灭他们。” “王姐!” 王琳笑了,女孩子的感情多是越来越醇厚,男人吗,就另说了,不过跟小樱提这些她也不懂,或者她听了也会觉得距离她很远,不能感同身受。 到是顾夫人的反应令她惊讶,她是听懂了,语气却很平静,没有一点愤慨。对于这种事,女人一贯反应很大,老夫娶少妻,糟糠下堂。 何况,她还知道顾小先生下班时间是固定的,不是晚六点就是晚八点,没有不回来的时候,顾夫人哪里来的这么多感慨。 不过双方关系不够,身份差距也大,她不敢盲目去问,更何况论年龄她比她还大几岁,能以差八岁的距离嫁入顾家,还是那样风华绝代的顾先生,会没有一点手腕? 王琳不会露出一点情绪,反而是小樱,王琳看着上官恳长大,两家关系一直不错,上官恳前段时间的事她多多少少听说过,女方是很难让男人玩玩就走的人,她一度觉得最后肯定要出事,可最近一点风声都没有了。 她还问过自家男人,他说没注意!什么没注意,这些风流韵事,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罢了。 可愣是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了,难道是刘伯伯知道了?私下处理了? 那也不应该,上官恳不是会让人拿捏他私事的人。 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不过分手了也好,小樱一看就是不能接受夫妻关系分崩离析的人:“那是人家的生活方式,婚后的日子千篇一律,不觉得无聊啊。” “不会啊,我觉得很幸福。”刘小樱笑容甜甜的。 王琳哭笑不得,傻姑娘,提醒她一句:“你老公未必那么觉得。” “他敢。” 王琳看着她的神色,就知道这句话没起到任何作用:“是啊,是啊,你家阿恳没那个胆子。” 郁初北只听。 刘小樱还在好奇吴家的事:“吴家现在这么反对,不会结婚了吧?” “妹妹啊,你是不是傻,你当人女方没有想到。”王琳看眼不远处有保姆带着出来玩,刚到就拿走旁边孩子手里小铲子的吴策策,顺顺胸口,将眼底的不满压下。 看着这样的大戏长大的女孩子,又知道凡事要自己争取,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能轻易摆布这些蜜罐里长大的孩子,欺负完自家孩子,自家傻小子还得给人喝彩! 王琳口气就硬了一些:“反对有什么用!已经领证了!现在也无非是闹个一次性协议,想让女方签一次性给与多少钱,以后不参与财产分割,女方傻吗!”都想的挺美! 王琳看着吴策策又哄走了小首手里的饼干,险些保持不住风度,顿时看眼刘小樱,指望着她争点气为自己孩子讨回公道! 刘小樱没有注意,茫然的看向看过来的王姐。 郁初北注意到了,她慢慢的吃着饼干,没有说话。 而且郁初北觉得就是小樱看到了,小樱也不会有反应,反而会多分给策策一些。 而策策——还不见得吃,毕竟人家也是好东西堆砌出来的小姑娘,吴家可比上官家会经营多了,豺狼虎豹群里长大的,窝自然也是广袤的草原! 不过,郁初北看着王琳气小樱不争气,气的快维持不住贵妇人的形象,劝道:“其实这样也好,以后积极钻营,成就肯定不小,还能催着她老公上进,多好。” “故意的是不是。” 真不是,这姑娘将来肯定跟她妈妈一样,以利益多寡看婚姻,而且手段多。当老人的安度晚年就行了,至少不用三五不时的为公司解决什么危机。 王琳看眼郁初北。 郁初北挑挑眉:“我说对不对?” 王琳没想到她那么想得开:“这样的性格,也就是没有看上你儿子,如果看上你儿子了,你受得了这样的儿媳妇。”一看就不好驾驭,也不会安分! 郁初北想了想,点点头:“可以啊。”不反对! 王琳有点急:“这些都是轻的,你就不担心你儿子爱她爱的死去活来,她却拿你儿子当跳板。”吴策策绝对有那样的心性!玩弄那些老实男孩子肯定没有愧疚感! “还行吧,跳板应该不会被轻易舍弃。”郁初北对自家财力有信心。再说哪里来的那么多刻骨铭心,分分合合后肯定什么也不剩。 郁初北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玻璃房最角落的位置,哪里一直顿了一位小男生,她觉得那样心软多虑的小男生,将来或许才会有刻骨铭心。她家大车二车?郁初北摇头,不太可能。 王琳提醒她:“你可有两个儿子呢!” 郁初北懂她在说什么,笑道:“共侍一妻喽。”她哪里管那些事,就算是她儿子,她也能接受他们吃亏、倒霉,更惨的是,想获得她的安慰还要看哪位爸当值,一个弄不好,就是双重伤害。 何况孩子长大了遭受的创伤,很少是需要从父母这里站起来的,安慰也是肉包子打狗罢了。 王琳想死! 郁初北笑的不行。 王琳最后也被她笑的哭笑不得。 刘小樱完全不懂两个人怎么跳到这个话题上的:“你们在说什么,不是在说吴姐家的事?” 王琳哭笑不得提醒她看吴策策。孩子们还小,她们反而一本正经的辩上了! 刘小樱:“怎么了?平时挺照顾小首和小海。” 郁初北笑了,眨眨眼睛提醒王琳:“仁者见仁。” 王琳掐她胳膊,她就是贱人本人了。 郁初北笑的不行,本来吗,人小姑娘确实也不是只欺负小孩子,当然了,不欺负的时候也有些自私自利是真的。 王琳弄不过郁初北,只能哄这个傻的:“你喜欢啊,留着给你当儿媳妇了。” 刘小樱赶紧摆手:“你小点声,别让吴姐听见,吴姐看不上我们的家世。” 王琳惊讶了:“你还有这悟性?” 郁初北也不可置信的看过去!她当她不懂呢! “我又不傻!!”吴姐说话聊天的都是小区里家世很好的几位,而且吴家确实与上层沾边,看不上她们不是理所当然的。 更何况如果楼下有顶尖几家的孩子下来玩,她是绝对不会跟她们站在一起聊天,怎么会看不出来! “小看你了。” “加分。” “你们还想不想吃饼干了!” “我错了。”王琳当然也知道,吴姐这个人做的很明显,换句话来说,人家本身就不属于她们这个圈子,也无非是郁初北在的时候,对方才愿意站过来聊一会,只是好好的女孩子也被教导成那个样子,看了让人心烦。 王琳想起一件事来:“吴家的这位新‘老夫人’是杨家那位姑介绍的。”说着捅捅郁初北,问她知不知道。 但少有不知道,杨家资产清零闹的沸沸扬扬,好像杨晨晨还在天世任职过,当时传闻她会扒上顾家,以至于她也算在圈子里比较出名的人物。 可郁初北不提家里的事,她也不能明问。 郁初北惊讶的转头:“杨晨晨?!” ------题外话------ 看到月票就想到我! 打滚、卖萌求月票 614近朱者赤(一更) 【狂沙文学网】提醒书友谨记:本站网址:一秒记住、永不丢失! 王琳点头。【狂沙文学网首*发~】 刘小樱也知道,晚宴上,还有她看到的那一幕,不过,幸好,她没有胡乱质问阿恳,杨晨晨和他的确没有关系。 王琳暗示的则是杨晨晨这些年做的那些事,真是豁得出脸面,如今更是不加掩饰了。 郁初北则是因为猜到她为什么突然急功近利的对吴家下手!毕竟四百万呢。 …… “你说这算不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郁初北靠在第六排的书架上,仰着头,看着与天花板相接的书架顶端,渺小她像知识海洋中一片小小的叶子,不足道哉。 顾君之穿着黑色压金线的家居服,修长的形穿梭在两层楼高的书架间,也没有被掩盖了一的气势。 郁初北痴迷的看着他的背影随着他的脚步,不自觉的跟在他后面移动。 郁初北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冷静的心,对上他就会犹如傻子般相信地老天荒,就像现在,不管他多么冷淡,都像一道光,让人想追逐的不断向前。 顾君之向第五排走去。 郁初北又顺着书架滚过去:“总有一种吴家如果破财跟我有关的感觉……” 顾君之为小儿子找了一本自己小时候读过的很有感触的小故事。 “你说这算不算因果,我……”郁初北指指自己:“介入了别人的生活,沾染了因果……以后不会找到我上来吧!” 顾君之转向外走去。 “我觉得我完了!” 顾君之不太愿意的回头,看向她:“不要太看得起自己。” 郁初北将体从书架上拔开,跟着顾君之下去,谄媚道:“我也那么觉得,再说,我只是要回属于我的东西,虽然要的有点多。” 顾君之下楼! 郁初北在后面亦步亦趋的的跟着:“你说这杨晨晨怎么这么能蹦跶呢?” “……” “这都不能让她消停,反而变本加厉,她会不会把这笔账记在我上?!” “……” “天啊!登顶人生后再做出什么冤冤相报的事来。” “……”顾君之突然停下来。 郁初北停步很及时:“怎么了?” 顾君之重新往楼下走。 郁初北继续跟:“我说这么多你听懂什么意思了吗?” 顾君之头也不回:“直说。”不太好猜。 郁初北立即上前两步,挽住顾君之的胳膊,笑的像花一样:”是提醒你小心杨晨晨对你使美人计,报复我那八百万。” 顾君之冷笑,就知道她这么多废话,后面有十八弯的重点。 “毕竟我们君之这么帅,这么可,贴钱都有人想倒贴是不是。” 顾君之冷笑。 “不服。” “不是倒贴钱娶了你吗。” 郁初北无语:“顾君之你不会说话就闭上嘴,没有人非要听到你的声音。” 顾管家本来想端了茶上去,听到这句,赶紧下楼,当什么事都没有。 顾君之拿开她的胳膊。 郁初北不松。 顾君之碍于她月份偏大,没有强硬让她松手。 郁初北:“你给他们选的书不行,你小的时候看的懂的,他们未必听的懂,智商是有差别的。” “隔了一个你的差别。” 郁初北:“……” …… 郁初北没有来过天顾。 这座只存在夏侯执屹他们口中的本部,好像一直存在零星的话语中。 但当第一次对她敞开怀抱时,她竟然不觉得陌生,好像她从来没有被隐瞒,一直被接纳。 鬼都知道根本不是,她以前甚至不知道天顾的门往哪边开! 顾彻、顾临阵熟悉的向里面跑去。 保镖急忙跟上。 郁初北却不急,她仰头,这里的设计与天世集团不同,这座大楼比天世更高,外形更加壮观,现代化气息更加浓厚,像一座山峰横入天穹。 据说出入这里的人,能封禅拜相。它属于顾君之。 易朗月见夫人收起目光,急忙陪笑,好像夫人经常来,好像这里本就属于顾夫人:“夫人慢点走,夫人今天有空过来看顾先生了,顾先生一定高兴。” “别是惊吓就好。”郁初北踏入这座更大,规矩更严的大厅,光洁如镜的地面,一眼仿佛看不到头的大厅,没有任何繁杂摆设,没有彰显地位的龙凤高柱,宽广的大厅里,每个人都脚步匆匆,甚至没有时间过来和易朗月打招呼。 “夫人说笑。”易朗月按下电梯,电梯六扇门同时显示,正面墙体瞬间透明,显示着仿佛高速路般,快速运转的速度。 郁初北镇定的踏入,一点好奇没有:“我再不来,你们顾先生还不浪的没边了。” 易朗月不知道这话的依据是什么,所以非常不耻下问:“夫人的意思是……” “你们顾先生边换秘书了?还是换高级主管了?也许给他配了一位活泼开朗的小助理?” 易朗月:“夫人不是开玩笑吗?” “那他怼人的技艺呈火箭式增长!!” 易朗月见夫人语气陡变,急忙收起嬉笑的表,垂着头,不敢放肆。 郁初北说着就一肚子火!看他最近那‘活泼开朗’的劲头,她说一句他能回一句的‘机智劲’!这样的效率!不是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是什么! 她倒要看看什么小妖精有这样的实力! 易朗月感觉夫人的气场不对!心里没来由的一突,而且夫人的指控也让他毫无头绪啊:“顾先生……边也没有换人啊……” 郁初北不说话。 易朗月莫名其妙:就算换了,您第一次来也看不出什么吧,夫人这是临产综合怔了? 电梯门打开。 易朗月急忙将卡放在一旁的凹槽上,一道道金属六菱门仿佛一道道关卡,依次打开。 “请输入今通关密码。” 郁初北收脚很快:不是开了吗? 易朗月又在屏幕上按了一会,弯腰恭手:“夫人请。” 郁初北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好奇,问出了自己进入这里扣第一个问题:“门都开了,还喊什么密码?” “卡,只能开明面上的门,如果主脑扫描不到我的面部影像,会启动安全封锁。” 郁初北呵呵。 顾临阵像一颗小炮弹从第三道门内窜出来。 易朗月在他冲向夫人的一刻,瞬间抱起他扔高:“二少爷,逮到你了!” 顾临阵笑的十分畅快。 顾彻从第四扇门后探出头,露出可到萌化到人心里的小脑袋。 郁初北伸出手。 顾彻跑过去,笑眯眯的牵住妈妈的手。 郁初北还没有放弃:“顾君之边没有换过人?” “没有。” “司机有没有换过?” 易朗月保证:“一个都没有。” 那他最近抽什么风。 …… 顾君之的办公室像被层层关卡放在最后保护着的外星人,还是**的。 郁初北觉得见个古代大姑娘也没有这么费劲,决定去休息室等,免得还需要全扫描。 易朗月不敢违逆,收回要开办公室门的卡,向休息室走去:“夫人这边请。” …… 郁初北的视线滑过休息室内每一样摆设,没有任何一点偏于女化的地方,也没有另一个人存在的痕迹,这里干净的近乎单一。 顾彻挤过来让妈妈陪着他玩玩具。 郁初北收回视线,走了过去。 …… 夏侯执屹从成堆的文件中抬头,看着易朗月,如果不是年龄场合不对,还以为他是高三学子。 易朗月颔首,顾董在,所有部门都很忙,夏侯执屹眼底的黑眼圈更重了。 夏侯执屹放下笔,靠在椅背上,不太明白了:“顾先生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易朗月想想:“没有。” 夏侯执屹皱眉,给顾管家打电话。 顾管家更茫然:“我只听夫人怼先生了,哪里有先生回嘴的份!太冤枉咱们顾先生了。” …… “你上午去公司了。”顾君之松着脖子里的领带,高大的影站在沙发后,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郁初北,目光平静。 “爸爸!” “爸爸!” 顾君之拨开他们从沙发上扑上来的头。 支持:狂沙文学网,请把本站分享给你们的好友!手机端:,百度搜不到狂沙文学网的建议使用360,搜狗去搜索,求书,报错以及求更请留言。 615小妖精(二更) 郁初北看着被拨回来的儿子,让他们坐好:“还要不要听故事了!”烦躁的翻着手里图画书:“再不坐好鱼就变成泡沫了!” 顾彻依依不舍的看爸爸一眼,乖乖的坐好。 顾临阵还不时回头看爸爸,爸爸好高。 顾君之皱眉,依旧看着郁初北:她发什么脾气! 吴姨的头恨不得垂到脚后跟去。 郁初北没有理顾君之,指着画册上傻鱼,向两孩子讲,腿对鱼的鸡肋性。 “那……为什么要变……”顾彻茫然。 “没有就觉得向往,你在陆地上长个鱼尾巴试试,看看能不能走路。” 顾彻一想好像是挺傻的,水里当然是鱼尾巴游的更快。 郁初北点点头。 顾君之手从领带上移开,再次开口:“去做什么?” “偷鸡摸狗。” 吴姨闻言小心的看先生一眼,急忙回目光! 顾君之没动。 郁初北讲过了两页,见他还不动,声音才算放柔和了一些:“想你了就去看看。” “不是没有看到。” “您气息涵盖周边十万里,沐浴一下圣光就像见到真人了,足以。” “既然那样,你在家里不是就能沐浴到。” 郁初北合上图册:“顾君之!你第二次发育了是不是!” 顾彻小心的掀着被妈妈合上的书。 顾君之与郁初北对视片刻,转身上楼。 郁初北更烦的将图册仍在一边! 顾彻、顾临阵急忙捡来翻,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 郁初北脸色难看,等人上去了开始发飙:“你看看他做贼心虚的样子,还怪我去公司找他了!” 吴姨觉得这个结论来自哪里?也太冤了:“夫人,先生是关心夫人,何况……先生也不能不问是不是……” “以前怎么没有见他问!” “……夫人这不是怀着身孕呢。” “怕我带着他的孩子跑了!” “……” …… 顾管家把今天第六次失力的小吴拉进大少爷的房间:“你还看不出来这是疑神疑鬼呢,说什么都没用,医生说了产前综合症,生了就好了。” “还有生了就好的病!你怎么不自己生一个!夫人现在才情绪不好已经很能忍了,你看看先生天天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脸!” “你这话说的亏不亏心,顾先生已经好很多了!也就前天出去了一天,再说,我们不是每天都有过问夫人的身心健康吗。” “用的着我们吗!” 顾管家不说话。 吴姨想了想,拉过顾管家:“那顾先生有没有——” “怎么可能有!” “怎么不可能有,就是有,夏侯执屹他们能告诉夫人!!” 不能!可根本不可能有,反而是夫人:“夫人怎么回事,反应这么大。” “见到吴家的海棠花了。” “那跟咱们夫人有什么关系?” “想到自己了吧,夫人也快三十三了吧,夫人觉得她自己跟吴老头也差不多。” “差很多好不好,完全没有可比性!” …… 顾君之是被半夜吻醒的,吻的缠绵悱恻。 他瞬间睁开眼,没有第一时间推开身上的人,只是愣愣的看着天花板,诧异他竟然现在才察觉到她进来了。 郁初北知道他醒了,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 顾君之过了很久,抬起手,拍拍她纤细的背,与前几天比她瘦了。 郁初北似乎被安抚了,终于停下动作,靠在他胸前,声音很轻。在寂静的夜里,如果没有戴助听器,也不可能听到:“我想你了……非常想,我不想你离开我,也不想自己一个人睡,我想你陪着我,需要我,可你不喜欢床边有人。” “……” 郁初北突然有点伤感,想哭,她醒了,就自己一个人。 顾君之在黑暗中静静的抱着她。 郁初北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想越委屈,就过来,看他睡的熟,明明该是高兴的事,偏偏更不高兴了,还有点委屈,现在反而更想哭了,声音不自觉的哽咽:“我爱你啊……” “……” “爱你爱的我自己都不喜欢我自己了,你手机上有一个易朗月没有说出名字的号码,后来他说是拨错了,我就是不信,你看我是不是越来越讨厌了……什么都怀疑你……患得患失的想独占你,还去公司查你勤……” “……” “你一定是生气了,才问我的是不是,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样子讨厌。” “……” “君之,我太爱你了怎么办……好害怕……” “你只是快生了心里焦躁。” 郁初北一惊看向他! 顾君之没动。 郁初北摸摸他的耳朵,他没有摘助听器! 郁初北一瞬间想擦擦眼泪走人!太丢人了!不是,等一下:“那你就是说我不爱你了!不承认我对你的感情,你好问心无愧!” 顾君之闭嘴! 郁初北又重新趴回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年轻的力量,声音重新软下来:“你爱我吗?” 顾君之:“……” 郁初北:“……” 顾君之察觉她要起来发脾气,觉得她要生了,不能太过:“……爱。” 郁初北趴好:“你瞎说。” “……” “你眼睛长在头顶上,连你自己都不爱,怎么可能爱我……” “……” “你都不爱我,我已经那么爱你了。”郁初北没有预兆的开始哭,声音很低,压抑,情绪又来的莫名其妙,就是觉得委屈,哪里都委屈:“我追不上你脚步的……什么都不能给你……到头来还要靠孩子得到你的怜悯……” “……” “你不爱我是应该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爱我……” “……” “你这么优秀这么好……” 哪里好?尚且连个壳都没有的一团,下一次睁开眼都不知道在哪里。 “我现在还疑神疑鬼的怀疑你,窥探你的行踪你的隐私,你不高兴是应该的。”郁初北紧紧的抱着他:“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 “我还威胁你,还让你跟我在一起,我是不是特别特别讨人厌,觉得自己够好,连想都不想你的感受,就把自己的喜好强加给你,还让你每晚跟我在一起……” “……” “可就是这样,你遇到更好的,我也不想让你们在一起,是吧,人活着总要做几次慈善,有几分不容易的,你就委屈一点爱我好不好,慈善全做我这里,我也没什么,我会对你好的……” “……”顾君之拍她背的手顿了一下。 郁初北见他没有回应,眼泪有些控制不住。只是很委屈,委屈的不得了,除了抱着他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总觉我越来越爱你,你却未必……” “……” “我为你做一件好事吧。” “……” “很好很好的好事,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只有你我知道。” “……” “以后你再出现,我不死皮赖脸的让你跟我好,你……偷偷去喜欢一个你喜欢的女孩子,像你一样美好,一样善良的,但……不要让我知道。” “……” 呜呜:“我又反悔了。”郁初北眼泪整个埋在他胸口。 顾君之心没来由的一疼,觉得有些热,不一会,唇角贴上一片柔软,又稍纵即逝,她的头重新安安分分的靠在他胸前,无力的手臂紧紧的圈着他,好像怕他跑了一样:“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 他能跑去哪里…… “你听好了!我反悔了顾君之!你是我的!” 只要你想要,随便吧:“……” 郁初北爱怜的磨蹭着他的脸,死不认账,往回描补:“我爱你。” 顾君之转头看向她,其实没什么值得爱的。 但他不太想说,不太像提起他没什么用处的人格,甚至没有伴生体的事实。 “那你爱我吗?” “不爱。” “顾君之我弄死你!!” 顾君之赶紧扶着她躺好:“只是……也不讨厌你……” “呵呵,我谢谢你全家啊。” “哪里用那么客气。”顾君之陪着她一起躺好,眼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你最近为什么心情这么好?”郁初北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顾君之:“有吗?” 郁初北点头,所以才令人不安,为什么突然心情好了呢?不是有小妖精了是什么!? 因为……顾君之的手掌放在她肚子上:“你快生了吧,我的,完整的一个生命体。”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吧,只是不太重要…… 616光的诞生(三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最新章节! …… “顾先生今天不上班?”吴姨将碗筷收拾到厨房问老顾,都这个时间了,顾先生还不走。 顾荣洪正在吃芒果:“嗯,易朗月昨晚给的消息,顾先生全面停工了。” 吴姨觉得不太好吧,虽然预产期到了,可晚个十多天还是有可能的,万一时间长了顾君之恼羞成怒怎么办! “担心的真多。” …… 郁初北将头发别在耳后,压了压头上的帽子:“医生说多散步,生的时候才顺利。”她穿了一件长款羽绒服,长发散下来,温柔的眉眼带着笑意,今天中午阳光不错,没有风,很适合来楼下走走。 顾君之扶着她的手,陪着她走过长长的木廊,上面爬满了葡萄的枝干,这个季节叶子已经枯黄,穹劲的枝干盘卧在上面,有一股苍凉的美。 顾君之想提醒她,你剖腹产,顺不顺利跟你运动多少关系不大,想了想,算了。 “这边夏天人很多的,上面有葡萄藤遮阳,又种了很多艾草,蚊虫也少。”两人走过木质长廊,郁初北指着不远处的菜地,如今已经盖上厚厚的草席:“那就是我跟你说的试验田,顾临阵很喜欢,你试试深呼吸,是不是还能闻到泥土的味道。” “……”兴趣不大。 “再往那边是果林,我最喜欢的是那边上六棵石榴树,开花的时候非常艳,结的果也多,有种硕果累累的感觉。” “……”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看起来像没有戴助听器。” …… 顾家的大小姐没有让人等很久,她在超过预产期三天后的早晨发动。 夏侯执屹立即让数学研究小学的老学究给,算了个天时地利仁和,总之紫气东来的好时间,要将顾家大小姐带到了这个世上,如果今天时间不对,也要到明天五点才能出生。 好在大小姐不着急,善解人意的给这些心的人留足了奉献的时间,在翌子时推进了产房。 夏侯执屹安心的等在外面,就要尘埃落定了,希望大小姐长的像先生,希望大小姐长的像先生。,就是……觉得侧的人怎么在动? 夏侯执屹抬首? 顾君之已经推开门进去。 他站在玻璃墙外,看着里面忙碌的医生。 夏侯执屹赶紧背着进来了:“顾先生,您还是去外面等吧。” 顾君之面容平静,他想看着她出生:“就在这里吧。” 夏侯执屹本不想说,但见顾先生如此心,不得不提醒一下:“我怕医生紧张。” 顾君之脸色一变,神色十分难看。 夏侯执屹顿时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他是真怕,万一医生手一抖。 顾君之没有动,脸上不悦的神色一点点恢复正常,转出去了。 夏侯执屹松口气,赶紧跟上。 众人见顾先生出来,都不自觉的松口气,没办法,谁对着顾先生压力不大,更何况大家都是很熟的医生。 …… 孩子出来的很快。 顾君之没有在手术室外等待郁初北出来秀恩的压力,他几乎下意识的起,像突然被提线的木偶,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跟在抱着孩子的吴姨后,像被人扯住了灵魂,茫然的的向母婴室走去。 夏侯执屹像没有看到,直接低头看着袖子上的纽扣,安静的等待顾夫人。 高成充没想那么多,见顾先生走了松口气,顾先生在这里压力太大:“快给我倒杯水。” 易朗月也好像才能呼吸一样,靠在墙上恢复体力。 夏侯执屹看向顾先生离开的方向,顾先生好像…… …… 孩子被放在大上。 她条件生理的发着抖,楚楚可怜,声音微弱。 顾君之像被人攥住了咽喉,一动不动,不知要怎么帮她,她还那么小,经不住一点风雨。 护士被这个过分英俊的男人看的浑发抖,战战兢兢的拿出针,给孩子做免疫防护。 针尖扎入肌肤。 “哇——” 顾君之脸色立即发黑,呼吸急促! 护士手指一颤。 顾君之冷的目光瞬间看向女护士! 护士几乎瞬间拔了针,三下五除二给孩子包裹好,转就跑!此人在整个医院赫赫有名,如果不是轮到她当值,给多少钱她都不来! 吴姨听到哭声,本想上前哄一下,见顾先生突然站了过去。 她便默默退到一旁。 顾君之看着上哭的五官皱在一起的小婴儿,她那么小,一点点,瘦瘦的,一个人……她还在哭,哭的那么伤心,也没有人管她…… 怎么没有人管她,顾君之看着她扑腾的小手,不自觉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小婴儿不疼了,就不哭,刚刚出生,没有诉求就不会哭。 顾君之几乎膜拜的看着她慢慢舒展开的眉头,整个人像被世间最温暖的光包围,目光不自觉的温柔,追随他唯一的光,他的女儿。 他有机会看着出生,还有机会看着长大,她会长到像顾彻他们那么大,还会长到能撒的年龄,长成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独立个体。 顾君之不自觉的伸出手,抱起上的小人。 小婴儿闭着眼睛,还在适应外在温差。 吴姨心里一紧,想上去接。见顾先生不是瞎抱,才想起顾先生也是带过百天的大少爷的,看着顾先生怀里的小小姐,吴姨的眉眼也多了一丝温柔。 顾君之的双臂紧紧的将她护在怀里,像护一片不能拱手让人的江山,他的茫然、他这么多年的不知所始,这一刻,在这个小生命上生根发芽,有了归处。 617你最重要(一更) 顾君之的脸颊小心的贴上她软弱的不可思议的软绵脸颊,轻轻地,好像不存在一样,皮肤软软的,犹如羽毛滑过心上,绵的,他痴痴的不敢用手指戳一下。 此时此刻,让他为她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哪怕交付他的生命,他的女儿,比他更好,更光明的女儿。 小婴儿被护的严了,不舒服的动了动。 顾君之见她皱眉,有些慌,但又立即镇定,微微的晃动。 吴姨移开目光,看眼震动的手机,上面一行信息——长的像谁? 吴姨不想理会他们,孩子刚出生怎么看长的像睡!万一百天上变了呢!他们是不是还要怪她信口雌黄! 再说,现在什么时候了,还管长的像谁,难道不是他们心目中的人还能退回去重新出生吗,也不怕顾下生砍死他们! …… 夏侯执屹着急,心里百爪挠心想看一眼,但又不敢过去,他不想看到顾先生。 易朗月赶紧凑过来:“问出来了吗?” 夏侯执屹给他看一眼空空的信息栏:没回。 易朗月也着急,不知道大小姐长的像谁,只是千万不要像顾先生,总之就是不要像顾先生,否则什么保养品也没有用。 高成充无所谓:“长的像谁不是顾家大小姐。” 夏侯执屹:“你懂什么!”如果像顾先生,他们大小姐将来一瞪眼!和长的像郁初北在回忆上一瞪眼的效果能一样吗。 再说了,像顾先生的话,那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在花瓶和能力之间想怎么切换怎么切换!如果像顾夫人,那麻烦她走能力路线,想切换就得靠医学技术,就是这么现实! “你是不是嫌弃顾夫人?”高成充看着他。 夏侯执屹立即改口:“像夫人也好,温温柔柔的,多可爱。” 易朗月颔首:对。 …… 信息接二连三的发过来,吴姨不看了。 顾君之抱着自己的女儿,慢悠悠的在房间里散步,眉眼间的温柔仿佛窗外刚刚升起,洒进来的阳光,包容一切却不针锋相对,难得温拂万物。 小婴儿未开的五官发出一声小小的声音,然后睁开一双狭长如墨的眼睛。 顾君之顿时停下脚步。 吴姨紧张的看过去! 黑漆漆的眼睛毫无焦距的没有什么神采的眨了两下,又没什么目的的闭上。 顾君之的脑海中仿佛第一次天翻地覆、风起云卷,唇角忍不住发颤,他……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睁眼了!她睁眼了!都看到了吗,她刚刚——睁开眼睛了。 那么黑、那么亮、那么独特、那么独一无二……是她睁开的眼睛,是太岁抖落的土,是大洋彼岸震动的翅膀,是海平面上降下的小小刻度。 神奇又无迹可寻。 奇迹又不可思议。 她睁开眼睛了……那么短,那么快。 “顾先生?” “顾先生。” “顾先生,夫人快从病房出来了。”夏侯执屹谨慎的垂首站在门口,声音很低,不敢逾越,若有所思。 顾君之仿佛没有听见,他依旧小心翼翼的晃着女儿,怕太快了晕了她,怕太慢了她感觉不到,怕她不高兴了又皱起小眉头。 她怎么可以这么多小表情,在属于她一个人的脸上,肆意的描述情绪。 夏侯执屹又等了一分钟,再次微微转动眼球,余光扫见顾先生的举动,继而神色更加恭敬! 至少,他再不敢去看大小姐长的到底像谁。就是继承了顾先生和顾夫人全部的缺点,那也是他们天顾集团的大小姐!不是他该随便问的。 但,夏侯执屹再次上前:“顾先生,夫人如果想见顾先生却没有见到,不知道会不会担心顾先生……” 顾君之的动作停了一瞬。 夏侯执屹垂着操碎了心的头。 顾君之小心的像放自己全部的信仰,将她放在大床上,觉得不安全,又将孩子往里面挪了挪,拿过一旁的枕头,小心的挡在她身侧:“我去看看妈妈。” 他站起身,整理整理衣襟,目光重新恢复冷漠,像一架重新休整好的航母,坚定、从容的劈开平静的江面,离开。 …… 郁初北从手术室出来。 耳边吵吵嚷嚷的,父母、弟弟、大姐,还有两个突然凑过来的孩子,妈妈妈妈的喊个不停。 郁初南想喊一声不要吵,但到底不敢,赶紧哄着两位少爷安静点。 温柔的声音响起:“大姐,没事。”郁初北精神很好,隔着孩子,看向温润如玉的男子,他像光,很容易找到,少年好似全部稚气退去,青春洋溢。 顾君之目光柔和的回看她。 两人的接触,稍纵即逝,各种各样的声音重新响起,或许说声音从来就没有间断。 “妈妈什么时候回家?” “二姐觉得怎么样,喝水吗?” “顾临——二少爷不要网床上爬。” …… 病房里人更多。 梅芳云、郁爸爸早在顾君之站到手术室外的一刻已经尽量降低存在感,现在又怎么敢站在有二女婿的地方待着,两人像团空气,躲的远远地,唯恐被想起,看外孙女。 两个人,四只眼睛,认认真真的‘看’外孙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即便这样,也觉得浑身汗毛倒竖,背后冰凉一片,好了的的伤口又在隐隐发疼。 郁初四看到了,走过来,想试着缓和父母的情绪。 梅芳云艰难的对他摆摆手,一句话都不说,所有人都不注意到他们才好。 郁初三走过来:“怎么了?” 梅芳云、郁爸爸身体就是一颤。 郁初四推着她向二姐的床边走去:“看二姐去。” 顾君之坐在她身边。 郁初北问着女儿的情况,伤口还没有疼痛感。 顾君之回答的详细,她的每一个表情,没一个小哈欠,小手放的位置,似乎什么都值得说,还时不时穿过人群,看向女儿的方向。 郁初北笑了。 “你笑什么?” 笑你傻,郁初南用干毛巾给她擦一擦。 郁初北:“笑你好看。” 顾君之看着她。 郁初北眉眼含笑。 顾君之第一次觉得她没有说谎,而且真心实意,因为他也觉得女儿好看,那种感觉没有理由,甚至不讲道理,就是觉得好看。 郁初南让她把头侧过来,刚从手术室出来还有功夫撩夫,欠再给她一刀。 “哎呀姐,你碍不碍事,皮肤都擦疼了。”抱怨的理智气壮。 郁初南恶狠狠的点她脑袋一下,结结实实!多大年纪了!让你撩! “姐!姐!我脑袋要是震荡了,你就是罪魁祸首。” “闭上你的嘴吧。” “不,我还要跟我老公说话。” 郁初南给他盖好被子,干脆去照顾孩子。 “长的像你还是我?” “我。”顾君之毫不犹豫。 郁初北立即冷脸。 吴姨赶紧补一句:“孩子还太小,看不出长的像谁,等再大一点,就好认了。” 顾君之骤然看向吴姨。 吴姨顿时觉得双腿发软!她……她…… 顾君之慢悠悠的移开目光,隔着人群又去看自己的女儿,目光沉静,浩瀚若海。 郁初北突然觉得他从一个男人,成为了一名孩子的父亲,会有这种感觉就像那个蹲在玻璃房角落独立玩耍的孩子,他们敏锐又多思,恍惚没有方向,不是被责任压垮,就是成为另一种力量。 父亲是一种力量,却不是每个男人都与生俱来,而拥有它的人,别有魅力。 郁初北笑着看向他的眼睛,虽然他的眼睛没有落在她身上,眼底那么漂亮、那么难得一见的温柔只有一半给了自己。 但,有什么要紧的,如果这么长的时间,她也无法温暖他,无法让他正常入睡,没有让他一次不想过死亡,那么就换种方式吧。 虽然会不服气,毕竟自己下了这么大心力,结果不及自己的女儿出生,可与他相比,什么都不重要。 郁初北突然伸出手,握住他的。 顾君之转头看向她。 ------题外话------ 有三! 还没有更二呢,就喊三,哎。默默飘过 618叫天天不应(二更) 目光坚定,更有力量。 郁初北看的心潮澎湃,激荡不已,恨不得一根根咬断他的手指,把自己的塞进去,套上他的皮囊,成为他,与他刻骨铭心!海誓山盟!生生世世!攥住他的命脉,让他永生永世都只能跟她在一起! 顾君之等了一会见她不说话,眼底浮现疑惑。 要死了!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她一定把他绑起来,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顾君之见状,认真的从兜里拿出手帕,手指微微颤栗的,盖住她过于放肆的眼睛!无聊! 郁初北将手帕薅下来,又将胳膊塞进去。 顾君之不看她,看自家女儿。 郁初北只看他,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非富多彩又坚若磐石,充满了男性的魅力:“君之。” “……” “顾君之。” “你肯定没好话。” “看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顾君之你这辈子只能爱我。” 顾君之知道人多,她才没有口吐狂言,转头,看向女儿。 郁初北的小指勾住他的,百牵不腻,每一次都是心动的感觉,越醇越香,越牵越离不开。 顾君之没有抽出来。 郁初北让他的五指传过来,然后一把,完全握住。是女儿也没有关系,她毕竟不可能是是每个他的救赎。 他能生而有希望,奔而有期待,就好。 郁初南不动声色的将两人的手扯开,她发誓,她一下都没有碰到二妹夫。 “姐,姐,姐——”你干什么呢! 郁初南瞪她:这么多人在呢,也不嫌害羞。 我牵我我老公我害羞什么!! 没看夏侯执屹他们都退出去了,都是被你臊的。 郁初北简直欲哭无泪! 郁初南重新离开后。 顾君之反手握住她。 郁初北笑了,她的爱在他的眼里就不是完整的,就像他切分了迤嬴和他自己,他觉得她的爱也三心二意。 虽然很冤枉,很想锤死他,简直是一腔热情喂了狗!明明就是他更渣!但,能看到他今天的样子,她很满足!她的君之—— 顾君之学着她的样子挠挠她的手心。 郁初北用眼神示意他头低一点。 顾君之觉得给她十条命,她也不敢抬起头亲自己,再说她今天还劳苦功高,于是恩赐的微微俯身。 郁初北:“我好看还是你女儿好看。” 这不是废话:“后者。” 郁初北觉得探视时间结束!这里所有人都可以回家了!虽然说好了不吃醋,但谁能甘心!自己一心一次的伺候着,劳心劳力的让他快乐,他倒好,转身认别人去为了! 就是一个白眼狼! 顾君之觉得他回答的已经很委婉了,谁的名字都没有提。 顾君之的视线再次看向女儿的方向,视线已经从拥挤成为直视。 梅芳云被连连‘看了’七八次早已经受不了被郁初四带了出去。 房间里剩下的人没人会没眼色的挡顾先生的目光。 郁初南就是劳心劳力的命,当爹当妈的伺候了弟弟妹妹,还得伺候她们的孩子,她给孩子冲了奶粉。 顾君之见状,几乎立即走过去,率先拉过女儿的婴儿车,语气不容辩驳,神态肃穆强硬,将车带孩子护在自己身旁:“我来。” 郁初南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看眼二妹夫的神色,顿时不敢违逆,急忙将奶瓶递过去。 她也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二妹夫为什么还管孩子!他从来不管孩子! 吴姨一直没有去动大小姐就是觉得顾先生气场不对,果然! 吴姨急忙饶了出去。 夏侯执屹早已经等在外面,他刚刚就觉得顾先生对大小姐感觉不对,太过上心,过于小心翼翼,甚至让大小姐的存在凌驾在顾先生之上! 简直,史无前例,就是夫人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而且亲自喂养,亲自带着啊,夏侯执屹想的更多了。 高成充看眼易朗月。 易朗月觉得:“以后还是喊大小姐吧。”小小姐和三小姐不要想了,顾先生肯定不想听见。 大小姐,直白、又一目了然,一听就像没有两位少爷一样,顾先生肯定十分满意! 吴姨点点头,叫的也大气。反正另一位顾先生不会为两位少爷出头,叫什么都无所谓,但,大小姐的父亲明显不一样,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况只是一个称呼。 夏侯执屹想的是另一件事:“以后对大少爷二少爷的教导改一条。” “哪一条?” 高成充:“让着大小姐?” 夏侯执屹摇头:“男人要靠自己的双手打拼事业,不能继承家产!那是懦夫的行为!” 高成充他妈突然觉得论拍马屁,夏侯执屹世界第一!!现在还没有取顾先生而代之,委屈他了!“你真当大少爷二少爷没有爸!” 夏侯执屹真不怕这个威胁:“有吗?” “……” “……” 夏侯执屹看眼早几个月前为大小姐请的乳母和两个保姆,尤其是前者。还用不用?用了,顾夫人会不会闹起来? 620乱臣贼子(一更求月票) 顾君之茫然,换什么? “你还看我!顾格格,顾星星,顾点点,顾姣姣什么的,哪一个美好的名字得罪你了吗?长大了别人一叫,星星、软软,显得女孩子柔软又可爱,名字一出口先让人心怜三分,这么明显的天然优势不用?是跟他们有仇吗? 直爱说你也不看看写在一个本上,像三个儿子一样?更不要说两个人在一个本上的时候像……自己去想。” 顾君之虽然不知道她的论点在哪里,但:“顾治治?”他决定听取意见。 来到雷:“不是叠音字的问题,你这个‘治’用的就不暖糯,回头别人的小姑娘都叫的美美哒,到了你这里男女都不分,你女儿怨不怨你?” “……” “叫顾咩咩吧。”郁初北先笑的不行,嘘,伤口疼。 顾君之冷下脸:“你在跟我开玩笑!” “那叫顾笑笑好了。”反正都可以。 “我觉得怎么这么随便。” “你取的好像生了一个儿子一样就不随便。再说了,有什么不好,小名而已?” 顾君之恍然:“你同意了!” “一个名字而已,叫什么不行。” 顾君之不行,觉得自己孩子的名字完全没有得到该有的重视度:“你刚才还说——”不愿意。 “我说什么不重要!问题是你女儿的名字也没有可能被经常叫,你说说谁会叫她的名字?门口的表哥们吗?还是她的男朋友甲乙丙丁?楼下小伙伴?估计除了同学,她这辈子不太用的上名字,何况她就是叫顾喃喃,她的男人——们!会觉得她嗲?”她着重强调了‘们’。 顾君之:“……”好像有一定的道理! 夏侯执屹:他们顾先生是不是傻了?!这么明显的漏洞不反驳她! 郁初北不明白的是:“弗居?什么意思?” “功成弗居。”顾君之还沉寂在郁初北刚才的论调里,叫的人会很少? “这个名字好,够长,咱不能柔软取胜,还不能出奇制胜吗!就叫顾功成弗居。” 顾君之提醒他:“这是字。” “都一样,名字名字叫什么不是叫,就它吧,一听就能让人记忆深刻,五个字,四个字都弱透了。” 就什么就!“不行!” 夏侯执屹在想这个词是不是寄托着顾先生对顾大小姐的期待。 顾君之不赞成:“字是训诫,怎么能当名字!” 夏侯执屹一口老血险些没有吞进去,训诫!?他还是小看顾先生了! “是告诫她勿骄勿躁,勿好大喜功。” 夏侯执屹整理好情绪,觉得‘上位者的谦逊’更容易被夫人理解。 郁初北皱眉:“那么多讲究,行吧,你有文化。” “我怎么觉得你不够认真。” “在你抢先了的情况下,我怎么认真。” 顾君之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告诫自己要继续想名字,不要被她分了心,她说不定就是故意的 他对女儿的字没有意见,他的女儿不用期许,将来定然不凡,只是不凡的路她要心有界限,不可妄自尊大,所以:“顾行治这个名字不好?”顾君之看着门口的四个人。 “嗯……” “嗯……” “……顾先生文采斐然。”高成充觉得他要先下手为强。 夏侯执屹果然不说话了:“……” 郁初北笑着看眼职业有待商惴的高医生:“不如高医生说说,女孩子用这个名字哪里好了?免得以后他女儿不高兴觉得不好了,他还得怪你们乱出主意,说成是你们的错。” 高成充:“……”他刚才就不应该说话! 夏侯执屹觉得顾先生绝对做的出来:“是……不太理想。不然叫顾想想,兼之天顾的无畏,又有女孩子的柔美。”怎么样。 易朗月:“……” 顾君之冷脸。 高成充见状,急忙开口,却又小心谨慎:“我觉得顾先生的名字挺好,行治,行世间一切不可行,掌天顾一阙风云录,顾行治,一听就秀美非凡。” 夏侯执屹冷哼,他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那名字与‘秀美’有什么关系:“那你不如叫顾道,谓盈虚衰杀,彼为盈虚非盈虚,彼为衰杀非衰杀,做道统不是更好。” 顾管家觉得不妥:“那不是说应该在脚下找,在蝼蚁、在稊稗,叫沃土好了,要不然顾淼淼顾苗儿都行。”秀美、柔弱。 “淼什么,顾大小姐以后能叫秒,叫顾时识,识时务者为俊杰。” 郁初北咳嗽一声。 几人瞬间站好,才发现顾先生冷了脸,顿时大气都不敢再出,他们太……太得意忘形了。 顾君之脸色虽然不太好,但都是为了他女儿,他勉强集了百家之长,看向初北,开口;“要不叫顾知之。”谐音,显得柔了吧,还有他名字里一个字。 “重点不是叠音啊兄弟。” 顾君之觉得:“总之会软一些吧。” 这话不假:“哪有用到你名字的,犯忌讳。”她以后喊一句之之,谁答应:“就顾行治吧。” 顾君之瞬间觉得她不重视自己的孩子,顾彻、顾临阵是这么随随便便取的吗?“不行,太男孩子气。” “名字而已,以后叫字不就好了。” “还是说明名字难听。” “哎呦,很机智哦。” “你正经点。” 郁初北已经很正经了,而且她真正经的说一个,就能行:“我觉得顾陶陶,我想她快乐无忧。” 夏侯执屹扭过脸。 顾管家垂下头。 顾君之当没有听见。 没有一个人附和。 他们顾家的大小姐,要什么快乐无忧,要的是凌驾于大部分之上的能力,能驽万物的魄力,这还是最低要求,陶什么的就省了。 郁初北看着他们嫌弃到骨子里的样子,就知道是这个下场:“随便你们叫什么好了,叫什么她都是她。”那可是她怀孕开始就想过的正经名字,竟然被很不正经的拒绝了!不参与了! 顾君之察觉到她情绪不好:“那阅羽……”他不太喜欢,但如果她喜欢,也不是不能退而求其次。 “什么意思?”听着还行,但应该有意思在,毕竟他不可能随便给他女儿取名字。 “初生的翅膀。” 郁初北认真的想了想,顾羽,阅阅,小鱼,每一个拆开叫都很不错,而且像一位风华绝代的小女生一样:“顾行治吧。” 为什么!夏侯执屹、顾君之一起看向她。难道她要的不是顾先生换来的最后这个‘妥协’? 郁初北别他们过于郑重的样子吓的够呛,用的着这么严肃:“她以后不喜欢她的名字,让她自己改啊!咱们现在起,当然是孩子爸高兴就好,有什么比君之满意更重要的,是不是亲爱的。” 夏侯执屹不其然被塞了一口狗粮! 高成充想出去了。 顾君之想抚开她突然靠在自己肩上的手臂,但没有动手。 郁初北撩着他头上的发丝,层层叠得,柔软细滑:“弗居,跟你的字一样好听……” 顾君之觉得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头皮直冲脚底,有些事情做过就不太好,会有印象。 夏侯执屹第一个离开。 剩下的人也低着头离开了,顾先生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顾夫人能生三个,何止有两把刷子,就这张口就来的实力,哪个男人受得住。” “不觉得顾夫人瞎吗?天下男人这么多,偏偏看中顾先生!要不然凭借这实力,谁敢打郁老先生和郁老夫人。” “别这么说,自家的。” “说起来夏侯执屹听说你决定当爸爸了,最近在物色妻子人选。” “嗯。” “怎么这么突然?” “男孩就送给大小姐,女孩就送给大少爷,再不生,年龄差距太大,以前不生,是怕性别不对,我总不能养个没用的吧。” “看你这话说的,就是男孩子也给能大少爷,大少爷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能嫌弃。” 高成充就是觉得:“这么说我要不要也生一个?外人用着到底不如自己生的顺手。” 叶杰泽正好路过,听着几个人商量的问题,停下来,赶紧后退一步:“你们这个态度,确定不是给两位少爷还有大小姐养个现成的乱臣贼子!” 621把握什么(二更) “那就是你们组洗脑不合格,叶医生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心虚吗!”夏侯执屹目光淡淡的看着他,新上位的与他们比肩,不过……到底太年轻。 叶杰泽站定,一身白大褂、近视眼镜,禁欲又高冷,有妻有子,但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是不要脸:“夏侯先生要不要我把您父母对你无微不至的爱调出来,让你仔细参考一下,什么是爱的家庭基础教育,什么是完整人格塑造?我不过是提前惊醒各位,如果自己生了就自己教好,不要给别人添麻烦,更不要占用公共资源。” 高成充本来闲散的目光,顿时危险的看过去,语气强硬:“他这是在教训我们?” 叶杰泽顿时向后退一步,转身就走! …… “孟总的婚礼推迟到现在也是男方家里重视,想办的更隆重一点,站在双方父母的角度来说也没有错。”郁初北叠着女儿的小衣服。 外面下起了雨夹雪,还不到晚上六点,已经漆黑一片,湿冷感好像要通过密封的窗户钻进来,最后都被隔在窗外。 温暖的床上,小家伙刚满36天,五官张开了一点,娇气的小皮肤上退下一层软软的表皮,小手贴在脸颊边,头上的头发卷曲着贴在额头上,白净又漂亮。此刻安静的睡着了,小嘴不时的还动一下。 顾君之坐在床边的书桌上看文件,这是临下班的时候送过来的一个问题项目。 “我打算送金盛百分之五的股份给孟总当贺礼,她本身有百分之十的股份,这些年零散的也收购了一些,但话语权这些年被稀释了不少,新项目展开的并不理想,我想再有百分之五,她手里的权利更大一些,决策上更有话语权。” “……” “易朗月当时从金盛拿了多少股份?” “百分之二十。” “分出去百分之五问题大吗?” 本也没什么用:“剩下的百分之五,你可以以市场价转让给她。” “不是百分之十五?” “另百分之十,金家有优先收购权。” 郁初北将最后一件衣服放好,懂了:“婚礼那天你去不去?” “我那天有事。” …… 郁初三打电话的时候有些不安:“二姐,妈说出事最近两天,醺酒,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找人照顾他两天,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郁初北挂了手机,看向吴姨:“他到是一个长情的。” “初四年纪还小,过了这个坎就好了。” “别是别人渣了他,他也心安理得渣别人就好。”郁初北提醒吴姨:“让高医生那边给他加一点感情辅导。” “知道了夫人。” …… 婚礼在本市最知名的酒店举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到场的除了孔家那边学术圈的人,就是商业界一辆又一辆豪车,将奥斯酒店停车场,停成了豪华车展。 金盛集团为了当家花旦包下整个奥斯山庄,为这跨时代的一刻增光添彩。 欢乐的乐曲,一首首在酒店上空飘扬,气球、彩旗,络绎不绝的车队见证者这重要的一刻。 郁初北因为路上堵车,来的有些晚。 她穿了一件及膝的粉色羊绒大衣,漏出纤细的一双腿,生后的身材已经恢复如初,头上扎了一个减龄的小揪揪,脸上化了一层淡妆,肌肤雪白,骨架纤细,将自己往水嫩里推荐了四五岁。 金盛的金总已经先所有人一步,热情的迎了上来:“郁总,我远远一看就知道是你,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我能认错人吗!算起来,咱们可是好久不见了,您贵人事忙,您说您多久没有到我们金盛坐坐,今天怎么罚。” 孟心悠把人挤开,不知道的以为今天是他结婚,穿的花枝招展。 郁初北掩嘴一笑。 金总也不觉得没面子:“你说说你,咱谁跟谁,我接不就是你接了,我代表金盛替你接待一啊。” 孟心悠让他哪凉快哪歇着去,她到酒店门口来接人,就是不想有人捷足先登:“金总,今天我结婚,能不谈公司吗。” “我这不是有感而发。” 郁初北看着他们只笑不说话。 孟心悠被看的不自在。 金总也挑挑眉,转身看天。 孟心悠现在穿了一身红色旗袍,波浪的长发盘起,红色的龙凤呈祥,头上是金色的锦绣头钗,肚子明明已经三个月了,还没有显怀,依旧身材火辣,眉目冶艳,美的更加张扬。 孟心悠:“走了,难道还想跟他走。” 郁初北觉得两人有没有爱过,平时的相处中一眼就能看出来,比如金总刚才自然而然的语气,不过都是老黄历了。 …… “一直没有去看你,想不到结婚这天才有时间见面。”孟心悠坐在沙发里有些疲倦:“孩子好带吗?” “挺好。”郁初北将大衣搭胳膊上,里面是百鸟格长裙。 “我这两天快累死了。” 郁初北看着她,知道孟心悠忙,她昨晚刚下飞机,估计现在还没有到好时差,已经出现在婚礼现场。 这样忙碌很常见,那些个总们,那个不是婚礼开始了,匆忙打上领带出现一下,遇到突然状况,晚上都不见得有时间入洞房,不过谁也不差那一天:“你今天真好看?” “我那天不好看。”孟心悠示意她关了休息室的门,没什么形象的坐在沙发上,透着股野性的狂妄美。 郁初北关上门,走廊上的喧闹立即摒除门外。 孟心悠想点根烟,发现早忌了:“我后悔了。” 郁初北脚步一顿心一颤,她现在能不能走:你可千万别乱来,多少人看着呢! 孟心悠笑:“看把你吓的,我又不是小孩子,都这个时候了,怎么也得把仪式走完。” 那就好:“真后悔了。” 孟心悠神色中难得漏出几分茫然:“至少有点吧,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觉得结婚不过是两个人都遵守一个约定,他也没意见我也没意见的养一个孩子,但,怎么可能完全没有约束。”孔轼今天的表现让她烦躁。 郁初北:“?” 孟心悠不想跟孔轼谈感情:“不说这些了,百分之五的股份,你说赠就赠?” “我总要有一样拿的出手的贺礼,再说金盛的股份放着也没用,有什么事反而总是打电话,易朗月那边本来就觉得烦了。” “看把你们狂的,看不上金盛这点钱了是不是?” “还真是。” 房门突然被推开,温润儒雅的孔轼站在门外,他一身暗红色西装,带着眼镜,少有男人能将暗红色穿的如此舒展又文气,他却能:“打扰你们了?”声音给人没有脾气的感觉。 孟心悠看向他,神色平静:“没有,有事?” “仪式快开始了,我来看看你……准备好了没有。”他有些局促。 “没问题了,还有事吗?” “没……没有。”孔轼又冲郁初北点点头,才小心的关上门,走了。 郁初北看向孟总,大概懂孟总为什么不想结婚了,对方看她的目光,完全不是协议结婚的样子!这明显是有想法啊! 孟心悠烦躁:“早知道我不如嫁个会玩的,至少没有这么多麻烦事。” 郁初北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毕竟两人婚前说好了的,现在一方明显反悔,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因为回头孟总不爱,还得被人指着鼻子骂。 可明明一开始两人就不是因为爱情结婚的不是吗。 孟心悠起身:“走了,给你安排了前位,有惊喜哦,帅哥很多的那种,自己把握,你懂得!” “把握什么啊大姐!我还能纳个笑的,再不然聘请他们回去带孩子?” …… 酒店大厅白色的桌椅间鲜花耀目,里人头攒动,气氛盎然。 孔家是书香世家,一眼望去,就像小区里聚在一起研究树苗的老爷爷们,严谨又低调。 ------题外话------ 继续求月票! 三更马上到 622男生(三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22男生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找到回家的路! 孔家父母对儿子能娶到女强人,甚至女方公司倒贴酒店,并没有多少炫耀的成分,而是脸上带着真为一对新人高兴的祝福,是不掺杂利益和其他心思的,单纯的对儿女们的高兴。 郁初北不禁为好友捏把汗,她当时哪里觉得对方玩得起的。 金盛那桌的人很快看到郁初北,有眼色的立即就想往这边挤,被金总压了下来:“都干什么,坐好。” 但而已挡不住大家八卦的热情,即便事隔几年,这件事依旧让人唏嘘。 “谁能想到郁主任有今天。” “谁说不是,我要是知道顾君之是天世的顾总,我就是拼了命也得发挥同事爱。” “行了,你就是发挥了,人家也不见的看你一眼。” “你们别乱说话,当初设计部不是没有人追顾董,顾董是确确实实和郁主任好,不是随机,所以都别给自己找麻烦,别到时候说没有提醒你们。” 下面的声音顿时和谐多了,正面的评论,就像在台上做报告。 金总从来不知道他有这么一帮扶不起来的属下。 孟心悠的身影在欢快的音乐声,和祝福词里,出现在红毯另一端的,锐利的美瞬间压过了头顶的灯光,绚丽的绽放。 金总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悄然离席了。 郁初北鼓掌的手一顿,不想猜他是不是不想看到,毕竟爱了他七八年,从学校到职场,两人还曾经…… 看到这一幕真的会无动于衷,不过也就这一刻的动容而已,放肆一下悲伤,缅怀过去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何况,郁初北挺佩服金总的,不沾手就是不沾手,这么多年,若说某一个瞬间他完全没有想过出轨根本不可能。 但是他一次都没有纵容他自己,即便他现在跟前妻闹的很难看,也不是因为第三者,所以他这一会想自己待一会也不想苛刻的去指责。 郁初北回神,在飞舞的鲜花中看着好友鼓掌,突然觉得手臂被人用筷子碰了一下。 郁初北回头,看到一位坐姿有些严谨的男生。 他理着村头,长的十分有震慑力,不是精致的好看,而是硬朗的朝气,脸上写满了不耐烦的烦躁,可依旧难掩他外貌上的得天独厚,硬挺俊朗,他不耐烦的示意她看脚下。 郁初北发现财主他鞋带了,收回脚:“不好意思。” 男生烦躁的垂头没有说话。 郁初北又看向舞台,直觉想,这应该不是孟总的人,孟总再不重视自己的婚礼也不可能把昔日的小狼狗请来,那就是亲眷?同事?还是男方这边的客人? 祝词重新响起,新郎新娘站在了人生的舞台中央,不平等的用颜值压制着所有煽情和灯光,让所有人的视线不直觉的停在她身上。 郁初北恍惚觉得对方会爱上她一点也不应该惊讶,她像火,明知道不可能,也想不顾一切的去试一试。 某长的节目,没有吸引郁初北多久,她视线游移,才发现,孟总说的没错,她这桌被‘优待’了,竟然只有三位女士,剩下的全是男人,而且是从她旁边这位看起来很不耐烦的男生到四十多岁的精英男应有尽有。 手指上还都没有戒指。 当然了她也没戴,因为小女儿没有乳母,是她亲自带,所以手上不适合有饰品。 郁初北嘴角抽抽,孟总诚不欺她,果然‘哥’很多。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声音哀怨又带点小小的甜。 郁初北看向说话的女孩子,挺可爱的。 烦躁的男生不说话。 小姑娘似乎没有察觉,不厌其烦的又问了一遍,脸颊有些红。 男生将头转向舞台依旧不说话。 旁边的男生见状怕小姑娘难为情,立即出来为小姑娘解围,说着今天新郎官的趣事。 可没一会小姑娘又转过头:“你喜欢喝果汁?我也是,你真的忘了我是谁了吗?我们一个学校的,还见过,我叫非非,舞蹈系的,想起来了吗?” 郁初北觉得看吧,现世报就这么快,非非,一听来多美。自己女儿呢:‘你好,我叫顾行治,你可以叫我治治,要不然行行也行,我们是不是一个学校的?’ 杀伤力就不是一个等级! “我是不是烦到你了?”女孩子很紧张:“这道菜很好吃的,我夹给你。” 郁初北觉得,‘夹’和‘嫁’她好像发错音了。 “你不喜欢吃吗?那你想吃什么,我重新给你夹?” 男生突然想走,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坐了下来,眉头皱的更紧,脸色更加难看! 郁初北当什么都没有看到,赶紧去看舞台。 三分钟后。 “啊,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衣服是不是湿了。”女孩着急的抽过餐巾纸就要帮他擦裤子中间。 郁初北憋着脸颊,想不看都忍不住斜眼去瞄:刺激! 在女孩子的手就要够到时! 男生终于忍不住了!椅子与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不管不顾的向洗手间走去。 音乐声很快压过这边的动静。 郁初北眼皮网上掀,当一心在看舞台,不想女孩子难受。 谁知,女孩子在人走后,直接将餐巾纸甩在桌子上,脸色十分难看:“拽什么拽!” 郁初北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原来人家不是温柔甜心的那一款的!! 旁边距离她最近的男生好像没看到女生的坏脾气,急忙温柔安慰。 女生并不领情:“烦死了。” 坐在郁初北对面的男人,不动声色的给那个小女生夹了一个桃花酥,还撩小女生:“像你一样。” 郁初北借着喝果汁的空档挑眉,什么情况。 郁初北很快发现,另一位女士也被献殷勤了,郁初北突然有种…… 郁初北狠狠瞪眼台上的孟总。 孟总收到她的‘暗示’忍不住笑了,相亲,特意准备的,都是优质男人,有没有很感动,送给已婚的郁女士,撩表好朋友的心意。 郁初北哭笑不得。 孟心悠让她好好体会,就算自己不吃,看着别人互动是不是也很有趣,男男女女就是最初的时候最有意思,这样一场大戏送给她,当调剂二胎后的心里健康了。 不用谢。 郁初北能说什么,只是挺不好意思,本来肉就少,还被自己占了一个。 郁初北不动神色的拒绝了一位男士的幽默,谨慎的全程沉寂不说话,说多了浪费别人的感情。 接下来,桌上很平常,直到仪式结束,那个脸色难看的男生才回来! 女孩子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温温柔柔的凑了上去! 郁初北怀疑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赶紧转过目光,抓紧机会,把自己转到金盛那边,都是老相识,大家也说的开,主要是捧她捧的太明显,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熏熏然。 “还是顾董会养人,看我们郁总如今年轻三十岁。” “哪里哪里,不比邓总小学刚毕业,成就裴然。” 桌子上的话题毫无营养,却聊的热火朝天。 最后离开的时候还相约再聚,认姐认哥。 郁初北单独慢了一步,去和孟总告别。 孟心悠换了一身金色的鱼尾晚礼服,美的更加张扬。 郁初北有种被闪瞎眼的感觉:“快给我一副眼镜。” “眼镜够吗,要不要直接帮你缝上。” 孔轼站在孟心悠身边,笑容温和的看着两人寒暄,不时关心着身边的人。 郁初北看的有些……哎,两人如果没有一个人故意为之,怎么可能有那么荒谬的协议。 希望他不要越求越多,最后得出一个他自己很可怜的结果,让最初的心动,都成了后面的不甘心。 “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郁初北刚转身,突然一个人影挡在他面前,声音十分不耐烦:“我的车在外面。”说着不由分说的拿过她的包。 郁初北看了想上前的保镖一眼。 保镖停下脚步。 郁初北就看到,刚才一直粘着他说话的女生,果然追了过来,目光含泪的看着她:“就不能送送我吗……”声音可怜。 623帮个小忙(四更) 孟心悠好整以暇的看戏。 郁初北看看他:没有的事。她哪有那个精力。 孟心悠:都追过来了还说没有? 男生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我有约了!不要再跟着我!” 女生脸色顿时发白,眼睛刹那间泛红,楚楚可怜。 后面立即追来一位贵妇人打扮的人,神色非常严肃:“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非非一个女孩子!去送送非非。” 男生倔强的不动。 孟心悠也看出事情不对了,看向孔轼,怎么回事。 孔轼从来温和的眉眼,泛起小小的褶皱,拉着孟心悠退后一步,刚想上前。 妇人的声音咄咄逼人的响起:“你送不送!” 男生脸色难看,克制的握紧郁初北的包,握到手背泛青,声音咬牙切齿:“我有要送的人了——” “我是让你送她吗!” “姐!你说话就说话别用手指指人,我会怀疑你的教养!”郁初北笑眯眯的提醒,神情温和。 “你说谁!” 孟心悠在后面搭腔:“说你的听不见。” 孔轼急忙护在孟心悠面前,声音温和,却很坚定:“这里是公共场合,你可以去旁边吵。” 妇人懒得管他们:“去送非非。” 女孩子天真的看着男生,眼睛可怜兮兮的眨呀眨。 男生气的握紧双拳:“你只说我来了就给钱!没说必须是她!换成她不行吗!”然后不由分说的把郁初北拽到他面前!等着面前的两个人! “诶,诶,轻点。”示意孟心悠顾好她自己别上前。 女孩子本执着的看着男生,此刻瞬间看向郁初北! 郁初北笑笑,这小姑娘缠这男生缠的也太没有眼色,既然遇到了,举手之劳而已:“我也觉得我还行,姐觉得呢,妹妹觉得呢?” 女孩瞬间崩溃:“我不相信,你根本就没有跟她说过话,而且,她都能当你妈了!?大婶,你难道还要学人老牛吃嫩草!” 孟心悠噗嗤一声笑了。 你这样说话就不招人喜欢了! 男生的眉头立即皱起,刚想帮忙! 郁初北拦下他,将他放到身后,姿态优雅的看着两人:“小姑娘,养个小白脸而已,没那么多顾忌。” “你——”女孩骤然看向男生:“孔琛他那么说你!你也要跟她走!为了气我!值得吗!你妈妈的事你都忘了吗!还是你想走上你妈妈的老路!你以为那样她就高兴了!” 郁初北没想到一张口戳了人家男生的短板,现在反口来的及吗:“娶他也可以。”她女儿了解一下! “你闭嘴!” 既然这样,郁初北撩撩头发,转身挽住男生的胳膊:“亲爱的,我们走吧。” 小女生顿时就炸了:“你放手!放开他!”说着就要往前冲! 高贵的妇人也神色那看:“孔琛你给我回来!” 保镖立即上前拦住了小姑娘的去路。 妇人的举动顿了一下。 女生依旧不依不饶:“你们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让开!都给我让开!孔琛!孔琛你不管你妈了!你妈的病不治了!这个老女人有什么好!” 郁初北立即松开男生的胳膊,走过来,隔着一个保镖与她对峙:“我说小姑娘,你没完了是不是,没有我们这些老女人,怎么生出你们这些祸害,再说了,老也有老的好啊,至少就比你这个嫩的招人喜欢,琛琛,你说对不对啊。” “你叫她琛琛!你——” “我还叫她拽拽呢!嫩芽菜。”说完重新挽着男生的手臂,直接昂首走了! 身后是女生尖锐的叫声:“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妇人立即上前安抚:“咱们不生气,不生气啊——” “都怪你,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不是说他已经听你的了吗!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放,你这样做事,怎么见我爸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完转身!”看什么看!” 妇人赶紧追上,陪着小心:“你别生气,都是我没有把事办明白,我一会就让他过来给你赔不是,你想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 “你办成了再跟我说大话!跟跟我干什么,还不去查!敢抢我的人,她也不颠颠自己的斤两!” “是,是,我马上让人去办,您别生气,气坏了自己不合适。” 孟心悠拨开孔轼,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们一句。 孔轼护着她没有动:“你怀着孕……” 孟心悠松开手没有强求,声音已经响起:“不如,我提醒你们好了,带走你心上的是天世集团的郁总,顾董的夫人,你们确定要她颠颠斤两,我怕,把你们的心肺颠出来。” 女生不以为意:“郁总是谁!” 妇人不可能不知道,赶紧示意女生小心点!拉着人赶紧走! “你怕什么!你还拉我——放手,放手——” …… 郁初北与小男生站在一辆自行车前,在豪车、名牌云集的奥斯酒店停车区,他的自行车像一位高贵的名媛,独自占据整个自行车停车位。 624折腰(一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24折腰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找到回家的路! 男生皱着眉,为自己的冲动愧疚,带着对他自己说不出的饭:“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那女人最后几句话他听见了! 郁初北笑笑,拿出支票本:“差多少钱?” 孔琛看向她。 “你母亲的病差多少钱,放心不是送你,等你工作了再还我。” 孔琛笑了,笑的痞气十足,不怀好意:“我们认识吗!你对我了解多少?就给钱!刚才那个女人说的话你没有听到,你信不信她比你想象中更有权势!” “也许我也不弱呢,至少我还没有见过有谁能把我怎么样,五十万够吗?八十万?” 孔琛眼里的戏谑收起来,看眼站在很远处的保镖,再看看她一身穿着,说实话,看不出什么大牌子,浑身上下也没有看到被翻烂来的标志:“你对我有兴趣?” “有什么兴趣,我早几年结婚,我儿子都能跟你拜把子了。” 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多的是背着男人出来找刺激的,谁都一样,跟男人女人没有区别,有钱的女人更会玩。 “到底多少?不要,我走了。”郁初北没有多少耐心,她只是看他被那小姑娘追的太狠,一时心软。 其实已经后悔了,更不要说多同情对方,真不多,尤其,眼前这个人从刚才的争论中,不难看出,还极有可能是私生子,更让她膈应,她这个人不同情私生子,不管多可怜的! 因为法律已经很同情他们了,怕他们在小三和男人感情破裂后,成为孤苦无依的牺牲品,不惜让他们拥有继承权,所以轮不到她来同情他们大多数人被抛弃的经历,因为他们还可以起诉父亲,拿点钱什么。 孔琛看出她的不耐烦,而且不是对他有兴趣的欲擒故纵。 或者说,就算她真对自己有兴趣,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他还有什么可骄傲的,他早已经填进去自己所有的积蓄,也曾经放话不会要那个男人一分钱,结果呢!还不是像个狗一样。 像狗都没有得到脸面,被人羞辱着称斤论两而已:“五十万。” 郁初北写下一串数字,顺便又将自己的银行卡号和开户名写给他:“想还钱了,直接往里面答,不想还也无所谓。” 孔琛一句话没说,接过来,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沦落到拿一个陌生女人的钱:“谢谢……” 郁初北已经走了,换成顾君之给她弄个私生子出来,不管多可怜的跪在她面前,她也只想看着他去死! 所以这种事不要被人知道,多尴尬,显得她多有同情心一样!哎,偏偏在自己脸皮子低下。 …… 郁初北将车开出来,点下免提:“怎了新娘子?”想了想,刹车,与保镖换了驾驶位。 孟心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车子重新上路。 “提醒你一句,我看那小姑娘挺没分寸的,你最好派人警告她一下,让她父母看好她,就烦这种不会看人脸色的,不懂事。不过你行啊,那小男生挺酷,这么快就能搞定,我都要对你另眼相看了。” 郁初北揉揉眉心:“搞定什么,都没有说过话,可能是被那个小女生缠烦了,随便抓人而已,而且这个‘随便’托你的福,他当时就坐在我旁边,才会被他盯上,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不远处,孔琛看着她从限量轿跑里出来,换到了副驾驶位。 随着她一起离开的,还有后面的漆黑的加长保姆车,而且如果他没有看错,里面做的是刚才一直站在他们不远处的保镖、 孔琛自嘲一笑,看来是他多此一举,对方的身份未必不能跟那个女人抗衡。 但,握着手里的支票,他还是转身回去找孔轼,想让他帮忙提醒一下对方,别妄自尊大,有些人可能还没长到能看人脸色的智力。 孟心悠赶紧推辞:“千万别,我怕被顾董知道。” “怕被人知道,你还把我忘那桌上推!” “我本来是让人去散心,谁知道你无师自通先下手为强了,再说,你也别把你自己摘太干净,你如果没有一点意思,那个小男生谁都不找偏偏招上你!” “孟总,咱们还能不能聊天了。” 孟心悠的长裙在太阳划出漂亮的弧度:“说真的,是不是知道你是谁啊,要不然也抓的太准了,你注意点,现在的小男生也不是吃素的,勾搭富婆颇有一手。” 郁初北太谢谢她的提醒了:“会注意的,那一桌是不是有问题?”相亲不该是一对一,竟然只有三位女士。 孟心悠本来不太清楚,当时听了一耳朵什么小公主选妃的,就把初北塞过去看热闹。 刚才找孔轼了解了一下,才知道女方家世的确不俗,在海城也算数得着的人物。与郭家的地位差不多,算是有点不正经的背景,就有点嚣张跋扈的那种。 也不看看,现在就是郭富也不敢太张扬,除非他们想对上天顾:“知道了吧,全桌的男人都是为这位小祖宗准备,而你带走的,是小公主千方百计想要的,你想想你跟她多大的仇恨。” 郁初北语气平静:“刻骨铭心的仇恨。”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交流了会‘小公主’的选妃心徳,孟心悠好心提醒:“你可千万做隐秘了,真有那个心思偷吃,别让你家那位知道。” 郁初北笑着看眼旁边的保镖:“司机在呢,免提。” 孟心悠顿时不干了!“郁初北我说你是不是不长脑子,这种事你开免提!”孟心悠焦躁的直接挂机!衣食父母刚送了她百分之五的股份,她是活腻歪了吗! 郁初北笑的不行!难得孟总为五斗米折腰。 625专情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25专情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找到回家的路! 郁初北收了手机,并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何况她本就很少出门。 …… 易朗月在事后三十分钟收到了详细汇报。 因为几位保镖在衡量女孩子的家庭背景后,加上上次发生的事造成的后果,担心女方会一意孤行,将这件事上报。 易朗月看着手里整体成文字的事件,下意识的看眼顾董办公室的方向,又移回目光,反复看着事情的经过。 别说,有那么一点新鲜感,只是想不到他第一次处理这种事竟然是给夫人擦痕迹,他一直以为是顾先生。 也不能那么说,顾先生……没有那个闲心,弄死对方后擦痕迹还差不多。 所以,这种事应该怎么悄无声息的处理掉。易朗月端起咖啡杯,警告女方父母再警告男方,然后把男方手里的支票换成他的,不给对方留有一点可能。 当然了,这件事最好不要传到顾先生那里,毕竟夫妻关系吗,薄弱的可怜,虽然顾先生不见得吃醋,他也要当内部矛盾将这件事抹平。 易朗月喝口咖啡。 办公室的门打开,顾君之一身黑色西装从里面走出来。 易朗月手指微颤,下意识想扔下咖啡杯将桌子上的资料扫进抽屉里,但是还是稳稳的撑住了,他不动声色的起身,像往常任何一次一样,起立站好。 顾君之看都没有看他,也如千百次一样从他身边走过。 易易朗月感谢自家老大眼高于顶的‘大气’!将东西处理好,拿起桌上笔,快速跟上。 …… 下午五点,易朗月回到办公桌前,两个人的详细消息已经放在他的抽屉里。 孔琛,明辉塑业懂事长的私生子。说私生子也不确定,婚前的风流赠品。 周非,美得传媒千金,独生女,掌上明珠,家底不怎么干净,私生活丰富,与旗下艺人有过多段感情经历,与其说她喜欢孔琛,不如偶说她看上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就得按她的意思来。 如果双放自愿,也无可厚非,一个出钱一个出色。 夫人与男方的接触很短暂,当时大部分宾客已经散场没有什么人看到,处理起来并不复杂。 虽然顾先生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正眼看一下,可秉持着优秀员工精神,易朗月决定把这件当感情危机来处理掉。 不过,易朗月看着男方的招牌,非常有个性的男生,长的……的确不错,校草那一挂的,即便触到,在娱乐圈也能凭颜值打下一片江山。、 所以,顾夫人为什么没有一点想法?他们家顾先生那个样子,顾夫人不是相当于每天在忍受冷暴力,性生活什么的,估计都不太想跟顾夫人说,女人吗,天天被这么冷着,难道不想找个知冷知热的人? 易朗月觉得男方那里要好好警告一下,别没事想着报答恩人什么的,那不是报答,那是给人添麻烦,是掩盖在借口下的龌龊! 易朗月想好处理方案,冷笑一声,刚要把文件收起来。 顾君之的手准握住他手里的东西,目光不掺杂任何情绪的看着他。 易朗月吓得瞬间站起,松开手,不敢对视,垂着头慌忙站在一旁!“顾……先生。”最后一刻快速恢复镇定,没有叫出叠音。 顾君之依旧是上午那身黑色的西装,黑的没有任何杂色,就像他的人。 顾君之神色冷漠的展开手里的东西。 易朗月安静地一句话也不说,其实,本来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两个人的资料。 顾君之的目光从第一行扫下,两个人的介绍,没有任何不妥,顾君之觉得是他想多了,而且还吃饱了撑的过来看看。第三张本打算随便看看,视线扫过郁初北的‘尊称’,目光微不可查的凝了一瞬,稍纵即逝。 易朗月蹙眉,他记得这张纸不在这里才对,第一次为他助理的高效率扼腕,不过,都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件小事。 “五十万?”顾君之声音如旧。 易朗月心里发颤,但力求镇定:“是五十万,夫人婚宴上遇到的,已经处理好了。” 顾君之的目光在男方的名字上停留了两秒,放下手里的文件转身回了办公室。 易朗月一动不动,直到听到关门声,才松口气,赶紧拿起桌上的东西,又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再次确定觉得没有任何问题,才将东西放进抽屉里。 所以……就是没有问题? 再说顾先生是谁,冷血、无情!这位更是唯工作论,顶多现在多一条,对大小姐颇为温和,那也没有挡住顾先生依旧在工作上伏枥八小时的兢兢业业! 而且这位顾先生未必在乎顾夫人在外面怎么野,撑死会对她进行友好警告,毕竟另一位顾先生不是吃素的。 所以,工作! …… 顾君之站在落地窗前,男方二十二岁……所以,她口味还是没有变,年少,好看……历来都是这个眼光啊!他是不是该赞她一句专情! …… 626给你个表情自己体会(一更) 郁初北穿着柔软的家居服,头发全部束在脑后,声音温柔宠溺:“不哭,不哭,妈妈一会就好喽。” 郁初北微微歪头,拿起沙发上的小手帕露出一截修长雪白的颈项,小手帕垫在肩上,耐心的抱着小女儿拍隔:“你说说你吃饱了还哭,是不是难伺候。” 吴姨赶紧走过来:“夫人,我来吧,你带到现在辛苦了。” “不用,小事。” 顾临阵拿了一把木质长剑蹬蹬蹬的跑下来,火急火燎的往鱼缸前冲。 后面追着脸色发白的包兰蕙。 郁初北的手放在女儿背上,转身开训:“顾二!你皮痒了是吧!楼梯是让你那样跑的,还拿那么长的东西!你信不信我一会抽你。” 吴姨也急忙过去。 郁初北继续抱着女儿拍隔,女儿是母乳喂养,她带的便多一些,相对来说要比带两个大的时候辛苦一点:“福宝好好看看你哥哥的反面教材。” 顾二不高兴了,跑过来抱妈妈大腿,他才不是反面教材,他是好哥哥。 郁初北见他不依不饶的样子,手里的动作没停,笑的不行:“你让让,一会她吐你一身。” “妹妹……” “行,我们一会看妹妹。”郁初北转头给女儿擦擦嘴角:“先去玩,哥哥下来了。” 顾行治睁着一双狭长漆黑的眼睛享受着属于她的服务。 …… “回来了,今天怎么晚了,公司很忙?”郁初北笑着晃着女儿,正在逗她笑一笑。 顾行治面无表情的‘看着’妈妈,小嘴蠕动,困倦来袭。 郁初北拨拨她的小嘴:“吃饱了就睡,你不看爸爸?爸爸下班了。” 顾君之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解开西装纽扣。 郁初北将女儿换个方向:“孟总的老公性格看起来挺好的,虽然人闷了一些没有多少城府,你没见,司仪说话他还脸红,挺有意思的,但总觉得……哎,说不好。” 顾君之将西装交给吴姨,看着她哄女儿睡觉的举动,解开衬衫袖口的扣子,带孩子的她保养的再好,也已经到了能看出年龄的年纪。 可这个年龄在她身上并不减值,正好是最能吸引不谙世事少年的时候。 何况,她今天算英雄救美。 顾君之转身向楼上走去。 郁初北哄孩子的举动一顿:“你不抱了?!”每天回来不是都抱一下,要不然她在这里站着干嘛,早带楼上去睡觉了:“他怎么了?” 吴姨哪里知道!但吴姨也觉出顾先生情况不对?顾先生虽然感情表现克制,但每天回来第一件事肯定是抱一会大小姐,公事公办的询问一下大小姐的起居,这样先上楼的情况,从大小姐出生后还是第一次。 郁初北讶异:“难道当爸的热情这么几天就耗光了?” “……” 郁初北将孩子交给吴姨想上去看看。 顾行治立即瞥嘴就哭。 郁初北又赶紧接了回来。 “夫人不用,我抱一会就好了。” 郁初北还是抱了回俩,可能是孩子小,也可能是带着太多,有点听不得她哭:“好了小祖宗,别哭了,抱你了,跟你爸一样难伺候,你爸这不定又抽什么风呢。”上次也一样,莫名其妙甩了半个月脸色,最后恢复的也让人摸不到头脑,这会不定又怎么了呢! 顾行治重新回到熟悉的怀抱,小脸满意的舒展开来,继续酝酿昏昏欲睡的缥缈感。 郁初北点着她的小脑袋,给她换个新围嘴,抱着她上楼。 吴姨叹口气,没用乳母就不用了,夫人带的时间也太长了点。 …… 郁初北到书房的时候,他并没有办公,他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闭目养神,双腿修长,双手交叠在腹部,衬衫领口的第一颗扣子解开,喉结微动,整个人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郁初北看他一会,不可否认很吸引人,可总这么冷着,她也不是时时都有心情哄,何况她怀里还有一个更需要哄的。 但毕竟比自己小,郁初北这辈子的耐心觉得都用他身上了,男人娶一位年长的老婆现在看来几乎立于不败之地啊。 至少郁初北觉得这种情况,她就很有耐心,声音都因为他的冷淡,轻柔了三分:“怎么了,工作没顺心?谁给你气受了?” “……” 郁初北轻轻拍拍睡着的女儿,看着他没动一下的眼睑:“累了?我让顾叔叫按摩师过来?” “……” “那我让他叫了?”郁初北无奈,他不是喜欢跟人分享心事的人,也不让窥探他的想法,就是事情过去了他也不会提起,很不好接近。 在弗居出生时,他看他因为女儿情感薄弱觉得应该好攻陷,不依不饶的问了几次,结果一句都没有问出来。 先让他自己待一会吧,郁初北抱着睡着的弗居往外走。 “不用。”声音低沉默然。 郁初北怕自己听错了,转头看他一眼,还是那个姿势,好像与这个房间融为一体,黑的没有任何杂色,深沉到让人压抑。 简直祖宗! 郁初北没有说话,抱着弗居转身出去。 顾君之睁开眼,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她今天玩过了新鲜的玩具,对旧的当然就失去了耐心! 俗物罢了! 郁初北转身又进来了。 顾君之心里的嘲弄戛然而止。 “刚才放弗居的时候睡的还不是很熟,估计一会要醒,越来越难哄了”郁初北拉过一旁的高脚椅,坐在她身后,挽起袖子,手指放在他头上:“睡半个小时就醒,醒了就要吃,你看她胖的,抱的我都胳膊疼。”手指微微用力。 顾君之没动,也没心疼她一天的辛苦,心安理得。 “也不知道像谁,汤姨跟她磨合一个多月了,她还天天变作息,体检那边说她超重,要不然给她把奶粉停了?” “……” 郁初北的手指向下按压到他的耳后,手指变梳,理过他的头发,又回到太阳穴的位置,重复刚才的动作:“还是停了吧,抽烟了?” “……” 郁初北低头又嗅了嗅,手里的动作没停,觉得不是,应该是衣服上沾染上的:“慕昭?那个隧道项目?他们拿了三个大型基建了吧?”听说他们最近和顾成有合作。 “……”不想搭理她。 提到顾成想起来了,郁初北的手指打着圈:“今天在婚宴上遇到一个小男生,当时见他窘迫,伸了一下爪子,真是爪子啊,没事找事——你让易朗月注意点,那小姑娘挺能下手的,别找你麻烦去了,他没有防备。 哎,说起来,我觉得孔夫人肯定在心里把我祖宗八代问候完了……” “……” “坏了,我打扰人高升了,我要不是不参与,人家小男生半推半就的跟了小女生,说不定就逆袭了。这么一说这位孔夫人也是,给私生子介绍条件这么好的女朋友,就不怕出事?” 不会,周家千金有折磨死男朋友的前科,知道的人不多,但孔夫人是其中之一。 “哎,挡人上位了。” 顾君之握住她继续按的手指,放下来,送开:“弗居还听话?” 郁初北在想他这是跟他自己冰释前嫌了?还是刚才纯粹刚谈完公务在消化他和慕昭达成的协议?“嗯。” “你不是说她会醒吗?去看看。”顾君之起身,直接向外走。 郁初北无语的看着眼前身量修长的身影,跟上:“你下次能不能不要突然沉脸,很吓人的,怎么了?慕昭又跟你呛声了?” “……”吓到你了? 郁初北无奈:“怎么又不说话了?” “……” 郁初北看着他完全把她当空气的气质:行吧,你高兴就好。 …… 夜已经深了,郁初北给女儿加了一顿餐,躺在旁边,昏昏欲睡。 汤姨声音很轻,她以前是教养安保部那些小孩子的,如今被调上来有一个月了:“夫人不上去睡?”汤姨拧暗了床头灯,大小姐的卧室在一楼。 ------题外话------ 郁初北这么大了,我不为她开脱。 但是有一点,咳咳。 除去高尔夫那事,郁初北对顾君之的女秘书也没有敌意吧,因为了解他,没有不让接近的意思,对田施甚至没有看法,是她们做的太过了,才会不高兴。 当然想继续不高兴她的,就继续不高兴她,我后妈,没意见。 627被延续的对待(二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27被延续的对待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找到回家的路! “不了。”太困,在这睡:“你睡旁边……”郁初北把孩子和自己往左边挪了挪了,留出更大空间,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汤姨睡觉浅,因为训练科目的不同,对付又是十三四的孩子,常常出些阴损的注意,有些习惯还有没有退去。 听到门开的声音时,汤姨已经醒了,她利落的起身,默不作声的站在了顾先生身后。 顾先生夜间经常过来看看,今晚会过来,并不令人意。 顾君之没有看汤姨一眼,昏暗的灯光亦不影响他视物,他依旧穿着回来时的衬衫长裤,站在床边,目光无波的看着床上的两个人。 只有目光落在孩子身上时有一抹柔色,放在另一个身上时又恢复冷静。 晚饭后她就没有再上去,所以他活该被一点小恩小惠安抚好。 而且他现在还没有睡,她没有发现?以前不是为此无所不用其极,现在动一下脑子都脑子疼了! 已经完全不买晚饭前为他殚精竭虑的账了,只觉得她睡的当真碍眼,曾经的热情到底没有坚持够一年,还真是时间短暂,不值得大书特书。 汤姨感觉到室内越来越低的气压,下意识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快速想,哪里不对。想慢了有可能搭上的就是一条老命! 顾君之t突然在床边坐了下来。 汤姨见状,怔了一下,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才想起这是在顾家,不是在训练地,白白吓了一声冷汗! 但——顾先生怎么了。 房间内,顾君之的不满意压制在一个不至于惊动人的范围内,冷眼评判她的虚情假意。 郁初北超舞超绝,她很累了,睡的很沉,偶然会有疲倦至极的弱小呼噜声,又很快消失。 旁边的小家伙睡的悄无声息,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小肚子,好像没有任何声音一样。 寂静的房间里,床头的灯光朦胧了一室的美好。 顾君之像其中最不合适的存在,他直直的看着床上的人,在看着某一个人太心烦时,他就看女儿,待心情恢复一些,有了定力,又将目光转回初北身上。 然后继续开始从最客观的心情评价她。 她照顾迤嬴很用心,几乎有求必应,不乱发脾气,能忍的都忍了,给迤嬴找起借口来,恐怕借口本身都不够她用,她在迤嬴面前习惯谦让,照顾,顾念他的情绪。 所以这种习惯延续到他身上,即便她带了一天孩子,依旧有耐心再应付一下他。 如果他现在不由分手的把她摇醒,顾君之敢说,她也不会发脾气,先问他怎么了。 顾君之赶紧又看看女儿洗洗眼。 然后再次看向熟睡的郁初北。 顾君之虽然不了解长久婚姻中的男女是怎么过的,但绝对不是这个样子,至少不是他今天的态度后,女主人还耐心的哄着,问着。 虽然不至于喜怒嗔怪都随性所为,但也绝对不是万事温柔,何况郁初北又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偏偏做的一手好保姆! 顾君之调出了她曾经和路夕阳在一起的事, 大多时候她锋芒很盛,像今天去帮那个男人,像她步步为营要恨路夕阳,她会跟路夕阳提无理的要求,会在路夕阳回头时转身就走,有女孩子的小脾气,有女人的浓情蜜意…… 顾君之看向女儿,舒展隐隐攥起的拳。 过了好一会,才看向她。 但现在她没有脾气。 只能说,她对迤嬴一开的定位就不是恋爱时的正常男女,除了颜值,迤嬴甚至不能让她侧目才对!也是,那么个人,怎么可以让人放心依赖! 所以即便他们两个人走到今天,郁初北依旧少有恋爱中女人的蛮不讲理,多数时间觉得是该照顾对方多一些,即便他们相爱以后也一样!相爱—— 顾君之又看向女儿。 他不评判别人的爱情模式,但他发现他不喜欢她放下孩子后依旧出现在书房,她会下意识的照顾他,夹菜、起居、甚至牺牲她的情绪,照顾他的喜怒。 虽然今天,他是既得利益者。 他不太喜欢这样,他有他自己的行事风格,跟迤嬴更不一样。 在他这里他不想看到被沿用下来的任何方式,他是他!她该找到合适他的方式对待他,而不是被照搬! 何况!她知道他是谁吗! 郁初北梦里被一个诡异的人影在半空凝视,眼睛里粹了毒,就那么凝视,吓的一个激灵醒了! 醒来后顿时被杵着的人影吓心跳飞快,捂着心口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声音带着惊吓后的的颤抖:“来看福宝。” 顾君之脸色阴寒!她没有发脾气,声音先冷了三分,高高在上:“嗯。” 郁初北没太注意,他哪天不觉得他是天地的主宰,她看眼孩子,见她睡的正好,示意他看人时小声点后又闭上眼睛。刚才那一下耗神太过。 顾君之看着她又要睡过去,突然非常不忿,她是猪吗:“你喜欢年轻一点的。”声音充满恶意。 郁初北又睁开眼睛,听着他没头没脑的这句话,没回过味来。 “觉得你一直没有变,路夕阳的时候如此,迤嬴也如此,今天这位也是,都年龄不大。”说完目光直直的看着她,不闪不避!狗拿耗子的无所事事。 郁初北本迷迷糊糊不怎么上心的脑子突然间清明了,瞬间坐起来,不困了,睁着一双黝黑的眼镜,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他什么意思! 路夕阳都出来了!他这是干什么! 顾君之让她看!不退不让!等着她看个一二三出来!看不出来她也不用睡了!! 郁初北顿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老公突然跟你提前男友,还是这种口气,明显是有事、要炸啊! 这是——怎么了! ‘今天的这位’?谁,孔琛?怎么提到他:“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 “谁跟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比如说今天的事,被今天有公司存亡之仇的人看见了,喝高了上前侮辱他,说什么捡了别人剩的,如今这个剩的还勾搭别人。 总之人喝多了,又记恨一个男人的时候,绝对比她形容的难听一百倍。 郁初北脸色严肃下来,如果是这种事…… “想点有用的!” 郁初北看着他,这阴阳怪气的口气,不是兴师问罪?总不能是吃醋吧! 不是郁初北不自信,那可是顾大懂事,看人向来眼睛朝天,女人就是一叠法案中被作废的那种,完全没有给生存的空间。 但……万一呢?而且调节一下气氛也可以啊?所以问是问了,但语气也带不出惊喜、调侃、洋洋得意,因为很可能不对:“吃醋了?” “……” 果然没反应,就算不是吃醋,提到了那个男孩子,也还是不满意的意思。 郁初北往他坐的地方挪一挪,想到自己确实办的不妥,也想跟他谈谈。 而且让人看到了虽然不至于认为她会吃饱了撑的舍顾君之将就别人,但如果有些人想故意恶心顾君之,还是能做文章的,对君之不好:“是我做事有欠考虑,这件事你不高兴也还是应该的。对不起,没有下次了,明天我会让姜晓顺再处理一下,还是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顾君之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态度,又不满意了:“不过一个男人,我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但你全身传达的气息不是这么个意思啊! 郁初北看着他,但灯光不亮,主要他没有能供人参考的神态变化:“何况我不喜欢年纪小的,不是,我只喜欢你。”这点估计在他这里不成立,因为他觉得他有很多个。 郁初北拉住他的胳膊:“其实……我是觉得你在,才不长脑子的做了,但不管是因为什么,我的确是仗着你放纵了自己,这件事我没有立场。”换成粘人的迤嬴她未必敢:“是不是女孩子的身份有些棘手,给你造成困扰了?”有新进展? 628不落俗套(三更) 顾君之抽回被她握着的手臂,脸色冷了三分的看着她,不是这个,继续! 郁初北大晚上被看的背脊发凉,好在她被看的多:“你猜也得给个范围吧!” 顾君之瞬间起身就走。 郁初北赶紧拉住他,让他坐:“好,好,我不会说话,怪我,给我个赎罪的机会,那总不能真是吃醋了?” 顾君之坐了下来。 没反应。 郁初北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像是小姑娘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面对琳琅满目的珠宝和新奇,她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开心,而是不可思议,或者说不可置信!! 还有不可言说的高兴,这可是顾君之,眼高于顶的那个,对她多看一眼都觉得烦的爱人。 现在竟然没有反驳她不自量力!而且……按照这个思路回忆一遍刚才的话,好像…… 有点抓住真像的感觉。 这是要逆天啊!路夕阳都搬出来陈年老醋不是王炸是什么! 郁初北也不困了,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他。 顾君之让她看!! 看着看着,顾君之移开目光。 郁初北饶有兴致的拉下他,直接挽住他的手臂:“你真啊?” 不想说了。 “你直接跟我说啊,看你把我吓的,我都以为怎了呢。” 一点都不想谈了。 郁初北不放手了,嘴角慢慢扬起一抹自己都没发现的欣喜,不自觉的将头靠上去,也不说话,晃着他的手腕。沉积在突然被馅饼砸到的不可思议里,偷偷的看他。 顾君之不动了,任她的小动作在指间来回交错。 郁初北头枕在他肩膀,嘴角溢出一缕掩不住的笑,笑声很浅,怕吵到了弗居十分克制,但气息吹拂在他颈间,她搅他手指的动作越发随意:“我很高兴,虽然你在生气,但……很高兴……是不是有点不恰当。” 顾君之答的很快,几乎是她落他起:“不恰当不收敛一下。” 天!“你既然没有反驳我。” “……”你也不算说错。 郁初北的声音软的化成一股风:“诶,对不起,这次的对不起和上次的对不起不一样。上一个是因为我做事欠缺考虑,这一个……” “……” “这一个是我说我没有脑子,辜负了你的心意。”郁初北噗嗤一声小声笑了出来,有赶紧掩了嘴,靠在着他掰弄他的手指:“我很开心。” “……” 郁初北清浅声音不自觉的拉出那么一点小得意:“你今天回来冲我摆脸色是因为我挽了其他男孩子的手臂?” “你还挽了他手臂。” 郁初北立即打自己嘴:“小声点。”拽着他出去说话。 顾君之不出去,生气了:“事无不可对人言,就在这里说。” “走啦,出来啦,难道你不想看我对你深层次的道歉,君之……君之……” 顾君之决定给她一点薄面,不能刚刚不一样就挫伤她的积极性,顾君之起身,跟着她出去。 郁初北环住他的腰,仰着头看着他傻笑:“君之,我今天特别高兴。” “我跟你正好相反。”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让你生气了,我该检讨。” 汤姨垂着头,直到两人背影消失在二楼,才回了房间。 两人进了男主人的卧室,郁初北粘着顾君之不走了:“我当时一时昏头。” “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郁初北解开衬衫扣子。 郁初北笑着看他,都生气的到现在都没有换家居服,这得多生气,郁初北眼角是掩不住的春色。 顾君之后悔某些话说早了,她现在态度一点不如刚才端正,刚才都要从本质检讨她做这件事多不过脑子了,不过某些兴致变一下,立即态度大打折扣! 顾君之一时之间,不知道她战战兢兢的检讨和这幅样子,哪个更令人烦。 “你胸肌怎么练出来的,好……” 顾君之打开她伸出来的手,脸色难看。 郁初北笑,明明前一刻爱自己爱的要死,现在又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说真的,她没有办法想像,只是哪一刻入了大少爷眼的,生弗居的时候! 郁初北被自己谦虚的想法逗笑了。 “我需不需要给你点时间,等你笑够了再进来。” “不用,就是解释一下,我不喜欢年纪小的,你是特殊情况,女人大多数喜欢比自己大的。” “顾成那样的,顾成也比你小,你周围想找一个比你年纪大的,就看夏侯执屹他们谁愿意牺牲一下。” “顾成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也拿出来说!” “……” “应该的,铭记于心,时刻提醒我进步,要不,你去把钱要回来。” “……” 郁初北跟着他向床榻走去。 顾君之躺下,盖上被子。 郁初北贴过去:“你什么时候觉得我也不错的。”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对,检讨错误,回头明天就让保镖找他要钱去,做一个别人眼中的渣女,你眼里的好老婆,老公,你到是说啊,你什么觉得我也能看的。” “你开灯。” “啊?” “多照照,免得多想。” 郁初北更开心了:“你是想多,你爱我和我的颜值无关,君之,你果然不落俗套。” 629早上好(一更)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找到回家的路! 顾君之转过身,想安静睡觉。 郁初北心里得意,看着他‘害羞’的样子,躺好,黑暗中,手指下意识的翘起落下,又翘起落下,最后还是睡不着,又起身,想将顾君之拨过来。 顾君之一动不动,不给拨。 好吧,不动就不动,这个姿势也行:“你是不是怼我那两天喜欢上我的?” 顾君之:“……” “我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开心第一天。” “……” “你跟我说说你都喜欢我什么,我以后尽量发扬光大,让你更加喜欢我,离不开我。” “……” 郁初北见他不吭声,干脆翻过去与他面对面:“君之……” 顾君之看她一眼,笑的碍眼,换个方向,转过去。 郁初北不厌其烦的又从他身上翻过,再次与他面对面:“说说嘛,说说吗。” 顾君之干脆闭上眼,睡觉。 郁初北笑着伸出手指,轻轻的点点他的鼻子,嘴角溢出一抹笑:“真帅。” “……” “是你不想聊的。” “……”对。 “你可不要后悔。” 郁初北瞬间将他的被子掀开:“那我们做点别的。”就去解他的的衣服。 顾君之吓了一跳,瞬间睁开眼,握紧自己的衣服不让他掀。 郁初北累的满头大汗也没有掀开,不得不从他被子里钻出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你有意思吗,我又不是要……” “……” “你想跟我只谈情不谈‘爱’。” “……” “也不是不行!” 顾君之闻言一句话也不想多说,转过头,眼不见为净。 郁初北见他生气了,坏心的趴在他腰侧笑:“傻样,真生气了。”让后凑到他耳边小声开口:“我知道你是觉得我身体不方便,我就是抱抱你,不隔着衣服的那种。”说着摘下他耳朵里的助听器。 顾君之没有动。 郁初北的手放在他睡衣的扣子上。 解开第一颗。 第二颗…… …… “早上好。”郁初北蹦跳着从楼梯上下来,面色红润,满脸笑意,眼睛里的光压都压不住,想个刚刚陷入热恋的少女。 吴姨见了,赶紧笑着应和:“早上好夫人,夫人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这么高兴。”夫人高兴,她们就高兴。 郁初北握着楼上的栏杆,半边身子旋转一百八十度,凑到吴姨耳边:“秘密。” 吴姨笑的乐不可支,好,好,秘密。 郁初北瞄眼餐厅中的顾君之。 顾君之一身笔挺的西装,坐在餐桌前神色如常的吃饭。 郁初北松开手,走过去,看着他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神色,笑的不行,还害羞了:“起的时候怎么不喊我,陪你去跑去。” 顾君之不置可否。 郁初北看着他那样子就知道自己没能起来,去自己的位置时,故意从他身后绕过去,手指摸了一下他的脖子到脸。 不等顾君之发火,她已经收回手,坐到自己座位上,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对孩子们笑:“早上好顾彻,早上好顾临阵。” 两个孩子看她一眼:“好。”又埋下头,继续吃饭。 吴姨看的清楚,无奈摇头,老虎头上拔毛!两人高兴就好,示意厨房上夫人的早饭。 郁初北不等厨房早饭端出来,脑袋探向顾君之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英俊到让人窒息的禁欲侧脸,怀揣着昨晚的隐秘悸动,张口:“我尝尝今天培根煎的好不好吃?” 顾君之像没有听见,将刚刚卷好,插在叉子地上的培根,放入自己口中,如他千百次拿起刀叉的举动,没有一丝停滞! 郁初北闭上嘴,收回探出的头看向,抵着下巴看向他,他是不是忘了昨晚哼哼唧唧的记忆,想在回忆一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场景! 小苗很有眼色:“夫人,您的早餐。”包子、油条、小米粥。 郁初北将自己的盘子推开,不吃i!:“我吃他的。” 小苗丫头笑的开心:“好,我立即去给夫人换。” 郁初北快速盖住盘子:“不是,我就吃他的。”目光直直的看着他,把最后两个字咬的又暧昧又重。 小苗顿时有些为难,这……这……她不敢啊,求救的看向吴姨。 吴姨能怎么救她。 顾君之看向她的方向。 郁初北仰着头看着他,危险、警告,因为被爱,就有张扬的资本。 顾君之收回目光,继续吃饭。 郁初北木呆呆的看着他吃完了一个太阳蛋,吃完了小碗里的沙拉,喝完了他的紫菜汤,又清空了最后一片全麦。 郁初北就奇怪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追不到喜欢的女孩子的。” 顾君之再次看她一眼。 郁初北肯定的点点头:“所以你现在把早餐给我,我考虑原谅你今天的错误。” 顾君之诚恳追问:“给你盘子吗!” 郁初北:“……”我们完了,昨天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感情,现在土崩瓦解! 630还有事(二更) 郁初北推开早餐,不吃了,饿死算了! 顾君之看着她为这么一点小事,打算放大一百倍的样子,在她的气焰还没有把她烧昏头的时候,提醒她:“你是不是忘了,你昨天的错误。” 郁初北抬头,眨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昨天什么?你不满意,我都很累了。”声音娇气又委屈,还有些不知怎么是好。 “……” 郁初北:“……” 顾君之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擦擦嘴,起身,他吃饱了,上楼整理东西,准备上班。 郁初北拽过自己的早餐,咬一口!切,姐谈恋爱的时候,你还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有别!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顾叔,今天包子很好吃。” 顾叔陪着笑:“夫人喜欢就好。”顾先生都别您说走了,他能说什么。 …… 郁初北牵着顾君之的手,依依不舍的将人送到玄关,有点不想他走。 顾君之想抽回手。 郁初北不让。 顾君之坚定的抽回手。 郁初北直挺挺的扑到他身上:“怎么办……不想你上班……” 吴姨站在一旁,当没有看见。 顾君之脸色难看的看看时间,冷着脸,毫不手软的将她推开。 郁初北又直挺挺的倒过去。 顾君之快速向前躲! 尖锐的声音立即响起:“顾君之我要是摔倒地上你就完了!” 完了就完了,千钧一发,顾君之用一只脚托住快摔下去的她,长腿比值,温如磐石,随后不情不愿的把人扶起来。 郁初北再次体会到自家老公无处不坚的肌肉,着迷的想抱一下。 “郁初北!” 郁初北改扑上去挽住他手臂:“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受伤,你对我最好了,是不是我受到一点伤害你都心痛不已。” “不是。”顾君之弹弹裤子上的不存在的灰。 “口是心非。” “实话。” “欲盖弥彰。” 顾君之觉得刚才就该让她摔一下,清醒一下头脑。 易朗月在固定的时间没有在楼下看到顾先生下来,急忙上楼来接,就看到夫人粘着顾君之不知道在做什么:“夫人早。” “早,易设今天的大衣很帅。”说着抱着顾君之的胳膊撒娇,谄媚:“你的大衣更帅,你说你怎么长这么好看,你带助听器了吗?我给你摸——”摸。 “松手。” 松什么手,郁初北不要,刚刚确定恋爱关系:“松手就散架了嘛……” 易朗月透过人群询问吴姨。 吴姨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开口。没见顾先生都没有强制让夫人放手。 易朗月便安静的垂首站在一旁等着。 “你散一个给我看看。”顾君之眼神都没有赏她,功能这么多,她怎么不送修。 “那你拼不起来怎么办?” “你拼图?” “比拼图更益智的你媳妇啊。” 顾君之真要走了,没有时间跟她耗:“松手。” “不行,我现在一刻看不见你就像要枯萎的鱼。” 易朗月再次看向吴姨,夫人没病吧?这是什么药吃多了? 吴姨示意他冷静冷静,他们忍受了一上午了。 顾君之见温和的手段不行,脸色顿时一变!周身起身全开! 郁初北像大冬天被浇了一桶冷血,瞬间从他身上起来,改口:“不如我跟你去上班!”自家老公太可怕了!但还是想靠近怎么办! 易朗月奇了,刚才顾先生那神情,夫人没有想老子不想往来吗! “让我跟你上班吗?君之……君之……” 顾君之:“……” “保证不打扰你,好不好吗君之,我想跟你一起去上班,君之……” “给你十分钟去换衣服。” …… 七分钟后,郁初北穿着粉白色的高领毛衣,黑色加绒裤,坐在车上,脸色粉嫩发光:“外面好冷。”搓搓手。 顾君之拿出今天的行程表:“……” 郁初北趴在窗户上:“今天零下七度吧。” “……”顾君之翻过一页,侧脸冷漠。 郁初北两次没有听到他回头,侧过头,看着他认真阅读的脸,微微靠在椅背上,依然难掩自律背脊曲线,修长完美的身材,刚刚轻易托住自己的腿……脱了外套的他穿了一件与他同款的深蓝色高领毛衣,勉强柔化了他过于冷硬的线条。 郁初北痴迷的看着他的侧脸,朦胧的气场无形中弱化了他的五官,让他只有摄人的气质,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健身习惯,养出的冷硬残忍气势。 不过又因为长的好看,散发着危险却致命的吸引力。 郁初北每次不要脸的接近,也要心里默念几遍‘他还小’‘他还小’降低心里被压制的服从感。 郁初北忍不住靠过去,蹭着他周身迷茫的强势,被这份莫不在意的气场‘拥抱’着,都已经很幸福了:“你在做什么?”声音甜腻。 顾君之不回废话。 “看形成安排。” “……”同上。 郁初北再靠近一点,继续靠近一点,知道胳膊贴住他坚硬的肌理。 顾君之感觉到她靠近的温度,转头,冷着脸看着她。 郁初北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然后往旁边挪挪。 顾君之转过头,继续翻行程表。 郁初北收回刚才所有的赞美和旖旎!他就是冷血!残忍!面瘫脸!郁初北挪到座位另一头,不搭理他了! 顾君之将行程表放下,打开抽屉,拿出昨天没有看完的文件,丝毫不在意旁边人的态度,反正会自己调整好。 郁初北的额头抵在车窗上,神色淡淡,就当谈了个假恋爱,或者昨晚的顾君之突然人格乱窜,否则就是渣男,这不是明显什么都不想复杂。 我暗示一句我爱你,剩下的全靠你自己! 她看起来像那么好打发的人吗! 郁初北的手指在窗户上点出晕白的痕迹,给他最后一个机会:“快过年了——”时间好快啊,要不要聊聊春节的话题,弗居就是在放假旅行途中两人爱的证明,回忆一下怎么样? “……” 五分钟后,郁初北决定结束最短的心动,分手。 …… 加长车在天顾集团门口停下。 总裁专用通道前,立即有保镖将车门打开。 顾君之下车,接过易朗月手上的衣服穿上,傲立群雄的带着人向集团内部走去。 郁初北没有下车,冷着脸,收回靠在车窗上的头,将长发拨到耳后,坐正,威仪一样很足:“走吧,回家。” 司机惊讶的向后看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什么话都不敢多问:“是,夫人。” 顾君之侧头见她没有跟上来,回头,车子开了出去。 顾君之瞬间停下脚步:她没有下来。 易朗月恍然发现丢了人,这也不怪他,夫人本来就少来,而且……夫人后半段全程没有说话,他忘了夫人了?司机也是傻的吗!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 易朗月急忙拿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车开回来!干什么呢! 车又转了一圈回到最初停放的位置。 郁初北冷冷的瞪着司机的后脑勺。 司机瑟瑟不语。 易朗月陪着十二万分小心,就怕顾先生按他个办事不利的罪名。 顾君之一身黑衣,站在车边,颈项的位置露出一点深蓝色的毛衣领口,可即便这样保暖的装扮,依旧让他与周围的天气拉不出温度的差距,等着里面的人。 郁初北让司机开车。 司机哪里敢:“夫人,您别为难我啊。” “开车而已。” 开车已经很为难了。 顾君之皱眉,为什么还不出来?顾君之勉强敲敲车窗。 “你要是敢开窗我——” 车窗已经缓缓降下来,司机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郁初北干脆闭嘴。 顾君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郁初北转头,笑容依旧:“我想起还有点事,弗居也快醒了,我回去看看,你自己先进去吧,别迟到了。” 顾君之看着她,觉得她哪里不对? 郁初北神色自然:“有事?” 顾君之没事,但是她要来公司,她是不是忘了。 “那我先走了。” 车窗升起来。 631没有(一更) 顾君之没动。 司机悄悄的从后视镜看眼夫人,手放在了方向盘上,但不敢开。 郁初北等了一会见司机没动,提醒:“走啊。” 司机十分为难,但双方他都得罪不起:“顾先生挨的天进了,我怕剐蹭到先生。” “蹭一下就蹭一下,开车。” “那——万一要是轧到脚了呢。”您也不能确定顾先生现在是比值站着的对不对。 郁初北就不信邪了:“你开360度环视!” 司机恍然,都怪气氛莫名太紧张,他把这么基本的知识都忘了。 屏幕很宽显示出车身周围360度的环境,提示可以启动。 司机又小心的通过后视镜看眼夫人,确定夫人没有一点后悔到要下车,反而再不开车她可能要焦躁的结果后,车子缓缓开了出去。 顾君之依旧站在原地,衣角被车开过的风吹起,又缓缓落下。 周围的气氛瞬间有些凝固,本来平常心等着顾董一起走入办公大楼的人们瞬间嗅到了不同刚才的气氛,纷纷垂下头,不敢再露出一丝多余的表情。 顾君之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阴寒。 易朗月距离顾董最近,他紧张的咽口吐沫,虽然顾董没有挡住大门,可顾董再在这里站下去,一会谁也讨不到好。 易朗月想提醒顾董时间快到了,可又觉得顾先生现在情绪不对,如果开口恐怕没有好下场,可是不开口,这都几点了? 夏侯执屹来的有点玩,刚打开车门,诈然看到总裁通道那里的人群和气氛,赶紧关上车门,急忙示意让司机开进地下车库,笑话,不管发生什么事,先躲就对了! 顾君之脸色阴沉了半天,那看到极点,虽然不知道她不高兴什么!但她应该是不高兴! 来是她提议的,现在不高兴一样是她!有这么多事干脆就不要出来不是更好! 顾君之心里很烦郁初北关窗就走的德性!就该让她回去好好反省反省!看她下次还会不会没事找事!给人添麻烦! 顾君之想转身上去,毕竟生气的又不是他! 可想想车窗生气上去的场景,顾君之迈出去的脚步又收回来,忍着满腔怒火,给司机打电话,让他回来。 五分钟后。 车重新停在总裁专用通道旁。 郁初北想掐死司机的愤怒举动停下,一派温柔的坐在座位上,仿佛一路上与司机争执的都不是她。 车窗重新降下来。 司机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今天就不该开车,夫人再威胁他有什么用,那可是顾先生亲自打的电话,当然了他也不是说夫人的命令不重要,问题是,两者相争,取一轻,顾先生的杀伤力自然更多一点。还不知道回头顾夫人怎么给他们这个行业穿小鞋呢。 郁初北笑盈盈的看着顾君之:怎么了? 顾君之看着她虚伪的样子,微微弯腰,耐着性子冷着脸开口:“春节你想怎么过?” 哦,还听见了啊,以为你摘了助听器了你,郁初北坐的更正,也不为难他。伸出三根手指:“问我三遍。” 司机心里一颤,觉得夫人真能作死,顾先生已经给台阶了,咱下去行不行。 顾君之看着郁初北。 郁初北不看他,三根手指头一动不动,等着他继续,否则这件事没完。 顾君之在让她走人和自我嫌弃之间纠结了两分钟,然后死死的盯着她,左右看了看。 易朗月已经很识相的拉开了很远的距离。 顾君之开口,声音很低:“春节你想怎么过。” “春节你想怎么过。” “春节你想怎么过。” 郁初北收回手,看他一眼,心里痛快了,歪着头看着她笑。 顾君之见她满意了,瞪她的力气都省了。 郁初北:“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开门。” 顾君之手不动,不过上面三句话都说了,他在这里计较开不开门的真干什么,学她,矫情吗! 顾君之自认能屈能伸,伸出手,给她开车门。 易朗月见状,对自己夫人的认识又上升了一个新高度,看看!看看!这就是他们英姿飒爽、美丽聪慧,不可多得的顾家主母,真乃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谁敢再说两人不合时,那就是眼瞎。 易朗月立即上前:“夫人,这边请。”急忙帮顾先生关上车门,如此操劳的活计,就有他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来做吧,顾先生的手到底矜贵。 郁初北回头高高在上的看眼郁初北:“走啊,傻愣着干什么。” 怎么能吧顾董的风采说成傻愣呢,那是深思,是深度,是寒冬唯一的光。 众人瞬间让开两条路,恭身迎接夫人进入。 …… 庞大的天顾集团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更多的在处理接洽和融合,气氛沉重,运作练达,像是一台静谧的航空母舰,不用太多人,但都要是精英。 天世则不同,天世依旧逃不开密集型产业的桎梏,是传统行业的业界龙头。 郁初北站在休息室的落地窗前,隔着层层云雾,已经看不清下面建筑和人群。 易朗月端了咖啡进来:“夫人请慢用。” 郁初北回头:“拿几分我能处理的事件过来,我帮他处理。”她又不是真来发花痴的,真干了,顾君之刚才怎么说三遍的,就能怎么把她扔出去! 易朗月想了想,很诚实的开口:“夫人,没有。” 632给她台阶(二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32给她台阶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找到回家的路! 郁初北看着他。 易朗月也很虔诚的回视夫人:“要不……夫人十点帮顾董续杯?” “你的建议好诚恳。” “呵呵。”易朗月看着夫人皮笑容不笑的脸,想想刚刚在楼下顾先生铩羽而归的事实,易朗月觉得他还是赶紧走比较好。 十分钟后。易朗月推开休息室的门,这次真有事情摆脱她:“夫人两小时后帮顾先生开车可以吗?”先生出去有个会。 “司机呢?” 司机觉得刚才听了不该听的哭着喊着要换岗,结果司机群体也有自己的门路,知道了顾先生和夫人早晨的事,没有给人接岗。 当然了,他如果不批,对方肯定要坚守在岗位上,但是他觉得如果换成夫人开车,顾先生或许……心情会不错:“司机有点事。” 郁初北觉得他在开玩笑,毕竟司机刚才还一副要为顾君之赴汤蹈火的样子:“好。” “夫人真心善。” “开个车而已。”虚伪不虚伪。 …… “你带他们过来吧,我一会出去一下,中午一起吃饭。”挂了电话,郁初北抱着电脑,继续看姜晓顺发过来的文件,天顾不需要她,总有需要她的地方,何必在一棵树上找不痛快。 …… 顾君之看眼开车的司机,不动声色的跟易朗月换了换位置。 易朗月坐在后排的黄金位置上,自己将挡板放了下来,希望被人忘记。 “音乐,不介意吧。” “介意,我要在这几分钟看一个文件。” 郁初北表示知道,车子平稳的开出去。 顾君之等了一会见她没有说话,顿时揉揉眉心解释:“我真有事,刚才在处理一个跨国项目,这个项目一直没有看介绍,我一会还有一个三分钟的发言。” 郁初北莫名其妙:“我知道啊,你没看见我都没有吵你?” 顾君之看着她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自己,顿时抖开文件,他就不该多嘴。 郁初北突然笑了。 顾君之看看周围的按钮,没看到能隔绝架势位和副驾驶位的按钮,心里一阵气闷! …… “妈妈!” “妈妈!” 郁初北刚回到天顾办公层,顾彻、顾临阵已经从层层后冲了过来! 郁初北抱住最前面的顾临阵,让顾彻去后面找爸爸。 顾君之看了一眼脚边的孩子一样,再看看自家还不会跑的女儿,脚步怔了一下,一扫刚才万事能迎刃而解的冷冽,他有些犹豫,他想抱后者,但这个已经在脚下,顾君之想了想,没有任何不满的单手将顾彻抱了起来。 但还是忍不住在女儿身边停下,他像被受到长生不老盅惑的年迈帝王,目光专注的看着躺在襁褓中自己玩绳子、眼睛黑溜溜转的小东西。 她是唯几的信仰和不可思议的人格延续,是他该仔细打磨却会隐有不舍一把刀,更是他的坚定。他伸出手,整理着她柔软的胎发。 郁初北回头看他一眼,他仿佛一瞬间脱下了刚才与人说话时的强硬、繁华,此刻像个少年。 吴姨想抱大少爷,大少爷不找她。 郁初北笑笑折回去,伸出手要抱顾彻。 顾君之没有给她,也不看看她有没有那份臂力。 郁初北看他那样,笑容温柔。 顾临阵弯身:“妹妹。” “别动。” 顾君之将顾临阵接过来,一起弯身看妹妹:“妹妹。” “是……妹妹。”顾君之眉眼含笑,他有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那个人生的,虽然是没有什么用了一点,但有什么很神奇,顾君之目光温柔的你又看了一会女儿,才抱着两个儿子向休息室走去。 …… “春节你想怎么过?”顾君之晚上吃饭的时候平淡的问郁初北,修长的手臂伸出夹了一口西蓝花。 郁初北闻言撕开一个甜香翅中,吃了一口烤的娇嫩的肉,扫他一眼,又移开,继续吃肉。 顾君之皱眉,下意识的猜她这个眼神什么意思?还是他问的不对? “在家过。”声音如常,她当时本来只是一个感叹句,他后换成疑问句很奇怪,郁初北秀气的咬掉手指上的黏着的酱汁问:“你有安排?”她这动作在老夫老妻面前也没什么让人想入非非的资本,何况对方还是性冷淡顾董。 顾君之脸色立即难看下来:“没有!”早晨让他说三遍都是废话? 郁初北奇怪的看他一眼,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而且也问了他是不是有安排啊:“你说话就说话,没事别脑补,你不说我知道你想什么?什么事?你要安排好了,咱们就去。” 为什么是他安排,而且还吃,已经吃两个了,眼睛看哪里呢?不知道不会:“猜!” 郁初北瞄他一眼,淡淡的:“看把我厉害的,我以后靠读心术发家致富好了。” 顾君之放下碗筷不吃了,推碗,上楼。 郁初北看着他上楼的修长背影,继续啃翅中,不忘趁机教育两儿子:“看到没,谁长大了学你们爸,我揍谁!一点小事就不吃饭,也就仗着有夜宵,你们要是敢,夜宵都没有。” 顾管家着急的看着顾先生,想拦又不敢:“我的姑奶奶,您就少说两句吧。” 郁初北给老人家面子,撕了一口肉放进顾彻嘴里。 顾临阵急忙张嘴:“要——” “好,这个是我们二车的。” …… 晚上八点半,窗外寒风烈烈,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雪花,郁初北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臂弯里放着玩小铃铛的小女儿,看电视:“君之干嘛呢?” 汤姨赶紧上前一步:“在书房看书。”听闻夫人厉害,夫人是真厉害,顾先生没有直接拔枪简直奇迹。 郁初北看着屏幕中闪过的画面,想了想突然开口:“让他下来带孩子。” 汤姨一怔:您说什么!不禁小心开口:“……夫人如果累了可以去睡,我带大小姐就好。” “你去让他下来带孩子。” 吴姨听到动静过来,用手碰一下还要开口的小汤开口:“好夫人,我去叫顾先生。”示意小汤帮她看着喂鱼的大少爷,上去了。 三楼书房内,顾管家端着又热了一遍的晚饭,依旧不敢敲门,二楼小书房的门开着没有人,那就只能在三楼书房了,可是书房的门锁着。 顾管家看到小吴上来。 吴姨嘘了一声,上前敲门:“顾先生,顾先生……夫人有些累了,问您要不要去带大小姐?” 两人等了一会。 吴姨再次开口,声音慈爱又语重心长:“顾先生,夫人等您好一会儿了,问了我们好多次先生再做什么?如今好不容易找了个台阶,先生您宽宏,就下去看一眼吧。”其实就问了一次,但那不重要。 …… 顾君之从楼梯上下来。 郁初北仰头看过去,即便是睡衣,他也像中世纪从古堡中走出来的王子,皇位旁闲庭信步的摄政王,何况他还真是。 郁初北目光微眯,欣赏着这个渐渐张开的男人,每一帧一幕都不应该被错过的抓人眼球。 顾君之看了她一眼,没有太计较她痴迷的眼光,看眼她带孩子懒惰的方式,也没有与她计较,主动走过去,抱起她旁边的女儿,主动给她个台阶下,当餐桌上的不愉快没有发生,逗着怀里的女儿。 顾福宝看眼眼前的人,然后晃着手里的铃铛继续看虚无缥缈的高中,三层楼高的大客厅,入门之初就给人富贵逼人的压迫感,自然能让福宝的视线,肆意挥霍。 “我们春节回老宅吧。” “随便你。” “还是,你有什么安排?” “没有。” 那:“你饿吗?” 顾君之不想理会她,抱着女儿去找顾彻和二车玩,小孩子就要和小孩子待在一起。 郁初北仰着头看着他没什么事,精神气也正常的样子,再看眼端着晚饭下来的顾管家,继续看电视。 顾管家就是太尽心了。 郁初北看着电视机里,两两相靠的少年少女,唱着青涩的情歌,冒着粉色的泡泡,一举一动建都散发着萌萌的少年情愫,那样清澈美好,又酸涩向往:“君之,我们明天去看电影吧?” “不去。” 633魄力(一更) 郁初北的手指滑过欧式宫廷风的沙发垫,想了想继续看电视,没有再开口。 顾君之关了鱼缸的照明灯,透过高宽的鱼缸表面看眼沙发的方向,除了椅背什么都没有看见:放弃了? 顾君之将女儿抱到鱼缸前,很的将世间所有的景致都让她看一遍,即便她兴致不高。 顾君之在为女儿介绍金龙的时候又忍不住透过玻璃墙客厅的方向,距离她第一次提出邀约已经过去十五分钟,她没有在开口问过。 电视机里男男女女清楚又明白的心思被包装的羞涩又腼腆,所以她只是随口一提有感而发,行也可以,不行也接受。 顾君之看着对鱼没兴趣的女儿,想他刚才的口气是不是有些不好,所以让她没了继续磨下去的‘勇气’。 随即自己先冷笑,她最不缺的就是‘勇气’,只能说她本就不是诚恳邀约,不是非要一个结果! 她的话,历来不是她自己开心痛快了就行,哪里用在乎别人在想什么! 顾君之心里的冷意更甚,面色阴鸷。 吴姨察觉到气氛不对,默不作声的将大少爷往旁边挤一挤,想着怎么不动声色的将人带走。 包兰蕙也刻意支开了二少爷与顾先生的距离。 鱼缸周围本来轻松愉悦的氛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大家紧绷、小心,除了两位没有注意父亲神色的孩子偶然发出一点响动,鱼缸周围安静的仿佛没有人一样。 “下面我们进入一段广告,广告之后马上回来。” 郁初北仰着头看向顾君之的方向:“去嘛,挑你有空的时候?” 顾君之脸色更加难看! 汤姨见状怕顾先生将心里的不痛快一瞬间加在大小姐身上,那就出大事了,赶紧上前要抱走大小姐。 顾君之没有给,如果不是女儿还在他怀里,时刻提醒他不要跟她妈恶劣的行径一般见识!他已经让郁初北知道什么是不能玩过火了! “真不去啊。” 不去!上个‘不去’已经让他领略了郁初北烦人的定力!她掌握主动权的时候,有的是耐心和骄傲,一声不吭,等着有求的一方低头。 可惜,她挑错了人,他没有‘求’。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 “有想看的电影吗?你肯定没有,那我定了。”郁初北拿出手机,我们先去吃个烛光晚餐,然后去电影院,然后在星空下散步回来。 顾君之有必要提醒她:“是寒风冬雪里。”很可能冻死你! 郁初北体会到了话中精髓:“再给我们没人备上两套羽绒服。” “……”顾君之耐心的逗着女儿看鱼。 女儿高冷的不想看。 …… 晚间,包兰蕙好不容易哄睡了二少爷,才从床上起来,想起睡前的事,还在心有余悸:“吓死我了,我以为顾先生会发作。”明明脸色都那么难看了。 吴姨也算不上好受,这位顾先生虽然好相处,可动手的时候也不多给一秒反应机会,而且下手更利落:“别瞎想,不是挺好的吗。” 包兰蕙觉得可能是自己经历的事少,小姨看起来不是接受良好吗:“顾先生冷脸的时候真可怕。”虽然顾管家他们一直说另一位顾先生更可怕,但她毕竟没有近前伺候过,这位顾先生可是她们近前伺候的,冷脸的时候目光都是冰渣,能直接看死人的那种! 吴姨像没看出包兰蕙的不安,低着头忙手里的事,顾先生沉默时当然吓人,尤其永远不会才不会他一抬头是想踹死谁还是开枪打死谁。 吴姨将衣服叠好放在一起,才发现她手指还在微微颤抖,老了啊,这点场面也会让她不安了,看看夫人,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 郁初北与顾君之约的翌日晚上八点,顾君之在楼下接她,两人去看电影。 一天的时间在孩子们的吵闹声中很快就到了。 顾管家、吴姨提前在下午四点就将孩子们都哄走了,留给顾夫人足够的时间,穿衣打扮,让两位小年轻夫妻,开开心心去过二人世界,一定要开开心心啊。 郁初北看着早早不见人影的大厅,只有整面墙的鱼在无忧无虑的悠着,自从她搬到这里,客厅里还是第一次如今安静,以往就是再静,也有人当值。 郁初北叹口气,看看时间,还早呢,依旧散着头发,穿着睡衣在客厅里忙碌了一会,练了一组瑜伽,又跟孟总通了会电话。 看看时间,去楼上换衣服。她的小祖宗啊,年纪轻轻就是能折腾,还是超级能折腾的那种,她这老胳膊老腿的配合不好,那小狼狗不定怎么想自己这个‘忘恩负义’‘不深爱他’‘脑子有坑’‘一无是处’的女人! 可,有什么办法,谁让人家表现出一点点喜欢她,她就恨不得想满足他所有要求,永远看他傲娇又可爱的脸,掐一下走不足感受他的那种可怜。 偏偏每天板着一张冷脸,哎。 她大概是一个懒惰的人,到底是老公不是情。再逗他玩,也只是随便穿了一件长裙,头发没什么新意的在脑后盘起来。 对着镜子自己凑合了两道眉毛和唇彩,郁初北突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想,她有为了和君之约会盛装打扮过吗? 小屁孩一个,哄一哄就好了,颜值都是次要的。 郁初北拿了试衣间里距离她最近的一件大衣服,挂在玄关口,等着一会出门的时候穿。 然后拿了一本杂志在阳台上耗时间…… …… 晚上八点了。 八点十分。 八点二十。 易朗月觉得自己要完,他就不该多嘴说,女人都不喜欢男人迟到,让顾先生七点五十就到。 结果,顾先生已经看完两份文件了,但谁都知道顾先生不在非工作以外的时间工作,平时都是看书! 完了!他觉得顾先生如果再次换的还是文件不是书,他就要练实力了。 易朗月不想那样,他蹲在车后方给顾叔打电话。 顾叔也很着急啊,他从楼下上来,躲在楼梯间一个小时了,顾夫人都没有出门的意思。 他去提醒了三次,顾夫人都没有动,他有什么办法!“你别急……” “我能不急,这都几点了,顾夫人很忙?” 不忙:“夫人是有点事……”可能看书忘了时间…… 楼下,顾君之一身刚从集团出来时穿的西装,此刻放下手里的卷宗,抬起头,一张毫无瑕疵但冰寒未退的脸,他看眼腕表,八点半。 易朗月安安分分的站在一旁:“要不……我们上去看看,女方出门……是比较麻烦……” 她是那种出门麻烦的人? 易朗月只能看着顾先生笑。 顾君之没有看他,脸色神色如旧,他再看眼腕表,八点三十五,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郁初北手机得到提示,监控里显示顾君之上来了。 郁初北挑挑眉,放下书,神色温柔的走向玄关,拿下大衣向外出去。 郁初北刚刚看到从电梯出来的顾君之就开心跑了过去抱住他:“对不起,迟到了,孩子是在太吵了,你也知道弗居很粘人的,快走,快走,我们还能赶上买一桶烤翅,你会不会生气啊,等了这么久。”怎么样!惊不惊喜!她就想着等以后恋爱了,让男朋友每天都在下面等。等到他没有脾气! 顾君之看着她。 郁初北笑嘻嘻的看着他,想哄她不发火的笑容,再看到他克制再三最终没有发火时,真的笑了,笑的不行,他忍的不耐烦的样子,太搞笑了! “有那么好笑?” “不,因为是你,所以无处不充满值得探寻的乐趣,没发现一点都是惊喜,都值得笑对苍生。” 顾君之难看的脸色好了一些。 易朗月大写的一个‘服’字送给顾夫人!就凭这撒谎不打草稿的魄力! …… 昏暗的电影院里,郁初北吃着爆米花,再吃口爆米花。 634恶劣(二更) 顾君之身姿端正,背脊微微靠在椅背上,严谨威严仿佛在办公室听重要报表文案,表情还带着惯有的不耐烦。 郁初北不吃了,她近些年对甜食像阅尽千帆的老者,少有能让她动心的。 旁边看电影的情侣,不时看向身旁的陌生人,感觉怪怪的。 电影中某些情节不能完全规避,当曾经让顾君之紧张不已,甚至呼吸困难的场景再现时,郁初北下意识的看向顾君之。 顾君之微丝不动,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郁初北不自觉的拿起一粒爆米花放入嘴里,隐约有种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穿梭感觉。 别说顾君之觉得他自己是别人,郁初北都有一种自己老公不是一个人的感觉。 顾君之微微转头看向初北:“不喜欢?” “挺好。” 顾君之觉得……一般都算不上,下次就不要来了,浪费时间。 “还吃晚饭吗?”郁初北声音不大,但两人的话还是能听见。 不是你定的行程安排?“时间不允许?” “可以。” …… 顾君之觉得今晚的体验一般,或者说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晚上十一点多,他从车上下来。 郁初北跳着脚往单元楼里跑。 她说散步回来,根本没有。 顾君之说不上来的不满意,不单这一项,他对今晚的体验都不满意,这种不满意直接表现在脸上,就是不耐烦。 郁初北将大衣裹好刷卡,电梯门打开,她催后面的顾君之快一点。 顾君之步伐依旧,漫不经心的站上去,车里暖风,单元楼里暖风,几步路而已她裹那么严做什么,做戏吗! 不过,那也未必,毕竟她今晚没有一点陪着演出的意思,如今到家了,又怎么又雅兴作妖?! 顾君之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想着前天她锱铢必较的样子,今晚她‘发挥’明显失常。 而且他还发现一件更让人不愉快的事,他的感官体验好不好,完全来自郁初北在一件事情上愿意奉献多少热情。 “你怎么了?牛排的事还在不高兴?” “没有。” 郁初北看眼他冷峻的侧脸,心想明显在延续,从六分熟到小料添加的不合胃口,最后干脆嫌弃装盘不好看,一口没动。 她直接吃了两盘,有点撑:“一会让顾叔给你准备夜宵。” 不吃:“……” “我给你做吧,顾叔说不定都睡了。” “……” …… 顾管家当然没有睡,开了门,一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顾先生上楼,像犯了错事在儿子面前卑躬屈膝的爹,当然了这个说法不合适,但明显比平时更尽兴尽力是对的。 郁初北看了一眼,不太明白顾叔从易朗月那里收到了什么消息,觉得顾君之现在需要小心伺候。 难道是牛排的事?饿着肚子确实容易心情不好,郁初北走向厨房。 顾管家不知从哪里又赶紧冒了出来,贴心的提醒:“夫人夜宵备着呢,我怕顾先生吃不惯外面的东西。” 郁初北觉得顾叔和吴姨太贴心了,她看了电影,吃饭,现在也有些不想下厨:“辛苦顾叔。” “哪里,哪里,都是我该做的。” “那你一会给他端上去。”郁初北关了冰箱门直接上楼洗澡。 …… 顾君之从浴室出来,看眼顾管家端上的宵夜,没有吃,直接脸色难看的去了书房。 郁初北从浴室出来,穿好睡衣,皮肤红润,头发已经烘干,简单扎起来,哼着更下楼去看孩子。 顾管家哀哀戚戚的将顾夫人堵在楼梯上:“夫人……您去看看顾先生吧……” 郁初北顿时紧张的看向他:“怎么了?” “顾先生没吃饭。” 郁初北脸色的神色收了几分,捋着头发:“不想吃可能是不饿了,给他倒杯牛奶。”餐厅是千挑万选的,怕他吃不惯,还特意让易朗月安排了厨师,但他挑拣盘子不好,这谁能料到,只能下次出门时再给他带盘子。 顾管家见夫人要下台阶,赶紧再次上千,陪着小心:“夫人……您去看看顾先生吧……” 郁初北看眼坚持的老人家,想想已经睡下的孩子,转身去看他。 …… 高入房顶的一排排木质书架,总能让郁初北想起他智商上的天然优势。 何况他站在书架前翻看昔日批注的样子。 他穿着一个款式一百套浣洗备用黑色金边睡衣,戴着一副轻巧古板的眼镜,他的视线落在树上,周身与周围的气场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像一位学术界的泰斗,沉寂在一座座的殿堂里,遥远的像梦。 郁初北站在第六排的暑假前看着他,他没有穿鞋,脚掌完全踩在暗红色的地毯上,她本想随意一瞥,不知道是艺术家太会摆拍,还是他天生丽质,他露出来的脚趾十分圆润可爱。 就像一块尚好的美玉,放在与它一样珍贵的盒子了,又像品牌商打了高光的商品,还开了美艳,让人一瞬间移不开眼睛。 郁初北自认没什么怪癖,但这一刻也看出了他脚独立存在的美。 即便走过去后,郁初北的视线依旧没有从他脚上移开,目光有些痴迷。 顾君之本在看书,神色淡漠,他不满意她今天的态度,就像不满意手下员工交上来的文案。 郁初北似乎一点没有察觉到他不满的心情,在他要离开时,脱口而出:“你脚真好看。” 顾君之看着她,她垂着头,目光不似在开玩笑,也不是在耍嘴皮子。 顾君之冷笑,认定她是在扫尾,或者想被‘质检’方轻轻带过,那她位面也太想当然了,在他这里,就是他说了算,谁也没有资格拿捏他的情绪。 顾君之话不说将脚抬起来,身体纹丝不动,满眼恶意收敛在面容下:“要吃?”既然看了那么久,不是这个意思!顾君之语气透着不易察觉的嘲讽。 郁初北看他一眼,似乎有些惊讶,继而好像,这孩子今天哪来那么大火气,不过心里对他小孩子的举动不屑于顾,只是无奈,不过他想玩的,别后悔,她比恶劣,呵呵。 下一刻,郁初北单膝跪下来,像虔诚的信徒,捧住他的脚,吻轻轻的印了上去。 顾君之像被突然攻破的城池!简直火烧一般—— 郁初北张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635理论和实践(一更) 顾君之瞬间拎起她!穿过一排排书架!将她甩在软塌上! 郁初北看着他眼底快喷出来的火焰,眉眼温柔,却矫揉造作的要跑。 顾君之一把将她按住,解开了身上的衣服…… 她像一本写满了数学界所有难题的书,看完了就能解开世界上所有的秘密。 令人痴迷又神魂颠倒,让这一行业疯狂,更让人迫切的想翻到最后一页直接去看脑中缠在一起的答案! 可偏偏如果不一张张翻阅就看不懂最后的谜题,让翻书的人焦躁难耐,想一蹴而就,却又不得不咬牙切齿的一张张进行…… 郁初北发现她竟然分心了,这样的时刻,她脑海中却是刚刚他抬起脚,清冷如月的眉目,他在书架前站着,上半生笔直不动,一只脚稳稳的站在地毯上,目光冷漠,居高临下、唯他独尊的看着她,却那样漂亮,那么高不可攀,那么清冷高贵…… 郁初北想,这得,是踢了多少人练出来的不动如山…… 明明不该是一个多难解的步骤,甚至平淡的不该被赘述,书却不知道为什么,在翻阅着手中,自己片刻升华…… 可能是月色太美,少年太过贵气逼人…… …… “顾先生没事了?”厨房里的声音很低。 “看起来没事……”吴姨将早餐端出去。 郁初北穿着睡衣,打着哈欠,五指做梳子,梳着头发,从楼上下来:“早。” “夫人早。” “妈妈早。” 郁初北走到餐桌前,亲亲大儿子的额头,二儿子的额头,想了想,又返回去要亲顾君之的额头。 顾君之抵着她要凑过来的身体不让她靠近。 郁初北哪能让他如愿,躲着他的手要往他身前凑:“早安吻而已,你干什么。”昨天晚上你可不是这个样子 顾君之拒绝。 “正经上了,你要不是醒的太早,我早该给你了。” “……”顾君之想让她闭嘴! 郁初北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更想逗他,小小年纪天天像个小老头一样!说什么都要扮过他手臂亲上去。 顾彻喝着粥看着爸爸妈妈,有点看不懂? 吴姨垂着头为夫人布饭。 顾临阵瞬间从椅子上滑下来,紧握的小拳头很有力气的果断帮妈妈打爸爸!舞的虎虎生风。 郁初北恨不得踹他一脚,没看到玩的好好的,插手精儿,收回手:“吃饭,吃饭。” 顾临阵像打了胜仗一样,走回去。 顾彻才方让大悟,从椅子上滑下来,扬起更有力的拳头想补一下。 顾君之清冷如玉的目光看向他。 顾彻又坐会了座位上吃饭。 …… 郁初北正在阳台上给花浇水,听到门声,才发现顾君之上班之前这么长时间没有跟他说话。 郁初北忍不住笑了,看着在冬天开的旺盛的花,对着其中开的双的一朵,笑的温柔好看,这是发现他昨晚疯的太过,现在害羞了吗。 总不可能是不适应昨晚自己送他的信仰般的臣服,毕竟,堂堂‘顾先生’会怕人跪n在他脚边。 吴姨笑着放下花剪,慈爱一笑:“夫人什么事这么开心?” “不觉得今早君之很可爱吗?” “……”夫人,您这话说的像恐怖故事,您还知道吗。 …… 天顾集团走廊中。 走在最前面的顾君之脸色红了白,白了黑,最后难堪中还是透着掩不住的红晕,至少……最不济,至少,他不该是被随意左右的一方,这件事的主动权、方式方法都该掌握在他手上。 顾君之回头:“给我找几本书研究相处心里的书。” 易朗月想到昨晚的事,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也可能是最近顾先生太好相处:“男女相处的?”是挺憋屈。 顾君之一脚把他踢出了第二道门,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前。 后面的跟着人一声未吭,想急于弄死上位的副手,好似连给一点同情心都吝啬,其实只是因为习以为常。 易朗月揉揉胸腹,位置、力道、都没有致死的意思,这是还留着自己办事,也是这种事开两次口也不是顾先生的性格。 不过,他劝顾先生省了,书看的再多,那也都是理论,夫人那才是实践出真章,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何况八九岁的年龄差距和阅历,顾君之想追这个太难了,何况比的还是感情?这可不是顾先生看的书多,脑子好使就能弥补的。 何况先不谈她前一段感情,就是跟顾先生,两人也在一起三年了,那是刀尖上练出来的经验,顾先生——想把握主旋律,难! …… “午休呢?”手机里,郁初比声音温如,目光如水,带着女人生活美满,无忧无虑的笑意和随心,她将女儿的小脑袋往镜头前凑凑:“累不累,怎么还没有去吃饭。” 顾君之揉着眉心,余光扫过几步外落地屏中的人,声音克制:“一会。” 郁初北笑笑:“辛苦了,弗居跟爸爸说辛苦了。”随即又看向屏幕,声音更加温柔:“我做了红枣糕,让顾叔一起送去了,记得吃。” 顾君之的手顿了一下。 “昨晚说给你做,不是太晚了吗,不给你的哦。”郁初北意有所指的对他笑笑。 顾君之的耳朵微微发烫。 “不打扰你了,拜拜,弗居也更爸爸再见,亲爱的,工作辛苦了。”她目光柔亮,眸光潋滟,看他的时候永远带着光。 顾君之怔怔的看着自动消散的投屏,冷硬的面部线条微微缓和。 636长记性(二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36长记性…… “我女儿的满月酒为什么就不能大办!”顾君之站在客厅里,厅中最高的光照下来,仿佛野战场上,迎接胜利者的荣光,而他是掌控整个局面的王者,不容质诸、不容反驳。 郁初北从珠宝杂志中抬头,看他一眼,眉目温柔,声音没有变一下:“我什么时候说了。” 顾管家急着一头冷汗,见夫人应对自如,松口气,没有吓到夫人就好。 “你不说他们会那样执行。”他咬字清楚,声音不高,却给人足够的压迫感。他穿着一件圆领毛衣,下身家居裤,执执着的看着郁初北,兴师问罪,脸色冷硬。 何况他本就不是征求意见,他想做的事,不用征求任何人的意见。 顾管家更急了,觉得顾先生今天脾气暴躁,脸色那看!在会场已经发了一场,当场拖走的就有两位,唯恐他再对夫人动手! 郁初北无奈,觉得他想一个要不到糖的孩子,可爱又招人恨,你还不能不理他,理他又完全是浪费时间。 郁初北翻过一张杂志:“我就是说过,也可能是随口一说,再说快春节了,你弄那么多人来干什么,有几个是来看弗居的,差不多意思一下就行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弗居也累。” 顾君之盯着她!不是平日的语气额,是男人对女人的质问:“顾彻、顾临阵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郁初北看向他,这口气,不知道以为她是虐待二婚男人孩子的后妈!偏偏他站在那里,以男人的目光审视他,不带一点开玩笑的成分。 殊不知这件事本身,已经很想让郁初北笑了:“行,行,大办,海城所有酒楼、度假上庄,豆包下来为福宝庆生总行了吗。” “敷衍。” 郁初北一个头两个大,她只嫁了一次,为什么有这么多男人的矛盾要处理!“是,是,我错了。”郁初北放下杂志,跪在沙发上,抱住顾君之劲瘦的腰:“我们福宝,值得世界上最好的,就像你一样……” …… “顾先生,您不觉得您的态度有点问题?”夏侯执屹比易朗月直接,也因为比易朗月跟顾先生的时间长,知道正确的意见,顾先生听的下去。 顾君之百忙之中没有抽空看她。 “哪有对着女孩子不温柔能让女孩子心动,将心比心的想,您为什么喜欢顾夫人……那是反过来再想想您身上有没有顾夫人对人的耐心。” 顾君之难得抬头看向夏侯执屹,目光里的光影昏暗莫名:“如果我喜欢她因为她生了福宝贝呢。” “……” …… 顾君之晚上回去后,想来想,站在卧室门口看着逗福宝的郁初北。 郁初北:“怎么了?” “上午的事,对不起,我态度不好。” 郁初北看了他一会,笑笑:“没事。”他受什么刺激了。 “你……有事可以去书房找我。” “好。” 郁初北看着顾君之走了,转头看向汤姨:“他又怎么了?” 汤姨想想今天吴姨打电话时说的话,开口:“也许……想对夫人好一点。” 郁初北笑着颠颠手里的孩子,无奈又想笑:“他啊,想一出是一出。” …… 郁初北发现顾君之最近对她非常仔细,早晨醒来,给她牙缸里接了水,挤了牙膏。 早上吃饭的时候,吃到喜欢的菜色会夹过来让她尝一尝。 虽然依旧冷着脸,但的确在一些小事上,自然而然的想到他。 郁初北觉得他这次请的军师不错,要涨工资。 吴姨看眼将鸡蛋打入筒中与麦粉搅拌在一起的夫人,神色慈爱:“夫之只想着‘军师’了,难道夫人不感动。”顾先生最近沉稳又温和,她看着心里异常宽慰,如果顾先生能一直这样多好,健健康康的,还有想一心对着好的女人,每天都有奔头一样。 像……像个正常人…… 郁初北将面搅拌均匀,凉了熟枣拿出来,将外面的一层皮剥掉:“说来吴姨别笑,其实我不用特意做什么,我每天看到他就很感动,他站在我面前,我就觉得……” 郁初北含笑的想着:“觉得非常幸福,这和他行为上关系不大,他就是天天冷着脸,我也一样喜欢他,你说好不好笑,我和他刚确定关系的时候,可不是奔着爱情去的,结果……现在离不开他的反而是我……” 虽然吴姨听到这句话很满意,但是……夫人真的不觉得顾先生有什么冷淡过分了吗!而且,发火的时候是不是太吓人了! 何况顾先生昨晚定的那批陨铁飞刀回来了,做工精巧,刀身锋利,十柄削铁如泥的神奇,顾先生心血来潮就与顾管家在地下室的练了会飞刀,浑身上下挂满气球练习巧劲的那种。 顾夫人要不要试几次顾先生的爱好?试完了以后还没有爱情啊? “怎么了?” “没事,夫人手真巧,做的蛋糕尤其好吃。” 郁初北无奈:“你们就天天哄我吧,我都要觉得自己是大厨。” 顾临阵哭着跑着进来,向妈妈冲去,瞬间将郁初北的手撞入盆子里,稳了一下才稳住:“怎么了?” 吴姨想帮忙的时候,顾夫人已经重新站稳了,继而哭笑不得,她现在都不敢让二少爷这样扑过来,她这把老骨头也受不住。” “哥哥坏!”顾临阵哭的伤心不已,听到妈妈问候直接撕心裂肺奴:“坏——” 包兰蕙立即跑了过来,哭笑不得:“两个孩子闹着玩呢。”赶紧哄二少爷,抢玩具抢输了,打架又没有打过,看这哭的,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简直可爱的不得了。 顾临阵不要她抱,哥哥讨厌! 郁初北将他抱起来,放在台上:“多大的孩子,还哭,跟妈妈做蛋糕好不好?” “哥哥坏。” 郁初北将枣肉倒入桶中:“你就说帮不帮忙吧。” 顾临阵拿起搅拌棍,把香香的面粉往嘴里塞……众人见状,厨房里顿时忙成一团。 …… 顾君之离开的那一天就像他出现的那一天一样突兀,阴沉了好几天的天气微微放晴,主干道上的雪已经花了,路边的花坛里树根下还积攒着薄薄的一层雪。 顾君之原本安排了第二天的会议,想着满月前一天陪着女儿睡。 一切的安排向放晴的天空驱散的阴霾,再寻不到一点踪迹。 一大早,三层的高档复式公寓里,佣人们已经撤的干干净净,孩子们已经离开,满月宴的事宜全部转角夏侯执屹处理。 金穗小区的房子长期有人打扫,直接就能入住。 保姆车上,顾君之软软的靠在初北身上,洁白如玉的脸颊仿佛翻着初阳浅浅的黄光。 本来合身的睡衣穿在他身上,像是突然大了一截,小袖子在郁初北周围甩呀甩的,清澈透亮的眼睛里是不谙世事的温柔好奇。 郁初北将袖子塞他嘴里:“就不能老实点。”含笑的眼睛里,宠爱依旧,只是心里闪过一抹冷硬的神色! 有些事她还记得呢,她找不到人家顾君之身上,不代表就要轻轻接过迤嬴。 顾君之笑了,袖子塞在嘴巴里,也不拿出来,倒在郁初北身上‘求救’。 郁初北将他拨开。 他又凑上去。 拨开。 再凑上去。 郁初北噗嗤一声笑了。 顾君之笑的更高兴,眉目如画、山青水色。 郁初北看着他,让他躺在自己腿上,手指拨开他额边柔软的头发,无奈又头疼,明明这样温暖的人,笑起来仿佛佛陀再不用普度众生,他还会弹那么温柔的古筝,会女气的琵琶,换成长发,也能做深闺中的大小姐。 郁初北心里叹口气,只能说表像太能骗人了,如果不是她问了,父母又在她身边,这件事无处可藏,她…… 郁初北手指一下下梳着他的头发。 顾君之敏感的看向她。 郁初北目光温柔如水:“看什么?”顺便再赏赐他个白眼,免费赠送,不用还。 捉贼捉赃!说了一遍又一遍的话不会听!就只能让他痛到长记性! 637色令智昏(一更) 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 在郁初北的想象中,她一口气憋到现在,一口气直到如今还没有平息,为了那件事,她当时觉得多难过,恨不得当场就想让他认识到错误,从此再不敢放肆! 可人真在面前了,天天软软糯糯的撒娇,又乖又听话,眉眼间是全然的信任,所有的热情和信任都给了自己,尤其那双眼睛,干净的仿佛水洗过的天空。 那些没有理由甚至说不过去的事情,怎么可能是他做的,难道夏侯执屹他们就值得全然相信,不是他们合起伙来要除掉她家君之做的戏。 郁初北脑子几乎不可遏制的要向着天天围着自己绕的男生。 甚至怀疑自己的判断力。 …… 金穗小区内。 二楼的暖气开的十分舒适,装修考究的房间内散发着食物的香气,厨房里,郁初北围着围裙,拿着勺子发呆。 少年从外面走进来,额头的碎发随意的散落在每间,修长的身体呈现着另类的冶艳,他伸出肌肉结实的手臂环住女人的腰,如果是顾君之做这个动作,那定然是男人的力量美,迤嬴做起来则透着能让城郭倾塌的艳丽绝美。 他却浑然未觉,漂亮到没有任何瑕疵的脸,温柔的蹭着他的爱人,声音不满,仿若撒娇,急需别人的关注、抚触才能抵消他心中的不安:“初北……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了。” 郁初北没有听见,她刚才在想事情,她伸出手揉揉他柔软的碎发,安抚他的娇气:“抽油烟机声音太大,没有听见。” “那要把它关了呀。”顾君之生气的按停了没什么声音的油烟机,理所当然、霸道淘气。 郁初北怎么会把他与叶医生口中的人联系在一起,除了路夕阳那件事她亲眼所见,其他的都是人云亦云。 而路夕阳那件事,在她看来,更像是失误,他抬脚的时候未必料到人会在那个位置,毕竟当时路夕阳是移动的。 其他的就是君之自己说凶狠,可她没有见过是实例。 自己父母这边……万一是易朗月他们谋划已久呢…… 郁初北将火关了,准备盛汤,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被他这张脸和全然的依赖、信任,弄的神魂颠倒,她需要冷静以下,人家易朗月他们要想弄掉他,多少下手的机会。 就说每次他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时候,就够他喝两壶了,他不是一样活蹦乱跳的活着。 他们的忠心日月可鉴,就是自己这个不靠谱的离开了,他们都不可能离开:“好了,别蹭了,吃饭。” “不要,你暖和……” …… 郁初北的交际圈很窄,临近春节也没有任何应酬。 或者说,顾君之‘独’,她与业内的夫人也就都不熟。 如果不是前段时间住在那边,认识了几位关系不错的朋友,她恐怕就是酒香也怕巷子深的,就算这样,她觉得再过半年,她也得和刘小樱他们形同陌路。 毕竟谁愿意维护一段连新年问候都不恢复的朋友,知道的是她现在不方便回复,不知道以为她自视甚高、目中无人。 可万家灯火、礼花满天的热闹气氛当真跟她关系不大,他家大狗根本不出门,不单他不出,他还粘着她不准出去;回复短信更是会让他醋意大发,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郁初北这时候就当自己和爱人生活在孤岛上就对了。 好在孩子们还住在那边,吴姨心细会帮她走动一下关系,不至于再次见的时候,让气氛太尴尬。 至于早就过去的女儿的满月宴,她没有参加。 易朗月曾来了一趟小心翼翼的安抚她的情绪,想极力弥补顾先生给她造成的‘心里惋惜’。 其实郁初北不在意,,她本身就不太喜欢将成年之间的走动关系,当成与孩子的纪念日过,尤其孩子半打不大的时候,远不如那一天,她安静的陪女儿在床上躺着来的充实。 窗外的烟花依次在空中绽放,电视机里是喜气洋洋的春节问候。 郁初北坐在沙发上,想推开压着她腿的顾君之。 顾君之不让,干脆抱着她的腰不撒手。 郁初北也懒得管他,给父母发短信。 顾君之抬起手够一下。 郁初北挪开。 顾君之又伸出手。 郁初北一口咬住他作怪的主子,声音含糊不清:“老实点,否则把你扔出去……” 郁初北没敢太‘刺激’他,只问候了父母和初四,就把手机关机了:“电视不好看吗?就盯着我。” “……”顾君之不说话。 等于,你的小可爱不说话,郁初北哭笑不得,这就生气了,急忙把人来抱过来细细的磨。 …… 初八的时候又下了一场雪。 顾君之穿着宽松的家居服陪着郁初北在阳台上浇花。 他万事随心情,水多水少看花的运气,随时都会浇死的那种。 即便这样,两个无所事事的人伺候的精心,阳台也是花团锦簇,丛林一般热闹。 郁初北修剪完藤萝的枝蔓,回头见他给一盆芍药快浇了一壶的水,不加思索的赶紧去拉他。 顾君之纹丝不动,手臂都没有晃一下。 郁初北愣了一下,几乎下意识的再次用力。 顾君之反应更快,身形才不怎么自然的晃了一下,讨饶的看着她,眼睛明亮又讨巧。 郁初北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照例训斥他:“成事不足!能那么浇吗!”再浇死了! “我是看它渴吗。”顾君之委屈,他好心伺候它们。 “喝你自己怎么不都喝了,修枝杈。”郁初北扔给他一把剪刀,转过头那,继续美化自己的藤萝,突兀的想起自己那一下的力道。 她觉得她那一下是下意识的行为,因为没有收敛,下了十分的力道,她认为怎么也会拽的若不惊风的顾君之踉跄一下,结果他动都没动。 连衣摆都没有动一下。 郁初北看着手边的花,她心中风一吹就倒的君之,天天打滚仿若没有骨头的孩子,没有任何杀伤力的他,只会撒娇什么都不会的小呆萌…… 郁初北看眼自己的手,哎…… 清醒了吗!色令智昏、自欺欺人的傻子! …… 郁初北正月十六开工。 顾君之照例跟着。 郁初北这次没有自作聪明,免得让旁边无害的好似一个木匠的人看来笑话,毕竟上次,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再说了,他就是现在的状态,处理起工作来,智商上也分分钟碾压自己。 他只是很久没有在这个状态下为难他自己的了,并不代表,此时的他不能掌控天顾集团,不能掌控她的行踪。 郁初北像往常一样忙着,神色没有任何不正常,似乎因为刚刚开工,有些忙,一直在电脑前忙碌。 当然了偶人也会和姜晓顺聊天,所以很普通。 只是有一条消息是发给叶医生的——把顾先生的病例调出来给我看一下。 叶杰泽——夫人,怎么突然看这个?——可已经在整理打包,这是当初他们谈好的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夫人突然要看,毕竟大小姐出生这么长时间了,顾先生也‘回来’这就了,他以为夫人早把这件事忘了,或者不会追究。 怎么现在突然想到要了? 郁初北——有用。 叶杰泽很客气,虽然压缩好了,但也没有敢第一时间发过去,谨慎的询问——夫人,能知道的兹事体大,能不能请夫人透露一点用途,好让我们有心里准备。 万一夫人一个不高兴,殴打顾先生一顿,他们也好想好怎么躲,是不是? 郁初北想了想,回了姜晓顺一条信息后,回他——重温一下他的恶行,尤其婚后他的行为,我要一份不落。最后补充一句——免得看多了他的脸,不忍下手 电脑另一端的叶杰泽笑了一瞬,夫人还真是胸怀宽广啊,您看了两个多月了,才想起挽救天下苍生。 638难为你们了(二更) 但这不是一个令人轻松的话题,如果可以他希望夫人忘记这件事,永远不要再提。 叶杰泽想了想,输入——夫人,顾先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实在不用太过苛责,另外我能转夏侯执屹跟您谈吗—— 郁初北没有说话,转头看了办公桌对面的顾君之一眼。 他穿的很家居,都是自己喜欢的款式,偏温柔阳光重一些,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小好几岁。 顾君之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狭长的眼睛微微弯起,又很认真的刻他手边的木版画。 郁初北转过目光,神色未变,心里却不平静,他会因为她,对他所以不满意的事情动手,包括她的父母。 未来是不是有一天,他也会对他的子女出手,也许是因为他不经意间看到她和他们在一起……也许是孩子们长大后偶然跟她吵架;或者哪一天父母旧事重办。睁开眼,她就要面临当天够不够幸运的选择。 何况他的部分人格并不讨厌孩子,到时候,几个人格聚集在他脑子里不死不休的殴打…… 郁初北想的完美,其实自己并不自信,他可是顾君之,自己病成这样,按说早该自己把他自己弄死的精神状态下,他平安的活到现在,还自救出一条生路。 虽然他动手也是为了自己,可拿一段感情或者说婚姻威胁他管用吗? 回头别人家跟她说拜拜了,孩子、你反手费还不给她,顺便再让她偿还个‘过渡’消费,那就成全海城笑话了。 而且如果她真和顾君之闹崩了,顾君之又不想让她好过,什么事做不出来!做不出来才怪! 不过郁初北敢尝试,以为她觉得自己足够不在乎脸面,大不了到时候,死皮赖脸的求饶。 总比什么尝试都不做,看着最糟糕的事情发生要好吧。 郁初北接受了多人同聊。 熟悉的阵容,让觉得只是一个小尝试的郁初北,也不自觉的紧张三分。 夏侯执屹——夫人想怎么做? 郁初北紧绷的心情,因为最后一个表情放松下来,像是正式会议里跑闹着一个孩子,没那么严肃了。 郁初北输入自己的打算——我想跟他离婚——或者说用离婚威胁他,他是为了自己动手的,多少会管点用,希望不要玩砸了才好。要是顾君之不痛不痒的,这台阶,她自己下的得丢一层皮。 聊天室里瞬间安静,还没有开始,仿佛话题已经结束。 另一个没有顾太太的语音聊天室里,一片不赞同的声音! 开玩笑!夫人这是小惩大诫吗!这事直接要核爆了他们! 跟顾先生离婚!顾先生当场魔怔把顾夫人砍了,出来再把他们砍了,全体完蛋!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让夫人换个方式,吵架啊?不理顾先生啊?、给顾先生做饭、不让顾先生看电视?什么都行,随便顾夫人挑一个。 就是这样,被顾夫人冷战的顾先生都不能遇到人,否则也得出事!可,为顾先生,他们必须试一下,顾董那样喜爱大女儿,顾先生万一哪天遇到大小姐看不顺眼,踢一脚…… 能消除顾先生随便动手这个隐患,自然再好不过,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哪怕因为死上一些人,他们也愿意配合。 夏侯执屹——夫人,是不是太狠了,咱们换一个呀。 郁初北松口气,幸好不是被怼‘太把自己当回事’,但未尝不可能这是另一种含蓄的提示——大表哥觉得…… 夏侯执屹——弟妹不如直接和顾先生冷战吧。 郁初北看着这几个字,以为夏侯执屹被人盗号了?这样不痛不痒的不如一开始就别开始! 郁初北没有给他回。 夏侯执屹——夫人觉得力度太大? 郁初北聊个天不容易,何况还是在顾君之眼皮子底下,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是怎么被发现的——能认真点吗。 夏侯执屹很认真,冷战意味着那段时间当值的保镖,时刻都有生命危险!怎么能不认真! 郁初北——还是离婚试试。 冷战?力度太小,肯定什么波澜都兴不起来,结婚这么多年了,又不是谈恋爱,冷战一下想吓唬谁。 夏侯执屹——夫人,您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冷战就会达到意想不到的后果呢? 郁初北手指放在键盘上,总觉得隔着屏幕的夏侯执屹是别人代笔,还是一位女秘书才对——是你们太看的起我,即便离婚相要挟,能让他重视动不动就动手的习惯已经很好了。 夏侯执屹——夫人太妄自菲薄了,还是冷战吧 郁初北看夏侯执屹坚持,想着他们对顾君之真是好,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我们一次性到位,这样无意义的沟通就不用了,我选择用离婚。 夏侯执屹语气中也严肃了十分——我们不同意!请夫人不要一意孤行!我们绝对不配合!因为不可控因素太多,万一顾先生以为是真的,情绪异常,不是我们能承担的。 郁初北看着这一段话,手指放在键盘上,几次想敲字又收住了,夏侯执屹不是在开玩笑。 真都不是开玩笑——表哥太看的起我,如果这样都管用,岂不是我死他也得完 夏侯执屹——所以,夫人没有发现,天顾的医疗团队这些年一直在向您倾斜吗,您身边的保镖,换岗也很频繁。 郁初北手指缩了一下。 易朗月发现夏侯执屹今年的政策与往年差别很大,以前可誓死不愿暴露顾先生非顾夫人不可,唯恐夫人‘恃宠而骄’,现在主动递刀子! 夏侯执屹神色严肃——请夫人体谅我们,八年的年龄差已经很让我们为难了,不要赌危险性。 郁初北看前面两句还有点感动,后面一句嘴角有些抽,真是难为你们了! 如果冷战效果不好呢? 639自欺的理由(一更) 手段已经想好了。 契机呢? 顾先生动手的时候!? …… 最后一个问题,还需要商议,郁初北觉得不是一天两天能安排好的,而且需要夏侯执屹配合。 如果夏侯执屹觉得一件事不需要她知道,恐怕还有的拖。 郁初北短期内不报什么希望,为了避着顾君之本来也不会多快。 …… 郁初北第二天趁顾君之出去换刻刀的时候,缕缕头发,点开了叶医生邮寄过来的资料。 郁初北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父母的伤势她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当看到他上楼的监控画面,依旧他沉默的踩断父亲的手腕骨的时候。 郁初北胃里的食物下意识上涌。 郁初北脸色苍白的急忙翻过,不想再看,确换成了一张顾君之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他面无表情,目光空洞,手里像拖死猫死狗一样的托着一个人。 郁初北下意识的看眼下面的文字介绍,神情难以置信,因为这条走廊是三十八层的走廊,顾君之穿着是去年她新给他买的毛衣!可——这怎么可能!她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些事! 最令她难以置信的是!资料显示,他拖着的是信息推广部入职三年的员工!理由是,对方在顾君之从洗手间出来,递给了顾君之一张纸,他就扣住对方的头撞在了玻璃上,拖了了出来。 画面非常惊悚!不提事情开始的经过结果,就是画面,让胃液瞬间上涌。 郁初北极力忍着呕吐的感觉,手指颤抖的将画面关掉,深深的呼吸,手指几次握不住鼠标,依旧努力将资料删除。 回收站清理一遍。 确定没有任何残留,才脸色发白的扶着桌子起身,走入洗手间,扶着水龙头呕吐,那些换面好像不用挑角度,每一张都击打在她的神经上,让她犯呕! 水声哗哗响起,郁初北让冰凉的水冲上她的脸,她没有再往后看,后面的内容她也不想知道! 如果……如果他……就是这样的人,至少不要看……她以为他只是动手……她以为动手的时候他至少是害怕惶恐不安的,她以为他更需要安慰,她以为…… 水哗哗的冲过她的手背,冰凉的感觉仿佛刚才‘轻描淡写’的某人神色,顺着手指滑上她的手背。 郁初北像突然别人扼住喉咙,那个画面中的人,正用同样的目光阴冷残忍又平静的渗人的看着她。 郁初北克制的冲破喉咙的惊恐,才没有尖叫出来! 郁初北受惊一般快速从水流中抽回手,脸色更加苍白,身体不知因为寒冷还是害怕,隐隐发颤。 郁初北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狼狈的笑了,笑容比哭还难看,她终于懂夏侯执屹为什么说,无知也是一种幸福,不知道总比知道的好。 她努力想去敲开的真像,到头来她自己只看了三张就不敢翻下去!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千方百计想看的,怎么?这么几张就退缩了。她的争取还真是不值钱! 郁初北让自己冷静,那还是发生过的事,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他想怎么动手就怎么动手的习惯,让其心有敬畏!而不是让她在这里吓的不敢面对他! 郁初北捂着胸口,她…… “初北?”声音清澈,微带疑惑,他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她:“你怎么了?”天真无邪的像个孩子。 郁初北发现自己竟然不敢回头看他,不知道自己背后站的是人还是…… “初北?”顾君之走过去,弯身,将头凑过去与她对视,笑。 顾君之的笑容犹如初升的太阳,像绽开的桃花,甜美又充满力量。 郁初北抬头,瞬间被吹散了笼罩了心头的恐惧和害怕,他是一道光,执着明亮,不容忽视,人任何企图掩盖他的都是污点和罪恶。 所以那些怎么会是他做的,他笑的多温暖,多自在,眼底的关心和情感表达的多么丰富、充盈,那些人、事怎么可能跟他有关系,是诬陷、是嫉妒。 郁初北都要佩服自己的不要脸了!“没事,产后抑郁而已。”说的像吃的早餐一样随便。 顾君之立即紧张不已,站直,伸出手不能相信的抱住她,传递自己的关心和不知所措。 郁初北被温暖包围,心底入赘冰窖的害怕在真是的拥抱面前一点点被溶解,他的出现,轻易就能驱散悲哀和紧张。 但下一刻郁初北就想打自己的嘴,只能说抑郁,万一他一个不高兴去找福宝算账怎么办。 郁初北苦笑,到底她是信,她的顾君之有病,且病的比她想象中更严肃。 郁初北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又平常:“被你抱一会,就觉得好多了,还是君之好,对我最重要,你多抱我一会好不好?” “好。”顾君之心疼的将她紧紧抱进怀里,他垂头时她眼底的水意还留在他脑海里,心像被紧紧的攥起来,害怕又不安,她……怎么了?真没短的时间内出了什么事? 顾君之眼底的情绪一闪而逝,双手抱的她更紧更温柔,唯恐她手一点委屈。 郁初北恍惚自己真的错了的错觉,如此温暖的一个人:“我刚才就是随口说的,想看看你着不着急我。” 他当然着急她,她突然说这个做什么:“你是不是哭了……” “嗯,看到你雕刻的东西,想起了很多很多,就太感性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脆弱。”郁初北拦住他的腰,向后仰,撒娇的看着他。总之不能让他想起福宝。 640契机(二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40契机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找到回家的路! 顾君之看着她,眼睛里盛着他唯一的光就是她,全然的信赖、疼爱都给了她:“不会,你怎么都好。” “你也是,怎么我都喜欢,小傻样也喜欢。”骗人、恶毒的时候,现在想想竟然也不是不能接受。 郁初北心里苦笑,她该和顾君之一起去看医生,要不然就是顾君之这个心里学专家,将她拿捏的太好,训练的早没了自我。 当然了,也可能是她自己在他的丛林里不是迷失了方向,而是贪恋的不想出来。 两人在专用洗手间里腻腻歪歪了很久才出来。 出来的郁初北已经恢复如常。 …… 中午吃完饭,顾君之趁着郁初北被姜晓顺叫走的时候,落后一步,转身回了办公室,打开电脑,输入监控密码…… 他要确定具体出了什么事! 另一边,郁初北扫见顾君之不见了,急忙拿出手机,给夏侯执屹打电话。 夏侯执屹的来电先一步显示出来:“夫人什么都不要问,现在快去办公室将顾先生带出来。” 不等夏侯执屹说完,郁初北已经转身,如今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 郁初北打开门,看着他笑:“做什么?走着走着发现你不见了,害得我还得返回来找你。” 顾君之旁边的电脑刚刚打开,已经算快,但快不过时刻关注顾先生的夏侯执屹。 …… 夏侯执屹看着监控中的画面,紧紧皱着眉头,没有松口气的表情,反而更加心惊胆战。 现在的情况是,不管有没有证据,在郁初北叫住顾先生的那一刻,顾先生就肯定了他们的罪名!从怀疑变成了肯定。 或许顾先生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但不会影响‘结果’。 夏侯执屹焦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顾先生的性格他们太清楚,遇事相信猜测,不用寻找证据,极有可能今晚就会把所有‘碍路’的处理掉。 …… 顾君之没有隐瞒,柔软的神色下都是担忧:“我怕你有事,想自己看看……”说的乖巧又没有私心,完全是因为担心,才会慌张的选择。 郁初北在他的坦诚里,忍不住愧疚,上前几步挽住他的手:“你对我真好。”他是真的什么都说,只要她问,他就说,不问的从来不说。 …… 天顾集团内。 短短十分钟,夏侯执屹已经和高成充达成了最终协议,引发顾先生‘不满’的契机,就挑孔琛! 害死了也无所谓,两人的同情心本就淡薄到没有,决定是他就是他,被选中算他倒霉! 但动作要快,如果不够快,今晚步上孔琛后路的就是他们! 叶杰泽觉得必要的安抚还是要走,毕竟夫人给过对方五十万,如今需要对方‘牺牲’,对方是不是应该‘勇敢’一点。 所以这件事他们这边派人去引孔琛出现在顾夫人面前。 不过:“用不用提前与夫人沟通一下?” 会议室里所有人闻言,看都没有看叶杰泽的团队。 叶杰泽神色平静,是他助理说的,不是他。但这位助理回去要重新教了,更或者让他跟顾先生一段时间,他就没那个博爱的心说这句话了。 …… 郁初北觉得可能是早上的照片引起的不适,没来由的心慌。 顾君之趴在桌子上,脸上已经没了刚刚的笑容,此刻都是担心,她看起来总是走神,可是他还没有看监控。 郁初北起身去倒水。 顾君之见状,视线追着她坐正,侧身,视线一直在他身上。 郁初北觉得可能是上午的相片没有看完,心里总是惦记着第三张照片上那个女人的下场,所以才会心慌。 毕竟她不让顾君之离开她的视线,总不可能是福宝那里会出事。 郁初北冲杯浓到发苦的咖啡,喝了一大口,温热的感觉也没有冲散心里的不安,反而越来越难受,背后的目光像有实质一样盯着她,总让她想起第三章照片上,顾君之微微抬头看向那个女人的样子,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随时会在她看不到的时候落在她身上,比如现在…… 虽然她觉得根本不可能。 可……没有过吗,郁初北一口喝完杯里的咖啡,拿出手机给夏侯执屹打电话。 …… 夏侯执屹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发现只是手机响才松口气,他们一直开着监控画面,想想也不可能是顾先生找上门来了。 何况他们已经找好了当键盘,只要计划按时开始,顾先生段时间内都不会想起他们。 夏侯执屹压平气息开口:“喂。” 郁初北确定顾君之不喝谁,又给自己冲了一杯:“是这样的,我想问问今天上午送来的文件……对,第三份……怎么样了?” 另一头,夏侯执屹看着屏幕中,看着顾夫人的顾先生,尽量让自己平静,什么都不可能在他们这些人身上发生,即便暴露又怎么样,所以,不必在乎这通打电话让顾先生想到的所有事。 所以,夏侯执屹打的恨平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老案子,处理十分妥当夫人不用挂心。” 郁初北挂了电话,觉得自己该松口气,心慌的感觉该静下来,因为当时女人看起来伤的本也不重。 但为什么还是心慌。 顾君之从后面抱住她,俯首,将下巴放在她头顶轻轻的摩擦,企图安抚她的不安。 郁初北握住他的手,声音很轻:“很久没工作,还没有习惯过来。” 顾君之没有搭话,比如问她,没有工作这段时间跟谁在一起,你喜欢他吗,如果不喜欢你为什么是在那边,而不是一个人在家里。 但他这次醒来,并没有感觉到强烈的不安,空间世界里一直很平静,甚至睡的舒适,可能……她只是想和‘自己’住在一起。 所以夏侯执屹给她发了什么,让他这样不安? 到底发了什么呢,顾君之的手指抚着她耳边的碎发,手指冰冷如刃,目光渐渐染上一层需要克制的焦躁,是什么呢…… 既然不想他知道,可千万别让他知道了,知道了……那些垃圾就回到垃圾该待的地方去!…… 孔琛拿到了那个女人的地址,他母亲的手术很顺利,恢复的非常不错。 他没有想去打扰她的生活,因为事后他知道对方有夫有子,且没有寂寞的意思,何况他的收款人,和因为‘债务’关系,所需要的联系都换成了一个姓张的秘书。 各种意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也没想给对方添乱。 但是,张秘书电话里透露她出事了,虽然张秘书什么都没说,甚至瞬间结束了两人的通话。 但他听到了。 孔琛没有别的想法,就是觉得对方帮过自己,这时候她是不是也需要帮助,所以他不惜从周非那里要到了她的地址。 孔琛只想了一瞬,拿上外套,除了宿舍。 “孔琛!孔深,你上哪里去。” …… 孔琛的一举一动无差别回报到夏侯执屹哪里。 天顾企业安保集团,一半员工严阵以待,一张若大的监控室里,大大小小的屏幕上播放着所有与这次事件有关的画面。 保镖已经洒了出去,天世集团现在几乎是被最顶尖的保镖业成员包围,防止发生什么变故! 高成充等人、古医生代表的医疗组,都在这间办公室里。 如果计划出现状况外的事情,他们这些人,一样完蛋! …… 天世集团总裁办公室内。 临近下班的时候,郁初北已经好多了,主要是整杯苦咖啡,太苦,想一会别的都不可能,是真的苦! 苦味度给顾君之,看着他皱着眉的小样子,更是所有烦恼烟消云散。 可郁初北还是决定明天跟夏侯执屹说‘从长计议’的事情,还是不要了,就顾君之的情况,让谁出任‘契机’,都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这样的代价太大,没有必要。 而且既然知道了,最好以后都看顾好顾君之,就像今天一样发现顾君之有异常就给她打电话,能不让别人出事就不让别人出事。 其他的,都可以以后‘商量’。 642不能反悔(二更) 顾君之的潜意识,差点因为这个动作崩溃。 意识海里没有征兆的瞬间黑暗下来,电闪雷鸣,天昏地暗。 一身黑衣的顾君之瞬间从石床上起来,被他紧紧锁固在山洞中的金色沙海凝固的如有实质般更在他身后。 白衣少年也已经直起身看着树洞的方向,围绕在树洞周围的最为黑暗。 发生什么事了?前一刻还好好的。 “郁初北出事了!”黑衣少年几乎瞬间往枯洞中冲,轻易被规则的屏障抛非出去! 久不动情绪的白衣少年微微凝眉,他在启用他自己的法则力量,出了意外。 房屋中的顾君之赶了过来!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觉得山体都在震动。 白衣少年没有回到他,如果真出了不会醒过来的意外,任何针扎都是徒劳,他们这些生命与主意识海想必,就是广袤世界的几颗微不足道的草木。 …… “我不是故意的……”顾君之殊死挣扎,他只是不小心。 前台年长一些的女人,将孔琛抱在怀里,一遍遍的安抚着,都是执着的心疼,这个时候了顾先生怎还有工夫说是不是故意的! 但想想他们顾先生的事迹,这点‘小事’的确又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前台更用心的安抚着少年。 郁初北自己所剩不多的良心都不要了,也不能舔着脸说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郁初北突然看向他。 顾君之眼里的哀求、害怕如有实质。 郁初北却从这双眼睛里独到了更多更多:“顾君之,如果我说中你了,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 顾君之慌张的抓住她的手,摇头,如梦如幻的一张脸上,写满了后悔任你处置的讨饶。 何况……何况他只是掰断了一个人的手,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 郁初北盯着他的眼睛:“你是故意的,你不过觉得我会原谅你,或者说我该原谅你,毕竟你右又不是弄死了他,而且,你出手之出,就认定我在你哭时就该牵你的手。 顾君之我是说过我爱你,没有条件,哪怕你脚下没有一块干净的土地,我至今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所以我原谅你,我从个人的情感上原谅你所有的‘愤恨’。” 顾君之心中高兴,面上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心里暖洋洋的,开心的像个孩子,想把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把自己放在他怀里,让她能拥抱自己抚摸自己,他一定更开心。 …… 一望无际大草原里,本来阴沉诡异的气氛,刹那间被晴空普照,透着雀跃无畏的光。 白衣少年怔怔的抬头:过去了。 黑衣少年也抬头看向光照下来的方向,瞬间驱散了刚刚的云卷风涌。 白衣少年重新坐回岸边准备垂钓,只有这片世界能经历这样大起大落的淬炼。 跑来的屋舍少年则盯着黑衣少年背后若隐若现的金光,浓郁的金沙几乎要化成水,韵养生灵,但,他们明明一次都没有见过…… …… 郁初北看着再次靠过来的顾君之,伸出手甚至抚了他凑过来的脑袋一下,多么可爱。 前台抱着怀里身体颤抖的人,听到郁总的对话,忍不住打颤,郁总就这么算了! 但郁总能怎么样,天世集团顾董说了算!郁总不过是一个秘书! 郁初北是真的心疼他,有因才有果,他就不无辜。 郁初北亲亲他的发丝,嘴角露出一抹平静的笑容,又慢慢的消失,最后什么都没了,连放在他头上的手也收了回来:“但是,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如果你想动手,要提前跟我说一声,你说了吗?” 顾君之觉得……“我……下次会说的……” 郁初北骤然冷笑。 顾君之刚刚缓和的心情,骤然一紧,瞬间攥住她的衣袖,握到手掌发白。 “你根本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对你一心一意,换来的就是你的敷衍,顾君之,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你自己信吗!如果自己都不信!你是在骗我!?随随便便的张口就来的骗我。” “不是,我没有,我说的是真的,我——” “你哪次说的不是真的!我不止一次这样要求过你吧。”郁初北看向他的目光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答应过我多少次!结果你现在都在随便承诺,是觉得我可有可无,不配得到你一句真话。”说着要挣开顾君之的手。 顾君之眼睛通红的攥着她一动不动。 郁初北:“你放手!” 顾君之一瞬间声音很大!眼睛红的好像要吃人:“我没有!”猛然一拽她,让她撞到他怀里!双手如锁链般,紧紧的禁锢住她。 郁初北瞬间觉得呼吸困难,撞的鼻子也疼:“你放手,放手——” “我没有骗你,你不能那么说我!” “你当我聋子!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说过多少遍!哪一次放在心上了!”郁初北挣不开也火了! 顾君之瞬间一直手臂撮住她,面目分明柔和,但透着故意的狰狞。 不远处的保镖互相对视一眼:要不要上前? 但夫人好像……没有受到伤害!让他们不好判断出手的时机,何况!顾先生不见得让他们碰到夫人! 而且现在将夫人救出来,顾先生是不是会急眼! 顾君之不让她动!“我以后都说了算还不行吗!” 643我没有(一更) 郁初北讽刺又不相信的看着他! 顾君之被她看的心里暴躁!想戳着她的眼质问!不就是随便说的一句话!为什么这么生气! “你觉得我多事!” “我没有。” 郁初北挣开他的手臂! 顾君之攥的很紧。 “放开!” “不!” “放开!” 顾君之不放! 两人沉默着开始较劲,郁初北不断用力。 顾君之一动不动!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的错!你那个人非要动手动脚!而且什么钱!他给初北什么钱!不是他的错!是初北向着别人不向着他! 如今也不过是找个借口想放弃自己! 救护车来的很快,三下五除二将病人推上担架带走,走在最后的医生看眼站在大厅中间面红耳赤的两个人:“他们……” “他们没事,咱们快点走吧。” 救护车快速开走了。 大厅里两个人还在靠力量博弈着。 郁初北见他不放手,冷着脸不动了,撇开头就这么站着。 顾君之不满意他看自己的目光,也有些怕,几乎下意识的先妥协,声音诚恳、目光虔诚:“……我道歉,是我错了,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郁初北看着他随时像发誓一样的真诚,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信了他:“放手。” “你原谅我了。”顾君之知道怎么样能获得怜悯,眼睛里盈着水光和对她的无限恋慕。 “你先放手。” “我放手你就原谅我……” “……” 顾君之看着她的神色,看了好一会,慢慢的松开手臂。 郁初北挣开他,转身就往外跑。 顾君之几乎一转身,轻易就把她抓了回来,手上的看着她!她干什么!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马,他说尽了好话,不该立即被原谅吗! 郁初北打落他的手。 顾君之眼睛发红的去握,力道不受控制的加重,瞬间钳住她纤细的手腕,扼住她的动脉! 几乎瞬间,郁初北疼的额角冒汗:“你放开!放……” 顾君之想让她疼的跑不了、说不出话,乖乖的待在该待的地方,老老实实的回头哄他,说她错了,她不该无理取闹。 但看着她发白的脸色,顾君之放松了一丝力道。 郁初北大口的喘着气,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面上可怜又温顺,手腕上的力道只是稍稍减轻,下一瞬就能轻易处理了她的男孩子。 “我没有……我就是怕你跑远了,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郁初北算是彻底明白夏侯执屹他们看她为什么像看个白痴一样,她的手腕快断了,但听听对面的人在说什么。 “你别这么看着我。”顾君之真的发慌:“我松手,但你……要相信我,我以后真都不会了,也会听你的话,我一直很听话的,我……” 郁初北趁他松手的时候,甩开他的手,转身向外走去! 顾君之急忙去追:“你说不跑的,你说——” “怎么!你还想再抓住我!就像对付刚才的人一样,把我的手腕也掰断!” “我根本就没有用力!” “顾君之狡辩有意思吗!” 两人脚步越来越快。 门口的车已经停好!车门打开! “你说我脚边,初北你这么说我……”顾君之含在眼眶里的眼泪几乎掉下来,整个人像橱窗里精美的水晶,脆弱又夺人眼球,让每个人见到的人都想把他呵护在自己身边,好好珍藏。 顾君之无疑知道其中的魅力,更懂得将它无限放大。 郁初北冷漠的看眼他的脸,上车,哐一声关上车门:“开车!” 车子这次没有停留,快速开了出去! 顾君之愣愣的看着车带走了郁初北,几乎不由分说的拔腿就追!有东西带走了他的初步!他精神一瞬间陷入混乱,不由分说的拿出袖子里改良过的箭弩,对着轮胎,启动。 前面的车瞬间左右摇摆。 后面打算停过来接顾先生的车,速度减了一瞬,但立即像一个没有情绪的死人一样开了过来! 顾君之往前冲,就像没有看到后面的车。 郁初北在车里被甩的东倒西歪,她没有经过任何训练,更没有练习过应对能力。 甚至没有顾君之想象中,或者说,他每次动手后别人的挣扎能力。 郁初北在车里像个被人随意被交通工具甩动的抹布,额头撞在背椅上、门框上,疼的头晕眼花。 车子很快被控制住,但也停了下来。 顾君之目光冰冷的的拉开驾驶座的门,将里面的人拖出来,此刻他没有任何理智!谁带走他的初北谁就要死! 郁初北见他冲过来,拉开驾驶门的一刻,忍着剧烈的眩晕,刚快的打开门,声音破碎,脑子发昏,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正常发出声音:“你干什么!” 顾君之举起的手僵在半空。 司机一动不动,即便此刻也没有跑,等着顾先生发泄这一下,顾先生现在心里肯定烦躁,不让他动手根本不可能,这一下总归有人要挨,是他也没有什么。 郁初北痛心疾首的看着他:“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不会有下次!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郁初北觉得自己声音大。 听到顾君之耳朵里,虚弱无力,她的额头上甚至还流着血。 