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一把火》 第1章 小师妹 大湾区，南粤市，静安居。 不知从何年何月起，城市里的高端小型宴席不再流行在五星级大饭店举行，而是改成了私房菜馆。 静安居就是位于南粤市中心城区的一家不知名私房菜馆。 之所以说它不知名，是因为它从不对外做宣传，也不接待普通食客，想在这里吃餐饭，不仅得是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熟客，还得提前预订。 但不知名并不代表低端。 相反，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哪怕是里面的一个包厢，都遍布绿植、小景观，有着精致而优雅的装饰设计。 当然，在这样的地方吃上一餐饭，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贵，同样的菜品，在五星级大饭店可能只需花个两三千块钱，到这里则起码再翻一个倍。 说白了，来这里吃的不仅是味道，还有逼格。 晚上七时许，一辆黑色奥迪车在静安居门口停了下来，从后座下来了一位年约三十来岁、长相俊朗、气宇轩昂的便装男子。 “文钢，来啦。” “余总好。” 静安居门口，早就有一男一女候在那里，一见便装男子下车，便热情地迎了上来。 便装男子先冲四十来岁的中年西装男子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移到了身着职业套装、外表很靓丽的年轻女子身上，并微微皱了皱眉。 很显然，他对靓丽女子的出现稍感意外。 “余总，先里面请。” 靓丽女子立即就赔了个笑笑脸，在前面引路，把便装男子往静安居里面带。 静安居之所以被圈内人士誉为南粤市最高档的私家菜馆，除了这里的菜品确实一流之外，原因就在于它的环境。 这是一座外形古朴但却重新翻新过的古建筑风格小四合院，青砖、黑瓦、朱门，随处可见精致的雕栏玉砌，从正门入内，绕过影壁，便是绿植林立、带小桥流水的正院，景观非常精致。 “余总，这边。” 靓丽女子把便装男子引入了西厢的一间包房内。 包房很大，一头是一张能坐七八人的圆餐桌，另一头是一整套带茶台的红木沙发。 三人先在沙发那边坐了下来，茶台上，早已泡好了上等的普洱茶。 靓丽女子熟络地拎起了热水壶，冲洗了一个小茶杯摆到了便装男子面前，又拎起了公道杯，优雅地给便装男子倒上了一杯，笑着说道：“余总，请喝茶。” 便装男子茶倒是端起来喝了几口，但还是没出声做任何表示。 一台戏就这么开演了。 不过这却是一台尴戏。 不得不说，从便装男子下车开始，靓丽女子这一连串的表现，都充分体现出了相当高的气质和素养，把她优雅的一面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 按理说，任何男人在这样的女子面前，都会给予热情的回应，可是在便装男子的回应上，起码的风度和修养是有了，可热情二字却差了十万八千里，甚至于在他的语气里，还隐隐透露着生人勿近的威严，让靓丽女子不敢继续随意搭话。 之所以如此，就在于双方身份和地位的不对等。 便装男子姓余，叫余文钢，现年38岁，是南粤市某大型通信公司的市场部总经理，手握数十亿项目决定权的牛人。 靓丽女子姓许，叫许莉，是汉唐通信设备公司大湾区新任销售负责人。 两人之间属于甲乙方的关系。 而且，余文钢还是那种高高在上、手握权柄、多方追捧的强势甲方，平时许莉想见都未必能见到，更别说是一起吃饭喝茶，因此，不管现在余文钢怎么冷，许莉都得小心侍候着。 靓丽女子讨好般地笑了笑，又往便装男子茶杯里添了一点茶。 气氛就这么凝固了下来。 “小许，你出去看看菜好了没有。” 坐在余文钢左边的中年男子出声打破了这种尴尬，把靓丽女子先支使了出去。 中年男子叫陈光辉，是余文钢同一通信公司的同事，网络优化中心的负责人，和余文钢是平级。 不过从职能上来说，市场部是主业部门，网优中心是辅助单位，因此在地位上，余文钢起码比陈光辉要高半级。 “她怎么在这？” 靓丽女子一离开，余文钢便皱着眉头质问起了陈光辉来。 很显然，余文钢对许莉今天出现在了这里相当不满，而许莉之所以能出现在这个饭局，则必定与陈光辉有关，因为余文钢就是陈光辉邀过来的。 可问题是，陈光辉在邀余文钢时，明明是说几位熟悉的兄弟小酌一杯，聊聊家常，因为两人既是同僚，又是来自同一所大学的师兄弟，平日里在单位关系相当不错，余文钢便痛快地答应了。 谁知，来到这里后，却突然冒出了一个许莉，这让余文钢相当不悦。 这倒不是余文钢讨厌许莉，而是因为省公司最近有一个价值上亿的网络优化项目，已经到了关键的审标阶段，余文钢就是项目的总负责人，而许莉则是准乙方汉唐公司在此区域的销售负责人。 在这种关键时候，余文钢需要避嫌。 陈光辉立即就笑嘻嘻地说道：“文钢，你别误会，我今天把小许叫来，可不是为了项目的事。” 余文钢：“……” 我信你个鬼哦，你个糟老头子！ 看你这副一个劲地拉皮条的样子，不是被利诱了，就是被色诱了。 他先腹诽了两句，还是用稍带不悦的语气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嘿嘿，我跟你说，小许可是我们小师妹哦，而且只比你低两届。” 陈光辉又嬉皮笑脸地回了一句。 小师妹？ 余文钢又皱了皱眉。 这就让他难办了。 别看余文钢现在算是身居高位，可如今的社会是一个讲关系的社会，尤其是做他这一行的，各种关系错综复杂，而在各种关系里，师出同门又是最难绕开的一种。 因此，陈光辉的这个理由一出，这顿饭他不仅得吃了，还不能太过于给许莉脸色看，否则一传出去，就会在同门圈子里留下他余文钢不近人情的坏名声。 唉，做人难。 余文钢无奈地端起了面前的茶喝上了一口。 面对他的冷淡，陈光辉却又神秘兮兮地凑近了过来，低声说道：“还有，我可是听说小许现在也是单身，各方面的条件都相当不错……” “你这不是扯淡吗！” 余文钢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这回他真是火了。 如果说陈光辉只是打同门联谊旗号的话，余文钢还坐得住，可陈光辉现在却直接拉起了皮条来，这让他怎能不火？ 我单身怎么啦？ 吃你家大米啦？ 你陈光辉就算真的关心我，那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作为准乙方的许莉介绍给我吧？这不是想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你当我傻啊！ “文钢，你别气啊，我一笔好心让你们熟悉一下而已，又没让你怎么地，何必这么大火呢？” 陈光辉也站了起来，陪着笑脸强行把余文钢按回了座位。 因为两人关系实在是非同一般，余文钢就算有一肚子的不满，也只能容忍了下来。 他其实很清楚，陈光辉之所以吃相这么难看，十有八九是被汉唐公司攻下来了，才会拿这种屁事来做文章，想拉他一起下水。 他算是被陈光辉给吃定了。 凭两人平日里的关系，他确实还不至于因为这点破事而跟陈光辉翻脸。 很快，包厢开始上菜了，许莉也跟着服务生走了进来。 余文钢把视线重新投注到了许莉身上。 这娘们不简单！ 竟然这么快就把陈光辉攻了下来。 那用的是利诱还是色诱？ 其实在工作中，他已经跟许莉接触过两三次，只不过他那时的关注重点是在项目上，而没有太过于关注这个人本身。 现在，他需要重新审视一番这个人了，因为接下来将是一场针对他的公关战。 颜值……90分。 这姿色，如果倒回去十几二十年，在大学里绝对是院花甚至是校花级的人物。 身材……95分。 接近一米七的大高个，长腿，翘臀，蜂腰……一身得体的ol制服，实在是难以遮挡她那妙曼的身材，让余文钢在这一点上很难挑出毛病。 气质……给个90分也不为过。 毕竟是国内排名前十的江陵大学出来的人，又在汉唐这种大公司受过很好的礼仪培训，在气质上也很难让余文钢挑出毛病来。 年龄……就给个70分吧，毕竟是三十多岁的老娘们了。 余文钢算了算，如果许莉只比他小两届的话，那年龄起码已经三十四五岁了，不过还别说，如果只是看外表的话，他还真看不出来她已经这么大了，看起来顶多三十不到的样子。 综合分就给个85分吧。 余文钢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尤物。 第2章 有酒才有故事 这确实是个尤物。 而且还是一个很懂得察言观色的尤物。 许莉再一进来，便又轻盈地走到了余文钢面前，面对他狼性的扫视嫣然一笑，轻声说道：“余师兄，陈师兄，菜来了，咱们上桌吧。” 称呼已经改了。 很显然，她知道陈光辉已经帮她做好了必要的铺垫。 三人移步餐桌。 余文钢理所当然地上了主宾位，陈光辉则坐到了他左手边的副宾位上，至于许莉，就坐在了他右手边的主陪位。 餐桌很大，但三人却靠得很近，余文钢微微一扭头，就能闻到一股袭人的香味。 是迷人的体香。 很快，酒菜上桌，酒是21年的芝华士皇家礼炮，菜也全都是余文钢比较喜欢的，这前期工作绝对做到位了。 “余师兄，我听说你是江陵大学99届电子信息学院毕业的？” 优雅地给三人倒上酒后，许莉端起了酒杯。 “是的。” “太有缘了，我是经管学院01届的，就在你们隔壁，看来我今天得好好敬师兄几杯。” 这理由一出，这酒余文钢想不喝都不行了。 竟然是经管学院的！ 确实和余文钢所在的电子信息学院是隔壁邻居，两所学院的宿舍楼甚至是挨着的。 余文钢这就纳闷了，这样的尤物他当时在学校怎么就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酒就这么喝起来了，两人的关系开始变得融洽。 “对了，余师兄，你认识许峰吗？” 酒过三巡之后，又一个新的话题被许莉发了起来。 “许峰？当然认识啊，他跟我是球友来的。” “呵呵，他是我哥，亲哥！” 余文钢：“……” 我去！ 这也太巧了一点吧？ 在上大学时，余文钢最大的兴趣就是打篮球，而许峰是他同院但高一届的师兄，因为同样打得一手好篮球，还一起进过院篮球队，因此两人在学校时关系确实不错，甚至在毕业后都偶有联系。 一得知余文钢和许峰竟然还是球友，许莉立即就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哥，你猜我现在跟谁在一起……” 还带着许莉温度的手机很快就交到了余文钢手里。 “文钢，你这小子，咱们好几年没见面了，你倒是越混越好了……我跟你说，你可是得把我妹照顾好，否则的话，小心我找你来算账……” 这下好了，余文钢就算想再给许莉甩脸子，都变成了不可能的事。 “师兄，来，咱们再干一杯。” 酒桌上的气氛越来越融洽。 “文钢，你跟小许慢慢喝，我就先撤了，你嫂子还在家里等着我。” 酒至半酣，陈光辉却站了起来，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拉皮条的功成身退了。 “师兄，我们再找个地方坐坐，醒醒酒吧，你再陪陪我。” 许莉又凑了过来，脸色微红的她眼神里闪烁着灵光，也流露出了期盼，可话语里，却没给余文钢半点拒绝的机会。 我可以说不吗？ 余文钢意识上想拒绝，可身体却很诚实。 作为一条又单了好几年的单身狗，他确实也不想那么早就回那个很大却空荡荡的家。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很快就在附近的一个清吧坐了下来。 “师兄，我想再喝点啤酒，你还行吗？” 许莉一屁股就在余文钢身边坐了下来。 这明明是一个四人卡座，她却非要挨着余文钢来坐，这真是要命了，余文钢只需稍稍一低头，就能看到她西裙下那双露出膝盖的白花花的大长腿，晃得余文钢的眼睛都花了。 真男人，可以说不行吗？ 必须得有酒，接下来才会有故事啊！ 两人就这么又喝上了。 其实在内心里，余文钢一直在暗暗告诫自己，这酒可以喝，校友情也可以聊，但千万要克制，不能犯错误。 “你哥现在怎么样了啊？” 为了从那对晃花了他眼睛的白花花大长腿上转移注意力，余文钢主动挑起了新的话题。 “他啊，都混了快二十年了，都还只是一个技术部门的主管，别提他了，我们接着喝。” 许莉嘟起嘴巴回了一句，又端起酒杯，示意余文钢跟她干杯。 真特么能喝啊！ 这是要把我给灌醉的节奏吗？ 她到底想干哈？ 余文钢又被逼着喝了一杯，趁着脑袋还算清醒，他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一个有着傲人资本的漂亮女人，会平白无故地请一个不算熟的男人吃饭？吃完饭还会主动邀他一起到酒吧？ 基本不可能。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原因只有两个，一是她有求于你，二是她想睡你。 原因就这么简单。 在如今这个年代，真正能动人心的，一是财，二是色，至于情谊、感情之类的，都已经沦为了财和色的工具。 在职场上混了那么多年，余文钢对这一点看得实在是太清楚了。 而且，时代真的变了，贪财好色已不再只是男人的专利，也成了很多女人的追求，财色兼收，早已成为了腐男腐女们的至高追求。 余文钢知道自己有多吃香。 财方面，他时刻手握上亿项目的权柄，只需他手指缝稍稍松一点，就能让人大赚一笔。 色方面，就算他没有如今的身份和地位，也还是会有不少女人想生扑他。 没办法，哥长得就是这么帅。 思路如此一理，答案就呼之欲出了，这个表面优雅、实则妖精的小湿妹，不仅在贪他的财，还在图他的色。 道理真的很简单。 如果真像陈光辉所说，因为他也单身，许莉也单身，因此许莉想接近他、了解他，尝试发展一段感情，那绝对是扯淡。 如果真是为了情而来，此时的许莉理应坐在他的对面，继续展现她的优雅和气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风情和暧昧洒向他。 成熟的女人应该都懂，只有端和装，才不会让男人看轻你，也才会让男人不止是想睡你。 为了印证自己的推测，余文钢决定玩点特别的。 “想不想聊聊项目的事？” 余文钢主动挑起了许莉所心动的话题，同时，也挖下了一个小坑。 “师兄，现在聊这个好吗？这样好败兴的呢！” 许莉又嘟了嘟嘴，用嗲得发腻的声音回道。 这又有点出乎余文钢的意料。 厉害了！ 不仅不跳坑，还懂得以退为进！ 这一下，让他开始对许莉刮目相看了。 通常来说，只要是道行稍浅的人，他刚才的那个话题一抛，对方保证立即就会顺着杆子往上爬，把话题往项目方面扯，同时把接近他的动机暴露无遗。 而懂得以退为进的，才是那些会放长线钓大鱼的高手。 真的厉害了。 如此看来，许莉能爬到她现在的这个位置，凭的不仅只是她的姿色，还有她的能力。 余文钢开始对这个小师妹产生了真正的兴趣。 他想去了解她。 “那要不……说说你自己？” “师兄，你想了解我啊，那再跟我干两杯再说。” 有酒才有故事。 故事不够，酒来凑。 第3章 征服与堕落 许莉的故事其实并不复杂，简单说来，就是一个无依靠无背景的女大学生在社会上辛苦打拼，最终成长为一名成功职场女性的励志故事。 可在这个故事里，余文钢却听出了几分心酸。 “在现在这个社会，女人如果不想当花瓶，光靠你们男人是靠不住的，还是得靠自己。” “恕我直言，你们男人就没几个靠得住的，一看到我这样的漂亮女人，千方百计就想睡，哪怕家里还有老婆。” “所以啊，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不好混，没几分本事的话，迟早会沦为你们男人的玩物。” …… 这些都是许莉的原话。 因为酒已喝够，面色桃红的许莉已经彻底不再端和装了，很多话都说得很直白。 很显然，这确实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可能因为有了太多故事，让她变得成熟、世故、通透。 余文钢忍不住感慨：社会就是一个大染缸，它染黑了青春，也玷污了灵魂。 被染的，其实不止是许莉，他包括他自己。 和许莉一样，出身于工薪阶层家庭的他，在刚走出校园时，同样也是一无依靠二无背景，必须得靠自己的双手从零开始打拼。 在过去的这十几年里，他经历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也是吃尽了苦头，才有了今天的一切。 论成熟，他不差许莉半分。 论世故，他比许莉更甚。 论通透，他比许莉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此，在听了许莉的故事后，他对于她的有意接近，不仅已没了反感，反而有了几分理解和同病相怜的感觉。 这女子虽然经历坎坷，但很自强，值得尊重！ “来，为了你的故事干一杯。” 第一次，余文钢主动端起了酒杯。 谁知许莉杯子虽然端起来了，右手却搭到了余文钢的肩膀上，嘴巴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师兄，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也想睡我？” 我去，被撩了！ 余文钢稍稍往边上一闪，扭头看向了笑靥如花的许莉，本能地反击道：“切，我看是你想睡我吧！” “咯咯咯咯……师兄你真有意思。” 许莉脆笑了起来，左手一抬，头一扬，一杯酒猛地灌了下去。 紧接着，她左手的杯子搁下了，也搭上了余文钢的肩膀，半个身子都趴在了他身上，色眼迷离地问道：“那师兄你给我睡吗？” 靠，老司机竟然被带上了f1赛道！ 余文钢很想说：不给。 可他的身体真的很诚实，发自内心的欲望已彻底掐住了他的脖子，不让他说出这两个字。 余文钢开始挣扎了。 理智告诉他，真的不能给！ 因为许莉不仅是他的客户，还是他故友之妹，于情于理，他都不该迈过那条红线。 可问题是他得能抵挡住眼前的诱惑。 笑靥如花的绝世容颜，让人心醉的迷人体香，温润q弹的妙曼体感，一起堆向了他，让他越来越难控制内心的欲望。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女人，绝对是个妖精，魅力让他难以抵挡。 “师兄，你可要想好哦，在这个世上，想睡我的男人很多，但不是每一个都能睡到我的，能入我法眼的男人不多，你算是一个。” 正当余文钢纠结时，许莉又出声了。 这一句彻底击垮了他的防线。 在男女关系上，余文钢是有点小洁癖的，一个女人再漂亮，但如果那只是一匹温顺的马，可以万人骑，那他是怎么也不会上的，可问题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好像是一匹烈马。 余文钢相信自己的判断。 因为在这个女人身上，他看到了她的骄傲。 别的女人在他面前，如果是对他有所图的话，绝对会乖得像只小猫咪，可这个女人不，她在他面前，没有低三下四，而是有着狼性的直接。 这种有着自己骄傲的女人，确实是不会轻易被人征服的，能征服她的，必须得是能入她法眼的男人。 骑上一匹烈马！ 这对余文钢很有吸引力。 他开始做最后的挣扎，做利害关系分析。 毫无疑问，许莉想睡他的目的绝对不是那么单纯的，除了他的色，她还在图他的财，一旦两人建立了超乎寻常的关系，那日后…… 会有麻烦吗？ 说实在的，在余文钢的生命里，以他现在的综合条件，绝对不会缺女人，如果他肯放纵自己，在如今这个已经很开放的年代，他就算是想夜夜当新郎，也不是不可能。 但此前的余文钢还算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但对于女人，他有四不沾。 一是太过于放荡的女人不沾。 怕得病。 二是有家室的女人不沾。 怕惹麻烦。 三是玩不起的女人不沾。 怕甩不掉。 四是在业务上有利害关系的女人不沾。 怕出事。 尤其是最后一点。 从工作上来说，余文钢算是半个体制内的人，在如今这个监管越来越严的年代，一旦行差踏错，是很容易把自己给搭进去的。 因此，一旦碰上有利害关系的漂亮女人，余文钢一向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 可现在他却打算冒点风险了。 余文钢把思绪转回了现在的这个项目上。 现在的这个项目原本，就是汉唐跟中兴华为在争，三家各有优势，而按照余文钢和省公司领导的意思，这个项目最终将一分为三，每家各占一部分，各家都在原有的基础上升级改造，谁也别去抢别人的饭碗。 事情其实已经基本定下来了。 余文钢相信，这对于稍显弱势的汉唐来说，绝对是一个满意的结果。 而且，他也相信，既然这是一个有着自己骄傲的女人，那她应该知分寸、懂进退，理应不会在日后的工作中太过于为难他。 由此说来，自己可以放纵一把？ 干了再说！ “那走吧，还等什么呢？” 余文钢彻底豁出去了，他端起了眼前的酒杯，猛地灌下了最后一口酒，然后站了起来。 “咯咯咯咯，师兄，至于吗，弄得跟上刑场似的。” 许莉一边取着她那个搁在座位旁边的lv小包，一边开始取笑他。 真是个小妖精！ 接下来的事情水到渠成。 在郎有情妾有意的情况下，两人都不再做任何掩饰，手挽手，如情侣一样离开了酒吧，又很快在附近找了一家不错的酒店，投身进去。 来吧，浪吧。 大家一起浪吧！ 第4章 回炉重造 “此人已彻底堕落，需回炉重造。” 直到第二天早上，这句话还在余文钢的脑海里回响，他万万没想到，昨晚的一场艳事，到后来竟然会发生如此诡异的一幕。 至于吗？ 我不就是潜了个你情我愿的学妹吗？用得着把我送回1999？ 余文钢欲哭无泪。 事情当然还是得从昨晚说起。 昨晚两人离开酒吧之后，以微醺为名的余文钢在许莉的搀扶之下，进了酒吧附近一家档次还算不错的酒店，在郎情妾意的前提下，两人放开了，抛弃了一切虚假的遮掩，开始一起冲浪。 可就在他冲上浪尖的那一刻，悲剧发生了，他突然响起了前面那句话，然后他眼前一黑…… 等他醒来后，他就发现，自己被送回了1999。 说白了，因为堕落，他被重生了，被某个未知的存在以回炉重造的名义。 这让余文钢一时很是有些难以接受。 能接受才怪。 想想昨天的他，经过十几年的打拼，已算得上是功成名就，房子有了，车子有了，票子有了，地位也有了，还前途无量，却没负担没压力…… 鬼才想回炉重造！ 再回学生时代，又辛辛苦苦地从零打拼，谁乐意？ 可不乐意又能怎样呢？ 他能与那看不见的命运之手来抗争吗？ 郁闷过后，他不得不开始来面对现实。 值得庆幸的是，说是回炉重造，但未知的存在并没有把他送回娘胎，否则的话，余文钢一出娘肚子就得哇哇哇地哭死。 记忆清晰地告诉他，现在是1999，他高中刚毕业，即将上大学的那个时候，就在昨晚，因为他即将去学校报到，小伙伴们还摆了一场酒为他送行。 为什么会重生在这个时候，而不是被送回娘胎？ 余文钢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难不成是因为这个时候的我还算单纯，还没有被社会那个大染缸给污染？ 他立即就想起了堕落那个词。 十有八九是这个原因了！ 尽管还是有些稀里糊涂，但天资聪颖的余文钢还是很快就分析出了大致的原因。 没错，现在的余文钢确实还算得上是单纯。 简单介绍一下他现在的情况。 出身于1981年的他，现年18岁，是湘省西山市某重点中学的应届毕业生，刚考上在全国都能排名靠前的重点大学江陵大学。 至于家里的情况…… 某点孤儿院的情况是不存在的，家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四十刚出头的老娘，以及一个比老娘大上那么两岁的老爹。 宠妹狂魔的情况也是不存在的，他是家中的独子。 先说说他老娘。 梁如意，性别女，年龄四十一，西山市农机厂子弟小学老师，还是教语文的，嗓门一向有点大的她在余文钢面前喜欢以老娘自称。 再说他老爹。 余建国，性别男，年龄四十三，西山市农机厂技术工程师，性格温和，余文钢在他面前可以没大没小，叫他老爹也行，直呼他老余也没问题。 看到这里，大家应该就明白了，余文钢为啥要把老娘放在前面来介绍，原因很简单，在这个家里，老娘的嗓门比较大。 至于余文钢自己，确实称得上是天资聪颖，从小到大读书成绩都是杠杠的，就算在人才济济的全省重点中学西山市一中，他的成绩往往也能排在全年级一百名之内，这次高考更是发挥不错，考了个能让梁老师和老余都喜笑颜开的大学。 当然，从小就有梁老师严管的他，成绩想不好都很难。 但成绩好并不代表余文钢老实本分。 俗话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因此，余文钢的成长史，其实是一部与梁老师的斗争史。 小时候，在有梁老师长臂善管的地方，余文钢是一位乖巧、听话、学习好的乖宝宝，可是一转身，他就变成了一个调皮捣蛋惹是生非的野小子。 大一点，在无数次被投诉之后，装乖卖好那一套不太好使了的情况下，余文钢改变了策略，开始装疯卖傻油嘴滑舌来和梁老师斗智斗勇。 很自然地，梁老师的鞭子他没少挨，可也正因为有了梁老师教鞭的鞭策，他虽然小坏不断，但大坏绝对没有。 余文钢就这么顺顺利利地长大了。 在这个唯成绩论的年代，余文钢确实还算得上是瑕不掩瑜的优秀青年。 调皮捣蛋的事有过。 打架斗殴的事也有过。 但欺负良善、为非作歹的事绝对没有。 作弄女同学的事情有过。 气哭女老师的事情也有过。 但欺负良家妇女、玩弄女性感情的事情暂时还没干过。 这个年纪的他，性情虽然有些顽劣，但在很多方面都尚未开智，而且，有着梁老师的监管，那种真正不道德的事是不可能与他沾边的。 说白了，这个年纪的他，离堕落儿子还很遥远。 或许，这就是自己被送回这个年代回炉重造的原因！ 余文钢继续分析着。 他不得不承认，二十年后的他，与现在这个还算单纯的青年相比，确实已变得面目全非。 不该要的钱他敢要了。 不该睡的女人他也敢睡了。 为了能往上爬，他学会了勾心斗角、结党营私、打压异己。 至于仁义道德什么的，放嘴上讲是没问题，可一旦真正妨碍到了他，他就管不了那么多。 慢慢地，他变成了一个面具人。 他一边在享受着这种变化所带来的一切，一边却在讨厌着那个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自己。 不知不觉中，他成功地活成了他自己都讨厌的模样。 因为讨厌，他在勾心斗角后独处时会觉得心累。 因为讨厌，他在了某些良心不安的事后会感到愧疚。 因为讨厌，他不想再过正常的家庭生活。 …… 细想起来，那其实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或许，回炉重造也未必是一件坏事，最起码一点，他有机会凭两世人生经验重新去追求他想要的生活。 这么一想，余文钢原本糟糕的心情立即就有所好转，开始花心思去琢磨未来。 梆梆梆…… 他的房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女声：“钢子，你起来没？你那个学还打不打算去上啊？” 梁老师再次隆重登场了。 第5章 梁老师 在余文钢的眼里，梁老师绝对算得上是个狠人，为啥这么说？ 