郁初北现在没功夫管自己伤的怎么样了,她现在对顾君之隐隐有些恐惧,来自不了解的恐惧,并不是真的多么失望,就是突然发现身边睡的人不是自己想像中的样子,甚至是一个恶贯满盈的人,心里……心里…… 落差太大!想哭,也想为他努力,可是他不接受救赎的把司机拖了出去! 在她刚刚发了脾气以后,还是毫不留情的把司机拖了出去! 眼泪、血,混合着疼出的冷汗从额头上滑下来,前些年养出的气质、精致,这一刻仿佛被彻底拨下来,依旧是一具身躯,疼起来狼狈,受了伤流血,爱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顾君之看着她眼里渐渐消失的光亮,下意识的松了手。 司机是失望的。 镜头外看着这一切的夏侯执屹也是失望的。 顾先生这一下没有下去,就极有可能留给他们中任何一个。 天世集团大门外,顾君之眼里平静的狰狞退去,看着狼狈不堪的她,血顺着她下巴一滴滴落下,其实不恐怖,他见过很多伤势,她的足够轻。 但忍不住从五脏六腑开始颤抖,惊惧、害怕:“我松手了……”他声音很低,开口的时候目光、身体直勾勾的看着她,像急于讨好主人的大狗。 郁初北头很晕,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她这个样子,被人围观只会造成恐慌! 郁初北心底难受的上了车。 司机急忙回到驾驶座。 顾君之打开车门,不由分说坐了进去。 郁初北捂着额头,靠在后座浑浑噩噩:“去医院。” 司机想起车不能开。 另一辆车已经停在旁边。 郁初北焦躁的显而易见,打开车门。 顾君之已经更快一步的下了车,为她打开车门,讨好、小心、又卑微。 郁初北突然想冷笑,刚才他可不是这个样子,他还是所有人的主宰,轻易碾死所有敢让他不痛快的人,看看她现在这个鬼样子!就是最好的下场! 还提什么让他心有敬畏,别到头来自己都被她弄死了,人家记忆重启,继续逍遥自在! 郁初北知道她没有理由的迁怒了,身体的疼痛,让她不讲理的用最大的恶意否定眼前的人!埋葬他的好!以偏概全的否定他所有的闪光点!就是要讨厌他!蔑视他!恨不得整死他!让自己因为疼产生的痛降低一点。 郁初北一脚踢在门上。 绵软无力! 因为无力,她更焦躁,直接换了车。 顾君之急忙上车,给她拿纸巾想帮她捂伤口…… “走开!”郁初北毫不留情的拨开他。 顾君之再次捂上去。 郁初北再次拨开他! 他捂上去! “滚!” 顾君之不为所动,执着的做着他认为对的事。 644相峙(二更) 他神色虔诚,目光坚定,少年的容色仿佛发着光,嬉笑怒骂、嗔怒喜乐都寄托在眼前的人身上一样,就是想她高兴,让她满意,仿佛没了自己的灵魂,只求一个不被抛弃的结果。 郁初北推开他的手。 顾君之这次没有被她推动,她留下的每一滴血,都让他目光发紧!体内被压制的不甘、暴躁、残虐似乎想冲破什么掀非出来。 ……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像被众多自然灾害侵略过,此刻看不到一片完整的土地,一直流淌的血河,好像被掀翻,到处弥漫着残暴、残缺的灵体。 嘶鸣声在黑暗中交织,各种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仿佛十万二十万的灵魂在交头接耳,有数不尽的的黑雾要从山的那一边蒸腾而出。 白衣少年早已经不钓鱼了,河水上翻,到处都是没有疏离的恶念和残暴。 黑衣少年目光焦灼的望着枯洞的方向,只能是她出事了!刚刚凝视的身体没来由的紧张:“快想想办法!”他不再她身边!她能不能得到妥善的照顾! 河流的尽头,小小的幼苗隐没在不起眼的尸山血海中,仅仅长高几厘米的幼生体瑟瑟发抖,突然睁开眼睛的人,想嗅到了美味的恶鬼,平时动都不能动一下的身体,此刻几乎穿透石壁要挣扎出去。 颤抖的叶子在黑雾中缩卷,但在一丝黑气几乎要破洞而出时,一片嫩黄,脆弱,还不足以演变成深绿色的叶子缓缓落下,贴在了山洞碎裂处…… 山体剧烈的震荡起来。 山洞中的尸体被碾碎重生,一团黑雾追逐着一刻缺了一片叶子的小幼苗,要将它碎尸万段! …… 医院诊室内。 医生一声不吭的为‘患者’上药。 顾君之弯着身要帮医生打下手。 郁初北立即冷着脸转开头。 医生刚刚擦血的棉团被滑开,没有落到实处,平日遇到这种事早已经发火的医生,此刻就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重新拿一个棉团,自己主动将椅子转一转,继续为夫人处理伤口。 顾君之有不厌其烦的跑到另一面。 郁初北又转过来。 三个人为了一个小伤口,折腾了两个小时才处理好。 整个过程里,郁初北没有和顾君之说一句话,甚至最后,都不再躲他,完全当这个人不存在,任医生为她处理伤口。 顾君之接了药从医院出来。 郁初北已经上了车,走了。 另一辆车悄无声息的停在顾先生身边,唯恐顾先生再故技重施,沉默的像它的颜色一样,恨不得融入暗下来的夜色里。 顾君之站在医院门口,想被抛弃的独行者,他静静的看了一会车子离开的方向,默默的上了车。 司机愣了一下,他没有料到先生这样安静的上来的。 那……到了目的地,会杀了他。 毕竟……顾先生今天的好脾气也快到临界点了。 不管司机心里在想什么,平稳的将车开了出去。 …… 郁初北上楼,直接回了卧室,锁上门。 顾君之晚了一分钟回来,轻而易举的推开卧室的门。 金穗小区单元楼楼下,司机看着空空的走廊,还有些回不过神来,顾先生竟然什么都没有做…… 郁初北趴在床上,很烦他怎么进来的,但因为不想理会他,硬压着什么都没有说。 顾君之好似才知道自己惹了人厌烦,不管他怎么讨好,都不会被原谅,所以他站在门口,怯生生的没敢靠近。 卧室里久久的沉默着。 顾管家送来了晚餐,又悄无声息的退下,心里七上八下的。 顾君之垂着头,声音压的很低,隐隐带着男人克制哭泣的暗哑和倔强,还有他放弃尊严,抛开一切的哀求和挽留:“你会不要我吗……就像他们当初都不要我了一样……” “……” “因为我不好,总令你们失望……” “……” “我一开始就该死掉是不是……” …… 视屏另一端,夏侯执屹、叶杰泽脸色难看,想起顾先生心理学满分的恐惧,他想攻略一个人轻而易举,何况还是朝夕相处的的女人,弱点几乎一掐一个准! 等他‘哄’好了顾夫人,就是被算总账的时候。 …… 顾君之头垂着更低了,像被现实压弯了最后的脊梁:“我那个时候死了就好了……” “……” “我没想骗你真的!我没有!我就是忍不住!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忍不住!我明明不是这样的,我当时……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们说的对,我就不该活着,我……是个疯子……初北我是不是像他们说的不正常,我……” 郁初北突然坐起来!盯着他!目光里的讽刺掩都掩不住!你不是不正常!是你太正常了!逻辑多清晰!那一句现实前后矛盾频临崩溃! 顾君之的心像被人瞬间撕开!搅动!烂的面目全非! 郁初北就像没有看到他眼底碎了的信仰!就这么直直的看看他,不退缩不退让!盯着他眼底一点点加深的痛苦和无望的挣扎!不同情!不安慰! 似乎是为了证明她的冷血!似乎是告诉他,就是看着他坠入深渊她也不会原谅他的谎言! ------题外话------ 我看到su素描硬给这篇文拔高了一个精神境界。 咳咳!我觉得群众的眼镜是雪亮的!说的对!就是那个意思! 645我错了(一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45我错了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找到回家的路! 你可怜! 你多可怜!别人都不可怜!就你可怜!所有人都该为你的可怜让路!不让路的都该死是不是! 顾君之摇头,初北不会对他不好,初北一定在心疼他! 顾君之清楚地记得这个人轻易的划出一张张让她谈围观者的设计图,这个人刀工又有多好,这个人悠闲的状态也能轻易解决她解决不了的问题。 还有怀福宝的时候,她又是怎么看着自己整整针扎了三十天!她不对所有的事秋后算账!就是问他说过的话是不是都是狗屁! 顾君之瞬间扑过去:“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说过原谅我的!你说过!” 郁初北倔强的脸反抗他的力度都没有,直接被他扑在床上。 顾君之似乎没料到轻易就把人撞到了,慌张又爬起来:“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放手了,我没有打那个手机,刚才送我回来的司机我也没有动手,我已经改了,所以你不能生气,你没有理由生气了,初北!你不应该生气了!” 呵!原来在他的想法里,他该弄死那些人吗!委屈他了! “你为什么那么看我!我说的不对!我没有动手!我都已经没有动手了!” “我——不——信——任——你——了——” “你不能,你不可以这样,我……”顾君之慌乱不已:“我都已经改了……你该继续爱我,你该对我好,你该安慰我,你该……” “我该什么!我对着一个谎话连篇的人该什么!”郁初北起身向外走。 顾君之瞬间把她甩回来。 “啊——” “我不是故意的,我——”他也不知道,他…… “想弄死我吗!来啊!你又不是第一次!”郁初北指指头上伤! “我没有!”顾君之歇斯底里的看着她!眼上弥漫一层血红:“是你要先跑!你不跑我会出手!”他又没有用力!他做什么了!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听他说! 郁初北不看他,丝毫不给同情的从床上起身!往外走! 顾君之着急的伸手去够! 郁初北骤然回头! 顾君之祈求、威胁、慌张、恐吓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冲击着他的决定,让他像高速运转的粒子球,频临在一个爆发的边缘,却又因为反应堆不对,被生生压住。 顾君之看着她越来越冷静,没有一点要跟自己谈的态度!觉得全世界都要背叛他,额头的青筋冒了出来:“难道所有的伤害就值一句轻飘飘的话!我就该原谅他们!原谅所有人!伤害我!就是我活该!” “我说你活该了吗!” “你就是这个意思!我不过是在他们没有对我造成威胁的时候先反击!” “所以你觉得你可以不先跟我说一声?” 顾君之不说话了,但下一秒:“跟你说!你就会同意!万一你不同意!我的情绪都不算数了!” “我哪次没有同意!顾君之!你少给你自己手脚快和不讲信用找理由!你做过的事我哪件说你了!” “这件!” 郁初北转过头看向他:“好,我怎么说你了?我说你拧的不好了,还是嫌你拧的不标准了?同样在医院!我去看他了吗?我有说要他讨回公道了吗?” 顾君之不说话! “你好好想想你做错了什么!而不是从别人上找原因!还有!你也再不是曾经的小孩,不是谁都能碰你一根指头!曾经的事不是你吃一辈子的理由!”郁初北转身出去。 顾君之急忙去追,看着她气冲冲的进了次卧嘭的一声关上门!站在我是门口,松了一口气!她没有走,她还没有走…… …… 天顾集团内。 易朗月松口气:“幸好,顾夫人没有吃顾先生那一套。” 夏侯执屹弹开打火机又关上:“毕竟蛇鼠一窝。” 叶杰泽也缓了过来,不赞同:“看你们说的,只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天色越来越暗。 金穗小区一半的灯已经灭了,餐桌上的餐盒静悄悄的。 顾君之蹲在次卧门口木愣愣的,整个人失去了光彩般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好像仿真到忧郁的假人,在黑暗中散发着渗人的腐气,初北不要他了…… 郁初北穿着睡衣拉开房门。 顾君之立即像醒过来一样,怔怔的看向她。 郁初北就像没有看到脚下的人,走到餐桌前,打开食盒,饭菜的香气在客厅里飘散,还是热的。 顾君之挪过来:“我以后一定告诉你……” 郁初北无动于衷的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个红薯,将碗筷扔进洗碗池里。 “我知道你对我好,都是我不好,我该先问过你,我说话不算数,都是我的错,我……” 郁初北从厨房出来,神色平静的再次关上了次卧的门,将他依旧关在门外。 顾君之看着重新在他面前关上的门,抬抬手,只要他用力就能打开——想到她憎恶自己的目光,又照旧缩卷在门口。 …… “要不要把暖风开大一点。” “不用,顾先生睡不着。” …… 翌日一早。 郁初北打开门,去洗涑。 顾君之立即追上去,平日神采奕奕的脸上充满疲惫倦怠,声音仿佛从破碎中小心翼翼的拼凑出来,说的话是等待老师批阅的小学生,底气不足、慌张不安:“我错了……” 646哀兵之策(二更)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找到回家的路! 哀兵之策! 郁初北将牙缸里装满水,挤上牙膏。 “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好,我不该乱发脾气还不征求你的同意,你对我那么好,我还一次次让你失望……” 郁初北漱口,刷牙,洗脸。 “我错了……我以后有什么要做什么一定先征求你的同意,他们那些人再讨厌而 也忍让一点,等到你开口……” 郁初北擦擦脸,去吃早饭。 顾君之急忙追出去,帮她拿筷子。 郁初北像没有看到他,直接拿过另一双筷子,吃饭。 顾君之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是一张不能自欺欺人,差到极点的卷子,她不信任他了,她怎么能不信任他,他都这么低三下四了!而且说的都是她愿意听的!她还不满意! 都过去那么久了!他做的好不够好嘛!“我以后一定能做到,一定能……” 郁初北喝完了一碗小米粥,吃了半个包子,梳了头,化了淡妆,仿佛这个房间里只有她,准备去上班。 “初北……初北……我错了,我动小心意,我不应该,你原谅我这一次,再不会有下次了,我以后决定不会随便动手,我以后想做什么都和你说,初北你不要这样,你跟我说话啊,你跟我说话,初北,跟我说话啊,我做到不好,你打我,你教我,你做什么都行,不要不理我,你知道我听不见,我怕安静,初北……我怕……” 郁初北冷漠的走到玄关,穿上外套,将头发从大衣里缕出来,穿上鞋…… 顾君之慌张的把鞋子拿在手里:“你听我说……就听一句……” 郁初北什么反应都没有,直接穿着袜子往外走。 顾君之吓了一跳,急忙把鞋还给她:“会着凉的,你穿上,你穿上啊,你为什么不穿上!” 郁初北就没有穿,一路只套着袜子下了楼梯。 顾君之面目狰狞的看着她背影,硬生生撕烂了手里的鞋!不穿是不是!那就永远不要穿!冻死你!扎烂你的脚! 不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很个性吗!让她从玻璃上走过去!把她的脚泡在滚烫的热水里一层层去皮!她不是愿意吗!不是看不见他吗!不是愿意为了一双他碰过的鞋跟他抗争到底吗! 去啊,把那双叫跺下来,长在他腿上!他愿意穿什么就穿什么! 保镖跟在顾先生身后,瑟瑟发抖,顾先生的精神状态现在肯定很不好。 撕烂的鞋子散落在二楼的楼梯上,这个空间阴森的没有一点气息。 …… “会不会出事!” “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不如让夫人回来看看?” “顾先生的精神,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夏侯执屹看着屏幕中的一切,抵着下巴,皱着眉,坚定的一声不吭!他们和顾先生一样一夜没睡!这样耗下去不行:“一半人去睡觉。” “现在是睡觉的时候吗!顾先生的状态明显不对!” “顾先生出事了怎么办!” 夏侯执屹:“顾先生在你们睡着了去找你们,和你们清醒着去找你们有区别吗?” “……” “既然没有,就去睡觉。” …… 楼下 “夫……夫人……开车吗?” 郁初北看眼楼道的方向,顺便从后座的抽屉里拿了一双球鞋穿上,见还没有追上来,心想,没有耐心了吗。 应该……不会有事吧,毕竟还吵着架呢,不可能现在就忍不住对跟着他的保镖动手才对,要不然成什么了。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想走,她觉得顾君之不至于连这点定力都没有,或者不可能只是动动嘴,把两人之间的感情但的那么淡。 可还是怕给那些保镖添了麻烦,郁初北拿起手机给夏侯执屹拨过去,让他看看上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结果通话还没有按下去,司机的对讲机响了:顾先生已经在下楼了。 郁初北闻言紧紧握住了手机,心里没来由松口气,没有动手就好,后又觉得自己杞人忧天,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让人抓把柄:“开车。” 顾君之下来的时候,郁初北的车刚刚开走。 顾管家硬着头皮,扯着脸面开口:“夫人肯定……等先生了,要不然早就走了,下回顾先生早点下来……” 顾君之站在原地。 立春之后风已经没有那么冷了,他站在那里看着车离开的方向,好像被顾管家笨拙的话安慰到了一点,或者说,他现在急需一点可能,支撑他还能挽回的信心。 可……她看起来就是不要他了,她宁愿不穿鞋,都没有向他要,而且她从早上开始……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她以前从来不舍得不看他。 一辆黑色的车默默停在顾先生身边。 顾管家恭身打开车门,不敢说话。 顾君之上车。 …… 郁初北写了辞职信,觉得这样会更逼真一点。 天世集团是他的,两人都闹成这样了她还厚着脸皮在这里上班是什么意思。 何况这样做,也更能让他恐慌才对。 天世集团37楼办公室内,姜晓顺看着郁总坐在她办公桌前拿着一封信思考半天了:“郁总,您想什么呢?” 郁初北没说话,在等顾君之过来,顾君之一到,她就去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虽然没有什么可收拾的。 647求救的本能(一更)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找到回家的路! 姜晓顺半个身体越过桌面要去拿郁总手里的东西:“什么啊?!” 郁初北快速收回手:“忙你的。”起身向楼上走去。 还不准看?姜晓顺注意到楼梯口站着的顾董,愣了一下,又赶紧探身看!靠!真的是顾董!顾董今天穿的什么! 姜晓顺绕过办公室,想就近看一眼,但一股仿佛被上膛的枪指着的感觉,让她瞬间缩了回来。 走廊上的人,垂着头,就像没有看到站在楼梯口诡异的人,没有人敢看第二眼。 向来严谨的顾董今天穿的睡衣,而且气场很吓人,透着死气沉沉的杀气,暮霭霭的腐烂气息。 姜晓顺几乎下意识的坐回座位上,心慌的腾腾腾跳着,什么都不敢多问。她想起早上上班时,前台偷偷让她去更衣室说的话。 昨晚一楼大厅出事了,昨天当值的今天都没有来上班。 不同于其它时候凡是都发在群里供全公司上下参考的贴心,这次前台的人只告诉了她…… …… 郁初北就像没有看到颓废焦急的他,冷淡的的绕过顾君之,上楼。 顾君之看着她,随着她转身,目光粘在对方身上,像那是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见她不管不顾的走远。 他立即抛下自己的深色,不顾一切的急忙跟上!却追的小心翼翼又谨慎小心,他试着开口,没有底气,又悲伤虔诚:“我没有吃饭……初北我还没有吃饭……” 郁初北的脚步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轻松,他看起来情况很糟,像从一只优雅高贵的家养猫,成了一只流浪品,想亡国的君主,焚烧城郭。 这明明不该是他,他是高贵的…… …… 空旷的办公楼层内,郁初北沉重的推开办公室的门。 她一点这个办公对顾君之有用的暗喜都没有,也不想看着他一声声的哀求,他明明可以立即转身,轻而易举就能再骗一个认真听话的人。 他……不应该这个样子。 顾君之久久等不到她的回答,追的更紧了:“初北,初北,你跟我说话啊,我是君之,你的君之,你不管我了吗?初北……” 郁初北的心想要别人豁开一个口子,她努力防范,耐不住刀锋太利。 “我饿了……我饿了啊,我能吃饱了你再跟我吵架吗,初北……我快站不住了……” 郁初北垂着头,耳边每一句都敲在自己的心上!耳朵里轰轰的!想说慢慢教导他,他会懂的,他还小,何必这么激进,他还没有吃饭,他甚至还没有喝药,他身体虚、肠胃弱,他会受不了的。 “初北……初北……”顾君之眼底的祈求,丝毫没有刚出家门时在走廊上的残忍和暴虐,好似是这个世间最纯洁的雪,尚未落地的雪。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心软。他给过她自己太多软弱、需要照顾的暗示,难道真要到了事情不可收拾的地步,她才能想到什么是对他好,什么是不作为!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郁初北硬着心肠当没有听见,将手里的信封放在桌子上,走到书柜旁拿出一个箱子,直接装自己的东西。 顾君之跟着她,他还穿着单薄的黑色睡衣,家居拖鞋,脚趾露在外面,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初北,初北……你看看我,我错了,我知道我不对,我认错态度还不好,可我管不住我自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初北,我是不是又生病了,我吃药,我这次一定好好吃药。” “……” “我吃很多药,再也不嫌苦了,我这次一定能把自己吃好,初北……你再给我一次几乎,我好好的你……”顾君之几乎抽断了自己的脊梁,一次次的认错。 郁初北忍着握住他胳膊,告诉他你没病的冲动,将箱子放在办公室上,环顾一圈才发现没有什么爱收拾的。 顾君之见她还不答话,她甚至从天亮就没有看他一眼,为甚不看他,他明明在的。 “初北……初北……”就像他们两个人根本没有生活在一个空间里,这样的认识、没有逻辑的肯定,让他心里发慌,一天来的紧张,周围空荡荡的空间,让神经处于紧绷状态的他无法分辨现实或虚妄。 就像高速运转的动力,它可能搭载汽车也可能搭载飞机,不知道活跃的思维,在他稍有不慎时,会霸道的控制他哪个神经。 “初北……”他的眼睛带着随时会哭出来的红晕,他怕,紧张,周围好像就剩下他一个人一样,他迫切的想抓住她的手,哪怕这双手不是友善的:“初步,你摸摸我,你摸摸我……”你快点摸摸我,证明我还在! 郁初北顿时觉得背脊发寒,像是一个孩子,还是自己的,一出生被仍在了冰天雪地中,此时在用脆弱的求生欲向自己求救。 她如果放手,对他就会昙花一现的寂灭。 但——是真的吗?他这次的害怕,是真的吗?他太擅长这个……装可怜,因为他本身就可怜。她现在回头了,他下次就会抓住这一点,更变本加厉的可怜给他看。 “初北……”你回头!你回头看看我是不是要融化了,我找不到你啊!你看见我了吗。 郁初北垂着头,他每天可以可怜出一百种不同的方式,他有那个能力。 648万一碎了呢(二更)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找到回家的路! 顾君之见自己身体上始终没有熟悉的触感,他在迷雾中像一点点蒸发掉的谁,惶恐不安的想去拉她的衣袖,又不敢,万一……万一碎了呢,万一他真的本来就是一滴水呢。 郁初北拿起东西放回箱子里的声音拉回了他一点理智。 顾君之像在深渊里哀求,在黑暗中求救,在无望中针扎,问题是这些针扎、求救因为久久等不到回应,他几乎快忘了是发给谁。 他不要!他怎么能再次坠入黑暗,他不:“你不要不理,你觉得我暴躁不好,你把我关起来!把我关起来,我可以住进那间病房里,我可以上锁链,我可以每天汇报给医生我的情况,你怎么都行,可不要不理我啊,我只是生病了,我会治愈的,初北我能好的……” 你能……你一定能。郁初北脚步艰难的走到绿植区,捧起她买的一盆小芦荟,转过身,放在箱子里。 顾君之绝望的看着她,近乎虔诚的祷告:“我错了……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初北你打我……” 郁初北没有看他,将办公桌上自己的一些私人物品收起来。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拙劣的小丑,一个在深渊中独自针扎的微不足道的生命体,无奈他怎么呼唤都走不出来的空无一人的迷宫。 他重新要走入曾经熟悉的让人几乎窒息的黑暗里,他拒绝,他想奋力挣扎,他会不顾一切:“初北……”他叫的小心翼翼,但心里另一个声音却冷静的盯着她:还是,你想跟我一起下来! 郁初北整理着东西。 顾君之茫然的看着她的动作,似乎脑子有一刻的不好使,又慢慢开始聚焦,他愣愣的看着她的东座,才走过去,手指颤抖的拿过她放在桌子的信封。 ——辞职信—— 她要走!顾君之像被突然点燃的油井,骤然抬起头看向她!几乎慌不择目的扫视眼周围,嘴唇颤抖,姝色更艳。 他毫不犹豫的冲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将自己的手伸进去——咔嚓——一声自己别断了自己的手臂。 郁初北脸色刹时苍白的看向顾君之,几乎要不管不顾的就要冲过去抱他!他在干什么! 一点不知道疼的顾君之,开心的去看郁初北,声音都在颤抖,却不是因为疼,这点伤,他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他在笑在高兴,他想到了一对一的偿还:“我还他了,你看我还给她了!你不生我的气!我什么都还给他……”他怎么忘了这一点。 顾君之高兴的笑着。 郁初北想上前的脚步,顿时被他眼底疯狂和平静交杂的光镇住! 她一瞬间读懂了他的迫切,他对伤势的不以为意,他的满不在乎,他更本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就是要一个结果,为了这个结果,他什么都可以做,十倍的去偿还也可以! 郁初北软弱的心,在他的疯狂里,瞬间冷下来,就像他曾经需要疼痛的‘爱’,她没有给他;今天她也不会‘告诉’他,这个方法对她有用! 不知道是他的疯狂震惊了她,还是吓到了他,郁初北剩下的东西也不要了,撇开眼,抱起空荡荡的箱子,转身就走! 顾君之惊了一瞬,震惊的心里发凉:他不够可怜吗?她为什么不回头! 郁初北背影坚定,却不容辩驳的你写满着失望,毅然走了出去。 顾君之心里陡然尖叫!眼里充满怨毒!这些个不爱他的东西!都该死!该死!郁初北是你要下来的!是你!那我们就一起下来啊! 顾君之眼里暗红色的怨恨,几乎化成实质的血色,从眼角滴下来…… …… 视频另一端,一直到顾先生撕烂那双鞋还镇定的脸们,此刻瞬间充满了惊惧! 出事了!是不是出大事了! 就说了这个方法不行!不行!为什么非要用!谁提出来的! 当初就该把那些病例传过去! 还有夫人! 夫人——竟然无动于衷!她怎么能无视顾先生受到的伤害! 高成充他们最先从恐惧中回神:“快!请医生!” 夏侯执屹直接转身,拿上外套冲了出去!心里在发颤!没有放出来,不可能放出来才对! 高成充打开保险箱,从里面拿出几根制剂,立即跟了出去!打开车门的手都在发颤! 偌大的会议室里乱成一团:顾先生崩溃了吗! …… 所有被放在天世集团暗处的保镖严全部阵以待!他们同时收到了楼上出事的提醒。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拿命去填疯狂的顾先生! …… 郁初北几乎在走出玻璃墙后,眼泪瞬间滑出眼眶,手指不受控制的抖着给夏侯执屹打电话,她是不是做错了,她是不是该回头,他受伤了……那声响……多疼,他那么娇气怕疼的一个人! 可偏偏他那么一个动一下都觉得能累到他的大少爷,好不犹豫的做了,脸上还一点疼痛的神色都没有。 郁初北只觉得自己为什么非要坚持,要走这一步,不认识这样陌生的顾君之,永远活在欺骗里有什么不好! 哪怕有一天身边所有人都离她而去,哪怕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也像个孩子、像个男人一样守在自己身边,安慰她、照顾她! 而不是直面自己枕边人,就不是人!这个事实! 太残酷了!压的她要喘不过来!孩子、丈夫,谁都不曾辜负她的双方,她必须要择一吗! 夏侯执屹的声音沉稳的从手机的另一端传来,仿佛能安抚人心,每一个字都充满力量,扼住她频临崩溃的坚持:“夫人,你做的很对,不要回头,现在回家。” 郁初北怕,她不要,她想回头,她想抱他,想不让他伤心,想看他高兴,不管别人死活!她管不了,她只想他好!如果有报应就冲她来! 649是我吓到她了 夏侯执屹非常焦急:“夫人,夫人,你在听对不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坚强一点!”一定要坚定一点。 “他疼……”他疼你看不到吗! 夏侯执屹语气突然严厉:“夫人就不想想大小姐会不会疼!两位少爷不疼吗!你爸妈当初不疼吗!别人没有他疼过,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她不想管:“……” “相信我夫人,我们就是害你也不会害顾先生,你这次回头了,他下次想得到什么就能用刀子直接扎他的头,再想有这么好的机会就不可能了!夫人……我早与你说过,一旦开始了,就不是你一个人决定结不结束的。”最有一句尤其温柔,带着低沉的警告!因为夫人回头了,顾先生下为了让夫人妥协,子弹就能卡在太阳穴里,等着夫人去求他! “我本来就没有喊开始!” 对不起,是我们开会时!但你已经配合了,就不能半途而废:“配合我们……” “你威胁我!”郁初北脸色难看!情感优势压制了理智冷静。 夏侯执屹的回答像他现在的车速一样快:“对!夫人,你第一次不听我警告,换来现在的结果,那么这次,我再次警告你,不要回头,请相信我对顾先生的判断力,他在我们面前展现出的不择手段和冷血更超出你的想像,所以不要给他错误的引导。” “……” 夏侯执屹没有等到对方尖利的反对,立即乘胜追击,夫人肯听劝一切就还有救:“我们现在该做的是共同努力!我马上就到,我会立即送顾先生就医,我会安抚他的情绪,我会照顾好她……相信我好吗?我们必须彼此相信。” 手机了沉默了很久。 郁初北手掌坚定的扶着墙,声音有气无力:“对不起,你现在一定比我更着急……反而让你安慰我……”至少她还有一份‘爱’做挡箭牌,顾君之想打他们的时候,什么也没有。 夏侯执屹松口气,推开车门,快速跑进去,冲进专属电梯。 同一时间,郁初北只是推开间隔两个空办公室的休息室的门,走了进去,锁上,她不想走,她想看着他没事。 而且……他刚才状态很不好,她怕君之真脑子一热,以后失去了夏侯执屹:“我就在休息室,如果……叫我……” 夏侯执屹:绝对不。 …… 夏侯执屹的跑步声很快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响起,天世三十九层,只是董事长和夫人在用。 夏侯执屹气喘吁吁的推开门前大喊:“顾先生,刚才在楼下遇到夫人,夫人怎么哭了——”说到‘哭了’两个字的时候,刚好打开门,顺便擦干了额头上的汗,气喘呼呼的声音,在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也恢复到了平时的正常语速。 好像他不是紧紧花了三分钟,一路冲过来的! 同一时间,为了以防万一,当高成充的脚步也踏入三十九层时,天世执行了最高危机应对标准,封锁了三十九层,三十九层以下,全部放假,已经接近空楼。 顾君之的木头依旧狠狠的瞧在了夏侯执屹的头上。 夏侯执屹顿时眼前一黑,身体摇晃,但脚步生生忍住,眼睛尽量汇焦。 可眼前还是一片黑,思想仿佛控制不住身体,恐慌又紧张,如果他不能尽快调整过里啊,调动自己突然间麻木、眩晕的脑子,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快速接一句话,第二板子绝对会直接解决了他。 现在这样的‘失误’,不过是顾先生现在情绪不稳定,没有握紧板子,否则即便一只手,一块板子,也能解决了他! 夏侯执屹尽量去看前面虚幻的影子,声音竭尽所能的保持着接的上的语气,好像头上流下的血不存在,声音中甚至还带着笑意:“顾先生是不是和夫人吵架,夫人那么伤心,好像回头了,喜欢吃的就放不凉,怎么了,顾先生又惹夫人生气了,要不要我给先生支个招?” 顾君之第二板子直接落了下来。 夏侯执屹一个踉跄,无意识的躲过:“夫人对顾先生真好……” “……”顾君之举起的弩一动不动,也目光也没有任何焦距,血液完全模糊了他的视线。 夏侯执屹一点都不害怕,顾先生这种气性,自私、思想狭隘的人,下眼眶充血到毛细血孔破裂,不是新鲜事。 但夫人如果看见了,大概就tm什么都完了,绝对不管不顾的冲回来,认为她有拯救这个超级疯子的可能! 可顾先生这样,真不用同情,他还能更痛苦,跟可怜,让他们这些见惯了顾先生残忍的人,一直都在助纣为虐。 如今不过是有了太多与之牵一发动全身的人呢,才想起来有良心这个东西:“夫人让我给先生带饭过来,说先生还没有吃饭……”夏侯执屹还是看不见,眼前又红又黑。 他以没有受伤前的身体情况估计现在的状态,完全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这一秒的差距,能让他万劫不复:“但,我来的匆忙没有带,已经让管家去做了,夫人这时候还想着您,顾先生久别生夫人的气了,或者好好哄哄……”然后小声嘀咕句:“用夫人喜欢的方式……” 顾君之握在手的弓弩,慢慢的落了下俩,声音颤抖透着想嗜血的尖锐,又有那么一点重新活过来的希望:“她……让你给我带饭……” 夏侯执屹听着顾先生突然柔弱、从属般不敢碰触的语气,险些没有放弃挣扎厥过去!你装的是不是有点过了!人都走了,说话还这么小心给谁看! 混沌的视线突然清明了一瞬,见顾先生还站在办公室里,尽力紧绷的那根线骤然落了地,顺着玻璃墙就软到了地上,他太累了,无论是精神上,还是刚才一路跑过来战战兢兢的腿。 夏侯执屹好像没有听懂其中的意思,顾夫人关心先生不是应该的吗:“是啊,还是先生……有什么想吃的夫人不方便买?” 顾君之突然有些扭捏,眼里的血从眼角滴下来,丝毫不影响他一样,连目光都是温柔的,她还是爱他,嘴里说的再狠,还不是想着他有没有吃饭。 夏侯执屹终于站定,不站定他说不定真交代到这里了,可是脑袋文翁作响,刚才能看清的那一眼让她潜意识里认为解决了危机,精神都几乎支撑不了这个身体。 顾君之瞬间质疑的看向他!“你为什么还不给做饭,只是骗人的!”前一秒语气还沉寂在被关心里,后一句直接崩了! 夏侯执屹身体记忆性的后退、臣服、发颤。 顾君之不指望他们这个蠢货,开心的往楼下跑,他要跟初北说,初北不要装了,她还是喜欢他的,既然都相互喜欢,就不要计较前面发生的事了,以后他改了就行。 夏侯执屹终于站定,更急了大声喊:“顾先生手腕怎么了!医生!医生!” 不!他要去看初北,初北还等着检查他有没有吃饭呢!他一会就有饭吃了,他绝对不嘲笑她出尔反尔,他就是是这么贴心。 夏侯执屹快速伸手一拉!万一回去后找不到人去了楼中楼那边怎么办!“顾先生你的胳膊怎么了?天!顾先生的胳膊这个样,夫人见了还不吓哭!” 顾君之闻言,迈出去的脚步停下,她刚才是吓到了?难怪脸色那么白呢……原来是吓到她了…… 他真是做的不好,难怪她生气,她该生气,他是来道歉的,又差点弄咋,不聪明!该打! 顾君之擦去眼角的血,睡衣,脸上沾着血,神色却笑的十分温柔,就像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胜利者一样。 …… 高成充带着顾先生在楼下‘医务室’包扎完,往回送。 顾君之乖巧的在车子里坐着,像个即将去上学的优等生,还是有点小古板的那种孩子。 650希望的光(一更) 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找到回家的路! 他雀跃的等待着。 但下一刻他又慌张的看向高成充。 高成充吓的差点没有推开车门跳下去,但也已经贴向门口,惴惴不安的看着顾先生! 可他竟然没有一点要暴走的意思,甚至乖巧的不整张,他手臂处理过了,脸上的血已经擦干净,眼里充血的毛细孔已经开始消肿,仅还有一点红痕,赔上他高华的气质,丝毫看不出前一刻狰狞恐怖的样子。 顾君之没有受伤的手紧紧的抓着座椅的边缘,不时看向高成充,等着他开口,面上紧张,但心里十分笃定他不敢说出去!也绝对不能说出去,可是,是不是知道他动过手的人都死了会更安全。 高成充的手贴在门上。 可初北见过这几个人,万一她又要见,发现这些人不在了……想到他身上…… 顾君之又放弃了心里的想法,扣紧座椅边缘如利爪的手缓缓松了下来,面目柔和的提醒:“我是不是动手了……” 高成充急忙摇头:“没有……”怎么会:“顾先生严于律己!刚才眼睛不舒服,又什么都看不见,怎么会动手了……” 顾君之神色平静下来,重新摆正自己的身体坐好,坐姿端正,背脊挺直,等着被送回去。 高成充松口气,才猛然想起来顾先生动手!!在顾夫人那样闹的时候他动手了!!!! 高成充心里一阵发寒,因为无疑顾先生除掉他们就能把这个秘密永远掩盖掉!顾先生就有了争取顾夫人原谅的机会! 但顾先生刚才没有动手……是不是,证明顾先生听进去了顾夫人的话…… 甚至不惜留下了他们这些隐患……何况虽然顾先生是动手了,但那种情况下,好像也能说的过去 …… 顾君之到了家门口,将手臂上的绷带放的更显眼一些,推开了家门。 他的眼睛已经好多了,只是眼角还有些红,胸前挂着胳膊,身姿如玉的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心里却奇迹般的不慌了。 因为他重新站在了这里,他又有了道歉的资格,她刚才都赶自己走了,自己手腕痛成那样她也没有回头,可是,她还是给自己留门了,餐桌上放了新的保温桶,肯定是给自己的早饭。 有了再次站在这里的机会,怎么能不另他眼睛弯弯的迷成一条缝,笑的甜甜的歪着头,像个孩子一样望着自己家,温馨又熟悉的摆设。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一点一滴生活的痕迹,是两个人生活在这里,瞬间给了他无与伦比的优越感。 顾君之深深的静了好一会,很简单的把在把在办公室手不愉快的记忆大乱,剪着自己喜欢留了一些,剩下的碾碎了,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放轻了脚步走到主卧门口,悄悄的打开一条缝隙。 看到她躺在床上,不大的缝隙里出现她的背影,顾君之心里最后一点愤恨也松懈了下来,好像胸前的胳膊也不那么痛了…… 她没有走,她还在两个人的家里,她只是太伤心,不是不给他一点机会了。 只要他好好表现,以后尽量都听话,用行动和耐心告诉她,她肯定会看到的努力,然后被自己的决心打动。 顾君之很放心的放下了自己在‘诺言’期间刚刚打了一个人的事实,很开心的去吃饭。 这是初北为她要的,只要初北还惦记着他,他就有信心…… 顾君之喝了一口暖胃的粥,温热的米粥流入他一天没有吃东西的肠胃里,狭长美丽的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真好喝。 …… 医院里,夏侯执屹脑袋上的伤口已经缝合处理好,他的情况比顾先生的更复杂,还有轻微脑震荡。 但围在病房里的众人,都没有为在床上的人伤心,反而都松了一口气。 床上的人也一样,那种情况下,顾先生还给了他开口的机会,还能被唤醒理智,已实属难得,而且没有一下打死夏侯执屹,不敢顾先生当时如何,但未必没有‘犹豫’的意思。 “所以,算是有一点成果了吗?”至少没有死人,高成充都能平安回来,要知道顾先生多警惕现在被人知道他动过手。 夏侯执屹靠坐在床头上,身体有些虚,他这个年纪想回上次枪伤的底子,没有五六年根本不可能:“把先生送回去了……” “嗯。” 那就好,就算没有功亏于溃。 …… 顾君之简单吃了一点,还是忍不住,又蹭到主卧门边,虽然他知道初北不想见他,但是……他想见她,如果看不见,他刚刚觉得好一点的紧张又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冒头。 顾君之小心翼翼的弯着腰,轻轻推开一点主卧的门。 碍于装修时的用料,门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但顾君之还是很紧张,推的很小心,几乎像在给自己当初剥离意识海一样,小心翼翼,唯恐出错。 门缓缓开大了缝隙。 顾君之脸上立即露出一丝夺目的笑容,好似完成了一件能名流千古的艺术品般畅快淋漓。 他悄悄的将自己从这条缝隙里挤进去。 又蹲下来,坐在地上,脱了拖鞋,轻轻的把门关上。 然后含笑又满足的靠在墙边,单手抱住自己的双腿,下巴放在膝盖上,痴痴的望着趴在床上的人…… 想上前看看她是睡着了还是在生气,又不敢。 几次把下巴抬起来欲起身,又像被主人打怕了的大型犬又垂下头,怂拉着耳朵,又胆怯又期许的等待着主人发现她的难过,会过来摸摸他的头。 651意外(二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51意外顾君之侧着头呆呆的看着她的背,他本来只是想看一会,可看着看着,他发现,发现她的背影真好看,她骨架小巧,身形纤细,每一寸肌肤起承转折他都留在脑海里,手掌接触上面的触感还停留在脑海里…… 无论隔着东西,不隔着东西,手放上去…… 顾君之突然有些蠢蠢欲动。 但是因为这两天吵架,他已经几天没有将手掌放上去了。 掌心的温度随着他的胡思乱想升高,隐隐发痒,发紧。 他几次想站起来,又因为她会更冷漠的看他,而不甘心的坐下,可越坐他越浮躁,又想站起来。 他觉得那是可以,可……万一她更生气了怎么办,好不容易促成的局面! 所以……他昨天怎么会用那么固执的方式向她道歉,如果缓和一点,或者直接摸上去…… 不是,他昨天也温柔的求了,她也没有回头,她就是冷血! 顾君之突然又有些生气,可眼睛黏在她背上又移不开,知道她转过来后的嘴脸一定很让他难看,他还是有那个意思的盯着她的背。 反正他都进来了。 顾君之对自己失望又窃喜,他还有机会,他还能蹲在这里,让他心里说不出开心,比刚才的早餐,还能让他兴奋。 神色不自觉的放柔又放柔,目光里几乎沁出甜甜的水来。 床上的郁初北突然动了一下。 顾君之顿时一阵紧张,慌张的四下查看,着急的想将自己藏起来,因为她看到自己肯定会生气的! 郁初北只是动了一下,又不动了。 顾君之慌张的四处想躲,还不小心把有伤的手按在地上,剧痛感传来,忍住趴在地上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或者……认命的等着被她轰出去。 顾君之趴了一会,没有等到‘结果’,抬头,见她还是刚才的姿势。 顾君之紧绷的身体不禁放松下来,干脆就趴在那里,盯着她看…… …… 郁初北下床的时候一脚踩在了顾君之身上,整个人不受控制往前倒。 顾君之瞬间被踩醒,就看到郁初北摔在地上,昨天就有上的额头重重的再次撞在坚硬的地板上,速度快的他想拉都没有拉住! 顾君之顿时惊慌不已,吓的赶紧去扶她:“初北,初北,你没事吧,你说话啊,疼不疼,你在怎么不啃声……”他,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到床边去的。 好像就是想距离她近一点,再进一点,就靠在了床边,他昨晚有没有休息,房间里安逸的气氛,她就睡在旁边的事实,让他不自觉的就睡了过去…… 顾君之见叫不应人,急忙要抱起她要送医院! 郁初北瞬间挥开他的手,捂着额头,疼的连疼都没有力气喊。 顾君之紧张又慌乱,他——他——“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你疼你要说话啊,我给你找医生!我去给你找医生!”顾君之说着就跑了出去! 郁初北是真的疼,疼的整个头盖骨像被人敲碎了一样!恨不得脚端他的肋骨报复这股疼! 但现在不得不烦躁的起身,捂着额头,打开门,嘱咐外面的保镖,发现已经少了一个:“跟出去了?” “嗯。夫人有什么吩咐。” “没有就是让你们跟一下,免得他迷路了。”郁初北揉着额头,转身往里走想用红花油先揉一下,又下意识的转身回来:“你们家顾先生能出门了?” 剩下的两位保镖不明所以的看向顾夫人,随即明白了:“夫人这么一说,这两天顾先生好像都没有注意过身边是不是有人。” 郁初北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有了更急于解决的‘矛盾’,其他的矛盾就可以向后靠一下了,比如他那些时而有用,时而没什么用的心里毛病。 郁初北觉得额头肿起来,腰还有些痛,她其实也睡着了,昨晚她也没有睡好,确定他往回时,她可能就已经睡着了,结果醒来想去个洗手间,怎么会想到床边有人,这一下摔的实打实,快要疼死她了。 疼的就剩下想弄死让她这么疼的人了! 医生来的很快,后面跟的助理,拿着已经不常见的高档医药箱。 顾君之从一进门,看到郁初北,一无反顾的冲到沙发旁,急忙抱住郁初北,虽然单手,但也能瞬间绕过她,丝毫不在乎有没有压到自己手上的手。 她受伤了,额头上肿着很大的包,另一边的伤口还有些开线,血渗了出来,看起来很惨,惨的他心里发疼。 郁初北正疼着,揉了点红花油好像疼都被激发了出来,皱着眉,烦躁的推开他! 顾君之又立即粘人的搂过来,目光痴痴地望着她,搂的非常紧,好像他用力一点就能分担他她受到的伤害。 郁初北没有望两人正吵架,再次推开他,目光警告的盯着再次想靠近的他!恶意满满、烦躁不耐烦。 顾君之突然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试探的向上前。 郁初北不耐烦的移开目光,看向医生:“快点吧。”疼死人了,想不到小区旁边的诊所也是夏侯执屹他们的人。 他们的人不难猜,几乎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652我问了(三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52我问了那股小心翼翼的劲,平常的医生也学不来。郁初北想着,估计小区打扫的都是他们的人。 顾君之又凑了上来。 郁初北坚定的将他的手再次挥开,心想,自己在公司走廊上的纠结就是自取屈辱,看看人家现在没事人一样的样子,简直就是再损失一个胳膊也能继续战斗两小时的状态! 不过……他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医生战战兢兢的看两人‘互动’完,拿起孽子,重新给夫人清晰伤口,他不是最顶级的医生,平时也没有几乎照顾到顾先生,今天是他第一次近距离与顾先生和夫人接触,有些紧张。 郁初北能感觉到他突然颤抖的手撞到自己开线伤口的痛感。 偏偏这个时候,顾君之就会坐在一旁阴森森的盯着医生。 医生就会因为他的目光手继续抖。 她继续疼。 郁初北疼的心里烦恼,直接拿过医生手里的东西:“我来吧。” 医生闻言,本就紧张的脸,险些惨白的晕过去。 郁初北还要抽出点时间安慰对方:“没事,就是消一下毒,我知道怎么做,就是伤口需要重新缝一下吗?” 医生青紫的嘴唇像中了毒一样,根本张不开。 郁初北想让顾君之回房间去,但两人还在冷战,她不想打破现在两人不说话的局面,看向医生:“没事,现在是正经事,还是你觉得我额头不缝线也行?” 医生急忙回神,但还是胆小,手指发颤的拿出麻醉针,心里还是刚刚顾先生瞪人的样子,恐怖,阴森…… 郁初北见他几次都没有把针头扎进阮塞内,把麻醉的液体吸出来,想了想,是在不敢考验对方一会对待自己额头的手法,让他放下东西,可以先走了。 医生脸色顿时发黑。 “你不用担心,我会和那边说明一下,而且他们会理解你的,何况你只见他见的少,见多了就习惯了,给自己点时间,不必一次就否定自己,走吧。” 顾君之茫然的看向郁初北,刚才初北提的是不是自己,虽然她现在受着伤,自己不应该高兴,但应该就是自己,她提自己了。 医生趁顾先生的目光短暂的不在他身上时,带着助理快速冲了出去! 顾君之的脸色顿时难看,恨不得冲出去,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撞在墙上!他是他请来给初北看病的!就这个死样子!看不到初北伤口更狰狞了。 郁初北打了手机重新叫医生。 顾君之短短的时间也平息了自己的怒火,又是乖巧可爱的模样,问出了刚刚的打算:“我可动手吗?”他目光依如刚才一直看着她时一样虔诚,问的十分认真,吐字清晰,态度坚定。 郁初北愣了一下,继而傻眼,人家干什么了你就要动手!就算有错,也是你盯人的目光太吓人!就是自己刚才看了都不想看他第二眼,更何况对医生来说名声更差的顾君之!!! 郁初北看着他。 顾君之眼底隐隐蔓出开心,她看自己了。 郁初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还笑的出来,不过,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吗,她表示肯定,没有第一时间否定他:“为什么?” “他没有弄好你的伤口!”理直气壮,如今有的线崩开,又消了毒,细小的伤口往外翻着,显得更加狰狞恐怖,又疼痛非常,总觉她头上伤口都划在她心上,疼的不行! 郁初北:“他没有不想,他其实更想表现好一点,给他自己一个升职加薪的机会,只是你在旁边给他的压力,造成了他的失误而已,而且,他如果一意孤行,很可能两针解决的事,他得扎六针。” 她说话真好听,也温柔,她是不是不生气,顾君之的身体又忍不住蹭了过去:“没有达到我想的结果,我就能教训他。”说这话,人已经蹭到了距离郁初北只有一拳的距离,眼睛里都是痴迷,期待着能靠更紧一点。 郁初北本来想说几人这个‘结果’和她有关,她想为这个‘结果’做主,又改成了:“你想怎么教训他。”如果轻,她是不是要让对方配合一下,想顾君之展示一个‘积极’的结果,下次拒绝的时候,也显得目的性不是那么强。 “让他的头也裂开!” 郁初北浑身一颤,赶紧让他省了,这是他能控制的,万一用力过度怎么办,脑子又不是其他地方,果然第一次谈判,就的失败。 但郁初北语气十分吻合,这是对他开口的鼓励,于是把刚才的理由,用更礼貌更温柔更小心翼翼的口气,与他说了一下。 顾君之:“……” 郁初北急忙再次开口:“你看……我也没什么事,而且医生立即就到了。” “可——他是我请的医生,我不满意,我不是应该教训他!”顾君之不是胡搅蛮缠,他真的这么觉得,所以他就这么问,而且他是深吸熟虑的觉得自己可以动手! 郁初北张张嘴,对着他真诚到疑惑的脸,竟然觉得他说的理由好像也不是不行,毕竟花钱消费,一手钱一手货的事,可这也太:“比如说你会做饭,但我下班回来看到你没有做完饭,我就打哭你,你觉得应该吗!”问完就后悔了。 果然。 “可以呀!” 呀什么呀,换一下:“公司里的人都靠我吃饭,突然我经营不善,他们就该把我从顶层推下去了?” “他们敢!” “所以我们安静等新医生吧。” 653当然(一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53当然“……”顾君之眨着眼睛一脸茫然,她还没有回答问题? 郁初北觉得已经结束,毕竟这么简单明了的关系,一想不是就明白了,于是继续用药水揉新碰肿的疙瘩,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真疼。 顾君之见状,赶紧接过来,可他还是不理解:“怎么就不提了,我到底可不可以动手?” 郁初北诧异他还提:“你要是觉得别人也该对我动手!你就对刚才的医生动手!” 顾君之将红花油在手心慢慢的单手攥开,想了想,神色郑重的问:“算上动手后的实力吗!比如我阻止了对方动手,就算对方活该!”这样他就可以去打人了,因为他不会给别人打初北的机会。 郁初北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后槽牙都疼了!“不算!” 顾君之沉默的垂下头,红花油在手心里慢慢的发烫,烫的他手心发疼,他觉得这样不对:是那些人不好!他为什么不能动手!他凭什么不能! 郁初北看着他将半瓶红花油全倒在了手上,他又攥不住,药水像血一样一点点滴下来,可他浑然未决,还在倔强的倒!就像他的固执! 郁初北额头和后槽牙一起疼了,看着他垂着头,低垂下的眉眼越来越紧绷:他不满意?不甘心。 郁初北拿过他手里的药瓶,神色也严肃了几分,他觉得她没有道理,是在压制他的本心,说白了就是想控制他,他肯定不高兴了。 这样的不高兴一次两次他可以受着,心里的委屈,在她发着脾气的时候也能收敛一点。 可是时间长了呢……他一定会背着他做出格的事,因为他觉得他很吃亏,所以爆发的时候就会觉得更理所当然。 郁初北抽出纸巾,擦掉他手里多余的药油,伸出手摸摸他的头。 顾君之猛然抬头看向他,好像眼里的不甘心没有存在过,傻乎乎却竭尽所能的感受着她重新恳触碰她的手。 她不生气了,她……顾君之骤然冲过去,单手抱住他,眼里都是洒满星光的软腻。 郁初北没有推开他:“知道你受委屈了。”不给好处,凭什么让他忍让。 顾君之点头,眼底的星光散去瞬间像被很多小朋友欺负的更小朋友,无力反抗又心有不甘,他是被欺凌的受害者,是躲在角落的可怜人,没有人看到他的害怕,只想让他忍耐,可却等不来公平。 郁初北看着他几乎要掉下泪的眼,嘴角差点抽了!这么一个无力的要求,他到底委屈到哪了!“那,你想要什么?”郁初北温柔的抚着他光滑的发丝。 顾君之茫然的看着他,狭长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醉人的疑惑。 郁初北拍着他蓬松的发型解释:“鉴于没有让你动手的委屈,我可以弥补给你一个‘开心’,想要什么?” “为什么让你‘弥补’,我打了他就开心了。” “……”郁初北内心翻个白眼,突然停下拍他脑袋的手。 顾君之立即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头上,相比于那个无关紧要的人,他更喜欢初北放在她头上的手。 郁初北又开始抚着他的头发。 顾君之抬头看看她,谨慎着考虑的能换取的好处。 郁初北的手指撩起他一撮头发,短短的在手指上饶了半圈便自己落了下去,再撩起一撮,反复的把玩,耐心的等着他考虑的结果。 顾君之像被刷毛的大型犬,眯着眼睛,像惊恐后被救起来的受害者,像溺水的人终于上了岸,思想放空、身体放软,除了想感受她放在他头上的温度,什么多余的事都不值得他耗费力气。 郁初北也没有催他,尽管知道他在趁机撒娇,但这是他没有得到‘公平’后,该给的‘奖励’。 医生踏进门口又出来,后来转身又踏了进去。就像没有看见快躺在顾夫人怀里的顾先生,将药箱放在茶几上,面色平静的打开。 郁初北一眼认出了对方,给她父母做手术的医生:“陶医生好。” 陶医生利落的摆出所有东西,微微颔首:“夫人好。”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顾先生好。”虽然顾先生都要眯起来的眼睛肯定不会搭理他。 郁初北动动身体:“我要不要换个……”姿势? 陶医生先一步开口:“不用,夫人不动就好。” “麻烦陶医生了。” “夫人客气。” 陶医生手法娴熟,动作很快,稳如泰山,三下五除二结束了夫人额头上的伤口,重新缠好绷带,只是在扣上医药箱的时候,微微颤抖的锁环还是暴露了对方微不可查的紧张。 郁初北没有说什么,遇到这样的‘老板’,什么安慰都有些苍白无力:“陶医生,慢走,不好意思,我就不起来送了。”身上的人不动。 “不敢,不敢,夫人好好休息。”陶医生跑的不比刚才的医生慢多少,很快消失。 郁初北好笑的看眼‘可怜’的不行的顾君之,很想问问他,他是怎么从‘食物链’里看到他自己的渺小的:“想好了吗?” 顾君之微眯着眼睛,像一只漂亮的黑色狐狸,甩着大大的尾巴,天真又期许的看着她:“什么都可以……” 郁初北弹弹他头上被自己绕出来的小揪揪:“当然。” 654二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54二更顾君之感受着还在发烫的手心,前一刻被他压抑的情绪,再次被挑起时,比刚刚更滚烫躁动! 他需要一点安全点,一点更深的接触,让他知道、感受郁初北不生他气了,她还要他,关心她的迫切。 顾君之握住她的手,将她往沙发上压。 “你手——” 断了也没事:“你答应我的。”我都这么听话了,听话了就不该被拒绝,是不是初北…… 应该被奖励的初北……你想想是不是…… 郁初北松开了遏制他的手。 两个小时候后。 郁初北随意套上一件长款衬衣从床上起来。 顾君之拱啊拱的拱到边上,白皙修长的手指如上好的白玉从被子里伸出来,揪住她的衣衫,漂亮如水的眼睛漏出来,纯净如海的看着她,绝无仅有的乖巧安静。 郁初北静静的看着被他压在身上的手,自己都替他疼。 “初北……”顾君之晃着自己的小手,嘴角带着笑。 郁初北惊悚自己竟然没有拔腿就跑,这个人刚才在过程中,突然木愣愣的冲着她笑,眼睛里忽死忽活的看着他,还把他断了的手,掰断90度,笑的像个傻子。 “初北……” 郁初北移开目光,静静的系一颗颗单薄却密集的扣子。 “初北……” “嗯……” “你不生我的气了……” “上一件吗?生气。” 顾君之像刚刚回到巢里的幼崽又遇到了秃鹫,瞬间紧绷了刚刚放松的神经。 郁初北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转身走出卧室。 出了卧室后继续瞬间顺着墙软了下去,不是身体累是精神,就像鬼片,惊悚到能引领一个时代的鬼片,他从四面八方以不同的姿态诡异的向她奔过来!蚕食她的神经,让她在频临窒息的无望中针扎。 顾君之哐当打开门,刚想追进次卧就看到了软在门边的郁初北,眼里闪过不解? 郁初北平静的扶着墙,没有任何不妥的站起来,走向餐桌。 “你在干什么?” “姿势不对,腿软。”难道说第一次见他恶意的向自己展示他简直吓的!他还不伤心死!毕竟刚才他肆无忌惮切换他自己的时候,过程中那么开心那么尽兴,就像一个本来就崩坏的程度,终于不用在伪装自己怀了的事实,尽情的蓝屏,乱写代码,一气呵成,畅快淋漓。 顾君之听着她面无表情的语气,立即像个孩子一样安静下来,乖巧又不够胆量的跟着她挪到餐桌旁:“对不起……” “没事。”郁初北面无表情的答话,顺便打开餐盒。 顾君之闻言,又从余光中仔细的打量她,弄不准自己哪里又做了不对了:“我……我不是已经问了吗?” 郁初北突然发难:“上一个不是没有问!!!”差点没有把她吓死在床上!那种脑袋能转360度,捧着头滚被单的人,心里冲击……简直……简直…… 问题是他还兴奋的不行,好像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得以脱了皮做回他自己!她还能说什么!甚至不能否定他独特的变脸爱好。 郁初北不想回忆,她需要喝点热粥压压惊! 上一个问题不是过去了!!顾君之简直!简直!简直想杀人!可他的初北多好,对他温柔,刚才还那么配合她,都没有吓死。 而且都与让自己回家时的冷淡比,如今不是已经理自己了吗?虽然看起来也不太想搭理他,但已经能说话了,还是……有一点松动的…… 如果再努力几次说不定就好了…… 虽然她可能是……只是想像训狗一样让自己老实点,在投食上很有分寸。 其实……如果骨头足够,他不介意初北跟他玩一点小心眼,他这个人向来大度! 能思考了的顾君之又聪明回来了,昨天他是太害怕了,完全没有想那么多,其实不害怕了就很好懂的,所以他也能得到一些东西。 比如……刚刚……顾君之对着地板的脸突然笑了,笑的十分天真,他就很开心啊。 郁初北被他余光看的毛骨悚然,再怎么不想给他压力,刚刚经历了那种事,她心里也需要……“你不再不包一下你的手!”语气依旧不冷不热,说的时候连看他一眼都欠奉。 顾君之闻言,默默自己的手,感觉了一下骨头的走向,好像……是又歪了点。 然后找准方向,咔嚓一声摆正,将脖子早被他摘了……对他摘了……又回到卧室从床上捡起来,套在手臂和脖子上,走过来讨好的让初北看:好了,我棒不棒? 郁初北移开目光,垂下头,认真的搅拌着碗里的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他是故意挑衅,还是真的为他自己‘良好的正骨术’骄傲。 “初北……” 郁初北喝口粥。 “初北……” 郁初北不解为什么她捏着勺子的手指连颤都没有颤一下,就旁边站着这个人面兽心的,她就不怕他哪天控制不住他自己把她也结果了。 顾君之慢慢的歪了头:“初北……” 颜值太高? “粥……好喝吗?” 郁初北呵呵自己两声,她当事也没敢多看他的脸,以后估计那种事的时候,说不定放纵的他会没有底线的切换他自己的人格玩,反正人家配置高,想怎么烧怎么烧。 655冷战 “不好吃吗……我尝尝……”顾君之小心的看着她的脸色,在对面坐下来。 郁初北半空中的勺子突然顿住。 顾君之又急忙站起来。 郁初北又慢慢的将勺子送到嘴里,红后薏米粥有些吃腻了。 顾君之看的是她露出的手腕上,红到乌青的痕迹才给他面子!所以他不是被吓的,是不想跟她硬碰! 顾君之等初北吃完回次卧后,看着她离开,听着她关上门,他才坐下来吃饭。 虽然她脾气不好,对他爱答不理的,不让他上桌,但是他刚满意了,就准她不听话。 …… 夏侯执屹躺在病床上看眼古医生。 年迈撑不住连续劳作,已经坐在病床上,抢了夏侯执屹靠枕的古医生也看眼夏侯执屹。 觉得……事情到这里是不是废了…… 两人的手同时搭在电脑的屏幕上,一起合上了开了两天两夜的监控,当然了,不该看的他们倒是想看,但顾先生的反侦察也不是闹着玩的。 “怎么扣上了?” 古医生在叶医生的搀扶下从床上下来,准备走了,顾先生能打了夏侯执屹,回头就能打他们在场每一个人。 再说他们也没胆子告到顾夫人哪里去,哎…… “古老,古老你不能一句话不说就走啊!古老这件事我们到底成功了没有!” 古教授一句话不想多说。 众人只有往夏侯执屹身边冲:“夏侯总?!” “夏侯总经理?!” 夏侯执屹觉得自己脑震荡后遗症更大了,按下呼叫器,告诉医生,自己需要休息,将病房里的闲杂人等清理一下。 …… 郁初北以为白天睡多了晚上就不睡不着了。 但也可能是神经吓的太过紧绷,破罐子早破摔后还是睡的像死猪一样。 郁初北推开门。 顾君之突然从地上冒出来:“早。” 郁初北眼皮都没有眨一下,进了洗手间,牙刷、毛巾、热水都已经准备好了,郁初北拿起洗漱台上的牙刷,呵呵冷笑两声,他是从地办里长出来的吗! 差点没有吓死她。 顾君之探出头,想看看自己的讨好凑效了没有。 郁初北将门关上,扔下牙刷,想解决个人问题。 …… 郁初北吃饱喝足后没有去上班,反正已经辞职了,加上昨天受到的惊吓,她觉得应该休息几天。 郁初北歪靠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想找几个恐怖片练练胆,想想又怕某个从厨房出来的人乱学,还是固定在了综艺频道。 厨房里,顾君之带着围裙,认认真真的收拾厨房,高大的厨房将整个小空间占的满满的。 他听着外面电视机的响起,稍微探出头就能看到沙发边上她拄着脑袋的胳膊,就角力心里很踏实,其实比他平时动了手还踏实。 所以,他不是以后不能开口问。 郁初北探出身从茶几下面拿了一盒雪花酥,打开,开始吃。 顾君之刷完碗出来,看了看沙发,小心的陪着她坐在沙发的另一端,陪着她看电视。 郁初北没有看她,盯着电视吃雪花酥,看似悠闲,其实心里都快脑补出一个世界了。 郁初北觉得自己眼瞎,是真眼瞎!看人还不行!能混到现在还简直是奇迹! 路夕阳的是如果还怪路夕阳有了外心,那么顾君之这位她亲自挑的男朋友呢,她还有什么资格说三到四! 如果顾君之身边有这么多人替她兜着顾君之,她是分分钟要跟着顾君之这个变态完蛋! 还过什么日子过日子,直接看不到明天。 她如今得到的偏爱和重视,都来自于他脑子有问题,哎。 郁初北咬完一块雪花酥,又拿了一块继续嚼。没有看人眼光这件事,她也是绝了! 顾君之见她吃的高兴,将手伸过……你…… 郁初北将雪花酥盒拽过来,放在自己怀里。 顾君之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安静的受了回来。 郁初北撕开,咬一口,吃完,又撕开一小袋,咬一口,吃完,再撕开一小带…… 顾君之觉得嗓子有些腻,忍不住去给自己冲杯茶,顺手也给她准备了一杯。 郁初北不喝。 顾君之配合着她吃东西的速度,自己整整喝了两杯茶,才觉得冲淡了嗓子里的甜腻。 …… 郁初北闲下来才发现,君之没事做,他能二十四小时在她眼前晃,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都很难,晚上他能不开次卧的门,白天不行,她如果离开客厅回去次卧,他一定会推开门进去,坐在角落里像个幽灵一样看着你。 郁初北能在青天白日下,被他的眼神下出一身冷汗,所以她很想提醒他一下,要不然你切换下人格,让你兄弟顶你两天,大家都轻松一下。 可郁初北没胆子说,因为他每一个性格都不是好相处的!顾董要是知道因为什么都换出来的,还不得当场换回去。 郁初北觉得,与其奢望那个,不如她去找个工作。 顾君之见郁初北想起身,也赶紧跟着起身! 郁初北又坐了回去。 顾君之也坐了回去。 郁初北拿出手机,翻翻通讯录,看到大姐的名字,发过去一条信息:孩子有人接吗? 郁初南回的很快——妈接。 那就是用不着自己了,郁初北继续找:初三,干嘛呢? 没人回。 郁初北翻翻继续找,找着找着,漫不经心的看向阳台的方向,余光到扫专心致志的顾君之,郁初北又把手机放下了,他没有朋友,万一再刺激了他哪根不愤的神经。 656第二次交易(一更) 至于他的家人……呵呵,在他心里有等于没有。 说到家人,郁初北想起顾玖了,说过帮他抢公司,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外祖父在外的两位私生子都挺有办法的,一个已经拿到了郭氏的股份,一个在公司经营多年,还有舆论倾向,郭富再偏向他太太,在儿子与外孙之间,也不可能会选后者。 郁初北想着自己问候了自己家人一圈,孟总也不在国内,实在找不到聊天的人,想着要不要问不问?怎么也是顾君之的弟弟。 投生顾家一圈,最后落得回外家争夺家产……哎,回去拿,还不见得能得手。 同人不同命,心态不崩,顾家就该知足、祖坟冒烟了,否则,岂不是要多一个手足相残的冤魂。 郁初北拿起手机,没有厚此薄彼,给顾家亲戚顾玖发了一条信息——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顾君之一直看向她的余光很快捕捉到了她屏幕还没有暗下去时的通讯名,刚开始没有反应过过来,想了好一会才从自己的记忆词库里搜出顾玖是谁! 顾君之几乎瞬间,脑海里有了主意!而且逻辑清晰:那个瘸子还生了另一个孩子,并且没有要害死的意思。所以为什么?不应该……都是孩子,然后两个人一起弄死?为了公平起见,他决定帮瘸子实现公平的愿望! 顾君之立即找到了第二次‘交易’的切入点,眼睛刹那间亮了,憋了一天的心情烟消云散,清秀高挑的身板,不自觉的往初北的方向挪一挪,漂亮的脸像下凡的神邸待着璀璨的光:“初北……” 郁初北单手抵着半边脸,不吭声,没听见,连手机都不能阻止要突破天际的尴尬。 顾君之好像没感受到她的不耐烦,还在往初北身边凑,他觉得她们就是欠缺交流,现在不是立即就有了交流的机会,她们一定能和好的“初北,我有个事……” “……”郁初北看信息,不理会。 顾君之开口:“我觉得顾玖身为我弟弟……是不是应该享受跟我一样的待遇……” 郁初北有些惊讶:“你想给他天世的股份?”都忘了两人冷战的事实!张嘴了! 不是……他怎么会想到顾玖?他知道顾玖是谁!想起自己刚才发的消息。郁初北忍不住看看他的方向和自己手机的距离,不得不说他视线简直绝了!这要是放在没有望远镜的古代,就是战旗指挥官了! 不过,这么一会的功夫,人生就升华了?想当照顾弟弟的好哥哥了? 还真是……没有白调教,郁初北心里有点小满意:孺子可教也。 顾君之见她神色缓和,忍不住也笑了,他就说有用吧:“也行,所以——我小时候的事是不是也该让他经历一下。” 郁初北自我感觉良好的脑子一顿!嘴角不多的笑容顿住!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顾君之天真善良、又宽容大度的回视她,他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郁初北在他的眼神里一时间语塞,思维险些跟着他目光中传达的意思奔流而走,竟然觉得,既然天世要与弟弟共享,弟弟承受一下哥哥曾经的痛苦也是应该! 狗屎!这两者明明没有因果关系!彼此的财产分配是以出生为前提,又不是‘经历’!有道理个鬼! 所以,郁初北不想搭理他!气都要气饱了!得再吃一盒雪花酥才能补回来。 顾君之等了好一会见她没有回应,有些诧异,再次提醒:“你说的不够清楚……” 郁初北打开电视,看电视! 顾君之决定再表达一下:“我也不绑架他,就是把他带到那个地方,把以前的事情再发生一遍,我可以退一步的,就是轻轻的,不怎么下人的,只发生一半也行……” “……” “还是太多了,那三分之一?我觉得三分之一可以了……” “……” “那,他耳朵我不要了。” 郁初北再次吃到嘴里的雪花酥带着一股耳朵味,险些没有吐了!忍不住看向他。 顾君之眨巴眨巴眼睛,他就说要喝茶,呕了吧。 郁初北冷哼一声:“你想谈交易?”说了这么多,不就是这个意思!要不然早不提晚不提现在提! 顾君之茫然:“不是啊,我就是觉得你可能会想给顾玖股份。” “我没有。” “哦。” 客厅里安静了一会,顾君之又突然开口:“那他该经历一下我小时候经历也没有什么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而且他又是我弟弟,毕竟他也是顾家的孩子,没什么的……” 呵呵,逻辑完美,郁初北试着跟他讲道理:“说他你们一样,你良心不痛吗?”他有什么! “不啊,是事实,他父亲是顾瘸子。” 说的好有道理。 “所以他是不是该经历一下?”一双眼睛明亮的仿佛能说话。 郁初北嘴角一抽:“那你是想把天世全给了他?毕竟你可能是拥有整个天世,才招来的横祸的。”小样! 顾君之答的很干脆:“可以啊,我现在就可以找律师。”好兴奋,她答应动手了,虽然不能交换到条件,但能动手也很好。 郁初北从他眼里看出七分认真后,突然想死了,望着他的脸,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发那条信息!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发呆有什么不好!非要给自己找事,竟然还看不起发呆的时光,想挑战生活的精彩程度!现在够精彩了吧! 郁初北突然笑笑——皮笑肉不笑。 顾君之也笑笑——笑容灿烂又乖巧,两者哪个都好的。 郁初北突然收住笑:“不用了,他不要天世!” “那不行,我觉得我和他应该都有,他……” 657二更 “顾君之你找事是不是!?”郁初北声音很稳。 “不是啊,我说的不对?”很迷惑? “当然不对,你是长子……” “我不是长子?” 郁初北想起他还真算不上长子,但:“你是顾家法定继承人!你是大家长,你得到了最好的,也许就或许比别人承受的多那么一一点点明白吗……” “不明白,我不要,我觉得顾家的三个孩子都可以……” “得!这么一会提醒你,你想起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就变成两了是不是。” 确实一时没有想起来,主要是平时也用不到:“我觉得……” 郁初北仰头望天。 “我以前也没有太注意他们,我觉得他们或许也是想要的,而且只有我有他们没有是不是不公平。” 郁初北不想说话。 “所以我不想要天世了,我决定给了他们。” 郁初北靠在沙发上的头,有气无力的转过去看他一眼。 顾君之认真的看着她,脸上的真诚不变。 毛骨悚然的‘真诚’看多了,竟然不难看:“算了,也许他还不要当你弟弟呢。” “怎么会,你想我们都是顾家的孩子,他们肯定也会想得到天世集团,得到天世集团是不是就该有代价,而且这个代价又不大,为什么不想换呢,也许他们非常想换呢,你想想顾成,是不是在天世集团很多年都没有离开,你想想顾玖,他是小儿子,他是不是该被偏爱——” 听你这么一说,你在中间,爹不疼娘不爱的好可怜,郁初北的思绪有些飘。 “所以,他们都应该为即将到来的得到承受蜕变的痛苦,也可以更加坚定他们的信心,让他们以后更加谨慎,就像我说的,你说是不是?” 郁初北随着他声音的结束,瞬间从诡异声音环境里醒来!歪理邪说:“你省会吧,天世是你的,每人跟你抢,你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我觉得……你平时觉得他们听委屈的啊?” “有吗?一定是你的错觉。” “不是,我真的可以给的,我不介意,我——” “停——”我对我刚才那条信息表示强烈的歉意:“你别说了,你就是xie教,有我这么一个教众就行了。”不蛊惑被人啊,乖。 顾君之抿嘴笑了,教众?她信奉他,真好,顾君之又往她身边挪挪,脸颊微红。 郁初北嘴角抽了抽,没有管他,鬼知道他脑子里又在想什么!相比与他心里龌龊的手段,想靠近她那点小心思,简直不值得理会。 不过,郁初北还是要提醒他:“你记住我们的约定。”别明天非要跟顾玖、顾成分天世集团把人绑架了。 她简直没事找事,给谁发信息不好,给顾玖!发就发了,还让他哥看见了,惦记上了,不是给小叔子找事! “我记得呢,我现在跟你说,就是问你我什么时候动手好。”身体已经完全靠近她的手臂,近的能感受到她皮肤散发出的问题,好幸福! 郁初北真想死了!“你想动手的频率挺高啊。”我呵呵你一脸的天真无邪! 顾君之羞涩的挠挠头:“也不是,就是想到了,不动手,就像缺了两块的拼图,心里不舒服。”顾君之的手指勾住了她的衣衫。 郁初北也没有抽回来,他手都伤成那样了,还有工夫想别人死活,真是辛苦!还两块拼图! 顾君之见她没动,瞬间勾过来在手里攥住,攥的紧紧的,哪怕只是她衬衫下一个小小的衣角,她的衣角都像她一样,那么柔软。 他很高兴她自始至终让他说完,没有觉得他的想法不对,她的初北真好,永远不觉得他不够好。 她已经放弃把他当个好人看了!郁初北刚想说点什么。 叮咚—— 郁初北拿起手机——嫂子,不好意思,刚从实验室出来,才看到,最近挺好的,嫂子有事需要帮忙吗? 郁初北将屏幕举到他面前:“看见顾玖怎么惦记你了吗,你就惦记着对人动手。” “还有给他股份。”顾君之提醒完,将头小心翼翼的靠在她肩上,果然,还是这样有用,现在终于碰到她了,觉得浑身上下舒服的像同时开始呼吸,真好。 郁初北单手给他回消息——没事,你哥问起你了,所以看看你怎么样了? …… 顾玖刚从实验室出事,天气还没有回暖,今天风有些大,他找了一个背风的位置,站定,身形修长,还有一张顾家经过几代基因融合,俊美好看的脸,年龄又小,像幼豹一样,更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打死顾玖都不相信他那位便宜哥能响起他——我前几天去看福宝了,又重了,有时间一起吃饭。 ——好—— 顾玖之回了一个含笑的表情,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将手机收起来,是一张与其兄长又几分相似的冷漠表情。 “学长……”女生羞怯看向实验楼柱子后的男人,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好帅,而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顾玖看了对方一眼,转身就走,虽然有她在,他并不把外公家那些人放在眼里,但他最后选的人,也一定要对他拿到郭家有利,至于其他,他没有兴趣。 “学长!学长!” …… 658初北一定喜欢(一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58初北一定喜欢顾君之才不管别人对他怎么样,不放弃的勾着郁初北的衣服,可怜兮兮又穷追不舍的追问她一个动手的结果! 他得到的都可以平分啊,不要觉得他像占了什么便宜一样!他不要! 郁初北嘴角抽搐的看眼顾君之清澈的眼睛,那双眼睛真干净,就像流淌在山涧的小溪一样,可问出的问题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郁初北被他缠的不耐烦的又移开目光,有些累,她觉得他们想改造迤嬴的心是好的,想帮助他的初心不变。 但真的应该有点自知之明,想想她们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时至今日,你看人家,除了问问题越来越放的开了,还有什么改变!——两天之内想出了两次出手机会不说!还涉及三条人命! 郁初北有些头疼,被他吵的! “到底可不可以嘛,我觉得下午动手就是个好时机,他们肯定乐意,你不能以你自己的想法替别人做决定,你也许让他们错过了一个绝好的机会!他们会恨你的!” 呵呵。郁初北只能安慰自己:能问,应该……就算最好的进步了吧。 郁初北拿开顾君之勾住自己衣服的手。 顾君之赶紧缠上去。 郁初北又把他拿开。 他这次缠的更快了。 郁初北觉得太阳穴都要崩开了,她只是想起半年前让夏侯执屹他们做的东西:“我去拿点东西!”又不是要剁了他! 顾君之闻言,赶紧松开手,乖巧又懂事! 郁初北本来不想用的,说白了就是她自己对顾君之的影响力有一点点小自信。现在觉得,呵,用上比驯化顾君之靠谱。医生说的对。他的精神世界如果能让人轻易蚕食,他也就不能凭借自杀倾向的变态活成今天的变态了! 所以郁初北决定相信工具,至少要胜过相信自己对迤嬴的影响力。 顾君之不解的跟过去。 郁初北从卧室抽屉最下层,找出了让夏侯执屹做的牵引绳。 绳子最长一百米,耐一千度高温,锋刃切割百次不留痕迹,非常细的一条纤维线,线条被染成五颜六色,方便让人看见,如果到了晚间,还带夜光和音乐特效。 两边的手环做成手镯形状,一样的材质,坚硬不脱落,一方如果自行开锁,另一方会发出警报,报警功能也不是程序设定的,是一条百米线中自带的导线功能。 总之这是一条看似现代化,岂是非常需要手工操作的牵引绳。 郁初北觉得自己无法说服自家的东西出去咬人,那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拴好。 如果哪天栓不好了,大概就是她这头也没用了,大家都自求多福吧! “伸出手。” 顾君之可以啊,眨着空灵的一双狭长魅人的眼睛,伸出手。 郁初北看着他骨架结实的手腕,和他过于信任的目光,想了想,还是先把一头扣在自己手腕上,宽一小节指度的镯子瞬间紧贴在她的手腕上,犹如一条蛇,贴着她肌肤,不留任何间隙,中间的芯片包裹住她的脉搏,身体的数据在光亮的手背上显示出来。 还可以通过数据传导,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变化。 郁初北看眼手腕上的数字,心里叹口气,才握住对方的手腕,想给他扣上去,又忍不住看眼顾君之。 顾君之正期待的看着她,任何与她共享的东西,他都喜欢。 郁初北心里复杂的,将另一端扣在了顾君之手上,从此违背人权,两者相依。 顾君之看看‘镯子’又开心的看着她:是不是海誓山盟、不离不弃了。 郁初北向后退。 五彩缤纷的细软线条从镯子内陷的凹槽处抽出,一点点的拉长。 顾君之哇出小孩子进了游乐场的神采。 郁初北再靠近时,线又卷缩回去。 顾君之眼睛里依旧闪着光。 郁初北觉得有必要提醒大傻子一下,她勾起一段线,提起来,伸到他面前提醒:“你弄不断。”明白吗? 顾君之伸手接了过来,用手去拉。 郁初北看着他使劲,她知道他对自己的力气很有信心,至少不是他表现出的风一吹就倒,夏侯执屹本来要做成感应装置的,郁初北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有线的,因为相比于让他手砍的困难程度,破译程度更简单一些。 顾君之抽出腿间的小刀! 郁初北震惊了一下:他在家里带这个!她怎么不知道! 削铁如泥的刀刃,没有再一条细软的线上留下任何痕迹。 郁初北忍着质问他带这种东西的险恶用心!就看着他折腾了绳子半天也没有弄断。 郁初北心里十分满意,不枉费他们在材质上费的心思,这可是理论能承受虫洞冲击的好东西。 郁初北当着顾君之的面,将唯一的钥匙收入自己手心,得意的等着他发出质疑。 顾君之像完全没有g到郁初北的意思,更开心了,觉得很好啊,这样郁初北就永远不会离开她了!她怎么那么聪明!他怎么没相出这么有创造性的东西! 郁初北看着他那荡漾的小样子,顿时觉得这举动没劲,但还是要提醒他:“你听着,如果让我发现不经过我同意打开一次,我们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就地换词了,她本来想说你表现好就给你摘了。 好啊,好啊,他为什么要摘,他不摘,他就是觉得戴这个郁初北肯定不愿意,会怀疑他心里变态。 现在可是她主动戴的,不可以反悔,最好把那个钥匙直接扔了,从此他们只用感觉到彼此,感受彼此的一切,好像心跳都连在一起了,真好,回头他要给这个东西写一个程度,让他们能心心相应,就像时刻都触摸着对方一样。 他真是太喜欢,这么一个还是不够完整,要再造一个笼子,从此他们就生活在笼子里。 初北一定会喜欢的。 659先忍(二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59先忍顾君之越看越觉得手腕上的东西精致好看又得他心,初北一定跟他一定,很爱很爱他,才会想跟他永远不分开! 所以他们以后一定永远不分开。可他还没有忘一件事:“带着这个就可以去动手了吗?” 滚:“我同意了吗?” “你也没说不同意啊?” “那现在说,我不同意。”粗暴、简单,讲个屁的道理:“你不满意!?不满意!你走啊!你走个试试!我发现了就跟你离婚!”说着举举手上的东西,他到哪里,她都能知道! 顾君之看着她的脸::“那……离婚还可以生活在一起吗?”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结婚。 “不可以!”反正东西已经戴上了,不讲理了! “那……不动手,是不是应该找个条件换?”顾君之茫然的看着她,她答应过的。 “不换!”爱受着不受着:“不愿意离呀。” 顾君之对这两个字没什么想法,可对它背后承担的意思不满意! 顾君之闻言,脸色拉下来,虽然不愿意接受她的蛮不讲理,因为她没有兑现可以交易的承诺! 但看着她现在难看的脸色,他觉得如果他再废话几句,初北很有可能会火了他,直接不干了走人! 想必与后者的严重程度,他能换的‘奖励’可以说微不足道了一点,所以顾君之没有敢再开口,今天先忍了她。 …… 这条牵引链有用吗? 有用,至少顾君之想弄死夏侯执屹和高成充就有点够不到,远程射杀虽然没有问题,但他只能每天生活在郁初北一百米范围内,这个有效距离想做些什么瞒住郁初北的几率很小。 所以在被发现后郁初北恼羞成怒比,顾君之觉得没有必要为那些个东西冒这个险。 虽然他也可以拿到钥匙,甚至**郁初北,可万一她感觉到了呢,或者她就不讲理的觉得她自己感觉到了,只要那些人受伤就算在他头上呢! 到时候她自己最后的防线,她觉得崩塌了,她会不会跟着直接崩溃!毕竟以她的脑子,这是她能想到的管理他的极限了。 顾君之看眼手上的链子,想了想,觉得让自己痛快和与初北和平相处之间比,前者不值一提。暂且可以放一放,毕竟他如果十年二十年都表现的很好了,突然有一天那些东西出了意外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所有,有什么不能等的。 …… 夏侯执屹平风浪静的过了一个星期后,坚定的为夫人当初坚决用有形锁链喝彩。 能应用于星舰作战的材料,和顾先生动动手指就能破译的无线连接,果然前者更有价值!夫人简直是有先见之明的典范,毕竟什么东西羁绊越简单越好,必要的时候还得看‘真才实学’,至少那条细丝,就不是顾先生能凭借一把刀砍断的! 何况顾夫人为了众多人的生命财产安全,社定了室外最远距离十米的规定!意味着只要顾先生出了金穗小区,顾先生离开顾夫人视线范围十米之外,顾夫人那里就会有提示。 哈哈!是,十米的距离在顾先生那里能做很多事。 但是!想要弄死身经百战的天顾人员就不是一蹴而就,在这个缓冲范围,几乎等于否定了顾先生秒杀他们的可能性!感谢夫人严格的家规! 这样天时地利的情况下,夏侯执屹怎么能不松口气,本来都做好了,计划失败,等顾先生什么时候安抚了好了顾夫人,就是拿他们开刀的时候,顾夫人直接把顾先生栓起来了。 哈哈!这当然比tm顾先生的承诺什么的好用一千倍,毕竟承诺这种东西,顾先生随手就能扔,哪有这个好用! 难得是,顾先生也很喜欢。 夏侯执屹觉得自己脑子也不疼了,咖啡也不用喝了,可以直接买个鸟笼子,遛鸟去了。 …… 这些天日子很平稳,没有任何涟漪,两人虽然话少,但也没有再继续冷站,郁初北虽然还带情绪,可也不是非给他点教训的时候。 表面看起来,也算是达到了一个相对和平的关系模式里。 草长莺飞的节气里, 郁初北带他去自己父母哪里,设定的有效范围是两米。就好比亲人怕狗,她得栓的紧一点。 当人了,他比巨型犬更娇贵。主要还是自己身后跟了位什么物种,自己首先要先正视。 郁家父母住的是一栋老小区,一开始就是因为距离初四工作的地方近才买的,最近是因为二老住的舒心,郁初四贷款买了下来。 “来……来了……”梅芳云开门的那一刻,有点紧张,因为孩子们会给她来送贺礼,她心里自然高兴,但要看到二女婿就不是那么高兴了。 但是这样的节气,她也不敢说不让来,万一再惹了对方不高兴…… 梅芳云垂头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二丫头和那个人之间的那条线,毕竟不敢看脸,只能盯着两人的手了。 郁初北表现自然,还没有站定先嚷嚷:“妈今天准备了几种摊饼,没有六种我们不上桌。” “少不了你的吃的。”没有问那条线。 郁初北脱了鞋。 两双拖鞋同时出现在郁初北脚边。 梅芳云见状,顿时一慌,不敢和女婿争,赶紧撤出。 顾君之取得了压倒性胜利,将脱鞋送到了初北的脚上,又乖顺的为她挂好衣服,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熟练习惯,事后又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乖巧的坐在沙发上。 660三更 梅芳云才敢把脱鞋放回去,赶紧招呼初三、初四赶紧过去招呼两人。 顾君之像尾巴一样,一路上殷勤的服侍她,带上有片瓜子皮都怕把人绊倒了,也得扶一下。 郁初北其实挺烦他,烦他这股二十四孝的劲头,何况他根本不是这种人。 她也没想让他当着人做前两种,看着多别扭。两人结婚这么多年了,她更不需要在家秀恩爱,有意阻挠了他两次,他非要坚持,她也懒得管他。 可能是前段时间吵架的时间有点长,最近勉强和好后,说是和好,她搭理他也看心情,可以说余波尚在。 他就养成了这种凡是上手的习惯,在外人眼里,简直就是一个二十四孝好老公,羡慕的别人不要不要的。 天知道,她连这个男人一个‘小小’的缺点都板正不过来!这些浮于表面的东西竟然还有人信,所以说什么宠妻的,她每次听见连耳朵都不过了。 好在,家里没人提。 郁初北发现还真没人提,不禁有点解气,就顾君之刚才那一圈表现下来,到现在这样‘唯她独尊’,他想一个小太监的模式,竟然没有一个人表示一下,让自己不要骄纵,或者夸一下顾君之好男人什么的。 郁初北舒心了,表现吧,反正没人看你,还是家人眼睛亮啊,郁初北四平八稳的坐在沙发上,觉得空气都清晰了。毕竟前段时间姜晓顺那帮人就差骂她是‘渣女’了! 可到底谁渣谁心里清楚! 郁初三端了果盘出来,她穿了一件粉色的针织上衣,牛仔裤,长发散落下来,身形纤细,唇红齿白,尤其一双眉毛柳叶如飞,神采奕奕:“姐吃水果,我刚给你切的。”笑起来甜美如琼浆。 郁初北虽然不久前刚见过三妹,现在一见还是觉得又漂亮了不少,简直不像郁家的孩子,至少她和大姐都没有太过出众的容貌,初三却有点倾国倾城的味道,这颜值进娱乐圈也不会泯然众人矣。 郁初四沉稳的将坚果盘从茶几上拿上来,如今与顾君之同时坐在一片小天地里也不会慌乱了。 顾君之给郁初北扎了一块哈密瓜。 郁初北推开他的手让他自己吃,这里没人捧他场,再说了她又不是没有长手。问初四:“王议怎么了?我怎么听说他会天世了?” “没事,我们的作业比较单一,能教的东西他都教了,总让他留在我这里埋没他的才情,我就让他回去了。” 顾君之就要往郁初北嘴里塞。 郁初北很想提醒他,您这是听话吗,没看到老娘都表示不想吃了,但在娘家不想跟他一般见识,见他又实在坚持,张口吃了,免得他烦人:“不是他在你们那耍大牌?” 顾君之开心的又给她剥了一颗松子。 郁初四相间没有看见,包括他们放在外面的手腕上,那条应该出现在人与动物之间,或者父子、母女之间线。 虽然看着违和,但的确让人很有安全感,而且看起来还不长,意味着他几乎不可能离开二姐的视线,他也不禁松口气,尤其他还感觉的,父母那边也比以前放松了不少:“没有。” “真的没有?” 顾君之将松子送到她嘴边。 郁初北看他一眼,给他面子吃了,就明白姜晓顺她们‘不为他撑腰了,他还玩什么’,她顺便给他剥了一颗花生,勉强在弟弟面前维护一下他当姐夫的颜面。 顾君之眼睛都亮了,又给她剥炒核桃。 郁初四也能把核桃当纸糖剥,但绝对没有二姐夫那么轻松,郁初四目光垂下一点:“一开始多少有一点。”毕竟大公司研究院,下来给一个没有前途的小作坊做技术知道,就是他们罗总的亲戚都不行。 不过后来,应该是对方也有对方的门路,知道他姐是初北后就好多了,而且十分礼贤下士,主动纠正,非常热情,惹的东西的女同事没有不喜欢他的:“后来就好多了,如果你们有什么奖励机制,给他评一个,特别用心,每天都跟我们一起跑工地,又辛苦。” “行,你都这么说了。” “大姐,走到哪里了?” “刚才还打电话了,说快到……” 正说着人已经到了,所有人又是一阵忙碌招待。 郁家大女婿李大力留在了海城,现在找了个工厂在上班,自从上次被人打过后,干活踏实多了。 这事跟顾君之没有任何关系,是郁初四找人动的手,就是奔着李大力去的,下手特别阴损!差点没有把第二条命废了他的。 后来李家奶奶就回了老家,留下来一对小夫妻在海城,两人偶然忙不过来的时候也会让这边帮忙接一下孩子。 郁初北觉得最近两年家里变化最大的反而不是郁初三,而是郁初四。 身上那股气势已经铺开了,对家里的一些事更有担当,也不当自己是弟弟,而是当成郁家大家长了,大姐小妹父母他们有个什么事,沉稳多了,也愿意为他们的事背负责任。 应该说,看着像个男人了,肩膀也厚了,看着更有男人味。 李大力还是穿着过年相聚时那一身,一扫每年到郁家把他自己当做土皇帝的派头,规矩的坐在沙发上,一起寒暄。 郁初南一进来,就看到初北手腕上的东西,刚想问,还没来得及,听到厨房里霹雳吧啦的声音,赶紧就去了厨房帮忙:“我爸能干什么,你还放心让他做,让他出来喝茶。” 李立礼和李立家因为二姨、二姨夫在,顿时拘谨的不行,想拉个挡风的都拉不到。 郁初北看两人那样,让他们去卧室看电视,免得再吓哭了。 至于厨房,郁初北是个白眼狼,以前不进厨房,现在也不进。跟她嫁给谁没有关系,就是在这个家里横惯了,以前大姐不会管她,下面这两管不到她,所以没有养成主动干活的好习惯。 661不动手(一更) “老二手腕上怎么回事?” 梅芳云闻言吓的赶紧回头看看,唯恐客厅里的人听见,却定没有人发现,立即退回来提醒:“你小点声,让人听见了。” “听见了怎么了?他们戴的那么明显,不就是让问的。”郁初南搅拌着盆里的面粉。 梅芳云第一次觉得大女儿虎,敷衍道:“也许就是戴着好看。” “确实挺好看的,就是中间弄那么一段显眼的链子让人看到了像什么话。” “那你跟她说,让她摘了去。” 郁初南想想,她做不了这个主:“随便他们吧,看着就是像一家人也听挺好。” 梅芳云瞥她一眼:还以为你多本事。 郁初南也就是说说,戴着确实不错,初北在,二妹夫看着也没那么吓人。 …… 郁初北抬手将发丝拨到耳后,五彩缤纷的软丝如流淌的灯光,十分好看。 顾君之看着就像有人不停的再撩他,采光每次闪过不同的光泽,都是她与他之间一次心灵相属的悸动。 他喜欢这个,直达他心怀的‘玩具’动一下都让他热血沸腾……顾君之迫不及待的又帮她剥了一颗奶核桃。 郁初北让他自己吃,继续与郁初四聊着他最近的事业安排。 郁初四将坚果盘都推向二姐夫,他从二姐夫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妥,二姐也不像是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但他知道高总他们前段时间出了一件大事,整个安保公司都严阵以待,听说总公司那边所有计划都为此让路,虽然他们没有资格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样的气氛,肯定是大事! 可二姐、二姐夫……郁初四开口:“不用帮忙,我这边都已经正如正规,现在也有固定合作商,倒是姐,公司没出什么事吧?” 郁初北掰开橘子:“老样子,按部就班的过呗。” 李大力突然插口道,声音艳羡又看不惯她说话的语气:“二妹真谦虚,你们要是按部就班的过,那我们成什么了你说是吧老四,你那是大买卖,随便露点就够我们——” 郁初四突然看向他!目光淡的像看一滩死肉! 李大力顿时觉得浑身一疼!冷汗险些没有落下来!立即闭嘴!他本来是想给老四拉好处的,不领情算了。 顾君之动作自然的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把刀,整个人突然如离弦的箭飞快向李大力扑去! 冰寒的刀剑直直的停在李大力眉心,两米的距离,双人沙发到单人沙发,刚刚够用。 郁初北继续剥着手里的橘子。 顾君之目光森寒的盯着李大力的眼睛,俊美无双的外貌犹如换了脸的恶鬼,阴气森森,喋血兴奋。 郁初四剥坚果的手忍着巨大的心里压力,依旧稳稳的剥开了手里的坚果,这些年,他也练出来了。 郁初三脸色惨白,本能的尖叫都没有发出声音! 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在客厅里传来,李大力吓的失禁了。 顾君之声音好听:“我可以动手吗?” 郁初北声音淡淡:“不可以。” 顾君之闻言不情不愿的收回几乎扎入李大力眉心的刀,或者说该说是精神体已经扎入他眉心的刀,乖巧的坐了回来,立即撒娇,声音软绵绵的:“条件……” “没有。”郁初北无情拒绝。 顾君之摇晃着她的手臂,不依不饶。 郁初北伸出手将他手里的刀拿过来,左右看看,拿了个苹果,试了试锋利度,嘴角有些难看,她来之前明明搜过他身的,看来两米距离还是有点太长,一米就够了。 郁初北将刀扔在茶几上。 郁初四神色镇定的回神,没有去看二姐夫那张变脸比变天还快的表情,托起虚软的李大力跟他去换衣服,顺便让郁爸爸把沙发垫拿去阳台,艾香很快冲散了淡淡的异味。 郁初三脱瘫的身体慢慢的找回力量,她完全没看清二姐夫是怎么冲出去的!回过神时,二姐夫的刀已经抵在大姐夫眉心,下一刻就能扎下去! 郁初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得意让顾君之看阳台上的花:“好看吗?我送给妈的,很有阳光吧。” 顾君之还在纠结自己又损失了一次的条件,但初北的场一定要捧,几乎本能先答:“好看,跟你一样。” 郁初三嘴里本来就还没有嚼碎的瓜子险些崩断自己的牙,很难把前后两个姐夫联系在一起,而且怎么能对自己家人动……动刀…… 郁初三身体僵硬的起身:“我……我去厨房帮忙……” “嗯。” 中年颓丧的李大力从初四的房间出来的时候腿还是软的。他刚开始一点不想跟自家小舅子坐在一起,对二妹夫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现在打死他都不想跟二妹夫坐在一起,二妹夫刚才看他的眼神——真的会杀了他!他不要过去!“初四!以前千错万错都是大姐夫的——” 郁初四提醒他:“过节呢,都是一家人,去坐着。” “我不去,初四,姐夫求你了,姐夫不去行不行,姐夫以后一定好好照顾你大姐,姐夫说到做到你别让我去了,初四,以前都是大姐夫不好,是大姐夫混——” 郁初北招招手:“过来啊,初三刚拿的白桑葚,挺甜的过来尝尝,大姐夫没事吧。” 李大力顿时觉得脚心踩针。 郁初四:“来了。” 李大力远远的躲着郁家老二一家,甚至不惜做到了他恨的郁初四身边! 郁初南从厨房探出头:“怎么了?” “没事,说桑葚好吃呢。” “多吃点,一会再洗。” 梅芳云悄悄看眼回来的老伴。 郁爸爸手还是在颤,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毕……毕竟没有发生不好的事,而……而且他好像知道那个手链的作用了,应该……算……算为数不多的好消息吧:“没事……” 662二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62二更梅芳云松口气。 李大力坐立难安,这些人都看不到顾君之刚才对他干了什么吗!!为什么一个个都像没事人一样!! 李大力看着大厅里和乐融融的气氛。他却难耐的看着茶几上那把被随意放着的匕首。 刚刚……刚刚就是这个东西险些扎进他脑子里!他们就没有看见!就不怕顾君之一会跳起来也扎他们眼睛上!!不该把这个人送进去让他永远不能出来祸害人! 顾君之安安静静的,温顺的没有任何杀伤力,他的手腕上还带着那条腕链,被缩短到一米的距离。 顾君之觉得再短一些也行,这样他就贴在初北的身上了,多好……他与初北惺惺相惜。 李大力忍不住看眼小舅子,他没发现问题? 郁初四安静的说工作。 李大力几乎窒息的注意力忍不住又放回那把刀上,他以前没接触过顾君之,只知道应该挺有本事的,把他家两儿子送进了好学校,几次不多的家庭聚会见过后也觉得人很温和。 刚才怎么就突然—— …… 回去的路上,李大力忍不住问郁初南:“顾君之是不是有病!?”他那种状态……难道就没有人看出来…… 郁初南很正常的点头:“是啊,病的好像挺严重,发呆的时候就像死人一样,特别恐怖,你见识到了。” 李立礼、李立家也深有感触,不发呆的时候看人一眼也挺恐怖,总之很吓人。 李大力没想到还真有:“你怎么不早说!”喊完想起郁初四,又急忙调整语气:“我是说,我是说……你总该提前跟我说一声吧……” 郁初南没想到他竟然不知道:“大黑、二黑都知道的事,出什么事了?” 李大力情绪有些激动:“他用刀抵着我头!初南他用刀啊!那个刀尖距离我那么近!差一点我就死了!这么严重的事!你们就没有想过报警!” 郁初南突然看向他:“你惹他了!!” 李大力骤然心虚:“我……” 郁初南神色淡下来“师傅停车,李大力,你下去!” “我……”李大力难以置信! “你不惹他,他不会动手!而且你是不是忘了你两儿子现在兴趣班的花销都是对方出的,你去惹他!你自己走回去吧!顺便仔细想想是不是你做错了什么!师傅开车!” …… 郁初北最近工作有些忙。 顾君之申请后,将自己的有限活动范围扩大到了十五米,还给对方的腕视写入了一套视频程序,能随时随地将初北的动态传输到他手腕上的屏幕。 姜晓顺偶然间见过一次,顾先生去倒杯水也要把监控打开,盯着郁总,那种感觉完全不是观赏自己的爱人,简直是在监视,眼睛如果能吃人,他就这么吞了! 何况哪里有时刻都要监视对方一举一动的,而且他们顾董有病,他现在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对劲,都说精神不好的人,判断力也不正常,他们一开始回想与谁永远在一起,等永远在一起不能满足他们的精神世界时候,他们弄不好会想与最爱的人永生。 就是弄死你,还好觉得是对你好!他们顾董完全具备所有的可能啊! 姜晓顺觉得有必要将自己的发现告诉郁总,顾董在疯狂偷看她,让郁总小心顾董一点,必要时要跑啊,工作赚钱固然重要,生命安全更重要啊! 郁初北表示知道了。 姜晓顺看着办公桌后镇定的郁总,不能接受:“你就一句知道了?!这么一段距离顾董都要看着你!”你不觉得问题很严重,一点隐私都没有!而且,他眼神也不对。 郁初北大概是了解一点,随便他了,反过来劝姜晓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精神不好,偏执的人大多掌控欲强,让他看吧。” “可郁总你的生活不等于全部暴露在他之下,你不觉得……”正常人都很难接受这一点吧,再亲近的人也该保有一定的私人空间! 遇到了能有什么办法:“他喜欢看就看。” 姜晓顺:“如果看不能满足顾董了呢!” 郁初北:“那你们就自求多福吧,我就当以身饲虎了,记得给我发个优秀员工奖什么的。” 姜晓顺还想说什么。 顾君之已经从外面飘了进来。 姜晓顺立即陪着笑,赶紧溜了出去。 “她说我坏话!”顾君之不开心的控诉,委屈难受,随着他每走一步,两人间的彩色软线就消失一寸,顾君之恨不得随着这些线钻入她的血脉里,形成她腹腔里的丝,再被她吐出来吞进去! 顾君之因为这个美好的想像,又开始心跳加速。 郁初北看眼手腕,不知道这个人家伙又发什么浪,难道是想干掉姜晓顺?他还真忙:“说你坏话的人多了,不差她一个。” 丝线越来越短,钻入她身体的越来越多,让他心跳越来越快,手指忍不住随着都融入她‘体内’的线,让手指往里面钻。 “你干什么我忙着呢。” 顾君之把脸凑上去,就是执着的相信这是她吐出的丝,眼睛痴迷的看着,不禁伸出…… 郁初北手指抵住他的额头,一戳,顺便提醒他:“不要发傻,口水都流出来了!一边擦擦去。” …… 663有点出息行不行(一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63有点出息行不行易朗月最近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已经有两个设计项目到了收尾阶段,中间没有任何紧急情况打扰,好像自己真的只是一位普通的设计师,每天上班下班。 即便非要接触顾先生的时候,他也会把安全距离扩大到顾夫人十二米外,正好让顾先生够不到的地方。 不过顾先生好像忘了要惩戒他们,一次都没有要报复他们的意思,难道……其实他们的计划起作用了? 不管怎么样,自从使用上‘工具’后,顾先生这里确实太平了,至少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收到过紧急提醒了,顾先生的注意力全放在顾夫人身上,多看身边世界一眼的精力都没有。 缺点是,顾先生用两个月的时间将顾夫人的社交圈瓦解的彻彻底底: 孩子们见不到,那么以孩子为媒介接触到的邻里邻居一个没有了;娘家那边因为心理性障碍,创伤严重,夫人也不敢多去;金盛的老同事们如今因为长久不联系,也不太熟了;孟总孕期,何况自从孔琛的事情后,顾先生留给了她需要大量需要出差的好处,简直希望她永远离开海城。 以郁总如今的商业地位,如果她停下来,向四周看看,就会发现除了顾先生和不说话的保镖,以及雇佣关系的姜晓顺,她身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贵圈的人都认不全。 如果以前还出去谈个生意,如今董事会几乎全部接替了这项外交项目。 这是非常不应该的事情,但郁总好像没发现,或者说,她……不介意…… …… 易朗月也是最近翻看顾夫人的接触纪录时发现的,寥寥无几!这简直! 天顾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内,易朗月有些焦虑:“真的没有问题?”总觉得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占有欲强!偏执!有病!如果可以,顾先生应该希望拖着顾夫人生活在人迹罕至的亚马逊从林里,只有两个相依为命就够了。 夏侯执屹:“有问题你能管?不是还出门散步呢,别乱想。”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凑着过吧,有一天算一天,都开心点,没发现最近顾夫人恨不得把豪车都换成限量款的,及时行乐吧兄弟!他也考虑一下还有什么没有享受的,也一起先高兴了。 …… 郁初北还是没有把自己的小房子换成超大海景房,万一换大了,某人没有安全感,作出几对妖来,还得怪自己头上!简直有冤无处诉! 春雨如酥,春雷也霸气,难得周日不去公司,还有这样暗压压的适合睡觉的好天气。 郁初北有点睡不着,早上被折腾醒了,比外面的雨还粘人,如今起来了,也睡不着吃了早饭倒在沙发上看电视。 顾君之懒洋洋的趴在沙发背顶端‘居高临下’的看她。 郁初北冷笑,觉得换一条绳,他就可以演‘姑姑’了,他到底怎么把自己塞到沙发上的,也是够够的! 郁初北剥了一瓣橘子抬手放他嘴里。 顾君之趴在上面,连着她的手指一起吃进去。 郁初北也懒得拿出来,迅速将整个拳头塞进去!撑死他再说! 两人闹着,不知道哪一会,顾君之摔在了她身上。 郁初北慵懒的眼睛里闪着光,双手放在脑后,不怎么正经的看着他:“你压到我了……” 顾君之无辜的看着她:“我没有……” 郁初北提醒他:“你有……你的人压我心上了,要不然它怎么会呼吸困难,只想为你躁动。” 顾君之不知道她几句真几句假,但她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立即点燃了他的躁动,觉得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顾君之现在眼睛通红的就像压死她,看她嘴里还能不能吐出任何一句让他情绪狂躁的话…… …… 郁初北决定以后少撩少年人,不太想动的缩卷在沙发上的毯子里,也不像穿衣服。 顾君之穿着她的拖鞋,给她倒杯水,喂入她口中,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喝掉,怎么也看不够,就像这样,一直看着她看着她。 所以顾君之把被子放下后,就蹲在沙发边上看着她。 她看电视,他看她,顾君之歪着头,托着下巴,睡衣的领口微微敞开一点,露出白皙好看的锁骨,以及上面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的痕迹。 她总是差一点不给自己更多,但他还是痴迷她,哪怕他咬在他身上的时候少之又少,可就好像什么重量都给够了一样,好奇怪,明明这么丑…… 顾君之突然笑了,抬起手点点她的腰。 郁初北让他别闹,缓一会。 顾君之重新抱着双腿看着她,她真好看,全身上下都发着光,很温暖的光,那么亮,那么好看,天生就该让他仰望。 他确实可以收藏她,可以将她埋在有他的地方,可万一不呼吸就不发光了怎么办,完整的她就应该是温暖的,温暖的只照耀他。 郁初北瞥他一眼:“蹲这么长时间,你腿不麻啊。” 顾君之乖巧的摇摇头,狭长的眼睛像观摩世界最神圣的光,虔诚、膜拜、奉献自我。 腿算什么,还可以把灵魂奉献给你呀。如果你不能停止呼吸,你不能停止散发光芒。 那么我可以呀,只要你把我放在火在烤,在生死边缘挣扎,激发我的痛苦和罪恶,你就能把我的灵魂提取出来,永远拥有我,初北!你想永远拥有我的对不对!你把我折磨死啊,收取我的灵魂!我们共生! 郁初北眼尾的余光扫过去:“犯病了?”眼睛都要留哈拉了!“有点出息行不行。” 664提炼没了(二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64提炼没了顾君之忍不住靠上去,脑袋贴在她的手臂上,柔弱的像个孩子。 郁初北不信,刚才没有看出一点纤尘不染来! 顾君之:“我想你了。”怎么才能永远跟着你,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郁初北:“别矫情,都没分开过,想什么想。” 顾君之委屈:“还是想,初北你想彻底的拥有我吗?” 郁初北冷笑:“那我这些年抱的都是狗屎!” 顾君之脸黑,他才不是屎,随即又羞涩一笑,如果她要是喜欢,他也可以是:“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想彻底拥有我吗?” 郁初北看眼他孩子气般闪亮的目光,也来了三分兴致:“说说看。” 顾君之兴致勃勃的把市面上流通着的封魂术讲了一遍,血液激动的等着她回答。 郁初北头有点晕:“涉猎还挺广啊。” 顾君之羞涩的玩着她的手指:“就是随便看看。” 郁初北:“听不出来再讽刺你。” 顾君之尴尬的想拔她手指上茸茸的绒毛。 郁初北在他没有发飙前,顺着他的话问:“就没有什么正经一点的办法。”哪一种怎么都像是提炼恶鬼用的,就连听上去像那么回事的也是将人活活烧死。 至于阻止他?省了,爱咋咋地。 顾君之:“哪个都很正经啊?” 郁初北:“就没有温暖一点的,在幸福中升华的?” “好像不够强烈,不能拘禁吧?”顾君之不怎么很确定,毕竟这事他也没做过:“要不我先试试?” 郁初北:“你想做的事还挺多,也不怕累到了。” 顾君之:“为了你,我多辛苦都愿意。” 郁初北嘲讽:“就是活着有点辛苦你,总想着死来是去。”不过她觉得自己以后不用换限量版了,该给他多换几条限量版狗链,毕竟都想着把他自己弄死了,还能想出这么多种奇葩的方式,甚至觉得他灵魂可能不太能感受普通的痛苦,需要深度折磨,多么淳朴的建议! “我们是为了永生!” 郁初北看着‘天真无邪’的他。 顾君之虔诚的回视着。 郁初北:“一家之主啊,咱能每天想点正经事吗,你前脚成了灵魂体,后脚我就不能跟你沟通了,毕竟人鬼殊途,到时候别人吞并天世,脚踩天顾,我找谁救急去,来三炷香问你吗?万一你修行不到位,拖个梦的能力都没有,你看着我发傻,我看着空气哭吗!” 顾君之被郁初北的问题弄的有点着急。 郁初北看着他的脸继续提醒:“毕竟你都没有见过你妈妈和你爷爷,你怎么保证跟我交流,再说你听的见我,我听不见你,我还得再找个男人帮我经营天顾?” 顾君之瞬间掰住她的手指。 “啊!啊!疼!疼!我就是打个比方,毕竟继承了全部财产的我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对不对。” 顾君之慢慢松了力道。 郁初北晃着手指继续:“什么想一步登天的小哥哥呀,有不良企图的员工啊,老谋深算的狐狸啊……” 顾君之生气了:“那我把您弄死好了!” 郁初北:“哪问题不是又回来了吗,万一有能力高超的妖魔鬼怪看中了我,我反抗的了吗,再说了,老问题,你怎么跟我交流,在你脑子里构建一个我吗,那我还是我吗,万一我不是我,只是幻想出来的灵体,真实的我的灵体已经被人带走了怎么办,是不是?” 顾君之被她绕的有些…… 郁初北:“所以我觉得,我和你合适的存在方式就是现在,你看,我能摸到你,你——也能摸到我,你跟我说话,我都能听见,我说话,你也能回答,摸摸我,还是热乎的,抱一下,也能彼此感觉到,是不是比跟空气接吻更有感觉一点……” 顾君之:“……” 郁初北:“所以说,差不多的拥有就行了,不要太贪心,毕竟另一个世界你也不见得是霸主是不是,何必不在自己熟悉的世界里彼此拥有呢?” 顾君之竟然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但有什么道理,道理明明每次都在他这边的……她肯定是在强词夺理。 可……她说的也没有错啊,另一个世界里他肯定不能一手遮天,想一手遮天都有一个过程,万一她喜欢上了别的鬼怪怎么办,不会的,她最爱自己。 可——万一被人强走了呢,他还得费力抢回来,而且他精神不好,万一真虚构出一个她的灵体,好像也有可能。 郁初北摸摸他的脸:“是不是那么回事,任何拥有,其实都是差不多的时候最好,不要太满,满则溢,就咱们现在这样,简直神仙眷侣。”郁初北说着,还搂住他,将他温柔的放在自己心口,拍拍他的狗头:“有没有听到我为你存在的心跳,不比那劳什子不靠谱的永生靠谱,万一再把你提炼没了。” 好像…… 665一更 …… “夫人,最近顾先生没事吧?”是不是……情绪有点不太对?易朗月总觉得顾先生最近怪怪的,不太高兴?被欺负了?夫人也让着顾先生一点。 郁初北给易朗月签了字,将资料交给他:“没事,人生中难得承认他自己考虑不周一次,有些受打击。” 易朗月怀疑:“顾先生不是容易一蹶不振的人!” “那也得分事情。”脑子能养鲨的开阔程度也是没谁了。郁初北提醒易朗月:“最近国外的项目你也可以接,多出去走走,放心他这里没什么事,不要埋没了自己的才华。” 易朗月看着夫人,觉得夫人可能误会了,真诚的重申:“顾先生的事没有耽误我的发展,相反,是我在天顾才有了了更多的机会。” 郁初北看着他真挚的面容,好吧,自己多嘴,身在天世心在天顾的大佬,的确是自己担心的多余:“那……工作愉快。” 郁初北看着易朗月离开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将笔甩在桌子上:“顾君之你给我过来!” 顾君之上身穿了一件高领毛衣,下身牛仔裤,细碎的头发柔顺的散在额头上,有几缕似乎过长盖住了他的耳廓,将助听器掩盖其中,他乖巧的走过来,带着少年的清香,像松柏初次展现自己的穹劲:“……” 郁初北完全不吃他的颜,一肚子火:“我连你的下属都攻略不了是不是!你是御下有方啊,地基打的够稳啊!” 顾君之听了个开头,便安安静静的坐到自己的边缘位置上,认真刻自己的小桌摆,至于她的智商延伸出的任何结果,对他来说不值一听。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被说服的!这对他的认知来说简直奇耻大—— 郁初北拧住他的耳朵,将他整个人拽过来。 顾君之疼的龇牙咧嘴,赶紧捂住。 郁初北拉开他的手:“别动,快掉了,帮你塞一下。”用力按! “啊!”顾君之捂着耳朵,漂亮的眼睛里闪着泪花:明明就是你想打我! …… 天气回暖的越来越快,白云环绕,青山绿水,一眨眼已经绿意葱葱,从青嫩走向盎然。 郁初北今天上班的时候,发现车上夹了一张小区活动宣传纸,是金穗小区每年一次的春日夕阳游活动。 郁初北抽出来看了一眼,上了车先为顾君之系上安全带,顺便将他快凑到她脸上的脸按回椅背上,打给爸妈,问爸妈要不要参加:“都是小区的老头老太太,没外人。”车子开出去,手机开了免提。 梅芳云搓搓手上的面粉,心情非常糟糕,她最近帮大女儿接送孩子哪里有那个功夫:“初北,你是不知道你大姐最近多过分,以前一次二次的让我们帮忙,我们就不计较了,现在三十天里,有二十多天两孩子吃住在我这里,我不照顾初四和初三的吗?” 郁初北将车切到自驾模式:“大姐不是最近忙吗?” “初四不忙啊,初三学业不重吗,她别忘了,我不是她婆婆。” 郁初北:“那让大姐婆婆过来。” 梅芳云又不高兴,那个老虔婆来了还不够麻烦的:“总之他们就不能下班早一点。” 郁初北拉住顾君之抻线的举动:“那我帮着接两天?” 梅芳云想想二女婿的情况,立即拒绝。 郁初北笑着将手腕上的线卷起来:“我姐不是忙吗,过了这两天就好了。” “每次都这么说,她有不忙的时候吗,也就是初四没有结婚,如果初四结婚了她还这样,你看初四媳妇受不受她这个气。”梅芳云最近好了不少,毕竟二女婿现在被看管的很好。 郁初北就这个问题听妈妈唠叨了很长时间大姐,顺便百无聊赖的看着手腕上的线一会十米,一会三米,一会九米,听的快睡着的时候,郁妈妈才挂了。 顾君之将手里的绳子送开,呲溜——又恢复到几十厘米,他将手腕靠近郁初北的手腕,最后恢复到零,带着薄茧的手指扣住她的手指,十指相缠。 …… “郁总早。” “早。”郁初北敷衍一句,只有姜晓顺一个,她精不精神都没有人捧场,前台的那帮人,自从亲眼看着顾君之把人孔琛的手废了以后,细弱蚊子的声音不回应也罢。 姜晓顺顶着顾董的各种死人眼,双腿发颤的亦步亦趋的跟在郁总身后,顾董很热衷这样看她。 可……她……她觉得,并且真心觉得,顾董对郁姐那是真爱,她怎能狗眼乱看觉得那是独占欲呢,简直是不懂事! 郁初北把顾君之的头拽过来:“差不多行了。”不动手改吓人了是不是,看姜晓顺现在这虚弱的样子,再吓几次人就废了。 顾君之收回自己的头,扣下自己的眼—— “啊——”姜晓顺崩溃的跑了!还摔了两脚! 郁初北看向顾君之。 顾君之无辜的看着手里的东西,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他什么都没有做呀。 郁初北懒得……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 金穗小区内,车平稳的倒入车位。 顾君之无精打采的跟在郁初北身后下来,他下班前,刻刀不小心划到了手,他当时特别疼,都把手指伸到她眼前了,初北也没有本能的帮他吸血。 她肯定不那么爱他了……顾君之哀怨的抬首。 橘色的余晖拉长了郁初北的身影,她仿佛与光融合在一起,都在浮华红尘着自我灼烧。 郁初北笑着和跑来追球的小朋友打了一声招呼,没有太注意顾君之,因为没什么可注意的,就是比较平常的一天。 也有那么一点小不同,他临近下班的时候不小心戳到了手指,没什么大碍,贴个创可贴的功夫就痊愈了。 666二更 郁初北打开门,把钥匙挂……就觉得一股力量将她推在墙上,根本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顾君之你干什么,我……顾君之……门还没关你呢,君……” …… 郁初北从卧室出来,捏捏腰,有些累,不过卧室里那位也好不到哪里去,估计现在已经起不来了。 哼,有精力无处使,做点什么不好,非要较劲,活该,躺着吧。 郁初北穿着宽大的睡衣,打开冰箱,拿出顾叔做的珍珠给自己冲了一杯黑糖珍珠奶茶,先回回血。 郁初北坐在餐桌旁,在热气熏染的茶香中想他发什么神经,今天一天都很好呀,他最近也有好好吃药,莫非是运动太少?以后还是要加强运用,免得脾气都发她这里。 顾叔打开门,小心的讲晚饭放在玄关口,就走了。 郁初北走过去拿进来,冲卧室喊了声:“君之!吃饭了。” 顾君之的脸从蓝色的锦被中冒出来,修长的身体躺在松软的被子里,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动,他现在只想睡觉,何况刚刚……她根本不让他停…… 郁初北一看有葱花饼:“赶紧出来,顾叔做了你爱吃的。” 顾君之的脸在枕头上蹭一蹭: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如果喝碗补汤倒是可以。 郁初北卷了一片牛肉,站在卧室门口,睡衣随意的穿着,松松垮垮的,头发还是刚刚出去时乱糟糟的样子,虽然装扮不怎么样,但不影响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不会不行了吧……” 顾君之闻言腾的坐起来!结实的肌肉线条,像是完美的流线,畅意存在、无畏搏击,好看的让人目眩神迷,此刻这张脸的主人,却脸色不好的瞪着她!都怪谁!怪谁! 郁初北咬口牛肉卷饼的动作顿了一下,真好看啊!无论看多少次都像是第一次见证广袤的丛林,探索到未知的世界,令人向往又难以克制。 所以……刚才就要求的多了一点:“既然人都起立,过来吃饭。” 顾君之觉得自己被蔑视了,还没有得到合理的道歉:“那你说我行不行!” 郁初北扫他一眼:“纠结这个问题干嘛,早晚也有不行的一天,到时候你还自裁了把你的财产留给别人。”说着转身往外走:“吃饭了。” 顾君之瞬间将枕头甩到门上:“我看谁敢继承我的财产!!” 谁稀罕,郁初北小声嘀咕:“也不先检讨一下你该不该一回来就抽风!”一开始力道重的,郁初北揉揉腰,显得把她骨头移位:“再有下次,没有一百次别想从床上下来。”惯的你! 嗯,奶茶喝完,再吃点东西,心情好多了。 …… “阿姨,你和哥哥手里牵的是什么呀?”小朋友抬着头,借着路灯的光蠢蠢欲动的看着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绳子,他好想摸。 如果可以,他还想玩一会,这条绳子好像自己会发光,光芒一层一层的,比流水映照出的灯光还好看,他让妈妈给他买,妈妈至今没有买。 郁初北心想,小区里的熊孩子真是多,阿姨后面应该配什么!语文要重修啊! 顾君之扫了碍眼的东西一眼,踩过去,一脚就能踩过去。 郁初北:“这是法器,可以连通两个人的想法。 “法器?”小孩子眼里充满惊讶。 郁初北抽出一截,在他面前展示:“对,你看它还会发光,就像奥特曼手里的长剑,超人的变身装置,十分强大,只有发现的前十名小朋友才能买到,而且,我们这里马上就会出现怪兽,买了它就能打败小怪兽,你要抓紧时间啊,否则就没有了,赶紧去让你妈妈给你买吧。” 小男孩有点急:“那么少!还有怪兽!会不会已经没有了。” 郁初北妆模作样的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嗯,巧了,还剩一下,你要抓紧时间。” 小男生闻言二话不说向健身区的妈妈跑去,出事了!他要法器!妈妈快点给他买法器! 郁初北没什么心里负担的牵着顾君之继续散步,哥哥?!呵呵,生活的经历会告诉他出门不要只看脸! 不过,事实证明郁初北没有讨到好,小男孩哭的撕心裂肺,孩子妈妈在小区里把信口雌黄的人骂的口干舌燥,最后给孩子买了一堆发光的球,告诉他可以炸毁一艘天空战舰才算了事。 顾君之看着郁初北。 郁初北看着天。 顾君之想提醒郁初北一下,都是当妈妈的人,但在让初北想起那些多余的东西和与自己愉快的散步之间,他选择后者。 不过,顾君之随即跃跃欲试的提醒:“她骂你?” 郁初北听见了:“你不觉得是我该得的吗?” 顾君之:“不啊。” 郁初北拍拍他的手臂:“孩子,明辨是非是做人的第一步,姐今天教给你的是,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相信,就是自己的错。” 顾君之:“……” 667少年色(一更) …… 顾君之是真的闲,闲的可以身上长草,随时迎风招展,他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汲取着沁人心脾的营养,他觉得自己怎么长,怎么飘摇都是应该的。 郁初北也不打扰他自娱自乐,活动范围如此固定,还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郁初北决定自恋相信,他对自己是真爱。 顾君之雕刻完了一个红泥小屏风,台历大小,左边是盛放的梅花,梅花树下卧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颜色厚重艳丽,对手工技术要求很高,特别耗工的一项技术,讲究一气呵成,画功扎实。 郁初北收起文件,抬起头,看到桌头的笔筒小摆件,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微笑,东西好看,观赏本身就令人心旷神怡,更何况这项绘画工艺,历来只有高门大户才有收藏。 这以后她两儿一女不用做别的,在家里买他们爸爸的工艺品,也可以躺赢了啊。 郁初北伸出手指,指腹滑过凸凹的梅花瓣,真实的好像能闻到冬雪梅花后的清冷香气。 郁初北心中不禁骄傲,她家君之就是优秀,不分行业的优秀。 三生有幸,这个人是她的,郁初北的目光不经意扫到手腕上的手链,又想了想,还是觉得三生有幸,她家君之,不以有病埋没他的才华,要不然万千人中,她能看中他,自己果然好眼光。 郁初北目光落在他正准备的另一幅作品上,好像……是一个手工小风扇,他现在正在刻扇柄的位置,现在去工具室找小型刻刀去了。 郁初北将椅子滑过去,伸手拿起来,刚碰到木件本身,骤然缩回手,指腹被上面的小针扎了一个小口子,血珠骤然冒了出来。 顾君之手里拿着小型刀具,推开门进来,平静的目光落在她手指上时,骤然爆发出与之相同的血色,身体隐隐兴奋。 郁初北没注意手链上突然暴升的数据,抽出面巾纸,刚要擦一下。 顾君之已经快速冲了过去,他半跪在初步身边,捧过她受伤的手。 郁初北另一只手还捏着面巾纸,抽了一下有血的手没有抽出来,提醒:“先让让,我擦一下。” 顾君之好像没有听见,突然低着头,将伤口含进了嘴里。 郁初北见状嘴角抽了一下,干嘛呢。决定一会用面巾纸擦擦口水算了。 郁初北等着他‘消完毒’,或者等他自己从他自己的神情人设里出来,反正他内心丰富,简直‘戏多’,不要让他表演玩他压抑,他一压抑就闹腾,所以还不如让他表演。 郁初北一只手叠着手里的面巾纸,等啊……等啊……等啊…… 等啊…… 骤然觉得之间j到心头血的静脉骤然通了,整条手臂的血液疯狂往外输出一般,天知道她只是扎了一个比针尖还细的伤口,早tm该自愈了!为什么越来越重! 郁初北脸色发黑的看向顾君之,见他还在继续,喝的能听到吞咽的声音!郁初北恨不得将自己心爱的梅花笔筒砸他头上,让他体会个更了不得的‘水龙头’! 但郁初北已经麻木了,不想跟他动武,意义不大:“呵呵,你是为了省饭钱,这是想直接喝饱啊,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句持家有道!” 顾君之很认真没没到:“……” 郁初北抵着下巴,看着卖力的他,心想,你辛不辛苦,针尖大的伤口,被你喝出泉水的效果:“你不觉得腮帮子疼吗,要不?我再给你割大点?” 顾君之可能觉得喝的确实太费力了,松开了嘴,认真的看着她再也喝不到一点咸腥的手指,非常惋惜。 人的自愈能力太令人麻烦了,怎么这么一小会就自己凝血了呢?他明明已经很用力了,不是应该再多撑一会。 他就说要用牙咬开一下,不咬开就会出现这种让人不尽兴的事。但,顾君之有些心虚,他不太敢下嘴,怕初北生气后不搭理他,初北挺能生气的,哎,虽然伤口很有吸引力,但不能跟初北搭理他相提并论。 所以,抱着遗憾,顾君之恋恋不舍的松了嘴,十分惋惜。 郁初北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委屈巴巴的他:没有令你饱餐一顿,我是不是该谢个罪? 顾君之抬头对上她嘲讽的目光。 顾君之立即陪着笑,帮她擦擦手指,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你看,好了?” 郁初北:“我是不是该记你一功?” “如……如果你愿意的话……” 郁初北看着他那德行,终于知道自己前两天错在哪才被他阴阳怪气的推到了墙上,原来是没有吃他半管血,显不出自己对她深沉的爱。 看来以后她不单要搅和一下三观,还得在食谱上变动一下生食食谱,要不然跟不上自家小老公表达深爱的方式。 郁初北手指安安太阳穴:“哎呀,我觉得我贫血了。” 顾君之不相信,这个锅他不背:“我就喝了一点!” 郁初北继续揉:“……” 顾君之等了好一会,见她不说话,委委屈屈的伸出手:“那……你喝回来吧……” …… “君之就还是个孩子,妈别太跟他计较。”郁初北在顾君之去洗水果刀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看向一旁的母亲:“他刚才就是想帮您削个苹果,没有削好。”所以才不小心把苹果和刀一起脱手了。 梅芳云什么都不敢说。 郁初北劝着:“真的,他亲爸都没有吃过他削的水果。” 顾君之已经洗好水果刀走了过来,少年因为今天来岳父岳母这里做客,特意被打扮过。 没有攻击性的细软发丝垂在额头,白色的字母卫衣,黑色的裤子,简单清醒的打扮,温和俊美的长相,清丽脱俗的气质,笑起来好似刚刚跃上云海的日出,柔和强大、出尘绝色。比小舅子看起来还如少年般清爽。 668二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68二更孩子?梅芳云下意识的看向别处,想着,他如果是,那世界上最残忍暴躁的就是孩子,纵然他的长相很有欺骗性。 郁初北接过了顾君之手里的刀:“我来吧,笨手笨脚。” 顾君之闻言立即感激的看向他,全身心的依赖过去,声音软绵绵的透着委屈后的甜:“你对我真好……” 郁初北笑笑,不让他来他非跟来,来了吧,他就找存在敢,她也是没法了。 梅芳垂着头,手无意识的搓着大腿上的衣料,搓了一会,依旧坐的困难,斟酌的起身:“我……我去看看汤好了没有,你们都……最爱喝汤了。”隔着手机她可以尽量忽略那个人的存在,这么近的距离完全办不到,尤其他顶着那张脸,真去扮演一个无害的人—— 郁初北抬头将苹果皮放在桌子上:“好。”顺便小声和顾君之说话:“以前不是削的好好的。” 顾君之勾着他的手臂:“刚才手滑吗。” 厨房里。 郁爸爸看眼客厅,小心的半关上门,小声问:“又没有带孩子?” 还用问,大黑小黑都快过来了,你看到老二家的孩子了。 郁爸爸叹口气,来就来还不带个润滑剂,:“我觉得二女婿病的肯定不像二丫头说的那么简单。”医院里的时候那人多喜爱那个孩子啊,这才几个月,见都不能见了,还不能提!这不是喜怒无常吗。 “别说了……让人听见……” …… 天世集团办公室内。 顾君之穿着围裙,乖巧的坐在木屑中,咬着初北刚刚递给他的煮玉米,这是初北用牛奶加一点点玉米香精煮的,又香又好吃,虽然已经尽量少添加,但他还是一口就吃出了香精的苦涩。 当然了一个小时前初北给过他一根没有添加的……更不好吃。 顾君之正纠结着要不要吃第二口,肯定一下她几个小时候的劳动成果,就看着夏侯执屹从办公室外进来。 郁初北移开了看君之什么时候吞下的脸,看了过去:“夏侯总好。” “夫人好,顾先生好。” 顾君之扫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现在不处理的人不用看第二眼。 夏侯执屹见顾先生似乎……没有任何问题,收回了谨慎的脚步,迈了进来。 夏侯执屹头上的伤已经好了,身体恢复的不错,今天来没有任何事,就是看看顾先生的状态,就像让一只野生成年猎豹只生活在笼子里,觉得他肯定会不习惯。 不过现在看来……顾先生好像适应的不错,而且看健康情况,好像也还算可以。 郁初北看着夏侯执屹执屹。 夏侯执屹给了顾夫人一份体检表,虽然看着没什么,但还是做一个综合评估比价好,正好天气快热了,也防止顾先生夏日焦躁。 郁初北翻看眼手里长达三页的检查项目,点点头。 夏侯执屹松口气,夫人支持,顾先生就会配合很多。 顾君之放下手里的玉米,就算是初北辛苦煮的也不行,不好吃,然后抬头看眼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见状,努力向顾先生……扯扯嘴角……应……应该是他的错觉…… …… “初北,你看什么呢?”顾君之洗完澡,穿着单薄的睡衣,掀开被子,凑到初北身边,与她一模一样的香气在小小的空间里蔓延,脑袋靠在她的脑袋上。 郁初北将杂志翻的哗哗作响:“来,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款式?” 顾君之看眼杂志里别的男人,脸色难看:“我——” “看衣服。” 顾君之在郁初北兴致勃勃的装扮欲中,不用开口,就拥有了几套春衫,搭配了几双鞋,还给他选了几条项链几幅耳钉。 郁初北拿开他乱放的手:“我觉得你打耳钉肯定好看。” 顾君之看看自己的爪子,再看看自己的手,然后摸摸自己的耳朵,觉得他可以谁次卧。 最后还是舍不得,又拱了过去。 …… 顾君之到底没有等到体检的时候。 半夜他醒来,平静无波的目光犹如这个世界的主宰,他神色没什么起伏的看了眼手腕上的事物,便自然而然的打开了她手上的手链,没有多看这个家一眼,回了顾家老宅。 郁初北早上醒来,看到整齐的放在床头的牵引绳,担忧了一瞬,便恢复了镇定躺了回去,便没有再急着起床,给夏侯执屹打个电话,得到人回了老宅后,就明白了。 郁初北揉揉脸,她对这位顾先生了解的不多,但最放心,清高到骨子里的人物,也不接触顾家的事物,更倾向于出来养老的。 郁初北也不是任何一个顾君之都去烦着,像这位自得其乐、悠然享受生活,且不喜欢被人打扰的,她并不会非要人家接受她。 但好像对孩子们有过兴趣。 郁初北挤牙膏的动作停下,给夏侯执屹去了一个电话,看看要不要带孩子去给他看看。 夏侯执屹自然同意,那:“夫人您还过来吗?” 郁初北将牙刷放进水里:“我不去了。” 669长大的脚步 …… 随着他的离开,郁初北的生活一下子静了下来。 中午临近休息的时候,她突然抬起头想说些什么,他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连他常用的器具也收了起来,空荡荡的。 郁初北不禁放下笔,靠在椅背上,虽然平时也只是两个人,少了一个,却不止少了一半那么简单。早上不用千方百计的叫他起床,不会在起身倒杯茶的距离踩到杂七杂八的工具,忙了一天好不容易想休息一下,也不用再特意出门溜人。 郁初北轻轻一推桌子,转过身,从椅子上站起,停在他常在的位置,抬起手,敲敲他用过的地方,笑了。 虽然麻烦了一点,还需要看紧一些,但就是容易让人想起。 姜晓顺抱着文件直接推门进来,没有顾董在日子,她觉得整层38楼都充满了爱。 但见郁姐停在顾董的位置,不禁收了些脸上的表情,还得客气的文一句:“顾董今天也没来?” 郁初北已经收起思绪,回到座位:“他有点事。你整理的是不是有点多,我不是说只要这两年考评资料。” 姜晓顺赶紧将文件放在桌上,她其实觉得郁总在开玩笑,顾董那人恨不得与郁总长在一起,要不然就工作狂,人格呈现两极化分裂!怎么可能有事,她更怀疑顾董可能三级化分裂。 但这种事她也没证据不是吗。再说更让她感慨其实是,往日那个看起来很普通,还有点自扫门前雪,不想让人共事的郁主任,能跟这些性情起伏如此大的人生活在一起。 前段时间一楼大厅发生的事她已经知道了,单她知道顾董已经已经好几起伤人事件了,更不提对上层主管出手的次数了! 郁主任竟然就像没有看见一样,并且站到了今天的位置,果然没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哲学,嫁不了有钱人家:“已经尽量精简了。” 郁初北拍拍这些文件:“行吧,我慢慢看。” 姜晓顺看着郁总兴致不高的翻看着手边的文件:“郁总?” “嗯。” “您是不是想顾董了?” 郁初北笑笑,没有正面回答。 姜晓顺突然很好奇,顾董真的一次都没有打过郁总?以前发脾气的时候连郁姐的办公桌都扔!郁姐是怎么在这种恶劣条件下,还能时刻念着顾董的。真爱? 郁初北见她还没走,抬头:“还有事?” “没。”姜晓顺赶紧撤了。 …… 郁初北没有让女儿特意住到金穗这边,自己整理些必带的东西去了福安庭院。 郁初北踏入这栋楼中楼的一刻,这些日子都没有想过的人,好像就站在犹如海族馆的鱼缸前,冷淡的看她一眼,然后高冷的移开目光,或者赏他三个字‘回来了’。 “夫人,您的鞋。”吴姨已经让人去楼上带大小姐了。 郁初北低下头换鞋,平日没觉得时间想顾董,他也是一个不需要别人多想的人,相比于时刻需要人照顾的迤嬴,他要让人放心的多。 这么多天,如果不是回到这里,她有点想不起他了,但推开门的一刻,好像哪里都是他。 比迤嬴更应该成为他的他。真正在为‘一家之主’四个字鞠躬尽瘁的他。 郁初北拿起了玄关处的桌摆,桌摆上他离开的不久前与福宝照的相片。 郁初北抚摸过相片中的脸,他还有一颗想担当的心。 “妈妈!” “妈妈!” 顾彻、顾临阵蹬蹬蹬的从楼上冲下来。 后面跟着不停让两人面一些的保姆,和被汤姨抱在手里的大小姐。 郁初北放下相框,回头,蹲下身,被两个小东西一并撞在地上,笑着接住了两个小宝贝:“你们怎么在家,不是找爸爸去了。” “妈妈。” “妈妈。” 吴姨赶紧将夫人扶起来,直说两位少爷太顽皮了:“两位少爷刚被送回来,顾先生说不用送去了,他并不是很想见。” 汤姨也抱着大小姐下来了:“夫人好。” 郁初北顺势起身,托着两个孩子黏上来的手保住了小女儿,小家伙都长了,走到时候还在襁褓里,现在都五六个月了,眉眼完全张开了,看这趋势也不是奔着自己长相去的,郁初北不禁有些小放心。 “福宝,想妈妈了买有啊。” “想。” “想。”顾彻、顾临阵争相恐后的制造存在感。 “妈妈也想你们。” 顾彻仰着头看着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他想爸爸了,至于今天还见到的那位,可能是与爸爸长的相像的叔叔。 “不是刚从你们爸爸那回来。”郁初北抱着一个拎着两个坐到沙发上,不停掂着女儿的手感,胖了。 顾福宝流着口水咬着手指睁着滴溜溜的凤眼看着眼前的人。 郁初北忍不住亲亲小女儿的小脸蛋,真软。 顾弗居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头扭着要找汤姨。 汤姨见状立即心疼的想去抱,可又怕夫人不高兴,不敢上前。 郁初北却自然而然的招呼汤姨过来接受,对这种局面已经非常熟悉了,孩子太小,对她没有记忆,怎么能接受被她安抚。 汤姨松口气,急忙接了过来。 顾彻、顾临阵立即霸占了妈妈左右腿的位置:“妈妈你还走吗?” ------题外话------ 今天一更,明天三更补上 670破茧 郁初北看着腿上两只小东西,嘴角的笑容舒缓平和,忍不住伸出手捏捏两个小东西的脸:“不走,住一段时间。”又长高为了,能看得到的成长呢。 “太好了,妈妈我们把小鱼喂的可好了。” 顾彻也急忙邀功:“阳台上的花我们照顾的也很好。” “是吗?” 郁初北被两个小东西拉着‘欣赏’他们这段时间的‘杰作’。 吴姨、包兰蕙跟在一旁,不时向顾夫人讲着两位小少爷这段时间的趣事。 郁初北再次回到两人的卧室,卧室里虽然定期有人打扫,但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连顾君之没有合上的书也像他离开时一样,翻开在那一页扣在床头柜上。 郁初北走到窗前,手掌放在落地窗上,笑着看向不远处的天,声音很轻:“君之,回来看你了,虽然有点晚。”估计……知道现在才想起他,要不高兴了。 虽然以前不觉得想他。 不过,如今回到属于他的地方,竟然真的有种顾君之在和迤嬴在脑海里拉锯战的错觉,就比一个在这时候她脑海里最想的人是谁…… …… 今天的晚饭十分丰盛。 顾临阵在饭桌上就没有闭嘴,他会说的字明显增多,还有些碎嘴,一个问题喜欢反复的学舌,也不管说的清楚不清楚。 郁初北刚接触他的新词,很多时候需要包兰蕙在中间做个翻译。 但三个孩子确实很快填补了顾君之现在不需要她的空档期。 她也不是客气,她上午去看过顾君之,顾君之没有见他,或者说看见了也没有理人,而且,她也确实没有立场打扰他的生活。 直觉肯定,郁初北觉得如果她去的多了,这位顾先生会反感他。 “妈妈,吃完饭,我们去夜跑。” “好。” …… 城南街的老宅依旧十分安静,廊下的灯笼即便通着现代化的赵铭设备,也散发着橘黄色的光。 维护这片老宅运转的人,在这座宅重新住进主人开始,仿佛学会了隐身,悄无声息。 晚风轻抚的吹过这片宅院,仿佛宵禁后的街道,安静的除了更声什么都没有。 小山上的凉亭里,顾君之闭着眼躺在躺椅上,仿佛月色才是这里的灯光,独独照耀在他身上。 顾君之在养神,上次之后伴生体就一直不太稳定,几次他走到尽头,河流都有翻滚冲击之势。 他需要绝对的安静来看管这次的变化。 至于外面的女人,与他关系不大。 青绿色的草原上,白衣少年凭着心里不安的本能,再次沿着这条河流向前走。 黑衣少年不一会也跟了上来。 白衣少年看了他一眼。 后者慢慢的跟着。 周围明亮如昼,除了奔腾的血河和血河中仿佛锯齿摩过玻璃的私语声,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 黑衣少年走过这片越来越不太平的河流,看着颜色越来越深的河水,和几乎化成实质要飞奔出来抓上他脚腕的恶意,越来越感觉到这里不同于河流的下流,变得阴森和寒冷。 是上次上体震动的影响,还是意识海不想压制它了,还是初北做了什么,让这片领土松动了。 两人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不知道这里的黑夜白天有没有交替过,两人停在了河流发源的地方。 黑衣少年仰望着这片测不到高度、绵延万里,没有尽头的山脉,这里的阴森寒意几乎穿透身体表面的金沙要往他骨子里的钻。 白衣少年向来纹丝不动的神色下显出一抹担忧,这似乎不是因为情绪波动,而是本体的松动。 是主意识自我意识的放松,和不在意导致了他的蠢蠢欲动,并不是这片被割裂出的‘自我’发生了异变。 这……可以说是好现象,也可以说……不是。 这座山峰不裂开,里面压抑的痛苦就一直存在,可如果开了……也不是就说这里一定是他们的天下,不是与他们对峙了这么多年的山体里的分裂体的天下。 白衣少年站在这片看不到尽头的山脚下,渺小的像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的一株草,能随着任何一次颠覆而倾塌。 黑衣少年也一样安静的站立着,不是外在原因的干预,是内在的剥落的话,他们所有人都不能做什么,只能等着他走出来。 “主意识觉得自己能赢……” 未免太自信了。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回答,这句话无所始,自然也无所终。 直面阴暗,不是崩溃就是融合了身体里的意识,就像所有的变革都有代价,捕杀或者说直面这个分裂体,绝对不止变革那么简单。 黑衣少年突然开口:“帮我给她带句话。” 白衣少年看向他。 “这座山完全裂开,应该不远了,总需要外援。” 白衣少年想到了那个女人,内心平静,不觉得对方能起决定性作用,毕竟上次因为对方,也显得塌了,可以说五五之数,甚至未必就是好的影响。 也未必就完全都是坏的,黑衣少年想到她可能面对的……甚至她一定会面对的……周围的的金沙也隐隐躁动起来,勾动着不远处—— 白衣少年瞬间看向他。 黑衣少年周围的金沙顷刻间停了下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忍着。” 白衣少年的目光若有所思的从他身上移开:“嗯。” …… “他说的?”郁初北站在老宅的台阶上,看向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 太陌生了,他换个人格并且丝毫不允许别人靠近时,郁初北也不敢说她认识过他。高高在上的仿佛所有人都是匍匐在他脚下的尘埃,多问一句,都要斟酌再斟酌不能亵渎了他的存在。 ------题外话------ 上午没有完成任务,现在都还在外面。 明天再约啊,四更,四更。记得,记得。 今天,咳咳┭┮﹏┭┮允许评论区批斗我。 我估计这次学习也要挨批。 671一更 顾君之没说说话,耀眼的眉目间看不进世间所有的东西,他只是转述并不回答,神色甚至冷漠。一身白色的西装被他渲染出另一个世界只能被膜拜的光晕。 郁初北排斥这样的认知,眼前的男人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否定了所有的过往。 所以她还是下意识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曲折的长廊,层层环绕的楼阁,只是似乎又不是这些。 顾君之眉目不懂,神色淡淡,他更多的时间依旧在内视那片山,让没有什么情绪的性格本身,多了一丝不确定。 郁初北见状,几乎一瞬间就放弃了对他的探索,她如今对他来说,一文不值,多说不过是浪费时间。 郁初北思绪立即回到这件事情上来,声音中也少了一份熟念,多了对事情本身的探求:“是不是出事了?” 顾君之神色依旧,像没有听见,眼睑都没有动一下,沉静如高陵之雪。 站在不远处的顾管家谨慎的看夫人一眼,担心顾夫人心中不快。 郁初北却很肯定,否则他怎么会说这些。 郁初北脑海快速的转着,思绪沉着,按说他们对外界的世界的感知是不共同的,他们通过易朗月等人的纪录了解这具身体在外面发生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他却给她递话了,只能是发生了几个人格之间才知道的事,而这些事易朗月他们甚至都不知道。 因为周围的保镖没有任何变动,天顾运转如常,没有任何严阵以待的意思,也就只能是他们共同生活的地方出事了!并且反应强烈!可能推动不好的变迁!否则不会让她‘忍着’。 那个人是不喜欢让她忍着的,说出这句话,肯定是自己的态度能决定什么,比如在动荡期间自己的忍让会支持到迤嬴,会帮主这具身体做出正确的选择?会需要她的援助? 所以……郁初北重新看向站在自己几步外的男人,会是什么事?让她忍,定然是她很反感的事情即将发生,甚至平凡发生……迤嬴在他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在做什么? 眼前这个人也是支持顾董的吧,否则不会帮忙传话,毕竟他看起来一点不想搭理凡尘俗事,好像搭理多了,他就不能回到重要的地方一样。 郁初北:“君之……” 顾君之没有动,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清风朗月、目空一切。 郁初北懂了,眼前的人甚至对‘顾君之’这个名字没有反应,所以更不可能对她有反应,郁初北客气了九分:“谢谢。”郁初北转身走了。 顾君之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人站在血河的尽头,看着渐在剥落的山体,并不在意外面的变化…… …… 郁初北转身就将这件事拿到了夏侯执屹面前。 她不了解,她势单力薄,那么夏侯执屹呢?他们可能知道多少?会对君之有帮助吗? 夏侯执屹本在给顾夫人倒茶的举动突然顿住,听完她的化后,甚至没有握住杯子本身,瓷器瞬间落在办公室的地砖上发出相碰的声响! 郁初北诧异的看向他。 夏侯执屹眼里充满了惊恐! 郁初北瞬间浑身紧绷,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夏侯执屹这个人绝对恃才傲物、自视甚高,现在他却失礼了!只有一个可能,他知道!并且事情超出他的掌控!这绝对不是好消息! 夏侯执屹甚至没有时间跟她客套,急忙拿出手机,立即下发了紧急通知! 天顾的紧急部门行动很快。 大多数时间像监察司一样平衡各个公司的安保集团,不到十五分钟,所有具有实战经验的高层集合在了天顾的会议室内。 年迈的古教授也赫然在列,他所带领的团队,一个个脸色都不挑好。 郁初北坐在最末,能容纳上千人的会议室里,此时几乎坐满了人。 可这里的人她认识的两只手数的过来,甚至没有天顾集团麾下的重大分公司大佬,平日高谈阔论,跺跺脚也能引起一系列经济变迁的封冠都不再其中。 这里的人,她尽然大多数不认识,但每一个都像高成充一样,沉默、肃杀、带着掩盖不住的血腥气。 郁初北的目光也落在了为首的高成充身上。 他没有在古教授的团队里,他在最左边的阵营里,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只有代表全,每个人团体都是一个高成充的团队。 会议室周围的视屏荧幕降下来,连线打开,画面中同样出现了肤色不同却气质与高成充相似的人,每个人背后差不多也是这个办公室的规模。 如此多的人,整个会场却出奇的沉默着,仿佛什么被压抑住了,没有人出声。 郁初北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她能感觉出来,在这里经济说了不算,常理说了不算,顾君之说了才算! 但君之不在!他们所有人在为不再的顾君之沉默,或者说害怕! 是……非常严重的事?甚至超过了让她忍着的‘忍’的底线,或者说,这里所有人甚至不具备‘忍’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前程。 那么……他们会囚禁顾君之吗?或者干脆……杀了他! 郁初北在近乎上万人的压抑中,双手忍不住简章,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判断,她……是不是不该说……这些人……威胁到了他们自己,谁会没有一点私心! 夏侯执屹久久没有开口,他父亲的死……或者说最早跟顾先生的那批人的死,都与那个人格的出现有关。 唯有杀戮、残虐才能生存的人格,是顾先生自己都不能控制的一面! 672二更 十多年了,被压制的好好的,如今要出现了 为什么出现会出来多久先杀自己人,还是多年前从暗处始蔓延 如果上次出现,他还是孩子里,就能造成那种后果。 现在呢,成年的顾先生,他更喜欢玩什么 郁初北让自己相信夏侯执屹,或者说,她已经将他送到了万劫不复。 沉寂的压抑里突然有声音通过媒介在偌大的会议室里响起,语气沉稳有力“检查大家上上的执行装置。” 郁初北看到所有人,包括视频画面中所有人和夏侯执屹,他们同时检查了自己上的饰品。 郁初北才发现他们都带了东西,有的是手表、有的是串珠、有的是脖子上的装饰,有的事纽扣,有的皮带。 每个人都响应了这条命令。 “好,五秒钟后,执行第一条命令,一、二五” 郁初北发现所有人都按下了什么。 夏侯执屹的声音再次响起“抢到标注的人,负责将大少爷送到安全的地方。” 口令依次传达。 直到福宝都被这些模棱两可的话送走。 郁初北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顾君之会用孩子要挟什么,没用的就会被牺牲掉,至少郁初北知道福宝决定能威胁到顾董这个人格,老大、老二如果没有人认领,下场是不是被处理掉 郁初北手指险些扣下她整个指甲盖。 她竭尽全力去观察这些人,甚至观察夏侯执屹,她想知道谁带走了老大谁会接走老二,老三会被谁保护起来。 可是他们每个人表没有一丝波动,也没有人交流,甚至不会有人多看一眼他们手里拿的各种各样的装置。 郁初北才发现她什么都捕捉不到,甚至连距离自己最近的人的呼吸都感觉不到变化。 他们单线联系,他们彼此防备,或者说防止被严刑拷打后的泄密。 会议看似只有上万人参加,可夏侯执屹不是单通知了这些人,是不是所有,所有有机会能按下这个按钮的人都有可能分别带走三个孩子 夏侯执屹的目光扫向顾夫人,他的第四个命令该是带走她,可她有顾董的传话说明她能有用 可万一顾先生什么都不问,直接动手杀人 夏侯执屹的思绪转了几圈,没有继续这个命令,会议转入施行阶段爆裂的动乱 夏侯执屹没有守,也没有道德底线,生死只是一个名词,手握住的也不是温度,只有动乱才能让顾先生如鱼得水,那么陷入战争就是他为他的王铺就的游乐场。 世界就是一盘棋,他愿意把棋子放在哪里就放在哪里,玩不转的,不过是没有执棋的能力,而不是不想。 对他们来讲弱强食,对他们来说适者生存乞求怜悯和公都不被许。 郁初北几乎在夏侯执屹的布置中,瑟瑟发抖自己父母那点小事,吴姨总觉得她家少爷高高在上,夏侯执屹骨子里看不起任何人,甚至他自己 郁初北觉得他们是三观构造是奴隶制或者王者制,并且坚定如一的执行这条路线,就像文明者藐视秩序混乱的制度,就像当下的生活制度藐视前一个被淘汰的生活制度。 夏侯执屹他们坚信他们是最优越的生存制度,他们看不起当下的的基本观,他们才是高高在上,他们才是能为之颠覆一切的信仰,他们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如今这个主宰,想让蝼蚁来娱乐他们的王者,那么所有有幸参与其中的人,都该感恩,都该配合演出,哪怕生灵涂炭 郁初北垂着头,扣的手指鲜血淋淋,她像汹涌翻滚的大海一片微不足道的叶子,顷刻间就被分解吞噬。 她甚至直到此刻才看懂他们每个人的骄傲,看懂他们追随的是怎样的势力,看懂这个些人一开始对她的不理解,看懂了他们为什么不在乎生死也在追随他。 郁初北第一次觉得她渺小的其实什么都决定不了,他像封建制度下兵强马壮的王者,手下人才济济,国运昌兴无畏。她只是生活在其中一个个体,却企图伸出腿绊倒一匹战马般可笑。 会议结束的很快。 整个过程甚至都没有多余的人发言,也没有人说要把他关进那所医院,甚至没有人提议杀死他。 他们用两个小时,商量怎么在给他铺一条血流成河的康庄大道,哪里的骨头不够多、哪里的血渐的不够高,喷的不够唯美,都要反复计算还唯恐顾先生能会不满意,不够好,场面不够宏大。 郁初北一动不动的坐着,甚至决定不了什么时候需要她出场,或者她也会淹没在这次的动里。 夏侯执屹向她走过去“夫人” 郁初北抬头,这两个字甚至都不该属于她一样,他以前总觉得他们给顾彻、福宝选的人和事多余,现在则觉得他们只是在做分内的事。 反而因为顾念她的绪,还精简收敛不少。 郁初北脑海在处在一片混沌里。 夏侯执屹走近,看到了她鲜血淋淋的手指,好像刚才开了一个血腥会议的不是他,神色依旧像往常一般恭敬,吩咐皮秘书去找个医生来为夫人包扎一下。 郁初北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夏侯执屹便没有再靠近,顾先生的心头,他对她也一样小心谨慎,碰不得说不得的存在,好在这么多年她都那么安静,即便是今天的还一样,她也没有因为痉挛、害怕,昏过去。 673三更 夏侯执屹还是绅士风度的温和安抚道:“……顾夫人不用担心,会过去的。” 郁初北下意识的去掰另一个指甲!狠狠的直接下手,似乎只有那样才能宣泄她心里的不安害怕。 怪不得他们不觉得顾君之喜欢下重手有什么不对,怪不得他们只是为他善后却从来不指责,她的确当的起可笑两个字! 相比于他们现在要做的,那些事渺小的不值一提! 夏侯执屹看着她用力的双手,手掌上都是血,目光回到她尽力维持平静的神色。 夏侯执屹移开目光,夫人的接受过程已经温和多了:“夫人照顾好自己。” 医生来的很快,看到夫人的伤势,急忙打开医药箱。 郁初北不想让这里任何一个人碰她,最后却妥协的递出了手。 夏侯执屹松口气,不知道多少天可以长出来,让先生看见了要多心疼:“顾先生……受到过很多伤害……” 郁初北瞬间瞪过去:所以他可怜!! 夏侯执屹目光平静,为什么就是他呢:“夫人对顾先生有点耐心,顾先生需要被照顾……” 郁初北的忍不住语气加重:“像你们这样——照顾他!”可真是感天动地! 夏侯执屹看向顾先生,没觉得不对,只是他们做的不够好,到底让顾先生受委屈了:“为什么不。”如果可以给与全部,他愿意献上灵魂! 郁初北看着他,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 郁初北回到复式这边时,空荡荡的客厅里已经没了人声,谁也没有从楼梯上冲下来让她抱一抱。 除了负责做饭的阿姨,吴姨、包兰蕙、孩子们就像没有在这里生活过,已经离开了。 她离开时还温馨大家,如今就剩她自己了…… 她还真是不得安生,刚觉得日子好过了一点,前面就有更大的‘惊喜’等着自己!当初她到底是哪只眼睛瞎了,看上了顾君之! 郁初北走到鱼缸前,看眼里自由自在的鱼,成百上千条成群列队的游过。 郁初北心情不佳的降下滑道,烦躁拿出鱼食,发出素素的声响,刚想倒点鱼食进去,又将食物扔回去,将滑道升上去:“还吃什么吃……” 如果再给她一个重来一次机会,她绝对不来什么海城!绝对不被顾君之那张脸骗了! 这么说来顾振书还活着简直没有天理! 他要是五岁时平平安安的度过了多好,哪怕未来的他们没有机会认识。 郁初北懒得再看这群鱼,上楼,将自己扔在床上,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准备睡觉,爱怎么样怎么样! …… “姐,你公司没事吗,天天过来。”一大清早,郁初四穿戴整齐从卧室出来,赶紧吃饭,他今天要出工。 郁初北懒洋洋的,保养得宜的肌肤在晨光中仿佛发着光,穿着宽松的休闲装,头发随意扎起来,不同于平时小西装精英感,整个人胡乱作弄,让她看起来小了好久岁:“想你们了不行吗?” “不太行,我姐夫呢?”最近高总那边好像出事了,不过也是,现在股市动荡,国际局势也不稳定,安保有很多国际项目,忙一些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向北地区不太稳定,停战几年互惠合约说撕破脸就撕破脸,他最近那边的生意多也理解。 郁初北回答的兴致不高:“忙着呢吧。” 郁初四看二姐一眼,她手腕上空空如也,手指不知道怎么了,包扎的严严实实,他很怀疑是不是两人打架了,但——又不太像。 梅芳云又端了一盘饼过来,新拍的黄瓜是现伴的凉菜,人也坐了下来:“吃,让你爸再炒个鸡蛋。” 郁初四摇头:“被弄了,我吃不了多少了。” 郁初北声音淡淡:“我吃。” 梅芳云如今自然舍得在照顾孩子们上下心力,一定炒,转头看向郁初四:“你说你一个小老板,还跟着出什么工。” “这不是请假的人多吗,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是不是交通状况不好,半路打电话不来的比比皆是。” 郁初北好似没听见,翘着受伤的手指,吃她的鸡蛋卷饼。 “那也不能你总是顶着,看你都瘦了。”郁妈妈满眼心疼。 郁初北呵呵哒:“他才忙了几天,哪里瘦了,明明吃的多,壮了。” 梅芳云让她吃饭:“吃着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二女婿不在,空间都大了。 …… “二姐,高总出国了你知道吗?”郁初四刚回来把外套脱在玄关,装作不经意的一问,人还有模有样的进洗手间洗脸,好似问的真的不走心。 但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听皮秘书划给了高总上百亿!能建几个基地了。 郁妈妈赶紧过去把满是灰尘的衣服扔进洗衣机:“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乱扔,就是不听,你看你这衣服多脏。” 郁初北靠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接的很顺口:“去外面医学交流吗,他们医院好像有很多这种项目。” 郁初四一时语塞,想起他二姐不了解高总,立即改了口:“或许吧。”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因为肖队也在动,国内的易朗月也在动。 郁初北当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什么比战乱更令他们顾先生高兴的。 郁初四:转移资产?天顾有其他动作了?安保要再次扩充,外面他们战略资源购入从来都是大项。 不过二姐不了解这些也极有可能,不过学医,跟高总的本质差的有点大吧? 郁初北:“你跟高医生还有联系?” 郁初四拧开水龙头:“联系不多。” “哦。” …… 674四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74四更“二姐,你不走了……姐!你的手怎么了!” 郁初北不干了:“郁初三!你现在才看到!” 郁初三闻言有种想转身就跑的冲动,没太注意吗,何况包扎的也不是很明显。 郁初北看她那小胆子,冷哼一声,‘宽容’的原谅了她:“不小心砸了一下,已经快好了,回头你等我伤口全好了再发现,不显得你更有心吗。” 郁初三赶紧坐过去晃二姐的手臂:“人家知错了吗,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计较了,要不然显得你多小气。”说完眨着水灵灵的一双眼看二姐。 郁初北伸出手捏捏她的脸,老三越来越像她这个年龄的孩子里,还有那么一点富贵教养的无忧无虑,虽然是‘假象’吧,但也看了让为她的青春付出的人高兴,比不她这位当姐姐,和初四那位当弟弟的。 骄傲。 与有荣焉。 “姐还没回答呢,一直在妈这住着?二姐夫嫌弃你了?”郁初三是真好奇,她星期五回来的,今天都星期日了,她二姐竟然还在! 郁初北:“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是吗!” “事实啊。”二姐夫多粘人,这都三天了没看到二姐夫有动静。 郁初北甩甩自己的手:“这不是受伤了吗,回来让妈照顾几天,你姐夫最近有点忙。” 郁初三想起最近偶然听到的一耳朵,好像局面确实不太好,姐夫忙也有可能。 郁初北看着她自我说服的小脸,问:“谈恋爱了吗?” 郁初三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姐——” “你都多大了,再正常不过,差不多就谈一个。”看看现在初四谈完后的成长速度,反而初三倒是越来越像一个孩子,无疾而终的恋情,最好的人生绊脚石,趁着年轻感情体会一场。 郁初三没有想自己,到是想到件事,压低声音问:“二姐,小四上次的事,您知道是谁了吗?”她还急着呢,现在也不是没有人追小四,可小四好像都没有那个意思,不知道是还记得对方吧? 郁初三想到这一点,有那么一点点心气不顺,初四性格多好啊,虽然以前是有点傻乎乎的,但也算是……一个好孩子吧。 郁初北好像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为忘了!” “二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说忘就忘了。” 郁初北:“我这不是看他也没有什么事就没有放在心上嘛,怎么?他最近有什么不对劲吗?” 郁初三想了想,斟酌一二道:“也不算是不对劲,就是对女孩子挺疏远的。” 郁初北点点头,初四目前来说还是有些太单纯,年纪又不大:“过几年就好了。”只能说周围没有能超越孟总的性格吸引到他。 郁初三见二姐不痛不痒的语气,立即不满意的晃悠她:“你都不着急!” “哎呀疼疼疼!” “你伤口都要好了,哪里疼。” 两人说完忍不住先笑了。 …… 天气最近热了起来,郁初北更不愿意出门了,连楼下都懒得走。 梅芳云和郁爸爸也不管她,就当家里供了一个活祖宗,爱怎么就怎么样,管吃管住还得好好伺候着。 郁初北从厨房端了一碗水果冰出来,门就打开了。 郁初四进来,热的脸色发红,有气无力,随口一问:“姐,你添保镖了。”先端起茶几上的凉白开连灌了半瓶,才压制住快烧到嗓子的燥热。 郁初北今天兴致不高,她指甲已经长出来一截,易朗月昨晚发信息给她——顾先生离开了。 一心不问窗外事的顾君之是不会离开老宅的,可他离开了却没有来找自己,说明他这次出现的不是任何一个人格…… 郁初北默不作声的吃着手里的凉沙拉。 “姐,姐!二姐——” “嗯?”郁初北抬头。 郁初四看自己老姐像没有睡醒的样子,懒得多问:“你吃吧,我去洗澡,热死了,不知道检修什么呢,今天地铁、电轨全部停运。” 郁初北听进去了也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郁初四洗澡出来,见她二姐还维持着他进去的姿势在吃水果,郁初四擦着头发,换了黑色的小背心,宽松的沙滩裤:“姐,姐……” “嗯?” 郁初四察觉到不对,走了过来,与她面对面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二姐,你没事吧?” 郁初北:“没事。” 郁初四也不是曾经的孩子了:“你现在看起来脸色有点不好,是二姐夫……有什么事吗?”比如二姐夫外面有人了,要跟二姐结束婚姻关系了?还是二姐被赶出来了? 郁初北瞥他一眼:“我这是脸色不好吗!我这是生气!”都快七窍生烟了! 现在出现的顾君之是谁?所有负面情绪的集合体?难道前几个还不够有病的,还有这么‘纯粹’有病的顾君之!可只是一次意外,吃一辈子啊。 吐糟有什么用,弄不好也想弄死她!真是烦死了! 郁初北戳着果盘里的沙拉,戳的汤汤水水一片! “姐……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郁初北还真有事:“门外增了几位保镖?” 郁初四:“三倍!”郁初四突然跃起:“姐!他限制你行动!”郁初四仿佛瞬间找到了切入点!顿时脸色难看!太过分了! 675归宿(一更) “想什么呢,坐下。”三倍!?郁初北有点失落,经历的这种事多了,也知道这点人如果针对顾君之一点用都没有。 所以这么点数量,说明顾君之根本没想起她是谁。 郁初四看着二姐的样子:“二姐……” “没事,冰箱里还有一盘沙拉,拿去吃了吧。” 郁初四还是不放心:“姐你有事一定要说出来。”现在局势这么乱,姐却成天在家里。 郁初北反应平平:“会的,闷着又不能生出芽来。” …… 郁初北最近几天没出卧室门。 郁初四从那天在客厅见过二姐后,就没有开工。 通讯设备受外界风暴粒子影响处于检修期,不知道要检修到什么时候,现在还没有恢复的通知。 没过几天,郁初三从学校回来了,学校停课,各地频繁有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电视机的信号也不太稳定,收音机被拿了出来,偶然收到的消息,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国际局势更乱了,违背国际公约的规定层出不穷,弱势群体、非战斗区,国际救助组织,也没有受到该有的优待。 梅芳云最近已经不下楼活动了,物价一天一个样子,周围也变的不太平。 郁初北不出门但不妨碍收到易朗月的时事汇报,易朗月不善战,但不妨碍他盲目崇拜,军备力量悬殊下的瘫痪式作战,针对性的太空摧毁和对杀戮谴责一概不回应的生化性攻击。 郁初北关机了,睡觉,等死。 …… 青绿色的大草原,此时已经完全被黑暗摧毁,万物凋零,骸骨遍野,往日倒掉在枯木上的少年,此刻完全成了骨骼,在破败的寂静里,与周围的黑暗和死寂一起破败。 从尸山血海中苏醒的顾君之,是从地狱深处绽放出的救赎之花,他要让万物归还于黑暗,他要让物种在养料上绽放最艳丽的花。 所有人都该经历苦难,所有人都该经历绝望,所有目光都该看过血腥,所有灵魂都要献过魔鬼,否则怎么能看到光明! 被黑暗餐食的顾君之完全是黑暗组成的身体,他与黑暗中慈悲的怜悯失望,温柔的抚平所有伤害,他是一切的救赎,是进步的缔造者。 是在绝望中生长出的希望。 笑容诡异的黑色影子,雾蒙蒙的占据了整个身体,不远处金色的巨型柱子黯然无光,他飘忽的个体挣脱了人形的舒服,能化成雾海能凝聚成石。 他眉目温柔的抚触着头上的绿色小东西,眼里的残忍暴虐都是和煦的微风:“看到了吗,这是我的善良。” 可他杀了外面所有想活的人,他分解着他们的希望,还不允许他们干净利落的死去!这里构建的冤魂世界不足外面他踏过的万分之一,这还紧紧是他一个月的所作所为! 白衣少年读不出那个能轻易秒杀他们的灵体所想,按说伴生体,他能感知他的想法,可他站在这里一个月了,丝毫没有感受过他的波动。 因为能听到他头上那株生物瑟瑟发抖的声音。 迤嬴静静的站在黑暗中,他遥望着与所有人不同的方向,也沉迷在这片散发着安详的静谧里。 没有痛苦,不见忧虑,没有纷争,不见伤怀,多么宁静。 都说君之这样做不对,那把痛苦的人和说着‘不对’的人都杀死,不就只剩下安宁了吗?所以为什么要口诛笔伐! 黑衣少年站在白衣少年旁边不说话,没有起伏的意识海,能打成默契的意识海,其实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不过是换了一种颜色,看起来不那么附和审美。 但这里存在的人格和意识,应该都喜欢这里的宁静,都喜欢这种散发着腐烂气息的能孕育出超凡生命的湿热气。 黑衣少年也不讨厌,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牺牲不是他的女儿,不是初北,这里简直是安稳的太天堂。 角落里,平凡到带着自己宅院被无情移到山脚下的人格,早已经瘫软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些人——不!他们根本不是人!他被他们拉着参与了一次杀戮,如今肠子里的食物都已经吐干净! 他虚弱的不想看到他们中任何一个,偏偏……他被困在这里,找不到任何出去的路—— 黑衣少年突然看向他。 平凡的人下意识的往篱笆墙后面躲,灵魂体在他的目光下像被定入了无数钉子,瑟瑟发抖。 黑衣少年开口:“杀了他吧。” 白衣少年看过去。 青紫色的婴儿也看过去。 温柔的好像承载着世间所有美好的黑色雾霭也悲天怜人的看过去! 主意识没有动,他沉浸在安宁中,放肆的呼吸。 头上的绿芽芽歪歪头:“那就让他安息吧。” ——不! 怎么能不,他这样,和曾经的他们有什么不同。 这件事结束,他就会成为第四个他们,超越出所有人的思想,孤独的看不到他们如何拯救痛苦,却总觉得他们做错了!面对愚昧,他们无能为力,唯一能为苍生做的,就是毁灭他们! 所以人格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温柔的笑,仿佛他们用自己伟大的胸襟包容着所有的不被理解! 所以——现在,去死了吧!省的落得他们如今的下场! 小小的绿芽芽娇娇怯怯的开口了:“太不应该了,怎么能如此平凡的死去,来,把他放出去,拉着外面愚昧的蠢货跟你共赴安乐。”然后在无聊的恐惧与害怕、罪孽中,自我分解的死去。哪里还用他们动手。 小绿芽芽笑的花枝乱颤,似乎为他找到该有的归宿,开心的不行。 …… 677小苗(二更) 世界一半领土的陷入了狂欢。 有人谴责这是文明的倒退。 有人觉得这是原始的回归。 有人觉得这是再次蜕变该承受的伤痛。 战火四起中,慢慢的也没人追究什么废话了,就是在为各自的生存方式要弄死对方的杀戮着。 顾君之非常喜欢现在的生存环境,凭个人能力争取活着的方式,失败就死去,而不是等待救助。 救助有什么用,看那些曾经救了他的人,救出了个什么东西,所以不要卑怜的伸出双手! 嘘!不要救助! 顾君之喜欢外面的声音,自由的灵魂,外面的世界向他敞开的越来越广大,属于他的话语权越来越多,当周围的匍匐声越来越多时,他突然不想再次沉睡了。 如果所有的人格都死去,只剩下他一个,他不是就不用再交出身体的使用权。 最重要是,这些人格要来有什么用,黑色的雾气凝结成所有他见过的人们的样子,有些是有意识的幻化,有些是无意识的幻化,初北的形象也在幻化中一闪而逝。 他没太注意,温柔的抚摸着头顶上的小绿苗:“你说是不是……”只有意识海是我们的,我们才能真正的只有。 小绿苗什么都不想说,但它迫于压力,温顺的被他摸着。 甚至有时候还要被他占据小身体,做他的代言人!说一些它根本没有开口过的话。 它明明不是那样的植物,它善良、阳光、该是一棵能散发温暖的大树,可为什么它还没有长大…… 如今仿佛炼狱一般的意识海中。 雾气蒙蒙的他为了显得亲民,幻化成了本体的样子,头上的小树苗化成一枚绿色的碧玺,挽起他垂到腰际的长发。 他从黑沉沉的黑暗中走来,一身黑色的衣袍,风华绝代的姿色,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最纯粹的自己。 他没有玄色白色的、自己的伴生体,那个傀儡,他尚且不放在眼里。 他也不看向黑色,不过是一枚工具,他的目光落不再不主宰的人格身体,都是一个零零散散的东西,哪里有他和那个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他一眼的人来的高贵。 他已经拥有了外面的世界,他也要拥有里面,所以牢牢抓着这具身体不放的那个人想要什么呢,要到手了,带着‘梦想’烟消云散,是不是会很美。 留下这个躯壳给他,他乐意接收。 黑色如雾的少年一步步的走过去,站在了沉静在这片‘美色’中的舒展了身体的少年身边。 不等他开口,那位总是瑟瑟、不善于交谈,甚至还会被耳边声音影响的少年,率先开口了:“收起你的想法,这里不属于你。”声音平静,没有波澜。 黑色如雾的少年立即收起了自己纯净无害的容色,他嘴角下拉的比青色皮肤的婴儿还大,狰狞的笑容散发着世界上最温暖的笑意,想是在丑陋中虔诚向往美丽的教徒;又像是黑暗中根深蒂固的善良,让人看的诡异又心悸。 黑色如雾的少年笑着,好心告诫他,声音青涩,五六岁的年纪,还有些天真的活泼好动:“你是不是记错了,这里是我家啊,我分给你住的,你想起来了吗?……想不起来,我帮你想啊……” 黑色如雾的少年面色更天真两分:“当初没有人要你……你是要被除掉的,而我不是,我是万众期待的,我见你可怜,见你哭的足够伤心,见你用针扎取悦了我,于是我让你住了进来……你想起来了吗?” 他歪着头,几乎把头歪下来,但语气十分诚恳。想看一位不懂事的孩子,丝毫不计较他的冒犯。 站立的少年平静无波的转头看向他,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唇红齿白,少年姿色,意气风发,孤高冷绝。 黑色如雾的少年眨眨眼睛,声音清脆:“想起来了吗?那年他们踩过的骨伤,他们扎入眼睛里的……都是我承受的,你没有……”他想说起了很了不起的事情,开开心心的迎着,丝毫不介意被人对他的伤害。 因为他喜欢,并且十倍百倍的换回去了,你看被他仍在水里的瘸子,还有那位正在‘千军万马’的小房间里不断喊着要去死的秘书,多动听。 不说话的少年移开了目光,平静的凝视着远方。 黑色如雾的少年悄悄伸出手,好心的碰到他的衣袖,将他的身体再次转过来,笑:“你看这里多美,不如,我再好心的完成你一个愿望,你再走啊。” 站立的少年突然看向他头上的碧绿的玉簪。 簪子轻轻颤抖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缓缓回到一颗小苗苗的状态,它像被脱了衣服的少女,完全不明白发生什么的,瑟瑟发抖的被人注视。 黑色如雾少年的长发应声落下,垂到了腰际、垂到了脚踝,最后垂落在地上,他似乎生气了,生气的去抓头上的小东西! 小苗苗忍着恐惧彭的一声从他头上消失,在他脚背上瑟瑟发抖的冒出来。 站立的少年似乎从它身上回忆到什么,周围一米之地,突然生机盎然,生命纷纷绽放,但又在他的安抚下,回到了黑暗的死寂。 678一更 黑雾少年面色骤冷,他从一位少年快速成长成以为成年人,面色冷硬,分毫不让的与他对视!像拱起腰背的猎食者,随时准备致命一击! 站立着的少年无视了他的目光,眉目不动。 黑雾中的顾君之也不动。 静谧的空气在两人间蔓延,不远处原本是一家小院的地方,如今早已堆满了骸骨了,也没了那位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少年,颓败的沙尘和蛛网在那片领土上交织,仿佛荒废多年。 …… 谁还没有弱点,黑雾中的少年面容桀骜的俯瞰着这片精神领土,外面的身体碾碎手里的骨骼,全当给自己补钙。 他在现实与意识海中无差异的切换,有的时候也分不清什么是虚妄什么是现实,不过那本也不重要,都是他‘深爱’并且会让两片领地都合一的领土! 所以,一整片领土上怎么可以有两个主宰,何况还是一位懦夫。 今天,黑雾中的少年将外面的万人坑填满后,又懒洋洋的回到意识海,精神上的无限满意,让他像喝饱血的水蛭,胖嘟嘟的可人,他飘到那位现在都没有动过的少年身边,幻化成本体的样子。 小绿苗在他头顶上照耀的飘着,让他偏阴冷的形象有些滑稽,但没有人敢笑。 黑雾中的少年继续游说这位懦夫,这些天他没事就会跟他聊聊他的无能,他的退缩,他早该去死的事实。 虽然他没有像小时候一样吓的缩卷在那棵死了的枯树洞里瑟瑟发抖,不过没关系,只能说明现在哪里都像枯树洞,他不用躲了! 所以弱者,怎么应该存在呢:“想好了吗?报恩的时候到了。”黑雾中的少年又幻化成雾体,在他身边轻轻环绕:“想想,你的眼珠……是不是我帮你安的新的,我当时扣的谁的?”肆无忌惮的笑声响起又落下。 小绿苗在一片黑雾中鲜嫩的刺眼。 黑雾少i年又回到少年的状态,秉承着罪的源头是善良的真谛,他极致的善良就是他的容貌,可以让死者生前见到世界上最纯净的一张脸,他是不是很善良。 黑雾少年的声音颇为惋惜:“太久远都不记得了,但我对你这个垃圾,一向仁慈,给了你很多……算了,陈年旧事就不提了,就说新鲜的吧。” 他的声音隐隐亢奋:“你不是想杀身边的那些人吗,高成充死了,是叫高成充吧。”他笑容温柔,笑的十分嘲讽:“真是衷心,死的那一刻都觉得是在奉献忠诚,是不是很愚昧,就凭他们也配在我的脚下生存,渺小、无能、他们竟然还企图改变你!哈哈!就那点脑子,在我面前用,我都替他们丢人!下一个死谁,心甘情愿的血到底甜一些。” 站立着的少年一动不动。 黑雾少年歪着头看向他,头顶上的小绿芽也歪着头看向他,黑雾少年似乎很不满他的无动于衷。 他都说了这么多了!是不是该给个反映,就凭他如此辛苦的复制外面的景色给他们看,他们这些人格不该对自己感恩戴德吗!要不然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欣赏到这样的美景。 黑雾少年突然上前一步,轻声在站立的着少年耳边开口:“要不……我先动那个女人……” 站立着的少年依旧没动。 黑雾少年笑了:“让我想想你为什么放我出来?觉得她不好玩了?想让我帮你除掉她?”他根本不管是说的对不对,也不屑于探查眼前的人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有所谓的爱情。 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一样就行,能威胁到他也好,不能也无所谓,反正都是要死! 黑雾少年笑的越发纯美:“你说她愿意为我付出什么,灵魂、信仰、身体,这些东西我得到太多了,咱们不如换一样,她奉献给我无尽的痛苦怎么样!” 黑雾少年说完,停下,歪着头看向站立的少年。见他久久没动,挑挑眉?不感兴趣? 无所谓,他感兴趣,他自己去玩,不带他们了。 黑雾少年转身。 站立着的少年突然懂了,漫天的金光化成一道剑裹挟着赤红的杀意向黑雾袭去。 浓郁的黑色瞬间告诉旋转,像活过来一样,激动的正面撞上对方的攻击!他喜欢怨恨、暴怒、杀意、痛苦,对面裹挟在金光中的杀意更是让他热血沸腾。 出于对绝对杀念的尊重的兴奋!他决定正面迎击!送他一个重创! 深渊般高速运转的黑色狂卷着周围飞沙走石,撞上正对面仿佛扭曲了空间的金光! 两箱对撞! 意识海开始剧烈震颤! 造成这场波动的两个人,站在颤栗的中心点微丝不动。 外面的本体原本安安静静的站着,突然间蹊跷开始淌血。 狼狈的叶医生急忙将突然倒下的人送上担架。 易朗月脸色发白的围着顾先生的情况跑前跑后。 顾先生突然倒下的一刻,所有的人都慌了,如今的战局只有顾先生控制的住吗,就是自己死了,也不能接受顾先生出事,他们说好要共建一个明天!他们的支柱怎么能扔下他们先走! 古医生站在简易的军用医疗帐篷中大发雷霆:“你们都是死的!怎么照顾顾先生的!高成充死前就是让你们扔着顾先生不管的!” 帐篷中,除了为顾先生检查身体的医生,所有赶过来的人都一动不动。 叶杰泽的结论出来的很快,他穿着白大褂,摘了听诊器,快速汇报:“郁气攻心,内附不稳!”不是中毒也不是外部袭击。 夏侯执屹机会立即想到过世的高成充,拳头紧紧的握住,顾先生平时看着看不起他们的样子,心里到底记挂他们这些生死兄弟。 高成充死的那一天,顾先生什么表情都没有,却是都积压在心里…… 夏侯执屹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易朗月比他更快,高成充是为他死了!眼泪不争气的先落了下来!这片战乱丛生的领土曾经埋葬了他最爱的人。 他想着……如果能……所以走了神,就想着与她死在一起也…… 高成充如果不是为了救他!如果他当时……他没用……都是他拖累了兄弟,也连累了顾先生…… 灰蒙蒙的意识海中…… 震荡还在继续。 浓郁到散发着紫色的黑气与金色凝固的耀目相对。 中间一颗绿色的小芽在暴力的中心瑟瑟发抖。 脚下虚幻的土地在一点点崩裂!不远处撑着这片空间的两道巨大石柱在剥落表面的尘灰! 不远处,黑衣少年、白衣少年,目视着这里,都没有说话! 主意识放出他仰仗的是什么? 站立着的少年站在金色的石台上看着踩在绿树上的人,他不可能消亡他,但可以消亡一部分,然后融合他,这样初北就会更可怜他,拥有痛苦和不可控的杀伤力,初北怎么可能还愿意离开他。 一根绳子绝对会换成两根的!所以这么好的事情,自己能不吃了曾经分出的自己!就是不能吃太多,吃多了,初北就不真的不喜欢他了。 所以要让这个讨厌人的、长的这么大的黑气小一点,才能吞!当然要放出他,让他狂,让他欲念满足,让他没了方向,让他自己都不想再轮回!就像他对那个无关紧要的人格做的那样! 两个人对峙着。 动荡慢慢的停了下来,尘埃也不在卷动。 黑雾突然对着可以称为另一个自己的他笑了:“郁初北……不如我们找她去玩玩……” 站立着的少年也笑了:“好啊。”他们一体,他做这么重要的决定,她当然要参与,这不是她想要的吗?想要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得到!当然要付出代价! 黑衣少年脸色难看!紧握着的双拳恨不得把两个人都弄死!但在这场对峙里,除了他们两个,他和身边的人都不能参与其中!更不要提从如今黑雾掌管着的出口出去! 679二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79二更…… 郁初北一大早醒来发现父母不在了,她穿着睡衣饶了一圈,觉得冷又赶紧回房间套了一件外套。 夏天已经过去,冬天好像都不远了。 郁初北穿的暖和了一些后,又在屋子里招人,不解的看看厨房,又看看阳台:“爸!爸!妈!初四!初四——”郁初北推开郁初四房间的门,里面的被褥整整齐齐,没有人。 郁初北站在郁初四房间门口,心里顿时有些不安,因为外面不安定,他们已经不出门了!怎么—— 郁初北突然向外冲去,快速打开门—— 顾君之一身黑色西装,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外,欣长如玉的身影,浓墨的眉毛,长到能托起阳光的睫毛,他像刚刚淬炼而出的仙剑,又像浴火而出的凤凰,新鲜又干净、纯美又震撼! 郁初北见多了这张脸,但竟然在如今紧张不安的情况下,也不禁看呆了片刻,随即回神,着急的开口:“君之,我爸——” 前一刻还美丽如画的顾君之,突然伸出手,掐住郁初北的双颊,毫不手软的将她向房间中甩去! 郁初北只觉得一阵眩晕,顷刻间摔在客厅的地板上!头撞到了茶几腿柱上疼的冒出了生理性眼泪。 顾君之慢慢的向里面走去,漫不经心的接过易朗月递来的手帕,他依旧是画面的中间,是这里最出彩的眼色。 门咔嚓一声重新关上。 易朗月垂着头站在顾先生很远很远的地方,像是一条丧家犬不敢靠近高贵的再给他一次机会的主任,神态更加恭敬,态度越加谦卑的守护者他的信仰! 顾君之神色淡淡的擦着碰过她的手指,修长的双腿慢悠悠的走向躺在地上一时间起不来的人,抬起脚,用力的踩住她欲爬起来的手臂!这点微不足道的力量,甚至不能让他兴奋,只能让他不耐烦的看向脚下的人。 郁初北根本没有来得及看他的脸!一股剧痛瞬间爬上郁初北的神经,疼的她眼前发黑,又很快逼自己清醒的去看眼前的男人!他踩她!!这个疯子! 顾君之像没察觉到她的逼视,脚维持着踩她的姿势不动,居高临下的看向她!弱小!可悲!愚蠢! 就这么一个东西,却还成天张牙舞爪的觉得她自己该是个人,该是掌握主动权的一方,爱情这个东西,是不是膨胀剂,让她脸没有边界的变大了!“蝼蚁。” 郁初北盯着他,想大声问病还没好吗!没好就吃药!来这里发什么疯!郁初北却什么都骂不出来!因为眼前的人一看就不是能被她骂的任何一个顾君之! 郁初北弄死自己的心都有了!跟路夕阳分什么手!分什么手!哪点小伤害算什么伤害! 随即又想!滚蛋!都是伤害!伤害还分什么对比的! 郁初北心里天马行空的乱想,觉得自己也是够了!这种时候还有工夫想有的没的! 郁初北给自己点个蜡,眼中除了身体本能的痛苦,却没有任何波澜,她伸出另一只没被财主的手,去推他的脚!不推他的脚还能干什么!全身的重量,用这点面积压下来,疼的她恨不得锤死他!再撒娇也得让他滚的那种! 顾君之骤然用力。 郁初北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疼的顿时仰躺回去!露出这些天消瘦的脖颈!但手依旧没有松开,依旧推顾君之的脚! 顾君之对她展现出的微不足道的脆弱美没有一点想法,其实连多看一眼的感觉都没有,就像揉碎的花瓣,她这一瓣等于落地也不美的哪一种。 他在这半年见过了多种多样的能取悦他死法和能激起他奔腾感觉的死亡场景后,对这么一个小玩意……只能说,连餐后甜点都算不上,反而觉得她推在他腿上的力量碍眼!抬起脚,一脚踩在她胸口上! 郁初北尖叫一声,直接躺在了地上,只觉得胸口压着巨石,呼吸困难! 顾君之尚算满意了一些她的神色,只是到底还是小场面,没什么劲,主要还是跟另一个自己谈判用。 郁初北换过一口气的本能就能骂他:“顾君之你疯了!” 顾君之直接踩她的嘴! 这么屈辱的举动就是郁初北知道他有病,他情况不对,要让着他、原谅他,也不可能这个时候不反击!郁初北伸出手就去挠他的腿,翻身就咬! 顾君之一条腿却灵活无比,根本不等这个渺小的玩意碰到她,一脚踢过去,给她‘调整’了一个趴在地上的姿势,踩住她后背! 易朗月的紧张都快被劈两瓣了!那可是顾夫人!是顾夫人——这都不能说冷战了,绝对是老死不相往来! 易朗月急的不行,可这位不是任何一位顾先生,而且半年来的所见所谓,让他清楚的明白,顾先生不接受违逆! “顾君之放开我——顾君之——” 顾君之轻巧的声音响起:“堵住她的嘴。”从她嘴里听见他的名字简直让人倒尽胃口! 易朗月愣了一下!但也仅仅一下,这段时间训练出的本能,已经让他拿好胶带,出现在顾夫人面前。 郁初北骤然看向易朗月! 易朗月额角冒汗,悄无声息的快速与顾夫人对视,传达出不要反抗,忍一忍的哀求! 心里却比顾夫人都没有底!只觉得要完! 680一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80一更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找到回家的路! 郁初北有病这种情况下才会忍一忍!!让她怎么忍!他是在打她!在打她!放开!可除了呜呜的声音,她现在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易朗月丝毫没有手下留情,贴的结结实实! 可她不甘心!这样屈辱的姿势!剧烈的疼痛——让她郁初北疯狂的挣扎着! 顾君之觉得耳根顿时清净了,俊美无双的脸露出一抹轻挑的笑,他弹弹耳朵里的助听器,有漫不经心的取出来,吹一吹,放进去。 顾君之突然想到,他好像除了堵住她的嘴,还可以自己摘了助听器! 不过,无所谓,结果都是一样,完成了就行。 郁初北挣扎着!如果能说话能行动!她就劈了他! 顾君之刚想移开脚,但看着她像只虫子一样,疯狂的在他脚下扭动,脸色顿时冷下来,碍眼!烦躁等情绪没有任何预兆的涌向他心口! 顾君之带着爆裂的狂躁干,好不犹豫的重新的跳脚,一脚踩在她后背上!凶狠!残忍!表情冷肃!无动于衷!踩完后,突然又像孩子一样纯净无暇! 郁初北突然不动了!一动不动! 易朗月亲眼看着这一切,呼吸瞬间紧绷! 郁初北的眼睛一点点涣散,身体承受着背上突然传来的巨大痛苦,她想狠狠的瞪易朗月! 因为她想把所有的哀求都给易朗月!她知道,他们会因为迤嬴对她的放纵而怜悯她!进而解救她! 那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 但现在,她发现她没有力气,连去看易朗月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易朗月几乎瞪大眼睛看着夫人的背!顾先生早疯了!外面更是战火连天,失去了活着的希望! 郁初北喊不出来,趴在地上,连手指缩卷一下的利器都没有,她的手努力的想向前要,躲开悲伤的疼痛,但她像被盯在地上的死鱼,除了更疼,一无所有。 易朗月扶着墙,腿软的手脚发凉,这半年来,无论顾先生手法多残忍他都没有这样觉得暗无天日、没有生路过!因为——那可是顾夫人! 郁初北似乎终于控制住了手掌住的力量,艰难的向前伸出手…… 顾君之觉得她烦,他怎么回去揪另一个家伙,于是他再次抬起脚,用巨大的力道狠狠把她踢了出去! 献血瞬间从郁初北鼻孔、耳朵溢出,人一动不动! 易朗月瘫软在地上,脑海中一片空白,完了……全完了…… 郁初北睁着痛到闭不上的眼睛,意识一点点的涣散……她……竟然还没有昏过去。 疼痛从背后钻入内里,她好像亲眼看着一块巨石砸在冰面上,慢镜头里,她漂浮在空中看着碎冰一粒粒溅起化作刺骨的针,一颗颗碾进她的五脏六腑。 明明是一瞬间的事情才对。 但思维在疼痛中被慢镜头的分解,一粒粒、一颗颗的……缓慢的、清晰的,不容许她阻止的,让她感知的……那些针一点点的造穿她所有的肌理……那些本健康的各司其职运作的器官,突然间被刺穿,被凿破,渗出红色的血迹,开始只是一点点,然后慢慢变多,变多,融汇、聚集…… 郁初北觉得眼皮很重……很重……可是闭不上,嘴里的血出不去,被一点点的撑大,随时能倒流让她窒息! 顾君之神色淡淡,扔了擦拭手指的手绢,心情才好了一点,对他俩说,他只不过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哀鸿遍野的漆黑色白骨之地内,黑雾中的顾君之再次出现,他像抓住好猎物要恶意的与人分享的坏朋友,重新站在了依旧保持着一个人站立姿势的人身边。 黑衣少年想过去问他做了什么! 白衣少年拉住了他,他早已经察觉了他情绪不对,当那个人说会动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就情绪不对! 但不要冲动,应该没事,因为意识海没有波动,他未必找到了郁初北。 黑雾的人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脸上讽刺的意味毫不掩饰,声音更是随意:“你猜我找到她了吗。” 金色的沙粒悄然向黑雾中汇集。 却刹那间被浓郁的黑色摒弃在外,留下的微弱金光在浓郁的黑色面前,有些被同化成黑色,有些被分解出摧毁。 一段无声的交战结束。 站立的人不动。 黑雾少年突然笑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找到她了!”兴奋、激动,想能分出胜负的孩子! 站立着的少年闻言才看向他,平静的目光中有一丝温柔一闪而逝。 黑雾中的少年笑的更肆意了:“终于肯搭理我了。” 站立着的少年点头:“既然这样,我们一起去问问她,谁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他好久没有见她了,她一定想他了。 黑雾中的少年想想,觉得可以,谁更强大这个问题,从来只有一个。 再说了,他不在乎这个答案,只有迤嬴在乎,他只是好奇他们要怎么比,难道比一个人砍外面那个女人一刀最后谁会砍死?虽然没什么意思,但比这个也行。 黑雾中的少年没什么兴趣的决定配合他做游戏,不配合他,他不滚也挺麻烦的。 黑雾中的少年和迤嬴一起站起了意识海的出口处。 “我先出去一下。”迤嬴还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黑雾中的少年无所谓,这里目前他把持,只是还需要加一条保障,黑色的雾线缠绕向他的的后背:“请。”给你先出一招又如何,这次的话他想,他们就比看谁切的片出血率最低,还要比最后她在谁手里断气!输了的一方自动滚蛋! 迤嬴背后骤然聚齐一条黑线,意味着他能被背后的人轻易再拉回来!迤嬴冷淡一笑,并不在意,他要告诉她选择她,然后挤出了意识海。 …… 顾君之的眉目率先温柔下来,他下意识的去找初北,他的初……目光无意识的落在地上的时候,他愣来一下,快速收回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初北………”他快速撕开她嘴上的胶带。 顾君之眼睛赤红!瞬间暴怒!刚要喊人,被黑色的雾气暴力向后拉扯,拉个屁! 迤嬴疯狂的抵抗着!初北受伤了!她受伤了!易朗月是瞎子吗!叫医生!救他! 黑雾的拉扯之力越来越大,迤嬴的喉咙像被人掐住发不出一点声响,无能为力的痛苦,和看着初北倒在血液中的刺激,让他第一次厌恶血色,厌恶赤红,初北……初…… 拉扯之力几乎撕裂他的人格,他不知道的地方,意识海以为他情绪的波动在剧烈震颤! 迤嬴依旧坚持着挣扎要喊一声,不受控制的人格转换,在他几乎喷薄而出呼喊之间,让他焦躁的摸到旁边的台灯,用力砸向自己头!血瞬间拉回他一丝主动权! 但下一刻就被更大的力道彻底拉扯回去! 易朗月机会看呆了,怎么回事!发软的腿尽量要站起来!快速跑过去看向突然要自裁的顾先生!刚要喊医生! 顾君之嘴角突然扯开一抹笑:“滚!” 易朗月觉得这一声对着自己又不是对着自己,顾先生的脸诡异的扭曲着,他死死地盯着地上的人,的目光甚至都不屑于落在他身上,即便现在是只苍蝇他也会说同样的话。 易朗月不会自艾自怜这种事情,顾先生没事就好,他悄无声息了看了一眼地上仿佛已经死过去的顾夫人,心中发颤,顾夫人绝对不能出事,如果是高成充在……… 这家假设机会湮灭他的理智!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真是看不出来啊。” 冷冽到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换回他的理智。 突然有个荒谬的猜测,刚才……顾先生换人了吗……否则怎么解释……换人……对换人…… 681二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81二更因未知原因,今天搜狗突然无法搜索到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找到回家的路! 顾君之掐住易朗月的脖子,将人扔了出去。 他看都没有看手上和头上的伤口,他现在反而充满了兴味,虽然他不了解他们之间所谓的爱情是个什么东西,但刚刚……迤嬴的反应真是大啊……哈哈!大到可以轻易击碎他、蚕食掉他! 真是一个每秒的发现!简直再好不过! 所以,他要把他吃掉,让自己这具肉身还有灵魂更加完美。 顾君之蹲下身,看着地上开始痉挛的女人,突然伸出血淋淋的手拍拍她的脸,真可爱,还有这等好用处,该怎么感谢她呢,回头给她个美丽的死法,最好美丽到能让他记住她,当做纪念好了。 真是简单的让人嬴的没有成就感呢,呵,呵呵,哈哈! 黑雾重新沉寂回意识海中,意识海中又在震颤、海浪翻滚,天色无色的黑。 黑雾中的少年已经不怕这种几乎撕裂他的空间之乱,因为那个原因更可笑,更有利用价值。 黑雾中的少年此刻已经平静下来,不复刚才不明原因的焦急,毕竟刚才迤嬴一副要毁了意识海同归于尽的架势! 当然了他也不是非要迷恋有肉身的状态,死也没什么不可,只是外界还没有完全解脱,完全归于死寂,他到底有些惋惜,觉得自己还没有完成任务而已。 迤嬴眼睛赤红,完全不复这半年来的从容:“你做了什么!” 黑雾渐渐幻化出本体,长发拖曳在地上,绿色的树苗遵从它的意识,化成一条绿色的丝带,系在他的手腕上。 黑雾中的顾君之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问题,黑雾凝视的宽大衣摆在震荡的空气中滑过一条平稳的弧线:“我什么都没有做呀?” 突然又像想到什么,开口:“我觉得她太吵了,让她安静一会,谁知道那么不禁踩,还不如踩死一只老鼠有意思!” 迤嬴瞬间向他撞去! 黑雾瞬间消散,在不远处又重新凝结,金色的沙海疯狂的往黑雾中钻,不计消耗,不怕泯灭,势必要钻入黑暗的中心。 徒劳的飞蛾扑火疯狂的进行着。 黑衣少年见状,如果还猜不出外面出事了才有问题!她肯定出事了,要不然这里不会突然间有完全崩塌的迹象! 黑衣少年没有管自己有限的意识会不会崩塌,他现在迫切的想出去看一眼,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还好吗! 黑衣少年不顾白衣少年的阻拦,快速向前冲过去,哪怕他的意识体可能冲不跑两人的封锁,而且即便到了界壁他也冲不出去!但他想看她一眼!想知道能为她做什么! 黑雾中的意识体根本没有管他,一个挑梁小丑而已,多看一眼都浪费精力,他重新看向迤嬴,看着他盛怒的,竟然开始自杀式毫无章法的把这些金色的小东西往他身体里送,还真是傻的让人亢奋! 这些东西用完了,他就剩一个念想,还不是一碾就碎哈哈!哈哈!真是自寻死路! 黑雾中的少年怕迤嬴冲的不够快,提醒他:“你什么时候便的那么天真的,难道你还觉得我会像你一样奉她若上宾。”太可笑了!一个多余的外人,一个低贱的生物,一个灵魂都无法跟他媲美的垃圾,他凭什么要对她奉若上宾。 “对了,让我想想。”黑雾中的少年躲开他不知道第几次冲撞!突然更加轻松:“你在我说找到她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你不会觉得我会跟她玩过家家吧?!”黑雾中的少年自己说完,自己先笑的不行! 迤嬴眼睛已经红透,金沙若海,奔腾的浪潮在黑暗中一次又一次扑向他,不计任何后果!想到她现在还躺在冰凉的地上,忍受着痛苦,甚至没有他的命令,没有人敢上前救她,他就像重新经历了那一天!让他痛苦的想死!哪怕是弄死自己也行! “还真是令人感动!听说你每次出去都像狗一样被她牵着,你不会是想跟我比看看她更喜欢牵谁或者谁手里的狗链子多吧?你什么表情……”黑雾又重新散开!再次凝聚,他神色轻松,但抵挡起来根本没有那么轻松,他组成衣袍的一截黑,慢慢凝石成了金色! 不过迤嬴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些让他还知道他迤嬴不是魔鬼的金沙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她们也有被消耗光的一刻! 所以黑雾耗的起,他的怨念是挤压到如今的纯黑色,数量庞大。 迤嬴的金光是希望,告诉他,他还是个人。 现在比的不过是看谁吞噬了谁,谁的灵魂体裂缝最大。 无疑,现在的迤嬴不沾光,但也最决绝!因为他不想初北躺在地上!带上太亮,她还在出血!哪怕最后的代价是毁灭这里,让那些蠢货以后把希望都放在她身上,有人会继承他的财产,她也不能躺在地上着凉! 682一更 “看你这幅样子,我都要感动了……”黑雾中的少年夸张的捧着心,笑的十分猖獗,末了又加了一句:“对了感动是什么?有她现在的样子老实吗?你看她现在多……” 金色浪潮翻涌起无数利箭疯狂的向他冲去!! 黑雾中的少年不管接的多吃力,嘲讽他的话都没有停!甚至还有点搞不懂的谨慎,这么平常的事他恼怒什么,会不会是陷阱! 因为对方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傻瓜!智商完全不在线!一切简单的完全不可信! 黑色的恶意侵染了金色的沙粒。 金色蔓延上黑色的雾霭。 迤嬴还是觉得太慢!初北那么娇气的人,稍微弄疼她一点都张牙舞爪的,她太疼了怎么办!她哭了怎么办? 迤嬴急的根本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不是要努力孕养才能活着。 他不管不顾的调动所有的反射弧!强挖起能枯竭精神的力量眼睛通红的要弄死对面让他恨之入骨的自己!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要放任它滋长! 雾霭中的少年在加速分崩的意识海中抵抗着巨大的剿力还要分心应付来自前面的攻击!也火了:“你疯了!”这里塌了对谁能有好处! 迤嬴不管不顾! 雾霭中的少年搅动深沉的怨气也恨不得弄死他!好不容易挣扎到了今天!不管不顾的存活到今天!现在竟然说死就想死了!可不可笑!愚蠢的简直让人笑话! 但被调动的精神在高速运转中一点点寂灭,超出负荷的脑神经拉扯到一定极致会突然崩塌! 雾霭中渐渐扭曲的灵体看着对面同样在扭曲的身体,恨不得现在就剁了他!“为了那个一个东西!你想跟我同归于尽!!” 雾霭中的少年脸颊一点点剥落,终于维持不住悲天怜人的脸,充满了血腥和残暴!“好!我就让她走你前面!” 雾霭中的少年一手攥着要坍塌的金色柱子,一边分出一半灵体快速向界壁钻去!他要先弄死那个女人陪葬! 迤嬴见状裹挟着所有的力量瞬间铺着黑色而去。 黑衣少年在界壁松动的一刻,用金光快速模拟出暖色与暗色两种介质,一起钻了出去。 他率先看到地上的初北!大脑嗡的一声,就要抬步!意识却突然被人占据! 脸颊带着恶意的顾君之根本不管是不是多了谁!快速冲过去,抓住地上像破布一样的女人!恶狠狠的要往地上摔:“你不是不怕死吗!好啊!就让她先走在前面!” 意识再次被迤嬴掌控,快速将她放在地上!去抓地上的破碎的台灯照着自己脑子上扎! 郁初北看着这一切,觉得自己可能快死了,因为她发觉自己反应好慢。 她前一刻一动不动的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被拽离地面,眼前满头血的男人,面目狰狞恐怖好像从地底钻出来征战了无数恶鬼中最后是胜利者!要将她摔在递上! 在她还没来得及生出恐惧时候,她的身体突然又毫无征兆的落在地上,模糊的视线中,那个男人举起被摔烂的台灯,往他的脑子戳住。 但好像不能前进分毫,于是毫不犹豫的突然转向,摔裂的灯杆瞬间扎穿他的手掌,血混着她模糊的眼红了一片…… 郁初北脑子有点不够用……她现在才刚刚感受到身体被提起时的疼,钻心的疼,痛苦的她浑身本能要缩卷,却只是轻微的颤动着,就像是一条条死了的虫子在轻微的痉挛。 好痛……痛到什么地步呢?痛到她满含期望的与路夕阳相恋时知道他和杨璐璐那点事,都觉得不是事。 郁初北‘奋力’的张张嘴,想呼救,她觉得自己发出了巨大的声音,却没有任何人应…… 眼前……那个人还在不断的自残,她觉得她自己该是有点想法的,甚至应该理解他的逼不得已…… 但是不断流失的生命力,从嘴里吐出的一直蔓延到了手指尖的血迹,摒弃了她所有意识。 开始疯狂抵触眼前的所见,身体求生的本能占据上风,侵略的她意识,只剩下肉身强烈的生存欲望,和对置他于此地人的厌恶! 这种本根的厌恶像重新填充的能量,不受她控制,抛弃了所有,甚至抛弃了她自己,从生理上去反感那个……自己与自己打的十分卖力血腥的那个人…… 郁初北觉得此刻,至少在‘活着’面前,她应该是分成了两份,一份,知道顾君之现在情况很不好,他也在努力保护她; 一份则是深深的厌恶,厌恶到如果有来生绝对不相遇,厌恶到将以往所有的美好弃之若履的恨他对自己造成的生命流逝感。 于是郁初北好像懂了,这是‘活’本身的自私性,它摒弃道德、践踏美好…… 她还真是闲啊…… 黑衣少年拔出易朗月腰间的枪!毫不犹豫的直接对着头扣动扳机! 雾霭中的少年几乎同一时间夺回了身体掌控权,子弹擦着头皮呼啸过去,血几秒钟后才从头皮裂开! 这几秒内,三个人格已经又进行了几轮较量。 黑雾中的个体才发现,有第三个人格混了进来!他不禁抹掉嘴角的血迹,笑的狂妄邪魅:“好,这是都想死啊,今天爷就成全你们!” 易朗月看着‘自己与自己’扭打的忘乎所以的一个人,他几乎能遇见,最后的结果或许是同归于尽。 易朗月又看向了地上的夫人,顾先生已经移开了位置…… 683大树(二更) 易朗月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本就不该活着,时至今日已经是赚了,没有道理最后夫人去了,让所有人活在顾先生的报复里。 枪声突然再次响起!顾君之一瞬间跪在地上! 易朗月没有回头,也没有像任何一次一样冲上去为他的顾先生善后。 他毫不犹豫的挪向了顾夫人,如果是高成充、如果是夏侯执屹,他们一定会选择……顾先生吧,那是他们永远的信仰…… 易朗月眼角滚落一滴泪,从衣服里拿出他所有的手术器具,自责、悔恨交织,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者,他没有按照高总的方式活着,高成充一定后悔救了他吧…… 易朗月手指坚定的取出一根银针,扎入了夫人的血脉中…… 郁初北软绵绵的视线中‘看见’了她,紧张、害怕、无望感后看见一位手持医术的人,介乎有一种要爱上对方的错觉。 就像绝望中的一缕光,像沉船后的一块浮板,想飞机解体后发现自己拥有翅膀…… 郁初北在这种美妙的错觉里,还有功夫闲想,她比不上他们,甚至比不上跟顾君之时间最短的易朗月。 如果现在躺在地上的换成还是他们,他们一定心境平和,可她却生出了恐惧、退怯…… 不远处的一个人,制造出了百人拿着武器群殴的惨烈,他身上多处是伤。 已经对峙处不指望在意识海中分出胜负,就是要弄死这具身体的决然! 两团巨大的颜色各异的光!搅动着巨大的力量对峙着。 渺小的不起眼的黑衣少年,刚刚那一枪机会搅碎他的本体,金光温柔的将他包裹,修复着他严重的伤势。 他刚刚看到了,易朗月过去救她了……黑衣少年在两种不同力量的巨大拉扯下,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真好…… 他并不介意虚幻身体不断的被碾碎不断的被修复,如果不是这些温暖的力量他早就该消亡了,可他竟然撑到了现在…… 还开了顾君之三枪,折让他就是发狠也不可能快速冲到初北面前了…… 冷汗从他额头滑落,温柔的光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样还在与周围撕裂的力量对抗,快速修复他的意识。 可对他来说,这样强大的两股力量,能让渺小的他能做这么多事已经是主意识在帮忙了,他身体裂的太快了……他也快消散了吧…… 黑衣少年的手温柔的抚摸上虚幻的金沙。 温暖的光瞬间亲昵的包裹住他的手,仿佛在回应他的想念……黑衣少年眸光中的笑容更盛了,没有再见女儿一面虽然可惜,但弗居没出现在这里才是幸福…… 黑衣少年望着身后为数不多,虽并不耀眼,却缓缓流淌的暖意,它们那么坚强的一次一次的救他,就像她一直没有放弃他在努力一样…… 可这次事情太棘手,还伤了她,哎……黑衣少年制止了金光的修复,将它们像主意识递过去,不要排斥……合作吧,为了她…… 迤嬴只看了一眼,快速摒弃到见到对方就像吞噬的本能,裹住了黑衣少年递来的金光,当金沙与金沙相触时,迤嬴想弄死黑衣少年的心和想弄死雾霭中的自己是一样的!! 因为他几乎没有触碰过如此细腻、绵软、凝实的光,仿佛本身都是暖一样,能触碰到给予者灵魂的颤动。 迤嬴的眼几乎瞬间红了!这样的金沙除了少了他手中雷霆万钧的杀伤力,竟然胜他良多—— 黑衣少年那种不健全的人格,他凭什么……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迤嬴先把不甘暴躁摒弃在外,当务之极是弄死对面的他!否则他就会伤害他的初北!但下面那个东西!也别想活! 巨大的金色光团再次向黑色的漩涡撞去!这次没有任何保护下面那个渺小意识的想法,要将他一起碾碎! 一丝绵柔的金色力量,平和的被暴躁的金光带入了黑雾中。 狂躁的黑雾下意识的去抵挡同样狂躁的金光! 一直懒洋洋的、瑟瑟发抖、没什么存在感的小绿苗突然静了下来,它感觉到了生命本源的光芒力量。 柔和的、犹如温柔的爱抚,它轻易穿过狂躁的意识流,犹如鲤鱼入水,像小树的方向游去。 小树苗开始震动,愉悦的哼着小曲,弹奏着最动听的安神曲,吸取着源源不断的金色力量。 它在长高,在长大,在那抹温柔的阳光中,汲取着向上的力量。 它延伸出了根须,抓住了黑雾,扎根在上,瞬间凝固了根须下那一片狂躁的力量。 黑雾中的少年突然看向那棵在不断长大的绿色,暴躁像被踩了尾巴!甚至扔下迤嬴!不管不管的向那团还未成长起来的绿色攻击而去。 柔和是一种坚韧的力量,它首先要拥有绝对的制霸权。 温柔的剑光就有,薄薄的一层轻而易举的笼罩住只有半人高的小树,源源不断的金色通过它产生的媒介向绿意输送力量。 柔光没有藐视任何力量,它像每秒的音符,像阴阳刚刚生成时生命本源的力量,像心灵深处努力栽培却不见得会拥有的善意,想一手托着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手护住弱势群体的生命力量…… 树冠蔓延开来,根须越来越密,它能侵占的黑色雾霭越来越多,随着它越长越大,他能遏制住的黑色越来多。 多到光罩外攻击的力量越来越猛烈! 黑色的光团一次次剧烈的旋转,一下一下的撞击在那薄薄的近乎透明光罩上,甚至能看到每次巨大的力量作用在上时,光罩软软的凹陷下去的弹性。 可它明明那么岌岌可危,却没有崩裂,下一次依旧还是圆滚滚的可爱样子。 684求生力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84求生力黑色的漩涡失去了最后的理智,松开了缠绕在迤嬴和黑衣少年背后的暗线,调动所有力量向那团东西攻去! 迤嬴没有再看,快速冲出去,指挥那些蠢材将人送到医院!他反复确定,诊断,确认初北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后!急速折返回意识海,冲着还不能动的黑衣少年疯狂撞去! 不远处快速生长着的大树顿了一下,但随后又快速开始生长。 它顿的这一下,金光包裹住了已经不能动的黑衣少年! 迤嬴装上去就像撞上一团棉花,生生被弹了回去。 金色的光芒开始快速修复黑衣少年残破不堪的身体,愉悦的像个淘气的孩子,围着他拼命的讨好一样。 迤嬴的手掌紧紧握起,脸色顿时铁青! 黑衣少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没了共同的敌人,他们多看彼此一眼的兴致都没有! 黑色的漩涡越来越小,巨大的黑色空洞被凝实,紧紧的被树根固定住,狂躁、暴虐被生生压制,平和的就像是一团普通的黑色沃土…… 坍塌的意识海停止了暴乱,但也已经一片狼藉,掌控者这片意识海一半的触角已经坍塌,想要修复遥不可及。 这片大地,已经散去了绝对的黑色和血腥,它像是回到黑夜的状态,能看到地上枯败的骨木还有凋零的野草。 不远处一直流淌着的河流已经干枯,以往一望无际的空间,如今因为坍塌已经看到了边际,被尘土和崩裂的山体压塌出了边际线,显得空旷又不够博远。 白衣少年的身体被意识几乎泯灭的力量波及,已经少了半个身体,往日总是嘈杂,无数鬼哭狼嚎的声音,此刻只剩他一个,周围死一般的枯寂。 突然,轰隆声响起,一株巨大、茂盛的看不到顶端的树,拖着黑色的土轰然而下,就在以往枯败的树洞位置,扎下根来。 白衣少年只剩一只眼睛的头转过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这里的光线似乎亮了一些,有些黎明前的意味。 可这里太残破了,就连它长在那里,似乎也失了刚刚掉下来时候翠绿的光彩,除了还是一样的高大,变得平凡下来。 迤嬴出现在大树周围。 黑衣少年没有出现,他坐在了很远很远的山洞前,山洞已经不存在了,山体整个都塌了,周围什么颜色都没有,一片颓败。 迤嬴很想沉寂把那个碍眼的除掉,但是意识海枯竭成这个样子,他才发现他竟然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 省院的手术室外,红色的灯刺目的亮着,长长的走廊里站满了人,却没有一点声响。 顾君之、郁初北都被推了进去。 两个都是失血过多,谁也好不到哪里去,顾夫人伤及内俯,好在时间短,易朗月处理及时。 顾先生颅内出血,身体外伤严重,枪伤就有两处,几度病危。 易朗月身上的血迹还没有处理,呆呆的站在手术室门口,整个人像没有了生机,短短的一个小时,对他来说像经过了漫长了的一生。 夏侯执屹的手机在安静的长廊里不断的震动,外面还有搅破天的事等着他处理,他却没有动。 古医生撑着油尽灯枯的身体等待着,等待一个结果,不知道这样无止尽的黑暗,下次是不是还会来一次,疲惫先于年龄让他有了倦怠的对生命的厌弃感。 接替高成充的老肖站在了原本属于高成充的位置,论资历他成了最浅的一个,尚且不及叶杰泽在这里有发言权。 做到元老的位置上,不在拼能力,拼的是资历,所以曾经最令人威风丧胆的部门,因为他的上位,似乎都少了高成充在位时,那种两广大太监的压迫感! 几个人身后站着的是目前在国内德高望重之辈,半年的高速运转让人们血液中的暴虐因子还没有停下,像被强制按下了暂停键,都无神的等着一个结果…… 手术室的灯似乎亮了一天一夜那么久。 最先被推出来的竟然是伤势最终的顾君之。 站在手术室最前排的人,首次默契的没有去接他们的顾先生,都迫切的、下意识的去看跟着出来的医生!他们的顾夫人怎么样!顾夫人有没有事! 如果后者救不回来!这个出不出来意义不大…… “等一下,我去问问。” 医生出来的很快,神色有些凝重。 所有等消息的人心也猛然一紧。 此时此刻,在几人不远处顾君之躺在孤零零的床上,手臂上输着液,还在深度昏迷着。不知道是站在这里的人太着急,还是故意忘了他,就让他躺在走廊内,没有人想到要把他推进病房里。 夏侯执屹事后的解释是:顾先生也想第一时间听到关于夫人的消息。 医生不知道怎么开口。 夏侯执屹觉得顾先生这里似乎也可以拔针,他们直接考虑殉葬,让一切恶意停留在今天终结他们在外人眼里‘不得好死’的一生。 医生叹口气:“夫人的病情按说没有大碍,但……引起了其他的并发症。”简而言之,就是病人求生意志不强。 不像顾先生,旺盛的求生意志,几乎神学般的在创造一次又一次契机。 反观另一间手术室,就像所有的不顺和百分之一的感染率都要发生在那边一样,本来只需要三个小事的手术,如今已经进行了六个小时,还没有结束的迹象。 长廊陷入了新一轮的死寂。 顾君之依旧在旁边昏迷着。 易朗月不动他。 夏侯执屹也不动他。 老肖想动,但又觉得如今这种情况,他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最后还是古医生看不下去开口了,别一个还没有好,另一个也跟着不好了,再说了,谁能保证再次醒来的一定不是想置顾夫人与死地的顾先生,何必现在就判定顾先生就不用活了:“都散了去处理手里的事去,剩下的人先送顾先生去病房……” 夏侯执屹没动,冷着脸开口:“不用了,我想……顾先生更乐意等夫人……” 古医生看他一眼。 向来对他尊敬有加的易朗月这次看都没有看他。 685一更 气氛陡然间更沉默了,没有人发出一点声响。 古医生茫然了片刻,看着一滴滴落下的液体和还安安静静躺在那里的人。 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这里年轻人也有了自己拿主意的魄力。 他一直想卸下的‘重担’,真的预感到可以卸下时,只剩空荡荡的茫然……他为之奉献了一声的人和事……正在超过他预期的飞速倒退远离…… 易朗月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古医生是他最敬重的老前辈,夏侯执屹是天顾的中流砥柱,前者都曾辉煌到缺一不可。 新旧交替的最后一环不总是和谐的,总有一位在黯然退场:“夏侯总,要不要将少爷和大小姐召回来?”易朗月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环境里依旧异常清晰。 夏侯执屹闻言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不让顾先生回病房,这是违逆,他承担的压力比他想像中大:“不用。”顾先生这里还有风险…… 再说……夫人知道少爷和的大小姐会被照顾的很好。 气氛重新恢复寂静,除了液体无声的滴落着,周围又重新静止下来。 时间似乎又过去很久。 也可能没有,走廊里依旧灯火通明,这里的人还保持着刚才的只是。 但又似乎真的过了很久,因为走廊上方的计时器抹平了昨天的数字,距离手术室最近人的点滴也早已经打完,只余顾先生一个人静静的在那张床上躺着…… 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 整个走廊上的人像被同时暗下了开机键,同时看向推开的门。 …… 近乎奢华的医院顶级高级公寓式病房内。 刚刚做完手术的房医生疲惫的站在病房前,看着病床上插满仪器的人,神色不容乐观:“先观察看看……内俯的修复总是会慢一些,也容易伤及根本,等夫人醒了,还是要以静养为主……”说完看了房间内旁边的床位一眼。 专门为人私人定制的病房内,当然不会出现两个床位的情况,这是临时加的。 顾君之正躺在上面,安静的睡着,麻药过了他应该就能醒来,但他已经被连续注射第三次麻药了,在现在无人主持大局的情况下也没有人迫切的让他醒来。 房医生的暗示很明显,会引起夫人情绪波动的人,最好也不要见。 夏侯执屹去没有接房医生的话,顾先生只要醒来,一定会见顾夫人,这不是他们能阻止的,所以不必掩耳盗铃。 至于顾先生是不是要推进观察室,夏侯执屹觉得不用,自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如果还没有达到顾先生自己想要的结果,顾先生醒来后可以用死鄙视他自己了。 夏侯执屹转头,吩咐大家可以散了:“手头上的事不要怠懈,等最后的通知。”夏侯执屹揉揉眉心,比床上躺着的两个似乎还要沉重…… …… 躺在床上几天没动的顾君之,眼睑动了一下。 温暖的午后,他突然没有给任何缓冲的毫无征兆的睁开眼!像是猛然被打开了开关的机器,带着一些渗人的意味。 吓的周围发现情况的不对的人,瞬间安静下来,一动不敢多动。 床上的人怔怔的还分不清意识海和现实,脑海里都是初北的样子,她躺在地上,她被救护车带走,她苍白的脸色,她几乎再也流不出一滴血的嘴角……初北,初—— 床上人异常着急,他想起来!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目光所及的区域被恍惚了一下,似乎窗外阳光大好…… 可周围却诡异的十分安静,好像还在一片黑暗中,怎么也喊不应不断走远的人,初北要走,初…… 顾君之开始呼吸困难,身体直挺!头不受控制的晃动!突然看到了旁边安静躺着的人,和围绕在她周围的众多机器,虚幻仿佛才在她的面容里哐当一声落回现实,不安到焦躁的心骤然冷静下来。 还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 夏侯执屹摆脱诡异的感觉已经冲了过来;护工也找来了医生。 顾君之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隔壁床的人,像别人挖出来了一样,没有眼睑没有转动的直愣愣的盯着隔壁床上的人,狰狞、恐怖、吓人—— 四五位专家快速包围了他做检查。 不管检查的程序多复杂,都默契的避开了顾先生直直看向顾夫人的视线。 就算有些操作不得不站在他视线的位置,也宁愿姿势难看些、操作复杂些,也不往视线交汇的地方站,好像会被传染什么疾病! 夏侯执屹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忙碌的众人,先松了一口气。不是那位顾先生。 至少说明,身上插着管子,还要举枪杀顾夫人的惨烈场景不会出现。 但接下来的事情也会很麻烦,不是那位顾先生,预示着现在外面复杂到近乎末世的局面,他要凭一己之力支撑,夏侯执屹紧绷的神经没有一点缓解的迹象。 助听器在检查的过程中,悄悄安回顾先生耳朵里。 傻愣着不停卸下身体力道的顾君之,慢慢的听到了医疗器械运转的声音,他下意识的软下来,不顾突然扎入肌肉里的针,就要伸手去够旁边的她,脑海里不断闪过她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情形…… 夏侯执屹见状,突然上前一步,声音很轻:“顾先生放心,夫人正在恢复中……” …… 六个小时后。 顾君之的床位越过围绕在她身边的众多器械,执着的躺在了伸手就能触碰到郁初北的位置。 顾君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往日平静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泪光,都是他不好……他的错…… 夏侯执屹看到泪光的一瞬,急忙回避了目光。 “她……是不是不太好……”顾君之眼睛痴迷的粘着她,傻愣愣的害怕、恐惧,刚刚恢复到既定数值的数据又有了快速攀升的迹象。 夏侯执屹垂着头,语气坚定:“顾先生说笑,房医生说夫人比您情况要乐观。” 顾君之苦笑,看都不会看他:“我看得懂周围这些东西……” 夏侯执屹闻言,不吭声了…… 686二更 顾君之痴恋的想用力攥紧手里的人,想将心理的担忧害怕传递给她,让她知道自己还在,他已经按照她的期待,把那个最不好的自彻底关起来了,他好好吃药,精神就会慢慢好起来了,以后都不会惹她不高兴…… 她不高兴吗?可她不醒,因为他,她现在还没有醒,当时……她躺在那里,他打了她……她曾经那么无助,他…… 顾君之呼吸又有些紧,才感觉到不管自己多用力,手指也只是虚虚的托着她,竟然不能握紧,他怕,他惊慌! 首次让他觉得自己没用!是个垃圾!他连自己起身拥抱她的力量都没有!他—— 夏侯执屹见状不敢上前,但还是极力安抚:“顾先生不要担心,夫人一定会没事的,顾先生当务之急是——”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顾先生旁边代表着顾先生身体数值的数据再次一点点攀升,最后直接攀升到一个量值! 夏侯执屹哪里还顾得上说话!急忙呼叫医生! 挣扎到极致的顾君之再次昏了过去。 众多医生在有限的空间里,躲避着脚下的众多线路,进行了一场拘谨的抢救。 半个小时后,病床上的人的数据重新恢复平稳。 另一边,郁初北的数据依旧在最低值的边缘,不进不退,好像存在着,又好像没有…… …… 五天后。 顾君之看似没有任何异常的半躺在病床上,手心里非常平的依旧握着旁边的人。 正用底气不足的音量有气无力的与她对话,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絮絮叨叨的讲着他们的往事,突然会话锋一转哭着诉说没有想过会对她造成伤害,他以为他们可以谈判,他以为…… 然后就是无止尽的负面情绪。 但床上的人还像几天一样安静的躺着,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六天、七天、八天…… 顾君之急了,急的不知道怎么安抚心中的焦躁不安,不会的……他会没事的,他一定会醒来…… 夏侯执屹看着再次突然上升的数据,快速呼叫了医生! 待一切都平静下来后,夏侯执屹在一个顾先生似乎快受不了的日子,试探性的提议让三位孩子来试试。 顾君之伤心欲绝的脸骤然冷下来,就像地狱的恶魔还能再恶毒三分的极致邪念!深深的用怨恨去扎提出这个建议的人! 夏侯执屹腿瞬间发软!就要跪下来谢罪! 但向来见不得别人比自己更另初北在意的顾君之,忍着心里巨大的想弄死夏侯执屹的冲动!答应了夏侯执屹! 他要她醒来!马上就醒来,睁开眼睛看看他…… 但没有用,三位孩子围在床边顶着旁边要戳死他们的目光,叫了无数声妈妈,离开后,床上的人该是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 …… 顾君之心里突然慌了,都忘了那三个人给他带来的不安,握住她手的身体,越来越害怕。 她为什么还不醒,为什么还不醒……顾君之完全没有孩子们没用的惊喜,只剩害怕,他明明已经如此努力了,他都变好了一点,她怎么能不就在了…… 不是说她没事吗,不是说很快就能醒来吗?她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她应该醒过来的!!! 焦躁的顾君之看周围的眼光重新变的暴躁不安。 一丝黑雾缓缓在她意识海中重新形成。 被一缕金光引导到大树跟下,挣扎着深深的扎根在其中。 顾君之还在不安,以前缓解他压力的办法,不自觉的就要带出来,他想让她满意然后醒过来。 满意……满意? 顾君之突然抓住了灵感,但她不喜欢呀,他还伤了她,她如果知道了完全不要他了怎么办。 对,他说如果他再动手就不要他了,初北是因为他动手了所有不要他了吗! 顾君之越想越慌、越想越害怕,他迫不及待的抓住她的手:“初北,初北,你不能丢下我……我已经很听话了,你不想看看我吗,你说会永远照顾我的,初北,初北……我打了你你不想大打我吗……”然后又像精神不太好一样,开始盯着自己的双手,不停的重复:“我打了你……我打了你……” 是我打了你!然后突然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往自己头上砸:“我替你打他,我打死他——” 三五个保镖见状,快速冲过去按住他,强效的镇定剂一气呵成的推进去,整个过程熟练又默契。 过了很久很久,床上的人慢慢停止针扎,安静的昏了过去。 老肖皱着眉,急的团团转,这已经第六次了。 随着顾先生身体几天中缓慢的恢复,这样的伤一次比一次伤的重。 前两次一个保镖就能按住他,不听顾先生使唤的身体,也不能准备的伤害到他自己。 但现在已经能见血了,过几天难保顾先生不会用地上密密麻麻的线勒死他自己。 现在除了看管好顾先生没有别的任何方法,但总有救助不及时的时候,顾先生有时候上一刻一言一语的与夫人聊得高兴,下一刻就突然向背后的墙撞去,撞的他自己旧疾复发!根本都找不到他转换的点在哪里。 像今天这样给个缓冲的少之又少。 老肖没有办法的,再次将今天的事汇报了上去。 687三更 夏侯执屹疲惫的老了很多,不修边幅的样子,让他终于有了这个年龄的颓丧和不完美,积压的庞大事务,让他根本不能应付铺开战线太长的事实都令他觉得无力和微不足道。 顾先生这里层出不穷的事故,反而成了唯一他喘口气的正事。 夏侯执屹揉揉眉心,神态中还带着从上一件事中走不出的疲惫:“顾先生怎么样了?” 他已经退出了两个战线的投资,未来三天他会退出六地区天顾直接参与的战事,顾先生打下的局面他能吃力的维持到三个已经是强弩之末。 老肖看他一眼,这件事要退的不染腥,考验着天顾的方方面面,老肖深知他压力大:“还在睡,估计还有三个小时才会醒来。” 夏侯执屹双手放在病床上。 病床上如今安静睡着人是他们的神,虽然这个神精神不太好,但依旧把他们按在了地上摩擦,失去了顾先生,他们的存在价值微不足道,但偏偏这个人一点不在乎他自己是生是死。 夏侯执屹不自觉的看向一旁的顾夫人,眼睛里没有怨言也没有不满,顾夫人能撑到现在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何况她用心爱着的男人,如今让她躺在了床上,父母亲人因为她关系也要讨好着顾先生。 好不容易待到这个世界上的儿女,在顾先生人格突变时,也弱小的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放在谁身上,在如今的情况下,这些负面情绪也会一直盘踞在心上,更何况顾夫人现在气血虚弱,这样的想法只会放在一万倍侵蚀她的感知。 “要不要先让顾先生冷静冷静?”老肖有些不确定。 夏侯执屹语气嘲弄的开口:“怎么冷静,就这样吧,说不定哪天死者死者就把夫人吓醒了。” 老肖不想相信这话是夏侯执屹说的! 但夏侯执屹没有收回的意思,因为本就如此,可有一点也是肯定的,顾夫人再无辜,顾先生的重要性也不可取代:“多点些安神香,药物中添些安神的成分。” “医生说顾先生这种东西用的太多,都要有抗药性了!” 夏侯执屹想想也对,从小用到大,也没见把人治好:“加大药量。”总要熬到夫人醒过来,不醒过来,顾先生就会专让夫人满意不做其他事! 夏侯执屹说完直接走了。 …… 顾君之的胸口被扎伤了。 胸口上的血滴在郁初北的床单上,在他剧烈的挣扎中,也低落在她的手背上。 病床躺着一直昏迷的人,对这些外在的感触依旧无动于衷。 吵嚷着要与初北生同样病的人,被注射了大量的镇定剂,再次昏睡了过去。 七位保镖确定床上的人不动后,才缓缓的松开了手,想到刚刚惊险的夺瓷器利刃的过程,还有受伤后被送去包扎的同伴仍然心有余悸。 其中一个人看着顾先生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忍不住开口:“要不然……把顾先生的腿固定住?” 你敢? 谁敢? 病房里除了机器运转的声音,和顾君之平稳的呼吸声,再次重新回复了安静。 …… 窗外的阳光热情的洒下来,因为天顾收缩掌控权,如今大环境日渐平稳,各方疯狂的推卸责任,口水战成了主流。 在外面的纷争影响到这里的安静。 顾君之每天都殷勤的照顾着他的郁初北,有的时候甚至觉得她这样也很好,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初北。 可是初北不说话!初北不回应他!初北不能动!初北看不到今天阳光的眼色!初北不知道今天的花开的美不美!她甚至看不到她心爱的自己…… 初北该是鲜活的,是动的,是会凶他,是比自己更快乐,比自己更好的存在,所以躺在床上的该是自己,而不是那么美好的初北。 顾君之洗了毛巾,安安静静的伺候初北洗脸,勤勤恳恳的跟她说着今天病房里的变化,和自己的恢复情况。 午餐是她爱吃的肉,顾君之开心的数落着她吃不到的现实,窗外的眼光洒下来,病房里透着一股温馨的安宁。 旁边的保镖们在顾先生温声细语的声音里,也忍不住放松了警惕。 突然顾君之毫无征兆的将塑料刀叉戳他眼睛里给郁初北出气,戳好后,不顾想血淋淋的外表,开心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呢:“好看吗,好不好看,我棒不棒,我每天送你一个礼物你醒好不好……初……放开我!” 老肖带着众多人按着顾先生时,整个人都不好了,顾先生力气很大,用了众多镇定、安神成分药物的他,依旧保持着他特有的战斗力! 如果不是顾忌到把他们甩出去会碰到那些给顾夫人输送生存机会的仪器,根本不可能七八个人就制住他。 …… 夏侯执屹又来了,因为顾先生这次下手中,做了一场相对大一些的手术,眼睛蒙上了白布。 病房里所有人都不太好,不知道顾先生没有把他自己弄死前,顾夫人会不会醒来。 甚至……夏侯执屹觉得如果醒的是那位不喜欢夫人的顾先生似乎也不错…… …… 郁初北是在顾君之眼睛受伤的半个月后醒的。 688一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88一更那天,顾君之坐在她旁边,眼睛上的伤还没有好,但黑暗并不能让他的感知减少一分,他无聊的掰着自己指甲盖玩。 咔嚓! 断裂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本来该痛彻心扉的伤口,他却微丝不动,甚至他也没什么感觉。 他隐约记得她也这样做过,现在自己拿来玩,出了觉得没什么意思,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触。 一旁站着的保镖在一声声咔嚓咔嚓的声音中,觉得后槽牙发疼,好不容易熬到了声音消失,余光看着床上的人一点点扣指甲盖下血淋淋的肉,骤然觉得心脏发紧,忍不住生理性呕吐的冲动! 变态! 顾君之突然抬头,他的眼睛上缠着一圈圈的绷带,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却准备捕捉到了有人的方向。 保镖几乎瞬间止住要冲进洗手间呕吐的冲动!脊背挺直的站立着! 顾君之又在黑暗中垂下头,继续拨弄自己的的指甲玩,初北还疼着,他没道理好好的坐着。 在顾君之摸索到水果拼盘里的牙签,想日给给这个身体一个较重的教训时,他突然停住了动作!目光下意识看向初北的方向! 郁初北手指动了一下,非常轻微,然后睫毛颤了颤,眼皮似乎动了动又似乎没有,接下来又恢复一片死寂。 病房里因为她短暂的异常,似乎陷入死一样的寂静里! 保镖们很怕自己眼花了!因为谁也承担不起给与顾先生希望的结果。 但当两三位保镖都面面相觑,一直伺候病人的护工也不安的互相询问时,众人心里猛然升起一丝狂喜的希望…… 顾君之先动了,他率先伸出手,在黑暗中准确的触碰到她动过的手指,呆傻的忘了呼吸。 他……感觉到了……他的初北刚刚……呼吸变了…… 顾君之脸上闪过两个月来第一个不加掩饰的笑容,甚至不等床上的人醒来,他的笑容先一步恢复了讨好、乖巧又无辜的清澈样子。 因为他的初北喜欢。 医生来的很快…… …… 三天后,顾夫人彻底醒了! 顾君之笑的像个傻子,他的眼睛上蒙着纱布,手指上也缠着纱布。身上、腿上、胳膊上到处都是医生处理伤痕的手法,脸上更是淤青一块连着一块。 但即便条件如此‘艰苦’,却依旧用几乎看不见容颜的脸,笑出了青葱少年的无辜和单纯,让看到他的人如沐春风。 郁初北视线保持着一个方向,没有看他。 夏侯执屹早已经站在夫人的病床边,六十多天了,这是这段日子以来唯一的好消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如今这把刀终于醒了。 夏侯执屹没看自家表情真真假假的顾先生,神色诚恳的嘱咐夫人好好养伤:“大少爷二少爷都很好,大小姐前天有些拉肚子,现在已经好多了,待会过来复查,让她们抱过来给夫人看看,大小姐快满一周岁了,胖乎乎的很可爱。” 顾君之黑洞洞的‘眼睛’看着夏侯执屹的方向! 夏侯执屹没有理会,先让夫人不要多想最要紧:“老爷子和老夫人身体也很好,初三已经复课了,初四把两位老人家照顾的很好,如果夫人想见,我安排二老过来看看夫人……” 顾君之不高兴,但他用缠着绷带的手托着初北的手,脸上却都是傻呵呵的笑,一点看不出不满意,反而像一个单纯的孩子。 郁初北笑了笑,没有给出明确回答,只是好像手都不是自己的,没有管被托起的手掌,没有任何看一眼的意思。 哎,有什么好说的。 说的轻了,对现在的局面和心里对他的莫名抵触没有用;说的‘重了’,这里看似对她‘一心一意’的人,也没有人敢照着她的意愿做。 客气恭敬却没什么用的关系罢了。 郁初北觉得也就这样了,想离开是不可能了,她能做的就是,收起心里还残存的恐惧,或者说靠时间梳理好自己对他的排斥,主动融入生活。 至于她的意愿,在这些人看来,真没什么价值。 但郁初北很快知道自己天真了,简直三观都被重新惊吓了一次,唯恐她不够害怕一样! 因为她一直不肯理会的顾君之为了讨好她,很快给她表演了个——头淋开水! 郁初北一口气险些没有吓的厥过去!尤其红色、蒸汽、然后肉眼可见的起泡—— 郁初北脑海里几乎瞬间回忆起,那天这个人就是用这样平静的表情,将她踩在地上! 吓晕前,郁初北庆幸那只是一杯热水,而不是一瓶 …… 病房里。 夏侯执屹简直无语了,他已经快要筋疲力尽了!顾先生能不能安静点! 顾君之额头上的伤没有包扎,因为他觉得还好啊,虽然烫伤了,虽然医生很烦人,让他不要碰,怕感染要小心,他当场就把泡拍破了,现在不是很好吗,有什么值得重视的。 再说,一点点烫伤而已,值得这些人大惊小怪,他本来想给他表演一点点烫完全身,让她消气的,告诉她,她受过的伤害他一定让自己千百倍的还回来!! 可是初北……顾君之看不见周围人的表情,但是……“她晕过去了……” “能不晕过去吗!您觉得顾夫人是那种看到男人自残就相信对方爱自己爱到不能自拔的女人!”夏侯执屹更相信顾先生这是先下手为强,给夫人一个下马威!让夫人下面想‘弄死’顾先生的话题能收一收!! 689二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89二更顾夫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遇到顾先生这种人,弄不好就要凭白背负他们的顾先生的生死。 不是弄不好,现在顾先生就用生死和情绪绑架了顾夫人! 夏侯执屹现在隐约有些明白顾夫人醒来的时候为什不想说话了,就现在这种情况!有什么好说的!郁初北倒是想不顾顾先生的死活!离开这个动不动自残的男人,但她逃的了吗! 顾君之的透在黑暗中四下转头:“我真心想弥补,不管初北想怎么样,我都可以……” 夏侯执屹受不了的开口:“顾先生,能不要心机这么重吗!你敢说你这不是先博取同情!!”真想弄死你自己,你会给人救你的机会! “初……初北……不能没有我……”顾君之可怜兮兮的垂下头。 所以你不能死是吗!夏侯执屹不想说话了,因为他心里也清楚顾先生不能死,虽然……他们顾先生是做的很过分。 可以后……他们会加倍的补偿她的,只求她……忍忍他们有问题但不能失去她的顾先生…… 多看看他的好。 …… 顾君之最近老实很多,可能上次拿杯开水淋头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因为郁初北醒后,没有一点要心疼他的意思,还是不看他,也不跟她说话,反而——更不想搭理他了一样! 顾君之就有点慌,小心翼翼的讨好着她,他不是故意的!他也没有夏侯执屹控诉的那层意思!他真没有! 他纯粹就是为了逗她高兴!想让她出气!毕竟自己那么对她,她想怎么整自己都是应该,他都觉得自己畜生不如! 他还知道她下不了手,所以自己替她动手!绝对不手软,是他理解的不对吗?可他伤害了她,他也受到过伤害,他知道来自亲人伤害的痛,他以后都会听话的:“初北……初北……” 郁初北看着自己的脚尖。 顾君之叫了好几声,没有人应,急忙伸手去摸,却没有在熟悉的位置摸到人。初北的伤势比他轻,醒了以后恢复的也比他快,她已经能下床了,可他腿上有枪伤、刀伤根本不可能那么快。 顾君之摸不到人,迫切的喊:“初北,初北……”越喊越心慌!初北不在!初北! 郁初北坐在床尾的位置,一动不动,也不吭声。 “初北!”顾君之着急的去扯眼睛上的绷带,他要看到郁初步! 纱布连扯带拉一圈圈快速绕开!黑洞洞的眼睛直挺挺的漏了出来! 郁初北本还平静的神色,顿时像别什么掐住了喉咙,呼吸急促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涂满药膏依旧黑洞洞渗人的眼睛,惊的喘不过气来!呼——呼—— 顾君之一只眼睛看的见,吓的赶紧喊:“医生!医生!”急忙将乱七八糟的绷带往眼睛上缠,他没有想吓她!他没有! 他觉得自己没用透了,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现在的她甚至不能爬过去捂住她的嘴帮他呼吸! 不是因为他爬不过去!他就是弄残自己他也能爬过去,而是他刚一动,郁初北已经吓的倒在地上,喘不过气来!他慌的不敢再吓唬她! 医生来的很快,应急性哮喘! 顾夫人没有这方面的病史,只能说是被人生生吓出来的! 顾君之哭的无声无息,眼泪一滴滴往下落,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他没有想那样,他真没有……他…… 半个小时后, 夏侯执屹站在重新躺下的郁初北床边,顺便看眼一旁木愣愣的顾先生。 顾君之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整个人像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机。 夏侯执屹一惊,因为他在顾先生病床旁边看到了顾先生的助听器!顾先生从来不敢摘助听器!! 顾君之似乎真的知道怕了,眼睛上的伤已经被重新处理好,没有助听器没有双眼,他尽量不听不看,这样就感觉不到她,猜不准她的方向,就不会想一直靠近他,就……不要吓到他。 他也不做怪了,老老实实的在他的位置上的坐着,身上所有的伤口被重新处理了一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不依不饶的接近她。 她害怕……顾君之为这个认识手足无措,好像重新回到了那品白色深林里,四周白茫茫一片,无论他怎么喊,什么都没有,只有他自己,他又要被抛弃了吗…… 他本能不高兴,不满意,想反抗,但这些会吓到初北,他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了…… 夏侯执屹本来是埋怨顾先生的,到口的讽刺话都想好了,但看着顾先生此刻的样子,他的埋怨几乎不受控制的全冲着顾夫人去了!而他们顾先生永远是世界上最脆弱的琉璃,无害却承受了太多伤害。 夏侯执屹紧紧转着圈,他们的顾先生应该一辈子学不会克制,应该肆意妄为,应该被全世界偏爱,而不是忍着心底的想念不敢向前一步! 所以哪怕夫人不愿意也要忍着看到他的努力!! …… 郁初北醒来的很快。 外面天已经黑了,病房里灯火通明,除了护工和保镖,病房里没有外人。 顾君之依旧保持着白天的姿势一动不动,没有助听器,他甚至听不到太过细微的声音,即便脸上伤痕累累,他看起来依旧像晨光中的露珠,下一刻就可能被蒸发干净。 郁初北看到了他,他的异常很明显。 郁初北也看到了放在他床头上的助听器。两张本来并在一起的床,现在也拉开了一点距离。 郁初北愣了一下,没什么感觉,她揉揉眼睛,还有些累,或者说从醒来后就一直很累,很紧张。任谁一醒来就心上枕边人的各种表演而已不会好到哪里去。 郁初北掀开被子,没什么表情的走到他病床边上,拿起床头的助听器看了一下左右,随手安回他耳朵里。 坏消息是,顾夫人本也不理会顾先生,只是在那个时候更烦他一点而已。 顾夫人的身体恢复的比顾先生快。 顾先生的外伤很多,情况不好到肉眼可见,但好在都没有伤到内里。 郁初北内脏有损伤,对以后长久的敬仰要求很高。 郁初北能说话后,第一个问的是家人还好不好,然后问孩子。 顾君之这样的人,怎么能容忍她把每天中有限的精力放在别人身上而不是他身上。 但没当他闹着、撒娇着不依不饶时,郁初北便闭上眼睛,准备睡了。 690出院 郁初北按最后一下的时候比较用力,面无表情。 顾君之沉寂的神采突然像被光和水奇迹般的唤醒,他不可置信的慢慢抬起头,失去的听觉又一点点的回来了,像是有人伸出了手,重新拉了他一把,她的呼吸也落在他就近可闻的位置…… 恐慌害怕了一天的顾君之本能伸出手要去牵她的手,却又放了下去,她没有丢下他…… 郁初北沉默着。 顾君之也不敢动,她当时很讨厌他。 郁初北近距离扫向他全身。 顾君之因为烫伤头发被剃了一半,又因为位置特殊不能包扎赤果果的外露着,混着着药膏并不好看。 眼睛上蒙了纱布;脖子上还有没有退去的红痕,耳朵上也抹着药膏,一只胳膊被固定住了,手指上包裹的严严实实;腿上固定着石膏,因为身上穿着病号服,看不出有什么伤势。 按说这样的造型看不出任何可怜、无助的样子才对,毕竟住着这样的病房,旁边站着无数保镖和护工,伤成什么样,都只是劫难,不像是灾祸。 但醒来时一眼,就让人先看到了他无助的委屈,甚至带着死气沉沉的哀伤,仿佛放着他不管,他就会烂掉一样。 这样犯规的气质,好像他死了,不管身边的人有没有责任,都是罪魁祸手、都要被千夫所指。 郁初北起身,知道他这幅样子与他本身实力想必有很强的的欺骗性。 但走了没两步,回头。 他看不见眼睛的脑袋,朝着她背影的方向,刚刚还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样子,此刻用一张明明看不见表情的脸,此刻紧绷的前倾,想叫住她又不敢的样子,楚楚可怜的样子全身诉说着希翼的盼着她给与怜悯。 郁初北竟然不知道,在她现在不能抽死他的情况下,还有这样高尚的品德!? 顾君之听到她停下了,下意识的攥紧手边的床单,可因为手上包扎的伤口,根本完成不了这个动作,只能狼狈的重新垂下头,像被一点点剥离土壤后正在烈日上暴晒的幼苗,随时可能蔫死。 郁初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顾君之看不见的敏锐神经,突然感觉到浓浓的压迫感!让他慌乱无措,他想说他没有他想说她…… 郁初北先一步开口了,因为伤及脏腑,说话有气无力:“能安静一点吗。” 顾君之没听清,茫然的,用不好看的脑袋对着她的方向:弱小又可怜。 郁初北撇撇嘴,能将无助体现的淋漓尽致的凶兽不常见,而且他真没必要养病的时候还费劲讨好弱小生物,他不嫌累,她还未必有那个承受力。 万一一会再来一个新的刺激方式,他病情增没增加先不说,她再留下什么心里阴影:“你我身体都不好,短期内就不要给医生增加工作负担了。” 顾君之闻言,本来被唤醒的精神,又慢慢的沉寂下去,她肯定讨厌他了…… 郁初北好像第一次认识了他,的天地造化的一个人,息怒都牵动人的心灵,吃起来自然也应该千辛万苦。 郁初北不自觉的放柔了声音:“我想……以你‘认错’的‘方式’,我过段时间应该会自然而然的原谅你,但不可能是不给我时间的现在,所以不要逼的太急,接下来你安安静静的好好养病,过段时间再说接下来的事。” 郁初北说完又看了他一会,转身向自己的床位走去。 …… 所有人都发现顾先生安静了,更是出其的听话,没有天天叫医生也没有增加新的伤口,配合治疗的程度让人觉得不真实。 郁初北那天后没有再理她,他说话也不接,积极配合着医生的治疗。好像同一个病房里没有另一位病人。 …… 树上的叶子茂盛到几近盛极而衰的时候,秋老虎还死死地占据着气候中的一环散发着余威的节气里。 郁初北的伤势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今天收拾东西准备出院了。疗养院式的恢复方式下,郁初北觉得自己被养的精神十分不错,好像气色还好了一点点。 顾临阵抱着妈妈收拾东西的腿,一动不动,爸爸很吓人,他看他们的样子,像想吃人的怪物。 “好了,去跟哥哥玩会。” 顾临阵依旧害怕的不动,哥哥也害怕,哥哥从进来后位置着一个只是就没有变过。 郁初北见两人都老实的不像话,下意识的看向顾君之的方向。 顾君之变脸就像翻书一样简单,拆下纱布的左眼周围虽然留了伤疤,但依然不影响他在初北看来时,换上犹如菟丝花一般贱人甜美软弱可期。 郁初北自然而然的收回目光,摸摸二儿子的头,无声的安慰:“出去等吧。” …… 顾君之也跟着出院了。 郁初北不用顾君之冷眼威胁人,直接让吴姨将孩子们带走。 住了两个多月医院,再次回到金穗这间两室一厅里,郁初北有种幸福到安静的感觉,又在溜圈大妈和小动物,热闹的小公园,刚刚上楼时打招呼的邻居,好像连呼吸都自由了起来。 顾君之腿上外伤还没有完全好,但已经拆了石膏,拄着拐就能自己走。 郁初北扔下行李,哼着歌换了家具服,神情愉悦的去阳台上照顾好久不见的花花草草,忍不住想亲吻它们表示回到家的亲切。 客厅里,被留下来的两位护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还坐在轮椅上被留在客厅无人照料的顾先生,一时间紧张的不知道该不该帮顾先生放置行李。 顾君之苍白的手指紧紧的握着行李袋子,里面没什么东西!更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她不帮忙甚至直接帮他扔了都无所谓!但她想没有看到他一样! 顾君之心里不痛快几乎化成实质! 郁初北骗了她!把他当傻子一样哄了!她根本没有原谅他的意思! 他也是傻!怎么能相信他不说话,他安静,她就会自然而然的可怜他!不说话怎么博取可怜!只会被人像忘记一张废纸一样轻易忘掉! 顾君之盯着阳台上的身影!心里又开始惊慌,害怕,他觉得有很重要很重的东西明明不可行,却要挣扎的离开他,他努力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 可怎么能抓不住,他要抓的牢牢地才对!他能轻而易举的抠开她的眼睛强迫的让她看着他,他有无数种方式让她听话臣服! 却下意识的想到,她那天无人救助的样子,那样可怜……还有他醒来的按谢天一直躺在病床上不醒来时,比现在更放大几倍的巨大恐惧感…… 顾君之又重新平静下来,松开手,乖巧的将行礼放了下来,前一刻的负面情绪已经烟消云散。 顾管家如蒙大赦,急忙去帮顾先生放置行礼。 顾君之调整好面部表情,将轮椅开到阳台,天真无邪的狭长眼睛水灵灵的装着孩子气,语气软软的带着讨好:“它们长的真好……” 郁初北的好心意依旧,反正不可能将身后的人赶出去,不用自己为难自己! 顾君之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回答,神色有些落寞,但很快又像小太阳一样打起精神:“初北,我们在这里照张相好不好。”庆祝我们回家。 热情没有人响应。 后者等到又生气又不敢生气!久居高位无人敢违逆的脾气硬生生的被抑制着! 只有身后的管家怕自家先生尴尬小心翼翼的拿出相机附和:“顾先生……看这里……照到你和夫人了呦……” 呦你个祖宗! 咔嚓—— 一个人是背影,一个人是大大的笑容,两个人固定在单反相机里。 郁初北站起身,眯着眼睛,完美的看着自家犹如花房一般的阳台,真美。大方的剪了七八束不同种类的花,做成花束,放在茶几上,整个客厅都鲜活了起来。 顾君之笑眯眯的,讨好的开口:“真好看,初北审美……” 郁初北已经起身,去厨房看看晚饭烧点什么好吃的犒劳出院的自己,顺便把顾管家准备好的晚饭,扔到外面的餐桌上。 回到厨房自己给自己准备热乎乎的晚饭。 顾君之又可怜兮兮的将轮椅开到了厨房,见郁初北动了,立即积极的帮郁初北开冰箱门…… 691一更 郁初北也不恼,仿佛被开冰箱这件事不存在,依旧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顾君之看着她拿了西红柿后转身,脸上的表情更加暗淡:“你还在生气……” 厨房里除了搅拌鸡蛋的声音,什么回音都没有。 顾君之双手不自觉的交叠在一起,像个可怜的等待被捡起的孩子,紧张到下意识抠着自己的指甲:“我……知道错了……以后也不会了,他以后都不会出来了……” 西红柿被切开,做饭的人保持着回家的心情,没有被影响分毫。 顾君之:“你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打回来,你想怎么打都可以……” 油放入锅中发出呲啦的声音。 顾君之一个人坐在冷冰冰的轮椅上,明明家里有人,却好像只有他一个一样,都已经七十多天了,她除了越来越能当他不存在,根本没有一点要原谅他的意思。 他明明都那么……听话了…… 顾君之使劲抠着自己新长出的指甲,还要怕激怒了郁初北,不敢抠下来,而且她这样冷落他,他都不想他吗! 顾君之有些生气,可又没有立场,但:“如果那天换做你打了我,我现在一定原谅你了!” 顾君之说完委屈却又直勾勾的看着初北的背影!他说的是实话!如果换成是她让他重伤,他不会生这么久的气,会跟她说话会接受她的示好,她却一点都不理自己,分明是不够爱她! 顾君之生气的撇开头,下一刻又忍不住没有脾气的垂下头:“我已经把那个人处理掉了……他以后都不会出来了……你不要生气了……” 番茄炒蛋的香气与炸馍片的香味在厨房里蔓延。 郁初北依旧维持着她的好心情。 “你根本不像你说的一样爱我……”顾君之委屈的控诉着,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闪着点点的泪光,柔弱的承担不起任何风浪。 “你说过你爱我脚下的土地,哪怕它堆满骸骨……”顾君之觉得他被骗了,她根本就不想履行承诺。 郁初北关了番茄炒蛋的火,只翻转着炸馍片,下意识的想,她竟然说过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现在不过是不小心打……打……”了你,顾君之忍不住底气不足的垂下头,就算他觉得自己再正确,也没有胆识把这句话说完整……她那天那么痛苦……她又不像自己习以为常,她柔弱,她可怜,她不高兴也是……也是应该的…… 顾君之无措下意识要咬指甲,又觉得不够男子气概,继续抠。可他就是不服气!就算不高兴!但时间也太长了!她为什么还不理他! 郁初北将膜片摆放在盘子里,想想,其实很认同君之说的话,如果她现在狂甩他几巴掌,估计他也能笑容灿烂的对着她。 郁初北将馒头和菜端出去,又给自己冲了一杯红豆牛奶。 顾君之也做到了餐桌旁,没有开餐盒,直接伸筷子吃她的,他就不信她能永远不理他!他都这么低三下四了。 …… 郁初北早上醒来,懒洋洋的不想动,熟悉的家,清新的空气,真舒服…… 顾君之也醒了,见状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羞涩的笑意,她真好看,散发着阳光般的味道,看着就让人蠢蠢欲动的想抱过来撮死吃掉。虽然他腿还没有完全好,但是已经可以…… 顾君之小心翼翼的滚到她怀里,斟酌的看她一眼,然后将脑袋轻轻的放在她胳膊上,微微仰起头,目光温顺的看着她…… 她是不是也想对自己做点什么…… 郁初北……直接掀开毯子,起身,去洗涑。 顾君之的头被身体自然而然起身的力道滑到了一旁,他维持着这个难看的姿势,忍不住握紧拳头!为什么还不行!面目扭曲、可憎! 郁初北突然折返回来。 顾君之立即转头,露出畜生无害的脸,眨巴自己水灵灵的眼睛像只幼崽一样看着初北。 郁初北拿起枕边的发圈,转身又回卫生间。 顾君之快速转换表情的脸丝毫没有抽筋的迹象,他从床上做起来,想着如果贫个血,她会不会可怜他,毕竟他还受着伤…… …… “这是冷暴力呀!”叶杰泽不满意,这样完全不利于顾先生伤势恢复!何况那是顾先生,又不是谁一个人的玩具!怎么能如此伤害顾先生的赤城! 老肖觉得有道理:“顾先生就算做错了什么,可也过去这么久了,国际局势都快翻篇了,怎么夫人还斤斤计较,太小气了吧……”最后一句说的比较小声,也怕人听见。 夏侯执屹根本就没有听。 “顾先生怎么说也是天顾的掌舵人,都这么低三下四了,夫人却连顾荣洪的早饭都不吃了,让老人家多伤心。”老肖追加一个盟友! 顾管家赶紧摇头,觉得这事不要带上他,他没抱怨!不要胡乱攀扯!让顾先生知道了,多不好! 老肖骤然发现,一圈下来,谁都没有说什么!唯有自己在言辞上是有漏洞的,就连最先开口的叶杰泽也只是意义不明的说了一句‘冷暴力’!称谓都没有提到,事后完全可以不认账! …… 金穗小区内。 “顾夫人您看这切割的技艺,您再看这设计的手法,还有这六条红宝石手链中的宝石的分布,那是用每颗宝石代表的首字母拼出的顾夫人的名字,希望夫人能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更希望夫人满意天顾设计部为夫人送出的出院礼物。”夏侯执屹十分恭敬的将珠宝一一呈现在顾夫人面前。 郁初北坐在沙发上看他一眼。 夏侯执屹肯定的点点头,不要怀疑,这一套超完美天然红宝就是送给您的。 郁初北看过去。 夏侯执屹自信的等待着。 郁初北承认:“很漂亮。”超出人类生存年限,用时间与骤变和碰撞凝结而成的‘智慧’,总是完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何况它还被设计的如此漂亮。 夏侯执屹笑了:“夫人拿起一串看看,就当回应我们这些老员工的心意。” 郁初北:“……” 夏侯执屹笑着鼓励。 郁初北拿起一串,看到下方的身份牌上写着,隶属于顾家她这一代女主人,刻着她的章印! 郁初北静静的看着,以往她看到的多是君之奶奶、太奶奶或者妈妈的章印,代表那些珠宝曾经为哪一位顾家女主人而被创造。 等以后顾彻的孩子,或者弗居的孩子,也就是下一代顾家掌门人的妻女将来也会翻开珠宝存档,选中其中一条出席宴会。 如果不被人翻看到,也会默默的存在在库房里,证明这六条手链因为她而存在。 郁初北不得不说夏侯执屹这礼物送的很有寓意,顾家女主人?怎么可能不识大体天天惹他们顾先生生气?是不是? 夏侯执屹赶紧摇头,冤枉死了啊:“真的只是心意,夫人能醒过来,让我们有机会为夫人服务,我们都心存感激。” 是吗?郁初北轻轻掀掀眼皮,不与他争辩。 夏侯执屹当然不会只有这点段数:“夫人所想……我不敢说一点没有……” “……” 夏侯执屹笑容越发卑谦:“但真正说到礼物,怎么可能只是如此,夫人高风亮节,气度不凡,即便是真想让夫人顺心的礼物,也应该是更合夫人心意的……”夏侯执屹的目光不禁看向阳台。 郁初北没动。 夏侯执屹便耐心的等:“只是一份小小的心意,夫人……此次受惊了……” 郁初北依旧没动。 夏侯执屹一笑着:“也不是什么特殊的礼物,还请顾夫人给我们一个表达诚意的机会,请夫人从阳台往下看。” 郁初北没什么兴趣。 夏侯执屹笑着:“还望夫人捧场,都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卧室门边!顾君之脸色难看盯着夏侯执屹的脸!拳头握的死紧!嫉妒想一拳锤死他!他凭什么对初北笑!说那么久的话! 692二更 夏侯执屹顶着背后的压力,依旧恭敬的对顾夫人做出请的手势:拔牙的老虎!拔牙的老虎! 顾君之压抑着心底的情绪,的确没胆子当着初北的面,上前打死他。 郁初北看着夏侯执屹恭顺到头几乎要低到膝盖上的脑袋,起身,走到阳台上。 他远不用这样礼遇她,姿态都放这么低了,还不是为了他的主子,可惜——他主子瞪他的目光都快把他瞪穿了。 郁初北很随意的向下看一眼,二楼的高度,外面的情况一清二楚。 楼下,一辆全球限量版定制豪车,在日光下散发着闪闪的光彩,而车身是真的在闪闪发光,将刚才的几串手链衬托的向像一把干枯的杂草一样小儿科。 这是一辆全车身镶嵌着钻石的真正‘豪’车,无数钻石聚集在一起散发出的光芒,几乎让人移不开眼。 夏侯执屹依旧笑着:“这是送给夫人的礼物,车身镶嵌九千颗粹钻,车灯采用八十六颗天然大克拉蓝宝,是天顾特意为夫人定制的,希望夫人喜欢。”语气谦虚平和,仿佛威不足道。 郁初北这样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眼睛从那辆耀眼的车上移开,相比之下什么裙子宝宝首饰在这辆车面前都有点不够看。 郁初北佩服的看看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依旧谦虚:“只要夫人满意。”不生顾先生的气,一切花销都是值得的。 郁初北不得不服夏侯执屹的手笔,这车开出去,绝对视觉的中心,不过,郁初北指指下面的车:“开的出去?!”不怕小区里停一晚上,明天就看不到钻石了,但不可否认,艺术品般的车身,确实闪的漂亮。 夏侯执屹神色平静:“开不开的出去,全凭夫人开心,少一颗,天顾便再为夫人造一辆,只要夫人与顾先生开的尽兴,无论让我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郁初北笑笑,路过他身边时忍不住拍拍他的肩:“真是尽职尽责。” 夏侯执屹顿时背脊一阵冷汗,短期内他不要来夫人这里了:“哪里,哪里,都是顾先生领导有方。” 郁初北刚才不是客套,是真心的。 郁初北收起笑意,转身又回到沙发上。 夏侯执屹见状顿时有点着急:“夫人不喜欢!我们还有第三份礼物,我们在……” 郁初北:“你不回去上班?” 顾君之脸色顿时像被抚触了脖子的猫,傲娇又温顺,为自己夫人骄傲:让他滚! 夏侯执屹不甘心:“夫人您看也过去这么多天了,先生也知道——” 郁初北看他一眼。有点懂古时郡王烦大臣干涉后宫立后的烦躁了,一点家事,搅和的那么复杂,她能把他们顾先生吃了吗! 行了,逆反心理出来了,再冷一个月! 夏侯执屹见状,不敢说话了,更是觉得冤枉,他今天就是不来,顾夫人也肯定没有短期内原谅顾先生的意思,可怜他们顾先生……都瘦了。 顾君之丝毫没有接收到属下对他的关怀。 夏侯执屹看看可怜的独自坐在卧室门口的顾先生,明明那样肆意妄为的一个人,如今连靠喜欢人的勇气也没有,顾夫人实在天过分了! 可他也不敢做什么:“下次我再登门拜访。” 顾君之立即控制着轮椅滑过去:“他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逼迫你。” 郁初北将自己埋进沙发里,得,唱白脸的来了。 …… 郁初北出去买菜了。 顾君之匆忙套上外出服跟出去。 他出门的轮椅做的十分小巧方便,双轮脚型设计,像是骑了一辆独轮自行车,心随意动,万象轮可处理复杂精密转弯上亿次之多,还可以上台阶,连接着的脊柱神经,可做出微小的仿佛脚向左向右的细微操作,穿梭于闹市也丝毫不影响灵活度。 郁初北觉得不应该往轮椅上安装个面纱什么的。 下午四点多,菜市场的人并不多。 郁初北转了一圈,决定买条鱼,回去做个酸菜鱼开开胃:“多少钱一斤?” 顾君之乖巧的跟着,看到了隔壁水果摊位上的樱桃,控制着腿型轮椅滑过去。 “他长的真好看。”旁边买水果的小姑娘忍不住抓紧好姐妹的胳膊,多看一眼都脸红心跳的感觉,皮肤真白,五官真精致,尤其是说不出的干净气质,真吸引人,让人一眼就能印在记忆力的长相,是明星吗?这么好看。 好姐妹也看了过来,也忍不住附和的握紧了姐妹的手:好眼光!这附近是专科学院,什么时候有这样出列拔萃的校草了,她怎么没有听过。 “去要通讯号……”这样优秀的小哥哥,错过了就不知道便宜哪只恐龙了,虽然看其来是个瘸子但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好看啊。 何况就是因为腿脚不方便,才都有机会吗。说不定就是用温暖的心,让对方见到世界的美好,想想那种爱情都可歌可泣,何况他的轮椅看起来也好酷。 “我不敢你去……” 另一位女生立即整理好情绪,勇敢的整理整理衣服:“好,我眼色行事,你把我往他那边挤一下。”姐能不能吸引到这样温润如玉的男生就靠这一刻了! 693一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93一更郁初北接过鱼,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小女生单纯干净的跃跃欲试,男生的少年温润,如果不去追究他的为人,这是很赏心悦目的一幕。 郁初北立即转过身,为了不打扰她们,决定再买一条鱼。 郁初北无奈的觉得自己变坏了,明知道不是什么好归属,却一点救人于水火的善意都没有。反而想起自己那些年,是不是也是对着他的脸神魂颠倒,想一再亲近。 现在想想,他的外在就像自然界中欺骗人深入的食人花,外表伪装的天衣无缝,内里削骨吞肉,却也最符合生存法则。 “哎呀,对不起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小姑娘的声音很甜美,充满了懊恼,长发因为她微微倾身从脖颈处滑落下来,散发着少女的甜香和纯真。 顾君之眉头微皱,身体一动不动。 小姑娘委委屈屈的等着他回答,等了一会不见男孩子说话,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水果摊的老板也觉得不对劲,这位客人站在这里这么久不说话、不买东西,不就是趁机接近漂亮小姑娘的,如今小姑娘开口了,怎么还不上赶着回答。 顾君之冷却觉得他已经快把樱桃看干了,为什么这个蠢货还不帮自己撑!非的让他把他的脸按在樱桃上,才能看懂其中的意思! 小姑娘脸上活泼爱笑的样子,在久久没有听到回答后有些挂不住,可又有些不甘心,万一是他因为身有残疾自卑呢?:“你……是不是生气了?”声音更加温柔小心。 好友见情况不对,也有些诧异。他为什么都没有看她们一眼? 顾君之不觉得是有人在跟在他说话,他刚才在周围这些乌七八遭的东西企图碰到他时已经躲开了!更何况,除了初北,所有的声音都是噪音! 小姑娘也看出尴尬了,对方没有任何要理她的意思。 “他不会还是聋子吧……”好友看到了他耳朵上微微漏出一点的白色耳机装东西。 小姑娘闻言,顿时一惊,听不见?她没有想过这点,下意识的去看他的耳朵。 顾君之的助听器款式十分讲究,不注意一般看不出来。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露在耳廓外的小小收音孔。 小姑娘顿时不好意思,还有些冲撞到对方的尴尬,她……她没有想到对方这么……都是她不好,剩下的就是说不出的怜惜…… 明明跟她们一样的年级,气质这样好,长的也好看,去是这样的遭遇,怜惜之情控制不住的带了出来,现在恨不得为自己刚刚不尊重对方的心思骂个狗血淋头! 郁初北不经意间,通过鱼缸的玻璃看着女生歉意十足的表情,和眼底藏不住的怜惜。 郁初北想说第二条小一点的动作止住,想着,这一定是一位心思柔然的小姑娘,性格也一定很好,善良又温柔。 如果顾君之给她回应,她也一定不计较顾君之背后是不是有泼天的财富,一定会照顾他一辈子。 郁初北发现心里却没有一点吃醋的意思,她明明记得以前秘书部的那些人离他近一点,她还暗吃飞醋。 现在却没有一点过多的情绪,不是因为不爱他了,而是知道这一幕不会有后续结果。 凭借这次的‘见识’,她对他更了解了几分,那就是顾君之——偏执! 顾君之的爱情很分先来后到,他精神不好,性格有缺陷,能容纳的东西就不多,逮住了一个就捉第二个了。 “这条也杀了?” 郁初北点点头。 小姑娘愧疚的靠近他一点,伸出小心翼翼的拉拉他的衣袖。 顾君之买不到樱桃心里正一阵阵的焦躁,周围的环境更令人不耐烦,如今被这些东西碰了袖子弄死她的心像爆炸前的反应堆不受控制的快速膨胀!几乎撑爆他的脑袋! 但初步就在旁边,他如果一棒子抡过去简直得不偿失! 于是顾君之突然低下头,不给任何人准备的时候,撕拉一声私下大腿上一块皮! 小姑娘顿时一声尖叫! 旁边毫无准备的人也顿时吓的后退! 郁初北看了过去。 顾君之又将撕下来中枢传感器细心的贴回去。 周围的人顿时杀人。 小姑娘面色惨白的呆呆的看着这一切,还没有找回失去的声线。 郁初北已经走过去,没有看‘认认真真’贴皮的顾君之,让老板装一斤樱桃。 老板还没有从脸皮带裤子一块撕下来的惊悚中回神,脸色而还有些难看,一副看神经病的架势,亏长的这么好看,做的都什么事。 但生意不能不做,赶紧给客人撑樱桃。 郁初北走到小姑娘面前,伸出手抱了抱她:“对不起,我老公腿上有伤,心情不好,吓到你了。”郁初北语气温柔,松开她,顺便帮她将垂在胸前的头发别到了耳后。 小姑娘惊吓之于顿时有些困窘,她……她不知道他结婚了,她……丢死人了,当着人家老婆的面…… 小姑娘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被吓到了,赶紧拉住同样还呆着的好友,快速跑了。 跑出去很远,还不能相信,那个人竟然轻而易举的将皮说掀就掀开,而且神色那样平静,就……就算不是真皮,她距离近也看出来,那是严丝合缝的黏贴在他腿上的,撕下来难道不……不疼…… 694二更 小姑娘想到那个声音,忍不住又起了一层疼痛的鸡皮疙瘩,胶硬拉扯皮肤的声音她想想就疼,他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想想都惊悚…… 水果摊的老板将樱桃递给前面神色宁淡的女人,还没有回过神来,这两人是两口子?! 打死他都想不到,可她身边的人嘴角已经快咧到耳朵根了,与刚刚不闻不问一副死了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他现在简直充满了人气。 就像蔫了的苹果突然注入了水分一样,如今还粉嘟嘟的想用鲜嫩的外表诱惑面前的食客购买!想让他觉得这个女人在信口开河都不可能! “美女!你的鱼!” “来了。”郁初北没有看顾君之,也没有把手里樱桃让给他的意思,更没有看他在自己帮忙解围后快摇出花样的姿态。 郁初北取了鱼,与来时没有任何不同的继续买着配菜。 顾君之晃着脚下的轮椅,心情无限明媚,好像被安抚的猫,被突然宠幸的冷宫老妪,开心都不知道怎么嘚瑟才能表达他的喜悦,却又不敢更上千一步,觉得皇上真会看上他。 一路上,顾君之将轮椅玩出了轮滑的效果,修长的身躯,笑起来想孩子一样倾合力十足的长相,俊美到让人想看第二眼的容貌,引起了菜市场内各种各样探视的目光和善意。 大胆一些的阿姨、大妈,看他等人的时候,主动给他一串葡萄、一瓶水,见他羞怯怯的不敢接,就更愿意逗他了,真可爱:“你弟弟?”结账的时候老板和善的问郁初北:“多大了,真听话。” 郁初北笑笑,默认。 顾君之殷勤的滑过去跟上,眉眼间都是甜蜜的笑容,因为有一份樱桃是自己的,还有……她买了两条鱼,肯定有一条也是自己的,何况……刚才……她还帮自己解围了。 她就是不好意思说,其实……已经开始关心他了呢。 至于什么弟弟、阿姨、嫂子、儿子的称谓,他无所谓,叫什么都行,只要能跟她在一起! …… 郁初北在厨房里处理鱼,也无奈自己弄两条回来干嘛,一条自己都未必吃的完。 她将另一条鱼冻到冰箱里,想着明天去看看爸妈送过去好了。 顾君之哼着歌甜甜蜜蜜的洗樱桃,每一颗都洗的很认真,这是初北买的,初北买个他吃的,他一定要伺候好了,吃的想想甜甜的,她下次一定还会卖给自己。 他家初北真好,表面上不理自己,却有关注她想吃什么,完全不觉得是自己目光太炽热,都快粘到樱桃上的原因。 顾君之滑到厨房,心情好的没有打扰初北做饭,从碗厨里取了一个碧绿色的盘子,兴冲冲的回到客厅,将每一颗鲜红漂亮的樱桃都小心翼翼的摆放到古色古香的盘子里。 圆润的绿色配上鲜红的樱桃,视觉上仿佛水果都香甜了几分,尤其它旁边的少年还笑的像刚刚画好的崇山峻岭图一般令人向往。 郁初北才不管他用什么装。 他现在就是下楼去把那辆烧包的车砸了,她眼睛都不眨一下,更何况是拿走了家里一件小小的收藏。 郁初北为自己如今摔个古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心态喝彩!庆贺自己终于被顾君之的财富砸到纸醉金迷的晃了眼,腐败! 郁初北笑自己死撑,摆明欺负人小孩子好欺负,都那么低三下四了,她还不依不饶干什么,再说,君之也是因为生病了才下的手,再说他自己把他自己打的更惨,还想怎么让他讨好才能消气! 心里告诉自己差不多得了!但想到自己的爱情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不知道哪一会他想与这个世界永别了,会不由分说的带上自己。 郁初北就觉得能摆谱的时候,还是摆摆谱吧。 顾君之捧着碧绿的盘子,献宝似的将东西献出来!像是琼枝上开出的花,美艳又有食欲。 郁初北神色平静,像没有看见,一心一意给自己炖的鱼添加佐料。 顾君之等了半天,也不见她伸手取一颗,雀跃的小开心一点点的冷淡下去。 终于肯承认,她没有原谅他的意思,一直是他自作多情。 顾君之落寞的将盘子放在一旁的橱柜上,声音很轻,又可怜,想讨好强者的弱者:“你吃吧,你放心我不吃的,都给你吃……”说完又等了一会,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落寞的转身滑了出去。 初北还在生气…… …… “是邀请顾先生和顾太太一起出席的帖子。”易朗月一身西装,态度恭敬的站在客厅里,用余光打量着夫人的脸色。表面上不卑不亢。 郁初北看眼易朗月。 易朗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十分像一个恪守职业操守的完美秘书。 郁初北觉得他们真不嫌累,珠宝那事才过去几天,又有新花样了。 易朗月等着夫人回话,公事可是正事,在那样的公共场合,夫人怎么还能不理顾先生,让外人看见了岂不是笑话。 何况那样的氛围里,夫人再不想承认,也能看到她到底是顾先生的附庸品。 郁初北哭笑不得:“你确定你们顾先生这样的腿脚,你想让人参观参观?” 695一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95一更而且,就他不久前买东西那派头是去得罪人,还是联络与各大集团的感情? 不过,易朗月应该也不担心,毕竟都是要巴结他老板的人。 易朗月神色有点尴尬,他们顾先生如此狼狈,他当然心里也没底,但如果能的夫人在外面对顾先生小意温柔,自然是让人当猴看就看了:“如今商业寒冬,大家要抱团取暖,整个沿海商业圈的盛举,顾先生不去……恐怕不太好,何况天世也不是遗世而独立的。” 威胁她!不是当初让顾君之要天世的时候,得到了就把它当垃圾一样嫌弃了! 呵呵,不愧只是锦上添花的花,得到手后真是一次都没有珍惜过啊!“那就破产好了。”反正她都辞职了。 易朗月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夫人又说赌气了话了,夫人就是不为天世着想,但还可以带上郁初四先生一起去,初四先生虽然不算进入了商圈对事业也很知足。但多认识一些人总归好一些,何况初四不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还是很努力很争气却的不过是更广阔的眼光和机遇,何况……” 易朗月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夫人:“夫人又不是没有这样的资源,不过是夫人因为与顾先生赌气不顾初四先生的前途,何必争这一时意气,再说……夫人也气的够久了……”说着往阳台边上‘战战兢兢’的顾先生看眼,险些瞎了自己眼,那副畜生无害的样子做给谁看!大家谁不知道谁! …… 云天盛会有海城最大的两家度假酒店共同举办,来的无不是商业名流、新锐巨子,或者是这次动荡后异军突起的新人,还有屹立不倒的老牌家族。 一辆辆豪车低调或张扬的占据着停车场半壁江山,已经归于隐退的老将,携三五好友骑着山地车也停在了车位上。 周围的山道已经停行,今日全山戒严,召开这一场决定未来走向的盛宴。 大厅内觥筹交错,蓬荜生辉,女眷无不华丽雍容,男宾各个能指点江山。 郁初北将自己那辆足以让整个停车场黯然失色的车,潇洒的甩入停车位! 一身高定挂颈小礼服,换上一双八厘米高的黑色鱼口鞋,身上的珠宝简约大方,不出彩,但而已不显得档次低,与她的长相一样,中规中矩,舒适又挑不出错的装扮。 郁初北豪气的站在车门前,拍拍自己的座驾向郁初四炫耀:“怎么样?是不是性能与外观成正比!” 顾君之被易朗月从副驾上扶下来。 郁初四看眼在山庄迷人的灯光下闪的更魅惑的豪华镶钻豪车,觉得他二姐要没救了,但也得赶紧夸:“好车!配二姐刚刚好。” 郁初北不那么想:“委屈我了。” 易朗月赶紧附和:“对,顾夫人值得更好的。” 郁初四白眼都不想给自家姐姐:还能怎么好!镶嵌一圈有色宝石?做一辆红色跑车! 不过这样讽刺的话就别说了,万一赤橙黄绿青蓝紫都来一辆,他岂不是打脸:“骄奢淫逸。” “我原谅你年少不懂事。” “谢娘娘开恩。” 另一辆动感版跑车快速甩入旁边的停车位,堪堪擦着她的后车镜而过。 郁初北看着那紧紧相隔零点零几的位置,觉得这要是撞下来了,她是不是不能让昭示着拿走她镶了那么多颗钻石的镜子? “谁的车!不会停就别听!压线了看不见吗!害的老子挤进来。”车上的年轻人一身前卫的帅气造型,一米八几的身高酷酷的甩上车门! 副驾驶上下来一位乖巧甜美的女孩子,气质清纯,眉目如画与一旁一身痞气的年轻人看起来一点也不搭。 郁初北赶紧低头看:我压线了?好像……压的还不少,算了,自己理亏! 郁初北抬起头,贱兮兮的用手拖拖鬓边的头发,对着易朗月开口:“是我技术不佳,回头让财务赔这位少爷一辆新车。” 年轻人本是日常暴躁,闻言,tm竟然还有比她更暴躁的!下意识想怼回去!老子差你几辆破车!回头老子给你开个驾校供你练习倒桩不用谢! 但目光触及这辆闪的戳瞎人眼睛的车身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面部有些僵!靠!镶的是真的吧! 女孩子也觉得事情不太像往常的方向发展,赶紧走到自己伴侣身边,她手里最奢侈的包也仅仅是镶嵌了一颗红蓝宝几颗碎钻?这辆车镶了多少?? 年轻人话风毫无压力的转回去:“停车场大很,怎么停是这位夫人的自由。” 郁初北笑笑,果然人靠衣装。 郁初四懒得看自家二姐。 顾君之看着自家北北,被几个月的冷漠对待,他已经学会了安静的不说话。这个时候都安安静静让自家媳妇发挥。 郁初北也客气:“哪里,是我车技不佳。” “夫人谦虚,夫人能将车听进去就是女中豪杰,我女朋友——”说着拍拍自己的白月光:“小傻子一个,倒车都不敢。” 白月光笑着配合,不能让自己男友把脸打了,毕竟男友飙车都飙不赢自己:“人家怕吗?” 不愧是自己深爱的她,这样摸黑自己,都要感动了,可谁让对面的人开钻呢!只能委屈自家心高气傲的女朋友了。 以后一定补偿您今日受到的委屈! 不等山庄的车位小童过来吐糟双方放着他们不用,非要自己来停车的无礼行径,双方已经‘和谐’的达成了共识。 696二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696二更顾君之即便行动不便,也是最帅的瘸子,更何况夏侯执屹为了不让自家先生矮人一等,这次的全贴合双胶轮,与他们顾先生站立起来的双腿一样高。 西装革履,年少有为,不知道的以为哪家的小公子来为叔叔伯伯表演钢琴曲的小少爷。 郁初北不太情愿的挽住顾君之的手,主要是衬的自己不够美。 顾君之想得到糖吃的孩子,转过头笑容甜甜的的看着她,越发清隽告诫。 郁初北翻白眼的冲动都有了,同样是大病初愈,为什么自己的状态看起来还没有一个病中人的状态好,还有这都什么西装,随便穿穿不好吗! 但郁初北没有在外给顾君之脸色抬高自己的意思,她也勉强笑笑,伟大的要自己的平凡更加光辉的衬托他的雄伟! 郁初北神色温和,顺便还帮他整理了整理领带。 顾君之忍不住晃着她的手臂,感动的快要哭了,他也真的哭了,眼睛水汪汪的,仿佛一个孩子被赶出家门后又被妈妈抱入了怀里。 郁初四难以置信的看向易朗月,竟然见易朗月也在擦眼泪!! 郁初北如今不会被所有易碎美丽感动,但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你确定——他不会给人摆脸色——”顾君之这个性格,根本不适合见生人。 啊易朗月没想过啊:“不是……有夫人在吗?” 郁初北觉得易朗月说到对! 易朗月整整西装,觉得自己刚才无辜的脸装的真成功,回头给自己加工资。 郁初四的视线在几人身上扫过,总觉得…… “看什么!”郁初北瞪过去。 郁初四赶紧看眼手腕上的表。 郁初北觉得自己和老四半斤八两。 郁初四今天的装扮同样是一身高奢定制西装,用的是顾君之的服装造型团队,可以说不偏不倚,他们三位都是出自同一个设计师之手。 将她这位大病初愈的人装扮的唇红齿白。 将郁初四一位不入流小公司老板,塑造的像一位一流大企业的掌舵者! 可与身侧不用任何外在装饰,就是穿着一件睡衣,本身都仿佛高高在上的人来说,到底是不够看了一点。 郁初北又有点泄气,她到底为什么要大公无私的出来! 郁初北再看眼自家比顾君之还小两岁的弟弟,明明可以靠青春无敌取胜的,可结果……被衬托的像未老先衰一样! 郁初北跳脚的心都有了,她一点也不想跟顾君之共同出现在聚光灯下,显得自己的美色多平庸,于是快速转身看向易朗月:“你不觉得我这形象拉低了你们顾先生的气度?” “怎么会?”易朗月赶紧摇头:“顾夫人谦虚,您的形象完全支撑起了顾先生所有的高度。没有您,他就是是坨肉!” 郁初北呵呵一笑:“你也够拼的。” 那是!只要夫人高兴。 郁初四咳嗽一声尴尬的看看旁边,心想,易朗月等人拍马屁的功夫他——望尘莫及。 顾君之羞涩的迎合,高出郁初北一截的脑低下来抵在郁初北胳膊上,勤附和,声音软绵又可爱:“你是最好的。” 郁初四觉得早上吃的有点多。 易朗月笑着点头,他们顾先生的威武霸气的形象他自己都不在意,自己替他着什么急! 郁初北其实也不在乎,只是不想让他如意:“是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嗯!”顾君之回的干脆!这是他今天听到的最感动的话。 易朗月看顾先生掏心挖肺的样子,觉得在延年益寿上,可以再往顾夫人身上下点功夫。 …… “是顾先生。” “天顾集团的顾先生?” 要不然还有哪个! “听说腿是在护送援助医疗物资的时候受伤的。” “天顾的医疗器械果然做的精密,不知道有没有投入民生使用?” “天顾是这次动荡后为数不多没有收到影响的企业。” 觥筹交错间各种议论纷纷而起。 郁初北已经站在场中不起眼的角落做了下来,安安静静的铺着腿上的餐巾纸,已经明白天顾这次怎么全身而退的了,他们根本没有曝光出他们这次的利益所得! 天顾怎么能说是没有受到影响,简直是又爬了七八个高度! 以顾君之今时今日握在手里的权势,没有引起所有人争相抢夺,不得不说夏侯执屹真是低调。 不过显然,即便如此,顾君之背后的天顾都是今天宴席上最大的一块肉。 郁初北示意初四四处走走:“没有认识的人?” 当然没有:“我就说我别来——” “你不来怎么能衬托出咱两一起丑。” 郁初四赶紧闭嘴。 “去给我拿些吃的没有吃东西。” 郁初四起身:“姐夫想吃什么?” 顾君之殷勤的看着郁初北,眼睛甜甜的。 郁初四等了一会,转身走了。 郁初北继续铺餐巾纸,细心的像照顾一件艺术品,耐心的展开每一个角落。 “顾先生请问方便坐这里吗?” 郁初北抬头。 697顾成 是木老板和……郁初北已经客气的站了起来,脸上挂着笑容,他身边的人并不是他的女儿,所以并不认识:“木总还是这么客气,好久不见了,木总坐。” “顾夫人看起来气色更佳了。” “那我可就受了。” 两人寒暄着,郁初北很敏感的察觉出木总的注意力在顾君之身上,而且十分迫切,看来木氏集团在这次的竞争中被压出了一线,对顾氏有所求了。 顾君之的注意力都在郁初北身上。 “顾总,不知道一会有没有机会与易总聊聊,我们这次竞标成功的两项基建项目都可以放出来与易总一起谈。” 郁初北立即客套的开口:“我听说今年的基建是很好的投资项目,给与的支持……” 两人你来我往的交谈着。 顾君之浑然不觉,身体慢慢的向她的方向靠拢。 郁初北给取东西吃的郁初四使了一个眼色。 郁初四已经回来了,带着美食家的口吻,介入了双方的聊天,且尽职尽责的与旁边的人聊美食。 郁初北带着顾君之起身。 顾君之立即配合的站起来,急忙挽住初北的手,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和她这么亲近了,真好。 木总身边的女伴见状,立即看向顾先生不合时宜的举动。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郁初北已经带着顾君之走了。 木总急切的起身想跟,他对美食没兴趣,当务之急是顾家的融资。 郁初四却又拉住了他:“木总不喜欢这里的食物?我姐夫就很喜欢这道樱桃甜点。” 木总闻言看着走远的夫妻二人,又看看叫出姐夫的眼前人,想了想,又焦虑的坐了下来。 郁初北要走了,顾君之根本不适合出息这样的场合,他不会去应付别人,也不与人说话,虽然如今不好动手了,但脾气不好了就想吓人,有时候看起来还想缺根筋一样的傻气! 在想给易朗月一个‘深刻’的印象前!让这样的顾君之被人议论更不是她想看到。 所以,郁初北决定放易朗月一马,带君之离开。 易朗月见两人亲密的样子,立即放弃与他聊天的人,殷勤的迎了上来:“夫人辛苦了。” 郁初北看他一眼:“我想先带他离开。” 易朗月有些不解:“……?”怎么刚来就走了! 郁初北看顾君之的手一眼。 易朗月觉得很好啊。 郁初北示意他看顾君之仿佛傻了一样的表情,除了晒笑,他适合出现在这里吗? 易朗月看了一会,是……笑的有些谄媚,但是……还好吧,毕竟他们顾先生又不是真傻,谁把顾先生当傻了,那才是该考虑考虑怎么死了。 只是……虽然笑的恨好看,好像……是有点不符合他们顾先生的气质? 但和与夫人相亲相爱比,还是后者重要吧。 “原来他是天顾的顾总和他的夫人,真看不出来。” “看那气场怎么看不出来。”挽着女朋友手臂的年轻人,已经快速打听除了停车场跟他擦车而过人的身份,如果对方身份不够,当然要找回好脾气的场子。 但真打听清楚时候,不禁有种松口气的感觉:“我觉得我爸应该给我一个亿,上哪里去找我这种为他力王狂澜了破产危机的儿子。” 小巧温柔的女孩子看他一眼,嘴角扯了扯:“觉得伯父想要二胎是可以理解的。” “诶,你那什么眼神?” 呵呵:“夸你小脾气收放自如,赞美。”拍拍他的小胸脯决定猎艳去了。 “喂,你别进来就拆桥好不好,没有我这幅形象,怎么衬托你被欺骗的受害者气质,怎么吸引男人澎湃的保护欲!喂——喂——” 郁初北看着易朗月觉得还好的样子,觉得自己完全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但依然没有闲心留下来让顾君之当众表演多人格症状:“让初四跟着你吧,我们先……” “顾董?想不到真的是顾董?刚才还不敢认,真是有缘。”来人立即打断了这边的对话,举着酒杯走了过来。 想不到能走过来!郁初北讽刺的扫了易朗月一眼,快速扒下顾君之的手,强制挽住顾君之的手臂,笑着转过头,刚想说话。 顾成带着秘书截住了对方,仿佛没有看到郁初北他们,半胁迫的把这个不长眼的带走了。 郁初北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顾成了,这时候猛然遇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毕竟当初的事情不愉快,没有生出厌恶,已经算是不错的和平局面,毕竟对方算是顾君之的哥哥。 不过,顾君之不会在乎这些,他连他爹都要整死了,现在还在病房里没有醒过来。 郁初北很快把这些事抛在脑后,多想无疑:“我们先走了,这里你应付一下。” 易朗月不意外顾成会在,顾成这个人就是简化版的顾先生,心狠手辣,能在这时候依旧立稳脚跟,轻易带走想接近顾先生的人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顾成……刚才站的角度……是看到顾夫人不高兴了所以才拦了那个人的意思吗? 易朗月不甚满意的冷哼,不会现在还对夫人有什么不好的想法!量他也再没有那个胆子! 第697章 698一更 易朗月迎上了想跟上去的人。 酒店外。 顾君之乖巧的晃着郁初北的手臂,很为她着想:“我们这么快就出来吗?你不再玩一会?刚刚来呢?” 郁初北抽出自己的手臂。 顾君之看着空落落的手,心里的委屈排山倒海一样,他做的不够好吗?他还不够听话,为什么她还不看他。 郁初北没有开来时的车,让服务员叫了车,直接一个人上车走了。 一分钟后。 易朗月火急火燎的跑出来,就看到自家顾先生孤零零的被扔在大门外,心里一阵心疼。 虽然也知道这种情绪不应该,但就是忍不住,顾先生就是错了,可能为错做出的努力也都做了,怎么能把顾先生一个人丢在这里,虽然夫人临走时给他发了信息,可是…… “顾先生,车已经到了。”易朗月小心意的开口。 司机打开车门。 顾君之安安静静的坐上去。 易朗月以为顾先生会发脾气,最不济也会把在顾夫人那里受的气发在他们身上,但是没有,顾先生安静的过分,这份安静,让易朗月私心的更加偏向顾先生,夫人的脾气也太大了。 易朗月想直接跟着顾先生离开,但想到还在里面的郁初四,又不敢扔下夫人的弟弟一个人走,万一郁初四说道夫人哪里,夫人肯定会迁怒到顾先生! 为了不让顾先生再受委屈,他也不能离开! 易朗月着的打给老肖,让老肖贴身盯一下顾先生,顾先生现在一定很难过,一心一意想讨好的人,却不理会他,想想都很无力。 易朗月转身,不其然竟然看到从大门出来的郁初四:“怎么出来了?” 郁初四一身西装,看着大门玻璃门上反馈回的自己的样子,虽然好像与这里的人没有差异,但却没有觉得真的融入其中的想法,如果不是二姐叫他过来,他也不会来。 既然二姐都已经走了,他也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易总。”他对易朗月依旧客气。 易朗月没有不喜欢他,何况以前是周成充带他,如今夫人将他交到自己手里,他也愿意带着他入行,再说他学的依旧不错:“再进去坐坐,带你去认识几个人?” “不了,家里还有点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回去。” 易朗月看着他不似作伪的客套,叹口气开口:“孟总不是还没到吗?” 郁初四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就恢复了正常,仿佛已经忘了孟总是谁:“我觉得我是真的不方便来这里。” 不管里面的人是因为他二姐夫对他殷勤,还是客气,他都无法满足对方想从他身上获得的回报,既然这样,何必给人期望。 易朗月拍拍他的肩:“我送你。” 郁初四有点意外:“如果你忙的话……”毕竟好像真的到处充满商机的样子…… “忙什么,都是不值一提的人。”眼前都是自己人,狂是他们一贯的传统。 …… 百废待兴的意识海里,缩卷的少年安安静静的抱着腿,靠在大树下,无神的盯着脚下的土地,当初北抽回自己的手时,他不知道未来的路在什么地方。 一丝黑气从树根下的土地里冒出来。 又被大树捞捞的裹挟住,树叶无风却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个空旷的环境里,除了这一片绿意,到处是枯黄的杂草,断裂的骸骨和坍塌的山脊、枯竭的河流。 本看起来毫无沃土的地方,可对生活在这里,已经为数不多的几个意识来说,却是难得安静场所。 没有随意冒出来的恶念,没有除之不尽的侵略者,没有随时会崩溃的负面情绪,连生气和不安都可以肆意生长的安宁。 这里除了茂盛的枝叶摇晃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树下的少年尽情的沉默着。 不远处,黑衣少年被埋在土里,小小的范围内,那片空间几次被狂卷无声的的沙尘暴淹没,又会被微弱的金光扫开沙土,露出可供他呼吸的头。 少年却没有挣扎呼救,好像几次频死的都不是他。 树下的少年仿佛看到了他,嘴角漏出一抹冷笑,他起身,纵然从少年长成青年,露出顾君之的样子,慢慢的走过去。 土里的少年无动于衷。 树下的少年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头,将他从里面拔上来,再使劲,想直接捏爆他的透,一片叶子去突兀的落在刚刚被拔出来的他肩上,瞬间化成微弱的光罩,笼罩住他! 顾君之脸上的怒意顿起,一脚将人踢了出去! 黑衣少年直接撞在了不远处被几次沙尘暴堆起的小山上,砸出一个坑。 “不反抗?做给谁看?”顾君之刚要上前,突然想到了初北的冷漠,心里陡然升起一抹悲愤:如果区别对待,就是你要负我!! 不是嫌我动手伤了你吗!如果你接受他!那你呢!你就是辜负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顾君之突然抓起黑衣少年,身为这里的主宰,他有比他们都高的权利!一瞬间将人扔了出去! …… 顾君之醒过来的时候,捂着胸口大力呼吸,脸色苍白,长期对胸腔的压迫,让他本能的大口呼吸。 第698章 699二更 司机已经打开车门,看着顾先生难受的样子,立即叫人:“顾先生!顾先生!”瞬间要通知医生。 有上次社区医生没有给顾夫人缝好伤口的教训,周围如今已经换上了顾先生的专职医生!能更好的处理紧急事件。 顾君之已经很快恢复如常,身体本能的记忆过去后,他很快发现自己出于哪里、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太多次,并不让他觉得陌生。 他只是诧异,那个恨不得弄死他的人竟然让他出来了!他不是想一直把他埋在那里,等着时间耗光他最后一点意志,让他自己选择消散。 真是大方!顾君之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双手系上西装扣子,人已经顺着车板滑了下来。 站在这里,他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仿佛真的拥有了这具身体。 更能迷惑人心了吗?“夫人呢?” 司机明显感觉到顾先生的变化,能关心夫人?是顾董?司机更客气了几分,有种自己都没有察觉出的松口气的感觉:“夫人已经到家。” 顾君之控制着脚下的制动器,向楼上走去。 顾君之什么都没有说,包括最后一次见她,是她躺在地板上,眼睛都疼的闭不上的样子。 顾君之并没有在客厅里看到人。 不知道是不是近乡情怯,他站在客厅里,一动不动,不敢急忙去找她。 顾管家见顾先生西装也不脱,鞋也不换,莫名其妙的站在哪里,想上前伺候,又怕不知道哪里触怒了顾先生哪根弦,惹恼了喜怒不定的他。 顾君之也看到了顾荣洪,仿佛才从空洞的幻想里回神,初北会生气是情理之中的事,自己这样个人,想摆脱又摆脱不了,闹的小脾气太过分了,还会被人私下里觉得不懂事。 她那样明面温柔,其实很有掌控欲的人,心里能痛快了?!顾君之想到她可能在生气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恶劣的本性还在,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 “出来。”顾君之解着西装的扣子。 顾管家愣了一下,但觉得应该就是在说自己,急忙出去:“顾先生……” “大小姐呢?” 顾管家闻言瞬间抬头,立即察觉出问题,险些没有喜极而泣!顾董!顾董!太好了! 又急忙低下头,伺候那位被顾夫人惯得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没想过工作的顾先生,都要伺候出心理阴影了! 如今竟然是他们最贴心的顾董!真好,老顾擦擦眼泪:“我立即让她们抱大小姐过里来,大小姐多日没有见顾先生,也一直想着顾先生呢,大小姐知道顾先生想她了,一定会很高兴,我立即就去打电话,立即就去……” 顾君之没有看他的嘴脸,将西装挂起来,目光下意识看向卧室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没忍住还是驱使着轮椅向卧室的方向滑去,手握在门把手上,还是没有控制住想看她一眼的心。 咔嚓一声打开,看了过去。 她正在坐在阳台旁边的沙发上抱着电脑,头也没有抬。 顾君之的视线便痴粘在她身上,她又瘦了,可能生了一场病,脸色有些没有养回来的苍白,头发长长了,垂在她胸口的位置,看来没什么兴致搭理他,一点往门口看一眼的意思的都没有。 窗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看起来真实又温暖……能活着……真好…… 顾君之看了好一会,小心的为她关上门,去次卧打开了电脑。 关于他没在这段时间,所有会涉及到他的一举一动已经发在了电脑上,紧跟其后的可能是几个月后都成护理不完的工作安排。 顾君之没有像往常一样,扔下日常直接去处理工作,他调出了近一年多来,女儿的成长变化。 顾君之看着屏幕中,她从三个月懵懂无知的婴儿,慢慢的长成胖嘟嘟的六个月大的胖宝宝,然后又经历了夏天,冬天,重新回到春天,秋天,如今已经是一周多,在今年冬天即将两周岁的大孩子。 相册里,有她第一次学走路的样子,又她胖乎乎的与哥哥们抢玩具的不讲理神态,也有安静的被妈妈抱在怀里的样子,还有病床边她靠在初北肩上的样子。 唯独……三个月后,没了被他抱在手里的样子。 不过!他也不稀罕有别人抱他的女儿,从来没觉得主意识不喜欢孩子,让他如此满意! 顾君之伸出手,表情慈爱的捏捏视频中女儿软嘟嘟的小脸:“弗居……”在你生命中缺席真没久,是我的失职,辛苦你了。 “顾先生,顾先生!您看谁来了!”哎呦,他们的大小姐哦,都是大姑娘了,重的都抱不动了! 顾弗居一周零九个月,养的明媚皓齿、白白胖胖,她穿着一件粉色连体半截袖,不起眼的衣领上镶着半圈粉色珍珠,更衬得她粉嫩可爱。 因为讨厌有人摸她的头,大小姐并没有留长发,又因为夏天刚刚过去,剃了一个夏天的小光头,现在还没有哥哥们的头发长,只有板寸的程度。 但到底遗传了父亲的长相,这样的发型丝毫没有拉低她的颜值,反而让她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立体明媚,衣服要从小美到大的小样子!可爱的将人的心都软化了。 700三更 可这样可爱的小孩子,因为其父的余威,不哭不笑的时候,小小年纪已经透着冷淡的高傲、和目空一切的淡漠。 从小到大,因为身份特殊,没有她要不到的东西,没有被满足不了的所求。 即便是食谱,她都比哥哥们更有选择权,吃穿用度,脾气管理,唯恐顾先生回放时,触怒了顾先生,也都小心谨慎。 可到底是顾先生‘寄予厚望’的孩子,也不敢真的放任不管,万一养的不好,饭碗保不住都是轻的,换个路线走的汤姨等人,在怀柔和过分客气的养育下,就养成了大小姐看什么都好像很冷淡和不在意的样子。 对汤姨也完全没有两位哥哥对吴姨和包女士的那份亲近和依赖感。 好在汤姨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情,毕竟她们本来就是照顾大小姐的佣人,顾先生应该不会……恼羞成怒。 顾君之已经从次卧出来,看着被抱在怀里的女儿,顾君之的神色忍不住先柔和下来,温柔的看着他多日不见的孩子。 顾弗居看了他一眼,又没什么情绪的移开目光,但在移开目光时候没有惊喜与不惊喜的喊了一声:“爸爸。” 顾君之丝毫不觉得女儿的称呼不走心,反而觉得自己是一位不合格的爸爸,当不得这么长时间没见,还能从她口中听到不计前嫌的称呼。 顾君之刚要上前。 顾彻、顾临阵也已经到了,本来是追着妹妹来的,骤然看到爸爸,两位已经长成‘大’男孩的小家伙,快速向爸爸跑去:“爸爸!” “爸爸!” 顾君之没有管几乎要与他腿齐高的孩子,没有任何动摇的看着女儿的方向。 顾弗居一扫刚刚漫不经心的状态,笑弯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两位哥哥要下来让哥哥抱。 顾管家听说过大小姐的脾气,何况当着顾先生的面,他也不敢不让大小姐下来。 吴姨、包兰蕙很快赶到了,刚好看到这一幕,急忙上前抱大少爷、二少爷,虽然顾先生也一样疼两位少爷,但到底亲疏有别,大小姐是顾先生亲生的! 说的好像两位少爷不是顾先生亲生的一样,可,哎,谁让两位少爷的亲生父亲对两位少爷不够宠爱,到底就会差了一点。 如今福安小区那天那套房里的管理权因为大小姐的关系几乎都在姓汤的手里。 大小姐不能晚睡,就有全部的人力物力先服侍大小姐洗涑。 大小姐不能闻到青菜的泥土味,饭桌上只要有加了汤汁的方才都需要等大小姐用完膳后两位少爷再吃。 林林总总这样的小事数不胜数,扯着大小姐的旗,甚至接过了厨房的一日三餐,家里东西的大小进项,可是玩的一手好棋。 但这种事姓汤的不涉及两位少爷,就属于私斗,不过她也没有让对方沾到什么便宜就是了。 可是今天顾先生在的场合,所有的事,都要为顾先生让路。 顾君之抱住了正要跑向两位哥哥的女儿,目光动容的落在女儿身上,掂着她沉乎乎的小身板。 心里瞬间被不可抑制喜欢填满,眼里只看的下自家女儿的一颦一笑,这么大了,他却现在才来得及抱她,她有没有怪他这个没用的爸爸,连独立出来看她的能力都没有。 郁初北已经出来了。 顾彻、顾临阵立即转移了还没有构建在脑子里的不公平待遇,向妈妈跑去! 郁初北急忙蹲下来先挡住了两位小东西的冲击,顺便一把把两人抱进怀里,揉着捏着,几个月不见,小宝贝又精神了,爱你,爱你。 至于家里的人是不是换了人格,都一样,难道换个人格就不怪他了,别忘了动手的也不是迤嬴:“大车啊,手上怎么用的,怎么贴了创可贴啊?”郁初北干脆坐在地上,心疼的垂着大儿子的手指,觉得大儿子好可怜,受伤了妈妈还不在身边。 顾彻本来觉得没什么,他已经是大孩子了,何况,本来就是一点小伤,但是看着妈妈心疼的样子,顾彻精神的小身板立即软乎乎靠在妈妈身上,声音也软绵绵的可爱:“受伤了。” 郁初北闻言顿时心疼的不行,刚想开口说话。 顾临阵立即把自己的手臂伸过去,指指胳膊肘上一大块痂,他当时也好疼呢。 郁初北:你那里一看就是调皮捣蛋的结果!但有几月不见的光环在,都心疼,都要抱在怀里好好的揉。 顾弗居挣扎了几下,没有如愿的被放下来抱到哥哥们,她也不哭,而是特别冷淡的看向抱着,称呼为爸爸,却没有眼色的人。 汤姨也已经赶到了,虽然她想怪顾管家不顾职别不同强行抱走大小姐,但因为是顾先生想见,她也不能说什么。 可急急忙忙追过来,就看到自家大小姐正在对顾先生使用经典表情,顿时就有些腿软,大……大小姐可不能把用在他们身上的那一套用在顾先生身上啊。 万一顾先生觉得是她们…… 701顾弗居(一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701顾弗居汤姨有些急,想给大小姐的一个眼神,让大小姐赶紧悟一下,立即想到大小姐根本不看她眼神! 她们大小姐那脾气完全不把她们这些伺候人的放在眼里,和她父亲住老宅时有异曲同工之妙,十分可爱霸道。 可……可用在顾先生身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呀!? 完了,得罪了顾先生,以后和大少爷、二少爷的待遇一样怎么办…… 汤姨急的不行,最近得罪的人太多,只有大小姐长盛不衰,她才有好日子过,如果…… 顾君之丝毫没有察觉到女儿的冷淡,现在的他恨不得将世界上一切可以弥补给她的东西给她!比如现在的天顾、未来的天顾,这一次他也一定会借助现在的局面让天顾根基扎的更稳,送给她的王国,必将是能让她呼风唤雨的! 顾君之看向她的目光更加温柔慈爱:“弗居……”近乡情怯的小心翼翼。 顾弗居丝毫不领情,相反,她耐心有限。 汤姨见状,不等大小姐开口,赶紧上千一步,后悔没有培养大小姐对顾先生绝对的敬畏之心:“大小姐,这位是我们顾先生,是您的爸爸……”给你一切资本的人:“快叫爸爸……” 叫什么爸爸!汤姨是怎么办事的!她没有把这个人开了已经是她法外开恩!汤姨什么时候也这么没眼色了! 这种事需要她亲自开口的命令吗!她决定回去就把朱姨调上来,让汤姨长长记性:“下来。”她冷淡,却不给别人一点情绪,哪怕是愤怒都不值得她送出。 郁初北听到女儿字正腔圆的声音,忍不住抬头,她早发现,她家小女儿说话……怎么说呢,很有一股欠揍的劲儿。 但也不知道是长相太好,衬的这股劲可爱,还是她本身没那个意思,就是腔调如此,才显得本身说话可爱? 可郁初北滤镜再厚,也不得不说她女儿是真的欠,她有种她说完话,别人就要立即按照她意思执行的意思,不执行就不配站在她一米范围内! 这脾气,将来还指望有家人以外的朋友?! 郁初北想让她自己滚下来,但不想理会他们。 顾彻、顾临阵闻言也已经看向了爸爸,见爸爸还使劲抱着妹妹,顿时不高兴了,立即鸣不平:“爸,你没有听见吗?妹妹要下来。” “就是,快点放妹妹下来。”妹妹要不高兴了!妹妹不高兴了很麻烦! 郁初北看着还要用行动去帮忙的两儿子,赶紧把两人按住!跑了就不抱了!她还能上天! 顾弗居的脸沉了下来,有要不悦的征兆。 吴姨深知大小姐的脾气,可现在抱着大小姐的是先生,她等着看姓汤的好戏! 顾君之见状,小心翼翼的放下女儿,他虽然不愿意,还想对女儿多亲近一点,但女儿的意愿自然是他的第一意愿,珍惜万分的蹲下身,放下怀里的女儿。 汤姨忍不住松口气,因为顾先生如果再不放下,大小姐也不是不……采取暴力手段的,对让大小姐不痛快的人,大小姐下的去狠手。 顾弗居甜笑的冲到两位哥哥身边,牵住大哥哥的手,靠近后顺便赏赐了妈妈一句称呼:“妈妈。”又迫不及待的看向哥哥,问哥哥是不是也被人强行抱来的, 郁初北看她那副喊自己一声委屈了她声音道表情,忍不住伸出手,将她玉雪可爱却冲着两位哥哥的脸强硬的扭过来:“看着我的眼睛,再叫一遍。” 顾弗居不愿意的扭过来,还努力想往哥哥们面前扭。这人谁!汤姨瞎了看不见! 郁初北强硬的扣着她的头。 汤姨不敢上前,顾夫人也不是好惹的! 顾彻、顾临阵见妹妹脸有些扭曲,心疼先涌上心头,下意识想让妈妈放手。 但一想到对方是说一不二的妈妈,也是很疼很疼他们的妈妈,不能得罪的妈妈,衡量了一下妈妈和妹妹之间的武力值差距,两人首次在妹妹处于下风时,选择了沉默。 顾君之看着女儿被按住的头,第一反应就是让她轻一点,小孩子难免贪玩,打招呼不走心又不是什么大事。 何况本来就没有与两人在一起生活过,不必急于一时,看她与两位哥哥相处的就很好,可见慢慢教导就好了。 顾君之向前一步,但察觉到初北都没有看他,想起两人现在冷到冰点的关系,他如果现在开口,只能更令她不愉快。 可让女儿的不愉快建议在他讨好初北的基础上,他也不愿意,他家弗居一样重要。 顾君之本和善的神色有三分不悦,为他女儿也为他自己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斥责惹女儿不快的人。他也不太敢! 顾弗居不方便的动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却也没有生气,她转过头,平静的看向妈妈的脸,示意你该放手了。 郁初北觉得小家伙真可爱,就凭这张脸,弄不好将来真能镇住她的叔叔们为她千挑万选的后宫。 想到那些为了她正在努力竞争的人们,又觉得她如果不这样怎么能镇住未来的他们,难道软绵绵的可可爱爱,用爱感化从小当做男宠养大的男孩子?岂不是让人欺压到头上来了! 但也不能连声妈妈都叫的这么不走心吧:“看着我,叫妈。” 顾弗居看了她一会,见她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她眉梢微微调高,声音不高不低:“汤姨。” 汤姨吓的一头冷汗,立即上前:“大——大小姐。” “以后这两人不必带到我面前了。”说完又要扭过去甜甜的去看两位哥哥,剩下的汤姨自然会处理干净,要不然她也不会允许她们伺候了她这么久,自然是办事能力还行。 郁初北要被自家女儿的小样子逗乐了,忍不住要再去扭她的小脑袋。 汤姨想说要不算了,您要扭就扭我的吧! 顾君之已经快一步冲过去,抱住女儿,揉揉她脆弱的小脖子:“以后慢慢来,有的是时间,不要操之过急,她还是个孩子。”头发都乱了,虽然是小板寸,但初北下手也太没有轻重了,都压弯了几根头发。 顾君之殷勤的帮女儿把头发竖起来。 高贵的顾弗居轻描淡写的移开他挡住视线的胳膊,问哥哥们:“这里是哪里?” 别人都不值得你问是不是?顾爷爷抱了你一路,你不能开尊口是不是。 不过,郁初北懒得管,也许顾叔他们觉得理所当然呢?顾家太女的骄傲,天知道他们想怎么养出来。 郁初北起身,当没看到客厅这些人,准备去做饭。 顾君之大概、可能知道自己说错话惹她不高兴了,但……看着身边表情恢复正常,还笑的这么可爱的女儿,又觉得是可以…… 顾大、顾二见状,急忙跟着妈妈跑。 顾弗居也立即跟上。 顾君之想拉都没有拉住她的衣服!觉得自己的得罪毫无意义,跟着初北,他们三个谁也别想是这里的主宰。 顾君之神色冷淡的看向汤姨:“看顾好大小姐。” 汤姨看眼厨房,再想想不想让大小姐受委屈的顾先生,可顾夫人那霸道的带孩子作风她也是深有体会的,能听她的! 汤姨的表情顿时有些为难。 吴姨在一旁当听戏,平时不是觉得能伺候大小姐就踩到了她们所有人的头上,接下来这段时间与顾先生顾太太一起带大小姐,看你还有时间踩在谁头上! “……是。” 郁初北没有看顾君之做的饭菜,她像往常一样忽略了所有不属于她的东西,决定做可乐鸡翅配米饭。 “妈妈,我们住在这里吗?” “嗯,隔壁你们的房间。” “妈妈,你的衣服好漂亮。” 睡衣而已:“是吗。”三个孩子杵在空间并不大的厨房里,她可不觉得多漂亮:“你们先出去,做好了饭叫你们吃。” “为什么在这里吃,这里这么小,我们回家吧。”顾弗居的语气、神态毫无压力。 702二更 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702二更郁初北看她一眼,说话这么欠扁? 顾彻茫然的看向妹妹:“妈妈在这里啊?” 虎头虎脑的顾临阵点点头:“对啊,妈妈对我们可好了,会带我们出去玩,给我们买玩具,抱着我们睡觉。”没有人比妈妈好了,而且小孩子当然要和妈妈在一起了,所以即便这里小,有妈妈就不小了。 顾弗居觉得他们好奇怪,疑惑的眨着一双漂亮的眼镜,天真的像一位小天使:“吴姨、包姨,一样?” “怎么能一样!” 哪里不一样? 顾彻、顾临阵想想,觉得……好像也是哦,吴姨、包姨会带他们出去玩,会给他们买好吃的,还比妈妈听他们的话,对比想想的话……但:“妈妈不一样?” 顾弗居不懂就问:“称呼?不一样?”小姑娘歪着头,懵懂的等着哥哥解答。 郁初北打开冰箱门,居高临下的扫三个孩子一眼!问题挺深奥啊? 汤姨站在厨房门口,扫见夫人阴阳怪气的表情,一头冷汗!她真的没有二心,也没有让大小姐疏远母亲的意思!再说爸爸妈妈当然是一样,怎么能只是称呼不一样! 汤姨急得要死,唯恐夫人当了真!拿她撒气! 顾彻认真的想想,不知道具体怎么描述,近五周的小少年漂亮的温和无害。 郁初北拿出鸡翅将冰箱门关上:“看把你厉害的,还知道‘称呼’是什么?知道的那么多,不知道你爸你妈什么意思?东西都是吃一半吐一半的呀。”说完将翅膀放进水槽中。 顾弗居小脸沉下来,看向哥哥,等着哥哥给她讨回公道! 顾彻见状,先冲妈妈甜甜的一笑,小脸可可爱爱的向妈妈撒娇:“妹妹就是随便说说,以后就懂了。” 顾临阵也立即跑过去抱妈妈的大腿:“对呀,妹妹其实很可爱的,肯定会喜欢妈妈的。” 郁初北将水倒了:“脚不能动了。” 顾临阵赶紧松开:“妈妈不生气?” “我哪有那么多气生,你们不是上中班了吗!没有点家庭课程?” 顾弗居歪着头,看着两位表情垮下去的哥哥,她小但不代表她不懂事,平时她一半的神态表情都学自两位哥哥。围绕在身边的是佣人,所有人都该听命与他们,是从两位哥哥那里言传身教来的。 她只是善于学习。 顾弗居从进门后,第一次将目光落在了两位哥哥讨好的人身上,快速从有限的言辞中,用自己刚刚开始认识世界的大脑,快速分析为数不多的信息奴。 讨好?他们的命令开始不管用?两位哥哥很喜欢她?可以随意抱她的爸爸,可以拧她头不被汤姨训斥的行为? 还有妈妈刚才嘲讽她的话?应该……是嘲讽?好像……不是。 她的语气里不是善意,但也没有恶意,应该是很奇怪的一种表达方式。 界限很模糊,嘲弄的漫不经心,漫不经心里带着不屑于顾,与汤姨和吴姨她们表达文字是不一样的情绪。 顾彻讨好的拉下俊美的小脸:“肖叔叔让我们写移动上靶的心得?” “可是你还没有上靶没有感觉,哈哈。” 顾彻切妈妈一眼,他还小吗,就是颜色弹,打不中也很正常。 郁初北心情不错的看向二车:“你呢?” 顾临阵坐在地上不吭声? “没作业?” 顾彻帮他:“论他养大的那只鸡为什么还没有被吃?” 郁初北闻言颇为好奇的看向二车,顺便踢踢他:“为什么!?” “还有为什么,当然因为那是我养的!谁敢吃?” 就这答案肯定毕不了业,不耐心,不刨根。不从所有权出发,不从情感出发,看不到思维方向,简直毫无用处:“晚上翅膀你也别吃了。” “妈妈,这就是你抛弃儿子几个月后,第一次与儿子吃饭该有的态度?” 怎么有问题:“面对写不出命题的儿子,你不觉得我大方又宽容?” 顾弗居看着三个人?继续看着三个人。 顾君之站在门外,心疼的看着融入不进去的女儿,她不喜欢他女儿……不可能,还是说,女儿吃了年龄小的亏? “我哥哥!厉害!”顾弗居看着她。 郁初北将锅惹上,顺便扫她一眼,终于舍得正眼看人了? 顾彻终于想起刚才的话题在妈妈和妹妹身上,瞬间瞬间开夸:“妹妹很厉害的,超级厉害,很多词都知道?” 顾临阵不甘落后:“妈妈也觉得妹妹很厉害吧。” “是啊,至少这眼神,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就学不来。”你们是后来跟了夏侯执屹他们之后学成的? “我们是不如妹妹啦,小海他们都喜欢与妹妹玩,也夸妹妹厉害。” 是呀,是呀:“跟妹妹比,我们还是差一点啦。” 哦?“挖土比你们厉害?!” “妈妈——” “好了,都被在这里挡事,出去玩去,饭好了叫你们吃饭。” 703一更 …… “结束的没有任何可商讨性是不是!做不好还没有把这些项目拖到一文不值,夏侯执屹,这是你快入土前的仁慈?!”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皮秘书悄悄的看了夏侯先生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谁能料到前一刻还检查大小姐房间有没有收拾好的顾先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就连早有准备的顾管家,也觉得顾先生会陪在夫人和大小姐身边,毕竟……结果下午五点进公司了!简直让人惊讶,这个时间顾董不是都准备下班了! “三个小时后,没有拿着业绩出现在办公室的,自己去训练室,开始计时。” …… “起床了。”郁初北将窗帘打开,转身看眼趴在双层床上翻个身,继续无动于衷的两个儿子:“就睡吧,你爸都晨练回来,上班去了,你们还没有见到太阳。”郁初北懒得管去叫小女儿起床。 主卧内,淡蓝色的卡通窗帘已经打开,柔和的阳从外面照进来明亮又温暖,整个房间梦幻般的装修风格,彰显着主人家对女儿殷切的期待。 汤姨见夫人进来,急忙退到墙边,无声的把空间留给夫人。 顾弗居已经醒了她站在蓝色的大床上,衣服刚刚穿了一半。 郁初北上前,自然而然的将她搂进怀里揉了一会,絮絮叨叨的帮小女儿系着扣子:“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是不是爸爸出门的时候吵到你了,我们怪爸爸,明天让他小点声音阿红不好。” 郁初北帮她穿上些,抱起她,进了次卧:“怎么还没有开始动!不吃饭了是不是。” 吴姨、包姨靠着墙,没人接声。 郁初北走进去,将乖巧的女儿放在下铺,开始敲床柱:“顾二尿床了!” 顾临阵赶紧摸摸身上的被子。 郁初北又将女儿抱起来:“福宝都醒了,你们还没睡够是不是,起来吃饭了,超时就饿着。”说着抱着小女儿,回去2001吃早饭。 顾弗居临出门前,看了眼似乎不情不愿的抱怨着开始起床的大哥二哥?可……以前……大哥二哥从来不赖床? 顾弗居粉嫩的小脸,又转向将自己放在儿童椅上的妈妈。昨晚妈妈离开后,汤姨说了很多。 一半她隐约明白了,一半……没有听懂…… 郁初北给她调好姿势,又絮絮叨叨的往她背后放了一个小抱枕:“这是大哥哥小时候用的,他小的时候吃饭像打仗一样,餐桌椅都坐不下他,还要系上安全绳,还是我们福宝乖,我们福宝真乖,像位小天使一样。”说着认不出亲了自家宝贝脸蛋好几下。 然后起身:“我们福宝早饭想吃什么?喝粥粥还是喝牛奶。”说着几步进了厨房:“都试试吧,剩下的妈妈吃掉好不好?”不等话音落下,郁初北已经端着两种早餐走了出来。 顾彻、顾临阵正好进来,睡眼醒醒的进了洗手间。 郁初北急忙冲里面喊:“别把水龙头开的过大。”说着给女儿系上围嘴,奶瓶放在她手里。 顾弗居看着洗手间的房间。 郁初北已经用儿童小碗给女儿盛了一小碗粥,吹凉了放在她草莓一般香甜的嘴角间哄着:“张嘴,尝尝妈妈熬的粥,阿——” 顾弗居忽闪着长长的睫毛,捧着奶瓶,蠢萌蠢萌的移开目光,看向洗手间的方向。 郁初北将粥放在自己嘴里:“洗个手而已,怎么还没有出来!”郁初北又吹凉了一口粥,哄着女儿吃一口:“放了果片欧,很甜的,要不要尝一口,就一口哦。” 顾彻、顾临阵坐到了座位上:“妈妈早。” “早。” 顾弗居张开口。 站在门口的汤姨见状,顿时松口气,看来昨晚说的起到了作用。 郁初北将饭喂到女儿嘴里,又声音温柔的问:“是不是很好吃啊?妈妈特意早起给你煮的哦,不喜欢了妈妈中午给你做牛奶玉米饼,你舅舅就很喜欢吃?” “我舅舅说你从来不给他做饭。”顾临阵凑过来:“妈妈,我尝一口。” 郁初北挖了一勺放他嘴里:“就你话多,他那时候还小,他吃了他记得什么,加了点干果,麦片,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赞?” “嗯……” “想好再说话,关系到你下午可以出去玩几分钟。” “好吃,不愧是妈妈的手艺。” 顾弗居疑惑的歪着头,将奶瓶塞到嘴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两个人,好吃吗? 顾彻把脑袋伸过来。 郁初北自然而然的喂他一口:“怎么样?” 顾彻品了一下,中肯的评价就是,没有优点也没有缺点,是他妈妈的正常厨艺发挥水平:“爸爸呢?这么早就出门了?” “已经八点了。”郁初北吹了米粥,放在女儿嘴边。 顾弗居的小手拍拍自己的奶瓶:一口闷! “我早上好像听到爸爸过去那边了?小阵你听到了吗?” 郁初北闻言表情有点……呵呵,怎么说呢,过是过去了,但听说,你们爸爸根本没有看你们一眼的意思,直接对他熟睡中的女儿献完殷勤就走了。 还有这卧室的安排!偏心的不要那么明显好不好,大车二车一直住在主卧,住了这么多年了! 这次回来倒好,直接就成了次卧! “ 704二更 想想也没有住过几次。 可是……已经能说明很多事情了。 想想那张双层床,以顾君之的财力,整个二层都是他的,打通2002和2003很费劲吗?结敷衍的给了两个孩子一架双层床。 算了,小孩子不计较这些。 但以后呢?尤其顾君之自己还不觉得他自己偏心,觉得都是应该的,哎,顾彻、顾临阵长大了想起来不知道会不会觉得爸爸偏心。 觉得也没用,早点想开吧,争宠都未必能赢:“吃饭。” …… “夫人——还是不与顾先生说话?”夏侯执屹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眼里面工作的顾董,忧心忡忡的转向易朗月,换了人格也不行? 易朗月没有抬头,忙碌的筛着所有要送进去的文件:“嗯,顾董昨天做的晚饭,顾夫人一口也没吃,平时顾董去看大小姐的时候,顾夫人绝对不在,就算是顾夫人先在,只要顾董过去,夫人就出来了。”完全没有一点破冰的意思。 夏侯执屹:“那顾董对夫人怎么样?” 易朗月觉得:“还行,顾先生晚上不出门,大多时间都是在迎合夫人照顾孩子,我敢说,就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差不多也这样了,何况顾先生做事更细致,我听顾管家说,他看到顾先生给顾夫人挤牙膏了,洗脸水应该都是放好的温度。” 夏侯执屹眼睛忍不住睁大。 易朗月耸耸肩,他一开始也不相信,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可信度,这位顾先生一直很喜欢顾夫人。 何况对方还生了顾董非常喜欢的大小姐,对其的宠爱更上一层也极有可能。 夏侯执屹正正领带,早告诉过自己,少管顾先生与夫人互动那点让顾先生没什么威望的事,但:“顾先生现在大部分的时候都在公司,不总在夫人面前晃,夫人就没有一点……” “应该……多多少少有吧,加上三个孩子都在身边,顾管家说夫人开朗多了。” “开朗又不等于跟顾先生冰释前嫌!” “顾先生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所以夫人就能肆意妄为!” 易朗月闻言,放下资料看向他:“你有办法?” 夏侯执屹想想,他还有工作要做,先去看看。 …… 顾君之工作很忙,堆积的事务是以往的上百倍之多,大多数都需要他在场,因为有上一次事件留下的隐患,他最近一天之内不见得只在一个国家。 飞机从天顾的天台起飞,降落的国家争分夺秒的筛选。 但不管工作多忙,只要能赶回来,顾君之都尽量回来给她和孩子们做一顿晚饭,哪怕初北不吃。 如果赶不回来,那么早上到家也一样,看看女儿,帮她把拖鞋摆放在下床就能穿上的位置,也成了一个小日常。 易朗月看着都觉得如果自己是女人都要感动了,顾先生百忙之中还默不作声的为夫人付出这么多,这样的男人放谁家,谁不心疼自己的丈夫。 就她们夫人没完没了!难道还这能离婚! 凌晨四点。 顾君之的车停在小区楼下。 “顾先生——”易拉月将公文包交给顾先生。 顾君之从车上下来,连轴转也司空见惯,严重失眠过的状态,身体对这样的工作强度没有任何不是。 只是这个时间不是初北和弗居的作息,他也只能悄悄打开2002主卧的门,小心的坐在床上,看眼眼睡的香甜的女儿。 小家伙呈大字形睡在大大的床中间,抿着小嘴不知道有没有做梦。她和刚刚被抱过来的时候比,睡姿越来越狂放了。 顾君之不禁将她的胳膊放在身侧,轻笑道:“这么快就对她放下戒心了?爸爸要吃醋的。”顾君之将她滑到腰际的毯子重新盖到小肚子上。 他的女儿……睡在他能护着的地方…… 顾君之从2002出来,进了客厅没有洗漱也没有回房,直接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决定眯一下。 他没有要开2001主卧的门,初北自从出院后睡眠一直很浅,他恐怕打开门的是时间就能吵醒她。 易朗月轻轻带上2001房门的时候,看到顾先生直接睡在沙发上,心里微微动容,他们顾先生……很不一样了。 顾君之不会出现睡过去的现象,他说假寐一个小时就是一个小时。 六点半,顾君之已经收拾好沙发,打扫了好了家里的卫生,给阳台上的花浇了水、简单做了两个大人三个孩子的早饭。 顾管家进来的时候,见顾先生刚把粥端出来,接了围裙挂在厨房的门把上,默默的将自己带来的早餐放在桌子一角,并不喧宾夺主。 顾君之刚坐下。 易朗月送来了紧急文件。 顾君之一口煮鸡蛋没有吃完,换上西装直接离开。出了门又返回来,留了便签贴在了餐桌上——早上好。 他看着这三个字,仿佛看到了她不怎么想搭理她的脸,神色露出一抹温柔,转身离开。 新的早餐重新摆放在车上,但吃不吃要看处理文件的顾先生有没有时间。 …… 郁初北站在餐桌旁,取下桌子上的便签。 705带孩子 纸条上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郁初北却看了好一会。然后转身打开电视柜下的抽屉,将他放进去,里面已经放了十多张这样的纸条。 郁初北又看了里面整整齐齐摞在一起的纸条,觉得要一视同仁的心也有些动摇。 她不在乎迤嬴是不是天天缠着她,可怜兮兮的讨好,但是顾君之这样…… 他昨晚几点回来的?不多睡一会,做什么早餐? 郁初北不用问顾叔,免得顾叔回头就去顾君之那里卖弄她快原谅他的人设,更加剧顾君之这种‘奉献’精神。 郁初北站在次卧床边,调出家里监控。 当看到顾君之那么晚才回来只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就醒了,又一大清早了做了早饭,结果没有吃上一口,又被叫走了。 这么辛苦…… 那么大一个烂摊子,他现在怎么不辛苦,平日就不停的在奔波,如今还多了一个照顾她。 郁初北看着视频里好像瘦了一些的人,久久没有动,觉得自己是不是坚持的时间也太长了一些…… 何况,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他,睡眠质量一向不好,现在工作强度又怎么大,虽然顾管家他们一定会把人照顾好,可是也不一定敢忤逆他。 像今天的早饭,如果挤不出时间,他恐怕就不吃了。 “妈妈!妈妈——” “妈妈早上好——” “妈妈在哪里?” 顾临阵已经眼尖的冲进次卧往妈妈身上扑:“妈妈,我今天自己起来的。” “没有让你叫。” 顾弗居乖巧的站在门口,漂亮的大眼睛里含着笑,虽然对妈妈一词已经熟悉,但还不能做到大哥二哥那么…… 郁初北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抬手将回放关掉,起身揪着他们向外走:“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还有脸邀功。” 四个人坐在餐桌上时。 顾彻的神色先垮了:“爸爸煮的饭吧,都糊了——” 郁初北承认有些卖相是不好,和顾管家比更是又一个天顾的差距,但也没有老大说的那么夸张:“那你吃你顾爷爷的手艺。”郁初北取来保温杯。 顾彻咬口煎蛋:“也不是不能吃。” 郁初北瞥他一眼,口是心非。可惜呀,他女儿那颗煎蛋,他一点都没有煎糊,或者说,唯恐她女儿消化不了简单,给她女儿水煮了一个太阳蛋。 所以顾彻这份柔软的孩子天真用在顾君之身上,等于一半喂了狗,不及顾弗居一句漫不经心的爸爸,来的让他声花怒放,不公平啊。 “妈妈,你低估什么?” 郁初北吃着顾叔送来的早饭,还没有想好是不是就这么算了,可已经在动摇,毕竟他最近很辛苦。 尤其是她已经没那么生气了:“说一会去看看你外婆。” “好欧,去外婆家!” 顾弗居握着勺子诧异的看着二哥,外婆家?很有意思吗? 郁初北抬起她胸口的手绢给她擦擦嘴角的饭。 …… “我姐夫最近很忙?”郁初四给二姐倒了一杯鲜榨果汁。 郁初北抱过抱枕,随意的靠在沙发上:“就那样。” 什么叫就那样,三天飞了六个国家叫就那样!“我说你不会还跟姐夫闹别扭呢吧?”他在安保那边时多少听说些她和二姐夫的事,主要是肖总他们说这个问题也不会避讳他。 今天知道二姐回娘家,还特意给他放了一天假,不得不说对二姐已经很照顾了。 虽然吧……二姐夫确实是有点……但是二姐夫还带着伤呢,而且认错态度也不只是动嘴,是实打实的还回去了的,就是他爸妈的账也等于抵了。 郁初北闻言,放下遥控器突然看向他:“让我原谅他?你挺大度啊。” “不是。随便你,我去看孩子。” 郁初北耸耸肩:“人家老顾家的孩子可不一定领情。” 郁初四:你就是有偏见! 可…… 顾家的孩子的确不领情。 郁家出动了最高级别的热情和财力,像接待外宾一样,隆重接待三位小祖宗。 郁姥爷、郁姥姥、郁舅舅、李家两位六年级生都是被请来陪三位小朋友玩的。 顾彻、顾临阵还好,毕竟来过几次。 顾弗居不一样,她一个人坐在大哥旁边,完全接受所有人的善意,也不是不接受,也可能是不感兴趣。 对这里的人不感兴趣,这里的吃的不感兴趣,这里的玩具更不敢兴趣,更何况这里和妈妈家一样小。 她不能对妈妈家发表什么看法,但不代表她满意住在这样的地方。 “我们小福宝不喜欢和哥哥们玩吗”梅芳云和善的上前,如果五年前有人告诉她,她将来会对女儿生的外孙女和颜悦色,她打死她! 现在吗,她的确承认,她对二女儿家的孩子比对大女儿家的孩子有耐性,别管什么原因,反正有耐心! 梅芳云见她落单,就像上前抱抱她,让她加入进几个孩子一起玩。 顾弗居见她靠近,抬起酷似父亲的眼睛冷淡的看她一眼,又居高临下的这么坐着。 梅芳云‘和善万分’的脚步,瞬间僵在原地,感觉刚才……似乎被禁止了靠近,而且这孩子怎么那么像她那个不太好亲近的爹。 梅芳云觉得自己想多了,立即拾起脸上的笑容,但与刚才比,被那一眼看的有心里阴影的尴尬,赶紧拽过大黑,让他带妹妹,没眼色,没看到妹妹一个人孤零零的。 ------题外话------ 明日三更 706一更 李立礼被拽的踉跄一下。 郁姥姥赶紧换到顾彻身边。 顾弗居仿佛没有看到他们的小动作,依旧穿着高奢定制,乖巧的待在哥哥身后。 李立礼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少年的自尊心在他这个年龄正好冒头,已经不是刚来时,完全懵懂不知的少年。 他下意识的看眼二姨的方向,他知道在二姨夫家里,唯一对他们真的好的就是二姨,而不友好却帮了他们很多的人确实也是顾家。 李立礼深吸一口气,放下刚萌芽的别扭感,拘谨的站在顾福宝身边。 但……姥姥不知道,其实……他一开始最先想牵的就是福宝的手。 因为她年龄小需要照顾,再来就是,看起来软萌又可爱,就想多照顾她一点。不可否认,也有觉得她小,或许……更好相处的私心。 可当时……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的她,避开了他的手。 是真正的避开,因为他很确定她看到了,她却保持着本来的姿势,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找了个顾临阵多跑几步的机会。反而看似乖巧的站在了顾彻身后,神色中还带着他刚刚见她时候又软萌又可爱的样子,却无形中隔开了所有人亲近她的可能。 李立礼才知道,顾家的孩子,不管年龄大小,有些东西是一样,他甚至应该高兴,福宝为了估计她的两位哥哥和妈妈,愿意委屈她自己站在这里表面看起来很孩子气的笑着。 李立礼决定就这样安静的站着,像她们家的下人一样。、这样她就不会觉应付他们麻烦,下次,或许就更喜欢来了…… 沙发上郁初北心不在焉的转着遥控器,皱着眉,心思在家里抽屉中的纸条上面,他这样的高强度作息时间久了,身体会不舒服……更何况……他身体本来也没好。 郁初北将遥控器扔回茶几上!因为手里太猛,瞬间从茶几上弹了下去。 夏侯执屹不是说他不能长时间这样连抽转,身体负荷不了高速运转的大脑!怎么没有管他! 长时间这样,他人格控制会有问题,身体机能会超负荷运转!就像一台玛莎拉蒂被安装上了航天发动机,升到空中就被大气层磨成渣了! “姐,你这怎么了?遥控器跟你有仇!”都摔坏了。 “没事。”不能因为他不排斥工作!就——夏侯执屹不管,那个叶医生也不管! 郁初四将遥控器放回去:“反正家里人也帮不到了什么,如果你再不想说,连唯一的一点‘听你诉苦’也不可能了,大姐中午过来,有抱怨的话可以跟大姐说说。” 郁初北心里有数,见他又回来了,忍不住看眼孩子们的方向。 见大黑安静的站在福宝身后,爸妈正站在顾彻、顾临阵身边夸奖鼓掌,浮夸的程度不忍直视。 郁初北刚要收回目光,突然又看向大黑,终于看出哪一点违和了,大黑现在的姿势和一直站在门口,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的吴姨她们一样,就连神态都……都学了七八分。 可他不是佣人,是三个孩子的大表哥!而且向被大人潜移默化也好,还是孩子们的天性也好,他对自家三个孩子从来温柔和善! 结果——就换来了这个! 郁初北顿时有种血压瞬间升高的错觉!下意识的就想喊大黑过来!咱出去找同学玩,搭理她干什么! 郁初四见二姐要动,赶紧快了一步,按住要发火的二姐:“你想干什么?!” “你没有看见,他们不是第一次了!”干脆以后也别来了!更气人的事,自家爸妈、姐弟外甥这么讨好他们,他们还一次都没有说过‘想去姥姥家玩’!是不是良心喂了狗! “那你也不能嚷孩子。”郁初四让她稍稍器! “我不嚷她,她以为身后站的不是她表哥!” “姐,小孩子而已,再说福宝第一次来,不习惯也在所难免。” “福宝如果第一次!顾彻、顾临阵几次了!何况那是在所难免吗,那是根本不领情!你没看出来他们没有一个看到大黑二黑善良的?白陪他们挑战跑步机了是不是!他们明显在应付你们。” 郁初四让二姐坐好,笑笑,恳应付已经是顾家大少爷大小姐们降尊纡贵了。 他看眼不远处陪着几个孩子玩的爸妈,神色含笑:“你也小点脾气,虽然她们不领情,但是如果我们不努力,我们就永远不可能是他们能区分陌生人和称呼比较不同的舅舅和表哥的关系。” 郁初北呵呵,要为自家四弟这‘卑微’的要求感动哭了。 “姐——好了,再说你在这里训孩子,爸妈就敢听了。” 郁初北坐下来!回去再收拾三个兔崽子! …… 郁初北赶在五点半前回了家。 因为……一般情况下,他晚上六点半下班。 不过那是一年前的事了,这次他回来后,从来没有六点半回来过,甚至很多时候是第二天六点半才下班,当天九点到公司还没有迟到过。 三个孩子无忧无虑的从她腿边跑进去,已经在客厅里翻开了玩具箱,开始了新一轮的‘拼杀’。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挂好钥匙。 算了,纠结什么!她本来也没多少气!何况——她不是也没有死吗!不死就还有一口气爱他,想他的那些糟心事! …… 郁初北买了青菜和肉,将长发随意扎成球,带上围裙,打开火,煲上汤,切菜…… 一个小时后,房间里飘满了饭菜的香气,番茄炒豆角、香茄排骨,外加一道凉拌西红柿,简单的木耳真菌汤,一锅闷的透透的大米饭,晚饭可以开始了。 “妈妈,好香啊。”顾彻乖巧的站在厨房门口,小身板上写满了温柔又绅士的真诚。 郁初北刮刮他的小鼻子:“别谄媚,无理要求肯定不满足。” 顾临阵已经冲了过来:“妈妈,你来看我们搭的城堡!” “我在做什么?” 不知道啊?还有:“妈妈,我不吃米饭,我要喝大米粥!” “闭上你的嘴!这不是你对我厨房辛苦一小时的报答!再说了!谁让你点餐的!出去,出去!十五分钟后准备吃饭。” 顾临阵不服气:“我的城堡是——”辛辛苦苦—— 郁初北提醒他:“你一天搭十几座城堡,让我看三十次你是不是忘了!出去,立刻马上!” 顾福宝看着妈妈手里的勺子,赶紧跟在哥哥们一起跑了…… 郁初北拿出手机,靠在厨台上,给顾君之打电话。 …… 虚拟屏幕快速闪现,手机自动连接家中监控。 郁初北靠在厨台边拿着手机等待接听的画面,出现在天顾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内,瞬间占据了四面八方所有的视野。 易朗月愣了一下,瞬间收起文件,带走了办公室内正在等待被接见的人。 办公桌前,正在修改手中方案的顾君之目光顿了一秒,时间仿佛没有征兆的卡顿了一下,他立即按下接听键。 据顾君之后来回忆,他觉得在他接听的一刻,两人之间的气氛凝固了一小会,她一开始没有说话。 可据郁初北回忆,她没有,她是直接开口问的:“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还回不回来吃饭?已经……做好了……”没什么你爱吃的,但也没有你讨厌的,毕竟小区外菜品有限、时间又太赶,香茄排骨里的排骨做的不太酥软,但她尝过了,茄子味道还行,可以支持茄子。 不太承认,是因为很久没有如此正经的下厨,手艺退步了。 顾君之低沉温柔的声音传来,小心又诊视:“好,我二十分钟后到家……” …… 易朗月开车都带着风,飓风! 金穗小区一栋单元楼下! 顾君之不等易朗月停好车,急忙推开车门,直接就冲进了单元楼! 吓的易朗月一身冷汗! 还有一分钟!他临出门时候有一个紧急文件加进来,耽误了些时间!可他说二十分钟到家,那就一定让她二十分钟看到他…… 看到他…… 顾君之嘴角忍不住上扬,露出温柔的神色,柔化的面部线条,仿佛开始交替的冬雪春夏…… 第706章 707二更 “回来了。” “嗯。”顾君之声音平静神色自然,手指稳稳的搭在领带上,解开。 丝毫没有与老婆冷战半年刚刚说话的触动,甚至呼吸都没有乱一下,而刚刚跑回来的人更不是他。 他的视线停在客厅的钟表上,二十分钟,刚刚好,顾君之微微低头,解开袖口的纽扣,扣子脱离扣形的一瞬,嘴角扬起淡淡的温柔弧度。 郁初北抬头,分筷子的动作停了一下,像是生命再一次有力的降临在垂垂老矣的细胞之上,普照了所有的光亮。 郁初北有瞬间垂下头,分完了手里的筷子。 “爸爸,你快点啊,妈妈都等你很久了!”顾临阵眼馋的盯着盘子里的白砂糖,爸爸怎么还在那里解扣子啊!慢死了! “马上来。”顾君之声音平稳,抬步时看了初北一眼,平静,内里早已翻江倒海。 郁初北神色同样自然:“坐。”同样安静如常,没有一丝几月不交流的尴尬,和‘冰释前嫌’的仪式和激动。 两个大人,陪着三位叽叽喳喳的孩子,或者主要是顾君之陪着更需要照顾的女儿,在一张餐桌上,没有但少一个人的,吃完了一餐没有分碗筷的晚饭。 …… 顾荣洪偷偷照了一张相片,发在了‘高层群里’,看着顾先生一家人,半年后又坐在一起吃饭,中途顾先生还帮夫人夹了一著菜,夫人也没有拨在一边,而是自然而然的吃了。 顾管家就有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终于不冷冰冰的了,不过想不到顾先生会吃这位顾先生的性格。 他一直以为顾夫人更心疼看起来更柔弱、更需要人照顾的另一位顾先生。 真是想不到啊,也是……男人吗还是事业认真,顾家顾子的时候更有魅力,何况他们顾先生的性格这样有魅力,顾夫人更照顾一些也是应该的。 “这样没事吗?顾先生和夫人从进门后也没有抱在一起?”是不是不太正常?都太冷静了?毕竟大吵过后,不是……该坦诚不公的聊聊? 夏侯执屹——【正常,老夫老妻。】 肖总——【顾先生年轻吧……你这是咒先生未老先衰,还是没有激情?】 夏侯执屹看眼手机——【这人谁?在这个群里称‘总’!没有名字吗!踢了!】 易朗月——【傍晚那份文件是谁送过去的!差点耽误事!】 肖厄——【不是我。】 …… “女儿睡了?”郁初北洗了澡,穿着睡裙,长发垂下来,定好闹钟。 顾君之穿着黑色的金边格子睡衣,身形修长的站在卧室门口,头发服帖的垂在额头,容貌和另一个性格迤嬴一模一样,却依旧掩盖不了他过于冷硬气质:“嗯。” 郁初北放下闹钟,将床铺好,本来不想回话,见他没有离开,又自然而然的接到:“她在外面疯了一天,确实累……” 顾君之从后面抱住她的腰,修长有力的双手将他禁锢在胸前,声音很低,很轻:“我很高兴……” 郁初北没有动:“……” 顾君之略显冰凉的唇角落在她发丝上:“很多事……都很高兴……”克制的搂紧双手,唇角落在她背上…… 这时候连他都很诧异,明明他激动的能把自己炸了,竟然能……如此小心翼翼…… 金色的细纱犹如云海上初升的太阳,温和洒满了整片云层,一开始只是橘色轻柔的蔓延,后来霞光普照,耀目恢宏。 但又急速收拢,如千百次一样,将光沙敛尽,不容一丝外放。 可巨大的伫立在这片世界中的绿色,仿佛能自行提取,强硬性留下几缕,让柔光笼罩住它庞大的树身,叶子在熟悉的金光中沙沙摇摆,雀跃不已。 一直站在树下的人,同样沐浴在这片金光里,瞬间握紧了双拳!双目赤红! …… “这么早起来?怎么不叫我。”郁初北将头发扎起来,系上围裙,自然而然的接过他切菜的刀:“你去看看福宝,我来吧。” 他总是要去看女儿,在这里多耽误一会,就会少一些吃饭的时间,也不是知道公司会不会提前有事叫他离开。 顾君之看着她切菜时垂下的侧脸,想到昨晚……神色越发温柔…… 郁初北诧异转头:“怎么还没有去?” 顾君之伸出手,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低下头,将头靠在肩上,无声的汲取她身上的温暖和力量。 郁初北笑笑,蹭蹭他考过来的脸颊。 …… 顾君之坐在女儿床上,嘴角挂着还没有落下的温柔笑意,眼睛里是对女儿更加怜惜的厚重感情。 在这一刻他是完整的,他拥有梦幻般的一切,初北,他,还有女儿,而女儿睡的像冬眠的青蛙一样,趴着小枕头上,缩卷着四肢,侧着的小脸压的变了形,可爱又古怪。 “你妈妈……比你可爱……”你说是不是……顾君之伸出手指,轻轻戳戳女儿的脸颊,忍不住想,如果能一直这样…… 不过,偶然如此也已圆满。 …… 早餐桌上,两个人都很安静。 安静的氛围里却不冷漠,阳台上,窗外的阳光落在已经浇过水的叶子上,小小的珠子里,映衬着窗外五彩斑斓的颜色。 顾君之正在吃主食,偶然凑过去让她咬一口。 郁初北咬上一口,让他自己吃,低着头用勺子为他搅动着面前的粥,太烫了。 第707章 708三更 郁初北听到手机铃声的时候,什么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尝一口温凉适中的温度。 在他只听不说话的空档里,喂他吃一口,因为让他自己拿着吃,不一会他就忘了,脑子里估计都是手机另一头报出的一组又一组数据。 可就是这样争分夺秒,顾君之吃了半碗粥,就不得不走了! 郁初北看着他沉挂了手机后,很快擦擦嘴角刚准备开口。 郁初北先一步开口:“你也忙了半个月了,还没有忙完。”顺便漫不经心的吃着他剩下的半碗粥,似乎并没有因为他‘早退’生气。 顾君之真的很忙,已经起身,接过顾管家手里的衬衫:“最近这段时间会非常忙。” 就不能休息几天,工作是忙不完的。但这句话可以跟易朗月说,夏侯执屹说,但对君之说不合时,因为他的时间看得见尽头,他竟然选择这么忙,恐怕在他自己的演算里,他最长的停滞时间,工作都无法达到他满意的高度,所以他不得不需要更多的工作时间占据他与女儿的相处时间。 但他除了昨晚,差不多半个月来都是,两天小睡一两个小时,中间感冒过一次,还发了一次烧。 他似乎觉得他自己年轻,耗得起。 顾君之西装笔挺的站在她面前,垂着头,吻上她的额头。 郁初北笑笑,余光中他的西装一个褶皱也没有,笔挺的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就想它的主人,看起来高贵又价值连城。 “我先走了。” “总有把剩下的几口粥喝完的时间吧。” 顾君之笑了,当然有,一手端起她已经喝了几口的粥,全倒入了口中。 郁初北刚想说,怎么喝的这么急—— 顾君之已经吻了下来…… …… 车子刚刚驶出小区,顾君之就毫无征兆的被硬扯回了意识海! 铺天盖地无数金光化作的利箭向他袭俩! 暴躁主人格分分钟想杀了他!凭什么! 凭什么! 黑衣少年毫无迟疑的后退!身体直接从少年的样子长成青年!坚定的迎上主人格的绞杀!也没有手软! 身体因为连续工作积压的暴躁丝毫不比对方少!两个人打的拳拳到意识深处,刚刚恢复一丝生机的意识海,再次金沙漫天戾气森然!每一次出手,都仿佛要把对方轰散一般的没有任何怜悯! 白衣少年站在树上,好像没有看到打在一起的两个人,目光无神的看着远方,失去压制伴生体工作的他,空洞的找不到动一下的理由。 车上原本还在看文件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 司机看到情况不妙,瞬间将车调头,接通叶医生!向最近的医院开去! …… 郁初北刚刚收拾好厨房。 顾彻、顾临阵、顾弗居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突然吴姨等人进来,来不及对夫人说什么,急忙拿走各自小主子的必需品,慌张的抱走了三个孩子! 郁初北急忙追出来,但瞬间想到了什么,又停下。慢慢的接下围裙,垂下头擦着还沾着水的手。 没等她擦干。 大门骤然被推开!顾君之狼狈的出现在客厅里,他衬衫上的领带衣襟歪了,笔挺的西装外套不知道被他仍在哪里! 手背上青紫一片,还滴着血,但又不多,伤口现在已经凝固,只留下一个针眼,应该是正在输液的时候醒了,直接扯了针管跑出来的。 郁初北还敏锐的扫到了刚刚易朗月追来,又急忙退下的是身影,看来,还极有可能是他摆脱为了这些人!自己开车跑出来的! 而且——他这次人格有点快,也极有可能是一场突然的变化,让一直紧跟在他身后的保镖没有反应过来! 也可能是上班的路上,人手不多,更或者再多的人,也未必能治住一心要做点什么的顾君之! “饿吗?”郁初北声音依旧,就像早上他离开时一样。 顾君之眼睛水汪汪的,像被遗弃后没有人捡的动物,他傻傻的站在门口,离开时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随意的张扬着,冷锐的气质退去,只有数不尽的,脆弱到极致的可怜像。 “饿吗?”不管是谁,总是这具身体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一小碗周,半块饼他更不可能吃饱。 顾君之看着与他说话的初北,眼睛突然红了。雨下海棠也不如他半分凄美。 郁初北见状,慢悠悠的擦着手,又问了一遍:“饿吗?” 顾君之却什么都没有说,慌忙擦擦眼泪,忍耐全身颤抖到哽咽的冲动,慌不择路的冲到沙发上坐下!茶几碰到了腿也没有察觉。 他抱着自己,坐在沙发上,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初北说什么,又好像想听到很多很过她叫他的声音! 很多,非常多!只有数不尽的属于他的、呼唤他的声音,才能让他感觉到一点点被需要的温暖! “迤嬴……” 不够。 “吃饭吗?” 还是不够! “迤嬴?” 不够!不够!不够多!这些根本不够!他想要什么!他想——高度挣扎的大脑,和不知道想要什么的关系碰撞!让他的身体突然停止了动作,整个人晕了过去! 郁初北见状,慌的扔下围裙,快速上前:“君之!顾君之” 易朗月似乎早料到会这样,根本没有走,听到声音立即让医生进来! 第708章 709一更 叶医生快速为顾先生做了初步诊断。 “叶医生!他怎么了?” “夫人不要着急,顾先生只是因为长期身体负荷过重,睡过去了。” 郁初北不太相信的看向易朗月:“只是睡过去了?”人已经替换了叶杰泽的位置,做到他身边握住他略显冰凉的手。 “夫人怎么会这么问,当然只是睡过去了?” 叶杰泽打开刚刚传过来资料的平板电脑,上面是顾先生刚刚在医院做的脑部扫描报告,从顾先生的身体体征看,是因为疲劳过度身体需要短暂休息。 但是脑补扫描的结果却超乎寻常的活跃,微细胞的重生和死亡就和造物之初快速放快了无数倍的质变一样快! 这组动态监测显示图现在虽然已经安静了下来,脑部活动也趋于稳定,可……是因为最近用脑过度,导致大脑突然告诉运转导致的昏迷? 郁初北没有接易朗月的话,照顾着君之休息。他确实需要好好睡一觉。 易朗月见状,再看眼叶医生。 叶杰泽肯定的点点头,顾先生需要充分的休息。 易朗月松口气,他们顾先生最近也确实太累了,但顾先生又不听劝,现在能休息休息也好,毕竟……现在这位顾先生,不怎么用脑。 …… 顾君之在少量药物的帮主下,睡了一天一夜。 一大早,郁初北洗了毛巾,坐着到床边,帮他擦擦脸,心想,就这睡眠时长,他不生病谁生病,过度劳累后是能靠集中睡眠补回来的吗!知道你想做的更多。 郁初北将他手放在手心,帮他擦着手,想说福宝也许不需要你这么拼呢!但……怎么可能不需要,万一哪一天就需要了呢。 郁初北叹口气,一点一点擦干净他的手心,打开床头柜取出剪指甲刀,帮他修指甲。 顾君之在一片暖光的包围中醒来,就看到郁初北托着他的手,长发垂落在她肩上,正在一点点的修剪他的指甲。 “醒了。”郁初北抬头对他笑笑,又低下头专注的剪着他的小拇指:“饿了吗?”像平日早晨起床时,如常的对话。 顾君之看了她好一会,眼泪含在眼睛里,突然起身,抱住了她。 郁初北同样伸出手,抱住他,想到怀里这位见不得‘他’自己的东西出现在这里,‘醋’的偶尔会莫名其妙,所以也没有说‘他’自己的事,刺激他,甚至还要将想法调到他的频道,跟他聊天。 聊错了,弄不好就会黑脸。 郁初北觉得怀里的男人一定做的出来。 “饿了……”顾君之头靠在她肩上,声音娇娇气气的,睡衣的扣子开了几颗,露出精致的锁骨雪白的皮肤,微微露出的一点,还有一丁点未退干净的吻痕。 郁初北看见了,觉得……他可能两天内不用照镜子,或者…… 郁初北将他推开一点点,然后吻上他的唇。 顾君之软绵绵的垂下手臂,安静可欺的像待宰的羔羊…… 郁初北确定盖住了锁骨上的痕迹,不动声色的又抱抱他,两个人安安静静的抱了很久,郁初北笑着提醒他:“先吃饭。” 顾君之还没有从目眩神离的感觉中醒过来,没有一点沉睡前不痛快的自觉,现在只想被她牵着手,做任何她想他做的事情。 郁初北也觉得不错,至少免了他一次可能发脾气的机会,毕竟能少一点这种自己跟他自己较劲的事总好一些,难道她还能给他两分出个胜负吗! 这种事惯多了,他还真以为他是两个,什么事都要跟他自己比一比了。 郁初北喂他喝一勺粥:“好喝吗?” 顾君之乖巧的点点头,脸上的红痕还没有退尽,像位刚出嫁的大姑娘。 郁初北伸出手将他的头发向旁边撩开一点:“好喝就多喝点。”真好看乖顺的一张脸,伺候他一辈子都是伺候的人的荣幸一般。 顾君之更羞涩了,他会吃的…… …… 郁初北觉得最近恢复的很好,何况她已经不生气了,迤嬴又那么乖,非常让人没脾气的。 多看几遍他的脸,天大的气也消了,更何况看多了,真的觉得他可爱乖巧的不得了。 心底对‘弱小’生命‘孱弱’灵魂的喜爱,在没有故作不理他的影响向,几乎不记打的疯狂偏向他。 忍不住想照顾他,对他好,抱抱他,满足他晚上一些任性的要求,总之看到他可可爱爱的开开心心的,她怎么都好啦,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何况他最近还有一点后遗症,就是睡觉的时候很多,发呆的时候也有些多,更忍不住想让人怜惜! 所以这段时间郁初北照顾他比较用心,更何况是这么可爱的稀世珍宝。 郁初北自己觉得自己有种冷战数日后更疼爱他的感觉,喜欢的不得了,简直了——果然是记吃不记打活该! 算了算了,就当被他可爱到了。 …… 顾君之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经典的动画片,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顾君之呆呆的坐着,却没有看电视一眼,他这几天已经看完了所有人那个人在时的视频,手指扣在膝盖上,在脑力里回忆起画面时下意识的想用力。 第709章 710二更 但又怕留下痕迹被初北问起,又收回手。眼里的不屑却怎么压都压不住,想较量的心压也压不下来! 凭什么是他!如果他可以做到,自己也可以!并且——他还可以做的更好! 那个人无非就是博取同情,以为他不会吗?而且他比他更有诚意! 顾君之想通后,天真无邪的容貌瞬间代替充满怨增残暴的脸,柔弱的像位刚刚出生的小天使:“初北,初北……”他听到她从浴室出来了,所以他要送给她棒棒的礼物。 郁初北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身上随意穿了一件宽大的棉质家居服衬衫:“怎么?” 顾君之突然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刀,眼睛水汪汪,可怜又无助。 郁初北擦头发的举动顿时顿住:“你干什么!将刀放下,快点放下。” 顾君之突然特别害怕:“你又生气了!果然是我没用,我没用!只会惹你生气,但我也有会的,我会给你报仇……”说着不由分说的举起水果刀扎在了他自己的腿上,血瞬间蔓延开来! 顾君之开心的看向初北:“你看,我棒不棒……”现在看起来是不是也很可怜,你是不是会更可怜我一点……顾君之眼睛里立即盈满眼泪,面容可怜也委屈的看着他的初北。 郁初北惊恐的看着他的腿,呼吸骤然困难,但他仿佛什么都没干的表情和根本看不出受伤的脸硬生生又把她的呼吸拉回来! 她——她——是真的!真的!咬牙切齿的佩服这个人男人了!变态到可以控制疼痛吗!看看他还在絮叨的上半身,再看看的他的腿!就好像时候两个人…… 郁初北握住胸口,行!他连脸色都不变一下,还能把惊吓者演成受害者!她就不跟他拼承受力也给自己一刀,然后告诉他,他要是敢伤害简直,自己就伤害自己的话了。 郁初北既然管不了,她选择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顾君之正在絮叨他日月可鉴的真心,突然间郁初北昏了过去!吓了一跳!快速托着一条腿儿冲过去——紧张到第一次觉得受伤的腿该死的不方便!这么个拖后腿的‘东西’就该直接砍了! “医生!医生——” …… 去医院的车上。 顾君之紧张的握着初北的手,他腿上的伤已经被易朗月简单缝合包扎好。 他现在很担心初北也非常自责,还觉得自己没用。 “初北,初北……都是我不好,我不好……”他什么都做不好!又搞砸了事情:“初北,初北……你不要不丢下我,初北初北……” 易朗月想把耳朵堵住,不管顾先生有多少黑历史,他一句也不想听见看见!简直辣眼睛! 从小区门诊就被接到车上的医生,已经第三次掐夫人的人中了,但是夫人还没有醒过来。 在他第四次要掐夫人人中时。 郁初北突然睁开眼瞪了他一眼又快速闭上了!掐什么掐!没完了是不是!烦! 医生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又闭上了! 易朗月瞬间看过去:“怎么了徐医生?” 徐医生瞬间回神:“没……没事,没事……”夫人没有晕?一直没有晕?还是第一次掐人种时醒的? 徐医生脑子嗡医生炸想,现在什么情况!继续掐?!还是告诉顾先生,夫人醒着? 但夫人刚才瞪的那一眼,明显是不想理会在场所有人,甚至……包括顾先生……他是不是不能说? 徐医生没料到自己一位小小的,距离顾先生十八线开外的小医生,会遇到这样难以抉择的事情! 易朗月什么段位,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问题! 徐医生被看的更加心虚,他……他…… 易朗月刚想说话,医院到了,担架立即无缝对接这辆保姆车! 徐医生顿时松口气,因为医院有更多一声,等于分担了他全扛的风险,而且,这么‘重大’的事,也不是他能决定说不说的呀,夫人和先生他哪位也得罪不起! 医院内。 三位医生面面相觑。 夫人根本没有晕! 但夫人不醒? 他们刚才也想了很多办法赶走顾先生,想私下里让顾夫人拿一个主意,现在顾先生一直握着顾夫人的手,基本这个可能泡汤了! 易朗月一样在这间病房里站了这么久了,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夫人这是明显不想搭理,又搞出一出事的顾先生,如今都秋末了,他老人家怎么还真没有雅兴的搞事情,不是该收敛收敛过冬了吗! 更何况,这半个月来不是一直好好的!顾先生这是又闹的哪一出啊! 易朗月现在也不怪顾夫人不想醒过来了,因为如果是自己,他也不想醒过来!但还要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开口:“顾先生,要不……我们去外面等着!” “不!初北怎么还没有醒过来。”顾君之完全领会不到周围的人在想什么,他越来越害怕,越来越紧张,曾经那份她躺在地上地动不动的样子又回到他脑海。 他的初北不动了,他的初北是不是又快要死了……他的初北,初北:“初北……初北……” 易朗月很快察觉到顾先生情绪不动,可…… 按说这么长时间了,顾先生不应该发现不了!“顾先生” 711三更 “顾先生!” 郁初北察觉到手被突然握紧!力道几乎压碎她的手骨! 郁初北不得不‘醒’过来,看向突然在扑向自己的顾君之!重死了! 顾君之看到她睁开眼,激动的扑更紧,抱住她:“你醒了……太好了你醒了!初北,初北……”初北没事了! 医生撇过眼,觉得最好别看! 易朗月见顾先生动作太大,焦急的看向顾先生的腿!才刚刚缝合好会不会再次裂开。 郁初北虽然现在心情不佳,但显然也没有忘记他的伤口。 能给自己一刀后还站的起来,如果可以郁初北也不想管他是不是会二次撕裂,毕竟身为这具身体的主人都不太在乎!她操那份闲心算什么!疼死他算了! 可……这些伤口会在他身上留下真切的疤痕,手指抚摸上去,都是凹凸不平的痕迹,他……怎么能真的不疼……所以他不是活该是什么! 郁初北满脑子都是让他滚!滚的远远的!随便他下次再戳他自己哪里,戳死为止! 可还是该死的怜爱占了上风,做不到看着他烂成枯骨帮他收尸! 不断的说服自己i他还是个孩子!对!要相信他还是个孩子!就是!不是!也要这样相信!要不然!打死他吗! 易朗月焦急的转向顾夫人,夫!夫人!你快放手!顾先生的头发都要被你薅下来了! 顾君之被拽的头不断向前! 郁初北咬牙切齿的就想问问他疼不疼!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干! 郁初北看着他不反抗,甚至自己下了狠劲,他还激动的看着自己的样子!最终耗不过他那双眼!松开了要薅他头发跟他开打的决心! 易朗月见夫人松了手,顿时松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夫人宽容大量……夫人宽宏大量……”不跟顾先生一般见识! 郁初北没看他惊喜的看着自己的眼睛!她只是‘晕了’又不是死了!激动什么!“你们都出去。” 啊? 郁初北推了推顾君之还压着自己的肩膀,让他坐好。 顾君之不动!可怜兮兮的趴在她身上,要感受她存在的温度! “腿不疼是不是!坐好!” 顾君之想说不疼,但看着初北耐心几乎告结的神色,乖乖的坐回到椅子上,有那么一点心虚…… 他好像没有达到自己的期待……还……还把事情搞砸了…… 易朗月快速看了一眼顾先生腿上的伤,见缝合的线没有崩开,赶紧带着早想跑的医生出去,顺便关上一号急诊室的门。 安静的急诊室内。 顾君之手指扣着手指心虚的垂着头,不时偷看眼不说话也已经两分钟没有看他的初北。 她……又生气了吗?像……像以前那样不想理他……可明明只是想证明自己比那个人做的更好,更对她用心。 何,何况他们已经和好了,为什么现在又不说话了……是因为他不如那个人……还是就是自己不如对方做的好…… 岂不是说明他一无是处,那个人能和好,他却把和好的又拆散了! 顾君之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害怕! 他要被她放弃了,他们的金光那么好看,连那棵歪脖子树都喜欢! 他肯定被他放弃了,他是一个多余的人,无论有没有黑暗中的人格,他都是让人讨厌的人!连初北也不喜欢他了,他还有什么价值,他…… 郁初北突然转过头:“说吧,你研究了另一个自己那么多天,研究出了个什么让你半个月过去了,还有雅兴给你自己一刀,你是觉得让我看了,我不心疼,还是能笑的出来,” 顾君之茫然的看着突然气冲冲的坐起来正直直看着他的郁初北!他…… “说话!前几天我本以为你想了解一下你在做什么,但我看你今天这样子,你完全是自己总结了一个‘世界’啊!” 我…… 郁初北看着他茫然的眼睛,尽管这双眼睛纯透、干净、天真无邪,但不可能,他们智力共通,他不应该脑子进了屎,那么只能是被他自己的‘自以为是’蒙蔽了眼睛! 比如沉寂在他自己丰富多彩的世界里,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的钻了牛角尖! 总不能是被爱情冲昏了头! 顾君之不说话:初北就是偏心,偏心那个什么都没有做的人! 郁初北见他那劲劲的样子,明显没有开口的意思,何止小了八九岁,她是又养了一个儿子吧,好在她对‘儿子’最有耐心:“你……觉得我原谅了他,还没有原谅你?”虽然这个猜测听起来很狗血! 但!管不住顾君之也许真会这么想! 顾君之闻言,突然眼睛含泪,委屈的垂下头,不敢看初北的眼睛,心里却委屈的不得了,难道不是吗! 她那么轻易的原谅了那个人,不就是觉得那个人更可怜,更需要被照顾!工作有什么了不起,他也能!他只是不想离开她! 何况如果论可怜,论需要被人照顾!自己比那个人可以更需要被照顾一万倍!插了一刀算什么!他还可以插很多刀!比那个人更需要她无处不在的看护! 不会真猜对了吧? 712一更 郁初北真的是…… 顾君之看着她样子,心里觉得难受又发泄不出来,那个人什么都没有做,做的多的都是自己,一直道歉的是自己,让她出气的是自己! 那个人……那个人,甚至没有陪她几天,他心里难受,非常难受!明明自己做了那么多,都比不上他那么敷衍的‘道歉’吗! 还有现在也是,自己都受伤了,她也不管,那个人只是连续工作了那么短时间,她就给他做早餐! 顾君之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他就像被人扔在沙滩上的鱼,潮水退去了,他却搁浅在那里,怎么游都游不回去,唯一托着他的那双手,现在还去托别人了! 郁初北都想抽他一圈,但刚想行动的手,看到他真开始哭,哭的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他的样子多可怜多无助。 明明扎那一刀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作妖,现在都要晕过去一样。 郁初北看着他眼泪越掉越多,骨节分明的手指捂住胸口不能喘气了一样的可怜。 看他哪里可怜!哪里委屈了!她这几天照顾他不够用心,还是没看到自己放在他身上的爱意,都快没原则没底线的宠他了!他委屈什么! 可,他年纪小。 不懂事、爱哭、需要耐心的哄,都是应该的。 郁初北看着他哭成这样,无奈的叹口气,心里已经没有那么怨他了。 郁初北一只手搭在他肩上。 顾君之眼泪瞬间掉的更厉害了! 郁初北一只手强硬的抬起他的下巴。 顾君之哭的一张脸,像雨后江山一样美的让人忍不住新生摇曳,野心勃勃!想占为己有,君临天下! 郁初北立即收住他外形上的天然优势,语气温柔三分:“看着我。” 我不看!你爱上了别的人!你不要我! 郁初北摸摸他的耳朵。 顾君之耳唇立即红的通透,哭声因为身体被心爱的人接触,羞涩的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郁初北感慨,真想让人欺负的再狠一点啊!如果不是没表面这么‘绵羊’早不知道便宜哪个登徒子了! 这么一想,君之还是要凶一点,厉害一点,变态一点的:“君之,你想什么要说出来我才能懂……告诉我你在不安什么,哭什么?好吗?” 顾君之听着她温柔的声音耳朵上传来的温度,忍不住抬起头,哭红大眼睛,与她看进他眼睛里的视线对上。 郁初北笑笑,手抚摸着他的脑袋,温柔又耐心。 顾君之顿时感动的快要哭了,他的初北……他的初北对他永远这么好,这么温柔,就算他吓到了她,也还愿意这样看他! 顾君之伸出手快速抱住他,就像抓住了一块浮木!扼住了自己委屈的源头!哭的不能自己! 她知不知道他这几天委屈的不得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做的不好!可她看起来就是更可怜那个人一样! 那个人没有道歉,没有给初北报仇,也没有让初北出气,做这些都是自己!那个人却得到了那么多!他怎么能不害怕,不惊慌! 郁初北搂紧他,听着他哭的真心实意的声音,觉得他自己的智商都是被他自己拉低的,难道是因为‘爱情’蒙蔽了双眼?这点智商都没有了? 总不能是自己惯的他,让他没脑子了吧! 顾君之哭哭啼啼的把自己压在心底的委屈、不得已、惊慌都讲了一遍!对着初北他没有不敢说的!何况他是那么不服气!那么不痛快!压的他……都快把他压死了! 郁初北拍着他的背,听在耳朵里,就像听顾临阵和楼下的小朋友为了一根杂草的归属权吵的不可开交,一个说是自己的恐龙基地,一个说应该是战斗堡垒。 争到面红耳赤的时候还能打起来! 郁初北都不想用心听。 可无奈诉说的人觉得是天都要塌下来的事,或者比天塌还令他崩溃的事。 郁初北也很无奈,很难想像这是顾君之的智商,可如今当事人吵的很认真,甚至总结了这么一个乌龙:他们顾先生果然能耐呢,一生都在跟他自己较劲,还能在输赢中实现自我进化! 郁初北:“好了,不哭了。” 怎么可能不伤心:“你为什么原谅他不原谅我!”这是他心底的一根刺,每天都能拔出来又扎进去!扎的他像死了一样!每一天都是! 郁初北双手放在他肩上,看着他红通通的眼睛,控诉的眸光,竟然真有了点自己渣了他的错觉:“这么说吧,今天如果他敢这么干!他已经滚蛋了!但是你……”郁初北点点他的头:“现在还在我怀里。” 顾君之忍不住得意一笑,下意识的抱住她,抱的紧紧地。 郁初北无奈中又哭笑不得:“轻点,透不过气了……” “不要。” 好吧,给你抱,郁初北扶着他的背:“君之,你受伤了,我也会很伤心,伤心的好像看不到了希望一样。”郁初北的手慢慢的放在他受伤的腿上:“像你当初看病床上的我,害怕无助。像那一刀不是扎在你腿上,是我腿上一样疼!” 顾君之顿时有些慌:“我……” “嘘,你就算又捅了我一次啊,我还是原谅了你了,只是,你不觉得你身上的伤疤有点多了吗,回头不好看了,我不想摸了,你说你会不会怪我对你的身体没有激情了。” 713二更 “啊!”顾君之的脸都快白了,没激情了?! “所以,再这样故意来一下……”郁初北目光坚定的看着他的双眼,没有把后半句说下去。 “我……” “还有,我现在觉得我左半边身体不是自己的,你别碰左半边。” 顾君之从上一个情绪里又茫然回到这个情绪里?什么意思? “你碰到左肩了!顾君之你敢碰别的女人!” 顾君之脸瞬间黑了。 郁初北自己笑的不行了。 顾君之像个控诉不得的原告,羞愤的看着初北。 初北拍拍他的狗头:“好了,自己跟自己较什么劲,无论什么样的你都好看。” “才不是,我最好看,我最努力,我对你最好,我做的最多,我那么努力的把最坏最坏的那那个人弄死,还哄了你那么久,你竟然——”就 “你是不是碰到左腿了!” “我……”顾君之说不出话来。 郁初北疑惑:“你把谁弄死了?” 顾君之不吭声。 “给我讲讲,我想听。” 顾君之得意的说了一个漫长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他。 主人公发现自己身边有位可以会给心爱的人带来致命伤害的魔鬼,然后为了心爱的人,勇敢放出了最丑恶的魔鬼,历经困难除掉了这个魔鬼。 郁初北想起来顾董曾经说过的,他们联手想除掉过一个人格? 人格?是可以被清除的?还有……那个让她惊恐过的人格,被清除了? 郁初北还能想起他嘲弄阴鸷的双眼,对她出仿佛在踢一块没有价值的骨肉,还嫌弃脏了他双脚的漫不经心。 被……清楚了……? 那么,既然可以清除?他那么讨厌顾董为什么不……清除? 顾君之看出了她的疑惑,顿时恶狠狠的垂下头!他到想弄死对方!“失……失败了……” 哦。 郁初北还在想别的,是说……那位会杀了她的人格不会再出现了!“怎么失败的?”却想着要把这件事告诉叶杰泽。 “不能打死,他与那棵树……”顾君之把不久前动手后得出的心得前前后后给她讲了一遍。 郁初北很认真的听着,虽然听不太很明白其中的逻辑,但也能大概明白。 顾董与非常重要的事物有根脉联系,对方很保护他,不会被清除:“那你还跟他费那劲干什么,烦了瞪一眼就行了,你还跟他打。”打成脑死亡了找谁哭去:“我们宝贝受伤了,多不合适。” 顾君之闻言受用的笑了,她心疼他,可:“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跟他在一起……” 郁初北还在想他现在的情况,按照医学理论来说,算不算是精神状况有所好转?所以没太仔细听:“什么意思?” “就是……”顾君之紧张的扣着自己的手指,他动她刚才不准碰左边的意思,但不表示他愿意接受,所以:“能不能……以后不要跟她睡一起。”就算必须共生!他也不会让那个人得意! 只要想到那些金色的温暖无比的光差点蔓延到他脚下,他就想弄死那个人! 郁初北看着他。 顾君之伸出手羞怯怯的勾住她手指,可怜兮兮的等着他同意!他绝对不让那个人感受到一点她的好! 郁初北哭笑不得:“让他出去睡别人,然后跟你离婚?”说着从头到脚扫视着这句随时会玩完的身体。 顾君之一头黑线:“……”过了好久磕磕绊绊的补了一句:“他不敢。” “咱明明只有一个身体可糟蹋,为什么非优秀分出那么多自己。这么说吧,他是你吗?” “当然不是!” “当然是!长在你身上就是你的!” “……” 郁初北托住他的后脑,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是生病中的你,但我也一样喜欢,一样爱。无论从你身上掉下什么,温柔的、善良的、恶意的、甚至伤害过我的,都是你,我值得被原谅,都值得我等待,都值得我哎,因为他们——都是你,……值得被爱包裹的你……”郁初北嘴角轻轻一笑,慢慢的低下头,在他错愕的注视中,吻上他的唇…… …… “顾夫人也太……太……这是拿各种人格将顾先生的军!”想翻篇殴打顾夫人事件,顾先生就得认。 夏侯执屹看眼肖厄:“你就没听出顾先生自己吃自己的醋,放任不管,他能把他自己醋死!”今天能扎一刀,下次就能再扎一刀! 给他一个银河系,他也没有想到顾先生竟然是因为自己吃自己的醋,弄伤了好不容易恢复的腿! 他抽顾先生一巴掌的心都有!顾先生多金尊玉贵的身体,他老人家就不能用心呵护一二吗! 叶杰泽关注的是夫人提供的医疗信息。 顾先生大脑里有对每个人格的精密分层,分管不同区域,让他身体能附和他活跃的大脑,达到过度活跃的脑细胞与肉身的共生。 “那么现在,是不是说明顾先生的心里阴影得到了遏制,顾先生不可能再发生不可控的事情?”比如不久前那场……死了很多……自己人的事。 还有他们担心的哪天会突然冒出的人格杀了两位少爷大小姐,让顾先生暴走的危险! 这里已经没有高成充了…… 夏侯执屹掏出一根烟。 气氛有点沉默。 呲啦,夏侯执屹划着一更火柴,火焰一直烧到修长的尾端,才熄灭:“高兴什么,哪位顾先生好伺候了,以为哪位没了,咱们就能高枕无忧了。”就这位主人格,一天都能杀人放火一万次。 这些人是不是都忘了,哪位顾先生都有暴力倾向,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都哭丧着脸做什么,还是能松口气的。”毕竟剩下的顾先生,相比那位顾先生,的确更有迹可循一点。 714一更 …… 郁初北站在厨房门口,模糊的梳理着因为刚起床蓬乱的头发,看着坐在轮椅上,系着围裙忙碌的男孩子……有点……一言难尽,毕竟他腿伤才七天,伤口还‘新鲜’着。 这样的活动量?他“腿……”不疼吗? 顾君之听到声音迫不及待的回头,脸上瞬间洋溢起青草般阳光的暖意,羞红染上脸颊:“你醒了,我再炒个菜就好了,你去洗漱。” 郁初北无语的看着他的腿,松开理头发的手,去洗涑。 顾君之殷切的伸着头,看着她进了浴室,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收不回去,哼着歌继续切土豆。 他可以做的更好。因为以前每一天他们都是这样做的。 …… 郁初北最近发现顾君之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因为自从君之能下床以后,她每天起床,洗手间里已经挤好了牙膏,每样她会用到的润肤品按取用顺序摆放的整整齐齐。 早餐是必不可少的,阳台的上的花肯定已经浇过了,客厅里干干净净,衣服熨烫的平整服帖,就连她脚上的袜子,也是刚刚君之单膝跪在地上帮她穿的…… 郁初北站在洗手间的洗漱镜前,疑惑的简单扎好头发,拿起牙刷,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像小奴隶一般,殷切伺候人的姿态。 有什么企图?还是又……抽什么风……郁初北不解对着镜子刷着牙,毕竟,这……熟悉的配方以前大部分是顾董用的你。 顾君之探出头,露出可爱俊美的脸。 郁初北对着镜子里的他挑挑眉。 顾君之立即站直,羞答答的走进来,双手从背后环住她的肩,右手抬起,握住她的右手,接过她手中的力道,不好意思的帮她刷牙。 郁初北不自觉的睁大眼睛,这是怎么了? 顾君之从镜子里看着她目瞪口呆的傻样子,忍不住笑了,傻乎乎的,但是自己的还这么可爱。心里为自己高兴,看吧,他永远可以比那个人做的更多、更好。 所以……初北才那么喜欢他。 他怎么能辜负她的喜欢,顾君之殷勤的将牙杯里的水送到她嘴边,温柔无比的开口:“张嘴……啊——” 咕嘟嘟,噗…… 顾君之双手递上毛巾。 郁初北刚想接过来。 顾君之已经迫不及待的帮她擦了,他的初北真好看,怎么这么好看,大清早就发着光勾的他心猿意马,她的嘴角也好软,形状也好看,还有唇珠,他记得是……香甜可口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味道的,一定很…… 顾君之瞬间脸色通红。 “我……我可以吻你吗?”……那么漂亮,那么温柔,尤其她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就让他忍不住紧张,她怎么能这么好看,与所有的东西都不一样,她能一眼走进他心里。 郁初北惊悚的撇他一眼,这是走的哪门子清纯路线!昨晚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问! 不过,郁初北笑笑,直接揽过他的脖子,敷衍的印了一下:“好了,出去,我要上厕所。” 啊?!哦。顾君之摸着嘴角,眼睛水汪汪的从沉醉中回神,像个刚伺候人的小太监,不自信的开口:“我帮你脱……” 哐! 顾君之傻笑着一个人对着浴室的门,脸红不已的将头抵在浴室门上,心跳还是有些快。 