其一，梁老师的人生信条之一：棍棒出孝子。 其二，梁老师的人生信条之二：严师出高徒。 所以余文钢的童年其实是有点凄惨的，因为梁老师不仅是他母亲，还是他小学六年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 回想起来，确实很惨。 不是一般的惨！ 一提语文老师，后世流传一个段子，那就是罚抄一百遍。 可在余文钢看来，若是在梁老师手里犯错的话，罚抄一百遍绝对算是轻的，重的则是她那条足以让很多人留下一世阴影的鞭子。 一根有点来头的教鞭。 据余文钢所知，那根教鞭是来自他乡下外婆家某座山上，取材是某种小竹子的竹根，这种竹根不大，大小仅比筷子粗了一点点，但长着一节接一节的寸许长的竹节，硬度和韧度都是十足。 而且，据说这跟竹鞭还被外公用桐油浸泡过后，被外公送给了刚中专毕业开始上班教书的梁老师当成年礼。 一条被桐油浸泡过，一共十八节，足足两尺来长的竹鞭，就这样被梁老师当成了宝贝，一用经年后，黑黄黑黄的，看起来还油光发亮。 在学生们眼里，它绝对是一件让人望而生畏的神器。 就是这么一件神器，伴随着余文钢度过了他的童年。 在学校时，它是余文钢心里的阴影。 每当上课时，梁老师就会死盯着他，一旦发现他上课不专心，就绝对会被当成典型来抓，然后她就会手握教鞭不动声色地走到他跟前，呵斥一声：“余文钢，把手伸出来。” 接着，就是“啪啪”脆脆的几下。 最过分的是，就算不是她的课，梁老师也会手拿神鞭时不时到教室外面转悠几下，看看有没有杀鸡吓猴的机会。 余文钢就是那只随时都有可能被牺牲的鸡。 到了家里，它更是成了余文钢的噩梦。 前面说过，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在余文钢小的那个年代，小学的功课其实还是蛮轻松的，课后的作业也不算多，所以早早放学的余文钢有足够的时间出去野。 这一野，就难免会犯错误，一犯错误被投诉，回家面对的又是梁老师高高举起的神鞭。 在家里挨鞭子，挨的可不是手掌心，而是他的屁股，如果把裤子一脱，臀瓣上绝对能出现几条长长瘀痕的那种。 十分的凄惨！ 都说严父慈母，可在余文钢小时候看来，梁老师身上只有严，没有慈。 见过狠的，没见过梁老师这么狠的娘亲。 唉，宝宝心里苦啊！ 就算现在再回想起来，余文钢也还对那条教鞭有所惧怕。 那么问题来了。 梁老师的“棍棒出孝子，严师出高徒”策略成功了吗？ 成功了一半。 这话怎么说？ 在严师出高徒这一点上，应该是成了的。 别看梁老师严和狠，但她所带出来的学生，大部分都养成了良好的学习习惯，因此她教过的学生里，出了不少尖子生，到后来都有了不错的前途。 因此到了后来，每逢过年，前来余家拜年的人通常是络绎不绝，来的都是梁老师所教过的那些学生。 一个小学老师，在十几年后都还能被学生们惦记，足以说明梁老师的成功之处。 可在棍棒出孝子那一点上，梁老师应该是失败了。 之所以这么说，原因当然是出在了余文钢身上。 在余文钢的前世，他有过数段感情，还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但并没有生下子女，然后短暂的婚姻之后，就是数年的单身。 作为家中的独子，余文钢自然是会被抱孙心切的梁老师催婚的，可惜那时的梁老师已经鞭长莫及。 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因此，在这一点上梁老师确实算不上成功。 “妈，起来了。” 梁老师粉墨登场了，余文钢赶紧先应了一声。 没办法，母老虎的余威犹在，别看他是两世为人，现在又是大学生了，可是在梁老师面前，他暂时还没有跳的资本。 收拾好心情，余文钢从床上坐了起来，准备穿衣服起床。 在穿衣之前，他先审视了一番自己的那身腱子肉。 八块腹肌！ 这足以成为一个男人骄傲的资本，若是让后世那些浪娘们看到，绝对能引起她们的尖叫。 看着自己这身腱子肉，余文刚满意地点了点头。 回炉重造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自己又拥有了年轻的资本。 如此一想，他的心情立即又好了很多。 年轻时候的余文钢，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那些精力光靠学习和撒野还是耗不完的，所以他把它们发泄在了篮球场上。 一身腱子肉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你到底起来没有啊？都要上大学的人了，还这么磨磨蹭蹭。” 当余文钢还在无限遐想时，梁老师又在门外催促起来。 这也是梁老师一贯的风格。 什么事，不达她目的决不罢休，哪怕是叫个床也是如此。 余文钢赶紧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先是一件紧身的圆领t恤，然后是一条紧绷绷的牛仔裤，因为已是八月末，秋老虎已经来了，早上有点凉，为了避免被梁老师唠叨，所以他又往身上套了一件短装牛仔上衣。 牛仔衣，牛仔裤，紧身圆领t恤，年轻时的余文钢就是这么酷。 相比后世那些价值不菲的高档西装，他其实反而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打扮。 帅气！ 在多门柜上的穿衣镜前又满意地审视了一番自己之后，余文钢走向了房门，拧开了被反锁的门把手。 梁老师果然还在门口守着。 “老妈，你儿子帅不帅？” 余文钢立即就换上了一副脸孔。 嬉皮笑脸的脸孔。 这是经过无数年和梁老师斗智斗勇所练就的，已经成为了余文钢对付梁老师的一种本能。 “帅你个头，快来吃早餐。” 梁老师在他背上拍了一下。 余文钢相信，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其实是想拍自己头的，只是个头只有一米六几的她，在一米八几的他面前，已经有点够不着了。 唉，看来在梁老师眼里，自己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需要严加管教啊！ 余文钢叹了一口气。 他有一种预感，回炉重造的他就算想要再次飞起来，也还是得先过了梁老师这一道难关。 顿了顿，他收拾好五味杂陈的心情，笑嘻嘻地跟着梁老师走向了餐桌。 第6章 先来一战 餐桌上还坐着另外一人，余文钢的老爹余建国。 这是一个长相斯文但略显清瘦的中年老帅哥，出生于五十年代的他，身上既有着那个年代的人普遍具有的踏实和沉稳，又有着一丝工农兵大学知识分子特有的书卷气息。 工作，家，报纸，保温杯，象棋，就是余建国生活的全部。 此时的他，就一手报纸一手保温杯，正埋头苦看报纸上的文章，直到余文钢走到餐桌前，他才放下了报纸和茶杯，瞄了余文钢一眼后，轻声说道：“文钢，起来啦，快吃早餐吧。” 这就是老余。 话不多，没有严厉的呵斥，也没有似水的温情，但他的那分平静，足以让这个家变得温馨和宁静。 哪怕有梁老师那样的母老虎在。 余文钢笑嘻嘻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了面前的碗筷。 别看梁老师表面上对他挺严，嘴里超凶的，可骨子里却对他百般溺爱，只要他不犯大错误，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第一时间想着他，连饭都会给他端到桌上。 今天的早餐有点丰盛。 一碗小炒肉，一碗鸡肉，一条红烧鱼，一盘炒白菜，再加上一碗西红柿鸡蛋汤，已远远超出了余家平时早餐的标准。 很显然，为了准备这顿丰盛的早餐，梁老师已在厨房忙碌了一个早上。 余文钢知道这是为什么。 今天是8月30日，他去学校报到的日子，一旦吃完这顿早餐，他就得拎上行李，坐火车去远在千里之外的江陵大学。 这是梁老师精心准备的送行宴。 别看梁老师在管教上对他很严苛，可是在吃穿用等方面，对他却是一点都不含糊，有什么好的，恨不得全部都塞给他。 “钢子，你赶紧吃，吃完了就跟你爸早点去火车站等着，看看能不能挤上车。” 余文钢一开吃，梁老师也端起了碗筷，一边吃还不忘一边念紧箍咒。 能不能挤上火车！ 这句话立即就让余文钢心里发毛。 他早就知道，重生绝非是享受，而是又一轮新的打拼过程，但他还是没料到，重生后的第一天，就面临一场艰苦的战争。 出行的战争。 在这个年代，想出个远门实在是太难了。 地处湘省中西部地带的西山市，是一个经济极度不发达的小型地级市，而且，它还不在交通干线上，因此，在这个年代，由这里去千里之外的江陵，交通是个大问题。 后世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网暂时是没有的。 高铁也是没有的。 想坐飞机也是不可能的，西山附近连个机场都没有。 直通巴士也没有。 因此，余文钢想去江陵，唯一的方式就是坐绿皮火车，可最为过分的是，路过西山通往江陵的火车每天还只有两趟，上午一趟，下午一趟。 余文钢准备去赶的，就是上午十点多的那趟火车。 若是在平时也就罢了，运气好的话，还能买上一张站票，可是在逢年过节或者是开学季，票是别想买了，能挤上车就算厉害。 挤！ 就是这个年代出行的真谛。 在前世，余文钢的大学四年就是这么挤过来的，每次坐火车，都跟打仗一样。 出行难。 难于上青天！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对于重生前已享受惯了的余文钢来说，现在让他再去挤绿皮火车，简直能要他的命。 可不挤又怎么办呢？ 难不成翘学不上了？ 说实在的，如果这个学能不上的话，他绝对是不想上了，剩饭炒起来有啥意思？ 可余文钢敢保证，只要他敢流露出那么一丢丢意思，梁老师绝对会把他塞回娘肚子里回炉重造。 因此，不管他情不情愿，这个学他是必须去上的。 那就准备战斗吧！ 余文钢给自己打了打气，准备去迎接一场出行的生死战，不过在开战之前，他还有一个小问题要解决，那就是队友的问题。 余文钢记得，前世他第一次去学校报到，是老余送他去的，这一来一回挤火车，可是让老余吃了不少苦头。 这一次，余文钢不想让老余吃这个苦了。 “梁老师，跟你商量个事呗。” 想了想，余文钢端着饭碗拉开了话题。 “说。” 正在专心吃饭的梁老师瞄都没瞄他一眼，一如既往的，老师风范十足。 “这次上学，能不能别让老余送了啊，我自己去呗。” 这句话一出，梁老师终于停了下来，手端饭碗瞪向了他：“怎么，你一上大学，就能飞了啊？” 余文钢：“……” 这话够呛！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 所谓的亲情，其实首先是一场战争，一场事关家庭话语权的战争，与是否母慈子孝无关。 在余文钢的印象中，梁老师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不管是她的生活，还是他的生活，梁老师都希望是她来掌控话语权，因此，在前世，余文钢为此与梁老师战斗了半辈子。 他没想到，重生后，又得为此而战。 那就战吧！ 余文钢决定，在开始一场出行战之前，先来一场母子间的话语权争夺战热热身。 “嘿嘿嘿，怎么说你也算是个中年美女，稍稍注意点形象。” 凭经验，余文钢祭出了一记对付梁老师的有效大招。 以夸代打。 其实，人到中年的梁老师，年轻时候绝对算是一个人见人夸的大美女，只可惜岁月无情，长年的安逸生活，已经让脂肪逐渐爬上了她的身躯。 人在失去以后，就会更加珍惜过去的美好，因此余文钢只需稍稍一夸，立即就能让梁老师变得柔情似水。 这是屡试屡爽的大招。 “你这个小兔崽子。” 不出他所料，他这话一出，梁老师立即就癫骂了一声，但她的眼神却明显柔和了许多。 “你不知道从这里去江陵有多难吗？你又没出过远门，万一弄丢了怎么办？” 战斗模式也改了。 由母老虎发威模式切换成了语重心长的关心模式，只是这样的关心，却让余文钢有苦难言。 我没出过远门？ 大半个中国我都走遍了好吧！ 只可惜，这话他没法说。 “梁老师，严正声明，我已经十八岁了。” 无奈之下，余文钢只好找了一个符合他现在这个年龄的理由来继续战斗。 “哟，成年了是吧？” 梁老师的嘲讽又来了。 余文钢就是这么长大的，在他的成长岁月里，始终伴随着梁老师的鞭笞、嘲讽、打击，让他不得不逆风飞扬。 唉，宝宝心里苦啊！ 无视了梁老师的嘲讽，余文钢又继续开始他的出行主权争夺战。 “怎么去江陵，我已经详细了解过了。” “首先，只要能从这里上车，火车在十二个小时后就能抵达江陵，时间大概是晚上十点多的样子。” “其次，到了江陵后你也不用担心，因为学校在火车站门口设有专门的新生迎接处，会有专车把我们直接拉到学校，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担心我会弄丢。” “就算弄丢了，你跟老余还年轻，再造一个就是了呗。” 余文钢一口气说出了自己想单独出行的理由，在末尾，他还嬉皮笑脸地补上了搞气氛的一句。 “你个浑小子……” 梁老师举起了手中的筷子，作势要抽，但她微微翘起的嘴角，却告诉余文钢，她很喜欢听人说她还年轻。 当然，被儿子开这样的玩笑实在是太不严肃，因此她不得不又收敛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找人打听的啊，我们西山考上江陵的虽然不多，但好歹还是有几个的，在建设路那边，有一个叫许秋亮的，就是我们电子信息学院大二的师兄，怎么去学校我早已找他打听好了。” 余文钢扯出了一块挡箭牌。 在这个时候，他自然是跟许秋亮不熟的，可问题是他前世认识啊，因此这块挡箭牌搬出来一点毛病都没有。 “真的？” 梁老师的语气有所松动。 “当然，我骗你干嘛？你儿子可是一个诚实的乖宝宝。” 余文钢继续以符合他现在年龄的口吻来收拾战场。 在他看来，这一战应该是可以赢了。 可意外紧接着又来了。 “你诚实个鬼哦！” 梁老师再次嘲讽了一句。 知子莫若母，自家儿子是什么德性，她再清楚不过了，因此她立即就断然否决：“还是不行，这样我不放心。” 余文钢叹了一口气。 唉，梁老师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 看来，这是在逼我放大招啊！ “梁老师，你这么心疼我，还请照顾一下老余的感受好吧，她好歹是你老公，这一去一回，万一他那小身板被挤坏了你怎么办？” 又一块重要的挡箭牌被余文钢搬了出来。 在余文钢的连番猛攻之下，道行有限的梁老师终于招架不住了，她只能向余建国求助：“老余，你这混蛋儿子越来越浑了，你就不管管吗？” 在母子俩的战争中，老余向来是识趣地充当路人的角色，以免惹火烧身。 可现在，他这个路人角色终于演不下去了。 “就听文钢的吧，儿子大了，你总不能护着他一辈子。” 关键时候，平时话不多的老余却一锤定音。 第7章 出师不利 余文钢觉得，平时话不多的才叫真正的狠人，像梁老师这种，充其量只是纸老虎。 这一认知，他是从老余身上得到启发的。 在余家，别看平时是梁老师话最多，大大小小的事情也一直是她在当家做主，可每到关键时候，只要老余一出声，她就会识趣地闭上嘴巴。 这才是真正的爷们！ 不管怎么样，余文钢想单独上学的阴谋算是得逞了。 半个来小时后，他拉着一个崭新的拉杆箱，身背一个白帆布工具包，在梁老师和老余的押送下出发了，前进目标，西山市火车站。 行李当然是梁老师收拾的。 拉杆箱内，除了一些换洗的衣物之外，其它全是吃的，诸如五香牛肉干、麻辣香干之类的梁老师亲手做的带西山风味的美食，余文钢相信，要是行李箱装得下的话，梁老师恨不得把全部家当都给他装过去。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钱。 按照江陵大学的要求，一年的学费是3500元，因此余文钢的拉杆箱内，除了衣物和美食，另外还深藏着5000元钱，除了学费之外，剩下的钱是余文钢两个月的生活费及第一次开学必要的用度。 除此之外，余文钢的牛仔裤兜里还揣着几百块钱零钱。 按照梁老师和余文钢的约定，生活费为每个月500元。 现在梁老师和老余的工资是多少？ 平均每人六百来块钱的样子。 因此，这笔钱对余家来说，算得上是一个大数目。 这也正是梁老师不放心余文钢一个人去的原因，她怕余文钢在路上把钱给弄丢了。 余文钢倒没太在意。 前世坐了那么多趟绿皮火车，要是能有人把钱从他身上偷去，他保证把行李箱都给吃了。 三人顺利抵达西山火车站。 一看那场面，余文钢又有些心里发毛了。 人山人海！ 西山市虽然是个地级市，但因为不在交通要道，这里的火车站其实并不大，而且还又破又旧，可湘省偏偏却是人口大省，南来北往出行的人不是一般的多。 而现在又是开学季，小小的候车室内早已塞满了人。 “这能上得了车吗？” 没怎么见过这种场面的梁老师担心地问了一句。 “走，先想办法混进站台再说。” 关键时候，余文刚前世的经验发挥了作用。 在这个年代，车站的安检措施是很不严格的，尤其像西山这种破站，更是有的是空子可钻，余文钢记得，在出站口那边就有一排有前后门的站台商铺，商铺的一边对站台内，一边对站台外。 到了那里，只需花点小钱，就可以轻松混进车站。 在这个年代，有的是挖社会主义墙角的人。 不出余文钢所料，到了商铺那边，三人就顺利地从一家商铺的后门混入了站台，代价是每人十元，只比一张站台票贵一点点。 可上了站台之后，余文钢还是心里发毛，因为站台上也已经是人山人海。 聪明人可远不止他一个。 看来，这次又得吃点苦头了。 余文钢皱了皱眉。 学是必须得上的，苦头他却不想吃，可眼前的这一幕还是让他意识到了上车的不易。 作为一个前世挤过无数次绿皮火车的老司机，余文刚很清楚，在这种人山人海的情况下，想从顺利上车实在是太难了。 通常来说，列车每到一站，是必须开门的，但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列车超载。 试想，当列车过道都塞满了人的时候，有几个列车员会愿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挤到车厢接口处去开门？ 尤其像西山这种上人多下人少的小站，通常只有少数几个硬座车厢会打开车门，而像余文钢这种连车票都还没买的，就算有地方开门了，他也别想从车门上车。 要想上车，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爬窗。 车门不开，可车厢内总还是会有个别人要下，下车的方式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跳窗。 余文钢打的就是这些开了的车窗的主意。 可现在，当站台上挤满了人的时候，余文钢就算想爬窗，他也得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先从人群中挤到窗户边。 他可不想吃这个苦头了。 “走，去卧铺车厢那边看看。” 他拎起了自己的行李箱，招呼了一声正站着看得同样心理发毛的梁老师和老余。 按照这个年代的火车配置，七号车厢是餐车，前六节是卧铺，后面的则是硬座。 他瞄准的就是卧铺车厢区。 通常来说卧铺车厢处铁定是会开门的，只是像他这种没票的，就算想从车厢门处上车也不太可能，可除了车门以外，卧铺车厢那边也是有窗户会打开的。 在车上，总是有那么一些没怎么出过门的傻鸟，他们不知上不了车的西山人的彪悍，会从卧铺下来坐到窗边打开窗户看风景。 余文钢打的就是这些窗户的主意。 一旦能从卧铺车厢处上车，说不定还能在空荡荡的卧铺车厢处呆一会，省得去硬座车厢叠人山。 事实证明，梁老师就是一个窝里横，到了车站这种人多的地方，她就全然没了主意，只能任由余文钢摆布。 至于老余，他原本就是一个小事上懒得拿主意的人，因此余文钢一出声，他也没有反对的欲望。 三人就在余文钢的引领下，走到了站台的前方。 卧铺车厢处的人果然少多了。 看来大家都明白，这里是车站的严管之地，在众多红袖标的看管之下，没卧铺车票的人想从这里混上车不是一般的难。 所谓红袖标，就是车站派出所的联防队员，也就是车站花钱请的稍稍有点背景的社会青年。 社会青年只是一种客气的称呼。 换一个更通俗一点的说法：混混。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下手狠辣的混混绝对是惹不起的存在，可对余文钢来说，这却不算事。 跟混混打交道是讲套路的。 一支烟一递，带西山口音的行话来几句，再把西山某区域的道上大佬的名字搬出来几个，混混们就会把你当成自己人，会放你一马不说，热情一点的，说不定还会主动帮你往车厢内塞行李箱。 别问余文钢为啥懂这些套路。 在西山市，农机厂可是一个国营大厂，那里不仅青年工人多，还有着众多闲得蛋疼的家属子弟，因此那里从来就不缺道上大佬，农机厂的街头战队在西山市也很有名气，是一般混混不敢惹的存在。 余文钢在农机厂野了那么多年，可不是白野的，他虽然算不上是农机厂街头战队的核心战力，但大佬们的名字还是能报出几个的。 这些套路他在前世屡试不爽。 大致估算了一下位置，余文钢拖着行李箱在卧铺车厢上车处的中部位置停了下来，耐心等待列车的到来。 因为他们到得比较早，因此距离列车到站起码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还有得等。 “钢子，你到了学校后，可是要认真学习，别打架，别逃课，别乱来……” 趁着还有时间，梁老师又开启了紧箍咒模式，想给余文钢打点预防针。 对于自己这皮得不行的小子，她实在是有点不放心，生怕他一脱离自己的监管，就真能飞上天了。 余文钢立即就头痛起来。 早知道就不这么早近战了，先在外边逛一逛，不给梁老师念咒的机会。 还好，救场的立即出现了。 “嗨，你们三，去哪的？有票吗？” 侧面远远地传来了一个很不客气的声音。 余文钢扭头一看。 靠！ 红袖标！ 这是出师不利吗？ 第8章 兵行险招 红袖标来了！ 作为车站的治安联防队员，傅彪负责的是卧铺车厢这一带的秩序维护。 这对车站众多的红袖标们来说，是一个轻松差，因为在西山站，卧铺车厢上车处是人数最少的，管理起来很轻松。 没卧铺票的，通通给我滚蛋！ 这就是傅彪要干的活。 真的很简单。 试问，在站台里，红袖标往他臂上一套，有哪个不开眼的旅客敢跟他作对？ 他手中的警棍可是不饶人的！ 傅彪龙行虎步地走向了孤零零地站在站台上的这三人。 他敢肯定，这三人应该是没票的，最起码没有卧铺票。 原因很简单，接下来到站的这趟t86次，是从隔壁省开过来的过路车，因为现在是暑假高峰期，因此这趟车在西山站这里根本就没卧铺票可售。 没票也敢来这里？ 给我老老实实地滚回硬座车厢那边去！ 已经在车站工作了一年多的傅彪，是懂得看菜下饭的，眼前这三人，一看衣着打扮，虽然不像外出打工的农民，但也不像当官的，因此他无需客气。 “票呢？把票拿出来给我看看！” 走近之后，傅彪又厉声呵斥了起来。 余文钢暗暗叫了声糟糕。 一听这红袖标的语气，他就知道这不是善茬，不那么好说话，因此，他不想被撵跑的话，就必须得立即出套路，先把对方镇住再说。 可问题是他现在没敲门砖啊！ 也就是香烟。 在西山市，但凡是在街上混的，一碰面，只要不是干架，不管生还是熟，都得递烟来开道，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可才高中毕业的余文钢敢在梁老师眼皮底下带烟吗？ 至于老余，原本还抽烟的他自从跟梁老师在一起后，早已被唠叨得戒掉了，这让余文钢一时之间去哪里弄烟来跟红袖标套近乎？ 唉，失策了，准备不足。 早知道的话，应该先说服梁老师，在车站外买上一包烟再进站。 余文钢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看来只能用险招了。 “嗨，伙计，有烟不，丢一支把我。” 余文钢的头冲着红袖标一甩，斜着眼睛看着来人，用稍带桀骜的语气说道。 傅彪愣了一下。 这是个角色？ 他内心迟疑了一下。 伙计，这是西山街头混混之间的行话，但凡在街头混的，只要碰上陌生的疑似同类，就会以伙计二字来称呼对方，以表明自己的身份。 “嗨，伙计，你混哪一片的？” “嗨，伙计，你想干嘛？” “伙计，给个面子。” …… 诸如此类的。 这是一种尽量避免冲突的招呼方式。 而角色，指的是狠角色，也就是街头混混中的重量级人物，特指那种能镇住一片街区，在整个西山街头都小有名气之人。 傅彪之所以怀疑余文钢是个角色，原因就在于余文钢的语气。 到了车站里，不主动给我递烟不说，还问我要烟？ 问我要烟也就罢了，语气还有点拽？ 由不得傅彪把余文钢的身份往角色方面想。 通常来说，就算是街头的混混，到了车站这一片，见到傅彪也得客气点，因为这里属于傅彪的地盘，只有那些大佬级的狠角色，才有可能在他面前不那么客气。 没办法，大佬都是横得很的狠人，普通混混根本就不会被他们放在眼里。 傅彪就是个普通混混。 上班时，戴上红袖标，他就是车站里的王者，除了车站以及车站派出所的大领导，傅彪谁都不放在眼里，因为他叔叔就是车站派出所的副所长。 可下班后，傅彪却得收着点了，因为他在西山街头并非是大佬级的角色，哪怕是在车站这一片。 在民风彪悍的西山，街头的大佬是不能轻易招惹的，若是一不小心惹了不该惹的人，就必有血光之灾，就算是傅彪他叔叔，碰到大佬级的狠人，也会尽量避免去得罪。 没办法，大家都是西山人，在这里有家有口的，那种胆大包天的狠人实在是惹不得。 因此，傅彪就算戴上红袖标在车站里值班，有两种人他也会尽量保持客气，一种是当官的，另一种就是角色。 当然，他也不会轻易被余文钢给吓住。 傅彪先认真地上下扫视了余文钢一遍。 平头，敞开的牛仔劲装上衣，圆领t恤，牛仔裤，波鞋，结实的身材…… 看外表的话，确实是典型的西山街头角色风格。 “你哪的？” 傅彪开始套话，以确认余文钢是否是角色。 “农机厂的。” 余文钢用平静的语气回了一句。 这一句，他的语气总算不那么倨傲了，而是很平静，但这种平静却又让傅彪暗暗吃了一惊。 农机厂的！ 那可是个狠人众多的地方！ 西山人都知道，在西山，农机厂是一个军转民的大厂，在早些年时，是生产军用设备的军工厂，军转民之后，改为生产拖拉机、三轮车等民用设备。 这是一个有着上千号人的大厂。 可怕的是，农机厂的人，不管是厂里的年轻工人，还是家属子弟，都是出了名的齐心，谁要是敢去招惹农机厂的人，相当于找死。 傅彪记得，大约在四年前，老街那片的知名大佬宝哥带着几十号人去农机厂，想帮手下一小弟找回场子，结果被农机厂的人拎着小口径步枪追杀。 没办法，作为一家军工厂，农机厂的保卫科就配有枪支，而保卫科的人好几个就是农机厂的角色。 这事在当时闹得很大。 而那一战的结果，是宝哥不得不带着手下的几位骨干兄弟离开西山，跑出去躲风头，这一躲，就是好几年。 既然是农机厂的，那就更不能随便惹了。 傅彪立即就掏出了自己的香烟，潇洒地丢了一支给余文钢：“烟比较崴。” 崴是西山市街头的土行话，不太好的意思。 当然，这是一种客套的说法。 