他的初北……连发脾气都这么可爱。 …… “你们顾先生以前这个人格存在的时候?也没事做吗?”郁初北站在房子门口,趁着他在午休,随便跟易朗月聊着天。 这几日顾君之可以说一天到晚围着她转,恨不得连吃的东西也帮她嚼一嚼。 郁初北没有矫情的说这一点不好,相反她能感觉到他几乎快要溢出来的喜欢,能感觉到被爱包裹着幸福感觉,这种感觉——出其的好!哈哈。 就是好奇,好奇所以问一下,他以前这个人格喜欢做什么。 易朗月想了一下,没有犹豫急忙回答:“顾先生平时就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关就是好几天,偶然会像癔症一样突然跑下来,但又快速跑回自己的房间,受不得刺激,遇到稍微不满意的事攻击性会很强。” 现在的情况有什么不能说,他们顾先生这种人他自己都承认:“比如,我是举个例子,再说……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比如顾先生在发呆,夏侯执屹突然说话,打断了顾先生发呆,顾先生会从呆滞中突然暴起把夏侯执屹打个半死。”真的是半死,毫不夸张,有时候进去完了,失血过多也差不多死了 所以顾夫人哪点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郁初北呵呵他两秒,时刻不忘帮主子洗白:“我问你做事。” 易朗月赶紧整理一下衣领:“夫人要说有事做?顾先生偶然也会处理工作。 但……都是夏侯先生都要冒着生命危险进去,但慢慢的我们也总结出了经验,就是要先递文件,然后等,等到顾先生的目光移到了文件上,再开口,一般就不会被打了。”是不是很厉害,都是前辈们的经验教训总结出来的。 郁初北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表情,真的是:“处理的多不多?” 715二更 “不多,往往等两三个小时,顾先生也未必会看一眼,这时候就意味着去谈工作的人必须离开,否则顾先生同样会打人。” 郁初北看着他不知道又为什么升起来的优越感。 易朗月赶紧继续:“但处理的不多,毕竟也没人愿意与顾先生共处一室的等,因为顾先生天天想饿了几顿的吸血鬼一样,看着就很恐怖,一般都是公司里的事积压了很久,不得不用到顾先生的时候……才会去求一次。” 郁初北想想刚认识他的时候,确实一脚踹不出一个屁来,不爱说话,不动,在库房一个人一座一整天。 易朗月疑惑:“夫人问这些是……” “没事。”就是觉得他太闲看看他平时除了自己以外有什么休闲娱乐,现在看来,果然是——没有。 …… “初北我带你去个地方。”顾君之激动的拉住郁初北的手,抱住她,就往外袍。 诶,诶!你好歹让我换身衣服,不能只你自己穿的人模狗样的! …… 飞机从天顾起飞。 郁初北最终没有在衣服上浪费时间,只是睡衣外面加了一件蓝色毛呢外套,因为他看起来太过迫不及待,一刻都不能等! 这也是病,不过小毛病,治不治无所谓。 郁初北晃着手里的酒杯,看着窗外皑皑白云,在想他得了谁的点化,要送她礼物。 顾君之突然激动的开口:“初北你往外看,你快看!” 郁初北转过头。 不远处的白云之上,距离他们不远处,二十六嫁粉色飞机摆成心形与他们齐飞。 郁初北顿时哭笑不得。 顾君之伸出手,握住他:“送给你。”这二十六架飞机:“以后它们只为你飞。” 郁初北想想:“是不是有点多,咱家停车场停不下了吧?” “没事,我又造了一个。” “哦,能停下就行。”以后就停着吧,等过几年,孩子们大了,送孩子们当生日礼物,省事还能废物利用。 毕竟给有自闭老公的人送这么多架飞机……她就想知道,谁想出来的?易朗月?夏侯执屹? 飞机突然开始向下,茫茫大海浮现在脚下。 海面上一辆辆游轮开始了花式造型表演。 郁初北抵着下巴,看的不怎么走心。 心形飞机脱离阵型,加入下方的表演。 郁初北突然开口:“游轮也是送给我的。” 顾君之急忙点头,眼睛里闪着光:“你喜欢吗?”像个献宝的孩子。 郁初北点点头,因为二十年不用想孩子们的生日礼物了,一年送三个,也够送到他们成人了。 顾君之又慌忙铺开地球光仪,殷切的开口:“你点,你点上面按钮。” 郁初北看着铺开的大洋版图,和周围突然降下的虚拟荧幕,世界各地的标有天顾字样的的集团分布,在等她下统一个命令,就能为她放一场盛世烟花一般。 郁初北看着面前流动着的图,再看看他背后的绚丽‘江山’,突然抵着下巴要笑不笑的看着他。 顾君之也看着她:“你按呀?”一定会喜欢的,然后更爱他。顾君之想到那样的场景,忍不住又笑了。 郁初北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突然忍不住的开口:“用的都是他赚的钱吧。” 顾君之当场……当场,嘴角抽的说不出话来! 郁初北看着他的样子,瞬间笑的不行!是谁说两个人的!是谁最近还无形中跟顾董叫板的!花人家钱的时候怎么不分的那么仔细了! 因为以易朗月的口供,这片‘天下’可不是他打下来的,是人家顾董打下来的。结果他正造着,追他心意的老婆。 脸红不红! 顾君之不脸红!他急的想咬她:“你……你……” 郁初北看着他都快要急哭的样子,突然站起身,走过去,抱住他:“谢谢你,我很喜欢,也很高兴。天空很美,你比天空更美。” 顾君之焦躁的心被瞬间安抚,眼睛里含着泪,忍不住回抱住她,紧紧地抱着,还不忘提醒:“我的。” 郁初北吻着他的发顶:“是,我们君之的。” 顾君之决定,这一刻,勉强承认自己和那个人是一个人。 顾君之仰起头:“你还没按呢。” “不按了。”留着给弗居哄小男生用吧,毕竟是人家爸爸的钱。 “你又笑什么?”顾君之觉得她又笑了。 “我没有笑。” “你笑了,你就是笑了,你笑什么?” “好,好,我笑了,我笑我们君之好看,笑我们君之用心,笑……我怎么那么幸运遇到了你。” 顾君之有些脸红:“我……也很幸运遇到了你……” 郁初北捧起他的脸,看着他脸颊嫣红,秀色可餐的样子:“我们是不是还没有在空中……” …… 郁初北把易朗月叫到病床边。 她那天在天上缠着顾君之浪了一次,后来夜里在游艇上又……又缠着顾君之……咳咳。 结果看起来体弱多病还有旧伤的顾君之没事,她受了风寒,病毒简直都挑软柿子捏啊! 易朗月赶紧凑过去,不敢耽误,没办法,顾先生出去倒水就几分钟,如果回俩看到她在夫人面前,万一吃自己的飞醋,都没地方说理去? “你觉得我现在的情况,是不是该有人来尽孝?” 易朗月闻言顿时傻眼的看着顾夫人!“夫……夫人……您别开玩笑……”顾先生能干才有鬼! 郁初北提醒他:“可我生病了?” 易朗月实话实说:“您上次快死了,顾先生也没让孩子们上前啊……” “不是妥协了一两次?” “那……那你这次也不是快死了。”越说越小声。 716蔫掉 郁初北就不懂了,迤嬴和顾董能比的都比了,怎么就不比比对孩子的爱! 看看顾董是什么对待他女儿的!再看看他是怎么对待他儿子的!他不觉得有差距? 郁初北将长发撩到脑后:“你就说我感冒引发了旧急,垂垂死矣。” “夫人——”这是能开玩笑的吗!万一吓到了顾先生! “你怕什么,现在的他又不会发脾气,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你带三个孩子过来给我看看怎么了?” 易朗月苦口婆心的劝着:“夫人何必,现在不是好好的,更何况顾先生人格交换,夫人就能看到两位少爷和大小姐,再说顾叔和我们在,我们会将两位少爷和大小姐照顾的好好的。” “那么怎么一样,半年不见,几个月不见,突然又见到,怎么可能都无缝衔接,弗居很肯跟又忘记了她的爸爸,何况顾彻、顾临阵现在已经大了,你没觉得他们有时候是有意见的?听说顾彻……训练累了晚上还会喊我……”我却不在,他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醒来,微感失落。 易朗月见夫人如此,安慰道:“夫人不要担心……吴姨有很好的帮大少爷降低训练后的酸痛感。” 郁初北闻言笑笑,却垂着头不说话。 易朗月于心不忍,可:“就算夫人在……夫人也不会上手帮大少爷按摩啊……” “就算我不动手,那我在身边陪着和我不在身边陪着能一样吗!” 好像…… 咔嚓。 易朗月听到声音,急忙收起表情,快速后退,恭敬谦让的仿佛刚才没有开过口。 郁初北见顾君之进来,心里下定决心,她今天就要看到二车,立即捂住胸口哼哼唧唧的倒回去,一副起不来的样子:“哎呦……哎呦……” 顾君之吓了一跳,急忙冲过去:“初北,初北你怎么了!?” 郁初北捂着胸口,期期艾艾的看着君之:“我……我……是不是快死了,我觉得我胸口器,喘不过气来,我肯定是要完了,我现在还有一个愿望……” 易朗月瞬间移开目光。 顾君之眼睛通红的大喊:“医生!医生!你傻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叫医——”生! 郁初北伸出‘颤颤巍巍’的手,神色‘痛苦’的攥住他的衣袖:“君之……不用医生,如果让我看眼孩子们,说不定我……就好了。”说着眼睛里含着泪花! 她听说顾临阵训练时扭伤了脚,虽然不严重,顾叔也一再强调没事,但她就是想看看二车。 顾君之看着她的手‘浮夸’的演技,刚刚吓的几乎休克的心一点点冷静,脸上的焦虑突然退去,一本正经的看着郁初北的脸。 风华绝代的容貌上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审视,清丽高贵不可方物。 郁初北看着他的变化,顿时也觉得没趣,松开抓着他一脚的手,无奈摸摸自己的脸:演的这么差吗?夏侯执屹他们明明演的都不错:“我……” 顾君之的手指瞬间搭上她的脉搏! 易朗月见状无语的抬头看看天花板,他就说不要让夫人作妖,夫人不信。 他们顾先生学富五车,只要不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时候,绝对把夫人的智商碾在地上踩。 现在好了,翻车了吧? 郁初北看着他无比认真的脸,无语问苍天,不至于吧,郁初北现在恨不得在床上撒泼打滚!明明顾董的事情都忍了,对自己的孩子怎么就这么较真? 郁初北‘痛苦’的向后仰去,被他扣住的手腕懒得动了,百无聊赖的躺着。 时间静了几分钟。 顾君之松开她的脉搏,心跳有力!脉象正常,恢复的很好。 顾君之烦心的将她手臂放回被子里,脸上又恢复了温柔,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像个完美小情人:“我削苹果给你吃。”” 啊?这么重要的事,就这么翻篇了?你故意的吧! 你这抹去重来的速度也太快了!也是,只要事情按照他既定的期待发展,他有什么不痛快的! 看看从两人交往到结婚以来,他有什么不如意的! 郁初北瞬间转头:“我想孩子了!现在!立刻!马上!让他们带孩子们来见我!” 顾君之没动,他要削苹果,精美的侧脸对着初北,头发柔软的垂在额头,修长的手指拿起苹果刀,她这个时候肯定会之看着自己。 你继续,郁初北顿时掀开被子坐起来,不服气:“你差不多行了,你说顾彻现在几岁了,五岁有了吧,我见过他们吗?”见的时候你都不在:“这么多年了,你差不多是不是也该谦让一下我。” 顾君之闻言板着脸不说话,削苹果的热情瞬间减了,她看着他的脸想了别人! 郁初北也不说话。 顾君之本来想冷着,但想到两人都不说话的后果,立即换张可怜兮兮的脸:“我……”也不是容不下人,就是不是现在——能拖就拖管它呢! 郁初北不信他鬼话:“易秘书,帮我把二少爷带过来。” “啊!”易朗月闻言嘴角抽抽,这…… 顾君之闻言,眼泪瞬间盈满眼眶,顷刻间拽住郁初北的袖口:“你别生气,我没有说不,只是……你有我一个还不够吗?” “你有了一根筷子为什么还要两根筷子。” 顾君之斩钉截铁的开口:“我以后都用一根筷子。” 郁初北拍拍自己额头,让自己冷静,还有,在这件事上不能跟他讲道理:“我只是看他一眼,你儿子脚——脚你知道吗!脚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儿子你儿子受伤了,我不能看一眼!” 顾君之扭开头:“不是我儿子——” “我儿子!我出轨生的行了吧!我现在想看看我儿子,易朗月你把人带来。” “不要,不要。”顾君之闻言立即扑到郁初北身上:“我不同意我看谁敢动,初北……你觉得我做的不好我都可以改,你只看着我好不好,初北我可以改的,我们晚上去看电影啊,我们去威王府,我给你弹琴听,你最喜欢听我弹琴了,初北……”说完抱住她,晃悠着撒娇:“我想给你弹琴了,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好,但我要先看眼我的儿子。”说着将他推开,掀开被子,自己下床,山不来就她,她可以亲自去找! 易朗月见状不知道要说什么! “初北——” “别装可怜,我也一样爱你,手心手背都是肉,平时还想不起手背来,偶然看一眼你也受不了?!不要占有欲那么强,如果那样当初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收敛。”郁初北走进浴室,将头发扎起来,换下病号服。 顾君之瞬间拧开门跟进去。 易朗月看着这不妙的场景,急忙打电话给吴姨,让他们做好准备。 “又不怪我,谁知道那种事还附赠这种垃圾,我要知道,我才不会——” 郁初北顿时看向他。 顾君之到口的嘲讽又收了回去! 郁初北本来要说,你就是知道后来还不是有了弗居,想想,弗居的事情不应该赖在他身上,弗居不是‘他’女儿:“垃圾既然都制造出来了,身为垃圾的创造者我们是不是该收拾好。” “我——” “别我了,让一让,挡住我照镜子了。”但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又忍不住安慰:“好了,说什么都晚了,他们是我们当初的选择,没道理让别人负责人,乖,像个男子汉,要学会忍常人不能忍,学着当一个爸爸,还要学会自己消化情绪,这样看起来更有担当,我也会更爱你哦。” 顾君之瞥她一眼:信口雌黄、哄人把戏! “你那什么眼神?不信任我?” “没有。” “去备车,我一会出门。” 顾君之不动。 郁初北系扣子的动作顿住:“没听见,我换总管了啊。” 顾君之冷哼一声,打开门,不情不愿出去备车。 …… 顾君之站在医院楼下将车门摔的咚咚响,看着易朗月的目光仿佛要吃了他! 蠢货!从初北进卫生间到现在,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他在这里等死吗!就不能把那几个垃圾扔到见不到人的地方去! 不是扭伤了脚吗!随便哪个国家一放,就说去治疗脚伤了见不到有那么难! 易朗月被看着的战战兢兢,他……他当然知道。 但是……夫人万一要飞过去呢?夫人可是有二十多架飞机和游轮的人,哪里不……不能去……顾先生您说是……是吧。 回去就把他捏死!然后贴个纸片给初北看算了! 郁初北从门口出来。 顾君之脸上立即换上温柔如风的笑容,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他当然要比几个垃圾看起来更可爱,更值得初北多看一眼。 易朗月对自己顾先生变脸速度早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转身上了后面的车。 …… 福安庭院的顶层复式豪华住宅内。 郁初北已经像儿子的房间冲去。 顾君之站在玄关门口,目光阴沉沉的打量着这里。 顾管家不管顾先生脸多沉,都殷勤的陪着笑脸。 这里所有属于顾董的东西都已经撤去,玄关原本摆放着的亲子照片也已经收了起来,所有顾董穿过的衣服也已经打包收拾好。 华丽的客厅内,抬手几乎可以触碰天的高度里,除了犹如水族馆一般的热带鱼群,这里看起来只是一座金屋藏孩子的简单居所。 顾君之看着‘干干净净’的地方,手指拂过原本摆放照片的地方,嘴角浮现一抹冷笑,他没有那个人的记忆,不代表他不知道那个人住在哪里。 “顾……顾先生……”您的咖啡。 顾君之像没有听见,这样的开阔的私密环境,和突然间嘈杂的人群,让他停止恼意后,下意识眩晕。 他推开近在眼前的托盘,快速向初北离开的地方跑去,他快呼吸不过来了,他—— 顾君之撞开一楼卧室的门,在耳鸣加剧前,瞬间抱住了坐在床边的郁初北。 郁初北任由他像溺水的鱼一样从侧面抱住自己大口的喘气,神色自然的握着顾临阵的手,笑着嗔怪他不注意。 顾临阵也像没有看到大口喘气脑门上都是汗的爸爸,也可能是没有时间搭理他:“我脚没事,都好的。” “是是,没有伤筋动骨,我们二车棒棒哒。” 郁初北心疼的看眼他喷了药的脚,幸好只是扭伤,小孩子恢复又快,已经快好了:“妈妈来晚了。” 顾临阵摇摇头:“包姨说妈妈每天都有给我送药。” 你包姨骗你的:“是啊,心急如焚。” “妈妈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好。” 顾彻悄咪咪看眼脸色似乎好一些的爸爸,再看看温柔的妈妈,鼓起勇气,小声附和:“我……也想在这里一起睡。” 顾弗居仰着头正在灌奶,闻言,拿下瓶子,看看大哥哥又看看二哥哥,也看了眼好像快蔫掉的爸爸,心想,她也要在这里睡。 :。: 717 可是……爸爸真的没事吗?看起来不浇水就死掉的样子。 顾弗居歪着小脑袋,思索了一瞬后,难得大发善心的指指爸爸,提醒说的高兴的三个人,这里还有一位好像要喘不过气的人。 郁初北看见了她圆润的小指头,嘴里还叼着奶瓶的样子,太可爱了,她怎么能生出这么漂亮善良的女儿呢,随即拍拍肩上的脑袋:“没事,看习惯了就好。” 顾君之顿时哀怨的转向她,她怎么能那么说,他—— 郁初北按住他的头:闭嘴! 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让孩子让着你吗! …… 晚饭后。 顾管家见夫人已经在穿大衣,大少爷大小姐兴奋的跟在她身后,明显是要出门了。 吴姨赶紧给顾管家使个眼色。 顾管家深吸一口气,走过来,陪着笑脸:“夫人,您……真的要带大少爷和大小姐出去……玩?”顾管家余光扫眼靠在沙发上手还在抖着的顾先生。 顾先生从来到这里,到现在,脸色一直不好精神萎靡,唇色苍白,随时会休克一样。 顾先生对私密空间的要求非常高,空间不能太大,身边的人不能多,更不能突然换环境,否则 顾先生会精神紧张引起各种暴躁焦虑,对顾先生身体非常不好。 而这里……空间大,又不是顾先生熟悉的环境,如果……今晚在这里睡,有些太……难为顾先生了。 虽然……只有这里有同时能睡下三位孩子两位大人的床。 但这个问题也不是不能解决,在金穗那边拼个床也是分分钟的事,就是……夫人好像没有那个意思…… 如今还在顾先生生病时,夫人不但不安慰着还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是不是不太好…… 顾管家不敢明着说,但还是希望夫人看到顾先生的忍耐先照顾顾先生,毕竟吴姨也能带着孩子们出去。 郁初北笑着穿上外套,牵住两个孩子的手:“下去玩而已,什么真的假的,走喽,散步去喽。” 郁初北打开房门! 顾君之看着郁初北真的撇下他不管,腾的从沙发站起来,忍着在别人地盘上焦躁的不适,抓起外套,胡乱套上,快速追上去,撞开顾彻,不由分说的攥住郁初北的手,他也去! 咚! 顾弗居惊讶的看着整张脸撞到楼道墙上的大哥,震惊不已! 郁初北见状,咬牙切齿的松开女儿的手,按住顾君之就打:“你干什么!有事不能说话!你撞他干什么!” 顾彻已经站定,揉揉额头。 顾弗居收回提起来的心。 顾彻没觉得有事,这个爸爸还想拿花瓶砸过他,夏侯伯伯说,是因为爸爸生病了,让着他就好。 但当着妈妈的面,他还可以表现的更多,于是不顾自己的额头,立即声音甜甜的开口:“妈妈,我没事的,爸爸没有用力气,你别打爸爸了……” 郁初北闻言真的是一言难尽:“顾君之你最好别找事!再有下次,我让你好看!不信i就给我等着!” 顾君之冤枉的要死:“我……” “我什么我,你以大欺小,倚强凌弱你有理了!” 顾彻见妈妈又要对爸爸动手,急忙走过去,小手拉住妈妈的衣角,温柔的抬起头,比爸爸更精致更漂亮更软萌的脸上还更温柔,更知道心疼人:“妈妈,别打爸爸了,爸爸不是故意的的。”声音甜甜的,不用伪装,自带三分柔弱。 郁初北顿时心疼的不行。 顾君之看着初北瞬间被吸引过去的注意力,气的火冒三丈,顿时捂住刚刚自己被打的脸:“我疼……” 顾彻闻言拽妈妈衣角的力量顿时重了一下:“妈妈,你快看看爸爸,我额头没事的。” 郁初北心疼的蹲下身,看看有些青的额头:“疼不疼啊?” “不疼的……”开心坚强的对着妈妈笑。 郁初北更心疼,抱过儿子安慰着顺便狠狠瞪顾君之一眼。 顾君之就说他讨厌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就是讨人烦! 吴姨站在墙根,垂着头一声不吭。 汤姨站的更远,都当自己死了。 顾弗居看着爸爸,又看看哥哥,自己人当然帮自己人,可可爱爱的上前,牵住妈妈的衣角:“妈妈,去玩。” “好,我们下楼去玩。” …… 郁初北坐在休闲区的椅子上,不吭声。 顾君之安静的站在郁初北身后,感觉到郁初北的低气压也不敢吭声。 不远处,顾彻牵着妹妹的手蹲在在灯光下的小菜园里,与所有小朋友隔开一段距离挖土。 郁初北就这么坐着盯着不远处的小菜园。 顾君之先是活动了一下左脚。 郁初北依旧看着小菜园。 顾君之又活动了一下右脚。 郁初北目光依旧没有变。 顾君之想了想捂着自己的脸抽口冷气:好疼。 郁初北本想晾着他,但看着两个孩子排外的玩法,无奈又心疼,不知道跟谁学的坏毛病,没有二车在,顾彻和顾弗居不理人的样子完全不输顾君之。 郁初北总不能让他再竖立不好榜样,叹口气,拍拍身边的座位:“坐吧。” 顾君之闻言,反而垂下头,看向别处:“我有什么资格坐……我……” “你行了,赶紧坐下,跟两个孩子的是,你还没玩了,真要分出个高下你觉得胜的漂亮!再说你跟他们能一样吗,他们注定是离我们越来越远,你我呢,永远在一起,想甩都甩不掉,结果你自掉身价跟他们一般见识。” 自掉身价!他们是欺人太甚!本来他的预想里,是初北一定向着自己,让他们自愧不如。 不过那句不是重点,重点是……顾君之脸颊微红,初北说他们‘永远在一起。’ 郁初北仰头看他:“不坐?” 哪有,顾君之羞涩的看她一眼,坐了过来,得寸进尺的挽住他的手臂,头靠在她肩上:就算他们把初北哄下来了又怎么样,初北还不是陪他的时间更长。 郁初北着用脸颊蹭蹭他的头发,声音温柔:“今天先表扬你,没有赌气跟顾彻一般见识。” 顾君之眼睛立即亮了:“你看出来了。” 郁初北捏捏他的脸:“我又不傻。”说着转头在刚刚捏过的地方,轻轻亲了一下。 顾君之将脸埋在她肩上,瞬间笑容灿烂。 ------题外话------ 明日补更。\(^o^)/~ 718一更 他就说,他怎么能不是她心里的第一位。 顾君之嘴角带着笑,悄悄地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包裹住她有些冷意的手掌,用自己的温度去感染她,为了她能更心疼他一点,他也不是不能忍某些人们不入流的小动作。 郁初北反手握住他:“怎么还是这么凉,身体不好出门的时候就多穿一点。” 顾君之脸有些黑,他觉得他身体很好,手才是温暖的,怎么就沦落到被她拉着取暖了,不过…… 她的手好软,刚好熨烫他缺失的温度,顾君之笑的像找到沙土的小奶猫,柔软的脸颊蹭着她的肩膀,心里都是安逸的信赖。 “那边长椅上的人是初北吧?” “好像……是?她有段时间没亲自带过孩子在小区玩了?” “是啊,她旁边是她先生?”怎么看着那么……不像……男孩子看起来还没大学毕业吧,郁姐年龄…… 可也总不能是情人,大家都低头不见的,谁把情人往家里带。 “小樱,小樱你看那边是不是顾姐。” 刘小樱本来没怎么留意,初北姐已经一年多没有出现过去了,闻言看过去,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是顾姐。”顿时高兴的就要走过去。 但刚迈出一步,就收回了脚,看着灯光下两人相依的身影,脸上挂着暧昧的笑,没好意思上前,顾姐和他丈夫关系真好。 顾董也没有传说中那么不近人情的样子,反而很……贴心。 “怎么了?不方便?不会真不是她老公吧!”说话的人惊讶不已,这也太胆大了!她也不是财团千金! 刘小樱正吃狗粮的表情愣了一下,立即解释:“你想什么,是顾姐老公!” 众人立即看向她。 刘小樱顿时笑了:“是不是觉得初北姐的丈夫很年轻,我当时见的时候也吓了一跳,顾先生比初北姐年龄小,好像小八,而且顾先生好帅,远看是不是也很闪光,哎,老公太帅看来也不是只有好处,容易被人误会。” 刘小樱看着坐位上的两个人,笑容梦幻:“他们感情真好。” 几位夫人看着她的表情,不知谁阴阳怪气的接了句:“你和你先生感情也很好。” 刘小樱笑了,阿恳也很好。 说话的人看着她的表情,心里不屑于顾,上官恳可不是没有前科的人,只是没有闹到这个女人面前,看着她还一副小女人的态度,真让人觉得幼稚! “顾先生?”其中一位女士突然靠了过来。 刘小樱点点头,她家阿恳也是这么叫。 那人刚想再问些什么。 郁初北已经牵着顾君之的手起身,带着两个孩子在司机等人的拥簇下上了车。 三辆车陆续开出了这座小区。 刘小樱拿出手机,给初北姐发条短信——看到你了,姐夫还是那面好帅,都误会你带情人回来了(羡慕)有时间了一起吃饭。 郁初北笑笑,回的很快——怎么有种你在嫌弃上官先生不帅的意思。 “谁啊。”顾君之靠过去拿过她的手机,看了一眼,随手将手机放在自己这边:“初北……你今天打我了,还打的我的头?”顾君之摸摸自己的头发。 司机一脸踩了屎的表情,主动按下了双层隔板,隔音隔影像。 郁初北试着够了两次手机,苦笑不得:“好,再给我们君之吹吹。”郁初北捧住他的脸,瞬间将他的头按在了座椅后背上,顷刻间吻了上去…… …… “昆虫从各个方面来看,都是地球上生活的最成功的动物,它们占世界动物物种的百分之二十,可大多数在昆虫小的时候很少受到父母的关爱,他们的爸爸妈妈在他们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将他们放置在一个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然后任由他们成长……” “就和我和哥哥妹妹一样。”顾临阵很自然的回答。 郁初北停下翻书的动作,顿时看过去:“有什么可比性吗?我是把你扔在大街上了,还是树洞里?” 啊?不对吗? 郁初北躺在床上看着顾二的傻乎乎的样子,摸摸他的头:“当然不是,我们家是因为爸爸生病了,要带爸爸去看病才不得不离开我们宝宝们呀。” “那爸爸病好了吗?”顾彻躺在被子里,看向妈妈的方向。 顾弗居已经在最里面睡着了。 与所有爸爸妈妈睡两边,孩子们睡中间的模式不同,他们家是爸爸妈妈睡在最外面,所有的孩子们睡里面。 顾君之是绝对不会让这几个生物碰到他的,他紧挨着初北也已经睡着了。 郁初北转过头看眼睡的安稳的男人,神色温柔如水,然后又看向另一边的大儿子:“爸爸就快好了,我们对他有点耐心好不好。” 好啊,只要他不总那么看弟弟和妹妹,他也可以当爸爸想把他们踢出去的目光不存在:“嗯,爸爸需要照顾,我和弟弟妹妹都已经长大了可以帮妈妈一起照顾爸爸,妹妹也不会惹爸爸生气的。” 郁初北听到大儿子提还不满两周的小女儿,纵然自己脸皮厚也不好意思认福宝需要让着顾君之:“我们大车二车还有福宝也需要照顾。” 719二更 顾彻:当然了。 顾临阵想说,多照顾爸爸一点也没有关系。 顾彻突然开口:“妈妈故事很好听,我们还想听故事。” “好。”郁初北视线重新回到百科全书上,轻柔缓慢的声音再次在黑暗的环境中响起:“但他们依然很坚强,繁衍出了世界上最庞大的种群,他们为什么会成功呢,人类给他们总结了这么几点优势,一是……” 黑暗中顾君之抓初北衣角的动作紧了一分,顾彻…… …… “大少爷……”吴姨这些天下定决心还是要说,大少爷太冒进了,而且他与顾先生明面是父子,按说说什么、做什么在顾先生心里都只有可爱。 但!不是!顾先生看孩子和看大人没有任何不同,他不怜悯弱者不同情老人,不以碳基生命的组成的外在不同,对生物有差别待遇,只分能杀的和不能杀的。 所以大少爷绝对不能挑衅顾先生。 尤其不能用现在的智商在顾先生面前秀下线,否则倒霉的只能是大少爷:“顾先生在五岁的时候已经能出任务了,带队出安保公司那边的八级人物。”等级虽然不高,但已经获得触及认可。 而大少爷……还在做训练…… 吴姨说完垂下头,等着大少爷自己悟,顾先生虽然做的不对,甚至讨厌自己的孩子,可就像顾夫人昨天讲到的物种科,如果换成没有谁该被温柔以待,是不是看世界的角度会好一点。 顾彻顿时看向吴姨! 吴姨垂着头,安静的蹲下身为大少爷穿袜子。 “他先不喜欢我们的,他看弟弟和妹妹的目光——”想起来都令人背脊发寒。 吴姨的声音很低,因为金穗这边的空间狭小,大少爷甚至和二少爷使用一个房间,说点私密话的时间很短:“顾先生除了看顾夫人,看谁都看想一个死人。”完全不用放在心上,当顾先生在练眼神就行了。 可妹妹还那么小…… 夏侯执屹都不着急大小姐的身形健康,摆明是要那顾先生练大小姐的胆识!为了大小姐是把顾先生都当垫脚石了,有位一心为大小姐的父亲,大小姐的前路哪里用大少爷操心。 吴姨想到这一点,还没有想好怎么将这个意思表达的清楚,好在,也没有人说过顾家以后是大少爷的。 “吴姨,大少爷还没有准备好吗?” “好了,马上到。” …… “怎么了?早饭时见你心事重重的,吃的也不多。。”郁初北穿了一件褐色的羊绒大荣,陪着大儿子在小区楼下散步。 顾彻看了妈妈一样,穿着海蓝色的小号冲锋衣,慢慢的跟着妈妈的脚步。 一栋二层的单元楼上,‘失去’了初北的顾君之站在阳台上,脸色僵化、面无表情,像一架做了仿真模型的机器人,眼睛里镶嵌了黑色的宝石,才显得好看,却掩盖不了死气寂灭的事实的看着小操场上的两个人。 顾管家小心翼翼的打开抽屉,找出望眼镜,又绕过大小姐二少爷,将东西捧到阳台上。 顾君之抬起僵直的手,苍白的手背握住顾管家手里的望眼镜——他会唇语。 顾弗居安静的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看到阳台上的举动,她咬着抓到手里的积木,看向二哥哥。 顾临阵认认真真的摆弄他的武器库模型:“哈哈!看二哥给你摆个厉害的!二哥的秘密炸弹基地,干掉大哥的航空母舰!冲呀!” 顾弗居一边啃积木一遍觉得二哥哥……就像……就像每个星期二早晨要喝的凉掉的菠菜汁…… …… “爸爸不喜欢我们,妈妈看不见的时候,爸爸看我们……” 郁初北停下脚步,这一点,她听很多人说话,家人、朋友、还有以前想交往的人,她也见识过,如果大半夜不小心看见,她也会被吓的心脏一颤,确实不是美好的经历。 小小的顾彻也停下来,抬着头看着妈妈,不知道他们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爸爸为什么这个样子。 郁初北蹲下身,双手放在顾彻的肩上,顾彻长的……或者说气质,更像此刻的迤嬴,俊美却柔软,像位小绅士,能靠贤明功德普度众生的国主。 郁初北将他的头发撩到耳后,露出他更加帅气的小模样,真好看,明明该是最美好的礼物,做父亲的却不买账:“你还记得不生病的爸爸吗?” 顾彻点点头,不生病的爸爸对福宝好,所以很好。 “我不为你爸爸辩解,这件事是他任性,肆意妄为,错待了我们大车。” 顾彻垂下头:“……”手指揪着自己手腕上的衣袖。 “妈妈是因为很想我们宝贝,想与你们在一起,才私心的带你们一起生活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很害怕,告诉我是不是等爸爸病情好些了再跟我们一起住会更好些。 放心,妈妈会天天与你们视频,说话,不会像以前一样,扔下你们很久不管。 也会天天见面,在你想我的时候一起吃早餐,如果你们学院有活动,还可以一起出去玩,不会什么都任由你爸爸做主,让我们大车一个人玩。” “妈妈……” “再说……”郁初北抚着他的头:“我们大车也就最需要妈妈这几年,妈妈怎么能不在你身边。” 720三更 | |  -> -> 最新网址:www.ddxsku.com “妈妈。” “这么大了还让抱吗。”郁初北笑着抱着冲过来的大儿子,温柔的抱着他:“其实我们每个人出生时并不一定有人期待、被人喜欢。” 可这不是你不能怨增他的理由,而是因为—— 郁初北不知道他懂不懂,但觉得应该解释清楚:“不要怪爸爸,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让你受苦的意思。 一开始他就果断表达了自己不想成为父亲的决定,是妈妈……想看看我们大车和二车两位小宝贝,非常想,所以才造成了你们的出生,结果……” 郁初北苦笑:“你也看到了,我并不是一个好妈妈,让我们顾彻不安了这么久,可我现成才走到你们身边陪伴你们。 是不是怪妈妈太草率的决定了你的未来,去没有规划好陪伴的生活,可妈妈还是不后悔有我们大车二车还有福宝的陪伴,再给妈妈一次,就算你怪我,我还是会成为你们的妈妈,所以愿意再给妈妈一次机会吗?” 郁初北是真心的,这件事,顾彻他们埋怨不上顾君之。 顾君之一开始就把意思表达的很明确,并且为此做出了努力。 何况当初一开始备孕也是自己,不应该因为是两个人的造成的结果,就把错误推倒两个人身上,在这件事上,她更有主观意动性。 “爸爸,本来可以很爱你们的,但爸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被坏人抓走了……”郁初北头抵在儿子头上,想哭,即便只是提起曾经也为顾君之想哭,他当时也就这么大吗? 明明还这么小,这么可爱,那些人怎么下的去手! 郁初北收起自己的情绪,手指触碰到大儿子的耳朵:“爸爸单凭耳朵的力量……听不到声音……”郁初北握住他的小手,直接看向他的眼睛:“一只眼睛做过神经修复,看东西不如我们的清楚……”郁初北简单的表述了一些当时的场景:“所以爸爸生病……不是借口……一直以来,都做的不好的是妈妈,没有及时的……为自己选择承担责任。” 顾君之扔下望眼镜,快速向楼下跑去。 顾弗居看着自己被踩烂的小发卡,接过汤姨手里的奶瓶,反正她也不喜欢。 …… 顾君之一把拉起郁初北将人护在自己怀里,紧紧地抱住,她不道歉! 顾彻被突然而来的力量带了一下,踉跄一步但还不至于被跌倒,本来他刚想回答妈妈的话,很温馨的气氛因为‘爸爸’的到来,他本能竖起防备,站定,准备战斗。 郁初北被突然的变故弄的有些懵,回过神来身边就多了一个人,如果不是他,估计也进入不了她和大车之间:“顾君之,你做什么,先放手。” 顾君之紧张的抱着她:“不!” 顾彻转个方向,站到为了妈妈视线内容,先是松口气,然后又笑道:“没事的妈妈,爸爸可能在找你。”毕竟他们是沉爸爸午睡时下来的。 郁初北刚想说话。 顾君之抱的更紧了三分,声音掷地有声:“你不要道歉,你凭什么道歉,道歉的不该是你……”你那么好如果都有错,谁还是对的! 何况……他的初北怎么可以向别人道歉。 “顾……” 顾君之突然心疼的开口道:“我以后都不吓他们了,你不要道歉,我……心疼……” 郁初北突然不说话了。 顾君之抱着她,突然有些想哭,她的初北,明明给了他们全部,却那么卑微干什么!明明永远不对的是他们! 但初北不想听到这些实话,初北还会心疼这些满肚子坏心思的东西!他不能说,他只能心疼他的初北。 顾彻看着爸爸‘真情流露’仿佛要将妈妈心疼到极致的样子,有种翻白眼的冲动。 一直以来将妈妈至于这种地步的人是谁! 但他忍住了,看妈妈就知道,妈妈现在倾倒向了他的解释,已经不生他突然出现的气了。 郁初北回抱着顾君之,哭笑不得:“真哭啦,我们君之越来越心软了。” 顾君之将脑袋靠在她肩上,为她委屈也为自己:“我让他们住在家里,让他们出现,让他们赢,你不要伤心,不要觉得亏欠他们,不要向他们道歉。” “妈妈,你不用道歉。”顾彻拉着妈妈的衣角,更快的开口,虽然没有听出爸爸哪里心软了,但……他更心疼妈妈。 顾君之厌烦听到这个东西的声音,但偏偏他要制造存在感,他还不能生气,如果生气岂不是着了他的道。 再说,这么个人,她未必放在眼里:“初北你相信我,我会越来越好的,永远陪着你。” 顾彻也将你开口:“我也永远陪着妈妈。” 顾君之心里嗤之以鼻,‘永远’?大话,不负责任,你的‘永远’有多长! 如果他现在放开初北,把初北的‘永远’交到顾彻手上!他能记得几年? 小孩子这种的东西,只会仗着自己年龄小,不懂事,张口就来,什么都要!却不知道要到手的到底是什么! 因为他曾经也是这么讨人厌的小孩子,最知道他们的心思! 郁初北抱着顾君之的手,伸出一只也摸摸大儿子的头:“好感动。” 顾君之突然张开口嘴咬了她一口:虚伪,这小崽子骗你,满口不负责任的甜言蜜语。 郁初北抱着他的另一只手掐住他腰间的肉:就你话多! 最新网址:www.ddxsku.com 721 能指望他怎么负责!无理取闹! 郁初北不客气的将他的头从自己脖子上薅开! “啊!” “松口,你还想从我脖子上带下一口肉来!” 怎么可能,这是爱的一口! 顾彻急忙上前,关心的开口,显示自己的存在:“爸爸你快松开,妈妈一定很疼。”总之他就是比爸爸更关心妈妈! 顾君之忍着踩他一脚的冲动,你懂什么!盛满星星的眼睛中温柔的转向初北,仿佛有漫天的烟花绽放:“我……没有用力……”说着带出了耳朵上一丝红晕,松开的唇角轻轻触碰上刚才牙齿留下的印记,轻且浅。 郁初北只觉得……急忙咳嗽一声,当着孩子的面呢瞎说什么!心里也有些心猿意马!怎么可以这么会撩。 郁初北还是坚定的将他头推开!私下里却五指穿过他的手指紧紧握住他的手。 顾君之安静垂下头,嘴角溢出干净的笑意。 跟他斗的人,都死了!顾彻算活的最久的一个! 郁初北转身牵住儿子的手,温柔的开口:“中午想吃什么,妈妈给你们做。” 顾君之的手掌突然用力,初冬的季节,他本就偏寒的手掌丝毫不影响他干硬的力量,稍微用力,就能像飓风一样,摧枯拉朽般折断这些干瘪的树枝。 郁初北急忙放松手上的动作,疼! “妈妈,你怎么了?”顾彻担忧的睁着水汪汪的眼睛。 顾君之卸了手里的力道。 郁初北忍着反击的冲动,看向儿子:“没事。” 顾彻表示怀疑,因为刚刚妈妈突然用力的握了他一下,可……现在看着妈妈好像真的没事:“妈妈。我可以点红烧茄子吗?” “当然了。” “妹妹喜欢吃酱香土豆。”顾彻下意识看了眼爸爸的位置。 顾君之勾住郁初北的小手:看吧!还得再加一个兔崽子! 郁初北:你哪来那么多事:“好,再加一道土豆。” “二车最好养了,但他喜欢吃肉。” 顾君之靠近郁初北,声音低的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给他烤一头牛,吃不完,就把他们装牛肚子里。”保证他们以后再不敢点菜,当他的初北是厨子吗,给他们脸就真敢带你。 郁初北使劲捏住他的小拇指:不说话没人当你死了! “妈妈,妈妈,你们说什么呢?” “没有啊。”郁初北撩撩耳边的头发,呵呵,能说什么,不入流的废话! 顾彻急忙拉住妈妈的注意力:“妈妈,我是不是点的太多了。” 顾君之反手勾住她的小拇指,摩擦着她的指腹。 郁初北顿时有点分心。 三个人,私下小动作不断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顾君之在郁初北快倾向顾彻时候,突然低下头靠近郁初北耳边:“我可以不计较他们吃你做的饭菜,只要你开心……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感动了吧。 顾彻心里撇撇嘴! 郁初北收住想呵呵君之一脸的冲动:“谢谢你哦。” 顾君之闻言笑的温暖含蓄:都是他应该做的。 这下更爱自己了吧。 郁初北看着他等夸的表情,简直无语问苍天:他怎么能把责任说的如此有牺牲精神。 …… 顾彻很快发现爸爸的变化,自从那天之后,爸爸彻底的将他们忽视了。 他不再用恐吓的目光看他们,不故意把他们的玩具扔到卫生间的垃圾桶里,也不会在晚上妈妈陪他们讲故事的时候,在隔壁故意脸色苍白的把妈妈叫回去。 因为爸爸当他们不存在了,就像真的放空了一样的无存在。 妹妹不小心摔在地毯上了,他继续坐在沙发上喝茶。 弟弟把从抽屉里翻出来的亮晶晶的东西放进妹妹的奶瓶里,妹妹仰起头起头要喝,爸爸继续看他的电视。 妹妹不小心开了自主热水系统,让后将头往取水器里面挤,爸爸继续摆弄他的木头。 虽然汤姨很快制止了这些行为,但顾彻知道爸爸在这些事情发生时,目光都没有闪一下。 不是当没有看见,而是根本没有家里还有人的概念,因为他真的微丝不动。 顾彻垂着头变化着手里的华容道,也会想,这样更好一些……还是前些天更好一些?至少前段时间他还有讨厌他们的情绪。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完全当他们不存在。 不存在吗…… 吴姨看着大少爷的神色,心里叹口气,大少爷心思太多了,像二少爷一样没心没肺的多好。 可大少爷本身就敏感多思,如今又是希望被爸爸关注的年龄,即便夫人给他讲了那么多,大少爷还是会把目光不自觉的放在崇拜着的人身上。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父亲,本该……很爱他的人,可吴姨心里也清楚,但在这件事情上是大少爷贪心了。 对顾先生来说,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长足的进步。以前,少爷和大小姐绝不可能踏足顾先生出现的地方。 郁初北午睡醒了。 顾君之立即抱着自己的木雕冲进卧室,他雕好了,一只巴掌大的泰迪犬。 顾临阵也跑了进去,他自己组装好了一把枪!真厉害! 顾弗居安静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突然伸出手,将刚刚爸爸的刻刀快速抓进了手里。 汤姨顿时半条命快吓没了!小祖宗!你要做什么!咱们快点放下好不好。 房间里已经是各凭本事的谄媚声。 郁初北将两个聒噪的声音同时止住!拿过木雕也拿过玩具枪,起身,下床:“我去洗手间演继续研究!” 郁初北快速锁上浴室的门,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好妈妈人设果然不是人干的! 722二更 清晨一大早,外面降了一层寒霜,未被太阳溶解的寒意,仿佛要透过窗户穿进来。 郁初北裹在温暖的被子里,室内如春的温度更熏的人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郁初北伸出手摸索着旁边的位置,想将修长有力又充满爆发力的男人拥进怀里温存一番,结果从上摸到下,从左摸到右都没有摸到有人的痕迹,身边的人更没有像往常一样拱进她怀里。 郁初北猛然睁开眼睛,旁边空荡荡的位置整整齐齐,明明是一条被子,她这边还睡着人,那边却像军训早起的床铺一样完美无缺。 这……熟悉的画风…… 郁初北眨巴下她已经显出鱼尾纹的眼睛,然后又不客气的奉送了两下,随后安心的翻过身,重新抱过被子将自己裹好,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否则就要被早饭后是陪顾君之刻木雕还是陪孩子们玩玩具;或者晚饭后,是带孩子们下楼散步,还是陪顾君之看电视的选择题整疯了。 …… 顾君之从女儿那里回来,修长挺拔的身形站在客厅里,接过顾管家手里的西装,面无表情的脸带着几分天生的表情障碍,却掩不住刚刚从女儿那里带出的还没有消散干净的父亲的厚重感。 顾管家立即蹲下将鞋准备好,汇报着夫人大小姐的情况:“夫人还在睡,大小姐今天会跟着大少爷二少爷一起上课,中午回来,下午……” 顾君之面无表情的系上最后一颗纽扣,看眼停在八点半的时间,本想转身的举动,顿了一下又停下来,回了卧室。 顾管家本来已经打开的门,又默默的关了起来。 郁初北睡在早晨刚刚好的节点里,人完全钻在被子里,一半头发露在外面,睡的正甜。 顾君之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帮她把被子拉下来,露出她的脸,重新掖好。 郁初北感觉到异动,睁了一下眼睛,沉睡的困意又拉着她闭上眼:“要上班了……” “嗯。”顾君之看着她重新闭上的眼睛,有些想问:想我了吗?是因为知道是我所以睡的着安静,还是因为无所谓是我,睡的可以任性。 不过,是什么,重要吗?顾君之坐在床边看着睡着的她,与前段时间比她更健康了一点,脸颊红润,睡的安静。 顾君之低下头,在触及她额头时停了一下,但最终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郁初北痒痒的揉了一下:“还没洗……” 顾君之看着她的样子,将她头发撩到耳后,面无表情的脸笑了一下,又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都说还没洗啦……”本来就够不完美了,这个时候亲更显得自己不完美了,万一哪天早晨审美正常了怎么办吗!郁初北不满意的抱住他的胳膊,使劲蹭着,都要丑死了,就给人留点活路吧。 顾君之哭笑不得的拍了拍她的背:“乖,睡吧。”伸出手将她快缠住他手臂的脖子移开:“晚上见。” …… “顾董早。” “顾董早。” “顾董文件已经准备好了。”易朗月打开日程安排:“会议在早上十点半,下午两点飞机准时起飞,下午四点视频会议,顾董晚上七点后的行程安排吗?” 顾君之停下脚步。 后面的一行助理秘书同时停下脚步。 顾君之站在熟悉的走廊上,看着望不到尽头的一层层感应门,但也只犹豫了一秒,重新向前。 …… 天顾总裁办公室内,所有的虚拟光凭降下,一半播放的是大小姐早晨在安保集团的训练日程,一半播放的是郁初北了无生气的日常生活。 郁初北已经吃了早饭,头发明显没有打理,因为家里没人,洗涑也没有进行,穿着睡衣打着哈欠正在阳台上敷衍的给花草浇水。 顾管家在问要不要搬去福安庭院岸边去。 郁初北放下水壶从阳台出来,接过顾管家递来的温湿的毛巾擦擦手,答的有气无力:“去问顾彻,他们说在哪里今晚就睡在哪里。”说完又返回卧室,把自己仍在床上,打算趁着睡意还在再补一个午觉。 另一边,顾弗居正在像哥哥们当初一样滚铁饼,小小的身板穿着方便运动的粉色羽绒服,娇嫩的小手用力的推着大块的家伙。 顾彻、顾临阵已经滚完一圈去拉链了,对于练习了近三年的项目,他们轻车熟路,还有功夫回头嘲笑下妹妹的愚笨。 顾弗居也不恼,也没有觉得不耐烦,依旧用小小的身板滚着身边的重东西。 肖厄走过来,看眼场中的大少爷二少爷大小姐。 “老大。” 肖厄接过教练手里的数据,着重在大小姐这里看了一下。 这是大小姐第四次上课,四次累积的数据里大小姐仅仅让铁饼移动了十米,不足半圈。 这样的数据…… 教练也有些忧虑:“肖总,要做些什么吗?”不出成绩,他们是要被问责的! 可……这是顾董最疼爱的女儿……还没有人尝试过在大小姐身上留下伤痕是什么下场! 肖厄想了想,将手里的单子怀给熟悉爱,神色严肃:“去叫大小姐过来。” “是。” 他带她去看看那些需要在未来取悦她的小哥哥小姐姐们在吃怎样的苦!赢不过他们!就有可能成为被人操控的傀儡。 他当然不是教导大小姐这些,大小姐还小,再说这些是夏侯执屹的事,他即将让大小姐隔着监控屏看到的只是那些人更残酷的竞争而已! …… 顾君之只是每隔一个小时在没贞屏幕上扫过而已,但平静的神色间更多的精力依旧在工作上。 不过问,不阻止……各司其职而已…… 723 绚烂的热带鱼成群结队的游过珊瑚礁。 顾弗居穿着白色羊绒打底衫,外面穿着红色的无袖修长裙,安静的站在九米高的巨大鱼群前渺小的凝视。 “她怎么了?”顾临阵捧着果盘从她身边经过,见她一动不动的,又从她眼前饶了一圈,见她还是不懂,转眼看向老哥:“滚不动铁饼哭了?”回来后就一直在发呆。 顾彻让他自己慢慢的吃,视线却看了过去,他比二车更早注意到了妹妹,她已经在那里站了一个小时了,而且肖伯伯中途把福宝带出去了一段时间……带她去看那些人了吗? 吴姨不说他隐约明白,福宝与他们不一样……要承担的责任更多。 顾临阵咬着西瓜:“三福,三福!福三——” 顾彻无语,像叫宠物狗一样,“别喊了,也许只是在发呆……” 哦,发呆?那他继续吃西瓜。 包兰蕙对自家傻白甜的二少爷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自始至终二少爷都不是有继承权的一个,但也太…… 不过,本来就不可能的是,这样也不错:“二少爷,厨房切了哈密瓜球哦。” “嗯,来了!” 汤姨站在一旁,不时小心的看眼大小姐。 大小姐……今天其实也没有看大什么,肖厄也不敢上来就刺激大小姐、 但那些孩子吃的苦是大小姐的百倍千倍,落水成冰的天气里,在外面摸爬滚打,水浇雪泡都是常态。 汤姨曾经是专门管教这些孩子的教习,自然明白这些孩子们私下里的勾心斗角、勤奋刻苦有多努力,有些阴暗的东西更是深入骨髓。 即便是天生反应慢半拍的孩子们,在整体环境下待久了,都会学会用软弱寻找庇护。 所以大小姐今天真的不算看到了什么,只能说看到了那些孩子们冰天雪地没有任何措施和御寒装备在训练,有的孩子冻的有些惨,在汤姨看来还好吧,但大小姐第一次见,也许感觉不一样? 可坚持不懈、努力拼搏的精神应该是……传递到了吧…… 汤姨有些不确定,所以……大小姐现在……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心有感触?不屑一顾?同情心萌芽? 可千万别是后一种! 汤姨小心翼翼的看眼摄像头,决定回头把这段影响寄到叶杰泽那里,让他们帮忙解析,大小姐如果被她养废了,她还有什么面目在这里带着。 所以,大小姐可千万不能在她手里养成感性、柔弱的顾家的大小姐啊! “妈妈呢?”顾临阵装了一大盘水果从厨房里出来。 顾彻收回看向妹妹的目光:“去外婆那里还没有回来。” 顾临阵立即跺脚:“去了外婆家!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妈妈太过分了不带我们去,不行,我要给妈妈打电话控诉她。” 顾彻心想你也刚从学会回来,你控诉谁。 顾临阵已经把电话拨了过去,撒起气来。 顾彻简直难以相信这是他弟弟,转身回房间了。 …… 顾管家接过顾先生手里的提包。 吴姨接过顾先生的西装。 顾君之站在了女儿身后,小小的人站累了,坐在地上平视着这片海底世界,坐着的女儿尚且不及他膝盖高。 顾君之看着一动不动的女儿,也盘下腿与她并肩坐在这片世界前。 汤姨求证的看眼顾管家。 顾管家看着一大一小坐在一起的两个人,都快把自己感动了。 顾君之坐了好一会,前言是一片完整的食物链,闭塞的生活在看似庞大,实在一转身就遇到宿敌和食物的世界。 顾君之伸出手摸摸女儿已经长长的头发,柔软还未有自己的雏形。 顾弗居转头看向他。 顾君之伸手将她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 顾弗居依旧扭着头不解的看着今天奇怪的爸爸。 顾君之笑笑,包容温柔的将她抱起来:“做了很久了,休息一下该吃饭了。” 顾弗居视野突然变高,小手下意识攥住爸爸的衣袖。 顾君之让他呆萌的小女儿稳稳的坐在自己的手臂上,示意她再看眼前的水幕。 顾弗居不解的看过去,说实话不太很懂,但又朦胧的有一点意识,这个高度……是爸爸看到的,刚刚是自己看到的…… 顾弗居又看向爸爸。 顾君之揉揉她的小脑袋:“走了,洗洗脸,妈妈要回来了,准备吃饭。”她还太小,是多看不需要观念的年纪。 汤姨见状,立即上前想接过顾先生手里的大小姐。 顾君之却没有松手,亲自抱着女儿,为她洗手洗脸。 顾彻收回看向浴室的视线。 郁初北打开了房门:“我回来了。” 顾临阵立即冲了过去:“妈妈!” 顾彻见状也跑了过去:“妈妈!” 两个孩子将人冲撞到门上毫无压力。 撞的郁初北想就此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吃什么长大的,这么有力量,郁初北努力站定,一手夹一个往客厅里走:“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搞突然袭击。” 顾君之向外看了一眼:“回来了。” “嗯。”郁初北松开两个孩子,走到女儿的房间前,洗手间里,福宝坐在洗漱台上,顾君之挽着衣袖正在帮她洗手:“爸妈还好吗?” 顾临阵、顾彻挤进来。 “我也要洗。” 顾彻抱着妈妈的腰,安静的站着不说话。 顾君之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 “有点感冒,天气这么冷,出去接孩子的时候太急没有戴帽子,就感冒了,现在已经好多了,我打算让初三去天世实习。” 顾君之帮女儿把手擦干,又将女儿抱下来,把顾临阵抱上去:“这些事你看着安排就好。” 郁初北靠在门扉上,一手摸着大儿子的脑袋:“初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介绍了几个女朋友都不合适,爸妈都要急了。” 顾君之为顾临阵擦着手。 郁初北把顾彻推过去,轮到你了。 顾彻不要,他要妈妈洗。 郁初北看看他可可爱爱的小样子,简直比迤嬴可爱一千倍,心里疼爱的抱起他。 顾君之已经接了过来,将顾彻放在洗手台上,拧开水龙头:“初四还小,爸妈太着急了。” “就比你小两岁,你看看你孩子多大了。” 顾彻低着头,看着水冲过爸爸的手掌再冲过他的手掌…… 顾君之看郁初北一眼。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724大结局 又收回目光,手掌分开顾彻的小手,耐心的为他冲洗干净每一根指头,属于初北的……缔结的完美的个体,都值得被小心呵护。 “其实他要返回去追孟总我也不反对啦,就是介入别人生活,扯一个无辜的进来非说成是两个人情不自禁,有点……”郁初北摇摇头,不好不好:“再说孟总又看不上他……” 顾君之拿起毛巾,细致的为顾彻擦干净小手,同样温柔的将他抱下来,放在地上……初北的孩子们,都像她一样,温柔细腻,有时候也会想一些没有必要的事。 郁初北仰起头:“如果真成了,我妈会怀疑人生吧,毕竟她想象中的儿媳妇肯定贤惠小巧,顾家勤劳。” 顾彻感受着被放在地上的力量…… “你说我弟喜欢什么类型的?年龄长一点的?他也不缺母爱啊?” 顾君之收拾好水台,招呼孩子们去吃饭。 “诶?人呢!我跟你说话呢?” …… 窗外的月色透着冬日的白凉,反射的亮度透着苍白的荒芜,枯败的枝叶典藏了一个季度风华,蛰伏在根须中静悄悄的等待勃发。 福安庭院内,楼上楼下的灯都已经熄了,顾管家手动检查完所有的门窗电器,启动智能管家扫描一遍,安保装置全部打开,确定无误后,脚步轻缓的回了房间休息。 二楼的主卧内也静悄悄的,只有床头灯幽静的亮着,低缓的声音几乎要趋近于无。 “我再次上路了,我更喜欢一个人背着简单的行囊,擦马扬鞭,游历四方,这让我沉迷,当我途径一处荒无人烟的旷野时,一位穿着破烂、身体虚弱的老人卷曲在冰冷的雪地上……我接下身上的披风……” 顾君之一只手轻拍着女儿的小肚子,一只手拿着书,他躺在床上,声音温和缓慢,修长的身形挡住了小女儿要往外滚的小身板。 暗黄灯光笼罩的床上,郁初北已经在床的另一边睡着了,三个孩子睡在中间,刚刚还在问主人公骑的马是什么颜色的顾临阵,现在已经呼吸平稳。 顾彻早已经睡着了,他今天有一唐加速度课程,练的有些久,一上床就睡着了,如今靠在郁初北身边,睡的安静可爱。 顾君之看了四人一眼,依旧慢慢的念着,轻拍女儿的手掌越来越缓慢,声音也越来越轻。 直到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他们呼吸间的声音,顾君之眼梢的情绪顿变,收回拍女儿的手,合上书,在女儿额头上印了一吻,轻缓的转身下床,到另一边,拨开大儿子压在初北胳膊上的腿,抱走了睡梦中的郁初北。 “都睡了……”郁初北不清醒的睁了一下眼睛,不知道自己开口了还是没有,又睡了过去。 旁边的的房间内,顾君之迫切的将人放在床上……他想她很久了…… 郁初北双手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 …… 清晨。 郁初北与顾君之肩膀挨着肩膀同时站在偌大的洗涑镜前动作一致的刷牙。 郁初北眉眼温柔的着看着镜子里一本正经却好看像珠宝一样的男孩子,清晨里看他比晚上似乎更迷人更让人流连忘返。 郁初北看着看着羞涩的低下头,突然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顾君之从镜子里看她一眼刷牙的举动不变,用肩膀也撞了她一下。 郁初北又撞了他一下。 顾君之回头轻轻蹭她。 不一会,两人背抵着背,郁初北被直接撞到了墙上,牙膏糊了半张脸:“顾君之!”刺耳的叫声顿时响彻整间浴室:“你死定了!” …… 餐桌上,顾君之察觉到郁初北的眼神,饭吃的小心翼翼,拿筷子的手有些觉得不是自己的,当时……就……就是撞的太投入一时忘了她力气小…… 顾管家垂着头为大少爷添饭,对顾先生与顾夫人的相处模式早已处变不惊。 顾君之看眼桌上的菜品,在她的逼视下,谨慎的帮她夹一块土豆:“你吃……” 郁初北继续斜着眼看他,半张脸都是疼的!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顾君之无奈的拉过她的餐盘,认真的将蛋白和蛋黄分离开来,重新帮他推过去。 算了,大度一点,‘过分柔弱’又不是自己的错。总觉得不出一年,她连福宝都打不过,可悲,可叹。 …… 单元楼下。 上午八点半。 顾君之一身黑色手工定制西装坐进车里半分钟,车却一动不动,顾君之抬头。 郁初北额头抵在窗户上,正对着他的方向。 司机垂着头。 顾君之降下车窗。 郁初北瞬间像死了一样将头摔进去:“我来送你,你却连个车门都不给我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渣男!”然后眼白一翻!骤然像僵尸一般伸出手两只手隔着窗户欲掐住顾君之的脖子! 顾君之轻而易举的扣住她的手腕,刚想将她从窗户里拉进来再让她见识一下疼痛的下场,看她一个把戏还敢不敢进行两次。 “初北?” 郁初北闻言立即松开顾君之的脖子,快速收起脸上经典丧尸眼白,从车里拿出头,笑容温柔神情娴静的看向带着孩子走来的王姐,一派大家闺秀的温良做派:“王姐,好久不见了,送孩子上学?” “真的是你呀。”一身考究的紫色旗袍,王琳莞尔一笑的时候风采如旧:“好久没见了。” “是啊,最近有些事没住在这里,王姐越来越漂亮。” 顾君之看着郁初北‘忽视’他而过的脸,神色冷了下来,是他的脖子不好掐吗什么人都能分散她的注意力:“开车!” 司机顿了一下,不经意间从后视镜扫到顾先生阴沉的脸,立即踩下油门,开了出去! 王琳完全没发现断了顾家夫妻间的早晨日常:“你先生?” “是啊,快迟到了,开的比较快,王姐时间也不早了吧,不好意思,说了点事挡住了你们的路。” 王琳笑的大方:“小孩子的钢琴课而已,早一点晚一点没有关系,那我们先走了,改天一起吃饭。” “好的,王姐慢走。”郁初北微笑的送走邻居,立即拿出手机:【算你跑的快!】 顾君之扣上手机,车库里停了那么多辆车!也没见她追来! …… 冬天的早晨总让人觉得懒洋洋的。 窗外的天色泛出一丝白光,却觉得像刚刚睡下一样。 顾彻的习惯迫使他本能的醒来,可暖呼呼的被子,手边触手可及的温暖……他茫然的四下看了看,又闭上眼不动声色的滚进妈妈怀里,缩卷在妈妈怀中,一副没有醒过的样子。 郁初北本能的伸出手拍拍他的小屁股:睡觉。 顾彻装睡的小身板顿时害羞的拿开妈妈的手,小声提醒:“我的都五岁了……” 好吧!郁初北闭着眼将手往上抬一点,啪一声手放在他背上:睡觉。 一个小时后。 郁初北勉强睁开眼,本想翻个身继续睡,但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的勉强睁开眼。 往日只有自己在的床上,此刻全员皆在,怀里是睡的正香的大儿子,大儿子旁边是仰躺着胳膊的小儿子。 床的另一头,顾弗居也枕着爸爸的胳膊,睡的香甜。 郁初北顿时睁大眼扫过去。 清晰的视线内,顾君之靠坐在床头,一只手拿着文件,一只手臂被顾弗居压着在处理文件,看他旁边堆积的量,他维持这个动作不低于一个小时。 郁初北下意识看眼时间,立即翻过身,伸出一只脚踢顾弗居。 顾君之见状立即放下文件握住郁初北的腿,控诉的看她一眼:她还在睡,不要叨扰她。 郁初北才不管他,直接扫开他的手,踢顾弗居:“起床,起床了。”都几点了,七点四十,以往这个时间,他们已经晨练三圈回来了,今天是想睡到太阳落山是不是! 知不知她爸会胳膊难受,自己睡的像只猪一样,也不知道心疼一下她家君之!都给我起来:“还有你们两个,别撒娇,起床!荒废的晨亮,晚上十倍找齐!” “妈呀!” 顾彻、顾临阵哼哼唧唧的向爸爸滚去。 顾弗居睁开眼睛,就听到妈妈的‘豪言壮语’立即搂住爸爸的手臂表示她还能再睡三个小时。 顾君之放下文件,心疼的用小被子裹着女儿抱起来,准备给女儿穿衣服。妈妈生气了,乖乖起床吧。 顾彻、顾临阵认命的做起来,拿起衣服动手往身上套。 郁初北维持躺倒的姿势,不爽的瞪着顾君之:“这都几点了!你不上班?吃早餐了吗?晨练了吗?洗涑了吗?你这是纵容懒惰。” 顾君之为福宝系上繁琐的纽扣,他承认是他没忍心叫醒女儿:“已经提前工作,可以晚到一个小时。” “他们呢!也是晨练过了!” “你不是说了晚上补。”顾君之声音不大。 “晚上没晚上的事了在,再说早上和晚上一样吗!” 顾君之:“……”认真帮女儿穿衣服。 郁初北看着他把小女儿送下床,又接过顾彻手里的动作帮他穿衣服。 顾临阵见状,直接将套反的衣服挂在脖子上,排在哥哥身后,等着爸爸服务。 郁初北生气的转过头,眼不见为净!她觉得顾君之在,这三个崽要‘软弱无能’很长一段时间! 郁初北将被子盖在头上,懒得再看。 顾君之看她一眼,将最后的小儿子放在地上,看着他也向洗手间跑去,转过头,再看眼裹成蛹的郁初北,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耐心的拉下她头上的被子。 “干嘛,我不需要伺候。” 顾君之笑了,看着她,双手分别撑在两侧,黑亮的眼睛沉静的看着她:“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顾君之拨开她眼前头发,细心的别在耳后,手指划过她脸颊边的皮肤,幽深的眼睛里不自觉的带一分光亮,知道你心疼我。 顾君之垂下头。 郁初北突然抵住他的肩膀。 顾君之的呼吸停在她脸颊一指的距离。 郁初北恍惚有与前几天一样心跳加速。 顾君之却没有再进,只是看着她,目光温驯有没有攻击力,“你也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声音温柔的几乎化成血液流淌在她身体的每个角落。 郁初北脸颊有些红:“我……我不是已经辞职了吗?” 顾君之抬起右手,修长的五指张开盖住她的脑袋:“身体好了,就去上班,别总想着偷懒。” …… 没有被满足的早晨总是缺点什么! 郁初北坐在奥斯酒店的餐厅里,晃着手里的红酒,若有所思……待会……反击回去! 孟心悠好笑的看着她,捏捏女儿小揪揪:“看你阿姨恶狠狠的表情,不要学她知道吗?” 郁初北喝口红酒,心里自有计较,顾君之已经不是第一次闹这一出了,但她也不是每次都会如他的愿。 总而言之十次里面总要走一两次满足他想当掌控的愿望。 何况她家君之本就秀色可餐。 “还真是令人羡慕的春风洋溢的活力,不过你家顾董确实值得你天天新鲜。”孟心悠斜靠在婴儿椅上,拉长了修长的双腿,即便是带孩子,也能带出一番迷人的风韵。 郁初北挑挑眉,视线从她腿上移开,咳咳,她家君之的好看。 郁初北笑着伸出手。 孔一梨立即握住阿姨的指头,甜甜的笑着。 郁初北立即亲亲她的小脸:“真可爱。”这才是小孩子该有的可爱样子嘛,她家里那位……哎,不提也罢。 孟心悠为女儿擦擦嘴角,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她疼爱自己的女儿不假,但工作也更为忙碌,想时刻将果果待在身边的美好愿望根本难以现实。 而孔教授是一位很慈爱的父亲,这几年相处下来,孟心悠觉得工作之外陪伴他和女儿的时间里节奏仿佛也跟着慢了下来,有滋有味多了。 郁初北勾着果果的小手,十分惋惜:“你家孔教授太客气,也不带果果去找我家福宝玩。” 孟心悠听着她抱怨的样子笑的不行:“你家福宝理人吗。” 郁初北想起来也发愁:“孤僻,除了我们几个,她丝毫没有主动交朋友的意思,都要疯了。” 孟心悠提醒她:“你家顾董呢?难道小时候有朋友?” 郁初北想想,好像……也没有。后来上学时候好不容易有了一位赵同学,结果换了人格后,就嫌弃人家笨,再没有联系过了。 哎,如果不是易朗月连有情都为他处理,赵同学非怀疑人生不可。 想想人赵同学好好的大学生活做错了什么,要被友情无情的抛弃,好在赵同学性格开朗,父母开明,否则还不因为他,留下友情的创伤。 孟心悠看着她的表情,抵着下巴看向初步:“你知道吗,你现在越来越有顾夫人的气质了了。” 郁初北学着她的动作:“顾夫人什么感觉?” 简单来说就是:“刚才你抱怨的事心里一点也不担心。” 郁初北笑了。 孟心悠也笑了。 郁初北:“不聊闲的了,说正事,金盛这次对我们的项目有一项投资多少……” …… “郁总早。” “郁总早。” “天呀天呀!我今天看到了谁,老板娘终于想起她还有一家公司了!” 前台的情报群立即炸了锅。 天世、天顾如今是摆到明面上的秘密,可秘密又怎么样,他们除了被并入天顾财团的版图是有意义,现在就是躺平任嘲的状态。 真想与天顾攀上矫情,窗户都看不见。顾董不坐镇天世集团,天顾的人对他们不屑于顾,他们空有在外龙头企业的位置,并不具备天顾集团敏锐的转向能力。 但他们郁董事长上班后就不一样了,妥妥中宫坐镇的企业龙头,天顾的人就是看到他们,嘴角冷笑的角度也得收敛收敛! 以后去总部开会,见了他们,也要想想顾夫人的存在,再开口要不要嘲讽他们尾大不掉的笨重行动力! 再说了,天世是笨重吗!是老牌企业的厚重感好不好! 二十六楼开发部。 曲副总特意换了一条更醒目的领带,走路都带着意气风发的朝气:“早。” “早。” “听说了吗郁总今天上班了?”王议凑到了中间一排。 徐思坤也听说了,她留任两年,依旧还算个新人,手里没有真正接触项目,一般就是跟着各个项目打下手。 她打算继续攻读研究生,已经开始申请院校:“太好了,自从运营停滞重启后我们还没有进行系统调整,郁总……” 毛姐摇摇头:“那不是重点,重点是顾董的夫人的身份。” “对顾董的夫人,就算只是来公司走一圈,前前后后想与我们合作的工作就不下百家了吧。” “顾董现在就是行业界行走的标尺模范,咱们郁总命真好。” “难道顾董命不好?我觉得咱们郁总真心爱他,要不然顾董的火爆脾气,郁总还不分分钟钟离家出走!” “谁会舍得对顾董离家出走,你舍得,还是小毛舍得,路经理换你舍不舍得。” 众人目光一致的看过去。 路夕阳抬头:“手里的工作都忙完了?要不要再从这里拿走一些,好早日升职。” “啊路经理越来越没有人情味了。” “路经理已经和罗总同流合污了。” 路夕阳垂下头重新看向手里的项目进度,思绪却有些飘远,她回来上班了。 王议看眼路夕阳,又收回目光,已经很久的事了,而且路夕阳这次升职靠的是他个人实力,他这些年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因此老婆受不了他工作狂的状态还离婚了,有今天的结果实至名归,绝对算不上走后门。 “王议想什么呢?” “没什么?罗总呢?” “去上面开会了,郁总召开高管以上回忆,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参加这个级别的回忆啊。” 路夕阳敲字的手微顿,他……升上那个位置又需要多久……初北也与他记忆中的样子月俩月远。 今天在公司门口,他其实看到她了,如果不是姜晓顺兴奋的冲上去,他几乎没有认出那是初北。 初北……与他已经越来越没有关系了,她站在那里,都到了他想都不敢想的样子。 “路经理,路经理……” “嗯?嗯。” “签字。” …… “……你们想请谁?看中的对接项目又是什么?为此做了怎么样的报告规划,竞争对手又有谁?成功率多少? 天顾下面公司竞争多激烈你们没有调查过吗,你们觉得他们会与张口就理所当然要别人劳动成果的人合作?还是夏侯总裁平时的行为给了你们这方面的误解?” 郁初北看着下面不再兴奋的主管们,心里方出了一口恶气:“吃人的东西习惯了,嚼都不愿意动一下了是吗! 我虽然不在,但你们谁的目标是坐在我这个位置上了,与其想着别人盘子的东西是你们的,不如想象什么时候天世有机会参与天顾的决策大会!如果明天我再看到你们的报告、计划夹杂今天的内容,你们可以集体辞职了,散会。” 姜晓顺看着摔门而去的郁总,赶紧合上电脑追了出去:“郁总,郁总,你别生气,大家平时……” “我没有生气。” “啊?” “行业竞争压力大,旁边就有可依靠的大山大树,想从众汲取资源很正常。” “那你还发那么大的火,我都快吓死了。” 郁初北笑了:“我只是不希望他们吃相太难看,回头天顾开发部那边见了我们就绕道走。” 姜晓顺想到那种场景忍不住笑了:“他们现在其实就挺不想见到我们的,你不知道马副总被无情的遣送回来多少次,现在干脆都进不去天顾大门了。” 郁初北也笑了。 …… “顾……顾董……” “顾董?!……”呆愣的前台立即回神,顾君之已经进入专属电梯,只留下电梯闭合时的一个影像。 “快,通知总裁办公室。” …… “要加班。”顾君之推开办公室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若隐若现的视线。 郁初北抬头看着稳步向她走来的男人,时隔多年,他依旧让她想第一次见到他一眼,从他‘表哥’身后走出来,惊天动地、震慑人心。 顾君之看着她发呆的样子,人已经站在她身边,看眼她手边的资料,转头看向他,严肃的眉目此刻温和平静:“这些需要处理完?” 郁初北侧身抱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腹部:“嗯,忙完就回去,你先去接孩子们,我七点就可以了。”好舒服。 顾君之伸出手摸摸她的头,拿起桌上的笔,一张张翻看着手里的文件。 郁初北的声音从他的腰侧传出:“不用了,你忙了一天了,再给我两个小时就好。” 顾君之翻完在倒数第三页做了批注,签下郁初北的名字,字迹与她的一模一样。 又拿起桌上的另两份文件,同事打开。 郁初北急忙松开顾君之的腰:“真的不公我……” 顾君之腾出一只手快速握住她的手,安抚的看她一眼,视线又回到最后两份文件上:“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天世的工作量不需要到用脑的程度,一会就好。” 郁初北听着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在踹他出去与让给他一半位置之间,优雅的选择了后者。 顾君之看眼空出了一半的椅子。放下笔,抱起她坐在自己腿上,双臂缓过她肩侧,头放在她肩上,呼吸落在他颈间,继续翻手里的文件。 顾君之听着纸页超过她翻阅频率的声音,视线忍不住落在他毫无瑕疵的脸上。 如此进的距离,也依旧让人怦然心动的男孩子。 郁初北嗅了一下,熟悉的气息无缝对接她的味觉,与她一样的味道,又有点不一样,更清冽香甜。他的皮肤很细腻,想顾彻一样,头发丝也好软,一点不像不严不和就用枪指着他自己脑袋的人。 顾君之签下最后一下字,转头,视线刚好对上她的视线:“好看吗……” 郁初北伸出手轻轻揉着他的发丝:“好看……”独一无二的好看。 顾君之看着她眼底真诚的赞美,伸出手,紧紧抱住她,初北…… 郁初北揽住他的背,还不忘伸手摸索到桌子上的三份文件,打开。 她发个呆欣赏帅哥的时间,他已经都做好了详细的标注,写下了她的名字。 郁初北扔下文件,更紧的抱住他:“突然觉得老公很棒舍不得松开他怎么办。” 顾君之嘴角的笑容缓缓加深,声音诱惑充满别样的引导:“那就永远不要松开……” 郁初北头靠在他肩膀上,转头…… …… 郁初北系好大衣上的纽扣看看时间,明明有顾君之帮忙应该更早一些下班,结果……已经七点半了。 郁初北仰头看眼灰蒙蒙的天,晚上似乎更冷了,看样子晚上会下雪。哎她和君之当真有雅兴,办公室还那么有新鲜感,又不是没有在办公室……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没有和顾董在办公室。 顾君之坐在车里看着站在公司门口不知道对着哪里发呆初北,像一柄玉笛,散发着悠悠的光。 顾君之看她没有要看自己一眼的意思,按了按喇叭。 郁初北抬头,立即飞了过去:“换车了?” “接你专用。” 郁初北顿时扑过去揉乱他的头发:“你越来越会了啊!等一下,你有驾照吧!” 顾君之已经握住她的手,将人按在座位上,系上安全带,把车开了出去。 “路经理在看什么?” “没什么。” 小毛有些不确定:“刚才是不是郁总?” “不是吧。” “对呀,顾董应该不是那么浪漫的人。何况司机那么多也不用亲自接送下班。” 路夕阳没有听,已经先一步离开。 …… “妈妈!” “妈妈!” 顾彻、顾临阵占据有利的位置,呼喊完转身有冲进了玩具的海洋。 郁初北任由顾君之帮她换好鞋子:“看到了没有,这才几天已经不需要妈妈的怀抱了,男人,善变。” 顾君之当没听见,起身。 顾弗居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手里滚着椭圆形的铁饼,抬起头,奶声奶气的开口:“爸爸,妈妈。”然后低下头继续滚手里的铁饼。 郁初北路过她身边揉揉她的小短发,亲亲小脸,上楼换衣服。 顾君之蹲下身,大手扣住她玩着的圆饼,用手垫了一下,又放下:“又重了五百克。” 顾弗居闻言立即眼睛亮亮的看向父亲。 顾君之看着女儿仿佛要冒出星星的眼睛,额头忍不住抵住她的额头:“我为你骄傲。” 顾弗居重重的点点头,她虽然会慢一点,但会更努力的。 顾君之看着女儿认真的样子,欣慰又满足,那件事后,夏侯执屹将那些孩子四年的成长史剪辑成短片放给了弗居看。 弗居就成了铁饼不离手的小孩子,顾彻、顾临阵三岁才开始的重力项目,她提前了三个月。 …… “哥,三福想要一拳打残谁?”天还未亮的早晨,顾临阵穿着小号的羽绒服,边看福三绑小号沙袋边做着热身运动, 顾彻将沙袋喜好:“为什么不能是福宝喜欢滚铁球。” “那个大疙瘩。”开什么玩笑,他小时候最讨厌就是滚铁饼,因为爬坡的弧度那个圆疙瘩总是会往下滚,简直是他五岁前的噩梦。 肖厄看眼时间:“预备。” 顾君之一身运动装也站在三个孩子中间,起跑姿势一模一样。 “开始!” …… 郁初北穿着睡衣不太精神的从楼上下来。 “早上好。” “早上好。” “早上好。”软软的小声调属于顾弗居。 “这么早。”郁初北已经抱起最小的女儿向餐桌走去。 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一身臭汗的顾临阵立即软在地上:“我是没人要的小孩子……” 郁初北眼风都懒得给他一个。 后面的顾君之已经一手一个抱起了两个儿子:“我带她们去洗涑。” “爸爸最棒,爸爸我要坐肩膀上,肩上!” “你做你爸头顶上好了!” 汤姨也过来接大小姐。 “需要妈妈帮你洗吗,妈妈的手艺棒棒的哦。” 顾弗居想到她把下发水眯自己眼睛里的经历:“妈妈辛苦,妈妈休息。” …… 早上七点半,两大三小同事坐在餐桌前。 除了郁初北食欲一般,另四个都吃像饿了几天几夜。 郁初北看着他们几个,慢慢往嘴里送着汤:“我以后要不要也跟着你们晨练。” “不要浪费时间。” 郁初北一脚踢中顾临阵的小凳子。 “妈,饭都洒出来了!没就不能温柔点、。” “我的温柔喂了白眼狼,没有了。” …… “我为什么要选爬山,哥,我为什么选择了爬山!”顾临阵要爬不动了,歪在大哥身上:“你是不是我哥。” 顾彻将他从身上扯下来。 顾临阵又长手长脚的黏上去:“哥你背我。” “我独生子。” “哥你太残忍了,为了不背可爱的弟弟,这样手足相残的话你也说的出。” 顾彻不受他废话挑破,再次把他扯下来。 顾临阵又黏上去:“哥,我亲哥,你忍心看着弟弟受苦而不伸出你过盛的体力吗?不过哥,同样的训练量,你怎么看起来就比我厉害,明明你长的更柔弱才对吧。” “下来。” “不要,我一刻也离不开我亲哥。” 山路的崎岖小道上传来细碎却不进步慢的声响。 顾临阵立即挥手大喊:“福三,福三快点,我给你找了个人肉拉板车。” 顾弗居从山路的另一边拐了过来,一张仿佛吸尽山中灵气的脸上带着镇定从容的表情,经过漫长攀爬,气息似乎都没有乱一下,一双初具锋芒的眼睛看着像八爪鱼一样缠在大哥身上的二哥。 顾临阵对三福这张‘朕莅临指导’的脸已经免疫:“快点,快点,别说二哥不疼你,二哥让一半位置给你。” 顾彻扯着顾临阵的手,顾临阵偏偏向长在他身上一样不下来,是谁十岁考核选的负重登山!半途就撒手是什么意思:“你以为弗居像你一样胡闹!” 顾临阵看向一本正经的小福三:“你不要吗?不要可都是我的了。” 两分钟后。 顾临阵、顾弗居一左一右挂在顾彻身上吹着山涧徐徐凉风,享受被带赢的美好历程。 顾彻汗流浃背的恨不得把两个人都扔山涧里去! “哥,不要偷懒!速度再快一点。” 顾弗居本严肃的小脸此刻趴在大哥肩膀上,嘴角带着安逸的笑容,非常配合二哥的点点头:“哥哥要再快一点,要不然我们考核会不及格的。” 顾彻咬牙切齿:“都给我下来!!” 顾弗居立即搂紧哥哥的脖子。 顾临阵双手双脚死死盘住自己的‘衣食父母’他实在不想爬了啊:“马上要登顶了,哥!加油!” 顾君之和郁初北骑着双人车从三人身旁见过。 不过一样又调转方向返回来继续从三人身边经过。 顾彻悲鸣的看着他妈妈、 郁初北再次从三人身边经过,这次没有再返回来…… 清官难断家务事,先跑再说。 顾彻将两个懒狗拖上山顶的时候,整个人虚脱的躺在山顶上,微风吹过他汗流浃背的额头,他有种死后又重生的故意安逸之感。 顾临阵很有良心的坐在大哥腿边帮他拆负重。 顾弗居站在两人身边欣赏风景,真美。 “什么味道这么香。” 顾临阵眼睛顿时亮了,不远处的凉亭里,老爸老妈正在烤肉:“不行,不行,我快撑不住了、。” 顾临阵快速为大哥解开四方负重,与顾三宝一起抬上他向凉亭里冲去。 郁初北看眼瘫在位上上毫无形象的老大,本来帅气高傲的小男生荡然无存,现在就是被摧残的只剩一口气还无处哭诉委屈的可怜虫。 郁初北很有同情心的将烤的鲜嫩多汁的肉沾了酱料喂到大儿子口中。 顾彻瘫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目光凝滞无神,嘴里喊着肉,语言模糊不清:“连嚼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顾临阵立即侧身掰开大哥的嘴,从离开扣肉:“我替哥吃,为哥哥两肋插刀是弟弟应尽的义务——啊!我的手——妈!妈!我哥咬我——” 郁初北什么都没有听见。 顾君之为女儿涮好了青菜,放在女儿盘子里:“怎么也来参加了,十岁的考核项目,对你来说有些太早。” 顾弗居替二哥疼的吸口气,绝对见血了:“夏侯伯伯说让我一起感受一下。” 顾君之看向那边。 顾临阵已经哭着哭喊跑去消毒了。 顾彻终于恢复了精神气,一派从容镇定的做到了位置上,又恢复了他往日处变不惊、温文儒雅的样子。 …… 迤嬴醒过来,布置讲究的华丽卧房,繁杂的室内装修,黑暗的房间里,一眼望不到空旷。 顾君之下意识的握住身边人的手,快速坐下来,按下床边上的按钮。 四周的帘幕缓缓降下,隔绝了阳台、观影厅、游戏区的视线,迤嬴捂着胸口才觉得喘过来一口气。 郁初北翻了一下身,露出一截白皙却痕迹清晰脊背。 迤嬴刚刚恢复的过来的心跳,顿时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他瞬间掀开她身上的被子了过去…… 郁初北早晨醒来有些累,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刷着牙余光陪着旁边站着的迤嬴。 心里无语,都多少年了,还觉得他是两个人,死活不用对方的牙刷。 郁初北漱口水吐掉:“换件衣服咱们回家。” 顾君之立即笑了:“嗯。” …… “我爸呢?” “我妈呢?” 吴姨将饭菜布置好:“顾先生和夫人回金穗了。” 顾彻、顾临阵、顾弗居吃早餐的动作顿了一瞬又平静的恢复如常。 长大的他们已经理解他们父亲的的病症是治不好的。 吴姨:“少爷们和大小姐这次也搬过去吗?”三人一般都会跟过去,但那毕竟是小时候,现在少爷们和大小姐也长大了,并不是非要依赖父母的年纪,何况在哪里多少要看顾先生的脸色,如果少爷他们…… 顾彻声音平静:“福宝还小,离不开妈妈。” 吴姨闻言,打算说的话收住,大少爷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我让下面的人收拾东西,少爷放学后直接让司机去金穗那边。” …… “爸手上戴的是什么?”顾弗居吃完晚饭爬到沙发上小声问大哥。 顾临阵也凑了过来,等着一个答案,千万不能问爸爸,否则他那高高在上尔等平民都没有的样子,简直毁爸爸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 “和妈妈的成套,又连在一起,莫非是狗绳?” 顾临阵看眼顾三宝。 顾三宝看眼大哥又看眼二哥,大哥取的这个名字没有个人情绪在里面? 番外001 “大小姐这次回国带回来一个男孩子你知道吗?” 公事结束,周迟慢悠悠的摘下眼镜,微微垂下的眼帘下,隐隐露出一双狭长若飞的眼睛,闪动的眉宇间不同于刚才的刻板认真,带出三分不羁六分狂傲,钢琴满级的漂亮手指优雅的合上手里的资料,一身考究的休闲装穿出男孩子三分青嫩,五分稳重。 此刻他慢悠悠的擦拭着手里的镜片,脱离工作状态的青年人,别有一股春风如醉的难控气质。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年龄亦不大,比之坐在对面的周迟更多了两分沉稳冷肃的气质。他仿佛没有听见,不动声色的看着手里的资料。 周迟见状,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重新将眼镜戴上,真能装。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 郊区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辆越野停在了主楼的喷泉旁边。 旁边的人立即列队站好。 汤姨已经热情的迎了上去,大小姐回来了! 周迟一身顾家私宅佣人的中山装装束,恭敬的打开车门,隐蔽的视线里,周迟对她露出一个思念的笑意,又立即恢复一本正经样子,尽职尽责的将手搭在门框上。 顾弗居并不为那一眼所动,完美让人震撼的容色上高傲的自然高贵,声音清冷却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意:“驳回去,低于百分之六十七,我们不考虑合作。”偏偏每一句都似乎踩在人的动脉上。 “是。”何未跟着从车里出来,继续汇报着下一项决策。 周迟诧异的看了何未一眼,又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汤姨年岁大了,好在依旧硬朗,在这边随便做些杂活全当养老:“都到家了还谈工作,让夫人看见又该念叨了,快进屋,夫人问过好几遍了,大小姐又瘦了。” 顾弗居站定,一米六五身高,能轻易的揽住这位已经年迈的老人,汤姨这些年也早已经退出了她的生活,只是老人家多操心,总还过问着她的日常起居:“汤姨辛苦了。” 顾弗居站定,对汤姨伸出手臂。 汤姨怎么敢:“大小姐您……” 顾弗居已经抱住了她,拍拍她的背:“我回来了。” 何未在多出来的光线中看了一眼,便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 周迟嘲讽的视线留在大小姐的手背上,一点不介意被对面的何未看见。大小姐手腕上多的这条手链不是大小姐平时佩戴的任何一款。 而以他这些年的眼光,这条手链又绝对不再在名品之列,甚至可能只值几百元钱。 何未警告的看向周迟。 周迟不情愿的收回目光,忍着心里的不爽!外面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敢送大小姐如此不入流的东西,甚至还敢戴在大小姐手上,可真是无知者无畏! 何未落后一步,看向周迟。 周迟表情如常的松松脖子里的纽扣,已经整理好情绪,能走到今天,他会不知道什么能过问什么不能。 汤姨完全不在乎他们之间的小舅舅,这些事每天都有发生,没有千起也有百起,别闹到大小姐面前添堵,就是他们的私事。 他们跟了大小姐七年多,自然不会在这些事情上被抓了把柄,要知道后面想弄下他们的人比比皆是。 道是她们大小姐,越来越有顾先生风范了,真好。 …… “妈,妈,我回来了,不是说在等着我吗,我都喊半天都没有人理我。”轻灵活泼的声音带着慢慢的抱怨,与刚刚在外面的清淡冷肃是好不同,少女活动动人的灵气像一副突然活过来的画,展开便是万里河山的彭拜美景。 “妈。” “你喊什么!没看到正忙着,非搬来这里住你把嗓子喊破了,我也未必听得见。”郁初北转身又进了厨房。 顾弗居已经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抱住妈妈脖子:“想不想我。” 郁初北提醒她:“你出差五天而已、” “五天已经很长了呀,爸爸如果出去五天,你们都要互相飞十几趟了。” “那你怎么不飞回来看我。” “妈也没有去看我呀。” 郁初北不跟她浪费时间:“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打扰我准备晚饭。” 顾弗居撇撇嘴,漂亮的五官更加动人漂亮,她看眼三四位帮厨的师傅,老妈怎么好意思说每天的晚饭是她老人家准备的。 何未恭敬的声音在客厅响起:“大小姐,您电话。” “快去,别在这里挡路。” “妈你越来越冷血了,你这是对好久不见女儿的态度。” “我对一天打三次视频电话的女儿没有思念。” 顾弗居捏了一块火龙果放进嘴里,切了老妈一眼,走了出去。 周迟立即奉上毛巾。 顾弗居脸上的笑意已经散去,平静的容貌不说话时天生带着高高在上的贵气,她擦擦手拿过手机。 何未自然而然的接过毛巾。 顾弗居坐在阳台上的座椅上接电话。 郁初北转头,从厨房镂空的隔断间看到了刚才叫弗居接电话的男孩子,以及站在不远处,与所有佣人姿势无二的另一个男孩。 她还记得他们是七年前,也就是弗居十三岁生日时,第一次被挑选出的四个孩子中的两位。 郁初北记得,在当时的四个男孩子中,那位叫迟迟的小男孩一点也不起眼。 番外002 至少在郁初北曾经的记忆里,那位如今安静的站在那里,也已经颇有风采的那那孩子,在当时与众多小孩子放在一起被挑选时,没有优势,甚至过于不起眼。 他是怎么被选上的? 郁初北想起来了,当年君之陪福宝在观影厅里挑人的时候,她正好进去给两人送水果。 当时弗居怎么说的?好像是‘如此卖力的演出,我不选他,岂不是对不起他这么多年的兢兢业业’。 对,就是这一句。 不是什么好话,所以她印象深刻,因此她还特意会回看了那个男孩从六岁进入安保集团后一一直到十八岁被选上的生活历程。 概括起来就五个字‘过于不起眼’,听汤姨还说过那个孩子每年的考核成绩还很一般。 没什么两点,性格也不突出,更遑论杀伐果决,心机深沉了,他的成长史在一群孩子中就像只误入虎群的瘸腿虎,总是被人欺负的一个。 但在送上来的一百个孩子的影像中,周迟轻易让人记住了。 事隔多年,郁初北也明白福宝当时说他演的好是什么意思了。 “夫人笑什么?大小姐回来了夫人高兴?那夫人刚才还端着,明明也担心大小姐的。” “就你话多。”郁初北包着手里的饺子,她是笑自己当初‘单纯’,还曾经觉得小时候的周迟可怜、过的艰辛。 结果福宝十五岁那一年,另两个看起来更优秀的孩子因为犯错被踢出了局,周迟和何未成为了咳咳—— 不提也罢,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养什么解闷的情人在身边,还一养就养两个,也不怕祸起萧墙!后来想想,另两个不用说,肯定是勾心斗角失败,被周迟和何未练手做掉了。 如果当年夏侯执屹他们的意思是只能留下一位,也不知道周迟会做了何未,还是何未做了周迟。 郁初北现在已经懒得管福宝的私生活,何况福宝又不是只与这两个男人有瓜葛,她想心不过来,但周迟和何未是其中地位最高的两个。 至于何未这孩子,则没有什么好说的。 何未能走到今天在所有的意料之中,他的履历二十年如一日的优秀,想必与周迟是靠‘投机取巧’进入福宝视野,何未就是真正的实力。 他是安保集团同批孩子中培养出的最精锐存在,没有人要把他放在福宝男宠的位置看待,当年也只是希望他给福宝当‘领路人’随后还是往商业版图上发展,以后看福宝的安排是接任夏侯执屹还是肖厄。 结果,他现在也没有正式退出弗居私生活的意思。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弗居不明确说,大家就稀里糊涂的不过问这些小事。 顾弗居挂了手机,打开阳台旁边的电脑,接收了一份文件,开了一个小的视频会议。 从阳台出来,脸上依旧挂上孩子的笑容,挽起衣袖露出皓白手腕向厨房跑去:“妈,帮你擀皮,不要太感动。”顾弗居解开手腕上的手链。 何未托盘已经到了。 周迟好像没看到链子,利索的打开围裙为大小姐系上,手指无声的穿过大小姐保养乌黑的长发,摘下手里的发圈为大小姐绑好,默默的推倒一旁,无声的站着。 “我都弄好了,你过来捣什么乱。”郁初北已经司空见惯,吴姨当时不也是这样照顾他们的。 “这不是还有一点。” “不值当你下手了。” 顾弗居已经代替了厨房阿姨的位置,凑过去问:“妈,大哥不生气了吧。” 郁初北看眼小女儿讨好的样子,撇她白眼都觉得浪费力气:“你说说,你和顾二动什么不好,动他的那些破铜烂铁。” “就是觉得好玩吗?” “现在更好玩了,被赶出去五天不赶回来,你有本事别跑。” “我是因为工作……”顾弗居越说越小声。 何未再次走过来,恭敬的开口与曾经的顾管家姿态表情相差无二:“大小姐,您的电话。” 郁初北让她赶紧出去。 何未在大小姐转身的一瞬间,已经按下通话键,全息投影到大小姐两步之前。 周迟的温湿毛巾再次无缝出现在顾弗居手里。 顾弗居腰上的围裙已经解下,边听边听着前面人的汇报。 何未的视线在她微垂的侧影上停了一瞬,又安静的低下头。 周迟站在不远处,余光却从来没有离开大小姐的一举一动,这是当时的必修课,何况他还师承顾老管家两年。 顾弗居挂了电话,神色有些严肃:“妈,我出国一趟。” 郁初北瞬间转头:“不吃饭了!?” “不吃了,紧急事件。”弗居有些烦,刚回来没十个小时又要出去。 “你皱什么眉,很难解决?” “不难,吃不上饺子心烦。” 郁初北:“你赶紧走,对了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下午。” …… 别墅后面的停机坪内,准备出发的飞机已经停在跑到的一侧,进入待飞状态。 何未带着人让开甬道,拿出刚刚收到的的邮件:“大小姐,对方已经准备好了,开会定在污点三十分钟,大小姐随时可以起飞。” 顾弗居顿住脚步看眼这架飞机张扬的颜色,险些没有回去问问母亲,饺子要不要把这架飞机包上,她母亲怎么还有粉丝款的飞机,不是都送给大哥了吗! 顾弗居内心里恨不得与母亲再战五百回合,面上却微丝不动,高贵冷艳几乎把藐视他人做到了登封道极的自然而然:“何未,你是不是快过生日了?” “是的大小姐。”何未同样神色不懂,他的生日早已经过了,但大小姐问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回答。 “二十五岁,也算一个人生大日子,等回来后,这架飞机是你的了。” ------题外话------ 今天一更。 番外003 “谢大小姐。”大小姐可能已经忘了,去年他的生日礼物同样是一架飞机。 但有什么关系,何未不在意大小姐是不是重复了生日礼物,生日对他们来说本也没有特殊意义。 重要的是大小姐不喜欢这几架机型,这几架颜色招摇的飞机,以后就不要出现在大小姐的跑道上。 …… 山脚下的别墅内。 周迟站在大小姐房间的落地窗内,温润如笛的身影看着山顶上的飞机从跑道上消失,才目光缓缓地移到高脚凳的托盘上。 上面放着一条并不值钱,但做工精良的手链,上面的四叶草幼稚又可笑的平稳摊开,彰显着青涩到寡淡的无味。 周迟端起一旁的咖啡,立体的中山装剪裁,双排的烫金纽扣,衬的他身形越发挺拔气质卓然。 大小姐忘了的东西,他自然不会提醒,何况只是一条戴在手上本忘了取下来的东西,如今不是回到了该在的位置。 无聊的纯爱把戏,也不过只是大小姐无聊时的一段消遣,周迟食指挑起托盘上的链子,眼底漏出一抹轻蔑的笑意,又随意的扔回托盘上:“拿下去吧。” “是。”来人刚退了两步又停下,犹豫的看向周管家:是处理掉还是……留着。 周迟摩擦着手里的咖啡杯,声音不辜负他的专业,声线清冽:“保管好。” “是。” …… 顾弗居再次坐上飞机,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点,即便习惯了这样的工作方式,也有让人想放空的时候。 顾弗居坐在专属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皓白的手腕搭在脖子上。 何未已经站在沙发后面,手指放在大小姐的肩上,力道适中的按压着大小姐的脖颈。 顾弗居想起小时候父亲带着她各地忙碌的场景。 她的父亲是真的喜欢这样的工作,热爱着他打下的这片王国,而她的父亲那样伟大、优秀、无往不利,身为他的女儿,她怎么能辜负他多年的教导培养。 顾弗居想到父亲,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虚搭在肩侧的纤细手掌覆在了身后人的手背上,轻轻的摩擦着。 何未的目的落在她的手背上,她多久没碰他了……两个月…… “去躺好。” …… 他没跟着去?! 郁初北在家里看到周迟,有些诧异,不禁用眼神看向一旁的汤姨无声询问。 汤姨看眼不远处吩咐园丁修剪玫瑰园的周迟,觉得夫人这话问的不对了,大小姐去忙正事,带个男宠去干什么,再说,不是何未跟着,真有需求了也不会委屈大小姐:没有。 郁初北也就是随便问问,没去就没去。继续喂着假山旁的鱼群。 她只是以为周迟跟了福宝这么多年也得宠,以为会跟着而已。何况看福宝的样子也很满意他,要不然会留做了她的私人管家。 再说何未这个人死人脸,工作上的能力没的说,但在哄女孩子上……与周迟比差了很多。 所以郁初北觉得弗居会带着周迟,解个闷也好啊。 郁初北喂鱼的动作停了一下,突然看向汤姐:“何未还跟着三福呢?”这位也六七年了吧,本也不是当男宠培养的,以为一两年也就下来了。 但……神奇的是,他依旧在弗居的私人领域里占有一席之地。 “何总本就是大小姐的人,不跟着大小姐能跟着谁。” “我又不是问这个。”郁初北看汤姐还没有开口就已经维护上的样子,哭笑不得。 汤姨自然知道夫人问什么,但她看好何未。 何未无论是品貌、能力都高处周迟一大截,当然值得大小姐偏爱一点,再说周迟凭什么上位的夫人难道忘了。 这些年虽然有何未看着,周迟长进不少,但格局还是太小,对下面的新人关照也不足。也不看看他自己多大年龄了,新鲜劲早就过了,还在那里争风吃醋! 郁初北看着汤姐的神色,心里一言难尽,将手里的鱼食撒下去,起身向传来凄凉喊叫声的别墅内走去。边走还不忘小声低估:“喊什么,也不嫌费劲。” 至于孩子们的事,随便他们吧,等待的没有指望了也就不等了。 郁初北也不担心这些人内讧,他们有非常严格的升制度,无论是私生活上照顾弗居需求的、还是工作中近臣升迁的,都有一套规整的体系,奖罚分明有据可查。 而且并不强制他们绑定弗居,他们也可以提出终止与顾弗居的私人关系。 这就好比机器去保养,对主人家来说,就是换一台新的,问题不大。 …… 顾君之被关在客厅内前几年修建的层层防弹墙中,三层防弹立体无死角牢房中困住了眼睛赤红、面容嘲讽的顾君之。 此刻顾君之被绑在透明玻璃房内的铁链上,看向走进来的郁初北的目光犹如冷箭直接射穿她的胸膛。 郁初北视而不见的走过去,五十多岁,岁月在她精心的保养下刻画的痕迹并不多,反而贵气十足,淡定从容,对要杀了她的丈夫就当看空气。 “亲爱的,福宝快回来了,你说吃羊肉馅的混沌好,还是韭菜鸡蛋陷的比较好。”郁初北想了想,又自顾自的走了,这些年看多了,就当吃冰砖了。 顾君之盯着她背影的视线如果能杀人,郁初北这个老太婆已经死几万次了! …… “爸真可怜。”顾临阵没正经的靠在沙发上,吃着水果,啧啧有声的评论者牢笼里也要看死他的父亲。 他爸的眼神真变态!看这如有实质的杀气!刀口舔血的阴森感!半夜看妥妥吓死人,不比保安系统好用啊。 顾弗居趴在沙发背上,从二哥的果盘里捏起一块西瓜放入嘴里,点点头:“当然可怜,跟妈憋屈的生活的二十多年,不准杀人不准放火还要压抑心里暴虐的脾气,在爸爸心里这委屈的二十年,与五岁那样的噩梦也没什么区别,要不然能心里扭曲的重新分裂出这个人格。” 顾临阵瞬间看向端着果盘走进过来的母亲,立即坐正:“妈……妈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冤有头债有主啊! 番外004(一更) 这是你宝贝女儿开的头!火力一定要冲她去! 顾弗居心慌的看眼楼梯的方向,想想一会怎么跑:“那个……妈,妈,我瞎说的,怎么能当真呢是吧……哥,你说对不对……” 郁初北哐的一声将果盘放下,双手抱胸看着他们。 周迟的目光看过去,目光温柔,浑然天成犹不自知。 汤姨看见了心里冷哼一声,癞蛤蟆! 郁初北对他们简直:“我不是说了不让你们来,你们为什么又来了!好好想想你爸这样怨我吗!他这样一半原因是因为你们,曾经你们年纪小,我牺牲他成全你们就算了,如今你们一个个也成年了,什么时候搬出去。” “妈!这个话题太伤人了!我们还是不是你儿子女主了!” “就是!三福还是一个宝宝,你赶我们出去住合适吗!” 顾弗居转向二哥:“不要像叫狗一样给我取外号,弗居、行治、福宝不够你叫的吗!妈,我才二十,人生观还没有建立完整,万一被爸爸妈妈赶出去后心里受到创伤……” 顾临阵闻言立即拉住妹妹的手臂,拿出了孟姜女哭长城的气场:“你真是太可怜了,我的妹妹花一样的年纪竟然要被无良的父母赶……” 郁初北拧住顾二车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妈!妈!我错了!我真错了!” 顾弗居:“妈,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 周迟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想起第一次见到大小姐,是在大小姐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像世间最美最珍贵的事物,被顾先生抱在怀里,像捧出的希望一般小心珍视。 他以为她会是一位很好拿捏的‘主子’毕竟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长大,后来…… 是他见识浅薄了。 郁初北:“我给你们两天时间,收拾收拾东西给我走人!——少不服气,这么多年你们当我不知道你们私下里怎么气他的,明知道他小气、占有欲强、每次都想宰了你们,你们就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是不是!是不是忘了平时你们爸爸怎么疼你们的,你们就可劲造他!” 顾二车揉着耳朵不说话,他承认年纪小的时候是对无视他们的爸爸不太好。 顾弗居也不吭声,很小的时候疼爱她的爸爸会突然不疼爱她了,她也闹着脾气的跟着大哥二哥故意针对过爸爸…… …… 别墅外的灯依次熄灭了,靠进大小姐房间阳台上正前方的位置,花房里的灯随着熄灭的灯光暗下去,下一秒每一刻玫瑰下微弱的灯光突然亮起,一朵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在夜色上仿佛笼罩了一层柔光,透过夜色、暗幕、烛火,美的梦幻又迷离。 顾弗居安静的品着手里的红酒站在阳台上,看着眼前的一幕,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周迟拿着薄毯走进,对大小姐丝毫不惊喜的神色没有一丝诧异,外面再美,也不及她一分颜色,没有瑶池神色,又怎么能让真正的女神动容。 周迟将薄毯披在大小姐肩上:“大小姐不要担心,有夫人在呢……” 半环着大小姐的手臂环却舍不得收回来,但不经允许,他没有停留的资格。 但还是忍不住放慢了此时的动作,手臂徐徐环过她的颈项,她的气息隔着一定的距离落在他手臂上,将薄毯搭好,他一点一点的收回手臂,手臂滑过她散发的香气,仿佛都…… 顾弗居的背顺势靠在他在胸前。 周迟身体僵了一下,嘴角的弧度不受控制的扬起,紧张的一动不动,不敢移动一步,也不敢多碰她一下。 顾弗居喝口手里的酒,声音不咸不淡:“很漂亮。” “是大小姐抬爱……”周迟的声音很轻,少年的脸颊浮现一抹红晕。 顾弗居微微转头看向他。 周迟耳根都要红了,低着头慌张的看着自己的鞋尖,他不知道现在自己送入大小姐的眼中是什么样子,但为了此刻,每一帧他都有仔细练过,应……应该不难看…… 顾弗居伸出手,手指无名指滑过他的耳廓。 周迟更安静了。 顾弗居心里浮现一抹笑意,将手里的酒杯放下,转过身,单手顺着耳后的弧度,拦住他的脖子,声音清浅,眉目有光:“这是在家里。” 周迟的声音有些发紧:“我……我会小点声……” 顾弗居笑着,轻松的环住他的腰,将他压在身后的落地窗上…… 何未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内,他留宿的房间正对着大小姐楼下,楼上的动静听的不真切,但他的身份让二楼和三楼之间并没有做隔音处理,有些动静他听的见,何况还很熟悉,飞机上的时候…… 何未目光冷静的看着不远处的花房此刻炫目的玫瑰花色,生生在楼下,站到他们结束。 这不是第一次,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不能习惯,就会被刷下去…… …… 周迟从大小姐房里出来,脸上的神色在遇到出门倒水的何未时冷了下来。 何未神色依旧。 周迟的脚步也只是停了一下又恢复如常。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各自平静的转身离开。 周迟回到房间脸色冷了下来,平日温顺的目光此刻锋芒毕现,他看见了,虽然不明显,但大小姐手臂隐秘的位置有吻痕,何未怎么敢! 当然是何未!大小姐的男人里面,如果有谁敢这么做!也只能是何未!这个碍眼的——周迟拳头忍不住握紧! 滚回去接夏侯执屹的位置的人有什么资格还占着大小姐身边的位置,肖厄老了,眼也瞎了吗!就该强制划清何未与这边的界限。 番外005(二更) 咚咚—— “进。”周迟整理好情绪,又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 “何总吩咐厨房给您炖的汤。”来人态度冷淡。 周迟的举止一顿! “趁热喝了。”来人转身。 周迟看着这些神色如旧,这样的侮辱受的多了,早已能忍耐,这里看似是他的地盘,但大多是何未的人!谁会为了他违背何大总裁的命令! 来人又突然停下脚步,转身:“何总让我转告周管家明天去公司报到。” 周迟微愕,是真的没懂,公司? 来人神色天生如此,没有看不起谁的意思,何况对方是大小姐颇为宠爱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两把刷子:“米加娱乐这些年运营并不顺利,经理的位置也不是一劳永逸的职位,但何总在会议上推荐了周管家,认为周管家又力王狂澜的能力,希望周管家不要让何总不好像董事会交差。” 周迟:“……”他会那么好心,给他培养人脉的机会?! …… “都不喜欢吗。”郁初北声音温柔,又耐心的将杂志收起来,见他还阴森森的看着人,郁初北无奈又心疼:“好了,我说送他们走就一定送走,乖。”郁初北透过防弹玻璃,手掌放在他脸颊的位置。 隔着三道玻璃墙,这样的抚摸自然没有任何作用:“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不想睡,不想睡明天怎么有精力瞪人呢,眼睛那么好看,别人多看一下都要再次心动了。” 叶杰泽说君之这个人格力量还很薄弱,不如以前杀伤力那么大。 这是因为迤嬴和顾董的人格本身存在的缺陷,因为长期受一些负面因素的影响,积压形成的人格再生。 难道让迤嬴放开了砍人才能中和他的性格。 郁初北私下问过顾董,顾董的的解释是,他们意识海中的大树也不是能抓住每一缕暴躁的意识,这些飘散的黑色意识一点点凝聚,就有了飘忽的实体,但确实年纪小。而且已经被延展出的树根重新按住,但消不需要时间。 郁初北想到这些,不仅靠向防弹房,头抵在他胸口的:“委屈你了……回头我绝对让他们滚的远远的!” …… “妈!妈,我的梳子怎么不见了!你是不是拿去梳你的花花草草了。”顾弗居睡衣没换,头也没梳就往下走。 周迟刚拿着梳子追出房间,看到大小姐的样子心漏跳了一拍,又赶紧停下了脚步。 家人相处的时候,他们没有资格开口。 “妈,妈!”顾弗居烦躁的挠着长长的头发刚下楼,刚抬头就看到防弹房内的锁链掉了,她爸爸站在第二道防护玻璃前,阴森森的瞪着她! 顾弗居的脚步顿时有一丝发软,她……她爸爸怎么做到的?内里的防护墙竟然碎了!防弹啊! “三福,你干么呢不下楼。”顾临阵刚拍上三妹的肩膀,就看到客厅里紧紧站在唯一一道防护装置前嘲讽又邪性的目光。 顾临阵瞬间扶住三妹的肩才没有软下去,他……他这个爸爸,越来越逆天了:“妈!妈!你快来啊——”要死人了! 顾彻变系纽扣你边从楼上下来,抬头,正好对上爸爸的目光。动作顿时僵住! 那双眼睛带着比顾弗居还天生睥睨的骄傲,冷漠高贵将他们每个人都看成了蝼蚁。四十出头,气场成熟,历练锋锐,这样的他,依旧是长大的他们越不过去的一座山。 顾彻立即收回目光,继续系手腕上的扣子,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早餐都有什么?” 顾临阵赶紧跟上大哥,太恐怖了,等等我。 顾弗居想抓住二哥的袖子,但他跑的太快,只能站定,尽量与父亲打招呼:“爸……爸爸早……早上好。” 顾君之的目光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常管家立即上前:“六种早餐都已经准备好了,都是大小姐爱吃的,大少爷请。” 没有人计较常管家的语病。 郁初北已经从洗手间出来,看眼经过一夜后狼狈的防护墙,也已经习惯。 但还是先耐心的检查了他的情绪,然后站在唯一一层透明玻璃前,耐心的哄着这个男人:“乖,向后退一点,咱们重新启动防御装置了……听话,要不然强制把你向后推你,你会身体不舒服的,君之……君之……听到我说话了吗……乖。” “君之——”郁初北踩着小板凳趴在玻璃上,正好与他眼对眼。 顾君之冷淡的移开目光。 郁初北挪着位置又看过去:“听话,站到中间去,重置的推力会让你摔伤的,我们君之最乖了对不对,那这样你说一个我能帮你办到的事,我办好了,你就向后退一步好不好?” 夏侯执屹也被匆忙叫来,心想夫人还跟顾先生费什么话,直接重置,快点重置啊!放出来了岂不是大家一起玩完! 夏侯执屹坐在轮椅上,头发花白,人也老了,旧疾缠身,都是拜里面的人所赐:“顾先生,您就向后退一点吧。” 郁初北哄着他“君之,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听话,听话就放你出来。” 顾君之突然看向餐厅内正在吃饭的三个人:“让他们——去死!” 顾临阵喝汤的举动噎了一下,忍不住咳嗽,就说不喜欢除了顾董以外的爸爸不是没有道理的,听听这张口闭口让他们死的坚定声音! “妈——”先下手为强! “妈——”后下手遭殃!比可怜,他们拿手! 郁初北快速冲过去一手拎一个:“不是让你们走了吗!为什么还在!喊什么都没用,赶紧走!明知道他不喜欢看到你们,你们还非要回来,是不是故意的,赶紧的,立刻!马上!” 番外006(一更) “妈,好疼,妈我们是不是你生的!” “妈,三福还是一个孩子!” “妈!你总要让我们要吃完这顿——啊——” 顾彻、顾临阵、顾弗居三个人提着三份行礼,站在空荡荡的别墅门口,秋风瑟瑟。 风水轮流转啊……以前这样,输的肯定是老爸,现在轮到他们了,这感觉……好凄凉。 三辆车。 三位贴身管家。 均安安静静的站在自家少爷小姐的车前,恭敬的不发一语。 但都知道这是被夫人赶出来了,以后除非顾董人格在,他们三人别想再踏足有顾先生存在的地方。 顾临阵垂头丧气的扶着行礼:“我不能离开妈妈……仅仅踏出这里,我觉得我已经不能呼吸……” “妈看不到了,收了你浮夸的演技。” 顾临阵想想也是:“但三福还穿着睡衣!爸太过分了吧!把自己女儿这幅鬼样子赶出来,就不担心吓死了谁!” 顾弗居不介意自己穿了什么,微卷的长发垂在腰侧,即便不施粉黛也让人不得不赞叹的容色,此时候有些迷惑的不确定:“你们说……爸这样……是不是跟咱们有一定的关系……” 顾彻、顾临阵看她一眼,分别高冷了上了各自管家开来的车,告别了这个会让他们觉得当初很二的话题。 曾经……为了博取母亲的关注,咳咳……是做过一些很不好的事…… “大小姐。” 车停在顾弗居面前,大开车门,行李箱已经放入后备箱。 顾弗居看眼大门,还没有离开,已经想爸爸妈妈了,即便爸爸总想弄死他们,也想与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 但她们大了……就让爸爸开心一些吧…… …… 大学城街的咖啡馆门口,一位刚出校门的男生焦急的骑着自行车快速赶过来,不停看着手腕上的时间。 直到看到咖啡馆门口的女孩,男孩子才松口气,急忙下车。 顾弗居笑笑。 “抱歉等久了吧,学长突然有点事忙的有点晚,想吃什么,为表歉意,我买给你。”少年低下头,双手搭在女孩肩上,不好意思又神色温柔的哄着自己的女朋友。 他没来料到出门的时候会被同系学长喊过去帮忙,本以为来得及,想不到他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两分钟:“弗居……弗居……”男孩子声音清爽的哄着,犹如这条大街上,所有走过的男孩女孩,甜蜜又平常。 顾弗居在他诱哄一般的声音里,轻轻一笑,是原谅男朋友小小迟到的前兆。但她刚刚从咖啡店出来确实是准备离开。 但此刻,顾弗居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生,改变了前一刻的想法。 裴锡透着一股纯然的天然俊美,或者说是旺盛的生命力,他就像烈日下刚刚收割的麦田,散发着自然焦躁香气。 又或许……这些都不是,只是在初见时,这个男生,刚好长就是她想像中的所有样子。 洗到刚刚好的白衬衫、牛仔裤、运动鞋,清爽到耳朵以上的头发,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外在的修饰。 他甚至不爱说话,当时活动的场所内只有他认认真真的工作,即便被呼来喝去,也很尽责的完成了那天的打杂。 她站在帘幕后无声的看了他很久,但顾弗居记得他没有因为她炙热的视线追求她。 像裴锡这样谨慎、认的清自己位置的人,自然不会在‘女朋友’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顾弗居那天之后,连续六天出现在他的学校,走过他所有会经过的地方,目光与他对视了二十次以上。 男女之间,有些感情一目了然,她不介意让他知道她动心了。 可裴锡并没有回应她。 顾弗居并不着急,甚至并不如表现一般在乎这份欣赏会不会成功。 裴锡不是周迟他们,他自然有权利拒绝她,而她也不是非要对一个人死缠烂打的人,这个不行完全可以换下一个,她那时候只是享受多看他一眼的感觉。 但有些事情,真的是天助她也,机会来的猝不及防。 裴锡能看清他自己的位置、他自己的条件,能无视一切不符合他经济条件之内的追求和暗示,但往往有人和事,不已他的闪躲为善意,就要冲着他去。 欺负安静生活的人们,总是不知足的想从他身上抢走更多。 他的交换生名额,他入选研究组的机会,他论文的登刊署名。 顾弗居想知道他最后关头被人顶替了保研的机会并不难,而且以裴锡的实力,即便没有保送他也一样能入选他满意的专业。 可,老实人忍久了也有不服气的时候,他纵然再认清现实再一再退让,偶然在无人角落里也会问一句‘为什么!’,至今不大声呐喊也只是拳头不够硬而已。 顾弗居喜欢这样的逼不得已。 她并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因为她不是任何人的救世主。 她也不需要裴锡死心塌地的爱她,因为她回馈不了不同的感情。 所以,她迂回的用了一些小心机。 她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哥顾彻,是这所大学里的顶尖生物学教授,顶尖到什么地步呢,不必靠家世,单凭他的名字,就能让各个领域疯狂。 是真疯狂,每年的科研技术黑名单上都有他的研究成果。 :。: 番外007(二更) 每成功一项就要被压死在滚滚政策之下。但他的学说和电子技术黑色反物质理论学,是如今高级人工智能的参考核心,是运作超能世界管家的基础,可以说他手里掌握着一项能一人掌控半个宇宙的科技。 自然了,这些都是她们几个大公司私下想抓住顾彻合作的私密消息,在外,顾彻只是一名优秀的生物学教授。 她故意约了大哥在校园湖边的小亭子里见面,她还知道裴锡当时就在假山后面,她叫了顾彻一声哥哥。 等于是她把这把不锋利但也没有多钝的刀,递到了裴锡面前。 一所大学的顶尖教授,能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庇护裴锡绰绰有余。 而且只要裴锡关注过顾教授,就会知道这所学校对这位天才级教授向来礼遇有加,完全可以让他未来的路走的更平更稳。 可喜的是,那天之后,她再次与他在图书馆‘偶遇’时,他接住了她的视线。 看吧,一切就是这么刚刚好。 她恋慕他的人,他需要她哥哥的地位反击——各取所需。 …… 顾弗居因为回忆,漂亮的眉宇间露出一抹温柔又孩子气的笑容,像偷到铃铛的猫,优雅又孩子气。 裴锡因为她的神色不禁有些闪神,继而又哭笑不得,他已经和她谈恋爱一年了,每一次见她,却都觉得又漂亮可爱了许多:“不许笑。” “你管的真多。”顾弗居喜欢这样的开始,掺杂那么一点点利益,却又彼此都不知道彼此有私心的那种感情,演起来会格外真挚轻松。 裴锡揽住她的肩,不自觉的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小声在她耳边道:“会忍不住……” 顾弗居笑了,看着他因为一句话就羞愤的样子,忍不住笑的更加真诚,他尽到了一位男朋友能做的所有事,他们一起去图书馆,一起走遍学校的每个角落,一起去挤名教授的课,一起去抢位置,一起去看电影。 也一起……偷偷牵手,一起……或者紧张但炽热的吻…… 自然了,顾弗居不是为了谈一场清纯美好的恋爱,她的目的从来明确,得到这个人,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带他去过学校附近她买下小两室。 除了那些不真心,他们也曾仿佛真的像所有恋爱中的年轻男女一样,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她做饭,他忙毕业论文,甜蜜简单。 顾弗居觉得自己不渣,因为在两人几乎要冲昏头的甜蜜里,她依照他的剧本,陪着他不经意路过过研究办的办公室;在学校附近偶遇过不断对顾彻点头哈腰的校长。 顾弗居当时甚至还非常尽责的上前挽着大哥的胳膊甜甜的喊了一声哥,还向大哥介绍了自己的‘男朋友’。 校长先生的脸在看向裴锡时都绿了,第二天就批了他最好的实习公司。 所有她一直尽职尽责的配合着他的演出。 不过,最近气氛有些不对。 他可能又回到了无欲无求的时候,对实习结束后可能被硬刷下去的事,没有一点要让她露面通过顾彻走关系的意思。 他甚至因为知道不能留任,再找其他工作了,甚至规划了她进去,这就有点麻烦了…… 校外的麻辣烫店内。 裴锡将她爱吃的蔬菜、鹌鹑蛋都夹到她碗里:“你别总是任性逃课,说你几次也不听,对了,我可能要换工作,地方有些远,会在那边租房子住,我看了两家安全设施都很好的小区,你挑一个自己喜欢的。” 顾弗居拨弄菠菜的举动微微停了一下,看他一眼,他们在一起也一年多了吧。 裴锡见状,忍不住伸出手捏捏她的脸:“什么眼神,还不快吃。” 顾弗居笑笑,可即便是附近餐馆里最清淡的汤煮出来的青菜,对她来说也咸的难以下咽,她竟然吃了十几次,她都不敢相信曾经是怎么吃下的。 总之最近几次,她是一口都咽不下去。 “又减肥?”裴锡看着她。 “没有。”不合胃口而已。 挑剔。裴锡还不了解她,看似什么都好说话,其实骨子里傲气的狠,甚至不是现在的他养的起的,但是,他们已经交往了,还住在一起,他会尽量担起自己的责任:“不想吃就别勉强自己了。”裴锡拿过她的碗:“今晚还回……去吗?”她爸爸病了,她最近没有去两人的家。 顾弗居想到被赶出来的事实,有点悲伤:“不回去。” 裴锡闻言将所有青菜放自己碗里,快速吃完,然后快速牵起她的手往外走:“走,回家给你煮面吃。” …… 顾弗居第二天早晨直接去的公司。 何未在秘书念完一天的行程后,将手里的文件放在大小姐的桌子上,刚要转身离开。 顾弗居叫住了他:“等一下。” 何未回头,身为夏侯执屹一手教导出来的接班人,与之有八分相似。 顾弗居身在天顾总部,不是每家公司都能送上来被纳入总公司管理。 裴锡眼中这家著名的律所,可能连总公司的官司都接不到。 但是她认识天顾的标志,这家律所名字右下角有不显眼的天顾集团标识,证明是她旗下的公司。 顾弗居把手机拿出来,翻到那天拍的公司名字:“你让周迟去处理一下,这家公司有个实习生叫裴锡,让公司着重培养他五年。” 何未面色如常的接过来:“是。”这些东西。他基本不看。 走不到周迟的位置,就不会走进他的视野,走入周迟视线的男人,就等于纳入了天顾的体系,更不需要他多看一眼。 何况,这明显是一份,分手前的赠与。大小姐对男人的新鲜感有限。 番外008(一更) “何总。”金秘书推开办公室的门,毕恭毕敬的汇报:“周经理来了说要见您,是米加娱乐的周经理。” 何未头也没抬,黑色衬衫的纽扣系在了最上面一颗,腕叩也整整齐齐,声音透着惯性的疏离:“有预约吗?” 金秘书闻言顿时有些紧张:“没……有。” “没有预约的人你汇报到我这里,你是第一天做到秘书的位置。” 金秘书闻言再不敢多话:“我知道,我立即处理。”关上门急忙出去。 …… “周哥,何未他也太嚣张了,他秘书教训谁呢!以为我们听不懂,怎么说咱们也是同届出来的,他也太不讲人情了,论身份,你还是大小姐的人呢……他何未再高,高的过大小姐身边的你,他充其量就是一个打工的,你才是大小姐的家人。” 周迟闲适的看他一眼,平日温顺的脸上此刻带着三分冷漠。 旁边的人脖子上挂着运营部员工的牌子,见周迟看过来更加义愤填膺:“何总就了不起了,周哥也是被挑选出来的他看不起谁……” 周迟看眼门口:“既然如此,这么小声做什么,大声点让大家都听见。” 说话的人顿时不敢开口。 周迟司空见惯,嘲讽他的兴致都没有。 这里是天顾集团,一个让人望尘莫及、绞尽脑汁奋斗的商业帝国,也是顾家的现在的核心所在。 以他如今米加娱乐经理的身份最高只能走到第三层而已,是连何未裤脚都摸不到的高度。 所以这里的小鱼小虾又怎么会为了他,得罪天顾手握重权的肱骨之臣! 想巴结上周迟的人不死心:“……周……周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为周哥出气我能力……” 周迟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想让他帮他升个职? 周迟眉宇间的平静俊雅散去,曾经残酷训练中走出的人,即便再温顺,也无法掩盖他们是撕咬了成千上百的同类才走到今天的精英。会在主人面前听话,不代表就没有杀伤力。 说话的人见状,顿时有些腿软:“我……我……” “我不管是谁告诉你我的身份,现在——滚出去!” 来人见状,忍不住紧张的咽口吐沫,明……明明说这个人很温柔没有脾气主见,怎……怎么会…… 休息室的门很快关上! 周迟神色恢复如常,垂着头,若有所思的把玩着手里精巧的弓弩,俊美脱俗的容貌无论放在哪里都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容色。 但他的主人仿佛根本意识不到他的魅力所在,随意的不愿多加呵护; 或者说……无人欣赏,他自己都忘了他自己是什么样子。 周迟收起弩箭,拿起桌上的资料,这也是今天他找何未的目的,他不信,何未对他现在手里的东西没兴趣。 “周总慢走。” 周迟坐进车里,他相信,他比任何一个陌生人都会更令何未放心。 周迟自嘲一笑,想不到他周迟沦落到了这种地步,可只要能留在大小姐身边,能被她偶然想起来,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周迟很快振作精神,将车开了出去! …… “大小姐还没有下班。”何未一身黑色西装悄无声息的站在六十九楼秘书长的位置前,高俊沉静的气场无形中给人透不过气般的压力。 杨秘书见状立即起身:“何、何总好。” “不用。”何未声音淡淡。 杨秘书却丝毫不敢放松:“大小姐已经关了工作处理指示,只是在打私人电话。” 何未闻言想了想转身推开了大小姐办公室的门。 杨秘书顿时瘫坐在位置上,无论见多少次都好紧张,听说何总出身安保集团,还是肖总曾经内定的接班人。 不过夏侯总裁年岁更长、更不要脸更会攻心,才将人抢了过来,但出身安保集团那肯定是杀过人放过火的! 啊!要死了,又帅又有杀伤力!她这女儿都快初中毕业的人,见了他一个二十五六的小年轻,天天像见了顾大总裁一样小心翼翼是几个意思! 啊!要死了!简直给顾大总裁丢人!不过,杨秘书又认命的怂拉下脑,安保集团出身的人果然都气场强横!! 顾弗居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目光清冷,声音却略显温柔,这样的温柔放在她身上,仿佛一粒种子落在土里,有力的告慰了生命的生力! 何未安静的站立在原地,目光幽深的看着她,分不清是仰慕还是妥协。 她平日散着的长发随意的高高盘子,黑色的收腰立体剪裁套装穿在身上,边缘处没有任何过多的花样,更不见任何流行元素,却仿佛鬼斧神工一般让她的美丽空灵到让人窒息的地步。 何未知道大小姐衣着从来随意,她的衣着鞋子饰品里从来没有名品。因为顾家大小姐的东西都是私人独家制造。 这份高贵的特立独行,无时无刻不体现在顾家大小姐身上,荣耀、出身、如果再加上一个人本身的魅力,何未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放手。 因为在所有人看来,即便她头上落下的一根发丝,都在未来会成为历史,值得被小心收藏。 番外009(二更) “……没有在教室……不用接我,和朋友出来逛街,太晚了今天就不过去了……房子毕竟是你住,还是以你的想法为主……” 何未古井无波的站在一旁,他们当初必修的一门功课就是安静的等待。 顾弗居有点不耐烦了:“朋友叫我了,到时候再说吧,再见。”顾弗居收了手机,揉揉额头,她不喜欢与忘了‘初衷’的人继续纠缠:“有事?”声音冷淡! 何未的心脏像突然被人攥了一下,痛的让他舒服又流连忘返!让他像被她拥抱过一般舒畅满足:“见杨秘书还在,所以进来看看。”这意味着大小姐虽然不会爱上他,但——也不会爱上别人 就是没事。顾弗居转过身给大哥打电话,声音委屈的不得了,恨不得将头发散开撒个泼:“我们就这样不回去了,可我想家啊,大哥,大哥——” 顾彻的车现在就停在别墅门口,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开过来了,简直不能再头疼,现在还还得开回去,因为门口都是他妈的保镖,根本不准他进去,他现在和福三一样想尖叫。 但顾家长子,他尽量绷住气场:“既定的事实,不要闹。” “我不管,我不管,大哥,我要回家,回家你”顾弗居就像身上长了跳蚤一样不爽,她想妈妈也想老爸!“哥,你是是不是我亲哥,你快想个办法啊,你说说你学什么生物学,怎么不去学医,先把爸那个偏激的性格纠正一下。” “我就是医学专业,但他那是医学继续能解决的问题吗,他得投胎重生!” “那你赶紧让爸去重生。” 顾彻提醒她:“妈会先让我们重生。” 顾弗居立即装死的趴在桌子上。 何未快速伸出手垫在桌子上,大小姐的额头落在他手心。 顾弗居反水超快:“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何未继续安静的站着,大小姐现在恨不得地上打两个滚的样子,让刚才通话中的‘温柔’不值一提。 顾弗居吼叫完也没有从大哥那里得到安慰,无精打采的挂了电话起身,自然而然的伸出手。 何未立即服侍大小姐穿上风衣,修长有力的手指为大小姐一颗一颗的系着扣子,感受着她呼吸带动的起身起伏,异样的感觉不受控制的升上来。 何未深吸一口气,声音却稳如泰山:“今晚为大小姐安排了温泉sp,现在时间刚刚好。”何未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内里的套装,勾住了她肌肤的轮廓,暗示的意味明显。 顾弗居看了他一眼,目光冷淡,没有答话。 何未立即收起小动作,仿佛刚才的心思没有存在过,认真服侍大小姐下班。 咔—— 何未看着关上的办公室门,脸上镇定自若的表情终于绷不住,自嘲一笑。 顾弗居路过杨秘书的位置,想到什么停了一下,看向杨秘书。 “顾总。” “通知何总的私人秘书,让他今晚从集团那边给何总准备一个女人。”何未是她在床事上的引路人,但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她从把何未看成周迟一般的所有物。 何未是天顾集团的肱股之臣,是在工作上开疆扩土,为公司带来利益的人,他值得被尊重,值得被给与!甚至不委屈。 她看出来了,刚才何未有需要,她的人自然不用委屈自己。驾驭至高的权利,享受最美的女人,何未值得。 “是,顾总。”完了完了!杨秘书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直觉要完了!何总这个人冷起来完全得到变态顾大总裁的真传啊! …… 地下停车场内,何未按下车钥匙,打开车门。 等候多时的周迟同样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 何未像没有看他,对他自发系上安全带的行为也没有任何表示,将车开了出去。 “你还是老样子,什么事都不值得你惊讶。”周迟嘲讽的开口,却又不得不说,何未有藐视他的资本,以前不会把他们的小动作放在眼里,现在也依旧不在乎他拿来的消息是什么。 车里静悄悄的,周迟如果不说话,安静的仿佛没有人一样。 周迟认命:“你就这么肯定,你没有需要我帮助的时候。” 何未不回答废话。 周迟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也不跟他转为抹角,废话超过三次,何未就会赶人。 周迟拿出一份资料仍在前面的玻璃上:“不想看看。” 何未:“……” 周迟笑了:“是能力不逊色你的男人,天顾安保集团第05697届的第一名,训练时的战绩成绩几乎与你持平的人。” 何未:“……” 周迟看着他依旧如初的样子,有点哭笑不得:“不敢兴趣?你不要说你对大小姐没有一点想法,如果真没有,你何必这么多年还霸着我的工作不放!” 何未将车开过绿灯,融入车流中,神色依旧。 周迟看着他的侧脸,比定力他当然比不过何未,所以实话实话说:“他与大小姐已经见过,而且过了夜,越过你我同时的眼线成为大小姐的入幕之宾,这恐怕已经超出是不是你对这个人感兴趣的范畴了吧……” 何未骤然看向周迟。 周迟表情顿时僵了一下! 何未立即将车靠边。 周迟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自从上车后一直是紧张状态! 番外010 他紧张什么!怎么看他和何未之间,都是何未的定位更四不像! 周迟尽管这样想,但见何未打开档案袋的一刻,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成了! 他的能力如何他自己清楚,他在何未带领的那一届只是第十五名,资料中的人却有与何未相似的实力,如果想顶替他的位置,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何未想看到这样一个竞争力强的对手吗! 周迟看向何未,可只要何未接手了,那么那个男人就绝对不会心想事成,何未不会给那个男人机会,他就不会被挤下去。 周迟:“我也是在见到他的入职手续时才起疑的,大小姐处事严谨,绝对不会把外面的人带入天顾。 但他的档案资料却出现在肖总秘书那里,正巧,我见过大小姐从国外带回来的这个男人,可真是有心,你我都没有把大小姐的艳遇放在眼里,对方确来了个釜底抽薪。 看到了吗,他也是五岁进入安保集团,履历绝对不逊色与你,甚至……” 周迟颇为嘲讽的看过去:“比你更拉的下身段,对方甚至不介意先从床宠开始,又会哄大小姐开心,可以说哈巴狗和藏獒之间切换至如。” 何未看他一样。 周迟无所谓:“在你们眼里我不是哈巴狗?” 何未收回目光,他觉得是就是,那是他的自由。 周迟就看不惯他那副样子:“都是犬类,你总不会觉得你真比我高贵几分?” 何未:“……” 周迟坐正,对!他何未是谁,会在乎他这点挑衅,周迟收回情绪,神色郑重:“这段时间大小姐对他十分用心……你今天让我处理的事更证明了这一点。”周迟看着何未。 何未想起大小姐早上给他的东西。 “大小姐这一年多来对这位裴锡多宠爱,想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周迟说起来更觉得讽刺:“为他扮演学生,为他降低身价,为他费尽心机,不知道的真以为大小姐是一名大学生,谈了一场干净到纯碎的恋情,还为了他在外同居收拾家务。”周迟头都要炸了。 “更不要提约会时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食物,多油、多盐、多味精,大小姐是不是忘了她的你食谱,何!路边上一百元批发十条的那些饰品。” “没有那么便宜,每一件三四百还是有的。”何未实事求是。 “连你也会说冷笑话了。”可见这一年他们忍那个人良久:“但现在,大小姐身上多久没出现那些东西了,甚至那条手链都不知道被忘到哪个角落了,这些我查过了,都是那个人出现后才发开始的。 今天还让我处理姓裴的未来五年的安排,意识很明显,大小姐有了更好的玩具,不是吗?” 何未看完,又把资料放回去,车子重新融入车流。 周迟等了一会没见他开口:“你没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 开什么玩笑!“这个人可不是我,我定位清楚没有自己进入天顾的的资格,这个人可有,你不担心他将来分走你的位置!?” “天顾三大部门,三位总经理是板上定钉的事,有能者居之。” “说的轻巧,与大小姐有染的和与大小姐无染的能一样!这个人这样的毕业成绩,如果他想进入天顾一路奋斗上去,能做到什么位置,凭他本事,接替肖总也好,接替叶总也好,甚至他自己独开一个部门,天顾都给他更好的平台;就算他不介意进入我这里,我也能像亲兄弟一样待他!但他现在在干什么!他想两者兼得,野心未免太大了吧!” “天顾管理制度我们很清楚,他没有违规。” “这还不违规!要不他从床,要不从事业,除了你因为时间节点卡的好,是大小姐第……”说第几次没有意义,没人在乎这个:“引路人外,不应该出现公私不分的人!” 何未声音很稳:“你也说了,只能选一,他现在没有在天顾正式入职,不算触犯了天顾的规矩。”周迟在米加娱乐,虽然隶属于天顾集团,但不纳入天顾运营,不算天顾员工。 如果周迟从米加做入天顾,那么他也要在大管家的位置让位。 周迟冷笑,也跟着冷静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真不在意?有些规矩能约束我们,可未必能约束大小姐,就像现在……你偶然也会留宿一样,我们之间没什么不能承认的,恐怕夏侯总经理他们都知道,不过觉得是小事,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所以,他……未必就不可以?” 何未忙了一天了,没什么精力的听着,也不想应付他多余的话。 “你真以为你自己高枕无忧!你给我米加娱乐!不就是知道你不可能凭一己之力留在大小姐身边!我不介意被利用,至少你也要拿出合作的态度!” 何未觉得他依旧十几年如一日的需要带脑子,将车停在路边:“下车。” “你——” “给你米加,是米加适合你.你自己在我眼里没有合作的价值。” 周迟一口气险些憋回去!何未狗眼看人低的毛病从小到大不变,但看着他冷淡的神色,想反驳他,却没有从何未眼里看出一点虚伪,他周迟竟然连与他何未同盟的资格都没有! 何未将空了的副驾驶位置的车开出去。 他知道。集团不会坏了规矩让他坐上大小姐丈夫的位置,而且大小姐的性格也不是那样的人,大小姐甚至会结婚。 何未未来想要架空大小姐的丈夫的地位,依旧保持在大小姐身边的机会,是需要与人合作。 这个人选是谁对何未来说问题都不大,他不急,大小姐年龄小,正是对什么人都新鲜的时候,远远不到固定身边男伴数量的年龄,所以……等待是现阶段唯一能做的。 周迟看着车开走,何未自然有泰山压顶淡漠如旧的资本,而他却极有可能被人挤下去,他今年二十五了,跟了大小姐七八年,新鲜感…… 呵,还有什么新鲜感。他这一年来没有一次是因为个人魅力让大小姐留宿的,不是因为环境刚刚好,就是因为大小姐身边刚好只有天。 如果说有什么情分,就是大小姐习惯了他的伺候懒得换,可这个懒得换能维持多久?! 何未则不同,他的位置是他七年来一步一步走上去的,即便没有大小姐、没有夏侯总裁的偏爱,他也能走到今天。 甚至如果不是夏侯总裁恩威并施向何未挟恩图报,何未现在应该是安保集团的第一把手,对夏侯执屹也有指手画脚的权利。 周迟选何未,何未未必会选他。 周迟看眼手里的资料,拦了一辆出租车,他向来识时务,他如果不抓住‘扶持我要比扶持任何人都如你的意’的机会,他也会像裴锡一样成为大小姐人生阶段里以为让人记不起名字的过客。 可……那是弗居,他第一眼就爱上的女孩,虽然他从来没有叫出口过,何况他这个位置安安分分的做够二十五年,会有一次…… 周迟苦笑,痴心妄想……还二十五年,十年他都要坚持不到了。 …… “何总……”金秘书有点吞吞吐吐。 何未大概已经明白了:“将人送走。” 金秘书闻言松口气:“是。”说是挑人,但目标是他们何总,多少人给他送好处往上贴,大小姐还真是不能直视他们何总的魅力,他们何总是需要大小姐找人的人吗!挥挥手,到处都是小姑娘向往何总身边凑。 好在何总没有发火,这种事第一次发生的时候何总那脸色——金秘书觉得自己能死一次的心惊肉跳。 现在何总眉毛都不会皱一下,但……心里是不是不痛快那就不是他该知道的事了。 “我真的不能见何总一次吗?”女生留着长到腰际的头发,白色的连衣裙,安静又清纯,但眉宇间又藏着三分捉摸不定的跳脱和坚定的野性美,非常让人心动的女孩子外在。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番外011(一更) 好看是好看,但这……是不是像低配版的……咳咳!低配都算不上! 不是,谁说何总喜欢头发长,青春可爱的女孩子了,虽然他们大小姐头发长、二十岁,这几点满足和会得到何总青睐之间有什么关系?! 金秘书:“小帅!把人送人出去!” “金秘书,金秘书——” 金秘书整整衣领:金秘书已死。 楼上,何未关上工作室的门,站在落地窗前思考片刻,转身按下通讯,接通安保集团培训部关经理:“我要第05697届任御的考核资料。” “何总,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例行分析。” 关经理下意识的松口气:“我立即给您发过去。”不是出事了就好,否则连带责任。 考核资料并不是保密文件,每年的考核现场都会对外公开,所以,公司三级以上级别成员就可调取这些公开资料。 何未坐在办公桌前,点开接收。任御和大小姐的关系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是否有人泄露了大小姐的信息。 大小姐不和人谈纯粹的恋情,那么任御必然是明白这一点才能很快上位,这是他自己总结出来的结果,还是有人泄露给他的才是事件的重点。 如果是后者,这两个人都要处理掉,买消息的卖消息的都是重则; 但也不是没有前者的可能,毕竟大小姐很多信息对内公开。 何未不是不理智到带着私人情绪去处理这件事的人。 所以他要看历年来任御这个人的考核信息,看他能否能从有限的资料中,分析出大小姐的交友习惯。 何未点开第一段视频。 从任御六岁开始,到他二十岁,成长轨迹清晰可见,是一位非常理智冷静的对手。 何未关上最后一段视频,忍不住闭上眼睛,座椅转过去对着无尽的夜色,熟悉的模式,熟悉的生存环境,残酷的竞争制度,你死我活的争夺,每看一次都让何未觉得热血沸腾。 公平的环境只会让人怠懈!特权、争取、踩着别人看到的高度,才会让人呼吸顺畅,才是最公平的个人能力!又想回安保集团了…… 可惜…… 何未睁开眼,眉宇间被激起的戾气、野性已经散去,看不出任何从眼底溢出来的磅礴野望,他向往的时代是顾夫人要终结的顾董带领下的时代。 他崇尚的是高成充的冲锋陷阵,是夏侯执屹为海外战争输送出的大量财力,而不是现在一组组虚空的数据,可惜如今,大多成为了过去。 何未起身,对着窗外宁静到美好的万家灯火,看一眼都觉得浪费他的精力。 崇尚安逸没什么不对,但把安逸的条件加注在别人可笑的善良上,可不可悲,何未冷笑,离开了工作室。 任御有能力摸清大小姐的喜好,是一个勉强可以跳出模式下的人物,也只是勉强而已,想入眼,终究是牵强。 金秘书路过健身室的门,见门上重力显示是四倍的时候,呵呵……只是生气了?还是例行锻炼? …… 顾弗居随意的穿着一件蓝色白边的运动服,她安静的站在角落里,少女的容貌沉静美丽。 为了配合今天的场合,及腰的长发扎成马尾梳在脑后,没有任何修饰的脸庞白皙透亮,水亮安逸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眨就是一帧让人错不开的风景。 “那人是谁?” “不认识。” “不是咱们公司的吧没有见过?谁带来的?” 顾弗居站在射击组旁,高挑纤细的身形虽然还是青涩的轮廓,但那股韵味早已经在她出现的一刻瞬间成为了在场男士目光的焦点。 顾弗居浑然未觉,她今天是陪裴锡来的,裴锡公司的文化活动,可以带家属。 不过,很无聊。 顾弗居葱白的手指拉开弹夹,拿起空壳的子弹扫了一眼,没什么精神的填充上弹夹,拉开保险。 “会射击?这把枪的后坐力很强。”男人三十岁,端着酒杯西装革履的站在她面前,绅士优雅并不惹人讨厌。 他注意这位小姑娘很久,她刚刚一直盯着教练看,组装学的很快,但组装和开枪可是两个概念。 顾弗居自然应该不会,她本也没有开枪的意思,举起来的动作都没有,只是太过无聊,在这里打发时间而已。 顾弗居不说话 男人见她如此,忍不住笑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你在这里站了很久也没有动过地方,怎么,没有感兴趣的项目?” “快看,毕总过去了?” “毕总?!” “毕总才不会看上这种小女孩吧?” “毕总难道过去哄孩子。” 小集体内一阵你懂我懂的笑声。 裴锡也看见了,越过一直拉着他没让他走的兄弟,急忙过来牵住了顾弗居的手:“毕总好。”不动神色的挡住了毕总看向弗居的视线。 毕总笑着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扫了一眼,不动神色的移开目光,小孩子:“放着不朋友不管自己去玩,可不是我们的企业文化。” “毕总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 毕总没有纠缠,转身离开。 … “怎么兄弟,对人小姑娘感兴趣?” “别闹了。”毕屹抚开好友搭在他肩上的手:“还是一个小女孩。” “说的你毕总好像没有祸害过小女孩一样。” “你懂什么,咱们毕总纯情。” “都别闹了。”毕屹笑着视线再次看向小姑娘的方向,不可否认,很漂亮。至于她身边站着睡,不重要。 …… :。: 番外012(二更) 大雨倾盆而下,漆黑的夜幕里雷电交织没有一丝光亮,大雨裹挟着急促的枪声呼啸而过,又随着倾泻而下的大雨淹没在深林里。 地上冲刷出一道道沟壑,露出手臂粗的根须,飞跃的身影仿佛没有受到阻隔,快速穿梭其中,迅速消失不见。 雷电与现代武器的光影撕开漆黑的夜幕,巨响轰鸣骤起又随着炸裂的闪电落下。 子弹穿过雨幕、破裂屏障,极速的响声又慢慢的趋于平静。 顾弗居收起手臂上的蜘蛛线,喘息着靠在深林里的大树旁,扯下头上黑色的雨帽,雨水混合着汗水快速冲刷而下,她仰起头,刚刚运动过的脸颊在闪电雷鸣的夜色下散发着宝石的柔光。 顾临阵身形矫捷的从树上跃下来,扯下护目镜,将长枪的枪柄抵在地上,同样落在凸起的树根上,认大雨冲刷而下。 “喂,今天下手怎么这么很!你老哥的老巢都要被你踏平了。”顾临阵说话还有点喘,一双眼睛却像残杂夜色下唯一的星光熠熠生辉。 顾弗居仰着头没有说话。 “喂!”顾临阵伸出手去拽小丫头的耳朵,手指触碰到的一刻,摸到了与雨质不同的粘稠。 顾临阵脸色骤然难看:“哪颗子弹不长眼冲着你去!” 顾弗居拂开他的手:“别夸张。” 顾临阵承认他咋呼了,这不是显得他这个当哥哥比大哥负责吗。 顾弗居摸把脸上的雨水,靠在大树上,看着不远处雷电轰鸣的夜幕,本来刚刚开始有感觉的心跳,在游戏结束时也散的一干二净。 雷电炸开昏暗的天色,映照出被雨水冲刷着抬不起头来的世界,电光蔓延开来,在黑暗中形成唯一炫目的色彩又书剑消失,这就是动荡的力量,自然的腐朽神奇。 顾弗居伸出手,张开手指,用那仅有的一瞬的光亮去看这个世界,好美……震撼从来不是来源于一尘不变。 动荡是裂变的可能,所以为什么要安逸,冲破原定的枷锁,去追逐电光击穿黑暗那一霎那的壮烈有什么不对! 拥抱柔弱强食。 顾弗居突然看向二哥的方向,大雨几乎割断了两人不足一米的视线:“二哥哥……”本该被掩盖的声音,娇嫩又清脆的伴随着雨声响起,清晰的声音仿佛半夜鬼怪再低语。 “闭嘴!我什么都不会答应你。” 顾弗居顿时翻个白眼,雨顿时钻入其中,又被她重重一眨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聊。”顾弗居突然福临心至:“不如我们把爸爸放出来,过把瘾!”如今当值的老爸,绝对愿意每人给他们一枪! 顾临阵戳她脑门的心都有!真后悔游戏结束没快点跑:“妈看这位老爸多严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等你放爸出来,妈先把你抽成肉泥!” 顾弗居失望的提不起精神,任凭大雨想冲刷小树一般将她带离这个世界。 顾临阵见状靠近妹妹一点:“算了,父母在呢,忍忍。” “还是老爸好。” 顾临阵不解:“怎么说?” “成年就手刃了父母!哪个爹妈敢腻歪他的前进方向!”说着顾弗居的手掌骤然落在二哥肩膀上,重重的用力。 “诶,诶,冤有头债有主——”他们爸那是有病! 顾弗居卸了力量,继续靠着大树等冲走。还会跟迤嬴先生对战来的刺激! “大小姐,队伍整装完毕!” 顾弗居深吸一口气,勉强提起点精神:“回家。”天顾在她手里,她就不能推辞,因为那是爸爸送给她的礼物。 她脑子进水了,才会对恨不得给予她世界上所有美好的父亲说‘我不喜欢,我想自己组建’或者‘我们再来一次人类优化重组吧’,不被她妈削成棍才怪! …… 天顾集团的高层会议室内。 顾弗居坐在主位,一身白色的职业套装,长发挽起没有任何修饰,明明是过于稚气尚且撑不起那个位置的年龄,但她坐在那里,那个位置就仿佛为她量身定制的一般,她不说话,也给人无形的压力。 何未的视线滑过她的耳朵,突然怔了一下,又立即回到文件上。翻看资料时快的那一秒微微泄露了他的情绪。 她昨晚都带谁出去了,为什么没有通知他……对此,比她这段时间睡了谁,更让他在意! …… “大小姐呢?”临下班,何未从没人的总经理办公室退出来看向杨秘书。 杨秘书立即站起身:“何总,大小姐出国了?” 何未闻言顿时皱眉,大小姐没有出国的行程?!她耳朵上的伤口…… …… “喂您好。”周迟接起来,这已经是一个星期来,第六十七通未接来电。 他们大小姐处理不要的关系,还是这么粗暴简单,换卡换地址换身份,直接让那个谈过恋爱的影像随着日出,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小子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得他们大小姐眷顾一年不说,还事事为他破例过,明明一个野人而已,要出身没出身,要本事没本事,顾忌一个铁饼都滚不动的普通人而已,不知道大小姐看中他什么! 难道是觉得蠢笨的可爱! 裴锡看眼手机,又看看电话号码:“您好,请问顾弗居在吗?” :。: 番外013 | |  -> -> 最新网址:www.ddxsku.com “不在。”何必这么痴情,见了大小姐的真面目,估计见了床以后都站不起来。 “请问你是……”不是顾教授的声音。 “不要再打来了。”周迟按断了通讯,他不是无的放矢,曾经有过这样的例子,也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再说本来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短暂的交叉后各自奔向自己的方向,虽然留有遗憾,但总归还有过甜蜜的回忆。 周迟觉得自己越来越仁慈了,就这种货色,他竟然觉得对方可怜,可笑…… …… 皑皑白云如一座座层层叠叠的山峰,厚厚的棉团聚成一道道屏障,隔开了地面山林从海和蓝天白云的距离。 飞机平稳的从云层中穿过,顾弗居安静闭着眼仰躺在座位上,身上铁硬的锋芒、带煞的血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收敛压制。 易朗月的目光看过去,又慢慢的收回,重新看向外面的云层,从飞机飞出那片烽烟四起的过度,进入这片有夫人、顾先生在的领空,大小姐整个人仿佛都温柔了下来。 易朗月却没有因为这份‘温柔’同样变的心平气和,他记得大少爷是三年前开始看心理医生的,虽然不配合,表现的症状比顾先生看起来正常的多。 但大小爷确实在二十岁的‘运动’中展现了对血的兴奋,对操纵死亡的痴迷,杀红眼的时候,自己的血肉也要网上填。 大小姐……也一样啊,明明是个女孩子……易朗月不禁看向自己的手指,视线微转又落在大小姐放在膝盖上纤细柔软的手指上,明明是一双钢琴、小提琴都能表现的淋漓尽致的手,为什么…… 易朗月闭上眼,又无奈的睁开,眼前依然能清晰的回忆出,大小姐扼住对方脖颈,瞬间将对方的头砸……不提了……相比于后来大小姐还想挑起第二波争端,这点个人的小事,不值一提。 但就是这种小事,才能影射出大少爷和大小姐心里的问题。 相比来说二少爷正常的多,二少爷虽然也追求刺激,但不追求爆裂的血腥,不追求变态啊! 易朗月想想顾先生的病症,再想想顾振书的心里问题,稍微回忆久远一点,其实谁也说不清当年还身强体壮的老太爷为什么死的那么诡异; 如果再从文件中往前追忆的话……顾家人精神多多少少是有点问题的吧,要不然医疗部怎么能成为天顾的三大部门之一。 “易叔叔。” 易朗月急忙回神,甜美的声音,干净的声线,看人时虽然清清冷冷、孤傲难亲近的样子,但平静如水挺多是一位难搞一些的小姑娘。 怎么看都难以想像两个小时前,她是怎么也从尸山血海里拉不回来的人。所幸,顾董掌管了身体,召大小姐回去。 “爸爸……会喜欢吗?”顾弗居松开雪白的手掌,一条白金鳄鱼牙项链从她手心垂落,小心翼翼的看眼易叔叔。 对跟着父亲又是从小将她照顾到大的人,顾弗居也会是个孩子,会将心底的紧张和不确定没有城府的露出来。 易朗月从小看着她长大,虽然自己圈子里这些老不羞的曾开一些他的玩笑,但对大小姐,无妻无子的他是当命守护的。 虽然大小姐也有可能需要接受心里安抚这一点让他担心,但相比别人弄死他们大小姐他们需要心里安抚来说,前者也只是需要注意的小问题而已。 毕竟顾先生‘珠玉在前’,大少爷和大小姐的事都不是大事:“不喜欢。” 顾弗居顿时垮下脸,美美的容貌被她自己弄的拧巴三分。 易朗月也不安慰她,水中单人作战赢来的战利品上交肖厄,肖厄肯定引以为荣,上交给顾董,呵呵,顾董不回头吧肖厄弄死就怪了。 易朗月想到那种场景,嘴角忍不住上扬,所以啊,明明是千娇万宠养大的,怎么就养歪了呢。 还是要怪顾先生,疼爱大小姐的时候真的是恨不得为女儿搬山填海,不喜欢的时候杀之后快。 大小姐小的时候就在这种精神错乱里长大,没有跟着精神错乱了已经优秀了。 所以,他们大小姐还是很优秀的乖宝宝。 多可爱的孩子。 顾弗居苦着脸将鳄鱼牙摘下来,只剩一条项链,不情不愿的开口:“现在呢?” “好多了。”易朗月不吝啬的夸奖。 顾弗居抱怨:“谁说的,难看死了,毫无特点!” 对,大小姐说什么都对,但,只要是大小姐的一份心意,顾董就会珍藏。 顾弗居低估:“明明他自己都不安分。” “诶,不可以抱怨顾董。” …… “你也不能太惯着他。”顾君之神色严肃,举手投足间更见沉稳厚重:“把孩子们赶出去不能解决所有问题,阿福还小,会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 顾弗居抹着眼泪,哭的抽抽涕涕,小脑袋靠在疼爱她父亲肩头,势必要让父亲为她讨回一个公道:“我在……在外像只流浪狗一样,吃不饱穿不暖还见不到爸爸妈妈……”哭的哽咽,气不成声,她才二十岁啊,才二十岁,好可怜。 最新网址:www.ddxsku.com 番外014 郁初北闲闲的看她一眼。 顾弗居急忙往爸爸身后躲,要死了要死了,老妈看人越爱越渗人了。 顾君之将女儿往后拨一点,为女儿委屈,换成任何人敢这样对他女儿,他让那个人后悔活着! 但偏偏那么做的人是初北:“你不能这样一刀切,我知道你也是心疼我,可你也要想想弗居,弗居……” 郁初北将剥好皮去了籽的葡萄塞自己嘴里,凉凉的看顾君之一眼。 顾君之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顾弗居见状,赶紧再挤出两滴眼泪:“爸爸,我的东西都被扔出去了,房间可都改成仓库了。” 郁初北提醒要开口的顾君之:“东西你扔的,仓库是你要改的,要不,你已死谢罪?三福你觉得妈妈的提议怎么样?” 顾弗居闻言赶紧擦擦眼泪:“爸,都是误会,您也是为了锻炼我独立自强的能力是不是。” 郁初北懒得多看他们一眼:“吃都堵不上你们的嘴,还不去盛饭。”管家被你们恶心的都不好意思出来了,还作呢。 顾弗居老老实实的起身:“哦——” 顾君之看着女儿进了厨房,有些不满意的看向初北:“你对她要求不要太严格,她还是个孩子,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也温柔点跟她商……商……”量。 “是不是自己说的都心虚,我就是对他们太纵容,我到老了还得认识位新老公,哦,对了,我给他取了新名字叫‘抗抗’你觉得怎么样。” 顾君之不说话了。 郁初北叹口气,君之就是太宠孩子,伸出手握住他的:“你比他们都重要,对自己好一点,别总把精力放她们身上,何况,你最爱的不该是我吗?那……你爱我多一点还是爱女儿……” 顾君之提醒她该吃饭了。 “我跟你说差不多行了,我才是你……唔,今天的饼挺好吃的,馅料调的不错。” …… “弗居呢!顾弗居!都几点了你不去公司!” 赵管家闻言,赶紧走过来,小心翼翼的开口:“夫人,顾董已经去公司了……” 郁初北闻言扯过包:“就惯着吧!”向等候的车辆走去。 “夫人慢走。” 姜晓顺座在副驾驶上,从后视镜里看眼还在生气的郁总,开口道:“大小姐才二十岁,正是爱玩的年纪,郁总对大小姐要求不能太高了。” “我那是要求高吗?只要君之在,她哪次不是像被抽了筋骨一样,恨不得瘫在家里装死!” “那也是郁总您……操之过急了,您要知道,您是老了但顾董还年轻呢,在顾董眼里哪有自己年纪轻轻就让女儿接班的道理。” 郁初北觉得心被扎的哇凉哇凉的:“我要让弗居炒了你,不用,我现在就炒了你!明天不用来了。” 姜晓顺立即赖账:“整个天世除了我谁还是你的心腹,我们都要被集团边缘化了,你还在这里跟我内斗。” “你要在多说一句话,我把你儿子介绍给弗居!” 姜晓顺闻言立即闭嘴!闭的紧紧地! 郁初北见她真不开口了,心里又不爽了:“你什么意思!我女儿怎么了,漂亮有能力心地善良,你这态度如果在天顾,就是藐视弗居的权威是要被开除,开除你——” 姜晓顺赶紧讨饶:“夫人,咱们不是不在本部,再说了,我儿子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不被碾得渣渣都不剩。我真怕他看大小姐一眼后,不知道他自己姓什么。” 郁初北也不是不懂姜孝顺的担心,天世集团这边就是被天顾得到后不珍惜的路人甲,高层的子女和天顾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三位都不熟悉,也可以说衷心程度不够,没有入天顾那边的眼。 不像夏侯从功和肖效他们,和弗居从小一起长大,彼此所学差不多,经历差不多、生活环境差不多。父辈关系又在那里。 哎,不提了,小的时候不付出同样的辛苦,怎么能指望弗居与他们能玩到一起。 所以顾彻他们与她娘家这边的孩子不亲近,也不全然怪顾彻。 …… “顾教授——”裴锡别无办法的挡在了下班的顾彻车前,他站在车前,依然犹如炽热的夏季晒裂开的果实,野性又破力万物,只是如今这股生机蒙上了一层焦急。 他哪里都找不到弗居,她的教室、寝室,平日里仿佛充满她气息的地方,如今所有人都说跟她不熟。 他现在才知道她从来没有住过寝室,没有上过课,没有在这所学校过多的留下她的影子! 顾彻看他一眼,依赖于过于活跃的记忆里,他不可能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裴锡急忙走到驾驶室旁:“顾教授,请问——” 顾彻降下车窗,神色冷淡,声音更冷淡:“我不过问她的私生活。”说完车直接开了过去。 裴锡站在原地,少年人或者说已经初露锋芒的青年人怔怔的站在那里。 他有什么不知道,顾弗居跟他分手了!可理由呢!总该有一个理由吧! 理由或许也很好找,她已经有几个月不耐烦与他一起吃饭,不再与他自己出入一些过于嘈杂的场所,甚至不再挤公交、地铁。 最后一次见面,她应该是开着车直接到他们租住的小区,晚饭——她是请的钟点工。 虽然她说是朋友帮忙,也没有提楼上引起围观的车,但以前,她都是自己动手,也愿意配合他经济实力合理消费。 可弗居又为什么要配合他呢,甚至,他在这里表现的像被抛弃了一样他都觉得自己恶心。 他当初不就在心里嘲弄她千金大小姐,坚持不了多久,如今不过是如他所想了而已……他却觉得她不对了吗!可不可笑! :。: 番外015 顾彻提都不会提这件小事,微不足道到不足挂齿。 …… 别墅外的大门打开,向日葵花田金灿灿一片,宽广的道路两旁绿树环绕,假山流水自成世界。 佣人们忙碌着修剪树木的枝杈,地里的杂草,喂养着池子里的鱼群,湖里的抽水系统开始运动,地上的花洒全部打开,水滴在青色的景致间熠熠发光。 “妈,我回来了。” “大少——”爷好。 顾彻没有等人回答,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上楼,推开二楼最左端到房门。 顾弗居穿着家居服滚在地毯上吃零食,犹如这个年龄所有被宠着的小女孩一样,舒适安逸。 听到声音,她从褐色的地毯中扬起头,微卷的长发垂在地毯上,房间里的音乐声震耳欲聋,白皙的脸庞娇嫩的没有一丝瑕疵,清润的眼睛带着三分疏离三分懒散,散发着宝石刚刚破土的光亮,瑰丽又孤傲,让每一个目视她的人黯然失色。 但她微微外头,弯眉一笑时候,所有的冷傲退去,只剩小女孩的天真纯净。 “有时间吗出来走走。”顾彻人已经站在房门外。 顾弗居看眼放神色不愉的大哥:“好。”顾弗居将长发挽起,换了一件衣服出来。 … 后院是前院的五十倍广袤,一望无际的竹林在人工小山上哗哗作响,花圃散发着热烈的清香,不远处的果林里,青涩的果实还不是这个季节的王者。 很远处的停机坪上,两架飞机在例行整修。 顾彻单手插兜,脱离了实验室的他有些有气无力应对生活的懒散,连脚步都带着漫不经心的散漫,偏偏这种不走心却给人一种强硬的气场。 顾弗居走在他旁边,丝毫没有被这种气质影响,大哥是懒得在不重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大哥在担心我……” 顾彻看她一眼,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顾弗居笑了,手臂挽住大哥的手臂,撒娇的脑袋往他肩上靠了一瞬,又不高兴的移开。 如果说顾弗居对自己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是身高,就像现在,她只到大哥的肩膀而已,郁闷死了! 顾彻看眼她皱起来的眉头,心情不错的将她脑袋往自己肩头拨一下。 顾弗居瞪老哥一眼,挥开他的手:“故意的是吧!” 顾彻该揉揉她的头:“一米七多了,再长下去妈该发愁了。” 顾弗居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手臂穿过的手臂还有些紧绷,弗居眼角的笑意越发柔和,仰头看向大哥:“不过是一些想法不同而已,是易叔叔太紧张了,你不会以为我会听进心里,影响自己的立场吧?” 顾彻看眼妹妹,见她确实没事,放心了一些:“这么说是我担心多余了?” “哥哥说呢?” 也是,弗居这人从小到大都冷眼看人哭的。 顾弗居并行着大哥的脚步,踩在青色的朱影上:“他们在爸爸那里受到了挫败,又积累了丰富的构建学经验,觉得有一套独有的治疗体系迫切的想应用与实践。可怎么就不吸取教训呢? 每个人的存在都有道理,每个想法的形成,都是繁琐复杂且该被尊重的。疯癫也好、不好也罢,不过是别人觉得麻烦而已,总想把我们驯化成一个固有的样子有什么意思。” 是啊,多么无趣。 顾弗居踩着大哥的影子,突然眼睛一亮:“大哥,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顾彻依旧懒洋洋的:“什么礼物?” 顾弗居开心的打开手腕儿上的电子终端,像一个急与献宝的孩子,一幅地下虚拟楼层,在不远处纵向呈现。 顾彻停下脚步:“这是……” “送给哥哥的,天顾集团地下王国,目前只有十层,但我相信未来会把它建的越来越深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起创造我们的天顾。” “不是,你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我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大哥。”顾弗居也是醉了:“监视我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不要每次都说的理所当然好不好。”她要是上报上去,两方要不要对峙起来! 当老么的坏处简直罄竹难书!谁都能对着她评头论足一番,她还有没有隐私了。 顾彻才不管她愿不愿意,小孩子没有发言权,他的目光停留在几部外的虚拟建筑上:“顾行治。” “嗯?”叫大名做什么。 “咱妈——还活着呢!” “啊——”顾弗居板过大哥的肩,就往他胸口上撞!死了算了! 顾彻脸瞬间青了,她又不是软萌小姑娘:“住手!顾弗居你想死了!” 顾弗居站定:“所以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顾彻觉得自己胸口要塌了!下头真狠! “哥哥,我说的有没有道理。”顾弗居眨着一双乌溜溜的笑眸。 “很……很对。”肯定青了! “那好,为了世界和平!”顾弗居的眼睛里璀璨生辉。 “为了……”他不被撞死:“世界和平。” 顾弗居瞬间觉得整个都要飞起来了:“我最近都没事儿,下个星期我们去十堰场,玩你新开发的那一款裂变智能兽形机器怎么样!” “你当时不是不感……”兴趣!对,他爸爸什么都好,唯独有一点,会向他们妈妈出卖他们:“你当然那张冷静到……”越来越鬼了。 “跟哥哥学的呀。”小声音甜甜的撒着娇。 “大哥,三福,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顾弗居还没有收起来的良心瞬间吓了一跳:“二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幸好不是妈! “那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顾临阵一针见血! :。: 番外016 “二哥你怎么能那么想我!” “我已经看在当哥的面子上努力想你们的优点。” 顾彻闻言拿开顾弗居的手,后退一步,拉开与妹妹的距离,他——什么都没有参与! “大哥!”顾弗居跳脚! 顾临阵等着答案。 顾彻神色自然。 在顾家,行为‘最正常’的是顾二车,他的成长轨迹与所有人一样循规蹈矩,表现在外的除了比普通人聪明一点,身手好一大截,都是中规中矩的简历。 小学、初中、高中、按部就班的考入大学,也是顾家唯一一名真正在读的大四学生。。 在读?想想……简直让人不敢置信,顾临阵却没有觉得任何不妥,甚至每到节假日还有狐朋狗友出去玩,可以说交友上秉持着‘普度众生’的伟大想法。 至于他正不正常,鬼知道他脑子是不是正常!本身还在上学就很不正常,为什么没有人让他去看看脑子、做个亲子鉴定什么的! “无话可说了。”顾临阵居高临下的看她一眼,神色无奈又无可奈何,只好上前一步伸出手,自然而然的将她的耳朵拽过来。 “啊!疼,疼。” 手指碾过,已经没有任何痕迹,可见上次的伤已经好了,顾临阵松开手。 顾弗居钻地上的心都有!她二十了!不是两岁!她就说不要当老小,谁都能欺负她,想知道伤好了没有不会用嘴问吗! 何况这两个人放在她身边的眼线,会不知道这点小伤好了没有! 顾彻冷哼一声:“再偏一点,给她把头换了。” 顾弗居闷头往前走。 顾临阵跟上:“喂,喂,说你两句你闹什么脾气?” 顾弗居猛然停下,快速打开个人终端:“你不是问我们刚才在做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顾临阵在看到黑色双鹰图案时,转腿就要跑,他不参与、也不想知道任何可能会自身安全造成影响的事件,更不想知道秘密!刚才就是吓唬顾老三而已! 顾弗居立即按住他,咬牙切齿:“二哥怎么能置身事外呢!” 两分钟后。 顾弗居拍着二哥的肩,笑的像株食人草:“二哥哥,你要是敢向妈妈出卖我——” 顾二车有气无力:“你现在就可以跟我解除兄妹关系……”明明阳光如此温暖,怎么就照不进这两个人狭隘的阴暗角落。 “我当二哥在跟我开玩笑哦。” … “夫人您在看什么?”吴姨端了茶放在三楼阳台的藤桌上。 郁初北披着一件外衫,长发盘起,高贵从容的用下巴示意吴姨看后院林荫小路上的三个人。 “少爷们和大小姐。”吴姨目光瞬间慈爱非常,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孙子孙女。 郁初北看眼吴姨手里的托盘:“都说几次了你年纪大了,不用总跟着他们忙上忙下的张罗。” “都做习惯了。”吴姨的目光还落在大少爷身上不忍收回。 她虽然名义上还担着大少爷大管家的位置,但也是名义上,大少爷念在她照顾一场,会回来看看她,她也很欣慰,哎,她也不是时时都能跟着大少爷腿脚的年纪了。 郁初北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未必像老人家的心态一样觉得孩子们是一尘不变的。 她不用多看,也知道他们在说不好的事,想想真是可笑,这三个人能把自己的野心说的像百年前的雪花一样纯净无垢。 比如说大众的认知阻挡了他们推进人类进步的脚步;或者惯性的枷锁让他们无法优化人类升级;再不然,没有动乱哪里来的人性满足。 呵呵,把个人情感放大到世界层面的,把自我利益挂钩于世界进步的。把别人的痛苦建立在自我愉悦基础上的,并且还能自圆其说,迸射出无数可能的,顾家人敢认第二,少有人敢认第一。 “少爷和大小姐感情真好。” 呵呵。臭味相投、惺惺相惜,能不好吗。郁初北想想就有些头疼,为什么当初她会以为生孩子只是她和君之私人的事,还一意孤行非要生! 生也就罢了,明明她事后用心养育了,怎么就……她如今是岁数大了,管不了他们几年了,这要是她前脚撒手人寰,后人就自求多福吧。 “夫人,您又头疼了?”吴姨说着就站在了夫人身后。 郁初北赶紧让她老人家坐下,她这毛病在顾彻被带着去看医生后就落下了,问题是她想给他们找个理由开脱都办不到。 吴姨面容慈祥的看着夫人,语重心长:“夫人就别担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郁初北冷笑,看来吴姨也是知道一点什么了,知道了还能这样‘自夸’:“你知道他们早生一千年这叫什么吗?” 吴姨疑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或者:“乱世帝王?”吴姨说着自己满脸满足,皱眉都容光焕发,以他们少爷小姐的能力和野心,生在当下埋没他们了。 郁初北提醒老人家睁开眼看世界:“乱臣贼子!邪魔歪道!没有悲天悯人之心,没有共情心里!道家儒家法家都容不下这样的逆流!算了,不说了,我怕气的伤了心肺不能再压他们几年。” 番外017 吴姨觉得顾夫人多虑了,温和的劝解道:“您就是太忧心,顾先生不也是好好的过来了。” 郁初北看吴姨一眼,诧异不已,您确定要用顾先生举例?你们顾先生当初是把这件事落到实处的,您老家就没因为那件事情失去一两个认识的人? 算了,顾家的人,多说无益。 吴姨陪着笑,脸上的褶皱都想散发着我顾家万代千秋的信号,虽然想想自己也很心虚:“再说……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郁初北叹口气,能想的办法都想了:“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君之小的时候还有一段经历,但他们没有。 郁初北放下茶杯:“人的追求多半是填补自己心里曾经的不满足。我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对我不好,我认为能有一个温暖的家就是全部;有的人认为衣食无忧就是满足;或者事业有成。 可,这都是普通的人的愿望,那么出身好点的人呢?实现自己的价值?立于社会顶端?或者手握大权。 所以他们呢?他们生来三者兼具。如果这样的人要有不满足,或者说她自身的野心,你觉得应该是什么?” “……”吴姨年纪已经大了,没说话。 郁初北苦笑,提这些有什么用,给过他们充分的爱,尽了最大的努力,结果还是被叶杰泽叫了过去,她的头啊!疼的一抽一抽。 “少爷和大小姐还是爱您的……” 但是他们显然把这个字贯通在他们有血缘关系的几个人身上,不打算用它恩泽任何人。 郁初北自嘲一笑:这样一想她是不是还该庆幸他们三个没有互相残杀!哈哈,人真的是很容易满足的动物,她简直都要感恩戴德了! 郁初北突然开口:“要不我们也绑架一下,他让他们知道生命的可贵!” 吴姨笑的慈爱又坦诚:“夫人您多心啦,他们每时每刻不再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您就别做梦了。 郁初北就知道不该问,果然是顾家人,时刻偏爱他们的主子:“……”郁初北起身,她以后还是少琢磨自己这三个闹心的孩子吧!又不甘心地回头:“你说……他们将来会不会遇到对他们来说很有意义的人?像……我之于故君之?” 吴姨真的不想打击夫人,但夫人这些年可能感觉到了岁月不饶人,总是琢磨年轻有活力的孩子:“夫人……你想听实话吗?”能与夫人说些掏心窝子的话也就她和顾管家了。 郁初北看着老人家瞬间要入定的样子,很想转身就走:“你说。” 吴姨尽量放柔语气,她们曾寸步不离的跟着三位小主子,所以有些事,多少知道一点的,就是夫人……自欺欺人了:“少爷们和大小姐……心里面最抵触的就是您一样的存在……” “什——” “更不允许身边出现像您一样的人。” 郁初北拍拍老人家的肩:“您还真是实话实说呀。” “这不是夫人要求的吗。” 老奸巨猾,这事变得法的让自己不要嚼她们小祖宗的舌根:“让她们自生自灭去吧,去做个美容,免得被气死了。” 吴姨含笑的看着夫人走出去,她刚才没有开玩笑,她记得是大少爷他们十五岁的时候吧…… 三位小主子趴在窗户前,也这样从上而下俯瞰过庭院里的夫人和顾先生……吴姨转身看向窗外,外面的小路上已经没了少爷和大小姐的影子。 当时二少爷也说了一句‘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英雄、最了不起,我最崇拜的人。’ 但大少爷和大小姐看了很久很久,回头对二少爷说‘你所崇拜的人,一半的土壤是别人,生死不由自己,存在的价值靠人供养,不可笑吗。’ 吴姨是想说,大少爷和大小姐当时就差说:你没有看到他光辉外表下寄生虫一般的存在吗! 大少爷和大小姐并不是在嘲讽顾先生,这是无声,又没有办法改变顾先生命运的控诉和悲伤,是顾先生还小时介于身体幼小,无法反抗成年人的世界时,给他带来的无尽的伤害。 所以,三个孩子,也把更多的爱给了这个家。 吴姨满足与大少爷的如今,谁说三位小主子心里没有重要的人,他们重要的人一直是夫人和顾先生啊,心里的敬畏,心中的退让,愿意做一代闲散世人的心,不都是心里有疼宠的人。 虽然偶尔会想挣扎,可是从来不曾真正想撼动过身上的枷锁。 夫人也是,嘴上再讨厌三位小主子,还不是从小到大的捧在手心里疼着。 吴姨嘴角露出慈爱的笑意,她年老能在这里,能继续看着大少爷让他自己慢悠悠的成长着,就是她晚年所有的值得。 …… “何总,下午的行程安排发您邮箱了。” “知道了。”何未头也没抬,西装革履,面容严肃,因为没有退出大小姐的私生活,顾董对他的要求严重到苛刻,或者说……顾董知道他想要什么,看不上他的自不量力。 可那有什么办法,除了更努力不被抓住把柄,他得到的从来不多。 “何总……” “有事?” 金秘书有些犹豫。 何未脸色顿时一沉! 金秘书立即开口:“亚彦集团董事长的千金……” “无关紧要的事情处理不好,就换一位更有能力的人坐你的位置。” 金秘书不敢再啰嗦,快速转身出去。 何未深吸一口气,放下笔,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大小姐没有给他打一通电话。 这不是很正常吗,如果不是因为工事,他和大小姐几乎没机会见面。 何况顾董在,无论是大小姐还是大少爷或者二少爷,私生活都不可以带入生活区,周迟那里肯定也没有任何消息。 何未自嘲一笑。 番外018(二更) 宠物?恐怕那么高级的称呼,都轮不到他们身上。 半个月……何未无意识的转着手里的钢笔,或许还会更长,三个月,然后半年。 顾先生在,她就是天空集团真正的大小姐,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出现在这里,安逸的享受着属于她时间,或许还会谈一段她自己满意的恋情,是生活在顾先生的庇护下的真正的孩子。 他想出的那些……或许能让她留宿的方式,因为她的不出现,都没了任何价值。 等她再次踏入天顾,她的身边又有了新人的位置。 外面的浮华各式各样,天顾名下的安保集团,也不会只有他一个何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更优秀的人站在了他的位置上,想把他踢下去。 他除了为应付未来层出不起的考验努力,甚应不能在她身上下功夫,只能不断积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用到的力量,不能有任何怠懈。 何未想点一根烟,做工繁杂的火柴盒打开,又关上。 这个位置没有留给任何人自艾自怜的机会。 …… 郁初北将玫瑰花束放在顾君之的办公桌上,复古的深紫色长裙搭配低调的珍珠项链,纤细的手腕上是去年迤嬴新为她刻的手环。 转眼经历了岁月的沉淀,保有的只有醇香的色泽、岁月的厚爱。 顾君之的目光触及一片红色时,抬头,男人依旧有他巅峰的颜值,如果以前是率领万物刚刚探出大地,带着清爽香气的春美江山,现在他是秋收镰仓,繁衍出万物生灵的繁茂秋天。 “可以请你看一场电影吗?”郁初北的手指放在办公桌上推出两张电影票,目光恬静的提出郑重的邀约。 顾君之看着此刻的她,所有的安逸、沉淀都融汇在她眼睛里,依旧让那双眼睛明亮有光,温柔如初。 他几乎想不起第一次见她时是什么情景,但依旧千百次的伸出手,覆盖上她的手,慢慢的向自己的方向移动,触及她的指间时,最后抽走了她手里的两张票:“我的荣幸。” 郁初北含笑的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的收起手指,然后抬起,轻轻地拍拍他的头发:真乖。 顾君之头微微一歪,脑袋靠在她欲收回去的手臂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 顾家别墅内。 顾弗居立即放开电脑,捂住眼。 顾临阵歪头看过去:“让爸知道你开他办公室的监控……”好像知道了也没什么事,谁让认识顾董偏爱的小女儿 顾彻走到两人背后,将笔记本关上。 顾弗居仰起头,有气无力:“我们也去看电影吧。”她在家里快生虫子了。 顾彻接过赵管家递来的风衣穿上:“我实验室有工作。” 顾弗居看向二哥。 顾临阵:“我约了朋友泡吧。” 顾弗居立即拽住二哥的手臂:“我也要去!” 顾彻立即将她从顾临阵胳膊上拎开:“再说一遍!?” “我这就准备吃饭睡觉,呵呵……” …… “你是说……她就是和何叔叔在一起的女生!?”彦言目光恍惚的看着前面的女生! 她刚满二十岁的样子,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腰际,五官带着别样的精致好看,穿了一件米色的长风衣,高筒靴,脸上没有任何妆容,她静静的站在商场的扶梯前,就好像开在雪巅灿红的莲花,光彩夺目,却又诡异的静静地绽放。 彦言整个人都看愣了。 张果碰碰她,笑着挨近好友:“何未也不老呀?你干嘛总叫人叔叔?” 彦言的心仿佛像被人打了一拳,她也自认相貌较好、出身不错,性格也很讨喜,更是青春靓丽。 只要她持之以恒,何总就会看到她真诚的一面被她感动。 或者看……上她的家世也没有什么,资本本来就是很多因素的集合,如果是为了何未,她愿意把她排斥的价值也加进去。 天顾再好也是顾家的产业,听说顾董家有三位合法继承人,而她不一样,她是父亲四十岁才生下的唯一的女儿,与她在一起就等于拥有整个亚彦集团。 她自认资本不错,何未在商场上打拼久了,总会认清她能带给他什么! 第一次见何未,是在父亲的商业宴席上。 她莽莽撞撞的冲进去,只顾着为了一件小事与父亲叫板,搞砸了父亲的宴席,她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根本没看当时宴席中都有谁,现在想起自己撒泼的样子被他看到,还觉得很丢人。 第二次,更丢人,她和好友去度假山庄消费,到了才发现忘了带卡,幸好都是熟客,她刷了当天也在山庄谈生意的爸爸的脸,却不知道那一天结账的是何未。 事后被爸爸教训时,她才知道自己闯了祸。 于是,她抱着十二万分的歉意和厚脸皮走在了向对方还债的路上,可用尽了办法也见不到人,对方的秘书甚至说这件事与彦总接洽过了,何总接受了她父亲的汇款! 她当时正因为爸爸训了她闹脾气,势必要自己还,甚至考了他们公司的后勤人员,又计划了好几天后,才在公司楼下堵住了他的车。 后来才知道,多亏了天顾的制服,否则她根本靠近不了他的车。 那天她透过挡风玻璃看到了他。 说不清那人的眼睛里蕴藏了多少的故事和泼墨也诉不尽的锦绣华章、铁马金戈,只那一眼,她就忘了自己是谁。 暗恋一个人的感觉十分糟糕,他的一举一动能轻易的让她方寸大乱,可又那么清晰的告诉她心跳加速时微微的悸动让人多么疯狂。 于是,她绞尽脑汁耍赖般顶替掉爸爸秘书的位置,跟在父亲身边,去参加有他的饭局。 父亲也玩笑般的将她介绍给他。 可天顾集团何总的位置似乎太超然,他只是轻轻颔首表示知道,已经是别人眼里最高的礼貌。 让她打算伸出手与他握住的手,背在身后、冒着细汗,苦涩又不受控制的沦陷,那天没有分寸的喊了一声:“何叔叔好。”觉得他这回总该回头看她了吧。 平白被叫老了,就算是男人也没有不介意的。 他依旧没有多看她一眼,与父亲为十个百分点进入下一轮协商。 他谈生意的时候尤其吸引人,身上有种很静的气场,却反差的让人屏住呼吸小心谨慎,在那种气压下,让人隐不住想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 想多看他很多眼很多面,生活中的他是什么样子?不穿西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喝咖啡的是什么样子?看电影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笑起来又是什么样子? 总是很多种样子?每一天的样子?对她来说都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她想见到,更想认识各种各样的他的样子。 为此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他看中是父亲名下的企业,那么让她双手奉上整个亚彦集团也在所不惜! 可……果果告诉她,这个男人身边有人。 她当时嫉妒的要死,单是那个女人可能摸过他清晨起床时微乱的头发这一点,她都要嫉妒的让自己面目可憎。 爱情是美好的,爱情是美好的,要有耐心,要美丽,要有风度,要让慢慢让他发现她的好,要给他最善良最纯碎的爱情,哪怕需要她那行的等待,她也愿意。 但眼前的人,让彦言突然有了危机感。 “彦言,彦——” 彦言深吸一口气,娇嗔又不失可爱的开口:“你懂什么,我就是要这样叫他,他是我一个人的何叔叔。”看起来傻傻的,但看向不远处的目光,充满了不安的不确定。 对方漂亮的让人几乎自行惭愧。 张果顺着对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扶梯前的女生时,她正伸出手牵住从扶梯上上来的女生,她清浅一笑,仿佛瞬间照出了她内里丑恶的嘴脸,让她无所遁形的惶恐! “果果,她们要走了——” 张果立即回神,拉住好友的手心都是冷汗也没有察觉,掷地有声的开口:“漂亮有什么用,何总身边会缺漂亮的女孩子!再说,何总可没有在公众场合承认过他有女朋友。” 番外019(三更) “……” 张果见她没有回答,赶紧再加一把劲:“你担心什么,不被承认就是随便养着的人而已。” 彦言不是傻子:“你再多看她一眼,你说得出刚才的话。” “怎么说不出来,小言你太单纯了,”张果就是要搞砸亚彦集团和天顾集团的合作:“我承认她是挺漂亮的。”不单漂亮,她上家提供的消息是何总在家还颇为保护对方。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公开,可如果彦言得罪了对方,何未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你自信了一点,女孩子单漂亮有什么用,漂亮能保值吗?你仔细看看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名牌,想必出身一般,这样子女孩子就是再漂亮眼界也有限,何总只要不傻,就知道该挑什么人结婚,何况,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有目巴上了何总的?” 彦言看张果一眼。 张果肯定的点点头。 彦言自认不是傻瓜,她是喜欢何未,又不是智商掉线了,不远处的女人怎么看都不是贪慕虚荣的人。 更何况,有时候气质是骗不了人的,她身在其中也就越敏感,对方就算不是家世多显赫的人,也一定很优秀。 她距离这么远站在这里,都觉得矮了不远处的人三分。她喜欢的人眼光怎么会差,那个男人不会在完全不感兴趣的女人身上浪费一点时间。 “彦言……彦言……” 彦言落寞的不想再跟,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彦言突然停下脚步:“我们回去吧。” “回去做什么,我们好不容易等到了——”人。 彦言转身。 张果立即拦上去,五百万,她不是不需要那笔钱,顿时有些着急,慌的拉住她,急忙开口:“你在怕什么!好,就算对方漂亮、有气质又怎么样,你没有发现一点吗?这样优秀、自我的女生,会为了喜欢的人做到什么地步? 会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会安于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恋人吗?能好好照顾你的何总吗? 你是不如对方漂亮,甚至可能不得何总喜欢,可是,不是喜欢谁就能最后与谁走到一起的,是和包容理解,那个女生——” 张果拽着彦言去看那个女生的方向:“一看就是眼睛会长到天上的,吵个架都不会低头的,何总一次能忍,二次新鲜,时间久了呢,何总不会累吗,而你能看着何总孤单的受苦!” “我……”彦言不否认,她有点被说服了,何未他…… 张果松口气,单喜欢有什么用:“你现在要做的是与她成为好朋友,还是你只是嘴上说着喜欢何总,其实没有你表现的那么喜欢你的何叔叔。”张果鼓励的看着彦言。 彦言犹豫的看着张果,她当然喜欢何未!要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听说他喜欢的女人出现在这里,她就不受控制的跑来了。 可……她也不是听不出来张果语气中不合常理的迫切,这是她的事情,她当然不会放弃,等过了这一阵,她自然会成为不自觉的等待他失恋的人。 但果果好像比她更急一样,急又如何,偏偏戳中了她的软肋,也与她心里几乎失控想更靠近何未一点的心重合。 哪怕是看起来很不靠谱的认识他的女朋友这种蠢事,她……也会去干。 高肆月小小的个子,穿了一件白色T恤,下身背带牛仔裤,背着双肩包,清秀的模样,好像邻家小妹妹一样可爱。 她笑眯眯站在商场的文具货架前,调侃的看着自家大小姐。 顾弗居伸出手,将她小脑子扭过去,示意她认真挑需要的文具。 说她个子小,也是与一米七几的顾弗居站在一起相比,实际上她有一米六三。 清丽的长相与身边瑰丽无双的容貌比也不用多家赘述了而已。 高肆月又转过身靠在货架上,眉眼亮亮的,无声的张口:“那两个人跟您很久了,既然不认识,不处理一下?” 顾弗居为她挑了一支钢笔,放在她背包的侧兜里,继续帮她挑各种质地的画图笔。 高肆月可可爱爱的看着自家大小姐:真不处理一下? 小丫头。 又弹我脑袋,都笨了! 顾弗居帮她揉揉,又松开手:为什么不是跟着你的。 高肆月是父亲的前安保集团的高成充的女儿。 其实是不是真的遗腹子并不重要,也不会有人追究,更不会去做亲子鉴定,天顾承认她是,她生母是不是说了谎就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四月以后的父亲是高成充,妈妈——她没有妈妈,因为肆月是他们一次性买断的。 肆月是跟着易朗月的父母长大的,是高成充的女儿,易朗月的干女儿,易家的二老的心头宝,她儿时玩伴,现在的好朋友,虽然这个好朋友脑子很多时候掉线。 “怎么可能跟着我的,姐姐的风流债还差不多?” 顾弗居闻言透过货架间的玻璃墙面向后看了一眼,仔细想了想:“很确定,没有睡过。” 高肆月闻言趴在大小姐肩上钻地洞:“说那么大声,我都没脸见了。” 顾弗居笑着又拿了一盒橡皮,拎着她去结账。 高肆月说处理就只是说说,因为对方一看就是普通人,也没有携带武器的地方,并不具备威胁性。 可她们看大小姐的时间太长了,出于谨慎起见,她刚刚已经把两人的图像传回了终端,让人查这两个人的信息。 顾弗居将钢笔从四月书包的口袋里抽出来,一起推到付款台前。 高肆月的手机同时收到了查到的信息,打开手机,头下意识的靠在姐姐肩头蹭蹭,甜甜的开口:“姐姐给我买的,我一定省着用。” “就会哄人。”顾弗居将她脑袋推开。 高肆月又习惯的靠过去,眼睛还在资料上,除了奶奶和爷爷,她和大小姐最亲近。 