烟一丢，火一点，就表示两人套话成功，接下来可以愉快地聊天了。 “没事，有得抽就好了，出门太急，忘记带烟了。” 同样以一记潇洒动作接住香烟的余文钢把烟塞进了嘴巴，等着傅彪给他点烟。 这也是街头潜移默化的规矩。 谁递烟，谁就负责点火。 傅彪立即也塞了一根烟到自己嘴巴，然后掏出火机，先给余文钢点上，再给自己点上。 两人皱着眉，先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又吐了出来。 发生在瞬息之间的这一幕，直接把梁老师给看傻眼了。 靠！ 这小子竟然会抽烟！ 样子还这么娴熟！ 这是我的崽吗？ 眼前的这一幕，让梁老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不是有傅彪在场，若不是现在事关余文钢是否能顺利上车，她恨不得立即揪住余文钢的衣领问个究竟。 余文钢暂时却管不了梁老师怎么想了。 对他来说，套话成功，和红袖标搭上话，还只是成功路上迈出的第一步，今天能否顺利上车，还得看接下来的。 像个饥渴了很久的烟鬼一样，余文钢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准备继续战斗。 第9章 老虎要发威 傅彪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没有急于套话。 看在余文钢是农机厂人的份上，他的烟是递出去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舔着个脸跟对方搭讪。 他其实心知肚明。 看对方这个样子，他就知道，他们一定是没卧铺票的，因此现在是对方有求于他，那在这种情况下，他再舔着个脸主动去套近乎的话，就太没面子了。 余文钢也没有急于开口。 对他来说，也不能一下子就把逼格降下来，急于直入主题向傅彪求助，那样的话，就会暴露他外强中干的本质。 两人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口接一口地抽起烟来，谁也没急着开口。 这是一场小小的心理战。 一根烟很快就抽完。 “兄弟，怎么称呼？” 最终，先妥协的是余文钢。 没办法，谁让他有求于人呢？ 不过在熬了这么久后再妥协，这已经算不上掉逼格，而是可以理解为对对方的尊重，为更好地体现这种尊重，他把对对方的称呼也改了，由伙计改为了兄弟。 这是一种善意的传递。 对此，傅彪很满意，他立即就用友善的语气回道：“傅彪，你可以叫我彪子，你呢？” “钢子。” 一来一往之间，两人算是熟络了，交流也可以继续了。 “兄弟，你这是去哪啊？” “去一趟江陵。” “没买票吧？” 几句话之后，傅彪把话题拉到了关键问题上。 一来，这是他的职责，二来，把关键问题抛出来，可以进一步确立他的优越感。 至于接下来他会怎么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委婉地劝对方离开，别让自己为难？这得看余文钢怎么回。 “mlgbd，挤成这个b样，还买个鬼的票哦！” 余文钢发牢骚般地回了一句。 脏字连连。 这一句，却先把等在一边强忍着看着余文钢抽完了一整根烟的梁老师又吓了一跳。 靠！ 这小流氓真是我儿子吗？ 这脏话谁教的？ 因为红袖标还在，梁老师暂时还不能发飙，因此她只能憋屈地把惊讶的表情展示给了和她站在一起的老余。 老余没做任何表示。 可这一句，却很是合傅彪的胃口。 在街上混的，说话就是得粗一点才威风，文绉绉的话，那是书呆子说的。 “也是。” 傅彪立即就接了一句。 对方是个角色这一点算是进一步确认了，因此他立即又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对了，老四现在怎么样了？” 套话又开始了。 老四就是四年前那场街头大战中，农机厂那位拎着小口径步枪去追杀宝哥的狠人，也是农机厂有名的角色。 其实在四年前，傅彪年龄还小，因此他根本就不认识老四，但这并不影响他借老四的名来套余文钢的底细。 如果对方只是农机厂的阿猫阿狗，那就对不起了，这个面子他傅彪没打算给。 “你说梁四毛啊？他躲在深圳呢，可能要过段时间才回来吧。” 余文刚又很平静地回了一句。 老四是谁，作为农机厂人余文钢当然清楚，很巧的是，梁四毛还是他一位发小的亲哥，因此余文钢连梁四毛现在人在哪都一清二楚。 在农机厂，梁四毛确实是个狠人，在前些年，只要农机厂有人受欺负，就必有梁四毛出头来帮忙找场子，因此梁四毛在农机厂的年轻人中很有威名。 不过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到96年，全国开始第二次严打，与数桩街头斗殴致伤致残大案有牵连的梁四毛就是严打目标之一，因此提前闻到了风声的梁四毛不得不南下深圳躲风头。 这一躲，就是三年多。 傅彪又被小小地吓了一跳。 靠，农机厂大名鼎鼎的四哥，眼前这年轻人竟然敢直呼其名？ 那他又是什么狠角色？ 他又试探性地问道：“你跟四哥很熟？” “嗯，他是我表哥。” 余文钢恬不知耻地回道。 梁四毛姓梁，梁老师也姓梁，而且梁四毛还是他发小的亲哥，这虎皮扯得没毛病。 傅彪：“……” 靠，这人竟然是四哥的表弟，难怪这么拽！ 唉，惹不得啊！ 他立即就收敛起了为难余文钢的心思，客客气气地说道：“那行，既然是老四的弟，那你们先在这等着，一会等车来了，我来送你上车。” 傅彪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办法，这是街头生存法则，凡是狠人，能不得罪就尽量不要得罪，而且，还得尽量去交好，以便在真遇到事时，能多一份助力。 出来混的，有谁敢保证自己一定不会遇上化不开的事呢？ “行，谢了，你这个兄弟我认了，等我回来请你喝酒。” 余文钢豪迈地回道。 这也是街头套路之一，不管这场面话日后会不会兑现，但现在却必须这么说。 傅彪心满意足地离去，继续去巡视他的地盘。 事情总算搞定了。 余文钢也心满意足地转过了身子，准备向梁老师和老余炫耀一下他的成果。 可迎接他的是一张拉得长长的脸。 “梁四毛啥时成你表哥了啊？” 梁老师的语气很平静。 但平静得很渗人。 余文钢立即又暗叫了一声糟糕。 一看这架势，他就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也是母老虎即将发威的节奏。 对此他太熟悉了。 什么时候的梁老师最可怕？ 不是她大吼大叫的时候，也不是她拿鞭子抽人的时候，而是她面无表情、轻声细语地质问你的时候。 一到这种时候，就意味着余文钢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梁老师有了把他塞回娘肚子里的心思。 后果很严重！ 我哪里惹到梁老师了？ 余文钢的脑子又快速转动了起来。 抽烟应该算是一条。 说痞话应该也算一条。 至于扯梁四毛来当虎皮，应该不算啥大不了的，否则的话，梁老师就不会先拿这一条来做铺垫了。 余文钢立即就找到了原因。 可找到了又能怎样呢？ 有什么办法把梁老师即将喷发的怒火给浇灭？ 这有点难度。 但凭借余文钢对梁老师的了解，也不算无解，只是余文钢想要的不止是平息梁老师怒火这么简单，而是希望能彻底治治梁老师这长臂善管的臭毛病。 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起来，还是跟余文钢前世的经历有关。 在前世，余文钢被梁老师管了差不多半辈子。 在她身边时，一直被她严管着。 离开她身边去上大学时，也还是被她远远地监管着。 他工作后，就算远隔千里，梁老师也还在管。 到后来，他结婚了，梁老师也还想管，结果导致他的婚姻因婆媳关系引发矛盾而最终破裂。 这就是独生子的悲哀。 有一位长臂善管的老娘，看似幸福，实则却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在这一世，余文钢想要换一种活法，因此梁老师这臭毛病他不打算再惯着，而是得趁早治。 还是那句话，跟是否孝道无关。 第10章 上一课 梁如意现在确实憋了一肚子的火。 作为一个教书育人、为人师表的老师，有些事是她无法容忍的，比如说年纪轻轻就不学好，抽烟、喝酒、早恋、飙脏话等，都在此列。 可就在刚才那一小会，她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亲儿子，就一连触发了几大天条，这让她怎么忍？ 因此，傅彪刚一离开，当眼前只剩下自家人了时，梁老师立即就发飙了，准备在那个小兔崽子离开之前再好好给他上一课。 “嘻嘻，这不是为了打发那家伙吗，便宜梁四毛一下，让他当一回我表哥。” 余文钢又嬉皮笑脸着开口了。 尽管有了想治梁老师臭毛病的心思，但他还是希望能以理服人。 这话确实让梁老师挑不出毛病来。 事急从权，在刚才那种情况下，打着梁四毛的旗号来应付一下确实不算什么大事，就算在梁老师的心目中，梁四毛属于余文钢该远离的那种坏家伙，她也不能那此事来跟余文钢发飙。 梁老师也还算是个讲道理的人。 “那抽烟呢？啥时候学会的？我看你那熟练的模样，烟龄不短了吧？” 重点来了。 发飙之前，先让你死个明白，这也是梁老师一贯的风格。 当余文钢哑口无言时，就是她爆发的时候。 “哈哈，抽烟这种事，到了我这个年纪的男人，有谁不会啊？我只是没啥烟瘾而已。” 余文钢哈哈了一声。 他还想和稀泥蒙混过关。 “有谁不会？陈志军会？吴华会？邓克勇会？” 梁老师一连报出了好几个名字，这些都是余文钢的小伙伴，在梁老师眼中，属于五好青年的那种。 “还别说，他们偶尔也抽，只是和我一样，没啥烟瘾而已。” “你瞎说！” 梁老师厉声呵斥起来。 这是即将爆发的节奏。 “梁老师，你这就不对了，是天天跟他们在一起的我更了解他们，还是偶尔见上一面的你更了解他们？做人是要讲道理的。” 余文钢变得认真起来。 没办法，他不能给梁老师发飙的机会，否则的话，事态将进入难以讲道理的局面。 做人是要讲道理的！ 这一句，算是把梁老师即将喷发的怒火又压制住了。 “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我问你，在此之前，我有没有在你面前把刚才那一面展示出来过？知道我为什么不展示吗？因为这是你们当家长的不喜欢的，所以我们必须克制！” 余文钢又来了一长串自问自答。 事实上，他说的这些倒不是谎话，而是实情。 这其实是中国式家庭的普遍现象。 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学好不学坏，因此事无巨细都管着，可是对正处于青春期的子女们来说，家长管得越严，就越叛逆，就越是想去尝试那些家长不让干的事。 既然家长不让干，那咱就偷偷地干。 这跟学好学坏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一句，又把梁老师即将爆发的怒火压下去了一点点。 作为一个老师，也作为一个家长，对于孩子的叛逆梁老师多少还是懂一点的，因此她知道，余文钢刚才说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可不管有没有道理，余文钢抽烟就是不对，想让她就此平息怒火也是不可能的。 “那满嘴脏话呢？这又是谁教你的？” 一条路被堵死后，梁老师又换了一条路，以寻找新的爆发点。 “梁老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句话你听说过没？在刚才那种情况下，是靠你来跟他讲道理，让他不要赶走我们，还是靠老余来折腰，低声下气来求他让我们留在这？” 余文钢又轻飘飘地冒出了一句。 梁老师：“……” 跟这种混混讲道理？ 怎么可能讲得通？ 让老余低声下气去求人？ 这辈子都别想了！ 她突然发现，这条路又被那臭小子给堵死了。 那怎么办呢？ 这怒火要是不爆发出来，她憋得实在是难受啊！ 有了！ “老余，你还不快管管这浑小子，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能上天了。” 她向余建国伸出了求助之手。 没办法，这浑小子越来越能说了，她再不向老余伸手的话，已经力不从心了。 无辜的老余同志又躺枪了。 我只是想看个热闹而已，干嘛非要把我给扯进来？ 我该怎么说呢？ 作为父亲，余建国当然也不希望自家儿子又抽烟又痞话十足，可余文钢那么一解释，他又觉得余文钢有点道理…… 这让他站哪边呢？ 正当老余左右为难时，余文钢又出声了：“妈，你就别为难爸了，我现在是要走向社会的人了，不管好的坏的，都得学一点，这样以后才能在社会上混得开。” 他还是想以理服人，让梁老师逐渐放弃长臂善管的不良想法。 这下好了，梁老师又有话柄抓了。 她立即就质问道：“走向社会？你大学都还没上，就想混社会？你是打算混哪门子社会？” “梁老师，大学是人生的新起点，是从学校通往社会的桥梁，这句话你听说过吗？” 余文钢立即又反问了一句。 梁老师：“……” 你这臭小子，这是欺负我没上过大学！ 不过还别说，梁如意是中师毕业当的老师，确实没有上过大学，因此余文钢的这一句，她又没法反驳。 “老余……” 她再次把求助之手伸向了余建国。 她没上过大学，可余建国上过工农兵大学，因此梁如意觉得，在这个问题上余建国应该有发言权。 “文钢是对的，孩子大了，以后你还是少管一点吧，我相信文钢不会学坏的。” 余建国终于出声了。 不过让梁老师失望的是，这一次，老余却又是站在了余文钢那边。 为什么会这样？ 怒火没能爆发出来的梁如意很是有些不甘心，可她是讲道理的，这道理没找到，让她怎么发飙？ 正当她不甘心时，附近却响起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傅彪又一次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这一次，他却是气喘吁吁的，他压低了声音对余文钢说：“嗨，兄弟，这次我可能帮不到你了，站长来了。” 余文钢顺着傅彪所指的方向一看，一个身穿铁道制服的中年人，正陪着几个人缓缓地走向这边。 靠！ 原本已搞定的事，竟然又出幺蛾子了！ 梁如意也暗叫了一声糟糕。 坏了，这浑小子这次恐怕是上不了车了！ 事急从权，这一变故的出现，让她再也顾不上发飙了，而是无奈地看向了余文钢。 你不是很能吗？ 这下看你怎么办！ 第11章 咦，是她！ 余文钢还真是被难住了。 他是能，可是别忘了，他现在才十八岁，身份还只是一个普通学生。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前世作为半个体制内的人，余文钢很清楚，西山这种小地方的领导有多官僚，别看来人只是一个小小的火车站站长，可在他的这一亩三分地里，威风一点都不小。 西山市火车站站长属于什么级别来着？ 余文钢算了算，西山市火车站顶多只能算二等站，按规定，它的站长顶多是个正科级，可这么一个小科级，在西山这种地方却是很吃香的。 原因很简单。 正因为西山的出行很不便利，因此在西山，不管是政府单位还是工矿企业，想要顺利出行或货物运输都得有求于火车站，因此，火车站反而成了一个很多人捧的单位。 而且，火车站的站长是归铁路局任命，而不是由地方直管，因此，在西山，就算是一般的正处级领导，在火车站站长这个正科级面前也得稍稍客气点，否则的话，别怪他暗地里给你使绊子。 一个连处级领导都不敢随便得罪的火车站站长，岂是余文钢这种啥都不是的学生能搞定的？ 唉，准备撤吧，再回硬座车厢那边挤去。 余文钢的手搁回了拉杆箱的把手上。 他明白傅彪的难处。 既然站长来了，那想在站长眼皮底下在卧铺车厢处送人爬窗上火车那是打站长的脸，是会害得傅彪丢饭碗的。 尽管余文钢不在意傅彪是否会丢工作，可对方不是傻子，明知有风险还冒着风险来帮他。 两人的关系还没到那种程度。 不甘心好事就这么泡汤，正准备转身离去的余文钢又瞟了一眼正远远走来的制服男等一行人。 这一瞟，他立即又定住了。 咦，是她！ 那机会又来了！ 余文钢心里一喜。 他之所以觉得又有机会了，原因在于，来的那一行人里面有一人他正好认识。 其实说认识并不准确。 准确地说，是余文钢知道她的存在，除此之外，他跟她在此之前并没有过深入的交流，甚至于说，她跟他根本就不熟。 前面提到过，在西山这种小地方，每年能考上江陵大学的其实并不多，据余文钢所知，他们这一届，整个西山地区总共就四人，其中两人是西山市一中毕业的，另外两人来自于下面的县市学校。 顾晓薇就是来自于西山市一中的另一人。 也就是说，她不仅是余文钢的高中同级校友，还将是大学的校友。 她上的好像是法学院吧？ 顾晓薇的出现，又让余文钢看到了一丝从卧铺车厢处上车的希望，因此他立即快速回忆起与顾晓薇相关的信息来。 这可是为难他了。 别看两人既是高中校友，又是大学校友，可是在前世，两人仅有的几次交道，还是在大一的同乡会上，并且还没有太深的交流。 罪过，罪过，如此有才又有貌的高素质美女，前世的自己竟然就这么错过了，真是不解风情！ 余文钢先替自己暗暗惋惜了一下。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 在余文钢的前世，之所以出现了明明是近水楼台却未能得月的现象，原因是多方面的。 原因之一：前世的余文钢开窍太晚。 晚到什么程度？ 在中学时，余文钢对男女之事完全不感兴趣，甚至连主动找女生搭讪的欲望都没有。 到了大学，余文钢也迟迟没产生过主动去泡妞、找女朋友的想法，直到大二时他被反泡。 没开窍之前的他，占据他全部时间的，除了学习，就是运动、打架、调皮捣蛋等，和他关系亲近的小伙伴名单里，只有男生，没有女生。 而之所以如此，还是与梁老师的严管有关。 小一点的时候，余文钢曾因为调皮捣蛋欺负过小女生，结果遭投诉后被梁老师狠揍，然后还被老余一次又一次地讲道理：男人不能欺负女人。 刚考上初中，梁老师又开始提前打预防针：绝对不允许早恋。 结果导致余文钢产生了一个错误的概念：女生就是个大麻烦，能不惹就尽量不惹。 唉，被梁老师毁掉的纯真校园恋啊！ 余文钢又忍不住一阵惋惜。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想像电影里的那样，在中学阶段就来上一段美美的、纯纯的校园恋，很可惜，哪怕他是两世为人，也没这个机会了。 原因之二：顾晓薇太闪亮。 闪亮到什么程度？ 校花级的颜值。 如果在西山市一中96级高中男生中去问，本年级哪个女生最漂亮？估计十个有九个会报顾晓薇的名字。 学霸级的成绩。 在余文钢的印象里，高中三年，年级排名前十的学霸名单里，顾晓薇的名字经常位列其中，而他的成绩，经常是在年级五十左右徘徊，一直到高考时，他才在梁老师的严厉督促下超水平发挥了一下。 出众的才华。 别的余文钢不太清楚，他只知道，自打高一起，学校每年度的文艺晚会，必有一个她的节目，要么是独舞，要么是群舞的领舞。 良好的家境。 据说，顾晓薇的父母都是西山市的领导，而且还是级别相当高的大人物，而余文钢只不过是普通的工人阶级家庭出身。 可以说，在西山这样一个小地方，顾晓薇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绝对是属于天之骄子级别的，大多数同学在她面前会自惭形秽。 其中就包括余文钢。 在前世的余文钢看来，他和她根本就不在同一个世界。 说白了，在如此优秀的女人面前，他有些许的自卑感，再加上两人又不在同一个班，当时的余文钢又视女人为祸水，因此他根本就没有去接近她的理由和欲望。 所以，余文钢对顾晓薇其实知之甚少，他不懂她的性格，不清楚她的喜好，也不知她好不好打交道…… 可现在，为了能顺利上车，他却得硬着头皮去套近乎了。 不过这对现在的余文钢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在经过前世的磨练之后，余文钢的自卑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远离红颜祸水那一错误认知，则更是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管是冲着美色而去，还是冲着校友情而去，这次搭讪他都甘之如饴。 在制服男的陪同下，顾晓薇等人越走越近，余文钢有看到，陪同她的还有一对形象和气质都相当出色的中年男女。 那应该是她父母！ 他们也是来送她上车的！ 简单观察过后，余文钢的手松开了自己的拉杆箱，主动向着顾晓薇等人迎了过去，远远地，他就挥起了右手：“嗨，顾晓薇，好巧啊！” 第12章 盘他！ 随着余文钢的一声招呼，缓步走向卧铺车厢上车处的一行四人站住了，齐齐盯向了数米开外走过来的这位年轻男子。 来者，正是前来送女儿上学的顾晓薇父母，以及陪同送车的车站刘站长。 能让车站刘站长亲自来送车的，身份自然非同一般。 顾晓薇的父母身份确实非同一般。 顾长卫，西山市检察院检察长。 田雪筠，西山市文化局副局长兼文工团团长。 两人的身份随便拿一个出去，在西山市都是响当当的。 当然，夫妻俩现在更为看重的是自己的另一重身份，那就是顾晓薇的父母。 尤其是顾长卫。 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顾长卫知道，自己夫妻俩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女儿到底有多优秀，这么优秀的女儿，是不容其他男人轻易染指的。 因此，余文钢一打招呼，他便立即停止了跟刘站长之间的客套，用审视的目光看向了余文钢。 看年龄，这小子好像是女儿的同学？ 长得倒是仪表堂堂的，看起来挺阳光。 不过长得不差又怎样？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靠近我女儿的，如果综合素质不行，或者有什么歪心思，我保证第一时间就将你撵走！ 顾长卫站定了下来，像看犯人一样，细细打量起余文钢来。 处于对女儿的尊重，他并不打算第一时间就出头。 瞬息之间，余文钢已经走到了四人跟前。 他先察觉到了顾长卫不太友善的眼神，但他的还是先落到了顾晓薇身上。 余文钢不得不承认，在这世上有那么一小部分人，似乎是上天的眷者，一出生，老天就把最好的东西给了他们。 比如说眼前的这一位。 精致的五官，洁白的皮肤，匀称的身材，一身得体的黑红相间的耐克运动套装再配上已扎成了一个马尾的长发，让她既干净利落又青春洋溢，怎么看怎么舒服。 就算以余文钢两世为人、阅人无数的目光来重新看待，光是凭外在条件，他就能给顾晓薇打上起码90分。 不能再多了。 再多的话，那就属于国色天香级别的了。 长时间盯着一个人看是不礼貌的，因此余文钢的目光在顾晓薇脸上稍作停驻后，等这行人在他的招呼之下停下了步伐时，他立即把视线转移到了她身边的中年男女身上。 他又不得不承认，顾晓薇的外在条件出色是有原因的，因为她有着良好的遗传基因。 一身得体西装的中年男子也就罢了，他看起来虽然相貌堂堂、很有上位者的威严，可毕竟身上已经有了明显的发福迹象，已经不能称之为中年老帅哥。 站在顾晓薇身边的妇人就了不得了。 在余文钢的印象里，年轻时的梁老师也算得上是美女一个，可是论颜值，比眼前的这位还是略有不如，论气质更是相差了一大截。 最为关键的是，岁月在她身上似乎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如果她和顾晓薇走在大街上，别人很有可能把她们认成两姐妹。 “叔叔好，阿姨好。” 余文钢先出声了。 不管顾晓薇有多出色，但他没有忘记，自己前来搭讪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能搭个顺风车，能在卧铺车厢这边上过火车。 而在这一点上能起到决定性作用的，不是顾晓薇，而是她的父母，因此他得给他们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就在此时，细细打量了他一番的顾晓薇也出声了：“嗨，我认得你，你是……” 余文钢：“……” 唉，真是悲哀，在西山市一中混了三年，竟然混得连名字都不被顾晓薇所知！ 不过这是正常的。 两人原本就不在一个班，两人之间也从未有过任何交流，他的名字不被一位女神级的人物知晓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让余文钢感觉很舒服的是，顾晓薇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她的语气里并没有骄傲、应付的味道，而是带着笑容，给人如沐春风的亲切感。 这是有着良好修养的表现。 “我是余文钢，三班的，和你一样，考上了江陵大学。” 余文钢赶紧表明了身份。 “哦，是你啊，我知道，拿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也考上了江陵大学，只是没能把你的名字和你对上号。” 顾晓薇的回应又来了，语气里明显带着一丝雀跃。 这一丝雀跃，立即就让余文钢对她有了一份较为清晰的第一印象判断。 这是一个热情洋溢的女孩！ 她的含蓄并不能掩盖这一点。 尽管她是一个女神级的人物，但她自己并不因为这一点而傲娇！ 这是确实是良好修养的表现。 她是很高兴能在这里遇到我的！ 这几点判断，立即就让余文钢看到了蹭上车的希望，那接下来他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来打动她的父母，让他们同意自己搭顺风车。 “对了，我被录取的是电子信息学院的通信工程专业，你呢？” 余文钢明知故问。 “法学院，法学专业。” 顾晓薇微笑着回道。 余文钢相信，如此明媚的笑容，足以把那些没太多情感经历的少男迷得神魂颠倒。 但这其中并不包括他。 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先回了一句：“那挺不错的，江陵大学的法学院在国内可是很有名的，是五院四系之一。” “嗯，你的专业也不错。” 顾晓薇又笑着回应了一句。 余文钢在笑了笑后，却把目光转到了顾长卫和田雪筠身上，开口道：“叔叔阿姨，你们是来送顾晓薇坐车的吗？这趟车可是出了名的挤啊！” 为了能蹭车，他准备向正主发起攻击了。 正在细细观察他的顾长卫愣了一下。 嗯，这小伙可以啊！ 长得还算不错。 牛高马大的，看起来很精神很阳光。 成绩好像也不错。 既然能跟咱家宝贝女儿一行考上江陵大学，说明他还算有点脑子。 看起来好像也很有修养和礼貌的样子。 最起码一点，他看女儿的眼神不像是色中饿鬼，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欲望和邪念。 …… 随着余文钢的这又一声搭讪，顾长卫的思维快速转动起来。 他在针对余文钢做最初的观感分析。 不过这对余文钢来说，却未必是一件好事，因为顾长卫可是一位在政法一线奋战了很多年的老政法，多疑已经变成了他的一种本能。 而且，顾晓薇可是他小心翼翼地保护了十几年的宝贝女儿，他绝对不允许她随便被人祸祸。 对于一个多疑的人来说，谁在他面前表现得越是完美，在他眼中就越是有问题。 现在顾长卫就是这么认为的。 在他看来，余文钢身上所表现出来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一点。 冒然跳出来跟顾晓薇打招呼就算了，还接二连三地跟我来搭讪？是想在我们夫妇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吗？ 这是疑点之一。 还有，一个刚高中毕业的小伙，就能在社交礼仪方面表现得这么无可挑剔，这正常吗？ 这是疑点之二。 面对如此优秀的顾晓薇，你却一丝欲望都没表现出来，这不是隐藏是什么？ …… 因此，在顾长卫看来，突然冒出来的余文钢就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家伙，而这种表明看起来相当优秀，但却很有心计的家伙，反而是顾晓薇难以防范的。 不行，必须得盘他！ 把他的本来面貌揭示在宝贝女儿眼前。 顾长卫立即就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第13章 刁难 一旦动了盘余文钢的心思，顾长卫的脸上就立即绽放出了一丝看似和蔼可亲的笑容，开口问道：“小余对吧？你是哪人啊？” 他直接无视了余文钢的搭讪，而是开启了查户口模式。 此话一出，顾晓薇先转头看向了他，露出了稍显惊讶的表情。 老顾，你又来这套？ 知女莫若父，知父莫若女，顾长卫一动嘴，顾晓薇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顾晓薇其实明白自己有多受欢迎。 从小学起，就有无数的小男生围在她身边转。 一到初中，她就开始不停地接收着爱慕者的情书。 到了高中，则更是有一个接一个的人来向她表白，百折不回。 甚至到了家里，还是经常有熟悉的男生上门来跟她套近乎，想拉近关系培养感情。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除了长得漂亮、成绩好以外，还被文艺出身的母亲从小就培养得能歌善舞。 而这些仰慕者，却给了顾长卫很强的危机感，因此从初中起，他就担负起了她保护者的责任，开始对靠近她的男生使手段，让各种招式让他们知难而退。 老顾惯用的模式，就是笑着启用查户口模式。 对此，顾晓薇实在是太熟悉了。 她不禁对余文钢施以了同情的目光：小伙子，我帮不到你了，咱家老顾老毛病又犯了，你自求多福吧！ 能在火车站碰上考上了同一所大学的校友，顾晓薇原本是很开心的，可顾长卫这老毛病一犯，她也没办法了，再说，她也希望通过老顾的手腕，来了解一下余文钢的深浅。 对此，余文钢还一无所知。 咦，这位领导怎么答非所问？ 尽管有所不解，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道：“我家是农机厂的。” 长者问，对勿欺。 “哦，那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啊？” 顾长卫的下一个问题跟着就来了，没有任何停顿。 “我父亲是农机厂的高工，我母亲是农机厂子弟小学的老师。” 余文钢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梁如意和余建国。 顾长卫顺着他所指处瞟了一眼，但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农机厂的，工人阶级家庭出身。 父亲是高工，母亲是老师，勉强算得上是书香门第。 综合而论，这出身还算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这样的家境，在西山市顶多算是普通，配我家晓薇的话，却还是不够看！ 短短的两句对话，立即又让顾长卫推断出了不少信息。 这基本情况算是摸清楚了，那接下来就该祭大招了！ 顾长卫深知，对于这种还算有头脑的人，普通的盘问是问不出什么破绽来的，必须得出大招才行。 而他惯用的大招，就是想方设法激怒对方。 人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最容易暴露本性！ 这是顾长卫多年从事政法工作所得出来的宝贵经验。 “那小余，你知道叔叔阿姨是干什么的吗？” 大招开始了。 “我只听说你们是市里的领导。” 余文钢如实回道。 他确实不清楚顾长卫和田雪筠具体是什么职位，但也没打算装傻充愣，假装不知他们是领导。 没必要。 “顾叔叔是市检察院的检察长，你田阿姨是市文化局的副局长。” 顾长卫先表明了身份。 紧接着，他又问道：“小余，你知道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问完这句后，他停止了言语，笑眯眯地盯住了余文钢。 来吧，小伙子，愤怒吧！ 把你那可怜的自尊心给彻底暴露出来，然后愤而离去吧！ 不知多少次，顾长卫就是用这一招，让不少顾晓薇的仰慕者知难而退。 这一句，确实把余文钢给整懵了。 这话什么意思？ 是指以你家的身份和地位，属于我高攀不起的存在吗？ 他并不傻。 尤其是两世为人的他，更是深谙这种含而不露的言外之意，因此，他很快就明白了顾长卫的意思。 我去！ 这优越感是不是太强了一点？ 是谁给你的自信？ 在这一刻，余文钢确实被伤到了，但还不至于愤怒。 可不管怎样，顾长卫的话却给了他一直憋屈的感觉。 唉，人微言轻啊！ 就算自己是重生人士，前世所获得的成就已未必比现在的顾长卫低又能怎样呢？前世的身份和地位能带到这一世来吗？ 那现在怎么办？ 既然被伤了，那就得反击，作为重生人士，如果还活得跟任人践踏的蝼蚁一般，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余文钢很快就做出了反击的决定。 他内心先呵呵了一声，紧接着，他毫不客气地问道：“顾检察长，您的意思，是说我过来打个招呼，是想高攀您对吗？” 顾长卫继续笑而不语。 难道不是吗？ 哈哈，终于要愤怒了吧！ “顾检察长，你错了，错得很离谱。” 余文钢的反击开始了。 “我哪错了？” 顾长卫还是笑呵呵地问道。 敌怒我不怒，才是心理斗争的最高境界。 余文钢指了指远处的父母，轻声问道：“知道为什么我过来打招呼了，我父母却没有跟着过来吗？” 顾长卫：“……” 哟，小伙子不错啊！ 这样都还能保持平静的语气，这涵养确实可以啊！ 暗暗赞了一声，他又接着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挺直腰杆做了大半辈子人，一看您就知道是高高在上的领导，所以不想冒然过来打招呼，以免被您误会是想来攀高枝。” 余文钢凌厉的反击来了。 只是这反击一来，把同情目光投向他的又多了一人，那就是一直站在顾长卫身边看热闹的刘站长。 哟呵，小伙子挺硬气的！ 可是你知不知道，在西山市的体制内，顾检察长可是出了名的犀利，他那张靠审犯人、****所练就的铁嘴，在整个西山市都几乎无人能敌，让人望而生畏？ 敢跟他斗嘴，你自求多福吧！ 刘站长微微摇了摇头。 至于顾长卫，脸上的笑意则是更浓了。 挺直了腰杆做了大半辈子人？ 你就吹吧！ 在如今这个社会，不想巴结讨好领导、想方设法往上爬的人，能有几个？ 内心腹诽了几句，但他还是笑着问道：“哦，他们认识我？” “不，他们应该并不认识你，但能让火车站站长亲自送车的，肯定身份不凡，是他们高攀不起的人。” 余文钢正色道。 在把内心最想说的话说出来后，他内心的不平反而平息了几分。 是的，他确实出身于普通家庭，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父母都未能给他荣华富贵，但他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反而为他们感到骄傲。 试问，在这世上，能真正挺直腰杆做人的能有几个？ 在这一点上，余文钢是自愧不如的。 不过他也知道，这一场面对刁难的反击战才刚刚开始，因此他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14章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挺直腰杆做了大半辈子人！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顾晓薇还在细细回味余文钢的这句话。 从这一句里，她倒是从余文钢身上听出了一点与其他男生不一样的东西。 在她的印象中，她的父亲不仅言辞犀利，擅于一针见血，还诡计多端，那些幼稚的小男生几乎无人是他一回合之敌，用不了三言两语，就会被老顾的笑里藏刀扎得落荒而逃。 这余文钢还算是有点本事，竟然能坚挺到现在。 那接下来更是有好戏看了！ 反正车还没那么快来，那就继续看吧。 顾晓薇内心期待着，继续带着笑容安静地呆在了一边。 顾长卫却在考虑重新调整战术。 他不得不承认，余文钢的这一番反击，确实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因为他发现，余文钢刚才的这一番话，竟然让他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而且，更值得一提的是，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不满，可在那样的情况下，这小伙竟然没有出离愤怒，而是有理有据、保持必要的礼节来和他争辩，这份气度和胸襟，很难让他相信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小伙所能拥有的。 不卑不亢！ 在余文钢身上，顾长卫看到了这四个字。 这让他忍不住又看了不远处的余文钢父母一眼，他发现，尽管他们这边的争辩已经有些激烈，并明显有了一丝火药味，可余文钢的父母却只是在远远地看着，并没有过来干涉或者赔礼道歉的意思。 或许，他们真是那种挺直腰杆做人的人？ 对于余文钢的那一说法，顾长卫不再保持过多的怀疑。 既然如此，那就换一种战术吧。 顿了顿，顾长卫又笑着问道：“哦，那你为什么又想着过来打招呼呢？” 他直指问题的核心。 他的言外之意是，为啥你父母可以挺直腰杆做人，你却没学到呢？ 余文钢又笑了。 他早已做好了继续反击的准备。 而且，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已逐渐从劣势中走出来了，因为他发现，顾长卫没有揪着原来的问题不放了，这表明了对方的妥协。 那就再给你一点惊喜吧！ “其一，到了江陵，我和顾晓薇就算得上是他乡遇故知，如果有可能的话，彼此先熟悉一下，再相互照应一下，是人之常情。” “其二，我之所以前来打招呼，确实还有点小私心。” 他的应对立马就来了。 顾长卫：“……” 他乡遇故知！ 这理由听起来倒是挺有人情味的，可你的想法真那么单纯吗？ 暂时搁下这一难以争辩的怀疑，他追问道：“什么小私心？” 余文钢指了指身着制服，左臂上还戴着绿色“站长”臂章的刘站长：“说实在的，咱们西山上个火车可不容易，因此我看到你们有站长来亲自送车，所以想来套个近乎，看看有没有机会上个顺风车。” 顾长卫：“……” 哟，挺直接的！ 从这一点来看，你确实不如你父母，已经不算挺直腰杆做人了。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腰杆挺得太直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懂得借势反而不显得那么迂腐。 由此看来，这小伙倒还算个人才！ 但顾长卫也有不解的地方。 他直接问道：“既然是私心，那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余文钢的回应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 顾长卫：“……” 哟，还引经据典！ 他突然发现，余文钢的这一回应他竟然又挑不出啥毛病来。 难不成这一招又败了？ 余文钢的表现越是出色，他的战意就越浓了。 他决定再换一招。 “除此之外，你就没别的私心了吗？” “比如说？” 余文钢笑着问道。 他之所以笑，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又小胜了一招。 只不过他的笑，却引起了顾长卫更强的战意。 小伙子，你就笑吧，接下来这个问题，我会让你笑得比哭还难看！ 稍稍调整了心情，顾长卫也笑着说道：“比如说给晓薇留下个好印象之类的，尝试看看有没有交往的机会。” 这是非常犀利、非常直接的一句，顾长卫直指问题的核心。 余文钢脸上的笑意顿时止住了。 他瞪大眼睛反问道：“顾叔叔，您想多了吧？” 顾长卫：“……” 哈哈，终于笑不出来了吧！ 顾长卫终于有了一丝得意。 他发现，在刚才的一连串争辩中，自己在这个小年轻身上竟然没能占到一丝上风，这让他很是觉得憋屈。 现在好了，终极大招一出，对方终于将原形毕露了。 既然如此，那就得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顾长卫再次笑着追问道：“怎么，我家晓薇不够优秀？入不了你的法眼？” 真正的笑里藏刀。 他相信这是一个余文钢怎么回答也是错的问题。 否认？ 那就是虚伪。 承认？ 那就暴露了本性。 他得意地看着余文钢，想看他怎么回答。 “我承认顾晓薇很优秀，可她的优秀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余文钢的回答立即就来了。 但有点出乎顾长卫意料的是，这是一个半承认半否认的反问式回答，这让他不得不追问道：“为什么没关系？” “顾叔叔您是检察官，而顾晓薇现在学的又是法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等顾晓薇毕业了，你就会在省内政法系统内为她找上一份不错的工作，让她离你近点对吧？” 余文钢又来了一记反问兼推测式回答。 顾长卫不得不承认，他的推测是对的，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凭借他在省内政法系统内的关系，等顾晓薇毕业了，为她安排一份不错的工作根本就不是问题。 这比那些大学毕业后得去自己找工作的人可是要强多了。 可这事他是没法承认的，因为那涉嫌以权谋私。 于是他只能再次笑而不语。 在余文钢看来，沉默就代表承认，于是他继续回道：“而对我来说，西山之外有湘省，湘省之外有中国，中国之外有世界，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紧接着，他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结论：“因此，我和她注定属于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既然如此，我何必去开始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呢？” 顾长卫震惊了。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光是这一句，就足以让他震惊，因为从这句话里，他不仅听出了一丝“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味道，还让他有了一丝“坐井观天”的羞耻感。 要知道，在前面他可是隐晦地向余文钢表示过：我家你高攀不起！ 谁知人家志在远方，根本就把西山这个小地方的小小检察长放在眼里。 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打脸。 而且，顾长卫还发现，余文钢用这种方式来回答他那一问题，又让他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难道这一句我又输了？ 顾长卫不甘心地想道。 第15章 抱歉，我先告辞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顾晓薇也在细细回味余文钢所说的这一句话。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之所以选择报考法律专业，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从小就受了父亲的影响，确实对这个专业很感兴趣，另一方面，也确实在父亲的建议下考虑过毕业后的就业问题。 回湘省！ 这是一个征得了她同意的未来安排。 可在听了余文钢的这番话之后，她开始对这一安排持怀疑态度了。 既然世界那么大，难道我就不想去看看吗？ 正当她恍惚间，顾长卫又开口了：“你真是这么想的？” 不甘心的他还在思索新的大招，在新的大招出来之前，他不得不采用追问的方式，以期能从中找出一丝破绽。 余文钢：“……” 我已经无语了！ 不就是有一个还算优秀的宝贝女儿吗？ 用得着如此咄咄逼人？ 这下他真的生气了。 说实在的，顾晓薇虽然很漂亮很优秀，可余文钢还真没对她动什么歪心思。 作为一个重生之人，他曾经见过的优秀女人何其多？ 如果每一个他所遇到的优秀女人他都打主意的话，那他哪里忙得过来？ 在此之前，他还抱着和为贵的想法，尽量只跟顾长卫来争辩，希望能以理服人。 可顾长卫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他不说，现在还对他的说法提出质疑，这是他难以忍受的。 就算是泥菩萨也还有三分火性。 那就结束这场无聊的争辩吧！ “当然，你可以问顾晓薇，高中三年，我跟她没说过一句话，也从未在她附近出现过。现在，我也敢保证，上了大学之后，如果您介意，我也可以做到对她敬而远之。” 余文钢开始飙狠话了。 这是一句足以让现场气氛凝固的狠话。 对顾长卫来说，余文钢一动气，他原本是应该高兴的，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高兴不起来。 高中三年未接近过顾晓薇！ 他乡遇故知，一点小私心！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这一连串的信息串起来，顾长卫发现，自己发起这场女儿保卫战的出发点从一开始好像就错了。 这小子还真不是因为女儿的美色才过来搭讪的！ 这出发点一错，那就是满盘皆输。 现在，顾长卫陷入了非常尴尬的境地。 他该怎样来接余文钢的这句狠话？ 告诉他我确实很介意，让他不要在大学靠近顾晓薇？ 可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他这么说的话，等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事一传出去的话，是会被人笑话的。 那跟他我不介意，你可以跟晓薇经常来往？ 那不是打自己脸吗？ 顾长卫发现，自己竟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唉，玩脱了！ 他有点心虚地看了顾晓薇一眼。 在宝贝女儿面前，他一直都充当着保护者的角色，而且每一次最终他都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去享受她那崇拜的眼神。 可这一次…… 顾长卫发现，宝贝女儿回敬他的是气鼓鼓地嘟起了的嘴巴，以及不满的眼神，很明显，她是在说：都怪你，玩脱了吧！ 顾晓薇现在确实不开心。 不开心的原因，就在于余文钢的那一句：对她敬而远之。 我就这么不受你待见？ 需要对我敬而远之？ 这样的话，如果是出自于一个普通男生之口，那她根本就不会在意，可问题是在刚才看热闹的过程中，她看到了余文钢身上很多的闪光点。 挺直腰杆做人，这是一种她所欣赏的气节。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这是连她都羡慕的远望。 和父亲激辩还不落下风，这是一般人所不具备的能力。 顾晓薇已经发现，眼前的这个男生跟她以前所认识的男生都不一样，他既不幼稚，也不懦弱，更不无能，而是她所欣赏的类型的男人。 对于这样的男人，顾晓薇有着接近的欲望。 这种欲望，未必是感情，但最起码是一种欣赏。 人是群居动物，每一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需要志同道合的朋友，需要棋逢对手的伙伴，在顾晓薇的同龄人里，能被她欣赏的可不多，现在好不容易冒出一个，却被顾长卫玩脱了，因此她当然得把不满的情绪撒上自己的父亲。 作为受宠的宝贝女儿，她有向他展示这种小任性的权力。 顾长卫向她回应了一个讨好般的尴笑，以示歉意，接着，他又扭头看了看他右手边的刘站长。 他发现，刘站长的嘴角正挂着难以抑制的笑意。 靠，这家伙也在笑话我！ 今天这脸真是丢大发了！ 刘站长确实在幸灾乐祸。 他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顾铁嘴，今天竟然栽在了一个毛头小伙身上。 他在想，一定得找个机会，在小圈子里把今天这事跟其他人说叨说叨，让大家也乐呵一下。 西山市体制内的风气就是这样的。 西山这么小，各部门的头头脑脑彼此之间都很熟悉，在正规场合，大家一个个都装得一本正经，可是一到私下里，就以相互打趣、看他人笑话为乐。 对于刘站长的心思，顾长卫是心知肚明的。 不行，一定得想办法把场子给找回来，否则的话，咱就会成为圈子里的笑谈，把老脸给丢尽了！ 顾长卫皱起了眉头。 他再次转向了余文钢，准备想办法来找回面子。 可就在此时，余文钢又开口了：“顾叔叔，田阿姨，顾晓薇，抱歉，打搅了，我先告辞。” 在礼貌性地告辞后，他竟然直接转身，迈步往他父母方向走去。 我去！ 在连败我数回合之后，竟然就想跑，一点让我扳回的机会都不给我？ 顾长卫急了。 他立即就大吼道：“你站住！” 余文钢停了下来，转身问道：“顾叔叔，您还有事？” 顾长卫：“……” 在余文钢的脸上，他看到了平静，也看到了礼貌，可这种平静和礼貌，明显是一种疏远和客套，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可以啊，小子，这是在向我展示你挺直的腰杆吗？ 可问题是你这腰杆一挺直，我怎么办？ 看着半转身站在那里等他吩咐的余文钢，顾长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行，必须得让他把腰杆弯下来才行！ 第16章 峰回路转 让他把腰杆给弯下来！ 顾长卫的灵感立即就来了，他眉头一舒，笑容又再次挂到了他脸上，问道：“你这就准备走了？你这一走，准备怎么上车？” 余文钢：“……” 我准备怎么上车？ 这关你什么事啊？ 你刚才还是像审犯人一样咱审我，现在却又这么问，你这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他一时有点懵，难以置信之下，他不禁问道：“顾叔叔的意思是……准备让我跟顾晓薇一起上车？” “对啊，怎么，你不乐意？” 顾长卫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哈哈，你小子不是想挺直腰杆的吗？ 这下我看你怎么选择！ 顾长卫又开始得意起来。 “乐意乐意，必须乐意啊！” 余文钢的回应立即就来了。 让顾长卫惊讶的是，这小子原本还是一脸冷漠样，可此时却笑得跟花似的，那样子要多贱就有多贱。 我去，这小子怎么翻脸翻得比翻书还快？ 这臭不要脸的的样子，连我这种在体制内混了二十几年的人也自愧不如啊！ 看到余文钢把腰弯了下来的顾长卫原本是应该得意的，可余文钢这弯腰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快得让他只剩下了惊讶。 为什么会这样？ 顾长卫原本是打算，等余文钢一把腰弯下来，他就出言取笑几句的，可现在那取笑的话他却出不了口。 让他怎么取笑？ 这小子脸变这么快，一点缓冲的余地都不给他，他若是硬着变脸取笑的话，会显得他很小人。 那样反而会被刘站长再次笑话的！ 余文钢这变脸的速度确实有点快，为此惊讶的远不止是顾长卫，还包括正嘟着嘴继续看热闹的顾晓薇，也包括准备找机会去传笑料的刘站长。 顾晓薇原本对余文钢刚才挺直腰杆做人的那一番行为又多了一分欣赏的，可现在他一变脸，她的观感就不知该怎么来形容了。 刘站长却是在暗暗赞叹。 可以啊，这小子，很懂得取舍！ 在他看来，挺直腰杆做人看起来很硬气，但其实是很傻，在如今这个世道，太过于有傲气的人是混不开的，不分场合不看对象的挺腰杆行为更是愚昧，只有像余文钢这样的，才是正确的选择。 唉，这小子要是混官场，就凭这臭不要脸的精神，肯定会爬得飞快！ 刘站长暗暗感慨道。 顾长卫却又高兴不起来了，只能臭着个脸继续问道：“你几个人？” 既然已答应的事，他只能去兑现了。 而且，现在既然这刀子已经捅不下去了，那就没必要再给这小子笑脸了。 “一个，就我一个，我父母是来送我上车的。” 余文钢又舔着个脸笑着快速回道。 唉，这臭不要脸的精神，确实非同一般！ 顾长卫忍不住又感慨了一下。 可接下来他却又犯难了。 犯难的原因，就在于余文钢竟然也是一个人去学校，这让他接下来如何是好呢？ 其实，他之所以痛快地答应余文钢，准备帮他打招呼让他一起跟顾晓薇上车，其实也是有点小私心的，他的私心就是想让余文钢他们在路上帮忙照顾一下顾晓薇。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他是准备亲自送宝贝女儿去学校的，谁知计划不如变化快，就在昨天，他接到上级领导的通知，这两天有一个重要的案子必须多部门联合督办，让他这个检察长务必在场。 这可是难倒他了！ 顾晓薇倒是够独立的。 在得知他临时有急事走不开的情况下，立即就提出了自己独自前往学校报到的要求，顾长卫考虑到她从小就受自己影响，已养成了良好的安全防范意识，便咬牙答应了。 可是在内心里，他其实还是挺不放心的。 因此，在听说余文钢也是上江陵大学，并且有父母送时，他其实是挺高兴的，因为他可以把顾晓薇拜托给余文钢父母照顾，以平安抵达学校。 