顾弗居接过售货员包装好的袋子,亲自帮她提着,转身:“天气凉了,再去给你买两身衣服,走吧。” 高肆月被带着转身,小嘴长的大大的,什么狗血内容。 顾弗居将她嘴合上。 能让顾大小姐提袋子的,也就是天顾高层这几个比她还小的孩子,其中又以四月最为受她偏爱。 高肆月突然站直看向大小姐。 顾弗居退后两步,又拎上她上了扶梯。 “天啊,天啊。” 顾弗居忽略这些词语,如果换成公司里她任何一位员工,敢这样汇报工作,够被她炒一百遍了:“好好说话。”怎么说也是接易朗月班的人,没有学到易朗月一点沉稳。 她会非常友好的说话的,高肆月眨巴着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的大小姐,语气带着三分八卦的探究:“何未哥哥的爱慕者哦。” 何未耶,一代传奇,长的也帅,活的更帅!如果不是她当年年级小,对方又是叔叔们帮大小姐的挑中的人……想想都…… “把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先清一清。” “哦,我的头。”总之是她很崇拜的人,说句不公平的话,何未也就是差在了出身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怎么说呢,如果肖效有何未十分之八的实力,肯定被吹捧成安保集团下一任接班人,而何未想做到那个位置,他则需要十分之二十的实力才会得到认可。, 好在,何未就有那十分之二十的实力,简直自己给他自己塑造了一代传说!肖效那些小崽子见了他基本都躲的远远的,看到了也赶紧绕路,因为丢不起让何未给他们行礼问候的脸,毕竟技不如人,靠爹压制,总是太丢他们要脸的人的脸! 好在她不要脸,每次都要凑上去,听他正儿八经的问候一声高小姐:“嘿嘿,我何哥哥是不是很帅,走到哪里都有人惦记,吃不吃醋?” 顾弗居觉得刚才敲的重了,敲傻了。 高肆月不死心,跺跺脚:“大小姐不觉得很感人吗,为了何未都追到咱们天顾当保洁员了,一位千金大小姐去当保洁员,这得是多深的爱。” “天顾那么多职位,就能应聘上保洁?” ------题外话------ 有四 番外020(四更) 高肆月:“……” “而且,现在不应该感动,而是麻烦,何未很有可能因为这位追求者的行为,惹恼我这个话事人,让他失去现在的地位,你还觉得值得感动吗?” 高肆月立即改口:“当我没说,简直是何哥哥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高肆月完全没了调侃大小姐的心,示意大小姐在扶梯尽头等她,一反软萌小妹妹的小形象,快速逆行而下,因为对方真的有可能因为尾随的行为,惹大小姐不满意,这个锅扣在何未身上,何未冤不冤枉! 至于张果与彦小姐之间的事,那是彦家的事。 高肆月睁着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像要吃人一样,毫不停滞的直接向着两人冲去! 顾弗居站在玻璃墙内,百无聊赖的看着下面怒气疼疼的小妹妹。 彦言惊慌的看着突然冲过来的人:“你——” 高肆月不等她开口,瞪着她,手掌对着她胸口重重推过去。 彦言瞬间感觉像被一位成年男性重重一拳打在胸口上,疼的瞬间倒下去,躺在地上直不起身来! 顾弗居拿出手机给易朗月打电话,众目睽睽之下无缘无故对人行凶,到底谁出门应该带保啊。 张果根本没有回过神来,转眼彦言已经倒在了地上:“你干什么!”快速看向地上的人。 周围的客人吓了一跳,但小的下意识的躲开几步,好奇的人立即将目光投了过来。 彦言脸色苍白,捂着胸口,疼的说不出话来。 “你没事吧,小言哪里疼!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无缘无故的对人出手!” 周围的人见是几位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因为觉得没有杀伤力,还是纯碎好奇,都围了过来,嘘寒问暖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人。 高肆月冷着脸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当周围的闲言碎语不存在:“无缘无故?为什么动手心里不清楚吗!跟何未跟到我们身上是觉得自己不够不要脸!还是想给何未添乱!” “我们没有!我们只是逛商场,是你突然冲过来,你——” “要不要调出监控我们看看是谁从一楼一直跟到我们三楼!” “商场你家开的,只准你走不准我们——” 彦言用力握住张果的手,示意她不要说了,这么多人看着,还有人开始拍照了,丢不丢人,但是胸口好疼,疼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张果担心的扶着她,看着她脸色越来越白,不知道这是闹什么,莫非彦言想装病接近对方,可现在明明搞砸了啊? 总不能是真疼,只是轻轻推了一下而已:“小言,小言……” “虚伪,你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现在达成了,可以去跟你金主复命了。” 张果顿时急了:“你在说什么!你——” “听不懂我可以给你详细阐述一下。”说着拿出手机开始念:“张果,女,二十二岁,敏家专业商业信息追踪者——” 张果闻言不顾还躺在地上的彦言,瞬间向高肆月冲过去! 高肆月脚抬起来,轻轻一踹。 张果整个人与彦言躺在了一起,腹部疼的像被重力压过,几乎昏厥。 高肆月赶紧无辜的举起手:“大家都看见了,我只是轻轻一挥没有用力。而且是她先过来抢的,我可是正当防卫。” 然后好心的走过去,走到彦言身边蹲下身,笑眯眯的看着她,可爱又无辜:“感激我不。”指着一旁的张果:“送了你一份大礼,她故意害你的,而且我还阻止了你犯傻,还让你避免了一次被何未弄死你的可能,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伟大特别了不——喂,喂!谁敢拽你姑奶——”奶…… 高肆月看到来人后,最后一个字被硬吞进了肚子里,乖巧的垂着头发不出一点声音,仅有的音节也好像从岩石缝间挤出来的:“爸……爸……” 易朗月把她拨开,业务熟练的,面容十分真诚的,万分愧疚的,感同身后的看向了两位受害者,犹如普度众生的善人,从他好看如今又更添岁月的嘴里说出来,带着让人心安又信服的力量! 直到易朗月将人送上救护车,转头捏爆自家女儿的心都有,他也是活久见了啊!不处理顾先生了,改处理这个糟心的孩子了! 高肆月快速闪到大小姐身后,委屈的将自己的小身板完全缩在大小姐的庇护下。 易朗月见状,站定,深吸一口气:“出来。” 高肆月赶紧摇摇头。 易朗月气的七窍生烟:“给我出来!” 高肆月见老爸火了,张嘴就熟练的往外倒词:“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以后要再闯祸再打架再找事,我就是小狗!烂嘴烂手烂人,爸爸你就再饶我一次吧!我以后真的不敢了!你打了我,跟爷爷奶奶也无法交差啊,我也是为了爸爸着想,您就被打我了!让我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女儿,自己愚蠢的检讨吧!” “我还要感谢你为我着想了是吗!”听听说的什么话,她是小狗,他是什么!狗爸爸:“你给我出来!” “大小姐,大小姐——我都是为了您啊,您不能抛弃您忠实的——” 顾弗居抬手合上她的嘴,闭上!你是为了我吗!你是为了何未:“易秘书——” “大小姐这件事一定要给她个教训,让大小姐在公共场合陷入混乱中是她不称职,当着大小姐的面动手是她考虑不周,动手后还一再找事是她不堪大用,大小姐您这次要是再袒护她,她以后就是一个行为肆意、没有纪律,不被——” 高肆月赶紧从大小姐背后站出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再说下去,她就一无是处了! 顾弗居也帮着说话:“只是私人行程,没到那个高度。” 高肆月感激的看着大小姐。 易朗月只觉得脑壳疼,神色认真:“大小姐,松懈是有惯性的,怎么能分什么行程。” 顾弗居:“她不是也没有通过考核,也不算你的属下,她还是个孩子,你对她要求太苛刻了。” 高肆月眼睛一亮,对啊,她怎么忘了,她是毕不了业的万年吊车尾,不能把她上升到正式员工的高度! “你光荣是不是!”他和高成充的脸——让大小姐陪着出来买画具都能不消停惹事,她是怕大小姐日子过的不够精彩是不是! 易朗月觉得自己又能老几岁了。 顾弗居将肆月拉到自己身边:“车来了,易秘书还有事忙,今天劳烦易秘书了。” 高肆月悄悄抬起小手,小频率的快速的向爸爸挥手再见。 易朗月深吸一口气:“大小姐,我看画具也买完了,接下来的行程还需要这丫头配合,我就把人带走了。”易朗月瞬间伸出手扣住她的手腕。 高肆月撕心裂肺的开始求助:“大小姐,大小姐——” 易朗月头疼的快炸了,他做什么了,她嚎叫的想有人破了她硫酸一样! 易朗月见大小姐要上前,先一步开口:“大小姐三思而后行。”就是因为高成充去的早,他们都对她太过宠爱了。 顾弗居无奈的看着他们:“那你也别太凶了,她也是为了我,那些人跟了我们一路四月才发火的。” 对啊,对啊,高肆月却没脸怼,因为爸爸看起来要拿家法抽她的样子! 易朗月把人关进车里,又看向大小姐,恭敬的鞠躬:“要不要我安排车送小姐回家。” “不用,我四处走走。” 高肆月隔着玻璃可怜兮兮的用手指示意,让大小姐帮忙给她爷爷奶奶打电话,否则老爸虽然不会真打她,但绝对会把她扔到安保部半个月回不了家!多可怜啊! 顾弗居理解的点点头,看着她在易朗月的呵斥下,随着车消失在她的视线内。又忍不住想笑,论我行我素,四月是绝对不能称第二的,只是越大越喜欢动手了呀。 头疼。 …… “何总,出事了!”金秘书将高肆月今天动手的前因后果写成一纸文件放在何总的办公桌上。 金秘书脸色很不好,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就是……总之如果没有高小姐出手,何总的被问责的范围就广了去了! 何未看一眼,立即抓着文件从座位上起身,拿上外套:“我出去一下!” …… 华灯初上的顾家别墅内,一辆车慢悠悠开了回来,感应灯一次亮起,铺出一路光影。 “妈,我回来了。”顾彻顶着黑眼圈,像小狗回到了大狗的怀抱,没什么形象的将自己扔在沙发上,只想躺倒就睡! 嗷——弱小到微不可查的声音。 汤姨瞬间吓了一跳!她只是转个身的功夫啊:“大……大少爷!你压到大小姐的猫了!” 番外021(一更) 这可是大小姐今天刚抱回来的,还颇为喜欢,逗弄了半天才上楼的猫啊! 吴姨就不喜欢听小汤说话的语气了,猫有他们大少爷重要,没看大少爷都累了! 但也不敢说自家大少爷压了猫就压了,毕竟那是大小姐带回来的猫,她不能商惴,吴姨拄着拐杖,慈爱的开口:“大少——” 顾彻胡乱在胸口摸了两下,家里有猫吗?不禁摸出一条尾巴,脸色顿时有点绿,拽出来放到地上,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看着汤姨。 汤姨惊恐大少爷的脸色,但也不敢不管大小姐的猫,这么一只小小的猫崽子被大少爷这么大的人一压……如今已经近气多,出气少了。 吴姨见状神色不悦,还等着干什么!等着大少爷道歉吗! 吴姨敲着拐杖:“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送宠物医院!!” 汤姨立即回神,赶紧让人送小猫离开。 顾彻还有些不想动,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趴在沙发上养神。 吴姨见状笑的越发慈祥,转身步履不快,但走的异常稳健的为为大少爷倒茶,至于那只猫,是小汤的责任,看顾不好还能怪到大少爷身上:“大少爷忙了一天也累了,喝茶。” 顾弗居洗了澡,穿着长袖棉质家居服,擦着头发,从楼上下来:“刚才怎么了,那么大动静,小眯,小眯!” 顾彻不等人开口,从沙发上伸骨节分明的一只手,在灯光璀璨的客厅灯光中,他的手依依旧是最亮眼的光:“不小心压到了,急救中……”语气散漫不精心。 顾弗居擦着头发,慢慢的走过里啊,坐到沙发上,让大哥往里面点,突然拿下头上的毛巾大吼:“你压我的猫了!” 汤姨刚进门就听到这句话,吓的短时有些腿软!想转身再去送送刚出了大门的小猫。 但毕竟是顾家多年佣人:“大小姐是我没有看顾好,都怪……” 顾弗居依旧看着大哥:“你知道那是谁送我的吗?” 汤姨闻言,不再说话,沉默的去忙手里的工作。 顾彻不感兴趣:“谁。”疑问都没有。 顾弗居想起今天在商场后面的小巷子里遇到的男生,他穿了一件海蓝色的条纹衬衫,头发刚刚垂过耳朵,发丝微卷但软软的垂着,皮肤非常白,笑起来温柔的像水一样。 当时他长在照顾那一窝小猫,小猫却不像男生安阳干净,它们脏兮兮的,颜色也不好看,是那种公园里随处可见的夜猫品种。 本来该是很有攻击力的母性生物,又有幼崽在身边,却安静的没有对‘外来者’发动任何攻击。 他就蹲在那里,仿佛也变成了一只蓝色的优雅的大猫,将那一家几口护在羽翼下保护者她们成长。 那个男生给人的感觉真的很干净,像是一汪山水,没有形状、没有模式,温柔的能包容世间万物,能感同身受所有的罪恶,又予取予求般的温柔。 顾弗居现在想想,她当事应该在那里看了很久,久到他会分心的回头诧异的看向她。 顾弗居现在还能想起,他的长相完全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样子,温柔又安静,仿佛吸取了上空所有的阳光,百花都忘了绽放的温暖。 顾弗居也不自觉的跟着他笑了,一位男生,带着岁月无争的安逸,似乎都违背了雄性生物的生长定律,却温柔干净的丝毫不让人觉得棱角并失。 顾弗居当时蹲下来,任定制风衣的边角,落在撒过水的潮湿地面上,仿佛浑然未决:“好可爱,你照顾的猫。” 她没有说你养的,它们一看就不是家养的样子,甚至不可爱。 如今野猫的爪子、锋利的眼眸,只能让人想到漆黑夜色下的诡灯,渗人又能抓住庞大的老鼠。 男生安抚的看了大猫一眼。 处于哺乳期的母猫瞬间安静下来,舔着距离它最近的小猫。 顾弗居眸光不动,笑容中带着下意识的伪装善良,内里却惊叹于他的感染力,能与动植物友好相处的男生一定温柔敏感到难以想象。 这样的男生……不太适合……“这只小猫受伤了?” “嗯……”他声音很低,重新看向猫,不再看身边的过分耀阳,单凭蹲在他身边,就好像能将他吞并的热烈。尽管她已在尽量收敛。 顾家别墅的大厅里,顾弗居想到那位男孩子,目光里也不禁多了三分与那位男生相似的温柔:“很特别的男生送的。”随即又凶巴巴的看向哥哥:“你知道人家小猫受伤了吗,结果因为你又遭受了二次伤害!” 汤姨心虚,赶紧走过来:“大小姐……小眯是我放在沙发上的,不关大少爷的——” 顾弗居提醒老哥:“你得补偿人家小眯,亲自执刀怎么样,然后再给它买一个大房子,对了。” 顾弗居将头发挽起来:“你帮我去看看,别让他们不小心给我把小眯治坏了。” 顾彻想说她谁敢对你的猫不用心:“知道你是大小姐的猫,谁敢不认真,不行了,太困了,我先上去了。”顾彻起身。 顾弗居赶紧看向大哥:“小眯受伤了没有?” 顾彻揉揉她脑袋,沾了一手水,蹭回她衣服上! “哥!” “闷了一下,受了点惊吓,是汤姨太紧张了。”很好,终于干净了。 顾弗居躲了半天没有躲开,生气的拿起沙发上的靠枕扔向大哥:“妈刚给我定制的睡衣。” “正好,让妈再给你定件新的。” …… 何未的车停在顾家别墅外。 月色敛进云层里,两旁树木环绕,除了不远处的彻夜路灯,别墅内的灯光已熄了。 几只初秋的飞蛾在不远处的等下飞舞着,道路两旁除了隐藏在树林中的虫鸣声安静异常。 何未停好车,从里面下来,望着不远处高高耸立的大门。 只要大门打开,通往别墅内的灯光就会亮起,继而整栋别墅的外灯如璀璨的跑到披上让人炫目的彩衣,会有比这些灯光更让人觉得手足无措的人出来,问他‘出什么事了。’ 没事,他不应该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今天……已经是昨天了,发生的事,在大小姐这里已经风过无痕了。 他刚从安保部出来,高小姐与他说了昨天事情的全过程。 何未不知道该哭该笑。 因为事情本身就很可笑。还因为这件事牵连到了大小姐,他历年来的谨小慎微,现在就像剥光了一身皮,挂在城门上任人观赏。 他的事牵连上大小姐,在哪个人眼里不觉得可笑。 肖总和易叔遮掩下这件事,也是觉得太过荒谬,让人知道了,下面的人恐怕会对他生出不好的想法,比如‘自我狂妄太过’,竟然对外说大小姐是他女朋友,不利于他带新人。 肖总在他离开时,语重心长的期盼还在耳边,甚至安慰他,让他不要担心,他们都知道他是什么人,从来未曾行错一步,是那些人无中生有,并把这件事的最终处理权交给他。 何未对这样的信任…… 何未苦笑着打开车门,他是不是应该庆幸,他这些年做的太尽责,竟然没有人觉得这件事跟他有什么牵扯。 所以,大小姐也是这样想的吗? 甚至信任他到没有打一个电话来质问一句那两个人给她造成的不便。 何未打开架势系统,将车拐出去。 夜风吹过两旁的树木,被淹没在汽车远处的速度中。 手机铃声响起。 何未按下接听。 “何未,何未!我爷爷奶奶,我爷爷奶奶你别忘了——” 何未闻言拿起手机,拨通通讯部门:“干什么的!系统被入侵了。” 高肆月一个小时候发来条信息——忘恩负义! 何未将外套扔在茶几上:带着大小姐出门还主动动手,被关半个月都是轻的,如果换做他们,被列入黑名单,驱逐出核心部门! 但,他决定给她降低考核难度,毕竟,这件事情没有高小姐帮忙,他处境会更可笑! 番外022(二更) …… 顾弗居安静的站在商场后面的小花坛旁,手里抱着腿部伤口包扎完好洗的干干净净的小奶猫,长发微卷着垂在腰际,粉色的立体剪裁套裙在膝盖的位置微微绽开,上面落下的白色花瓣,从肩膀到裙摆处,越来越密集,仿佛铺了满地的白色樱花,衬的将满园花色穿在身上人甜美的犹如凝练出的蜂蜜。 此时,小花坛边十分安静,没有昨日悠闲散步的大猫,也没有那位男生。 顾弗居手指慢悠悠的捋着怀里小猫的绒毛,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仿佛时间也惊叹于这份安逸,饶过了她带动着人潮行向更深的远方。 唐复站在路口,微微转头,就看到了站在花坛旁的人,她站在那里,仿佛季节颠倒,是人心里最想要的样子。 唐复下意识的停下了前行的脚步,有种转身想走的冲动。 可不管心里的想法多么迫不及待,他依旧目光平静的看着前面的女生。 顾弗居感觉到被人注意的视线,转头看过去,然后粲然一笑。 唐复觉得周围的青草、建筑瞬间推移而去,只剩下她一个人,成为所有人眼中唯一的色彩。 原来是这样浓烈的人吗? 唐复抬起脚步向她的方向走去,一点点的从安全处走向那片热烈燃烧着的区域,任由她跳动的生命力不舒服的灼伤他外在的不安,又像是正在蒸腾的湖水,只有消亡不想填补。 顾弗居笑着:“你来晚了。”眉眼如画,鬼斧神工。 更何况画本身已经成精,收敛了锋芒只余执笔者的画境。 顾弗居话刚落,一只大猫带着三只小猫出现在草丛的一端,犹如这片区域优雅的王者高傲的跳跃到自己仆人的身边,给与最高级别的亲昵。 唐复已经蹲下身:“耽误了点时间……”他说话很慢,很温和,他将带来的食物打开,却没有看顾弗居。 顾弗居也蹲下来,他没有说‘抱歉’因为他没有迟到,她只是早到了而已。 顾弗居将怀里的小猫放下来。 唐复看到了它被照顾的干净软毛和甜乎乎的模样,脖子里还系上了猫环,垂着一张小牌子,牌子上应该是她的联系方式。 小猫似乎吓了一跳,缩紧的团在顾弗居的脚边没有,不安的叫着,没有向不远处的大猫跑去。似乎仅仅过了一晚,它已经没了任何记忆,换了根基。 唐复并不意外,他看眼缩卷在她脚下的小猫,她的鞋子很漂亮,像她一样,他伸出手…… 小猫喵呜了一声,似乎犹豫了一下,抬起还不稳健的小爪子,向他手指的方向走去。 顾弗居看着一猫一人的样子笑了,他今天穿了一件长袖白T,没有特意打扮过,头发还昨天漫不经心的随意搭理的样子。 他不期待与她再次见面?也不是,他绝对不是一位不想见还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应该是无所谓她会不会出现,他只是在例行他的轨迹,而这个轨迹里今天强行出现了她而已。 就是普通的路人,普通的遇见,明日分道扬镳的坦然平静。 顾弗居也蹲了下来:“它好像很喜欢你……”声音清冽,染了三分蜜意。 唐复没有开口,目光定定的、又慢悠悠的停留在努力向他走来的小猫身上,仿佛这一件大事已经吸引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分不出一丝多余的精力。 唐复的手静静的停着,心里骤然闪过一个念头:她还是老样子……或者说变了一点,以前她这样温柔的时候,只会对着她两位亲哥哥,如今却已经能恩泽旁人。 唐复干净的的手指轻轻挠着它绒绒的小下巴。 “喵呜——” 唐复在它没有任何排斥感后,将它托在手心里,放在距离大猫只有一臂远的距离。 大猫立即用声音对它发出了邀请。 小猫却一动不动,转头看向女主人的方向。 顾弗居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我好像好心办了坏事……”惭愧又不好意思,像突然羞涩又不知所措的含羞花,堪怜又愧疚。 昨天是她要把小猫带回去照顾的,这位男生同意了,所以当然就是男生送给她的小猫。 唐复没有说话,伸手将小猫捞起来,放在她面前。她虽然未必会好好照顾你,但身为她的猫,你一定会得到妥善的照顾。 顾弗居疑惑的看向唐复,她当事说的是帮它处理伤口,就送回来。 唐复的声音像他的人一样,不急不缓,又安静纯粹:“它喜欢你,方便养它吗?” 顾弗居笑了,抬起手将长发别到耳后,伸出手抱起眼前的小猫。 唐复的视线在她手指上无意识的愣了一瞬,脑海里是她小时候站在小区的广场上,漫不尽心的‘俯瞰’这个世界的样子。 她的精神世界是热烈的、明亮的、攻击性锋利的高高在上,他的世界落在土壤里,看不见的角落里,泯然众人的生活里,不足相容,不必相交。 “我明天再带它过来看妈妈,还是这个时间吗?”顾弗居逗着手里的小猫,眉眼弯弯,沁人心脾。 唐复几乎闻到她笑时,周围不合常理的炫彩的香气,萦绕在她声音传出的每个角落,还附赠着只属于她的,永远在热烈燃烧的旺盛生命力。 可也犹如深渊,焚灼万物:“我明天有课,小黄怕生人,还是不要了。”他声音依旧很慢,很稳,很普通,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实,描述一段前尘,不掺杂任何情感赘述。 顾弗居闻言,慢悠悠的看着他。 唐复动作如初的将最后一份猫粮放在草丛中。 顾弗居首次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淡淡的疏离,就像昨天,她远远的看到的那一眼,骨子里干净到不染世俗的冷淡。 顾弗居觉得他这张让人记忆深刻的脸,加上此刻他拒绝她的这份平静态度,让这人瞬间丰盈立体起来。 仿佛脱离了世俗红尘,脱离了一副画轴、脱离了屏幕,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美成了他自己的样子。 “太好啊,小眯就是我的喽。” 唐复抬头看向她,她笑的很真诚,他分辨不出真假,但笑起来比小时候更甜,唐复也笑了:“嗯。”你的。 顾弗居觉得此刻所有善意都在他身后向她招手,仿佛要铺就永恒的春夏秋冬,把她拉向海晏河清的温柔里。 好一个润物无声的男人!顾弗居笑容里添了几分属于她顾家大小姐的漫不经心、高高在上。 唐复移开了目光,他们可能不知道,他们搬走后,顾家依旧是福安庭院让人津津乐道往事。 虽然现在很多人已经搬离了那里,他家也不在那里住了,但那里行将就暮的老人们,还会提起破坏力十足的他们。 …… “我觉得他认识我。”顾弗居一身运动衣,长发挽起,汗水顺着她脖颈流下,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英姿飒爽的站在安保集团的高强度运动场上,不远处是绵延的群山,也隶属于天顾安保集团。 高肆月瘫在地上,不想说话,她现在哪里有经历听大小姐说个人问题,她现在只想回到爸爸关她的小基地,再也不要陪大小姐运动了。 她要死了,要死了。 顾弗居手里拿着毛巾,擦擦脖颈上的汗:“我不记得见过他?”这样让人映像深刻的人她不可能不记得。 高肆月颤抖的伸出手抓住大小姐的裤脚:先想起地上的兄弟行不行!起——不——来——了—— 顾弗居慢悠悠的抬起腿。 高肆月半个身体压在她腿上,苟延残喘的起身:“你这腰力……也是没谁了……”高肆月靠在墙上,拿过瓶子往嘴里灌水。 番外023(三更) 直到半瓶水下肚,才觉得活了过来:“你记得见过的谁。” 顾弗居看她一眼,她记得大多数人,只是没有强迫记症,所以不是每个人像都能从记忆库里搜出来,但只要一个点,轻易记起来并不难。 “帮我给我爷爷奶奶打电话了吗?”这里简直不是人待的,她的画具她的人生,她十九岁的美好青春啊,不是在这里跟铜墙铁壁过的啊。 顾弗居茫然的看向她:“你谁?” 高肆月闻言愣了一下,顿时跳起来就去掐她。她是因为谁才住进来的!因为她男人!她家的男人! …… 顾弗居不是喜欢查人底细的人,尤其感兴趣的人,更是不会去查对方来历。 过早的解开经历的面纱就失去了探索的神秘感,她不是那么不懂生活情趣的人。 她对爱情虽然不海枯石烂,但就像欣赏一场预想的演出,她也会焚香沐浴,会在一个下雨的午后,走进演播厅,听一场音乐会,或者欣赏一出话剧。 这是仪式感为艺术增添的另一种乐趣,也是在准备一份心境。 顾弗居现在有漫长的时间,看似毫无意义的去磨一杯香醇的咖啡。她也可以枉顾咖啡的意愿,加入香草或者牛奶,也可以改变它的质地,让它达到心目中所有想要的意思。 之于咖啡的意愿? 那并不重要。 顾弗居现在却并不是非要去磨一杯咖啡,她没有精神需求的迫切感,在天顾有父亲坐镇的时候。 她会尽可能放松的去呼吸另一种契机,生活的脚步也慢下来的,会去等蚂蚁从出了巢穴到晚上爬回去的漫长旅行,会等一片枯萎的叶子从树上掉下来的瞬间,用倒一杯茶,陪带回来不久的小猫在午后晒三个小时的太阳。 顾弗居不会忽略一刹那的怀疑,即便心里再满意,也不会觉得这个怀疑无关紧要。 所以顾弗居没有先研磨了咖啡满足了自己的龌龊再想办法不走心的补救,而是让人查了唐复的资料。 顾弗居坐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拆开了她不知道拆过多少次的档案袋。 唐复的生平乏善可陈却又透着山岳般坚定的力量包裹住所有会看到他生平的人。 他那个人想她想象中一样,即便写成文字,也能成书成圣成为一道与众不同的安定人心的信仰。 顾弗居从众多的照片中,拿起那张小区里的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相片,夕阳仿佛都要角落里的他照耀在每位玩闹的小朋友身上。 其中她二哥哥身上的余晖最耀眼,大哥哥最安静,角落的他最无声无息。 总之是一眼就能在众多孩子中,甚至在她两位哥哥的光芒上,让人注意到的男生。 他的童年非常值得赘述,惨烈充满恶意和伤痕,可是又因为他如今的阳光安静,变得轻描淡写,仿佛轻到没有重量。 这样坚韧的他,应该被人珍爱,被人小心珍藏,妥善保管,应该遇到一位心思柔软的女孩子,两个人平静的相遇,没有坎坷的交往,彼此成为彼此的相携到老。 就像她的爸爸和妈妈,虽然看起来很麻烦,但彼此自称世界不容外人商惴。 顾弗居将资料放回去,长发垂在腰侧,她抵着下巴,慢悠悠的喝口茶,转头望向阳台外的花田。 有些惋惜的叹口气,算了,不是她该因为好奇随意去破坏的破碎事物,更何况,妈妈还认识,妈妈的目光可不止一次落到过那位男生身上,如果让老妈知道……老妈非拿鸡毛掸子打她不可。 顾弗居转眼就把资料,连同对那位男生悸动过的心放在一边。 除了小眯占据了顾家爱宠的位置,还没有开始已经吹散的情感,不会再有人提起。 …… 何未同样拿到了这份大小姐看完的资料。 资料里的人不是他们顾家制式化推出的犹如生产线上的产品一样无趣的群体。他耀眼、夺目、安静却又生机勃勃。 何未的目光在触及对方目光一刻,手指无意识的握紧手里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不必迎着光,就已经光芒万丈!仿佛不管被如何对待,被怎样践踏都会转眼间重新回到最初的样子。 如果这个男人再出身不俗,能力绝佳,公正平和的对待那样的父母留给摇摇欲坠的公司,还能做到业界翘楚,并不放弃梦想的法律在读研究生,目标是做一名公益律师,是不是更有吸引力。 至少比他们这些生来就绕在大小姐身边,目的不纯的人要像个人。 何未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带入他的身份、他的性格,为他量身打造了五年内能娶到大小姐的可能性。 所幸,这个人入过顾夫人的眼。 何未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舒了怎样一口气,但身体的紧绷感、危机感却没有任何缓解。 这次是幸运,下次可未必还有这样的幸运等着他! …… “爸和妈呢?” 顾临阵用眼睛示意他看厨房,视线又回到自己游戏上。 客厅里巨幅宽屏里群魔乱舞,场面恢宏壮丽,虚拟操作与手柄操作相结合,让游戏体验更加畅快刺激。 小眯长到了顾临阵的巴掌大,此刻卷着尾巴趴伏在地毯上,软绵绵的半睁半闭着眼睛。 顾彻喝着水,看到了,厨房里并肩站在一起的父母。 郁初北让顾君之把面再揉一遍。 冷着脸的顾君之有点不配合,他已经揉了六遍了,而且吃抻面而已,揉六遍和揉十遍有什么区别。家里有没有美食家,能吃出十遍和六遍的不同?!让他说就是浪费精力。 郁初北正在搅鸡蛋,见他不动看过去:“还不赶紧再揉一遍。” 顾君之也不惯着她:“不揉,够用了。” 郁初北笑笑:“当然够了,但就是想看你在厨房里做家务的样子,特别有味道。” “你以为还是以前,你多骗我两句,我就会继续。” “快点,快点别闹脾气,我这占着手呢。” 顾君之的手已经放在面上,准备揉第七遍。 郁初北当然吃的出十遍和六遍的不同,劲道感就不一样!“顾玖的事你帮他处理了吗?” 顾君之带着围裙,熟练的揉着面:“,他能独挡一面。” “郭富那些老部下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年多年不容易,何况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你多给他上一层保险不是更令人心安。” 顾君之摔打着手里的面:“处理好了。” “我们君之现在就是好,有一家之主的风范。” 顾君之懒得跟她上税的好听话一般见识,年轻的时候竟然会被这些不走心的言辞弄的面红耳赤,简直是他的黑历史。 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她这哄孩子一般不要钱的话,对谁都能来两句,就是客厅里新来的那只猫,都得到过她非同一般的赞美。 把一只小土猫说成了名贵神级产品,如果它听得懂,都要为郁初北的知遇之恩肝脑涂地了。 郁初北:“帮我再拿一个鸡蛋。” “我占着手?!”手上都是面,你眼不瞎应该就看的到。 郁初北安慰他:“没事,放心拿,鸡蛋不嫌弃你。” 我嫌弃我自己!“大车!大车!帮你妈拿个鸡蛋!” 赵管家收回了要动一下的脚。 顾彻不想动,他有三个理由不动,第一,他讨厌这个名字;第二,从客厅到厨房,他爸爸是不是没有测量过距离?!第三,去了看人秀恩爱吗! 顾彻用茶杯捅捅带着耳机的顾临阵。 顾临阵躲了一下。 顾彻继续捅他。 顾临阵不耐烦的开口:“别动!正打在关键时刻!” 顾彻干脆帮他把耳机摘下来,在他要扑过来与他大战三百回合时提醒他:“爸爸叫你。” 顾临阵闻言扔下碍眼的大哥向厨房跑去。 顾彻立即起身上了楼,并且锁上了工作室的门。 三分钟后,顾彻的房门被拍的框框作响:“顾彻!你给我出来!你有本事给我出来!” 安静的工作室里,隔音装置像勤恳的老牛锲而不舍的发挥着它的作用,隔绝出一片安静的天地。 楼道上,赵管家正苦口婆心的拦着举着电钻要破门的二少爷!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番外024(四更) “干什么呢!吵什么吵!一会都不想吃饭了是不是!”郁初北站在楼梯口喊完回了厨房:“都多大了,还在喊打喊杀的!” 顾君之不说话:“……” 郁初北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二车都二十三了吧。” 顾君之:把最后一个语气助词去掉。 郁初北:“他不考虑结婚,然后搬出去住,不是!”郁初北突然又返回楼梯口:“都要结婚的人了,成天喊什么喊!” 顾临阵觉得还有地方说理吗,他还上学呢怎么就要结婚了!就算要结婚也该是他大哥,他大哥社会人士! 赵管家找准时机取下二少爷手里的电钻,不玩啊,危险。 “我为什么我要生三个孩子,一个不够香吗!”郁初北抻开一条面。 顾君之已经安安静静的抻了六条,快要够吃了,再说谁知道你为什么当初非生大车和二车,明明人家孩子的爸爸都表示不要生了。 “顾君之!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顾君之神色平静如初:“想什么?”没有啊。 “没有最好!” 呼!顾君之松口气,他也练出来了。 …… 米加娱乐最近推出了一档生活类慢节奏综艺,在各大平台播放的时候,本以为是扑街之作,却在播出后,火便了大街小巷。 节目里的嘉宾甚至对着镜头说不了一句话,大多是自己的生活记录。 四组嘉宾,四组生活状态,忙碌的上班族:早餐、上班、挤地铁,工作、一天的忙忙碌碌,回到家休闲、刷手机,刷到自然睡着。 精英律师:早餐,上班,谈生意,照顾上幼儿园的孩子,一言不合就跟人苟法律条款。明明是精英形象,却莫名成了搞笑担当。 正在偷偷恋爱的高中生:早餐,街道,风吹过的声音,朗朗的读书生,真切的少年忧伤却又在大人看来玩笑至极却有着掩藏不住的生命力。 一对七十岁的老人:怼天怼地怼时间,怼完饭菜怼手机,怼完女儿怼老伴,被称为看看就好,千万别是自家的强怼担当。 这四种生活模式看似简单,却是周迟看过了数不尽的人后,分析过每个人在镜头上的表现力、张力,从百万人中挑选的四组家庭。 看似单调的画面,每一帧都不会不吸引观众的眼睛。 周迟这个名字,也第一次脱离了顾家的设定,凭借独到的眼光和创造力,以制片人的身份,站在了更广大的群体面前。 …… 姜晓顺喜欢看,不单她喜欢,她婆婆也看,尤其对那对老人家感同身受,简直让她不知道怼什么好。 姜晓顺开这车滔滔不绝的向郁总讲着昨晚那对老夫妻为吃一块西瓜,从含糖量延伸到二百年发展史的西医学到底可不可信的人类范畴:“你说搞不搞笑,简直笑是我了,你爱吃就吃一口,不爱吃扔一边,至于最后两人摔桌子走人!哈哈,我现在想想都忍不住要笑!” 郁初北转头看向她。 姜晓顺自来熟:“你没看?我推荐你看超好看。” “你再开车说话,现在就可以回去看回放!”再说!很好笑吗!她现在也开始控制糖分的摄入了!最近总觉得喝口凉水都在涨体重! 姜晓顺立即闭嘴,但还不忘提醒:“真的很好看,你记得要看。”然后赶紧闭嘴。 …… “何总,周经理的……”金秘书见何总没有问的意思,将那份增长不俗的报表收了起来,相比于何总处理的工作,米加娱乐的事不值一提。 何未不问,不表示不知道,只是这点成绩不足以做出任何评价。 他说周迟合适,是觉得周迟真的适合。 周迟毕业于国际著名音乐学院,主修古典乐曲,熟读宋词元曲,博古通今,心思敏锐,善于观察,精于迎合,他的眼光和审美自然不用多说。 虽然他这些不入流的才能,放在天顾的战场上,不值一提,放在大小姐的后院里也不算出彩。 但给他一个合适的平台,他也是其中的佼佼者,何况他那人还有颜值,放在娱乐圈,是一位不用包装就能出道的艺人。 …… 周迟对当艺人没兴趣,但培养艺人,他一样功底深厚,目前他除了正统平台,正在投资开发的两档网络综艺节目,也成绩可以,连带着带红了米加旗下几位一直不温不火的艺人。 “周经理,人来了。” 年时一在秘书引荐下走了过来。 周迟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干净,纯然到天真的干净,他也是最接近唐复的样子和性情的人。、 不同于唐复的是,年时一出身天顾,周迟都要惊讶了,在天顾还能养出这样的性格,周迟都不知道何未是从哪个仡佬里捡出来的这样绝色人物。 年时一真的很安静,可能是从小生活的太累,也可能是习惯了一个目标,没有精力再涉足其他的事情,他安静的让人几乎要忘了他的存在:“周经理好。”声音不高,但让人听的十分清楚。 周迟都要为自己年龄刚好与大小姐合适,感谢上苍的眷顾了,否则他后来遇到的人哪个不能轻易的把他比下去。 “坐。”周迟神色亲切。 对方也熟识的刚刚好。 双方都清楚彼此的底细,说话要轻松的多。 周迟知道他在安保集团的名气一般,现在更是距离中流砥柱、问鼎王座还有很远的距离。 他在年时一这里,没有任何多余的优势,对方甚至在新鲜面孔上胜过他。 何况年时一长的真不错。 周迟也不是什么时候都眼高于顶的,他称得上亲切的为这张新面孔倒杯茶:“分配你跟着我,你知道了吗?” “嗯。”声音不高不低,明明没什么神色波动的脸,却让人看出三分坚定又无畏。 周迟都要忍不住赞一声好气质,看了就让人觉得厌恶的气质:“我会带你见一次大小姐,老规矩,你有说不的机会,你放心,不愿意的话大小姐并不会怪你,没有什么的,知道吗?” 年时一抬头慢悠悠的看了周迟一眼,没有挑衅、没有张扬,只是看了一眼。 周迟却莫名像被人看出来阴暗的心里,顿时觉得没劲。 年时一又收回目光:“知道。”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谢谢。”这个位置需要他们千方百计去争,大小姐却未必那么在乎,所以‘说不’并没有什么,他决定‘说不’。 因为本来这个可能就不应该出现在他手里,同届争这个位置的不是没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分配过来。 他想到何总手下做事,虽然很失礼,也不是短时间内能打成的目标,但他还是想努力试试! 周迟觉得这个人天生自带讨人厌的气场,面上掩饰的很少,大方的给了他一把钥匙:“你住的地方。”也许以后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也不用闹的太僵。 “谢谢。”年时一知道周迟,他与何总同届,能力很强,跟了大小姐后变得低调,不再在外行走。 现在掌管米加娱乐,也是他七年来,第一次在大众面前露面,一出场就创造了非常可观的成绩。何总那一届就是传说,每一个人都已经在顾氏占据了自己的位置,几乎无人掉队。 就连周迟也是一样,不出面则以,出来也能让人很快记住! 看什么!谢完了还不走!等着他送吗!还没有踩在他头上呢!就飘了! “周经理再见。” …… 周迟一晚上没睡着觉,满脑子都是那个小崽子靠在大小姐身边的样子!气的恨不得给他使绊子,让他毁容、变哑,看他还怎么嚣张。 但这是何未送来的人,一定有何未的用意!妈的!他为什么要听何未的!周迟气的从床上坐起来! 下一秒又躺回去!他可以弄死千百个年时一,但不能得罪何未! 周迟拿起手机哐当一声砸在墙上!准备睡觉。 番外025(一更) “周经理早。” “周经理早。” 米加娱乐的大厅里人来人往,忙里忙外的助理,气场全开的经纪人,也不缺颜值、身材都无可挑剔的艺人。 “四号影棚是我们先租借的,九点之前必须给我们腾出来!周经理早。” “礼服不合适!你们早干什么去了!周经理早。” “面试?我们不接受面试!周经理早。” 他们人从他身边走过,新的、老的面孔,穿梭在这栋重新散发出活力的楼层里,仿佛每位进来的人都能凭借自己的努力,加上平台的助力成为下一个爆火的幸运儿。 “周经理!”公司新捧的小花,高傲的拦住了欲上电梯的周经理:“这次的真人秀为什么不让我去!当初签合约的时候说好了,我有优先选择权。” 周迟目光清冷的看过去,黑色的西装,金色的领结,衬的他比来往的艺人还要招人惹眼,可神色经过多年浸染与大小姐身上自带的疏离有八分相似,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你说的是五年前的合约。” 小花见状顿时有些底气不足,但她现在还是米加的一姐,总不能不如一些新人,怎么能不为自己争取一下!以米加现在的发展速度,明天她可能就会被挤下一姐的位置,怎么能不争取!“周经理我……” “不适合。”周迟先一步开口。 年时一像是没有听见两人的谈话,目光不动的按下电梯键。 小花咬咬牙,她知道米加因为眼前的人早已今非昔比,不是她想撒泼就能撒泼的。 小花沉下心境,开口“周经理……”她的声音立即放柔了下来,委屈又服软的看着周迟:“我就是……”小花的手指抓住他的衣袖。 周迟停了一瞬,不动声色的将外套脱下来带着年时一上了电梯。 小花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死死地捏着手里的西装外套气的脸色发青!她就不信了!还有不近女色的男人! 年时一按下楼层键。 周迟站在电梯里,心中冷笑,觉得有些可悲,在别人眼里,好像他真的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可以呼风唤雨、掌握一切。 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他和顾家的关系,没有人觉得他是大小姐的男宠,因为不参与顾氏决策,就会自动忽略他,没有人知道他只是被养在后院里解闷的小人物。 都以为他站在了一定的顶端。 这种感觉,仿佛他真能脱离那个熟悉的世界而独立存在。 其实,只是可笑的感觉而已……何况,他想要的又不是这些。 年时一看着上升的数字。对周迟刚刚拒绝那个女人的行为,觉得理所当然,周迟是大小姐的人,在没有与大小姐解除关系时,不可能在外有任何举动。 不过周迟能在女色上忍这么多年,不得不说令人佩服,更不要说大小姐还不是每月都会召见他。 周迟从电梯光洁的镜面中看到年时一的反应,冷嘲一笑,顿时又觉得烦躁:小白脸!懂个屁就敢往大小姐面前凑! 周迟只是想想,该有的大管家气派他不会丢:“一会把公司预选的项目送到我办公室,通知各部门经理十点开会。” “是。” “下午三点后的行程你空出来,顺便把自己收拾的好看一点。”周迟面上不动神色,内里醋的翻江倒海,何未肯定是让他来恶心他的! 好看一点?年时一抬头看了周迟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又收回了目光。引荐别的男人给大小姐,周迟还能不动神色,果然与众不同。 年时一有些佩服周迟能在这个位置上一座就是七年了,也是,不与众不同怎么能屹立这么多年不倒。 周迟关上办公室的门,一脚把旁边的花盆踹翻了!狗屁! 年时一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反身敲门:“周经理……周经理……” 滚!“……没事……” …… 易朗月要疯了:“妈,是正常考核,不是……” “我知道,知道……过两天就回家了……” “爸,怎么能如此没有志气呢,当然是要……好,好,我知道只要四月健康就好……” 易朗月额头隐隐抽痛,他妈怎么还哭上了!“是,我这些常年不着家是四月陪着你们……” “两天内我把四月带回去,带回去行了吧。”易朗月挂了电话,揉揉眉心,靠在走廊上一句话都不想说。 “易叔……”肖效十八岁,少年在初秋穿着黑色运动背心一点不觉的冷,肌肉分明的胸膛前已经有了男人该有的样子:“怎么了?”少年一开口,就添了几分孩子气,他觉得易叔叔很累的样子。 易朗月脑子里还有种魔音绕耳的错觉,满脑子都是爸妈的唠叨:“给我去查!是谁把四月在这里的事泄露出去的。” “啊……”那目标可多了。他还泄露过呢! “还愣着干什么!想加练!” …… 秋风从枝头上压下来,路上的人们还在一阵阵的热浪里。 果蔬进入了高速成熟的时节,麦秸发出咯吱的声响;果粒从表皮里崩裂开来,到处都是卷曲着太阳的力量,奋力成熟的生灵。 唯独人类,摒弃了季节的馈赠,按部就班的忙碌着。 顾弗居从一辆红色的保时捷上下来,她皮肤白皙,五官很好看,却带了一顶鸭舌帽,遮住了一半的面颊,长发高高束起,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米色碎花长裙,裙子盖在脚踝的位置,没有化妆,没有饰品。 却显得身形高挑,青春洋溢。 顾弗居就是在家里待的无聊了,抱着怀里的小眯,被郁初北赶出来买小眯的私猫用品。 顾弗居孩子气的挠着小眯的下巴:“下次不可以挠沙发了知不知道。” “不乖了会被妈妈扔到外面的,看看我们现在顶着大太阳出门,就知道多不受待见了。” “我们小眯想吃什么呀,玩具也买怎么样,你大哥给了我们一张黑卡呢,随便刷。” 门铃声愉悦的响起——欢迎光临。 ——喵—— 立即有服务员热情的迎上前:“小猫好可爱啊,这么小,满月了吗?” 顾弗居和善的声音响起,笑容弯弯,亲和力十足:“快了,小眯,打声招呼,你说我们已经二十六天了,马上就长成一只成熟的大猫了。” 周迟心底一颤,她温柔的时候、撒娇的时候、做人子女的时候,有种软到心里香甜感,仿佛她不是顾氏的掌舵人,是再普通的不过小女孩,嗔怒骄纵,手到擒来。 周迟深吸一口气,拿着狗粮的手不自觉的紧张,他推测了几家大小姐会来的宠物商店,这里是最合适的一家。 周迟不知道该不该为自己对大小姐的了解程度高兴,他现在却宁愿大小姐没有来。 年时一看向旁边的周迟:说话的是大小姐? 大小姐是这么好脾气的人? 周迟已经恢复如常,何未都能把这个家伙送过来,没道理他不可以! 顾弗居声音响起:“我随便看看。” “那好,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叫我。” 顾弗居逗着小眯向前走:“喜欢什么呀。” “喵——” “这个不可以,家里已经有三个了,我们买个更大的怎么样?比我们小眯还大。”顾弗居慢悠悠的转过另一个层货架。 “喵——” “这个毛线球不行,你还小,会勒到你的,给你买个爪子怎样,戴上你就是大猫了。嗷——咬顾彻那个讨厌精。” 顾弗居带着小眯转过置物架后,抬头,看到了正在选狗粮的周迟。 周迟顿时有些紧张,他两个月没有见她了,她似乎……又……又长大了一点点,声音好温柔,哄小眯的样子也好美。 顾弗居站定。 周迟立即露出惊讶的表情,笑容甜甜的又努力维持着风度的走过去:“大小姐。”整个人像卸下了所有刺的荆棘,圆滚滚的只剩一个球面,眼中的焦距在她出现的一刻,全部都放在了她身上。 番外026(二更) 顾弗居目光轻易的从他身上略过,仿佛没看到他的紧张不自在,更不好奇为什么会看到他,锐利的视线不客气的落在周迟身后的人身上一瞬,又冷下来看向周迟,这次,目光才真正的落在了周迟身上。 周迟顿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脸上的笑容都要维持不住。 大……大小姐看出来了……为什么这种时候第一眼看的都不是他,新的就那么吸引人的注意! 年时一在大小姐出现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逆着光站在那里,先看到并不是她的样子,而是她出现的一刻周围都不一样了的气场,啊好像空气都不敢再往他们这边聚集,让他下意识的觉得不动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顾弗居手指轻轻的抚着小眯的背,看着周迟,不说话。 小眯乖巧的窝在主人怀里。 周迟却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可……可……不应该才对,他就是故意出现在这里也不应该会引起大小姐不悦。 毕竟跟了大小姐多年,他凭借这些小聪明故意偶遇,大小姐从来不生气。 今天怎么……周迟下意识想到年时一,变故应该出现在年时一身上! 周迟想到一种可能,顿时寒了胆量,何未想害死他! 年时一敏锐的察觉到事情的变化!顿时紧张起来,弯腿就要给大小姐跪下! 这里的人,他地位最低!最没有话语权,更没有情分可言,如果必须有一个人为大小姐的不高兴买单!他无疑是很快被牺牲的一个! “出去。”顾弗居声音很淡。 年时一第一次听到大小姐当面开口,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也忍不住因为声音中夹杂的冷意分心了一瞬,就像冰与冰相撞的清冽,直击人心! 周迟浑身一颤,心像被人打了一拳,她选了年时一。 周迟脚下像粘了一片工业胶,艰难的抬步。 顾弗居抚猫的动作未停:“不是说你,你后面的人出去。” 年时一愣了一下,不敢置信但也不敢质疑,更不敢耽误,垂着头急忙退了出去。 顾弗居的视线还在周迟身上。 周迟觉得像爆炸的太阳碎片落在他背上,痛苦又忍不住心悸,又祈祷大小姐放过他,又想这种痛苦但独属于他的凝视,来的更激烈一些,哪怕会粉身碎骨。 顾弗居觉得周迟最近是越来越大胆了:“长本事了啊,学会投其所好了。要不要小眯也送给你养?” 周迟闻言瞬间跪在她脚下,不知道该哭还是高兴,至少她没有选择年时一,双手抓住她的衣裙,不管不顾先讨饶:“是我不好,我不自量力,我就是觉得不过是一个解闷的人而已,大小姐拿去鉴赏两天有没什么不可! 是我多此一举,是我不懂事,大小姐,都是我不好,可我也好久没见大小姐,我知道自己没用,也没有什么本事,跟大小姐的时间也长了,大小姐想不起我来我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谁知道找着找着没了本心,就想这些旁门左道了,污了大小姐的眼睛,是我鬼迷心窍,是我不懂事,是我不自量力,求大小姐惩处我。” 顾弗居后退一步。 周迟立即跪两步跟上:“我不该窥探大小姐的行踪,惹大小姐不高兴,我——” 顾弗居有点烦,看着他红了的眼睛,极力忍耐哭出来的样子,冷淡的抚开了他抓住她衣服的手,不在乎他是做戏还是真的惶恐。 周迟慌张不已:“大小姐!我真的知道错了!大小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大小姐看在我这么多年伺候大小姐还算尽心的份上,求大小姐再给我一次机会,大小——” “起来,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我没脸起来,我用这么一个赝品污染大小姐的眼,我……”死不足惜! “那你是想去死了。” “……” “起来,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周迟知道大小姐耐心有限,双腿像灌了铅一样,艰难的起来:“大小……”姐 “自己去领罚吧。” 周迟不敢有任何反抗:“是,多谢大小姐……网开一面……” 顾弗居说完没有再看他,抱着小眯心情不受影响的向猫区逛去,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她面前送,周迟是不是管家做的太久,改换了。 …… 周迟走出宠物商店。 年时一还在外面等着,少年转身眼里的紧张还没有散去,看到周迟的一刻心里有佩服又敬仰,他竟然能在大小姐的视线下坚持那么久。 不……不知道大小姐要把他送到哪里……安顿。 周迟现在心还没有静下来,他现在摆明是被大小姐嫌弃了!何未你简直—— “周……经理……” 周迟哪里还有功夫管他,被大小姐退回来的人而已,想想还就这件事让他舒心:“你自己走。” 周迟说完,直接上了车!一踩油门将车开了出去!何未竟然敢给他下套!他会不知道大小姐不接受年时一!竟然还敢让她去触霉头! 今天不是他何未死就是周迟亡! 年时一看着离开的周迟,有些回不过神来,什么意思?不是安顿他? 一个想法突然出现在脑海:他没有被选中。 年时一本来的计划里也不想被选中,他甚至想好了拒绝的话,可拒绝和直接被退货…… 年时一承认他在周迟和何总面前外貌上的优势也乏善可陈,但周迟跟了大小姐多年,一张脸看的久了怎么也该腻了,在这种情况下,大小姐也没有看上他?! 年时一下意识的回头,想看眼商店里那位他听过声音,容貌没有看清楚,但让人忍不住想看一眼的女人。 其实在天顾久了,骨子里无论男女都是慕强,都潜意识里会对能压制他们的人动容、向往,甚至期待被强者征服。 年时一转身,刚想重新推开宠物超市的门,一辆车停在了宠物店门外:“年时一。” 车上的人精准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年时一回头,有些惊讶,任御?他怎么在这里。 “送你一程?” 任御05697届的佼佼者,他当然见过,以前训练的时候还交过手,输的当然是经验不足的自己一方。 年时一转身上了车。 …… 周迟的车还没有开到天顾大楼,他的手响了。 周迟看了一眼,将车交给自动驾驶,都要气笑了:“王八蛋!还敢给打电话!喂——” 何未声音如常:“调头,回去。” “你他妈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你让我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你以为我会善罢甘休!我现在就去找你,让大小姐知道背后指使的人到底是谁!” 何未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窗帘是落下的,他没有兴致从上而下俯瞰芸芸众生:“你没有看过唐复的的资料吗?你挨一顿骂解决了唐复这个人在大小姐心里的心结好,还是我们都等着被唐复这个人踹下位更好。” 周迟闻言没有回答。 “行了,大小姐不高兴你一阵子是肯定,你最近也趁机忙米加的事情,等顾董离开了,我再给想个办法,继续回大小姐身边,这对你……对我,都只有好处不是吗。” 周迟他妈的听着这混蛋的话,竟然无法反驳! 但凭什么,这种挨骂的事要他来做,何未怎么不做! 何未像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不合适,只有你合适。” 周迟:“……” “回去吧,米加的事你做的很好。” 周迟命令车载管家转头,车往米家娱乐开了一半,周迟焦躁的恨不得又头撞墙!他这是别人套路了!还米加的事他的很好! 他周迟又不是狗,轮得到他何未给骨头吃!就是给,也是大小姐来说! 周迟靠在座椅上,想弄何未的心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但又知道,何未既然用了他,以后就会保他一次。 甚至在这种互惠互助的关系里,何未会在未来不掉队时拉他一把,成为竞争大小姐身边位置的有力伙伴。 这对他来说,反而是难得的机会。 ------题外话------ 有三 番外027(三更) 他也可以趁机出卖了何未,毕竟这件事是何未一手牵线的,一查就能知道。 他周迟再手眼通天,也不能可能拿到安保集团所有在训名单的资料,还能精准的挑出年时一! 但出卖了有什么用!大小姐尚且没有恼羞成怒的对他怎么样,又怎么会动比他更有价值的何未。 轻描淡写的警告对何未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 何况何未本身不属于这个体系,他就是插手了,大小姐顶多训斥他,这件事就算揭过。随着时间的过去,何未这件事就不会再被人提起,他还是有可以因为得天独厚的位置,再次走入大小姐的视野。 而出卖了何未的他周迟,失去了何未这个靠山不说,以后也等于失去了安保集团内部友好身份的眼线,恐怕不出几年,就被人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 周迟烦躁的仰头,任命!因为就算何未提前告诉他了,他也得义无反顾的跳下去,得到何未的信任一直是他想做的。 周迟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想起今天的大小姐,拽到过她裙摆的手掌忍不住握紧。 她穿裙子真好看……从小到大都让人过目不忘的好看。 小的时候,只盼望着她出现,他是那些年单调到乏味的生活里,唯一的光,只要她一出现,就算不与他们在一起训练,也让人不自觉的穿过钢铁拧成的栅栏看另一边的她。 只是后来拉练时,大小姐击碎了他们所有人的美梦。 不最优秀入她眼的资格都没有,周迟当年很明显的感觉到,所有人都更努力很多。 十三岁的她站在训练场上挑人的时候,周迟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谁能想到,他也守了她七年,跟了大小姐五年了,可未来,不见的还有另一个五年等待他,他怎么能不努力一点。 …… 顾家别墅内。 顾弗居从车上下来,弯下身,将怀里的小眯放在庭院里。 不远的喷泉传来哗哗的水声,十二条石雕锦鲤扫着尾巴,嘴里吐出高低不等的水柱。 不远处的向日葵花田怂拉着脑袋,露出几乎看不见的一个边角。 ——喵——小眯跳下来,向不远处的葡萄架下跑去。 顾弗居站起身,热风吹开了她的裙摆又非常吝啬的放下,最终没有绽开一朵花。 顾弗居忍不住想笑,她看起来像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吗,连周迟都那么费心的找一位相像的人给她解闷。 顾弗居站在原地,不动神色的看着不远处的小眯,自问,她没有想过吗?那位伸出手拂过大猫脊背的男生,那到温柔的眉目,无争无害的性情,很容易激发人心底的恶念,让人想将他拘在手中任意搓揉。 顾弗居神色慢慢严肃下来,她静下心,把这件事再一次重新在她心里展开。 从她初遇他后每一个细节开始琢磨,仔细到每一个角落,揉碎到每一个瞬间,仿佛那只大猫胡须的长度都历历在目。 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次闪避开的不接触,猫闪入草丛中的样子,都一一开始回放。 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一个反复是一个来回,然后再重新倒带。 犹如将一片梦中唯美的花瓣,在脑海里用意识实体化,然后将实体从意识海中分离出来,再剥脉抽络,反复碾磨; 又犹如汲取那瓣花瓣的细胞,将它催化,繁殖、重组,有盛而衰,反复演绎,让这抹美长成大树,开满鲜花,复制再生,春暖冬夏。 直到这幅景致更加壮丽,更加唯美,直到看腻,但淡,不再神秘,只剩朝华。 那么意识海里的那一瓣花瓣,也就没有什么可回忆、怜惜的,松开手,任它掉落在地上。 因为满树满园,只要风轻轻一吹,都是一片片唯美的花瓣,心里产生过的哪点旖旎,也就可随风烟毫不留恋的飘散了。 何况,本也没什么好提的。 顾弗居转身,曾经那个青年的身影,轻描淡写的消失了…… …… 何未从运动室出来,已经又是西装革履,可以直接走上谈判桌的何总。 杨秘书不禁扼腕,这是不给广大女同胞福利啊!汗水流淌过脖颈的画面给不给?男人气息十足的荷尔蒙给不给?! 亏她特意挑了这个时间过来找何总谈公事,都不知道她听说何总在健身房时,她是如何打败秘书室里一堆女土匪冲过来的。 结果就给她看这个! 何总不用这么防人吧,何况她还是孩子一大把的老妇女,难道连自己这种如此有安全感的女性角色不值得被发放一点福利吗。 看……看什么看! 啊!不会……看大小姐久了……冷淡了吧!哎呀!这可不好不好,男人还是要狂一些野一点才显得有吸引力! 何未不耐烦的看向杨秘书,如果对方不是大小姐的人,她现在已经可以辞职了。 金秘书赶紧咳嗽一声,提醒同行。 杨秘书心里编出一千万字的故事也不敢在何总面前展示,赶紧拿出文件:“顾董让您跟进一下。” 何未示意金秘书接过来,直接向办公室走去。 金秘书不敢对杨姐无理,恭敬的弯腰告辞,追着自家何总而去。 杨姐看着走远的两人忍不住叹口气,何总挺冷淡的,尤其大小姐不在公司的时候,几乎——难以接近。 也不知道喜欢大小姐什么,虽然她承认大小姐很优秀,人漂亮又热烈,但何未也不差啊,身边围绕的女孩子中,大小姐这个类型的也很多吧,怎么就想不开的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 成片的长竹迎着早来的秋风,哗哗作响。空城孤耸在这片土墙堆砌的城郭上,努力展现着曾经作为战略要地的骄傲。 一排排鸿雁从上空飞过,周围传来不和谐的游人欢闹声。 顾弗居站在高高耸立的城门下,手里拿着入口时刚发的赏游手册,她穿很闲适,皮肤白的仿佛在日光下发着光,眉毛纤细,眼睛明亮又清澈,盈盈一笑时,没有一点偏执的狂傲。 她穿着简单的牛仔风衣,铅笔裤,运动鞋,长发规规矩矩的扎在脑后,正孩子气的仰着头看飞过的大雁,一排排一列列,鸣叫着飞远。 她像所有来玩的大学生,简单清爽又美丽大放。 任御从不远处跑过来,手里拿着两只甜筒,一只递到弗居面前,声音宠溺,透着热恋男女都有的甜:“你的。”他笑起来十分阳光,五官也立体好看,不输年时一,却又是另一种更阳光的帅。 顾弗居小小的抿了一口,唇瓣与冰奶油接触又分开,后者似乎都要绽放出五彩斑斓的泡泡一般。 任御见状忍不住嘴角上扬,他喜欢她,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从在机场见到她的那一刻就喜欢。 他从来没见过笑的那么灿烂的女孩子,她边大电话边推着行李箱从机场出来,一身淹没于人潮中的打扮,却因为她是她,灼灼燃烧焚天灭地,即便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她那么鲜活明媚,仿佛怒放的夏花,开的不顾一切。 任御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一定很久,因为回神时她已经走到他前面, 在她松开行礼转身回头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抬起手,几乎不受控制的与她打了招呼。 他觉得当时可能是她笑的太好看,可能是觉得外界都把她妖魔化了,可能是他看到的她太温暖太无害,他几乎想不起关于大小姐的那些传说,只想回应她的回头。 她灿然一笑。 那一笑让周围的一切喧闹离他而去。 几次相处下来,任御觉得她很简单、很好懂,笑的时候沉默的时候都是她该有的样子,就像生活在我们身边的所有女孩子一样子,明媚又精彩。 只是背景显赫,站在她身边的人凶神恶煞,仿佛她也与那些人融为一体:“我们去那边看看,那边湖里有六条几公斤重的鲤鱼,最喜欢水急候,逆流跳上面的台子,据说非常搞笑,要不要去看看。” 番外028(四更) “好啊。”顾弗居点点头,眉眼弯弯,在家里待久了,她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有种不想重启的散漫。 昨晚她妈要把她扫地出门不是没有道理的,她现在连吃冰激凌的力气都不想有了,干脆一会就回去吧。 但想到家里的老妈,顾弗居又振作起来,她还可以再战五公里。 “来。”任御牵住她的手,她的手很软,像他们捏过的糯米团子,任御怀疑这样的纤弱的她拿得动枪吗?还是外界给她塑造了一个完全不属于她的形象。 顾弗居其实不喜欢和安保部那边的人有接触,一来,她有周迟,还有过何未,二来,就是没意思。她又不是没有人谈恋爱。 任御是她在国外时遇到的,尽管他伪装的很好,但天顾训练人有自己的模式,容易训练出制式化的成品,他等着她看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了。 因为想要完全隐藏掉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过,周迟这些年就做的很好,完全摒弃了曾经的所学,肆意的放飞自我,敬献男孩子,这样的不良风气他都做的迎刃有余了。 头疼。 “那里!莲花台!”任御站在湖边,示意她看过去。 顾弗居的视线落在几条肥硕的锦鲤身上。 任御看着她的侧脸,想起了那天接走的人,周迟在想什么,觉得他分走了大小姐的注意力,迫不及待的想用年时一找回弗居。 他是不是安逸生活太久了,以为那会是好主意。 说起来周迟也在那个位置上做了七年了,这么多年就没有再换过人,虽然大小姐的也谈过几次恋爱都不长久。 周迟一直都没有做过什么,他这次这么积极,是觉得他们出身相同,他那个位置有些坐不住了? 周迟位面也想的太多了,他就没有想过去抢周迟的位置,他自己还是不要自乱阵脚的好。 任御想到了拿到手的录取通行证,下个月他要去天顾上任了。天顾是他的梦想,他们每一个出身安保部门的人都知道他们会在那个舞台上一展所长。 任御从小的目标就是能站的更高,带领他们这一届,像何总一样,无人掉队,全员活跃在天顾的舞台上。成为下一任中流砥柱。 任御不自觉的伸出手握住弗居放在栅栏上的手掌,轻轻握紧。 他听说过,大小姐不会与商业组的人产生不正当的关系,因为不乏有见过大小姐又觉得足够优秀的人试过。 下场都不是喜剧。 他呢,他是先和她在一起的,也会被强制要求谈话吗?弗居如果知道他选择了天顾,会不会失望。 任御有些走神,也有些不确定……年时一也好周迟也好,还是安保训练营里每年层出不穷的男人女人,留在她身边…… 他或许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刷下去,就像周迟,当年就算不是第一,也是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放在哪里都是人才。 他在干什么!他在给大小姐送男人,事业做的再出色,天顾内部人员谈起来也是先说他是大小姐的内人。 这种命运完全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 任御走到今天,要的不是周迟的生活,他想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想将来在肖总、夏侯总裁面前有话语权,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弗居身边。 顾弗居看了任御一眼,又没变化的重新看向鱼台,他要入职天顾了,她知道。 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是知道她不与天顾员工有牵扯的事,顾弗居笑笑,反手握住他的手。 任御因为她回握,不自觉的甜到心里。 顾弗居拇指摩擦着他的虎口,无声的安慰,决定了就一往无前,留下的遗憾就留下,因为走过去了,再往回看,你的遗憾只有这一个,如果你停下来,遗憾将有千千百百种。 任御不适合走周迟的路,周迟那个人投机取巧惯了,明明有实力却不自信,总想些旁门左道,他能做的位置,任御不能。 任御自信,他背后还有同届毕业的人等着他一起努力,将来只要不被什么冲回头,不犯错,就能有不错的成就。 将来还会有更适合他的女孩子,所以完全不用回头,也不用惋惜,你只是偶然偏移了方向,倾斜回去,还是你自己一往无前的路。 任御忍不住伸出手,抱住她。 “冰激凌……” 任御不得不松开她,看着她移开冰激凌的样子,一个疯狂的念头怎么也止不住,他想跟她在一起,永远这样在一起!天顾不天顾的,他又不是非要出现在天顾,周迟在米加不是一样过得很好。 他也可以自己创业,还清天顾的债务,自己实现经济独立,何况天顾并不缺他们这些人回馈的资金,向来把脱离天顾后坏款的时间定的很宽泛,可以说不是行不通。 “看我做什么。”顾弗居用手抚开吹到脸颊的发尾,目光莹莹的看着他。 任御在弗居的注视下,顿时有种挫败感,他抬起头忍不住想遮住她过于明亮的眼睛,又不忍不看的放下来。 如果那样,像他这件的创业者有多少,以弗居换男朋友的速度,他如果被放在了一边,恐怕脸周迟都不如,他就会被彻底放下,在不被她记起:“爱我吗?” 顾弗居笑笑,学着他刚才一样,覆盖上他不安的手:“你说呢。”眸光中情意绵绵,看她爸妈表现的多了,神色把握到了精髓的完美。 任御觉得爱,但……他又不确定:“如果我骗了你呢?” 顾弗居觉得这话太严重了,本也不是善男信女,非要将一切挂在身上的污泥摘干净,说自己是出水的水莲,将一切黑暗掩埋在根系里,有意思吗。 “没关系,原谅你。”顾弗居回答的有些不走心了,何必太贪心,就算腐烂了、肮脏了,难道就不能开花结果了,何必非追求一个干净。 任御握紧她的手。 顾弗居已经松了力道,看着那条不断跳上去又不断被冲刷下来的鲤鱼,想着明天该飞出去走动走动了。 任御看着她明显分心的样子,突然想说,我前段时间在宠物店门口看到你了,还看到了另一个男人,你们什么关系,我们又打算是什么关系。 最终底气不足,没有张口。 他想好了,他不会主动提他在天顾工作的事,等他们在天顾遇到了到时候再想办法解决。 上面的人未必不会因为大小姐高兴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大小姐出国了。” 何未刚打开家门。 周迟从何未的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就那样突然的开口了。 周迟以为他最不济也会吓一跳,或者让他离开,因为这是他堂堂天顾何总的家,而他周迟一个男宠,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何未将西装脱下来,挂好,他知道。 “你不会觉得大小姐走了,你我见面就理所当然了吗?大小姐是不在乎那件事是谁做的,可不代表看到你我在一起,想不到点什么。”周迟挑衅的看着他。 “……”何未不想说话,随便周迟在哪里? 周迟看着他那副不理人的样子,就觉得讽刺:“你不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何未没兴趣。 周迟冷笑的站在装修的和它主人一样没什么人味的吧台前,打开啤酒,嘲讽的开口:“与我走的近,让我想想这叫什么,后宫男人与朝中大臣互相……勾结……谋朝换代?是这么说的吧。” 何未不是看不起他:“就凭你?” 周迟闻言瞬间攥扁了手里的罐装啤酒,啤酒洒了一地!何未这个人渣,还不如不开口! 番外029(一更) 何未有些倦怠的坐在沙发上,他今天处理了三场事故,刚刚也是从现场回来,不太想跟周迟论是非:“也给我拿一罐啤酒。” 你还有脸喝!周迟将手里扁了的空瓶子扔进垃圾桶,给他拿了一罐也给自己拿了一罐,坐在何未旁边的单人坐上:“说吧,怎么替我补救。”周迟将拉环丢在茶几上。 何未慢悠悠的喝口啤酒,如果大小姐不出国,他很少喝这些。 周迟也很少,酒量也不佳,虽然大小姐不在乎这些,但如果被叫过去,他是酒后的状态,总归是不太好。 这就是以色侍人啊,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喝酒抽烟了,不过不重要,他知道喜欢并不觉得这样活着没有意义就行:“说话,别装死!” “着什么急……”何未的声音像他现在的状态一样,没什么精神。 周迟灌了一大口啤酒,可笑的看着他:“你是不急!反正犯错的又不是你!” “……”是这么回事。 “你有没有听!你知道上次的事情过后,我多久没有见到她了!半个月!我头上的草都半米高了!”你tm还问急什么! “你平时不是也这样,半个月一个月的见不到大小姐。” 周迟觉得自己过来找他!就是脑子进屎!但看着他并不是要怼他,甚至连怼他的力气都没有,没来由的就更是一肚子火。 何未浅尝一口,又放下:“大小姐不再国内,顾董又在任,你可以趁机休息一下,看看米加有什么好的联动项目,打发下时间。” “说不定努力几年还能超过你是吗!”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术业有专攻。”何未实事求是。 周迟冷笑都省了,如此器重员工的领导,他都要信了。 何未慢慢喝完了手里的啤酒。 一罐也是他的极限。 周迟面前放着两个空罐也不再拿第三罐。 何未转着手里的空罐子,慢悠悠的开口:“你这个人其实挺有张力的。” 干嘛说这个!谢谢啊。毕竟是来自何未的夸赞。 “但在大小姐面前太收着了。”何未转的快了一些,又很快稳住。 周迟觉得这不是废话吗!谁在大小姐面前不收着! “你已经跟了她七年了,不是七个月偶然跳脱一些,违背一下她的命令,任性一点,她不会真把你扔回原来的位置。”何未觉得手里的罐子有些烦,有种想动手捏成渣的冲动。 周迟下意识的衡量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何未在自己没有真捏扁它之前将它放在茶几上:“何况你脸皮够厚,真做错了,道歉的时候你也没有精神负担,本来就是解闷的玩意,一哭二闹三上吊,以大小姐的性格,未必跟你这样的一般见识。” 周迟:“……”绝逼是讽刺自己,但……说的好像又很有道理,大小姐确实没有把他做的事真放在心里过,年时一的事换成何未做,大小姐可能就会对何未这个人生出戒备心。 但对自己?挺多觉得自己胡闹。虽然有种没被人放在眼里的感觉,但从另一方面上,大小姐也没有真把他除之而后快的迫切感。 何未有些烦躁,觉得太早了,早的有点过分!凭白给他自己找不痛快! 周迟并没有缺点,年龄又不大,位置得天独厚,他即便不能给大小姐造成什么实际上的冲击力,但固定在受宠的位置完全没有问题。 反观他自己,在这个位置才是不尴不尬,弄不好就得看周迟的脸色。 何未想到那样的结果更烦躁了,不想说话,但唐复出现的时机太让人不安……唐复甚至不用有比他更高的能力,不必比周迟更懂得讨人欢心,他做他自己就很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何况大小姐换男朋友并不像男人换女人一样勤。 虽然大小姐被教导的不拘泥于固有的社会形式标准,比较随心所欲。 但纵观生物发展史,进化石,雄性和雌性在本质上是不同的。她们的基因传承也是肯定的,是可任意选择的,所以在寻找配偶,与优化基因的本能上不如雄性迫切和焦躁。 对某些事情也不是非要换才有新鲜感,何况大小姐对男人反应还一般般,没有太过喜欢的。 关于唐复的事,大小姐觉得她是因为夫人没有碰唐复这类型的男人。 何未则是觉得大小姐是因为身在天顾惯有的责任感,她身边有她选过的周迟,周迟不走,多少就是她的责任。 周迟走了,唐复未必会管夫人会不会不高兴她接触唐复这样的男人,将他的生活搞的一团糟。 何况大小姐未必就真的会让唐复省心欲绝,身为女人谁会让唐复那种犬类的男人推到悬崖边,就是推了,难保不会因为心软将人再拉回来。 何况大小姐又不是坏人,又没有让人诟病的地方,夫人也喜欢那种男孩子。 大小姐如果跟他在一起,刚开始会因为唐复是会对彼此忠贞的男人,尽量不碰其他男人。 时间久了,大小姐可能会因为麻烦,不再碰其它男人,到时候他们都可以退出大小姐的生活,安心奔事业了! 可他们又不是因为想奔事业和大小姐在一起的!所以周迟不能走,他是一个随时提醒大小姐,男人打断膝盖骨跟着你,不是让你太过美满幸福的! 何未靠在沙发上,都要佩服夏侯总裁不顾顾夫人反对硬塞的周迟了。 周迟就哔了狗了:“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不想说。”谁都不想看到他们!想让他们都滚蛋!然后他追求大小姐,大小姐再觉得跟谁过都是过,从此以后与他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嗯!这样很好! “靠!你前面说了那么多都是废话!”周迟觉得把自己放在不对等的天平上供人评头论足就是瞎比! 周迟气的起身!他就不该来。 “你可以试试做你自己,多方面的自己,什么舒适怎么来。” “然后大小姐把我扔了,就剩下你!”老子脑子抽了才信你的鬼话!他自己?周迟都快忘了他自己多么讨人烦!没有本事,一心求庇护!最后像个皮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 说踢来踢去都是抬举自己,是被人像个猴子一样呼来喝去,最后不过是逗着他在高压的生活下解闷而已! 周迟用卡刷开电梯!“靠!我竟然信他!”最想弄死老子的人不是他! 何未头有点疼,他起身将茶几的上的三个空罐扔进垃圾桶里。 刚扔完,系统管家打开屏幕露出疑惑的类人表情?它已经启动清扫机器人了? 何未看它那傻样子,笑了笑,示意它播放他回来两小时的客厅画面。 周迟从一进门的影像收录其中。 何未叹口气,拿出手机给周迟发信息——别太不自信,你比你想象中活的努力。 然后关掉,觉得自己没有去当知心大哥哥,都是曾经误入歧途。 …… 秋雨有些凉了,向日葵田里的花低垂着头,没什么生气,树上过早凋零的叶子打折卷落在地上落在喷泉里。 后院的竹林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还没有完全打湿小山坡的地表。 不远处茂密的树丛里,小路上还没有一丝水渍,遮天蔽日的茂盛植被完全托起了雨幕。 湖面上荡起一圈圈的波纹,继而蒸腾起细弱的水雾,昭示着真的下雨了。 郁初北觉得有点凉了。 淅淅沥沥的雨穿过一层层叶子,汇集成珠子,滴答滴答的落下,有要成线的趋势。 郁初北看着远方的水雾,雨水落在她肩上,头发里,她依旧坐在湖边没有动。 顾君之站在不远处,臂弯里搭着外套,撑着伞,见她一动不动,只好无奈走过去,将外衣披在她身上,伞举过她头顶:“还在生气。” 郁初北不说话,气的她心口疼。 “顾彻也不是故意的……” 番外030(二更) 郁初北不说话。 顾君之见状,赶紧往回收:“当然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他事后还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你,是他不对,走了,回房了。” 说的真轻巧,下的不是你的面子。 顾君之站在那里,看着一动不动的她,伞再移过去一点,不要淋到她,淋到她了更麻烦,新仇旧怨都要算在他身上不可。 在这个家里,她训完三个孩子连带着训她,谁都不能惹她不痛快,更何况这种,他在还让雨淋到她身上的事,见识十恶不赦罪大恶极:“那也不用跟自己身体过不去,你也不看看你多大……” 郁初北顿时看过去! 顾君之不等初北瞪他,立即闭嘴!“天凉了,回房。” 郁初北现在改成想弄死顾君之!谁要跟他回去! 当年她为什么要娶他!当初就不该跟他在一起!曾经没有享受到老公比我大的外在优势,现在还要对着他越来越有魅力的脸!简直是一种折磨! 如果不是她脸皮厚她就抑郁了好不好! 她要改嫁个一百岁的,享受下‘对比’对对方造成的伤害! 郁初北毫不犹豫的拿起手机:“喂,法务部吗,帮我起草份离婚协议——”书—— 顾君之冷着脸,将她的手机拿过来,按下挂断,当初迤嬴怎么想的会跟她在一起,想到她年级大了会变本加厉的恶劣吗! 除了‘抗抗’,是叫抗抗还是叫坑坑,她喜欢给取个狗狗,别人不是一样要叫,也就出了脑子不正常的时候会给她点不痛快,这个家里,谁敢惹她! 郁初北看着水里的顾君之,心里冷笑,呵——虚伪的男人。 顾君之深吸一口气:“我刚才说话不经大脑,是我不对,何况我不特意赶回来也不可能是给你找不痛快的啊,不要闹脾气了,一会雨下大了,咱们回去吧。” 郁初北才注意到,水中的他还穿着西装,举着伞站在雨中,衣服上的每一颗纽扣似乎都发着光,让他在这样的天气里看起来更家好看。 雨伞太过往她这边倾斜,淋到了他一侧的肩膀,但依然不损他俊美如玉的气质,反而让他的色彩犹如现在的雨,朦胧好看。 他还是真的好看,尤其双排扣的西装,袖子上袖口的石头形状,从四面八方折射着雨幕的光彩,挺拔又英俊,比他弹琴时柔和如贵公子的样子还要醇香、浓沉。 顾君之顺着她的目光,注意到湖中的倒影,神色不禁柔和下来,湖水里的她并不完整,在水纹中散开又倔强的凝聚,却因为渐渐急落水声,终没有映照出她一份的神韵。 但在他眼里,依旧不费吹灰之力的勾勒出她的样子,她比这湖水还要清澈温柔的目光,虽然很多时候脾气很冲。 顾君之声音温柔下来:“雨越来越大了……” 郁初北微微抬头看着远方,水面上已经蒸腾起一片水雾,不远处深林幽静,仿佛有长着翅膀的精灵,随时从湖面上飞起来加入这场盛宴里。 郁初北伸出手。 顾君之的雨伞精准的移开一点。 雨水瞬间落在她手掌上,落在水面上,落在泥土里。 郁初北收回手。 顾君之的伞又不动声色的盖住她全身。 真美,郁初北看着远方,一动不动。 雨水落在顾君之的右肩上,已经浸湿了他的西装外套,里面的衬衫。 顾君之不会为这点雨水有反映,如果是潜伏游戏,这样的天气甚至不值一提,他顺着她的目光一起望过去,不远处的雨景安静又神秘。 顾君之不禁想,幸好弗居给他打电话了,如果不然,她一个人坐在这里,要着凉。 郁初北望着不远处的湖面,慢悠悠的开口:“我早上吃饭的时候问顾彻了,顾彻说有时间,我才答应了王姐了让他与对方介绍的女孩子见面,想着年轻人谈谈恋爱,他也不用总泡在实验室里!结果他没去!” 顾君之几乎条件反射的接口:“是他不对。” 何止不对!郁初北觉得几年内没脸见王姐了!“我就说句难听的,这如果换成弗居以后给顾彻的女儿介绍男方见面,男方招呼都没打一声没趣,让你孙女白白等了两小时,弗居和顾彻会高兴!还是你会对这样的男人有好印象!” 这个……问的很精辟!顾君之无言以对,他家初北总是这么一视同仁:“回去我就收拾他!托着他去女方家登门道歉!” “行了,你也别说大话了,我就问问他有没有打个电话的时间!” 顾君之:“……” “回来还有脸说他饿了!他吃什么吃!我都不用吃了他还吃什么!” 饭还是要吃的!顾君之没敢顶这个嘴:“回头我让易朗月出个计划,给对方一些补偿。” “人家差你哪点补偿!” 顾君之:“……” “回头别人甩了顾临阵,好心给你点补偿,你看看你接不接。” 顾君之:“……” 心肺都要气的挪位置了,在这样的景致里谈这些糟心的问题,都对不起这一池湖水! “起来吧,别着凉了。” “我不能坐在这里!!!” 顾君之能说什么:“能,能,你想坐在那里都可以……” “……”郁初北告诫自己,祸不及父亲,祸不及父亲! 顾君之小心的试探:“我……是担心你着凉了……”说着伸出手。 郁初北转头,看着眼近在眼前带着茧的有力手掌。 顾君之:“会感冒的。”手掌停留着没动。 郁初北微微抬头看到他的脸,看着他,他仿佛与周围的雨幕融合到了一起,就是走出来的窥探这个世界的精灵王…… 顾君之等了一会儿,见她愣愣的没动:“怎么了?”声音冲刷在雨中,恍恍惚惚! “谁准你居高临下看我了,蹲下来我!” 顾君之一愣,赶紧蹲下身。 郁初北动一下雨伞的边缘。 伞面瞬间遮住两人的身影。 顾君之嘴角漏出一抹笑容…… 在郁初北眼里是精灵震动了翅膀,挥散了一方湖面的雾霭。 顾君之重新伸出手,递到她面前,虔诚如信徒:“可以牵走了吗?” 雨幕的背景在不断拉远,郁初北看着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自己面前的手掌,有力,稳重,无所不能。她的幸运草,她的精灵王。 郁初北看着他,忽略过了他抬起的手掌,揽住他的脖子…… 雨伞遮住了漫天的雨意。 …… “咦,短路了吗?”画面怎么突然卡住了!顾弗居拍拍腿上的笔记本屏幕。 顾临阵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削着苹果:“下雨影响线路了吧。” 小眯绕在顾彻腿边喵呜喵呜的求抱。 顾彻坐在两人对面,没有理会猫的意思。 顾弗居调整了半天,最后画面直接断了。 顾弗居耸耸肩,她本来就没有看的意思,她就是好奇爸爸是怎么掐线路的。 顾临阵把削好苹果切开,分给两人一人一点:“你不喜欢妈妈答应的相亲,就直接说啊,你不去,妈妈怎么跟她那些好朋友交代,显得咱妈都不亲民了。” 顾弗居咬口苹果:“妈给你介绍了什么人你这么抵触?” “抵触别答应啊。”顾临阵靠在沙发上,腿放在茶几上,痞里痞气的晃悠着脚。 顾彻也很无语,吃苹果的心都没有了:“我不抵触,我就是忘了去。”一点都想不起来有那个行程安排。 顾弗居:“谁信。” 顾临阵:“妈肯定不信。” 顾彻自己都不信:“但那是事实。” 顾临阵好奇的事另一件事:“你竟然会答应相亲?” “我怎么不能答应相亲,相亲而已,当哄老妈的功绩,你们谁有这样的机会。” 顾弗居、顾临阵闻言,都不想哄这个人了,直接起身,准备趁着天气好,补个觉。 “自求多福吧。” “幸亏是这位爸爸在,如果换成任何一位性格的爸爸,你敢这么惹他老婆伤心,他都要弄死你!” 番外031(三更) 昨夜的雨将躁动的秋老虎洗刷了一遍,一大早的景色,清新怡人,凉风习习。 别墅外的庭院里,小眯的甩动着尾巴,聚精会神的趴在喷泉边上盯着水池里的鱼,小爪子不时伸出去挠一下,却连水面都够不到。 汤姨穿着佣人的制服,拿着笤帚,边清扫着被冲的到处都是的落叶,边劝小眯:“不要不死心,再把你掉下去我还得捞你。 “汤奶奶早。” “早。” “汤姨又锻炼身体呢。” “总要活动活动。” “今天天气真好。” “是啊,热气过去了,会越来越凉快的。” 别墅内。 赵管家无声的指挥着众人做好了早饭,所有人站回自己原来的位置,随时准别恭候五位家主起床。 三楼的走廊里静悄悄的,今早新换的藏青色地毯,与走廊墙上同色系的油画相得益彰,不远处蓝色的古董花瓶里,插着今早从花房里摘的红玫瑰,开的灿烂夺目。 走廊尽头的时钟走过早晨六点四十的数字。 主卧内,郁初北刚刚睡醒,懒洋洋的趴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蚕丝被,窗外的凉意被关在外面,她缩卷在尚且有余温的床上,露在外的手臂显得她皮肤状态依旧很好。 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些,白发鹤皮了顾君之能把她怎么样! 她转过头,撩开盖住眼睛的头发,忍不住懒洋洋的抱怨:“你说……生活在我们家这样恩爱的家庭氛围里,他们怎么就没有学到怎么一点正常的观念和泯然众人矣的性格呢?你说你失不失败。” 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泯然众人。顾君之开着室内卫生间的门刷牙,黑色金边睡衣穿在他身上,依旧是西装革履的感觉,可惜,此刻在这个角落,没有人欣赏从一而终的好看。 唯一能看到的那个人,还在抱怨:“你说说你儿子,二十三了,没有谈过恋爱,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忙什么,我给他介绍一个是为了谁好!?” 顾君之将嘴里的泡沫冲掉。谁知道为谁好。 郁初北拍着枕头:“为谁好?!” 顾君之险些把最后一口沫吞掉:“为他好。” 就是。郁初北从床上坐起来,下床,真丝睡衣长裙瞬间盖到脚踝,趴在洗手间门口:“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顾君之拿过洗手台上的发圈,为她把散落的头发扎起来,动作行云流水,熟练非常。 郁初北仰着头:“要不然怎么没有谈过恋爱?” 顾君之又拿起一旁的发带,将她所有的头发固定到脑后。 郁初北踮起脚,伸出手,拦住他的脖子,笑道:“你好帅……”她家顾董真帅,无论是指点江山,还是勤劳持家都好帅。 顾君之见状,心里颇为受用,他其实还可以帮她洗脸的,但不能让她太得意。 于是颇为冷傲的将她的手从脖颈上拿下来:“正洗漱呢,不要闹。”他也不是没有定力的人,这是警告她以后不要对他呼来喝去,要有危机意识。 郁初北翻个白眼,矫情什么。 郁初北将他挤开,拿过自己的牙缸牙刷。 顾君之看她一眼,自然而然的推到右侧的水槽前。 郁初北将牙刷偏到他的方向。 顾君之已经拿好牙膏挤了上去。 郁初北低头拿牙杯时。 杯子里也已经接满了热水。 郁初北漱漱口,将水吐掉,牙刷放如嘴里。 顾君之才拿出起自己的泡液,准备刮胡子:“这刚才说那句话的的怎么一点不着急?” “钠居——”那句? “顾彻不喜欢女孩子。”顾君之帮她解惑。 那个啊,郁初北对着镜子里的他翻个白眼:“我着什么急,他爱喜欢什么喜欢什么,他就是喜欢培养菌,明天就结婚,我都懒得管他。” 顾君之也看着镜子里的她,将刮胡刀冲洗干净:“挺开放。” 郁初北翻他个大白眼,水吐掉:“我管他,他听我的吗!” “不听。” “那不就得啦,再说他又不是小孩子,我还能强迫他跟谁谈恋爱。”郁初北将脸埋进水槽里、 顾君之打开水龙头,伸出手帮她洗了两下,又拿起毛巾帮她擦擦。 郁初北转身不太痛快的出去了:“他最好不要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顾君之继续刮胡子,暗自腹诽:刚才说的大义凌然的人是谁。 “顾君之!我的手机呢!” 顾君之探出头:“你昨天扔水里了,已经去修了,新的我放在床头柜上。” “以后这种事早说,我都找半天了!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干什么,这么重要的事现在才说……” 顾君之:“……”再次怀疑迤嬴看向她什么,年龄越大越难伺候! …… “夫人早,先生早。” 郁初北头发挽起,穿着一件紫色长袖长裙,脖子上简单的戴了一条银色的链子,脸上还有今早想起来的关于大儿子带来的怒火。 怕自己忘了,隔几分钟就要提一次,表示她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我这头……疼的都不是我自己的……” 那是谁的?顾君之表示她昨晚撩人的时候哪里都不疼,但她要作就让她作,讲道理没用。 顾君之示意管家给夫人换一杯红豆牛奶,表示他听到了她无病呻吟的抱怨。 郁初北满意的咬口焦脆的炸馍片:“他们还没起床呢?” 赵管家陪着笑:“夫人,才七点,时间还早呢。” 郁初北咬馍片的举动顿时没有那么香了:“是我起早了呗。”郁初北从眼缝里看着赵管家。 赵管家可不敢应,赶紧开口:“哪里,哪里,夫人作息健康,是三位少爷小姐比不了的。” “说我年纪大了睡不了懒觉就直说。” 赵管家冤枉啊:“夫人,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顾君之悠闲的吃着早饭,只要火不烧到他这里,随便初北怼谁。 “你吃的挺香啊!看戏很过瘾是不是!没觉得我需要火力支持!” 顾君之赶紧放下汤:“我这就去叫顾彻下来,让他深刻反省。” …… 五分钟后。 顾君之坐回座位上继续喝着汤。 顾彻、顾临阵、顾弗居各自垂着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眉顺目的吃饭。老妈昨天没有发出来的火,今天明显是要从他们身上找补回来。 可顾弗居就不懂了,大哥的事,也把她和二哥叫起来做什么!不用——这么一视同仁吧。 郁初北看到三个就来气,还都吃的下,洗脸了吗!刚从床上爬起来吗!眼屎都没有擦干净!拖鞋怎么穿的就出来了! 郁初北刚想开口训他们个过瘾。 顾君之突然开口了:“吃完饭我们去你们姥姥那边,你们谁一起去?” 顾临阵想说他不去。但,看爸爸再给他们一个机会的样子,他又收了口。 顾弗居也不想去,但她又不傻,虽然他妈妈在针对大哥,没有提她的意思,可她哪点烂事更不得她妈认同,那简直就是她妈妈的心病,她更不敢说不去。 顾彻放下筷子,绅士又从容,且态度诚恳的对爸爸道:“好久没有见外公外婆了,一直想去看看,正好陪爸爸妈妈一起去。” 顾临阵心想,这都因为谁,你先跳出来做个人了!也赶紧点头,顺便给妈妈夹一口下馒头片的小菜:“我也想姥姥姥爷了,妈妈也给我一个机会吧。” 顾弗居附和:“是啊,姥姥姥爷也肯定想我们了。” 怎么可能想你们。不过郁初北还是很受用的吃下二儿子夹来的菜,就凭这一会儿的顺心,没有再张口为难他们,虽然他们外婆外公不见得想他们,但孩子们能有这样的孝心当然最好了。 郁初北也是普通的爸妈,尤其这些年父母对她也照顾有加,自然也是盼望一家人都和和气气的,心情顿时好起来:“记得,去了听话,不要使性子。” “妈——我们都多大了。” 郁初北:“多大了和你们有多少自知之明有什么关系!” …… 番外032(四更) “今天怎么都来了,惹你妈生气了?”郁初三谨慎的问来厨房帮忙的顾临阵,顺便透过雕花窗看眼客厅,确定二姐看不到,向他比了个可以说的手势。 顾临阵看着魅力又不失知性的三姨,帅气又阳光的笑了:“三姨真可爱。” 郁初三笑笑:“少拍马屁,到底怎么回事,全家出动。”四十岁的郁初三少了少女时的漂亮灵动,沉淀出知性的柔美,长发随意的梳在一侧,自有种书香柔静的恬淡的气质,让人不自觉的联想到新雨的午后,执卷的人推开窗,吟了一首江南春雨的诗情画意。 顾临阵削着苹果皮,他没有说谎,他三姨是郁家门楣里最漂亮头脑最好的孩子。 简直是拉高了郁家整个姓氏的荣耀,他都怀疑自家妈怎么没有复制到三姨身上一点恬淡的好脾气,天天耀武扬威的,明明他们小时候时也很温柔的:“还是二姨英明。” 郁初三接受赞美:“看你爸现在陪坐在一旁不敢吭声的样子,有什么不懂的,你们谁调皮了?” “三姨你敢这么说我爸。” “你还想告状吗?” “不敢不敢。” 郁初三在二姐家三位孩子里最喜欢顾临阵,道不是不喜欢另外两位,而是另外两位也不给他们喜欢的机会:“谁调皮了?” 顾临阵给大哥找场子:“怎么能说调皮,我们都二十四了。” “周岁才二十三。” “那也马上二十四了。” 爱多大多大:“先说谁惹你们妈生气了。” “我大哥。” 郁初三惊讶了一下,她以为是顾二车!顾彻多沉稳的孩子,又安静,他们家谁离谱都不可能是顾彻,顾彻怎么可能允许他自己做那么不靠谱的事。 “三姨你什么表情!你再这样我不帮忙了。”他看起来就像是会闯祸的人吗!他可是最听话的孩子,三姨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郁初三赶紧安抚:“不是那意思,你大哥因为什么惹到你妈了?” 顾临阵将削好的苹果放下,削菠萝:“我妈让他去相亲,他答应了,但他没去。” “相亲?”她家大外甥需要相亲?!是太优秀了? “惊讶吧,我大哥竟然答应相亲,喜欢他的女生,从他们学校这头排到学校那头,更不要提学校外面的了,他竟然答应相亲?!你想想都觉得不正常是不是,偏偏我妈就相信了。” “等一下,你这是怪你妈相信了?” “没有!绝对没有!是我大哥不对,答应了的事怎么能不去呢,人品有问题,妥妥的人品不好!三姨说对不对!嘿嘿。”他怎么就忘了他外婆家这边也是唯他妈妈的话必从。 顾临阵使劲刮着菠萝,毕竟是背靠二女儿发家致富的,更不要提三姨这种靠妈妈反抗世界的!当着他们的面腹诽他妈,就是找死。 郁初三切开梨,也有些不解:“他怎么就没去呢?” 顾临阵:“忘了呗,能有什么理由。” “忘了!这么大的事能忘了!” 顾临阵一脸茫然:“事情大吗?比如我室友给我介绍认识一个女孩子,我没去,没去就没去呗,难道不是我妈自己觉得自己的欣玉朋友圈受损,怪罪到我哥身上,而是我哥的错吗?” 郁初三觉得顾临阵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下一刻又觉得有什么道理:“大人这里跟你们小孩子哪里能一样吗,再说了关系托关系,关系又拖关系,虽然是他们两个相个亲,中间隔着好多人的矫情呢,家里的孩子被放了鸽子,谁的面子上过的去,还被交情不错的朋友知道,大人不用社交的吗。” 顾临阵小声嘀咕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你们面子过不去。” “女孩子就没有受到不尊重的伤害了。别以为我没有听见。” “那怎么办,负荆请罪。” 郁初三就是说说,怎么看会真去管二姐夫家的事,出了这种事二姐夫自然有他的危机公关,不是需要念叨着出主意的:“你哥的事放一边,你呢?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有啊。”怎么会没有。 郁初三顿时慈爱的看向他,还是临阵好,像他们郁家的普通小孩子,人又孝顺又接地气,跟他们这边比较亲近,连父母现在养老的这套别墅都是临阵给他外公外婆换的,是懂事贴心的孩子。 顾临阵:“三姨啊,三姨又漂亮有聪明,是我理想型的女孩子。” 郁初三瞪他都嫌眼白疼:“三姨很高兴你慧眼识珠。” “哪里,哪里,三姨本来就好看,又明理,如果我是我爸,当年绝对不追我妈,我追你。” “幸好你不是你爸,你是不知道你爸多控制不住才决定这么坑你三姨吗。” 对哦,他爸在任何人眼里都不是优质择偶目标:“哎,明明有钱又温柔,怎么当初就混到那个地步了呢。” 郁初三将水果装盘:“别转移话题,真的有喜欢的女孩子?” 顾临阵没有可隐瞒的啊:“有。” “你们学校的?多大了?有没有带回来见你妈妈的打算。” 顾临阵挖下一块菠萝放自己嘴里:“我都行,就是她还不喜欢我。” 郁初三惊讶了:“不喜欢你!”不是她自夸,顾临阵哪里不好,先不说他的家世条件,就是他本身的长相学历能力性格,也很少有女孩子不喜欢他吧。 顾临阵笑了:“我没姨想的那么好,我吧,就想找一个有钱的,特有钱的,对我也要,可以让我天天在家里待着也不催我出去工作的,嘿嘿,是不是理想非常远大。” 郁初三的刀背瞬间拍他头上,不用刀拍不知道疼!说的什么话,不是话不对梦想不好:“你就这样跟人女孩子告白的。” “嗯。”顾临阵特别诚实:“我不得先了解她是不是独生女,能继承她父亲多少财产再据决定谈不谈这场恋爱吗,结果,她直接不理我了,还在学校的论坛上,到处造谣中伤我,你说她是不是很过分,她怎么能这样诋毁一个小男生刚刚萌芽的找到了路的青春呢,这会很容易让我迷惘的。” 郁初三觉得你还是迷惘吧,好好迷惘,免得被你妈打死。郁初三不想理他!直接断着水果出去了! “诶,三姨,三姨,你怎么端出去了,我的菠萝还没有削完呢!”顾临阵干脆从中间剁了了,自己吃,说实话也没人帮他参考参考意见。 他哥他妹都是不介意普度别人的人,他怎么就不能被人普度了,怎么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了,男孩子心里就不脆弱了吗,歧视!?这是对他赤果果的歧视! 菠萝好酸。 顾临阵将菠萝扔一边,出去吃水果,刚出厨房就感觉到了客厅里熟悉又尴尬的气氛。 三姨将果盘放下,坐在四舅身边一动不动。 他姥姥姥爷坐在爸爸对面,两位老人家不断摩擦着大腿,一副走也不对,不走有没话说的样子。 他大哥坐在单人椅上也不开口,他妹妹也不开口,唯一的他妈妈,今天心情不好,不愿意带动气氛,就更不要提他爸爸了,他那位性格的爸爸也不是会奉承人的性格,跟他娶了谁没有什么关系。 “都坐着呢。” “废话,你看谁站着呢。”郁初北转着台,没点电视的声音,他们能集体闷出病来。 “妈,你这不是拆台吗。”顾临阵挤开老爸想做到老妈身边。 顾君之一动不动,不给儿子挤的机会。 顾临阵就郁闷了,你在这里又不说话,全场的僵硬气场一半是你制造的没有点数吗!还站在主位上不走。 :。: 番外033 你管我走不走,我走了,你妈妈旁边的位置也是你能坐的!你哥还没动呢! 顾君之不动,他老婆旁边的位置,他为什么要让! 再说,他不在这里坐着!回头初北找他麻烦,顾临阵能兜的住! 顾临阵就不懂了,他姥姥姥爷表情都要冻住了,舅舅的背脊都挺出军警线了,您老人家稍微体谅一下亲戚的难处行不行,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在行刑现场呢! 顾临阵再给爸爸一次机会的,用脚尖踢踢爸爸:让让,我是帮你活跃气氛。 顾君之:不让。 顾临阵:让让! 顾君之:不让! 顾临阵:爸!你是不是瞎! 客厅里僵硬到不知道能做什么的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大人物为一个沙发上的位置快要打起来的样子,做长辈的下意识的想上去劝架,‘你让让孩子’。 但考虑到顾先生的身份,以及门口站的一排排的保镖,和做的不好事后一定会有人警告的现状。 几位想张口的长辈,想想自己渺小的身份,硬生生的又坐正了,没看见,没看见。 大神斗法,众虾退散!!散!散—— 顾临阵突然不知道被爸爸还是妈妈绊了一下。 众长辈顿时已经,同时紧张的开口:“来到三姨……” “四舅……” “姥姥……” “姥爷……” 四个人发现彼此同时开口,场面一瞬间更尴尬了。 顾彻看眼他们,不解他们都不看电视,看他爸爸和阵阵做什么?很好看吗? 顾弗居也看了过去:怎么了?气氛突然……这么……诡异……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四位孩子的长辈立即习以为常的笑笑,没办法二女婿来的多了,像这样尴尬的场合也多,不要在乎就行了。 于是四个人自认又僵硬的,各自说完了各自嘴里的话,就像山涧的回声,连绵不绝,还有余韵。 “……这里坐。”温柔慈爱的郁初三。 “坐……”男人的郁初四。 “坐……”胆小畏缩的姥姥。 “……坐。”恨不得让二女婿看不到自己的小声姥爷。 顾彻、顾弗居同时收回目光,好整齐的外婆一家人。 郁初北靠在沙发上像没有看见,独裁的换着电视剧的频道,表情不变,这样的场景太多了,她尴尬不过来。 顾彻、顾弗居也不尴尬,这不是很平常吗,司空见惯,不单在外公家如此,在哪里不如此。 他们能做的,就是当看不见,不让别人更尴尬。 顾临阵看眼大哥又看眼三福。 顾彻:看什么? 顾弗居:怎么了? 顾临阵一瞬间死的心都有了,他怎么有这样一群家人! 他觉得他们一家子没救了,大的大的觉得全世界需要看他的脸色;小的小的觉得理所当然。 拜托!两三岁的时候让亲戚捧着,不敢得罪,那是他们年纪小不懂事,现在还让人捧着—— 天啊!不过看他爸爸在前,跟长大不长大也没有关系,说不定他的哥和妹妹,还觉得他们自己做的非常体恤别人。 顾临阵只好阳光灿烂的一笑,骄纵又夸张的向自己三姨扑去:“还是三姨疼我,我最喜欢三姨了。” “三姨也最喜欢你。”真心实意,不掺任何水分,尤其此刻,他想找富家女的事也不是事了:“吃水果。” 郁初四也很配合小外甥帮忙解围,热情招待:“多吃点,都是你的。”郁初四赶紧帮他把盘子拽了过来,反正别人也不吃,都是神仙般的人物。 郁姥姥和郁姥爷更是把所有的目光都慈爱的聚集到他身上,仿佛他是今天来的唯一的人,别人……别人来了吗:“吃,多吃点,长的高。” 郁姥爷也赶紧热情推销:“对,对,不够了再给你削,吃它七八个,长的和你舅舅一样壮。” 郁初三:“妈,阵阵比初四壮多了。” “再长,再长……肉不嫌多。” 顾彻闻言给二弟一个眼神,又慢慢收回。 顾弗居也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好好吃,六个人的量呢,长肉,加油。 顾临阵心想,他都是为了谁,为了谁才跟着他们过来当孝子的!他们这两个混蛋! “我最喜欢吃姥姥家的水果了,非常甜。”顾临阵大口啃着西瓜,笑容明朗的看着姥姥姥爷。 郁姥姥、郁姥爷闻言立即转向大外孙:“是吗,你不知道,这瓜是你姥爷一大早去市场上挑选的,市场上也就五六点的时候有好瓜,而且你姥爷特别会挑瓜,你知道你姥爷以前是做什么的吗?你姥爷以前是种水果的,不是姥姥吹,当年我们家种的水果呀……” 顾彻又慢悠悠的看了顾临阵一眼,觉得顾临阵脸上的笑容都要撑不住了。 顾弗居将自己的眼睛是是的定在电视上,不管电视屏幕换的多么勤快,都坚信,这个活比二哥的好做。 顾临阵心里把两个屎壳郎骂的升天! 他不要听姥爷是怎么种水果的!更不要听姥姥是怎么用计谋干掉隔壁村的果王的!除虫他也不是很在行啊!继承果园!不用了不用了!让舅舅怎么想! 舅舅您也不要!太谦虚了!说的好像他需要一样,他随便卖卖生日礼物也不止一个果园啊,你们对我的财产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您家的老房子我也不继承啊!顾临阵觉得头都要炸了!顾临阵非常非常理解他们抓住自己这么一个活人,急于脱离冷场的迫切性,但也不能按着他一只羊薅毛对不对?他也是要过冬的啊! 顾临阵在他姥爷兴致高昂的要把下地穿的雨靴也要给自己继承时,赶紧在几个人滔滔不绝的间隙开口:“姥姥姥爷,医生不是建议你们多走动走动吗,是不是现在总是在房间里坐着多不好,外面天气不错,不如结伴出去看看花看看草什么的。” 郁姥爷、郁姥姥闻言,顿时像被打开了一扇窗,因为郁姥爷也不知道老家还有什么能个大外孙了,当年喂的那一条狗也早就不在了! 两位老人家立即起身:“对,对,医生让我们多走动,不能不听医生的话,我去小院里走走,你们聊,你们好聊。”头也不回的赶紧走了! 郁初三下意识想跟,想想扔下二姐没什么,扔下堂堂二姐夫,还有顾家另两位太子太女是不是不太好。 顾临阵立即阳光灿烂的看向三姨:“三姨,姥姥、姥爷年纪大了,你去陪着姥姥姥爷吧。” “好,好,我去看看。”她们小阵阵太贴心了,郁初三只能不道德扔下四弟跑了,没办法,顾家这一大家子除了阵阵和二姐,见了谁,都像草民见了皇上一样的难受! 郁初北看初三跑了,闲闲的看临阵一眼,从嗓子里不经意的似乎又深思熟虑的发了一句冷哼。 顾君之立即捕捉到了,瞬间看向顾临阵! 顾临阵顿时tm有种自己死了的感觉。 顾彻给二弟做了个点蜡的表情:其乐融融的一家人看电视的场景,没有了? 顾弗居也很无奈:二哥怎么赔妈妈一家亲的设定?!想救你都救不了啊! “哈哈——”顾临阵看眼空下的位置,哥两好的做到了舅舅身边:“吃水果。” 郁初四用眼神提醒他:你不觉得你外公外婆还需要另一个看护? 顾临阵咬牙切齿,不是外甥不帮您呀,你二姐都要生气了,更何况您二姐旁边还放着一把开刃的刀呢,也想想小弟的命啊! 郁初四:舅舅也是你亲舅舅啊! 顾临阵:我也是您亲外甥啊! 郁初四:我外甥多,牺牲你一个我还有很多! 顾临阵觉得不能做朋友了!连你都走了,那不成了我们一家人在你家客厅里吗,怎么也得留一个! 郁初四:就这气氛,你们就在你们家里自己憋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来别人家走亲戚。再说带你们爸来不够,还带了顾彻和顾福宝来,三座大山压着,都是看了就不想让人说话的顶级人才!心里不清楚吗! 番外034 顾临阵有什么办法:那也怪不到我啊,又不是我要来了!再说!这叫压迫感,这才哪到哪里,他们全家气场全开的时候——不提了! 郁初四更有话说,现在最该被解救的就是自己,他一大清早扫地、擦桌子,做饭,难道是为了迎进来一群祖宗,何况:你也没劝着啊! 顾临阵觉得自己要哭了:你二姐!你再好好看看你伟大的二姐!谁劝的住!年轻的时候明明很温柔很、软和、很为别人着想的小姐姐,怎么老了就那么难伺候呢! 郁初四:跟我姐没有任何关系,是你爸!你哥!你妹!你爸是重点! 顾临阵:既然这样你也跑啊,浇花啊、买菜啊、出去看看小乌龟啊,你看你二姐夫怎么想你! 郁初四觉得顾临阵就是厚此薄彼,亏他还不跟他争老宅家产,竟然一点不知道感恩,好!你等着。 “你们交流什么呢?”郁初北看过去。 顾君之闻言,沉稳的目光也看过去。 顾临阵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赶紧塞了一块水果到舅舅嘴里:“没有,没有,我们能说什么……”说像迎接总统一样迎接了你们,你们像阅兵一样看人:“水果真好,舅,甜不甜!” 郁初四赶紧点头:“甜……真甜……呵呵,二姐夫你也……也吃口?” 顾君之:“不吃。”冷淡到至极的淡漠。 郁初四觉得九月中旬的天有种下了雪霜的冰冷感。 郁初北怀疑的看眼郁初四,干嘛像做贼一样? 哪有……郁初四更不自在了,搓大腿的动作加重,再使点劲裤子就要掉色了。 顾君之视线停在他身上没有后悔。 郁初四对顾先生是从灵魂深处的发憷,见状更慌了!你看我做什么!临阵!临阵!临阵。 顾临阵想死。 郁初四见亲爱的外甥指望不上了,顶着巨大的压力慌张的看看时间,瞬间起身:“我……我去接孩子放学……” 郁初北:“才十点?!”” “我……我多等会,学校门口车多,早点……去抢……抢车位。” “你的车用抢停车位?”顾临阵毫不留情的拆穿的舅舅,你的车全智能q3管家,q3是什么概念,用跟舅舅再普及一下吗,你是看不起天顾的科研技术,还是看不起顾弗居的带队能力。 郁初四见顾三福也看了过来,顿时觉得生无可恋,她再收敛也像武则天的女儿,更何况本来就是前者:“我真想孩子……先走了!”说完毫不留情的跑了! 郁初北怔了一下,突然看看客厅里就剩他们一家子的惨状,有点疑惑?她为什么回娘家?他们在自己家里坐着就好了呀? 顾临阵毫不留情的从沙发的这头,看到沙发那头,眼里毫不掩饰鄙视,满意了?你们可以尽情的看电视了。 顾彻觉得还好,他和外公外婆家这边的人聊不来,好吧,他和叔叔、伯伯那边的孩子也聊不来,主要是跟谁都聊不来,就不用强求了。 顾弗居也习惯了,何必让别人不自在,这样自在多了。 顾临阵:“你们——” 郁初北在他要开口钱,提醒他:“是你自作聪明的先把人请走的,所以——你舅!跟着走了。” 顾君之表示赞同自家媳妇的话:你妈的爸爸妈妈,难道不想一动不动的看女儿吗,结果被你一句话说的‘不得不’离开!你顾家二少爷开口,别人好意思反驳! 顾彻觉得妈妈说的很中肯。 顾弗居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顾临阵震惊了“怨我!你们的意思是怨我了!你们几位没点直觉的吗!妈,如果不是你非要把你丈夫,和你家两位最不能出门做客的儿女一起带来,刚才会那么尴尬吗?” “刚才尴尬吗?”郁初北。 “谁尴尬了?”顾君之附和的一脸茫然,郁家二老有儿子女儿看有什么尴尬的? 顾彻点头:“没人尴尬啊?” 顾弗居:“我们刚才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看电视。”结果你多事…… 四个人一起点头,然后看向顾临阵! 顾临阵:“……” …… 海城国际大学内。 成片的枫叶渲染了整个季节的颜色,后操场的桂花树结上了花骨朵。 操场旁边的小公园里,落叶缤纷、树叶堆积为厚厚一层,野花野草野蛮任性的滋长的。 在一年一度的的不轻扫不除草的季节了,海城国家大学通往主操场的这条主干道上,红色染成了一片,耸入天际的大树在空中枝干与枝干相接,遮天蔽日。 不远处的操场上与这片诗情画意的地方不同,另一片热闹活力的场景。 网球场地内已经挤满了人,全国大学生网球大赛正在如火如荼的绽开,呼喊声震耳欲聋的,集体荣誉感在对抗联赛中发挥到了极致。 即便在这样的赛事下,一旁的主操场上看足球训练的人也不少,只是比旁边排山倒海的呼喊声更安静内敛。 每个人都恨不得不说话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最好还要装作在操场上来发呆而不是看球的最好。 顾临阵穿着十一号球服,在众多成员的足球队里,他依旧是最耀眼的一个。这也是为什么,他名声诡异,依旧是校园网上热度最高的男神,实在是长的帅、能力又强,而且主要是长的好看的没有对手啊! 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笑起来也很阳光! 可惜自己没有上市公司! 明明就是性格糟糕!不思进取、好逸恶劳,在回帖里骂完,又但忍不住保存了楼主新发的球场路透图!这颜值太能打了! 何况……今天还透着那么一丝丝让人忧伤的脆弱感,更迷人了怎么办! :。: 番外035 顾临阵确实不在状态。 在教练吹下中场休息的哨声时,他从球场上下来,看不出任何异样的姿势下,脚上的大拇指却有枪片的擦伤。 本来从外婆家回来,就够郁闷了,结果…… 顾临阵想想又想死了。 “怎么了?你今天不在状态啊,被旁边网球对战影响了?那你也让人喊啊!可惜没人理你!哈哈!”窦赛跟在顾临阵身后下来,想到那尴尬的场面高兴的不行!人渣不行了吧! 顾临阵没理好友的调侃,坐在休息区,弹开水杯盖,灌水!昨晚他爸毫不留情,直接照着他们胸口来的!不过迤嬴也没有讨到好,被他妈妈打的客厅都不敢出。 这件事说起来也是他们三个不对。 吃完晚饭,爸爸妈妈在葡萄架下乘凉,爸爸给妈妈编小辫子……反正就是弄头发。 大哥、三福调侃了两句,顺便说了句‘老夫老妻酸不酸’。 平时的话爸爸绝对不理他们。 但爸爸突然性格转换,并且一劳永逸的直接开枪! 事后简直是鸡飞狗跳!护崽的妈妈,觉得受了委屈的爸爸,三个死活要向爸爸讨回公道的孩子,非要迎战的爸爸,以及想全部弄死他们的妈妈! 顾临阵现在想想脑子都嗡嗡的,昨天一天太累了,心累、身体累,总之就是他们家那堆破事!简直理都理不清,恋母的、恋家的、恋老婆的,所有的人都想抢那一位当救赎,不爱谁都能触发一场战役。 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做个人吗! “被掏空了……” “……” 窦赛笑的不怀好意:“温水枸杞,养生呢,当小白脸不容易吧。” 当人儿子也不容易:“滚!” “哥是关心你身体。”窦赛揽住好友的肩。 顾临阵将他的爪子拿下来:“用不着。” 顾临阵听着隔壁操场上一浪高过一浪的喊声,只能从这样安静的氛围里汲取一点自己是个人的安宁。 窦赛撩起球衣擦擦额头的汗,顺便扯了一条毛巾给顾临阵:“别说我不够意思。” 顾临阵接过来,这样的运动量,不足以让他活动开筋骨。 窦赛见他搭在肩上没动,不禁从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缝隙间看过去:“喂,怎么了?” 顾临阵一言难尽。 “学……学长……”清灵羞怯的声音响起。 窦赛条件反射的转头,早已轻车熟路,抛给对方一个自己单身的眼神。 小学妹立即红了脸,却看向他旁边的顾学长,更加羞涩。 芳心错付了学妹,这就是一个人渣,有这个送水的勇气,不如回去整合一下家产,砸到他跪地求饶:“学妹,擦亮眼睛,他不值得。” 小学妹闻言脸色顿时有些尴尬:“我……我不是……” 窦赛笑着:“就知道你眼光没有那么差,你其实暗恋的是我,但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好可惜没有提前遇到你这么可爱的小学妹。” “啊,她不是……”小学妹下意识的看向顾临阵,见他没有一点理会他们说了什么的意思,不禁有些失望。 可,那些传闻肯定不是真的啊……学长人那么好,还把捡到的一卡通送到了教务处。他人很好的。 窦赛惋惜的摇摇头,又一位不知道被蒙蔽了双眼的小学妹,可怜啊,也天真。 等时间长了,她们就会发现,传闻都是真的,校园贴也没有骗人,她们眼中长相完美、学习优秀,各项建筑学大奖拿到手软的妥妥的潜力股学长——真的拜金! 洗都洗不白的那种,简直对不起他校草的颜值,所以,家里没一个上市公不要来了。更不要想凭借长相征服他,他不信颜值,不信性格,不信善良,只看真金白银。 所以真的真的不用靠感情融化他,浪费感情。 窦赛见对方还不死心的看着顾临阵,觉得没劲,如果传言是骗人的,这哥们能等到四年还担心,他们年纪难道没有漂亮大方的学姐:“学妹,你家里有上市公司?” “啊——没……没有……” “那你站这里是……” 小学妹立即回过神,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顿时脸色有些发白,转身跑了。 窦赛摊摊手:“完了,我明明是在渡她,这下好了,又成恶人了。” 顾临阵闻言,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水杯,最后决定将肩上的毛巾回馈给他。 “靠!你这个孙子!这是老子给你的!” “当我老子你会后悔终生的。”首先你可能会被你儿子女儿给整疯! 窦赛恶狠狠的抖着手里毛巾:“你放心!!爸爸绝对对你一心一意!!”吐槽完还不忘关心他一下:“你怎么了?喜欢的女生家里资产不够上市!” 顾临阵想起昨天的糟心事……“心累。” 窦赛对自家兄弟家里的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家里排行老二,妈妈改嫁,跟着继父生活。 继父非常偏心,只疼亲生的妹妹,对妻子带来的两个孩子,就是表面过得去,而且很早就让他们出来养家了。 甚至大一的时候,他还见过顾临阵身上带着伤来学校,弄不好还被家暴过,这几年好多了,有些事他也就没有深问,毕竟是朋友的私事,他也不想提的样子。 他继父的房子是留给妹妹的,家里好像所有东西都是给妹妹的,他那个亲妈也不为他们争取利益。 他和姥姥家的关系还行,但好像平时,姥姥家也是讨好他继父为多,总之乱七八糟的家庭情况,每次他从他那个家回学校,都觉得他很累很累。 番外036 窦赛伸出同情的瓜子:兄弟我独生子,家里有房有车,父母公职人员,是非常有能力站在旁边同情你处境的好人。 窦赛都要被自己伟大的同理心震撼了,他怎么这么善良呢! 窦赛的手臂再次搭在兄弟肩上。 顾临阵再次将他的手臂从肩膀上剥下去。 窦赛维持着被抛弃的姿势,悲伤的痛呵:“刚才是谁帮助了你,你都忘了吗!” 顾临阵提醒他:“我是觉得你刚才的眼神很恶心。”看路边的流浪猫呢! 窦赛说起这个,立即振作精神:“你也别想太多,开放二胎后,我妈不是也想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大家以后都一样。”所以你家三个孩子也不显得那么另类了,想开点:“说起来你有没有想过,女的不好找的话,你降低标准找位男的怎么样?” 顾临阵提醒他:“千万别让你爸妈生二胎,否则你家就没有你这个智障什么事了。” 窦赛立即痛苦的扑在兄弟身上,犹如中毒身亡:“我一心为你……你……你竟然人身攻击。” 顾临阵觉得自己能委屈求全的与他配合这么多年的兄弟情,简直是奇迹。 窦赛转头看他:“有没有兴趣说说你心累的理由,兄弟为你排忧解难。” 顾临阵将他的头推开:“就你这智商——” “顾临阵你看不起谁!” 顾临阵郑重开口:“你——” …… “关关,你在看什么?”一位穿着赞互方运动服,刚为下场的网球运动员送完水的女同学看向自己的好友。 被叫做关关的女同学,同样穿着一身赞助方提供的红白运动衣,梳着马尾辫,带着棒球帽,青春洋溢的小姑娘,白白净净的十分清秀漂亮,闻言急忙将手里的水放在任取台上:“没有看什么。” 夏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了:“顾临阵。”除了他也没有别人能在这边战况如此激烈时还让小学妹们分心了。 关关立即有点害羞:“真的没有,顾学长……学长……”刚才有人走过去了,她……她就是好奇所以…… 夏冰笑了:“看就看了,他一个人在那里,还不能看了,再说那么好看的男人,只要审美正常的人谁不想看一眼。” 关关闻言诧异的看了学姐一眼,见学姐不是在开玩笑,也跟着笑了,是啊,学长那么好看:“学长好帅。” “嗯。”夏冰清算着单子上的物品,答的漫不经心:“从大一帅到大四,据说要读研,你还有大把的机会。” 关关忍不住向前一步,摒弃掉周围此起彼伏的声浪,小声问:“学姐,那些传闻的是真的吗?” 夏冰转头:“什么传闻?”花球准备的不多,下午再添一点。 “学长……那些传闻啊?”传的沸沸扬扬的,校园网上也到处都是黑学长的帖子,简直不负责任。 夏冰哦了一声:“不是。” 关关顿时笑了,她就知—— 夏冰:“单上市还不行,还要有十亿净资产,你知道十亿净资产是什么概念吗?” 关关顿时傻眼,机械摇头,她连一千万在银行卡上怎么呈现都不知道:“学……学姐,你在开……开玩笑吧。” “没有。”夏冰大方的实事求是:“因为大二的时候我表白过。” “啊!” 夏冰:“有什么好惊讶的,他这样长的好看,学习又好,只有一种说不出魅力的男生,难道我们看不出来,留给你们大一新生发现吗?” 关关觉得学姐说的好有道理。 夏冰笑着:“我当时觉得,既然是我看中的男生,爱好有点奇葩也不是对方的错,何况我想拥有他的美色,当然就要有换取美色的东西,不就是拼家世吗,你学姐我也不是拿不出手的,于是我表白了,然后他先让我给他十亿花花。” “学……学……” 夏冰不怎么在意,都是老黄历了,说出来让这些小妹妹知道什么是社会险恶:“顺便再附赠你一个八卦,没有向他表白之前,我没有人向任何人透露过我是白富美,像你一样,无知快乐新生一枚,就因为他,如今连你们这些小学妹恐怕都知道我是耀夏医药集团董事长的女儿了吧。” 关关闻言竟然无法反驳,因为她真知道。 体育外联部的部长家里非常有钱,人也漂亮能干,网络个人社交圈没有任何小女生的无病呻吟,性格强势,被家族寄予厚望,学校里暗恋她的男生很多,敢追的很少。 但她真不知道部长曾经向……向学长告过白:“十亿?!” 夏冰耳尖的看向她,纳闷,就听到这个数字了吗:“一亿的话,说不定我当时就答应他了。” 夏冰想起她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的经历,简直没脸见人!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赵副,你跑什么,给我过来!”夏冰走了。 关关怔怔的,她……她连一万元都没有…… 但怎么也想不到,学长竟然真是那种……人…… 番外037 “部长,你跟关关说什么了,人小姑娘一下午都不在状态。”赵副部长走过去帮部长把最后一件水抬上去,玩笑的的凑过去。 夏冰不动声色的退开一步,将脖子上的工作牌摘下来放进双肩包里,看眼收拾的差不多的操场:“没什么,日行一善,我走了,大家辛苦了,不要忘了明天大的安排。” “好的,部长。” 赵副部长急忙追上去:“我送你!” “不用,宿舍。”夏冰已经走出了操场。 …… 夜色下,顾临阵坐在校图书馆后面的长椅上,神色淡淡,长腿无处安放的随便向前交叠,没有一点自己身为校草的自觉。 偶然有路过的学生,多多少少会看他一眼,距离远了还有人拿出手机拍一下路灯下的朦胧照片,发到校园网上,立即引起围观。 图书馆的闭馆铃声响起,夏冰才从图书馆出来。 她决定明年出国深造,最近在准备国外名校的事情,比较晚回寝室。 “夏学姐明天见。” “明天见。” 夏冰经过图书管到医学院第三女寝的竹林小路时,几乎在拐入竹林小路的一瞬,就看到了坐在路灯下的顾临阵。 不禁鄙视自己这么多年的审美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呈正比增高。 不过也是,这个男人、这张脸,在黑灯瞎火的环境里想看不见都很难,更何况他还颇为风骚的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 晦气。 夏冰下意识的想转身,想想,又何必,他都不觉得有他的人格被侮辱了,自己又何必觉得他会不好意思。 夏冰走过去,没有跟他打招呼意思。 在外人看来,除了和他告白一次,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顾临阵见她头也不回的走过去,他连续使了几个眼色,都没有理他的意思。 顾临阵直接起身跟上去:“喂,不想光顾第二次。” 夏冰无语!有种自己仿佛两旁的竹林般透着一股过不去萧瑟感!如果可以这件事也是她希望没有发生过的黑历史! 她当年是有多喜欢他,或者说是自己小几岁的那些年,二的有多突出。 要不然她怎么会觉得十亿太贵后,厚着脸皮问他,一千万一夜行不行。 简直…… 问题是他还真同意了,自己也真买了,可这根本就是一个渣男。 这样说他不好,倒不如说曾经的自己是个白痴,毕竟他那些显而易见的谎言,她信的犹如教徒。 她脑子莫名其妙打结的那些年,花在他身上的,林林总总加起来,没有两个亿也有一个亿的。 所以说她和关关说的不确切。她是确确实实吃过亏的。 当然啦,这些黑到简直侮辱她智商的历史,她是不会提的。 没有以诈骗罪起诉他。是因为她就当花一笔钱,为自己上一堂人生课了。 “喂。”顾临阵轻松的跟上她的脚步:“跟你说话呢。” 夏冰闻言笑着转头看向他,清丽的短发划过耳畔,目光透着三分与今晚月色差不多的清冷。 她就像在路上遇到任何一位普通同学,开口:“你得联系方式没有换吧。” 他们当时在一起没有一个月,算不上谈恋爱,就是银货两吃的关系。 后来不联系了,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她幡然醒悟不给钱了。 顾临阵莫名其妙,他当然没有换,她身为联络员会不知道:“没有。” “那好。”夏冰拿出手机从自己的好友名单里截取一张图,给他发过去:“都是能解决你困难的人,不用谢。”发完继续走。 顾临阵看了一眼,追上去:“你也标注一下她们手里有多少零花钱呀。” “……”夏冰对路过她身边打招呼的学生会同学笑笑。当没听见狗吠! 顾临阵跟上:“我是真有事儿。” 你哪次没有事! 夏冰冷静异常,实在是这种话听的太多,已经提不起兴致相信他! 顾临阵觉得这女人变的毫无预兆,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突然之间就不给钱了,没有了联系关系的纽带,怎么相互了解,不过到底是熟人,开口方便:“我今天没地方住!” 他家那些烦心事,想处理都处理不完,大哥打电话过来,他爸不知道怎么说服了他妈,或者说欺骗了他妈,派了人在他们各自的住处堵他们。 他们名下的几套房产,顾先生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关系,全部收归到他自己名下。 加上这次他出现的时候,他们几个人动了手。以顾先生呲牙必报的性格,估计现在也动不了了。 一朝回到解放前!还不能有讲理的地方,否则他妈那里就得露馅。 简直了! 夏冰语气冷淡:“给你名单了,随便打个电话,降低一下价码,你立即有地方住。”她早说过,从此以后他的事之于她,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对自己大一时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疼的举动简直不可思议,她当时怎么可以傻的那么纯粹。 番外038 还有他那些,听之让人落泪的故事。 记得大一的时候,有人调侃班级里坐在最后一排,带着点忧郁气质,又安静长的又好看学习成绩又好的男同学。 “顾临阵,你是不是有个弟弟叫‘磨枪’‘脱逃’‘倒戈’哈哈!都是奸臣用词,给你取名字的人是不是跟你有仇。” 本是一句玩笑话,是男同学间拉开一段交集的开始。 可他当时的表情却很郑重,飘忽中有些茫然的脆弱,让每个看向他的人都愣了。 更何况刚入学的时候,顾临阵给人的感觉真的很安静很孱弱,说话不急不缓的,有种天然的呆萌淡然。最重要的是,他长的好看。 好看到,他当年的声音,她还能回忆起来,像他当时的人一样,是清澈无垢到让人心疼的纯净美,像被遗忘的净土,像没有人工干预的原始森林。 夏冰虽然不喜欢他了,但不会否定他当年直戳人心的那份震撼美。 他安静了一下,开口:“当时时间急,这是我妈妈从一堆名字里快速挑出来的。” “为什么着急?” “你奶奶爷爷爸爸都不给你换一个吗?” 他‘坚强’一笑。 年长了三年的夏冰现在看来,‘坚强’个屁!他当时就在为他的鸿图霸业做铺垫! “我没有爷爷奶奶,我爸爸也不喜欢孩子,何况……我名字很好,有名字就很幸运,我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是没有名字,能有,就应该感激。” 夏冰闻言当时震了一下,那也是她孽缘的开始,只为他眼底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豁达。 她甚至还曾为他担心,悲惨的家世就这样赤果果的摊开在众人面前,好吗? 从那以后,她不自觉得对他格外关注。她知道了他身体不好,知道他吃不惯食堂的饭菜,知道他其实很羡慕那些家庭美满幸福的孩子。 她开始不动声色的照顾他上下课,帮他站座位,帮他买一些烧伤药,在他不能上场与男孩子一起打球、踢球的日子,她也会坐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看;知道他吃不惯食堂,她就从私家小厨帮他带营养餐;很少在她面前提过于温馨的家,会对他嘘寒问暖。 现在想想,她当时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太自以为是,那时候和她一样想对他好的你女生有很多,当初的自己以为他对自己有好感,所以选择了自己的‘善意’。 其实不是,只是因为她花的起钱,选的菜色,挑的礼物,可能连用的洗发水沐浴乳对应了他的审美,才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她的‘供奉’。 在别人以为他名字的事已经够惨了的时候,他又放出了一条消息,他除了有位哥哥,还有一位妹妹。 他的继父很疼疼爱他的妹妹。 “我妹妹的名字就是爸爸千挑万选的,在她没有出生的时候就为她取了很多个名字,她一出生就有三个名字自动生成。” 夏冰闻言脑补很多内容,甚至愚蠢的问出:“所以你才想找位有钱人改善家里的生活?也让家人注意到你?” 顾临阵:“……” 是啊,老二的位置,肯定爹不疼妈不爱的,他一定很不容易。更何况他还坚强的让他自己长的阳光又健康,成绩还这么好。 当时谁都不觉得他想找位有钱的女朋友有什么不对。他如此努力,如此自律,什么优秀的女孩子配不上。 反而是那些一无所有,空有美貌,想用感情,率先绑住顾临阵的人让人不耻,他明明能过的更好,为什么非要受那份辛苦! 她是在知道他打工受伤时,告白的。 他当时伤的很重,整个小腿上有一处很深的口子,伤可见骨,她愣是很久才发现的。 她很难形容当时的心情,时至今日,她依旧佩服他的忍性。 那么重的伤,她天天和他在一起,竟然是那么久才发现,他没想过麻烦任何人,他带着伤口学习、工作,像一个正常人一样。 其实却承受了很多,生活不该放在他身上的重量,他想着一家人好,想着多调和哥哥和妈妈的关系,想着所有人幸福,却独独忘了他自己。 提出交往时,他开口十个亿。 夏冰当时傻呆呆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以为她耀夏医药董事长独生女的身份爆出来,对方就当等着与她一起接管整个耀夏就好了,现在就谈钱吗。 当时因为价码太高,没有谈妥。可见她全副身心都在顾临阵身上,先怀疑的不是他要这么多钱做什么?什么样的童年创伤需要兑换真没多钱,只想着她竟然没有十亿帮不到他。 还提出了什么一千万的见鬼提议。 她夏冰平生第一次保养男人当天,竟然还毫无自觉,只觉得自己污染了她心目中的男人,可这个男人不接受她单纯馈赠,只接受交易。 那一年,她把生平所学、所见、所感都喂了狗!一味的沉寂在他的美色里不可自拔!想给他世界上最好,给与他最温暖的、赐予他所有的光明和五彩斑斓的未来。 后来没钱了。 也所幸没钱了,也幸好那年她们家的净资产没有十亿,而她受的教育,也不允许她向无条件疼爱她的人展开骗局。 她才开始冷静的思考她和顾临阵的关系,在一起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认识的长度前前后后加起来半年而已。 她为了一个男生!一个亿!而如今还站在家门口,企图骗取爸爸妈妈手里的运营资金! 这不是她! 她开始重新整理她的心情! 一个亿,不少了,什么悲惨的生活也差不多该填平了。对方却没有一点收敛的意思,他开口要买一辆限量版越野,q2智能系统,标价一千二百万。 他看中了一副翡翠镯子,要在他母亲生日当天买给他母亲,五百万。 他给他妹妹买了一条裙子,定制,镶嵌的每一刻钻石像是不要钱一样,都要挑粉色的,还嫌弃人家粉的不够好看。 这些走的她的卡。 可既然是她要养的男人,这些钱她当然该出,她没有意见。 当然了,她也可以选择弃养。 她不后悔自己当年的选择,也不觉得他不值得,单那份美色,什么都值了。 只是她再不付当初为他的心情了。 顾临阵闻言,脚步跟上,叹口气:“我家里出事了……” 夏冰面上不显,心里有点‘果然如此的’习以为常,他家的‘悲惨’事是一个亿填不平的大窟窿。 “我爸爸和我们起冲突了,动了手,我哥受了伤,还……” 夏冰不等他说完,掏出了两百块钱,放他口袋里,劝他:“你还是适应一下住宿舍吧,这两百块,你先去酒店好好想想,如果找不到合适养你的人,就别那么挑剔,住宿舍也有很多乐趣。”说完让他不要跟了,到了:“不用还。”转身进了女生宿舍。 顾临阵看看自己的口袋,再看看没有回头的人,一时间…… …… 夏冰回来的晚,来到公共洗浴间时已经没什么人了。 她将洗涑用品一一摆好。 身后传来说话声。 “你真的决定喜欢他,不怕最后人财两空。” 女孩的声音很活泼自信:“人才两空就空,重要的是他帅啊,能和他谈一场校园恋爱,一定很美好。” 对方感慨:“顾学长是真帅。” 夏冰闻言挤上牙膏,神色自若,人是有亲疏远近的,身后说的人她不认识,自然不会担心她人财两空。但顾临阵她认识,所以她为顾临阵高兴,他可以有地方住了。 颜值高的好处啊。夏冰将牙刷放进嘴里,刷牙。 …… “夏学姐。” “夏冰!有人找你,是小学弟欧,很奶的。” 夏冰闻言,无奈的将凑到她面前的好友脸移开:“不要开玩笑。”她不喜欢这个类型的,相反,她对上次父母安排的相亲对象很满意,决定这周六一起去看电影,彼此了解一下。 “学姐我……”男生拿着一盒巧克力。 夏冰神色立即冷淡下来,对方是体育部的小组长,她以为是学生会的事才会出来。 男生顿时一阵紧张:“学……学……” 番外039 顾临阵懒洋洋的挂着书包走过来,刚好看到这一幕,本就没有睡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夏冰没有细看,只是余光瞥到同学过来,下意识让开门口的位置,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部员,神色犹如巡视领土的女王,冷淡疏离。 她不喜欢处理麻烦问题,所以如果对方懂得看人脸色。最好也不要开口。 顾临阵的目光在男生手上停了两秒,心里冷笑,这是找到更好玩的了,所以昨晚拒绝的那么干脆,根本不分析女方现在的态度,或者说是,懒得多看她一眼。 “让让!让让!”顾临阵直接撞了过去 刚想说话的男生,瞬间被撞的一个突然侧身,手里的盒子毫无征兆的落在地上:“你——”男生刚打算说话,突然觉得胳膊钻心一般的疼,好疼! 顾临阵头也不回的进了教室。 夏冰看清了对方,但没有在意,因为对方确实算站在门口了,路过的时候‘撞’一下,也属正常。 男生疼的捂住胳膊,脸色有些发白。 夏冰见状,不太确定的开口:“你没事儿吧……”也太夸张了,只是‘路过’带了一下胳膊而已。 男生想说没事儿,但真的很疼。 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而且刚才好像对方只是轻轻的走过去,他如果现在说,手臂特别疼,夏学姐会不会觉得他……小题大做,弱不禁风。 男生也不解,为什么这么疼,而且明明是很正常的速度,为什么他觉得对方撞过来的利力气非常大:“没……没事儿……” 但胳膊太疼了,疼的他:“学……学姐我想起还有点事儿……先……先走了!地上的东西,您帮我保管一下。”男生迫不及待的说完,快速转身跑了,太tm疼了!他现在连地上的东西都捡不起来!再不走,下一秒他可能会因为疼哭出来。 “你真没事?!——记得去看校医!”夏冰有些不解,但对方跑得太快。 夏冰捡起地上的盒子,准备一会给了赵副,让他把东西转交回去。 夏冰走回来。 顾临阵坐在他前排,看到了她手里的东西。 “呦,小学弟的礼物?” “不要闹,帮忙保管一下而已。”夏冰拿出专业书,她今年要拿双学位,纵然她觉得她自己有些学习天赋,当然是知识能多扎实就多扎实。 顾临阵向后靠在她的桌子上,声音不高不低:“学弟?” 夏冰不想说话:“……” “眼光不怎么样吗?” 是啊,像你这样的自然不好找,但人家不收费。夏冰头都懒得抬,一手翻着书,一手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给他盲转了二百元:“后边去。”他自己多高,他自己没有量过吗! 顾临阵看到了手机里的数字,靠着她桌子不说话。 夏冰转着手里的笔,她刚刚看到了,他脸色不好,神色疲倦,一看就是昨晚没有睡好。 哎。 虽然顾临阵有个悲惨童年的孩子,这样的男生多数应该坚强好养,吃糠咽菜。但顾临阵不是,他更像要报复过往,摒弃一切,让他自己极尽奢华。 不说平时的用度、享受,他对睡眠环境要求还很高,宿舍人多他睡不着,二百元住不到好酒店,他更睡不着。 何况,他还轻微恋他自己的床和床上用品,就更不要提,他睡前那些让她看起来都繁琐的准备工作,健身房运动半小时,然后安静的听一首曲子,品一杯清茶,再在黑的看不见五指的阳台上静坐十分钟,然后睡觉。 这么娇滴滴的一个人,清高到恨不得自己饮露水的一个人,二百元恐怕只够买一杯他喝的清茶。 不过也不一定,他跟着自己的时候当然极尽挑剔,也许现在喝杯水也行呢。 夏冰出于朋友的道义,和同窗四年的情分,还是很想看到一个时刻孔雀开屏的妖艳贱货,也不像看到这个贱货萎靡不振的样子。 夏冰见他一直靠着不动,想了想,还是放下手里的书,用笔戳戳他的背。 好友看了夏冰一眼,也看向顾临阵,顾公子今天明显不再状态,好可怜,怎么就没有慧眼识珠的有钱人无条件的保养了他们顾美人呢,虽然顾美人是作了点,可人帅啊,不单帅还有才,不亏的。 她要有钱她都想为他倾家荡产了!自家夏冰也是,怎么就不牺牲一下,豢养了这个小奶包呢,放在家里当画看也好啊。 顾临阵半回头看向她:“有事?” 夏冰的同桌立即看呆了了,侧颜也好帅。 夏冰:“昨晚没睡好?” 顾临阵轻蔑一笑:“你不知道?”二百块能睡哪里只能回宿舍,结果根本没睡着。 夏冰突然有些想笑,帅哥不讲理时也是帅的,你没钱睡豪华套房你想怪谁?怪路人没有给你一万元,让你昨晚睡的如意吗? 夏冰温柔的拖着下巴,她发现自己真有当圣母的潜质,她现在就像一个操心晚辈的妈妈,纵然儿子可恶,也想他好一些,语气看在他昨晚没睡好也温和了积分:“上科电子听说过吗?” 没有!顾临阵有些烦躁。 夏冰对他向来包容,笑笑,姐你指条明路,夏冰从本上撕下一张纸,写上昨晚听到说话的小学妹的班级和姓名,递给他:“下课了去转一圈,保证你晚上就能睡好了。” 虽然昨晚听到的谈话不多,但感觉小学妹是一位非常活泼可爱的女孩子,而且从镜子里看了一眼,小学妹十分可爱,非常非常可爱哦。 番外040 便宜你小子了。 顾临阵看了纸条一眼,锋芒初成的字迹,像这两年她的为人:“什么?” 夏冰笑着,眉眼弯弯:“很可爱的女孩子。” 夏冰的同桌闻言,立即对好友露出感激涕零的目光,还是冰冰人脉广,可以帮助到顾临阵,有钱又可爱的女孩子,还和顾临阵差不多大,太好了! 夏冰真想敲好友一下,大一的时候这个样子也就罢了,现在就大四了,怎么还像一样笨。 顾临阵的脸色冷了下来,没有接,看都没有再看,拿上包,直接向后排走去。 夏冰的同学顿时有些着急,急忙转头,想叫住顾临阵:“诶?” 顾临阵没有回头。 夏冰想说什么,可当着全班这么多人的面,开口也不太好,只能着急的看着他的背影,他怎么没有接呢,遇到各方面条件都好还喜欢他的同学多不容易,他怎么就不着急。 夏冰没有回头,将纸条收起来。 他至于她,就像长在公园里的,开的最美最柔的花,如果路过,还是在风吹打的天气里,夏冰会停下来,愿意与它分享同一把伞。 但也仅限于此,是一时不重要的怜悯、爱美罢了。 夏冰翻开书,临近毕业,她有数不清的事要忙。 顾临阵一个人坐在后排,心里非常难受,三年了,她就像彻底走出了他的生活,不再看向他的方向。 “哥们!看什么呢!”窦赛叼着吸管进来。 顾临阵瞬间将窦赛的一直向旁边移了两个位,浑身散发着莫挨老子的信息。 窦赛tm都要把书包甩他脸上了,哪来那么多破毛病! 他也是圣人!竟然跟脾气古怪的人做了这么多年好友,难道自己也二!不!肯定是自己也帅! 窦赛喝着豆奶的嘴角裂开:帅! …… 周迟的复式古风房子内。 他下了班,立即换上顾家正式二等管家浅灰色双排扣中山装,快速检查了一遍被打扫过的房间,随后恭敬的站在门口。 三十分钟后。 顾彻、顾临阵、顾弗居坐在装修大气视野开阔的客厅内,闲适、悠然。 周迟跪坐在茶几旁,垂着头,像不存在一样,安安静静的烹着茶,茶座上的金蝉在袅袅的茶雾中绿色鲜艳缥缈。 顾彻靠坐在沙发上,声音不高不低:“爸今天收敛多了……”语气中颇为可惜。 顾弗居转着手里的茶杯:“爸没有多余的时间放在我们身上。”声音淡淡的,没有抱怨,陈述事实而已。 哪怕是恨,顾先生也不会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他老人家只是在不爽他们诋毁他夫人‘老’,如果不是如此,顾先生连针对他们都觉得是太把他们当个人。 “二哥,你怎么了?” 顾临阵回神:“啊?” “跟你说话呢,叫你好几声了,昨晚没有睡好?” 顾临阵敷衍的嗯了一声。 顾弗居见状,歪着头看着二哥。 顾彻也看了过去,老二今天不在状态。 “都看我干什么!既然爸那里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顾临阵起身。 顾弗居更惊讶了:“我们在说叫爸爸出来,出去玩的事,你在说什么?” 顾临阵闻言愣了一下,他刚才确实没听。 顾彻看着弟弟:“你堵哪一路?” 顾临阵看眼大哥,又看眼三妹,见他们平静的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子,顾临阵突然觉得好烦,他们怎么可以那么理所当然的说这么……这么:“你们是嫌事情不够多吗!是!你们是厉害!你们有的是能力!但刀枪无眼,他真打死了你们谁!妈妈怎么办!你们是嫌家里太安稳了吗!不找点事显不出你们是不是!” 顾彻茫然的看眼顾三。 顾弗居也不解的看眼大哥:二哥怎么了?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顾临阵觉得跟他们说这些都是废话,端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在他们的基因里,觉得威胁、频死、茫然都是馈赠,是一次升华。 让他们去看心理医生绝对没有冤枉他们! 周迟手法稳稳的为二少爷又斟满茶。 顾彻等了一会,将手覆盖在弟弟手上,声音温和:“那你堵哪一路?” 滚!不跟神经病说话!“南路……”他最近也很烦,一起疯好了!顾临阵自暴自弃的踢一脚茶几:“倒什么茶!没酒吗!” 周迟闻言大气不敢喘,急忙无声的起身,快速去拿酒。 顾弗居顿时看向二哥:“你干什么,这么对我的人!” 顾临阵不说话,靠在沙发上。 顾彻像没有看见,语气依旧慢悠悠的:“我北路。” 顾弗居也忽略了上一个话题:“那我东路,再叫上……何未吧,他还行,让他西路。” “四个对一个也不嫌丢人。”顾临阵嘀咕着。 顾彻、顾弗居突然都不说话了,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周迟心里颤抖成狗,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沉默并且手法稳重的将酒倒满。 顾临阵不尴尬,他干不过爸爸,他不找事啊,谁尴尬谁知道! 年龄在很小的时候,时间,很能看出小孩子之间的差距。其实年龄在利用时间利用到变态的人身上更能看出差距。 顾彻、顾弗居追的再快,他们爸爸也不是停滞不前的。 番外041 顾弗居见状,淡定的总结陈词“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晚上见。”身为人子,无能一点也是应该的。 “旗开得胜。”顾彻也神色自若,不为自己技不如人有任何心里负担。 呵,当事人都不介意,他还有什么好说的,顾临阵也是佩服他们的厚脸皮,起身“先走了。” 顾彻也起身,合体的休闲装衬得他有一股说不出的贵公子风韵“我也还有事。” “不送。” 顾彻刚走下楼层,就看到一辆车停在顾临阵身边。 顾彻停了一下,下一秒几步过去,按住要上车的顾临阵。 顾临阵也看着大哥。 “哪来的车?”老爸的经济制裁是他们从小到大的储蓄和储蓄延伸的财富,可以说他们手里握着每一分所得都在天顾系统有明确的纪录,就连他们的肉身在父母健在时,都是天顾的是私有财产一样了如指掌,老二竟然还有车。 顾临阵闻言笑的诡异的看向二哥“想要?” 顾彻在他诡异的笑容下后退一步“不想,就是好奇为什么你这辆车没有被冻结。” 顾临阵得天独厚的对自家高高在上的大哥笑笑“秘密。”打开车门,回头不忘威胁他一句“不许找人查我,否则我就把你们那些龌蹉事告诉妈。” 顾临阵说完上车走人,别人散步我坐车的日子,就是好。 顾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科学啊。 …… 金穗小区内。 郁初北趁着天气好,将烘干的衣服晾起来,家里的装修换过两遍,但还是当初的样子。 她像所有住在这座老旧小区的五十岁妇人一样,在家的时候穿着宽松的家居服,不修边幅,头发随意扎在颈后,除了多年养出的气质,她和小区内同龄人永远有共同话题。 顾君之穿的更随意,但他就像这件不大的房子里精致的装修,即便身处在这栋已经被年轻人遗忘,只有退休的老人家遛鸟的小区内,他也依旧是最初的样子,美的妖艳,俊秀的过目难忘。 他光着脚踩在阳台的地板上,修长白皙到看似柔弱的手指,帮她捏住被她夹在耳边的手机。 郁初北自然而然的将头摆正,将衣服挂在衣架上,脸上笑颜如旧“你是贵人事忙,我早就是半退休状态,就等孟总约我吃饭了。” 顾君之闻言,瞪她一眼,难道不是为了与自己在一起!骗子!随便开了投影,将手机扔一边,回客厅去了。 郁初北看他背影一眼,无语“好,一起吃饭。”继续晾着衣服。 顾君之靠在玻璃门后,等着人来哄。 郁初北笑着“孟总你太客气了……我哪有,叫习惯了……我们果果当然是最聪明的……果果也一起来啊……” 顾君之生气的靠在玻璃门后。 郁初北“你三福姐姐有点忙……数学不好?明年就高考了吧,大车数学好,让他……他最近挺忙的,我让他推荐几位讲课好的老师给你……客气什么,咱们——” 哐当! 孟心悠也听到了声音“怎么了?” 郁初北将最后一件衣服晾起来“没什么,不小心撞到花盆了,不跟你聊了,晚上见。” “晚上见。” 郁初北端着盆从阳台出来,脸色不善的看向顾君之。 顾君之立即依恋的扑上来挂在她身上,先控诉“你都跟她说很久了……” 即便五十多的郁初北听着他好听低沉到爆炸的声音,也有一种自己依旧青春永驻的错觉,要不然能把小可爱迷的不要不要的。 郁初北笑着将额头贴向他控诉的额头,他这张脸真是帅气的让人随时想咬一口,让看的人都心情美丽。 郁初北声音忍不住温柔下来“我跟你说的更久……” 顾君之得意了“那……我好还是别人好?” “这还用问,你——无与伦比。” 顾君之羞涩的在她怀里滚一圈,回礼“你也是。” 郁初北笑了“趁鸡皮疙瘩还没掉,去做饭。” 顾君之欢欢喜喜的“嗯。” 郁初北无奈,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 晚上六点半,顾君之依依不舍又孩子气的送走初北,眼巴巴的看着她的车走远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转瞬,顾君之的脸色陡然肃杀阴狠。 回来尽孝心的年轻人远远看见了,下意识的绕远! 一辆车停在顾君之面前。 车上的易朗月安静如空气。 顾君之上车,熟练的打开武器箱,远程作战有什么意思,近战不是更能让他们长记性。 匕首、短剑、伸缩绳,顾君之一一装备在自己身上,先弄死谁好呢?都是碍眼的人!死了多好! “喂,夫人……” 顾君之所有的想法戛然而止!但握着断刃的手青筋必现! 易朗月就像没有感觉到后面散发的阴冷气息,声音客气恭敬“……您放心,顾先生到家了,会照顾好顾先生的……夫人我知道,也会给顾先生加一餐牛奶的……”易朗月依言重复一遍照顾顾先生须知,才挂了电话。 司机神奇的觉得,车里的氛围又能呼吸了。还是夫人好使。 …… “为什么是近战!”顾临阵满头是血!呼吸急促!绳索快速勾住树丛间的枝干,一跃而出,说话也丝毫没影响他的动作。 何未从右侧快速跟上!不顾早已狼狈不堪的现状,同时去支援大小姐!他也想问,为什么是近战!! 但,这不是他该问的!可,与正值壮年的顾先生玩近战,又是这位阴狠到神经变态的顾先生,徒手捏死三位主子不可能,但捏死他们剩下的人绝对能! 。 番外042 肖厄一行人从黑暗中急速冲出,快速拦截而去。 夏侯执屹点根烟,羡慕的呼口气:“年轻就是好啊。”他年纪大了,行动不便,只能坐以待毙,等着人自投罗网。 夏侯执屹颓丧的捶着腿,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十九岁的夏侯从功一身夜行衣,精致的眼睛茫然的看眼爸爸手里的烟,淡定的双手正正自己的头,微不可查的后面挪挪,以免目标太大,待会被人一锅端了。 不远处,易朗月一行人躲开第四波遇上的队伍,决定此地还是不安全,要再继续彻,没办法,他们除了躲避三位小主子,还要闪避自家大老板。 他们顾先生下手不分敌我,看见谁都想弄死!兴奋的时候连他和肖厄都撕,没地方说理的。 还是夏侯执屹精明,举着他自己的旗,压根不挪地方,目标虽然明显了些,但顾先生完全可以把他们当鸡引黄鼠狼,鸡就可以多活五分钟! 黑暗中,一行骑行者从山脚上远远的骑过来。 岗亭内的保镖们看到监控中一行人绕过警告标志,搬开了拦路栏,一直向前,见状,下意识的携带上武器,走出监控室。 “私人宅地,禁止前行。”四位黑衣保镖一字排开。 骑行队停下来:“你开什么玩笑,你说这是私宅。” 拦截的保镖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们。 一行人摘下防风镜,其中一个借着路灯的光,看着这些一动不动的人,开口道:“上来的时候好像是有看到标志。”但那种标志不是都是摆设? “怎么可能,这是一大片山。” “上次我们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一路骑到山顶。” “就是。”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眼的说着。 四位保镖依旧一动不动,他们脚下是一条红色夜光压线,如果越过去,他们就会直接动手。 这片山,当然是私宅,安保集团没有‘活动’的时候,不设禁制,安保集团有活动,就会禁行。 一行人见四个人一动不动的站在红线上,不回应他们的说辞,也不发表看法,甚至在说过那句话后,就没有再开过口。 但越是这样,一行人越捉摸不透其中的意思,可莫名就是没有人先骑过去试试。 可他们都骑到这里了,而且今天晚上天气又好,不上山是不是太可惜了。 骑行中一位有些姿色的女士摘下头盔笑了:“弟弟们,我们是省骑行俱乐部的,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你们就通融通融让我们过去吧。” 四个人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众人见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脾气急的人冷哼一声:“什么私人土地,有证据吗!” 四个人站在线上依旧不动。 脾气好的赶紧劝:“算了,我们换条路线。” “我好想听说过这里是被哪个大企业买下了产权,但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众人闻言看着四位一动不动,却身材高大,巍然不动的四个人,最终没有踏过红线,有人劝有人骂的,不情不愿的走了。 山林中。 群鸟惊坐起。 夏侯执屹平时要靠坐轮椅才能行动的身体,此刻攀爬挪移如履平地,手臂上被简单包扎过的伤口早已经崩开,血染透了绷带,他目光丝毫不惧,向顾临阵冲去。 顾临阵飞跃更快,高速消耗的体力尚且没有达到他的极限,正在快速拉开两人的距离。 顾君之从正前方四十度快速冲过来! 顾临阵丝毫不避,抽出断刃,靴上的尖刺自动开启。 顾君之手里的刀就像他的手,如电光般带着风声向他脖颈扫去! 顾临阵脖颈后仰,脚带着翻飞的树叶扫向对方的腹部。 两人在黑暗中快速交手。 顾彻带着人从北路插过来,直接向顾君之的后心而去。 肖厄同样赶过来,却没有管顾彻,疾风扫叶般攻向顾临阵! 顾君之一脚踢在顾彻的手腕上,紧绷的黑暗中发出咔嚓的声响,顾彻的刀擦着他的衣角而过。 黑暗中一双诡异含笑、轻蔑又悲怜的抓向顾临阵的头。 顾临阵不玩头,扯着伤,快速后退! … “不行,他手骨裂了,换人跟你!”顾临阵看向顾三福,掷地有声不容反驳。 何未无动于衷,小伤而已:“我可以。”他们带着的人以伤换上,也没有让顾先生占到便宜! 顾临阵闻言,脾气暴躁的摸把脸,糊了满脸的血迹:“你有病啊!不要手了!”他比顾彻严重的多。 他爸爸不敢一脚把顾彻踢废了,但何未在他眼里连东西都不算!没踢死是何未能力强躲的快!躲的慢的话都不知道能不能再醒过来! 靠!是不是傻。顾临阵无论看多少遍都无法…… 顾弗居将卷刃的兵器换上,黑色的作战服上暗色的范围在扩大,超过三分之二就是输。 她看向何未,神色冷肃:“听二哥的。” 何未闻言立即看向大小姐,神色坚定同样不容反驳:“大小姐我还可以!” 顾临阵他妈都想骂一句!你思想教育科目是不是门门满分!现在又不是出任务,在这种事上与顾先生叫什么真,人家是亲父女,当然,这个不值钱,人家又顾夫人当护身符,你跟着真情实感什么! 顾临阵立即收了刀:“你可以是吧,你跟你们大小姐上,我先回去了,马上天亮了,我还得上课。” 顾弗居脸上淡定顿时退去:“二哥……” 顾临阵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带着自己的小队:“走了。” 顾弗居看眼自己的人,再看看不远处隐隐传来的交手声,她二哥哥走了,二哥哥走了?何未又这样?那还打什么。 “大小姐?”他真的可以。 顾弗居收起刀,蹲下身,扣住何未的手臂,检查了一下。 何未警戒周围的感知看到大小姐放在他手腕上的手时,顿了一下,又急忙收敛心神。 顾弗居:“你的伤口需要固定。”她今天也活动的差不多了。 顾弗居利落的向放个烟花,也带着何未走了。 …… 教室内。 窦赛将手臂搭兄弟肩上,拍着兄弟的背,肆意调侃:“又虚了?你这样不行啊,上着课都能睡着?” 顾临阵肩膀酸疼,没有力气挥开他,不过熬一夜而已,还不至于像夏侯执屹他们一样,第二天起不来。 他只是看着夏冰在想事情。 至于昨晚的事,司空见惯,懒得想了,当事人都愿意一心为主,他挡人的路做什么。 窦赛顺着兄弟的目光看过去:“看什么呢?” 顾临阵收回目光,他晚上约了三福帮他看看夏冰,前天那张纸条……让他有点介意。 窦赛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我去!你——” 顾临阵扫了自己手臂一眼,将被掀起来的衣服又不动声色的盖了回去。 窦赛见到周围看过来的目光,硬生生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他说顾临阵今早看着怎么……原来…… 顾临阵看着窦赛隐忍克制、焦急暴躁的样子,也是无奈:“你想什么呢,我没事,正常活动。” 窦赛弄死他的心都有!怎么可以软成这样!顾临阵出门一定没有照镜子,否则不会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多忧郁封闭:“临阵,我知道我不该……” “不该就别说了。” “你有困难一定要告诉我,再说!以你现在身板会打不过你爸!”就算为了你妈,你也不该一味忍让,而是主动出击!看那个男人以后还敢不敢打他! 顾临阵的哥也是,看着弟弟挨打吗!两个人联手什么人打不过!是不是孬! 顾临阵闻言看过去:“你知道?”他记得他没跟人提过这些事。 “废话,猜到一点,是你继父动的手……”最后一句说的很照顾顾临阵的心情,声音压的也很低,就怕戳了好友的自尊心! 顾临阵被震的有点……有点回不过神,继父?!这话他妈妈要是听见……“你乱猜什么!”被听见了,要不要活了! 番外43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又不会告诉别人……”窦赛急忙将声音压低安抚他。 他知道顾临阵要脸,顾才子条件不怎么样吧,偶像包袱八级重。 “这是告不告诉的问题吗!你让那个小心眼儿听见……”顾临阵觉得自己就可以入土了,算了,应该也不会知道:“我不是继父,是亲爹。” 窦赛闻言,有片刻以为是听错了,你在开什么玩笑:“亲爹会这样打你!” 前面的同学向后看一眼。 窦赛将他头推回去:“没事没事。” 顾临阵不怎么在意的看眼被盖住的伤势,又不禁想到了夏冰那天给她递纸条的样子,太平静了:“下手确实重了点。” 你傻了!那是非常重要! “谁规定亲爹就不能下手重了。” 我靠!你什么逻辑!学傻了吗:“亲爹当然不能这样打你啊!”这是打儿子吗,打畜生也没有下这么重手的!他刚才看着整个手臂都差点废了! 顾临阵想想,在正常人你看来窦赛说的也没错,亲爹确实不会这么打人。 顾临阵想着夏冰的事,随口解释:“我家情况比较特殊,我爸学武的,昨天就是切磋了两下。” “就这!你还为那个人渣说话!” 顾临阵被吓的从爱情问题里回神!说谁‘人渣’呢!!你让‘人渣’听见了,分分钟弄死你! 顾临阵张张嘴,想解释点什么,比如他们作战的人数和规模,好像听起来更扯淡,只能换个角度:“我爸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这样,更多时候对我们挺好。” 窦赛觉得顾临阵怂爆了!好什么!从大一到现在!你是被打出‘同理心’了吗!“你就不能惯着他!他怎么不这样打你妹妹!他就是当不起一个男人的责任!”把生活的不如意发泄在你的身上!没本事的男人都这么敢! 顾临阵想象三福身上的伤:“也打了呀。” 窦赛舌头没捋直,等捋直了只剩一句:“靠,什么人渣,你妈都不管他。” “管啊。”不管他们早死了:“总之,我家庭和睦,生活幸福,你不要再乱猜了。” “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你自己信吗!你哪次唉声叹气不是因为你家里的事,你哪次难过,不是因为你的家人。” 顾临阵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生活在一个星球下来:“我有说过哦这些?” 窦赛让他自己想! 顾临阵不可思议,他都说了些什么?! “你每次放假回家后,回来都不开心……” 他开心的起来吗,就他家里那…… 顾临阵明白了,好像每次回来后是会抱怨这些,窦赛也没有说错。 更何况他们家一年和睦的时间不足三分之一,其他时间被不同的人格占据都是鸡飞狗跳,严重的时候互相咬着对方不放,还是真的会动手的那种。 “你怎么不说话了。” 顾临阵叹口气:“突然觉得你除了继父那个词儿用的是错的,其他的好像说的都对。” “我们都知道你不容易……”窦赛企图安慰他。 顾临阵的点是‘们’:“还有谁跟你想法一样?” 窦赛疑惑他为什么这么问:“我觉得大多数吧……你想找一个富婆难道不是因为你家庭条件困难,想改善家里的生活,想获得家里的认可,想逃避家里的矛盾?” “我……我……”我找女朋友跟家里有什么关系!好像也不是没有关系,就他大哥和他妹妹那个德行,爸爸那个样子,如果不找个切入点奇怪的人,明天就能跟他分手。 窦赛又看向顾临阵的胳膊:“不去报警?” 报什么警:“我也打他啦。”就是对方伤势轻得多,回到自己太太面前还能继续扮演无知,可怜,天真软萌。 窦赛不相信,就顾临阵二十四孝的脾气:“你真的打他了!” 顾临阵看着好有恨不得为自己出手的样子!心里不是没有一点动容,但他现在烦的不是家里的事:“真的,回头我带你去我家玩儿,不要总是瞎想,我真的是亲爹,而且我妈性格很好的。” “亲爹会把财产都给你妹妹!” 顾临阵无言以对,可给谁这个,他们真不在乎:“总之有空你还是上我家去玩吧,转一圈你就知道了,我真的家庭生活和睦、兄弟姐妹友爱。”顾临阵说着突然g 到好友的点了,急忙解释:“我爸爸打我是因为我爸有病。” 是因为喝酒吧! 顾临阵看着好友一副什么病,天天打孩子的样子!顾临阵把请他去家里玩儿提上了日程。 又觉得去了也没什么用,可能会接到他们一家子神经病,他大哥小妹那样第一眼就让人觉得精神不正常。爸爸更不用提了,一个眼神过去,窦赛就得想回家。 “你真的请我去你家玩?”顾临阵是本地的,但他们大学四年顾临阵从来没有提过这个问题:“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他不是非扒别人的隐私。 “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家里人都不太好相处,怕给别人带来麻烦才没请,谁知道他能脑补出一个世界。 顾临阵又看向夏冰的方向,晚上的话,时间是不是太长了,不如中午让三福过来帮他看看,毕竟她们都是被当成继承人培养,有些感性的东西应该是共通的。 顾临阵想到直接拿出手机给三福发消息。 窦赛在为突然要接触顾帅哥的隐私紧张,好朋友把这么隐秘的事撕开在他面前,让他看到伤口,他…… 窦赛一时间都不知道如果碰到了不该看的,是不是要为好友打他爸爸!正想着,就注意到顾临阵在看夏冰, 窦赛急忙转移个轻松的话题:“听说夏冰给你介绍了一个女朋友,你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夏冰家里很有钱,她给你介绍的朋友肯定也都很有钱。”不管怎么样,总有一件事还是值得高兴的。 顾临阵突然看向窦赛:“如果一个女生向你介绍另一个女生是什么意思?” “好意呀,尤其是给你介绍。” 顾临阵厌恶的不说话。 窦赛看着顾临阵的样子,突然恍然大悟,这次的声音比刚才压的更低:“你对夏冰有意思?!” 不可以吗!不讨厌,比较能接受被她包养算不算。 “我说,兄弟你差不多点可以了!夏冰!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别以为她平时对你照顾有加,就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就忘了自己是谁!她家多有钱你知道吗?!” 不要知道,应该不如他有钱。 “她的家世在咱们全校的女生中也是拔尖儿的!而且你能理解吗,她是被当作耀夏集团的接班人来培养的……接班人?!明白?”窦赛着重强调:“就是说,对方是被寄予厚望的,学的跟咱们普通人也不一样。是,你也很优秀。可是,这种女孩子,不是你能够到的……还不懂!就是她家里肯定也不同意你这样的人出现在她身边。”胸无大志,就像被包养的。 “既然是被当作接班人培养的,他身边站着谁有什么关系。”顾临阵神色坚定。 “还……还有这种说法。” “不应该是这种说法。”他们家就从来没要求过三福身边站的是谁,因为不管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天顾是三福的,运营是天顾的,站在身边的只是一个符号而已,指望一个符号能做什么! 窦赛回神,就事论事:“可家世相当的话,不是更好吗,谁会嫌钱扎手。” “用得着联姻吗?合作不是更好。” “联姻不是能让合作更紧密。” “裙带关系下维持的利益最容易变质。” 窦赛看着好友神色诡异的样子,闭嘴了!不过,事情是这么论的吗?不是强强联合更上一层楼?靠!为了夏冰你什么不要脸的理论也敢说啊! 可,夏冰?窦赛承认自家兄弟也很厉害,但,是不是不太配。 “你觉得他喜欢我吗?”顾临阵突然看向窦赛。 窦赛转过头。 “问你话呢!” 窦赛下意识的又转回来小心翼翼:“不……不喜欢吧……”没觉得有什么任何,何况人家还帮你介绍女朋友了。 番外44 你懂什么!你又不是女孩子!从小又不是要继承家业!你说的话与她们的思想就不一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什么不喜欢!也许是喜……喜欢的方式不一样! 窦赛吓了一跳:你急什么!是……你非要问的。 顾临阵让自己冷静一点,也许是考验他呢?或者是……不介意约定俗成的那种爱情方式,毕……毕竟三福就不介意她的人有其她女孩子,而且遇到事,还是把对方护在羽翼下的。 更何况有些事情与爱,和爱到什么程度没有什么关系,是世俗和时间把事情想像的太单一。 窦赛这个高度,能看得懂什么是大爱,什么是奉献,什么是无悔的等待,他就是胡说!这种事,还得问三福。 顾临阵将课业拿出来:“不重要了,上课。”却焦躁的将书本全倒桌子上,他不是没有一点感觉,但什么不可能死灰复燃!!! …… “二哥,你这么早叫我来做什么,不是约了晚上吗?还让我穿的像个女孩子一点儿,我哪里不女孩子了。”简直是对她的侮辱!我本来就是女孩子! 顾临阵本来没注意妹妹怎么打扮她自己的,闻言,看了她一瞬,隔夜饭险些没有吐出来,三福穿了一件复古长裙,胸前垂着两条麻花辫儿,是两条?! 顾临阵有种把她塞上车,让她回去的冲动。 顾三福也很无语啊:“是不是蠢死了,我靠卖蠢成全你。” 顾临阵想到妹妹肩上的伤,再看看她把她自己收拾的像二愣子一样,也不强求了:“我让你少女一点,不是让你恶心人。”你这锅打算扣在谁头上! “周迟说,这样显得我可爱又傻气,不会吓到你的同学。”顾三福说着,转着手里的小辫子,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企图获得认可。 顾临阵翻个白眼。 “我这是牺牲自己成全你好不好!还不夸我也就罢了,竟然还打击我,走了!”顾三福气恼的转身。 顾临阵赶紧拉住她!傻气就傻气了:“无损你的美貌,真的,漂亮依旧,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和顾才子走在一起的人是谁?真漂亮!” “不是咱们学校的吧,没有见过?” “她那条长裙好衬气质,发质也好,我第一次见女生把那么土气的发型,衬的如此时尚。” “好漂亮。” 两位顾家人丝毫不在意一路的目光。 顾弗居被人看习惯了。 顾临阵也不例外。 顾三福走在哥哥右侧,把玩着长长的小辫子,无忧无虑的挽着哥哥的手臂蹦蹦跳跳:“你要我帮你看什么人啊。” 顾临阵扫她一眼:“肩膀的伤口不疼了。” “难道我苦大仇深的跟你逛校园!我这是尽职尽责好不好。” 顾临阵随手按住她:“到了就知道了。” 国际学院的食堂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包罗万象,菜品繁多,环境优美,心旷神怡。 两人坐下来,立即吸引了周围的目光。 “是顾才子,他身边坐着的人是谁?” “第一次见顾才子身边有女生?女朋友?” “别不是冤大头。”有女生恶狠狠的开口。 周围的议论引起了夏冰这边的注意。 好友立即戳戳夏冰的手臂:“快看!快看!” 顾弗居长裙垂在脚裸上,长发及腰,漂亮精致的容颜让她向从古画里走出的妙龄少女:“我们吃什……” 顾临阵不等她说完,示意她向右斜方第四桌看去:“看到了吗?” 顾弗居依言看过去:“嗯。”想着,直切主题,都不让她吃饭的吗。 “坐在中间的女生,前两天给我介绍了一位女朋友。” 顾弗居与那位女孩互相注视着,波澜不惊,好事啊:“然后呢?” “我和他大一的时候在一起过。”顾临阵说着,语气有些挫败。 “哦。”顾弗居神色依旧。 顾临阵有些不自信的苦涩:“我想知道她是不是还喜欢我……” 夏冰被对方不退却的目光,看的尴尬的移开了视线:这个女孩子…… 顾弗居目光中的了然一闪而逝。 好友迫不及待的开口:“顾才子带的女生是不是你上次说给他介绍的女朋友?” 夏冰摇头:“不是。”脑海中刹那间浮现对方的样子,漂亮已经不是刚才的女孩子给人的直接感觉,而是,独特的气质!夏冰不禁又多看了一眼。 顾弗居也正好看向她,顿时粲然一笑。 夏冰惊愕,仿佛看到了漫山的花缓缓绽放,光彩夺目、春风袅袅。 夏冰僵硬着身体,像瞬间被山灵网住的虫蚁,一动不动。 顾弗居诧异,她没做什么啊,还梳了这么傻气的发型:“二哥,你把她叫过来,我们谢谢他你给你介绍女朋友。” 顾临阵不想:“你就告诉我,她是不是还喜欢我。”看完就送三福走人!三福会坏事! “你当我是神,看她一眼就能看到她是不是对你余情未了!我干脆换个行业好了。” 顾临阵不情不愿的起身:“我警告你,一会不要乱说话。” 顾三福觉得自己的人格被二哥侮辱:“我那么不可信!” “你和大哥一样不可信,谁知道你们中途会不会让别人跪下请安。” “那你别请我啊,我走!” 顾临阵立即按住她:“哥不会说话行了吧。” 顾弗居怎么可能真和自家二哥计较:“等一下,为什么让我看。” 顾临阵压低声音:“她是耀夏的接班人,你不是咱家的接班人吗,我记得你们对感情,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是不是,夏侯波波当年给你上过好长时间的课吧,叶伯伯也对你也进行过心理暗示,我想,她跟你的生长环境差不多,你们对爱情的处事方式应该也差不多……” “差很多。她应该还接触不到我这个层次。” 顾临阵闻言看着顾三福! 顾三福实事求是的点点头。 顾临阵顿时叫她来就是错的:“你能不能不要把别人家世不如你,说的如此清丽脱俗?” 顾三福做个闭嘴的手势。 顾临阵想再警告她两句,但想着妹妹受着伤还随叫随到的心意,到底没有苛责她们的脑回路:“你就帮我看看她是不是还喜欢我就行了。” 这要怎么看? 夏冰不想过去,她甚至不太懂,顾临阵为什么要叫她过去,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而且顾临阵走过来时,更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夏冰无意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端着饭坐过来。 夏冰坐过来才发现,桌子上只有她一个盘子这两人都没有打饭,才恍然想起,顾临阵吃饭很挑剔,即便是他们学校数一数二的食堂的饭菜,也入不了他的胃。 “你好。”顾三福笑了。 夏冰立即把前一刻的问题抛之脑后,她这些年已经开始跟着父亲参加一些会议,也算见过很多人,可眼前人身上的气质依然是独一无二的。 即便她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看起来亲切又好相处,声音也分外温柔,可也有一种让人高山仰止的感觉。即便她已经收敛很多很多……可……依旧带着睥睨众生的气质。 这种气质让她不自觉地与她说话时收敛了三分:“您好。” 顾三福闻言笑容里多了一分真心,好敏锐的女孩子,她自认卖傻的时候,不是只有外形像的:“我是顾临阵的妹妹,你可以叫我三福,比较好记,很高兴认识你。” 顾临阵松口气,老三还算靠谱没有乱来。 夏冰心里却震惊不已!妹妹!她是顾临阵的妹妹!夏冰神色不显,心里却惊涛骇浪,这两个人从气质上单独看并不像。 尤其顾临阵,她和他在一起过,顾临阵多半时间是柔和的,心思细腻,这种人多出身不好,生活压力大,善于揣摩别人的心思,与前言一看便生活优越,骨子里都带着淡然从容的女孩子不同! 可,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的作用,如今这两个人坐在一起,夏冰恍然发现他们身上有一种东西是共通的。 夏冰差异,她从未从顾临阵身上感受到拒人人千里的冷漠,她相信全班同学都没有! 这个人的顾临阵与对面据说是妹妹的女孩子坐在一起,按说是不协调的。 可两人坐在一起,夏冰发现顾临阵丝毫没有被对方身上的感觉比下去,反而相得益彰的融合在一起,互不侵犯、得天独厚,但这种感觉反而更诡异,不是吗。 番外45 这是家庭不慕,条件不好能养出的孩子气质? 如果不是,那她与顾临阵同学四年,怎么从来没怀疑过顾临阵的话。夏冰并没有在顾临阵身上浪费时间,她的注意力依旧在叫三福的女孩子身上。 顾弗居觉得二哥完了,这是女孩子的直觉,她笑容甜甜的开口:“哥哥说,你给他介绍了一位女朋友,一直想感谢你请你吃饭的。” 夏冰没有从对方活泼的语气的感受到一丝轻松,她笑的时候眼睛好像都在笑,由内而外的从容淡然,但又不是小女孩自信。 夏冰心里上有种被轻轻压制的朦胧感,这种感觉在她挣扎了片刻,没有立即挣脱后,并没有让她立刻焦躁,反而格外客气起来:“您客气了,碰巧而已。” 顾弗居抵着下巴,一派天真可爱,心里却在为二哥点蜡,也为自己的演出哪里不合适仔细斟酌,哎,总之,不看脸单凭感觉揣测人的女孩子,就是敏感:“我哥哥很棒的。” 顾临阵从下面踢她一脚:瞎说什么! 顾弗居笑容如旧。 夏冰礼貌的笑笑,沉默着不说话。 顾弗居凑近一点,小声开口,像两位女孩子在讲悄悄话:“我哥哥经常提起你。” 夏冰除了在她突然靠近时,被清冽如梅花的清香恍了一下,眼中波澜不惊:“谢谢。”好天然的香水味,定制?几乎一瞬间她脑海中就冒出了这两个字。 顾弗居有些怀疑刚才二哥跟她说的话,是不是在骗她了,对方怎么看,都不像是跟二哥有过什么的啊:“他说,你对她很照顾,他前段时间开的车是借你的吧,帮了他很大的忙,他可好行了,他还说你以前经常请他吃饭,他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夏冰毫不犹豫的开口:“没有,大家都是同学,互相照顾而已,而且是顾同学夸张了,顾同学人很好,我们班里的同学都很照顾他,不是只有我一个。” 顾弗居闻言,慢慢的点点:“哦,那我有时间了,请你们全班同学吃饭。” 夏冰尴尬的笑笑,刚才有一瞬间,她觉得对方生气了。可……可能是她的错觉:“不……不用那就太客气,都是同学之间的友谊,我们学校环境很美的,一会让顾同学带你四处走走。” “好啊。” “那个抱歉,我同学叫我了。” 有吗:“……” 夏冰坚持:“实在不好意思了。” 顾弗居善解人意的笑着:“没关系,姐姐先去吧。” 夏冰听着她开心的声音,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小姑娘一直在散发善意,还把小名告诉她,她却:“不好意思,下次有时候我请你吃饭。” 顾弗居开心的点头:“好啊,我会记在心里。” “一定,一定。”夏冰快速转身,十分不好意思,却不自觉的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几乎是走出几步,夏冰的直觉立即回笼,这很不正常,她自认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无论是家世还是这些年待人接物。 夏冰不自觉的想回头看一眼,但想到小姑娘亲切的声音和笑容,她最终没有回头,只是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顾三福与她二哥一样好看。 顾临阵看着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关注自己的背影,有些失望。 顾三福提醒他回神。 顾临阵突然有点不敢问了:“怎么样?” 顾三福眼睛亮亮的看着简陋的食堂,声音清脆:“用权势压她吧。” 顾临阵冷笑:“就没有可能是我重新打动她?” 顾三福抵着下巴想想:“二哥,承认吧,你没机会了,她不会喜欢你,或许呢……她曾经喜欢过你,但现在绝对不喜欢你。” 顾临阵:“……” “我们身上责任大过感情的,而且我觉得她有合适交往的目标了,她今天装扮过自己,不是约了你,就是约了其他人。如果你晚一步,她可能会跟别人确定感情。到时候你再用权势压人就是无理取闹,容易让人反感,你现在用权势压她让她屈服于你,顶多是她心里有点儿不痛快,但碍于你有钱,为了利益,屈服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你又这么好看,时间长了,十几年二十年后,她还是有可能对你日久生情的,但是如果你再晚一步,呵呵,你就是反派了。” 顾临阵不服:“我为什么非要以权压人,我们以前明明……” 顾弗居嗤之以鼻:“拜托,你想要的女生,正好你有能力拥有,你有什么不高兴的。”莫名其妙。 “我们以前……”顾临阵有些挫败,关系很好。 顾弗居帮他接下去:“感情?”然后摊摊手,可爱又顽皮:“不是被你作没了吗。” 顾临阵顿时什么都不想说了。 顾弗居好像没有看到自家二哥生无可恋的样子,滴溜溜的眼睛四处转着,她二哥的地盘啊,平时都不让他们来的,也没什么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的吗。 顾临阵还是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如果他姿态放低一点,回头去求……靠!求什么!他求什么!当初也是她莫名其妙的甩了自己! 番外46 顾弗居有些奇怪:“哥,你有没有觉得你同学看我的目光……有点奇怪?” 顾临阵没空理她:“你走到哪里不被人看。” “但是……看和看是不一样的。”呀?他们的目光……很有内容的样子,顾弗居眨着眼睛饶有兴味的回视着。 不远处,好友立即凑近回来的夏冰,好奇心都要爆表了:“太漂亮了,是不是女朋友?家里很有钱吧,看着就好有气质的样子,她的裙子也好漂亮,没有在杂志上见过耶,是不是定制的,真是财富与美貌并存,难得的是还不讨厌我们学神的爱好。” “不要乱说。”夏冰还有些恍惚。 好友不解:“怎么了?” 食堂里,人云亦云的人,众人讨论的更激烈。 “第一次见顾才子单独与女生吃饭,长的挺漂亮的,想不到喜欢这一口。” “你长成顾临阵那样也有美女前仆后继。” “切,明码标价,人家女生也不过是尝尝鲜。” “长的像只狐狸精样,真以为顾才子喜欢她,谁不知道顾才子就是看上她的钱!” “我看她那张脸也是假的!笑的真恶心。” “顾临阵太不挑了,什么人都喜欢。” “顾临阵也不是什么好人,竟然用钱衡量感情。” 顾弗居隐约听到了一点点,不禁好奇的转过头看向二哥——‘钱’?她二哥明显是不想用钱衡量他的感情才纠结的啊? 顾临阵任由她看,不在意这些,只是:“你还不走。”反正没用了。 顾弗居对两位哥哥翻脸无情向来有所了解,可这也太进一步了。 不远处,夏冰听好友越说越离谱,推开餐盘:“别说了,那是她妹妹,我吃好了,先走了。” “妹妹?!”顾家万千宠爱于一身,经常欺负哥哥,作威作福的妹妹?!完全将想像中的样子与坐在食堂里可爱漂亮的女生联系不到一起啊:“等等!我也吃好了,咱们一起!” 顾弗居好心的用脚踢踢哥哥:“她走了。”这里的人都在用眼珠子瞪她啊,除了个别的。 “你烦不烦。”顾临阵收回脚:“看见了。”就是看见了更烦。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感情需要刨除本身以外的权势去争取!简直侮辱他的个人存在! 顾弗居才不管二哥在想什么,这么一会,已经将周围收集来的零散信息整合化处理,随即像看珍稀动物一样看向二哥:“哥,你太会玩了?”整个学校都是你一个人的战场啊! “你怎么还没走!” “我如果走了,我怎么知道我二哥家世不好、身世可怜、喜欢女生美貌与财富兼备啊。” 顾临阵闻言立即将她拉起来往外拖:“别听人胡说,赶紧走。” 食堂里因为两人的举动,响起不大不小的抽气生。 “顾神疯了!这样对自己的金主!” “这就是人渣吧!拽女生!” 顾弗居站定,追上二哥的脚步,她肩膀上有伤,二哥不会用力的,她笑眯眯的加快几步,走到二哥前面,转过身倒着向后,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让我猜猜……你不会被夏姐姐包养过吧,天啊,二哥你够自食其力啊,不过按照天顾存在即是财产的规定,你的所得也是要上缴的啊。” 顾临阵将她的头拨开一点。 顾弗居笑的更开心了:“真被包过啊。”顾弗居顿时笑的不行,转过身,与二哥并行:“这么说对方曾经很爱你啊,但二哥你也不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的人,当初一定也是有好感才与对方在一起的,那你们为什么分手了?” 不是她自夸,她二哥还是有脸的,心地又好,人也温柔多感,不应该分啊。 顾临阵还想知道为什么呢! 顾弗居看着她亲哥那样子,仔细想着问题所在:“你没表白过?你三心二意?不可能,不可能。”她家最正常的是二哥哥,二哥哥虽然不说,不代表她看不出来他喜欢爸爸妈妈一对一的生活方式,偏于简单温馨的那种。 顾弗居惊讶的看向二哥:“亲哥!你不会真要钱了吧!” 顾临阵让她滚!不要钱他用什么生活,那段时间是因为谁,他才被连累制裁的:“不用把你的脑子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顾弗居也不想啊,这不是为了哥哥两肋插刀,她就是没想到,她哥真做的出来:“你要了多少?” 顾临阵不想说话。 顾弗居自己算,她二哥虽然性格正常,但日常开销是姓顾的,一个月不扔出去个百十来万,对不起他顾家二少爷的身份。 而且……大一……大一……二哥大一的时候……爸爸是不是分列出了抗抗爸爸?! 顾弗居几乎瞬间就懂了:“帮我谢谢夏姐,我也是花过她钱的人。” “那是我的!” “是,你的卖身钱是人家给的!” 番外47 还有事吗?夏冰远没有自己表现的这么平静……她回来后立即给母亲打电话,问母亲认不认识一家姓顾的同行,母亲说没有印象。 虽然她不敢说海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她们家都认识,但不可能让她介意的人,查无此人。 连带着顾临阵身上的东西,都不似他平时的样子。 可……换个角度看,顾三福出身怎么样,顾临阵家世如何,跟她有什么关系,即便顾临阵骗了她,也是她主动在前,归根到底问题是自己,与顾临阵没有关系。 顾临阵看着她平静的神色,没有过多打听他一点隐私的眼眸,对自己尚有三分自信的他,也有些不确定了。怎么会没有他,明明当初她…… “临阵!临阵这里!”窦赛替他着急!觉得好友再不动地方!就要被人看成筛子了!以前他怎么就没有发现,兄弟对女神有兴趣呢! 顾临阵不甘愿,却也明白可能真的于事无补的收回目光,向后排走去。 顾临阵刚坐下。 前排的同学立即拿着手机转身:“学神、学神你妹妹几几届的?在哪所学校上学?有没有计划考咱们国际大?” “对,对!咱们国际大多好,这么多学长学姐照顾她。” 距离近的同学立即兴致勃勃的聚过来:“学妹需不需要补课啊,我们都可以帮忙问资料、帮忙的?” 窦赛看明显受了打击的顾临阵一眼,急了:“我说你们够了没有了,有你们这样往兄弟伤口上撒盐。” “不是,窦赛,我们当然是站在顾学神这边的,这不是事情有轻重缓急吗!再说了,人放在咱们眼皮子低下,不是更能为咱顾学神出口恶气,大家说是吧。” “对。” “对。” 窦赛才不理会他们那一套,一把夺过对方手里的手机。 “诶!窦赛你干嘛抢我东西!” 窦赛将页面的上都被拍到的顾临阵和妹妹的图片放大,一瞬间直接对上他的就是一双仿佛透过手机屏幕也在对她和煦微笑的女孩。 窦赛愣了一下立即回神,将手机扔回去,人面兽心!养的还真是无忧无虑、活泼可爱!看不到她哥过的多辛苦吗!“都少说一句,没看到临阵不想说话。” 顾临阵确实不想说话,可也没兴趣让一群人臆想三福:“她毕业于世界顶尖大学,应用开发了q5国联系统,你们现在用的q3也是她的团队参与研发的,她现有一位固定男朋友,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周围的人张张嘴看向顾临阵! 顾临阵觉得好笑:“以我的智商为参考,我妹妹看起来会想白痴吗?难道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众人都不说话了,转过头,但下一秒又有人转回来:“按你这么说,你妹妹该很有钱才对!” 顾临阵点点头,有谁说过他妹妹没钱吗! 前排同学怔怔的想说什么!比如那你还一副穷酸样要找富婆!但,两者应该有什么关系吗!他们兄妹本来就不睦。 前排同学有找不到问题的转过头。 窦赛也惊讶的看向兄弟:“你妹妹这么厉害……” 顾临阵实事求是:“遗传的好。” 窦赛心想,您说的真轻描淡写,那可是q3,现在谁不用:“呵呵,科研人才啊……” 顾临阵不置可否,他大哥是学术人才还算的上,三福还是商人气重了些。 窦赛好奇想问问q3是个什么庞大系统,参与研发的都有谁,后期怎么维护,还缺不缺人什么的。 但看着好友思绪不在这么牛掰事上的姿态,他才想起顾临阵刚从夏冰的位置上回来,急忙将跑远的思绪拉回来,压低声音:“还在想夏女神的事?” “不能想吗!”顾临阵脸色立即难看,今天没有任何好消息! 窦赛被吼的冤枉无比,他……就是关心一下,更打击他一点也是他活该:“提醒你不要想了,你妹妹厉害也不是你的,我打听过了,夏家给她安排了相亲,是一位青年才俊,也是富二代,听说夏女神很满意,两家也有进一步的意思。”他可是为了兄弟专门去打听的,像自己这样的兄弟世间少有了,要珍惜!!珍惜懂不懂! 顾临阵更暴躁了,哐当!将椅子移开,拿起书包走人! 窦赛吓了一跳,急忙抓起书包追上:“临阵!临阵!你干什么!等等我!” …… “她妹妹那么厉害?”女生敷着面膜靠在木梯上。 “是不是真的?” “骗人的吧?” “谁知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q3这种项目肯定有很多研究人员。” 