谁知这臭小子竟然也是一个人去上学！ 这让顾长卫如何是好呢？ 尽管余文钢口口声声说他对顾晓薇根本就没那个意思，可顾长卫是不太信的，在如今这个社会上，他见惯了太多嘴上说得冠冕堂皇，背地里却一肚子坏水的家伙。 而且，经过刚才这一场交锋，他还意识到，尽管从小到大他已经教了顾晓薇不少防范意识，可面对余文钢这种既能说会道又臭不要脸的家伙，她还不是对手。 这如何是好呢？ 顾长卫开始有点后悔如此痛快地答应这小子了。 可不管他后不后悔，说出去了的话就得算数，他不得不臭着个脸转身同刘站长说道：“刘站长，那就再拜托你一下，把这小子也送上车。” “没问题。” 刘站长答应得倒是挺痛快。 不过在他心里，却已经乐开花了。 哈哈，顾铁嘴，你这个护女狂魔，刚才还跟防贼似的，现在却得亲手把羊往虎口里送，这下好玩了吧！ 要是这小子真把你宝贝闺女给祸祸了，你会怎么想呢？ 尽管余文钢之前口口声声说自己对顾晓薇没想法，可刘站长是不信的，他不相信有哪个年轻男子能抵挡住顾晓薇的魅力。 而且，刘站长还能感觉到，顾家闺女似乎并不反感这小子。 如此看来……这不是没可能啊！ 刘站长偷偷地幸灾乐祸起来。 此时的顾长卫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只能又硬着头皮跟余文钢说：“那叔叔拜托你一件事，在路上帮我照顾好晓薇。” 余文钢又懵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 刚才你不是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吗？怎么现在又让我来照顾她？ 他立即就惊讶地问道：“叔叔阿姨你们不送她去学校？” “怎么，在你眼里，我家晓薇就那么娇气？连上个学都需要我们送？” 顾长卫板着个脸反呛了一句。 能看得出来，此时的他心情谈不上有多好，连好脸色都不愿意再给余文钢好了。 他的心情好得了才怪。 有名的顾铁嘴，想凭口舌之劳去欺负一个毛头小伙，结果却折羽而归，然后又自己挖了个坑自己往里跳，把宝贝女儿往狼口推…… 这实在是让他郁闷。 此时他就在想，怎样才能彻底杜绝这坏小子打自家宝贝女儿主意的念头呢？ 其实，在之前的交锋中，余文钢的表现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顾长卫的认可，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有了允许余文钢接近顾晓薇的念头。 在顾长卫看来，余文钢再优秀，他也只是一个家境普通的大学生而已，没有强有力的背景，未来的发展是很有限度的。 而顾晓薇呢？ 就算是李市长都私下跟他开过玩笑，说要跟他结为亲家。 李市长家的宝贝儿子，那可是各方面都相当出色的有为青年，未来前途无量。 怎样才能绝了这小子的念想呢？ 看了看余文钢，又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梁如意和余建国，顾长卫有了新的主意，他立即就对余文钢说：“走，见见你父母去。” 第17章 扎心 按常理来说，顾长卫是不会轻易去结识普通人的，因为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多结识一个普通人就意味着多一分麻烦，万一对方求上门来找他帮忙办事，他很难处理。 可现在他却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不是说你父母腰杆挺硬的吗？ 想必他们不会有攀高枝的念头吧！ 还有，一离开西山，你就是天高皇帝远，万一你对我家晓薇使坏的话，我可未必能管到你，可你父母还在西山，我能找他们算账啊！ 现在的顾长卫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他很清楚，对于余文钢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毛头小伙，直接对他进行敲打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要想彻底绝了他的念想，只能从能管他的父母身上去想办法。 在余文钢的引领下，一行人朝着不远处的余家夫妇走去。 此时的梁如意心情颇为复杂。 复杂的原因，当然是刚才不远处的那番对话。 就在之前，她和顾长卫之间虽然还隔了一段距离，但只需她稍稍留心，那边发生了什么她还是能听个七七八八的。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余文钢碰上了熟悉的同学，跑过去打个招呼而已，后来细细一听，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臭小子，根本就跟那姑娘不熟！ 到了后来，梁如意慢慢听出了一丝不对劲，尤其是当顾长卫自报身份，开始盘余文钢时，她是越听越不舒服。 检察长了不起啊？ 凭什么那样对待我儿子？ 你也是为人父母的，连人与人之间起码的尊重都不懂吗？ 在那个时候，她其实很想走过去，冷嘲热讽几句，然后把余文钢拽回来的，可余建国没出声，她也不好擅作主张。 好在余文钢后来的表现没有让她失望。 连她都没想到，之前还痞话十足的儿子，此刻却是变了个样，一番义正辞严的辩白竟然在一位官威十足的成年人面前也丝毫不落下风。 尤其是余文钢的那一句“他们挺直腰杆做了大半辈子人”让她很是骄傲。 她忍不住感慨：这儿子浑是浑了一点，但到了关键时候却不会让她失望。 再到后来，当她听到顾长卫答应让余文钢一起上车时，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对顾长卫的意见也没那么大了。 不管怎么样，余文钢能顺利上车才是梁老师心头现在的头等大事。 因此，当顾长卫等一行人走过来时，梁如意立即调整好了心情，准备礼貌地感谢一番。 “顾叔叔，田阿姨，刘站长，这是我爸老余，这是我妈梁老师。” “爸，妈，这是顾晓薇，她也考上了江陵大学。” “这是顾叔叔。” “这是田阿姨。” “这位是火车站的刘站长。” 余文钢开始熟络地按照基本的社交礼仪为双方做了简单的接受。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因为顾长卫的强烈戒心，又一番交锋即将来临。 “老余你好。” “梁老师你好。” 顾长卫虽有敲打之心，但起码的礼节还是有的，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你家小余不错，很优秀。” 欲抑先扬，这是顾长卫的战术。 “小余确实不错。” 刘站长也来了一句。 他的这一句，倒是确实来自于内心对余文钢的认可和欣赏，能打败顾铁嘴的人，想不被他欣赏都很难。 这两句让梁如意又有点得意。 因为老余是个闷葫芦，因此梁老师主动承担起了外交使命，立即回应道：“哪里哪里，我家这臭小子实在是太皮了，跟顾检察长家晓薇相比，可是差远了。” 这叫商业互吹。 既然人家领导都在赞自家儿子了，那梁老师当然不能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而且她也能看得出来，顾晓薇这女孩子确实各方面都很优秀。 谁知，转折就在这个时候来了。 “嗯，我家晓薇确实很优秀，都想要她当儿媳妇呢。” 顾长卫轻轻地接了这么一句。 这下好了，在场有好几位脸色立即就变了。 余文钢先皱了皱眉。 他原本以为，顾长卫主动过来跟他父母打招呼，是因为看在他和顾晓薇的同学份上良心发现，哪想到竟然玩的是这么一出。 他不傻。 他知道顾长卫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我家顾晓薇不是你家配得上的，让你家儿子离我女儿远点！ 唉，没想到作为一个重生之人，竟然也要活得如此憋屈！ 在这一刻，余文钢有一种受辱的感觉。 可顾长卫这话说得实在是太隐蔽，他就算想发作，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唉，算了，不跟这种井底之蛙一般见识。 他叹了一口气。 梁如意也不傻。 身为一个女人，她的心原本就细，身为一个老师，她更是跟各式各样的家长打过交道，再结合之前所偷听到的，她岂能不明白顾长卫的心思？ 可梁老师也不是善茬。 她立即就回道：“那是，你家晓薇这么优秀，配儿子肯定是绰绰有余了。” 这话她是笑着说出来的，但那笑里所藏的刀子，简直能扎心。 这一刀，先扎中了顾晓薇。 她的脸立即就变得通红。 连她也没想到，自己父亲今天竟然会说出这么过分的话。 李家的儿子李长江她当然知道，也是西山市一中毕业的，比她高一届，去年考上了华中科技大学，那家伙确实对她有点意思，可是她根本就对他不感冒，她嫌他太喜欢装腔作势。 她没想到，顾长卫竟然会拿这种连影子都没有的事来说。 她更没想到的是，她还没来得及向她父亲表示不满，梁如意的刀子就扎过来了，这让她有了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梁老师这刀子确实扎得有点狠。 狠得连顾长卫的脸色都为之一变。 难怪余文钢那小子那么伶牙俐齿，原来是跟他妈学的！ 也难怪那小子说他父母腰杆挺硬，区区一位厂办小学的老师，竟敢对他这位检察长冷嘲热讽，这腰杆确实够硬的！ 顾长卫很想反击几句的，可是一想到对方不是善茬，他立即又忍了。 不管怎么样，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因为他知道，有了刚才这番话后，余家父母理应会对那小子进行敲打，让他远离顾晓薇。 好男不跟女斗，那就不跟一个女流之辈计较了吧！ 顾长卫彻底放下了反击的心思。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呜~”的一声。 t86次列车缓缓进站了。 第18章 真诚的虚伪 两人终归是顺利上车了。 余文钢不得不承认，不管是在哪个年代，权力都是个好东西，就比如说坐个车，别人在硬座车厢那边挤得头破血流都未必上得去，而他和顾晓薇因为有刘站长出马，就轻松上了5号卧铺车厢。 “你俩就在这坐着，哪也别去，等卧铺有空位了，我给你们补票。” 因为有刘站长打招呼，5号卧铺车厢的乘务员对他俩态度不错，直接领两人在卧铺车厢靠窗的座位安置了下来。 这待遇已相当不错了。 如果是在硬座车厢那边，余文钢估计，现在连站的地方都未必有，而在卧铺车厢这边，整个过道空无一人，靠窗的折叠座位虽然恰好只有一个屁股大，但起码有得坐了，而且还挺舒服。 在把两人的行李箱，顾晓薇的随身小背包，他随身带的那个白色帆布工具包通通搁到行李架上后，余文钢在其中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开始看窗外的风景。 在他对面，顾晓薇也早已坐好。 两人相对无语。 这是正常的，在上车之前，顾长卫和梁老师可是互相扎过刀子，车上的两人虽然是无辜的，可稍许的芥蒂还是有的，余文钢更是不愿舔着个脸去找顾晓薇搭话，以免被对方误会是打她主意。 “对不起。”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顾晓薇。 嗯？ 余文钢不解地看向她，问道：“怎么啦？” “我为我爸所说的那些话向你道歉，他平时其实不这样的。” 顾晓薇解释道。 余文钢：“……” 没看出来，这当女儿的可是比那混蛋父亲要有礼貌多了，竟然会主动道歉！ 他暗暗腹诽了一句，立即回道：“哦，没啥，我要是有个你这样的漂亮女儿，保证比他更过分。” 顾晓薇：“……” 我好心向你道歉，你却来占我便宜！ 于是她头一扭，起身从行李架上拿下了自己的那个随身小背包，从里面取出一本书，又坐回座位上认真看了起来。 这摆明了是一副不想再搭理余文钢的架势。 余文钢觉得自己有点冤。 说实在的，他还真没把顾长卫的话太当一回事，在他看来，顾长卫就是一个小地方官僚的典型，官不算太大，官威却十足。 顾长卫之前的那番话，听起来虽然有些扎心，可仇当场已被梁老师帮忙报了，余文钢自然不会再放在心上。 因此顾晓薇一道歉，他便开了一句玩笑，想来缓解两人之间的气氛，谁知…… 好吧，他承认，自己的那个玩笑是以前世中年人的心态来开的，小姑娘家家的可能是有点理解不了，也接受不了。 唉，这个有点傲娇的书呆子！ 余文钢把视线转移到了顾晓薇手拿的那本书上。 《人性的弱点》。 透过微微抬起的书，余文钢看到了书的名字。 全世界都很有名的一本畅销书，据说全球销量仅次于圣经。 他立即就说道：“这本书其实不太适合你看，最起码一点，你千万别太把书里的内容太当一回事。” 他之所以出声，是想化解之前玩笑过头的尴尬。 人家女孩子主动道歉了，他却一句话又把天给聊死了，这让他内心稍稍有些过意不去，因此想补救。 “为什么？” 顾晓薇抬起了头，把视线移到了余文钢脸上。 她确实不解余文钢何出此言。 高考完毕后，有好几位同学向她推荐了这本书，说上大学是大家步入社会的开始，而这本书能给大家极大的帮助。 因此，顾晓薇就抽时间去书店买了一本，细看之后，确实感觉让她受益匪浅。 “简而言之，这是一本帮助你提高情商的书，如果你以后打算从商或从政的话，这本书确实会对你很有帮助，可你以后要是想当律师的话，中这本书的毒太深恐怕就不是好事了。” 余文钢谨慎地斟酌着用词。 对一本人人称赞的畅销书说三道四，是需要很大勇气的，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指责一派胡言，标新立异出风头。 “为什么这么说？” 顾晓薇再次不解地问。 “如果你选择从商或从政，这本书确实能帮到你，因为干那个需要的就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情商不够确实不行。” “如果你选择当律师的话，这本书就会误你，因为一个好律师需要直接、犀利、刚正不阿等优秀品质。” 余文钢解释道。 顾晓薇歪着头稍稍想了想。 对于这本书，她已经看了一大半，因此对书中的内容已大致知晓，她需要结合书中的内容去判断余文钢所说的是否在理。 这确实是一本教人为人处世、提高情商的书。 她报的是法律专业，对于未来的路，也确实是想当一个正直的好律师，而不是像她父亲那样去从政，因此她认可余文钢话里的最后半句。 她承认，一个好律师确实需要直接、犀利、刚正不阿等优秀品质，但她并不认为好律师就不需要高情商。 “你看过这本书？” 顾晓薇试探性地问道。 她其实很想直接犀利地反击余文钢的，但书中的内容告诉她，不能那么直接。 “当然。” 余文钢回道。 这本书他当然看过。 在前世，他之所以能从一个没啥社会经验的技术男，混到大型央企主管区域市场的中高层位置，这本书可是让他受益无穷。 可与此同时，受这本书以及类似心灵鸡汤类书籍的影响，他也成功活成了连他自己都讨厌的模样。 “那我不太赞成你的观点，我认为就算是当一个好律师，拥有较高的情商也是必要的。” 顾晓薇的反击开始了。 打着探讨书中内容的旗号。 “不，我并不是说好律师不需要高情商，而是让你学会用甄别的眼光去对待书中的内容。” 余文钢回道。 顾晓薇又歪了歪头，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余文钢。 她原本以为余文钢会和她针锋相对，谁知他提出的竟然是另外一个让她无法反驳的观点。 用甄别的眼光去看书！ 这一观点她确实无法反驳。 于是她只好再次问道：“这话怎么理解？” 余文钢指了指她手中的书，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本书通篇的内容，是教你如何去处理人际关系，如何让人对你产生好感，如何去说服他人。” 顾晓薇立即翻了一下书的目录。 一点都不差。 他确实看过这本书！ 于是她耐心地等待余文钢的下文。 “在我看来，书中有很多内容是在教你如何掩饰自己的真实感受以去迎合他人，因此我把这些内容称之为真诚的虚伪，是有毒的，如果中毒太深，很有可能会让你迷失自我。” 余文钢的解释来了。 真诚的虚伪！ 自相矛盾但却又很有意思的一句话。 顾晓薇又细细琢磨了好一阵，为了核实余文钢所说的是否有道理，她还特意翻了一下书中的几个案例去核对。 她不得不承认，这本书确实有很多地方是在教人如何掩饰自己的真实感受去迎合他人。 这么说来，他的话是对的？ 顾晓薇看着余文钢发起愣来。 她又一次对这个谜一般的男子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理。 第19章 定个小目标 真诚的虚伪。 因为这一句，顾晓薇确实又对余文钢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其实对于余文钢，她并没有像她之前所表现的那么陌生，两人一个在一班，一个在三班，中间就隔了一个教室，她想对他没印象都很难。 她知道，余文钢的成绩确实不差，每次考试年级排名，在前几十名内她经常可以看到他的名字。 她也知道，这个男孩子在男生中好像很有威望的，就算是在他们一班，时不时都还有男生提起他。 她还知道，这个男生篮球打得很好，每次学校的篮球比赛，一班都被三班虐，而这个男生就是罪魁祸首。 但她并没有说谎，在此之前她并没有将余文钢的名字和这个篮球打得很好的男生对应起来。 “之前你妈说你很皮，是不是真的啊？” 因为产生了好奇心，顾晓薇干脆搁下了手中的书，发起了新的话题。 她想尝试去了解他。 余文钢：“……” 这是准备揭短的节奏吗？ “有点吧，反正从小到大，男孩子该干的坏事我都干过。” 他含含糊糊地回道。 交浅言深是大忌，因此他并没打算细说。 可顾晓薇并没打算放过他，紧接着又笑着追问道：“真的啊？快说说看，你都干过些什么坏事？” 她的好奇心实在是表现得太过于明显了。 余文钢真的有些替猫担心。 但他还是回道：“这么说吧，小时候的我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种，什么欺负小女生、砸别人家玻璃、拔人家菜地里种的菜之类的，全干过，打架斗殴更是常事。” 顾晓薇一下听傻眼了。 这不是一个典型的坏小子吗？ 她很难把余文钢所说的跟眼前这个男生联系起来。 “真的吗？那你为啥成绩还那么好啊？” 她立即又追问道。 “被我家梁老师给逼的啊，我那么皮，要是敢成绩再不好的话，早就被梁老师塞回肚子里回炉重造了。” 余文钢不无得意地说道。 在这一点上，他确实有自豪的资本。 学习这回事，对很多人来说，就算天天学天天苦读，成绩也未必会好到哪里去，而对他来说，只需上课稍稍听听课，考试前再稍微复习一下，成绩就不会差到哪里去，至于课余的时间，全部是用来野的。 顾晓薇抿嘴一笑。 回炉重造！ 这个说法有意思！ 她当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已经是个回炉重造之人，这么说是有感而发。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顾晓薇又发起了新的话题。 她还对余文钢之前的那句“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印象深刻，想了解他具体是怎么想的。 这个话题却让余文钢误会了。 他以为她是在问他的理想。 对于这个年代的高中毕业生来说，尤其是那些考了个好大学的毕业生来说，有一个词会经常挂在嘴边，那就是“理想”。 这个问题让他忍不住感慨万千。 是的，以他现在这个年龄，确实是在可以大谈理想的时候，可作为过来人，他却知道，最终能实现自己理想的万不存一。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句话就是对未来最好的形容。 因此，他其实是很不愿意去谈理想这个很空的话题的。 可问题是他作为一个重生者，对于未来真的可以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当然不可以。 之前他之所以没想，是因为他今天刚重生，接下来又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让他根本就无暇去想。 现在该好好考虑一下这世该怎么过了！ “我先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先赚个一个亿吧。” 因为顾晓薇还在等他的答案，他先随口借用前世某地产大王的一句名义回应了一下。 顾晓薇：“……” 先赚个一个亿？ 你这是在开玩笑还是在做梦？ 原来你跟那些喜欢口出狂言的男生没啥区别！ 因为这一句，她脸上流露出了些许失望的表情。 这种失望，立即就被余文钢看在了眼里，他立即纠正道：“开玩笑的，我以后的打算，应该是努力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吧。” 其实，在拥有前世经验，知晓未来走向的余文钢看来，赚个一个亿并非是什么不可能的目标，但他并不想给人留下狂妄自大的印象，因此他立即换了一个说法。 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这确实是他对这世人生的追求，可在他看来，这个追求比赚个一个亿要难多了。 什么样的人才有活成自己喜欢模样的资格？ 最起码一点，得有万事不求人的资本，无需去看别人的眼色行事。 比如说之前，他如果有身份有地位，就不用在顾长卫那里受气。 因此，在余文钢看来，他这世若不想走前世的老路，去体制内勾心斗角混个人模狗样来，先实现财务自由是最起码的标准。 只有财务自由了，他才有资格去谈理想谈人生，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一个亿能财务自由吗？ 远远不够！ 因此他前面那句其实并非是玩笑话。 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这对顾晓薇来说又是一个新鲜的说法，她忍不住又追问道：“怎样才算是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看着她那一副问题宝宝的模样，余文钢忍不住又想逗逗她。 “打个比方说，如果我真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那刚才你爸那么对我时，我就不用客气，想怎么怼就怎么怼，往死里怼。” 顾晓薇：“……” 搞了半天，你还是对我爸有意见！ “哼，小气鬼。” 她立即就回应了一个鄙视的眼神。 余文钢不得不承认，顾晓薇这副假装生气的模样可是比她一本正经地问自己问题要可爱多了。 幸亏他是重生者，因为已经见过世面，对于这种小可爱已经有了一定免疫力，否则的话，他估计自己有可能被他迷住，从而开始打她主意。 唉，还是算了。 她那个官僚老爹一看就讨厌。 余文钢立即就收敛了荡漾的心情。 天再次被他聊死了。 因为觉得他小气，顾晓薇不打算继续问他问题了，又抱着书看了起来。 这也正符合余文钢的心意。 刚重生的他，恰好需要一点安静地时间来想想未来。 “哐当……哐当……” 车厢里只剩下了火车前行的声音。 第20章 乌鸦嘴 余文钢原本以为，当他上了卧铺车厢后，这趟旅行就稳了，他可以轻松抵达江陵。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 t86次列车是由黔省省会首发，先走湘黔线，抵达湘省的建宁后再转京广线，最终目的地是抵达首都。 这个年代的湘黔线，是出了名的车少人多，因此从西山到江陵，不管是坐那趟车，都要先途径四五个大站，抵达建宁或湘省省会星城，等转车的旅客下了后，车里才会没那么拥挤。 那么问题来了。 车少人多，自然就有很多旅客上不了车，旅客一上不了车，秩序就会乱，秩序一乱，车站就管不过来了。 像西山站这样的还好一点，最起码卧铺车厢上车处还有重兵看守，可有的站是哪里都乱。 这一次余文钢就很不走运。 当列车抵达西山的下一站，有名的乱都宝庆时，宝庆站已彻底乱了，站台上全都是人，火车一停靠，人群就从四处拥了过来，拼命找地方往列车上爬，包括卧铺车厢处。 只要列车还有开着的车窗，就有一个接一个的人往里塞，卧铺车厢处就算有列车员专门看管，也已经鞭长莫及。 光是五号车厢这里，就因为车厢中部有一傻帽在打开窗户看风景，就一下子爬进来了十多个。 看着一下子就变得喧哗起来了的车厢，余文钢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嘟哝道：“完了，今天亏大了。” 同样也在看热闹的顾晓薇愣了一下。 咦，这家伙终于又出声了！ 顾晓薇发现，自打上车后，在过去的一个多小时里，两人之间除了上车一开始那一段被聊死了的天之外，就再没有过任何交流。 对面这家伙就一直看着窗外在发呆。 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 身为一个姑娘，顾晓薇当然是矜持的，既然余文钢不理她，那她也不会主动去没话找话，只好看自己的书。 这可是把她给憋坏了。 “怎么啦？” 顾晓薇立即又来了兴致。 要知道，这可是一段时间长达十二小时的旅程，若是两人之间真一句话都不说的话，那种氛围是真能把顾晓薇给憋坏的。 她毕竟是个女生，喜欢叽叽喳喳是天性。 “我们可能会受牵连，被撵去硬座车厢。” 余文钢指了指刚爬进来的那一大堆人。 他心里却是在想，今天为了能搭个顺风车，活生生地被顾长卫当贼一样审问了一通，谁知才享受了一个多小时，就得下地狱了，而且还得带上顾晓薇这个累赘，确实有点亏。 “不会吧？咱们不是跟乘务员打过招呼了吗？一会咱们补卧铺票啊！” 余文钢：“……” 唉，姑娘，你还是太嫩了一点啊！ 只有他这种坐过无数次列车的老鸟才知道，列车上硬座车厢可以随便乱，可卧铺车厢和餐车处是不允许乱的，现在卧铺车厢里一下涌进来这么多人，车上的乘务员和乘警不来维护秩序才怪。 这秩序一维护，他们也就将会被连累。 至于刘站长之前打的招呼…… 那算个屁！ 当列车整体维护秩序时，本车厢那个小小的乘务员怎么可能会冒风险来替咱们出头？ 咱们又不是她爹她妈！ 余文钢无奈地摇了摇头，懒得做解释，而是耐心等待悲惨命运的来临。 顾晓薇又嘟了嘟嘴。 她现在对对面这家伙是越来越不满了。 刚才是不理人，现在，在莫名其妙说了一句，把她心情弄得忐忑起来后，却又不解释…… 这岂能让她满意？ 因为余文钢的这一惊一乍，顾晓薇确实开始不安了，她时不时地看了看刚上来的这些人，又时不时望向了车厢接合处，生怕有人冲进来撵人。 可越担心什么，就越容易来什么。 列车离开宝庆站没多久，5号车厢接合处的连接门就突然被推开了，从6号车厢那边一下走进来四五名制服人员，一边往前面车厢走，一边大声嚷嚷：“有票的回自己铺位，没票的赶紧走，去硬座车厢。” 撵人的果然来了！ 而且来得比想象的还要快。 顾晓薇惊讶地看向了余文钢，她在想：莫非这家伙是个乌鸦嘴？ 余文钢叹了一口气，一言不发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开始从行李架上往下搬行李。 “真得走啊？” 顾晓薇还是有些不甘心。 “不然呢？” 余文钢把自己的那个帆布工具包斜跨到了自己肩上，并顺手把顾晓薇的小背包递给了她。 “你等等。” 顾晓薇不死心。 她立即就拎着小背包往乘务员休息室跑，拦住了准备出来维护本车厢秩序的乘务员，问道：“姐姐，车厢内好像要赶人了，我们怎么办啊？” “姑娘，这下我可帮不到你们了，列车长出动了，我再留你们在这里的话，会挨批评的，趁现在人少，你们赶紧去餐车那边看看，看能不能买到餐座。” 乘务员为难地说了一句后，头也不回地走向了车厢那头，准备开始撵人。 顾晓薇就这么被晾在了那里。 这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是刘站长打招呼送上来的，本车厢的列车员理应看在刘站长的面子上照顾她，谁知…… 头一次，她领会到了所谓关系的无情。 “走吧，还傻站着干嘛？趁现在大部队还没被撵过来，咱们先去硬座车厢，看看能不能找个落脚的地方。” 拖着两个行李箱走到了她身后的余文钢催促了一声。 你个乌鸦嘴，真被你说中了！ 稍稍有些失落的顾晓薇偷偷地把不满迁怒到了余文钢头上，立即又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餐车也买不到餐座？” “车上那么多人，餐车上怎么可能还有餐座？” 余文钢总算出声解释了。 可这一解释，却让顾晓薇的心更是凉了半截。 千万不要被这乌鸦嘴再说中！ 暗暗祈祷了一下后，她开始跟着余文钢往前走，跨过了6号卧铺车厢，来到了7号餐车。 餐车的收银台就在通往6号车厢的入口处。 让顾晓薇稍稍舒服了一点的是，这次上前询问的是余文钢：“还有餐座买吗？来两个。” 可结果却是让顾晓薇很失望。 “没有没有，快走，去硬座车厢。” 收银台后一个身穿白厨衣的胖子很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又挥手撵人。 唉，又被这乌鸦嘴说中了！ 顾晓薇叹了一口气。 都还没到硬座车厢，她就已经意识到，那边的人应该不是一般的多，接下来的旅程可是得受苦了。 算了，受苦就受苦吧！ 希望彻底破灭的顾晓薇反倒是给自己打了一口气，准备去迎接艰苦的旅程。 可是当她跟着余文钢走到餐车尾部，餐车工作人员把餐车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她却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哦，天哪，这哪是什么硬座车厢？ 这直接是人间炼狱啊！ 第21章 人间炼狱 餐车内外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餐车这边，桌子虽然比平时多了一点，看起来也稍显拥挤，但好歹还铺着白布的台桌，旅客们四人一桌坐着靠背椅，悠闲地吃着、喝着、聊着，看着窗外的风景，显得很安逸。 而餐车门外，却像沙丁鱼群一样塞满了人，一眼望去是密密麻麻的人头，一个个看起来大汗淋漓、呼吸不畅的样子，他们的表情是焦虑的、憋屈的、麻木的、痛苦的…… 看不到一张笑脸。 “怎么办？” 顾晓薇不安地问了一句。 尽管已经做好了受苦受累的心理准备，可眼前的这一幕还是让她畏惧了。 作为一个战斗力有限的女孩子，她只能把同行的余文钢当成依靠，哪怕这家伙看起来有点讨厌。 “还能怎么办？挤呗，想办法挤到车厢中部去。” 余文钢也叹了一口气。 对于眼前的这一幕，他其实是有所预料的，毕竟前世已经历过无数次，可真让他再来面对时，他也还是感到有些怕怕。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还好办，可问题是他身边现在还带着一个累赘。 护着一个人挤，和自己一个人挤，其难度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上。 可不管怎么样，他都得开始战斗了，他总不能和餐车里那些冷漠的工作人员去对抗，以留在餐车。 胳膊肘是拧不过大腿的。 余文钢立即就放下了手中拖着的两个行李箱，开始收拉杆做战斗准备。 “这要怎么挤啊？” 顾晓薇可怜兮兮地问道。 她发现，自己似乎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在得知父亲因为临时有事不能送自己去上学时，她为了证明自己的独立能力，自信满满地说自己去学校报到，可现在才发现，这样的场面根本就不是她所能应付的。 她很难想象，自己被一堆陌生男人夹在中间的场面。 “放心吧，空间挤挤总是会有的。” 已收完拉杆的余文钢倒转了身子，把双手放到了两个行李箱的把手上，拖着箱子背部贴向了餐车门口的人群。 接下来，他将活生生地从这人间炼狱杀出一条活路来，为自己和顾晓薇在车厢中部找到一处容身之处。 “来，钻我怀里来。” 调整好姿势后，余文钢把两个行李箱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向顾晓薇敞开了自己的怀抱。 顾晓薇：“……” 钻你怀里？ 你让我一个黄花大闺女钻你怀里来？ 你时不时想趁机占我便宜？ 她迟疑了一下。 向一个还不太熟悉的男人投怀送抱，这一要求对她来说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快点，你要是不想被别人占便宜的话，最好这么做。” 余文钢却毫不客气地催促了一句。 “你们快点，我要关门了。” 负责看守餐车门的餐车工作人员也催促起来，语气很是不耐烦。 这下顾晓薇没有退路了。 现在她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放弃余文钢的怀抱，自己去挤，被那些形象邋遢、满身臭味的陌生男人去占便宜，二是乖乖地按余文钢所说的做，向他投怀送抱。 不用说，顾晓薇当然选第二种。 相对而言，这家伙虽然有些让人讨厌，可起码看着还算舒服。 咬了咬牙，她把自己的小背包挪到了身前，红着脸钻进了余文钢敞开的怀里。 但为了避免两人的身体太过于亲密接触，她又把自己的双手半举了起来，支棱在了她和余文钢之间。 可就算是这样，第一次和一个年轻男子如此近距离接触的她，心里还是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余文钢却心思没想那么多。 他很清楚，用不了多久，卧铺车厢那些刚爬上车的旅客就会被撵到这里来，到时这里就会比沙丁鱼罐头还挤，因此他得尽快想办法杀出一条血路，让自己和顾晓薇挤到八号车厢中部去。 “前面的，往车厢里面挤！” 他立即就憋足力气大吼了一声。 紧接着，他分开的双脚微曲，像站马步一样，开始用背部用力往后拱。 人间炼狱顿时一片骚动。 “我操……” “妈拉个逼的，干啥啊！” “我去，要出人命了。” “别挤，别挤，有小孩……” …… 他身后传来了一片叫骂声。 “叫什么叫，你们不往里挤，里面的人出得来吗？” 余文钢又高吼了一声。 此时的他，听起来很是凶悍。 戾气十足！ 就算是撑伏在他怀里的顾晓薇，此时也被他的这凶神恶煞般的两声吼叫吓了一大跳。 这真的是品学兼优的大学生？ 而不是街头不讲道理的小流氓？ 顾晓薇感觉自己对余文钢的观感又被颠覆了，她忍不住想起了他之前所说的：打架斗殴是常事。 现在她信了。 不管怎么样，骚动的人群算是被余文钢这凶悍的模样给镇住了，他们不再出声，以免给自己惹来麻烦。 事实证明，空间确实就像乳沟，挤挤总是会有的。 年轻的余文钢是如此强壮，在他一拱一拱之下，拥堵在餐厅连接处过道的人群开始松动，一小片空间被挤了出来，容纳下了余文钢和顾晓薇，以及顾晓薇身后的两个行李箱。 餐厅的门又被关上了。 这下顾晓薇就更是尴尬了。 因为空间实在是有限，此时的她，身体已完全隔着两个包跟余文钢贴在了一起，她的双腿，就被余文钢岔开的双腿夹在中间，而她的腰肢，则是被他还拉着两个行李箱的双臂紧紧地包夹着。 完全的亲密无间。 最让她尴尬的是，此时的余文钢还在用力往后拱。 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 摩擦，摩擦…… 这实在是太让她羞涩了。 可现在的她却没法去责怪余文钢，因为她发现，余文钢的额头上已经冒起了细细的汗珠。 就这样，她就被余文钢包夹着，一点一点进入了八号车厢内部。 车厢内部也并不松。 过道上站满了人。 座位之间的空隙处也站满了人。 原本的三人座，现在起码已挤了四五个人，有的甚至坐到了座椅靠背上去。 空气也很浑浊…… 不过相比车厢连接处，这里总算是松了那么一点点，因此，余文钢就算还想带着顾晓薇在往车厢中部挪，也不用像之前那么拱了。 他总算站了起来。 顾晓薇也被解放了，她的双腿不再被余文钢的双腿包夹，她的腰肢也被松开了，这让她不再像之前那么尴尬。 “来，咱们想办法再往中间去一点。” 他费力地提起了两个箱子，从人群缝隙中一点一点的往前挪，顾晓薇则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最终，他们在车厢中部停了下来。 “来，你站这里。” 余文钢指了指一个座椅靠背处被他用身体和两个行李箱隔出来的一小片空间。 空间不大，紧紧容得下顾晓薇一人，但却让她可以舒服地趴扶在座椅靠背上，在她一左一右，是两只行李箱帮她把人群隔开，而在她身后，则是余文钢那伟岸的身躯。 她已留意到，他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了。 此时的顾晓薇不知该说什么。 在这人间炼狱，竟然有人为她撑出这样一片独立的小天地，让她能如此安心地站着，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第22章 横刀夺爱 顾晓薇发现，自己之前真的是误会余文钢了，他根本就没有想趁机占她便宜的想法。 比如说现在，他们身边明明挤满了人，余文钢也明明就在她身后，可他和她之间并没有肢体接触，她唯一能感触到的，就是余文钢挂在身前的那个帆布背包。 他真的那么君子？ 顾晓薇有点难以相信。 男人是什么德性，她其实是清楚一点的，比如说在高中时，班上那些对她有爱慕之心的男生，一有机会，就想方设法往她身边凑，假装无意来一点若即若离的肢体接触。 对此，顾晓薇只是不露痕迹地闪开，而不说破，以免双方尴尬，可对于男生们那点龌龊心思，她心里却是如明镜似的。 相比之下，余文钢现在的行为就太君子了一点。 他真那么君子？ 是真的还是装的？ 顾晓薇决定试试。 她假装站累了，准备换一个姿势，于是她稍稍扭动了一下身体，把原本撑在座位靠背上的左手换成了右手。 这一扭，她的左肩就难免触碰到了余文钢的胸膛。 胸膛很结实！ 可刚一触碰上，顾晓薇就感觉到，余文钢的身子就往后仰了仰，再次和她的肩膀稍稍拉开了一点点距离。 结实的感觉没了。 哼，这个讨厌的家伙，竟然嫌弃我！ 余文钢这一闪，顾晓薇反而不乐意了。 殊不知，她这一扭，对余文钢来说反而是一种煎熬。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拥有的是一具年轻、血气方刚的躯体，对年轻的异性不可能没任何反应。 之前在挤位置的时候，哪怕两人的肢体有非常亲密的接触，他还没心思去对此产生反应，可现在一站定之后，就完全不同了。 顾晓薇就在他身前。 而她扎着的马尾，就在他鼻子底下，尽管车厢里的空气有些浑浊，但他还是能闻到一股少女特有的体香。 这就要命了。 而现在顾晓薇这一扭，她的马尾又扫过了他的脸庞，让他再次产生了些许的冲动，也让他不得不再次费力地把自己的身体往后撑。 这倒不是他君子，也不是顾晓薇对他没吸引力，而是他不敢。 他不敢把自己这世的感情弄得一团糟。 顾晓薇有吸引力又如何？ 既然她毕业后注定是要回湘省的，而他又志在四方，这种注定没结果的感情有什么意义？ 再说，她那个官僚父亲确实也还蛮讨厌的！ 因此，余文钢现在的想法就是，这种不能招惹的女孩能不招惹就尽量不招惹。 冲动是魔鬼。 可作为一个过来人，余文钢已经有足够的毅力来压制这种冲动，要知道，前世的他就是在阴沟里翻船的，他不可能不对此长记性。 “哐当……哐当……” 火车还在不紧不慢地前行着，中途停靠了一个又一个站，车上的人也下下上上的。 在又行进了三个小时后，列车终于抵达了建宁。 这里是湘黔线和京广线的交汇处，也是湘省有名的交通枢纽，因此，在这一站下的人很多。 车厢内终于不那么拥挤了。 很自然地，余文钢也不用再受煎熬，他可以稍稍远离顾晓薇，来活动活动已站得有些麻木的双脚。 下一站，是湘省的省会星城。 在那里下的人会更多。 余文钢的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他的双眼开始在车厢内四处扫视，打算给自己和顾晓薇找个位置坐坐。 从建宁到星城很近，车程大概也就半个小时，因此列车一离开建宁，车厢内一些心急的旅客已起身收拾行李。 余文钢盯的就是这些准备下车的人。 很快，他就有了目标。 那是一位年约六十多岁，头发已略显斑白，看起来很有气质和修养的学者范老人。 这位老人就坐在他斜对面的一个四人位上。 此时，老人正抬起头，望向了头顶的行李架，看这架势，他很有可能是在星城下车。 余文钢立即就心动了。 他想拿下这个位置。 可当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后又发现，老人就这么一个细微的抬头动作，竟然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他座位附近过道站着的人，好几个都不动声色地向了那个位置挪动。 唉，明眼人不少啊！ 余文钢知道，现在是狼多肉少，如果他不想点办法的话，这个位置是没指望了。 看着老人望着行李架犯难的模样，他计上心来。 “你等我一下。” 余文钢跟顾晓薇打了声招呼，立即就挤开人群向老人走了过去。 “老先生，你是要取行李吗？我来帮你。” 他双手划拉一下，就拨开了挡在他前面的人，来到了老人跟前。 这明显是狼口夺食的节奏。 他的这一稍显粗鲁的动作，立即就引起了周边群狼的嫉恨，可他的这一声招呼，却占据了道义上的高度，让那些盯着座位的人只能恨得牙痒痒的，却只能忍气吞声。 “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老人家立即就笑着回道。 很显然，他对余文钢的来意也是心知肚明的，可那么多人盯着他的座位，却只有余文钢一人出声来帮他，因此他也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 老人的行李取起来确实有些麻烦。 车上旅客多，行李自然也多，可能是上车比较早的缘故，老人的一个黑色大皮箱已被压在了行李的最下层，就算是余文钢站在老人的座位上，也费了好一阵功夫才把这个黑箱子取了下来。 箱子还很重。 “老先生，你是要下车对吧？我帮你把箱子送到列车门口吧。”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要从老人这里得好处，余文钢干脆把人情做到底。 “好啊，小伙子，谢谢你。” 老人的脸上笑意更浓。 “不客气。” 余文钢笑着回应了一声。 不过下座位之前，他立即朝不远处招呼道：“顾晓薇，你过来。” 座位就这么顺利到手。 在等顾晓薇坐下，又把自己的两个行李箱挪了过来后，余文钢立即就扛起了老人的大黑箱子，跟着他往列车门口走。 他这一走，刚坐下来的顾晓薇这边却出了一点点状况。 狼口夺食是会招人嫉恨的。 在刚才窥视座位的群狼之中，有一个年约四十、身穿黑夹克的中年男子，他那被摩丝弄得锃亮的头发虽然看起来有些凌乱，但还是能看出几分精明生意人的模样。 在刚才这个座位的争夺中，夹克男子原本是最有利的，因为他就站在老人旁边，只需老人一起身，他就能一屁股坐下去，随着竟然被余文钢横刀夺爱。 这可是把夹克男子气得牙痒痒的。 他当时就很想出声质疑， 可一来，余文钢占据了道义上的高点，有座位的原主人在，他估计在言语上讨不到便宜，二来，余文钢看起来牛高马大的，不像个善茬，于是他只好忍气吞声。 可一等顾晓薇过来坐下后，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只是学生。 竟然被一个学生把位置给抢走了！ 这岂能让夹克男子甘心？ 作为一个在这条线上经常跑的小生意人，他自然有着小生意人的精明，余文钢一离开，他立即就计上心来。 “姑娘，你们这是去上学的吧？” “是。” 尽管不知夹克男子为啥突然跟自己搭讪，但顾晓薇还是礼貌性地回应了一句。 “哦，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们现在的学生到底还要不要讲道德？” 顾晓薇的学生身份一确定，夹克男子立即就把一顶大帽子扣了上去。 要不要讲道德？ 顾晓薇立即就被这一句弄懵了，不解地问道：“怎么啦？” “怎么啦？你这个位置本来是我的，我早就跟那老人家商量好了，谁知你男朋友一冲过来就霸占了，你说你们这么做厚道不？还像个学生样不？” 又一顶大帽子被夹克男子扣了下去。 他瞄了这个座位好一会是真，但跟老人商量好了是假，可现在老人一走，就死无对证了。 夹克男子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顾晓薇愣住了。 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事，她其实一直是有关注的，可问题是她并不知在余文钢过来抢座位前，夹克男子有没有跟老人达成一致。 如果有，那余文钢那么做虽然很取巧，但确实有点不够厚道。 现在面对夹克男子的质问，她该如何是好呢？ 她不知道。 作为一个刚出远门的学生，她对社会老油条肚里的花花肠子所知确实甚少，因此她只能无奈地问道：“那你说咋办？” “这样吧，你把座位让出来，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夹克男子亮出了自己的小算盘。 说实在的，在站了三四个小时后，腿都软了的顾晓薇其实是很不情愿把这个屁股都还没坐稳的位置给让出来的，可她面对夹克男子的强势，根本就没有抗争的经验。 那就让吧。 等余文钢送完老人回来后，他看到了让他怒火攻心的一幕。 他辛辛苦苦抢下来的座位上，此时正坐着一个油头滑脑的中年男人，而顾晓薇，正可怜兮兮地靠在座位靠背上，一脸的郁闷。 余文钢火了。 第23章 有点甜 这世界总是有那么一些人，以为自己是聪明人，专门不择手段地去欺负那些软弱可欺之人。 余文钢最恨的就是这种人。 现在他一看，问都不需要问，大致就能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 但他还是阴着个脸，先轻声问了顾晓薇一句。 “他说这个座位是他的。” 顾晓薇可怜巴巴地回道。 不出余文钢所料。 他能听得出来，这姑娘现在是有多委屈。 他不再问了，而是走到了夹克男子跟前，轻轻问了一句：“你怎么回事？” 夹克男子轻蔑地瞪了他一眼。 一个学生而已，敢来质问我？ 因为已得知余文钢的学生身份，夹克男子对他的牛高马大不再畏惧了。 在他看来，如果对方是混社会的，那他有多远躲多远，可既然是学生，那有什么好怕的？ 欺负的不就是没啥社会经验的学生吗？ 而且在他看来，余文钢的轻声就是示弱的表现，于是他语气很不善地回道：“什么怎么回事？这座位明明就是我的，我都等了半天了。” 因为座位已经到手，现在的他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直接耍横。 很可惜，这次他的如意算盘打错对象了。 对余文钢来说，今天可是他重生的第一天，还没上车，就被顾长卫扎了一下心，上车后还没享受多久，就进了人间炼狱，在苦熬了三四个小时后，好不容易抢了一个座位，却被人横刀夺爱，横刀夺爱也就罢了，还在他面前耍横…… 这让他怎么忍？ 他一把就揪住了夹克男子的衣领，将他从座位上提拎了起来，压在座位靠背上，压低声音呵斥道：“跟我耍无赖，信不信我弄死你！” 他右手也高高举了起来，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抡下去的架势。 夹克男子的脸立即就被憋得通红。 论战斗力，他这种身体已虚的中年油腻男根本就不是余文钢的对手。 他的眼睛里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以为好欺负的学生，竟然是一个简单粗暴的主，连争都不跟他争，就直接动起了武力。 不讲道理，这可是流氓地痞的表现。 于是他立即就软了：“兄弟……有话……好商量……” 夹克男子艰难地憋出了这么一句。 商量个屁！ 余文钢正想把右手的巴掌扇下去，给这种欺负女人的社会老油子来上一巴掌，可他的右手却被顾晓薇给抓住了。 “要不算了。” 顾晓薇弱弱地说了一声。 很显然，余文钢的这冲冠一怒把她也给吓到了，她生怕他一冲动真动手的话，给自己惹来麻烦，于是想息事宁人。 顾晓薇这一出手，余文钢的这一巴掌是没法往下抡了。 可就这么算了的话，也不是他的风格。 于是他还提拎着夹克男子的左手猛地一发力，直接把夹克男子从座位上提了起来，半转身一推，就把夹克男子踉踉跄跄地推到了过道上。 若不是过道上还站有其他旅客挡了他一下，他绝对会倒在地板上。 “滚，有多远滚多远！” 怒气未消的余文钢还恶狠狠地冲他凶了一句。 等夹克男子惧怕地躲远了之后，他才又招呼了已经看傻眼了的顾晓薇一声：“来，你坐下。” 顾晓薇的心还在砰砰砰直跳。 作为一个乖乖女，这种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方式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不知该如何来形容现在的心情。 座位能要回来，她肯定是开心的。 因为有了这个座位在，她和余文钢就可以轮着坐，接下来的旅途就没那么劳累了。 现在她也已经知道，夹克之前男子肯定是讹她的，觉得她是学生好欺负就把座位给骗了过去，结果一碰上余文钢这种狠的，就不敢吱声了。 那样的恶人，确实得有更恶的恶人去治他。 可问题是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真的好吗？ 因为父亲是检察官的关系，从小受顾长卫熏陶的她原本是讨厌打架斗殴这种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方式的，可现在她却发现，对于余文钢刚才的这一举措，她不仅不反感，反而感觉有点甜。 他在保护我不受欺负！ “你先坐一会，你今天站了那么久，应该比我更累。” 顾晓薇立即就柔情似水地说道。 怒火已逐渐平息的余文钢愣了一下。 要不要这么柔？ 我会受不了的！ “没事，你坐。” 他立即就把两个行李箱拉了过来，先把顾晓薇那个塞到茶几底下后，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那个拉杆箱上，又闭上了嘴巴。 他确实累了。 之前的战斗原本就耗了他不少体力，后来又站了那么久，他双腿都已经快发软了。 不过好在现在车厢空了很多，他完全可以把硬质拉杆箱来当座位坐了，用不着跟一个女流去抢座位坐。 见余文钢又开始发呆，摆出了一副不再搭理自己的样子，顾晓薇只好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她也看着余文钢开始发呆。 她感觉自己有点看不懂余文钢这个人了。 她发现，从今天见到余文钢起，才过去短短的六个小时，余文钢就在她面前展示了很多完全不同的一面。 在他和她父亲争辩时，他向她展现的是阳光、正气、能言善辩却又彬彬有礼的一面。 上了火车后，他向她展示的是沉默寡言的一面。 在挤进硬座车厢时，他向她展示的是有担当、君子的一面。 在跟老人要座位时，他又展示了彬彬有礼、有道德的一面。 可在刚才，他却展示了蛮横不讲理的痞性一面。 …… 这么多面，有的甚至是自相矛盾的，弄得她看不懂那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她从没见过如此与众不同的男生。 其实余文钢现在也在想这个问题。 作为重生人士，他虽然给自己定下了这一世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这一小目标，可他现在却发现，不知怎样才是自己正确的打开方式。 现在的他是矛盾的。 按他现在的年龄，理应是阳光、朝气、热血澎湃、无所顾忌的，可前世的经历，却已经把沉稳二字刻进了他的灵魂里，让他有些沉闷、畏手畏脚、放不开的感觉。 莫非这是刚重生时的不应期？ 可能吧！ 他又把目光投向了窗外，开始继续发呆。 在经过六个多小时的奋战后，此次旅程已经过半，而且最为艰难的一段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麻烦，因此他终于可以安心休息一会了。 “哐当……哐当……” 火车在继续前行。 很快，他将把余文钢带到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地方，那里，将是他这一世精彩人生的真正开始。 第24章 江大，我来了！ 当余文钢拉着两个箱子，带着顾晓薇走出江陵火车站时，时间已了晚上十一点。 “接下来咱们咋办？” 看着还灯火通明的车站广场，顾晓薇又习惯性地问起了余文钢。 连她自己都还没意识到，才短短的半天时间，她在余文钢面前竟然已经产生了一定的依赖心理，而在平时，她其实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生，很有自己的主见。 “直接打个车去学校吧，去那里找个招待所睡一觉再说。” 余文钢回道。 通常来说，新生入学时学校是安排有迎新接待的，会直接在火车站广场设置迎新点并有专车接送，可迎新点最晚也只工作到晚上9点，因此这么晚抵达江陵的余文钢和顾晓薇只能自己解决去学校的问题。 既然都这么晚了，接下来要考虑的当然是休息，在火车上苦熬了十二个小时后，余文钢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先洗个热水澡，然后再美美地睡上一觉。 