女生寝室里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冰冰你说是不是?” 夏冰收拾好东西,重新上了一层唇色,神情温和,没有八卦的意思:“是不是都和我们没有关系,我先出去了,可能会很晚,就不回来。” 宿舍众人立即调侃的看过去。 夏冰无奈:“是真的意义上太晚了,怕吵到你们,我回家里睡。” “不回家也没有关系的,看电影愉快。” 夏冰无奈:“借你吉言。”提上包出去了。 靠在门边的女生,羡慕的看着关上门:“夏女神真漂亮,那条裙子是秋季新款吧,超贵的,人美又有钱,如今还有那么帅的男朋友,啊——为什么我就没有投胎到一户好人家呢。” “没有投胎到你还可以嫁啊,加油,看好你。” 宿舍里一片笑闹声。 …… 番外48 月明星稀的郊外。 肖厄拦住了刚将车开出别墅的二少爷,陪着笑,对着使劲按喇叭的二少爷死缠烂打:“二少爷,二少爷。” 顾临阵现在要出去!难道真让夏冰跟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看电影! 易朗月从旁边冒出来:“二少爷你帮我们一个忙吗。”他们那天也不是非要躲着顾先生跑的,也不是非要针对大少爷、大小姐,这不……都是情非得已吗?大少爷、大小姐不能把账算他们头上不是吗。 顾临阵没空管他们这些闲事:“让开!” “二少爷,您大人有大量。” “二少爷,您小的时候小的还抱过你呢。”肖厄对二少爷抛个媚眼。 顾临阵没给他面子,直接吼过去:“你现在是让我抱回去吗!” 肖厄:“哪能,我们怎么敢,就是想请……二少爷帮一个小小小小的忙……” 顾临阵没时间,脚贴在油门上,就要踩下去。 肖厄一动不动。 易朗月也不动,大少爷非让他们带人去再玩玩,这不是要他们几个的老命吗!顾先生嫌他们办事不利,说他们技术退步,要再带他们去溜溜,他们真的吃不消啊:“二少爷,您救苦救难大慈大悲,就帮我们说说情吧。” 肖厄赶紧卖惨:“肖伯伯也老了。” 易朗月:“你夏侯伯伯都老的下不了病床了,让我带来了他的画像……”说着就要展开! 顾临阵让他住手!又不是死了!顾临阵看看时间,电影快开演了,快速开口:“我知道了,明天帮你们说清!” 肖厄闻言,赶紧把一身老肉趴车头上。 易朗月急忙补充:“大少爷约了我们今晚十点。”呵呵,二少爷您懂的,易早不易晚,最好呢,现在就去说情。 顾临阵闻言,冷淡的看向车窗旁的易伯伯。 易朗月陪着笑。 正面车窗前的肖厄也陪着笑:“二少爷……” 顾临阵没有搭理他们,直接将车开了出去! 肖厄利落的在第二个转道处从车上跳下来,生无可恋:“二少爷怎么了?二少爷也不爱我们了吗?”还有一个小时就十点了,他不想去赴约!回去陪老婆孩子不好吗! 易朗月走过来,看着远处的车:“二少爷是不是有事?” 肖厄闻言神色也正经不少,二少爷对他们向来照顾有加,很多事情也愿意在大小姐和顾先生之间为他们调停:“我让老李查一下。” …… 灯光暗下来,大屏幕上的灯光忽明忽暗。 顾临阵坐在两人斜后方过三排的位置。 夏冰穿了一件蓝色高腰格子长裙,齐耳的短发干净利落,手上戴着一副半指宽的白金手镯,手镯外围点缀着两条细细的白金收敛,造型夸张又不好驾驭。 但夏冰的气质很好的压住了它们过于强烈的存在感。 顾临阵的视线落在夏冰的侧脸上,她的耳钉很好看,像她的人一样,是很有气场的美丽。她很好看,对也也很有耐心,丝毫不像她表现在外的攻击力,明明是那样心软的人,怎么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坐在夏冰旁边的男人,突然向后看了一眼。 夏冰歪过头看他,怎么了? 印暑秋一身黑色的休闲装,比夏冰大五岁,两人不是刚认识不久,事实上他们算的上住同一小区,小的时候还念过同一所小学。 只是平时没什么来往,两家生意上也不算相熟,如今才刚刚来往起来,但彼此对彼此的印象都不错,也勉强算知根知底,青梅竹马:“觉得,有人在看我们,可能是我的错觉。” 顾临阵将男方的影像输入电脑,借着忽明忽暗的光,男方的资料详细的出现在屏幕上。 求学简历无可挑剔,情感史乏善可陈,算的上十分干净的人生,没有任何值得诟病的地方,家庭环境和睦,父母恩爱,他还有一位妹妹,男方性格也很好,人品不错,总之是一位非常合适的结婚目标。 也是,夏冰又不是要联姻,挑男人怎么可能只挑家世,对方人品定然也是筛选了又筛选,毕竟她父母也异常疼爱她。 顾临阵目光嘲讽的看着两个人,真是郎才女貌、家世相当!再好不过的一段姻缘!顾临阵哐的一声合上电脑。 身边的人顿时谴责的看过来。 顾临阵自认男方无论外在、还是学历都比不上自己,至于虚无缥缈的善良、人品,他更是家里人公认的善良加人品好!就刚刚易朗月还给他发了无数张好人卡! 所以!他到底哪点不如对方!还是说,夏冰这些年,眼睛长瘸了!! 唯一能安慰到他的大概是两人还算生疏的坐姿!两人旁边也没有任何可以制造两人牵手或者间接有什么接触的饮料爆米花。 他记得夏冰也不吃这些。 …… “电影质感很好,还挺感人的。” 人群渐渐走出来。 夏冰将外套搭在臂弯中,跟在印暑秋后面,巧笑嫣然:“我也很喜欢它的长镜头,推进的时候很能表达主角的感情。”夏冰说着不经意的将头发撩到耳后。 印暑秋看着她,为她在这样感人的结局后,还能理智的分析电影手法。 夏冰笑了:“怎么了?是不是很无趣。” “不是,是很与众不同,我都要奇怪,我怎么现在才注意到你,明明你这么让人……过目不忘。” 夏冰心里没有因为这句话有任何波动,好像这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问候,曾经能让她因为一个目光就心中坠坠的往事,早已经远去。百度一下“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番外49 夏冰微微低头,礼貌的羞涩一笑,气氛自然而然向该走的地方缓慢进行。 顾临阵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不痛快,她是没有听过好听的话吗!还是学校里捧她的人不够多,至于如此迫不及待的往前凑! 两人往外走着,印暑秋的手滑过夏冰的手背,他已经不是青涩的年龄,但确定一份感情,都需要一个刚刚好的契机。 他也非常确定他喜欢夏冰,不是因为家世相当,也不是因为父母满意,而是喜欢她的冷静的和温柔。 印暑秋的身体下意识的更靠近了她一点,下一步决定牵住她的手,确定两人的感情。 顾临阵嘴角漏出一抹讽刺的笑,快走几步,少年回头,温润如玉的少年犹如从古画中走出的世家公子,整个大厅都年回眸明亮璀璨起来,他气质卓然的站在那里,身形修长,惊艳时光:“夏冰?”语气微带惊喜。 夏冰愣了一下,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衣服敞开着,她从来没有发现他这么高,她要仰头才能看见他,微卷的碎发落在他额际。 可能是地点不同,也可能是他今天本就不同夏冰有种第一次见到冰川大海的感觉,但也很快回神:“是顾同学。” 夏冰很快明白,他确实有变化,他平时在学校里是永远的牛仔裤T恤,秋天是牛仔裤卫衣,冬天是牛仔裤羽绒服,有些衣服还有被穿过的痕迹,大学四年没有变过款式一样! 而那时候也没人觉得不妥,因为他穷啊!她还是第一次看他穿‘校服’以外的衣服,很好看。 顾临阵因为她眼底温柔惊艳的笑意,心里的不痛快被安抚了几分,这能是不喜欢他吗,她明明就喜欢看到他这张脸。 顾临阵不禁又想到了三福的名画理论,又是一阵扼腕!他又不是名画!他是人!欣赏他就等于喜欢他!爱他!“你来看电影。”他几乎将美色发挥到极致,缓缓走向他,犹如走向他的女王。 “啊?……啊。” 印暑秋突然看向夏冰:“认识?” 夏冰骤然回神,无奈自己的眼光,以为欣赏过一位帅到极致的男生,结果他还能更帅,真的是:“这是我同学顾临阵。”说完轻轻微微向他倾斜,小声加了句:“非常优秀,男神级别。”顺便给了印暑秋一个你懂的眼神,这一动作亲疏立现。 顾临阵停下脚步,这一瞬,将刚刚因为她呆住那一秒的旖旎吹的烟消云散,他就是一副名画!可就算是又如何!他也是衣服传世佳作,值得人为他付出所有,倾家荡产也在所不辞! “夏女神真会说笑,仰慕你的人更多。”顾临阵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深情,执着。当她身边的男人是死的。 印暑秋觉得好笑,更何况还是如此明显的暗示,但成熟的感情不会像孩子一样,这样着急的喊着他没有输:“冰冰确实很优秀。”印暑秋的手臂自然而然的搭在她肩膀上,表示两人的关系。 顾临阵眼睛顿时微眯,气场瞬间撑开,漫不经心的看着她身边的男人! 印暑秋顿时有种被人扼住喉咙的感觉,像被什么东西盯上,如影随形,让放在夏冰肩膀上的手,下意识的想收回来! 顾临阵就这么看着他。 印暑秋还是收回了手。 顾临阵好像没什么感觉的,问夏冰:“这位是……” 夏冰从刚才陌生的压迫感中回神,顾临阵?傲娇要钱更在行的顾临阵!?她几乎没有犹豫,下意识的回答:“这是我朋友,印暑秋印先生。” “印先生?少有人在我面前介绍人的时候使用‘先生’这个尊称,不知道‘印先生’有什么成就。” 夏冰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只是一个后缀而已?而且…… 这样说话,不过大脑的吗?对方最不济也是自己的朋友,他在讽刺谁?如果没有基本的尊重,为什么还要停下来说话!夏冰不想跟对方纠缠,也不想朋友难看,何况本来也不是怎么重要的朋友,便拉着印暑秋往前走。 顾临阵见状,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那句话说错了,他长这么大,不管什么人,除了他爸爸,谁敢自我介绍的时候加一句‘先生’?! 他刚才只是下意识的询问!但夏冰不高兴了!顾临阵一阵无奈,立即追上去,先放低身段:“对不起,我只是下意识反应……” 夏冰觉得你还不如不解释,但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同学一场,她也不介意与对方维持着表面的客气:“没关系,我们要去吃饭,不太方便多谈,再见。” 顾临阵急忙跟上:“正好我也要去吃饭,方便一起吗?” 夏冰笑笑:“不方便。” 印暑秋还有什么看不出来,这是要与他争——一个小屁孩跟他争……印暑秋很想让对方知道什么是校园里不堪一击的好感,什么是以后的婚姻! 但突然想到他刚才的目光!心里为自己的忌惮可笑,他还要像一个没如社会的孩子妥协吗!不禁上前一步护住夏冰:“真的不方便,已经很晚了,而且时间不早了,你再不回去,学校要关门了。”他承认对方外在条件很好,但恋爱不是只看脸的——同学!成熟一点吧。 顾临阵当他不存在,目光依旧落在夏冰身上,带着绝对的执着,:“只是吃饭而已,而且你说过的……只要我想吃……”不管什么,无论哪里,随便什么时间,你都会在。 番外50 顾临阵眼睛不避让的看着她!要他完全重复一遍吗! 顾临阵态度强势不退让! 夏冰接收到他的后续!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他们已经分手三年了!不是!他们交易停止已经三年了!顾临阵现在跟她提这个!不觉脑子有问题吗!谁反射弧有那么长:“顾同学,我想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顾临阵温柔的看着她,清隽、少年气,天真又无辜:“你以前不是这么叫我的,现在是有外人在不方便吗?”顾临阵微微垂头靠向夏冰,目光很自然的看向一旁的‘外人’,带着不容让人忽视的朝气蓬勃! “顾临阵!”夏冰的好脾气再维持不住,他们不是这种关系! 顾临阵像没有察觉到她眼里的怒气,看向她,语气堪称温柔:“嗯,你叫我。” 夏冰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让她提醒他,他们一年中说话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吗!“你——” 印暑秋先一步拦住要发火的夏冰,大方的看着顾临阵,展现着一个成熟男人该有的偏偏风度,这种事,他应该有度量:“顾同学,纠缠着人不放会很难看,还是你以为你这样捣乱我会在意?夏冰有人喜欢我很高兴,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既然爱过,应该就懂得好聚好散,不要让美好的回忆最后成了笑话,你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你说呢?” 有谁说话了吗?顾临阵不看他,但对着明显生气的夏冰,顾临阵尽量克制着自己不高兴的心里,软下了态度,利用了三分自己的美色,笑笑,和软的开口:“我真的饿了,一起吃饭吧……带上他也可以,总行了吧。” 印暑秋觉得可笑:“这位同学——” “你很闲吗,新材质遇冷易燃的特点解决了吗!股市虚高是想割草了吗!操盘的国际订单不该再过问一下,参与军工的项目不够你忙的,还有工夫看电影吃饭?!”说完又看向夏冰:“你看他很忙,我觉得我们不该打扰他。” 印暑秋整个人脸色顿变,他怎么知道他们新材质出现了问题,而且军工项目他们在谈,没有对外界透露过一点消息! 重要的是这两项都是他们企业的最高机密,前者已经投入生产却发现了这样的大问题!报出去就是事故!后者是他们能不能在事情没有揭露之前填上前者窟窿的关键! 夏冰同样焦急的看向印暑秋当然知道印家是做什么的!新材质?她当然也知道,是印家今年新投入的重点项目,对外宣称早已过了所有检查,没有任何问题,怎么会——“印暑秋……” 印暑秋没有理夏冰,瞬间冲向顾临阵,欲揪住他的衣领:“你怎么知道这些!”他们已经在攻坚技术难点,不出两个月也一定会有结果,但提前爆出来和他们自己解决了是两个概念。 顾临阵快速后退一步,站在夏冰右侧,动作行云流水,自然而然:“我们去吃饭。” 印暑秋再次上前!这是大事! 顾临阵突然看过去,目光冷肃!带着他良好出身下与神俱来的压迫感! “你到底是谁?!”印暑秋盯着他。 “赶紧去查,你喊这么大声我就会告诉你吗。” 印暑秋顿时看向夏冰:“对不起,我还有点事,恐怕不能陪你吃饭了,我回公司一趟。” 夏冰知道轻重缓急,这么重大的消息被泄露出去,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好,你慢走。”说着同样跟上,想回去看看父母那边有没有消息。 顾临阵见状,拉住她的手臂:“不去吃饭?” 夏冰挣开顾临阵的手:“你闹够了没有!” 顾临阵完全无辜:“我没有闹。”而且他真饿了,又没有了无关紧要的人,为什么不吃饭:“你想吃什么?”顾临阵耐心的询问。 夏冰见鬼的看向他:“顾临阵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怎么会这么想?”你对我这么好,怎么会得罪我。 夏冰觉得可笑,他们除了大一时,有过短暂的……交易,还有过什么吗:“我不认为我们是能吃饭的关系!而且,我没有多少钱!” “没关系,你没有钱,我可以请你吃饭。”顾临阵神色认真。 夏冰真的是——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人真的要感谢他那张脸,否则她已经报警这里有神经病了:“我警告你,我身上真没有你要的东西!”一毛钱都没有! “有没有是我说了算。”顾临阵心情平静地看着她。 夏冰这次真的笑了:“顾临阵,我们彼此分开三年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直接说吧,你想要多少钱?还是你想认识什么人,只要我认识的我都可以帮忙,你不用来这套。” 顾临阵也不是没有脾气,从小到大也是被人捧着长大的:“你什么意思,就因为刚才的那个人,这么急于跟我划清界限,这么多年你对我的照顾都是假的。” “我什么时候对你照顾了!我们之间的界限一直那么鲜明你没有看到吗!还有就算是以前也是我花钱买消遣!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等于不遵守你的职业道德!” 笑话!什么职业道德!消遣!拿他顾临阵当消遣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她不提以前还好,她提以前顾临阵也想问问:“我们两个好好的,你说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我也忍了,这几年你高兴了就理我,不高兴了就当我不存在,我说你了吗!怎么,现在找到更入你眼的,就想把我踹开!” “ 番外51 我们两个存在的是一个世界吗! 夏冰不知道他这个结论来源于哪里:“你这是又看中我的什么了?我爸爸的公司!?”相比于花出去的钱,她更悲哀自己这么多年看错了人!! 她自认与他相处四年,一直觉得他是一个正直腼腆的人,想不到他现在为了一己之私,竟然能无耻到颠倒黑白! 顾临阵被看的像个傻子,谁会看上你们家的那个公司!“我爸的公司我都看不上!” “那就请你离开,我不喜欢你!你跟你妹妹的家务事我也不想参与,你想跟她打擂台不要把我算在其中,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有,请你以后也不要再说什么奇怪的话,如果我的行为让你误会,那么从现在气,我们就当不认识!”夏冰说完冷漠的转身。 这是顾临阵第一次对上夏冰的冷漠,不同于在学校遇见的时候和善温柔,她现在更想工作上的三福,对他毫无耐心:“夏冰!你为什么不承认,你爱我!” 夏冰头也不回:有病。 顾临阵站在电影院大厅,看着头也不回的人,像被人在脸上狠狠打了一拳,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心意、诚意都拿出来了,她回头,彼此重新在一起不好吗!非要走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是不是! 顾临阵眼中的那丝不确定、忐忑、小心翼翼散去,被坚定的势在必得取代,前者既然不接受,那就换一个形式好了!“既然你现在不想吃,那明天我们再吃。”语气坚决,不接受反驳。 夏冰当他烧糊涂了,推开门,走了出去! …… “二少爷……这是脑子有坑吧……”夜色中,肖厄盘坐在根须凸出的大树下,盯着屏幕中新连线到的电影院物料。 易朗月擦把额头上的汗,不顾身上的脏污凑过去:“怎么说话呢,是二少爷还小,不懂得怎么表达自己的内心。” 肖厄对自己头上这几位老家伙的用词境界嗤之以鼻,心高气傲就说心高气傲,从小到大活在顾夫人的保护中,没有受过真正的挫折,以为什么都是他的。 看看这是追人小姑娘的态度吗。 易朗月将肖厄拨开,坐过去,擦擦刀上的血,md被顾先生带坏了,迷上了近战,不过不得不说还是近战刺激:“怎么追有什么关系,反正结果一定是追上。”易朗月从腰间取下水瓶,喝一口喘口气。 肖厄觉得你TM说的好有道理,怪不得二少爷如此自信,有你们几位‘普天之下小主子’最大的‘奸臣’在,他们想不自信也难吧。 易朗月看眼肖厄:“你看我干什么!我说错了?” 肖厄仔细想想,竟然发现易朗月说到是对的!结果的确都一样! 何况那小姑娘还能跟别人跑了吗!就是跑了也没关系,怎么跑的再怎么跑回来与他们二少爷谈恋爱,更何况他们二少爷人还那么好,简直是对方赚了。 “快跑!大少爷的人这边来了!” 肖厄闻言,收起电脑,快速向密林钻去。 易朗月叹口气,按动树根下的机关,整个人消失在原地,哎,资历会告诉后来者,他们为什么是老油条。 …… “通知耀夏的董事长,明天中午十一点半,双方负责人洽谈合作事宜,提醒他们一句,大小负责人都不要缺席,少一个人就不要谈了。”自家别墅内,叶杰泽穿着睡衣,端着手里的茶,在研究这句话的意思? 莫不是被大少爷打的太狠,肖厄决定造反?他没这个胆子。 通讯另一头传来质疑的声音:“叶总,我们为什么要和耀夏合作?是我们发展的太好,还是我们这个生长线卖的太好需要他们给拉一下后腿,还是我们今年有普照后辈的计划,如果这样,供我们筛选的企业有很多啊。”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就通知他们让他们明天出来洽谈。” 负责人对自家领导不合常理的操作非常无奈:“我是不想废话,但我怕耀夏认为我是诈骗电话啊。” 他们顾氏医药是什么存在!是行业中的尖端者,说领航世界医药水平五十年也不为过,更不要提他们在脑神经科的地位犹如神殿。 他们前后几位领导人催着他们不得不前进,他们在外科上的成就年年创新,以及他们畅销国内外的五十种成熟配方,医疗器械,和他们在研的项目,摊开给下面的医药研究所看,他们看的懂吗! 跟他们天顾合作医药?!那是天顾医药给下面的人扫盲好不好!有什么合作的意义! “……”叶杰泽也觉得很玩笑,他们天顾医药别说在世界上,就是在天顾内部,也是顶尖的存在,除了天顾安保无人敢于他们抗衡:“你等一下我再问问。” 五分钟后。 叶杰泽非常郑重的表示:“明天,中午,必须请到夏家吃饭。” 负责人:“为什么?” 叶杰泽:“耀夏,未来二少夫人娘家,二少爷在追,还没追上。” 负责人立即换脸:“明白了,请二少爷放心,能与耀夏合作是我们的荣幸,能为二少爷解忧,是我们的荣幸,我们定然不辱使命,坚定向前,给二少爷最舒适最满意的答案。” 二少爷啊,他们最温和最讲理的神仙少爷,怎么能让二少爷失望。 别说倒贴,就是硬捧,也能让顽石变成珍珠,双手奉上他们耀夏的大小姐,直到不嫁给他们二少爷,就是他们大小姐背叛了全人类为止。 好像有点理解,当初夏侯总裁他们欺骗他们顾夫人的了是怎么回事。 …… 清晨一大早,顾临阵的私人别墅内。 夏侯执屹撑着刚养到能站的身体,坚定的站在客厅内。 皮秘书心疼的想为他找把椅子,别夏侯执屹强硬的拒绝了。 顾临阵下楼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上下一家亲’的一幕。 夏侯执屹立即要对二少爷笑笑。 顾临阵撇开头,当没看见,坐在餐桌前,吃饭。 夏侯执屹也不介意,被人甩了吗,总该有点小情绪的。 夏侯执屹神色慈爱的上前,将一张烫金请柬放在用餐的二少爷手边,笑的慈祥又宽和:我们心思善良的二少爷,愿岁月也对你温柔以待、心想事成、万事顺意。 顾临阵打开看了一眼,又看看夏侯执屹,还真是狗鼻子闻的快,随手扔在一旁吃饭,目光讽刺。 夏侯执屹见状,立即厚着脸皮上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为二少爷将请柬整理好,放平,再后退一步,慈祥的开口:“是我们多事,是我们多此一举,二少爷自己就能摆平,可,这不是见二少爷愁眉不展,我们心疼吗,二少爷就别怪我们越据了。” 顾临阵不跟这些老狐狸说话! 夏侯执屹笑的更慈祥了,从皮秘书手接过一份资料,放在二少爷手边,语气尊敬又小心:“二少爷,这是耀夏资料,当然了,我知道二少爷肯定不需要这种东西。 但这不是老了总爱瞎操心,总想着二少爷不要太累,投夏家长辈所好这种事的,当然有我们做才合适,里面是一些夏家长辈的喜好,都是不值当的小事,正好我们也帮二少爷备了六份大礼,但第一次见,还是以震慑为主,就不要送礼了,二少爷只需建立自己的威信,第二次见,咱们再送,显得二少爷亲切……” 顾临阵看向他。 夏侯执屹笑的眼角皱纹都慈祥了起来。 顾临阵觉得他后面不夹条尾巴,对不起他多年为人:“说吧,什么事。”语气冷淡。 夏侯执屹闻言立即感激涕零的看向二少爷,恨不得抱住二少爷大哭一场,老眼都红了起来。 顾临阵为自己妈曾经与他们交手,痛惜:“你还有一分钟。” 夏侯执屹立即收了情绪,果然顾先生的孩子不可爱,如果是顾夫人那时候,必然很同情他们:“顾先生约我们今晚十点小树林见!你看我都这么大岁数了——” 番外52 顾临阵看他一眼。 夏侯执屹陪着年迈的笑脸,慈祥、可怜。他于二少爷和顾先生之间差着一个顾夫人。 好吧,是隔着顾夫人亲生与否的关系,历年来他可不敢于顾先生正面刚,但几位小主子就是与顾先生杠着杠着长大的!竟然还能长大!这就是差距啊—— 顾临阵真不想理他们,明明一个个奸诈无比,却喜欢卖惨,但看着昔日呼风唤雨的师父们一天天老去,虽然觉得他们有时候罪有应得,可也为了顾家奋斗这么多年。 夏侯执屹眼睛微红:“二少爷……” 行了!装的一点不走心!顾临阵点开通信,链接妈妈。 夏侯执屹‘乖巧’的等待着,二少爷人真好,像顾夫人一样。 通讯很快被挂断。 顾临阵看了一眼,继续吃。 夏侯执屹有些着急:“二少爷,二少爷,你再打一个,再打一个啊。” 顾临阵喝口汤,看都不看他,今天的小菜好吃。 “二少爷,我的二少爷呀……” 顾临阵将位置往距离他远的地方挪一挪,继续吃饭。 夏侯执屹立即擦擦眼睛:“二少爷,我死了,你可要对我儿子好一些,我的财产都已经……” 顾临阵的通讯铃声响了。 夏侯执屹又活了过来。 “妈,吃饭了吗?我想你了。” 郁初北的声音很小,但明显敷衍:“也想你,有事儿吗?没事吃完饭赶紧上学去。” 顾临阵喝汤的动作一顿,觉得自己能健康长大都是自己心理素质过硬啊,妈妈怎么能这么伤害他思念亲人的心呢:“我……” “别找事……” “我……” “也别啰嗦,你大哥五分钟前刚打了电话,你爸现在一点耐心都没有,如果是三福打的我根本不接,也就是你,我才给你回,你们能不能一天天别来找事了,都多大了,非把你们爸气的抽死你们就消停了是吧!有事快说!没事挂了!” 顾临阵心里把大哥腹诽了一遍:“我帮你跟爸买了一张电影票,你们好久没有出去看电影了吧,带我爸去感受一下外面热闹的气氛,过过二人世界,晚上九点开场,顺便还帮你们定了七点的烛光晚餐,包场的。” 郁初北笑了:“还是我们临阵好,算你兔崽子有良心,一会儿让你易叔叔把票带过来。” “嗯。” “乖,最近怎么样,在外面还习惯吗,有没有按时吃饭,钱够不够花?学校那边怎么样啊?决定考研还是就业?你别自己在外边就放纵自己,该睡觉睡觉,该吃饭吃饭,最近天又凉了,记得加衣服。” “妈,你这也太……”刚才还不想理人,好处送上,立即温情放松是不是。顾临阵还想说什么,手机另一端传来敲门声:“初北……初北……” “不跟你说了你爸叫我,记得要按时吃饭,按时休息,要乖呀……来了,着什么急——” 顾临阵看着暗下去的光点,将手腕上的通讯合上:“年纪一大把了,腻在一起干什么!” 夏侯执屹恨不得上前抱着二少爷的大腿,大呼万岁:“谢二少爷,谢谢二少爷,二少爷洪福齐天,寿比天齐,对了,造型师、司机还有跟随您去的团队,我都让人替你准备好了,您看,需不需要我在场?” 不想看见你,赶紧走人:“……”顾临阵将最后一口粥喝完,拿过餐巾纸。 “二少爷,你是不是嫌弃臣老了,但之要为二少爷服务,我还可以再奋斗20年。” 顾临阵起身,浮夸:“……” “二少爷,二少爷——” “走,不需要你以身殉国!” 夏侯执屹看着二少爷挺拔俊美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顾先生,他们是真心疼二少爷,至于大少爷和大小姐,不提也罢。 顾先生有个亲儿子就是好,像这些话,他们说,那就会死得更惨,二少爷说,有夫人护着,顾先生能把他怎么样。 哎,顾先生也是惨,心里恨成那个样子,三位小主子还不是长大了,顾先生得恶心成什么样了!大少爷和大小姐也是,也不怪顾先生现在都烦他们,还是二少爷像好人。 夏侯执屹几步跟上二少爷:“二少爷,您放心,耀夏就是一个小作坊,能和咱们合作是他们荣幸,您心里不要有压力,就算他们不愿意,那耀夏也就没有在世界上存在的必……” “你没事了?被开除了!” “我这就走,这就走。” …… “二少……” 明亮的别墅大厅内,包姨立即将易朗月拉到一旁:“你来晚了,夏侯执屹来过了,已经送了请柬。”然后示意他看正往房间送的一件件西装,和配饰:“看到没,造型师都准备好了。” 易朗月看看手里的资料,在看看被二少爷仍在茶几上的资料,一模一样,靠:“卑鄙小人!这种现成的便宜,他也要捡——” “小点声,不要打扰二少爷看书。”包姨想了想主动开口:“夏侯总裁也不容易,约他的好像是顾先生。”狗急跳墙一点儿也可以理解。 “大少——”易朗月看阳台一眼,赶紧压低声音:“大少爷和大小姐就是吃素的!” 包兰蕙就不说话了。 易朗月心里把夏侯执屹八辈祖宗咒了一遍,这件事明明是他和肖厄的功劳!夏侯执屹凭什么直接拿过去用!顾先生当初就该直接对着他脑袋开枪! “你干什么!”包兰蕙赶紧拦人。 “我看看有什么是他忘了的!” 易朗月仔细地检查着夏侯执屹刚才带来的一系列东西,越看越来气!这只老狐狸简直是不让他们喝汤啊!连未来一个月,二少爷应对夏家的礼品都准备好了!! 番外53 …… 顾临阵合上书,阳光穿过他的侧影照耀在少年的衬衫上,看着窗外的葡萄园,让他想起他一次见夏夏的那天,天气也是这么好,她还留着长发,走在林荫路上,笑起来的时候那么温柔。 包兰蕙慈爱的看着二少爷,仿佛他周围都发着光,温柔了岁月对他从不曾冷却的骄傲锋芒,二十多年了,曾经的那么小一点,早已经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孩子,山岳幽怨,初心仍在的孩子。 顾临阵转头,看到了另一侧墙上的镶嵌的巨型鱼缸上,依如小时候那一面在他眼中神奇无比的海底世界。 顾临阵伸展手臂,张开手,阳光穿过手指,仿佛眼前还是他童年记忆里,家里的那片‘海’;他收回手,也是金穗小区那条不长的走廊,跑过去就有妈妈温暖的怀抱。 顾临阵起身,神色骤然冷肃:夏冰,也终将要丰富他所有的记忆!不管她愿不愿意! … 造型师带着助理团队,沉默的忙碌着。 易朗月命人将一排排腕表、纽扣、胸针,等一系列饰品推过来。 六面落地镜也同时摆放在顾二少爷面前。 鱼海里的鱼打着滚惊看着眼前比它们还忙碌的一幕。 外面都已经停好了要出发的车队。 易朗月恭敬的站在一旁:“二少爷,您还是带我去吧……” 顾临阵神色冷淡,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一排排腕表上略过:“……” 易朗月神色严肃的换个方向,重新站在二少爷面前:“这两年天顾一直是我对外主事,我能帮助您的一定很多,而且耀夏的夏总,我好像是见过……在去今年的商会上,他敬过我秘书一杯酒,不信您问我的秘书。” 顾临阵看他一眼。 易朗月也觉得牵强。 “这样的关系,您都能找到。辛苦你了……” “为了二少爷不辛苦,可……您是我们顾家的二少爷,您对他们来说是不是有些……太遥远,何况对方未必知道该跟您怎么交流,无论怎么说,还是我亲切一些,您说是不是?”顾家的二少爷,和他一个打工的,当然是后者更让人觉得亲民,您说是不是? 顾临阵收回手,思考着扣上西装纽扣。他自然知道易朗月的地位,夏侯这些年是半隐退状态,对外事物有易朗月接手,易朗月就是天顾的对外形象。 比三福在外面的知名度更高,的确好像更……亲切一点:“您没事?” “二少爷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没有什么比二少爷的事儿更重……” “……” 易朗月赶紧住嘴。 顾临阵拿起腕表,想了想,又放下:“你确定你看起来会……” 造型师赶紧换下顾二少爷手边的腕表,换上与西装更般配的一款。 易朗月保证:“我确定……” 顾临阵想起自己外公外婆家,有时候他们认为的亲切确实给别人带来很多麻烦,或许易朗月说的不错。 “二少爷……你就给我个机会吧。” 顾临阵突然开口:“三福今晚约了你?” 易朗月顿时道:“二少爷明察秋毫!昨天我们刚应付了大少爷,今天大小姐又……二少爷您看我头上的伤……” “行了,我知道了!不是,他们没事儿做吗?三福不是已经开始工作,公司不忙吗,我大哥实验不是到了收尾阶段,是没有灵感了吗?还有时间约你们出去?!” “要不说嘛……”还是二少爷英明,二少爷宽宏、二少爷仁慈、二少爷…… …… “顾链医器怎么会找我们合作?”夏国叶伸出手,穿上妻子手里的西装,直到现在他都觉得哪里不对。 夏夫人也觉得有些奇怪,她拿过佣人手臂上的领带,一条条的在爱人颈前比对着,从昨晚收到消息到现在,都觉得有些不真实好像被恶作剧一样。 “不会是他们上面发错文件了吧。” 夏夫人觉得爱人这个揣测合理:“有道理。” 夏冰又试了一条米色的裙子,有些无奈:“那是顾链医器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何况人家连研究项目都带来了。” 夏国业坚持己见:“正因为那样,才更不可思议。” 夏冰笑了:“那爸爸是决定不去了吗?”既然是假的,还那么积极的试西装,夏冰从镜子里看着紧张的样子笑着,随手戴上妈妈准备好的耳环。 夏国业觉得蓝色的领带就不错:“那怎么行。” 夏冰看着镜子里夸张的祖母绿耳环,又摘了下来。 夏妈妈见状,扔下老公赶紧去看女儿:“诶呦我的小祖宗,你干什么!多漂亮,快戴上,这可是我和你爸爸结婚的时候,你外婆给的,现在已经是古董了,这样好的成色,搭配你的肌肤,吹弹可破、漂亮。” 夏冰无奈:“妈,我们去谈生意,又不是去走红毯。” “走红毯我就让你穿礼服了,赶紧戴上,显得我们重视对方。” 夏国业还是觉得蓝色的领带好。 夏夫人见他要往脖子里戴,赶紧过去:“那条酒红色的。” 夏冰把耳环摘下来:“爸,我们最近有什么新的医疗成果吗?或者是医疗项目医疗提议?”她觉得这套宝石还是配妈妈的旗袍更合适。 “没有。”夏国业仔细想想:“你知道的,这么年我们投入的研究,年初已经问世。” 夏冰选了一件小碎钻的耳环:“你觉得顾链为什么要跟我们合作?” ------题外话------ 有二 番外54 “想不出来,顾链的销售、研发、甚至原材料都是一体的,他们的科研团队更不用说,行业顶尖,而且推陈出新从不见疲惫,更不好说,他们最近五年在成果上的研发速度了,是在想不出对方看中了我们什么?”夏冰也在犹豫:“会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夏国业将领带掖进去:“不会是被外围人员联系错人了吧!” “应该不至于吧……” “别乱猜了,不管什么原因,能接触到顾链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万一有合作的可能呢,我看你们就是天谨慎,又这个胡思乱想的时间,不如想想,这个手表是不是太抢镜了?扣子是不是太闪?会不会显得不够隆重。” “别挑啦,已经换了七身了。” 夏冰看眼她已经在换的第四套造型的,心里不禁有些好笑,人还没有见到他们家已经兵荒马乱了。 如果真能和顾链合作无疑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即便不能,留下一个好印象,未来也会让耀夏获益匪浅。 顾链医器……会见到叶杰泽教授吗?怎么可能,教授他老人家是什么人物,半隐退的圣手,从不参与商业运作。 即便没有叶教授,能与顾链的团队大交道都是一次机遇,夏冰拍拍自己的脸颊:用最好的状态去迎接就对了! …… 奥斯酒店三楼最豪华的‘莲上云’房间内,古木琴案,香茶美景,中央的墙上更是挂了一副名家真迹,房间内娱乐设施更是配套齐全,足可容乃四十多人同时狂欢。 此刻,已经拥有了十多人的房间内,十分安静,整个奢华的包房内,除了偌大的餐桌上整整齐齐的坐着十几个人,其他娱乐设施一律没有打开,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低头看着文件,神色恭敬又小心。 叶杰泽年纪大了,在场的除了易朗月,也就他还有点资历,小心的提醒:“二少爷……咱们是不是来早了点?”叶杰泽看看时间。 刚满五十的他,是老一批人中最年轻的,目前依旧奋斗在病例一线。 易朗月在一旁喝茶。 其余人继续当不存在的看资料,笑话!上面坐的可是天顾二少爷!不可的大人物! 虽然传闻中二少爷人很好,但那是夏侯总裁传出来的!夏侯总裁还说顾先生人好呢!没有可信度!总之不要抬头!小心谨慎!认认真真!刻板守己!就对了! 虽然这次带来的不是什么重要的项目,但拿出来,也是现如今的尖端科技。这次也不是合作,不是他们顾链医器吹,他们真的不需要什么合作投资。 所以这次也一样,是把他们手里的这些项目,完整的移交给耀夏集团。 会不会对这个决定不满意?当然不会。 小道消息他们已经听说了,耀夏的董事长千金——是二少爷的女朋友! 女朋友啊?这是什么运气?以后除了他们顾链,耀夏可以二少爷的关系成为第二个医药世家啊!所以这样的移交,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尖端科技都是有可能送出去的,更何况这点边角料。 所以这个前提下,平时叶圣一开口,下面必定一片附和声的场面没有出现,都识相的沉默着。 易朗月放下茶杯:“谈恋爱嘛,当然要早到一点,难道让女孩子等。” 叶杰泽在易朗月面前没有任何存在力,只能认这个观点!问题是,您不是只谈恋爱呀。 就是谈恋爱?!老板比员工到的早,你让员工多尴尬。不过,他人轻言微说出来也不会有人听。 等着吧。 …… “什么!人已经到了!你说人已经倒了!?”夏国业立即向约定的房间冲去:“现在几点了!几点了!” 夏冰也十分惊讶,现在才十点半啊!对方怎么已经到了!也赶紧扶着妈妈向约定的房间跑去。 夏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来的比他们还早!不符合常理啊!可现在不是想为什么的时候! 服务员笑容甜美的推开包房的门。 凝重到肃穆的气氛扑面而来。 让本来就有些喘,好不容易整理好呼吸的夏国业瞬间觉得身体和精神同时遭受了挑战!这—— 易朗月、叶杰泽见状,谁也没有犹豫,立即站了起来,热情的迎接:“夏总,真的是夏总,久仰大名啊。”易朗月亲切的握住夏国业的右手,完全没有一点,对方只配和自己喝一杯酒的气场。 叶杰泽也赶紧握住夏国业的左手:“同行啊,夏总的名字,我也是如雷灌耳,想不到夏总比我想象中年轻,年纪轻轻就有如今的成就,让我们刮目相看啊。”万一哪天二少爷也精神搭错了,还得指望您闺女提供线索。 易朗月:不容易啊,与顾先生做亲家。未来的路想想都难走啊。 叶杰泽:想开一点,就当女儿娶了个祖宗回去,想开了,也可以是另一番天地吗。 易朗月真挚的握着对方的手:未来您可能希望你没生过如此‘优秀’的女儿。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叶杰泽诚恳的又握了握眼前的兄弟:您未来的亲家,未来的女婿的哥哥妹妹,未来的外孙都可能精神有一定的搭错的可能,您可千万要撑住! 夏国业胳膊酸疼的感受着自己两双手,被铺面而来的真挚热情弄的有些懵! ------题外话------ 有三 番外55 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他好像看到了叶杰泽的影子?叶杰泽?是不是被摇晃傻了,出现的幻觉? 现在什么情况?他爱人呢?女儿呢?自己的团队呢??肯定刚才跑的太快缺氧了? 要不然怎么眼前黑压压的站了一片人,为什么顾链医器的人这样热情?! 其余十几人早在叶杰泽和易朗月站起来时,也立即站了起了,自己的顶头上司站着,他们坐着,脸得多大。 夏国业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停的回握着,更加真诚的上下摆动:“您抬举了,我才是久仰久仰……不敢不敢,才俊绝对谈不上……只是一个小人物,小人物……”汗都下来了。 “夏总太谦虚了。”顾先生的亲家,怎么能是小人物,单是对着顾先生的那张死人脸的勇气就可以入选吉尼斯了。 夏国业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腰弯的更低了,手握的更真诚:“不谦虚,不谦虚,都是实话,实话。” 易朗月见状也赶紧把腰放低,手向下,不敢高了夏国业去,顾先生的亲家,叫顾先生哥哥老弟的人,他怎么敢高了。 叶杰泽见状,腰弯的更低,手更加向下。溜须拍马,谁不会,何况如此值得投资感情的夏家:“夏总太客气了,医学界泰斗非您莫属啊。” 夏国业的腰更低,诚惶诚恐,他和泰斗八竿子打不着啊。 夏冰目瞪口呆的看着戏剧性的一幕,叶教授吗?拉着爸爸不停赞美,像传销一样的人是叶教授吧? 耀夏这边的评估团队也怔怔的,完全摸不到情况,他们公司‘深藏不漏’吗,还是有什么大背景,要不然顾链医器的人为什么对他们夏总如此客气? 夏夫人也有些懵,与她们想像中的场景完全不一样!如果不是她认出杂志上的叶教授,她十分怀疑是不是进错了房间。 夏冰很快冷静下来,不能让他们的手再握下去,再下去就触底了。 夏冰笑容满面的伸出手,略显孩子气又难掩崇拜的笑容递向叶教授,她不认识易朗月,但叶杰泽,在业内,不可能有人不认识:“叶教授好,我非常崇拜你最新发表的神经细胞分化理论,也非常荣幸能在这里见到你。” 顾临阵闻言,才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她身上,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高腰束腰短裙,蓬松的短发落在耳际,让她看起来更加漂亮、爽利,也比昨天,亲切的多。 顾临阵已经胜券在握的收回了目光,神色淡淡,事不关己,等着别人对他客气就行了,毕竟是她敬酒不吃吃罚酒在先。 夏冰的目光执着的落在这位业界传说的叶教授身上,他的人也如她记忆中勾了的一样,看着便让人有种高山仰止的威信。 叶杰泽有些心惊,对这样的目光他丝毫不陌生,但那是对外!对内,尤其是对顾家嫡系,他怂呀,十多年来都不敢说话的渣渣存在!突然被这样看,他怕对方把幻灭的账算他头上! 而且,这位就是夏小姐了吧,未来的二少奶奶,您知不知道您家二少爷下手也很黑啊,二少爷在诋毁别人手段残忍前,二少爷自己都是那么过来的啊,尤其是……这里这么多人,您跟谁握不好…… 夏冰目光闪动的看着他,在看到对方的这一刻,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已经物有所值!医学界的泰山北斗。 叶杰泽无声的看看易朗月。 易朗月庆幸这双手不是伸给自己的,忍不住用火热的目光提醒他:如果换做顾先生,你这爪子敢伸出去,就拿!不!回!来!了! 叶杰泽脸都青了,脑海中快速分析二少爷的人品。 易朗月庆幸自己不是第一个,要不然尴尬的就是自己。 夏冰见对方久久不伸手,神色有些尴尬,但毕竟是自己崇拜的业界大拿,立即谅解了北方的高贵,伸手给大拿旁边的人。 易朗月看看自己,再看看对方…… 夏冰笑容甜美的看着他,虽然不认识,但能站在叶教授身边,也一定是了不起的人。 易朗月觉得他握住夏国业的手还能在坚持一会:“您看……我也腾不开手不是吗?” 叶杰泽闻言,也更诚恳的握紧了夏国业的手,并决定不松开了。 夏冰有一些茫然,但很快收回手,这里所有人,自然都有权利无视她的存在。 夏国业赶紧介绍:“这是我女儿夏冰,目前在开发部工作,小孩子特别崇拜叶教授,一直说您她他的偶像,要追随你的脚步,去考您毕业的大学。”不忘给女儿拉感情牌。 可别,叶杰则尴尬的笑笑,那可是要出国的,二少爷同不同意,会不会觉得是他学校选的不好,要与他单独去小树林聊聊啊啊:“不,不,我成就一般,孩子们的路还是要自己走。”说完不自觉的看向身后的位置:二少爷会不会觉得他回答的很机智?! 顾临阵仿若未觉,低着头摆弄着晚上的刀形纽扣。 耀夏这边所有人的目光不禁顺着叶杰泽的目光看过去:叶教授在看什么! 此刻偌大的餐桌旁,唯有一个坐着的人,仿佛区别于房间内的所有人独立存在,超然物外。 夏冰瞬间愣住,顾!临!阵!! 他一身合体的西装,坐在那里,眉目不挑,矜贵万千! ------题外话------ 明天继续连更 番外56 却不同于他以前任何一次出现,如今的他,近在咫尺却不可攀附。 顾临阵甚至看都没有看夏冰一眼,因为没有必要,他说过,如今这里的一切,唯他而动。 他不急、也不慌,甚至昨天那份不确定的心情在自己的主场里都变得缓慢、镇定,仿佛从不曾存在过的不值得描述。 这还是他顾家再平凡不过的刻在骨子里的可以拥有的傲慢,并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消失。 夏冰茫然的看向眼前两个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易朗月仿佛没有看到,热情的招呼夏国业,也无声的宣告他们根本不用知道太多:“快坐,大家都站着做什么,来来,都坐,服务员菜单!难得咱们有机会一起坐下来聚聚。”仿佛是多年好友相聚。 夏国业急忙收住惊鸿一瞥的目光,对方能在这行的场合坐的如此随意,就不是他该再追问的人。 叶杰泽热络的招呼耀夏这边的人。 座位的格局没有任何变化,易朗月没有让人将夏冰拥簇到二少爷身边,某些时间,夏家大小姐确实还没有资格。 不是他们看不起她,而是给与她足够被他们重视身份的人,还没有落下最后一锤:“听说夏总喜欢打高尔夫?” “小爱好而已,小爱好……”夏国业急忙盖住杯子,不敢接对方倒过来的茶:“我来,我来。” 夏冰眉头微皱。 偌大的酒席上,除了茶水的声音,安静的犹如没有人,在场除了三位主事人,任何人没有说话的意思。 尤其顾链医器这边的团队,沉默的近乎虔诚,耀夏这边的团队自然也不敢随意开口,仿佛比赛沉默一样,互相沉默着。 夏国业毕竟是商场上几经风雨的人,甚至在二十多年前的那场风波里挺了过来,如今倒一杯茶的时间,也已经让他从这样的热情里回过了神。 可也正因为理智尚在,他在态度上越发谨慎,顾链远不至于对他礼贤下士,他们别有所求也说不定。 夏冰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为首的顾临阵,他坐在那里,像一枚玉玺、一柄得到便可挥斥方遒的宝剑,沉静、无声,但无法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顾临阵旁若无人的坐在主位上,左右两边均空出一个人的位置,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周围任何人一眼。 夏冰甚至觉得他的年龄不大,但他却撑起了那个位置,不禁有些焦躁,仿佛他就该在那里,站在至高无上的位置,这种感觉…… 顾临阵抬起头,不太在意的迎上她看来的目光。 夏冰震了一下,几乎下意识的垂下头,好像他周身的气息都换了了一种不容忽视的强硬,瞬间锁定了她,下一刻,又像看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漫不经心的移开了目光,本还镇定的她突然如坐针毡。 另一边却聊得正好,叶杰泽向夏国业介绍。:“这是我们天顾的易朗月,易总。” 夏国业闻言立即惊讶的看过去,几乎瞬间站起阿里,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走过去敬对方一杯酒。他竟然是易朗月。夏国业突然觉得刚才他的那些想法简直小人之心! 对方如果要在耀夏做什么,就凭易朗月坐在这里,根本不用知会他一声就能让耀夏倾覆,完全不公大费周章:“易总我在这里先敬一杯。” 夏冰再次抬起头看向顾临阵,目光里多了份镇定和探求!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临阵看过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就欣赏她回神的速度。 一直用余光关注这里的顾链医器员工:二少爷笑起来真tm好看! 夏冰眉头皱的更紧,为心里不自觉的紧张。她紧张什么! 餐桌上的主事还在继续。易朗月礼貌又不是强硬的让对反给坐下:“吃饭喝酒之前咱先谈正事,小李,把手里的资料给夏总看一下。” 夏冰闻言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立即停住,目光下意识的看向父亲眼前的资料,这也是他们来这里的目的,这份突来的惊喜、千载难逢的机遇、胜过了她对顾临阵的好奇。 顾临阵又收回目光,为她因这些小东西分心觉得还需历练。 易朗月好像没看到两人的交锋,在夏家大小姐看过来时,同样分了一份资料放在夏小姐面前,话确实对着夏国业说的:“你们耀夏评估一下合不合适,如果没有问题,这份资料,今天就能签。” 夏冰看一眼档案的名字,瞬间看向父亲!医疗器械的更新换代从来都是改革性的,它每次一项技术的革新,就意味着一场手术更加精密、成功率更高、出血率更低,成活率的不断攀升! 更是——巨大的利益! 夏国业也非常惊讶:“这……” 片刻后甚至更惊讶,这项完备的技术竟然不是要跟他们合作,而是直接零成本移交给耀夏。 等于对方把对方的研究成果送给了他们!甚至不让他们交购买费!上面更没有提分成,未来的收益也不打算分一杯羹,就直接把这项技术送给了耀夏!这完全是一份赠送协议! 如果发生在直系亲属之间当然可以,但他们耀夏根本跟顾链不熟! ------题外话------ 有二 番外57 这是走在街上捡了一座巨大的金山?!根本不可能的事,这么大的裸金山脉,怎么会没有人的看见,等着他来捡:“叶教授这……” 夏冰也久久回不过神来,这根本不是商业上的正常合作。可,他们耀夏,本来也没有与对方正式合作的资本,可如果说这份赠送协议有陷阱,更加荒谬,对方不至于大费周章,一句话就能让耀夏从此销声匿迹! 夏冰的目光不自觉的又看向顾临阵! 顾临阵也看着她。 “不行,这个绝对不行,我们只是一家小公司,你们辛辛苦苦的成……” “夏总不要谦虚,我们相信你们一定能将这项技术经营的更好。” 问题是:“……” 叶杰泽也赶紧说话:“尽管拿着,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事,就当辛苦夏总为吃饭跑一趟的辛苦费了。” “这……怎么能这么算……”夏国业不自觉的看向在场所有人,第一时间看到泾渭分明的两个团队,耀夏和顾链两个团队,服装相似,但气场完全不同,天顾像一个庞然大物,卧在那里,添须扫蝇,惬意自然,周围都是蝼蝼蚁蚁…… 可偏偏这个庞然大物,转过来热情对耀夏敞开怀抱,夏国业甚至不敢类比自己是兔子,兔子还能给对方打个牙祭,他们耀夏充其量就是蚂蚁,吃下去都不管饱。 夏国业的目光环顾了一圈,落在了为首的少年身上。 不是刚才他没有看到,而是对方根本就没有理会任何人的意思。叶教授和易朗月避开的态度又是那么客气,他怎么敢在对方没有开口的时候,过于唐突的把目光落在对方身上。 但现在也唯有对方就像手里的协议一样,奇怪到不正常。 易朗月见夏国业的目光看过去,随即态度恭敬的对上二少爷,得到他的认同后,笑着向夏国业介绍:“夏总,这位是我们顾家二少爷。” 夏国业整个人都宕机了,觉得今天的事件本来已经足够震惊,但此刻听到对方介绍出‘顾家二少爷’的称呼,他还是怔在那里,像一个茫然的迷途者,完全忘了改做什么的怔怔的看着易朗月。 顾家?那个顾家的二少爷。 耀夏的团队因为这个突来的消息,忍不住骚动了一下,但也立即因为这个消息,瞬间鸦雀无声! 夏冰整个人的认知都是放空的,顾家,她好像都忘了这两个字本身的含义,震惊的看向熟悉又陌生的人,她仿佛成了播音盒里那个随意被人观赏、把玩的不断跳舞的玩偶。 她,或许在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就已经是别人提在手里的玩偶。 顾临阵仿佛没看到她的迷惘,或者说在这场局动起来的时候,某些事情就再也会不到过去。 所谓的一些感情也就已经变质,所以,何必再去空想那些不切实际的,我们摊开来,你就是网中的鱼,吃不吃,什么时候吃,都不是鱼说了算。 当然了,鱼死了、臭了就是另一个扔不扔的问题。 夏国业僵直的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果易朗月的存在,让他犹豫着要不要去敬一杯酒,顾家二少爷的存在,就与他有着天堑之隔,他走过去可能都侮辱了对方的身份。 甚至对方如果不低头,他就没有资格率先抬头仰望的存在,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顾家二公子。 对得起他的称谓,顾家仿佛基石一样的庞大存在,二公子无需傲慢,就已经带着天然的凡俗脂之别。 与他们如雷贯耳的存在相反的是,能与之打交道的人寥寥无几。所以自然不包括他。 夏国业甚至撑不起厚着脸皮多看一眼的勇气。 易朗月也没有让他觐见自家二公子的意思,某些事情没有确定之前。或者夏家大小姐没有嫁给他们二公子之前,夏国业真的,能坐在他们面前已经是他幸运的极限。 夏冰放在下面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又松开又握紧,他们全家犹如被人放在秤上,随意秤了斤两。 可他们好像真的只是货物,能被对方随意称量,如果不是她与坐在上面那个曾经……能被这样的称量都是求来的荣幸。 夏冰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他昨天说过的话,‘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她甚至还能想起他昨天说这句话的语气和样子,有点儿微微的不确定,和少年的恼羞成怒。 总之都是该有的样子,与顾家……那个出现就该光芒万丈的存在能有什么关系。 但现在更诡异的是什么都没有,他甚至没有站在高位,俯视他们在场任何一个人,甚至不算是为他昨天失去的自尊找回今天的荣耀。 她连那份对方想打脸她的感觉都没有,因为对方不曾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他没有故作清高,而是真正的没有必要。 夏冰突然有点想笑,顾家二公之?对她们来说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会遇到的人,怎么会浪费时间让她难堪。 因为现在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对他来说,都是可以随意拨弄的琴弦,是放在他仓库里的一排排的重要、也不重要的玩具。 所以,何必浪费心神。 ------题外话------ 有三 番外058 她现在能坐在这里,不过是承诺他昨天说的那句话,甚至,他那句话的态度此刻换个语境也已经变了,变的漫不经心,随意施舍。 就好像一个尊贵无比的少年,在走路时轻轻的抬手弹出一枚珠子,收获一声叮当的响声,娱己娱人。 而那枚对他来说是珠子的东西,放在她这里,足以炸毁一切,天翻地覆。可那只是尊贵无比的上位者,玩笑般的一个举动而已。他昨晚这一切可以单纯的不具备任何后续。 但在夏冰这里,却要想尽余生。 夏冰觉得荒谬,一个亿?一个亿能干什么,买他一个怜悯的目光都不够! 夏冰眼底的怒火、不甘在顾二公子的绝对身份里,化作云烟,不值一提的通通散去。 何况对方未必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吃饭’。 夏冰深吸一口气,找回他们本来什么也没有的状态,如果不是昨天他莫名其妙的出现,实际上,他们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易朗月的目光、夏国业的目光,或者说所有人的目光,都没有放在夏家大小姐身上,可都在为围着夏家大小姐而进行。 夏国业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这份文件上,不敢也不能对二公子的身份回应,他看着这份对耀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文件,目光深沉。 夏夫人也在惊讶,毕竟顾二公子的身份与在场所有人都不一样,是真正存在在传说的人,她想对丈夫使个眼色,却先发现女儿的异常。 在这样的场合,夏冰的情绪不是任何人的重点她知道,可她表现的也很浅。可夏夫人还是看出了她的异样。 夏夫人心里猛然有一个不正经的想法,如果所有的一切都解释不通,那么换一种最不通的思路呢?因为……他们的年龄相仿,夏夫人又立即打住,除了年龄,他们没有任何可…… 但夏冰刚刚…… 周围的一切还在继续。 易朗月亲自游说:“签吧,耀夏为医疗事业作出了这么多年的贡献,得到一份这样的合约,理所当然。” 夏国业很镇定,惊讶到极致,他现在唯有镇定!在医学界做出贡献的公司多了,耀夏绝不是最突出的一个。 夏国业万分肯定,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可天顾本身就是‘天’,它有权利掉下任何东西砸中任何人,所以,如果有谁可以这样慷慨的赠予,也唯有天顾。 耀夏团队等于没有了任何意义,因为这份协议不用做任何评估,也没有任何陷阱,甚至不必承担任何风险,就是单方面的,他们受益,是一飞冲天的机会,是百年基业的奠基。 夏国业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夫人。 夏夫人微微地摇了摇头。 夏国业的脸色骤然像被人从水里捞了一遍,这不是一份普通的协议。是沉浸商海多少年,能封顶的希望,把他放下,远不是放下一个文件那么简单。 夏冰茫然,签、不签?似乎与尊严有关,有因为对方太过庞大,又无关。 夏国业擦擦额头上的汗,还是放下了:“我们……” “我们再考虑考虑!”夏冰突然开口,放在下面的手掌握的死紧!不管面上多镇定,心里就突然不自信起来。 因为她知道这份协议他们签不签对顾链,或者对顾临阵来说没有任何关系。顾临阵也不在意,因为他今天以他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掌握了未来所有的话语权:“可以让我们考虑考虑吗……抱歉,是我么托大了。” 毕竟坐在上面的那个人没有给她一点,可以肆意妄为的希望。 夏国业惊讶的看向女儿,没料到她突然会说话。 夏夫人也不解的看向女儿。 夏冰镇定的微笑,大方得体。 众人不自觉的看向她。 连一直沉默着的犹如木头一般存在着的双方团队都看向她。 顾链医器的人看着她自信大方的微笑。 耀夏的人震惊自家大小姐在这样场合的突破力,要知道在场任何人都能让她闭嘴! 夏冰却不得不说,能让她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开口的勇气,来源于她和顾临阵认识,来源于顾临阵昨天的话,叶教授和这位易总既然能出现这里,不应该没有打听到一点消息,所以他们一定不会反驳她。 易朗月当然不会反驳她,立即笑着帮夏国业将文件收起来:“对,考虑考虑,什么事不得多考虑考虑,不着急,夏总什么时候考虑好了,跟我们说一声就好,来、来,点菜,只顾着说话都饿了。” 夏国业看眼女儿,又突然收回目光。 叶教授也赶紧附和:“年纪大了不经饿。”所有人的重点似乎都没有落在刚刚说出‘考虑’一下的人身上。 夏冰见状,松了一口气,左手压在右手上,如释重负。 顾临阵觉得她太紧张了,一张纸而已,签不签何必弄的这么郑重。 番外59 菜一道道的端上来。 酒也上来。 餐具重新摆开。 与吃饭无关的场合更加成了摆设,但服务员的进入,让不算热闹的场合,瞬间生动了起来,带来了一丝生气。 夏冰注意到,今天奥斯的服务员格外不同,更漂亮也更沉默。 不单夏冰注意到了,各自带来的评估人也注意到了,平时一定会调侃一二的人们,现在出其的素养深厚。 夏冰还注意到,顾凌震面前没有任何东西,这并不惊讶,很多东西他不吃。以前的时候他们出去吃饭,他也经常这样,往往半个小时,应该解决完的午餐,往往因为要吃两遍,会耽误很久。 当然更多的时候,她会迁就他的口感。 但今天这样的场合奥斯如果明知道顾家二少爷会到,即便不知道,有易总在,不可能不为他带来的人准备合口的饭菜,没有上,只能说明对方不想吃,也不想给在场任何人颜面,。 服务人员依次出去,好像也带走了刚刚让人喘息的氛围。 夏冰垂着头,一言不发的用着餐。 饭桌间,除了易朗月和叶杰泽的说话声,和夏国业偶尔的附和声,诡异的再没有其他声音。 将近四十人的大厅里,硬生生吃出了荒凉的感觉。 …… “慢走,慢走,招呼不周。”夏国业和夫人带着自己团队的众人,战战兢兢地送着顾链医器的一群人。 易朗月叶杰泽一边热情的客套着,一边尽责的拥护着自家的二少爷先行。 夏国业态度十分上道的,对方金贵主子,怎么能让人随便染指,所以夏国业一眼都不曾往不该看的人那边看一眼。不问、不听、不说,一心一意送着人。 直到把这一行人送走,夏国业过了很久才松了一口气,他此刻什么都不想说,连问一些怀疑点的力气都没有。 夏夫人也有种打了一场仗的感觉,让人疲惫不堪,短短几步路而已,好像高跟鞋都成了惩罚:“走吧。” 所有人的也不同,往日一定会有说话的场合,经过了顾链医器不合常理的沉默,他们好像沉默了下来。 夏冰没有看车子离开的方向,她只是看着眼前繁华的场景,一时间十分迷茫,仿佛刚才的一切都虚幻起来,要不然怎么一夕间就变了另一种样子。 夏国业转头,让经理带着众人去吃饭:“今天辛苦大家了,带他们再去吃点儿东西算我账上。”他知道刚才这些人根本没有怎么吃东西。 别说他们,就是他自己筷子是怎么伸出去的,又是怎么收回来的,好空空如也的夹不住任何东西。 哎,最上面的那个人不动筷,易朗月叶杰泽也只事象征性地做出吃饭的样子,顾链的团队,更是没有伸过几次筷子。说是吃饭,上刑也不过如此:“去吧,时间不走了,大家也饿坏了。” 刚刚还站满人的酒店门口,此刻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夏家的车停在三人面前。 夏国业一路上什么也没说。 夏夫人也安安静静的。 夏冰一直看着窗外,热闹的浮华一点点倒退,熟悉又陌生。 …… 夏家的别墅客厅里。 夏国业挥退了倒茶的用人,坐在沙发上,完全没有走时的意气风发。 夏夫人还没有脱下高跟鞋。 夏冰还是穿着刚刚的裙子,她愧疚不已的站在客厅里,犹豫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爸爸妈妈。 今天的午饭定然让他们不愿多提,送上门去讨好、伺候别人,在所难免,但‘侍奉’的如此彻底,让他们觉得向下人一样的情形这肯定是第一次。 这件事因她而起,夏冰只犹豫片刻,面对爸爸妈妈的不安,便主动开口:“顾临阵……是我的同班同学……就,就是顾家二少爷,顾临阵。”他们甚至没有介绍他的名字,顾二少爷,已经是能给她父母最好的答案。 夏夫人闻言打量眼女儿,又沉默的垂下头,没有任何要逼问的意思。:“只是同学。” 夏国业也沉默着。 他们没有人听说过天顾家的三位孩子在哪里上学,这种事情天顾自然不会透露出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果站在旁观着的立场,他甚至会觉得,能遇到,那是天大的机遇,现在他什么都不想说。在女儿面对那么多人说出‘考虑一下’的时候,某些事情,他就只能往最不可能的可能想过! 毕竟这样的场合,关乎耀夏的决策,即便是他女儿,都不应该莽撞的开口,可是她开口了,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反驳她,为难她,甚至唯恐给她压力的默契的转开了话题。 他夏国业自认没有那个面子让叶教授和堂堂易总对他照顾有佳。 夏冰久久没有得到双方回应,不禁更加愧疚,双手交叠在一起,不安的掐着大拇指的指甲。 夏夫人动动丈夫。 夏国业依旧沉默着。 夏夫人见状心里叹口气,小心的开口:“只是同学……” 夏冰闻言抬眼看眼妈妈,又看看爸爸,声音很低,但保证两个人都能听见:“我和他……三年前在一起过。” 夏国业几乎要从沙发上跳起来!即便心有猜测。但他也只是以为是两人有过交集,或者……更深入一点的想法,顾二公子对他女儿有好感,正打算追求。 但他没想到两个人竟然在一起过!!还是三年前的事!他竟然一无所知! 夏夫人也惊讶地看着女儿,不比她今天在饭店里受到的惊吓小:“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这是多大的事情,这孩子知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早提。 夏夫人都要怪孩子不懂事了,那是能随便谈一场恋爱的人吗! 夏冰只是觉得可笑,父母在想什么,顾家二少爷会光明正大的与她谈场恋爱。 别说顾二公子不愿意降低那个身价,如果她知道跟她谈恋爱的是顾家二公子,当然会把这件事儿像大事一样向父母汇报。 或者根本不用俩个人谈恋爱,只要顾二少在他们学校的风声传出去,这件事都足以让家里为她作出一系列的调整计划,也不是要攀龙附凤,至少绝对不能开罪了对方,如果所有人都派人追去,他们家也不能独树一帜,走什么清纯风,这就是人家能拥有的实力。 可,不是那样:“他在学校和现在很不一样,他没说过他和顾家的关系,还有点不合群,朋友很少,平时很低调,也没有让人觉得他多少钱,很多东西都是用的别人剩下的。”谁会往他是顾二少爷的身份上想。 但现在回头看,不想才是他们蠢,那些所谓的捡剩的衣服,哪一件看起来狼狈了,恐怕是顾家族怀旧,顾临阵穿的是他父亲曾经穿过的衣服。 这或许都不是节俭,而是对长者的尊重,或者是长者对小辈的宠爱,就像皇帝用过的东西只给得宠的皇子,其他人想要,都排不上号。更何况那是不皇帝也不差的顾先生。 夏冰突然想起来昨天她介绍印暑秋时用到的‘印先生’,顾临阵当时仿佛找茬一样的反应,现在看来也是她不是相。估计在顾临阵面前,除了他父亲,没有人敢为他介绍人时,加上XX先生的字样。 夏夫人猛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那你们分手是你甩了……”他!人家来报复! 夏国业同样脸色难看的同时开口:“三年前的事了!他现在怎么拿出来提!” 夏冰先回答妈妈的问题,觉得妈妈的这个想法的让别人听了啼笑皆非,怎么能用甩,谁会甩他,毕竟如果不是因为养不起,他是容易让人迷恋的没有自我的男人:“不算正常恋爱,提不到甩的程度,他缺钱,我付费。至少三年前我真认为他出身不好缺钱需要人救济。” “他会缺钱……” 夏国业皱眉!让夫人不要插嘴。 番外60 夏冰也觉得尴尬啊,但那时侯,真的,所有人没有人怀疑。 那时候简直傻的可以!不能回首:“他只说过,他家庭关系复杂。”现在看来也没有说错,顾先生上一辈的事也够津津乐道一部传奇:“没有人会往顾家想,而且我们三年前就分开了,这些年除了日常的联系,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和他在一起也仅仅一个月。爸你知道我手里有一亿,其实……早没有了。” 夏冰还是第一次向爸爸提起那笔钱,父母肯定以为那笔钱还在她手里,她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业,确定点说,她也的确做了自己喜欢的事。 夏冰深吸一口气,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何况现在还牵扯众多:“顾临阵当时的价码是十亿,我没有任何诋毁他的意思,他估计也不在乎这些,我们学校里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接受有钱人的追求!帖子有上万楼那么高,是公开的事实。” 夏夫人惊讶的看着女儿。 夏国业都有点不在状态,这么……这么…… 夏冰看着父母的反应,突然笑了,是吧,不敢置信,但这就是事实:“我没有十亿,我有一亿,所以我只用了他一段时间,钱花完之后我们就分开了。” 当然了自己想骗钱继续养他的傻话就不用说了:“昨天我和印暑秋去看电影,他突然出现,推翻了以前的所有过往,说是我甩了他,并且认为在今天见面之前,我们两个人之间是还有感情的……”所以也不是没有报复夏家的可能。 但是不是很荒谬,她自己讲出来都觉得没有任何逻辑性,她们真的三年多没怎么说话了,她课业那么忙,不可能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业上,有时候一个月都不会遇到他一次,怎么可能还是那种关系。 还是他顾临阵的反射弧那么长。 夏夫人一时间沉默着不说话。 夏国业皱着眉也不说话,心里却憋了一团无名火!他顾家二少爷凭什么这样肆意妄为!还十亿!骗无知小女生吗! 而且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被人拿走一个亿!他竟然听都没听女儿提过,那可是一个亿!是他在女孩儿18岁时送给女儿的生日礼物!简直怀疑他女儿的脑子!“他把钱拿走了!” 夏天点点头,但还是加了一句:“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被人骗了还在这里为他说话!”夏国业心里说不出的不痛快!这根本就是欺诈!性质恶劣! 这根本是他顾二少爷,在外面找几个天真无辜的小姑娘玩一场游戏而已。弄不准反过来,还得怨他女儿让他发挥的不够尽兴! 就像那些披了一层皮就出来微服私访的皇族!哪管下面的女子是处死还是事后孤苦一生。 夏国业越想越生气,抄起桌上的茶壶,就要扔在地上!造的什么孽!报应在小冰身上! 夏冰赶紧补一句:“我现在没那么笨,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毕竟那时候我还小……有时候会有脑子一时发热的时候……”最后几句说的很小声。 夏夫人赶紧按住丈夫的手,干什么,示意他看女儿脸色,别给人增加压力,孩子不是都交代了。 夏冰垂着头,不说话了。毕竟今天的事情看似是一场天大的好事,但也即有可能是一个灭顶的灾难。 如果顾临阵认定是她抛弃了他,或者他只要释放出一点儿这样的信息,今天那两位给他打前锋的人物,就能让耀夏知道什么是偿还的代价。 虽然她只是觉得她三年前动了一次不太靠谱的心,就遇到这样的困境不合适,但现在看来是触摸到了不能触摸的秘密,遇到这样的事也是她活该! 谁让很多人只是远观,她偏偏有一个亿呢!也不该怪一个亿! 不管怎么样,往后的走向,都不受他们的控制,不但她,就连他的父母、整个耀夏,都置于别人手中,随别人拿捏!代价有点大啊你。 夏夫人拿过丈夫手里的杯子放在桌上,事已至此,人家就是要报复,一点点的玩死他们,他们也没有办法:“你问过你们学校其他还‘给’过他钱的人吗,怎么收场的?” 夏冰摇头:“没有。” “什么没有?” “除了我,没有人给过他钱。”毕竟像爸爸这样大方的父亲不多。夏冰小心的看了爸爸一眼。 夏国业指指自己:“还是我不对了!我——” 夏夫人赶紧安抚:“没有人说你不对,没有。”怎么能怪他。夏夫人一边安抚着丈夫,一边看向女儿。 不是她自夸,她家女儿还是很拿得出手的,性格好、人也好、虽然现在严肃了些,但三年前,也是天真无邪,笑起来格外暖心的孩子。 那位顾家二少爷传的再怎么邪乎,也到底是个男孩子,也许,是喜欢他们冰冰呢。 夏冰不也说了吗,除了她,没有人给过他前,也可能是他没有再接受过。 夏夫人到底是女人,想问题会往好的方面走。 夏冰看着爸爸又看看妈妈,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好像,就只有她……买过…… 而且……不久前她帮他介绍女孩子,他当时……的反应…… 夏冰又想起他昨天的话。 夏国业简直——干脆不说话! 夏夫人叹口气看着女儿:“你是怎么想的?”既然是针对她来,总要有个底线和添堵。 “我……”不知道?没想过?今天中午之前谁想这个问题?或者他们现在想不想,还有什么意义吗? 夏国业觉得自家夫人问的废话:“还有什么好想的!你看她今天正眼看咱们女儿了吗!” “你别那么大火气,这不是解决问题吗!” “解决什么问题!顾家什么样的人家!你女儿有三头六臂吗!嫁进去会被人重视!”嫁,说的好听,万一只是想养在外面呢!“如果是让咱们低头,我们一家明天就跪他门口,让他出气!公司也不要了!随便他报复!” 夏夫人打他一下:“又说气话!对方还没有说什么呢,你先定论了……” 夏国业:“……” 当着女儿的面,就不能说些好的:“你也不要这样说,现在的顾夫人不就是秘书出身吗,也不是身份多贵重的人,不也做了这么多年的顾夫人。” 夏冰不知道他们怎么自发进入了这个话题,谁规定顾临阵今天的所作所为是想与她在一起,自己妈连婆婆的主意都打上了。 夏冰不禁想起别人说的,顾临阵的妈妈是二婚,继父不喜欢她母亲带过去的两个孩子。 现在想想怎么会传出这么离谱的谣言,顾家当年双胞胎的满月宴轰动了整个商业圈,当年的夏家甚至不在受邀之列。 顾家也的确是,顾三大小姐接手,但以如今顾家的模式来说,谁继承,并不重要,是不是女孩子都不重要。它需要的是一个人一直掌控在那个位置不断的凝合它更加庞大。 这跟顾先生不宠爱两位公子也没有任何必然联系,他们却联系的透透的,自发帮顾临阵补完了一部家族史。 顾临阵心里素质也是强大,这么不靠谱的事任人说,放在她身上,她爸妈得打的她怀疑人生。 夏国业可没有女儿现在胡思乱想的好心情!他听过过顾家三个孩子的传闻都是人中龙凤,与当年的顾先生可以说也不相上下。 虽然他自认女儿也很优秀,但与今天见到了男人比……未免就不够看了。 主要的是,如果只是想折腾夏家也就罢了,大不了放弃一切,如果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根本就是齐大非偶,他们能阻止对方什么龌龊的思想,什么也阻止不了! 番外61 以后受了委屈除了她自己吞,能怎么办。 现在顾二少爷愿意费心,花团锦簇一些,如果不愿意费心了呢!感情这种事,谁说的准! 还什么顾夫人是秘书出身,顾夫人当年上面可没有婆婆!何况即便当年有的时候,郭夫人也不喜欢她。 但目前顾夫人身体健朗,当着天世的家,她可能会容忍她自己上位,会容忍别人!她敢说不对女方的一切挑三拣四!她就算不挑,自己的女儿能肆意妄为。 这以后在家里,只要有长辈在的场合。她女儿就得捧着对方。 夏国业心里重重的叹口气,今天的好事都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能搭上顾家当然是天大的好事,就算每天像今天这样战战兢兢的伺候着、有什么事情询问着低三下四的伺候着,但只要搭上了天顾,不管对前者多卑微,那他在外面就是呼风唤雨! 可这不是凭他的能力搭上的,也不是他卑躬屈膝得来的,这是靠着他的女儿……怎么想都觉得是自己失败。 他也可以厚颜无耻的当没有看到其中的意思,装作不知情的双手奉上自己的宝贝女儿,享尽天顾给的好处。 可他又不瞎,平时难得一见的易总是十分客气,甚至客气的让他觉得与有荣焉,还有点飘。 但是有一点,在涉及天顾的事,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站在顾二少爷一边。甚至这些人的热情,都让他看不透其中的意思。 说他们的热情流于表面又过于牵强,可若说多么诚心……夏国业先忍不住冷笑自己想的美! 整个宴席上上面的人一个表示都没有,他们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一遍亲切招待,一便也觉得他们夏家不值得让他们在顾二少爷面前冒险。 也就是说。如果顾二少爷对夏冰有一点不满,他们今天的热情会当没有发生过,尽数收回,一个人都不会站在她女儿这边,为他女儿说一句话。 不过谁不是如此,人家为什么要站在他们这边,吃谁的饭不是一目了然吗,即便是他处在那个位置,未来顾二少爷对人女方没有那个意思了,也不会说一句公道话,毕竟好聚好散,好处又不是没有给过!“行了!这合作我们先推了!毕竟不好沾对方便宜。” 夏冰看爸爸一眼。 然后三个人沉默着。因为合不合作跟接下来会有的一切发展没有任何关系。如果顾公子想继续,夏冰就要陪他继续;如果顾公子想和耀夏合作,耀夏就得合作,爸爸没有不接对方招的权利。 夏冰想了想,开口:“还是……签了吧。” “签什么签!” 夏冰没有退缩,她只是不好意思给家里带来这么大麻烦,但已经带来了,当然就要解决她,适应它:“顾临阵性格挺好的……” 好!好会看都不看你一眼!:“你是眼——” 夏冰觉得爸爸该冷静点:“耀夏下面还有那么多员工,你难道不合作,你以为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吗,既然都会发生,何必不合作,你现在让员工多赚点,将来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也不算亏欠了他们不是吗……” 夏国业没说话。 夏夫人看眼女儿,心里在想女儿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还是她自己也余情未了,毕竟那么优秀的男孩子。更何况,她话里话外的维护之意,明显不想老头子将恶感转移到那男孩子身上。 …… 夜风有些凉了,夏夫人开了暖风,掀开被子躺进去,年轻的时候太拼,如今年纪大了,受不得凉,开暖气的时间总比别人家要早一些。 夏国业也摘了老花镜,准备睡了。 夏夫人看眼丈夫,安抚他:“人今天你也见到了,那样一个男孩子,女儿当时又刚入大学,会喜欢他也在情理之中,你不要想的太复杂,到底是你女儿喜欢着,愿意付出的男孩子。” “那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握着满手的迎刃有余,跟我女儿谈恋爱!” 说白了,就是觉得人男孩子没有用心:“你换个角度想,这么多年男方还记着,情况是不是就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 “再说了,那样好看的男孩子,跟谁在一起谁也不吃亏……” “肤浅!” 夏夫人笑了,她可不觉得肤浅,不定多少人等着被顾少爷骗还没机会呢:“是有些肤浅,这不是像你一样不肤浅的人少吗。” “你少说些有没有的。” “行,行,我多事,睡觉好了吧。” 夏国业不甘心,转过身又推推她:“也少盲目乐观!” “好。” …… 夏冰也还没有睡,她穿着睡衣,到了一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 从午宴结束到现在,顾临阵没有来过一个电话,也就是说,他连看他们一家反应的兴趣都没有。也不想知道她现在是后悔的想巴结讨好他,还是宁死不屈。 光线中的夜色里,外面安静的空旷,她们这套别墅区位于繁华地带,交通便利,施舍完善,能在喧闹中开一片净土,他们家无疑在今天之前,也是骄傲的。 夏冰品口酒,她心里其实很平静,没有对接下来可能会来的敬屋及乌或者怜悯妥协有任何波动。 番外62 她自问如果受到他的追去,或者一些身体上的要求,会觉得被羞辱,恼羞成怒想反抗?或者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会有逆反心理吗? 应该……不会吧。 因为是他,她并没有到非要争到个鱼死网破地步。 夏冰浅浅的晃着手里的液体,视线在窗外的小区景色上,又似乎没有,仿佛透过眼前的黑暗,更能肆无忌惮的回想起今天格外耀眼的他。 他坐在哪里,得天独厚,夏冰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他就该万人之上。 有些人,不得不说,无论是他讨人厌的时候,还是高高在上的时候,或者穷困潦倒的时候,都格外让人心醉,愿意为之奉献忠诚。 虽然与爱情没什么关系,但凭对方的外在就足以想为他攻破世俗中的道德律法! 看今天的场面,顾临阵如果让她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她也是愿意配合的。 夏冰笑笑,他是一座神奇的大学,让她义无反顾的付出过,从那个坑里爬起来,再看爱情的期许感是不一样的。 即便是有人真的要强取豪夺她,她也不是一定要坚守底线,更何况那是顾临阵,即便他把为数不多的恨用在她身上,都让人觉得被关注着就足以闪耀的人啊。 说觉得被这样的人点钟是侮辱,都是侮辱了这个词本身。 所以像他这样的饕餮盛宴,怎么能被父亲曲解。 那是顾神给与众生的怜悯,是他听到祈求,难得的点化。 …… 夜色更深了,虫鸣生在老旧的小区响起,天空中星光熠熠。 顾临阵的车开到金穗小区楼下,旁边的路灯不稳定的闪了两下,最后坚强的亮着,微弱的照亮眼前小小的一片土地。 这座老旧到有些破败的小区,在这个繁华的城市刚刚开始运作的黑夜,已经年迈地进入了沉睡。 顾临阵熄了火,扬起头看向家的楼层,不出意料,灯已经熄了,二楼的一整层没有任何光亮。这个时间爸妈当然睡了。 隔壁的一户,是他们的家,哪里还留有不少他们小时候玩过的玩具,但是从15岁之后,爸爸已经不让他们住了。 顾临阵想到他们三个在里面的点点滴滴,打开车门下来,靠在车上,看着那户不会回应的家。 这座已经被遗忘的小区,就是他小时候的回忆,小区广场内已经破了脚的石椅那株老迈的。结果子发酸的石榴树,还有小路旁的每一杆路灯,都熟悉无比。 小区里本来有一条小池塘,里面种着几朵莲花,前些年因为夏天滋生蚊虫味道难闻,已经都铲除了。 当然了这是官方给出的说法,实际上是这里住着的老太太要下去采莲蓬,结果扭伤了脚,事后家属状告小区。 小区物业一怒之下离职。如今,这座小区。除了必要的的卫生打扫早已经没有了物业。 也只有他爸爸妈妈过来住的时候,天顾保全的人会派一部分人过来充当物业。毕竟谁都能进的话,他爸爸可能会脾气暴躁。 顾临阵转着手里的车钥匙,起身,往小区的广场走去,走了不远在前面碰到了自家大哥。 两人均没有因为在这里遇到,被人看出这么大了还恋家而尴尬,因为经常碰到,脸皮早就厚了。 “有点冷了。”顾彻站在暗黄路灯不太愿意怜悯的区域,遗世独立。 顾临阵想起:“我车上还有一件外套,帮你拿?” “算了,坐一会也该回去了明天还有实验。”顾彻修长的双腿无处安放的放肆展示着,配上今晚的月色,他便是红尘中的神邸,可惜这样的场景在这座被年轻人遗忘的地方,注定没有人有机会一睹他的容色。 顾临阵也坐过去,连个相似气质的人,却是截然不同的容貌。顾彻更精致,更让人心怜,表面上也更温暖顾临阵趋于强势,阳光,俊美的张扬。 两个人默契地坐在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石椅上。 那时候,顾彻也是这样,扭捏不太合群,顾临阵不同,他是这片小区里孩子中绝对的主宰,整个饭后的小区都是他的领地。 当然了,他们还没有年纪大到一针一线回忆童年的地步。只是但有些画面,栩栩如生。 他们在这里长大,小时候听着妈妈打开二楼的窗户,喊他们回去吃饭每天放学之后小区内飘满浓浓的饭菜香隔壁楼栋吵架的八卦,谁家子女不孝顺,谁家买了什么新楼区,谁家孩子结婚,谁家婆媳不和,谁家爸妈喜欢打孩子!谁家二婚,对孩子怎么样,总之小时候,在这里没听什么有营养的东西! “你真不冷?”靠近了才发现,他哥就穿了一件白色的薄卫衣,头发服帖的垂在耳际,外在形象温暖的像小兔子,如果再无辜的眨眨眼睛,简直坑死人! 家里谁不知道,他哥与外在形象最不搭的就是他阴狠、变态的内在。 还有一件当年别人都不知道的事,只以为是他们恶作剧,但是他是知道,当大哥摘下迤嬴的耳机,眼底的怨毒是切切实想靠精神压力弄死爸爸的。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爸爸也想弄死他们,这些都不重要。能控制住骨子里的东西就行。 顾彻向后撑着手臂,神色悠闲,纯净无垢:“能忍。” 番外63 “你这什么话,等着,我给你拿外套。” 顾临阵将外套扔大哥身上,重新坐下来,修长的双腿与他不相上下,也学着大哥支着胳膊卖忧郁:“刚从实验室出来吗?没有吃饭?吃不吃夜宵。” “你去买?”顾彻懒洋洋的,将外套盖在下巴的位置,软的不想动。 顾临阵看他一眼,看不过眼的坐正,帮他把外套穿上,拉上拉链,良心建议:“如果你以后叫我哥,弄不好我伺候的会更用心一点。” “哥。”顾彻毫无压力。 “滚!”顾临阵一脚踢过去:“要点脸。” 顾彻觉得脸还好:“说回上一个话题,夜——”宵。 顾临阵先一步开口:“那你别吃了。” 顾彻看向他,眼睛碎如星河,控诉顾临阵:“但你说过过以后我才饿的,怎么办?” 顾临阵更无辜:“我管你怎么办!” 此时顾三福踏着月色走来,她已经换下工作装,此刻小姑娘穿着长裙,怀里抱着她的小猫,长到腰际的栗色长发随着她的走动,一晃一晃的在身后摇摆,让她整个人犹如夜间的精灵,跳跃在这片荒凉的废土之上。 顾临阵看着聚齐的三人,突然有种,如果他是爸爸他也很烦这三个孩子:“买夜宵的来了。” “大哥哥二哥哥。”甜甜的声音仿佛撕破了这里的孤寂,枯败的花草都因为她的声音要生动起来,是个幸福的小姑娘。 “闭嘴!” “闭嘴!” 异口同声的两个声音一起响起,并同时决定回去洗洗耳朵,因为太恶心了。 顾三福丝毫不受两人态度的影响,蹦蹦跳跳的走过去,坐在两人中间。 懒惰的顾彻、不想理她的顾临阵,同时为她挪开一个位置。 顾临阵没有不仁道的一上来就让她买夜宵:“你最近不是挺忙的?” “就那样。”然后抱怨的看向二哥:“还不你,把伊朗月带走了,增加了我一倍的工作量。” 顾临阵闻言,不太想提今天的事情,没劲。 顾弗居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搞定了没有?” 顾临阵换个话题:“你把怀里的东西拿开,掉毛。” 顾彻闻言,勉强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瞬间将小猫拨出来,摔在地上:好了。 顾临阵心里咯噔一下。 顾三福还兴致勃勃的看着二哥。 顾临阵就见小眯已经站定。 被不公平对待的小眯,轻轻地喵了一声,就卧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一点要跑走的意思。 顾临阵心想不争气的东西,该跑的时候都不知道跑,就跟着它不靠谱的主人。 顾三福没看自己的宠物,将二哥拉过来一点,满眼好奇,因为二哥更重要:“二哥说话啊,认真的吗,会娶回来给我当二嫂吗?”毕竟现在二哥哥看起来很上心。 但这种事也很难说的,万一今天之后又没感觉了呢?或者只是想弥补三年前,他没有尽力挥霍完的爱情呢?顾三福不强求的。 顾彻闻言,诧异的看了过去:“有女朋友了?” “别听她瞎说。” “明明是真的。”顾三福又看向大哥:“大哥,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顾彻随意应付,漫不经心:“有就不坐在这里。” “二哥也有,二哥还不是坐之这里。”她也有,所以坐在这里和有没有女朋友没有关系:“大哥年纪也不小了,要试着谈一场恋爱。” 嗯?什么鬼因果关系,顾彻没理她乱七八糟的发言,望着漆黑的远方,眸中暗沉更甚夜色。 顾临阵在想,他还想不想约夏冰见面,毕竟今天之后的见面肯定会变的索然无味,没什么劲。 他都能想像,以后在一起,无论他说什么,夏冰要斟酌敢不敢不同意。 他说吃私房菜,夏冰就得吃私房,不管粗粮多难以下咽,也不管叶子多难吃,她都得吃,还得想出不同的词夸赞他的品位。他说去看电影,夏冰就要挑他喜欢的片子,不能有任何异议;他说晚上想出去住,夏冰也不能反驳他,宽衣解带不能推拒…… 可以预见的场景……想想都没有胃口…… 顾临阵想着想着,猛然惊醒,靠!就跟这两个衰神待在一起这么点时间,就被这两个阴暗的东西传染了厌世的情绪! 这两个人最近是有多少阴暗情绪发泄不出来,已经到了控制不住往外溢的地步。果然表面看起来越无辜单纯的的人,心里阴暗扭曲的可能性就越大。 还好自己抗压能力强,为自己的伟大喝彩!至于这两个明明活在阳光下,非要往阴沟里出溜的东西,有的时候他都懒得拉他们。 反正他们出溜进去一段时间,又会被他们强大的自控能力捞上来,然后反复如此,永不嫌累! 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影响了,也习以为常,顾临阵立即振作精神!心里骂了两句变态,又像每天太阳升起来一样平常的神色自若。 至于其他接触到了,醒不过来的人?呵呵,跟他有什么关系:“顾三,去买夜宵。” 番外64 “我不去。”顾三答的顺畅无比。 顾临阵推推她,顾彻也推推她:“快点能者多劳。”把她从石头长椅上直接推了下去。 瞄!小眯惊的跑出两米远! “哥!” 两个人各自看看天,没什么同情心提醒她:“反正都站起来了,去买饭。” 顾三福生气的瞪两人一样,抱起自己的猫,不情不愿的去买饭! 夜风吹过已见枯萎的夜草,树上落下最先显出疲态的叶子,零零散散,又因还未深秋,漫不经心。 顾临阵看着不远处的灯光,继续想刚才事,两个人在一起相处的时候轻松一些不好吗!非要夏冰处处惹他?他想到夏冰从不注意他的时候…… 他又不自虐!他为的不就是她不选别人,再说了,女朋友这种事,还是听话点儿省心。那就星期一放学后,先看场电影吧,至少现在,他还想吃几口,这想想就让他看到尽头的恋情。 顾彻看向顾临阵,他这个弟弟可能他自己都没察觉,他性格很像妈妈,不够无情,人很好说话,对不好的事情忘的过快,身上……顾彻吸口气,有阳光的香气,待的久了可以充能:“打算结婚的人?” 顾临阵觉得他废话多:“……哪用想那么远。” “渣。”顾彻只是在说这个字。 顾临阵虎躯一震:“靠,从你嘴里说出来,这个字都干净了。” 顾弗居将一盒包子扔在两人面前,觉得自己特别友爱,被兄长像使唤佣人一样对待,还成全了他们:“都已经关门了,就剩这一屉了。” “你给我吃这个?” “喂你的猫吧。” 顾弗居没有听见,坐下来:“我真是好妹妹。” 顾临阵解开简陋的袋子,拿了一个塞嘴里,他们对这里附近的小店有美化后的记忆,尽管可能不合胃口,也咽的下去。 顾临阵给顾彻一个。 顾彻看一眼软踏踏的烧麦,即便有三层滤镜也不想吃,但到底饿了,平时在外受训的时候什么没有吃过,并不是非要讲究,所以他直接低头,咬进嘴里。 顾临阵看他哥那副死样子,就不想喂他第二个:“从喜欢你的小姑娘里挑一个有感觉的,给你做饭吧,反正也没什么区别。” “二哥,你这个想法太消极了,大哥也许能找到真爱呢。” 顾彻闻言先笑了,笑容如月色般静静流淌,仿佛温柔了岁月。 顾临阵笑的毫不客气,对老三的话嗤之以鼻。不是他们看不起自己,或者太看得起天顾,而是最后的结局估计都差不多!有时候连试试都不想费力气。 顾弗居懒得开导他们。 “喂!你刚才提包子的时候抱猫了吗?” “小眯还上去踩了踩呢!” 顾临阵左右看看没有猫毛,又喂了顾彻一个,他哥和他妹,又不可逆的人格缺陷,又喜欢作,总之能让着一点还是要让着他们的,谁让他人格健全,又大度:“何未伤势怎么样了?那天看起来挺惨的。” “好多了。” 顾彻嚼着烧麦,维持着慵懒的姿势,在想刚才‘真爱’的问题。真爱……爸妈那种爱情?近乎于精神桎梏一般。 一方将灵魂全部交托,另一方面,拿在手里,反复抛举。 就如他爸爸无时无刻不生活在会被他妈妈抛弃的恐惧里,徒生心魔、无法自拔,甚至独占不容许任何人分割! 再看他妈妈,他妈妈确实很爱他爸爸,爱到没有原则,三观扔给狗。但还不是依旧让他爸爸紧张、害怕、不安。就比如生下他们三个!哈哈!三个现成的讨债鬼! 顾临阵也是讨债鬼!他的那点阳光就像不远处的路灯,吝啬的只照他们几个。 顾临阵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十分暴躁:“没了!吃了等于没吃!你怎么卖的东西,等着抛砖引玉呢!” …… 二楼的角落里站了一个人影,他身形高大,面无表情,平日潋滟生辉的眼睛,此刻死气沉沉的犹如僵直的木偶,肌肤却散发着最巅峰的柔软光泽和朝气,犹如一具刚刚装点完的尸体。 郁初北半梦半醒间摸摸身边的位置。 僵硬的仿佛死尸一般的身体,瞬间退去了外面的蜡衣,柔软的体温贴上去,被拥在怀里,整个人都能入土为安般平和。 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郁初北眼睛都不想睁开:“那三个又来了……” “恩。”软软的声音。 “别理他们,大半夜不睡,乖,我们睡。” “嗯。” …… 夏侯执屹借着月光靠坐在值班亭冷硬的椅子上,电脑屏幕上的光映照出从容内敛后隐隐滋生出慈祥的独特魅力。 此刻,他静静的靠在椅背上,忍不住检讨:“三位小主子的生路上到底缺了什么?”让人无力……又不知道怎么帮助。 屏幕另一头,易朗月也还没睡:“没有吧,良好的家庭条件、上等的家庭氛围、你我等人无微不至的照顾、身边的朋友邻里街坊、亲戚那都不缺吧。” “是啊。”叶杰泽在屏幕的另一头吸一口烟:“明明怎么算都不该有人格缺憾的经历……” 夏侯执屹自认为了规避顾家人骨子里的东西,从小就对他们倾注了所有关爱,所以:“他们拥有的拥抱少吗、爱意少吗、挫折少了吗?” “没有。” 所以!怎都该积极向上才对! “结果怎么就比普通的孩子们恋家呢!” 都多大了!半夜三更还要去爸爸妈妈门口坐坐!坐到凌晨三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如果可以上楼,他们是不是还要撒会娇,顺便喝瓶牛奶。 众人都沉默了。 肖厄突然问叶杰泽:“你儿子恋你吗。” 恋什么恋,早搬出去住了! “是吧,又不是四十多岁,远不到怀念亲情的年龄。” “会不会是顾先生身上的原因?”叶杰泽觉得就先生这一环不正常,但也不排除他们个人性格本身就自带问题。 肖厄率先摇头:“不应该,丧偶的这个时间段也开始想挣脱巢穴了。” 肖厄说完所有人顿时闭嘴。 肖厄一时回不过神来!但这样的事情多了,他顿时恍然大悟:“靠!”他没咒顾先生! …… 顾临阵连续两天没有睡好。 其实他们是承认的,他们需要在有母亲的地方才能入睡,这种毛病并不奇怪,可能是小时候被爸爸阴恻恻的目光吓的,所以觉得只有待在有她的地方才觉得安全、平安。 后来拥有了反击的能力,但这个习惯却保罗了下来,顾临阵觉得他有这个毛病,很正常,因为他本来就是正常的孩子,怕死,想家都正常。 他哥他妹那种时刻在扭曲他们自己的人,往金穗小区跑才不正常,难道是为了装正常人? 顾临阵不负责任的随意胡思乱想,也难掩眼下的疲惫。 这抹疲惫并不损他的容色,反而让他多忧郁的气质,与顾彻不散发忧郁的时候更为贴近。 学校里一如既往,没有任何不同。 顾临阵走在这里,每每感觉像游离世界之外,明明所有的一切不是这个颜色,偏偏这里,一成不变。 “是顾神。” “顾神今天也好帅。” “别看了。” “但真的真好看。” “当然好看了,别人又不瞎。”几个人笑闹的走远,有些话说的声音不低,丝毫不介意被那位男孩子听见。 顾临阵恍如未觉,也提不起兴致,他走入阶梯教室。 夏冰的位置上像往常一样早早的有了人。 “临阵!这里!” 夏冰听到声音,抬起头。 这一刻她觉得她想了很多,其实只是一瞬,可习惯已经先于意识,浅浅的微笑,如往常任何一次一样,但中途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题外话------ 有五 番外65 她以前是觉得他好看,微笑是对造物主的妥协,是视觉的享受,对美的回馈,她还承认,多少有点……高高在上的味道。 因为他出身不好,因为他需要‘求助’,因为他看似能被金钱打落凡尘。 多么肤浅,他其实高贵到连笑容都有可能玷污了他的衣角,却允许她们对他示意想像。 夏冰收回了笑意,多了敬重和谨慎,谁敢说面对他不谨慎。 顾临阵收回目光,像任何一次两个人在教室里碰见一样。顾临阵以为他多少会觉得预料之中的反应无趣,但心还是柔软了一瞬。虽然下一刻这种柔软烟消云散。 “临阵!给你看个好东西!不是兄弟!你回趟家怎么又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三晚没有睡好你试试,更狼狈。 夏冰以前是不会注意这个声音的,但现在她记住了他的名字窦赛。 未来,也会有很多人记住他,追捧讨好的人。 “没事,你说看什么。”顾临阵兴致不高,但转移话题,总不能更兄弟说,他这么大了,看不到妈妈睡不好吧,想想都没脸见人。 窦赛立即被分散注意力,逼近他朋友每次都这小可怜样,见多了,也同情不起来了:“蹬蹬蹬!看小兔子可不可爱!惊不惊喜!” 顾临阵不想搭理他,带皮毛的动物都不喜欢,包括他妹的猫。 “给点面子呀,我女朋友她们那里不能养了,咱们养在宿舍里怎么样?!绿化环境还不用你付钱是不是很划算。”随即又想起:“对了,你这两天又不住宿舍。”立即收起谄媚的脸:“我就是想养就养了,欧耶。” 顾临阵觉得他脑子有坑:“宿舍里又不是只有我。” “但只有你事多!” 好吧,顾临阵坐在最后一排,将书包放在桌子上,随便他怎么说。 窦赛逗着女朋友交给自己的神圣任务。 顾临阵看向夏冰,她没有再看过来,这并不奇怪。 窦赛见他又在看夏女神,都为他捏一把汗:“你还没有死心!”恨铁不成刚的语气。 顾临阵没回答,想起说带他回家玩儿的事:“下个星期请你去我家烧烤,顺便叫上球队的人。”爸妈不在家,就去向日葵别墅那边。 “烧烤?”窦赛快速坐下来认真的盯着他:“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 窦赛看着他,再看着他!万一你爸妈打起来,你妹妹扔你一脸大小姐脾气,你爸嫌弃你吃的多将你扫地出去,或者干脆打你一顿!你不觉得在同学面前很丢人!抬不起头来! 顾临阵将兔子拎起来叩他头上:“不要胡乱脑补!”” “啊!”我都是为了谁。 上课的音频响起。 顾临阵的目光穿过一排排人群又落在夏冰身上,他发现见到她的人,和想像中见到她的场景又是不一样的,毕竟眼前的她鲜活、立体,一切都变的充满期待起来。 窦赛看看顾临阵又看看夏冰!借着教授转身的空隙,看准时机,一脚踢在顾临阵腿——腿—— 顾临阵正在看夏冰,没注意他,感觉到有东西靠近,下意识的闪避! 窦赛只听咔一声,他自己用力过猛,自己把自己踢废了:“啊——” 顾临阵立即看向他,扶住他快跌下去的上半身:“怎么了?” 教授看了过来,班里的所有人都看了过去!怎么了! 顾临阵下意识的要检查他的伤势。 窦赛赶紧按他住手,只觉的丢人丢大发了!赶紧把兄弟扯下来,低声道:“扯……到……淡了……” 顾临阵看他一眼,顿时哭笑不得! 窦赛脸都要青了!靠!有没有兄弟爱! 顾临阵站起来:“王教授,我扶他去医务室。” 王教授简单问了两句。 夏冰看着他扶着窦赛出去,所以这样没有架子的他,谁能想到他是顾家二少爷,夏冰收回目光,视线重回落在书上。 …… 下课的铃声响起,顾临阵已经背着单肩包回来,停在夏冰身边。 夏冰抬头,漂亮的眼睛看着他。 “晚上一起看电影。” 夏冰点点头。 顾临阵又站了一下,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不解释那天的事情比较好,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好解释的:“晚上见。”转身离开。 好友立即凑过来,眼里闪着八卦的光:“你们什么情况?!你给顾神介绍的女朋友他同意了以此感谢你?” 为什么不是他们在谈恋爱,或者顾临阵想约她?是不是也觉得不可能,所以夏冰也觉得是,不是她自己的错觉,所有人都不觉得她和顾临阵有什么,可偏偏顾临阵不那么想。 夏冰:“没有的事,那些只是谣言而已,顾同学不是那样的人。” 好友闻言愣了一下,觉得夏冰是不是没睡醒,全校谁不知道顾学神就是那样的人! 夏冰肯定:“他真的不是,是大家误会了,你想啊,总是被人表白是不是很麻烦,不如找个借口随便搪塞过去。” 好友表示怀疑,她和顾学神同窗思念,顾学神是这样迂回的人。 不管了,夏冰肯定没睡醒,好友梦幻的拖着下巴,看着顾大神离开的背影:“好帅呀,和顾先生看电影想想都好幸福。”说着转过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夏冰:“夏小姐姐,看着这样优秀的人送给别人你心不痛吗?要不然您就大发慈悲收了吧。” “说了别闹,他人很好的。” “当然好了,人好、颜好、身材好,能得到他的垂青,死也值了。” 夏冰觉得这句话不假。 “清高什么,顾神约她看电影,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就看不惯她装的样子,不就是家世好一点,好像别人就理所当然围着她转一样。” “小声点,让她听见。”夏冰可不是被人说了不回击的人!相反,很难缠的人。 对方的声音果然小了下去,纵然嫉恨的要死,也不敢再说,不就是家里有钱吗!如果她有钱…… …… 夏冰买了放学时间段后所有时间安排的电影场次,确保无论顾临阵什么时间出现,都可以让他走进去。 而她从放学到现在,一直等在距离学校最近的电影院大厅里,顾临阵也只可能选这里,他不是会为了一场电影,走很远地方的人。 顾临阵是七点到的,他手里握着两张电影票,看到她的一刻有些愣神。 夏冰见状,瞬间笑了,因为他怔愣的样子,连他身份给人的距离感仿佛都消散了很多,变得像每天学校里遇到的那个人。 顾临阵tm觉的女人想温柔的时候真温柔,连这么缺言少语的约会都能做的这么完美。 其实来的路上他已经发现,他手里有没有票,都显不出他对这场约会的诚意!因为他忘了和夏冰约具体的时间! 而事实上他也不是故意,这种琐事他从来都没有操心过,就理所当然的觉得她应该知道。直到来的路上,他才想到没有告诉夏冰几点。 所以说不出是生自己的气还是她的,拖到了他进电影院,结果她就站在这里。 夏冰走过去,她来的时候换了一身长裙,这是对他的尊重。 顾临阵还是那天那一身衣服,黑色的长风衣,里面一件白色的卫衣,头发温柔的贴在额际,他刚刚走过来时,电影都不用播放,他就是最精彩的视觉刺激,现在周围的投向他的目光,就是最好的证明:“来了。” 顾临阵将票收了起来,他买的八点的。 夏冰递给他一张七点十五分的,是最近的一场,科幻片,已经开始检票。 顾临阵突然觉得不能怪他,都是身边人性格太好,所以他很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理所当然的接了过来。他本就是这样的生活习惯,享受的也是身边人小心翼翼的伺候。 番外66(一更) 迁就他,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理所当然。 放映厅的灯暗下来,周围短暂的一片漆黑,大荧幕上的光忽明忽暗,音效声张扬的想起,沉闷的鼓声伴随着高超的后期技术,热血的拉开序幕。 顾临阵看着大荧幕,画面里的车一百八十度离心飞起,轰然爆炸的特效直冲观众的视觉,飞溅的火焰仿佛要灼进人的眼里。 顾临阵一动不动的看着。 夏冰小心的打量他一眼,没看出他是喜欢这部电影还是不喜欢,应该也不讨厌才对? 顾临阵心神却不在荧幕上,电影的任何特效都无法刺激他的视觉,他只是想起他第一次被她带出来看电影时,她也是在这样的黑暗里,小心的勾住了他的手,像他偷吃过冰激凌时的味道,甜甜的刚刚好。 夏冰收回目光,脸在一闪一闪的灯光里温柔漂亮。 顾临阵突然伸出手,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 夏冰愕然了一瞬,转头看了他一眼。 顾临阵什么都没说,视线漫不经心的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拉过来,放在椅背上,重新看向屏幕。 夏冰见状,也移开目光,手放在他的手心里没有动。 心神却忍不住还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她能感觉到他手心偶然滑过她时清晰的触感。与他养尊处优的身份不同,他的手心有薄茧,虎口的纹理略厚,有几个手指的骨节十分突出,是一双男人的、好看的、非常有力量的手。 夏冰立即收回心神,对两人牵着的手,她没有升起太多旖旎的心思,也不会扭捏。 这都仰仗于两人四年同学情谊,可以暂时放下他的身份光环,让她不至于慌了手脚,做的失礼。 夏天甚至能冷静的停下来想他其中的深意。 三分钟后,夏冰轻轻地回握住他。 顾临阵在黑影中瞳孔缩了一下,又缓缓恢复平静,装作没什么变化的看了她一眼。 夏冰没有看他,微微含笑的嘴角,恰到好处的羞涩,给了一个女孩子能给出的最好答案。 顾临阵收回目光,呼吸像被成熟老练的女妖精挑起的毛头小子一样混乱,他手里轻缓的力道通过指尖,不轻不重的握住他所有命脉。 顾临阵想给自己两拳,让他收收旖旎的心思!牵个手而已!又不是没有牵过!顾临阵你脑子有坑吗!弄不好人家就是不知道怎么拒绝你!更有可能只是讨好你! 电影播放完刚好九点。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两个人走在步行道上,交握的手从签上还没有松开过。 顾临阵慢慢的走着。 夏冰背着单肩包,静静的跟着。 两个人像大学区附近所有的少男少女一样,成双成对,却都没有多交谈的意思,只是沿着步行街,慢慢地向前走。 顾临阵很少犹豫,比如因为牵手,他对她产生的不可遏制的某个想法。而有些事情他们当然是会发生的。 可现在要求和自然而然的发生,不一样。他有些不确定。于是这条路变的很长很长,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 夏冰常年锻炼再走几万步她也没什么,只是:“要吃饭吗?”时间已经不早了。 “啊?” “有点饿了。”夏冰笑看着他,有点控诉的意味,又不明显,刚好在女孩子撒娇又不算撒娇啊的点上。 夏冰虽然没有顾家少爷这么高的位置,但她也身居高位,即便是花钱买消遣,有些是用直白的交易方式说出来也会大煞风景。 所以中间的分寸,一定要拿捏好,她当然感觉的出来顾临阵握她的力道,不是想如十五六的少年少女一样青涩的压马路,既然他没有直接提出来……那就迂回一点,一起吃个饭,喝点红酒,然后在微醺的状态下,自然而然,更能给对方满意的体验。 夏冰勾着他的手:“吃饭吧。”她承认她在讨好他,也许讨好方式还有那么点高级,但本质都是讨好,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顾君之笑了,点点头。 夏冰看的有些出神,他笑起来真好看呀。 “看什么。”顾临阵神色颇为揶揄,以为他知道他看什么。 夏冰笑容更甚,觉得他应该骄傲:“走吧。” … 吃饭,当然也在夏冰的计划之内,顾临阵的口感,她自然是知道的。 说他吃饭麻烦,也是真麻烦,很多重口味的东西,他是不吃的,但也不是非鲍鱼、人参不下咽的人,甚至吃的更为常见。 简单的一些粗粮,绿色的蔬菜,最好再做的家常一些,他就会捧场。 可也因为这些东西常见,家常一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普通大众的家常自然不是他的家常,所以她在布置人手的时候,下的功夫也就越多。 早在中午的时候,她通过母亲的关系,请了两位大厨飞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两人坐在附近最好的饭店里,她让服务员开了一瓶存在这里的红酒,这也是她事先准备好的,红酒没有看牌子,而是看的口感,请品酒师试过了很多瓶红酒,定了这一款。 夏冰不好意思的开口:“没有开车,只能就近了,环境可能有些不太如意。”她其实定了一家更不错的饭店,但他说随便哪里就好。 “吃个饭而已。”顾临阵心情好,不挑剔。 番外67(二更) 夏冰松口气,然后笑了,不知道能做什么的时候就微笑,总之微笑就对了。 大厨是随她调配的,早在他们坐下的时候,大师傅们已经坐上了特制的餐车往这里赶。 在两人点完餐时,车上炭火炉子嘭的一声打开,温度好不输饭店厨房,菜已经开始下锅。 高汤是大师傅亲自带来的,清澈鲜香的汤罐中是两颗粗粮捏成的圆滚滚的丸子。 旁边几颗绿幽幽的小青菜,正憨态可掬的等着下锅。 百年老高汤一直在小火上慢炖着,几颗土豆被碾成了泥。 再加两碗鲜美菌汤,配上一圈儿玉米面的锅饼。 一道道的备菜成形,在这辆造价不菲的餐车里,食材甚至称得上寒酸。但就这几道菜却是没有几个人吃的起的。 … 夏冰没有料到酒会不合顾临阵口味,因为他呷了一口就没有再端起来过。 这车翻的简直措手不及!夏冰都有点懵,要知道她可是请了六位品酒师!品了三个小时选出来的口感,更何况这还是最重要的一环!“不合胃口,换一瓶吧。”她也不是只准备了一瓶。 顾临阵神色闲散,熟悉他的人见了,会发现他现在很放松,甚至时间长了会有点昏昏欲睡:“不用,不太喝酒。” 夏冰勉强笑笑,是吗! 夏冰突然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一会他不满意饭菜怎么办,就像这瓶酒,她以为的最好,可未必是对放的满意。 如果两个都翻车了,这场晚饭真还不如不吃。 饭菜很快上桌。 顾临阵看了一眼拿起了筷子。 夏冰如释重负,能入口就好。夏冰看着他吃饭的样子,刚静下来的心,就有闲情闪过不靠谱的想法:他是不是觉得粗粮本身就该是这个味道的? 弄不好,真的是,夏冰自寻可乐的问:“还好吃吗?” 顾临阵:“嗯。”饭菜儿而已,不都是吃。 夏冰笑笑,拿起公筷,给他加了一根儿绿油油的小青菜,水抄过的青菜上浇的少量的油,是师傅多年的老秘方,等闲人根本不会接触到这些口感,主要是这些脾气古怪的老师傅,没有普及自己手艺的闲心,都以精致、挑剔为主,显得量才少之又少。 她还是以前出差的时候,提前好久预定才吃到,激动的还发了朋友圈。 可惜如今它们遇到了比它们更讲究的人,老师傅这百年传承的老手艺,也不值得对方评价一二了。 顾临阵见夏冰没动筷子,才想起桌子上的食物,除了面前这一碗汤,其他都不算夏冰的喜好。 顾临阵难得照顾别人的需求道:“你可以再要一份。” 夏冰先笑:“已经点了。”老师傅的量有限,而她并没有让对方做双人份的,菜量越少,越用心,不能出差子。 顾临阵有些满意,联想到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尴尬事情发生的事实,顾临阵想起,夏冰其实是个聪明的人,很能把握人的内心。不迎合、好相处,更不会让人尴尬。 所以,她在发挥她的演技吗,顾临阵吃着饭,不想就这个问题讨论。 夏冰看着他动筷子,再看看桌上的饭菜,就想起他说过,这些其实是他父亲的饮食习惯,因此学校里的传闻,他家境不好,她也理所当然的跟着跑偏。 现在想来,他经常吃的那家饭馆,客人不多赚不到钱,距离学校不远租金高、规模不大,经营不成正比,应该是分分钟倒闭才对,却经营了这么多年。 当时她沉迷于顾临阵,从来没想过那是他的私家厨房。还觉得那里的东西肯定是便宜,他才经常去的。现在想来,她竟有过那么单纯的时光。 从饭店出来,时间已经不早,初秋的夜晚有些凉,夜风一吹,夹杂着丝丝的凉气。 没有微醺的状态,就没有太过顺其自然的借口。 两个人便默契的往学校的方向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又牵到了一起,只是这样的氛围下,再多的要求,就破坏了这样的气氛,有些事便默契的知道恐怕是办不成了。 夏冰慢慢的跟着,明亮的路灯拉长两个人的影子,身边的男生像个秋天,枫红落叶、盛世之秋。 现在街上的热闹还没有散去,只是都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手放进了口袋里。 年轻的情侣们你推搡着我,我依偎着你,跑跑闹闹,吃着红薯,或者拿着热奶茶,一看便比他们又多了几分朝气,情侣关系也更加自然。 夏冰是被人有优点就懂效仿的人,当她看到路旁。卖围巾手套的小摊位时候,想到什么,松开顾临阵的手:“等我一下。” 人快速钻进一旁的精品店。买了店里触感最好的一款围巾。 虽然顾临阵可能不会收,但这是一份心意,能体现彼此心意的心意,让暧昧更青涩的加分项:“给你,会暖和一点儿。”她笑盈盈的看着他抻出手,犹如大街上大部分情侣一样的关心,又像不知道他的身份般带着点小俏皮。 但其中分寸又拿捏的很好,且并没有把围巾直接拿出来,一意孤行的往他脖子上挂,而只是递到他面前,即便他不能接受围巾的颜色和质地,也知道接过去,就不会让彼此都没面子。 番外68 顾临阵完全没想那么多,看到围巾的一刻,只觉得开心,就好像她无数次为自己准备好衣物,细腻又有品位,主要是……里面含着关心。 顾临阵有些少男情怀的羞涩着,好看的眼睛里闪耀着细碎的光,因为她而起。 夏冰见他没有反对,可他又没有伸手,于是大着胆子将围巾取出来,踮起脚,还是有些够不到,便先将围巾的一角轻轻的甩上去,含笑的绕到他身后够住那一端。 顾临阵转头,月光下,眼睛亮起的男孩子,是秋夜偏爱的温暖少年。 夏冰不敢多看,快速拽过,绕到另一侧,顺着另一侧肩膀,将围巾搭过来,两端对齐,拍了一下:“挺好看的。” 顾临阵笑了,他也觉得好看,送围巾的人更好看,时刻能给他惊喜,对他关心依旧,怎么能是没有感情,肯定是以前不愿意承认。 顾临阵觉得自己想的最对,就像现在,她笑的那么好看,怎么能不获得他的奖励。 顾临阵重新伸出手,牵住她的,握紧,继续向学校走。 夏冰在心里松口气,看来是没有引起对方的不满。也可以弥补那件事没有进行的不足。 顾临阵没有去想夏冰需不需要围巾,他细细的体会着给与者的心意,心情犹如今天的月光。 夏冰也没有觉得,他没有注意到这点有什么不对,这与他的身份无关,他们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他也不是一个细心的人。 顾临阵甜腻的感受着走动间在他风衣尾端飘荡的弧度,就像身侧的人一样,带着温暖的香气。 夏冰踩着他的影子,在快速回顾她还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都仔细检查一遍,察觉没有什么疏漏后,夏冰的笑容,越发温柔漂亮,尤其见他喜欢这条围巾,决定明天再过来买一条,可以让他换着戴。 两人走不知不觉走到校门口,夏冰看到学校大字的一刻,才猛然发现犯了一个问题,顾临阵不住学校!她竟然没有在附近让他先回去! 可如果她现在说‘送你回去’,绝对会让顾临阵不太高兴,因为这与今天顾临阵想要的氛围明显不同,哪有女孩子送男方回家的。 顾临阵这时候也才发现他怎么进来了,但人已经进来了,他也可以住宿舍,而且跟她在一起很开心,如果可以,他还想送她回宿舍,但他今晚有些累,连续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并不想去宿舍应付一晚。 顾临阵停下脚步。 夏冰也自发松开他的手。 顾临阵有握紧,没有让她一次离开。 夏冰便让他我在这里,笑着看着他。 风吹过两人的发丝,勾起甜腻的水果香气,这个时间学校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两个人韩含情脉脉的站着。 夏冰突然又感觉到了某个点,于是羞涩的先开口:“我先进去了……”等着他挽留。 “是不是太晚了。” 夏冰将发丝别到耳后,准备羞涩的垂着头不答,却跟在他身后离开,却见他没有动,于是余光不解的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神色自然,这句话没有任何暗示,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夏冰立即调整自己的表情:“你忘了我是学生会的,和宿管阿姨关系熟。”如果对方不表态,她会给出合理答案,那么今天的氛围也刚刚好停在这里,同样完美。 顾临阵嗯了一声,还有些舍不得放手:“你小心点儿。” “好,再见。”他真是一个想让人温柔以待的人,夏冰心甘情愿的回握他。 顾临阵被安抚了想她的情绪,才松开手。 夏冰先转身,因为她是恋爱中的女方,开心的往前走了几步,又瞬间回头,抬起手奋力向他挥手。 顾临阵笑了,孩子气。直到看着她的背影走远,顾临阵才转身,将脖子上的围巾又饶了一圈,走出学校,看着周围繁华的夜景,觉得初秋也变得丰富起来。 夏冰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 “这么晚……”宿舍里朦胧的女声响起。 夏冰嘘了一声:“睡吧……”拿了水卡出去简单的洗漱。 再回来的时候也轻手轻脚的,上床,拉上床上的帘子,没有开台灯,没有用电脑,用笔在纸上把今天发生的事,无论大小梳理了一遍。 除了酒的失败和围巾有比较冒风险以外其他的都还好,其实围巾她也不是没有另一个方案。比如对方不喜欢怎么办? 她会转身戴在自己脖子上,在他面前转一圈,问它好不好看,这样也会显得女孩子很可爱。 之所以表现得像一个热恋期的小姑娘,也是根据那天他在电影院的那些话,合理的推演,觉得他想要的应该是这样一种氛围。 现在看来她并没有猜错,夏冰合上本,如释重负的躺下来,没有出错就好。就是突然有点儿想笑,她想到了一个词,也许用在这里不太合适。 ------题外话------ 有四 番外69 但她想用叫“妄测圣意、诛九族”。 想完,她笑的眉眼弯弯,比今天任何一次笑都生动,可谁又能不猜呢,猜对了虽然不一定飞黄腾达,但一定不会过早倾覆! 不过,奸臣才会做这样的事情吧,那她就是奸臣喽,顾临阵是什么,被奸臣包围的王者,也挺倒霉的,历史上善于养奸臣的帝王哪一个善终的。 夏冰刚想闭眼,帘子突然被人掀开,冒进来一个头发乱碰碰的脑袋! 夏冰几乎要被朱贝贝吓死了。 朱贝贝压低嗓音:“说这么晚了去哪去了。” “不是说了看电影。” 朱贝贝闻言立即梦幻的笑了:“我的顾神,电影票是你买的吧!有没有请我们顾神吃饭!不准嘲笑我们顾神一个星期不换衣服!劝你做人要善良!” 夏冰想提醒他你顾神一天一件,还都是你买不起的,他只是款式一样而已。 她也是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的,他今天的风衣虽然与那天的风衣一模一样,但纽扣的颜色不一样,他今天穿的这一套是猫眼石纽扣的,上次那一套是金镶帝王玉。 他应该还有一件鸡血石的,印象中好像是大一的时候穿过,当时还被人不讲理的拽走了一颗扣子,原因是很漂亮,窦赛要用午饭换去送女朋友。 所以窦赛的女朋友有一块鸡血石的男士纽扣,还是很大的一颗价值连城啊。而少掉一颗扣子的衣服,也坐实了顾临阵身世可怜的‘事实’。 夏冰:“没有亏待你顾神,赶紧睡吧。” …… 二少爷谈恋爱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告诉顾夫人,否则顾夫人从顾先生那里回来,发现二少爷结婚了,呵呵。 当然了结婚是不可能的。 但这同样是大事不能儿戏,虽然顾先生并不稀罕知道,但顾夫人一定要知道。 可能最后二少爷和对方小姑娘也不见得能修成正果,但对夫人来说哪个孩子谈恋爱都是一件大事,大小姐的例外,大小姐的事归他们管,但两位少爷不同啊,两位少爷平时多洁身自好,好吧,是看不上别人。总之要让夫人知道。 “我……我是来送早饭的……”呵……呵呵,易朗月没料到会在玄关迎面撞上的顾先生!阴沉沉的顾先生啊,跟可爱、听话有什么关系,更不要提柔弱可怜了。 顾君之看都没有看他,拿出放在玄关的喷水壶,略长的睡衣盖住手背,仿佛整个人都扶着光,转身向阳台走去,多余的东西们连当垃圾都算不上。 易朗月轻轻的松口气。 郁初北刚好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在餐厅摆早饭的易朗月,多年的默契,让她下意识的意识到易朗月有话要说:孩子们出事了?! 没有,没有! 郁初北松了一口气,那就不急,吃完饭再说。 顾君知也是知道的,只是某种默契心照不宣。 “君之,先吃饭了,吃完饭再浇水。” 还管他干什么!顾君之闷头倒水:“……”花盆里的水溢了出来,流在地上。 “君之。” 顾君之好听的被时间洗礼过的嗓音响起:“来了。” 吃完早饭。 郁初北站在玄关门口,听易朗月说话。 顾君之在阳台摆弄几盆光秃秃的花。 易朗月笑着开口:“恭喜夫人是大喜事,二少爷谈恋爱了,二少爷那样好一个孩子,如今终于长大,谈恋爱了,我听了怎么能不欣慰,来不及要跟夫人分享这样的好事。女方是位很好很好的小女孩,我们都见过了,还是二少爷的同班同学,小姑娘品学兼优,家庭环境也好,父母关系非常不错,咱二少爷是个有眼光的孩子。”易朗月一口气说完,语速飞快,下一刻就想转身离开。 郁初北赶紧薅住他:“谈恋爱了!?” 易朗月赶紧把外套脱给顾夫人,妥帖的放在夫人怀里,他是不敢再穿了:“是,是,咱二少爷现在开始谈,两人相处几年,如果合适,结婚刚刚好。” “是他喜欢的!不是你们找的!”不是她小人之心,这些人每一个觉得给人量身定制女朋友有什么不对的:“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也没有听弗居说过呀!你确定不是你们看他们年纪大了,乱点什么鸳鸯谱!”顾弗居她是管不了了!剩下的两个孩子她还有发言权吧! “夫人别生气,怎么能是我们的原因,咱天顾的两位少爷都是人中龙凤,会缺女孩子们,夫人也太冤枉我们,看不起两位少爷了,二少爷的女朋友是土生土长的,我们保证,真的是土生土长的,更是二少爷自己挑的。” 郁初北有种扔下顾君之,好好审审他们的冲动!满嘴跑火车有什么信誉! 易朗月知道在‘表哥’这件事情上,他们深深‘伤害’了顾夫人,当然了还有顾先生的人品上,但:“我们真没有。” “真没有?” “当然二少爷还小,我们着什么急,是两个孩子两情相悦的。” 郁初北有点怀疑,会有这么好的事?不是她看不起自家三个孩子,在做人上,有很大的缺点,不过如果是二车,好像也更有可能一些,小暖男吧,想的又周到,又会讨人欢心,平时又细心,会有女孩子喜欢也极有可能。 郁初北这样一想,瞬间觉得真是那么回事,这还是自己三个孩子中,第一次正二八经在谈恋爱的,不得不说,她有些欣慰。 虽然他们要视婚姻如儿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总归希望孩子简单一些,因为爱情冲动过、不知所措过。能收获一份幸福。 郁初北欣慰的看向易朗月:“二车是个好孩子……” 易朗月赶紧附和:“三位小主子都是好孩子。” 郁初北当没听见,她家另两个她心里还是有数的:“有照片吗?” 易朗月没有准备具体的照片,赶紧掏出手机:“有一些证件照。”赶紧递上去给夫人过目:“夫人不用担心,两位孩子好着呢,昨天还约会看电影了。” “是吗。”郁初北的视线落在照片上,是一位周正的好孩子,又是二车的同学,肯定错不了,小姑娘真漂亮:“回头我抽时间,见见二车。” “好,但夫人也别太着急,只是谈恋爱而已,不要给二少爷压力。” “我又不让他结婚,再说二阵谈恋爱我放心,把女孩子的相片发我一份。” “好。” 传图像的功夫,郁初北像所有的母亲一样,念叨着:“还是二车讨女孩子喜欢,如果是老大,我都担心女孩子受不受的了他的性格。” 二少爷的性格好像也没有到让您放心的程度吧:“怎么会,多的是女孩子喜欢大少爷呢,就喜欢这种酷酷的不理人的样子,就是大少爷太忙。” 郁初北从玄关的桌子上拿出两张卡:“给他,让他别省着。” 易朗月心想,您这……多余了吧,二少爷还能给你挣回几个亿呢,不过想想他们送出去的研究成果,那可不止一个亿,所以还是二少爷花钱了的:“那我就帮二少爷收着,回头转交给他,他知道了肯定高兴。” 郁初北现在的心情非常好,被捧的也恰到好处,关上门,直奔阳台上浇花的顾君之,开心的伸出手,从后面抱住她:“君之小宝贝儿。” 顾君之:“……”哼,你的小宝贝可不止我一个。 “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这句话尤其不值钱:“……” 郁初北笑容甜蜜的抱着他,有什么比人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身体健康,儿女要成家更幸福:“你说今天的天怎么这么蓝。”总算是有一个孩子是奔驰在正常人路上的,她也是能享儿孙福的。 幸不幸福啊亲爱的,以后有小孙孙,环绕膝下,算了,估计也不喜欢孙子、孙女,获知儿女的人生大事的喜悦,不能与爱人分享,要他做什么?扔了! 嘿嘿,怎么舍得啊,她的大宝贝。 番外70 蹭也没有给你!顾君之头也不回:“……”谁知道这鬼天气!他又不管这个! 郁初北仰头:“喂——” 没有名字的吗!顾君之冷傲的继续烧水。 ”君之,君之——” 叫名字也不搭理你。 郁初北翻个白眼,花都被你看顾秃了心里没点数,不会换个养花方式吗,但她家的人比花可爱一千倍,照顾秃了就照顾秃了。 郁初北又软软的蹭了过去,轻轻的晃悠着:“君之。”百转千回。 顾君之微丝不动,他音乐鉴赏能力满级,什么乐律没听过,她还能婉转的格外与众不同,尤其——停了这么多年,腻了。 “我最爱你了。” 顾君之:呵呵。 “刚才就是听一耳朵,其实听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你。” 超级骗子!顾君之看着又落了一片叶子的花,这不能怪他,是这盆花寿命将至! “顾君之!” 顾君之身体一震。他听见了!!又不是聋子,赶紧回头看她一眼:“我浇花呢……”声音无辜又带点可怜。 少来这套,郁初北瞪他一眼,踮起脚正正他的助听器:最好听仔细了! 顾君之撇开头,敢怒不敢言! 郁初北重新靠在他背上摇晃着他,身心沉寂在解决了一件大事的愉悦中,自然也不是能顾及到身边人的心情:“生气了……” 顾君之:当然了。 “生什么气嘛,孩子大了,以后有了自己的小家,你想见也见不到,等你哪天开窍了想孩子了,孩子们都不见得想起你。”郁初北的语气有些惆怅。 顾君之提醒她:“我不关心他们。” “是,是,但你以后也可以放心啦,二车都已经有女朋友,以后节假日粘着女朋友想不起找你麻烦了。以后他们都成家了,只能逢年过节来看我们啦。” 逢年过节也不用来,顾君之突然想到一件事。 郁初北掐住他的背:“别想打什么坏主意,娶位喜欢的有感觉了,俩人才能慢慢过成彼此最相熟的唯一。你要是在中间乱点鸳鸯谱,先把前提弄错了,到时候他们就得烂我们手里,还得让我负责后半生,扔都扔不了的可怜着他们。” 顾君之歪过头:你在吓唬谁。 郁初北:吓唬你。郁初北警告说完,继续抱着老公晒太阳,今天天气果然很好。 想想她家帅帅的儿子和小姑娘花前月下,是不是很唯美,少男少女的校园爱情,到了她的年纪,想想真是浪漫。 当然了,她家君之也浪漫,郁初北转过去,揽住他的脖子…… 顾君之嘴角溢出得意的笑。他比她长的好看。 …… 窦赛的脚踩在椅子上,事情他已经听说了:“你昨天和夏冰看电影了。” 顾临阵将他脚扫下去,想起昨天,神色间难得露出一抹笑意。 窦赛看着他完全沦陷的样子,完了完了,都替他着急:“你可算了吧,咱已经大四了,往长远的说,你跟她在一起,她的身价彻底掩盖了你的才华。” 顾临阵毫不谦虚:“我有才华吗。” “你没有吗大哥!爱情使人昏庸,你仔细想想,你如果跟她在一起,一辈子就是在给她家企业做嫁衣。回头,如果你们两人感情一拍两散,人家愿意分你多少分就你多少。公司不是你的、房子不是你的、车子,车子弄不好还不是你的,不管你做的好不好,以后别人说起来,都是说你是靠女人上位的裙带关系!就算你带领耀夏走入一个新时代,别人也忘不了你是怎么当上耀夏领袖的,你冤不冤,临阵?顾临阵,顾临阵你有没有在听!” 顾临阵敷衍的开口:“听着呢,你先不说那些,你觉得她好看吗。” 窦赛的脑袋被兄弟转过去,窦赛实事求是:“好看。” 顾临阵:他也觉得好看。 不是:“可你这么努力,没有她你也会成功,真的不用让别人掩盖你的光芒。” “我努力过吗?”他怎么不知道。 窦赛努力想想,不写作业、不交报告、不认真听课,。确实不能说努力:“我还是劝你想清楚。”夏家——齐大非偶。 “……”顾临阵没听见,看着她的背影,今天再去看场电影?毕竟她那么喜欢他,不成全也不太好。 窦赛见他还在思春,简直了:“诶,跟你说个正事。” 顾临阵觉得还是要看:“说。” “有没有兴趣咱们两个开个公司。” 顾临阵看好友一眼,窦赛?不是他小看他“让我给你做嫁衣?” 窦赛想想是自己比较占便宜,论能力他不如顾临阵:“至少是咱的共同财产。” 顾临阵将靠上来的他拨拉到一边,他不需要跟他有共同财产。 窦赛又舔着脸黏上去“你别闹,我跟你说认真的,我爸你知道吧,化工系教授,他有几个朋友是做广告公司的,前段时间吃饭的时候,他们说起他们用的一些p c板,购入成本我有些高。我就双方打听了一下,也研究一下现在市面上的pc加工技术,咱们完全有做的的空间啊。” 顾临阵虽然在想晚上的电影,但还是听着的:“不正当竞争?” “没那么严重,而是市面上这个产品没有独立生长线,是打包出售的,它发附加品广告界也用不到,都是消耗支出,咱们完全可以独立出来做,而且我爸跟叔叔关系挺好,真的很好,咱们的第一批产品只要没有质量问题,就可以销售给他们,然后我们再缓缓打开市场,而且我还打听过了,国际市面上此种统一的材料都被当做副产品销售,没有做成单品,所以咱们很有经营的空间……” “……”没有被做成单品的,肯定利益一般,市场不会等着外行人发现机遇。 “顾临阵,我的临阵哥哥,顾学神——顾大爷——我们真的能做成的,每年三四百万的收益肯定没问题。” 把你平时从我这里捡的‘玻璃珠子’索罗一下卖一卖,只多不少,不要在这里为这点钱浪费时间。 窦赛是真的想做声音,且觉得可行,就算是赔,也不是很大的数字,脸皮厚一些就当坑爸妈了:“顾临阵我就你一个兄弟,你一定要支持我啊,技术上管理上、经营上,尤其是技术上,总觉得只有你靠谱,你就跟我一起做吧,顾神,顾——” “好。”你想做就做。 啊!窦赛有点懵:“我还没说完呢!” “你说完也是一个意思,就这样决定了。” “你说真的假的!” “真的。” “你打算入股多少。”你妹很有钱的。 顾临阵:“你刚才更我提钱了吗,不是技术、管理,人才入股的意思。” “这,如果有点还是可以拿的!” 顾临阵也没想沾他便宜,能帮忙还是帮的:“不过,你得等我跟夏冰确定了关系,我让夏冰给你钱。” 窦赛一开始没回过神来,等回过神来后:“靠!”是不是人! 顾临阵脸皮厚,笑眯眯的转过头引导他:“你再说说,我和夏冰要不要在一起、该不该在一起,两个人是不是绝配。” “那简直了!何止绝配,你俩简直就是三生三世,说少了!一千年前你们就是神仙眷侣。” “你刚才还说我是给别人做嫁衣。”顾临阵提醒他。 “那是兄弟有眼无珠!” 顾临阵笑了:“看不出来,为了钱你什么都说的出口,销售稳了。” “我这是为了兄弟,不过说真的,你真让她……出。”与妹妹关系那么紧张! 顾临阵当然认真的:“你准备一份详细的可行性计划,放学后我们去找她谈。”应该可以谈一个月了。 番外71 窦赛看一眼自家兄弟,被他把吃软饭说得如此轻描淡写震惊不已!花——花女人的钱! 不是,为了和他合作,顾临阵竟然这样舍得下血本,想想自己的创业基金是这么来的,都窦赛就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我也……” 顾临阵不是打击他:“你长得不行。” “靠!我为了你女朋友都要辜负了,你给我听这个!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愿意当小白脸儿了,不用奋斗最快登上人生巅峰!” 顾临阵不以为耻神色坦然,还颇为与有荣焉:“是吧,而且还能被女方温柔深爱。” 完犊子了!“是被人随意玩弄吧!”窦赛觉得他脑子有坑! “别说的那么直白,我也是要脸的。” 窦赛仰头翻个白眼!突然有种对不住夏冰的感觉!她知不知道这个男人跟她在一起是为了她的钱! 而且自己刚刚对他的担心都是白担心,这小子现在就会骗婚前财产!奇耻大辱啊!“借我杆笔,忘了带。” “……?” “看什么!写创业计划。”窦赛就不理解了:“你的笔是批发的,笔帽造型都一样,我女朋友特别喜欢这个米奇耳朵,送我?” 顾临阵冷哼:“你要不说笔是你的她会要?” 窦赛毫不愧疚:“满足女朋友的爱美之心吗,又不值什么钱就能哄她高兴,是不是很值。” 顾临阵没听他值不值的话,倒是想起窦赛女朋友收到礼物时候的笑脸,看着夏冰的背影,突然福如心至。 …… 窦赛特别积极,大四课业松散,看已经已经外出实习,找到工作的同窗早已经不在学校了,就连他女朋友就进入了公司复式,如果他还窝在学校,回头女朋友接触了花花世界还不把他踹了。 而且窦赛是真的觉得创业可行,也有叔叔那条线,否则不会坑顾临阵!他花了一上午,整理好施实的可行性计划,到处去找顾临阵和夏冰。 结果转了一圈在图书馆见到人,颇有些无精打采的去吃饭,就在食堂碰到了夏冰。 窦赛饭也不打了,立即做了过去,想到他们极有可能从夏冰手里骗到一笔启动资金,窦赛整个人都客气无比。还想着等盈利了,一定把这笔钱还上,不会真让她吃亏的。 夏冰也对窦赛有迎合之意,一时间场面非常热闹。以他和顾二少爷的关系,以后说不定她更可能让对方帮忙,自然不会怠慢。 窦赛有点奇怪,夏大小姐一直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 但夏冰分的清轻重,与窦赛会所话的时候,还不忘打开保温桶把为顾临阵准备好的饭菜,一一放在顾临阵面前:“窦赛要不要也吃一点。” “不了,不了。” 大厨夏冰没有送回去,夏爸爸虽然没说什么,但花了巨资为买下了两栋酒楼送给两人经营。 虽然这点小钱,以他们在餐饮业的地方未必看在眼里,可如果做出的饭菜入的是顾二少爷之口,还可以和顾二少爷的私厨交流经验,那就另当别论了。 虽然夏冰也不确定学校附近的私房厨房老板在顾家厨师里是什么等级,但明显那两个人留了下来,说明对方实力不俗。 金黄的玉米粥散发着食物原本的干香,小南瓜切得薄薄的圆圆的点缀其上,像是铺开的深金色荷叶,十分漂亮。 夏冰想到顾临阵每道菜都是这么吃来的,后背务必要有雄厚的资本和人脉,连夏冰这样出身的人,都有种对放酒肉林池的感觉。 最后放在盘子里的两小块紫薯放到桌上,夏冰才将餐桶收起来。 窦赛表情奇怪的看着桌上简陋的食物,下意识的看了顾临阵一眼,瞬间有点儿怀疑,她就给顾临阵吃这些! 虽然顾临阵平时这么吃,但他现在和夏冰交往了啊!夏冰多有钱!夏大小姐这么抠门儿的吗! 窦赛一时间心情糟糕的连骗对放投资的心情都没了:“不吃!我去买饭!”见顾临阵去拿那块巴掌大紫薯,立即在下面踹了好友一脚,没有尊严的吗,警告的看了兄弟一眼:“等着,我去打饭!”说完转身走了。 夏冰看一眼窦赛的背影:“你们没有一起吃过饭?”顺便拿起紫薯帮他把皮剥开,递过去。 顾临阵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经常。” 那他神经有够粗的。夏冰好像对指腹上刚刚一瞬传来的柔软触感,没有任何异常,其实不然,就那么一瞬间,她瞬间想起来了某些有力的感觉。 顾临阵好像什么都没做,继续吃饭。 两个默契的任某些东西发酵,一个是真心实意的等待,一个是觉得该等待。 窦赛很快打了满满两份儿排骨,打破了暧昧的寂静,将两份排骨横在餐桌中间,并没有注意到卖相不及那一碗小米粥:“大家一起吃!” 顾临阵想为夏冰说一句。 夏冰已经客气的伸了筷子:“谢谢。” 顾临阵见状,便也虚夹了一口放在一旁的盘子里没有吃。 但夏冰知道太近的味觉他也是挑剔的,于是伸出筷子从他盘子里夹走了那块排骨。 顾临阵顿时看向她,她用的不是公筷,一丝属于女孩子的,亲昵的气息,在他脑海里不受控制的飘荡……柔软至极。 番外72 夏冰羞涩的开口:“我喜欢吃,第三食堂的排骨炖的尤其够味。”说完耳朵微红的垂下头。 暧昧的气氛几乎瞬间笼罩住两个人! 窦赛都要怀疑顾临阵是不是有虐待癖!这种情况,还能让他吃一嘴狗粮! 妈的!知道被包养的日子不好过,简直是看人脸色不说还得让夏冰高兴,那干巴巴的红薯有什么好啃的! 周围的目光与窦赛不同,充满了探究和不确定,还有种踩了狗屎的个感觉,夏冰要什么没有,有颜又有财,著名的高岭之花,没几个男人敢追。如今…… 也不是说顾临阵不好,只是顾临阵拜金!男生顿时有种摔盘子的心情! 女生们酸溜溜的觉得夏冰趁人之危!真喜欢顾临阵帮主她就好了,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也不照照镜子都大四了还玩什么纯情!饭菜戳的稀巴烂! 窦赛恨不得拉上顾临阵就走!这份屈辱不受了!但想到是顾临阵喜欢对方,弄不好还是他自己硬凑上去,夏冰根本就不满意他才想出这些方法刁难他! 窦赛又无话可说,万一搞砸了朋友的事情,就算是好意,也未必是对方想要的! 窦赛夹了快排骨,狠狠的嚼着,拿出文件详谈的心情都没了! …… 下午三点,天顾的会议室大门缓缓向两旁打开,陆续有人从里面走出来。洁净透亮的单面玻璃墙体犹如太空栈道,远远的通向电梯的位置。 顾行治带着人从里面出来,看到了正在与部门经理说话的何未,想起件事:“伤怎么养了?不舒服的话可以再休息几天?” 何未一身西装,里面的衬衫一丝不苟的系在最上面一颗扣子,技术的领针更是扣的严实,他比顾行治要高一些,站在原地态度恭敬,姿态够低,无任何旖旎:“顾总,已经好多了,谢大小姐关心。” 顾行治确定他什么事儿,没说什么,与身边的人交代着事,带着人走了。 金秘书直到大小姐离开,才直起身,下意识的看眼自家何总,想看何总脸上有什么变化,何总上班好几天大小姐现在才看见,多伤人。 但他注定要失望,何未脸上没有任何不同。 “一会把会议内容送到我办公室。”何未说完也转身走了。 金秘书一时之间都不太确定,何总是不是真的爱小姐,要不然被这样无视,怎么能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可说不喜欢,又不现实,大小姐去看何总那一晚,何总在镜子前试了二十多套家居服。 他们何总真是越来越会装了! … “进。” “何总,打听到了,顾链的人那天出去是给了耀夏集团一项研究成果,因为耀夏的千金现在是二少爷的女朋友。” 何未抬头。 通信部的人等着何总指示。 何未很快又垂下头:“出去吧。”那天惊动的人多,他问一下而已,既然能问到,又是二少爷的私事,他自己就不会再过问。 通信部的人有些不确定:“何总,不……继续跟进吗。” 何未闻言抬头看他一眼:“有谁在更近这件事情吗?” “六部都在跟进。” 何未明白了,不是什么人想浑水摸鱼就行:“出去吧。”他虽然手里接管了夏侯总裁大半部分的工作内容。但没有接过三位主子的私事,那么不该他过问的就最好不要问。 …… 夏夫人听着秘书反馈回的女儿最近几天频繁调用的公司人手,心里就一阵心疼自家女儿,这哪里是……根本就是给人当管家去了。 夏夫人虽不是不能理解女儿,但想想还是心疼,忍不住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夏冰正在晨跑,微薄的汗从她额头低下,运动衣包裹着她完美的曲线,青春又有朝气。 感觉到手机的震动,夏冰从跑道上下来,在外圈走着。 夏夫人的迫切的声音传来:“冰冰,他没有为难你吧。” 夏冰忍不住笑了:“妈,想什么呢,没有。” 这还叫没有,电影票的事情就不说了,这买不同时间段的冰激凌和蛋糕算怎么回事,还有茶艺师父,女儿什么时候学起那些东西了,是新修的专业课程不够忙吗! 尤其让夏夫人担心的是:“他有没有对你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吧。”这句话声音压的很低。 夏冰想起了两人最近的暧昧,那种感觉很好,恋爱未满的感觉,心动又不着急,别有一番滋味:“怎么会,你别想这些,把顾二少爷想成什么人了,对了,文件已经签了吧,爸说什么时候投入生产。” 夏夫人提起这个也头疼,这份文件背后是滚滚的利益而来,现在拿到手投入生产是容易,等到时候想停下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放在眼前的诱惑,巨额的资金进项,接踵而来的社会地位,即便是为人父母的,也不是时刻都能保持理智:“哎。” 夏冰摘下护腕擦擦汗:“叹什么气,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定要快。”难保不会有人想通易总或者叶教授与夏家合作,分一杯羹! “你……” “妈,你和爸都不要先想这些有没有的,东西是我们拿到的,不管什么手段,我现在要把技术换成钱,让爸快一点,还是需要我亲自去执行。” 夏妈妈现在不敢让女儿分心,不成了女儿主动与顾二少爷接触这些蝇营狗苟了,还是他们来,女儿和顾少爷之间,能单纯一些还是单纯一些:“我知道,马上我就让你爸办。” 夏冰满意的点点头:“我的事妈和爸以后少说,弄的好像我吃了大亏一样,那份文件什么弥补不了咱们家,再说,就算发生什么,你觉得我真是吃亏的一方。” 夏夫人无话可说:“我……我不是怕你爱上他,他如果再不爱上,你抽不了身……”到时候咱们家还能强硬挽留不成! 夏冰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左右看了看,见前后都没有人,又谨慎的走到操场外围,才压低声音道:“你担心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抽身。他那时候还更乖巧听话无比疼我呢,我不是说不要就不要了。”更何况他现在还那么臭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竟然还得她小心翼翼的伺候,像个丫鬟一样给他布菜买蛋糕,她又不是疯了,喜欢这个直男! 夏妈妈可不这么认为:“那怎么一样,男孩子有几分脾气更有征服性。” 又不是一匹烈马,征服什么:“难道妈妈有经验?嘿嘿,介绍一下啊,我看看爸爸知不知道。” “别和我贫嘴,沉迷太深的时候看你怎么哭。” 沉迷当丫鬟:“我又不傻。” “你傻不傻,你自己不知道,一个亿的时候怎么不说你不傻。” 夏冰不乐意了,撒娇道:“妈,揭人不揭短。” “总之发现心不听是换了,记得跟妈说。” 夏冰乖巧的点点头,将发丝别在耳后:“嗯,我知道的。你和爸爸动作要快,万一他对我没有兴趣之后,不追究我们的所得呢。”赚少了岂不是扼腕。 夏夫人想想也对哦:“都被你带偏了!” “那是我说的对。” 夏夫人听着女儿没心没肺的声音,也放下心来,又嘱咐了女儿些什么,就挂了。 夏冰重新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抬抬腿,重新跑入跑道。 她真没觉得有什么可担心的。换做别人家得到这样的机会,她夏家不嫉妒! 夏冰觉得她可能嫉妒的在背后说对方坏话!谁不想着顾家的青睐落在自己头上。估计她夏冰见过顾少爷后,还会不要脸的主动贴一下,看看能不能拿到同样的好处也说不定。 算了,还是不要让母亲知道她女儿也唯利是图好了。 番外73 悠扬的音乐在学校上空响起,吸收力一上午只是的学生们陆陆续续走出来教室向四面八方走去。 食堂还是最多人的选择。 窦赛不跟顾临阵混,怂。 顾临阵拎着单肩包,站在野蛮大道上喊他:“你真不吃!” “不吃!” 顾临阵也懒得理会他钻的牛角尖,不让他亲眼看看,他说什么他也不信。就让他在自我脑补两天好了。 第三食堂内。 顾临阵自然又到晚了,他进来的时候,夏冰已经坐在了昨天的位置上。 顾临阵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又赶紧矜持的收一收,走过去。 夏冰觉得今天第三食堂的人比昨天多,尤其女生格外多,是啊,他顾临阵连续四天出现在这里,怎么可能人少了。 顾临阵坐下来,不等夏冰先摆午饭,率先将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推到夏冰面前:“送给你。”一副不慎在意的口吻,他也确实不在意礼物本身,只是会在意夏冰喜不喜欢。 夏冰疑惑的看他一眼,伸出手接过来,打开,淡淡的香气悠悠的从盒子里飘出来,高雅自然。 是一枚紫檀木雕城的火灵活现的并蒂莲花,花瓣小巧精致,整体只有巴掌大小,莲花的纹路清晰,花瓣层层叠叠,五脏俱全,莲花的下面是一个方形底座,可以让这朵花更简单的绽放在任何地方。底座的位置还刻着两个字毅——迤嬴。 谁? 夏冰有些懵,没有听说这位雕刻大师,让她不好惊叹雕刻师本身的技艺。 但紫檀的香气有很多药用价值,放这么一方,在卧室里可几十年保持淡雅的清香,一直深受收藏界偏爱。 物质材料,加上它的雕工,尤其是并蒂双开,还聚集在这巴掌大的地方,这已经不但是物品本身,而算是一件艺术品,不过技艺如此高超,她不可能完全不认识这位大师才对。 迤嬴,可,好像没听过这个艺术家?回头查一查:“谢谢。” 顾临阵见她用看了一遍,知道她是真喜欢,他们家这种小东西很多,放的到处都是,他不是顺手随便拿了,他挑了好看的,虽然都好看,但女孩子应该更喜欢这类小巧精致的东西。 “你喜欢就好。” “怎么会不喜欢,太好看了。”夏冰没有一丝掺假,是真的很喜欢,它的雕工是层层渐进,赏心悦目、圆润大气、又不单调,简直洗涤人的眼睛般美丽,像……像眼前的少年一样,遗世独立。 “哦,只顾的礼物了,忘了你的饭。”夏冰赶紧把礼物收好。 顾临阵先一步拿过保温桶:“我来吧。” 夏冰看着他难得降尊纡贵的举动,笑的颇为玩味。 顾临阵当然看出了她的调侃,不过不介意而已。 夏冰想起一件事来:“你真的要和窦赛一起做生意。” “难得他对一件事情这么积极。” 也是,一百多万的投资而已,对顾少爷来说不算什么,何止不算什么,也就是吃几顿饭的事,这可能也是顾家二少爷做过最不值一提的一场投资了。 两人这里风平浪静,旁边的人们快恨的把筷子吃嘴里了。 能的顾临阵温柔的送礼物不说,还让顾临阵亲自把饭菜送到她面前,夏冰上辈子烧了什么香! “看不出来他们两个真在一起了。” “我就说她最会装,以前告诉我们顾先生看中钱,结果她现在和顾先生在一起的!我看根本就是她故意放出这样的谣言!” “就是!” “得意什么!咱们学校只有她有这个身价吗,我们上科的大小姐也不比她茶,小年你说是不是!” “对,小年你也追啊,她夏冰都大四了又要出国留学,还舔着脸追咱们顾学神,根本就没有诚意。” “说不定她就是想玩玩儿,咱们小年,比她长得好看,家世跟她不相上下,年纪还比她笑,小年你还等什么!” 朱贝贝路过正好听到这几句,干脆不走了,直接在她们旁边坐下来! 小年心里五味杂陈,她喜欢顾临阵,早在他进入大一,他来捡她脚边的球时她就注意到学长了,最近也已经准备向他告白。谁知道,他就和夏学姐走在了一起。 科年:“别说了,会闹的很难看的。而且我们家和夏学姐家认识,更尴尬的,别说了。” “感情不是那么算的,何况我觉得你比夏天漂亮多了。” 朱贝贝心想谁给你们的勇气,夏冰是大气从容的美丽,这个小不点呢,有胸有屁股吗!在哪呢!出来露露!这有脸往上面贴金! 科年抿抿嘴,更加秀气可怜,声音柔柔的:“我看顾学长对她挺好的,还送了她礼物。”筷子握的紧紧地,那肯定是礼物,她看见了。 旁边的朋友立即帮她打气:“一块儿破木头而已。” “就是,就是!” 夏冰盖盒子的动作很快,并让香气四溢。 科年的声音又幽幽怨怨的响起,无助又茫然:“那才更能证明事故学长的心意……”她微垂着头,好像被人抢了男朋友。 番外74 朱贝贝被恶心的够够的,都什么时代了,牌坊都拆了还玩这种套路:“我说你这就没意思了啊,你想听到什么,‘顾学长只是随便送送,其实喜欢的是你’,你多大的脸啊!” 科年‘震惊’的看过去,眼睛先红了一片。 “你谁啊!”旁边的好友冲锋陷阵。 朱贝贝冷哼一声,丝毫不受人多力量大的影响:“你想撬墙角就大胆的抢,回头我也敬你一句明女表,结果你先弄这么一堆蝼蚁恭维你,等着她们把所有的话都说了,你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解救别人的男朋友于水深火热之中!你够行啊!把自己的不要脸反个面当脚用了。” “你说什么呢!” “说你们没脸呢听不出来!没看到你们的小女表儿让你们说这么多,是准备没成功的话怨恨你们瞎出主意呢!结果一个个像个傻子一样往上冲!有没有一点,还有提醒你一句,单这一点就这一点已经输给夏冰了,奉劝你少白日做梦!” 科年顿时起身,推开餐盘,哭着跑了出去! 同她一起的朋友,立即追出去,还不忘放下狠话:“知道你在更谁说话吗!等着!” 朱贝贝对着她的背影大喊:“等着呢!别来晚了,我下午还有课你快点喽!切,玩儿的都是我们剩下的,还在这儿娇柔造作。” 食堂里的人都看到了这边的动静,距离近的甚至听到双方说了什么,此时都在窃窃私语。 夏冰也已经看到了这边儿的动静,虽然看样子剑拔弩张,但见朱贝贝没有吃亏,就没有过去,别的不敢说,朱贝贝的吵架那也是很横的。 夏冰无奈的失笑:“这是又把小学妹逗哭了。”认准顾临阵不介意这些小事,更不是一个正义感爆棚的人。 顾临阵没什么反应,对除夏冰以外的人,没有任何关注。 朱贝贝提着肩上的背带,端着餐盘走了过来,随便将盘子往桌子上一放,先对顾神温柔又怕吓到他的笑了笑,然后饶有兴致地看眼被夏冰放在座位上的盒子,嘿嘿一笑。 夏冰无奈,痞里痞气的像谁,至于礼物也没有遮遮掩掩,如今她已经默认和顾临阵的关系,身边的人偶然开谢玩笑,她都接受,更何况最近他们俩人经常在一起。某些事情已经不言而喻。 朱贝贝笑的更放肆了。 夏冰娇羞的推推她:“好了,饭都要凉了。” 朱贝贝立即哼着歌:“不逗你了,你脸皮薄。”她当然乐见于此,她早就想让夏冰收了那顾男妖,那么个极品不吃多可惜啊。 朱贝贝打趣完夏冰看向顾血神:“送了我们夏女神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顾临阵本不想理她,但知道她是夏冰朋友,和窦赛一样很多年的朋友:“小东西而已。” 朱贝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想起刚才那些学妹说的‘一块破木头’,觉得自己肯定戳了男神的错处,男神才冷冷淡淡的! 朱贝贝忍不住打了自己一下:猪脑子!可不是朱脑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夏冰立即从下面握住好友的胳膊,不必,那可不是小东西,他也不是因为你那句话冷淡,立即为好友转了话题:“刚才怎么了,把人家小姑娘弄哭了。”看着有些眼熟。 朱贝贝被气的够呛:“你是没听见,说的那话……你要是听见午饭早盖她们脸上了,装的那个无辜可怜呀,也就是幸好遇到我,否则你今天就让她毁——挥——”说着急忙看向顾临阵:“我们冰冰不是那种人,冰冰可温柔了。” 顾临阵吃着饭,余光看了夏冰一眼,别有深意:她不温柔。 夏冰也静静的回视他,眼中闪着促狭的光:不温柔吗。 “顾神你别瞪人啊,你想想,有人窥视我们冰冰的男朋友啊,冰冰能无动于衷,你说是吧顾同学。” “男朋友。”顾临阵嘴边缓缓的扬起,暧昧莫名的视线还在夏冰身上,没有反驳。 夏冰撩撩头发,声音很轻又软:“难道不是吗?” 朱贝贝立即往前一凑:“你们干嘛呢!洒我狗粮呢!” 夏冰提醒她赶紧吃:“肉都堵不上你的嘴。” 顾临阵想起一件事:“我约了窦赛星期六去我家吃饭,你也一起来吧。” 夏冰与他调笑的脸色顿时有些……但很多控制住了,抬头看着他:“你家?”努力往震惊里里添着正常的慌张和不安。 顾临阵点头:“更他越好了。” 夏冰缓缓开口::“会不会不方便……” 朱贝贝也有些惊讶,这么快见家长的吗。 “你知道的窦赛对我有些误会,说了他又说我在死撑,上次还误会你了,而且早就约好的。” “哦……” “去不去?”顾临阵看着她,见她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无奈的提醒:“你不用紧张,我爸妈不在家,我爸爸身体不舒服,妈妈陪她住在金穗那边住。” 朱贝贝心想紧张的该是你父母才对,夏家千金,你们家怎么招待。 夏冰脑子终于回转,炸然想到顾先生顾夫人给人的压力太大:“好啊。”也看向了身边的好友:“介意带个朋友吗。”贝贝也对临阵多有误会,别人也就罢了,以她和贝贝的关系总是会聊起顾临阵的,总是让人误会不好。 “没事,出来窦赛还有宿舍的朋友。” 夏冰笑了:“好。”但放下膝盖上下意识交握的手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顾家吗!顾先生和夫人住的地方。 …… 夏冰将顾临阵送走后,脸色严肃的看向贝贝:“上科的那位。”她想起来食堂看着眼熟的人是谁了。 朱贝贝一点不意外夏冰的反应,耀夏集团的独生女,独之一字不是说明人家多么小公主,而是有攻击力:“对!你们是不是认识,你上次好像也是给顾学神要介绍他:“你可小心点儿,我看她挺会卖惨的。” 夏冰对那张叫娇弱弱的脸还有印象,非常纤弱讨喜的女孩子,哭起来应该梨花带雨的别有一番美感。 朱贝贝有些担心:“上科这几年发展的也不错,你小心点,我是不担心你会在她哪里吃亏,我是担心顾学神,虽然顾学神是很优秀,但难保他不会为了钱脚踩两只船,毕竟他家世不好是事实。你可要看好他了。” 夏冰被他后一句话逗笑了:“他在你心里是这种人。” “也不是,就是金钱的的魅力吗,你懂得,她又想上位,那肯定是比你肯在顾学神身上花钱啊……你笑什么?我说的很好笑吗?” 夏冰忍着笑:“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会注意的。” “你少来,你就是再我!”朱北北立即扑上去:“说你在笑什么!” 夏冰赶紧躲她:“没笑什么,星期六有时间吗,我去接你,咱们一起去。” 朱贝贝义气的揽住好姐妹的脖子:“当然有时间,那可是顾神邀请我去她家做客,我当然有时间了。” “是我邀请你,我!” 朱贝贝闻言立即笑着将她往下压:“呦,现在就独占上了。” …… 易朗月现在头都大了,觉得老顾管家的面子现在也不好使,赵管家这是闯大祸了:“二少爷说拿走你就让二少爷拿走!”二少爷还要拆房呢,你敢不敢应下! 赵管家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就离开了半天,也没想到下面的人就让二少爷把东西带出去了呀。 两人的旁边,新调来的小女孩哭的抽泣的几乎背过气去,他见二少爷雕了两天木头,那么好的料被二少爷雕的古古怪怪,看起来最像东西的一坨也像洗手间的产物,她就提了一嘴。 二少爷就从上百件里挑了一件拿走了,谁知道赵管家回来清点物品,就发了这么大的火!还火急火燎的找来了易总! 小姑娘因为不安,现在哭的几乎抽过去,她才刚刚结束培训上岗,虽然还没有伺候过先生和夫人。 番外75 但也知道顾先生的东西被‘拿走’是什么概念!她怎么知道那些东西是顾先生做的!否则打死她,她也不会多话!她是不是要出事了!她——小姑娘白眼一翻真的抽了过去! 哐当一声结结实实的砸在地板上! 赵管家烦躁的挥挥手:“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扶下去弄醒。” 赵管家一点不想管这个新属下的死活,第一天上班就给他闯这么大的祸!顾先生的东西那就是拦在地上,被夫人当柴烧了,三位小主子都不能碰一根指头。 赵管家觉得自己年轻力壮的心脏都快跳不动了:“易叔先别生气,趁顾先生不回来,赶紧把这件事解决了。” 易朗月心想,如果不是已故的顾管家让他们多照顾这位远方表侄,他先把他解决了! 赵管家也知道他自己脸不大,人也年轻,根本没什么权利,不如自家表叔甚多:“我,我去找二少爷说。” “说什么说!”都现在,弄不好早送出去了,送给谁自然不言而喻,否则顾先生挑花花草草的造型做什么:“刚才那蠢货不是说二少爷自己雕刻了很多吗,找一个能看的拿过来。” “是。” 两分钟后。 易朗月看着手里这枚能看的木疙瘩,竟然没发现他们完美的二少爷不擅长雕刻,不应该啊:“这是二少爷刻的?”还是最好的?不是随便拿了一块充数? 赵管家也觉得难看,不过:“是二少爷刻的,最好的。”最后一句掷地有声。 易朗月也不打算再说什么了,纵然他对二少爷有滤镜,此刻也不得不把东西扔给管家,嫌弃的开口:“包起来,包起来,用最好的盒子,镶宝石的那种。”虽然造型不怎么样吧,但材质好,盒子好,夏小姐应该也喜欢。 …… 夏冰输入‘迤嬴’二字,与雕刻大师相关的搜索一个没有。 夏冰看眼旁边精美的并蒂莲,疑惑,不应该啊,就算是玩票兴致的,这样的手艺,也应该有一些资料才对。 夏冰又把连个字翻过来输入,下面弹出众多无关的消息。 “夏冰,楼下有人找您?” “谁啊。” “不知道,三楼有人传上来的。” “哦,谢谢。”夏冰合上电脑,走了出去。 “夏冰你桌上的是什么,真漂亮。” “别动,一会回来再给你看,乖。”人已经出去。 …… 易朗月左手提着一个古朴的盒子,含笑的出现在夏小姐面前。 夏冰看到人后急忙加快脚步:“易总。” 易朗月也很尴尬,他本来是找自家二少爷,谁知道向来好说话的二少爷这次态度这么坚决,直接告诉他,‘让他找我麻烦啊!怕什么!’夏冰那么喜欢他去要,他还要不要脸了! 何况,他第一次送夏冰礼物,怎么有拿回来的道理!让顾君之放马过来好了!反正都好的差不多了! 易朗月听完的时候,头都要炸了,小祖宗您不怕什么,我怕行了吧。再说,您最后什么下场我不知道,我最后什么下场,我现在就能遇见! 行了,二少爷那里态度坚决的甩袖就走,他不是还有明事理的夏家的大小姐吗,就与顾夫人一样,是讲道理的好人。 易朗月想到这里,笑容越发诚恳,他是真的心里感激二少爷看上的女孩子不像顾家人一样。 易朗月急忙将手里提着的古朴盒子递过去,客气万分的问:“不知二少爷送您的礼物……” 夏冰急忙接过来,长者赐不可辞,更何况还是易朗月:“在楼上,我立即去拿。” “麻烦夏小姐了。”客气的废话都没有说,东西他一定要拿回去。 夏冰见状什么不懂,也没有多问,转身快速上楼。 不一会拿着顾临阵送她的礼物,以及刚才易总给她的木盒一起下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肯定是有事,非常顾家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小礼物过来找她,顾家不会差这么一个礼物!她立即。 所以夏冰将莲花原有的包装,整整齐齐的拿了下来。 易朗月急忙打开,确定了一下,尤其仔细检查了刻名字的位置,如获至宝,心终安定,找回来就好,找回来就好,虽然被人摸了,回头偷偷的让顾夫人摸两下顾先生的狗鼻子是稳不出来的。 易朗月拿回了能要他脑袋的东西当然就有功夫八卦了:“夏小姐有没有看看盒子里的东西?” 夏冰看着易总期待的目光,也就没有扭捏,当着易总的面去开盒子。 易朗月看着这位利索的小姑娘,摩擦着手里的盒子,心里对她高看了几分,虽然二少爷知道后可能会很生气,毕竟违背了二少爷的意愿。 二少爷知道夏小姐交出了东西,估计更生气,因为夏小姐是从二少爷手里得到的东西却交给了他,就少了她与二少爷两人间的私人占有欲,估计是不会给夏小姐好脸色的。 易朗月心里叹口气,不想解决了大的,惹了恋爱中的小的,更不想让二少爷伤心:“是二少爷亲自动手雕的。” 番外76 夏冰已经打开了外面的盒子,露出里面盒子最上面镶着金边儿的平面上铺着的一排排一竖竖颜色各异的宝石的,这…… 夏冰下意识的抬头看夏总一眼,这是……盒子?!里面的盒子与其说是盒子,不如说是木头链接起来的一颗颗宝石! 夏朗月笑容慈祥的示意她打开里面的盒子,他是希望夏小姐看在盒子的面子上忽略二少爷粗糙的工艺水平。 虽然他很不希望夏小姐是这样的人,可还是也说不明白为什么的这么做了,大概也是担心东西不够好,无法弥补视觉上对夏小姐造成的缺失。 夏冰闻言,没有再纠结这些宝石。可心里就不没有猜测,夏总没当一回事儿,是想用这些东西补偿她交出去的并蒂莲? 夏冰看眼人来人往的宿舍门口,笑着合上的最外面的盒子:“夏总到管理室坐一会吧。” 管理阿姨一直在往这边看,着老男人真帅,用年轻人的说法就是帅呆了,来来往往的小年轻都一直之往这边瞄。就是配夏冰有点太老。 不过,不是夏冰有男朋友了吗:“对,进来坐,我这宽敞,你们也别挡了别人的路。” 易朗月会意。 夏冰客气落后一步跟上,在心里已经衡量出那枚并蒂莲正常价格的她,因为手里的盒子又不仅有些不确定了?那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吗,要不然怎么能让易总亲自追过来?而且是用这个盒子来换她手里的东西? 夏冰的视线落在前面易总的手上,紫檀木虽然值钱,可也不是这个盒子上的宝石能比的。那就是……它的设计者所赋予的附加价值格外值钱?!想到它栩栩如生的造型,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 但……即便如此,会有她手里的这枚盒子值钱吗? 宿管阿姨有些触大四这位学生会的小姑娘,加上她请进来的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而且又是有话谈的样子,找了个借口出去了,顺便哄走了不断往这边张望的人。 夏冰重新打开外面的盒子,取出里面的盒子,才发现不知最上面,盒子的六个面上都以同样的密度镶嵌着相同的宝石,盒子光彩夺目,华丽金贵,如此多的宝石聚在一起,丝毫没有显得杂乱无章,反而彼此相承,奢华内敛。 夏冰稳住心神,有些好奇里面装的东西了,能装在这样的盒子里,会是什么? 久未有过的好奇心勾上来,夏冰打开,有那么一点……怎么说……怀疑人生,这是……里面是一枚材质与并蒂莲一模一样的……应该……应该是一只飞鸟,因为好像有翅膀,或者麻雀,不,不应该是麻雀,根本就会有人雕麻雀,那是……鹰? 总之也应该是雕刻吧……? 夏冰不太很确定,可她要夸的,不能不确定!尤其当着易总的面,他可能不太在意自己对他如何,但一定会高兴她夸赞了二少爷的手艺。 可是!这到底是什么!? 夏冰第一次不敢开口了!为了进一步确定,果断的拿了起来,可拿起来后反而觉得练雄鹰都不像了,因为她认为是翅膀的东西被刻出了六个! 鹰会有三对翅膀?!所以这是什么东西?这件物品本身甚至没有上过釉,散发着木质本身的香气,刀痕也依稀可见。 夏冰想起易总那句‘这是二少爷亲自雕的’:“挺好看的,细看之下,有一股粗犷美。” 易朗月提起的心落下:“是吧,我也觉得二少爷刻的好,抽象的艺术,视觉大师的潜力,从整体处见真章,夏小姐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夏冰松口气,将东西放回去,盒子盖起来:“劳烦易总送过来。”他应该还有话说。 易朗月也没有转弯抹角:“二少爷并不满意他的作品。” 夏冰不说话,好不好,都是她拿了顾家的东西,何况材质本身难得,她若说不好,是说风凉话,惹人烦。 易朗月:“二少爷也想给夏小姐最好的……” “我已经收到了最好的。”说着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宝石灿灿的盒子上,十分上道。 易朗月点头:“只不过要劳烦夏小姐在二少爷美言几句了,毕竟……” “我知道。”夏冰笑笑,没有让对方为难,只是有点好奇心:“我能知道你手里那个……” “哦,也没什么,这一块儿与你手里那一块也没有区别,只是这一块是顾先生雕的,您手里的是二少爷雕的,细说起来也不是不能给,家里这种东西很多很多,说不定顾夫人回头能给您一箱,您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才好,只是最初的本意,是我们顾先生送给顾夫人的。” 夏冰瞬间懂了,该不好意思的是她,她如果知道会找个双方都不尴尬的理由建议顾临阵换一个礼物的。 不过,迤嬴是顾先生的艺名,或者字?因为故陵镇说过她妹妹是有字的,而他没有。 迤嬴,就像顾先生的存在一般的字,异域深渊。 易朗月:“既然说了也没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了,希望夏小姐从众调和一下二少爷的脾气。”他刚才从那边过来,二少爷是想和顾先生杠上的!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番外77(一更) 夏冰:“……” 易朗月叹口气:“顾先生人不太好说话,平时对孩子们要求又非常严厉,……更不太喜欢有人动他的东西。二少爷呢,觉得不过是一个小东西,都是家里的公共用品凭什么不能用,所以二少爷现在也比较冲动……哎,至今都不知道我过来了,我也是不好做啊……” 夏冰懂了。 “顾先生本来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可顾先生吧,现在顾先生生着病,性格也冲动,难免就……” “我知道。”夏冰斩钉截铁,他爸爸的东西,动了他爸爸会打他,顾先生对他很不好,这事与顾临阵相处不错的人都知道,所以才有继父的传闻,她也见过他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虽然顾临阵说的很多话,都有歧义,但这件事现在看来是真的,毕竟让易总亲自找过来,神色还如此为难,动手的次数和下手的狠度肯定比自己想的还严重! 夏冰想到这一点,心里不是没有一点心疼他,他身上很多伤口都是要打到见血的,而且很小就会对顾临阵动手,藤条都能往身上抽。 夏冰一瞬间就忽略了那‘四不像’的礼物本身不存在的鉴赏价值,反而觉的它瞬间超过了镶满宝石箱子本身,变的无比贵重,压在那里,易总说他雕刻了很多,这是最好的。 从小那么小心翼翼的他,又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送她礼物?她却用虚伪的态度应对他,她是不是还觉得她自己表现的非常好! 易朗月惊讶她如此肯定,你知道什么:“真……明白?” 夏冰点点头:“我会和二少爷说的,麻烦易总从中调和了。” 易朗月认真的看她一眼,心想二少爷竟然如此喜欢她,顾家这剪不断理还乱的亲子关系都说了,难得的是对方看起来真的很不错。 不过,就是性格不好,他还能不接受吗,二少爷能听他的。 夏冰提着手里的那礼物将人送出校门,看着易总的车走远,感受着手里的重量,仿佛抓住了什么,至少他……此时……是用了心的…… …… 天顾安保私家后山上,朦胧的月色穿不透厚密的深林,地上的草木在黑暗中犹如张开利爪的锯齿,肆意的挥舞。 哐——顾临阵甩上更衣室的门! “他去要!他凭什么要了!”顾临阵将作战服一一穿好,刀、枪别在腰间,脸色十分难看:“既然都越过我不放在眼里了!现在废话什么!” 夏侯从功同仇敌忾:“这是欺负二少爷好说话,如果放在大少爷身上,他们敢去找大少爷女朋友要!” 顾临阵套上靴子,脚腕一动,前段的尖刺冒出来,下一刻踩地,尖刺又缩了回去。 肖效瞪眼夏侯从功。 夏侯从功不看,他是二少爷的人,他们虽然同属于天顾集团,但也有自己拥护的‘王爷’他是二少爷近臣,所有损害二少爷利益和威严的事,在这里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也不要跟他谈人情! 易朗月这事做的就不对!二少爷送出来,二少爷不收回,就算根顾先生正面对上,也轮不到易朗月叽歪! 必须弄易朗月!他的行为恶心谁呢!二少爷好说话,可不是在女朋友那里不要脸面!他这样去要想什么样子!他们二少爷连这点主都做不了,还得看别人脸色吗! …… 另一边,易朗月带领自己的团队也做好了被二少爷邀战的准备,二少爷和善是对顾夫人而言。更何况今天这件事他到底站在了顾先生的立场上,二少爷的人不高兴也在情理之中! 易朗月穿戴好护镜,毫无惧色。 周围的人也都在为接下来的恶战准备。 更衣室里唯一不和谐的是靠在爸爸更衣镜前的高肆月,她穿着高中制服,头发在后梳成马尾,嘴里叼着棒棒糖,长相甜美可爱,如今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天顾这位正当壮年的‘老一辈’领导人。 高肆月将爸爸的长刀递过去。 易朗月不看她:“功课没写完赶紧回去,别想偷懒。” “我愿意啊,我这不是来看看可怜的你。”说着余光打量爸爸一眼:“有什么比,新一代领导人上台了,旧领导人的得力属下正是大权在握的时候,更痛苦的事情。而且这个大权在握的人还丝毫不知道避嫌,一味往前冲。” “你闭嘴吧。” 高肆月将棒棒糖转个面:“我说的是事实啊,顾先生一手遮天的时候,你因为年龄小,能力不够、资历尚浅,只能跟在夏侯伯伯他们后面打酱油。好不容易能力够了,资历也够了,顾先生半退休了。新的领导人上台有自己的班底,比如我,比如何未,比如入职的任御,你呢,细算下来近臣都不算,就是一个过渡,老班底的悲伤啊。” “顾先生大半时间当值!” “所以你就有了管人女朋友要礼物的底气?你——” 番外78(二更) 突然有人闯进来,脸色都变了:“易总,不好了出事了!二少爷带着他的人袭了金穗小区!那边早已经打起来了!大少爷、大小姐听说后,也参合了进去!顾先生——顾先生受伤了,大少爷、二少爷、大小姐,都进了抢救室!” 高肆月也懵了:“顾夫人呢!” 易朗月也想问这句。 “顾先生中间换了人格,根本不听顾夫人的,顾夫人醒来说回娘家去了,让他们四个去死!死不完顾夫人就不回去!” 易朗月衣服都没来及换,直接向外面冲去! 高肆月也急忙跟上! 来报信的人也转身跟上:“夏侯总裁、叶总、肖总都已经在了,易总不要担心!”谁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那可是金穗!出手的竟然会是二少爷!他们以为大少爷、大小姐的几率会高一些。 所以里面的人见识二少爷进去,防御上确实没有大少爷、大小姐那么谨慎,可偏偏在这里出事了。 …… 易朗月到的时候,夏侯执屹他们都在,长长的走廊上站满了人,没有任何人说话,充满了压抑感。 天顾有个致命的弱点,说一锅端就一锅端了。 高肆月站在了大小姐的的手术门前,见何未简单绑了绷带的手臂上滴着血,身边的几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神色严肃。 大少爷手术门外也都是人,看向老一辈份人的目光说是看生死仇人也不为过。 二少爷的人大多数的人像二少爷一样笑呵呵的很友善,现在也沉默的自成一派。 易朗月环顾了一圈,唯独不见最该在这里的顾夫人! 易朗月立即转向夏侯执屹:“夫人人呢!”三位孩子在抢救室里!顾先生在里面取手臂上的子弹,这种时候夫人不可能不在!可偏偏最该在这里的夫人不在! 虽然在场的人都很烦‘不配’出现在这里的人,但谁也不能把他们轰走,而且无法否认,夏侯执屹他们处理这种事情经验更丰富,现在夫人走了!这里就是一团烂摊子,给他们谁,他们现在也处理不了! 夏侯执屹拄着手杖都几乎撑不起他的身形,一瞬间老了何止外在的年龄,而是精神和五脏六腑的寿命。 提起夫人,夏侯执屹现在也一筹莫展,金穗密集的哑火力交锋几乎撕开整片夜色,每一枪她都倾尽所有的想阻止过,结果每一枪都有结果不说,后面连绵不绝的火力根本没有把她老人家放在眼里一样。 顾夫人是被直接气晕过去的!双反却杀红了眼,根本没有停手,先不管当时顾夫人晕过去是真是假,后来肯定真了。 夏侯执屹叹口:“夫人在郁老爷子那里,谢了客。” “再去啊!”这里没有顾夫人,哪个能哄好! 夏侯执屹闻言有点想笑! 肖厄也疲累的看看不远处的电子表。 最后是叶杰泽解惑道:”夫人将刀架在脖子上,说谁再去找她,她就直接割下去,还说……里所有人死绝了通知她,她来收尸。”斩钉截铁!至少那一刻是真的这些人都死了,她眼皮都不想眨一下。 当然了,毕竟是亲儿子,时间久了就是是气话!可不管是不是气话,夫人这次都气狠了!来都没有来。 易朗月闻言,仿佛脱力一样靠在背后的墙上:“是我妄自尊大了。”二少爷再怎么好说话他也是二少爷,他有他自己的骄傲:“事后,我会谢罪。” 夏侯执屹看他一眼,就算被打的措手不及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过了这么长时间,资料他也拿到了:“论不到你谢罪二少爷也会收拾你。” 易朗月:“我知道……”这么多年,是二少爷的和善,让他自大的越据了:“夫人哪里我们就……”不去了吗。 叶杰泽摇头,不能,因为夫人真下刀了,夫人如果死了,这里繁衍出的新崽子,包括他们在场所有人跟着一起陪葬。 夏侯执屹轻缓的叹口气,看着手里的手杖,他不担心手术室里的人,只要进来了,他想想天顾的医术,总之缝缝补补还能用。 夏侯执屹担心的是顾夫人,顾夫人眼里恨昭然若揭!几乎是当着她的面挖了她三个孩子的心和顾先生的肺,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憎恨他们!是啊,常年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以最大的心里养大三个孩子,结果三个孩子这个样子,不抱期望就不会失望,顾夫人怎么会不失望。 三位少爷这次,恐怕是玩过火了,已经不是顾先生会不会时候反击的事了,而是恐怕失去了他们以为永远都不会抛弃他们的人。 易朗月抹把脸,稳定好心神:“顾先生在哪?”毕竟顾夫人不在,听说顾先生还…… 气氛沉默着,没有抱怨易朗月的意思,就是都不太想说话。 叶杰泽看眼不说话的夏侯先生又看眼木愣愣的肖厄,开口道:“关在……”不是:“在玻璃隔离区那边治伤。”顾夫人不在,没人敢开重型隔离区的门,推了六个成年男人的麻醉量把人送进去的。 易朗月有种活回以前的感觉,这日子,还有越活越回去的时候。 易朗月都觉得有些可笑,他也不是为三位小主子着急,二少爷事后想怎么报复他也没有什么,毕竟小主子不长獠牙,不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天子之怒伏尸百万’他都要看不起他们的小主子。 他看着夏侯执屹的表情,担心顾夫人哪里,夏侯执屹从没有如此忧心忡忡过…… 番外79 “姐,真不回去看看……”早饭后,郁初四边系领带边站在阳台门口看着迎着东方的秋阳做瑜伽的二姐。 郁初北换个姿势,手臂向前伸平,声音慢悠悠的:“看他们做什么,我在多影响他们发挥,多压抑他们的天性,让他们的才华得不到施展,这样的大恶人我可不做,让他们想做什么做什么吧,多自由。” 郁初四系好领带看着二姐,过了很久才开口:“二少爷就是一时头脑发热,再说……”郁初四往身后看看,没有人,才开口道:“他不这样做以后岂不是谁都能给二少爷做主,二少爷也有必须这样做的道理。” 郁初北保持着第三个呼吸,不说话。可够逼不得已的。 郁初四也知道这次的事,他姐是真生气,可他不信二姐不关心孩子,也不想二姐担心:“孩子们都转入监护室了,现在恢复的都很好,姐夫他清醒了十分钟,可能闹的厉害,夏侯总裁申请了流程,又让顾先生睡了。” 郁初北双腿盘卧,过渡到下一个姿势,中间的呼吸都没有乱过。 郁初四还想说什么。 郑虹从楼梯上下来:“还没有去上班?” 郁初四不说了:“这就走。”又看了眼二姐。 郑虹已经走了过来了,也注意到了在阳台练瑜伽的二姐,本想为老公正正的领带的手,立即缩了起来,客气的问好:“二姐早。” 郁初北嗯了一声,继续着自己的事情。 郑虹看眼初四。 郁初四看二姐这样就知道还是没戏,对着二姐道:“我上班去了。” 郁初北这次没理他。 郁初四早习惯二姐这些年养出的脾气,这是常态,转身上班去了。 郑虹见状,看了眼二姐,见二姐没有什么事交代,犹豫了一下急忙追着老公去了。 别墅外面。 郑虹站在车旁,听的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哪天没有好好照顾着姐,你们嘴一张完事了,落实的可都是我,可我也得知道怎么伺候啊,早上做的饭你也看见了,她不吃,我有什么办法!”郑虹也有了脾气! 每天都是同样的话,她也不是天生伺候人的!找老妈子的话当初娶她干嘛! 再说了!二姑子来的时候,她也是想好好的伺候着,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二姑子念家里一声好,结果现在成了没有人看到她的付出,只让她好好伺候二姑子了。 她家这位祖宗不是在这里住了一天两天,是住了十几天了,她都这么小心的伺候着,甚至嘱咐儿子不能乱跑怕打扰了姑姑,结果就落的这样的下场。 她就是个机器人,有良心的男人先也该问她一声辛苦,哄两句了吧! 结果她才抱怨了一句,郁初四的话比她还多的霹雳吧啦就来了!什么是她没有照顾好,什么事她没有让保姆照顾到二姑子的口味!她挑了多长时间的虾蟹这个臭男人知道吗! 郑虹越想越委屈,干脆红着眼撇开头! 郁初四见状也知道说错话了,从车上下来,揽住她,西装笔挺的男人将她揽在怀里。 郑虹的心里就没有那么气了,她那位二姑子是谁养着的,养的什么脾气,家里人又不是不知道,她吃的了二姑子甩脸子的脾气,就是不吃老公给的气!哼! 郁初四哄着她:“是我不好,不应该口不择言,我也是着急了,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郑虹眼里的眼泪反而忍不住要落下来了,可她也不是不明理,二姑子的事是郁家的大事,大姑子、小姑子都来好不趟了,更不要提一开始的时候外面围着水泄不通的车辆。 郑虹嗔怪的瞪老公一眼:“刚才那句话你就该说……” “是,是……”郁初四揽着她,心思却在二姐的事上,虽然妻子刚才的话听着没别的意思,但到底是她自己觉的她自己在自己家里受委屈了,二姑姐还没有领情,心里是有点在意的:“要不你去天枢庭院那边住一段时间,你也好几天没有出去逛街约姐妹聚聚了。” 郑虹嗔笑,算你有良心:“都回去住是不是显得不好,像我多不欢迎二姐一样,我先说,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郁初四不置可否:“没关心,我不回去,你跟儿子过去住,那边距离学校也近,我和二姐解释——” “你不去!”郑虹的脸色没刚才那么好了,她自己和儿子过去吗! 郁初四刚打算说什么。 郁初北牵着小眯从门口走了出来,就看到这期期艾艾的一幕:“还没走?” 郑虹几乎下意识的就把红了的眼眶往回收,心虚的不敢让二姑子看见! 郁初四没什么,自家二姐嘛,笑着放开老婆,顺便安抚的拍拍老婆的背,示意她回头说:“这就走。” 郁初北:腻腻歪歪,如果不是自己的公司,早被开除了。 郑虹转过脸,恭敬的一脸笑模样,刚才的情绪已经丝毫看不出来了,她自然怕这位二姐,说是像古代的媳妇怕婆婆也毫不夸张。 郁初北心里冷哼一声,当没看见郑虹脸上的机锋,爱不高兴不高兴去!不高兴走人,她差人伺候吗!家里这么多保姆供她使唤,不差她一个乱指挥的。 郑虹急忙讨好道:“姐去散步啊,我看天气不好,等下,我给您拿一把伞。”说着急忙回房去取。 郁初北越过郁初四,牵着小眯走远了。 郁初四笑着送他老姐。 郑虹带着伞出来,二姐的裙角都没有看见!她……她心里…… 郁初四就知道这样,所以干脆都没走,不是他不帮老婆说话,而是他不止一次见过顾家的佣人热脸贴冷屁股,还感激涕零谢恩的样子,郑虹真没练出来,伺候他二姐这活,郑虹连胜任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给顾夫人拿伞,怎么能让顾夫人等一下,用顾家佣人的话来说就是,这人脸多大,敢干涉他们顾夫人什么时候抬步走去哪里。那就应该捧着伞跟在后面,他们顾夫人什么时候用到了就用,用不到了你在捧回来。 郁初四接过老婆手里的伞,想说以后这种事不用做,家里那么多顾氏的佣人呢,你就窝在房间里看看电影,实在烦了就出去逛逛街,不要企图刷二姐的好感,他二姐的好感不好刷。 可这话他不止说了一次了,现在也只能换策略,讨好一笑:“谢谢,我正好缺,老婆真贴心。”说着抱抱她又亲了一下:“我先走了。” 郑虹看着车开远,没听到他一句帮自己讨伐二姑子的话! 小区内人迹罕至的的绿化带边上,郁初北正在溜猫,至于弟媳关系是不是因为她有了矛盾,她才懒得管。 反正她本就是不讲理的老太太,自己高兴为主,不管他人好坏。不乐意看到她走人啊。 郁初北将猫绳松开。 不争气的小猫围着郁初北的脚也不跑远。 郁初北拿起手机打给孟总。 孟心悠一看来电显示,头瞬间大了,赶紧接起来:“顾夫人呀。” 郁初北不介意孟总什么称呼,因为她态度坚定:“孟总,律师的事准备好了吗。” 孟心悠放下笔,靠在椅背上,觉得自己这种可能引起婚变的人现在过的贤妻良母,初北这样一看就乖顺能忍的性而过,如今要离婚。 但这事真的可以再重新考虑,又不是小年轻的时候,她们两个加在一起何止一百岁,年纪一大把了,什么事想不开啊:“咱就不能再想想,离婚又不是小事,你再生气,气发出去就好了,让他们四个跪你面前忏悔,何必非要离。” 郁初北看眼脚下猫:“孟总要是还没有帮忙找好,我自己去——” 孟心悠赶紧道:“好了,好了,团队给你找好了,但你还一个孩子都不要,不过……也是,孩子这么大了,也不用分孩子。”头好疼,不行了太疼了。 郁初北现在谁都不稀罕要!爱怎么样怎么样去!她就当没遇到过顾君之没生过孩子,谁愿意捡回去谁去! 番外80 就是她太优柔寡断,太考虑他们的感受,自己当初太把自己当回事,觉得他们离不开自己,自己一定能重要到感化他们,结果—— 才惯的他们对待她像对待一个蠢货! 也是,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回事,非去别人那里当救世主,也活该被人随意践踏! 郁初北连看脚下的猫都不顺眼了,回头就扔出去!人家顾家三个孩子的里子面子多么重要,别说在她家里动手了,就是动手到她头上,都是给她面子! 郁初北越想越生气,提醒自己不能想了,免得把自己气死!她当年怎么就铁了心以为孩子是希望,是一切美好的开端!?这种天生不受别人控制的个体,想的太美好了,就是想的人错! 当初一开始发现不对时,她就该果断的离!更不应该舍不得孩子!自己的孩子怎么了!自己孩子就一定是乖巧的听话的懂事的! 别逗了!也许还觉得父母碍事呢!如果没有她,人家他们早你死我活畅快生死了。人家那叫什么,叫死得其所! 呵呵! 后面缀的很远很远的保镖互相看一眼,觉得……夫人是不是情绪更暴躁了? 远远带着伞跟着的赵管家也没有乐观的想法,按说过去这么多天,夫人也该气消了,更何况三位小主子还生着病,夫人怎么能真不担心。 可……总觉得夫人……而且夫人连旁敲侧击三位小主子病情的意思都没有,好像真不在乎了一样! 但赵管家也不敢多问,他之所以能跟来伺候,不过是他没有正经职务,就是纯碎伺候人的而已。 如果连这点他都做不到了,还不分分钟被送回去。 郁初北不情愿的牵起猫绳:耽误他们这么多年没有早点死成!太不好意思了!她现在悟了,不挡他们一家子的路了,以后也不用顾忌她了,好好努力,争取角逐出最强者吧! …… 秋日的植物初开始启动了自我保护程序,凋零的叶子打着旋慢悠悠的执行完一年的任务,欢脱的自我祭奠着。 秋日连日的高阳驱走了潮闷的夏雨,果实放肆的聚集着甜份,裂开的一刻,可以再次繁衍生息。 敏感的飞禽已经开始准备再次迁徙,一年四季奔波的它们勤奋的向麻不停歇的逐光者,虽然一次次被抛弃,却总能追上让物种延伸了一个世纪又一个世纪。 今天的天气有些凉,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吹起病房内的窗帘。 护工觉得有些冷,转身去关窗户。 床上的顾彻眼睑动了一下,慢悠悠的醒了,麻药的效用早已经散去,四肢百骸传来钝钝的痛感,在他想挪动的一瞬,痛感顷刻间蔓延全身各地! 刚刚苏醒的意志瞬间被这种无处安放的疼,唤醒了所有的神经,直冲混乱的大脑!企图攻陷他的意志! 顾彻忍住了,这样的疼痛被他用几滴汗的代价轻易秉持在意识之外。 他往床边看一眼,以为会看到担心的母亲,他妈妈总是乱操心,每次要哄很久才能停止眼泪,要多麻烦有多麻烦。 顾彻已经做好了被她眼泪淹了的准备,但左右看看并没有看到人。 顾彻喘口气又看了一眼,除了吴姨和护士,还有他熟悉的佣人,依旧没有看到母亲的影子。 莫非去了二弟那里?虽然没有一睁眼看到,但三个孩子呢,也许他睁眼前刚刚去看老二了也说不定,他不能不能理解,但现在她醒了,她也该过来了:“吴姨……” 吴姨早已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眼睛里都是眼泪,怂拉的眼皮在他醒来的那一刻散发着仿若父母逢春的光:“大少爷……”未语人先哭。 “我妈呢……”他伤的最轻,自然他先醒,也该先替弟弟妹妹们受着她的狂轰滥炸!这次闹的这么过,她恐怕也气狠了,弄不好还会挨妈妈打。 顾彻想到这么大了还会挨打,虽然觉得有些丢人,但也能接受,这次确实是他们过分了。 吴姨擦擦眼泪,慈爱的看了大少爷,答非所问:“少爷饿不饿,疼不疼,医生马上就到了,您再忍忍。” “没事儿,我妈呢……” “还是让医生看看保险,让医生看看吧……” 顾彻语气突然严厉起来:“我妈呢!”气息冲疼了身上的伤口,他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吴姨顿时心疼的不得了:“大少爷,您别激动,别激动,您身上都是伤呢……”她的小祖宗可千万别动了。 顾彻立即脸色难看:“在我爸那儿!”怨增的目光几乎要瞬间从病床上弹起来,他爸那点贯穿伤,也值得占着他妈妈。 “大少爷……”您可别动。 顾彻的脸色中露出一丝苍白的脆弱,还能压制的痛苦,此刻排山倒海的让他袭去,疼的他几乎要支撑不住。 吴姨见事不妙赶紧开口:“大少爷不要胡思乱想,身体要紧,身体要紧啊。” 顾彻立即转头看向吴姨,目光中神色坚毅,一字一句不容置疑:“你告诉我吗——我现在病情恶化——让她过来看一下。” 