论安全，论实惠，当然还是学校的招待所好。 对此，余文钢门清。 带着顾晓薇离开火车站广场，来到马路边，余文钢走向了一排正在路边等客的出租车：“去江大星湖招待所多少钱？” “20。” 司机狮子大开口。 在这个年代，江陵的出租车两公里起步价才五元，超过两公里后每公里加价12元，可在火车站这种地方，尤其是在晚上，就成了司机宰客之地。 “你怎么不去抢喽，五公里不到你就敢要20！10块，走不走？” 余文钢一口熟络的江陵话张嘴就来。 司机一听，立即就知道这是熟客，没法宰了，而且从这里去江大的星湖招待所，打表的话也就8块左右，余文钢所报的十块还多给了他两块的赚头，于是立即痛快地答应道：“上车。” 两人立即上车。 出租车直奔江陵大学而去。 在车上，顾晓薇又开始犯嘀咕了。 我怎么感觉这家伙好像对这里很熟？ 他不仅会当地话，还知道江大的星城招待所，和出租司机砍价也很熟练…… 她突然发现，跟余文钢在一起时，她什么都不去想，把一切都交给他是对的，因为他会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能在开学之日认识这样一位朋友实在是太棒了！ 这么会照顾人的朋友，应该长期保持联系！ 独自坐在出租车后座的顾晓薇顿时又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想着要跟一个男生长时间保持联系。 很可惜，大家都是第一次来江陵，江大又很大，两人还不在同一个学院，啥固定的联系方式暂时都还没有…… 要怎样才能长期保持联系呢？ 顾晓薇开始琢磨这个问题。 因为江大原本就离江陵火车站不远，几分钟之后，出租车就进入了江大信息学部的校区。 江大不是一般的大。 余文钢记得，学校总的占地面积可是多达5000多亩，超过300万平方，因此学校虽然连在一起，但却分为了四个校区，他所在的电子信息学院，就位于整个校区离火车站最近的南部的信息学部校区。 而他今晚即将下榻的星湖招待所，也是在这里。 看着记忆中熟悉的建筑和场景，此时的余文钢心里已是感慨万千。 这里可是他前世度过美好大学四年时光的地方，而在前世，他在毕业后的十几年时间里，只回去参加过一次校庆，而那时的校园早已发展得面目全非，很多记忆中熟悉的场所和建筑都已经不在。 包括现在略显陈旧的星湖招待所，后来都已推倒重建，建成了崭新漂亮的星湖酒店。 因此，出租车一进入校区，看到前世那些熟悉的景观，无数前世的记忆又向他涌来。 触景生情。 前世的余文钢，在人数众多的江大是很平庸的一个，不管是在哪方面，都不会显得格外出众，大学四年里，也没干出过什么惊天动地或轰轰烈烈之事。 可就算是再平庸的人，也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恋人，四年的青春挥洒，足以给他留下印象深刻的记忆。 余文钢在这里也有着难以磨灭的记忆。 在这里，他有着大学四年的同窗。 在这里，他结识了不少关系不错的兄弟。 在这里，他拥有了他人生的初恋。 在这里，他度过了无数美好的时光。 …… 接下来，我该怎样去面对前世那些熟悉的人呢？ 这一世，我又该怎样去度过在这里的四年时光呢？ 直到下榻后，余文钢还在考虑这些问题。 这个年代的星湖招待所价格不算贵，一个干净整洁、带热水和空调的单人间也才30元一晚，因此一抵达后，余文钢没有犹豫，立即就给他和顾晓薇各开了一个单人间。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美美地洗上一个热水澡后，就立即好好睡上一觉的，可当他躺下之后，他却发现自己睡不着。 他还在想接下来这四年该怎么过的问题。 继续像前世那样，不显山不露水，做一个平庸之人平静地度过这四年？ 余文钢估计有点难。 作为重生人士，现在的眼界、格局、思维跟前世那个他肯定已大相径庭，再平庸地度过的话，那实在是愧对两世为人。 而且，要想这辈子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他还得尽快实现财务自由，因此他必须得利用这宝贵的四年，来为自己的这一生打下良好的基础。 这可不是平庸所能做到的！ 余文钢估计，自己这一世的大学生涯有可能会过得轰轰烈烈。 轰轰烈烈就轰轰烈烈！ 对于这一点，余文钢倒是无惧，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希望自己的这一世能活出不一样的精彩。 可作为一个前世已修炼成精的老阴比，他也很清楚，轰轰烈烈的另一面就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比如说，像前世那样阴沟里翻船。 因此，越是想活得轰轰烈烈，就越需要胆识和智谋。 那就做一个行事不拘一格的老阴比吧！ 余文钢立即就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他知道，已两世为人的自己，想再做一个懵懂、单纯的热血青年已经不可能了，要做就只能继续做一个老阴比，但因为年轻，也因为不想继续重复前世的老路，那也就没了那么多顾忌，因此，这世的他可以活得奔放一点。 一个奔放的老阴比！ 江大，我来了！ 主意一定，余文钢的心也就安了，很快他就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第25章 顾晓薇的小心思 顾晓薇醒得很早。 尽管昨天睡得有点晚，也尽管昨天的舟车劳累让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可新环境和新生活的到来还是让她的大脑皮层整夜都是兴奋的，一大早，她就被梦惊醒了。 得先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一醒来，她先想到的是这个。 因此，在稍稍洗漱后，她就立即出了房间，来到了招待所的前台。 在这个年代，星湖招待所的条件还比较简陋，电话分机暂时还没通到每一个客房，因此顾晓薇想给家里打长途电话的话，得去招待所的前台打。 “打长途啊？五毛钱一分钟。” 前台服务员把一台红色的电话递到了顾晓薇面前。 从江陵打去西山，五毛钱一分钟，这价格不算便宜，但在顾晓薇的承受范围之内，她立即就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晓薇吗？你到学校啦？” 电话才响两声就通了，田雪筠的惊喜的声音立即就从话筒里传入了顾晓薇的耳朵。 顾晓薇知道，她妈妈等这个报平安的电话估计已经等了一个晚上，很可能昨晚睡觉都没能睡得安心。 早知道昨晚就打这个电话好了。 顾晓薇稍稍有点愧疚，她立即就笑着回道：“嗯，到了，昨晚就到了，到得很顺利，只是到得有点晚，所以我昨晚没给你们打电话……” 母女俩就这么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 本着报喜不报忧的原则，顾晓薇并没有跟田雪筠提昨天人间炼狱那艰难的一段。 可是还没跟她妈聊上两分钟，顾晓薇就听到，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顾长卫急不可耐的声音：“把电话给我，我跟晓薇说两句。” 看来，等得心急的不止是田雪筠一个。 顾晓薇会心一笑。 她知道，一旦涉及到她的安危问题，她爸就比她妈还更着急。 她立即就停止了出声，等待顾长卫接电话。 “晓薇，到了对吧？” “嗯，到了，很顺利。” 顾晓薇又简短地重复了一遍跟田雪筠说过的话，比如说到了以后，现在住的是学校的招待所，等一会吃完早餐后，才能去报到之类的。 全部是简单的琐事。 可还没聊几句，顾长卫那边却话锋一转：“对了，姓余的那小子没欺负你吧？” 顾晓薇：“……” 老爸的臭毛病又犯了！ 她立即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没有，他人很好的。” 因为知道顾长卫对余文钢有戒心，顾晓薇更是不想说太多关于余文钢帮她、保护她的事，但她还是下意识地稍稍帮余文钢辩白了一句，希望能因此稍稍扭转他在她爸心目中的印象。 “唉，晓薇，我可是提醒你，这小子跟个人精似的，你可不要被他的表象给骗了，你最好离他远点！” 电话里又传来了顾长卫的敦敦教导声。 类似的话，这些年顾晓薇不知听了多少次。 每一次，顾晓薇都觉得顾长卫分析得很有道理，因此她很乐意去接受。 可这一次，顾晓薇却莫名有了一丝逆反之心。 “嗯，知道了。” 顾晓薇应付了一句，紧接着，她又立即说道：“爸，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先去吃点早餐，然后去报到。” 因为逆反，她竟然没了跟顾长卫继续聊的欲望。 电话就这么挂了。 顾晓薇看了一下，总通话时长还不到三分钟。 付完钱后，顾晓薇并没有立即回房间，而是缓步走出了招待所的大门，准备去看看附近的校园风景。 一边走，她还在一边回味顾长卫的话。 那小子是人精。 这一句，顾晓薇接受。 从昨天在西山火车站相遇，到火车上的一路同行，再到在招待所住下来，顾晓薇已经看到了余文钢的很多面，她发现，不管是对人还是对事，余文钢都能处理得游刃有余。 这样的水准确实只有人精才能做得到。 可他会骗我吗？ 对于这一点，顾晓薇不信。 打死也不信。 尽管余文钢在她面前表现出了油的一面、彪悍的一面，但顾晓薇还是觉得他不仅是个好人，还是一个君子。 如果不是好人，他在火车上就不会帮那位老人家把行李送下车。 座位都到手了，根本就没那个必要。 如果不是君子，他就不会以礼待我，和我保持距离，而是会想方设法来靠近我！ 既然他是好人，是君子，那还有骗我的可能吗？ 顾晓薇摇了摇头。 她再次否定了顾长卫的判断。 既然他不会骗我，那就没必要远离他。 不仅不应该远离他，反而应该接近他！ 顾晓薇的逆反之心更强了。 头一次，她不打算按顾长卫的吩咐去做。 那怎样才能和他长期保持联系呢？ 顾晓薇又一次考虑起了这个问题。 按照正常的发展，接下来吃过早餐后，她就得跟余文钢分道扬镳，她去她的法学院报到，余文钢去他的电子信息学院报到。 因为两人都既没电话，又没bb机，也不知道对方的班级和宿舍，因此这一分道扬镳，估计短时间内两人就再难联系上。 而根据顾晓薇的判断，想要让那家伙主动去法学院找她…… 似乎可能性不大。 这可不是顾晓薇所希望的。 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一个既能得到她认可，又很能干的男生，她可不希望两人从此成路人。 既然那臭家伙不主动，那就只能我主动了！ 顾晓薇很快就有了主意。 她打算以不熟学校情况，不知该怎么报到为名，继续让余文钢帮她，带她去报到，帮她把行李搬到宿舍，甚至带她去采购必要的生活用品…… 当然，真正的目的是带他去她宿舍认个门。 与此同时，她也会去他宿舍认个门。 这么一来，两人就不用担心联系不上了，下次再找他也就有理由了。 就这么办！ 顾晓薇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主意一定，她立即打算转身，准备回招待所，叫那臭家伙起床一起吃早餐，然后执行她的新计划。 咦，那家伙怎么在外面？ 他竟然起得比我还早？ 就在顾晓薇即将转身的那一刻，她视线的余光却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余文钢！ 此时的他，正穿着一身上白下黑的运动服，从远处一路小跑而来。 第26章 木头人 余文钢也早起了，而且比顾晓薇起得更早。 通常来说，熬夜、睡懒觉是男生的通病，可这一通病似乎并不适合现在的余文钢，昨晚他是睡得有点晚，可这并不影响他今天早起。 论大脑皮层的兴奋程度，他比顾晓薇只高不低。 这里毕竟是他生活过四年的地方，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恨不得立即就将它逛一遍以重温旧梦。 因此，天刚微微亮，他就醒来了。 一醒来，他就穿上运动服往外跑。 出了星湖招待所大门，往下走两百米，就是信息学部区域的一个大运动场，标准的足球场加标准的环形跑道。 余文钢的目标就是那里。 喜欢运动是一种病。 前世的余文钢，年轻时候喜欢打篮球，等到工作后，打篮球的条件有所欠缺，他就改打网球、羽毛球，后来利用职务之便，还练就了一手好高尔夫。 长年的坚持运动，让他变成了一个运动狂魔。 一天不动就浑身发痒的那种。 因此，今天一醒来，他就立即穿上了运动服，去运动场狠狠地跑上了好几圈，一直跑得浑身微汗，这才准备回招待所准备洗漱。 “嗨，早啊。” 一见到顾晓薇，他就立刻主动打了声招呼。 在明确了自己这世的发展之路，并且经过一番酣畅淋漓的跑步之后，他的心情已大好，重生后的不适应抑郁情绪已一扫而空。 顾晓薇愣了一下。 她发现，今天的余文钢和昨天的他似乎又不一样。 昨天的他，是彬彬有礼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而今天的他，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阳光、洒脱的气息，一声听似随意的招呼，却给了她无比的亲切感。 “早啊，你这是跑步去了？” 看着余文钢额头上微微冒出的汗珠，顾晓薇惊讶地问了起来。 “哦，刚到学校有点兴奋，醒早了，就去下面的操场跑了几圈。” 余文钢笑着回了一句，紧接着，他又说道：“我先回房洗洗，等我洗完，我带你去吃早餐，江陵的特色早餐！” 这家伙，竟然就这么丢下了顾晓薇，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招待所。 看着他快速消失的背影，顾晓薇又傻眼了。 这臭家伙，又把我当成了空气！ 她气得直跺脚。 好不容易见到这家伙有了一丝人情味，话也多了几句，可好了没到三秒，却又旧病复发…… 你陪我一起回房间会死吗？ 腹诽了一句，顾晓薇也缓步走回招待所。 气归气，但接下来的时光是值得期待的，因为余文钢说一会要带她去吃早餐。 江陵的特色早餐！ 什么样的早餐能称得上是江陵特色？ 对此，顾晓薇很是期待。 她并没有等太久。 她回房还不到十分钟时间，头发还湿漉漉的余文钢就出现在了她房间门口，又风风火火地说道：“你收拾一下行李，先把房退了，然后我带你去吃早餐。” 顾晓薇愣了一下。 因为她看到，余文钢自己手上并没有拿行李，于是问道：“你不退房？” “我不用急着退。” “为什么？” “因为我们学院就在信息学部这边，你们学院在隔壁的文理学部。” 顾晓薇傻眼了。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是先退房去吃早餐，然后启动她的赖余文钢计划。 可现在听余文钢的意思，是准备吃完早餐后，就立即将她打发走，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这怎么行？ 是的，按照录取通知书上的说明和地图标注，她的报到处确实是在信息学部隔壁的文理学部，两地相隔大概有一公里远的距离，吃完早餐后顾晓薇只需稍微问问路，自己确实也能找到，可问题是这并不符合顾晓薇的心意。 “你不会是想着吃完早餐后，就让我自己去报到吧？” “对啊，一会我们吃早餐的地方，就在信息学部和文理学部的交界处，等吃完早餐，我给你指一下路，你就知道怎么走了。” 余文钢理所当然地回道。 按照他的想法，他答应顾长卫的是在路上照顾好顾晓薇，现在他不仅已顺利把她带到学校，还准备请她吃顿早餐，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因此他并没有继续陪她去报到的打算。 他还急着去会兄弟们呢，哪有那么多时间？ 顾晓薇的小脑袋瓜子快速转动起来。 她算是确定了，哪怕两人昨天有过一路同行，甚至两人的肢体还有过零距离的接触，余文钢这家伙也还是对她没任何想法，否则的话，他不会连一点当护花使者的心思都没有。 换做是别的男生，恐怕早就想方设法来主动求这份美差了。 你凭什么这么拽？ 我对你就这么没吸引力吗？ 顾晓薇越想越不服气。 “喂，你不会真让我一个人去报到吧？咱们好歹也是高中同学，你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送我过去报到？” 无奈之下，她只能发挥女生的优势，以半责备半请求的方式，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余文钢：“……” 这是打算赖上我的节奏？ 还没等他出声，顾晓薇又开口了：“要不这样，反正报到有两天时间，我先陪你在这边报到，等你搞定了，再陪我去那边报到好不好？” 一个貌似可行的可行性建议摆到了余文钢面前。 可这却让余文钢犯难了。 你先陪我报到？ 这岂不是得把你展示在我宿舍那帮兄弟面前？ 作为过来人，他很清楚他大学那帮老兄弟是什么德性，一旦他在报到之日带着顾晓薇在他们面前露面，麻烦将会很多很多。 他甚至能想象出来这帮家伙会怎么八卦： “这是你女朋友吧？兄弟，可以啊！” “你个禽兽，高中就开始祸害无知少女了！” “祸害也就算了，还双宿双飞来咱学校，简直是奸夫**。” “兄dei，你女朋友那边有没有长得不错的好姐妹，给咱介绍一个吧。” …… 这种事，不管他怎么解释，也是很难一时洗白的，因此，他真的很不情愿让顾晓薇陪他去报到，更不想陪她去那边。 那可是双重的麻烦。 他这一犹豫，顾晓薇就更不乐意了。 哼，我都把话说这么明白了，你还不答应？ 简直就是个木头人！ 她忍不住又腹诽了一句。 不过为了不乱大谋，她并没有把自己稍有不满的情绪表露出来，而是笑着说道：“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吧，等报完到，我请你吃大餐。” 聪明如她，一句话就绝了余文钢反对的机会。 第27章 防火防盗防师姐 爱情麻辣烫。 这是余文钢带顾晓薇来吃早餐的地方。 名字听起来有点暧昧，但这顿早餐与爱情无关，他只是单纯地想来重温一下过去的味道而已。 作为一所同时位列211工程和985工程的综合性大学，江大的人数可不是一般的多，本科生研究生留学生教职工加起来起码有五六万人，因此学校内美食林立。 爱情麻辣烫就是位于信息学部北区的一家小店。 在这里，不分早晚，都会为学生提供最为地道的热干面，以及有江陵特色的美味麻辣烫，晚上还会提供烤串、啤酒等，因为价廉物美，这里成为了前世余文钢最喜欢光顾的小店之一。 很可惜，等他后来再回江大时，这家店已经不在了。 因此，前世的他就很怀念这家店。 他怀念一块钱两串、还是真材实料的各类烤串。 他怀念五块钱就有一大堆的美味烫菜。 他怀念还不到两块钱一瓶、但味道却不错的本地品牌金龙泉啤酒。 …… “老板，来两份热干面，再来五块钱的烫菜。” 一坐下，余文钢就熟络地点起菜来。 顾晓薇却在质疑一个问题。 她发现，从招待所出来后，余文钢连问路都没问，就带她直奔这里而来，中间连拐了好几个弯，也碰到过好多家小吃店，都没能让他停下脚步。 “你来过这里？” “没有。” 余文钢矢口否认。 “那你怎么知道这家店的？” “早上跑步时问的啊，一位师兄说，附近最好吃的早餐就在这里。” 这是一个听起来毫无破绽的合理解释。 顾晓薇只能认为，对面这家伙很有方向感。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目的达到了，等一会吃完早餐后，她就有机会去他的宿舍。 两人不会就此失联了！ 对此，顾晓薇很满意，她开始期待这听说很有特色的美味早餐来。 正在等上餐的余文钢却如坐针毡。 因为顾晓薇根本就没给他协商的余地，也因为不想就此背上没有君子风度的恶名，他只能暂时妥协，先带顾晓薇来吃早餐。 可在他内心里，他还是想摆脱这份麻烦。 事情确实有点麻烦了。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并不傻，凭顾晓薇刚才的表现，他已经能明显感觉到：她已对他产生一丝好感。 这不是好事吗？ 从表面来看，确实如此，因为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顾晓薇都配他绰绰有余。 可余文钢自己却并不这么认为。 长得好看，家境好，有文化有修养就是良配？ 如果只是为了谈一段恋爱，满足一下生理上的需要，而不在意结果的话，这么认为也没错，可问题是余文钢想要是结果。 因为有了前世的经验，他很清楚，感情的事要么就不投入，一投入，就很容易伤人甚至毁人，一毁就是余生。 因此，在这一世，他并没打算随随便便开始一段感情。 除非，那是一个能被他认定可以天长地久的人。 那就想办法把她给打发了吧！ 余文钢立即就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他决定换一种打开方式。 “顾晓薇啊，其实你应该自己去报到的。” “为什么？” “你还不知道，你在大学会有多吃香吧？我赶保证，你只要往路口一站，就立刻有师兄走过来问你要不要帮忙，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担心报不了到的事。” 为了能甩掉这个小尾巴，余文钢开启了语重心长的说服模式。 “真的吗？” 顾晓薇明知故问。 对于自己有多吃香，她其实是心里有数的，她也相信，只要她流露出一丢丢意思，就绝对有不少陌生的男生围过来想帮她。 可那是她想要的吗？ “当然啦，到了大学，男女生比例就会严重失衡，漂亮的女生更是凤毛麟角，因此每到开学季，很多还没对象的优秀师兄就会冒出来，热情地来为你们这种漂亮的新生提供帮助。” 再狡猾的狐狸，也会有失察的时候。 因为认识时间实在是太短，余文钢还不知道，顾晓薇其实是一只被顾长卫精心培养出来的小狐狸，一旦装起单纯来，演得比真的还真。 因此，他又失察了，为了能说服顾晓薇，他开始跟他讲述大学里的那些弯弯绕绕。 他希望顾晓薇不要因为他这棵歪脖子树而错失整座森林。 “真的吗？没这么夸张吧？” 顾晓薇还在继续装无知。 “真的，在大学里会流传一句话，叫防火防盗防师兄，意思是饥渴的师兄实在是太多了一点，一旦出现漂亮的新生，就会有一堆人围追。” “因此，像你这种又漂亮又优秀的女生，在咱们江大绝对会很吃香，这其中说不定就能遇上你的白马王子呢。” 余文钢开始找到状态了。 在此之前，他的思维和习惯还停留在前世，因此说话会比较含蓄，比较讲究分寸，而现在，为了能说服顾晓薇，他的表达开始奔放、随意起来。 这种随意的状态更符合他现在的年龄。 顾晓薇却又犯起小嘀咕了。 你也知道我又漂亮又优秀？ 那为啥还把我往外推？ 你心瞎吗？ 嘀咕之余，她又开始细细琢磨起余文钢话里意思来。 防火防盗防师兄！ 这一句倒是挺新鲜的，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因此她觉得有必要把这句话记在心上，以免自己日后被太多阿猫阿狗来骚扰。 不过她最不满的还是余文钢还在一个劲地在将她往外推。 这到底是什么心态呢？ “哎，那像你这样帅气的男生，要不要防火防盗防师姐呢？” 反击的灵感突然就这么来了。 在顾晓薇看来，余文钢之所以像个木头人一样，一个劲地把她往外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已经有女朋友了，二是他不想在她这棵树上吊死。 有女朋友应该不太可能。 西山市一中他们这个年级的女生，但凡优秀一点漂亮一点的，她都认识，顾晓薇没听说有谁在跟余文钢谈恋爱。 而且，她也不相信，一个在高中阶段谈恋爱的男生，成绩还能保持得这么好。 那就是后一种可能了。 哼，你想当花心大萝卜？ 我偏不如你意！ 反击的话一出，她立即就得意地翘起了嘴角。 余文钢立即就傻眼了。 防火防盗防师姐！ 顾晓薇这无意的一句，却给了他重重一击，让他接下来茶饭不香。 第28章 柳晨雨 防火防盗防师兄，爱国爱家爱师姐。 这是后世在网上广为流传的一句话，可这句话却让现在的余文钢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因为在前世，他最为纯真的初恋就是给了一位又优秀又漂亮的师姐，可这段感情结果却把他伤得不要不要的。 到了后来，他才知道，其实好色的不止是男人，女人一旦色起来，比男人还过分，而且建立在美色基础上的感情，最终往往会败给现实。 这是一段余文钢不想去提及的伤心往事。 “吃吧，早餐来了。” 他放弃了继续劝说顾晓薇的念头。 他甚至想，带着顾晓薇去报到，把她当作一块挡箭牌，未必会是一件坏事，因为在接下来的报到过程中，他很可能又会与那位师姐重逢。 …… 就在余文钢食不知味地吃着早餐时，江陵大学各新生报到点已动了起来。 对江大来说，每年的迎新报到是一件大事。 尤其是今年。 自今年开始，教育部出台了《面向2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开始了高校扩招，受这一教育改革政策的影响，江大今年也开始了扩招，扩招人数比往年多了40%左右。 以电子信息学院为例，这个学院的五个本科专业，往年的招生人数通常是7个班280人左右，今年则是直接扩招到了10个班400人。 招生人数多了，迎新报到的工作量自然就大了，因此需要各部门通力配合。 迎新报到的分工很明确。 一是接站迎新。 这部分是由校学生会为主组织志愿者完成的，他们在江陵的火车站、汽车站、机场都设有专门的迎新点及交通车，负责将新生顺利送抵学校。 二是报到咨询。 这部分是由各院系的学生会为主组织志愿者来完成，他们会在本院系的新生报到点，来为本院系的新生提供必要的咨询和引导服务。 三是报到缴费。 这部分是由各新生班的辅导员配合各院系的行政工作人员来完成，一次性完成新生的报到及缴费工作。 通过严密的分工，整个迎新报到流程是非常清晰的。 以电子信息学院为例。 电子信息学院的新生在抵达江陵后，会被各站点的迎新志愿者先接上，然后送上交通车，直接将他们送抵信息学部的报到点，也就是信息学部的体育馆内。 在信息学部的体育馆内，又分为两个区域，一是咨询区域，二是报到区域。 电子信息学院的新生在进入体育馆后，按照录取通知书上的指示，先找到挂了横幅的本院系咨询区，由志愿者验过录取通知书，确定分班名录后，直接将他们带往报到区域，交给本班的辅导员。 联系上本班的辅导员后，接下来就简单了。 在本班辅导员这里，新生要提交的材料就包括录取通知书、个人身份证、《户口迁移证》、个人证件照、党团组织关系介绍信等，这些在录取通知书上都有提示。 接下来是缴费。 在这个刷卡还没那么便捷的年代，学校为新生报到提供现场的现金缴费，负责收费的老师往往就在本班辅导员附近，新生可以在报到现场完成所有的报到程序。 