吴姨立即急了,您就是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的时候夫人也没有在呀,傻孩子,你们这一招不管用了啊:“哪有这么咒自己的,呸呸,大少爷长命百岁,身体好着……” 番外81 众医生已经快速走了进来。 顾彻却不允许他们检查,平时水润无害的眼睛此刻危险的眯着,语气坚决:“去叫人,就按我说的办!她不来我不检查!” “大少爷……”吴姨语重心长的看着他:“您别胡思乱想,夫人没有在顾先生那里。” 顾彻看向她。 吴姨看着大少爷苍白的脸色,肯定的点点头,病床上的大少爷哪里还有一点肆意潇洒的样子,手脚上打着的石膏,身上这么多仪器,还有胸口缝合的伤口,她心就像被人挖出来一样,顾先生对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下的去手,就算孩子不懂事您让让他,不就好了。 顾彻:“既然没有在他那里,让母亲过来一下应该很方便……” “方便,方便……先让医生看看,我立即让他们去叫,如果让夫人看到您这个样子,心里不知道怎么心疼呢……”吴姨说着先心疼的落下泪来。 顾彻安抚的看向她:“我不是没事了……” 吴姨赶紧擦擦眼泪:“大少爷吉人天相。”吴姨赶紧示意医生上前。 顾彻用眼神指指了他们的行为:“吴姨,还是等我妈来了我再检查吧,这样她也放心。” 医生们看吴姨一眼。 吴姨眼神都没有斜一下,状赶紧安抚大少爷:“不耽误,都一样,小张,赶紧去通知夫人就说大少爷醒了,让夫人先放心。” 小张怔了一下,到底没有吴姨的素质,但也立即回神:“好。”立即向外走去。 顾彻还是注意到了说话人的不自然,他看向吴姨:“我妈真的没在他那里。” “我怎么会拿这件事情骗你,夫人刚刚从这里离开,估计在大小姐哪里。” 顾彻闻言,的神色好了一些。 吴姨再次示意医生上前。 “不用。”顾彻试着活动身体,钻心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他又停下,才有气无力的开口:“一会,不是已经去叫夫人了,不差这一会。”看来伤的很重要养一段时间了。 顾彻放松身体,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其实能躺着不动守在家里也没什么不好,就是要听顾夫人叨叨了。 医生们小心的看向吴姨:怎么办。 吴姨温和的看着大少爷:“大少爷身体要紧,夫人要是知道您拿身体开玩笑,回来后又要念叨您了。” 顾彻也颇为无奈:“她哪天不念叨人的,正好给她个借口,让她把气出了。”当时肯定气坏了,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们的。 吴姨看着大少爷乖顺任敲打的样子,心里叹口气,都那么孝顺早干嘛去了,听夏侯执屹那意思,几位动手的时候可没有一点顾忌到夫人的意思,否则会把夫人气成这样! “吴姨……吴姨……” “嗯?” 顾彻:“想什么呢?” “没什么。” …… “老大!老大!”小弟兴冲冲的跑进值班室,满脸激动:“夫人来了!” 肖厄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报信的面色通红,兴致昂仰:“夫人来了!”夫人肯定气消了:“我在七楼重症室看到夫人了!” 肖厄立即扔下报纸向七楼冲去,已经到了?怎么没有人通知他!?不过,总归是好事,夫人能消气、能沟通就是好消息,这都气了半个多月了,算是夫人气的最狠的一次了吧。 那次闹的最严重的时候,夫人也没有离家出走一直陪着顾先生来着。 …… 七楼的‘重症监护’楼层内,三分钟前,这里层层的玻璃门依次打开,又在众人身后依次关闭,仿佛走入了什么毒枭的基地,或者世界病毒研究机构,防卫严密,层层密封。 为首的人带着他们站在了仅隔着最后一个‘牢笼’的人前。 里面的人仿佛嗅到食物的凶兽,慢慢的睁开摄人的眼镜。 “嗨,亲爱的。” 三分钟后,郁初北穿了一件米色的风衣,居高临下的收起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律师接过备份,但还是为难的看眼委托人:“……当事人算无行为能力,他同意的事……”不具备法律效力啊。 郁初北闻言,目光冷漠的看过去:“你那只眼看他无行为能力。” 律师心想我双眼啊,这人明显精神不正常,还沾点有病,不信——律师又看眼玻璃——二级果瞬间被吓的第一个激灵! 只见玻璃门上趴了一个人,他目光像饿了几天的猛虎贪婪的盯着他们,嘴角仿佛不受面部控制的抽动一下,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弧,一只手框框的晃着门框!发出巨大声响! 律师吓的后退一步! 郁初北神色自若。又不是电子门怕什么! 顾君之眼睛赤红的盯着她,哐哐的破坏着挡住他扑向她们的门!门上手臂粗栅栏被撞出深深的痕迹。 律师顿时有种自己接了一个会没命的工作!他想出去,可后面的玻璃门是关闭的,没有前面女人带路,他们根本出不去。 郁初北站在原地,笑眯眯的看着他这个样子,真想放他出去啊,咬死下面三个人,然后顾董突闻噩耗,举枪自杀! 郁初北摊摊手::“完美!”省的活的这么痛苦。 顾君之砸门的声音更大了! 番外82 郁初北嘲弄的垂头,在需要她签字的地方签上字,然后看向身后民政局的人:“好了,给离婚本吧。”  “你这——”  郁初北先一步开口:“你觉得我一个正常人适合跟他生活一起?你没看到他想家暴我的决心?!”  跟过来实习的公证人员,张张嘴没有说话,里……里面的人太恐怕了,就……就是长的好看也……也……  其中经验丰富的公证人员开口:“据资料显示,你们有二十多年的婚龄了……”  郁初北闲闲的看着她:“所以呢,我该再跟他过二十多年?”郁初北指指里面人,顺便对里面的人挥挥手。  里面的人见状歪歪头,嘴角扯开一抹无辜又渗人的笑意,犹如开在地狱门口的曼陀罗,引诱着人走进去。  公证人员见状,也不说话了:“但,他总要有个监护人在吧。”  郁初北向后看一眼:“来了。”  肖厄整理好衣襟,急忙问好:“夫人好。”  律师等人立即看向这古老的仪式。  曾经非常不习惯这些礼节的郁初北,如今早已经习惯,现在更是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郁初北也歪着头看着里面的顾君之,现在的他杀伤力够,也很危险,但心智幼小,只要吃饱了、不被挑衅,也会赏赐给投喂人一个伺候他吃饭洗澡的机会。  也是非常可爱又暴躁的小东西。  可惜啊……郁初北收了脸上的笑容,闭上眼,又睁开,再可爱也改变不了他们是‘变异兽’的事实。  肖厄已经听完了律师和公证人员的介绍,整个人都懵了:“这……这……”不可能!不行!开什么玩笑!他肯定没有睡醒:“等……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肖厄挂了通讯,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但顾夫人就站在那里,公证人员也在,这都tm什么事:“还愣着干什么!给夫人拿坐!”  夏侯执屹来的非常快,进来后什么都没说,直接给顾夫人跪下,劳泪无声的流出眼眶。  肖厄见状也跪在了后面。  跟过的易朗月以及个人的秘书,跟着赶过来的夏侯从功,都跪在了后面。  气氛瞬间凝重。  律师团看着这诡异的场景,压制住想从众的心里,恨不得把呼吸都隐没在墙根里。  郁初北像买有看见,伸出手,将手心贴在玻璃墙上。  顾君之也学着贴上去,然后五根有力的手指诡异的取起,要撕烂对面的手心一样,郁初北几乎能听到他的之间落在玻璃上发出的刺耳声响:“签字吧。”  “夫人……”  “其实他已经签字了,有没有你签都一样,是这些人非要多事,手下能养这么多爪牙会是无行为能力人?”郁初北说着看向站在一旁‘公事公办’的人:“看看这些人唯命是从的样子,你们还需要签字吗?”  “……”  郁初北笑笑:“不需要了吧,那走吧。”郁初北戴上墨镜准备走人。  夏侯执屹立即拽住夫人的裤脚:“夫人,我知道你心里有气……”  郁初北:“没有。”  夏侯执屹叹口气:“你应该生气,您不满不高兴都是应该的,您离婚也是应该的,但您和顾先生结婚这么多年,该是您的您也不能不要,财产……”分割个十年。  “我没有不要,我凭什么不好,我已经分好了,你不会是忘了我们有过签婚前协议吧,财产是早就分好了的。”卡里的十几亿她的,天顾和天世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赠与她家的房产和股份她都可以享受到去世,这就够了:“哦,还有孩子没有写在协议里?没关系,我不要,都是他的。”就是这么大度!  夏侯执屹有些懵,他怎么不知道他们还签了婚前协议!这——这还——“孩子的事情再商量,何况孩子都满十八岁了,咱们问问孩子,也许孩子……”  郁初北不等他说完看向身后的律师:“年满十八岁后,家长可以弃养对吧。”  夏侯执屹目瞪口呆。  律师还有些傻:“这,如果有自主的经济来源,按说是……”  郁初北点头:“那好,他们都有,如果他们选择跟我,我弃养!就这样吧,如果今天不方便,明天把离婚证送我家去,如果我没有看见,我就打开这道们进去跟你们顾先生好好聊聊。”  郁初北说完,只带着姜晓顺走了!多跟他们说一句都浪费时间。  肖厄头脑还没有转过来,木愣愣的看着夏侯:“怎……怎么办……”  “我能知道怎么办!他们不是要打吗!打啊!继续!”  周围刚刚要伸头来取经的人,下意识的都将头缩了回去,无人敢触盛怒中的夏侯执屹。  ……  “不好了,顾先生和顾夫人离婚了?!”  正在给二少爷擦脸的包兰蕙觉得这些孩子又没事做,什么话都敢说了。  房内的保镖给他个白眼:“你开什么玩笑。”  “就是,别胡说,让二少爷听见。”  “二少爷都是没醒。”  “万一有意识呢,等二少爷醒来弄死你。”包兰蕙没好气的开口。  小孩很无辜:“问题是我没有开玩笑啊,顾先生和顾夫人真离婚了,七楼下来的消息,上面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封锁消息的打算。”否则他一个换岗的不可能都听说了!? 番外83 二少爷的‘近臣’立即围过去。 包兰惠也不为昏迷中的二少爷擦脸了,看向说话的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能成真了! 已经有人帮包兰蕙问出口了:“真的?” 对方回答的斩钉截铁:“千真万确!要不然会没有人阻止!大少爷可是醒了的!让大少爷知道谁这样编排夫人和顾先生,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肯定真真的!” 包兰惠瞬间站起身,不相信的看着说话的人! 此时所有的人也统统看向包姨,这……家务事吧,归包姨管? “还愣着做什么!去问夏侯从功!” 三分钟后。 气喘吁吁的两人重新推开门,神色凝重的看向中央的包姨,点点头!真的,高层的人都还没有离开!上面气氛非常压抑! 包兰惠颓然的坐下,怎么就……突然想到什么!又快速站起来开口:“快!跟夏侯总裁说!我们二少爷选择夫人!”虽然二少爷没有明说过,但二少爷对夫人的依赖她知道,离婚这种不可思议的事如果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包兰蕙见没有人动,急了:“都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去告诉夏侯小少爷!”夫人也大少爷,那这里面肯定就有先机的说法,万一大少爷先说了呢!至于大小姐那里,大小姐是天顾集团的继承人,大小姐肯定是顾先生,所以两个儿子,必定有一个是跟夫人的,这就要看谁说的快了。 “不是……”刚刚说话的人有些为难的互相看一眼。 “不是什么!坏了二少爷的事——” “赵管家说,顾夫人放弃了三位小主子的抚养权。所以,不让您和吴姨上去找了,没有用……” 包兰蕙不敢相信的看着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可以说是跟着二少爷一起长大了,夫人平时对二少爷多诊视大家有目共睹!怎么可能…… 包兰蕙觉得不可能!“这是夫人说不要就能不要的吗?” “这个赵管家也说了,二少爷已经满18岁,经济独立,在法律上是完全行为能力人,可以……独立生活……” 一派胡言!胡言乱语!怎么可能…… 夫人对两位少爷多么好,当时冒着多大的风险才生下他们,照顾他们更是尽心尽力,为了他们与顾先生起了多少冲突,说斗智斗勇也不为过!如珠似宝的对他们好着…… 如今好不容易长大了,虽然嘴里会抱怨他们,可心里的怜爱是显而易见的,怎么可能会放弃三个孩子的抚养权…… “包姨您挺住……” “不要胡思乱想,咱们少爷已经二十多岁了……” “对,跟谁不跟谁不是一直法律条文能控制的事。” 包兰蕙有点慌,不是那么说的,那能代表夫人的心意,何况对孩子来说,哪里有母亲可以毕业的说法! 而且还是夫人提的!包兰蕙想到这次事情后从金穗传回来的情况……以及手术当天夫人都没有出现的事实…… 可,这都过去好多天了啊,有什么气也该消了吧,:“不可能的事!是不是顾先生不想把孩子们给夫人!” 包兰蕙说完不吭声了,刚才她急糊涂了,顾先生怎么会要三个孩子,无论是哪一个人格的顾先生,都不可能对大少爷二少爷有想法,所以这么多年夫人才格外照顾两位少爷! 包兰蕙起身:“你们看着少爷,我上去……”问…… 番外84 他母亲不要他…… 他母亲不要他了…… 顾彻死死的捏着输液管,指骨的肌肤被撑到几近透明,骨头仿佛要钻破皮肤漏出里面的血肉,他嘴唇不端的颤抖,苍白到青紫。 怎么会……没有想过把他带走……这是不可能的事!最不会抛弃他的人!怎么会突然如此!他从来没想过会失去的人,竟然最先不要他了…… 顾彻疼的身体后仰,刚刚缝合的伤口、内里的器官、他所有的感知、都在隐隐颤抖仿佛要破体而出嘲笑他的存在。 妈妈怎么会不要他呢,她那么心软,怎么会…… 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留在外面危险的充满无数变数的吃人的世界里。 何况……他现在还病着,浑身都在发冷,没有一点温暖的地方,她一定非常担心他,正在急急的赶过来看他。 对,她在赶来的路上!顾彻神色有些恍惚…… 妈妈为什么还没有走来,他现在非常不舒服,浑身上下哪里都在疼,妈妈一定会来看他!妈妈看到他这个样子什么决定都会烟消云散! 顾彻克制了瞬间涌上的疼痛,尽量让身体停下颤抖,然后转头看向众人:让他们去接妈妈…… 房内的保镖站在位上一动不动。 秘书们坐在很远的位置上垂着头,眉头紧锁,好像有什么天大的事。 护工在他看过去的时候,瞬间停住手里的动作,避开他的视线。 顾彻眼底刚刚来不及消散的负面情绪,瞬间又卷土重来!似乎所有的人都在提醒他,他听到的话是真的! 他的妈妈离开了!抛弃了他们所有人!他顾彻! 呵呵……家里的长子……最应该被带走的人!都没有让她回头的能力! 顾彻愤恨的将手里的输液管扔开,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瞬间扯到了他的伤口,他表情骤然扭曲,疼的蚀骨挠心!刚刚还能忍受的疼痛,现在一点刺激就能把他吞没、让他渣都不剩!成为一个笑话。 “大少爷!” “大少爷!” 顾彻痛苦的额角青筋暴起!可都不及他的目光恐怖,仿佛要吃人一样:“还不去……去找……找……夫人……” “大少爷!您别激动!身体要紧!去叫医生快!大少爷——” 还叫什么医生!他配叫医生!顾彻的手臂顿时用力! 小徐按着大少爷手臂的手受惊之下骤然有些松。 顾彻反手将人推出去,即便他受着伤、即便他这么痛,今天伤口崩开!他也不让这些人人来动他!不是都不要他了吗!拿好啊!死啊!死了算了! 小徐后退几步才站定,见大少爷身体又开始抽出,急忙又冲上去:“大少爷您不要激动……大少爷您先冷静下来,大少……” “滚……都滚……” 小徐眼里沁出泪水,她想说,没用的,您进手术室的时候夫人都没有来,更何况你现在都醒了。别说您伤口崩开,就是您再进一次手术室再动一次这么大的手术,夫人一样不回来! 大少爷知道您伤心,知道您收到了伤害,可是自己的身体要紧啊……不要拿身体开玩笑,他们在场这么多人都还需要大少爷啊。 顾彻目光坚毅,挣扎的不准任何人靠近他:“让我妈过来……让我妈过来!”他都病成这样了,他才刚刚醒来,他昏迷了这么多天,他是她的儿子,最心疼他,怎么不来看他! 肯定是这些人胡言乱语!看他们一家子病着要害他妈妈,否则妈妈怎么可以不来呢,她是妈妈。 她如果不来……他会伤心……心像被人……被人…… 顾彻突然捂住胸口,眼泪在本就脆弱的经不起一点风雨的柔软眼眶里打转,悲伤、害怕、茫然无助快速积累,从脚趾一直蔓延到中枢神经,继而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干呕,骤然吐出一口血来! 小徐见状立马慌了:“大少爷!” 顾彻见状却有一种欣喜若狂的感觉,气息几乎发不出来,却还在用口型喊:“通知夫人……都愣着干什么……快通知夫人……”她……她一定会来的! 杂乱的病房里,医生的脚步声更加慌乱,被扯下的仪器又被推了回来,医院里的专家都汇集了过来。 床上的人昏迷了过去,因为过度情绪化,不堪负荷的心脏骤停了三秒,抢救设备刚刚打开,病床上的人又恢复了跳动。 虚惊一场的医生几乎也昏过去:“快,肾上腺素。” 护士早已经准备好,手里的注射器敢刚要推进去。 顾彻再次醒了。 各项数据又开始不安分的跳动,各个警报器发出刺耳的报警。 “镇定剂!换镇定剂!快!” 顾彻的手脚被按住,包扎完好的伤口早已经崩开,压着大少爷腿脚的保镖们越来越用力,针头因为病人紧绷的肌肉根本扎不进去! “放弃肌肉注射!上雾化镇定!快!” 不等设备到位,顾彻又重新昏迷过去,医疗器械的报警器还在不断发出报警。 床上的顾彻又在悠悠转醒! 主治医生急了:“都他妈在干什么!吸入镇定死了吗!” 五分钟后。 床上的人彻底安静下来。 ------题外话------ 求月票 少要点,先来个五百票吧,看我这脸皮厚不厚。 不开玩笑了,真求月票。更新求月票,走起 番外85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靠在床边喘气。 小徐擦擦眼角的眼泪,她是在大少爷十岁的时候才成为吴姨助手的,吴姨这些年身体不好,都是她在照顾大少爷的饮食起居。 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 主治医生叹口气,语气十分沉重:“都趁机休息一下……”等药效过了不定还要怎么闹呢,二少爷那里早在上午的时候就已经整装待命,全体医疗人员不准休息,本以为大少爷这里都过了这么久了,应该没事,想不到闹起来更厉害! 现在也唯有大小姐那边还好些,估计老叶,现在是希望大小姐不要醒来这么早了。 …… “你们沉默什么?你们为什么还不动……”顾彻歪着头,脆弱的装不下葬花的少年,面色苍白又天真的看着徐姨,眼底的风暴一点点凝聚!就问她为什么还去请他妈妈! 小徐脸色紧张到难看,她没有应对过这样的大少爷!大少爷虽然有的时候一沉默就是一天,但大多时候都是平和温顺的,怎么突然就—— 小徐急的快哭了,身边一个求助的人都没有,但她必须克制住,吴姨不在,现在她是唯一能和大少爷说上话的人,并且要说真话,不说他根本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大少爷,没用的……如果有用,夏侯先生就帮你们闹了!” 顾彻顿时阴森森的看着她。 徐姨固然做好了准备,但这样盯着也觉得背脊发凉,连头发丝仿佛都泛着渗人的冷气。 徐姨心疼的恨不得帮大少爷受了!她们少爷多温柔的孩子,连露水大一点都会打湿翅膀的少年,那么孱弱,那么敏感,夫人扔了谁也不该扔了她们大少爷啊! 徐姨迎上大少爷赤红的眼睛,坚定的摇摇头:“在你们做手术的时候夫人都没有出现……”她一直没忍心对大少爷说的话,现在看来也没有不能说的了 顾彻几乎挣扎的起来:她什么意思! 小徐也没有什么不敢说的了:“从大少爷二少爷大小姐住进医院,夫人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今天甚至是夫人第一次来医院,就是直接上了七楼,办完事就走了,夫人还说!如果你们都死了,通知她一声,她过来烧纸……其它事情就不要再烦她了——”你们拦我干什么!事实就是如此! “你说什么……滚……滚出……”顾彻眼睛怔怔的,眼中苍白的毛细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裂,赤红、腥红,然后滴出血来,木愣愣的失去了所有的光一般,变成一颗没有生机的石头,散发着阴森森的死气! 徐姨几乎以为看到了顾先生变脸时候的样子!惊吓的尖叫一声! 肖效见状也吓的不轻。 主治医生愣了一下,立即推开众人看了大少爷一眼!马上让人去请叶杰泽,千万不要是真的!千万不要事,顾家的精神疾病不遗传,不遗传……不遗传…… 他像念经一样不知道想说服谁! 顾彻没等叶杰泽过里啊,眼中属于活人的生机一点点又聚集了回来,他似乎因为年轻,因为意志坚定,因为不甘心,因为……他控制住了即将崩溃的精神世界,很快恢复如常。 如常? 徐姨见状立即要扑过去。 王医生瞬间拦住她!面色凝重的观察着穿上的人。 顾彻一字一句的开口了:“叫夏侯执屹过来……” 王医生闻言才发现自己刚刚一刻浑身处于紧绷状态,现在放松下来,不禁觉得自己可笑,他在担心什么,担心大少爷也变个变态的人格出来! 怎么可能吗,对,怎么可能。 …… 夏侯执屹被叫下来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惊讶,看着大少爷现在狼狈的好像死了一次的样子也能接受。毕竟都被扔在这里了,也没有人愿意护着。尾巴翘不起来后会这幅样子也实属自然。 徐姨哀求的看着夏侯总裁,大少爷不是故意的,大少爷也还是孩子啊! 夏侯执屹真的不想看大少爷,夫人决然的离开后,看着顾先生一个人孤零零的被关在七楼,他甚至不想看到任何一位小主子,一度想不起来,曾经期盼他们出生时的美好心情。 可明明在他们很小的时候,他们付出的,甚至要比夫人和顾先生还要多,那是当心肝宝贝捧着长大的,谁又不希望他们永远好好的,恣意妄为的、野蛮生长的、骄傲到勇往直前的。 但这件事儿,夏侯执屹对他们失望透顶!忍不住想在站在长辈的立场上,越据的说一声:实属活该! 外面的场地不够大吗?这么多年缺了引导他们积极向上的时间了吗?!什么事情不可以私下里进行! 就连顾先生,在那件事之后,什么时候在动过手!结果他们到好!唯恐天下不乱还找到金穗小区去了! 行啊,能耐了!本事都学的差不多了!什么地点都敢动手了!都这么厉害了,还躺在病床上做什么! 哎,他一个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在这里叽歪什么!顾家是他们的,未来都是他们的,他们什么不能做! 顾彻撑着虚弱的身体,看向夏侯执意:“我妈她……” 夏侯执屹恭敬的恭身,看看,多可怜,多脆弱,哪位母亲看见了不心疼死:“是真的……”离婚了。 “一直没有出现过。”顾彻先一步补完那句话。 夏侯执屹愣了一下,他竟然抢话大少爷了。 夏侯执屹自嘲一笑,到底托大了啊,那就再托大一次吧。 夏侯执屹直起身:“大少爷这话问的有意思,顾夫人晕倒的时候,你们谁又出现过。” ------题外话------ 继续求月票,月票满300加更。 番外86 顾彻怔怔的看着夏侯执屹:“……” 夏侯执意神色恭敬的弯着腰,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说出那些话也没有任何歧义。 其实也证明本来他没有什么?他能有什么,它什么也不能有!顾先生还在上面关着!除了大少爷现在醒了,那两个还在昏迷,他还能干什么?能想有什么?在场的所有人给他什么他就得受着什么! 所以……看他做什么,他连参与都没有! 顾彻恍然想解释什么:“我……当时我……” “大少爷,你好好休息,积极配合治疗,身体要紧。”别整幺蛾子了,夫人不会来看你,你要是多折腾折腾夫人就来了,你使劲折腾,他也跟着沾沾光。 顾彻受不了夏侯执屹的神色!他什么意思!他错了吗!:“我当时……” 夏侯执屹见状他坚持要说,干脆停下来看着大少爷,就听听他能解释出个什么,比如说眼瞎了,没看见;再比如说顾夫人反正最后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又何必在那一会儿功夫费那个心,错失了子弹贯穿顾先生肩胛骨的机会。 总之,理由有很多。他可以听听他们的‘逼不得已’。 顾彻垂下头,突然不说话了。 夏侯执屹冷漠的看着他仿佛渐渐丧失了力气的样子,心里叹口气,不狡辩了也是一种成长啊:“如果大少爷没事的话,我去忙了。” 顾彻托着病弱的身体脱口而出:“我当时没有考虑那么多……”对不起…… 夏侯执屹没有反应,他早在脑海里给他们想好了一百多个多个托词。 甚至事情刚刚发生时,他也向顾夫人磨破了嘴皮子,理由比他们找得更加光明磊落:“大少爷做事自然有大少爷的道理。”事后被包装了无数遍的谎言,修饰了各种样子的样子,所以多余的解释,粉饰天平的话,还有道歉就不要再说了,没用的。 可夏侯执屹还是忍不住讽刺了一句:“毕竟当时要以‘大局为重’。”大局是什么不言而喻:“所以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毕竟是大少爷先抛弃夫人的。” 我没有!我怎么会……我……顾彻瞬间扒住输液架针扎的要起来! 徐姨立即想上前,但夏侯执屹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夏侯执屹还好,眼中没有一丝波动,见大少爷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转身:“那我先上去了,顾先生还病着呢。” 顾彻在门关上的一刻,陡然泄力的躺回床上! 病房里静悄悄的,顾彻躺在床上,像被抽干了最后一点儿力气,茫然的、不知所措的、身体内流淌的血液仿佛也静了下来。 他当时……当时…… 确实没有伸出手,因为为什么要因为妈妈耽误那么好的机会呢,她没有受伤,她只要醒过来就会没事,她一定不会怪他们,而且还会给他们找无数无数的理由,让顾君之不要生他们的气…… 她会包容他们所有的错误,助力他们成长…… 所以,为什么要错失那么好的机会呢…… 现在想起来,如果妈妈当时受了一点小伤,他是不是也不会停下,要多重的伤他们当时才会停下…… 顾彻怔怔的看着天花板,上面似乎在群魔乱舞,每一个影像都在争先恐后的飞过来要弄死他。 所以,反过来,为什么要来看他呢?反正他又不会死,就算死了,这样的不孝子,养着有什么意思…… 顾彻突然缩卷着自己,神色惊慌,身体似乎在阵阵发冷。 仪器发出刺耳的声音! 徐姨惊恐的上前:“医生!王医生!” 病房里又嘈杂起来! …… 包兰惠哭的眼睛有些肿,明明都醒了,可二少爷又昏了过去,她怎么能不心疼。 这几位小主子,大少爷最有心机,大小姐拥有整个天顾,只有二少爷,没心没肺的一心为哥哥姐姐,对夫人更是忠心耿耿的好儿子,夫人就是不想要谁,也应该要二少爷才是。 怎么就丢下二少爷了呢,大少爷如今都成什么样子了,夫人怎么忍心? “包姨别哭了,您都哭了一天了,好歹吃点东西吧,要是二少爷醒了看到您这个样子,也会心疼的。” 不会的,二少爷没有时间看她们,他都要没有加了,二少爷这样好的孩子都要没有家了。 包兰蕙想到这一点又忍不住要哭。 枪伤大少爷打的,利益是大小姐占着。他们二少爷呢?受了委屈不说,如今还要背锅,夫人就那么任性抛下二少爷不管。 包兰惠越想心里越为二少爷委屈吗,她擦擦眼睛,起身,她得找夏侯执屹说理去,他们二少爷对夫人日月可鉴,夫人就是扔下谁也不能扔下二少爷! …… 夏侯执屹正憋了一肚子气没地方出,这下倒好,都来了是不是!来啊!全进来!他训斥不了金尊玉贵的主子,还训斥不了平日没有起好作用的搅家精! 皮秘书有点不确定:“都放进来。” “放进来!” …… 夏侯执屹讽刺的看着站在眼前的三个人,行啊,忠心耿耿啊,步调都这么一支,包兰蕙、汤老魔、徐叨叨:“挺全啊。” 番外87 三人互相看一眼,年龄最大来汤姨看都不看另外两个,几乎不屑于顾! 她是肯定要为大小姐争取利益的,大小姐年龄最小,又是小姑娘,这么多年为了天顾连自己小姑娘的天真都抛弃了,而且大小姐与夫人是母女,怎么有拆散母女的说法。 这两个人竟然也会找来,才是有意思,都二十三的男人了,大少爷都工作了,干嘛呀,缠着夫人当妈妈小宝宝,真会看玩笑。 有那个时间给你们大少爷二少爷找个女朋友更合适,哪里像她们大小姐,最最可怜,需要母亲随时看护。 所以,如果夫人和顾先生离婚已成事实,那他们大小姐肯定要跟着夫人,夏侯先生必须为她们大小姐想办法。 她可不能让大小姐醒了就听到‘噩耗’,她希望大小姐醒的时候,听到的都是好消息。 包兰蕙看不上老汤,把她在天顾那一套带入顾家宅子里,好像谁都跟她有仇一样,她可不止一次被夫人警告过,现在逞什么能! 小徐有什么可触的,她上面可是吴姨,比她们资历都老,如果只能有一个人能跟夫人,一定是他们大少爷! 夏侯执屹看着她们自信满满的样子,简直比他还运筹帷幄一样,谁给她们的自信,可以让她们……怎么说呢,这幅理所当然的样子,夫人是她们能硬塞人的吗! 夏侯执屹看她们是多年不在‘外’走动,都傻了! 夏侯执屹也没有客气:“让我想想你们来做什么,让我想办法把你们的主子捎带给夫人?觉得夫人不该不要你们小主子?” 难道不是,我们…… 夏侯执屹:“停,让我猜猜小包的理由,觉得你们二少爷最得夫人欢心,二少爷更是平时什么错也没有犯过,凭什么不能跟着夫人?” 包兰蕙觉得差不多吧,再说这也是事实啊,夫人爸妈那栋别墅还是二少爷买的呢,三位小主子中二少爷与他舅家姨家关系最好,和小一辈关系也好,跟夫人一起在外家生活再好不过。 所以,有什么错。 夏侯执屹懒得看她:“小徐这里的更不用说了,你们大少爷。那是真可怜,你看从早上到现在闹成什么样子了,夫人怎么会不心疼呢?” 小徐听夏侯执屹如此说,伤心事又上来了,早知道他们大少爷还不如不醒呢,夏侯先生一定要给大少爷做主! “哭个屁!我还没死呢!”吴姨来说还差不多,小徐还不够资格!夏侯执屹站在汤老婆子面前,这个老家伙越老心思越多了啊:“大小姐这里的理由就更多了,小女生年龄还小,又是女孩子马弄不好你还能说出来,还需要母亲的关爱。希望大小姐跟着夫人是不是?” 汤姨觉得难道不是吗! “理由都很充分嘛,都应该被满足。但你们是不是忘了你们的主子做过什么!金穗的外墙还没修呢!监控也没有删除!都好好去看看,看看你们可怜兮兮的好主子做的好事!就差按着夫人的脸打了!还想让夫人认养他们!我看他们是嫌夫人死的不够早,想气死她算了!这样的好儿子好女儿趴在夫人身上吸血,还嫌弃夫人血不够香的儿女!还有脸让夫人过来领走!” “我们大少爷……” “我们二少爷……” “我们的小姐……” “没有那个意思!” 夏侯执屹放她们的狗屁:“问问他们是怎么打入金穗的!看不见那天晚上的规模是不是!长本事了啊!翅膀硬了啊!说打金穗就打金穗!自己的老家都掀!看把你们的主子本事的!那么大的本事还装什么可怜!走啊!世界这么大,爸妈那么多!爱找谁找谁去!” 汤姨不说话。 包兰蕙也不说话。 小徐垂着头也不敢触夏侯执屹的锋芒! 夏侯执屹骂他们都觉得费劲:“回去跟你们的主子们说,他们是夫人从路边捡来的,原始资料我这里都有,让他们尽快找亲爹妈去吧,别耽误了宝贵时间。” “夏侯先生……您别意气用事啊,是我们大少爷不好,让您费心了。” “我们二少爷也有不对的地方,可二少爷不……还是个孩子吗……” “我们大小姐也有错,大小姐也肯定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夏侯总裁就别说伤人的话了……” “对啊,对啊,是我们不懂事,自作主张,与我们家的你少爷小姐可没有任何关系。” “您有火冲我们发,别拿几位少爷小姐的身世开玩笑啊……” 夏侯执屹不吃她们这一天:“顾先生还在上面放着呢!你们不想着怎么让他们去给夫人求情,就想着怎么分夫人!现在不想认了!我劝你们还是先想想,如果顾先生人格转换回来,发现夫人不见了,怎么掐死你们的小主子吧!” 几个人闻言顿时慌了:“夏侯先生我们没有……” “没有什么!你们现在拿出证据来!只要证明你们的主子没有参与进入,我立马让他去跟夫人道歉,给他一次重新在夫人那里做人的机会!” 三个人垂下头。 “奉劝你们一句,他们现在都未必有脸去向夫人求情!!你们回去告诉他们,谁再不配合治疗,那就别治了,反正治好了也是把顾夫人气死!” 番外88 “顾临阵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好久没有来上学了?”朱贝贝看着空下来的位置唉声叹气,少了励志小美男可以看好无聊啊。 夏冰没有转头,确切点说,已经二十多天了,他没有来任何消息,耀夏和顾链的合作如常进行,她在一开始也旁敲侧击过那些人,他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也可能是因为级别不够,并不知道顾临阵的行踪。 夏冰想到书包里带着的‘礼物’,曾经因为‘礼物’产生的可能‘真心’的猜测,在现实面前好像泡沫般瞬间便会烟消云散。 就算真心又如何,这么多天了,他还是将她排除在外。 朱贝贝有些担心:“他约了我们一起去他家玩,结果他就消失了,你说他可不可能是因为不想我们看到他家里的窘境,所以……” “别乱想了,没有的事,我想他是因为什么事耽误了吧。” “能有什么事,你可是他女朋友……就算不告诉我们,也该告诉你吧,结果你也不知道,他这男朋友当的,不知道的以为不是你高高在上他,而是他高高在上你呢!狂的他,这么多天不联系女朋友,等他回来,你也不要理他了。” 夏冰没注意贝贝说什么,突然想起来那个并蒂莲!不会是他被他爸爸打了吧!可是夏总已经要回去了呀,不可出事才对。 而且也没有听说过天顾内部传出什么不好消息。 夏冰觉得自己想多了,何况他们家好像经常动手,最晚顾临阵也是隔两天就来上学了,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才对。可如果不是并蒂莲的事,又是什么事呢? 夏冰虽然告诉自己如果是顾家解决不了的事情,告诉她更是没有什么用,但她还是坚持每天给顾临阵打一个电话,虽然顾临阵的手机打不通,她也没有易总的联系方式。 但,这是她能回应那份礼物的最诚恳的态度。 …… 郁家二老所居住的园区坐落着一栋栋的小别墅,六栋成行,一共九列,园区环境清幽,安保严谨,虽然与顾家向日葵别墅那边没得比,但也是周围有名的富人庭院。 郁初北吃了早饭,牵着小眯从铁门内出来,她穿着一件浅黄色的风衣,气色很好,边走边逗着小眯:“不要拐弯,这边这边。”脸颊带着浅浅的笑意,温柔又慈祥,丝毫不受离婚事情的影响。 郁初北刚走出一段距离,就看到了远远站在路边的夏侯执屹。 “喵呜……”小眯对老人家还有印象,要绕过去蹭蹭。 郁初北勒住猫绳,站在原地看着他,不得不说,年近六十的夏侯执屹依旧是顾家的夏侯执屹,睿智、沉稳,大权在握,一如第一次见他时,给人无穷的压迫力。 虽然这么多年,见多了他卑躬屈膝的样子,可他依旧是夏侯执屹,尤其不拄着拐杖装虚弱的时候,微白的双鬓,眼中岁月沉淀下的智慧,常年的‘体育’锻炼,让他散发着超越年龄时长的渊博之感,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信服他。 顾家的智囊团,无论什么时候看,都不是吹的。 郁初北抬脚,就当没有看见,继续带猫散步。 “喵呜——” 夏侯执屹跟上。 两个人在人生最绚烂的年龄相遇,见证过彼此的狼狈和高光时刻,如今都已经都走到了沉淀阅历的年纪,看风是风,看雨是雨,正是该享清福的时候,结果却要面临轻狂时都不曾面对的离婚问题。 夏侯执屹不得不说,他不想理会三位主子,真没有冤枉他们。 夏侯执屹一路慢慢的跟着,也不说话,他也没什么脸开口,可身在其位,他又不得不让她为难。 两人沉默的走了很久,围着五十多栋别墅饶了一圈又一圈。 郁初北绕第三圈的时候见夏侯执屹还在后面不紧不慢的缀着。 郁初北停下俩,知道他腿脚不好,虽然这个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支撑他进行完一场拉练还不会发作,总之他枪伤后没多久就不得不君之奔波,确实因此留下了后遗症。 郁初北不想为难他。 夏侯执屹心里叹口气,夫人心善,是真的心善,夏侯执屹具体怎么心善法还没有想一遍。 郁初北开口了:“我劝你别废话,我也不是什么时候耐心都那么好的!” 夏侯执屹立即赔笑:“夫人您别误会……” 你还是别笑了,有损你高大的形象:“我有名字,你可以叫我郁女士,我可不是你们的什么夫人了!” 夏侯执屹被噎了一下,立即改口:“您说的对,您能再获新生,我也由衷地为您高兴。” 新生?也没有那么夸张,前所未有的轻松到是真的,郁初北心情不错的撩撩自己的头发:“行了,我们就不用客气了,你什么目的我还是猜的出来的,现在直接回答你,没有用,我没兴趣管他们的事,他们最好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可以走了。” 夏侯执屹见状赶紧追上:“您误会为了,看您能如此开心,我真心为您高兴,我就是来看看您有没有什么缺的,毕竟与我们顾先生离婚就分了十几亿少了点……” 番外89(为昵称是毛毛女神王冠加更) 又来这套! 是不多,但郁初北又不傻,夏侯执屹对顾君之的敬仰近乎病态,更以顾君之利益为最高荣誉,他可不管别人死活,只要顾君之称心如意,什么缺德的事他都干的出来:“咱们认识这么多年,就不要兜圈子了,直接说你的目的吧,如果我觉得能做,一定帮忙,前提是不涉及他们的任何事情。” 那不说了等于没说吗:“您又说气话,三位小主子活泼可爱,哪个不是您的心头肉,我就是来告诉夫人一个好消息吗,少爷、小姐的伤势已经好……” 郁初北立即转身:“说这些的话,你可以离开了。” 夏侯执屹立即追上,不得不说夫人的道行也深了:“那我换一个话题。”软的不行那就说个既定事实,虽然有威胁成分,但他也没有办法,都是为了生存 夏侯执屹为她分析:“夫人离婚这件事……”夏侯执屹抬头看夫人一眼,见夫人没有反应继续:“其实就有些意气用事……您别急着否认,你我都知道,顾先生现在这个精神状态……夫人想离当然就离了,也没有后顾之忧,可如果迤嬴先生回来了……您这一纸法律条文,也不过自欺欺人而已……所以为什么不一起……”合…… “你这是是在提醒我,现在就弄死他吗!?” 夏侯执屹还没有转过来,这是哪跟哪! 郁初北就烦这老东西这幅样子!当年拿这一套哄她,现在又来,就欠让他双腿瘸了! 郁初北好笑的看着他:“你这么一说,让我想起来一件事俩,如果他性格转换过来,倒霉不只是我吧,你那医院里躺着的三位好主子,应该也挺凄惨的,所以你干嘛之跟我,你跟他们说去啊,是在不行了,就别把你们顾先生从七楼放出来了呗,反正你们的小主子也长大了。” 夏侯执屹张张嘴,有点儿不敢相信这是平时温柔、好说话、疼爱顾先生的夫人说出来的。 郁初北觉得她给他们提供了很好的思路啊,要不然想怎么样?牺牲自己,成全所有人! 呵呵,她可没那么伟大。 夏侯执屹只好为夫人打圆场:“夫人真爱开玩笑。顾先生怎么会出不来,顾先生如果要出来,那肯定有一万多方式出来。” 郁初北神色淡定:“所以呀,你在该担心的也不是我呀,他就是找到我,我们顶多也就是聊聊离婚的既定事实,没什么大碍,但你的小主子和你的老主子……” “是顾先生,顾先生。” 哦,还不能说他老了,也确实还不老,至少比他们两个都年轻:“就他们双方交手时的生死大仇样,你该担心的,也是你们顾先生弄死那三个小的吧。所以你不去帮助你的三位小主子,你回来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你有时间还是关心关心那些该关心的吧,其余的更我说不着,好走不送。” 夏侯执意急了:“夫人,您到底是三位小主的母亲!他们要是真出了事!还是不是你悔恨终……” “闭嘴!”说的好像只有我痛苦一样!到时候大家一起痛苦,既然这么多人陪着她痛苦,那就痛苦好了!所以凭什么这么多年了只让她一个人想办法,想了这么多年办法,她得到什么,圣母当了这么多年了,不当了!:“我这个年纪再领养一个,说不定还能养的熟熟的也不会往我身上插刀……” “夫……” “不准叫我!”郁初北愤恨的转身! “初北,又出来溜猫啦。” 郁初北立即收敛情绪:“是啊,秦阿姨越长越漂亮了,听说您儿子拿下了沿海的新项目,恭喜恭喜啊。” “小生意就是瞎忙。”说着看了一眼她旁边的夏侯执屹,笑了,这个好,年龄合适,长的也排场,郁家这丫头上一个老公太不靠谱了,年纪轻轻的,长的还那么好看,一看就不是能过日子的人吗,离了也好,这男的不错,一看就知道疼人。 秦阿姨给郁初北一个,要好好把握的目光。 郁初北没心思在这件事多解释。 夏侯执屹有!他们的顾夫人怎么能随便任人乱说!何况那是顾夫人!顾先生的爱人!有些玩笑怎么乱开!没有尊卑! 郁初北听他开始解释他只是管家。郁初北直接拉着猫走了。 夏侯职业急忙跟上。 留下秦阿姨一个人目瞪口呆,什么意思? 夏侯执屹继续争取:“我不跟夫人聊三位主子的事情,我是想说天世的事情,您到底是天世的名誉董事,又在天世经营多……” “我提前退休……”郁初北哐当一声关上了自家房门! “……” …… 别墅区的入口区,易朗月见夏侯执屹走出来,焦急的迎上去:“怎么样?有结果吗?” 夏侯执意没什么精神的打开车门,夫人成精了啊:“没用的,走吧。” 易朗月急忙跑向副驾驶,钻进去:“夫人真不管孩子了。” 夏侯执屹自嘲一笑:“我估计夫人现在就看他们会不会真的互相打死!” “那怎么办!” 夏侯执意仰头看着车顶,恨自己死得太晚:“明天去看看老高,说不定他见你我可怜,能在盒子里给我们留点位置。” 这件事对顾夫人的打击肯定很大,夫人现在的行为不能说没有一点真心,说完全不想搭理他们也是真的。 她爱了这么多年的儿女和自己的丈夫,当着她的面,生死相斗,子弹掐入了肉里还在举枪,血溅在脸上,也没有人帮忙擦一下,搁哪个人看到了不会深受打击! 现在都满意了吧!老而弥坚的顾夫人会受这个气! …… 医院内。 徐姨已经等了有一会了,见易总的车回来,急忙上前:“夏侯总裁,我们大少爷,请你过去说话。” 夏侯执屹刚说完话,现在不想说话:“知道了,马上过去。” 几人上到二楼,包兰惠又冲过来:“夏侯总裁,二少爷请您过去。” 夏侯执屹讽刺的一笑,早干嘛去了!现在着急,而且他们是不是忘了,他是顾先生的人,发生利益冲突,他和伊朗月一样,倾向的是顾先生,就他们这次的行为引发的后果!够他们家法伺候了! 易朗月示意夏侯执屹息怒,当着外人呢。 夏侯执屹克制住脾气,以前,他们虽然也担心顾先生和夫人的关系,可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力,当初就该听顾先生的。 夏侯执意随意的摆摆手:“知道了,一会儿过去。” …… 顾彻半靠在支起的床上。 夏侯执屹恭敬的站在旁边。 顾彻的脸色依旧苍白,唇瓣没有任何血色,最重要的是他的精神状态,仿佛被蛀过一般空洞。 夏侯执屹眼界高,看多了自家顾先生,看大少爷这个样子,也心疼不起来。 “我妈妈还好吗?”顾彻声音很轻。 夏侯执屹声音也不高,都很累:“还好,醒过来之后,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顾彻张张嘴,沉默下来。 夏侯执屹好像没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诛心的话。 过了很久,顾彻才继续问:“你这次去谈……的不顺利。” 是:“……”夏侯执意没有说话。 顾彻犹豫的问:“如果我亲自去呢……” 夏侯执屹抬头看他一眼。 顾彻也正望着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心想,顾夫人可能会打击的人想就地处决自己,但他为什么要说:“您可以试试。”就算碰一鼻子灰,不也是他该做的。 …… 夏侯执意从大少爷病房里出来,包兰惠还在外边儿等着。 “夏侯总裁……” 夏侯之意直接递给他一杆录音笔。:“我就不过去了,放给你们二少爷听听也一样。” …… 顾彻躺在病床上,出动了三辆专用医疗车车,戴着医疗团队直接过去,又动用了六辆轿车开路。前后不能出现任何急停。 毕竟顾彻身体十分虚弱,不易离开医院。他的苍白,不需要任何伪装。他是真的痛苦,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 这么多天了,他也想见一见母亲。 ------题外话------ 补上以前的礼物欠更oo。 别忘了月票呀,满一百月票(656)加更。百度一下“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番外90 赵管家早就出来候着了,消息也早就收到了,也如实禀告了夫人。 但夫人还是一大早按照这些天来的习惯去做美容了,根本没有留下来的意思,他又拦不住。 赵管家殷切地打开门,先陪小心:“大少爷先进来坐坐,郁老妇人已经准备好茶点了。” 徐志小声的在大少爷耳边说了什么。 顾彻便卸了全身的力气,疲倦的闭上眼安安静静的躺着。 赵管家立即看向徐志。 “不用了,大少爷在这里等。” 赵管家看看围站在周围的人,气氛却安静的沉重。 赵管家见状退到一旁,安静的站好,夫人不在,大少爷远不是平时在顾家时表现出的那么腼腆、无害,他最好不要出来乱说话。 别墅楼上。 梅芳云小心隔着窗户向外看了一眼,又赶紧退回去,神色十分为难,她和顾大外孙不熟啊:“咱们……是不是该下去看看?” 郁姥爷也有些没有主意,下面那么多人,看着怪渗人的,再说,就算下去了,人家也未必给他们好脸色:“或许他们有话说……咱们就别去打扰了,不是都说家丑不外扬吗。” 梅芳云自然也不想下去,可,外面都安静成那样了,这里有也说不过去啊,再说都来家门上了。房子还是阵阵给买的,这样对二阵的哥哥,说不过去。 两位老人家做了一番心里建设,又换了一身体面的衣服,客客气气的下来了,其中的拘谨不比旁边的赵管家少。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的向顾彻靠近。 王医生先一步拦住两人:“大少爷身体不好,要多休息。” 两人顿时松口气:“是该多休息,多休息,身体要紧,孩子这样……我们看着就……”梅芳云抹抹眼泪。 郁老爷子也赶紧想哭红眼睛。 顾彻眉头皱了一下。 二老看见了,赶紧改口风:“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就先上去了,有事就喊我们。” 外面的人重新恢复安静,没人多看不重要的人一眼。 郑虹焦虑的一直从窗口看着,不断的给老公大电话却一直没人接听,心里更紧张了,二姐怎么还不回来? …… 临近中午的时候,郁初北开车从外面回来,远远的就看到了小区口的动静,像这样一拐入路口就有保镖把手的场面,也就只有顾家了。 郁初北没有回避,直接将车往回开。 小眯在副驾驶团着尾巴慵懒的卧着。 里面的人也早已接到通知:“夫人回来了。” 郁家别墅门口停着的车辆早已为夫人让开了路。 顾彻睁开了眼睛,看向来时的路, 病床摇了起来。 徐志带着不相干的人离开了这条路,把地方腾给少爷和夫人。 郁初北的车停下。 赵管家立即上前打开车门, 郁初北从车上下来,酒红色的灯笼长裙,宽松又显气质,脖子上是一套祖母绿的项链,衬的她皮肤白净,优雅又温柔。 顾彻的目光瞬间看过去,眼睛便黏在她身上,是渴求母亲关心的孩子般的期待。 郁初北没有看任何人,把拎下来的两条鱼递给管家:“让厨房清蒸。” 赵管家顺便接过猫绳,示意夫人看大少爷的方向。 郁初北看过去。 顾彻见状,虚弱的想起身,又撑不住的倒下去,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好,只是本眼底死气沉沉的样子也瞬间被光芒取代,整个人都有活力不好。 郁初北却目光平静,原来是顾彻,也是,他应该伤的最轻,毕竟是谋划了多场这样场面的人,比临阵和弗居要经验丰富的多。 郁初北左右打量他一眼,说实话,瘦了。 郁初北却没什么情绪的想,如果孩子正常生病瘦成这个样子,一定会把她心疼的吃不下睡不着,可,灾祸如果还是他自找的,智能说一句他活该。 何况孩子大了吗,喜欢什么她也管不了了,说不定人家就喜欢这种疼不死的感觉呢,毕竟青菜萝卜各有所爱,谁管得着呢。 “妈……”顾彻的声音脆弱的近乎颤抖,也因为她眼中太过平静慌张的近乎不安:“妈……”顾彻不安的想起来,但身体撑不住,扯到手臂上的针管:“妈……” 输液是顾彻需要的,也是王医生故意给大少爷扎的软针,针头粗,出血多,上次病床上的血迹还历历在目,更不可否认,那个时候的大少爷真可怜,他比那些洒在外面的血迹都可怜,如果夫人看了也一定会可怜大少爷。 所以王医生刚才给大少爷静脉滴液时就耍了一个小心眼。 顾彻也果然因为情绪激动,挣脱了手臂上的输液管,血从胳膊上流出比在手腕上更触目惊心。 郁初北看到了,说实话,挺可怜的。就他那些不听话的举动。在这样可怜兮兮的画面的前,有一种可以既往不咎的错觉。 可这点血迹……不痛不痒的算什么,他那天扛的可比这样的伤口多的多,血能像水一样流过她的手背,红的刺眼、腥腻! 番外91 所以可怜的落脚点在哪里? 常理判断的岁月静好不是他们所求,可怜的定义也许也不一样呢,以他们见血就兴奋的点,这些量尚不足激起他们的冲动! 顾彻趴在窗外的栏杆上,眼睛通红的望着母亲,又支撑不住的要往下栽。 郁初北神色平静的在原地站着。 王医生看着大少爷身体越来越往下,撑在栏杆上的手掌越来越无力,焦急又担忧的看向顾夫人。 郁初北依旧没有动,看着孩子从病床上掉下来和他们看着她无头苍蝇一样请求他们助手有什么不同。 应该还是有的,前者是他们有目的的选择,后者……是她无能为力的承受结果。 王医生在少爷的手臂撑不住的一刻,快速跑出来,一把拉住大少爷的衣领,一身冷汗的将快要掉下去的大少爷拉回床上,松手,先恭身问好:“顾夫人好。” 郁初北点点头。 王医生看着顾夫人淡淡的神色,余光里床上大少爷因为刚才太大的东座疼的下意识是缩卷着身体,额头沁着一层薄薄的冷汗,脸色更加惨白,平时可以呼风唤雨的人,此刻脆弱的好像一个孩子就能结束他的一生。 王医生哀求的看眼郁初北。 郁初北也看向王医生。 王医生很快垂下目光,无论是哀求的夫人不耐烦了,还是他身为大少爷的主治医生不满夫人的冷淡,都有可能激怒夫人,夏侯总裁都没有说服的人,他更没底气让夫人在这里受了激,更加反骨。 顾彻慢慢的压制着身体的疼痛,身体缓缓的舒展开来,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人看起来更虚弱了,但依旧执着的望着母亲的方向。 王医生见状,很快避开了。 郁初北的目光才重新看向顾彻,母性的本能是一种颇令人头疼的分泌物,从现在来看,没原则、没三观、尤其一位对孩子过于溺爱的母亲,不敢他做了什么,就觉得都对都逼不得已,受了一点点伤害,觉得天都塌了。 鬼知道,她慰问伤员时,根本做不到感同身受,她儿子做的这点死,她反而觉得可怜兮兮了。 可她跟了顾君之这么多年,也不是一无是处,就能很好的抵抗住不受她控制的情绪。 所以郁初北依旧站在这里,冷淡的看着床上快要虚化成碟的美丽少年。 “妈……” “嗯。” 顾彻听着她没有一丝情绪的回应,像一尊巨大铁钟重重的压在他头上嗡嗡作响。 顾彻准备好的词突然间都找不到了落脚点,以往不用争取,就已经溢满的关心,现在他疯狂的伸手去捞,却只捞到晒干的盐白,苦咸的措手不及。 郁初北等了一会,见他不说话,她也没有自己虐自己的爱好,开口:“如果没事的话,我心进去了……” 顾彻闻言突然抬起眼睑:“妈妈……你能过来抱抱我吗……” “不了,最近有点晕血,免得给你添麻烦。” 顾彻又像被人捶了一拳,震的五脏六腑险些移位,却又坑不出一句,是他的子弹撕开父亲的肩甲时,血溅在她脸上,妈妈昏过去的。 郁初北见他这会应该真没事了,转身向别墅内…… “妈——” 郁初北回头。 “对不起……”顾彻眼角红的滴血,执着的看着妈妈。 郁初北礼貌的笑笑,笑容里没有任何感情:“小事,不用放在心上,原谅你了。”转身走入别墅,顺手关上了门:“妈,我回来了。” 梅芳云早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听见女儿喊自己,犹如遇见救星,顿时精神一振,觉得沉重的空气都焕然一新怡人清爽,立即迎上去,热情依赖:“可回来了,累了吧,饭马上就好。”外面的人她是看都不敢看一眼的。 门外。 徐志带着人重新聚拢回来。 顾彻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眼睛耗尽最后心神的直直的盯着她消失的背影!整个人都在摇摇欲坠,不是身体,连带着这么多年信仰的力量好像都要被抽离,精神都要坍塌一样。 “大少……” “滚!” 低沉清浅的声音仿佛数根针,扎进人的心里! 王医生觉得骨头缝都隐隐发疼。 顾彻说完也缓缓松开紧抓的被子,整个人昏了过去! “大少爷!快!回医院!” 郁初北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车快速的依次开走,救护车的声音一路呼啸着远去,郁初北觉得…… 郑虹系着围裙,小心的走过来,犹豫的站在二姐身后,想当个和事老,再说母子哪里有隔夜仇。 何况顾家什么人家,怎么能说离就离呢,二姐也太不考虑她的实际情况了,二姐夫那样优秀的男人,离婚没有任何损失,反而少个累赘,反而是二姐,一把年纪了…… “二姐……” 郁初北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空下来的门口,神色不见焦虑。 郑虹觉得可能是二姐离婚了给了她一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开口道:“我觉得吧,孩子们的想法还是应该考虑的,我看姐夫也不是……” “不会觉得就不要你觉得。该吃饭了吧,准备午饭吧。”郁初北说完转身上楼换衣服去了。 郑虹眼眶立即红了,眼泪噗啦噗啦的往下落,她都是为了谁! 梅芳云出来就看到这一幕,赶紧想过去问问怎么了。 郑虹擦擦眼泪,转身回房去了。 梅芳云一头雾水:“这……” …… 番外92 顾彻已经醒了。 身上重新被插满了管子,双眼空洞的望着上方,醒来的他,眼里没有任何焦距。 病房里的气氛十分沉重,没有一点大少爷重新醒来的气氛。除了王医生还站满了其他科室的医生。 这些天忙到两鬓刚开始泛白的叶杰泽也赫然在列,还有夏侯执屹等人都聚集在这里。闲杂人等已经没有资格的退了出去。 王医生声音很低:“与前两天比,大少爷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好转……” 叶杰泽叹口气,摘下眼镜慢慢的擦拭:“你也看到了,精神不太好,不排除有异变的可能。” 夏侯执屹如果前天说没有死早了是玩笑话,现在就是铁一般的事实!他连想骂娘的地方甚至都找不到! 气氛再次沉寂下来,偌大的病房里除了医疗器械运转的声音,什么声音都没有。 叶杰泽的声音响起:“还是我去跟夫人谈谈吧。”大少爷这个样子不行。 …… 叶杰泽是被郁初北轰出来的! 郁初北说话也没有客气!既然对方都找上门踩了,她有什么好仁慈的:“你的意思是怪我了是吧!我不理他就分裂了!我如果打他一巴掌他是不是就蒸发了!我劝你们少在这里跟我卖惨!他们就是人格分裂了又怎么样!他爸不也顶着三四个人格活的好好的!反而是我这个没有顶人格的,活的还不如他们神经不正常的!再来找我卖惨,我就一人去扇他们一巴掌,让他们尽快分裂七八个人格出来!”哐当!郁初北砸上门!气的够呛! 叶杰泽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夏侯执屹反而没怎么惊讶,听完汇报后,眼睛在一片雾气蒙蒙中按灭了手里的烟:“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 叶子落了一地,秋风呼啸而过,天气阴沉沉的,气温比前段时间又凉了几分。 顾彻穿着宽松的病号服,袖子盖在他扎满了针孔消瘦裹骨的手背上,好像五根骨头放在褥子上,渗人又诡异,这段时间,他整儿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败下来。 他坐在顾临阵床边,就像一颗正直青春的杨树被抽开了所有水分,枯败、空洞、消瘦如骨。 如今撑起这幅骨架的是一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硬拽起来的眼睛,偶然动一动的时候,会证明他还活着。 吴姨已经不敢来看他了,她本就年纪大了,对生死看的就重,挨着大少爷的时候,就觉得大少爷在催促着她去死,虽然这个人过程中,大少爷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顾临阵伤口也在一天天愈合,如今也已经能下床了,他的精神状态要比哥哥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像每天晚上七楼挠玻璃的声音都在无限的放大、再放大,就像在耳朵边上一样,不停的挠,妈妈坐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温柔的笑。 可醒来什么都没有。 两人并排坐在床上,都没有诉说的欲望。 两人的前面,是一面很大的屏幕。 屏幕里,郁初北牵着小外甥女的手,正在逛街,脸上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微笑,温柔到宠溺,随意又疼爱,深深刺痛了两个开了监控人的眼! …… 宴西还小,才刚刚上初中。 郁初三结婚晚,当年又赶上她们所里有任务,就没有要孩子,反而成了郁家孩子里最小的一个。 宴西长的十分好看,像她妈妈一样,是漂亮到第一眼就会让人看到的小女孩,又很懂事,人也傻萌傻萌的,郁初北从小就很喜欢她。 曾经郁初北觉得她家三妹一定会长成一个尖酸难缠的三妹,想不到如今脾气最好,性格最平和的就是她,养的女儿也傻里傻气的,一点看不出当年喊着要上大学,要扬眉吐气的妈妈影子。 “姨姨,吃冰激凌好不好?”宴西趴在柜台上,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里撒着娇。 郁初北拎着她的小辫子,往前走:“你说好不好?” “好像不好的样子。” “那就闭上你的小嘴。” 宴西挫败的挂在二姨的胳膊上,小脸皱的像个蔫了的茄子:“我会在心里想念它的……” “相信它也一定很惋惜错过里的肚子。” “姨姨,你最讨厌了。” “那没办法,谁让我是你姨,捏着你妈妈给的所有钱钱哦。” 宴西闻言小肩膀都是怂拉了下来。 …… 镜头另一边。 顾彻已经疲倦的靠在顾临阵肩上,几乎要睁不开眼,可还是在看着。 顾临阵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 何未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顾弗居停在了七楼一道道的玻璃门外,两个人也被拦在了最外围。 “夏侯先生有令,除了夫人,任何个人不能进去。” 何未脸色顿时难看:“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保镖也很为难:“可夏侯总裁交代……” 何未不想听那个,大小姐要去的地方什么时候轮到别人说三道—— 何未刚想动手,顾弗居开口了:“走吧。” “大小姐!” 顾弗居神色淡淡,以前他们当然能随意进去,因为他们是顾君之的儿女,女儿来看看爸爸当然没什么! 现在没有妈妈在,他们就之是单纯利益上的下一代继承者,与在位的顾君之之间,什么都不算,还可以随时撤换的员工而已! 番外93 “您只是想来看看顾先生而已……”这些人也敢拦着!未免也太把他们自己当回事了! “走吧。”顾弗居声音更淡了。 何未不敢违逆,只是脸色难看的看了看门的人一眼! 看守的保镖微丝不动。 何未也不是完全感觉不到这段时间身边人的变化,除了这些年上来的直属大小姐的新人,老人们都在与他们拉开距离,很多他们以前能去的地方,都对他们设了门禁。 天顾的资料室也不再让他们随意进出,公司内部一些项目,只要不是他们亲自参与的,都已经不在向他们汇报。 虽然不是在架空大小姐,但在顾先生正当年的事实下,他们手里的权限在无限缩短。 说的更通俗一点,大小姐是太子监国,如果帝王和太子之间没有嫌隙,父子和睦自然什么都好,什么都可以代管,但如果帝王和太子之间关系不好了呢! 现在,就是关系不好的状态,但又因为有夫人在……这种不好,又不至于要发动政变,再说,政变后就一定能赢吗,以他们现在的能力硬抗顾先生,最后被驱逐出去的一定是他们。 也怪他们这些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与顾先生的人成为这种关系。 所以顾夫人和顾先生…… 顾弗居看着打开的电梯,突然开口:“你说……我妈的气消了吗……” “顾夫人……心里是有大小姐的……” …… “你们家二姑奶奶还没走呢。”刚刚做完脸部护理起身的女人,对着镜子审视着脸上的斑痕,看眼旁边的郑虹:“那你就搬出来住呗,何必看她脸色。” 郑虹让护理师的力道小一点:“你以为我不想,可她一来,我就搬走,不成了我容不下人。” “容不下就容不下,那可是你家!你才是家里的女主人,再说了,你现在像个小媳妇一样伺候着她,她就领情了?到时候还不是委屈了你自己,人家不痛不痒的。” 郑虹想到二姑姐对自己不咸不淡的样子,好像她真是家里的用人,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就是这样伺候着她,自己好心建议她两句,她立即对自己摆脸色! 好友见她犹豫,加把劲权:“你就不能瞻前顾后,但凡你多想一点,对方少想一点,你就得吃亏。” 郑虹有些犹豫:“初四对她二姐很好,我担心如果我搬出来……” “不要担心,就算你真冲她甩脸子又怎么样!能让你们离了? 要我说你们一家子也是,都是一家人,偏偏把她当祖宗伺候着,你还是小儿媳妇呢,怎么没有见三个大姑子捧着你,要我说,你就是太好脾气,他们才随意拿捏你, 明明你们家郁初四那么有钱,也是成功企业家,条件丝毫不差,不看你那个二姐的脸色也照样过的好好的,也就是你好脾气,照顾了他爸妈还得替他照顾他姐,我要是你,我可受不了那个委屈,早搬出来了。” 郑重当然想搬出来,可是:“你不知道,我小姑子把她女儿送过来了,我二姐离了婚,但手里有十几亿呢,还有一大把股份分成,你说我小姑子怎么能精呢。” 好友有些惊讶:“分到了那么多?” “那还只是纯利益,看不见的也不少,我发现我小姑子心眼挺多呀,平时看着不争不抢的,结果我二姐刚离婚,她就迫不及待的表现,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吗,我也不差那点钱,我就是气不过她那么精。” “也太过分了,她又不伺候还让她女儿过来与你二姑子培养关系,还有这样的好事,这一家子……我劝你就更她们闹!否则最后吃亏的只能是你!” “谁吃亏呢?吃什么亏了?”郁初北肩膀上搭着毛巾,推开门进来,笑盈盈的看着房间里两个人:“说的这么尽兴,这是吃饱了啊。” 郑虹闻言瞬间从美容床上起来,扯下脸上的面膜,下意识的摆上家里的佣人们见到老板的谨慎脸:“……姐……” 郑虹的好友江文佳见状,有些尴尬,听到了就听到了,还堂而皇之的进来,懂不懂什么是尴尬。而且说话这么难听,谁没有吃饱。 江文佳看眼郑虹,受不了这气,顶她。 郁初北闲闲的看眼嚼舌根的两个人:“这么客气做什么,继续按要不然多影响面膜效果,我就是来提醒你几个错误,我呢,住在顾临阵买的房子里,使唤着我的佣人,收留着你的公公婆婆,顺便还伺候着你一家子,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 “还有你精明的小姑子,她的工作性质你也知道虽然不了一线的军人,但探索宇宙也是未来人类工程项目之一,说走就走,一关就是几个月,孩子本打算送到她奶奶那里,是我觉得无聊,要来陪我住的,更她精明与否没有关系,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比如关于我异常?” “……” “不过,这个是不是等我死了再谈,毕竟我还活着呢?”郁初北无辜的看着她两;“还是我户这话碍你们的事了,那不好意思,我不是习惯给别人让路的人。” 郑虹有点急:“我……” 郁初北还没有说完:“另外,选朋友,一定要选深明大义的,可千万别选那些挑拨你家庭矛盾,等着看你笑话后,想接手你老公的。” 番外94 江文佳闻言瞬间跳脚:“你说谁呢!我和郑虹八年的好友!你别太不要脸!” 郁初北不疼不痒:“哦,八年啊,八年不了解她嫁了一个什么人家,不知道她二姑姐小肚鸡肠,虹虹,窝边草,吃的才香,可要小心了。” 江文佳从小到大还没有在人品上被人这样的诋毁过!谁看中小虹的男人了!这话恶毒的让他们两人以后怎么当朋友!简直心思歹毒,老不要脸! 江文佳没有郑虹那么能忍,瞬间起身,就要跳过去挠那个老女人一个满脸花。 郑虹立即去拦。 保镖先一步将人推了出去。 江文佳后退了好几步撞在墙上。 郑虹又赶紧去扶她,满脸担心:“你没事吧?” 郁初北看眼两人:“无中生有,张嘴瞎说,刚跟你们学的,看来你很痛恨这种事吗,所以,为什么要成天瞎说呢,走了,不打扰你们拿着我的钱保养你们的脸了,谁让我是当姐姐的,钱多,又大度,偶然拿出一星半点喂喂狗,也不心疼,拜拜。”说着又转回身:“为什么说是我的钱呢,因为初四的公司当初我投资了一半,你说是不是有我的钱在里面。”郁初北笑笑:“这会真再见了,不过,记得一会再润润肠。” 郑虹见人终于走了,赶紧看向江文佳:“你放心,我绝对没有那么想你,不是,我二姑姐她就是得理不饶人的……我不是说她说的……” 江文佳闻言瞬间扫开郑虹的人,刚才那个老女人说‘窝边草’的时候,郑虹明显犹豫了一下,是,她老公条件好,长的好,可她江文佳也不是见了男人挪不动腿的。 她更敢说她对郑虹掏心挖肺,一个男人还不至于让她放弃这份友谊,她竟然会有这样的的担心! 郑虹看着空落落的手:“文佳我……” “我自己能起来。”江文佳站定看向郑虹:“你刚才犹豫了!” 郑虹瞬间明白了,急忙解释:“我没有那意思,我……” 江文佳甩袖就走。 郑虹见状,愣了一下,才赶紧去追,她会这样想,也是下意识的行为,毕竟这些年很多人想借着她接近郁初四,她也不是所文佳会那么做,只是…… 郑虹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先去追吧,能解释当然最好…… …… “舅舅回来了,舅舅好,舅舅工作辛苦了。”宴西俏皮的声音响起。 郁初四上前捏捏她的脸:“喊的这么高兴也没用,没给你买玩具。” “舅舅不可爱了。” 郁初四没理那个小人精,与二姐打了招呼上楼。 郁初四打开门就发现,卧室里没有开灯,老婆背对着门躺在床上:“这么早就睡了!” 郑虹一动不动。 郁初四没有收到回应,解开领带坐过去:“睡着了?” 郑虹哭的眼睛红肿,哪里睡的着!今天好不容易开开心心的出去做个面膜还跟朋友生分了,她追出去,文佳也不听她解释! 回来后,二姑姐也没有向她道歉的意思!她公公婆婆见她不高兴,一开始还上来问问,结果听说与他们二女儿有关,立即就不问了!还劝她想开点,不要冲他们女儿发脾气!更不要说替她住持公道了! 郑虹越想觉得自己越委屈!儿媳妇就不是一家人了吗!竟然没有一个人向着她!以后让他们二女儿好好孝顺他们吧! 郁初四也发现不对了:“怎么哭了?” 郑虹挥开郁初四的手,又委屈的哭出了声,还是一肚子委屈说不出来的那种,她要是那种不懂事的儿媳妇早回娘家了,结果就这样受着委屈,婆家还不领情! 郑虹怎么能不想哭:“我们搬出去住。” 郁初四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因为二姐。”二姐在楼下陪西西看电视,上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异样。 郑虹不说话只是哭。 郁初四叹口气:“我一直说你搬回去住一段时间,你偏不听,你……” 郑虹立即开口:“我让你更我一起搬回去!” “你小点声。”郁初四看眼外面。 郑虹见他谨小慎微的样子,瞬间恼了!“我哪里大声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钱吗,我还不伺候了,谁愿意沾她郁初北的光沾去,我不稀罕!” 郁初四赶紧起身关上房门:“你说什么呢,二姐不是那种人。” “作威作福的,一点没有把我和我的朋友放在眼里叫不是那种人!”就算她们说了什么不对的话,她能推门就进去说!还那样挑拨她和朋友的关系,郑虹觉得一肚子委屈找不到地方说。 楼下。 郁初北正在让西西关电视,因为明天还得上课。 至于楼上,他们两口子关起来爱说什么说什么! …… 皮秘书陪着夏侯总裁站在视频前,看着大少爷强撑的吃饭的样子,忍不住看向自家老大,已经吐了三回了,还这样吃,都要把肝胆吐出来了:“夏侯总裁真的不管他们……这都什么样了……” 夏侯执屹不说话。 皮秘书不死心,大少爷的身体情况很糟糕,尤其积极的配合治疗,不停的吃饭,却哪一方面都不尽人意:“总裁,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大少爷都这样了,为什么不……” “你当他们不知道。”夏侯执屹语气讽刺。 “所以几位少爷和大小姐为什么不……” “没那个脸。” 皮秘书无话可说,可就是忍不住心疼大少爷,虽然大少爷是挺可恶的,还推波助澜,甚至要说二少爷行动前没有向大少爷打过招呼也不可能。 可是看着大少爷这样,还是心疼。 番外95 皮秘书到底年纪大了,心里偏向几个孩子,再这么下去,大少爷真把他自己琢磨出事了,还不是他们心疼,还不是他们想办法。 再说,两个多月了,夏侯执屹早已经心软,何况二少爷也快顶不住了,都觉得如果不是他挑头,他妈妈就不会离开他们。 二少爷可是个正常的孩子,难得这么一位能沟通的,再整的不正常了,这不是让这些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叔叔伯伯觉得无能吗:“总裁,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差不多……咱们就当个坏人,给孩子们几个说服他们自己的理由吧……” 顾先生人格已经进入不稳定期,如果转换过来,谁敢不放顾先生出来,活够了吗! …… 郁初北再见到顾彻时愣了一下。 已经接近初冬的天气非常冷,树上的叶子落尽,长青都收敛了光芒,呼啸而过的寒风让天地都透着一股萧条,总觉得再也找不到比这一刻都伤风悲秋的凄凉。 但,顾彻在一片枯败中,犹如吸取了周围所有的萧瑟和寒气,承载了季节所有的恶念,恩泽的他周围反而熠熠生辉一般,反衬了初冬的暖意,而他才是即将油尽灯枯的阵眼。 顾彻瘦弱苍白的身体上挂着厚厚的黑色羽绒服,他靠在银白色的跑车上,短短的站立已经让他气喘吁吁,不靠着都站不起来一样单薄,如果不是外边这件明明紧身却犹如宽松一般衣服的阻挡,他就会被分解在一片凄凉里,让周围进入更加萧条的冷肃。 郁初北发现,他很瘦,瘦的没有一点生机,尚且不及他身边跑车的热度。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看向他。 顾彻也正看着妈妈,死气沉沉的眼睛里方如渐渐冒出花苞的梅花,抽尽全身力气,绽放出一点点生机,死寂的眼睛闪动着熠熠生辉的光。 宴西下意识的缩到了二姨身后,漂亮娇俏的笑脸,乖巧的像见了野狼的兔子,安静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妈妈……”声音很轻,寒风冻裂底气不足的喘息,碎裂在半路,不知道能传出去多远。 “嗯。”郁初北不至于听不到孩子叫她,就是不叫她,她也条件反射的觉得这些祖宗无时不刻不再召唤她。 顾彻眼里的光芒更盛了,从枯败的枝干里挤出几滴光彩,破败的身体立即支持不住的让呼吸重了三分。 顾彻立即扶着车调整自己的呼吸,还不忘将最好的脸色调整好,面向妈妈,想说一声自己没事,却喘的说不出口。 郁初北脸色十分难看,治了两个月了,把顾彻治成这个样子! 不过,这孩子多思多虑,但再多思多虑……郁初北松开宴西的手,声音温柔:“你先回去。” 宴西乖巧的点点头,想看不远处的三表哥一眼,又不敢,急忙低着头向家的方向跑去。 郁初北注意到,顾彻都这样子了,也没有多看走远的宴西一眼,郁初北一时间简直要哭笑不得,顾家的大少爷,再落魄的要死了,也傲慢的看不见脚下的‘虫蚁’。 郁初北心里的不忍心,都要撑不住了一般,因为想找出他们讨人厌的点,太多太多数不过来。 顾彻努力撑住自己越来越弱的身体,倔强的看向母亲。他是来道…… 郁初北心里叹口气,抬步,走过去。 顾彻眼睁睁的看着她,身体惊吓的都忘了喘。 郁初北停在跑车的尾部,看着他:“身体不好,就不要吹了风。”声音不急不缓,依稀带着温柔。 顾彻眼睛有些红:“妈妈……” “回去吧,多吃点,等你爸醒了,还你一枪你该扛不住了。” 顾彻想说,如果我让爸爸还一抢您会回来吗!可顾彻又不傻,如果他问了,不用等他自己把他自己熬死,他妈妈就会他滚蛋。 顾彻垂下头,眼底的光变的压抑,可怜又无助:“是我们辜负了爸爸……仗着你们的疼爱为所欲为……” “都过去了,养身体要紧。” “妈妈生气也是应该的……” 郁初北想说我不生气了,你好好吃饭别胡思乱想,可突然觉得这情景怎么这么熟悉,猛然想起,以前顾君之年轻的时候,俊美无双的少年脸庞微微垂下,好不可怜的时候,是不是更柔弱可期,她安慰的是不是更手到擒来。 郁初北看向顾彻,不知道是不是儿子的成分加成,还是他更弱小,自己年龄更老了,觉得他更可怜,更软,更弱,像没有依靠的浮萍,像朝生夕死的蜉蝣,像看不到灯塔的精美小船,像被折了翅膀的蝴蝶,即便用心呵护,也改变不了他即将凋零的命运,反而想更用心的去珍惜他。 郁初北想说一句,‘青出于蓝啊’但看着他瘦到一用力就能被她捏碎的小身板,郁初北觉得自己想法太恶毒,他们自始至终都是真的脆弱,美好到让天嫉妒的脆弱,所以才天生经不起风雨,想随意摧残致死。 郁初北:“生什么气啊,你们大了,也有自己的自由,不过再自由也要照顾好自己,身体要紧。”相比上次说‘不生气’的赌气成分,这次语气真诚的多。 可顾彻不要这种真诚!他要妈妈像往常任何一次犯错一样批评他、不满他!而不是理解他,就好像……好像他们真的不重要了!她站在身份之外,理解他们一起的行为。 这让他惊慌! 番外96 郁初北看着他不用风吹,就自己快站不住的样子,怎么可能不心疼,都这样了还逞强出来,多少有点让她看的意思。 郁初北想伸手扶她,想了想又没有动。:“注意点儿,按时吃饭。好不容易长这么大了,也不容易。” 是!好不容易长这么大了!否则早该死了!顾彻垂着头,小怨气不敢让她看到,只是身体靠在车子上,心里异常难受,说不出的堵着慌。 郁初北不想让他在这里站着,天气凉了,他现在需要回去休息。 郁初北想先走,刚转身,隐约听到车里传来压抑的哭声,郁初北退后几步,看进去。 顾临阵趴在前面的椅背上,肩膀不断的抽搐着,哭的声音黯然压抑。 郁初北叹口气,顾彻那副样子她多少有些心里准备,顾彻心思重,心气高,谁让他伤心了,他肯定要让对方更伤心,总之就是感情深的他也不想吃亏,如今整成这个样子过来给她看,她也多少能接受。 但顾临阵不同,这孩子心大,没心没肺的,健康又野蛮,如今长大了,反而哭的那么压抑。 郁初北最不想接触的其实是二车,他恐怕也是最自责的一个。 郁初北敲敲玻璃。 司机立即要降下车窗。 顾临阵没脸见人,哭的又控制不住,只好按住他的胳膊,不准他降! 司机为难的看眼外面站着的夫人。 顾临阵哭的险些背过气去,都怪他不好,明明他不想的,也最想家里好,结果……却是因为他闯了这么大的祸,他对不起所有人,更没脸见他妈! 郁初北无语,想问问他们跑车改成双排的是为了司机吗!“开门!” 顾临阵不想,他现在,现在……丢人…… 郁初北看着司机。 司机看眼二少爷,二少爷前段时间收拾自作主张的易总还是有些用的,但……夫人呀,司机想了想了,开了顶棚,既没有开窗也没有开门,不算没有听二少爷的话。 顾彻呆呆的站在一旁,能依靠的车身成了半截的。 顾临阵觉得自己更没脸见人了,哭的像个傻X! 郁初北觉得顾临阵也没有比顾彻好到哪里去,瘦瘦弱弱的,病恹恹的,只是不比顾彻会卖惨,看起来还有点精神气,现在还哭成这个死样子,怎么看怎么蠢,却比顾彻能打动她。 顾彻三分真来两分假,凑合着看看就行了。 顾临阵用袖子擦擦满脸鼻涕泪水,哭的几乎抽过气去,都怨他,他逞什么能!他不是人,他逞强,他错了:“我……我不对,我不……”该…… 郁初北看他那样子闹心:“多大了还哭,回去洗洗,车都让你哭脏了。” 顾临阵哭的抽噎:“我不回去,是我不好……我害了大哥爸爸,我不好,我最该万死,我我就……” 郁初北:“不回去我关门了,你继续。”郁初北转身就走。 顾临阵愣了一下,急忙抬头,妈让他去外婆家洗?夏侯执屹他们不是说,妈不让他们进去吗? 顾临阵急忙擦擦眼泪,不用司机开心,自己就从车上跳了出来,可惜错估了自己这些天的体力,刚出来就摔在了地上。 郁初北脸色难看的回头。 但到底底子还在,又立即爬起来向母亲的方向追去:“妈,妈……”你等等我。 顾彻孤零零的站在原地,脸色苍白难看,他来过好多次了,妈妈一次都没有让他…… 司机小心的碰碰大少爷:跟啊! 顾彻一把挥开司机手!目光阴狠的瞪向他。 司机吓的一个激灵!手臂隐隐发疼!身体下意识后退几步,不敢反抗的退到了他职位该在的距离,心里不禁生出一丝疑惑:大少爷真的快倒下了吗? 顾彻努力站定,盯着不断走远的两个人,眼睛里冒着血丝!手掌攥的死紧,他哪一点不如—— 郁初北回头:“你要不要也进来歇一会。”毕竟都要气倒了!小的时候亲完你弟弟,必须亲你也就罢了,如今都二十好几的人了,给老二夹一个饺子,没有给他,也能惦记的全家吃饺子一个星期,直到补上他那一颗饺子,才能停止全家饺子宴的事实。 现在如果不叫他,他不定怎么憋到内伤给老二使绊子呢! 顾彻闻言脚步踉跄的欲行。 顾临阵见状,急忙退回去抚大哥,大哥身体不好,大哥都是为了他才…… 郁初北懒得看这个二傻子!就是顾临阵倒下了,那个风一吹就倒的也未必会倒下。感官上看着不如对方可怜也就罢了,脑子还不好使。 算了,脑子好使了,两人还不掐起来。 …… 梅芳云着急的伺候着乖外孙敷眼睛,擦脸,站在宽敞的洗手间里,恨不得代替了佣人的活,看着临阵高高的个人瘦瘦的胳膊,心里难受的不得了。 顾临阵多乖的孩子,也就郁初北好那么狠心:“怎么瘦成这样了?身体好些了吗?你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变通呢……”说着向外面看了一眼,凑过去小声道:“你管你妈高不高兴,你就跪门口哭,她能不管你。” 顾临阵看眼外婆。 梅芳云看着他肿的老高的眼睛:“傻孩子,没事,一样帅,你记得,一会你妈赶你走,你就往她面前一跪,给她磕头就说你错了,她能不心软。” 顾临阵声音软软的,就像正常面对长辈一样:“那岂不是在绑架妈妈。” “傻!你是谁!他儿子!谁都不可以绑架她,你行!孩子不就是来讨债的吗!你就跟她讨!” “不太好吧……” 梅芳云更心疼了,多懂事,从小到大都懂事,郁初北怎么舍得跟孩子们僵着:“你想不想住下来?” 顾临阵怕妈妈不高兴,可……“想……”非常想。 番外97 想,就能再次任性了吗他已经让妈妈那么失望了。 顾临阵心里负担很重,也不愿意再让妈妈为难,他们当然知道妈妈是疼他们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他进来。 但就是因为知道,才觉得这样逼迫她不好。外婆说的对,他们生来就是讨债的,如果他们现在拿着一把刀往自己身上戳,妈妈就是怨恨他们也会阻止他们,跟他们回去的。可那样的话,她得多委屈 顾临阵坚定摇头:“算了本来就是我的错。” 梅芳云闻言,看着眼睛红肿的外孙,更是心疼的不行,这个傻孩子。都病成什么样了? 初北也是狠心,跟孩子有什么隔夜仇,什么事不能原谅的,。顾君之当年把她和老头子打成这样,她不也没敢说他们一句不是吗! 另一边更宽敞的洗手间内。 佣人们手里捧着用品规矩的站定,有的拿着毛巾,有的为大少爷整理衣物,有的为他拿来妥协,每个人都无声的忙碌着,肃静又规矩。 “外婆,您别哭了,我真没事”顾临阵扶着老人家从洗手间出来,身后跟着人都红着眼眶。 顾彻看了一眼,便虚弱的移开目光,默默地看了一眼坐在沙发正中央的母亲,自己犹如隐形一般,无声无息的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眼睑微微垂下,虽然苍白瘦弱但不掩绝色的容貌下散发着清冷的幽光。 宴西瞬间倒抽一口冷气,赶紧从楼梯上缩回头,还把小表哥哥哥也按了回去:“嘘”声音很小很低,二姨家的顾彻表哥很吓人的。 顾临阵也小心的坐在沙发上,想距离妈妈点一点,又怕妈妈不高兴,又往旁边挪了挪。 梅芳云看孩子可怜,也不敢拿帮孩子说情,但到底偏心小的,坐在顾临阵身边,心疼的让厨房赶紧准备茶点,外面天那么冷,这才刚缓过来。 郁初北不担心,哪有那么夸张,从车上走回来这段距离能把您外孙冻僵?!不过受着伤呢,也难说。 顾临阵见妈妈不高兴,就要站起来。 梅芳云赶紧压着他坐下,平时她也不想惹二女儿的,可现在也不得不抵住心里的障碍为外孙撑腰:“你看孩子都成” 顾临阵赶紧开口:“我们没事的,身体也没事,回去养养就好了反而是妈妈,气色不是很好。” “她气色不好,她一天能” “外婆,我好久没有见妈妈了而且我们真的没事,虽然看着瘦,但很有力量的。” 郁初北看他一眼。 顾彻靠在沙发上,不说话,他又不像顾临阵那么受人欢迎,进来还是沾了他的光。 顾临阵见妈妈看过里,眼泪忍不住又出来了,他真的想她,忍不住的,心里的期望更是,所以有些话就没过脑子:“妈我能住在这里吗?” 顾彻闻言看顾临阵一眼,又沉下光芒黯淡的眼睛。 梅芳云急忙开口:“能能,怎么不能?这是你买的房子。”说完哀求的看向二女儿:“就住两天,就算你离婚了,孩子们过来看看也是人之常情,不能往外赶是不是?” “不是,如果妈妈不方便,我就不住了,外婆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配,其实是我是我我惹妈妈生气的,我非常不好我”顾临阵说着先哭了,也是真的伤心,就是真的伤心! 他应该把爸爸约出来的,要是早知道这样,他根本就不会跟爸爸动手,妈妈对他们都多失望!明明以前只要他们受一点小伤,妈妈就会很伤心,结果现在因为他的事,妈妈只能对他们不闻不问,妈妈就不痛苦吗! 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让妈妈那么伤心,自己简直 顾临阵越想越为妈妈伤心,越想自己越对不住她,妈对他们那么好,在顾君之手里,还能把他们照顾到大,甚至能把他们带在身边。 换成任何一个妈妈,他们都得像蛋生的海龟一样,自己生存。妈妈外了他们做的那么好,为了照顾他们不惜牺牲爸爸的部分情绪,可他却让妈妈失望了,还是为了那么一件小事,伤了妈妈的心,还是自己和哥哥下的手。 想想他都不是人! 怎么有脸觉得受了伤,还指望她一定会原谅自己!过来看自己!他怎么就这么不是人、脸这么大! “我不在这住了,妈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不住,我一会儿就走,我就坐一会儿坐一会儿看妈妈两眼就走了。”顾临阵哽咽着,将头埋在膝盖上哭了,完全还是个孩子。 顾彻掩面低垂着,掩住了眼底的痛苦和不安。 真正动手的是他,血溅在妈妈脸上的一刻,他确实没想那么多。 只想着她又没有受伤,他们的人又都默契地避开了她所在的范围,就真的没想那么多。 她会原谅他们吗顾彻觉得非常冷,周围燃再多火也暖不过来的冷。 妈妈对他非常失望吧。 梅芳云看着顾临阵哭,心比顾临阵都疼,想开口求情,但是看着女儿不冷不热的样子,她又怂的立马收了回去:“别哭了,咱们住隔壁,住隔壁行不行,咱们住舅舅家,外婆带你住舅舅家。” “妈,都几点了,你还不出去散步。” 还散什么步!她现在哪里都不想去,看临阵这孩子都成什么样了?小胳膊细的。 郁初北突然仰头:“西西,不准偷听!去写作业!” 楼上顿时传来叮叮当当的一阵脚步声。 郁初北无奈失笑:这孩子。 顾彻觉得异常刺眼,这是他们的妈妈,宴西该滚回她家去! 郁初北突然看顾彻一眼。 顾彻瞥开头,眼底的情绪却没有闪躲,他不高兴,没什么好掩饰的。 郁初北收回目光,有的时候都纳闷,这竟然是他的孩子,她还是转头看另一个吧,另一个孩子看着不那么闹心,虽然哭的惨了点,也挺丢人的。 “我也不去舅舅家,我一会儿就回去,我跟哥一起回去,你别为难,等爸醒了,我也不跟爸闹,我跪下来跟他认错!他要打我,我就受着,我也不还手。妈不用担心,爸就是不高兴,我们弄丢了妈,看在妈妈的面子上,也不能把我们打死了,只要不打死我们。夏侯执屹都会尽量医治我们,所以妈,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不用替我们操心。是我们该打,我们不懂事,我们让妈伤心了。” 顾彻垂着眼帘,没有反驳他说的话。 郁初北也没说什么。 顾临阵哽咽着:“爸爸这么多年都没有打死我也没有当着妈妈的面要弄死我们,我们却不懂事,尤其是我我对不起妈妈” 梅芳云扶着孩子的背,想说点儿什么,又觉得顾临阵也没有说错,顾君之疯成那个样子,对自己和老头子动手的时候也是避开郁初北。 “我愧对妈妈对我的宠爱,我还”顾临阵絮絮叨叨的没完。 偏偏又真心实意,郁初北被他哭的烦,也担心他真钻牛角尖,到时候不动不跑的任由顾君之打,还不让顾君之打残了:“别哭了,擦擦脸,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还哭成这样。” “女朋友?”嗯,想起来了,他有夏冰,让夏冰知道他做这样的蠢事,他更没什么脸,顾临阵又不是对着外人,压抑了这么久的情绪,又是对着自己妈,还要继续哭,继续絮叨心里的不安和害怕。 郁初北听着有点儿不对呀,摒弃掉他后面的磨叨,提取前面的内容,接连出事,她还没问过她女朋友的事呢:“你不会忘了你有个女朋友吧?” “啊?”顾临阵还在细数他的罪责。 郁初北不听那个:“顾临阵你是不是在谈恋爱?”没刚才一副完全没想起有女朋友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番外98(一更) 你这是谈恋爱时该有的态度! 郁初北觉得这件事比他当着她的面跟他爸动手还严重!毕竟后者是任性,任性的方式虽然危险,但不脱离这个范畴,细说起来能算家事!只要收拾一下,顾临阵肯定老实。 可忘了女朋友!? 什么意思?病了这么长时间,女朋友没有去看过他,他不觉得哪里不对? 甚至可能他出事了,都没有通知女朋友?他自己在床上躺着的两个月,女朋友或许都找不到人?! 郁初北头又疼了,怀疑顾临阵是不是脑子里有坑!还是怀他的时候,脑子都让老大继承了! 顾临阵还在自我检讨,突然被妈妈问到这个问题,有些回不过神了,声音卡在喉咙里哽的噎了一下:“没有。”他怎么会忘了他还有个女朋友:“我……” “联系过吗?!” 梅芳云也看向外孙,有点被转移了注意力,临阵有女朋友了?谁家的女儿?家里做什么的?住在哪里?性格怎么样?好看吗?知不知道他是顾家的儿子?是不是看中了顾家的钱啊? 梅芳云先忧心上了,现在的女孩子可了不得,临阵又这么不设防,千万别被人骗了:“你妈问你话呢。” 郁初北见他不说话,一直傻乎乎的看着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恋爱不会谈,也没有本能的吗! 不是说两个人关系很好吗!又是刚在一起没多久,不想时刻在一起!互相关心对方吗!两个月不联系不觉得哪里不对:“问你话呢!” 顾临阵摇摇头,但那时他自己的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妈……我……” “你躺在床上两个月,没想你女朋友?!” “妈……”说这些做什么…… “那你跟她说你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怕她担心,而且家里的事……”顾临阵垂下头,又是因自己而起,挺丢人的:“妈,我以后再也不和爸……” 你停吧你:“你的意思是,你怕她担心,所以,到现在一直没有联系过她?” 顾临阵觉得妈妈关心的点是不是不太对!他在表决心! 一直坐在沙发上死气沉沉的顾彻也觉得话题有点偏,临阵表个决心,说的都是他们不好意思说的,借着临阵的口,他们一起给妈妈一个态度,让妈妈放心。 可现在他们妈妈明显不在乎临阵下面要说什么,焦点都在临阵有没有联系女朋友上? 顾彻呼吸突然瞬间停了一下,但又瞬间恢复如常,他是不是忘了这件事,对父母来说,儿女的婚姻……也是大事……而顾临阵……有个女朋友…… 顾彻又好像突然抓住了什么。 顾临阵茫然看着好像又不高兴的妈妈:“没……没有……” 郁初北都被他气笑了:“呵呵,厉害啊,不过也不用想了,等你再想起来估计也没有女朋友了。”你是脑子有坑吧,能形成地貌的那种天堑大深坑! 顾彻突然气弱的借口:“他女朋友……咳咳……知道他是谁,会等他的。”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妈妈不用担心。” 梅芳云突然看向老大,觉得他后一句补得很微妙,但又不知道点在哪里?反而瞬间移开目光,总觉得看到老二家的大儿子想看到二女婿一样,难受。 顾临阵也那么觉得,一两个月而已,耀夏还拿着顾链的技术,夏冰绝对不会跟别人有什么牵扯,这点自信都没有才奇怪。 郁初北这下肺都疼了:“你也这样认为?!” 顾临阵:“妈,这都是小事,我……” 郁初北二话不说,抄起身后的靠枕砸他头上!抬步就想冲过去再抽他两巴掌,看看能不能给他开开窍! 赵管家见状,赶紧上前拉住顾夫人:“夫人不妥,不妥,二少爷还病着,还病着呢。” 旁边的佣人也赶紧来劝架:“夫人,二少爷吃着药呢,身上还放着钉子呢。” 梅芳云也回过神来,赶紧护在临阵身前:“等好了再打,好了再打呀。” 顾彻身弱无骨的坐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眼底的暗光被流动的光取代,发丝仿佛都柔软的服帖下来,娇娇柔柔的靠在沙发上看戏。 她妈打他们顺手又不将道理,想打了就来两下,临阵被打的次数最多,三福次之。 郁初北气的够呛,茶几上的热茶都想倒他脸上:“你看他那样子——” 赵管家赶紧拦住夫人又抄起的抱枕,二少爷现在这样子,砸一下也够二少爷受的:“夫人说的对,这不是孩子还小,需要夫人慢慢教,夫人先消消气。” “他还小!他三岁还是两岁!” “是,是,二少爷不小了。”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能消气!赵管家默默的拿走夫人手里的靠枕! 郁初北被这些不问青红皂白就知道护着的佣人气的也够呛!显摆你们忠心了是吧,如果不是这些人,他们三个也不能猖狂成这个样子! 回头女方如果不答应跟他们谈恋爱,你们是不是还要威胁人女方全家!再不答应,就是女方不识好歹,弄的人家破人亡!“我警告你们!以后再让我听见一句,他们还小,就辞职走人!” 赵管家怎么敢触夫人霉头:“是,是,夫人教训的是,绝对不敢了,犯不着为我们动气,夫人身体要进!” “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死了!” 赵管家立即住嘴。 顾临阵呆愣愣的,手掌贴着被砸到的脑袋,神色复杂又感动,他妈打他了,眼泪先一步落了下来,从他醒来到现在,他妈终于打他了。 顾彻撇开头,柔软的目光落在茶几下的地毯一角。 郁初北整整衣襟,看着顾临阵要哭不哭的样子:“打冤你了!哭什么哭!你还谈什么恋爱,娶一个属下回来好了!又听话又不敢得罪你!” “二少爷不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吗……夫人多指导指导,慢慢就好了……” 郁初北瞬间看向赵管家! 赵管家立即闭嘴,顺便打自己嘴两下,急忙退到一旁,自己也很无奈,下意识举动,不好改。 顾临阵觉得他该辩驳一下:“不是妈想的那样,我和她感情很稳定的,她能理解我。” 郁初北都要气笑了:“理解你什么,理解你两个月不出现,体谅你的苦衷!天天等着你想出现的时候就出现,想消失的时候就消失,不管你什么时候到,都对你不愿无悔,笑逐颜开,你当养……”不是:“你们是谈恋爱不是养情人!”如果后者,当她今天抽风! “妈!你说什么呢,夏冰是我女朋友!” 顾彻心一颤,二车好大的胆子!顶上了!咱们还有前科呢!你真当平时吵架!顾彻小心翼翼的看眼妈妈,随时准备弥补二弟造成的损失。 郁初北见他还维护上,四处找趁手的东西又想打他了!有这心思你用我这里!都不知道联系一下女朋友!还谈个屁的恋爱! 赵管家脚下意识的动了一下。 梅芳云已经快速把二车护在身后:“行了!行了,二少爷,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吗,慢慢教就好了……” 你叫他二少爷干嘛!你外孙而已!郁初北焦躁的看着妈,再看看不想认的顾临阵!又瞅瞅时刻想过来护人的赵管家,最后看向顾彻。 顾彻赶紧往沙发背上靠靠,跟他没有关系的,他什么都没有说。 郁初北头都要炸了,这些人不觉得哪里有问题!?是不是脑子搭错弦了! “顾临阵!” 顾临阵立即看向妈。 “如果对方对你两个月后出现选择体贴的原谅,你就哭吧,因为只能证明对方把你当金主!一个金主,除了不膘肥肚圆,你还有什么优点,温柔体贴都做不到,我看你刚才护的那么急,你还是先哭你自己一腔热情付诸流水,感情上早死早超生吧。” 番外99(二更) “妈,她只是性格好……”顾临阵不赞成,夏冰很温柔,是理解他的苦衷而已,怎么能说金主,他不愿意听! 赵管家觉得夫人的话重了,美好的感情怎么能是金主:“咱们二少爷才貌双全,足智多谋、优秀天骄,喜欢二少爷的女孩子自然无怨无悔,想一心为他……” 梅芳云觉得赵管家说的对:“别人做不到,那是别人不够优秀,我们临阵优秀啊,不但优秀,长的还好看,人又好,性格更是平易近人,女方能找到临阵这么好的男孩子当男朋友,八辈子烧了高香差不多。” 郁初北看着顾临阵也那么觉得的神色,不惊讶,当身边所有人都说你值得最好的,你是最优秀的,并且贯彻实施对他的崇拜时,顾临阵认同是很轻易的。 就是顾彻,他也一样认为,并不是身边的人多花言巧语,而是他们本身就傲慢的觉得他们‘就是如此’。 梅芳云给顾临阵一个‘你对’的肯定眼神,真心又实意,不掺杂任何谄媚成分。因为她觉得顾临阵确实哪里都好啊,哪位小姑娘见了不喜欢,就连隔壁难搞的秦老婆子都觉得他外孙好。 所以别说两个月了,就是两年都应该等。 郁初北看着自己妈的神色,开口:“如果我爸无缘无故消失两个月,等他回来后你会不计前嫌的为他端茶倒水?” “我——” “还有你顾临阵!你女朋友突然离开两个月,你找不到人会不会担心,会不会胡思乱想,会不会找人成疾!她是不是要联系一下你,给你一个说法! 但你现在是觉得她不会担心你,还是觉得你不用向她交代,就觉得她一定要宽容大度,她要不是不宽容大度,就是她不懂事,你是不是就分手了。” “我……”顾临阵突然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郁初北坐下来,揉揉眉心。 顾彻见状,撑着没什么力气的身体起身,就要过来给妈妈捶捶背。 郁初北让他滚过去坐好!就剩一张皮一架骨了,动一下都喘三口气,她敢使唤他! 顾彻又可怜巴巴的回去坐好。 郁初北看向顾临阵,神色已经缓和很多,更他们生气只能把她气死:“与女方认识多久了?” 顾临阵小心的看老妈一眼,又微微垂下点头:“四年了……” “在一起几年了?” “四年了……” 顾彻没不在意他们说什么,看看时间,又看看落地窗外飘起的雪,一双幽深的眼睛在阴暗处看眼赵管家。 赵管家立即会意,吩咐下面的人去准备午饭。 顾临阵已经把他认为的和夏冰的点点滴滴说完了,包括夏冰有一段时间‘冷落’了他:“所以……夏冰不是您认为的那种女孩子……” 郁初北却更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为什么突然不理你了?你没有问?” “为什么要问,可能觉得配不上他,或者觉得她自己不够优秀,这种事情要靠她自己想开,否则不如彼此分开冷静一下。”这是事实,否则很麻烦的。 郁初北笑了:“为什么不是因为你自大,脑子有坑,小姑娘彻底看透你了,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怎么可能! “瞎说什么呢,不可能。”梅芳云先护上了:“你这样的顾君之都没有嫌弃你。” “是我没有嫌弃他,看他生的什么好儿子,自己有病也就罢了,生出来的孩子都跟他一样。” 顾临阵、顾彻不说话了,他们是被生出来的孩子。 郁初北还是那句话:“我觉得小姑娘不太喜欢你。” “妈你不能那么觉得,夏冰对我很好的,她……” “你对人家的好呢!”郁初北拭目以待的看着他:“你是因为她对你好喜欢他,那么她凭借什么喜欢你?脸吗?总有看厌的一天,性格吗?也就一般般,甚至不太会体贴人!身份!那就是靠钱。” 顾彻听到‘靠钱’想起来了,突然开口道:“这个我知道,临阵跟他女朋友要了一个亿,如果女方不给他,他就不跟人谈恋爱,所以不算是女方看中他的钱,是他——” 郁初北闻言,抄起桌上的杯—— 顾临阵急忙钻外婆背后! 赵管家见状,不上前也得飞奔上去拦夫人,因为夫人真的会砸的:“夫人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顾彻无辜的看着在场所有人,尤其顾临阵:他是想解释的?不过好像弄巧成拙了! 郁初北气的心脏起伏不定,眼见杯子是扔不到那个不孝子身上了,只能砸地上!地上却铺着厚厚的地毯,连个声音都没有听到,更是气的憋屈:“还喜欢你!喜欢你个头!” 梅芳云也觉得外孙有点过分了,小声抱怨:“你怎么能让对方给你钱,你才谈恋爱啊,你成什么了,看把你妈气的,快向你妈道歉。” 郁初北受不起,再说:“我管他成什么!”他愿意是什么是什么,牛郎都可以:“我是羡慕他脸大!抬出身份,送着技术,人家小姑娘才肯应付应付他,他还不思悔改,脸越来越大的让对方等,说对方当你是金主都是轻的!分明把你当麻烦,还是不得不应付还不能随便扔的大麻烦!” 哪有那么眼中,梅芳云拍下临阵安抚。 “你这两个月不出现也对,对方说不定怎么高兴摆脱了你呢,你干脆行行好,就再养两个月,让对方自由几天吧。”头都要炸了,上去躺一会,免得被气死了。 就这个现实情况,易朗月也好意思兴冲冲的告诉她,顾临阵谈恋爱了,呵呵,他易朗月这么谈恋爱的!! 番外100(一更) 顾临阵见状有些急:“妈,妈……”他好像又说错话了,可是,顾临阵起身,想追,又怕自己哪里做的更不妥了,焦急的转头看向顾彻。 顾彻茫然的回视,金主又怎么样,是麻烦又怎么了,那女的敢说出来?既然不敢,何必当这些问题存在。 顾临阵更着急了,就往楼上追,好不容易妈妈肯与他交流,怎么就被他聊死了。 顾彻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想这个无聊的问题。 赵管家见夫人、二少爷都走了,赶紧命人取过毛毯,要帮大公子盖上,大少爷穿得这么单薄,尽管屋子里开着暖气,可也觉得大少爷身体撑不住:“大少爷,您暖暖身体。” 顾彻冷淡的抬眸,苍白露骨的白色手指慢悠悠的轻抬,挥走他,整个人犹如淬炼的玉器在火光中散发着幽蓝重生般的光。 梅芳云见状立即起身,不敢看他这气势,他和顾君之一样,初北不在的情况下,莫名给人一种,慎人的、阴森的压迫感,顾家大公子这个称呼不是白叫的。 赵管家更不敢触大少爷锋芒,立即停在原地,手腕上搭着毯子,不敢多上前一步,恭敬的开口:“马上就到午饭时间了,大少爷先喝杯茶压压惊。”意思是,看现在的情况,二少爷再多托夫人一小时,就能留下来吃午饭了。 顾彻没理会赵管家的意思,他只是静静的转头看向窗外,忧郁矜贵的脸庞犹如吸了冬日的精髓,徒留干枯的冷意在人间游荡。 外面刚刚清浅的白色,转眼已经犹如落幕布满了落地窗,鹅毛般的大雪,慢悠悠的落下,透过落地窗,成为客厅重要的装点色。 屋内清茶袅袅,屋外白雪飞纵,楼上还能听到顾临阵焦急的声音和妈妈不想理顾临阵的斥责。 顾彻悠然间,有种天地重新恢复色彩的错觉,犹如窗外灵动的雪、犹如茶几旁色彩多变的地毯,犹如刚刚穿过窗台的猫……甚至连眼前的茶冒起的浅短的热气,仿佛都升高了刚刚凉的透彻的视线。 顾彻难得捧起来了别人家的茶杯,柔弱漂亮的身体仿佛要缩进这唯一的温暖里,漂亮狭长的眼睛水润润的,美丽到让人心惊动魄,万物无声。 而他犹如高山之巅的雪莲,尚不知世间险恶,自身的珍贵,在千百年前一望无际、终年不化的白雪皑皑中沉睡般的静静绽放着…… 仿佛整片山峦因为它的存在,神圣又充满了力量,但也冰凉的凝固了周围的空气,凝固着所有人的心神,净化着周围他反感的一切存在。 梅芳云被这股突来的幽静压的,脱了鞋,摒神凝气的上楼,直觉她再不逃开这里,就要被这股气氛压的心脏爆开! 顾家的这位大少爷,绝对……绝对不是个好人! …… “妈,妈,你开门啊,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妈,妈……” 郁初北头疼欲裂,恨不得哪凉快让他待着去。 宴西听到了隔壁的动静,想悄悄的拉开一条缝想看一眼,被小表哥拦住了。 不要看。 是临阵表哥? 临阵表哥也不看。 宴西又静静的关上了门。 郁初北用清凉油揉揉额角。 顾临阵犹豫又不安地推开门,见母亲脸色不好,只敢站在门边看着母亲:“我错了,我一会儿就联系她,但……”他不觉得母亲的话是对的:“可能我们认为的感情跟妈认为的感情有点儿出入……但我们真心相爱,也会努力经营这份感情。” 郁初北瞬间觉得清凉油不管用了,把家里的暖气关了,外面的雪全飘进来她也冷静不下来:“不用经营,好好经营你的事业就行了,要不然你事业破产,爱情紧跟着完蛋。” 顾临阵垂下头。 郁初北看着他沉默抵抗的样子,转身躺在躺椅上,闭着眼,头疼,非常疼。 顾临阵抬头,又垂下,继而又抬头,可能觉得为了哄妈妈高兴可以妥协一下,张张嘴,又闭上,不知道怎么说。 郁初北知道发火没用,他们骨子里的傲气打不散,只是道理就是那么个道理,顾临阵还是要知道一下。 郁初北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语气也冷静下来,尽量柔和一些:“不是有点儿出入,是你的添堵有本质问题。” “嗯,我有问题。”顾临阵也不反驳,只要妈不生气。 郁初北看着他认错良好的样子,气得都憋得慌:“如果我当年没有认识你们爸,随便找个人嫁了,生出来个张临阵李临阵,我看你们还怎么拽!” 顾临阵对这个假设没什么感知:“……”妈这话就说远了,他姓顾,顾临阵的顾! 郁初北见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冷哼一声:“吃着你爸的,喝着你爸,用着你爸的名声在外胡作非为,回头就冲你爸动手,也够有脸的!吸血虫也没有你们这么做的!” 顾临阵这下真不说话了!好像……真的是这样!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你喜欢那小姑娘?” 顾临阵声音很低,觉得他们后来也是开一靠才华吃饭的,只是会被抄家,但抄家的原因好像也是他们自找的,怎么突然觉得他们很没有道理了?大哥怎么说来着,他记得不是这个样子:“……喜欢。” 喜欢搞成这个样子!郁初北气的都想开了他的脑袋!又觉得自己实在多事,他堂堂顾家二少爷,喜欢一个女人,对方只要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就得同意!并且喜欢他。 不但要喜欢,还得把她这个儿子伺候的妥妥贴贴的,要不然就有倾家荡产的危险!怎么看她儿子都不会不如意!就算表达方式欠缺,也会得到他想要的! 可:“喜欢应该是相互的,彼此想照顾、陪伴彼此的心都该是共通的。” “我们是……” 郁初北冷笑都省了:“如果按你说的她也喜欢你,这么长时间看不见你她该多担心,她会不会胡思乱想会不会焦虑?你会不会心疼?如果心疼,你怎么能两个月对她置之不理。” 这一点是顾临阵的痛处,神色落寞,他自己的尊严他当然不想说,但:“妈,我……没想那么多,家里发生这么多事……又是我的错……觉得没脸。”自己害的爸爸妈妈离婚了,丢不丢人,还说给夏冰知道,更丢人。 郁初北看着他:“那你的痛苦烦恼不想说给对放听吗?” “不想。”顾临阵肯定。 郁初北叹口气,男孩子的自尊心,虽然莫名其妙,想法不太成熟,但这就是他真正的顾虑,因为胆怯不被看好所以干脆不敢上前:“那你也应该跟对放联系一下啊。” 顾临阵声音很低:“我醒来的时候都过去好几天了……” “所以就干脆扔着不管了?” 顾临阵垂着头不说话。 郁初北从躺椅上起身,将室内温度调低,冷静冷静:“过去的事了,我也不说你了。” “……” 郁初北走过来,与他相对,孩子早就比她高了:“你抽个时间跟对方见一下,虽然话不好听,可事实就是如此,她如果对你笑脸相迎,对你还不是爱情,爱情,没有这样无私的,担忧、焦虑会让人丧失冷静,尤其你们又刚刚确立新的关系,更应该是患得患失的时候。” “妈……” “先别急着说什么,换位代入一下,放你自己身上,你会不问她这段日子的行踪吗?” 顾临阵自问不会。 郁初北拉起他的手腕,看眼上面的针头,和发青发肿的手背,顾彻的情况比顾临阵更严重,又因为顾彻更白,手腕上青的更加渗人。 郁初北放下他的手腕,声音柔和了一些:”即便真的如此,也没有什么,问问你自己还喜不喜欢她,如果还喜欢,借着身份接近了对方也没什么,只是平日里对女孩子上点儿心,多下点心力看看还能不能挽回。” “……” “如果不能,接下来的事,就看你良心了,继续占着还是放手,随便你自己选择。” 番外101(二更) 顾临阵闻言视线缓缓从手腕上抬起,看向母亲:“妈,我不是那种人……我真的喜欢她,想娶回来给你看的那种……” 郁初北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突然笑了,踮起脚拍拍儿子肩膀,又收回手:“……”还是想想你被现实打击的渣的不剩的样子吧。 顾临阵有点郁闷,真的因为他的身份才…… “一个亿怎么回事?” “啊……”没怎么回事。 “还给人家了吗?” 还什么!他们在一起,当然都是彼此的吗? 郁初北看着顾临阵理所当然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亲爱的,你要学会自己为爱情买单啊,这样分手的时候,不会因为花销让对方对你耿耿于怀,心生怨气!估计你已经让对方怨气丛生了。” “我不值一个亿!”顾临阵觉得妈妈也太看轻他了! “值!回头让何未给你一百个亿,随便把你卖给谁家。” “妈——” 郁初北被他真觉得他自己值才敢要的口气逗笑了:“说真的还给人家。” “我给了他们家一项新技术,价值绝对不止一个亿。” “生意是生意。” “那不是生意,是赠送。” “哦,难怪对方两个月看不到你还会原谅你,你再赠送一个技术出去,你就能让她为你等到海枯石烂了。” 顾临阵总觉的他妈在讽刺他。 郁初北想起个问题:“你们约会吗?” 怎么可能不约。 “谁付钱?” 顾临阵想想,没想起付钱这个问题,他从小去过的地方,无一不是他家的产业,谁会向他收费。 郁初北看眼他因为生病还没有彻底废了的皮囊,心想顾家的颜值到底坚挺,给了他们任性的资本,想想顾彻病后,更是风姿卓越,弱不胜衣到柔美醉人,顾临阵也不逞多让的可怜:“赶紧加见见女朋友吧,趁机买个惨。” “妈,我错了。” “嗯。” “我以后真的不动手了。” “嗯。” “妈,你不想复婚就不复婚,不想要我们就不要我们,我……对不起你。” “是挺对不起的,那是我用很多年的积蓄买的房子,是我来到整座城市靠自己的双手和关系得到的一枚果实,它是甜的,是有香气的,我在那里拥有了爱情,收获了儿女,经历着所有的酸甜苦辣,看着老公,照顾的孩子,总觉那是浮华人生背后我的一方净土,如今净土里灌满了反胃的虫子。” “妈……”顾临阵直接拽着妈妈的衣服跪下,哭了起来。 郁初北让他哭:“最令我失望的还是你们……我一直觉得你们很懂事,即便有些顽皮,也知道分寸,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我自欺欺人而已。” 顾临阵急忙摇头,抱住妈妈的腿,仰着头,哭的眼睛通红:“不是的,不是,妈很好,是我们不懂事,这么大了还把自己当孩子,妈,我以后再也不了,真的再也不了!妈,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挑衅父亲,真的不会了,妈。 “嗯,我一直很相信你们,否则你们怎么能让我失望至此——” “妈……” “别要求太多,你哥和你妹妹不值得被原谅。” 顾临阵急忙道:“是我,是我带头的,都是我不懂事,我见易朗月拿走了我送给夏冰的礼物,我觉得我受到挑衅就不顾一切的发脾气,都是我不对,大哥和小妹也是因为我才出手的……”也不全是:“他们就是简陋,错不再大哥和妹妹,是因为我才……” “嗯,你也有错。易朗月为什么拿走你送给夏冰的礼物?” 顾临阵闻言顿了一下,看眼妈妈。 郁初北微垂着头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顾临阵两个月前真不觉得从家里众多的随便放置的陈列中拿一个小东西有什么,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妈妈的目光就不那么自信了。 郁初北还等着他呢:“什么礼物?”要让易朗月去要回来。 顾临阵垂下头。 郁初北拎着他的头发,让他抬起头,她怕看不到他的脸,待会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答案想打死他,有这张与顾君之有几分相似的脸顶着,多少能让她冷静点。 顾临阵对上妈妈沉静的眼睛,下意识开口:“爸爸雕刻的那些小玩意……”他家很多的,多的他爸自己都随便扔,他妈看都不看,有的时候觉得她爸烦了,还随便往地上扔。 “你拿你爸的心意送你女朋友!”郁初北觉得血压快上来了! “我不是想送她一个好看的礼物吗……”顾临阵使劲拽着妈妈的衣服,唯恐妈妈挣开他的手跑了!他不是故意的,他已经察觉出不对了,现在更是慌,他怎么觉得老妈很不高兴呢:“妈,已经追回来,真的已经追回来,再说以前没钱的时候,大哥也偷偷拿走卖过的,妈……妈……” 郁初北觉得自己需要吃点药,才能不被这些小兔崽子气死:“你拿我的东西去讨好你女朋友!你不知道他一根头发都是我的,你还动我的东西!顾彻呢!让顾彻给我滚外面跪着去!” “不是!妈!我哥没有拿过,是我!只有我拿了!妈真的只有我拿了!我跪!我现在就去跪!” 番外102(一更) “那你还等什么,等着我送你!” …… 楼下,半躺在沙发上好似随时能背过气去的顾彻已经得到了消息,他诧异地抬头,目光清冷的看了赵管家一眼。 赵管家立即恭敬的垂下头,无声地等着大少爷命令。大少爷的身体状况可不能跪。 顾彻神色一派泰然无辜,也不在意,只是不是说跪吗:“顾临阵呢?” 赵管家立即道:“梅老夫人正在帮二公子求情呢……”毕竟二少爷的身体状况也不好。 顾彻神色依旧,但身体似乎更虚弱了:“去告诉顾临阵我不用跪了,我当时没有钱,拿了一点,后来我又赎回来原封不动的放回去了。”这与顾临阵那种拿了送女朋友应该是有本质性的区别的。 “啊?是,我这就去说。” …… 顾彻脸色苍白,神色虚弱的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看着顾临阵被带下来,竞自上台阶上走去。 顾临阵敏感的察觉到了,看向大哥,继而停下脚步。 围着他的佣人也没人敢催促,这位看着好相处的二少爷,不久前可刚干了一件大事,谁敢真惹‘好相处’的二少爷。 顾临阵庆幸的开口:“哥……你没事儿的。” 顾彻慢悠悠的开口:“嗯,没有给我求情的人,又不得人偏爱,我当然做事更谨慎一些,不敢放纵分毫。”说着捂着胸口,脸色又白了三分。 顾临阵无奈,这醋也吃,外婆给你用如何,再说他能进来,也许也有你在前面的量的积累啊,能不能别那么悲观。 顾彻:不成。 顾临阵:那行,你继续,我去跪着了。 顾彻:好走不送。 顾彻长长的睫毛垂下,无聊中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为了顾临阵忙碌的梅芳云,她为顾临阵垫了两层暖垫,又给了一个手炉,现在正在为顾临阵戴帽子。 不过看样子顾临阵是觉得帽子不好看,不想带,梅芳云正在哄他。 茶几上又添了新茶,模糊了顾彻的样子。 顾彻看着看着,头靠在沙发上,睫毛垂下,身体放松睡着了,他头歪在沙发背上,清隽消瘦的脸颊贴在柔软的布料上气息均匀,纯净无害。 他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赵管家等互相看了一眼,看着搭在大少爷腿边的薄毯,大少爷身体缩卷在一起,也不敢上前,靠近会把大少爷惊醒的,但这样睡着,醒来会发烧吧。 “将温度调……” 郁初北从楼上下来倒水,看到顾彻,心里烦他,不耐烦的移开目光,但见他就这样睡着,又憋着气走过去,拽起一旁沙发上的她的厚毯子盖他脸上。走了几步,又退回来,从他脸上扯下来,帮他在肩膀处掖好。 顾彻脸颊在妈妈肩膀蹭了一下,睡的安稳。 郁初北冷哼一声,转身离开,恰好透过落地窗看到外面包裹严实的顾临阵。 顾临阵也正好看到老妈,或者说在妈妈帮大哥盖毯子的时候就看见了,顾临阵在妈妈的视线下,缓缓的扯下了头上的帽子,放下了手里的暖炉,又将膝盖下的垫下扯了出来。 郁初北转身,倒了水上楼。 梅芳云透过落地窗见人上楼了,又赶紧将东西往外孙身上塞:这么冷的天气!她成什么威风!“戴好……你这孩子不要犟……真冻出病来,还不是她心疼……” 别墅内。 佣人看眼调温按钮。 赵管家遥遥头,夫人受不了室内温度太高。 …… 顾弗居一身粉蓝色短款斗篷大衣,下身紧身牛仔裤,长发松散地披在腰际,怀里抱着刚刚从走廊上逮到的小眯,一张青春洋溢的脸庞,犹如在寒雪中绽放的绚丽海棠,虽然还带着病中的苍白,但更显柔弱可怜,令人心生怜爱。 她一进来,顾彻就醒了,眼睛要睁不睁的眯着,懒散无形。 顾弗居看他一眼,觉得她大哥就是这样半死不活的,也不能给她一种柔弱可欺的感觉,有些人天生让人觉得阴沉:“二哥哥怎么了?”在外面裹得厚厚的跪着。 顾彻没说话,他还没彻底醒过来,意识还有些倦怠的昏沉。 赵管家见状,立即上前搭话:“大小姐,马上就要开饭了。” 顾弗居点点头,也不问二哥了,走到大哥身边有些不确定:“妈看到我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觉得是我们做了什么?” 顾彻有气无力,眼睛还没有对焦:“你不是来了吗?”真那么担心就别过来了。 顾弗居颓然:“我也想妈妈了呀。” …… 郁初北被请下来吃饭的时候,先看到了坐在桌子上的三个人。 顾弗居有些拘谨,害怕,坐立不安。 顾彻看了她一眼,德性! 梅芳云急忙道:“够一个小时了,再说差不多就行了,脸色都红成这样了发着低烧呢” 顾彻坐在餐桌以前,将顾临阵跪过的软暖垫,往旁边拨一拨。 番外103(二更) 顾临阵本想咳两下,他也确实发着烧,顺着外婆的话博取一点同情,见状,没有动。 郁初北也看见了顾彻的动作,华丽的外表,柔弱无害的神色,脆弱的外在,让人与他计较都会变成无理取闹一样。 郁初北顿时无力跟他们计较,顾彻心眼儿不大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他确实伤的不轻,人更娇气一些也能理解,何况惹这个祖宗干嘛。 顾弗居还有些不安,她是联系了管家后来的,妈妈会不会认为她与人勾结,于是更加不安了:“妈……” 郁初北嗯了医生,不想猜他们背后有几分真几分假,干脆都不在意,坐了下来。 宴西一步不敢离开二姨,二姨家的几位哥哥姐姐都很吓人的,尤其顾彻表哥,宴西下意识的想在二姨身边坐下寻求庇护,不小心触及到顾彻表哥的眼光。急忙起身,越过好几把椅子转身坐到外婆旁边。 顾彻慢悠悠的擦着筷子,他在这里有专属的碗筷,或者说他们三个都有。 顾临阵在赵管家的服侍吸喝了一颗退烧药,神色还算红润。 郁由小心的靠着墙,慢慢的挪到外公旁边坐下。 郁初北坐在首位。 郁家人与顾家人在一张餐桌上,拉开了仿佛两家人在吃饭的距离。 郁初北习惯了,中间拉个帘子,就好像左右邻居家的两张桌子:“吃饭吧。”郁初北先举筷。 顾彻才拿起碗筷。 剩下的人依次开始动筷子。 …… 雪还在下车,地上已经白茫茫一片,为换岗的人帽檐上已经积了厚厚的雪。 顾弗居站在落在窗前,哈一口气,窗上立即浮现一层水雾。 顾彻、顾临阵坐在沙发上,彼此看见对方。 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再不走,母亲午睡该醒了,所以:是不是该走了? 顾彻吃饱喝足后,脑子懒洋洋的放空着:是吧。 顾三福在窗户上画了一颗心。 赵管家立即殷勤的递上毛巾。 三个人谁也没有动。 现在走了,下次想进来,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几人安静了片刻,顾临阵有些不确定的率先开口:“妈妈算原谅我们了吗?” 顾彻闻言不阴不阳的看了他一眼,开口。:“应该是原谅你了。” 顾临阵张张嘴,什么算原谅他了,但对大哥说话的语气,也已经习以为常,基本不与他计较,估计还在不高兴,一件事气个几天几夜,等过了几天几夜再找个新的切入点继续生气,都已经算是他大度了,因为他没有因为不高兴,弄死他。 但顾临阵也知道,不能刺激他,干脆不问了,问多了又不知道哪句话会刺激他。 客厅里又安静下了。 片刻后,顾彻看一向三福:“一会让何未来接你。” 顾弗居看了大哥一眼,瞬间秒懂。 顾临阵也懂了,觉得大哥是不是算的太精了,一点事也不想错过,而且:“不会弄巧成拙吗?” 顾彻看向他。 顾临阵咽咽口水,不说话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区别对待。 顾弗居见二哥交锋没赢,点点头。 顾彻突然看向顾临阵:“你吃药了吗?” 嗯?:“吃了呀。”吃饭的时候吃的,你忘了? “生着病在外边儿跪了一个小时又低烧,你怎么还没有晕倒?” 顾临阵决定闭嘴!让着他,换做平时,他一定能再气他个自燃,但现在不是……所以他们低调点总没错。 顾彻看向三福:“给你二哥吃两捧雪然后让何为去通知妈妈他病了。” 顾临阵闻言有些急,不等三伏回答,直接开口:“你就让何未光明正大地上去问候母亲一声就行,以何未的身份,他来了,向母亲问个好是理所当然的,不用那么多心眼。” 顾彻咳嗽一声,接过管家手里的茶:“行吧,你总是更懂妈的心。” 顾弗居看向二哥。她也听说了,妈是因为看到她哭才让他们进来的,平时大哥经常来,又一次都吐血了都没有进来。 顾临阵被看的压力陡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啊!这件事是他的错,他一开始都没敢下车! …… 郁初北意外地看了一眼何未:“没有上班?” 何未神色恭敬,神色间比出事前更加内敛:“最近都在休息。” 郁初北疑惑以何未在天顾位置怎么会休息:“怎么了?” 何未神色自然:“大小姐身体不好,我们这一系目前都在休假。” 郁初北瞬间明白了,这些人动了君之,自己又离了婚,顾君之的人还不把他们当鼓动太子造反的弄臣圈禁起来!没有赶尽杀绝,只能说是亲生的,数量少。 郁初北觉得没什么不对,尤其是对三福,君之对她只能说更好,结果她就只记住那点儿不好了。 郁初北没说什么让他走了。 顾彻见何未从楼上下来,看过去。 何未无声的摇摇头。 顾彻也不失望这个消息,如果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就当安抚她的不高兴了。 顾彻起身。 徐志立即迎了上来。 夏侯从功也为二少爷拿起围巾。 周放为大小姐拿起大衣。 顾弗居有些不舍,就见了这么一会吗:“我们就这么走了。” 顾彻点点头,看一眼窗外暗下去的天色,雪还在下着,不过已经小多了,地上厚厚的积雪,照的黄昏的傍晚明亮了一些:“走吧。”再待下去无益。 顾临阵接过围巾,看向大哥:“明天还来吗?” “我们来的希望性不大,但你不一样,你有女朋友,你可以明天带过来让妈妈看看。” 顾弗居丝毫没听出大哥语气口的酸气,只是心想还有这操作:“我也有男朋友啊,我也可以带过来给妈妈看看。” “你就不要弄巧成拙了,”乱七八糟的关系,更让妈妈心烦,顾彻烦挡路的徐志,将人扫到一边。 顾临阵真没想到这一点,还想继续问,但见大哥耐心用尽,决定等大哥好点了,回到病房再问。 顾彻率先推开门:“先走了。” 三排车辆依次驶出小区。 各自的人带走了各自的主子,可留下一排排痕迹相差无几的压痕。 …… 雪又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灯光下雪花闪着同样的光亮一般,洋洋洒洒的落下。 在距离医院不远的路口,顾彻下了车,寒风迎面而来,他慢慢的裹紧了的身上黑色的羽绒服。 大路两旁华灯初上,路灯的光亮中天上的雪还在飘。路上的行人脚步匆忙,道路上的车辆行进缓慢。 两旁的商铺灯光异彩,小吃店的热气将玻璃熏染了一层雾气,顾彻平视这这一切,眨眼间万紫千红的都市像与他格格不入的另一个世界。 顾彻收回远眺的目光,踩着未化的积雪,向人行道走去。 徐志担忧的追上去:“大少爷,您身体不好,不能乱走。” 顾彻充耳不闻,清隽的身影隐在人潮中慢慢地向前。融入这红尘俗世的激不起一点尘埃。 徐志急忙跟上,大少爷早错过用药时间了:“大少爷,大少爷,天色太晚了……” 顾彻慢慢的走着。 徐志追了一路。 顾彻好像才发现他,转头:“回去吧,我一个人走走。” “可是您身体……” 顾彻回眸,眼中波澜不兴。 徐志立即不再说话,停下脚步。 顾彻转过头,重新一个人慢慢的走着。细小的雪粒落在他的衣服上、帽檐上、头发上。单薄的身体都撑不起这层薄薄的雪色,徒留他一个人艰难的凡俗中向前走着。 两旁喧闹的人群路过他身边。 呼朋唤友的走过他的视线。 几个孩子跳闹着从他身边传过去,灯光,在他周围亮起又远去。 只有他一个人慢慢地向前,耿耿于怀一个事实,妈妈是因为顾临阵今天才见了他们。 可,虽然方法不同,但他们想求得她原谅的心是一样的,明明都是一样的。 番外104(一更) 顾彻走了很久,走到从大雪变成小雪,最后连细小的雪粒也已经停了。 路边雾气环绕的小店,已经清晰地印出了里面的景象,姹紫嫣红的凡尘在一点点消退。 路上的车辆慢慢减少,酒吧里上满了客人,与外面越来越安静的街道形成对比。 顾彻停下脚步抬头,两旁的商家熄了灯,陆陆续续的关了门。 夜色淹没在阴沉沉的天气里,更加阴冷,寒风呼啸,行人们加快了回家的脚步,连牵手的人们也没有心情在外面停留,夜色很快陷入了寂静。 顾彻将手插在羽绒服外的口袋里,依旧在慢慢的走着,厚实的羽绒服包裹着他消瘦的身体,帽子压得很低,一张绝色的容颜隐藏在漆黑的夜色里,明珠蒙尘,锦衣夜行。 他走了很久很久,最后一班公交车早已经离开;路边的灯光也因为进入了凌晨黯淡下来规则性的暗淡了下来。 顾彻走的累了,呼出的热气散的越来越快,腿像灌了铅一样,他停下来,找了一个台阶,漫不经心的用脚慢慢的抚开上面的积雪,又站在那里静静地看了不干净的地方很久,转身坐了上去。 他垂着头,帽檐压的更低了,只看着地上一亩三分的地方m仿佛在认真的辨着脚下的雪是来自于哪个时间,哪片云层,什么形状?从什么高处?以什么姿态,落下来,最后,又是什么心情跟你,是否心有余悸、微有不甘。 顾彻想着想着,慢慢的伸出削瘦苍白的手指,手指触及地上的白雪,似乎又让雪冰凉了三分。 顾彻用手指轻轻的搅动了一下,制造出一个小小的圈圈。 顾彻收回手,等了一会儿,他又伸出手,在圈圈的旁边又戳画了一个小圈圈。 等他的脚边都画满了这样小小的像坑洼一样的圆点时,已经凌晨几分。 夜色周围在雪的映衬下,诡异的明亮了几分,却不敌寒风的凛冽,呼吸都散发着冻裂声响一般。 顾彻又裹紧了身上羽绒服,安静的独自一个人坐在关门了店铺台阶上,周围白雪莹莹,唯独他黑的明显、孤独,是落入净土上的一块黑疙瘩。 突然一块泛着热气的红薯出现在他眼前,寒风也压不住钻入鼻息间的香气。 顾彻没有抬头,手指依旧淹没在雪中,认真的捣鼓着他的小圈圈。 拿着红薯的纤细手指停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反应,于是将手里的袋子拿出来将红薯包好放在他旁边,冷淡的转身离开。 她并没有多余的好心,也不过是正巧,等司机的时候他就在不远出,这样的季节,这个时间,一个人坐在冰凉的街头,无外乎集中情况。 她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儿娱乐公司的标志,眼中的情绪都没有加深几分,没什么好惊讶的,这个行业压力重。 看他这样子,大概是遇到了过不去的坎。或者不如意后在考虑虔诚,也或者是选秀被淘汰。她看过在太多不瘟不火的人,也遇到过很多无能为力的悲伤,他们都是容貌界的天之骄子,肆意绽放的年轻人,每个人都抱着自信而来,可也不是每个梦想都有生根发芽的机会。 她走下台阶,价值不菲的大衣在夜色中滑过清浅的弧度。 司机已经将车停到了路边,顺便也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的年轻人,司机目光中闪过一抹玩味的光,现在的年轻人很会玩啊,都在这里堵他们老总了:“章总,不带上吗?” 章彦韵瞥他一眼:“开你的车。”她这个表弟辍学后一直在给她开车,嘴还算严,就是喜欢乱猜,每个正经。 顾彻恍然未觉,他认真的描绘着一个又一个圆点,密密麻麻仿若深坑,他旁边的红薯热气渐渐消退,最后一抹香气也被寒风包裹然后冻僵。好像最后一点与外界联系的渠道关闭,等着被通化为自然万物中不起眼的冷色…… …… 早起的清洁工,带着手套,成群结队,拿着铲子,推着车,快速清理着人行路上的积雪。 沙沙的声响中在一排排的树坑处堆出一座座小雪山,地面重新露出来,黑白相交,热火朝天。 “小伙子,让一让。” 顾彻不动。 大妈将铲子拄在身前:“哎,我说你这小伙子让让啊,挡住我们干活了知不知道。” 顾彻依旧不动。 大妈见状垂下头,刚想试试他的鼻息,见人避了一下,松口气,她以为冻死了呢,这种事毕竟也不少见:“你不会在这儿坐了一晚上吧,这么冷的天儿。” 后面的清洁工也走了过来:“干嘛呢,这点眼力见也不懂,当着人干活不知道吗!难道冻死了?” “少说一句。”谁好端端的在外面坐一晚上,肯定有事,嘴上就积点德吧:“没有,小伙子,有什么想不开的早上喝完豆浆就都解决了,赶紧让让吧。” 又走过来两大爷,见这边还没有推进,有些不耐烦,台阶上坐着人身上穿着羽绒服,这是不傻还知道冷,既然是个人,装上么犹豫:“太闲了就替我们扫扫雪!不扫就让开!” 顾彻仿若未闻。 “哎,差不多行了。旁边儿的便利店不是开门了吗?上里边儿坐坐去,暖和。” “就是啊,不行了你去提款机那待一晚上,哪里也有暖气,年轻人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行了,别跟他废话了,无病呻吟的人多。” “就是,你看对面儿是哪个公司,就他这样在这儿坐着,别说红了,这就是黑料。” 几个人热热闹闹的说着话,也没工夫理什么外人,很快从这条路上将积雪推了过去。 顾彻面前除了一个僵硬的红薯一无所有。 …… 章彦韵又看了看对面的人,这样的天气里坐了一个晚上吗?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逝,这个行业太多这样的事情。她并没有在意,转身进入大厦内。她有处理不完的工作,确定一下这人不是她们娱乐公司的,便没有那么多精力在其他人身上,死活影响的不是她们公司的声誉就行。 至于鲜嫩的男孩子,她见的更多。装作不经意路过她身边的;跟她搭话的;坐一趟电梯的;甚至不小心撞翻她手里文件的;在她经过的地方守株待兔的,各种各样。 娱乐行业,从事这一行,因此看到了众多利益蜂拥而入的人也不要看的太重,一切不过是建立在浮华之上的一簇簇锦绣罢了。 好看却也华而不实,完全不必为了其中的得失,寻死觅活。 “章总早。” “章总早。” …… “大少爷还没有回来。”徐志有些不知所措,周围也找了没有找到人,附近的酒店也让人探查过,没有入住纪录,别墅那边和老宅那边也说没有看到。 肖效见鬼的看着徐志:“一晚上没有回来!你现在才报!你是嫌大少爷命大是不是!” 徐志不否认,是有那么点错觉,他们大少爷别说这情况,就是再恶劣十倍,活着回来的也是他们大少爷。 “跟着的人呢!” “大少爷没有人跟着。” 肖效急了:“不让你跟你就不跟了!不知道距离远一点!”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要报给夏侯总裁的,让夏侯总裁帮忙调一下周围的监控纪……”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嫌我们不够讨人嫌啊!” 徐志垂下头,是有些假,故意讨嫌的意思,毕竟大少爷不可能丢了,徐志突然抬头:“你说我们可不可以禀告给夫人?”夫人总会着急一下吧,说不定一担心就原谅大少爷了! 肖效犹豫的看他一眼:“是不是显得太刻意了?” 两人犹豫起来。 “要不,先告诉二少爷一声吧。”万一病在外面也不回来怎么办,到时候受罚的还不是他们。 …… 顾临阵脸色极冷:“你们不去找人!在这里想什么不该想的!赶紧去找!等着他自己回来喂你们嘴里吗!” 番外105(二更) 他大哥的人,心是有多大,这么冷的天,就让他大哥一个人在外边晃荡着! 顾临阵是真着急,他大哥现在什么身体情况,而且他那个人,是真能做出在雪地里待一天的事情的,他的身体也是货真价实的不好,发烧了都是轻的! 顾临阵看着人都撤了出去,他这边的人也去找了,依旧不放心,联系三福,让三福那边也派人出去找找。 他大哥执拗起来,就是为了执拗而执拗,难缠的不得了。 顾临阵觉得这一点儿都是被他妈惯的,妈妈从小到大,对不喜欢说话的大哥过于关照,大哥稍有不如意,就会哄他半天,过于溺爱才让大哥受不得一点不如意! 骄纵! 爸爸这些年,会因为三福不开心哄她很久很久,小时候会因为三福害怕,会陪她整夜。妈妈则是很少单独陪他们过夜,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在哄闹脾气的顾彻。 所以长这么大了,还任性的理所当然,什么天气,他什么身体状况,说不回来就不回来,如果不是妈不在,肯定一晚上不睡觉在满世界找他,找到还不能说重话,要好好哄。 哎,得不到预期中来自母亲的关心,他还不掀了天!就因为昨天他先进去了,这是给他找不痛快呢!都懒得更他的人说他们主子针尖大的心。 …… 这是章彦韵第三次看到他,她出来办事,刚坐上车,表弟下车买东西去了。 章彦韵坐在车上,低头看文件的脖子有些累了,她转转头,不经意看向车窗外,他正好从便利店出来,依旧穿着昨晚那件黑色的羽绒服,带着帽子。 章彦韵本没有在意。 顾彻因为不熟悉周围的环境,微微抬起头向周围张望两眼。 章彦韵放在脖子上的手顿住,一张无法形容的,惊艳到极致的脸庞瞬间映入她的眼帘,仿佛……明亮了整个人生的色彩…… 他垂下头。 繁华落尽、销声匿迹、时光不再、苍海沧田,都随着他低头的那一霎那,烟消云散,归于虚无。 章彦韵怔然,骤然回头他已经走下便利店的台阶,融入了人群中。 章彦韵突然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刚买烟回来的表弟愣了一下,喊了两声,没有反应,赶紧上车,冷死人了。 不远处,章彦韵已经跟上了他的脚步,一袭蓝格子的宽松款落肩大衣,高跟着,不长的头发落在肩上,轻扫妆容的脸上留下干练温和的笑容:“你好,还记得吗,我们昨天见过。”是她看错了,还是这位少年就是如此好看? 也太惊艳了? 顾彻依旧慢慢的走着,不闻、不问、不听。 章彦韵很有耐心的跟着他的脚步,笑容不变:“你隶属于哪家娱乐公司?” 顾彻:“……” 章彦韵也不失望,语气反而更加温和下来:“他们对你提出过分的要求了?” 司机表弟搓着手向后看了一眼,有些惊讶,这是看上眼了,上次被他姐看上眼的,如今已经稳坐影视圈第一把交椅,双料影帝加身,孤傲难攀了,更是牌大的死活不承认在他姐面前别躬屈膝过,当然撅着屁股送到她姐面前的求他姐给个机会的是谁!现在装什么清高,什么玩意!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顾彻依然故我。 章严韵反而更有耐心了,漂亮的人当然有不理人的资本:“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呢,解决你现在的麻烦,顺便帮你梦想成真。” 顾彻顿时停下脚步:他要让他妈妈眼里只有他,即便他动的手,妈妈也原谅他、不能怪他,还得反过来问他有没有伤了自己。他要让妈妈站在她这一边,摒弃他父亲对她的影响,只照顾他一个人。 普天之下,只爱他! 章彦韵拿出自己的名片,交给他,她相信他能做出更好的选择。 实现梦想吗?顾彻机械的接过名片,可惜,他的想法是不能实现的,他只不过开了一枪,妈妈就那么生气了,还喜欢顾临阵超过喜欢他,她要是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最懂怎么往人心脏上插刀! 章彦韵等着他的答案,她有自信的资本,在这个行业,她有绝对的资本。她想捧的人还没有不红的。说她手里有娱乐圈的半壁江山也不为过。 米加娱乐最近火爆银屏的综艺项目也有她参与策划。可以说米加能在业界快速崛起,其中她牵线搭桥也有很大的原因,当然周放也实力不俗,个人条件更是比艺人还出色,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周放志不在这一行。 顾彻松开了手里的名片,名片缓缓落下,是他痴心妄想了。 顾彻抬步,继续前行。 章彦韵愣了一下,继而笑容满面,三十五岁的她,对这些孩子们有无穷无尽的耐心,声音无限温和,就像哄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失望了,连带着对这个行业也要一杆子打翻……” 顾彻突然抬头看向她:好一张世俗的女人的笑脸。 章彦韵突然没了声音,漂亮、帅气、矜贵、傲然、温润如玉、陌上少年、鲜衣怒马、愤世嫉俗、高贵傲慢,好像都不对,又好像都可以是他…… 番外106(一更) 不过他脸色非常糟糕,苍白的过于不正常,脆弱仿佛一碰就会消失。 而且过于消瘦,好像大病初愈的样子,这是……被人糟蹋过了,又在外面冻了一夜!哪个畜生对着这张脸下的去手! 章彦韵的笑容慢慢消失,看着他的样子多了几分郑重,这一个行业,受不了一些委屈的、自杀的、抑郁的、创伤后需要修复的,其实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合这个行业,也不是说这个行业多需要都没有脸面,但最起码是外放的。 这个孩子……恐怕不合适的,他看起来干净的出其,安静的过分,却又美的这样惊世骇俗,对他来说……也不知道是灾难还是老天爷赏饭。 章彦韵承认因为这个孩子,她有些恶心这个行业的某些人了,心知肚明的交易又不缺,何必逼迫一个孩子:“需要帮忙吗?” 这一刻,章彦韵问的真心实意,不是为了他能带来的利益,而是为了此刻他眼中死寂一般的委屈和绝望,她想让他眼中有光,沐浴希望,充满力量。 顾彻突然伸出手,根根如骨的苍白手指在虚空中张开,透过阳光,映照着他薄如蝉翼的一点皮肉,缝隙间,他消除了她的五官,之看向她担忧的眼睛。 好熟悉的一双眼…… 顾彻收回手,有些恍惚,她妈妈的五官,长得好看的绝对不是那一双眼睛,她妈妈好看的是整体柔和的气质以及阳光明媚的灵魂,因为后者,连后来被养成的骄纵任性,仿佛也散发着明亮的光。 说熟悉,也只是外在眼睛的构成而已,同样黑色的部分多,又黑的纯碎,仿佛说的每一句话都透着真诚,海枯石烂的信念能立即承诺后一定能做到的真诚,例如,从小到大她将他们护在身边,不准爸爸瞪他时的样子。 章彦韵没有动,耐心的等着他,这孩子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压抑了太多痛苦,连精神仿佛都被侵蚀了一半,有一个人无望的在这里坐了一夜,昨天或者更早的时候,他到底受了怎样的委屈。 章彦韵在他看过来的一瞬,冲动的想为他扫平所有的障碍,为他们梦想插上翅膀,为他所有的要求买单,为他这一刻的悲伤绝望不计一切代价的讨回! 顾彻太熟悉这样的神色,从小照顾他的人大多如此,唯独他妈,有选择的看他的悲伤,敏感的让他无用武之地:“你能帮我什么?”嗓子撕裂一般的疼,像砂纸摩擦在粗铁上的声音。 章彦韵眼底的怒火几乎燎原!他还是一个孩子!怎么会把他弄成这样!他脸色也白的不正常! 章彦韵下意识的伸手想触碰下他的额头,她没有任何想法,对他的容貌更没有任何事业上的企图,只是单纯的关心他。 顾彻慢慢的后退一步,右脚稳稳的落在路面上,撑住了他早就摇摇欲坠的身体。 “对不起。”章彦韵回神时,发现自己早已经收回手,这三个字也是脱口而出,甚至不太清楚心里产生的冒犯感从何而来。 章彦韵不禁皱眉,她自认阅人无数,在这个行业沉寂多年,自认很少有人能影响到她,何况对方再漂亮,也不该如此。 章彦韵很快整理情绪,避开他的视线,脑海中顿时清明三分,刚刚涌起的冲动纵然还在,但已经没了刚刚莫名其妙要为对方付出一切的热血。 章彦韵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刚刚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她笑容重新恢复谈笑自若的温度:“名片你已经看过了,我相信我能帮你的很多,当然你放心,我们是一家正规的娱乐公司,不会要求你做合同外的任何事。” 章彦韵加重了‘任何事’三个字:“你还年轻,怎么能因为一点点挫折就否定一个行业,何况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尤其是你,如果转了牛角尖,可惜了。” 如此绝色,即便什么都不会的,站在角落里,就足够吸引人的眼球。 章彦韵为这个想法惊讶,她竟然觉得艺人当个花瓶就够了!她不是一直对手下人要求最为样的,出产花瓶也是她最不耻的行径。 哎,可他真的好像啊,仿佛能演绎出每一种帅的样子,能让屏幕本身都美到么风华绝代,他只要一出现,就能功成名就。 对啊,这样一张脸,如果在灯光中出现中,她不可能没有印象才对?“你是哪家公司的艺人?” 顾彻久久没有等到答案,抬步就走。 章彦韵愣了一下,毫不迟疑的急忙跟上:“违约金你不用担心。” 顾成慢慢的走着,他好像发烧了,去郁家门口站着能进去吗? “如果我帮你处理了这次对你出手的人呢!”这血本可以下! 顾彻侧头,视线无波:那你死定了。 章彦韵见他看过来,松口气,他们这一行业,其实忌讳结仇,但如果能签下他,也不是不值得! 章彦韵说出后,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可以告诉你昨晚经历了什么吗?” 她语气真诚,那双眼睛有多了熟悉的色彩。 顾彻不算讨厌她那双熟悉的眼,尤其这双眼比他熟悉的那双似乎更能为他燃烧一切,不过赝品而已,没什么意思,但能回答她这个问题:“离家出走。” 章彦韵愣了一下。 顾彻已经重现开始前行。 章彦韵毫不迟疑的跟着,还有些不敢置信:“离家出走!”不是……经历了不公平……怀疑人生!!! 顾彻垂着头不再理她。 章彦韵突然间笑了,哭笑不得,笑自己想的多,也笑这个年轻的孩子还是个孩子,没有被坏人盯上。 是啊,这样纯净透亮的少年,就该是为了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心有不快的年纪:“你嗓子不舒服,生病了知道吗?”章彦韵语气越发温柔,就像对待自家的孩子。 虽然她没有孩子,但此刻她觉得,如果真有母爱的话,这一刻应该算。 顾彻不说话。 章彦韵也不急,高跟鞋走在还没有清理干净的雪路上,也如履平地:“能说说为什么离家出走吗?” “……” “不想说?”章彦韵笑着,眉眼弯弯,神色温柔,完全不见平时工作时的严厉:“那我们就不说,有兴趣成为艺人吗,经济独立,自我独立的那种。” 顾彻看向她,她眼底的温柔又与熟悉的人重合了, 章彦韵再次惊叹于他的好看,更惊讶于看了一路,她都有一种每次都是初见一般的悸动,不禁失笑,好得天独厚的一张脸。 所以为什么离家出走了?成绩不好?家庭环境不好?父母让孩子失望了?还是这孩子闯祸了?不过怎么看都是温柔无比的男孩子,不可能是后者就是了。 章彦韵见他心中,也很懂趁热打铁,要不然这么好的‘料’跑了怎么办,诱哄道:“你现在发烧了,我带你去诊所看看好不好。”章彦韵对后面的车招招手。 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了两人身边。 章彦韵见他动,哭笑不得,觉得他满十八了吗,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我没有恶意,你真的生病了,不信你摸摸自己额头,是不是在发烧……有什么不高兴的,等我们看过医生再解决好不好?” …… 章彦韵看到他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时愣了一下,一个不好禁词几乎瞬间出现在他脑海!而且必然是瘾特备大,才有这样触目惊心的结果。 护士也愣了一下,手臂上围绕着针眼的地方,都青青紫紫的一片,这…… 顾彻累了,靠在简陋的病床上,唇色惨白一动不动。 章彦韵很快恢复如常:“愣着干什么!还不扎!”他不可能有瘾,否则昨晚就会发作被带走,难道是……有病?没钱医治了吗?不治之症?不想给家里增添负担? 番外107(二更) 章彦韵心揪起来,这么好看的孩子,可惜了?“是因为钱吗?如果是,这不是问题。”现今医疗体系,癌症控制率尚且在百分之九十九,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暖风袭来,顾彻闭上眼,不说话了。 章彦韵见状,张张嘴,没再问,他累了一天了,外面又那么冷,心疼他是肯定的。 司机表弟吊儿郎当的,交了费走进来,准备带他姐走,再怎么好的苗子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也够了,让经纪人来接手就行了,还能让他姐一直跟着。 病房是一大间,这是一家不大的门诊,只有一个公共输液区,摆放了十几个床位,除了对面有位小孩子在输液,就只有他们一家。 程康没什么正行,上车时这臭小子真把他当司机,自发跟他姐坐在后排,他还没顾上看他一眼! 程康摸摸自己被搭理的竖的个性的发型,没怎么在意的看了床上的人一眼,顿时眼睛瞪大,又看了一眼!艹,真他妈帅! 问题是眼睛都没有睁开,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感慨从哪来的! 章彦韵有些惊讶,看向表弟。 程康摸摸脸,又看了一眼,还是觉得他妈好看!怎么有人这么好看!他这些年跟着他表姐也算美人堆里混的,竟然觉得这毛都没长齐的男的好看!靠!是不是该看看眼科去! 章彦韵又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床上的少年,嘴角的笑容越发温和慈爱,她决定了,不管他身体如何,会签下他,哪怕他不能登台,能帮助他一点也行。 “姐,不走?” 章彦韵让他小声点,他睡了:“不走……帮我把下午的会议推迟到明天……” 不至于吧,不过看眼床上的小白脸,似乎值得这样的投资,他姐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 …… “二少爷,大少爷回来了。” 顾临阵看眼再次黑下去的天,他大哥这是在外面晃荡了一天:“我去看看。” 病房的门开着。 母亲不在家,父亲在七楼,他们也不想回去住,最近都是住在医院里。 顾彻躺在病床上,烧已经退了,可他身体状况本就不好,并没有多少精力,很多时间都需要休息。 顾彻见他进来睁开眼,没有动一下接待他的意思:“今天去妈那了吗?” 顾临阵有些不高兴了:“找了你一天,没有顾上。” 顾彻当没听见,他还能丢了,无聊的耽误时间:“那你就明天去。”他有重新闭上眼,是真的困了,在外面连假寐都算不上,除了昨天在郁家那里睡了一会,其他时间都要靠安眠药,但那东西他又不想吃。 顾临阵看眼他疲倦的神色,想讽刺的话又收了回去:“嗯。” 顾彻见他还不走,不禁又睁开眼看过去:“你不会是打算明天带她去,就真的明天再去找她吧?!”现在还不去联系! “啊?”顾临阵有些懵:“没有啊。”他怎么会有那种意思。 “那你还不走。”顾彻像看一个傻子。 顾临阵郁闷,他这不是主动过来,让他出出气,既然他不需要,他也乐得清闲:“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走到门口有转头:“你别总是乱跑,身体不好就照看好自己,别让人担心。” “谁担心,担心的不是已经走了。” 行,你怎么说都行。 …… 郁家别墅内。 郁初北给宴西开的暖风很足,自己穿着家居服,正陪宴西写作业,闻言看眼赵管家:“现在才回去?” 赵管家点点头,他跟着着了一天的急,人回来了他才放心,不能在身边伺候着大少爷,他心里…… 他自然没胆子要求夫人什么,更不敢让夫人担心,也是大少爷人回来后,才敢向夫人报备。 “回来了就行,下去忙吧。”郁初北低下头继续检查宴西的作业。 赵管家想说什么,最终不敢多话怕夫人恼了几位主子,默默的退了出去。 宴西抬起头看眼二姨,她听懂了。 “看你的作业,写错了知道吗,你妈妈当初成绩可是顶尖的……” …… 夏冰没想到会突然接到顾临阵的邀约,也没有犹豫,从图书馆出来,直奔学校对面的私家菜馆。 最开始她也担心,后来觉得这不是她不能担心的事,就把经理放在工作和学业上了,刚才接到他的电话,夏冰承认,知道他没事后松了一口气。 夏冰没有回寝室换衣服,一来没必要,二来,顾临阵不见得给她这个时间。 私家菜馆能接待的客人不多,她最近也来过,因为顾临阵没来上学,这边一直是停业状态,估计现在也是特意为顾临阵开的门。 顾临阵站在门口看到了跑来的夏冰,眉宇间不禁先染了一层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夏冰没想到他在这里接她,自己这样子也够狼狈的,她将长长了些的头发拨到耳后,呼吸出的热气还有些喘,先笑了,甜美大方,一如既往:“我是不是来晚了,久等了。” 顾临阵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不禁想起了妈妈说的话,‘她如果没有怪你,你在她眼里不过是金主而已’。 番外108(一更) 顾临阵脸上的笑容有些轻微的不自然,她不但没有生气,还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先为她的迟到道歉。 懂事?体贴?为他人着想? 明明这样熟悉而又舒服的相处方式,他为什么要多想,可是……对吗?他爸平时回家晚了,就能挨他妈一顿说教。 还是,夏冰现在……根本不喜欢他,顾临阵忍不住想到了这些他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夏冰走进了,顿时停下脚步,有些惊讶:“你脸色怎么了,看起来很不好,出什么事了?”像大病初愈一样,他怎么了?但没听说过国家最近出什么事儿。 顾临阵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心里的不安下意识的落地,她的担心没有掺假的成分,肯定是妈他们想多了,夏冰怎么会不喜欢他。 夏冰真的有些担心,他看起来情况很不好,人也清瘦了很多,加上天气这么冷,他这样出来真的没事吗!会不会加重病情,如果那样,她可就麻烦了! 顾临阵又有些不确定,这么长时间没见……她为什么不质问他! 顾临阵又觉得自己无聊,难道女朋友不跟自己吵架,他也要上赶着让女朋友跟自己吵架;夏冰不问,不能是顾及他的自尊心,为他着想,而他不用解释,难道不该高兴? 夏冰还担心的等着他的答案,他如果出事了,顾家难保不会迁怒于她,何况从她心里也认为二少爷的身体重要,他现在一看就知道身体不好,情情爱爱的什么时候不能谈,不用急于现在。 顾临阵收敛心情,告诫自己不要被别人影响,他相信他看到的就行:“没事了,已经好多了。” 夏冰可不觉得他是没事的样子!唇色都不对,脸颊骨都快瘦出来了,可想到他未必需要那么啰嗦,神色立即克制了一下,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他不愿意说,她自然就不该问。 顾临阵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顿时有些恼自己:“家里出了点儿事儿,最近没有联系你,对不起。” “怎么会,你身体要紧。” 顾临阵看着她穿着薄外套,站在寒风中笑容灿烂的样子,刚按下去的小心思,又忍不住冒了出来,真都没有违和感吗?她应该很冷吧。 顾临阵立即摒弃这个想法,有几个人是像妈那样想的,明明是她自己想集万千宠爱在一身:“别在这里站着,进去吧。”她确实冷了。 夏冰点点头,却没有动,在等着他先走。 顾临阵察觉到了,心里又有点开心,他妈妈也会让爸爸先行,还会很自然的落后爸爸半个身位。 但下一刻又不高兴了,那是在正式的场合,在家里,他爸敢挡他妈前面,她妈能不依不饶的闹起来。 顾临阵先一步向里面走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因为想了所以觉得奇怪,这种相同模式,就像在家里的佣人哪里得到的尊重一样,甚至夏冰更谨慎,而不同的可能只是他对她的心情。 以往她这样懂事、听话,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但她是他女朋友,她不生气吗?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她没有怨言?她不想他吗? 顾临阵侧头,下意识的看她一眼。 “怎么了?” 她穿的比较随性,就是常见的款式。没有为了见他特意打扮过。但是从他叫她出来,到她出现,时间特别紧。而且她跑着过来的,也可以理解为,她想见到他,所以比较匆忙。 但也可以理解成,她不得不尽快出现在他身边,因为他掌握着他的经济命脉、是他的金主,是他不得不讨好的人。 如果是因为想见她,她来了就该想问‘你这些天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你’! “夏冰,这段时间,是不是很担心我?”顾临阵知道自己这么问可能有些渣,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顾临阵问完连他自己都不耻他自己,他想听到什么答案,他有什么资格想听到不同的答案。 夏冰愣了了一下,看了他一眼,继而温顺的点点头。,一开始真的有担心他。但过了这么久了,其实都淡了,反而是他这样问出来,夏冰觉得他有一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感觉,有些过于强求了。 顾临阵神色温和了一些:“你可以给我打电话,你也可以问我?” 给你打了,没有人接,后来可能没电了,自动关机,整个过程中没有人给她回一个电话,他出事了,他身边的人也都出事了吗!还问他!?问他什么?问他为什么突然消失?!问他去了哪里,问他为什么不联系她! 没有必要而已:“嗯。” “那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问我?” 啊!“看你神色有些疲惫,精神状态也不好,担心你不想说……”他有权利要求更多,但是她却不能什么都说。 顾临阵微垂下头,转而握住她发凉的手,他这是怎么了,夏冰不是其他女孩子,从来都比较独立董事。 她没有问,自然是因为她看出的更多,体谅他的心情,怎么可能是因为不爱他。 番外109(二更) 是妈妈想的过多了。顾临阵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下意识的解释:“我和我爸起了点冲突。闹的有些僵,我妈妈非常生气,最近一直在养伤?怕你担心才……” 理由还说的那么为她着想,夏冰觉得没有必要,但他愿意给一个理由,就是还想维持这份虚幻的,她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感情:“现在没事儿了吧?”他的脸色真的很差,这只是和家人闹了点不愉快?什么不愉快会成为这个样子,他不愿意说实话就算了。 顾临阵摇摇头:“还不太好……” “啊?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顾临阵摩擦着她柔软的手背,他真的想她了,那么长时间不见,怎么可能不想,他摇摇头:“我能自己解决。” 夏冰也不意外:“那也不要勉强自己。” 顾临阵点点头。 夏冰突然开口:“是不是因为……礼物的事……” “不是。”想了想,又多解释了一句:“是我不懂事,犯了本质上的错误。” 夏冰松口气,不是就好,如果是,估计有些人会把错误推到她身上,只要有一个人这样想,给她在工作上设置一点问题,就够让她喝一壶。 夏冰见他说完了也没有要往里面走的样子,便也乖巧的任他握着自己的手。 顾临阵突然有些不确定,要不要现在让她去见妈妈了,妈现在因为他心情不好,虽然不见得会迁怒夏冰。 但多多少少会对夏冰有些情绪吧,到时候夏冰心里会不会难受,毕竟那不是她的错,更不是她该承受的。 可如果没有夏冰,妈未必会见他,更未必会再让他进家门。 可是…… 夏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静静的等着他,顾家的二少爷,他自己的私人厨房内,他自然愿意在门口站多久就站多久,这里完全不用营业,高额的租金对顾二少爷来说,自然也不值一提。 顾临阵深吸一口气:“走吧,进去吃点东西。”他再想想。 “嗯。”夏冰乖巧的跟上。 顾临阵心里奇怪的感觉又不禁冒了上来了,他刚才在这里站了很久吧,夏冰吹到风了吗?手似乎更凉了。 顾临阵伸出手摸摸她的脸。 夏冰身体只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下,又不动声色的恢复如常。 更凉了:“夏冰,我喜欢你。” 夏冰只顿了一瞬,继而回握住他的手:“我也喜欢你。” 顾临阵觉得他应该高兴,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被夏冰噎了一下的感觉,一时间什么都不想回了:“我们进去吧。” 夏冰跟上。 顾临阵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她还是她,笑容像印象中一样大方美丽,不怎么怪他,也不迁怒与他,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不知道他是谁,也是这个样子,现在为什么就要胡思乱想。 但,不一样,以前她也对他好,但会患得患失,他稍微有些情绪变化,她都会敏锐的捕捉到,毕竟比他还着急想替他分担了压力。 他有个发烧感冒,她也会一惊一乍的关心着,像现在这样身体状况,像现在这样几个月没有见面,她也不会生气,只是一定会抱着他哭,让他下一次再这样一定要提前告诉她,她现在也定然吃不下东西,一心扑在他身上。 而现在,她很安静,很完美,笑容和语气都是他想要的样子,都会令他满意,依如他的属下、公司的员工,每一个见到他的人。 顾临阵有些觉得没意思。 ‘你不单是她的金主,就怕你还是她的麻烦。’ 夏冰远不是她表现出的好脾气,客气,是她基本的礼貌,如今这份礼貌用到了他身上,并且还不能反抗而已。 麻烦吗!可不是麻烦,这么晚了还要应付自己,或许她已经吃过饭了,还要不动声色的陪她再吃一次。 已经过了宿舍锁门的时间,她也不能有一句怨言,她来时,手里甚至还抱着书,是在图书馆吧?扔下学习也得来见她,她有没有不耐烦。 顾临阵陪着她往学校走着,不耐烦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出来,要陪他,他远不用为她想那么多不是吗。 顾临阵突然停下脚步。 夏冰也停下,抬头,不解的看向他,她的手也还在他手心里,眼睛有些茫然。 顾临阵开口:“别回去了。” 夏冰闻言借着整理包带的动作,平复了一下情绪,微微的点点头。 顾临阵没看到她的表情,但也没有感觉到多大的排斥,何况他本来就没有别的意思,他身体这个样子,根本没心情想别的,这么说,也只是想让两人相处的时间更久一点,了解的多一些。 而且……让她知道他是真的出事了,生病了,才没有联系她,没有说谎。 否则一点一点的这样误会下去,恐怕就是能修复的问题也成了不能修复了。 顾临阵重新牵着她的手开始向前,顺便解释:“宿舍关门,我也好久没见你了,你愿意陪我去医院休息吗,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在外面久待。” 夏冰这次诧异的抬头,看向他。 顾临阵苦笑不已:“会不会觉得我挺没用的,经常受伤。” 夏冰摇摇头,对他的抵触少了一些,她刚刚以为,他是有需要了才想起她,现在看看他‘有心无力’的样子,觉得自己果然想多了,他堂堂顾家二少爷,就是真有需要了,也未必轮的到她,她刚才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夏冰笑容肯定的抱住他的胳膊,真心实意:“你永远你最优秀的。” 顾临阵也笑了:“乱讲。”他不是,从上数不是,从平辈数也不是,他普通的其实没什么光彩,反而是她,她才是最耀眼的。 “才没有,真心的。” 一辆车停在两人面前。 司机还没有来得及下来,顾临阵已经帮她打开了车门。 司机默默的收回脚,两人的小情趣,他就不要多事了。 夏冰看着他从另一边上来,抓着包的手才因为想到一些问题有些紧张,不安的看向顾临阵:“会不会不方便?”遇到他的父母什么的,顾先生和顾夫人啊,她…… “不会,我住私人病房,有床,也方便你做课题。” 夏冰无奈,谁跟您说这些。 顾临阵有些不解:“怎么了?” 没什么,可:“伯父伯母会不会……” “我爸妈不在。” 夏冰顿时松口气。 …… 夏冰觉得自己这口气还是松早了,她从来没发现省院后面的疗养中心后还有这么大一片医疗区。 这里的大门安保及其严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保镖更多,所有的人见了他都无声鞠躬,大大小小的人隶属于他的安排一样。 上了楼这种感觉更明显,夏冰紧跟在他身后。 “二少爷。” “二少爷。” 这里的站岗的人更多,来来往往的各色各样的人,但无一例外都属于顾家的支出! 夏侯从功正在签明天二少爷的用药清单,看到跟在二少爷身后的女孩,下一刻立即避开视线:“二少爷。” “嗯。”顾临阵牵着她的手进入病房。 夏侯从功急忙看向身旁的王医生:“二少爷的女朋友?” “耀夏医药的那位?” “废话,二少爷有几个女朋友,不就那一个。”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不过这么久了才来看二少爷吗? 进了门, 顾临阵的病房,也不是像他说的有床,有让她休息的空间,而是特别大,上下两层,几乎相当于一户复式的大小,衣帽间的更像一个小型的展览厅,客厅,厨房,医疗区,健身区,应有尽有。 这是病房,这是住院,有种全医院都在为他一个人运转的感觉,这里也就是像是他的另一个住处,哪里是养病,简直是在度假。 外面的人,也都是隶属于天顾吧,顾家的疗养中心,医学界的殿堂,可研究中心应该不在这里吧。 夏冰不自觉的走到了落地窗前,放眼望去,下面灯光点点头,肃穆严谨,丝毫不见医院的繁忙,这里也没有医院里该有的病人,也有,只是可能就顾家人而已。 番外110 顾临阵按下按钮,点开一面墙。 夏冰转过头,下意识的被吸引了目光,正面墙犹如一道门缓缓升起。 夏冰怔怔的看着。 墙面整体没入上方的墙面中,呈现出一间比这个房间更大的房间,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夏冰眨了一下眼睛,本来空旷的房间内几乎是瞬间填充上了搭理房间的人,他们似乎按照工种不同,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同一鞠躬问好。 “二少爷!” 夏冰怔怔的看向顾临阵。 顾临阵没有看他们,目光柔和的看向窗边的夏冰:“今晚你睡那边。” 夏冰几乎是无意识的点点头,这里……只是医院:“嗯。”属于他的地方……不知道是是不是因为换了地点,还是身边的人对他的尊敬小心,明明他还是那个他,穿着与平日没有差别的衣服,可他现在却格外不同,比平时威严,肃穆。 平时看着腼腆的笑容,此刻也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比那天在饭店看到他被众人环绕更加直观,更加高高在上,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徐姑姑走过来,身后跟着推着一排一家的用人,她恭敬的垂头:“二少爷,夏小姐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 顾临阵没有看她,视线还在夏冰身上:“去洗漱吧,这么晚了,一定冻坏了,天气冷,洗漱完就早点儿休息。” 二少爷的声音好温柔,徐姑姑也是顾家的老人了,虽然好奇二少爷喜欢的女孩子什么样子,但顾家没有好奇心重的佣人,她依旧保持着垂头的姿势,等着二少爷命令。 夏冰拘谨的点头。 顾临阵示意她带人去洗涑。 徐姑姑退后一步:“夏小姐,这边请。” … 这里的浴室很大,很大,比她的卧室还要大,浴室里七八个佣人安安静静的忙碌着,她们穿着灰色的制服,将花瓣、精华露点入偌大的汉白玉池子里,房间内雾气萦绕,空气中弥漫着蒸腾的雾气。 她们也不说话,但也没有任何对她到来不满的意思,她们仿佛与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每个人各司其职,安安静静却快速又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手里的工作。 夏冰的脚下摆放上新的拖鞋。 夏冰觉得她只是一抬脚,脚下的鞋子已经脱下,下一步自然而然的踏入软绵的拖鞋上。 身上衣服的扣子被解开,甚至都没有影响她换上拖鞋的动作,若不是胸口传来的热情,她几乎要忽略了她们的举动。 夏冰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快速看向周围! 她身边看着四位女人,后面的一位已经拿着她的鞋放在了门口的鞋架上,站在她右侧为她解扣子的女人走路完全没有声音,还像不用呼吸一样,她靠这么近,她都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左边的女人甚至已经拉下了她下裙一侧的拉链,她毫不怀疑,从浴室门口走到池子旁,她就会被处理干净,只需要走入温暖又泛着香气的池子里洗一个香喷喷的热水澡。 这种感觉……夏冰承认,此刻她怯了,如此高妙的伺候人的手法……而且仅仅是在浴室里,她们就像被训练了千百遍的机器人,动作自然,神色如常,安静的犹如这里的一块砖,一个摆件,一瓶营养液。 夏冰自认也是会享受的人,从小到大也生活在被人的照顾里,但能做到如此悄无声息又无微不至的,她敢说她没有遇到过。 这种感觉……仿佛身份稍微不够,都配不上这里的一砖一瓦。尤其,服侍她脱衣服的这些人,随着她停下的举动,无声的退了两步,垂着头,不问、不看。好精湛对职业操守。 夏冰第一次因为对方的职业素养,想赞叹一个行业:“我……我自己来就好。” 围绕在夏冰周围的人,立即无声的退到了门边。 夏冰浸泡入水中,才发现近距离闻到的熏香,与她平时用的不同,水里的香气更清冽纯碎,不腻、不粘,没有任何杂香,是百年香露中的醇香,是几万瓶的香水中添了一滴也算精品的底香,能天然杀菌,延年益寿,缓解疲劳的自然香。 好像几万朵花同时盛开,而她沐浴在大自然的花海里。 顾家,权势滔天。一如省医疗院后面这块儿偌大的空地,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是顾家的…… 而这里,像是另一个世界。 夏冰也很快看到了为她准备好的衣服,不是,一排一家,而是整整一面墙的可选择。 顾家啊…… 夏冰突然有些担心:“我们用了这么长时间,二少爷……” 徐姑姑笑容客气:“二少爷在隔壁沐浴。” 还有一间一模一样的?夏冰有些恍惚。 徐姑姑温和的笑笑,帮着解答:“夏小姐不用担心,这一层都是二少爷的。” “一层层?”复式?不是两层吗? 徐姑姑肯定:“一层。” …… 夏冰穿着睡衣出来的时候。 顾临阵已经躺在了偌大的病床上,身边站着两个忽视,为他在身上贴着感应片,房间内几台机器,自动跳转出顾临阵的各项身体的各项数据。 耀夏是做医疗器械的,夏冰一眼看出了这些器材的不同,它们更加精良、更加小巧,无线控制、易搬动,也更加敏感。 夏冰不自觉的走进,看着一片片磁片开启的一项项数据,有些不敢置信:“如此繁琐的数据,竟然可以不链接线路……” 顾临阵将最后一片儿磁片贴好,当然没有,他父亲病发的时候会扯这些乱七八糟的线,早在十几年前,已经换了设备:“用着方便而已。” 顾临阵阻止护士帮忙扣扣子的手,从床上下来,自己扣上扣子。 护工依次退了出去。 夏冰发现她们也是一样,中间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甚至没有一个人中途抬头看她一眼。肃穆的气氛又不期然地爬上她的心头。顾家,二少爷,顾临阵。 只是为了方便……夏冰也曾傲气的觉得她不会被什么折弯了脊梁,哪怕是和顾家二少爷谈恋爱。 但,现在她第一次对自己的信仰产生怀疑,在这里,会觉得服侍他、听命于他,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为他服务,甚至是莫大的荣幸,能得到她的喜欢,她夏冰三生有幸。 顾临阵已经站在了她与机器面前:“在想什么?” 夏冰急忙摇头:“你身体……” “没事,日常监测而已,是他们太谨慎了。” 怎么谨慎都是应该的。夏冰真的这么觉得,这里只是他住的医院吗,他从小到大,原来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那他的性格,这两个月的视而不见,也就不难理解了,甚至……他称得上温和。 “笑什么?” 夏冰笑了,笑的没有任何不甘心:“你这样走动,数据也不不受影响吗?” 顾临阵拍拍旁边的机器:“没有什么影响,拍它两下也没事,电磁干扰下误差也不大。” 夏冰惊讶了:“顾链的技术!” “一些必须的研发而已。”毕竟他爸不会配合治疗。 夏冰却有种进入另一种医疗文明的感觉,手指下意识的想触碰他贴在脖颈处的一片小小的磁片,想到什么,又急忙收回手,由衷的赞叹。:“真了不起。” 顾临阵笑着抓住他的手,贴在他的脖子上:“小玩意。”真的是小玩意,他爸淘汰不用的,会用到他们身上,他爸现在用的室内全方面自动扫描,几乎不用患者配合。 顾临阵待着她的手在脸颊边磨蹭了两下,声音有些不自然:“你明天还有课,赶紧休息吧。”要不然……就舍不得你走了。 夏冰脸颊微红。 顾临阵任由她的温度紧贴着她的脸,又忍不住解释了一句:“真的生病了……” 夏冰重重的点点头,而且,这个答案真是与否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不可能会在谁身上浪费时间,能重新想起她,就是他能表达的极致在乎。 番外111(二更) 凌晨时,夜幕里又飘起了雪粒。 郁家别墅内,赵管家例行检查完门窗、防盗系统回去休息了。 郁初北睡得正好,被子半盖着脑子,温度适宜,睡的正好,下一刻却被不间断的手机铃吵醒。 这么多年了,郁初北的起床气,取决于她身边有谁!取决于给她打电话的人!她烦躁的地拿起通讯,准备不管是谁先发些一通,就看到上面来电人的名字。 郁初北瞬间醒了过来,她没有直接接,而是慢慢的坐起身,神色有些凝重,背部缓缓的靠在床头,五指穿过长发,将头发梳到脑后,才按下了通讯器。 心里又忍不住想,他的投影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在床上还是在身旁,但没有,只是正常的通话,没有视频连接。 “初北……”声音小心,透着紧张,还有一缕不安。 郁初北顿时松了一口气,她也没有准备好面对他的脸,单听声音已经莫名其妙的有些条件反射的心疼:“嗯。”郁初北答的有些敷衍,反正又看不到人,理智就在。 顾君之闻言,似乎更加落寞,声音更低了,很慢:“我醒了……没有看到……” 嗯,郁初北没有回话。在这件事情里,他也不是全然无辜,他当时也是很利索的转换了人格去迎战!快的……她想拦也拦不住,而且下手,绝对比顾彻、顾临阵、顾三福要阴损的多,要不然几个孩子也不会伤的那么重。 所以现在装什么无辜! 但,也的确是顾城和顾临阵挑衅在先……他还手也理所当然,所以又觉得他是被迁怒的,在四个人里,他也的确无辜。 “这里好冷。”顾君之蹲在七楼玻璃篓的角落里头,靠在玻璃上,耳背贴着通讯器,两种机器相容的声音,依旧可以清晰的听到她每一帧呼吸,让他得以有睁开眼的勇气。 郁初北手指抚上被子上的提花,没有说话:“……” 顾君之乖巧的缩卷着自己,整个身体往通讯的方向倾斜,声音慢慢的,有点撒娇的意思,却无比真诚:“对不起……” 郁初北手指依旧抚着密集的提花:他擅长这个。 “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顾君之语气真诚:“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他们一般见识……” 郁初北觉得有撒娇道歉奖什么的,可以给他一个金奖。 “我毕竟比他们大,他们不懂事,我不该也让你生气,所以我该一个人被关在这里,被你扔下,是我活该,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要不然给你吹口琴,钢琴呢?二胡也会一点点……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晚上给你打电话,吵到你睡觉了?又生气了吧……你骂我吧……我不该吵你睡觉的额,可……可我好像已经好久没有睡休息了,听不到你的……” “不是要弹琴吗?那就快一点。” 顾君之怔了一下,既然狂喜,听到她的声音,有种自己钻进了信号里的个那就“你终于又肯说话了。”顾君之赶紧保证:“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了,而且我也不是有意的,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们砸坏了咱家的玻璃、打碎了我们精心养育的花草,我们选的家具,生活过得地方,哪里都是一片狼籍,我就……对不起,都怪我脾气养的不到家,我以后一定……” 又不是你挑的头:“你脾气已经很好了,不是说要弹琴。快点儿吧,再不弹,我就睡着了。”两个多月都就变换了人格,一定很不安、很努力吧。甚至醒了也没有敢过来,这对顾君之来说,恐怕已经是最大的不安了。傻子!当年那个鬼样之,不是也没有扔了他吗!现在怕什么! “嗯,我立即弹给你听。”顾君之的目光立即看向门外! 易朗月已经为顾先生准备了一把古琴:“顾先生。” 古琴放在打开的一道小小的通道上,从第一扇门依次传递进入最中间的禁地。 顾君之的手指迫切地放在了琴弦上,劲瘦有力的手指,仿佛在发光,一张绝色的脸并没有被岁月侵蚀,他坐在地上,不用周围古色古香的衬托,仿佛依就是当年那位风华绝代的少年。 只是他突然抬头,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不用任何人帮忙,穿过了四道安全门,站在一种一面墙上,按下了其中一个按钮。 周围所有的门,一道一道的门以及周边的隔音设施全部缓缓的降落下去。 易朗月顿时有种想后退100步,下楼换个岗的错觉!他没有放人啊! 顾君之重新高兴的坐回了禁地中央,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手指重新放在琴弦上,他对着通讯开口:“我要开始了喽,技艺肯定没有退步。” 郁初北哭笑不得:当然不会,如果你不是顾家的家主,你会是一位旷世卓绝的琴师,能引百鸟朝凰的那种。 悠扬的琴音从他手指上流出,岁月静好,万籁俱寂,窗外的雪也天真浪漫了起来,心中充满思念,衣襟满满的爱慕,犹如夜幕排山倒海,披荆斩棘。 顾彻推开了窗。 顾临阵站在窗边。 顾三福站在阳台上。 七楼的琴音…… 楼下的窗户打开。 包兰惠拿来了二少爷的秦。 何未那来了大小姐的古琴。 徐姨拿来了大少爷的竖琴。 三个人同时坐在古色古香的古琴旁,手指答上琴弦,与七楼声音相合,幽静、美妙、绝响。百度一下“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番外112(一更) 郁初北抚花纹儿的手颤了一下,四道熟悉的琴音同时隔着手机传来,一时间,思绪有些清远,四个声音…… 他们的筝、琴、笛都是顾董教的,他们也都有自己骄傲的琴艺,有擅长的乐器,有喜欢的曲子。 郁初北的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笑容,想起了很久远的往事,不过,还是第一次听迤嬴和他们合奏。 迤嬴的琴音是几个人格里弹的最好听的,他的琴音就像他的长相,带着百年来永不坠落的光辉,灿烂的让人睁不开眼睛,古韵悠长,无人能出奇左右。 他不与人和凑,也轻易不在外人面前弹琴,执拗的抱着一段技艺,自己觉得不以为然,岂不知是人间绝响。 紧跟在后面的琴音虽然在造诣都比不上他,但也精湛悦耳,虽然只有琴本身的音色和高超的技巧少了岁月沉淀和情谊。可也有难得的悟性。尤其顾彻几乎有要与他父亲比肩的技艺。 郁初北静静的听着…… 谁的琴艺有进步了,谁在偷懒,谁追音追的辛苦,谁在引领整个基调,一目了然。郁初北无声而笑,这个君之。 夏侯执意走了上来,无声站在伊朗月身边,是顾先生在抚琴。 好久没有听到顾先生弹琴了,夏侯执意看着坐在禁地里,神色坦然的男人,曾经想象中的顾先生长大后就是这样的,行有章法、入有雅趣,是一位绝世雅人。 楼下的琴音隔着空间与之相贺,不追其风头/不缀其威名,依托相随和谐美满。难得啊,他记得三位小主子刚学技艺的时候,可不会乖乖给顾董合音,总是你追我赶的,后来就没有再四个人的一起弹过。 夏侯执意幽幽的叹口气,不愧是顾先生,这琴音,仿佛把他们前几个月的彷徨、无助、奔波都静静地抚平了。一家人没有任何不愉快,父慈子孝一片和美。他们顾先生啊……不愧是他们顾先生……抓得住本质 夫人现在心里应该痛快点儿了吧,这份礼物,比孩子们变着法的在夫人面前卖惨,比顾先生一个人的保证,要能安顾夫人的心。 … 何未静静的站在大小姐身后,忍不住抬头看向她的侧影,看着她手指愉悦的拨动着的琴弦,睡的蓬松的长发任性的散落在地毯上,她神色幽静、眉目舒展,不慕,不争、不抢;琴音也一如她的人,静若安好,少女情怀,琴音飘渺。 何未不自觉的看痴了三分。 尽管她可能只是一个假象,但是这一刻。谁又能说大小姐?和几位少爷以及顾先生不是真心实意的,在进行一场承诺。 … 夏冰醒了,朦胧间听到了欢快的琴音,她穿着睡裙,不自觉的站在打开的那道墙前,看到了坐在窗边,在月光下、在亮了一盏灯床头灯的房间内、在安静的深夜里弹琴的顾临阵,不是钢琴,是古琴。 他坐在幽暗中,盘膝而坐,身体笔直,琴音畅意,让夏冰突然觉得,翩翩公、经纶绝艳、博古烁今,说的……可能就是这一刻。 他上可行走于浮华浊世之中,下也可拉近岁月铺开悠长的时光画卷走入少年王侯将相的闲庭,闲庭信步…… 不过……夏冰仔细去听,是四道琴音吗? 楼上还有人? 与之相合,完美融合,娓娓道来,似乎在诉说一段,让人心境平和、美丽炫彩,温馨安暖的故事,让听的人,都不自觉的觉得,岁月静好,人间值得。 而抚琴的他——更值得。 可……谁还住在这里,可以与他相合。 … 顾彻的手指划过琴弦,一缕缕、一丝丝虔诚、相依。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灯光在黑幕中犹如太过遥远的星光,亮的飘渺,站在雪中守夜的保镖,卓然而立,琴音环绕,神色肃穆,犹如与周围的景色相容在一起,天长地久…… 顾君之弹了很久很久,有前期的欢快、愉悦、依恋到后期的平缓、幽静、安然。 郁初北也听了很久很久,听到心境安宁、神思舒畅,困意又席卷而来。身体慢慢的无限放松,眼皮越来越重,她又静静地睡了过去。 外面星光黯淡/雪色正浓,又安静的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值得期待…… 顾彻也跟着弹了很久很久,琴音追着父亲的脚步,感情追随父亲的背影,学着他,拼琴音的绵长,追着他琴音里的悠远。似乎懂领航人的小心翼翼,更有领航者琴音没有的放肆从容。 身为人子,他有天生的优势。 顾临阵的手指划过琴弦,他跟着大哥琴音中的韵律,托起小妹几乎要自由发挥欢脱肆意,虽然他不如搭个技艺精湛,不如他琴中心思多巧,不似他琴声里的棉软悠长,但也奔放豪迈,自由洒脱。自成一格。 顾弗居弹的最为自由,上有大哥哥与父亲共奏,下有二哥哥为她托底,似乎她弹成什么样子,都是琴音里最无拘无束,最欢快愉悦的一个。 顾弗居也把七楼的人给她定义的这个角色扮演的淋漓尽致,琴音自然、少女心情,天真浪漫,炫技时也毫不拖泥带水。 四个人,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奏着同一首曲子,哄心中的那个人开心;哄她余生的岁月里都不再悲伤……哄她还愿意想起他们的不完美,还愿意回首相顾。为此,他们愿意在各自的位置,永远扮演一个该有的角色。 七楼内。 易朗月感动的看眼夏侯执意,是不是明天到来的时候,一切又回到了当初的样子。 夜色更深了,窗外的冷意几乎要透过景色化成实质铺面而来,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 在雪势停了下来时,顾君之的琴音也随着大雪听了下来。 余下的三个人,也默默的停了下来。 顾君之看眼手腕上的通讯仪,听着里面传来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她早已睡着的声音,神色眷恋的蹭蹭介质,然后恋恋不舍的挂了通讯,瞬间脸色冷了下来,起身向楼下走去。 伊朗月几乎瞬间惊醒,这……这是要做什么:“顾先生……顾……顾先生……你还愣着干什么,追啊!” 夏侯执意不动!动什么,顾先生这个时候根本不会给他自己找麻烦,除非他想做事了离婚的事实! 楼下。 顾彻没有动。 同样,顾临阵也没有动。 顾弗居也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抵着下巴,安静的坐在琴的旁边,然然自若。 何未突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大小姐……”顾先生转醒了,会甘心! 顾弗居好像没有听到,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不动,自然就不准备反抗。 七楼内。 易朗月急得不单是那个:“顾先生是怎么出来的,两次了啊!顾先生怎么出来的!” 夏侯执意也发现了,对啊,顾先生是怎么出来的,他们谁也没有给他开门啊!顾夫人丢了,他们就没有放出顾先生的意思!而且顾先生也没有自己出来过,偶然闯过几道枷锁,都会给他们剩几个保底的弄不开,刚刚怎么全打开,跑出去了! …… 楼下,顾君之清俊如月的身影,站在顾彻的房内时,看到的就是顾彻英勇付意般的背影。 顾君之站在原地,也没有动,他几乎都能猜到他的意思,让他出气,可今天如果他动了手,他们所有人再不反抗,那么他们在初北那里的负面印象,将会烟消云散。 他们觉得他一定不甘心,会来寻求,这样他们的错误就会一笔勾销。 可——事情怎么会那么简单呢!他又为什么要成全他们,现成到把柄递过来,他在既然要握紧了,好好的用!怎么会让他们轻易的逃过去! 番外113(二更) 何况是他们挑衅了他,他们在金穗不董事,才让他不得不反击,也因为他们不懂事甚至逼走了他的夫人。 而他自始至终都是自救,是受害者,醒来第一件事,甚至不计前嫌地拉着他们在初北面前刷了存在感,初北怎么还会怨他,只会觉得他董事又委屈,以后初北想起这件事呢,膈应的也会是他们三个。 以前不与他们计较,那是,真不想跟他们计较,既然如此不领情,他自然会让他们知道刻骨铭心。 顾君之只是在房内停留的片刻,看了那个长成的男孩子背影好一会,然后转身,没有一丝被激怒的情绪,离开。 顾临阵那里,顾三福那里,他都没有像以往一样,要对尽杀绝他们。 何必呢,因为以后,他肩上的伤,不会好了。他一会还要再撕开一次,让这个疤更耀眼,以后每晚入睡前他都脱下衣服展现给楚北看看;而且每逢刮风下雨,他这个伤口都要疼上那么几天,让初北看见这道伤,就想起他们三个是怎么对他的,而他又是怎么不计前嫌?怎么委曲求全?怎么忍辱负重? 他们以为他们以后在初北那里还能像以前一样是弱小的、无辜的、最可爱的!呵呵!她珍贵的孩子早已经长大了,长大到能弑父,能逼到他退让,让他委屈了! 以后他顾君之才是最无辜的,初北心里永远的第一位,为了她,甚至可以与这些敌人冰释前嫌,是不是更可怜一点…… … 顾彻在父亲离开后,一掌拍向了琴弦,锋利的弦瞬间割伤了他的手掌。 徐志一惊,想上前为大少爷处理又不敢! 顾彻浑然不觉,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宁愿顾君之现在动手!但随即回复平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 “对不起……爸爸。”顾弗居起身,在他离开时,看着他的背影,说了这句话。 何未安静的站在角落里,无声的垂着头。 顾君之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他就是过来看看,然后记住这几个人的样子,顺便让他们失望一下,要不然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们多么浅薄、稚嫩。 顾弗居看着重新关上的门,无奈一笑,这么多年了,虽然同一张脸,但她几乎无法把这个男人和疼爱她的父亲联系到一起。 因为顾先生,迤嬴人格控制下的顾先生从来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他迤嬴就是迤嬴,与他们没有人任何关系,而她们的父亲是是那样温和的一个人。 都说顾链医器世界先进,也不过是‘说’而已,要不然怎么连小小的人格分类也医治不好。 顾弗居叹口气,医治不好就医治不好吧,毕竟主人格是迤嬴,万一父亲不在了……怎么办…… 顾弗居转身看向窗外的萧条的夜色。 何未无声的走过来,将手上的衣服搭在大小姐的肩上,顺便拿来了药膏,没有防护措施的弹了这么久,手指都已经红了,何未托起大小姐的手指。 顾弗居瞬间抓住他的手,一把将她带进了怀里,推到了身后的玻璃上…… …… “夫人今天起得好早。” 郁初北穿着长款毛衣,从室内走出来,淡淡的看她一眼。 佣人见状急忙改口:“郁女士……” 郁初北满意的点点头,她是那么好哄的吗?四个人弹一首曲子,就想让她这么算了,不是笑话吗,难道不该是四首,然后哭爹喊娘的向她认错。至于小的们已经哭过了,那又怎么样,再哭几次好了。 郁初北将小眯松开,走到刚搬出来的花盆前,随意的掐了一朵花,放在鼻子里嗅了嗅。这么冷的天气,从温暖的花房里搬出来,放在这凋零的庭院里,这不起眼的花也好像都格外有魅力起来。 所以,它应该是开心的吧,如果放在姹紫嫣红的季节,它恐怕连脱颖而出的机会都没有。不过又有什么关系! “夫人,顾先生的电话!” 郁初北把玩着手里的花,眉头微微上挑,平日的骄纵、任性、舍我其谁的气焰瞬间压都压不住! “夫人!顾先生电话!” 不是听见了:“接过来吧。” 顾君之温柔、依赖的声音响起:“醒了吗?” 郁初北:没醒,你现在跟谁说话。 “我想你了。”语气可怜。 郁初北:那就想着。 顾君之突然开心道:“我们中午请你吃饭好不好。” 郁初北转着手里的花:不好。 顾君之又落寞到:“我还没有出去,未必能请你吃饭。” 郁初北将花仍在地上,他们还能挡的了你。 “但我真的好像请你吃饭,想你了,非常非常想,还是你最爱吃的芋泥球和香酥排骨,我还想着亲自下厨呢。” 切!装什么可怜,你下厨有什么可稀罕,吃了这么多年了,再喜欢,也有吃腻的时候:“那就不要请了,反正没兴趣。” 顾君之张张嘴,也没有失望,立即转话题:“顾彻和顾临阵还说要下厨呢。” 呵呵,你哄谁。 “你家三福也说准备了几道菜。” “不是你家的。”郁初北弹弹长青枝上的雪。 “不是,因为我只有你。” 郁初北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当然只有她,他也只能有她。 番外114(一更) 顾君之的手指摸上昨晚新戳出来的伤口,不谙世事、不操俗世的容貌仿佛还是少年的样子,只是有些委屈的小心翼翼:“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声音软软的,然后手指猛然用力,血瞬间滋了出来! 顾君之笑了,笑容纯净无辜,他满意的拍拍自己的伤口,脸上带着开心的样子,声音低低的犹如在撒娇,还有点讨好:“我都原谅他们了,你也原谅他们吧……” “我又不是为了你……”郁初北捻化手指上的残雪:“自作多情……” “可,我是因为你才不还手的,初北,我好饿啊,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 “不吃!” “初北。” “不在!” “初北,啊——” 郁初北心一揪,身体都站直了几分:“怎么了?” 顾君之揉着自己的膝盖:“刚刚开门,铁索夹到手指了,好疼……” 郁初北心里一阵恼火:“你不住让易朗月开吗!养他们是做什么的都照顾不好你,你也是,不长眼睛的,那么重的锁链,你开了滑下来砸到你怎么办!”不对啊:“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敢关着你!”不想混了吗! 顾君之在玻璃墙上摩擦着自己的手:“不是啊,夏侯说我乖乖的在里面,你就更放心!” “夏侯执屹是活腻歪了!哪里再好也是关——”怎么能让君之都是在里面:“让易朗月放了你,你回家去!” 顾君之闻言开心道:“回家吃午饭吗?” 郁初北心想吃你的头,现在是说吃午饭的事吗:“手指还疼吗?” 顾君之摇摇头,想到她看不见:“不疼了,就是好像……起泡了,青色的……” “好,中午一起吃饭……” “嗯,和他们一起吃,我真的不生他们的气了,你也别生了,他们肯定不是故意的,我们让他们赔房子就好了,让他们给咱们装修,你不要生了,你生他们的气会很心疼的,我也会不舒服。” 郁初北看着院子里的植被,听着手机里的声音,突然想他了,很想很想:“好,我们一起吃午饭,出门的时候多穿点,外面冷……” 顾君之声音里都带上了愉悦:“嗯,你也是,那……我可以……去接你吗……” 郁初北嘴角溢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意,这满园的冬色都冷不透他可可爱爱的样子,小东西一定很开心,所以你还可以更高兴一点:“好。” …… 夏冰离开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刚上楼的周放。 周放见状,立即后退两步:“二少爷。” 顾临阵没有看他,带着夏冰走了过去,他妹妹养在屋里解闷的人而已,理不理会都一样。 夏冰却忍不住多看了周放了一眼,见他没有任何不满,犹如昨晚在这里见到任何佣人一样,平静恭顺,很显然顾临阵忽视他是很应该的事情。 可……这是周放啊,她最近经常陪妈妈在家看电视,周放是最近娱乐圈谈资颇高的人物,而且炙手可热,长的好看,业务能力也好,他来这里是…… 夏冰见他上了入口处的电梯才收回目光,不是来找顾临阵的? 夏冰想到了昨晚的四道琴声:“周放啊,你家娱乐旗下的?” 顾临阵为她整理好围巾:“不是,三福名下的。” 夏冰自从上次后,为了不让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了解了一下顾家大小姐,非常传奇的以一位人物,天顾集团现在的掌舵者,也是她很崇拜的人:“大小姐!大小姐也住在这里!?” 顾临阵看眼停过来的车,帮她打开车门:“嗯,她住楼上。” 夏冰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哪里还记得多问,更多的是惶恐,就看这里照看他的人,也知道顾临阵开车门的次数屈指可数:“我自己……”夏冰笑笑,坐了进去。 司机下车把钥匙给了二少爷。 顾临阵转身上了驾驶座。 夏冰见状急忙探身:“不用,你身体不好就……” “不会弱到不能送你,乖。” …… 夏冰倒在寝室的床,觉得自己要死了,还有种自己从一个世界回到另一个世界的差异感,知道顾临阵是顾家二少爷是一回事,亲眼见证顾家二少爷的生活方式,又是另一种认知。 觉得……无声的手好像要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爱与不爱也在其中显得不那么重要,守护他,走进他,让他满意,是一种类似飞蛾扑火般的自发行为,根本无法抵抗。 夏冰急忙摇摇头,提醒自己不要被那种氛围左右!她就算是对他好,爱上他,也应该是自己独立的行为,而不是被周身的一切不可遏制的影响,否则简直是对他的亵渎! 夏冰翻个身,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他昨晚弹琴的样子,好美…… 啊!夏冰心慌的打个滚,用被子裹住自己!不要活了!人好看也就罢了,怎么还能那么温柔!弹琴的样子真的好美啊,有种……江南烟雨的风……扑面而来的清新,弹的也好听…… …… 疗养院内。 打扫卫生的周放看到书桌上不属于大小姐的电脑,神色僵了一下,下一刻烦躁的将何未的电脑扔在沙发上!他凭什么! 周放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早上服侍大小姐换病号服的时候他看到了,大小姐手臂上册有浅浅的温和,腰侧也有一枚不明显的痕迹! 这已经是第几次他何未违逆的这么做了!他真以为美人敢给他告状是不是! 但周放又清楚的明白!告状是没有用的!这是大小姐的私事!也许那一刻大小姐非常满意他,也许就是一时兴致起,都不过是哄大小姐高兴的手段,怎么就能定何未的罪了!更何况他是站在高位,又不是他们这些做宠物的,不听话了就能随便丢! 周放还是忍不住吃醋,就是非常醋!大小姐明明一开始就是他喜欢的,是他才—— “周放,把桌上的文件拿进来。” 周放立即收敛起所有情绪,心里的不满也被大小姐的声音轻易压下去,拿起桌上的文件立即进去,就见汤姨他们在服侍大小姐换外出服:“大小姐要出去?”顺便站在大小姐目光所及处,打开文件,翻动。 顾弗居没有说话,看着这份新进来的报告。 汤姨笑容满面的回道:“夫人答应了顾先生陪同大小姐大少爷二少爷回家吃饭,以后也不用在这里住了,你一会带人把这里的东西收拾收拾,咱们可以出院了。” 周放闻言,开心的看向大小姐:“太好了!”还不忘为大小姐翻开下一页:“恭喜大小姐,得偿所愿。” 顾弗居也笑了,这是最好的消息。 同事何未从医生那里拿完遗嘱回来,就看到自己移了位置的电脑,他神色间没什么变化,看向一旁的保镖:“周放来了。” “何总,是的。” 何未将电脑重新放回桌子上,并不与他计较,何必跟他一般见识:“等大小姐出来,告诉大小姐事情已经办妥了。”说完从书桌后面的书架拿了一份文件,出去了。 虽然大小姐在天顾的工作被叫停,但要忙的事情依旧很多,大小姐名下还有几家自家的公司,米加娱乐并不算太出彩的一个。 说道出彩,大少爷名下曾经有一家小门面,让他们惊讶过,因为以三位小主子的智商和能力,即便是副业也都经营的有声有色。 可谁能想到,大少爷会在一家普通的小区内会有一家便利商店,日盈利只有两百的那种,在顾先生‘发病’到冻结他们的财产时,为大少爷逃过过七八次封堵,提供过多次便利。 虽然在前几年被发现,甚至也被收缴冻结过,但大少爷无疑给他们打开了一条新思路,更何况大少爷名下还有好几家查不到归属的小摊贩,让夏侯执屹想封堵都找不到地点的那种。 周放从更衣室出来,看到又回到书桌上的电脑,心里的不痛快又冒了上来!他以为他就不敢留痕迹吗!看他到时候还有没有这样云淡风轻的大度! 番外115(二更) 顾彻、顾临阵、顾弗居站在厨房里,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他们当然会做饭,但,是打下手的那种,比如包饺子的时候擀个饺子皮,佣人们菜炒到一半过去搅拌两下,再不然就是厨房的阿姨把所有的调料分别装成在小碟子里,他们直接倒下锅,焖上就好的那种。 顾临阵、顾弗居看向大哥,大哥肯定会,大哥还在酒店当过厨子。 顾彻突然咳嗽两声,他早上刚刚输完营养液。 顾临阵见状又不忍心的看向顾弗居:你是女孩子。 顾弗居眨巴着漂亮的眼睛回看着二哥哥:你是哥哥啊。 顾彻已经离开两人的视线番外,开始挑选蔬菜,准备做菜:“我看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一个人做两道就好,总之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顾临阵当然知道,可是担心自己的心意不够看啊! 顾弗居也担心自己砸了招牌,平时没少在妈妈面前装作会做饭,毕竟身为郁初北女士的女儿,郁女士向来要求他们五谷六畜什么都懂,做饭更是该掌握的基本技能。 而他们也一直演的很好,在顾管家和赵管家的双重‘作弊’下,他们也算厨房的一把好手。 可现在不是……说起来:“爸为什么给厨房的佣人放假了?” 还用说吗,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现在他们根本不能做任何事情!如今顾先生‘大度’的原谅了他们,他们如果有一步走错了,以后就是母亲眼里眼不熟的白眼狼、是失败品、是罪人! …… “你有没有想我?”车上,顾君之挽住郁初北的胳膊,脑袋就要往她肩上靠。 郁初北瞬间看他一眼。 顾君之刚靠了一半的头,又悄咪咪的停住:“我好醒你的……” 郁初北现在不想他了,刚开始的时候被隔着手机粒子尘埃的距离美好了过往的印象,自然是很想他很想他,两个月不见,再次见到,他的容貌瞬间又像第一次遇见一样,让她惊讶了一把。 郁初北就不想看到他了,顾君之僵直就是来戳她心的,他都四十多了呀,为什么好像时光不曾从他身上走过,万千世界走来,依如少年般纯净无暇。 好像让他滚啊。 顾君之小心的摇晃着她的手臂:“初北,初北……”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她。 郁初北冷淡的双标着,年轻的时候看中他的容貌,年老了,只觉得他容貌碍眼,还是最近认识的几位退休老干部看起来和蔼又接地气,衬托的自己又华贵又漂亮。 至于顾君之……呵呵,只能是自己把他衬托的更加超然物外、人神共愤。 “初北……初北……” 郁初北按住他脑子,吧嗒按在自己肩上,想靠就靠!她又不会怎么样他! 顾君之顿时笑了,缩卷在她身侧,眉眼间都是艳若桃李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最喜欢我了。” “可不是,穷奇我一声衬托你的高洁无垢。” “啊?可明明是你给我光明和看到东西的色彩啊,还有活着的意义。”顾君之笑的像个孩子,仰着头,看向她的视线,是海枯石烂的永恒深情。 郁初北又被看的开心了,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脸:“你的这张嘴啊,腻死人不偿命。”手感真好,几个月不捏就觉得又光滑了几分,怎么可以这么好看,这么帅,这么有魅力呢。你三孩子如果不是遗传了你的容貌,就那谈恋爱的段位,分分钟让外面的男人女人坑死。 顾君之委屈的捂住脸,却不敢反抗:“明明是你啊,总是说喜欢我,最爱我,说完后却总欺负我……” “那是因为我更爱你了。” 看吧,又开始了。 …… 顾家的餐桌上,这次真的是百花齐放!炫灿无比! 除了顾彻做的菜,色香味俱全又能入口外,另外两位做的简直是黑炭! 郁初北气的半死,这就是平时下的一把好厨的孩子们!可真是能藏啊!这是想气死她算了是不是!还有什么是假的!这几个人就一次性给她说清了!还有什么是假的! 顾君之见状立即放下筷子,体贴安抚自家夫人,顺便好爸爸的为孩子们说清:“你别生气,孩子们也是为了哄你高兴,而且大车做的菜,是很好吃的。他们平时那么忙,哪里有时间在厨艺上浪费时间,你就别怨他们了,他们都是为了你高兴,谁知道你反而不高兴了,早知道他们就像一样让人做了,你该看到的是孩子们的真心,他们哪里有时间学这些啊,别生气了!” “没时间学这些!有时间学拔枪打架是不是!” 顾彻闻言,瞬间起身,噗通跪在地上:“妈,我们错了,一切都是我们的错,这次也多亏了爸爸,是爸爸点醒了我们,我们以后一定都好好的,再也不惹妈妈生气,虽然弟弟妹妹做的不好吃,但以后我会手把手教他们的。” 顾临阵、顾弗居闻言,立即跟着跪了下来:“妈妈,我们以后一定听爸爸和大哥的话。” 顾彻脚后跟动了一下。 顾弗居立即会意,跪着走到妈妈腿边,可可爱爱的晃晃妈妈的裤腿,被油溅到的雪白手手背现在红了一片:“妈妈,真……真的很难吃吗?” 番外116(一更) 顾临阵不确定的看着妈妈,他尝过的啊,明明他觉得还行啊,这样想着,就要伸手去够桌上的菜再尝尝,他真的是觉得能吃才端上来的,怎么会那么难吃的。 郁初北没管顾二,低头看见女儿的手,有些心疼,怎么红成这样了,会不会留痕迹,这孩子,不会就像以前一样找人做,认什么死理去逞强,又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受伤了吧。 郁初北伸出手,想着吓唬女儿两句,就扶女儿起来。 顾君之见状,拉住初北的胳膊,哄着初北:“好了,虽然比不上平时的手艺,但也能吃啊,很好吃的,不信我吃给你看。”顾君之说着,就要伸手去夹顾临阵手边的菜。 郁初北见状,立即收回要抚三福的手,转身把君之的手打开:“你干什么,你自己肠胃什么情况你自己不知道吗,又该难受了。”不省心。 顾君之笑笑:“孩子们做的,你就只看他们的心意好不好。” 当然好,郁初北又不是铜墙铁壁做的,孩子们的认错态度也好,她也没那么生气,就是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而已:“我看他们就是不想让你吃!都跪着干什么,我又不是老古董,还能吃了你们!都起来!你们爱会什么会什么,谁能怎么着你们!都起来吃饭。”说着将顾彻做的几个菜移到君之身边:“吃这些,自己身体也不用点心。”这些调味料添加太多的东西下去,够君之闹腾几天了。 顾君之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菜色,笑的眼睛眯了起来。哼,他怎么会让顾彻称心如意,他做的菜只能自己吃了,他那些花花肠子可以省了。 顾三福看眼自己无人‘垂青’的手,习以为常的撇撇嘴,这些年,她们被顾先生教训的多了,最会的也就是学会认输,然后不断挣扎,再说斗不过顾先生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顾弗居收回手,老实的站起身,坐回去。 顾临阵还是觉得自己做的菜也还行啊,弯腰又尝了一点,确实还行,不过,不能入顾先生的口,顾先生的肠胃太娇弱了。明明是一个凶残暴虐的男人,偏偏他自己觉得他自己扶风弱柳,怎么顾董爸爸从来不挑三拣四,难道他们公用的不是一个肠胃! 顾彻仿佛没有看见自己的心意都去了哪里,他扶着凳子起身,膝盖猛然软了一下。 郁初北瞬间俯身扶住他,然后才放下筷子,感知到入手的重量,几乎下意识的就是心疼:“都这么长时间了,医院那边的人是死的吗?怎么身体还这样虚弱?” 顾彻顺势依附在妈妈手臂上,声音依旧很虚,但精神很好,笑容真心实意:“妈,我没事儿,修养一阵子就好了,再说也不是医生的错,往医生说,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好了……”爸爸当时反击的手法那么重,能从爸爸手里死里逃生他已经拼尽了全力,妈妈说对不对,想没想起她的顾君之当时也是下了杀手的。 郁初北想起了那天的情况,顾君之这人下手没轻没重的…… 顾君之突然一脸天真的开口:“他怎么会受伤这么重?”语气难得露出几分关心,顾君之完全不知道一般的看着两人,他们的记忆是不共通的。所以,他提醒初北,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是他们不知死活的招惹出某些不好的事情。 郁初北看眼君之,那张脸犹如四月的桃花,是呀,也不该怪他,哎,算了。 郁初北将顾彻抚起来,可毕竟手里的孩子虚弱,怎么能不心疼:“你呀,现在这个样子,还把吴姨送了回来,剩下的人哪个还能压制住你,肯定没好好吃饭是不是。”药膳又觉得压住了食物本身的味道,最是墨迹的一个人:“赵管家。” 赵管家出现的很快,还很激动,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多好:“夫人。” “重新备一桌菜,还有给几位少爷,小姐上药膳。谁都不能不吃,先给我把肉补回来,看你们一个个瘦的好像我虐待了你[新 ]们一样。” 妈妈最近可不是在虐在他们。 顾君之抬头不咸不淡的开口:“你就是在虐待他们。”说着看眼顾彻还放在初北胳膊上的手。 “吃你的饭。” 顾临阵有点噎得慌,总觉得帮他们说话的顾先生不安好心。 顾彻顺着妈妈的手坐到了妈妈旁边,似乎因为动作太大,又咳了两声。 郁初北又看向他:“怎么一点不见好转,吃药了吗?现在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 顾君之不屑于顾,他身体情况在三个孩子中最健康,他不健康的是他的气性!几盘菜,还要耍还怎么弯弯绕绕,可那又怎么样,他做的还是都在他这里。 郁初北看着老大的样子,想起叶杰泽找她说的话,说他病得重,不如说他心事重。 可谁还真不爱他了是怎么的,怎么就比小姑娘还难带了,郁初北想了想,挑了一个能吃的盘子放在他面前:“对自己的身体上点心。” 顾彻看眼面前的菜色,点点头:“妈,我还想吃红豆糯米糕。” “好,又想吃的就好,赵管家,让厨房里添一道红豆糯米糕。” “谢谢妈妈,还是妈妈最疼我了,我们以后都听话。”说着看向一侧的爸爸,脸色还有些虚弱的苍白:“爸,一直没有正式的更你说一句,对不起。” 顾君之摇摇头,物竞天择而已,没什么对不起。 “谢谢爸爸补和我们计较,但我们却不能理所当然的接受。”顾彻转向妈妈:“这件事是我们三个不对,辜负了爸爸这么多年对我们的好,甚至还任性的还伤到了爸爸……”说着,拖着柔弱的身体又从桌椅里退出来。 顾临阵,顾三福见状,也退了出来。 顾彻这次是对着爸爸跪了下去,真情实意:“爸,是我们不孝、是我们太任性了。”顾彻咳嗽了两声,视线不经意的在他肩膀的位置停了一瞬:“总之……以前都是我们不对,可过去的事情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们以后不再提,以后您看我们的表现,我们以后一定克己守礼,不让妈妈伤心,让爸爸失望。”说完认真地磕了下去。 顾临阵,顾三福紧跟其后,磕的地板都有回响。 他们昨天也听说了,顾先生处理了肩膀的伤势,伤势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再深的伤痕,也不可能再换下那么多的血迹,他肯定想了什么套路。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过往过去既往不咎,否则谁知道她与母亲朝夕相处,会给他们下什么套子。 顾君之闻言,怎么会咬住不放,但也不想理会他们,他看向初北,一切都会因为她喜欢而去做的真诚,包括与他们冰释前嫌,所以他摇摇头不介意:“初北开心就好,只有初北开心才是最重要。”说完眉宇上扬,都是美色满园的深爱。 郁初北被美色不其然的闪了眼睛,当着孩子的面,她当然不会秀什么恩爱:“吃都堵不上你的嘴。”眉宇间却与身侧的男人一样,都是笑。 “爸爸妈妈,感情真好。”呵呵,顾彻的不屑于顾在心里。 顾临阵、顾三福也不敢把不屑写在脸上。 郁初北嗔瞪顾君之一眼,她不喜欢在孩子们面前不正经,但这样的小打小闹也没什么:“贫嘴,都起来坐下吧,那么一本正经的做什么,你爸还差你们跪他,都吃饭,吃饭。”不过说到感情,郁初北想起顾临阵的事儿来:“联系女朋友了吗?”怎么就没从她和君之美满的婚姻生活里学到什么! 顾临阵乖巧的放下筷子:“联系了。” 郁初北闻言在心里叹口气:“上点心,不管喜不喜欢先想想自己想要什么,想要什么就该付出点儿什么,看着你们现在一个个不成熟的都替你们操心,今天要跟你们爸爸动动手,明天要跟你爸爸动动脚,等以后一个个成家立业了,回头想想你们现在羞不羞,哎,也就现在还听话的围在这里吃吃饭了,回头都娶了另一半,还不得看我们两个又不耐烦,又烦人。” 番外117 “怎么会,妈妈永远是最爱的妈妈。” “就是,妈妈最好了。”顾彻声音柔柔的,苍白的脸上充满了真诚,又像女孩子一样安静细腻,倾尽容色去说甜言蜜语时,在容色上甚至能与故君之比肩,甚至比其更年少、更加可爱、也更加讨人喜欢。 顾三福也赶紧表的真心,表的真情实意:“妈妈最好。”不过总觉的自己的台词被大哥抢了,但大哥就是大哥,要让着。 郁初北笑而不语,一个个哄人都很有一套,明显不太相信他们。 顾君之却相信!更没有初北的乐观,从来没有!也不觉得他们以后结婚成家了,就不会回来不跟他来抢初北。 他们这种习性原自更他们的烙印,根本抹除不了。 顾三福不用说,她的感情模式注定了她不会对谁全心全意的付出,那样风华如玉的唐复都没有让她出手博一份女孩子的情情爱爱,那么她在这一方面就不会再不顾一切,那么转嫁而成的就是精神上更依初北。 顾君之想到这一点就觉得肖厄无用,连唐复都控制不住!连一份刻骨铭心的感情都制造不出来要他有什么用!最后甚至相处弄垮唐氏家业那么没用的办法! 那还谈什么刻骨铭心,岂不是给了顾三福不用付出就能光明正大包养三福的机会! 不过唐复不愧是他看中并且安排给顾三福的人,她硬扛下来了还将了肖厄一军!这样温润如玉又不失锋芒的男人顾三福总该动心了吧。 顾三福却依旧没有动,最后除了家多了一只猫,根本没有带走一个人!最让他不痛快的是,猫还是初北喂着! 顾临阵本来最有可能将来转移精神依赖的人,但经过这一遭可能性也不大了,他再亲和,再为他人着想,也高高在上惯了,在让初北消气的这几个月,他极有可能根本没有想起过那个女孩,以后也就这样了。 顾临阵以后可能很喜欢那个女孩子,甚至结婚,但是远不到让他交出全部的地步。 虽然他有可能在那个女孩儿遇到危险时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但要说他多么爱对方,真谈不上。既然都谈不上,怎么可能转移他的依赖。 至于顾彻,顾君之从来没相信过他会转移这份依赖。 顾彻从小的生活环境充满了别人对他的照顾,疼爱、尊敬,他可以说什么都不缺,心性又极为孤傲,他所有的挫折几乎都是自己给他的,除此之外他永远地站在那个高位,算无遗策、想无不得,你又怎么能指望着他正眼看人。 尤其有自己这个负面教材在,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如此的生活! 但他又对正常的接触有心理需要,而在众多的心机谋算中,最令他放心的便是初北这里,即便在这里耍心机,恐怕他都觉得心中安静。 所以顾彻根本就不可能舍弃这里的避风港,更何谈什么以后不想看到初北,他都怀疑他会终身不娶,赖在家里。 不单顾彻,他甚至怀疑他们三个人结婚之后,还会住进这里。初北会因为顾忌自己的情绪,顶多搬回老宅,从现在的一人一层改为一人医院,总体来说,就是这几个人,定会待在初北身边,待在他的家里!一直赖着! 顾君之努力平下一口气!他怕想多了,会忍不住想掐死他们!只能说,真为他们将来的配偶感到不值! 顾君之突然福如心至,如果离婚?会不会把他们那份骄傲撕下来,毕竟掌握在手里的东西,没了,是不是会有点用? 继而又觉得无用,顾临阵那里或许可以安排一二,也就有可能给他一击!至于顾彻,恐怕少个老婆就是少个麻烦,他还能因此卖惨,躲在有妈的地方疗一辈子伤! 至于顾三福,上次没有接近唐复,以后就不可能在男人上栽跟头。指望他们一头扎入谁的家里,他还不如指望自己手段再高一点,能斗的过这些东西! 所以这些人怎么能不讨厌!怎么能不想让人除之后快!就是不能现在真的弄死他们,恶心恶心他们也是好的:“初北,我想吃那个。” “你自己没有长着手吗。”郁初北说着手却自然而然的抬了起来,帮他夹了。 顾临阵见状,立即给妈妈夹了一块儿排骨:“妈妈也吃。” 郁初北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难得和平一会,回头再找他们谈。 …… 天黑后,又下起了雪,雪粒包裹着冰渣,虽然下的不大,但寒风呼啸看起来更冷了。 郁初北上调了暖风,如果是她自己,并不需要这样足的暖气,但君之不行,他体寒,其实体不体寒也另说,顾董就不需要这样足的暖风。 都不重要,郁初北哄着不安的顾君之睡着后,从房间出来。 三个孩子安静的坐在客厅里,窗外寒风凌冽。 顾彻、顾临阵、顾三福见妈妈下来,同时起身:“妈妈。” 郁初北面色严肃的点点头:“坐吧。” 赵管家添上茶,退了下去。 客厅的气氛凝重下来。 顾彻、顾临阵、顾三福都没有出声,也有些不安,不知道妈妈要跟他们说什么。 郁初北喝了一口热茶,精致的杯子里下去了小半杯茶时才开口:“今天的事我不想谈你们背后有多少小心思多想给你们爸爸不痛快。” 三人立即坐正,想说没有。 郁初北却没有给他们三个开口的机会:“以前你们的小动作过去就过去了,这些年,你们动手也不是第一次了,什么结果你们心里有数,这次还打到了家里,又打的这么凑手不及应该也过够瘾了,这次就算我再包庇你们一次,既往不咎。但以后——” 郁初北的视线从三人脸上扫过:“知道他讨厌什么就避让着点!你们都大了,到了给我们分忧的时候而不是还像个孩子一样,成天需要我去操心的!照顾你们长大生儿育女,不就是我们老了你们大了,享福的吗!难道我老了老了,还要被自己孩子气的短寿了。” “妈,不是,我们——” “不用保证,也不用解释,我说过不追究就是不追求,包括你们在金穗的事包括我晕倒了,你们谁都没有过来看我一眼的事都可以不追究。” 顾彻、顾临阵、顾三福都不在吭声,那也是他们的痛。 “但是以后,做你们该做的事!做你们这个年龄该做的事!看看谁像你们这么大了还这么闹腾!之所以不让你们再动手,是请你们正视,我和你们爸爸都年纪大了,伤了的元气不可能再补回来,经不起耗了,我也不再是你们印象中还能拼搏的妈妈,他再强势,也已经不是二十三四岁的身体,我们的走到了人生的另一个阶段,真的经不起你们折腾了。” 顾彻眼里瞬间盈满泪水:“妈——” “妈!” “你喊什么!你当我不知道,你今天给我夹那排骨什么意思!想能讨好我的方式多了!你急于那一刻!” 顾临阵冤枉啊,先喊妈的是大哥!不过没什么理好讲,他一贯背锅。 “你们也不要以为是他精神有缺陷我就让着他。甚至就想学着他。”郁初北说着看了顾彻一眼:“你们要真敢那么干,你们这是想急死我。” 顾彻垂着头,心一颤!他不是故意的,当时是真的很伤心,很无助,很彷徨,并不是…… 郁初北并不想知道大儿子有没有心机成分在里面,但这个势头一定要压住!否则他真分裂一个过瘾,以为是能合上就合上的事情吗! 郁初北看着安静下去的三个孩子,怎么可能不疼爱他们,怎么可能不管他们:“你们生下来得到的就是我全部的关注,你们到底有什么不痛快的,总是在他身上找存在感!” 三个人垂着头。 “他尚且需要靠着他自己的魅力让我不远看,可你们什么都不用考虑,你们只要存在,我就会一直担心你们,想着你们,下意识的都会关心你是不是冷了、是不是热了,有没有吃饭,在外边过得好不好?你们还想怎么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觉得得到的比你们爸爸少?你们得到的多多的!觉得受了委屈?可谁又给你们气受了!君之吗!可从小到大闯入他地盘的是你们,为了弥补他那里的缺憾,你们甚至不缺‘父爱’吧,夏侯执屹不是对你们言听计从的人,肖厄更是亦父亦师,你们还有什么不满的!” “对……不起……” 哎:”所以做事情的时候以后动动脑子,他也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 “……” 郁初北继续:“还是那句话,以前的事我可以不再提。听着!以后不准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不知道的时候也不行,再发生一次,就别指望别人不寒心。顾彻,你最大我也最放心你,看顾好姐妹,弟弟,妹妹,我们都老啦。这个家,你要撑起来,知道吗。”她还是安抚了顾彻,到底是儿子,忍不住的就会偏心他,怕他觉得没有受到重视,怕他觉得伤心,简直是慈母多败儿! 郁初北想把自己嘲讽了一遍,就该彻底打击了他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可……顾彻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又斤斤计较的。 番外118(一更) 郁初北就没有太忍心,该说的能说的都说了,也懒得再看他们‘乖巧听话’的样子:“时间不早了,都去休息吧。” 顾彻闻言突然抬头看向妈妈:“妈。” 顾临阵、顾彻也看着妈妈。 郁初北扫他们一眼:“不想睡觉了?!” “不是。”顾彻睁着一双星辰皓月的眼睛,眼眸深邃又静透:“妈,你放心,我们再也不会了,在我们心里,也没有什么是比你重要的。” 郁初北心里不屑于顾,以后谁知道他们会记着谁,但现在听着还是挺受用的:“那我就收下了。” “嗯,一定的。” 郁初北语气更温柔了些:“好了,都会休息吧,身体都不好就好好休息。” …… 一大早,郁初北刚进洗手间,就听到一阵抽气声:“怎么了?” 顾君之丝质的睡衣半敞着,露出白皙劲瘦的肩膀,细碎的头发落在额间,五官拧在一起,肩膀处一处贯穿伤已经好了大半,伤口处已经开始长合,但在雪白的肩头,依旧触目惊心。 顾君之闻言似乎惊了一下,就想把衣服拉起来,却不知道牵动了哪个伤口,倒抽了一口凉气。 郁初北见状慢慢的走过去。 顾君之似乎有些害怕,赶紧小心的将衣服拉上来,将伤口盖住,小声的解释:“我没事的,已经好了,你也看到了都已经开始长肉了,正常换药再过一段时间就完全好了。” 郁初北走到了他身侧,要笑不笑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真挚,可怜柔弱,忍不住踮起脚使劲戳他脑门:“多大的人了,小伎俩就没有断过,你说你羞愧不羞愧,羞愧不羞愧。” 顾君之笑了,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暴露,也不惭愧,立即伸出手抱住自家夫人,转个圈将夫人放在洗涑镜前,大方承认:“就想让你看看,多心疼心疼我……”语气温柔又会撒娇。 郁初北端起放好水的牙缸,看着镜子里笑容阳光的男人:“是吗,不是让我想起你家那调皮的三孩子?” “哪有。”顾君之冤枉的蹭蹭她的头发:“我是那种人吗……” 郁初北咕嘟咕嘟嘴,将水吐掉,提醒镜子里的人:“难说。” 顾君之立即不依不饶的蹭着:“不是,不是,我是真疼,你有没有见过我的伤口,我就想让你看看,什么都想跟你分享才这样的。” “呵,是啊,我晕倒的时候,就正好在分享你的愤怒。”郁初北闲闲的将牙刷塞进嘴里。 顾君之闻言有那么一点心虚,他……他当时不是没看见吗,看见了肯定没工夫跟那些人计较。 郁初北心里呵呵哒他一脸,有其父必有其子!谁也不是会受委屈的人! …… “顾学神来上学了。” “听说他是因为身体不好才休息了这么长时间。” “好惨,家境不好也就罢了,还身体不好。” “所以长得好学习好有什么用,看他病恹恹的样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几年,你们这些花痴的就更不要想了,先想想医药费你们负不负担的起。” “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嘴!” 窦赛走进教室看到顾临阵的时候暴脾气都要炸了,尤其看到好兄弟现在这幅样子,哪里还有以前虽然看着白了一点,但一看就很精神的样子。 看现在都被虐待成什么样子了:“你怎么就这么虚了!是不是他们虐待你!” 顾临阵哪里虚了,他已经好多了:“没有,受了点伤,现在已经好多了。”又想起什么开口道:“这段时间没有联系你,抱歉啊。” “你当然该抱歉!你知道我多着急!你再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窦赛想想都来气,刚开始他以为是顾临阵约了他们去他家玩有些为难,故意不出现,后来时间越来越长他怎么能不担心! 顾临阵笑笑,含糊过去,他出了学校就不会学校的手机,昨天也是刚开机带来,至于打了多少个电话,他真不知道:“对不起,是兄弟不好!” “本来就是!整整两个多月,一个电话都没打通。” “我再给你一个好吗,这次肯定能打通!” 窦赛闻言冲过去掐顾临阵脖子的心都有:“靠!你还藏私!”但想到他现在虚弱的小身板他决定发扬精神不跟他计较,只是坐在他身边提醒:“你该和夏冰好好道歉,她问了很长时间,挺担心的样子。” 顾临阵闻言看向前排的位置。 夏冰也很好回头不放心的看向他。 两人相视一笑,夏冰脸颊微红的转过头。 顾临阵心里也甜甜的,虽然妈妈的话可能有些是对的,但他们就当重新开心,未来的日子还有很长,可以慢慢来。 “靠!就这么原谅你了!我以为她会把你弄死!” 顾临阵耸耸肩:“我们前几天见过!” 窦赛闻言又想盖他了:“重色轻友的玩意!” 顾临阵转头看向兄弟:“元旦去我家烧烤吧,叫上老应和大柳哥他们!” 窦赛立即将顾临阵的脑袋扭过去:“这回真请!” 顾临阵拿开他的手:“真请。” 窦赛发现他兄弟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时候力气还挺大的:“我们也不是非要去……”给你后悔的余地。 “无聊。” “诶,你医药费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可以……”公司先不办给你用。 “你那点钱省着碓厂房的墙吧。” “你能活着从医院出来,一定是医生对你宽宏大度。” …… 操场上,窦赛硬将顾临阵拉了下来。 顾临阵无奈:“这点强度的运动没什么的。” 夏冰也点心:“还是小心为好。” 窦赛找到同盟,很满意:“听到没有,你女人都这么说,听话吧,哎,别管坐着站着,下半年就没有课了,不考研的我们就没什么机会再回来了。” “那你可以考研。” 窦赛见鬼了:“你开什么玩笑!研考我差不多。” 另一边,网球社的副社长停下场上的活动,下来,走向正部示意他看:“顾临阵来了。”抢了印大哥女朋友的顾临阵,胆子不小。 网球社社长吴冕看向操场另一端的人,吴冕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与顾临阵不同的是他家世好,个人能力不错。综合实力比顾临阵在学校要受欢迎的多。 他穿了一款全球限量的冬款运动装,骨节分明的手里握着球拍吗,头上戴着发带,立体的五官,站在那里十分帅气。 “就算夏冰不喜欢印大哥了,也该是你轮不到别人,就凭他,也配和夏冰在一起。” “行了,不会说话就别乱说话。” “是我多嘴了。” 吴冕见夏冰离开了,开口“你不是说想学足球吗?” “啊?是是。” “走,去找人教教你。” 顾临阵坐在观众席的台阶上,简单的短款羽绒服配牛仔裤,依旧风光霁月,不必赘言,吸引着大半人的目光。 吴冕本身对他没什么看法,尽管顾临阵的行为爱好令人很不扯,但一个穷小子而已,这些都可以理解,可他如今想和夏冰在一起,那就有些自不量力。 顾临阵自然察觉到走来的两个人,看了过去。 窦赛也看了过去,网球社的人?他们来做什么?窦赛看向顾临阵,认识? 顾临阵好笑:怎么可能认识! 窦赛想想也是,顾临阵很独。那他们过来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 “嗨。”网球副社长当然不能指望着自己正社长开口。 窦赛也赶紧热情的笑开:“好。”到底是明星社团,虽然不熟但也经常在操场碰到。 吴冕没兴趣繁琐的客套,直接对上顾临阵:“听说你妹妹是Q3系统研究员,我有一个叔叔也在其中,没听说过你妹的名字啊。” 窦赛瞬间看了过去,这话问的是不是? 顾临阵也看了他一眼,语气自然:“是你叔职位不够高吗?要不然怎么会不认识。” 窦赛佩服的看向顾临阵,真敢怼啊!您是对您刚满二十岁的妹妹有什么误会吗!吴冕明显是在说你妹水平不行! 番外119(二更) 吴冕也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这人是病了一场,脑子也有问题了吗,他叔叔什么学历什么身份,你妹妹什么年龄可能有什么学历,自己心里没点数吗:“顾临阵,我以前这是觉得你这个人有些傲气,现在看来不止。” “嗯,那是你对我有误会,不是有些,是很傲气。”顾临阵承认的坦然。 窦赛见状,赶紧介入两人中间:“临阵,你坐这里是不是太凉了,走走咱们跟老师说说回宿舍。”说着拖着还不想走的顾临阵赶紧离开,明显来者不善,他兄弟又病着,二打二也未必能沾光,不撤干什么,等着被挑衅! “你别拽我,我能走!” 窦赛小声提醒:“我看你是能飘。” 副会长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又看向吴冕:“就这么让他走了。” 吴冕转身:“如果夏冰还有点分辨能力,就知道顾临阵不值得她如此。” …… “我要你的威王府干什么,每年还得搭进去几十万的保养费。”顾临阵靠在沙发上。 顾弗居手指搭在沙发臂,正在让周放剪指甲,闻言不高兴了,她都是为了谁:“你跟我借,我送给你,你还觉得你吃亏了?” “废话,古宅保养都是钱。” “妈!你儿子嫌弃你的威王府!” 郁初北端着水果过来,早听到了这两孩子对话:“同学来家里玩很好啊,你上次不是说回家,怎么又换地方了?” 上次是初秋,他爸他妈在金穗,现在不是提金穗的时候:“我爸不是身体不好,别打扰了我爸休息。” 郁初北没在意这个,她关注别的:“夏冰也来?” “嗯。” 郁初北拍板:“那也别麻烦了,就在这里吧,有什么需要的让赵管家帮你准备,你爸本也不喜欢住在这里,我和你爸去金穗那边住,你们随便玩,这里景色也好,房间也够,后山也能去野炊,方便。” “妈,不用,只是请同学玩而已,哪里都行。” 怎么能不一样,有夏冰呢,未来儿媳妇,当然要有规格,威王府那边没什么不好,但冷清啊,只有打扫的人,哪里像这里就是二顾的家,小姑娘回头去二顾的房间里坐坐,说不定就喜欢二顾了呢:“一样什么一样,我说在这里你就在这里,知道你嫌我和你爸碍事,影响你们玩,元放心吧,元旦前我们就回金穗。” “妈,真不用。” 顾弗居也点头,收回手,往妈妈身边靠,撒娇:“我不想爸爸妈妈搬走。” 周放早已松手,穿着比赵管家稍浅的制服,退到了一旁。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这里太大,他总是往后山的山洞里跑,我一天不定找他几回,在那边更方便一点。” 顾彻走过来刚好听到这一句:“妈要搬出去?” “例行搬出去而已,你要是有时间帮你弟招呼一下客人。” 顾彻很直接:“没时间。”尤其没时间应付无聊的人,干脆转身上楼。 郁初北目光急忙跟上:“我说你身体不好就别总是出门!” “知道了。” …… 元旦很快就到了,前些日子下过的雪如今早已经看不见了,今天虽然刮着风,但天气还算不错,晴空万里的,而且越往郊区外开虽然也越冷,但是天色也越蓝。 老柳有些怀疑:“小顾家住这么远!”他宅男一个,打游戏、混学分,过的随意又浑浑噩噩,本来还考虑能找个什么工作,最近决定过年来后去给窦赛开运输车,先混着再说。 窦赛也有些不确定了,看眼前面领头的车,还在开,点开手机打过去:“你家住这么远?” “快到了,我家有大片的向日葵田当然要远一点,免得种不开。” “知道了。”转头又看向车里另两人:“一会到了临阵家都少说几句,能夸就夸,不能夸就当没听见。” “知道,这么多年舍友了谁不知道谁!临阵也是倒霉怎么摊上这样的爸妈,他还到处替他爸妈还有哪些养不熟的兄妹说好话,他就是太不计较了,人善被人欺,不过现在总算苦尽甘来了。” “所以到了他们家都机灵点。” 老应觉得他们事多:“临阵都说了他爸妈没在家,你们一个个乱紧张什么!” 老应最大,不胖,但很高壮,有因为比他们年长,所以比较照顾他们,在宿舍也能揽事,顾临阵这细皮嫩肉一开始没有被欺负,与他私下里照顾良多也有关系。 …… 顾家这栋别墅已经有些年头了,装饰和布局都是那个年代的风格,但也已经是很怀旧的风格了。 但是很大,不是普通的大,是很大,市区的小别墅群是无法与顾家这座别墅相比的。 顾家的铁门缓缓打开,是一条一眼看不见头的笔直双排公路,公路两边种着三排两人合抱不过来的的大树,再外里是一片占地辽阔的向日葵田,在冬日皑皑的现在,远远看去这片向日葵田依旧金灿灿的成片。 犹如这座古堡般的别墅,逆向而生,夺人眼球! 番外120(一更) 窦赛有些懵,瞬间回头看向兄弟:“刚才咱们是进了一个门吧!”是进门了吧!已经不是郊外!不是农田!而是进入了私人地方!私人的! 老应也坐正了歪靠在后座上的身体,忍不住向窗外看,从他这个角度仰头,根本看不到大树的顶端,虽然树叶落尽,但三连排的大树依旧让人觉得震撼,有种被大自然生物踩在了脚下的感觉! 保存的这样好的老树!他怎么不知道海市还有风景如此独特的地方! 老柳也被震的不轻,急忙扒着后窗玻璃看看距离他们还不远的那扇门!久久回不过神来:“顾临阵的家?刚……刚才门上写着顾宅吧……”他……他看见了! “写着顾呢吗!”老应也急忙趴着窗户去看! 窦赛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好……好像是顾家吧……”顾临阵有没有说过他家有钱?!好像说过吧……还解释过不止一两次,他说他穿的衣服款式有些旧,不是他家没钱,而是那是他爸爸的,他爸因为衣服太多很多都没有穿过,而且保存完整,他妈就给他穿了。 窦赛记得当时他还得出了一个‘你妈就是为了让你省钱’顺便还能讨好‘现任老公的’结论! 窦赛拍自己脑门的心都有!他都说了什么! 等等!顾临阵还说过什么,赶紧想!他还说过他与家里人的感情不错,对,是感情不错,和妹妹感情也很好,家里也没有亏待过他。 他说他与他爸爸几次动手,属于正常切磋。 是吧是吧……顾临阵是这样说过吧!窦赛越走越觉得晕乎乎,像进入了另一个充满迷幻的新世界,不知道该想什么,脑子都要熏晕了,想不起来了,也想不完整啊,总之觉得他好像什么都说过,好像又什么都没有说过…… 另一辆车上,朱贝贝脸色有些古怪的看眼,副驾驶座上的顾临阵。 顾临阵正在和夏冰说这片向日葵田:“小的时候经常钻进去玩,顾爷爷经常找不到我们,到了饭店我们也不出来,顾爷爷就出动家里的保镖,一个角落一个角落的搜我们;我爸病情稳定的时候也经常带我们在这里玩,你看那边的那块向日葵,是我们小的时候种的,是嫌我们总是跑进去,给我们找点事做,不过还是以经常跑进去,拽折过很多葵花。” 夏冰看着两旁开的金黄的花,有种错辨了季节的感觉,这就是顾家了吗:“那你们小时候也太皮了。” 顾临阵想到小时候,笑容越发爽朗:“非常皮!尤其我最皮!基本如果不是监控全开,保镖全动,根本找不到我,好几次都把包姨吓哭了,包姨不是有根基的人,又是带我这样的任务,她压力大,又偏偏好强,经常不敢说话的一个人到处找我,现在想想,我那时候挺不懂事的。” 夏冰看他一眼,见他笑的开心,童年留给他的必定是美好的回忆:“那你们家一直住这?” “不是,我们是五岁之后搬过来,后来一直住在这里,顾家老宅也不在这里,老宅在南城区那边。” “南城区现在不是商业区吗?” “商业区后面有一个大槐树你有印象吗?” “有,有,有上千年了吧。”经常见有人自发在那里玩,都快因为一棵树成为一个小公园了,而且那周围保护的很好,难得闹中取静的地方。 “那条胡同尽头是我家老宅正门。” 夏冰闻言骤然看向他:“那是你家老宅!”那一大片园林! “嗯,以前我爸偶然会出去住,后来就没有去过了。” 夏冰看眼顾临阵,又忍不住看看顾临阵,他家的? “看路,看路!” 朱贝贝听着他们的对话,脑子都还有些转不过来,这里是顾临阵家,而且他还不止这一个家?! 而顾临阵根本不是需要女孩子给他几个亿来改善他生活的人?夏冰还知道?夏冰以前明明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只是……顾临阵啊,平时住别墅的吗?! 五分钟后,车子穿过幽静的公路,在一栋占地面积很大的别墅前停下。 背书外的小广场布局更是卑职,花坛、石峰、喷泉、夏廊曲径通幽,百花齐放,丝毫不见冬日的萧瑟。 此刻小广场内站满了人。 赵管家和包兰蕙带着的人早已经候在门口。 看到车停下来,赵管家不假他人之手,急忙上前开门:“二少爷、夏小姐,这位是贝贝同学吧,快请进。” 包兰惠也已经向另一辆车:“柳同学吧,常听二少爷提起您,应同学也是,与二少爷说的一样腼腆呢,这位是?窦同学,阿姨我猜的对不对?” 窦赛这位身经百战皮糙肉厚的人被这样的场面瞬间震的有点不会说话!连热情的回应都找不到发音的渠道。 老应也有点懵,不是因为眼前人的热情,是因为她背后跟着人,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按照一定规矩站在一旁,对着他们礼貌客套的笑着,却没有一个人走错自己的方位。 那种仿佛排列高数一般的整合和分散,莫名让人不敢大声喘息,更不要提不远处三步一岗的保镖了,老顾家这样的配置吗,没人说啊?现在回去先缓一缓来得及吗! 番外121(二更) 老应让自己淡定加冷静,顾爸顾妈不在家,顾爸顾吗不在家……不要紧张,不要紧张……你只是来兄弟家做个客而已,你看他家的用人多和蔼。 呵呵,靠!有家里配置这么多用人的吗!一年得千百来万的维护费了吧!顾临阵欺我。 老应觉得自己还是老实认怂吧,这场面完全撑不起来见多识广的气场啊。 老柳赶紧又整整自己的羽绒服外套,看着眼前的阵仗,早知如此他就穿正式一点了。 顾临阵见他三还不动,赶紧招呼:“走啊!愣着干什么不冷啊。” 窦赛闻言赶紧冲向唯几熟悉的人,找找安全感。 向来觉得自己把的住任何场合的老应也赶紧凑了过去,靠近后,忍不住扯扯兄弟,压低声音到:“确定伯父伯母没在家?”在的话,他们最好转身就走,准备的礼物拿不出手不说,他们没有做好心里准备应付这样的场面啊! 顾临阵给他比了个放心的手势:“我妈特意给我们腾了三天的时间,让我们尽情玩,我家后面有一个拉练场地,吃了饭带你们去看看。” 我去!你家还有个后面!前面还不够大的! 顾临阵看出了好友的拘谨,提醒他:“我说过好几遍了,我家就这样,结果我怎么解释你们都不听,我只能把你们带过来,你说你们怪谁。” 三个人闻言,一起凑了过来:“但你也没说这么豪啊!” 顾临阵提醒:“说了。”这锅他不背。 “靠,兄弟识人不清啊!” 顾临阵笑笑,叫来赵管家。 “二少爷。” 窦赛、老应、老柳、朱贝贝看着老人家弯腰接话的姿势,不自觉的互相看一眼。 夏冰在医院见过顾家佣人的规矩,比较能接受,就是看窦赛也接受一次比较有喜感,自己当初难道也这么傻乎乎的吗,幸亏没人看见。 顾临阵让管家撤了人手,留几个人在就行了。 “好的,二少爷。” 顾临阵看向兄弟:“这会行了吧,够意思吧。” “够够够,赶紧进去吧。” … 夏冰刚进去,就看到了顾临阵口中的,到处都是的小玩意,的确到处都是,但是门口就有好些个,挂东西的小钩子都是紫檀木做的。 顾临阵看到了她的视线,笑了:“金穗那边的家里更多,都是我爸雕的,每件都是他的名字。”顾临阵这次没敢说送,他妈说了,她爸的都是她的!他可以拿他妈妈的东西送女朋友,绝对不能拿他爸的。 “伯父多才多艺。” 老应鞋换了一半,突然抬头,继而飞奔到落地窗前看上空缓缓升起的那个像防护罩一样的东西! 遮天蔽日,庞大无比,老应吓的心都要跳起来了!不会是进了什么势力的黑窝吧!这是在干什么!老应求助的看向顾临阵! 窦赛也看了过来!看着缓缓升起的透明罩子,他已经傻眼了!他出身工薪家庭啊!工薪家庭这是什么玩意!谁来解说一下! 顾临阵看看他们,再看看外面的保温罩,没什么啊:“哦,一会我们不是要出去玩吗,外面冷,所以升起来,回一下温度,一会出去的时候就有二十度了,不那么冷。” “靠!” “我靠!” “我哪都不想靠……”软了:“你家竟然还有这种东西!”窦赛的五官都震没了! 朱贝贝站在落定窗前,仰着头,还在看缓缓聚拢的巨大穹顶,一种说不出的震撼。 夏冰也有些被惊到,这种顶棚,她也是第一次见。 顾临阵看着他们的样子,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常见了,不过也不用这么夸张,主要是夏侯他们怕他爸被偷袭到英年早逝,保温功能是附加的。 不过这次升起来也的确是因为保温:“走了,去茶室那边玩去,桌球都已经准备好了。” …… 午饭过后。 窦赛觉得自己在顾临阵家的这段时间真是长了见识了。顾临阵的高科技很多,没有了佣人在时,尤其体现的出来,而且这些机器都能自行运转,敏感度非常高。 就那个扫地机器人,不扫地了就跟冰箱说废话,真的是两个物件说废话,扫地机器人嫌弃冰箱肚子里的东西乱丢,冰箱死不承认。 窦赛叫了一句,你过来。 那小东西就过来了,还在他面前转了秀了一圈华丽的外壳:“客人,你是二少爷的朋友吗?请请问有什么是我能为您服务的,如果我无法为您服务,我会通知系统管家,为您完美匹配,所以什么事都可以找我哦。” 窦赛浴室跟扫地机器人玩了一个小时候,他的一世英名啊:“老顾你平时都这么玩的?” 顾临阵:“不啊,全智能系统和赵管家死敌,彼此看不顺眼的那种,一般不开。” “那我们岂不是把赵管家得罪了。” “没关系,赵管家只执着于服侍我爸妈,咱们扔给机器他不吃醋。” “我去,顾临阵不知道以为你多可怜呢!听听你那爹不疼娘不爱的说话方式,兄弟们凑他!” “你们慢点!我们二少爷还受着伤呢!” “就打你们二少爷了,再说你一个扫地懂什么!小心拆你电池!” “我不是电池续航!” “还敢顶嘴!先拆了你!赶紧为你家二少爷献身!” …… 窦赛一大早起来,穿着棉质睡衣伸个懒腰,放眼不远处遮天蔽日的树干,不禁趴在栏杆上眺望绵延起伏的好友家后院。 顺便自言自语的唠叨:“谁家后院长这样啊……” 天台的门被打开。 窦赛懒洋洋的回头,下一瞬,立即转身拘谨的站定,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看着走过来的人:“您……您……您好,我是……” 顾彻看也没有看他,仿佛天台上没有多余的人,拿了东西直接信步离开。 窦赛怔愣愣的看着关上的门,丝毫没有被无视的不自在,只有松了一口气又活过来的畅快! 谁呀?是真人吗?真人长那么帅! 窦赛拍拍胸口,快速向自己的房间跑去!快吓死他了呀!那人谁呀! “我大哥吧,你不用理他,他就那个性格,不是针对谁。” 夏冰疑惑:“你大哥在家?” “估计现在走了吧。” 窦赛闻言松口气,他想回家了,外面太危险了,他想回家。 …… “窦赛,你怎么一上午的无精打采的,都帮对方球门进几个球了。” 窦赛觉得自己脑子现在还浑浑噩噩的,有种从一个世界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感觉,需要倒时差:“你们先踢,我休息一会。” “你没事吧!” “没事。”被现实撞了一下腰,还没有挺过来而已,窦赛坐在休息区灌了一大口水!看着初晴的天空,又想起在顾家天台见到的那个人,竟然还有比顾临阵长的妖孽的男人,就是……顾临阵口中也不得他爸爸妈妈喜欢的大哥! 窦赛想着想着又灌了一口水!提醒自己脑子清醒点!顾临阵的话不能信! “窦赛。” “干嘛……” “怎么没看到临阵,你让临阵这几天注意点,网球社的吴冕似乎在找他麻烦,向我们很多人打听他了,吴冕你知道吧,以前喜欢过夏冰的。” 窦赛懒洋洋的听着,提不起什么性质,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当大事一样汇报给顾临阵,现在吗:“吴冕是不是?” “对,网球社社长。” 窦赛提醒:“祈祷他自求多福吧。”否则挂机一个会跑的电线杆就能戳死他。 “什么意思?” 同一时间,顾临阵肩上挂着书包,在操场外冲窦赛挥手。 窦赛看了操场外玉树临风的少年一眼,天理不公啊!明明是他欺骗了大家的感觉,结果却是他们脑补过度的错,怪都怪不到那个祖宗身上! 不过,顾家二少爷呼唤呢,他岂能不飞奔过去,跟他商量一下工厂记他名下的事!窦赛又兴高采烈的冲了过去:“兄弟!我来了!” 番外122(一更) “我刚刚探查到了一件绝世隐秘。”窦赛的手搭在兄弟肩上。 顾临阵肩膀不动,双手插在兜里,白色的半长羽绒服,清俊的身形,早已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顾临阵并不在意,两人往食堂的方向走着,好笑的看着他:“怎么了?哪个教授像你表白了?” “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关于你的?” “我的?什么事儿?” 窦赛也没有卖关子:“吴冕你还有印象吗?追夏冰没成功的那位,听说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顾临阵闻言,当什么事,不以为然:“好啊,我也正闲着没事儿,如果是单打独斗,他死定了,我虽然身体不好,但打他一个还绰绰有余;如果是阴损招数,打击我家里的产业和向我家里的兄弟姐妹施压的话,我怕他顶不住第一轮反击。” 窦赛闻言眨巴眨巴有局限性的眼睛,想到顾临阵的大哥,灵魂都忍不住抖了一下,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应该……不至于这么背吧?” “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 室内网球馆内,副社长拿着毛巾等社长下来,立即殷勤的上前:“社长,问到了吗?” 吴冕擦擦额头上的汗:“q3研究系统里根本就没有姓顾的。”他没想到顾临阵敢撒这样的谎。 “顾临阵也太能你吹了!”看他那天淡定的样子,以为他真有什么依仗了。 吴冕在想耀夏的事,听父母说耀夏集团最近都是大动作,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攀上顾链医器,也想参与进去,也有意向夏家示好,不提这些,更何况他本来就喜欢夏冰,以前有印大哥在,他不好说什么,毕竟印家家世也不错,可现在,他不想错过。 尤其顾临阵算什么东西,一个想攀附权贵的人而已,凭一副长相,想迷惑谁! “关于她妹妹,有没有问到其他的资料。”吴冕将毛巾扔在一旁。 “没有。” “没有就算了。”也许还在上学:“他大哥是海城大的教授,倒是好打听,你想个办法,让他哥在这个位置上做不下去。”这点并不难,没有丑闻也可以制造点仇恨,先让他大哥从那个位置上下来,给顾临阵一点颜色看看。 再说,还不知道他大哥那个教授是怎么当上去的,如此年轻,又长了一张跟他弟弟一样的小白脸样,恐怕跟他这个弟弟一样,也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做的隐秘一点。” “知道了。” 吴冕甚至不用亲自动手,他的想法自然有人帮他实施。 …… 顾家别墅内,晚饭后的气氛懒洋洋的,外面寒风凛冽,客厅内温暖如春。 顾彻百无聊赖的坐了一会,突然看向顾临阵:“二顾,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顾彻坐在沙发上,没什么精气神的看一眼旁边玩儿游戏的顾临阵。 顾临阵正打到关键时刻,头也没有抬:“没啊,不是哥你自己得罪了人。” 顾彻不屑于顾:“如此低劣的手法,我想我认识的人里没有如此不入流的。” 郁初北路过,正好听到这一句:“车,你怎么说话呢?你弟弟的朋友就不是朋友了。” 顾彻立即转移话题:“妈,他不去约会,在这里玩儿手机。” 郁初北心想是啊,他怎么天天回来,这都连续回来一个星期了吧,不谈恋爱了?忍不住又看向顾临阵:“抱着手机你就能让女朋友爱上你了,成天就知道玩,她不是要继续往上考吗?你不会陪着去去图书馆,帮忙找找资料,给女朋友写攻略,在这里玩手机就能娶回来了。” “妈——你想要的话现在就能给你娶回来。”我 “你不用给我娶,我对你女朋友没有兴趣,自己的女朋友还没有给你定位准确,还想送给谁。自己上点心吧。” “妈,我心里有数,您就不要再唠叨了,我也得有自己的空间呀。” “你自己的空间还不够大的。” 顾彻耸耸肩。 顾临阵看老妈要发火的样子,赶紧改口:“等一下妈,您是不是忘了,你刚才在说大哥呀。” 郁初北当然知道,用的着他说:“你大哥那事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他人品不好,你这个呢,都教导给你了结果你现在还在家里。” 顾彻不知道自己哪里就人品不好,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这年头,实话总是伤人的,就顾临阵那些朋友,问问顾三福那样的小孩子都不屑于与之交往,就顾临阵荤素不忌。 顾临阵觉得自己就不该顶嘴大哥,逞什么口舌之快:“我知道了妈,明天我就去跟她在一起不回来了行了吧,也不想想,我这不是想你吗?” “我不用你想!” “是啊,是我自作多情,一会儿就连夜去给女朋友送温暖行不行。” 你还不耐烦了,郁初北看他那副样子,懒得再开口,免得他在逆反心理,爱怎么样怎么样,她有那个时间不如关心关心君之,干脆转身上楼。 顾临阵小心用余光扫着妈妈越来越远的背影,真怕老妈生气,还好老妈不和他们一般见识,直到老妈消失不见才松口气:“向你动手的人怎么样了?” 顾彻翻着手里的书:“我已窃取研究成果罪把她送进去了,经不住询问,交代了背后的主使人,吴冕还是什么的,现在都还在里面关着呢,我听了一耳朵,没放在心上,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娶打听打听,毕竟都是你的狐朋狗友,估计你应该也知道是谁。” 顾临阵摸摸鼻子,还真是他认识的人。 …… “临阵,吴冕家是不是出事了?”夏冰吃了一半,看向顾临阵。 顾临阵抬头:“嗯?” 夏冰有些疑惑:“吴冕的家人让我向你求情了。” “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大哥昨天跟我说,有人进入了他的实验室,要窃取他的实验成果,那个女人交代他背后主使人就是吴冕。” 怎么回事:“……?” 顾临阵不想跟他多说。:“可能是前阵子一起踢球,他输了心情不好,她问我妹妹是不是在q3系统,我也没有对他客气,就肆意打击报复吧。” “那他选上了你大哥!?”夏冰震惊不已! “可不是。” 夏冰闻言扑哧一声笑了,找顾家大少爷报复!?顾家大少爷可没有顾临阵这么好说话:“这是还没动手就这么进去了。” “那都是轻的,我大哥做事向来阴损。” 夏冰嗔怪看他一眼:“你那样说自己大哥的吗?” 继而两人都笑了,吴冕不是没事儿找事是什么。 …… 周迟今天的心情有些忐忑,人在开会思绪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他不安的转着手里的笔,心不在焉地听着下面的话,却在想大小姐到底有没有发现,何未看到了吗? 他昨天晚上……其实就留下了一点小小的痕迹,非常浅。 毕竟他也没有敢用力,就怕她察觉到。 在她肩膀处,偏下一点儿接近于背上的位置,一个小小的痕迹,明天……应该就看不清了。 他当时就是一时冲动,何未都可以…… 周迟立即调整情绪,也不全赖何未,他承认,有的时候,大小姐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 大小姐在床事上,又让他们不得不跟着走的技术。 这次也是他努力保持着清醒才成功的。 大小姐应该不会生气吧,就那么一点小小的痕迹,应该不会吧。 何况大小姐其实很少在这些小事上对他们……过多要求的。 “周总监,周总监……”秘书尽责的咳嗽一声。 周迟神色如常的回神:“就按章总说的办,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与章总合作,我相信这次也一定有更好的结果。”周迟起身。 章彦韵也带着自己的团队起身:“那当然,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番外123(二更) …… 顾弗居肩背上的痕迹,何未没有看见。 但汤姨报给他了,不涉及大小姐的安危,单这些消息在他们之间是有传播和买卖的。 何未啪的一声合上电脑,倒是小看周迟了! 但周迟已经跟了大小姐六七年,让他总像当初那样小心翼翼根本不可能,这次大小姐没有惩戒他,以后他摸索的会越来越多,敢做的事也会越来越多,在这种不触怒大小姐的框架内,周迟甚至可能会做得更放肆一点! 何未觉得有些头疼,他提醒自己不必为了这些‘小事’太在意,大方向把握住才是重点,周迟根本不足为虑。 何未努力这样想着,尽量说服自己,何况他也真的这样认为,但下一刻还是忍不住将手里的钢笔甩在了地上!周迟是没有事儿干了吗!米加娱乐不想要了吗! 秘书推开门进来:“何总,五分钟后开会。” 何未神色立即恢复如常:“知道了。”周迟,你最好知道你自己几斤几两! …… 另一边。 易朗月和夏侯执意并不是恋权的人,或者说他们也没有恋权的资本。在顾先生一人独裁的天顾集团,颠覆股权什么的都是痴人说梦,何况天顾根本就没有分散过股权。 所以大小姐重新掌权后,夏侯执意和易朗月退的也很干脆,仿佛两个月前的锋芒毕露和针锋相对根本就不存在。 夏侯执意现在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看到易朗月进来立即问道:“查到了吗?” 易朗月将资料放在桌子上:“查到了。那天与大少爷在一起的人叫章彦韵,关于这个人的资料都在这里,她目前在到处找大少爷,似乎是有意签他进娱乐圈。” 进娱乐圈,让他们大少爷去卖笑不如去卖臭脸。夏侯执意大略扫了一眼将资料扣起来:“他们那天待在一起,还是一整天?” 易朗月摇头:“不算,他们第二天才碰上,而且在诊所的时候,大少爷都在休息。” 那也很难得了,夏侯执意在考虑另一种可能。至于章彦韵的年龄,甚至是男是女他都不在意,重要的是这个人能不能为顾先生所用,能不能让大少爷入眼。 易朗月看夏侯执意那样子,心里有些发怵,忍不住提醒:“夏侯,你可千万别乱来!” “你哪只眼看我乱来了。” “那你也别胡思乱想,夫人和顾先生是姐弟恋,顾夫人不见得想看到他儿子姐弟恋,而且年龄还差这么多,如果事后让大少爷知道其中有你参与,我觉得你死的会很惨!” 夏侯执意不在意:“大少爷会在这样无聊的事情里浪费时间?就算知道了,估计就会知道我在他家里多放了一辆车或者少放了一辆车一样。” 易朗月闻言竟然对夏侯执意这样的形容无言以对,而且及有可能夏侯执意说的还是真的:“那你也别乱来!” 夏侯执意不咸不淡的又拿出章彦韵的资料:“我动了吗?” 你明明就是要动:“你别白费心思了,大少爷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那你觉得大少爷会看上怎样的女人。”夏侯执意不屑于顾,谁都看不上的! “既然知道那你还看她的资料,大少爷可不缺母爱。” “可你不觉得这个女人的眼睛……”夏侯执意特意遮住章彦韵的口鼻给易朗月看眼睛:“有那么一刻和夫人很像吗?” 易朗月闻言头皮都要炸了:“那你就更不能乱来了!如果让顾先生看到这样的残次品!让顾夫人知道大少爷恋母,顾先生还不当场拍死大少爷!” “蠢笨!我能那么粗暴!但如果以她为媒介呢。” 易朗月不懂:“什……什么意思……” 夏侯执意放下手里的东西:“顾夫人虽然开明,轻易不会对孩子们发火,但如果大少爷非要和同性,甚至很多人不清不楚呢。”大少爷可没有大小姐那么多的必须为之。 “你……你……” 夏侯执意提醒她:“娱乐圈有很多漂亮又帅气的小男生,而且性格还多种多样,又奔放又热情,保证让大少爷随便儿挑。” “呵呵,你当大少爷没有见过俊男美女,他自己照镜子就是了,再说,就算大少爷在一起的人奇葩点,夫人就肯定会生气?别自以为是了。” “夫人为什么不生气!夫人在感情上可没有亏待过大少爷,物质上更没有亏待过,甚至连待遇上都没有亏待过,在男女性别的教育上,更是不曾缺席,到时候却给她在私生活上来这种事儿,夫人不会气到血压飙升,想两三年不见大少爷?” “这……” “何况大少爷再不专情一点,乱搞男女关系,是不是更能把顾夫人气得够呛。” 易朗月觉得:“你可能会被大少爷弄死,大少爷想乱搞男女关系会等到现在!”不过……大少爷也确实长大了,但夏侯执意用心险恶,可不是为了让大少爷认识情情爱爱的:“大少爷知道后肯定不会放过你!” 夏侯执意也这样觉得呀,所以…… “何况顾先生都觉得休战,咱们这个时候找事,万一让夫人知道……” 夏侯执意闻言耸了下脑袋。 “而且大少爷与你有什么仇呀,对咱们这些半师也算可以了吧,你何必要这样害大少爷。” “说得好有道理,万一顾先生不认账,我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番外124(三更) 还顾先生不认账,顾先生明摆着就不会认账好不好! 这种事爆出来就是他夏侯执意一意孤行一人策划! 当初大小姐那件事,那是没传入顾夫人耳朵里,如果让夫人知道顾先生背着她想随意操纵别人的人生,即便只是随意操纵大小姐的人生,看看夫人会不会生气!绝对比二少爷带人攻入金穗还令夫人生气! 这种事办好了没有好处,办砸了死不足惜!夏侯执意又何必! “你就别总操心了,顾先生都多大了,再说,前几天经历的事儿,你还想再经历一遍!到时候出事了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算计大少爷,是觉得清闲日子过久了吗! 夏侯执意想到这次顾夫人油盐不进的样子,头就特别大,到时候顾先生再把他扔出去顶罪…… 自己岂不是老了要横尸当场!不合适不合适。 …… “君之,你最近没做什么吧!”金穗小区的阳台上,郁初北将近日新选中的花摆放整齐。 顾君之茫然的眨眨眼。一双剔透如葡萄的眼眸,单纯有明亮。“没有啊。”而且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呀,连多看那三个孩子一眼都没有。 郁初北也觉得跟君之没有关系,最近两个人都在一起,她怎么会有时间,而且她的小可爱君之说话算话的:“我今天回福安庭院那边,遇到唐夫人了,跟他聊了几句,她儿子似乎出了一些事情,还说多亏了咱们弗居,言辞之间那感觉……”郁初北不太喜欢。 顾君之被人冤枉了得无辜单纯消散了一下,但立即又恢复如常:“想与福三攀交情?”尽责帮她分析。 郁初北点点头:“唐夫人那个人,呵呵。”郁初北挺不喜欢她的,估计也没几个人喜欢她,小的时候对唐复不闻不问。孩子被保姆冷暴力了那么久她竟然不知道!知道后竟然还不作为,说什么?不过是一点儿小惩小戒,简直了! 顾君之配合的点点头:“不好。” 郁初北想着可能是唐氏前段时间出事,唐复因为工作上的事与弗居有合作。 可到了她嘴里好像唐复跟了弗居一样!话里话外都想往外卖儿子,暗示的那话简直不堪入目! 以她对唐复的了解,唐复根本不是那样的孩子。 “现在的男孩子妈妈太过分了,弗居可是你辛辛苦苦教育大的。” 郁初北闻言撇他一眼。 顾君之茫然的回视着:“我说的不对吗?” 郁初北是想,如果他换一个人格,可就不是现在站在那里说风凉话的态度了。 顾君之上次大量扫眼自己,很好啊。 “夸你呢。” 顾君之闻言笑弯了眉眼,本就又越发有韵味儿的容颜,更加魅力十足,他伸出手,从后面抱住郁初北的腰:“是吗……”声音绵软悠长。 ……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章彦韵几乎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就亲自赶来了这里。 海城大学生物科技研究室,她以为她会看到大学里常见的那种研究生。 可在进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错了,这里没有任何公沽名钓誉成分,甚至不是人镀金的地方。 就连她一个外行人都看得出来,这里的设备先进,机器都在运转,实验室里人来人往。 每个人看起来都非常专业,并不像是小打小闹。 有人见她停在了顾教授身边,好奇地张望过去,眼里充满了探究,他们顾教授啊,油盐不进的。 就算对方是一位大美女,可也不是没有美女在顾教授这里碰过灰啊,就说前几天的一位,小姑娘可什么都没有做,就被顾教授送进公安局了。 “诶,有没有觉得这人有点儿眼熟?” “美女吗?你看着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已经有人凑过来说:“明星周刊、娱乐杂志、或者小道消息、平台推送,我记得她好像是一个非常有名的明星的经纪人,人长的也很好看,素有圈儿里美女蛇的称号。” 顾彻微微抬头向下面看去。 几人立即闭嘴,忙碌着手里的事情。 顾彻重新低下头,穿着白大褂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观察显微镜下的变卦。 章彦韵见状莞尔,她以为他是与这里的学生打成一片的教授,毕竟他这么年轻,长得又那么…… 看来是自己想岔了,他在这里看起来很有威严,而且小小年纪,已经是教授了,难怪脾气性格那么怪。 搞学术的人,本来就有些奇怪,更何况他年纪还这么小就能取得今天的成就,他所有的时间定然都花在了这件事情上。 难怪长成一个小古板。 章彦韵看向他的目光越发柔和,明明是一张长在聚光灯下的脸,却有摒弃在浮华之外的高傲,反而越发让人想挖掘、想欣赏,想为他遮风挡雨。 他身体是不是好些了? 章彦韵无声的看着他,似乎在这里耗一上午的时间,也不会觉得厌烦,而且她也这么做了。 她就站在几步外,欣赏地看着他,如果连她自己都无法把握他的魅力,怎么能更好地欣赏他的内在,她相信她的眼光,他会成为史无前例第一人,会成为能让所有人疯狂的绝对王者! 顾彻侧头看到了站在阳光下的章彦韵。 章彦韵笑笑,刚打算说话。 顾彻已经收回了目光,拿起电话打给学校的安保部。 章彦韵看着他干净利落的动作,本来还有些焦急,继而又无可奈何的笑了。 刚才那一瞬,她发现他更好更好看了,他穿着白大褂,本来过于消瘦的脸庞恢复了些红润,眼睛没有波澜的时候幽沉的像一块墨玉,黑的没有任何光彩。 可她见过它脆弱的时候,仿佛诉说着世间所有的悲苦与伤怀,洞彻人心、感同身受。 她也见过它燃起希望的时候,亮如星辰、灿若白昼。 即便是此刻无波无澜的时候,也依旧明艳动人、锐不可当,所以我们竟然能创造一个奇迹,一个任何人无法超越的时代:“可以坐下来聊一聊嘛。” “不可以。” 研究室的众人瞬间愣了一下,顾教授开口了!这人谁!?能在顾教授联系保安部之后,还能搭理她!简直奇迹! 章彦韵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只知道自己又碰了一鼻子灰,而且还是两次直接的被拒模式,在当今以和为贵的交友范围下,他这样的性格有些少见了。 不过研究人员吗?又是这样得天独厚的小哥哥,有一些小脾气也是应该的。 她找人查了一下,教授做到他现在的等级工资不低,社会地位也高。 可如果不参与其他的一些事情,只拿这笔死工资,在她们这个群体看来也不算高。 而且他有事,否则那天晚上不会那么落魄。 章彦韵也不生气他值得更多的时间:“你身体看起来好多了。” 顾彻没有再抬头。 “看来我是打扰到你了,但是我相信我后面面说的话你可能会很感兴趣,不如我们找个地点聊一聊。” 顾彻依旧不动。 章彦韵也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她看过去? 实验室里的人立刻移开八卦的视线。心想,这已经是这么多年来最厉害的一个女人了,竟然能让顾教授跟他多说一句话。 章彦韵深吸一口气,她其实让人打听过顾车的喜好,但是并没有从这些人口中问出来。 章彦韵又重新看向顾彻:“上次的事情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我可以帮你,还记得吗?” 场面十分安静,似乎机器运转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章彦韵认真重申:“我并不是信口开河无的放矢,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章彦韵看眼已经进门的保安,不等对方赶人,从包里又拿出一张名片放在他的桌子上。 章彦韵转身含笑着对上进来的保镖,介绍了身份递上的名片,又附带了一张卡:“麻烦你们跑一趟。拿去喝茶。”以后免不了还有打交道的时候。 番外125(四更) …… “谁那么有创意?要让大哥进娱乐圈?”顾临阵咬着嘴里的苹果,拿起茶几上的名片,背部懒散的靠在沙发上,把玩着手里的小卡片:“这是看中咱哥的美貌了吧,果然蓝颜祸水呀。” 顾弗居闻言放下书,立即抱着抱枕小跑过来,坐在二哥身边,探过头:“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顾临阵扫眼对面的大哥,往她眼前挪挪:“欣赏欣赏你大哥哥的丰功伟绩,像你二哥我这样风神俊朗的人都没有被人如此肯定过,你说他们是不是眼瞎!” 顾弗居配合的点点头,可怜兮兮的跟上:“我也没有。”真的是娱乐公司!这得是多虎的娱乐公司! 顾临阵安慰的摸摸妹妹的头:“你整天车来车往的,日理万机,为某些人抗下生活的重担,没有给那些人挖掘美玉的机会。” 顾弗居心想我还可以这么伟大,谁同学说她抢了属于他的家产,并霸者不放,但她不是和二哥哥计较的人。两人说着一起看向坐在对面的顾彻。 顾彻看都不看他们,神色自然,不为所动,无聊。 顾弗居可不这么觉得:“哥,你拿回来,你这是想出道了?”否则这种东西丢垃圾箱都脏了她大哥的手。 顾临阵纠正三妹的错误用词:“什么出道,你哥这是开宗立派。”以他大哥那幅员万里的威慑力,还不一呼百应,把他爹按死在舆论漩涡里永世不得翻身! 顾弗居点点头,二哥形容的对!就他大哥小时候把他们骗的团团转的样子,现在也团团转,到时候为他生为他死的绝对是上到呀呀学语的儿童,下到七八十岁的老爷爷老奶奶,简直是祸害呀!谁如此大逆不道?要把这种人引进娱乐圈儿让他曝光在大厅广众之下!壮大被他祸害的队伍!“大哥的教派叫什么名字?” 顾临阵:“咱们得取个狂霸酷炫拽的名字。” 顾彻见他们越说越离谱,开口:“谁说我要进了?” “那你把它拿回来。”两人异口同声! “不小心夹带回来的。” 顾临阵坐过去:“那也很惊悚了好不好?差点就让你颠覆了人论朝纲啊。” 顾彻坐的是单人坐,将他推下去,不搭理他夸张的表达。 顾临阵毫无怨恨的又贴上去,凑近:“哥……” 顾彻干脆起身。 顾临阵扑了空:去,有没有良心:“你干嘛!” 顾彻懒得跟他废话:“去拿水。” 顾临阵赶紧开口:“帮我也倒一杯。”爸妈不在,赵管家都会偷懒了,看他们三个人在这儿坐了这么长时间,面前竟然一杯茶都没。 “我也要一杯。” 顾彻打开橱柜,突然看着里面的茶盒,他站在原地反常的反复的看了很久,然后拿出来又翻看了一遍,最后若有所思的泡茶:“三福。” 顾弗居恼羞成怒:“都说了叫弗居,听起来像叫狗一样。” 顾临阵安慰她:“贱名好养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三福这个名字是从你开始叫的!” 顾彻没理会两人吵的内容,人已经拿着茶盒走到了顾弗居身边:“做明星的话,头像是不是就能印在上面?” 拿得业务能力能打,这可是名茶,就你不配合的行事作风,估计很难,但:“你如果想印的话,不用走那个流程。” 顾彻环顾客厅一圈:“如果想让家里所有的东西上都印上我的头像呢。” 顾临阵已经凑了过来:“哥,你这是要造反呀。”家里贴满了大哥?爸还不得疯了! “尤其你们手里拿着的杯子。” 顾临阵,顾弗居几乎立即跳起来:“不行,不行,会死的很惨的。”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哥在想什么:“而且爸爸妈妈的东西都是定制的,不可能给咱们出现头像的机会。” “如果所有的东西都印上呢。”便总有那么几件是必定会出现在他们家里的。 顾临阵立即摇头,“你能想象厨房里的抹布印上你头像的样子吗?” 顾弗居补充:“还有厕所里的马桶。” 异口同声:“不觉得很low吗?” 顾彻想抽他们,现在就动手的那种:“我只是觉得如果这样,能让妈妈无时无刻的想到我们……” “我觉得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爸爸打死咱们。” 顾彻无辜:“是你们想法太龌龊了。” 到底是谁龌龊,你是挑事好不好:“而且我们刚和爸爸和好。” 顾弗居:“妈妈刚原谅了我们。” “非要现在挑衅底线吗?”顾临阵觉得不要了吧,会很惨的。 顾彻茫然的看着两人:“你们在说什么,我不过是正常工作,到了那时候,妈妈和你们不该是支持我的代言吗?” 顾弗居与顾临阵相视一眼:“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但你的想法真那么单纯! 问题是他们的爸爸会相信大哥的想法那么‘单纯’!骗鬼呢吧! 顾弗居觉得也不是完全不行。 顾彻觉得也是。 顾临阵有种太平日子马上就要过去的样子,都安生一点,和平向上不好吗!天要亡他啊!哥哥妹妹都不让人省心能扔了吗! 番外126(五更) 郁初北的大衣搭在顾君之的臂弯里。 顾君之一个人身长如玉的站在超市的方便食品货架前,四十多岁的年龄,在此人格的带动下,眉宇间依旧犹如心智不全的少年。 “君之,你在看什么?”郁初北推着购物车走过来,挑一条鱼的功夫就找不到人了,想当初连她周身一米都不敢离开:“找什么呢?”这一片都是方便食品和调味料,莫非要喝醋。 顾君之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郁初北看过去,见他正站在一批方便食品前,凝目深望。 郁初北走过去,探头看了一眼:“想吃吗?” 顾君之摇摇头。 郁初北拿下一袋:“没那么多顾忌,想吃的话你可以尝尝,就一口,没事儿的。”反正你这个身体又不是没有吃过。 顾君之真没想吃,他除了身体不好不喜欢吃以外,也是真不喜欢吃。 他是在想,这个袋子上如果印上顾彻的样子,呵呵……简直不敢想象,不过真有那么一天,他们家的厨房里,将再不可能出现这个品牌的东西:“不要,不好吃。” 郁初北闻言将东西扔回去:“那你还看,越老越莫名其妙了。”推开车走了! 顾君之茫然的看着转身而去的郁初北,十分委屈,他老……他哪里老了?!现在就开始嫌弃他了! “那边有位小哥哥好看。。” “哪里哪里?” “调味品那边,好高啊,而且真的好好看,是明星吗?” “走走走,去看帅哥。” 想离开的顾君之周边已经围满了人,大胆一些的人已经把购物车推近,几乎挨到他的胳膊。 大家的心思很简单,如果碰到了,听小哥哥说句对不起没关系也很动人啊。 拥挤的人多了,便也真有人大着胆子,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臂:“哎呀,不好意思。” 顾君之的脸瞬间冷下来,前一刻还有焦距的眼睛下一刻已经死如深谭,带着森森冷风,声音比外面的天气还要诡异:“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把这个车子吃了。” 小姑娘目瞪口呆的抬头,就撞入一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里!吓的顿时尖叫! 顾君之冷冷的看着她,死寂的眼睛里里带着逼人的煞气,那个顾车敢把家里用的东西都代言一遍,他就敢让这些公司吃不完兜着走! 小姑娘瞬间被吓哭了,她……她…… 周围的人也有种如芒在背的错觉!怎么回事! 郁初北听到声音,转了过来,看到这里的场面,有种转身就走的冲动,他都奔五的人了,怎么还能被七八个小姑娘堵满了。 不过好在,挨顾君之最近的那位,已经哭了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郁初北一点儿都不同情对方,满意的看向自家可爱:“君之。” 顾君子立即抬头看过,上一刻还冷若冰霜的面容,下一刻已经如沐春风,可爱的像是少女店里的挂饰,没有任何攻击力,只有满满的粉红能量,眉眼间是能溢出蜜来的笑意,立即走过去:“初北。” 郁初北体贴的看着自家老公,司马昭之心,本来这里就偏,刚才一个人没有,买什么东西堵这么多人:“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走不出来了,车太多撞了!?” “是她们要吃车。” “是吗,还有如此独特的爱好,那麻烦她回家自己吃去,不要污染了我们君之的眼睛,出门在外,不是要什么都看。”我 “我没有看,我闭着眼睛,它们丑,难看。” “说的对,我们去买别的。” 在场的人脸都一阵青一阵白,这是被莫名其妙全骂了呀。 但谁也没有指名道姓,可他们就是过来看看小哥哥。 但挡不住小哥哥的拥有者不让看呀。 …… 郁初北对自己言辞不礼貌没什么看法,更年期吗!看什么都不顺眼很正常,不服气的一起吵啊。 郁初北将买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路过餐厅看到盛午饭的保温桶时愣了一下,又退了回来:“顾君之,你什么时候代言保温桶了?” 顾君之在换睡衣,闻言,半果着走出来:“没有啊。” 郁初北不看他肩膀上的伤,看多了他会天天表演,直接无视就好了,笑眯眯拎起自家的送餐和给他看看:“赵管家对你真用心,还把你的头像印上去,看了就让人觉得食欲大增呢。” 顾君之将套头的长袖睡衣套下,看眼初北手里的东西,觉得丑死了,又丑还难看,但想到某些事情:“真的吗?”食欲大增,所以再看到别人的就不稀奇,不可能再食欲大增了? “真的,真的。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把你印上去,竟然那么好看呢。” 丑,不过顾君之满意,他是第一个,以后再出现另一个就是仿品:“我和其他印在上面的人相比呢。” 还有谁印在你家保温桶上:“那也是我们君之最好看。” 是吗,这可是你说的,没有逼你哦,顾君之闻言甜甜的笑了,他最好看! 番外127(一更) 顾弗居从玄关出来看到何未,目光凝了一瞬又恢复如常:“周迟呢?你工作那么忙不用每天往这里跑,司机的活儿也不适合你,不用在这种小事上耽误时间。”她会在某些事情上纵容他,不代表他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培养的是左膀右臂,不是开车暖床的宠物! 何未神色自若,为大小姐打开车门:“最近是有事,昨天见夏侯总裁和易朗月在办公室开会开到很久,所以过来看看大小姐这里有什么异动。” 顾弗居闻言思索了一下上车:“查到什么事了?” 何未坐在驾驶位上,系上安全带:“没有,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消息没有露出来。”但这两个在一起肯定是顾先生授意了什么,尤其在大少爷二少爷大小姐让顾先生吃了那样的闷亏后,顾先生会不报复回来? “不知道他们又要做什么?” “所以,大小姐最近小心一点。”车子开了出去。 顾弗居头疼:“你说他们那么大年纪了,父亲也老大不小了,儿女双全、家庭美满,他们怎么就不能对这个世界善意一点儿!” 何未笑笑:“……” 顾弗居也懒得多说。 何未透过后视镜看她一眼,开口:“他们手里的几个项目,我没有让人接。” “有什么安排?” “迤嬴先生在,投诚也该是我们的态度。” “你看着安排。” 另一边,赵官家看眼西装笔挺站在小广场上的周迟,提醒他:“别看了,何未将大小姐接受了。” 欺人太甚! 赵官家又看他两眼,哭了没?真可怜啊,又被人截胡喽。 周迟立即收敛情绪,对身后的人开口:“吩咐厨房准备一下,中午我要去给大小姐送饭。”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 中午的太阳暖洋洋的,在有阳光的地方也暖哄哄的,但风刮过依旧带着冬日萧瑟的冷意。 何未吃完饭,下来找大小姐。 杨秘书看见了,立即扔下面包冲过去:“何……何总,您来了,现在是大小姐的休息时间。” “我知道。”何未继续走向门边。 杨秘书赶紧拦:“何总,您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忙转达……”转达就好。 何未见状,脸色不善的看着杨秘书。 杨秘书心想您看我也没用啊,我也是为了你好:“那个……你不能进去,周管家在呢。”意思够明显了吧,是您要听的,不怪别人。 周迟在怎么了!他来汇报工作? 何未就要伸手推门! 杨秘书立即用自己的身体挡上去,何总今天智商没有在线吗!周!迟!在呢!那种在!所以何总不能进去。 何未察觉到到秘书意有所指的视线,顿时收回手,险些撑不住他脸上的表情!周迟!好大的胆子! 秘书看着何总好像没什么情绪的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她想多了呢,何总不像是…… 不想了,她一个小秘书而已,不是当然最好。 …… 郁初北与顾君之买菜回来,看到在楼上推着小宝宝遛弯的蒋姐,不禁看眼婴儿车上躺着的小宝宝:“真可爱,都长这么大了,上次见的时候才那么一点。” “是啊,小孩子长的快,一天一个样子,他妈妈一直带着,才刚给我送过来,我都差点不敢认呢,还胖了很多呢。你家那两儿子也快了吧。” 顾君之头都不低,有什么好看的,思想没有成型的时候需要照顾,思想成型了需要人操心,为什么热衷于养这种物种。 “快了,快了。” 蒋姐不接受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那是有女朋友了?” 郁初北急忙收起看人孙子的眼睛:“老二有了。” “那你家老大呢!我有一个同事加家境不错的,独生女,家里好几套房,刚研究生毕业,给你家老大说说怎么样?” 顾君之闻言要笑不笑的看着郁初北。 郁初北顿时不敢多看人家的孙子了:“孩子们的事,我一般不插手的……” “这怎么行,在学校的时候可以不管,他们想谈就谈了,可出了学校就靠相亲,怎么能不操心,会耽误孩子的,你看三栋楼的那儿子都三十多了,现在还没有娶上媳……” “君之你拉我做什么,想回家啊?” 顾君之冤枉,他根本没有。 郁初北不好意思的看向蒋姐:“你看,不能跟您聊了,我先回去了。” “多聊聊啊,那姑娘……” 郁初北已经转身。 蒋姐见状还不忘提醒:“我跟你说的那事,你记住了!我最近都在家带孙子,你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啊!上我家找我也行!” 郁初北走出很远,拍拍胸口:“强买强卖啊。” 顾君之凉凉的看她一眼,谁让人停下来搭理别人,结果跑的比他都快。 蒋姐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栋里,心里冷哼一声:“傲气什么,人家女方家条件也不错的。” 郁初北突然看向顾君之:“我怎么感觉你在看我笑话?!” 顾君之闻言赶紧发誓表忠心:“肯定是你感觉错,我只会看你可爱。” 郁初北表示怀疑的上下扫他两眼:“你最好口很对心。” “那当然,心口如一。” 番外128(二更) 窦赛抱着足球从训练场上下来,大冬天的练了满头汗。 小女友立即热情的地上毛巾。 窦赛与女朋友亲亲我我一会,看到不远处无精打采的好友,自己先泄了一阵气! 他就不明白了,堂堂顾家二少爷,要什么有什么,身边围了一个师的人想为他效率让他开心,他怎么就整天闷闷不乐呢。 “你看什么呢?我不好看吗。” 窦赛赶紧安抚女朋友:“你好看,你最好看了,你先去玩,我去看看我朋友,你看他头发都快愁白了。”你 她嘟着嘴看眼不远处坐着的可怜兮兮的顾临阵,也挺可怜的:“我告诉你!也就是顾临阵我才放过去,要是换成别人!我才没有这么好说话!” “是,是,我女朋友菩萨心肠,悲天悯人。” “去吧。” “领旨。” 窦赛将球扔下,跑过去:“兄弟,长吁短叹的干嘛呢。”一屁股坐在顾临阵身边:“还顶着一张苦瓜脸,就算你帅,也不能这么糟蹋。” 顾临阵觉得被他一挡,更看不到阳光了。 “怎么了,天塌了!”看这眉头皱的。 顾临阵叹口气:“比天塌了也差不到哪里去,我哥又……” 窦赛等了一会,又等了一会,都等急了:“你到是说啊,你哥怎么了?” “我哥总觉得我爸会对他先下手为强,就想……” “想什么……然后呢?怎么了?”急不急人。 “总觉得我大哥会吃亏,即便我们做的不出格,我爸也一定会误会他,不说也罢。” 窦赛大喘口气,他准备好了听戏的脑空白,结果就给他听这个。 而且,如果不是知道…… 窦赛看着顾临阵一脸伤心的样子,就看他现在这副小可怜像,他们脑补一个被继父虐待的戏码很正常吧! 可联想联想顾临阵的大哥,怎么看都不像是被继父虐待的小可怜! 如果不是去过他家!他现在肯定又被他带崩了!就顾临阵说话这水平:“我说你说话的这个调调儿能不能改一改?” “我怎么啦?不是你问我的吗!?” 我闲了过来问你:“不过你们跟你爸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仇怨。” 顾临阵顿时来了精神:“罄竹难书!“ 窦赛盘腿坐好:“你说。”他 “你能想象吗!他不准我们接近我妈!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不准备我妈带我们!你说过不过分,一个小孩子,正是需要妈妈关爱的时候,他竟然剥夺我们的 的基本权益! 我能平安长大,这都算好的。我没有长歪,都是自己奋斗的结果,像我这样的,从小到大,体谅他们,能让着的都让着了,可就是这样我爸还想把我们赶尽杀绝,统统送走,动不动就截断我们的经济来源。 而且以前,只要我爸生病的时候,我们一年中三四个月都是见不到妈妈,我是无所谓啊,可我哥和我妹怎么能忍?尤其三福还那么小,我哥怎么能不为她争取利益,久而久之我们之间就这样了。” 窦赛茫然地看看兄弟,又看看今日难得大好的太阳,觉得自己听了一段非常用语,要不然怎么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爸什么很过分?” “你不是一直和阿姨生活在一起吗?” “是啊,我妈疼我们。” 那你还废什么话,以为你从小到大没有见过妈:“你别总那么想,多想想你们身边有什么啊,我记得包阿姨不是挺好的,对你挺照顾的,妈妈做的也不过如此了。” “保姆怎么能代替妈妈?” “可是你家的保姆不一样吧,” “那也不行!你不知道我妈多好。” 窦赛看着顾临阵的样子,大概有那么点儿了解,顾先生为什么讨厌他们了,好不容易养大了还恋家:“顾临阵,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什么!” “雄鹰为了让小鹰学会飞,把他从悬崖上推下去。” 顾临阵嗤之以鼻:“对人类来说,那叫逐出家门。你觉得还一样吗?” “这个这个……你不觉得跟父母住在一起很不方便?” “不会呀,不跟他们住在一起才不方便。”睡不着觉,失眠,不安,无时无刻不觉得周围都有无数双眼睛阴森森的盯着你。如果妈妈在的话,就会好很多。所以这不是恋家,这是生命生存本身的最低要求。 窦赛生无可恋:“我已经一个月没有联系过我爸妈,我岂不是不孝。” “你怎么可以这么长时间不联系家里。你不觉得心里不舒服,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就像风筝,被人剪断了线,飘着飘着,最后不知道在哪里怎么残破的落下来,死了都没有人找到你的那种。” 窦赛搓搓自己的胳膊:“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是该给我爸妈打个电话。” “所以,身为一个人,根是不是应该深深地扎入泥土里!” 好像是!是个屁!“那是树!行了,我不听你的歪理邪说,走,踢球去。”什么缪乱!他竟然还险些被他带进沟里去。 “我还没说完呢!” “那就别说了,踢一局球都忘了!” …… 章彦韵与他磨了好几天,终于把他拿下了,签了大大小小无数艺人,如今又有拿下一个大项目的感觉了,不得不说,对方真的很难磨。 就像现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答应了。 章彦韵合上合同:“你放心,你会发现跟我们签约是你最正确的选择。” 办公室外,隔着玻璃看新人的人撇撇嘴:“当然是最好的选择,既没有违约金又没有附加条款,甚至没有任何限制,哪有这样的好事,简直是做慈善。” “少说一句,你没觉得他值得吗?”新进的经纪人梦幻的看着小帅哥:“真好看,让我在这里看他看一天,我也不会觉得腻。” “你这么说的话,确实值得!也不知道章总从哪里找来的人,各方面条件都不错。” “还好看的很有韵味。” 副总走过来,弯腰加入两人中间,西装又太紧,赶紧站直:“气质也好,听说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两位经纪人闻言吓的立即站定:“副总好。” “副总好。“ 年轻的副总,深吸一口气,将气别过去,示意他们继续看,帅哥、美女吗!要多看。 新进的经纪人大着胆子问:“那就是走学霸人设了。” 副总摇摇头:“未免落了下成,学霸听上去很好,但是咱们这个圈子里,九分真的,也变成七分假的,对他反而不利,而且以对方的颜值,你觉得需要立人设?” “是哦。章总会让谁带他,接下来又会给他安排了什么行程,是咱们公司新投资的几部电视剧?还是和米加合作的几个综艺?总不可能是选秀吧?门槛太低了,配不上他的脸。” “傻瓜们!章总花这么多心力在他身上,会给别人随便糟蹋了。” “副总的意思是章总亲自带!”摆 “天啊!这是要大火啊。” “那他能不能达到沈计燃那样的高度?” 副总摇摇头:“五六年内不可能,沈计燃更多的是岁月沉淀下来的东西,很有穿透力,他年龄还小。” “副总……他叫什么名字?” …… 办公室内会议还在继续。 “用原名不可以吗?他原名很好听,顾彻,并不犯忌讳,而且也有辨识度。” 章彦韵否定:“他是他艺人,最好用艺名,他原名是他的私生活,艺名是属于观众的。” “当了艺人还能有什么私生活。” “就是,别到时候又当又立的,让宣发还有危机公关忙成狗。” “所以章总还是别惯他一身臭毛病的好,咖位没那么大,脾气倒是先上来了。” 章彦韵看着下面的人。 下面的人感觉到高层的态度,立即安分的做好,没有人废话。 章彦韵方开口:“我不希望听到这样的话。” “章总我们……” “行了,他你们也都见过,我也不遮掩,我的确比较看好他,如果你们能找来好苗子,我一样允许他未火先骄,关于他的后续发展,各部门尽快拿出一份可行性方案过来,散会。” …… 番外129(三更) 漆黑的夜色下风声飒飒,森林里划过一道又一道身影,未惊起一只鸟雀。 顾临阵总前方暗影处穿过来,将头套摘下来,汗珠从额头上低落,啪嚓碎在儿臂处的树根上。 顾临阵一屁股坐下来。 夏侯从功立即接过后勤的准备,送上暖炉:“二少爷请。” 顾临阵不用,一个大老爷们用什么暖炉。 不远处,顾彻慢悠悠地晃过来,身后跟着像他一样没什么精神的团队。 一眼望去,不像是在黑夜里拉练了一圈,到像是刚睡觉起来。 顾临阵喝口水。 顾弗居倒吊着从树上滑下来,正好跌入顾彻怀里。 顾彻顺手将她正过来,让她脚落在地上。 “谢谢大哥。”甜甜的声音为黑暗的夜色增添了一丝光彩。 何未打开保温桶倒了一杯热乎乎的八宝粥给大小姐递上去。 顾彻、顾临阵、顾弗居坐在大树下,听下面的人汇报今晚的拉练成绩。 顾临阵冲顾三福张张嘴。 顾三福喂给他一口八宝粥,赵管家的祖传手艺,很糯。 “好吃。” 顾彻闻言也将头凑过去。 顾三福也喂了他一口,等着大哥哥的认可,她很喜欢吃的,最近早餐和晚餐都在喝这个,大哥和二哥当然都认同她的口感。 接过顾三福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大哥的只言片语,切!以后别想吃了! 顾临阵已经拿着树根削成的碗,找何未要了。 顾彻见肖效汇报完,那两人还在吃,接过来,签了赏罚单,让所有人下去休息。 刚刚还人来人往的地方,转眼就还剩三个人。 风吹过,凄凉凉的。 顾临阵挪一挪做到大哥身后,挡风,但想到大哥身体不好,又不情不愿的 起身,坐他前面,给他挡风去了!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让着他,让他先出生:“有没有觉得,少了爸爸的变相参与,很没意思。”少说一年内是打不起来了,练兵都变得没劲了! 顾弗居用树根磨着刚刚板断的指甲:“连日常训练都不知道为什么。” “难道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身强体壮!” “……” “……” “好了好了!都打起精神来!想想你们的所作所为!总会学有所用的。” 顾彻将他的手拍开。 顾弗居撇他一眼。 顾临阵觉得自己说的不要再对好不好,为什么就不认清你们挑事的现实呢:“那要不我们重新设定一下敌我关系,比如改成,三福,对就三福你,抢夺了我们的继承权,我们为了报复你,与你生死相杀怎么样?” 顾弗居先投降:“请你们拿走。” “你手下还没走远呢!不要那么怂。” 秒怂! “女人,成不了大气!那不如改成大哥目中无人,恃才傲物,一直欺辱我们两人,我们如今要报复!”是不是更带感! “你说谁成不了大气!大哥!你看二哥哥!性别歧视!” 顾彻闲闲的看他们一眼,就这样:“你们值得被欺辱。” “……” “……” 顾临阵同病相怜的拍拍妹妹的肩:“现在知道我多伟大了,与他做兄弟,我的人性都散发着光辉。” “难为二哥,与那种人同住在一起十个多月。” “有没有瞬间觉得二哥哥身上光芒万丈,普渡众生。” “何止,简直天神降世,福源万里。” …… 郁初北带着顾君之回别墅这边取东西,以为家里没人,结果刚进来就看到顾彻坐在客厅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客厅里放着轻缓的音乐,靡靡之音绕梁,玄关处的系统管家开着,偌大的别墅里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迎客系统听到动静,兴冲冲的想冲上去,一眼扫到两人背后的赵管家立即撤到茶几底下。 阳台上的顾彻转头,白皙的两旁迎着太阳仿佛发着光,他看了爸爸妈妈一眼,又转过头闭上眼:“爸,妈。”靠在躺椅上继续假寐。 “你今天没上班?” 顾君之帮初北把围巾解下来,又帮她拿了鞋换上。 顾彻都不用看,眼睛里能悉数浮现爸爸的一举一动。 郁初北已经走了过来:“不舒服吗?又发烧了。”手放在他额头。 顾彻躲了几下没有躲过去,老老实实的让人摸。 “没有啊。” “我调休。” 顾君之已经放好鞋子包包过来:“大车生病了吗?我让人送他去医院吧。” 后面跟着的赵管家默不作声的直接关了智能系统。 郁初北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没事,去拿西装。” “你陪我上去。” “我不上去了,累,你快点。” 顾彻闻言下意识想加两句,但看老妈在,闭嘴了。 顾君之看眼明显不动的初北,又看眼还算安静的顾彻,想象客厅距离卧室的距离,他去就去!回很快! 顾彻见爸爸走了,看眼小方几上的红色卡片:“谁家孩子满月?” 郁初北坐下来:“你大表哥家。” 顾彻懒洋洋的坐正,帮妈妈倒茶。 郁初北说完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是不是不知道你大表哥是谁?” 顾彻被揶揄的习惯了,他也确记不住,谁让他妈有那么多兄弟姐妹。 郁初北瞪他一眼,臭小子,目中无人:“小的时候还带你玩儿过。” 哪个没有玩过,外婆家那边的亲戚都被妈妈强制性陪他们玩过,根本不管自己和临阵愿不愿意:“你带我爸回来拿衣服是打算带我爸爸去?” “怎么了?大家都是亲戚不去怎么行。” 估计只有你这么想:“那你还不如带我回去。” “带你去,呵,与带你爸去有什么不同吗?人家好好的喜宴都被你们弄的像在开联合会议。” “你这不是都知道吗,还非去破坏气氛。” “你懂什么,顾临阵儿子结婚你去不去?” “当然去。”谁敢不让他去! 臭小子:“全家嫌弃你放冷气你还去不去?” “必须去!刀山火海吾……”顾彻不说话了。 郁初北见他安分了开口:“你表哥家孩子都满月了,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有,很多,界、门、纲、目、科、属,母的,我都爱。” “我懒得管你,最好母不母都无所谓,你喜欢就行。” “谢谢妈体谅。” “初北,初北,我拿好了。” 郁初北闻言起身:“你拿的都是什么啊……这是夏款,走,陪你一起拿。” 顾彻看两人一眼,心里冷哼一声,却是不能挑衅的:生活不能自理。身体只好重新靠回藤椅上,安分的晒太阳。 …… “大姨家的儿子为什么要给儿子办满月酒!”顾临阵觉得这些天头疼都要被掀飞了! 顾弗居也被荼毒的够呛:“我才几岁,就鼓动我结婚,还提什么要孩子!那位大表哥是不是小名叫大黑的那个!” 顾彻提醒他们:“不要乱来!” 顾弗居提醒他:“你的母实验品带回来没有,妈还等着看呢!” 顾彻:“我觉得适当的可以警告一下对方。” “去了的话顺便提醒下二黑表哥,短期内不要结婚!” …… “大家好,就是这里了吧,我还以为又走错门了呢,幸好幸好。”男孩子庆幸的舒口气,赶紧提着重重的行李进来。 来的早的众人看眼门口进来的人,大部分人冷漠,因为不认识,后面也没有跟助理,谁知道是谁! 少部分人还是客气的礼貌了一下,问了声好:“需要帮忙吗?”虽然没有摄像头拍着,但多个朋友多条路,毕竟对方看起来外在条件很不错,万一走了什么狗屎运火了呢。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我能提起比自己体重很重很重的东西。” “是吧。”热情着的人也不热情了,这人少根筋吧,说话怪怪的。 男孩兴致不减,继续拎着行李箱走着,脚下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立即停下来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顾彻收回脚,顺便看眼自己的位置,沙发上,就是不可能挡路。 番外130(四更) 男孩借着他抬头的瞬间,不经意间看清了他的样子,瞬间眼睛一亮,好好看的男孩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生,顿时将行李扔在地上。 巨大的声音吓了周围人一跳。 男孩浑人未觉:“您好,您好,我是第九号选手,我来自米加娱乐,你……你……”叫什么名字? 这样问是不是太不礼貌了,公司里同期实习生都说他奇怪,让他来了这里一定要改! 男孩子立即拘谨的改口:“这里好大呀,我第一次来,也没什么方向感,对不起碰到你了,不如,我帮你洗鞋吧。”他一定能洗的干干净净。 “……” 不……不喜欢说话吗!是怕被人笑,没关系的,他刚来的时候普通话也不标准,现在已经很厉害了,而且他不会笑话别人的,于是笑的更加灿烂:“我洗的真的很干净的。” 男孩等了一会,还没有得到回应,不禁想,这是……不用吗?真是一个好人:“我们就在这里集训吗?!这里看那起来好高大上!我从来没有住过这么漂亮的房子,我以前的老家连太高的楼都没有的,还有……”男孩腼腆一笑:“你长得好好看好有气质,是你们公司的重点对象吗?我也是呢,我们好幸运。” 顾彻当没听见。 但旁边立即有人开口:“你是米加娱乐的!?综艺很厉害的米加娱乐。” 男孩闻言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急忙点头。 “你们公司最近很厉害,势头很猛啊。” “是吧,是吧。”他也觉得他们公司很厉害! 顾彻仿若什么都没有听见,继续翻看着手里的纲科资料。 “米加换了老总后势头很猛。” “是,我们周总项目策划很厉害,他就是不出道,如果出道肯定是下一个沈计燃。” 这小子挺会拍马屁,会拍马屁的人肯定都错不了。 “沈计燃啊,听说了吗?他会是咱们这个栏目的评委,也是《剑神域》的主演,不知道我们会不会顺利选上《剑神域》里的角色。” “主角的竞争力太多,配角也行。” 有人趁机看向身侧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立即有人接口:“他叫顾川,跟我一样,是焚天娱乐的人。” “章总的焚天娱乐!” ——原来他叫顾川,名字也好听! ——难怪这么狂!原来是焚天的人,出彩的角色说不定早就预定给他了! 表现上却都是一片恭维:“焚天也是很厉害的公司,难怪艺人也这么厉害,这部剧不是你们参与投资了吗?难道没有内定?” “内定了一个小仙侍算不算?” 众人闻言瞬间笑了。 提行李箱的男孩子见这边儿聊得热闹,悄悄退了出来,重生来到顾彻身边:“你叫顾川啊?不过,你在看什么?”都看了这么长时间了,似乎很好看的样子。 “……” “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杜童六六,我在家排行老六,所以叫六六!” “……” 杜童六六纳闷:“咦,你不好奇我们家为什么有六个孩子?” “……” “一般我这样介绍完,很多人都很好奇的,你不觉得很有悬念,很有吸引力?令人好奇吗?” “……” 杜童六六四下看一眼,见众人都在聊天没人注意他们,立即压低声音道:“我偷偷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等明天直播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就当着摄像机这么说,这样观众就会很好奇?会勾起她们的求知欲,然后我再讲一下我悲惨的身世,一定会收一波儿粉的,厉不厉害!而且我的经纪人已经说了,我按实力发挥,一定能成为妈妈粉眼里的小可爱。”杜童六六捧着自己的小脸卖萌:“可爱吗?” “……” 好孤僻的人,他都说了这么多了,竟然都不吭声,难道是自己说的还不够多:“对了,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世也确实很悲凉的,属于天然吸粉的那种,等明天排序的时候你别挨我太近,否则你会很吃亏的。” “……” 还没反应?“你不相信!?你千万别不信。我们家是一个大家族,不是有钱人家的那种大家族,就是形容一个家里人很多的那种,四世同堂的,你知道吧,这么一大家子人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四世同堂,竞争非常激烈,我在我们这个家里不太好了,爹不疼,妈不爱,我小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玩,一个人生存的。像我们这种生在中间的孩子,赢不了长孙,争不过长曾孙,如果再不会说话,就很招人烦的,根本不会因为我们是孩子就对我们有所偏爱,这么说吧,我小的时候连丢了一块橡皮,都不敢跟家里要钱买新的,主要是说了也没用,只会笑话我笨,我十几岁的时候我妈妈就让我辍学了,我要供伯伯家的哥哥读书,前几个月堂哥把我介绍进了米加娱乐,我堂哥懂的好多,我的经纪人真的很喜欢我。” “……” “经纪人说我如实说,粉丝就会想把最好的资源、最真挚的爱送给我,可我也没决定你多看我一眼了。”杜童六六在顾川面前晃晃手,睡着了? 顾彻不悦的看他一眼。 杜童六六顿时愣住!好漂亮的一双眼睛!而且他长的也太好看了,看人的时候……尤其……尤其…… 番外131(五更) 杜童六六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有种心被狠狠震了一下的感觉! 顾彻的目光重新回到书上。 杜童六六才傻乎乎的回过神来,更加崇拜顾川的颜值三分!语速都忍不住快了起来:“你是焚天娱乐,我听说过你们章总很厉害的,你一定不要三心二意跟着她好好做,你知道沈计燃吧,就是章总带出来的!还有全内很多明星都是她带出来的,而且……” 杜童六六压低声音:“我看到过她和我们周总私下联系,她们私交很好的,能给你拉综艺资源,而且我觉得即便你最后没有选上一个重要的角色,你私下里再争取一下,侍仙的角色肯定是可以的。” “……” 杜童六六探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一个人在这里自言自语这么长时间,明明你都没有搭理我的。” “……” “没关系的,有本事的人总是奇奇怪怪的,比如我,你唱歌厉害还是跳舞厉害,我跳舞很厉害的。” “……” “真的,我没有骗你,想起来了,这件事也很重要,明天你才艺表演的时候千万不要跳舞,因为我不是说说,总之……” 杜童六六挠挠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经纪人看过很多专业人士跳舞,都说我很厉害的,我加入米加娱乐以前,有一个什么舞蹈团非要让我加入,都不要我钱每个月还给我钱的那种,我没有去,所以我跳舞一定会给观众留下很深的印象,你会很吃亏的。如果你也是跳舞,并且不是很厉害的话,我劝你最好换一个项目……” “那边那位选手,你怎么还没有放好行李!” “来了,来了。”杜童六六重新拎起箱子。 等他上了楼,后面议论声四起。 “这人是不是傻。” “行李箱不能推着走,非要拎?” “脑子是不是不好使。” 顾彻微微抬头,一般在他家,如果说脑子不好,波及面会非常广。 … 晚饭后过后,有人将到处乱踹的杜童六六拉过来:“六六,那边那位不爱说话的你认识他?” 杜童六六看了依旧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书的顾川很大方的点点头:“认识啊。”大家都待在一起,又都属于娱乐圈,不是都认识吗? “你竟然认识他,他很傲,到现在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鼻孔看人,拽什么拽!真那么厉害怎么不直接演男主角。” 杜童六六觉得不好理解吗,当然是担心被捧杀了,最好海选赢了,最后都不能出演,才更能吸妈妈粉吧,而且:“他不傲,我刚才问过了,他不知道怎么和大家相处,并不是不想融入大家。” 刚刚说话的人闻言立即没好气的看眼杜童六六,真傻还是装傻! 杜童六六还在继续:“我非常理解他,我以前的时候就这样,都不知道怎么跟人说话,不信你们问枫子,我们一个经纪公司,还在一起做过特训。” 枫资听到杜童六六那个奇葩呼唤他,就知道准没好事,但这小子傻归傻,可运气好,公司方有意捧他,他也不会与公司对着干就对了:“六六刚来的时候确实不怎么喜欢说话。” 杜童六六闻言非常高兴,所以他才陪他说了那么久啊,还给了他那么多提点,顾川心里一定很感动吧。 “是吗?我以为他看不上咱们不屑于跟他们聊天。” “怎么会,他人很好的,刚才还夸我跳舞好了。” 枫资心里翻个白眼,面上却十分恭维:“你跳舞本来就很好啊,想到明天要在跟你一样才艺舞蹈,好想死,肯定都去看你了,根本就没人看我。” “怎么会?我们又不是一个组,而且你先跳。” 你说了不入别说:“这话,要不是你说,我肯定以为他是心机婊。” …… “周总。” “周总。” 周迟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忙了一天工作,都快忘了今天《剑神域》的选角,一个笑笑的海选,一路上他被打了很多电话听听其中的情况。 不就是几个花枝招展的男人,都跟见了血的苍蝇一样。 “周总。” 周迟推开办公室的门,外套挂起来,本来不想关注什么选角,本来就是噱头,选中的人难道就能演主角,笑话!给个配角就仁至义尽了。 周迟打开电视,转换好抬!下一刻!险些从沙发上惊的跳起来! 自然不是因为他们公司自己推送的艺人,他们那位艺人当然能火,是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种火,可另一个就—— 就—— …… 窦赛踢完一局,拿出手机刷屏,下一刻,急忙去捞顾临阵:“靠,靠,你大哥去选秀了!”大哥去选秀了,我的天!他是不是眼花了! “一惊一乍的。” “我能不炸!”窦赛赶紧把节目给顾临阵看看。 顾临阵看到镜头中一扫而过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镜头格外偏爱他哥,经常扫到,屏幕里没有看节目的声音,都是在喊镜头扫的更密集一点的脑残声音。 顾临阵也有点不可思议:“他还真去了!?” 你问谁呢!这么说真是咱大哥!顾家大少爷去选秀了?直接投资一个电视剧演不香吗!还是成功太简单,非要这种困难版的! 不过看这欢脱的评论,好像也不很困难! 番外132(一更) 顾临阵也不知道说什么,按说他大哥这也算为了梦想在努力,就是…… 窦赛见顾临阵不说话,赶紧夸大哥:“还别说,咱大哥挺上相的,呵呵。”虽然性格糟糕了点儿,人也不太好相处,要不然那天也不会连招呼都不打,怎么看也不像是能火的性格。 可人家是顾家的大少爷呀!就是脾气臭成屎也能火爆全网:“咱大家就是帅,就连我一个男人,这样看他玉(日)树(天)临(日)风(地)的样子都觉得帅,你说怎么有人能通过这么不真实的成像方式,还能把自己的帅展现的如此淋漓尽致,也只有咱大哥了吧。” 顾临阵怀疑的看他一眼,这样夸张,不觉得良心不安吗!还是觉得顾彻能听见,给他什么好处。 窦赛冤枉!他都是为了谁!不会是自己只夸顾大哥没有夸他嫉妒了吧,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点小事。 窦赛安抚的揽兄弟的肩,他还是心上顾临阵的,不过,大哥竟然都入行了:“我们要不要给大哥投一票?”不投是不是很不仗义?再说万一输了回头被人扒出顾家大少爷的身份,岂不是很丢人。 想什么呢!“投什么票!就他这张死人脸!弄不好坐的无聊了中途就得退场!” 啊!这么不靠谱:“不会吧?人还没活就开始耍大牌?”但顾家大少爷无时无刻不就该耍大牌吗?尤其他们那个‘不足为奇’的家,至今让他印象深刻的穹顶、后山、丛林,我去,哪个不是大牌! 顾临阵烦躁的剥开窦赛的手,也有点佩服自家大哥,为了恶心他爸爸,这样委屈自己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怎么一天都不让人安宁! 窦赛突然盯向屏幕:“我去!快看!这人谁!” 顾临阵懒洋洋:“还能是谁。”他哥表演什么惊艳绝伦的才艺了吗,顾临阵不怎么在意的看过去…… …… 直播现场。 一本正经吃坐在选首席第二排顾川颜值的小哥哥小姐姐们,此刻也被舞台中央的表演吸引了。 “哇!” “厉害啊!我的天呀,他刚刚那个动作滞空有四秒吧,我都怀疑他飞起来了?” “而且好唯美,身上的纱衣也能为他服务一样,我第一次见舞者才能把这么薄的纱,舞出花瓣儿起飞的效果。” 场中又是一阵巨大的欢呼,不间断的飘逸大旋转,仿佛场中只有一朵盛开的红莲,而他是化妖而来的仙者。 评委席那边也开始交头接耳。 选首席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平均水平线上的预备演员里会有人有这样高的个人技艺。 同一时间,顾临阵也从漫不经心,到看进眼中,忍不住想小,心想大哥可别翻船了才好,在他大哥在等镜头里,有人会把注意力转移到一个舞者的身上,就已经算他哥颜值不粘人了。 窦赛小声提醒:“实力很强啊……”不是都花花架子吗,怎么杀出个程咬金。 顾临阵承认“跳的很唯美,几点不懂舞蹈的人来看,也能看出他天神般飘逸洒脱的动作。” 不生气吧? “看我干什么。”行业不同所修不同而已,难道他们家的人还能把每个行业都选秀一遍! …… 直播中的舞台上,顾彻也难得抬头,看向了中间跳舞的人,《云中行》,柔美向的中国舞,他也看过很多场此题材的歌舞剧,想要跳出它的韵味难度可不小。 杜童六六没有想那么多,他手臂上的纱,裙摆的弧度,脚下的舞台,身体的每一次腾起跃下,都是踩在水上的蜻蜓、掠水的鸟族,疾驰而过,水痕清浅。 裙摆一次次滞空中舞出了云雾环绕、仙灵纯碎的唯美,无论是空中的超高的平衡感,还是脚步落回舞台上时犹如踏水而过的轻盈,柔美又不失力量,目光够历。 顾彻单从艺术的角度去看,这是一场值得买票的演出。 杜童六六突然一个大旋转,脚下的滑行犹如脱离了地心引力,他整个人,整个身心,都是走在云端的状态,身如白羽,飘渺如雾 顾彻静静地看着,犹如看一场歌剧,看一场大型演出,看一副唯美的国画。 直播中弹幕也在疯狂刷屏。 ——什么天仙小哥哥,他就是我想象中神域的样子! ——啊!我死了,只有小哥哥人工呼吸才能醒! ——楼上不用等了,我已经抱走小哥哥了。 ——啊!我叛变了,我为什么在看过那样的神仙颜值后,还会被其他小哥哥吸引,川哥,允许我背叛一分钟。 ——楼上不要带节奏,你夸小六就夸小六不要带我们川川,我们川川我们爱,川川加油。 ——我此刻才明白了自己的孤陋寡闻,原来舞蹈可以跳得这样好看。 ——川川看这里看这里,你是我的定海神针永远爱你! ——我第一次见艺人竟然真有才艺! ——节目播出到现在,才有一位能看的小哥哥。 ——楼上瞎逼逼。 ——弹幕在内涵谁! ——吵什么?是神域小哥哥的舞蹈不够香吗?化不掉你们身上的戾气!度不了你们升仙! ——66,妈妈爱你。 ——66最棒! ——川川你是人间四月天! ——顾川是谁?我已经不记得了。 ——赞你家爱豆,就赞你家爱豆,干嘛带我家川宝,我们家川宝不约。 ——川宝不约!川宝不约! ——别人表演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刷别人的名字! ——先撩者贱。 杜童六六已经结束了最后一个动作,不安的下了台,另一个选手上台,弹幕还都是关于六六的话题。 ——为什么没有事后采访! ——却别对待! ——有病,你们家肚子疼开头占了那么大篇幅都瞎吗,还卖惨,都什么年代了还卖惨。 ——谁卖惨了!我们小哥哥哭了吗!我们小哥哥说了那是一段珍贵的回忆!楼上狗吠! 对于这些杜童六六浑然不知,刚高强度的跳了一支舞,现在还有些紧张。 他直接退回选手席,重新做回顾川身边,呼吸还有些快。 镜头把他们同款的换面一扫而过。 弹幕出现了短时的刷屏尖叫! ——神仙组合!我死了!我死了 满屏的‘我死了’密密麻麻! 杜童六六紧张的四下看看,因为表演进行了一半,大家都坐散了,他们这边并没有什么人,他下场时的一路上,虚伪的客套称赞也都已经结束了。 杜童六六才松口气的看向顾川:“不知道我表现得够不够好,刚才好紧张啊,我跳起来的时候都快停下呼吸了,这么多观众,我第一次当着这么多观众的面跳舞,激动又兴奋,真的好激动,那种感觉……刺激中充满了挑战,顾川顾川,我刚才跳的好不好?” “……” “应该没有失误,我自己觉得还是比较满意的,我曾经的梦想就是在这么大的舞台上尽情的跳舞。” “……” “你呢,马上就轮到你呢,你表演什么?站在那里太紧张了,你一定要放平心态。” “……” “你就当观众不存在,如果抖了就不要说话,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密密麻麻像小黑豆一样,我多要被他们看死了。” “……” “而且我偷偷告诉你,我好想有一个动作失误了,但应该没有人看出来,厉害吧,所以十失误了也不要紧张。” 后面的选手听见了,笑容温和的开口:“你再说下去,他不紧张,都要紧张了。”显摆什么? 杜童六六闻言担心的看眼顾川,赶紧不说了,但是:“顾川你还没有说你表演什么呢?” “他表演不紧张。” 周围顿时一片笑声,都笑的温柔帅气,也分不清是善意还是恶意。 杜童六六有些不高兴,脸沉了下来:“川川是我的好朋友,我……” “我表演武术。”声音清冷淡漠。 杜童六六愣了一下。 周围听到他说话的人也愣了一下。 但还是杜童六六反应快:“啊,你说了,你真的说话了,你说话好好听啊。”根本不是他想象中普通话不标准的语气!” 番外133(二更) 而且低音好有磁性,不对不对,不准确,比磁性更空灵一些,哎呀,也不对,总之:“你声音真好听,听你说话,让人觉得心情都很特别起来!”杜童六六说的眉眼飞扬。 旁边听到的人都快吐了,这人是恶不恶心。 杜童六六浑然未决,他真心的:“武术吗?你会武术,川哥你好棒,这样我就放心了,因为你如果再表演舞蹈,尤其在我后边儿,就隔了两个人的距离,你会死的很惨的。” “你对你自己是有多自信。” “是挺自信的,我觉得我跳的很好。” 周围的人顿时无话可说,尤其对着镜头,连个微表情都不能‘赠’给他!否则谁知道会被解读成什么! ——他们在说什么!求唇语八级大师! ——铜球! “但你也想想你的话别人愿不愿意听。” “没什么,我也那么觉得。”顾彻实事求是,他并不擅长舞蹈,至少就不如这个人跳的那么流畅。 杜童六六见他认同,眼睛里顿时迸发出夺目的光彩,他就知道,他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不是那种听不懂话的人,而且他能理解他的真心建议。 杜童六六神神秘秘靠近顾川一点,开口:“我真为你高兴?” ——我们六六是不是靠向川川了? ——是吧是吧,镜头只是一晃,但应该是。 ——六六和川川关系很好? “你就是要多说话,否则总是闷在那里很无聊的,而且大家一起出来表演节目,本来就该开开心心的,还能交很多朋友呢,万一他们将来谁火了,想踩你两脚也得给你一个群演踩,你说对不对,虽然我觉得能比我们火的人不存在。”最后一句说的更小声了。 “……” …… 《剑神域》的选角很火,尤其前有顾川的颜值,后有杜童的惊艳演出,话题度一度疯长,关注的人越来越多,消息几乎很快就传到了何未这里。 何未瞬间站起身,第一时间转交给大小姐。 顾弗居看眼何未手里被弹幕刷屏的手机,再无声的抬头看看天花板,让她看这些有什么意义,他们认为身为家里的老小,她能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吗? 只是,她大哥果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但真去了!还坚持到了现在!她以为前十分钟,她大哥就得不耐烦的走人! …… 易朗月收到消息的速度有点慢,主要是,谁知道焚天娱乐会让大少爷参加这么low的表演。 易朗月无精打采的地看着手机里回放的画面,他现在在想一个问题,大少爷这算不算抛头露面?给天顾丢脸!因为总不能是个人爱好吧!他们家大公子如果有这爱好,他头拧下来给大少爷踢! 易朗月拎着手机去找夏侯执屹。 “易总。” “易总。” 易朗月全程什么精神,推开夏侯执屹办公室的门:“夏侯大哥……” 夏侯执屹让他闭嘴:“顾家没有一条家规,规定大少爷不可以从事这个行业。” 你都知道了! 废话!他能不知道! 易朗月想想:“好像也是,顾先生不会管大少爷做什么,顾夫人更不会管,但会不会丢人,咱们顾家的大少爷随随便便让别人评头论足……”威信何在! 夏侯执屹觉得易朗月脑回路真是清奇,你当不知道就好了!非要没事给你自己找事做是不是! 不过谁能当没事发生,大少爷这一步棋剑指顾先生,还为此踏出了第一步,头疼:“大少爷为了想做的事还真是执着呀,委屈都受得下去。” 易朗月闻言有点小骄傲,并且与有荣焉:“只是……如果让大少爷达成了愿望……”也很头疼的吧,至少顾先生就不乐意看到。 夏侯执屹觉得他快血液逆流了!因为这是明摆着的事,如果大少爷火了,身为母亲支持一下儿子作品、购买一些产品代言,是顾夫人绝对能做得出来的事:“要不让顾先生也牺牲一下也参加个什么选秀?” “你在开什么玩笑!”就他妈顾先生那副鬼样子! 夏侯执屹很乐观:“说不定就有什么棺材板儿看中他了呢。” “……” 夏侯执屹摊摊手:“所以就让顾先生忍吧,要不然就让顾先生闹。”反正他很擅长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时候就不让夫人买就行了。 易朗月也是服了:“你说大少爷怎么就能想的出这么……” “基因遗传的好、天赋异禀呗,抽烟吗。” 没心情:“不抽!” …… 海城大学内。 “这是咱们顾教授吧,是顾顾教授吧?” “咱们科研经费不够了吗?”需要咱们顾教授委曲求全的出卖色相,平日实验室里多一个外人,他老人家都恨不得弄死的脾气! 更惊悚的是:“脸色阴沉成那个样子,竟然还有人说他长得帅。”研究员二号心肝都想跟着颤了,这得多眼瞎!上次被他们教授送进去的那个小姑娘,以窃取机密罪叛了啊,是叛了!他可不是什么二十三岁的小哥哥!是魔头! “这些人是有多瞎!竟然觉得教授温柔!你看你看还大字母标红!我去!” “快关弹幕,保命!” …… 番外134(三更) 《剑神域》的封闭宿舍内。 杜童六六已经跟了顾川几小时了,满眼的小星星,就差把他心目中的神供起来:“川哥你鞭子打得真厉害!虎虎生风!见血封喉!”像死过一次一样。 顾彻转身打开行李箱,拿出要换的衣服。 杜童六六转到他眼前:“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有阵阵杀气袭来,好像真的能被你一鞭子抽死一样!真有气势!你没看见,我旁边的那几个脸都白了。”虽然现在说的轻松,但他现在还心有余悸,没见现场的观众都没有一个敢尖叫的,也就弹幕上,才能隔着减弱的威势,疯狂赞美。 顾彻现在要换衣服,不想听他说话,顾彻拿着衣服看他一眼。 杜童六六自动忽略,依旧兴高采烈、滔滔不绝:“我觉得如果真的对战,你说不定一鞭子打死人,你能教教我吗?不行,不行,我估计学不了的,不过你刚开始说表演的时候,我以为是花拳绣腿,结果……简直太厉害了。” 顾彻解开衬衫的扣子。 杜童六六没什么感觉,大家都是男人吗!他没有来这里以前都是跟家里兄弟堂弟表弟什么的一起洗澡睡觉,进了娱乐圈不是集训就是来参加节目也是跟人合住,不觉的有什么。 但下一刻,杜童六六愣住了,瞬间站直身子,声音都找不到方向,顷刻间没了瞎逼逼的心,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你——”杜童六六下意识的抬起手,要摸他身上的伤口。 顾川三根手指把他掀翻在床上,眉目都没有动一下,重新穿上外套。 杜童六六晕乎乎的从床上坐起来,手腕青了一片,再看顾川已经穿好了衬衣,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刚刚是被人掀翻了吧?!“……” 顾彻拿过外套。 杜童六六一副看高手的样子,更加兴奋的冲了上去,眼里的光芒几乎实质话:“川哥川哥,你太厉害了,武林世家吧!我第一次见到活着的宗师啊,你刚才那一下绝了!” “……” “你不喜欢聊这个吗?那我们换一个话题,我觉得这一轮下来,我们两个都表现得很好,说不定会被选上。不过也无所谓啦,我的经纪人说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敢输赢我都会在《剑神域》里边出演一个角色,你呢?” “……”顾彻穿好羽绒服。 “你觉得我烦了,我也不敢找别人聊天啊,总觉得一定会被嫉妒,你就不一样啦,因为我们都一样厉害。” “……”顾彻合上行李箱,拿上背包。 杜童六六见状才察觉出不对,急忙追上去:“你干什么?我们在集训,集训期间是不能出去的。” 顾彻已经向门外走去:“……” 杜童六六立即追下去:“会受到惩……”就看到了章彦韵开着车等在外面,才松了一口气。 顾彻上了车。 章彦韵友好的向追下来的六六点点头,米加娱乐力捧的小生,个人实力不俗。 杜童六六立即礼貌的回礼,章总,演艺圈大咖。 章彦韵将车开出去,从后视镜看向里面的人,笑道:“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 “……” “杜童人还可以,你可以和他相处看看,不是会背后插刀的人,虽然性格古里古怪的。” “……” 杜童六六看着开走的车,赞叹的嘀咕:“原来这么厉害的,章总亲自来接……”这么看来他的级别还不够,周总就不会亲自来接他,他还要继续努力才行。 …… 临近傍晚又起风了,临近春节,会有一场大雪,看今晚的势头就算下不起来也为大雪造了不小的势。 顾家别墅内。 郁初北今晚回来了,车直接开进玄关,赵管家打开车门,没人敢冻到顾家的老夫人。 顾临阵从鱼台上下来,看向妈:“妈,这么冷的天怎么回来了?” 顾弗居坐在沙发上,吃着零食在看电视,长发落在沙发上,也转过头看过来,长相甜美乖巧,就如两个刚上大学的孩子,再普通不过的看到妈妈回家的一天:“妈。” 车子重新开出去,整个玄关倒转,换成了平时家具摆设的样子。 “咖啡还是茶?” “花生牛奶。” 顾临阵将厨子关上,去厨房给她打花生酱。 郁初北已经坐到了女儿身边:“你们大哥想进演艺圈?”她听说的时候都懵了,没人跟她提,她也不知道啊。 结果一查发现是真的,顾彻那傲气到鼻孔朝天的性格,会进娱乐圈,会任人评说?!开玩笑。 顾弗居磨着嘴边的薯片看妈妈一眼。 “我都看到了,你还装什么!” 顾弗居立即点点头。 郁初北不懂了:“为什么呀?他不是科研工作做得好好的,怎么进那么浮华的圈子不,他这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吗,我不是说娱乐圈不好,可不符合你哥的性格吧。” 顾临阵端着花生奶浆过来:“不过是一份工作,做什么有什么要紧的?” “是没有什么要紧,但你能想象他演一个活泼可爱的人设吗。” 顾临阵哑口。 顾弗居摇头:“不能。” 顾临阵:“但他也可以不演。” “不演那是不敬业吧?”郁初北不知道老大是怎么了:“不会是被人骗进去的吧?” 顾临阵、顾弗居瞬间摇头,摇的异常猛烈,谁能骗他。 “我也这么觉得,可演戏这个行业,太不符合他沉闷的性格了。” “是,对。”顾弗居觉得妈妈说的很有道理,不是觉得看向顾临阵:你来解释。 顾临阵顿时觉得有些口渴想喝水,又被顾弗居拽了回来。 郁初北看着二儿子。 顾临阵也看着妈妈,他能说你家大儿子为了代言豁出去那张脸了吗?“可能……就是爱好吧……你不是觉得他过于冷清了吗?让他在染缸里泡一泡,弄不好就有色彩了呢。” “二哥说的对,说不定您过段时间再见大哥,大哥就外向了呢。” 是吗?郁初北表示怀疑,大车如果想变变性格跟他从事什么行业没有任何关系:“怎么突然就……” “是啊,好突然啊。” 顾临阵也点点头:“好突然。” 郁初北还是有些担心:“他最近没有受什么刺激?学校里有什么变动?有没有遇到麻烦事?你们没有欺负他?” “妈,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可能欺负他,他不欺负我们就好了。” “对呀,妈,你觉得我们傻萌傻萌的样子,谁能欺负到大哥?”顾弗居说着捧着小脸无辜的对妈妈眨巴眨巴眼睛。 郁初北轻柔地拍拍女儿的脑袋,也有道理:“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封闭化管理。” “对。” “跟你们联系过吗?” “联系过啊,大哥表演完了我还给大哥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表演情况。”保证不是想看他笑话才打的。 郁初北放心了一些:“你们注意着点儿,他情绪波动大,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我还是不放心,要不然我今天晚上不走了。” “好啊。”顾临阵顾弗居同时兴奋地看一下妈妈。 “算了,你爸还在外边等我呢。” …… 郁初北刚回金穗,手机就响了,其实手机响了一路,她一直没有接,但现在这位不接不行:“妈。” 顾君之张开双臂抱住了回来的初北,想她了。 “初北啊,你家大公子进演艺圈儿了?” 郁初北剥开君之的手,换鞋:“妈,那是你外孙。”什么大公子大少爷,问题是她妈称呼还看人,如果是顾临阵,就是外孙外孙的,让顾彻听见了怎么想:“是啊,你也看电视了。”郁初北继续剥顾君之又缠上来的手臂。 梅芳云有些兴奋,竟然真的:“我听西西说的,那用我们帮他投个票吗?”听说是要投票的!赢了才能演那什么《剑神域》,要她说费那个劲干嘛,让大小姐投个资不就完事了。 番外135(四更) “不用妈?你照顾好自己就行啦。”我还没脱外套呢,不要闹。 顾君之不听,他就要抱着。 手里另一头的梅芳云闻言急了:“你这是嫌弃我们没用了。” 郁初北头疼:“我没有,我……” “我一票也是票啊,为孩子的心都是——” “不用操心。”顾君之帮初北回答。 梅芳云立即像被掐住脖子的老鸭,:“妈先挂了,先挂了。” 郁初北无奈。 顾君之开心的抱着他的初北。 “我刚从外面回来,冷。” “我不怕。” “那你也先让我换了鞋。” “我帮你。”顾君之刚殷勤的蹲下身。 郁初北的手机又响了。 “初北,我大外甥进演艺圈啦!” 郁初北已经麻木了,抬起脚,让君之脱的更省力一些:“是啊,大姐需要签名吗?” 郁初南顿时有点慌,不,不:“目前我身边还没听说有他的粉丝,呵呵……”拿着她那位大外甥的相片,看着他亲自签的名,她估计会心脏病发。 郁初北穿好拖鞋,单手抱住又抱住她的君之,心里明白大姐不要的原因,别说大姐不要,估计她全家都不需要小彻的照片:“也不知道那些人在想什么,觉得他是那块儿料。” 郁初南点头。 “我现在看到的所有有关于他的镜头就没有见他笑过,板着一张脸往那一坐,不耐烦全写脸上了,竟然就有人替他呐喊。” “也不能这么说,你家大儿子还是很帅的。” “帅有什么用,想想他这张脸耍大牌的脸,怎么演电视剧怎么进综艺圈,签他的人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这不是观众看不到真实的他吗,我见网上对他的评论挺好的,高冷、有范儿,不过咱大外甥,那真是有范儿,天生的有范。” 郁初北翻个白眼:“我现在就觉得他可能病得不轻。改天我带他们三个去医院复查复查,说不定就有哪根神经没有养好。” 顾君之的呼吸不太老实的落在了她的颈项。 郁初北掐住他的腰:老实点、 “你也别给孩子们泼冷水,万一咱大公子就是做这一行的料呢。” 说的有道理:“到时候一定多给你两张签名。” 别,别,都是亲姐妹。 郁初北挂了电话,将顾君之往门上一推:“找不自在是不是……” …… “大少爷进演艺圈了。” “你们也看到了,我当时看到的时候都震惊了!” “何止啊,我都怀疑人生,那可是咱们目中无人的大少爷啊——” “竟然从事了媚粉的行业?!” “别,别这么说,一杆子打死一船人了。” “不过,我们以后是不是就可以拿到大少爷的高清海报贴到家里镇宅了!” 听到的人顿时搓搓阴风阵阵的胳膊:“你对着大少爷的脸,还敢进家门!” “重点难道不是,让人知道你随意在家里贴大少爷的照片,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那我们是支持大少爷,还是不支持大少爷?还有赞美的男员工,要不要现在就举个海报等在《剑神域》训练馆门口,高喊,要为大少爷生猴子,我见现在都流行这个。” 众人目瞪口呆:“会……会被大少爷弄死吧。” “是吧,我也觉得会被大少爷弄死。” “这么一说,大少爷挺不适合这个行业的?” 这不是废话吗。 “你们说,大少爷好端端的为什么参加什么选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太高深了,高层动向,不好猜? …… 夏侯执屹一脸嫌弃的合上电脑,太辣眼睛了,这都什么评论,说的是他们大少爷吗!莫不是夫人还生了一个他们不知道的人? 夏侯执屹赶紧自己给自己泡杯茶压压惊。 易朗月直接推开门闯了进来。 夏侯执屹烦的险些把热水泼他身上:“敲门行不行。” 还敲什么门,都半退休状态了,没什么文件批的,装什么高管要职,易朗月开门见山:“看今天的走势了吗?” 夏侯执屹心累,不想说,经过一晚上的发酵,没有资本的下场,他们大少爷优秀的依旧从一个小破节目里出圈了。 网上铺天盖地的呐喊声,连同行那么优秀的表演都没有将‘虚有其表’的大少爷压下去!天理何在!黑幕!都是黑幕!不过他们大少爷那套鞭法舞的不错,网上还是又识货的看出了出处,那是他教的,大少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夏侯执屹嘬口茶,好喝。 “我们怎么办,介入吗,按大少爷这势头,不出两年就能接广告。”到时候再把顾先生气的弄个人格,想想都头疼。 什么两年,看不起谁,选秀结束就得有一些品牌安排他们少爷推广,不过他们少爷心气高,需要在产品上印头像才行。教养的小主子太优秀的果然不好,隔着屏幕都能让人亏到他们大少爷的王霸之气。 夏侯执屹思索的看着易朗月。 易朗月让他看!只要有解决办法就行!顾先生不高兴,他们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夏侯执屹疑惑的开口:“封杀了他?” “……”呵呵,大少爷本来也不需要你捧,何来封杀一说。 那:“丑闻了他?” 易朗月闻言看着自家夏侯大哥:“……”这个…… 番外136(五更) 有一定的可行性的样子…… 而且可操纵空间还很大,比如模棱两可的说角色内定了顾川;顾川为了参演《剑神域》委身大他自己十多岁的章彦韵才拿到了这个机会;结果在《剑神域》选角期间又不甘寂寞与杜童六六不清不楚,导致杜童六六状态下滑。 至于杜童六六状态怎么滑,到时候还不是他们说了算,他们不能在大少爷身上做文章,却能在别人身上做文章。 然后就是顾川和六六的事被媒体拍到,顾川为了安抚章总,在杜童六六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送上了章总的床! 够不够心机婊!够不够渣!够不够人品不好,保证他们大少爷名誉扫地,再翻不起风浪! 就是……是不是太狠了,就是大公子无所谓的认下了,顾夫人会干!有人在网上这样骂她的儿子,以夫人现在更年期的性格,还不扒了造谣者的皮! 易朗月觉得自己脖子有点凉,而且这一波操作下去,也不比父子真正交锋的差多少,毕竟大少爷都名誉扫地了。 重要的是,顾夫人还没有与顾先生复婚,顾夫人如果在反击中再抓住顾先生什么把柄…… …… 章彦韵听到顾彻要去医院复查身体,惊的在公路上直接踩下了刹车,后面都是骂骂咧咧的催促声。 章彦韵赶紧将车开到路旁,不想指责他现在也必须得说他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身份,你还敢去医院,你马上回来,我安排相熟的医生给你做私人检——喂,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郁初北看眼副驾驶的顾彻:“谁呀?” 顾彻将电话挂了,无聊的人而已:“没什么。” 顾临阵从后座探出头:“妈,我身体好的很,不去检查行不行。” “你说行不行,伤口恢复的怎么样,身体机能恢复的如何,你都能给我准确的数据。” 顾弗居撇撇嘴看眼吃瘪的二哥。 顾彻安静的窝在座位上,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顾彻的手机又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直接关机。 郁初北看他一眼。 顾彻安静的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郁初北又看他一眼:“女生?” 顾彻声音没什么欺负的嗯了一声。 郁初北心里冷哼一声,就这幅死样子,有女生喜欢他才怪! …… 章彦韵气的够呛,继续拨,结果就传来关机的声音,他到底明不明白他已经是明星爱豆了。 如果被狗仔拍到,去做个复检也会被说成整容,再不然就是痔疮,总之这些人,怎么黑怎么写。 章彦韵立即给公司打电话:“查一下海市所有的医院,确认一下顾彻在哪里复检,顺便发一条消息,顾川低血糖进医院了。”总比到时候让那些人乱写好的多。 …… “第三小组第四小组准备,顾夫人的车已到达楼下。” “王医生、张医生、叶医生请就位。” “院长,有人在询问大少爷的挂号纪录?” “脑子有病吗!大少爷的消息也敢追踪,通知安保部,立即黑回去!” “院长不是那种,是有人通过关系在打听。” “打听,这什么新技术手段?” 想多了院长,就是通过关系比价铁的朋友问一下,您不用那么紧张那么阴谋论。 郁初北解开安全带,下车打开车门,盯住顾临阵。“一会儿谁也别给我腻歪,说检查什么就检查什么,这有什么问题就乖乖吃药,不要年轻就不把身体放在眼里,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二两肉,不知道成天在忙什么又瘦下去了。” 三个孩子一次从车里下来,老实的跟在妈妈身后。 顾临阵、顾弗居一致看眼大哥:说他呢。 郁初北说弗居呢:“你看谁呢,就你,我和你爸都还在,一天到晚了不知道在顾氏干什么,女孩儿家家的,多出去走走,你看看你二哥面色红润,恢复的多快。” “他没心没肺,当然长得快。” 顾临阵无语:“妈我不去了,你看她。” 郁初北不理他们,打趣的看向大儿子:“出个门是不是该带个口罩?” 顾弗居呵呵:“在这里谁敢让大哥哥签名。” 顾临阵靠近小妹:“妈这是在逗他呢。” 顾彻不为所动:“最近研究遇到了一点瓶颈,资金上也需要一点儿外力,参加一个表演而已,也浪费不了什么时间就答应了。” 郁初北闻言顿时看向弗居:“顾弗居你干什么呢?” 关我什么事:“妈,我投资了是大哥不要!”幸好他反应快,要不然火就烧在自己身上了。 顾彻声音谦和:“妈,你别怪三妹这是我自己的项目,我想自己独立完成。” 顾弗居险些吐了:装。 郁初北走到大儿子身边:“举手之劳而已,你何必分那么清。” “小事而已,而且认识了很多有意思的人。” “是吗,举个例子我听听?” 顾彻一时语塞,他想不起来那些人叫什么了。 顾弗居:“……” 顾临阵:“……” 翻车不要太快!该! 番外137(一更) 郁初北也懒得再问,再问下去他乖儿子形象保不住了,当场给她撒泼,她也头疼:“进去了,都听话一点,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跟医生顶嘴。” “怎么会。” “就是啊,那次不是配合的。” “你最好说到做到,我全程跟你们,如果让我看到医生有一点脸色不好,就是你们为难医生。” “妈——” “喊爸也没用。” 喊爸更倒霉好不好。 仙风道骨的叶教授已经带着疗养院众多医疗骨干迎了上了:“顾夫人亲自前来辛苦了。” 郁初北神色淡淡,天顾集团换上的这批高层几乎都是她看着接位的,远不如对他们老师的敬重。 顾临阵撇撇嘴。 王医生已经客气的请大少爷跟着他往复查室走。 顾弗居、顾临阵也很快被人客气的迎了过去。 叶教授请顾夫人去休息室坐坐,顺便向顾夫人汇报一下两位公子和大小姐最近的身体情况和精神状况,还有顾先生最近的饮食安排。 郁初北临去前不忘警告的看他们一眼。 顾彻、顾临阵、顾弗居不耐烦,但都表示不会跑,会安静复查也不会警告医生的,放心吧。 郁初北就是不放心才跟着,二十项检查他们应付三项,也不看看上次伤的多重竟然仗着年轻硬抗,脑子是不是抽! 郁初北的提醒的看他们一眼,她一会就出来。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去吧。” 顾临阵见老妈走了松口气。 顾彻提醒他看监控,拍拍他的肩提醒他们进去检查。 顾氏医疗的体检室是人物扫描加个人签字,比较传统的方式。 顾彻在输入自己的名字时,突然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停下不写了。 顾临阵、顾弗居见状也立即不写了,兴奋的像嗅到血腥味的苍蝇,大哥这是要跑了!在妈妈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顾彻神色萎靡下来,悠悠的开口:“妈妈不喜欢我,我也不是爸妈亲生的。” 恭喜你,竟然有这种可能,但嘴上不能这么说:“哥,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就是,妈多疼你。” “你看,你们的名字‘顾临阵’‘顾行治’都是三个字,只有我——两个字。”有理有据! 顾临阵立即转过头,快速签名,签完名赶紧进去,不想面对这个神经病大哥。 顾弗居也加快了书写速度,免得脑回路不好传染上她。 这人犯病简直不看时间地点。 后面跟着的众多医生护士,垂着头,当听不见,总之无人吭声。 顾彻看眼空了的两边,顿时觉得没劲,也快速输入信息,带着人进去。 顾彻躺在雪白空旷的病床上,周围的仪器在他输入信息时已经激活,分类排序的全部启动,医疗管家系统将电子心肺仪引到滑到上,仪器进入检测程序。 在众多忙碌的医生、护士中,顾君之非常突兀的站在创白,拿着小本子,穿着白大褂出现在顾彻面前。 顾彻依旧安分的躺着,只是目光幽深地看过去。 顾君之浑然未决,纪录着一项项跳动的数据,不管床上躺着的是人是兽,他都能很好的完成自己的任务一样。 顾彻的心跳没有任何不正常。 顾君之纪录的笔也正常如初。 顾彻为什么要怕他,他妈妈就在外面,量他也不会现在挑起事端。 顾君之为什么要理会他,他只是替初北看管他们而已。 张医生汗流浃背的站在大少爷床边,他也没想到顾先生会……会出现啊,不过:“大……大少爷,顾,顾先生有医生执照的,也是医生。”大少爷您已经是一位小明星了,可不要莫名其妙发火啊,对形象不好,不好的。 顾彻不知道他紧张什么!他妈妈就在那边,他们还能打起来!他进来,无非能做两点,确认他们有病,让他妈妈离他们远点儿;确认他们没病,让他们妈妈以后少操心他们的身体健康。 前者应该不太很可能,后者的希望性很大。 顾君之放下小本子,俊秀挺拔的身影在白袍的衬托下风度翩翩俊美无双,看也不看这边的人,直接向另一个检查室走去…… 郁初北看着渐渐打开的墙体,露出透明的玻璃墙,里面是依次运行的机器还有她的孩子。 郁初北笑着向进行第三项检查的女儿挥挥手。 顾弗居撇着嘴对妈妈挥挥小手,她不想被禁锢在病床上啊! 顾君之看到初北出来了,立即扔下要往顾临阵耳道里插的东西,开心的向郁初北跑去! 顾临阵疼的尖叫。 王医生眼疾手快的接住,额头都是冷汗,幸好幸好,要不然就把二少爷的耳朵豁开了! 顾君之早跑出去。 顾临阵隔着玻璃瞪他爸! 郁初北按着顾君之一顿打,安抚里面的二儿子:“你爸这个不靠谱的!不靠谱的,我让你进去看看情况,你下什么手你会做检查还是能当医生!” 顾君之被打也开心,围在初北身边晃荡,像嗅到肉味的丧尸徘徊不去,兴致盎然。 番外138(二更) 顾临阵不爽!打的不够!他爸都不知道疼…… 顾临阵出来后看了粘着妈妈的爸爸一眼,心思一转,立即拍自己的耳朵:“妈,我耳朵是不是红了。” 顾君之拽了初北一下。 郁初北安抚的拍拍的手,这件事是谁惹出来的,走向顾临阵,机器的前臂甩到了他的耳朵,可不都红了:“很疼吧。” “当然疼了。”顾临阵难得拿捏了大哥几分娇气,恶心的他自己够呛,他就不是那种性格的人,但能气到他爹也值了!“王医生说里面还有点肿,给了我一点药让我涂。” “这么严重。” 顾君之不爽,就前管带了一下,用不用这么没用,但他担心的走了过去:“涂点药就没事了?让王医生再检查一遍,不要像我一样,两个耳朵都听不见。” 郁初北想到君之的耳朵情况,立即看向他,怕他心里不舒服。 顾临阵无语,他爸那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现在还拿出来说:“我没事,小伤而已,再说我爸也不是故意的。”原谅你! 郁初北欣慰一笑,临阵就是懂事,转而瞪顾君之一眼,还好孩子没事,毛手毛脚的还非要进去! …… 回去的路上,顾彻、顾临阵、顾弗居蔫蔫的坐在后排,眼里冒着杀气,早没了早上来时的精气神,因为副驾驶上坐着一位碍眼的爸爸。 顾君之谦谦君子的样子,脸上带着需要随时被宠溺的柔弱笑容,说话也乖巧的很,附和媳妇的速度超过三个孩子。 顾彻、顾临阵、顾弗居能好到哪里去,他们都没有插话的地方!更过分的是,到底他们三个是孩子,还是副驾驶上的是,为老不尊! 郁初北笑着:“那家的甜点不好吃,换一家。” “渔港弯呢?” “他们还是不要吃海鲜,六道谷怎么样?”郁初北和君之商量带孩子去哪里吃饭。 顾君之不想喝粥。 顾临阵很想说,哪里都不去吃,散场!但又不甘心,他妈妈现在住金穗,没事不怎么回来,见一次不容易,凭什么不见不吃!就吃!他爸带着他们吃饭也痛快不到哪里去!不定谁更不痛快! 三个人六双眼睛一起幽怨的盯着副驾驶位上的人。 顾君之六识全闭,一心和初北商量吃什么。 郁初北也觉得西北馆可以,相对也比较清淡,从后视镜看向三个孩子。 三个人立即收起瞪爸爸的表情,神色温柔乖是再听话不过的孩子:“好啊!”吃什么都行!您满意就好! …… 章彦韵找了一天的人,结果顾彻现在才开机,而且临近傍晚才在《剑神域》宿舍这里堵到他,他没有任何伪装的堂而皇之从大门走进来。 章彦韵头顿时有些晕,《剑神域》是封闭式管理!封闭式管理啊!即便现在没有人说什么,事后难保不会被有心人挖出来说他耍大牌。 不过还好他们也提前做了预判! 章彦韵找他找了了一天,又见他大摇大摆的进来,以她带艺人的风格肯定是要发火!何止发火封杀他两个月给点惩戒都是轻的! 但看到他慢慢的走过来,不禁想起那天深夜,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又那么脆碎,承载了无尽的悲伤和痛苦,就又舍不得了,声音也热不住放柔了一些,好像前一刻火急火燎扬言要让顾彻长记性的人不是她:“去哪里了?复查结果如何,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顾彻越过她,目光都没有一缕放在她身上,好像那里根本没有人,踏上台阶。 章彦韵顿时觉得头皮发麻,顾彻这个习惯是怎么来的:“如果需要提前支付工资,我可以……” 顾彻已经打开宿舍的门,走进去,关上,将外面的人和声音都摒除在外。 “欢迎回来!”杜童六六抱着抱枕瞬间跳到他面前,惊喜过后,继而是满脸哀怨:“我好无聊,也不敢出去,也不敢找人玩,就怕有人进来,知道你不在,你说!你要怎么赔我。” 顾彻绕过他走过去,谁知道你是谁! 《剑神域》是两人宿舍小楼,投资方可谓下了血本,本来是同公司的人住在一起,但最后所有人默契的避开了顾彻,六六则是不喜欢更别人住,硬挤了过来。 下一场同宿舍的人要组队表演节目,赢的人会活的晋级名额。 “川哥,川哥。” 顾彻扔下包上楼。 杜童六六赶紧去追,他早习惯顾川高冷到目中无人的样子,虽然……挺那什么的,但是川哥厉害又不背后阴人,虽然人冷了一点,但着不是关键:“我感觉你心情很好?你出去做什么了,心情这么好?那个,有给我带礼物吗?好吃的呢?我好想喝奶茶!没有奶茶吃个蛋糕也行,公司管的太严了,我一块……” 砰,顾彻关上门。 杜童六六双手抱胸,靠在门上说话:“你也太无趣了,我都这么讨好你了,你还这样,你这样很容易没有朋友的,诶,你不想知道我敲定了什么节目,喂——喂——你不怕我选舞蹈啊,衬托你的不足。” 里面没有任何回声。 杜童六六也没有指望他回答:“不用担心,不是你不擅长的。” 番外139(三更) 没人回应? 杜童六六耳朵贴着门听了听:“真的不是你不擅长的,我还模拟了好几个节目,你要不要一起排练一下?” 依旧没人回应?累了? …… 杜童六六最后,还是表演了顾川不擅长的舞蹈,没办法顾川不排练。 唱歌?他不唱。 朗诵?他不配合。 打鞭子,他一鞭子抽的他胳膊皮开肉绽。 如果不是确定他真的没有用力,杜童六六能当场跟他翻脸,否则他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要炸了! 他是艺人,全身都卖的那种,竟然还没有明码标价,就带上了疤,万一他以后演什么出浴的角色,岂不是先让粉丝看到疤痕! 他杜童六六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咽下来了,他顾川总该配合他一起想节目了? 结果依旧不,顾川不接受任何动作幅度过多的表演,也不开口唱歌,更不排练。 他还能怎么办,他杜童六六只能一人带伤‘无怨无悔’的撑起整个舞台!杜童六六觉得自己都快哭了! 直播那一天,顾彻看眼这星期为了排练节目瘦了一些的人,也不是不识好歹,他将需要穿的衣服暂且放下,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人,自己可能的确不适合这个行业,但是:“喂,你想要什么?” 杜童六六有些茫然的回头,又茫然的回头,然后视线定格在房中唯一的人身上?顾川主动找他说话了?杜童眨巴着眼睛指指自己? 顾彻觉得如果他有这样白目的手下分分钟让他滚蛋:“嗯,问你。” 杜童六六有点小激动,但立即忍住了,他有受虐倾向吗,挺住:“愿望吗?你放心我肯定能带领你拿下第一,拿了第一以后也不会抛弃你,不用紧张,你虽然就两个动作,但是你气场强,没人怀疑我们作弊的。” “我问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杜童六六试探的开口:“世界和平?”哈哈!伟不伟大! 顾彻让他换一个:“这个已经完成。”否则以他父亲不受控的性格,这个人根本没有机会出生。 “我去!川哥你一本正经讲笑话的样子好酷,我们下次就表演相声吧!我觉得我们如果一起说相……” 顾彻见他兴奋的走过来,直接拿起衣服,回房间,关上门。 杜童六六愣愣的停住,搞什么,是你先找我说话的,这人好像不止不爱说话,性格还奇怪?难怪一个多星期了还交不到朋友,也没有什么人给他打电话,这人性格也太缺弦了。 算了,自己以后对他多照顾一些好了,何况刚才……杜童六六笑了,笑起来又阳光又可爱,刚才是因为这些日子自己对他的包容不好意思了,想回报自己吧,死鸭子嘴硬,又不爱笑,如果不是他聪明,怎么能看到他那些别扭的弯弯绕绕。 …… 顾彻在两人的合演里表演一棵树,微丝不动的树,六六是绕树而开的凌霄花! 舞台灯光亮起,一束光打下,杜童六六仿佛瞬间绽放的精灵,手指勾住顾川的袖口,一个小小的借力犹如身体整个向后,大幅度展开,犹如向阳而开的生命之花。 舞台外瞬间想起震耳的尖叫。 ——六六万岁! ——六六竟然能纯熟的驾驭现代舞!啊啊啊啊啊! ——六六刚才那个后仰……我不行了,我已经死了…… ——请让我死在六六的颈项线里+1 此刻,天顾集团的各层的员工区,偷偷看直播的人不在少数,有的人更是光明正大的看,没办法,太好奇大少爷怎么魅粉观众了,投票节目吗,大少爷不让观众满意了观众怎么给他投票,所以就叫魅粉。 万一大少爷肯对镜头笑一下,他们岂不是赚了! 不!不!惊悚的吃不下饭还是有可能的! 总之不管了,先看了再说!不管男员工还是女员工,只要是见过顾家大公子的,都好奇那样高傲的大公子怎么在娱乐圈里混。 想像一下拍海报的时候,摄影师在这边喊‘笑一个’‘左边’‘右边’‘再笑一个’不行了不行了! 高层也有好奇的,那是真好奇! 但众人都没有想到,两人的表演进行了一半,他们大少爷竟然一动不动!真的是一动不动,全程只卖一张冷到极致脸。 他们提心吊胆的害怕他们大少爷下一刻会把攀附在他身上的小妖花扔出去!造成什么惨案! “我们……是不是该在弹幕上说点什么……”要不然全部弹幕都在唰六六,他们大少爷会会显得没有牌面。 “好像……应该……可以吧……” 于是弹幕中,在一片沉迷在六六的惊叹中,出现了关于顾川的评价。 ——顾川站的真稳,六六环体三百六十度他都没有倒耶。 ——顾川一只腿撑起了六六刚才的那个飞跃吧。 ——顾川是巍然不动的圆心,六六是圆规的另一条腿! 顾川的粉丝在满屏密密麻麻的弹幕中火眼晶晶的看到这几条几乎淹没在六六大军中的评价,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因为她们发现竟然是真的,他们小川宝犹如定海神针,接下了六六的所有的动作! 接下来犹如绝提的洪水,赞美声密密麻麻。男友力一词瞬间安在顾川身上。 ——我也想在川宝的臂弯里荡秋千! ——姐妹!你不想! 六六的粉丝、顾川的粉丝,将屏幕盖的什么都不剩了,骂两家粉丝刷屏的屏幕更是被盖的连尾巴都看不见! 真正看节目的人,只能关了弹幕才能看到舞台上放着光的两个人。 就连对家粉丝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就是老天爷赏饭吃,甚至不能说顾川沾了六六的光,因为顾川上一场的表演也异常惊艳。 番外140(四更) 郁初北没脸看直播,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她儿子明显是在偷懒,俗称耍大牌,她该不该买点礼物什么的去慰问一下卖力跳舞的小孩子,与彻彻一组也太亏了。 不过儿子长的好看,也不是没为画面做贡献,郁初北越觉得儿子好看,像爸爸,只站在那里就已经是屏幕中焦点。 顾君之倒了一杯茶给她。 郁初北避了一下,别让茶气熏染了屏幕她就看不见了。 顾君之背着初北撇撇嘴。 郁初北拉他过来一起看,与有荣焉的开口:“车想不想你年轻的时候,一样那么好看,迷倒众生。”顾彻当然在金盛也是一只草呢,很多部门的人都会来看他,他不知道而已。 顾君之看着群魔乱舞的屏幕,认真衡量了一下开口:“我觉得我因为有你,比他更好看一点。” 郁初北立即捏捏他的脸:“说的好有道理,咱们君之最帅。” “既然你已经有了最帅了,那能把这个残次品放下,喝一口你最帅的迤嬴为您泡的茶吗?” …… 《剑神域》的选角进行了三期,还没到第四期,顾彻就要被淘汰了,无它,他不配合节目组一切宣传和炒作,也不允许节目组在他的生活区进行剪辑。 杜童六六在中间充当了很多次和事老。 章彦韵亲自跟着与顾彻商量,只是一些生活中的小花絮,不会涉及到隐私,并且会把成品给他看一遍再让他确定可不可以播出。 顾彻就是不干!油盐不进,气场全开,不允许任何违逆! 杜童六六这样好脾气的人,被他说话时的硬气震的一愣一愣的!这人莫不是愣头青吧!你吃的什么饭,竟然还这么大火气得罪节目组!章总就是再护着你也护不住你这烂脾气。 杜童六六赶紧帮忙向节目组说好话。 章彦韵也赶紧替顾彻向快气炸的节目组协商。 但顾彻油盐不进。 “章总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们不给你面子,我们已经把条件一降再降了,可他就是不配合。” 章彦韵也无语了,态度瞬间强硬下来:“那好,我们顾川退出,下一期淘汰他。” 节目组闻言顿时有点傻眼,顾川、杜童六六他们的收视金疙瘩:“章总您看您说的,《剑神域》您也投资了不是吗,我们都是为了节目越来越好。” 杜童六六傻乎乎的看看顾川又看看章总,章总也太娇惯川哥了,这对川哥的的演绎生涯…… “不用说了,下一期淘汰我们顾川。”章总说完直接走人。 节目组立即追上去哄人。 杜童六六看着刚才还满当当的房间,瞬间又剩回他们两个人,顿时坐到顾川身边:“你真不参加了。” “参加什么,难道你是为了选秀的第一名?” 也是也不是:“可……可以扩大知名度啊。” “看这个节目的人现在还有人不认识你吗?”顾彻声音淡淡。 好像…… “既然没有,主动权就在我手里,我现在不参与了有什么不可以?” 好像…… “过满则溢。” 杜童六六恍然:“那下一期我也淘汰了,我去联系我的经纪人。” 杜童六六其实不用这么快淘汰的,但表演上顾彻不作为,杜童为了好成绩就需要拿出很多压箱底的东西才能在演绎组帮兄弟一起拿到第一名,这无意对以后志在表演界的他是一种消耗。 所以顾彻还是决定满足杜童一个愿望。 …… 顾彻穿了一身黑,黑色牛仔裤配褐色卫衣。 杜童六六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居高临下的川哥,他觉得川哥这么穿十分有范,看着人的时候也有范,就和那天就不答应节目组拍他花絮一样。 “说吧,你的愿望。” 杜童六六眼睛冒着金光:“什么都可以吗?”他川哥说那句话的时候都带着无所不能的霸气和睥睨群雄的气场,好像他不是一个只有一百万粉丝的十八线小明星而是跺一跺脚娱乐圈震三震的国民影帝。 顾彻颔首,默认。 “你叫我一声六六。”说完激动的看着他,与外面那些喊着顾川名字的粉丝没有任何不同,他也是他川哥的脑残粉,并且已经放弃治疗。 顾彻看着眼前的人。 杜童六六期待的等待着,犹如等着被点中留牌的秀女,激动又期许。 顾彻提醒他:“能不能换一个,我能办到的比你想像中多。” 杜童仔细想了想,又兴奋的开口道:“快过年了,你方便和我一起庆祝春节吗?!”他好像和朋友亲人一起过节,亲人不要想了,只有拉着朋友了。 顾彻提醒他:“你可以再换一个。” “不要,我就要这个,你不知道我……”杜童六六垂下头,本来还亮晶晶的眼睛瞬间被水雾弥漫,他…… 顾彻深吸一口气:“我答应了。” “什么?”他还没有开始说呢。 …… “初北啊,大少爷真的和六六是好朋友吗?”郁初南带着眼镜一脸八卦,她已经退休了,现在就是在家带带孩子,孩子们背靠舅舅、二姨夫,生意做的都挺好,家里什么都不缺,孩子们而已孝顺,老公和婆婆也不敢说什么,主要还是孩子们体谅她,懂的帮她说话。 所以郁初南也没什么烦心事,就是做些小手工,没事了去看看爸妈,日子过的恨清闲。 年轻时给人带孩子,现在老了老了改成看着保姆带孩子了。现在有大把的时间空下来,关注她的大外甥,比做什么都有劲。 再说她根本就不相信她那大外甥能交到朋友。 顾彻从小到大就没有朋友,性格有阴翳,以前几个孩子在一起玩,他从来不跟几个表哥表弟玩,与小区的孩子也搞不到一起,在外留学的时候多少学霸围着他,都没有交朋友,现在进娱乐圈了,跟数都数不清的人做朋友了!不要逗了,还不被她大外甥瞪死。 郁初北不知道她姐怎么沉迷看这个,将手机开了扩音,继续给花浇水:“姐,你天天没事做关注他干什么。”她现在都懒得管了,被淘汰就淘汰了,不过听说最近要演什么小配角了,呵呵,小配角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让他演,估计人设都得崩。 好像他的经纪人怕他演崩,让编剧给他重新写了一个没台词的哑巴绝色。哈哈,哑巴,以为那样就万无一失了吗,他也许还不想往那里站呢!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我这不是关心孩子们。”郁初南织着自己的披肩,仿的是很多年前初北的款式。 郁初北将下面的花盆搬到上面,都照照阳光,哭笑不得:“既然这样,我帮你要几张签名。” 郁初南手里的针险些扎到自己:“你看你!一不顺心就威胁人。” “我这个不是体谅你忠心追星。” “你就说是不是朋友!” “不清楚,我倒是听到过几次对方给他电话,虽然不耐烦吧,但也没有直接挂了让人滚。”要知道顾彻不高兴了说话很难听的,大少爷脾气压都压不住。 郁初南立即来了精神:“那也很难得了!” “可不是,他性格那么遭的人竟然有人愿意跟他联系第二次。”难以想像。 “你也不要那么说孩子……咱大少爷还是很好的。” 好的话:“我帮你要几张签名呗。” 嘟——嘟——嘟嘟—— …… 顾家别墅内。 顾弗居穿着睡衣半靠在沙发上吃瓜,海藻般漂亮的长发垂着。 周迟安静的站在一旁,因为是在大宅里,他无法坐过去将大小姐的长发置于膝上,只能安分的端茶倒水。 顾弗居小口小口的啃着哈密瓜:“这些人真奇怪,大哥是有点儿目中无人,但也不是眼里真看不到人呀,只要对方能力够该有的尊重还是给。” 顾临阵拿过她手里的八卦杂志:“你看什么呢,感慨还挺多。那他目中有人的好,有没有给你啊。” 顾弗居一把夺过来:“肯定没有给你,因为你能力不够。” “妈,你看老三,越来越不懂事了。” “看什么看,他给你们谁了。” 顾临阵、顾弗居立即闭嘴。 顾君之从楼上下来,西装革履,正着袖口上的纽扣。 “爸,你干什么去。” “带你妈去看定影。” 顾弗居立即跳起来:“我也去。” 顾君之无奈的看眼女儿:“慢点,等着你呢,别跑跑跳跳的再摔着了。” “知道了爸。” 顾临阵指指自己。 顾君之一样点点头:“挨着的票没有了。” “没关系。” 十分钟后,玄关的门打开顾彻看着整装待发的四个人,脸色瞬间—— 郁初北不等他嘚啵,直接拽上他胳膊:“走,看电影去。” 番外141(五更) “川哥,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杜童六六看着越开越偏僻的路线,怀疑他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川哥,川哥要把他带到郊区毁尸灭迹!“你要知道让你演我的影卫可不是我要求的啊,是你的经纪人非要让我演的,我真的没想压你的风头,你可一定要冷静。” 顾彻在开车不想搭理他! 杜童六六见没人配合,一个人演的也没意思,不演了,他和川哥这次电视剧合作是章总促成的,觉得他能在剧组照料川哥。 杜童六六看着飞驰而过的景色,下巴搭在窗户上嘀咕:“同样是艺人,为什么我们两个人的待遇差这么多,你的经纪人呢,把你当老板一样恭着,我的经纪人呢……”根本就看不到经纪人好不好,他经纪人手下带了三个艺人呢。“需要把章彦韵介绍给你。” “我说你这人很没意思,我抱怨我的,你瞎出什么主意。” 顾彻闭嘴! …… 同一时间,顾家别墅内。 郁初北现在并没有外在表现的这么轻松,她大儿子要带朋友回家过春节,听听‘朋友’!上次大姐给她大电话的时候她并没有在意,因为她和大姐都知道他们在说笑。 她家顾彻根本就没有朋友,小的时候不和小朋友们玩,长大了不和同龄人玩,夏侯从功等人年龄又小,只能说是下属是小弟,和朋友没有一丁点关系。 可今天早上,儿子说要带‘朋友’回来过年三十。 赵管家紧张的到现在都没有闲下来,本来布置好的春节红色,又重新布置了一遍,现在正在开会决定外面要不要人工降雪,把气氛烘托的更浓一点。 顾临阵、顾弗居今天都不喳喳的凑热闹了,明显都被他哥有‘朋友’,还能带回来过节震的不轻。 顾彻脾气那么诡异的人,除了他们亲兄妹还有人受得了他! 顾君之见初北又在玄关走来走去,无奈失笑:“你不用那么紧张。” “我能不紧张吗,我就怕搞砸了他的朋友,他就没有朋友了,不是,就是,总之,我能不着急吗?”你儿子五行缺朋友,有个朋友多重要,看临阵看弗居,弗居有四月,临阵有……总之很多朋友,彻彻呢,彻彻出了门从来都是一个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朋友。 她能不紧张,就怕好朋友突然明悟了彻彻是什么人,把彻彻甩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君之,你说我是热情点为儿子加分还是雍容华贵点为儿子加分?” 顾弗居吃着果脯看着走来走去的妈妈,就怕多走两步,她妈嫌弃她把地板踩脏了。 顾临阵悄悄拿出手机查那位杜童六六。 郁初北不放心的退到顾君之身边:“你待会慈祥一点,不要板脸知不知道。”郁初北有点懊悔他性格转化早了,如果是迤嬴,只要哄到位,一定傻呼呼的让人看着亲切。 但这话不能说,说了顾董也不是大气的人,更麻烦:“一定要慈祥一点知道吗。” “知道了。” 顾临阵将脑袋靠近妹妹,小声开口:“你说我带女朋友回家,妈会不会这么重视。” 顾弗居塞他一粒果脯:“重视肯定是重视,但肯定没这么重视,毕竟你一看就不缺女朋友,咱哥,那是无论男朋友还是女朋友都缺。” 顾临阵也这么觉得,没看已经又嘱咐人做第三次大扫除了,幸亏他哥报备的晚,如果再早一点,他妈昨天说不定就得不睡觉:“你公司几号开工。” “我不开工。” “对,你爸帮你上班。” 顾君之听见了:“不是你爸。” 顾临阵立即赔上果脯:“是我不会说话,爸,您吃。” “少吃点,你哥还没回来呢!” “妈我要不是早习惯了您的偏心,我今天就抑郁了你信不信。” “爱怎么抑郁怎么抑郁去。” 最后赵管家决定二十三度室外温度降雪,为大少爷的朋友奉上一场温暖的视觉盛宴,至于雪会不会中间就化了,对他来说这种事不会发生,顾氏出品,绝对精品。 车转入顾家大道。 百无聊赖的杜童六六突然精神一振,就看到了前方飘落而下的大雪,他这边天气晴好,几步之外大雪纷飞唯美异常:“哇——” 顾彻:浮夸。 杜童六六快速敲敲天窗:“快!降下来,降下来!天啊,这是怎么回事,竟然下雪了,天!我看到了什么!”杜童六六的脑袋已经探了出去,整个人沐浴进了纷杨的大雪中!“我怎么觉得还暖和了呢!顾彻你快看呀!快呀,还有向日葵!是活的向日葵!能吃吗!” 顾彻觉得他丢人,什么是死的向日葵! 杜童六六看着周围犹如进入精灵乐园的精致,突然开口:“我们刚才是不是进入了什么旅游区?”刚才好像看见大门了。 顾彻不耐烦:“我家!” “你家?!” “你坐好了!”栽下去了就直接碾过去不停车! “我怎么坐的好!”杜童六六都是懵的:“这里是你家!” 同一时间,两旁的上千棵或者上万棵大树上,同一时间翻出一个四十寸的小屏幕,上百上千个屏幕同事亮起。 赵管家的形象出现其上:“欢迎大少爷回家,欢迎杜童六六先生来顾家做客。” 杜童六六瞬间收起表情,拿下踩在副驾驶上的脚,憨笑又拘谨的坐下,心里一片片骏马不断的呼啸而过:“谢……谢谢……” 顾彻见他老实了,冷哼一声。 杜童六六咬牙切齿,但只出声不张嘴,坚决不能把自己傻逼的影响留下顾家的摄像器中:“哼个屁啊,我一世英名都毁了。”他和顾彻接触多了,甚至顾彻是不还嘴的人。 顾彻的确经受得住的吐槽,无所的,在他耳边骂他,他也不见得反击:“告诉你件事,这场雪估计下给你的。” “什么!”察觉自己失态了,杜童六六赶紧坐好,他大小也是一位明星,表情管理很重要,于是口型很小的开口:“你家很有钱?” “看你对有钱的定义是什么。” “都这样了——”杜童六六收回怼天的手指,你还想狡辩什么,谁家的院子里下雪迎客:“线希常说他是富二代,现在看来你才是!” “我不是,我富一代。” 杜童六六第一眼就看了川哥的爸爸,尽管这里站满了人,散发着无处不在的远不是有钱能有的气势,总之对最好的房子住的是集训宿舍的他来说,他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已经耗尽了他毕生的勇气。 而川哥的爸爸,在万千人中让人想不多敬一眼都不可能,他很安静,安静的像这片囊括了一切的大雪,深沉而又震撼,像年长版的顾彻,不是,比顾彻更有魅力更有韵味,是一看就有让人弯腰的气场的人:“伯,伯父好,伯母好。” 郁初北慈祥的看着她,也就是她能让人不紧张了:“冷了吧,快进屋。” 赵管家赶紧答话:“快进屋。” 顾君之看了赵管家一眼。 赵管家赶紧后退一步,他忘了是顾董了,他真忘了!太紧张了竟然犯错了,真的紧张,大少爷的朋友,竟然没有三头六臂!大少爷竟然没有给对方按上翅膀冲破天际不符合大少爷的性格啊。 杜童六六紧张到不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而……而且,旁边是川哥的弟弟妹妹吗?他要怎么打招呼喊什么,喊哥哥还是弟弟啊,还有川哥妹妹长的也太…… 杜童六六觉得自己都宕机的看不出漂亮不漂亮,只觉得是神仙可以惨败了!他向闯入了鹰群的鸡仔,快被看破胆了啊。 此刻救赎般的声音响起:“傻站着干什么,进去啊。” 杜童六六闻言赶紧追上,下一刻又觉得超过了对方的弟弟妹妹是不是不好,总之他好紧张,很紧张怎么办! “这是我朋友杜童六六。” 顾临阵闻言悄咪咪的靠近。:“哥只是找了个四个字的朋友填补他那一个字的空缺。” 二哥哥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差点她就信了。无不无聊。 …… 番外142(一更) 杜童六六看后面的顾彻的一眼。 顾彻走自己谁也不看。 杜童六六就不时回头看他一眼,找点力量支撑,他怕自己撑不住了。 赵管家默默的看在眼里,则是不解,大少爷的朋友看起来似乎是正常人啊,正常害羞和不安了,不像大少爷那么…… 所以,怎么和大少爷成为朋友的。 … 郁初北也好奇,她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如果不是自己亲生的,她一天背后诋毁这不会做人的孩子一百遍:“我们家彻彻这段时间靠你多照顾了,你们的表演我都看过,舞蹈跳的真好,我和你伯父都是你的粉丝。” 顾临阵心里腹诽,明明是刚刚恶补的对方资料,以前根本不知道人家是谁。 顾弗居抬头看看天花板,这谎话说的让她比较害羞。 杜童六六不安的看向顾彻的方向:“哪里哪里是川哥照顾我。” 这孩子竟然还主动亲近彻彻了,真是懂事、听话、有眼光的好孩子,至于顾彻会不会照顾人,如果站在那里戳着也是照顾人的话,那她儿子照顾的人挺多的:“我早就说去谢谢你,可彻彻这孩子说什么,你们是好朋友,没有那么多讲究,看来你们关系很好了,这孩子在家里也经常提起你。” 顾弗居惊愕,这谎话也编的出来。不过能被他大哥带回来,在他哥心中应该是非同凡响。 顾临阵靠近妹妹,压低声音:“我带女朋友回家那一天穹顶上下什么?” 顾弗居想想:“下红雨?” “……” 不满意吗:“要不表演个日出西方?不过你嫉妒这些干嘛,你也不怕,真下了红雨,人家说你仗势欺人,大哥带回来的是朋友,隆重点儿,是待客之道,你带女朋友回家,你家人都这么隆重,你想压谁一头?” 这是什么逻辑:“这不是显得我重视吗?” “那你现在看对面儿那位,他有被重视的感觉吗?”都要吓哭了好不好? 顾临阵觉得,那还是算了吧。 郁初北与对方聊的亲切:“你吃,果脯都是顾彻亲自选的,那边的红薯干是顾彻亲自晒的,这孩子心灵手巧的,又喜欢做家务。” 顾弗居觉得她再听下去可能要吐。 顾临阵帮她顺顺背:挺住! “请用茶。” 顾家的茶不是赵管家一个人端着个盘子,盘子上放了六七杯茶分给不同的人,而是他们家每个人有不同的管家。每一位管家,端一杯儿茶,分别给各自的主子。 杜童六六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排穿着相同制服的人,保持着同一个频率和姿势无声无息的走过来,说话的舌头都快打结了,不自觉的又往熟悉的人身边靠靠,这……这…… 顾彻才不要挨着他,往旁边挪了挪。 杜童六六再靠靠,他好紧张啊,怎么办?这人看起来都好……如果他给川哥丢脸了怎么办,川哥好像还有一个名字?顾彻是说川哥吧,现在不是想那个的时候,杜童六六你冷静点!要怎么接茶?双手还是单手?川哥,川哥,川哥! 顾彻:看什么看! 学你!杜童六六赶紧紧张地接过茶杯,刚想喝一口,就看给川哥妹妹端茶的人有点儿眼熟。 真的非常眼熟?虽然他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但他绝对见过,那种熟悉的感觉……杜童六六不自觉的看两眼,下一刻,手里的茶险些掉了! 顾彻瞬间帮他扶了一下,才没有将杯子摔在地上。 “周……周……”总。 郁初北闻言不等顾彻开口,眼疾嘴快:“你们认识,那更好了以后都是一家人,平时拍戏很累吧,彻彻说你很敬业的,很多情节都亲自拍,肯定很累吧,我看你比前段时间更瘦了。” 顾彻便没有开口,杜童现在与管家打招呼不好,双方身份不同,说话只会让气氛尴尬,不单对周迟不好,对杜童也不好。 杜童六六浑然不知,不自觉的看向周总的方向,真的是周总?!米加娱乐的周总?训他们像训孙子一样的周总?他那位拽的二五八万的经纪人也不敢得罪的周总! 周迟垂着头安静地站着,没有人叫到他,他便不存在的像个布景板。 杜童六六都看蒙了,连伯母说了什么都有一些消化不过来。 一边是自己的老总……应该是,一边是让他拘谨的朋友家人,他怎么能自在,他越是紧张的想听清什么,好像就越不能理解一句话完整的意思,着急的冷汗都要下来了,到底是不是他们周总? 顾彻突然开口:“妈,你不是说要给爸爸后山的那个山洞贴个春联吗,贴了吗?” 郁初北瞬间起身:“你看我,单顾着聊天儿呢,险些忘了,六六啊,你坐着,伯母去忙一会。” 顾弗居瞬间坐正,见哥哥开口立即示意周迟先退下去,周迟在这里明显让哥哥的朋友更不自在,她如果不想让大哥事后算账,就要有所作为。 顾彻还是不满意她慢的看她一眼。 顾弗居顿时背脊发凉,她……她刚才没想那么多,不是故意让他的小朋友紧张的。 顾君之见状,趁着起身陪初北的东座,不动声色的站在两人视线中间。你维护朋友就维护朋友,看你妹妹做什么,她还小。 顾弗居瞬间起身:“爸,我陪你一起去贴春联。” 顾临阵也赶紧起身:“我也去。” 杜童六六木木的看着没一会儿就空下来的客厅,瞬间看向川哥。 顾彻依旧不看他,有什么好看的。 杜童六六就看着他,不看着他,他找不到活着的力量。 顾彻被看的不耐烦了:“你想去后山贴春联?” 杜童六六闻言急忙摇头,但想了想又说:“他们都去了,你不去是不是不对?” “没什么,谁想去就去而已。” 杜童六六放心了一点,但还是绞着双手,原来这样,深吸一口气,分开双手放在膝盖上尽量让自己冷静、镇定。 告诫自己,他只是一开始被吓到了,对,他只是一开始被吓到了,所以现在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周总,为什么在你家里?” “周迟?” “嗯。”真的是周迟,但感觉非常诡异,好像周总的双胞胎兄弟一样,那么安静又没有存在感,要知道周总在公司的时候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顾彻语气淡淡:“他很小的时候就是我妹妹阵营的人,长大了后成绩不错,就给我妹妹做了管家。” 杜童六六有些听不懂?成绩不错所以给做了管家?竞争上岗!那:“你知道米家娱乐是他的吗?!” 说话就说话,不要突然离这么近,顾彻拉开两人的距离:“这是弗居阵营的事,一般我们彼此不过问彼此的人事调动。” “人……人事调动?” 顾彻无语,你还想是什么?跟他说这些也没用,他连顾家是干什么的可能都不懂。 杜童木楞楞的坐着,视线不自觉地在可视范围内,小心翼翼地查看着。才发现,他家客厅的房顶好高,他这么放眼过去都看不到顶一样,眼前的摆设他大多也没有见过,沙发茶几款式都好大,看着就给人一种……一种很严肃的感觉。 明明是这种软软的包装,但就是觉得很严肃,杜童六六不禁有些挫败,可能是自己过于弱小,卷缩在这座巨大的房屋中,就像是一个蚂蚁爬入了大象的住所辨不清方向一般的本能的紧张。 “我……我可以喝茶吗?” “……” “我……用一下纸巾行不行?”手心出了好多汗。 顾彻见他最后茶没喝,纸巾没抽的举动,起身:“要不要去我房间坐坐?” 番外143(二更) “啊?”杜童六六其实想回家,可这里是自己硬要来的,虽然是自己求了好多次川哥才勉强答应的。 但是今日一来能感觉得出川哥的家人在尽量的照顾自己,也很重视自己,川哥虽然看起来不愿意,但自己差点掉了水杯时也帮了自己。 所以不能因为自己紧张,就冷了招待自己的朋友的心,而且说好留下来过来,结果他提前走了,对川哥也不好,显得川哥的朋友说话不算数,白白让伯母准别了那么久,何况伯母看其来,还是那么温柔:“好……好啊。”朋友家有钱有势,又不是朋友的错。对,镇定一点,他以后是大明星,也会买一座这样豪华的宅子。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没啊没。我在说你家的扶手上的花纹儿挺好看。” 顾彻看了一眼,他爸爸选的有什么好看的。 “哇!” 把嘴合上! 顾彻的房间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一间房,是整整一层,无隔断的打通。 杜童六六早已经张大了嘴巴,占地面积太大了,比他家四世同堂的总体的面积都大。 “合上!” 杜童六六赶紧咽口吐沫,看起来更傻呆呆的了。 徐阿姨已经满脸带笑的走过来,立即奉上点心茶水,招呼客人坐下,热情的不得了。 顾彻已经走远。 她们大少爷带朋友回来当然要用心招待,客厅里她做不了主,可到了大少爷的地方,定然让少爷的朋友宾至如归。 顾彻回头看了一眼,觉得他更需要自己待着,停下脚步,凯欧:“你不用理她们,如果你觉得不自在,你可以让她们都出去。” 啊,川哥什么时候走那么远了?“不……不好吧。” 随便你:“游乐区健身区,影像欣赏区,随便你要做什么,不要打扰我就行。”顾彻说完按下墙上的一个按钮,没有任何隔断的房间,骤然升起了一面墙,将他与杜童隔绝在两个世界里。 杜童六六见状,立即连滚带爬的趴过去,像被王母一簪子划出楚河汉界的牛郎,顿时痛苦不已的拍打着:“川哥,川哥,川哥你在哪里!你出来呀!” 徐阿姨见状,赶紧客气地上前。 杜童六六像遇到妖精的唐僧,他不要,他要川哥。 “小公子,你不用担心,这里是大少爷的地方,除了我们这些佣人和大少爷不会有人进来的。你可以在这里尽情的玩儿,你过来,我帮你介绍一下,介绍完了我也出去,让你可以自在点儿。至于大少爷,只是太忙了,人又腼腆、内向,不能招待你了,其实心里挺喜欢你的,真的,我从来没见大少爷对谁这么好过。” 杜童六六看着眼前慈祥的阿姨:真的? 徐阿姨点点头。 杜童六六觉得她更慈祥了,他没有觉得顾伯伯不慈祥,就是觉得和眼前的人慈祥的不一样。他不承认是因为身份不一样。他从来不用有色眼睛看人。真的,他从来不用:“川哥,真的满意我。” “那当然了,您是我们少爷带回来的第一位朋友。” 杜童六六闻言又泄气了:“不是那样的,他问我有什么愿望,我说要去他家感受过年的气氛,他才带我来的。” 徐阿姨依旧笑着:“那有什么关系,向我们大少爷许愿的人多了,能像您一样被实现的能有几个?” 杜童六六闻言,心又像被吹起的气球又活了,莫非川哥很欣赏自己,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原来如此闷骚。 “小公子,你是学表演的吧,来来这边。大少爷有一个音响厅,收录了很多原始的母带,小公子可以欣赏一会儿。” “叫我六六就好,”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小公子,小心脚下。”但我该叫什么?还是要叫什么?地看着是平的,但是不同的区域重力会有所不同,容易摔跤。 一分钟后,杜童六六再次见证了神奇,他落脚的地方,两面墙同时升起,本来光亮的房间,瞬间星辰密布,他头顶上,就像一条真正的银河系,恢弘。大气一望无际。根本不用放任何影像,他就觉得见证了神奇!怪不得他川哥要耍大牌! 他川哥必须耍大牌呀,不吃剧组餐算什么?不穿廉价的戏服算什么?不好好配合演戏算什么?这个……还是不对的……总之,他川哥必须耍大牌。看看人家这出身,看看人家帅气的爸爸,温柔的妈妈,能让周总当管家的妹妹,简直简直…… 只是陶醉中的杜童六六不知道碰到了哪个按钮,突然正前方的那面墙升叮的一声后缓缓升起,目所见是一排排高大的书架,犹如进入了博物馆,图书室,一望到底的视线内,都是厚重的书架,还有书架尽头的顾彻。 顾彻也察觉到了升起的墙,向后看了一眼,按下旁边的一个按钮,刚刚升起的墙又缓缓降下。 杜童六六见状,又按下来。 墙又缓缓升起。 顾彻看他一眼,再次按上去。 杜童六六又按下来。好神奇! 顾彻不陪他玩儿了!向写字台走去,那边还有单独的‘门’。 杜童六六开心的从观影椅上起身,瞬间向一排排的书架跑去,川哥房间看起来好高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