然后接下来就是入住宿舍…… 总而言之，在有了如此清晰的流程和分工后，新生的报到工作其实并不算麻烦。 比较辛苦的是迎新志愿者。 作为报到现场的志愿者，他们不仅要负责新生的接待、引领，在新生报完到后，还要将他们带到宿舍区，协助他们入住宿舍并提供简单的入学生活咨询。 这是一件能跑断腿的活。 因此，如果不是积极上进的学生会干部，或者是别有用心的同学，是不会随便来接这个苦力活的。 柳晨雨现在就在干这个苦力活。 作为电子信息学院新生部的部长，这可是她分内事，不仅是分内事，她还得把重担给扛起来。 这一大早，当第一批新生抵达后，她已经开始忙得团团转了。 “晨宇，来，歇一下，先喝口水。” 刚一回到迎新咨询点，一个男生就靠了过来，很体贴地递给了她一瓶水。 “谢谢。” 柳晨雨接过水，可眉头却微微皱了皱。 她之所以皱眉的原因，是简彦军这体贴实在是太刻意了一点，在场那么多人在忙碌，他却单单只给她递水以示体贴，这是想宣示主权吗？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对此，柳晨雨真的不喜。 但她却得忍着。 原因很简单，简彦军是电子信息学院学生会的现任主席，她的顶头上司，也是她的狂热追求者之一。 柳晨雨后来才知道，她之所以在大一就能在两百多名新生中脱颖而出，成为去年的新生部长，原因就在她一来就被简彦军给盯上了，进入院学生会后没多久，他就开始对她展开了狂热追求。 很可惜，简彦军根本就不是她的菜。 作为电子信息学院榜上有名的院花之一，柳晨雨对自己的未来对象是有要求的，别的不说，首先得长得高大帅气。 说白了，柳晨雨是有轻微的颜控的。 唉，再应付他一阵吧，等学生会换届选举工作结束，我就不再搭理他！ 柳晨雨强忍着不快思量着。 在江大，每到十月底十一月初，就是各院系学生会的换届选举工作，而简彦军现在已经大四了，按规定，他得无条件从学生会主席的位置退下来，重新成为一名普通学生。 等换届时，我就去竞争院学生会主席的位置！ 柳晨雨又暗暗决定着。 在这一点上，她是有很大自信的。 在过去的一年里，柳晨雨不仅学习成绩很优秀，还在学生工作上也表现得相当出色，已获得了院里领导的高度认可，在加上她在本院学生中的人气和名气…… 柳晨雨相信，只要自己报名参加竞选，应该有很高的赢面。 “柳部长，这个叫何易伟的，是通一班的新生，你安排人带他过去一下。” 正当柳晨雨在走神时，咨询台那边传来了一声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维。 何易伟？ 柳晨雨扭头看了一眼那名正在咨询台前等着的新生。 这男生长得倒是挺清秀的！ 很可惜，带了牙箍不说，个子也才一米七多一点…… 而且，还有点好色。 一个新生，竟然也敢死盯着本小姐看！ “秦亿，你再辛苦一下，带他去通一班报到。” 柳晨雨立即就将何易伟派给了她身边的一位部委。 目送何易伟和秦亿离开咨询台后，柳晨雨将视线转向了体育馆的门口，准备迎接下一批新生的到来。 她的眼神立即亮了起来。 好一对璧人！ 第29章 重逢 在看人方面，柳晨雨的眼光可是很挑剔的，能入得了她法眼的人可不多，能被她归入俊男靓女行列的则更是凤毛麟角。 可现在走过来的这两位，柳晨雨却直接把他们归入了俊男靓女的行列。 先说男的。 首先，身高很不错。 据柳晨雨目测，这位男生身高起码一米八出头，身材看起来也很健壮，哪怕是一身很普通的运动套装，穿在他身上，也显得很有型。 这简直就是行走的衣架！ 其次，长得也很帅。 精致的五官，有棱有角的面部线条，再加上那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让她怎么看怎么舒服。 就算柳晨雨看男生很挑剔，在这位男生身上，她也暂时挑不出啥毛病来。 可惜了，他是带着同伴来的！ 柳晨雨将视线转移到了男生身边的女生身上。 这女生也很出众！ 颜值就不说了。 就算柳晨雨对自己的颜值很自信，在这个扎着马尾，看起来青春洋溢的女生面前，她也很难有骄傲之心。 身材也不差。 据柳晨雨目测，这个女生的尽身高起码接近一米七，估计比她矮不了多少，那线条…… 柳晨雨有看到，站在她身边的简彦军，那双藏在一副厚黑框眼镜后面的双眼都快看直了，口水也快要流出来了的样子。 唉，真是跟二师兄有得一拼！ 柳晨雨又皱了皱眉，再次把视线转移到了从体育馆门口走过来的那对男女身上。 咦，他们好像是咱们电子信息学院的新生。 柳晨雨立即就迎了上去，热情地问道：“请问，你们是电子信息学院的新生吗？” 不过她有看到，简彦军竟然也跟了上来，一脸期待地看向了那个女生。 这个死猪头！ “我是，她不是。” 余文钢平静地递上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当然，这种平静是装出来的。 他没想到，等他吃完早餐，回招待所退了房，来到体育馆报到时，第一个碰上的竟然就是柳师姐。 这跟前世的轨迹似乎稍稍有些不一样。 在前世，他可是在报完到后，才被“热心”的柳师姐送去宿舍，然后慢慢有了后来的故事。 难不成这一世我还是会成为她的猎物？ 余文钢微微摇了摇头。 其实，会在这里碰上柳晨雨是他意料中的事，因为柳师姐不仅是现任院学生会新生部长，还是下一任院学生会主席，迎新工作是她分内的事。 那就不要想那么多，先把报到的事搞定再说。 余文钢拖着行李箱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柳晨雨的下一步安排。 柳晨雨看了看余文钢，又看了看同样拖着行李箱站在他身边的顾晓薇，开始犯嘀咕。 这女孩竟然不是咱们学院的！ 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尽管心中带着疑惑，但她并没有问出来，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了余文钢递给她的录取通知书上。 余文钢，通信工程专业！ 柳晨雨暗暗记住了这个名字。 就在此时，她身边的简彦军却问起了那个女孩：“这位同学，你也是来报到的吗？你是哪个学院的？” 柳晨雨立即尖着耳朵听了起来。 “我法学院的。” 女孩的声音很清脆很动听，也很柔，给柳晨雨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她相信，如果这位女生也是电子信息学院的话，她一定会跟她成为朋友。 只可惜…… “哦，法学院可是在文理学部那边呢，你怎么跑来这里了？” 简彦军的关心式问候还在继续。 只有柳晨雨才知道，这种关心是伪装出来的，这猪头哥一见到任何一个漂亮女生，都会展现出他的关心来，从而把一肚子坏水隐藏起来。 真恶心！ “我知道，我先陪余文钢来报到，然后他再送我去那边。” 女孩又出声了。 声音还是那么清脆那么柔，可柳晨雨听了后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她陪他，他再送她…… 难不成两人是情侣？ 她抬头看了看余文钢，又看了看那女孩，心里竟然起了一丝妒忌之意。 能被一个如此优秀的女生心甘情愿地先陪他来报到的，这男生肯定不是一般的优秀！ 柳晨雨站在那里，静等简彦军继续发问。 她知道，这猪头哥的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 果然，简彦军那听起来似乎很有磁性的声音又来了：“哟，可以啊，你们竟然是一起来的，能双双考上咱们江大，相当不错。” 柳晨雨暗暗呵呵了一声。 她知道，猪头哥这种赞赏的话只是铺垫，后面的话才是重点。 “对了，你们应该是男女朋友吧？” 简彦军的重点果然来了。 这明显是在套话！ 不过这也是柳晨雨想知道的。 “不是，我们是同学。” 女孩的答案立即就让柳晨雨暗暗一喜。 竟然只是同学！ 此时的余文钢却是有点窝火。 他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拉了顾晓薇这块挡箭牌，却被简彦军这只猪三言两语就给拆掉了。 这不是给我添麻烦吗？ 他意味深长地瞪了简彦军一眼，开口说道：“师兄，你一下子问这么多，不会是想打我同学主意吧？友情提醒，这可是有点难度哦，师兄加油！” 柳晨雨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没想到，这位叫余文钢的男生说话竟然如此犀利，一语就挑破了猪头哥的歪心思不说，还很隐晦地嘲笑起他：你配不上她！ 就是，猪头哥你也不去照照镜子！ 因为这一句，柳晨雨对余文钢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这个小师弟可以啊！ 长得帅不说，还这么有头脑有眼光，这可不是那些绣花枕头可比的！ 这一句，也确实让简彦军稍稍有些尴尬。 他没想到，一个刚来报到的小学弟，竟然会如此的伶牙俐齿，让他差点就下不了台。 好在他的学生会主席不是白当的，经过几年的锻炼，他应付这种场面早已游刃有余。 他立即就笑道：“哈哈，这位学弟说笑了，我是咱们院学生会的主席简彦军，关心新同学是我的职责，并不是打你同学的主意哈。” 尴尬就这样被他轻飘飘地化解了。 不仅如此，简彦军还顺势推出了自己的得意身份：院学生会主席。 说完后，他还期待地看了看顾晓薇和余文钢，希望从他们身上收获崇拜的眼神甚至是跪舔的言行。 很可惜，从两人身上，他看到的是波澜不惊，甚至他们的视线都不在他身上，而是在他身边的柳晨雨身上。 有点过分啊！ 柳晨雨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她没想到，猪头哥还是那副德性，动不动就把学生会主席这一身份挂在嘴边。 你还真当你是盘菜？ 你还不知道，因为你们这帮家伙的乱搞，在很多同学心目中，学生会干部已经成为了腐败、虚伪、乱来、混吃混喝的代名词？ 真是醉了！ 她立即就扭头朝咨询台问道：“蒙昕，你帮我查一下，通信工程专业的余文钢被分在哪个班？” 她决定亲自带余文钢去报到了。 在这一届，通信工程专业可是招了三个班共120人，因此她需要先确定余文钢的分班，才能带他去对应的辅导员那里。 “余文钢……通一班的。” 蒙昕的答案很快就来了。 “余师弟，请跟我来，我带你去你们辅导员那里报到。” 柳晨雨的邀请一出，余文钢又心生一种不妙的感觉。 完了，咱又变成猎物了！ 第30章 往事 当一个人再次见到前任，而且还是刻骨铭心的初恋前任时，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余文钢不知该如何来形容。 五味杂陈？ 或许这个词较为贴切。 对于柳晨雨，他熟得不能再熟了，在前世，两人可是有过一段长达四年的感情纠葛，其过程可是相当漫长而不简单。 他第一次见柳晨雨，当然还是在前世的迎新报到处。 那时候的柳师姐，给他的第一印象是美丽、大方、热情，不仅热情地把他领到了宿舍，一路上还给他讲了很多关于快速适合学校生活的要领。 第二次见柳晨雨，是在一个多月后的院学生会换届选举大会上，那时候的柳师姐，已站上竞选的讲台，以慷慨激昂的演讲，征服了全院的学生代表，以较大的优势一举拿下了院学生会主席的职位。 再接下来，两人慢慢开始有了一些看似正常的接触。 余文钢记得，当柳晨雨当上院学生会主席后，很快就来找过他，问他愿不愿意进学生会，接替她原来的新生部长的职位。 很可惜，当时的余文钢对此根本就没兴趣，就委婉地拒绝了。 再后来，很快就是江大的“新生杯”篮球赛，打得一手好球的余文钢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电信院新生篮球队的主力。 这么一来，他跟担任组织工作的柳晨雨接触机会自然就多了。 柳晨雨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篮球场上的铁粉和后勤支援者，一到比赛空隙，会及时地给他和其他队员递上一瓶水。 两人的关系就这么熟了、近了。 余文钢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漂亮、大方、能干、心思细密等诸多优点都集中到了她身上，让她在电信院很是光彩夺目。 在那个时候，余文钢在她面前是有些许自卑的。 而且，前世的余文钢开窍实在是太晚，就算两人的关系已经熟了、近了，时不时会见个面、吃个饭，余文钢也还是不敢多想。 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有耐心的女人。 两人关系的突破到了一年以后。 那时，已经大二了的余文钢成为了院篮球队的主力，并且和其他队友一起发力，最终拿到了江大篮球联赛的第三名。 就在当晚的庆功宴上，柳晨雨向他表白了。 集院学生会主席、校学生会副主席、电信院之花等诸多身份于一体的柳师姐当众向他表白。 余文钢懵了。 很自然地，两人就这么走到了一起，成为了电信院里人人羡慕妒忌恨的神仙佳侣。 接下来的感情生活甜蜜但又波澜不惊。 在二人世界里，缺少经验的余文钢谈不上有多浪漫多主动，但最起码的关心、体贴、陪伴是有的。 而柳晨雨的风格一向又是能干、主动、虑事周到细密，因此在她的引导下，两人这种女强男弱的组合反而起到了互补的效果，让他们的感情平平稳稳地走了下去。 接下来就到了柳晨雨的毕业季。 品学兼优的柳晨雨并没有选择考研，而是决定直接就业，因为在校园招聘会上，她竟然拿到了世界五百强知名通信企业朗讯的offer。 都说毕业季就是分手季，可两人的感情并没有因为柳晨雨的离去而就此终止。 在临走时，柳晨雨鼓励余文钢，让他毕业后也南下粤省找工作，两人再一起拼搏奋斗，共同迎接美好的未来。 一年后，余文钢做到了。 他也接到了粤省一家民营通信企业的offer，追随柳师姐的脚步，去到了南粤市。 按理说，有着深厚感情基础的两人，接下来顺利走向婚姻是顺理成章的事。 很可惜，现实是残酷的。 等余文钢抵达粤省时，能干的柳师姐已经成为了朗讯企业的一个小头目，月入上万。 而余文钢呢？ 他只是一家民企的技术工程师，拿着两千多块钱的月薪。 这么一点收入，在南粤市那样的一线城市，紧够勉强养活他自己，至于成家立业什么的，远远看不到希望。 两人的关系慢慢变味了。 一身名牌、开口闭口就是英文的柳晨雨开始嫌弃余文钢的没出息，两人的见面开始越来越少。 一年多后，柳晨雨主动提出了分手。 四年的感情就此终结。 主动示爱，主动分手，这倒符合柳晨雨的一贯风格，只是分手这事对余文钢的打击稍稍有点大。 他原本以为，感情是一样神圣的东西，不应该被世俗的物欲所玷污。 被分手后，他才知道，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他美好的初恋败给了残酷的现实。 被分手后，余文钢消沉了一段时间，但很快，他又重新振作了起来，放弃了永远也看不到希望的技术工作，转而迎向了更具挑战性的市场销售工作，并开启了他后来的职场成功之路。 据说，在和他分手后没多久，柳晨雨就和她的新男友出国了，两人后来再也没有过联系。 毫无疑问，在这段长达四年的感情里，余文钢是受伤的那个。 为此，他再也不相信美好的爱情。 为此，他也不再对女人抱任何幻想。 可以说，这段结束的感情彻底改变了他的三观，也导致了他后来在婚姻上的失败。 那么余文钢恨她吗？ 当然恨过。 在刚分手的那段时间，他曾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可是再深的伤痕，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是会慢慢愈合，到了后来，当他意识到这个社会已经变得很物质很现实了的时候，他又开始慢慢原谅她了，甚至于在某些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会偶尔想起她。 想起她曾经对他的好。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他只能用这句歌词来形容他前世的这段初恋。 后来他终于意识到，当你无法在财务上实现自由，给你所喜欢的人想要的生活时，一切美好的想象都只能是浮云。 现实就是那么残酷。 因此，在他重生的这一世，当他再次遇上柳晨雨时，他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柳晨雨这个人。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再去面对柳晨雨这个人。 正当他发愣时，一个声音传来：“余文钢，你小子成绩不错，中学当过班干部没有？” 余文钢定神一看，是他的辅导员张高阳。 第31章 另一种打开方式 张高阳，男，25岁，江大通信与信息系统专业研究生毕业。 因大学今年扩招，学校急需补充老师，刚研究生毕业的张高阳选择了留校当老师，准备边工作边考在职博士生。 很自然地，他成为了本届通一班的辅导员。 这原本就是年轻老师该干的活。 因为本身就是江大毕业，张高阳太熟悉班级管理的门道了，因此他接手通一班后首先要做的事，除了报到以外，就是尽快掌握本班学生的情况，并且尽快建立一套强有力的干部班子来，好让他以后能偷懒。 也因为刚毕业，师威这东西在他身上暂时是不存在的，他打算以一种随意的方式来跟本班的那些小兔崽子们相处。 说白了，这将是一个没有老师样子的家伙。 当然，目前清楚这一点的，通一班暂时只有余文钢一个人。 “没，从幼儿园到高中，不管是班干部还是校干部，我通通没干过，这种事你千万别找我。” 余文钢笑嘻嘻地回了一句。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在一向很随意的张高阳面前，余文钢也显得很随意，根本就没学生见老师的拘谨和尊重。 张高阳愣了一下。 从开始报到到现在，本班的学生他已经见过七八个了，同样的问题他也问了七八遍，其他学生都是老老实实来回答，只有眼前这家伙…… 有点油啊！ 有意思。 “喂，你这小兔崽子，是想偷奸耍滑吧！不行，你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想弄个活给你干干。” 张高阳的经典模式就这么被打开了。 从本质上来说，他还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他也不觉得所谓的为人师表有什么好的，口无遮拦、说话随意反而是他更喜欢的风格。 “别啊，你要是放过我，以后我请你喝酒、打牌、打游戏，你喜欢怎么来咱们就怎么来。” 余文钢又嬉皮笑脸地回了一句。 事实上，在前世的时候，身为单身狗的张高阳一有空就喜欢往男生宿舍凑，和学生一起喝酒、打牌、打游戏是他经常干的事。 张高阳还没来得及反应，站在余文钢身后的柳晨雨先听傻眼了。 我去，这个师弟有点猛啊！ 竟然敢这样跟本班老师说话。 身为江大的学生，柳晨雨还是第一次见到敢这样跟老师说话的新生。 别说是新生，就算是老生，也少有这样的奇葩。 这个师弟有意思！ 她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的顾晓薇，想看她对余文钢的这种表现有啥反应。 顾晓薇的嘴角已微微翘了起来。 与柳晨雨的惊讶相比，已经见过了余文钢多种打开方式的顾晓薇倒是对此波澜不惊了，她只是好奇张高阳接下来的反应。 “滚，先去那边把费给交了，晚点再找你这小兔崽子算账。” 张高阳的反应来了。 他顺手就递给了余文钢一叠已写好班级和名字的缴费单。 在他的脸上，柳晨雨和顾晓薇看不到半点生气的模样。 “好呢，老师。” “对了，老师，你的胡子该刮刮了，这样是很难找到对象的。” 余文钢的嬉皮笑脸还在继续。 他接过缴费单，趁张高阳还没反应过来，一溜烟就跑去了隔壁，准备去交费。 “这臭小子……” 反应过来了的张高阳略显羞涩地看了还站在他附近的柳晨雨和顾晓薇一眼，尴尬地摸了一下他脸上的络腮胡子。 张高阳偏瘦，可毛囊却很发达，脸上的胡子一天不刮，就会让他显得很老成，再加上一副长期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确实会让他看起来年龄偏大不少。 难道这就是我找不到对象的原因？ 张高阳又尴尬地摸了摸脸上有点扎手的络腮胡子。 柳晨雨一下有看傻眼了。 虽然同在电信院，可她跟刚当老师的张高阳并不熟，因此并不知晓他的脾性，但她却是第一次见识到，原来一个新生竟然可以用这种奇葩的方式，把本班的辅导员逗成这副羞涩样。 到底谁是老师谁是学生？ 这小师弟可以啊！ 虽然有点油，但跟人打交道是一把好手，如果我当上了院学生会主席的话，是不是可以把他拉进学生干部班子里来呢？ 柳晨雨顿时就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已往缴费处那边走的余文钢却还在偷瞄柳晨雨他们这边。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柳晨雨在场，他并不会在第一次跟张高阳打交道就这么奔放，因为他虽然很熟张高阳的风格，可张高阳却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奔放的招呼方式是很容易玩过火的。 说白了，他是故意的。 他希望换一种很油很油的打开方式，来引起柳晨雨的反感，以免自己这一世再次成为她的猎物。 可现在看来…… 唉，这柳师姐怎么还不走呢？ 难不成非得等我交完费回去，再送我去宿舍？ 他的心里又开始不安。 经过前世四年的相处，他早就知道，柳师姐是个颜控，可他还是没有想到，这柳师姐的胃口会这么大，竟然可以各种打开模式都通吃。 这如何是好呢？ 余文钢又微微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他和柳晨雨前世的那段情，爱也爱过了，恨也恨过了，既然最终没能经得起考验，那这一世最好的做法就是相忘于江湖，再也不产生交集。 可现在看来，他有点一厢情愿了。 唉，先把费交了再说吧！ 余文钢又一声叹息，继续往缴费处那边走去。 可很快他却又站定了下来。 因为在缴费处那边，他看到了又一个熟悉的侧影。 我靠，何铁嘴！ 怎么在这里碰上了这小子？ 余文钢又稍感头疼。 何铁嘴，大名何易伟，又名伟哥，因为在大学时还带着一副矫正牙齿的牙箍，很快就被班上同学冠上了铁嘴之美称。 当然，之所以被人称之为铁嘴，除了他带牙箍以外，还因为这小子话特多、特贱、特能吹。 而余文钢现在之所以头疼，是因为何铁嘴不仅是他的同班同学，还是他的同宿舍兄弟。 现在有这家伙在，那他和顾晓薇之间的关系，就有得洗了。 唉，人一倒霉，喝水都会塞牙缝啊！ 再次叹了一口气，余文钢又硬着头皮向缴费处走去。 “嗨，哥们，你哪个班的啊？” 已经缴完费的何易伟正好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余文钢，立即就好奇地搭讪起来。 靠，这个自来熟的家伙。 你就不能等到了宿舍后再来跟我相认吗？ 余文钢原本想暂时不跟这家伙打招呼，再稍稍拖一拖，以免同这家伙一起走去宿舍，然后在路上被他八……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唉，今天万事不宜啊！ 余文钢又叹了一口气。 第32章 明枪暗箭 “哇，这么巧，那我等你，一会一起去宿舍。” 不出余文钢所料，一听说他也是通一班的，原本该走人了的何铁嘴立即就站定了，说要等他办完报到手续一起去宿舍。 我用得着你等？ 余文钢恨得牙痒痒的。 同学四年，他太清楚这家伙的德性了，别的不说，这家伙一看到漂亮女生，就绝对能两眼放光。 而且，这家伙就算遇上那种他明显泡不到的漂亮妹纸，在屡败屡战之后，也还能把嘴炮打得砰砰响的那种。 在这一点上，余文钢真有点怕了这家伙。 要知道，在张高阳那边，现在还有两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生正在等他，由此可想而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热闹事。 可面对何铁嘴的热情，他又能说什么呢？ 无奈之下，他只好开始往外掏钱，来交学费。 一年的学费3000块，住宿费400块，生活用品购置费150…… 一共3550元，就是他现在要交的钱。 等交完这些钱，他身上就只剩下一千来块钱了。 唉，可怜的重生人士，接下来得好好想想赚钱的事了。 余文钢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 当余文钢在那边缴费时，这边的柳晨雨和顾晓薇却热聊上了。 “你叫顾晓薇对吗？长得真漂亮，我估计你一到法学院那边，就能立即成为法学院的院花，引来仰慕者无数。” “哪里哪里，柳师姐才长得真是好看，你在这边一定迷住了不少人吧！” 热聊当然是从商业互捧开始的。 这两人一站到一起，确实是难分伯仲，一时引来窥视者无数，连张高阳这家伙，都时不时抬头偷瞄两人。 同性也是能惺惺相惜的。 尤其是当两人的颜值、身材、气质、学识都有得一拼的时候。 只是两人内心有没有心怀鬼胎，局外人就未必清楚了。 鬼胎绝对是有的。 对于此时的柳晨雨来说，因为已经对余文钢产生了一定的兴趣，就想利用这个机会来对顾晓薇旁敲侧击，看看能不能打探一番余文钢的底细。 顾晓薇也未必是省油的灯。 她虽然是初上大学，可是在经过顾长卫那么多年的精心教导后，她对人性的理解已远超同龄人，在感知上更是心细如发。 这位师姐好像对余文钢有意思！ 她立即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要知道，在吃早餐时，她就跟余文钢开过玩笑，说要防火防盗防师姐，谁知刚一到体育馆，就真冒出了这样一位优秀的师姐来…… 这哪能不让她多心？ 迎新工作那么忙，你用得着站这里等余文钢回来吗？ 光是这一点，就让她心知肚明。 因此，小狐狸已经准备好了，微笑着静等柳师姐出招。 “你和余文钢是高中同学吗？你们是不是约好了一起考江大的啊？” 柳晨雨果然很快就出招了。 她自持多上了一年大学，觉得顾晓薇应该不难对付，因此毫无顾忌地套起话来。 “不是，我跟他同级不同班，在高中时根本就不熟，连话都没说过。” 顾晓薇继续微笑着回道。 展现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啊？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是互相仰慕甚至是互相暗恋的那种呢！” 柳晨雨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很显然，顾晓薇的回答很是出乎她的意料。 可与此同时，她却又为这一答案暗暗一喜。 “我看余文钢也挺不错的，你们又来自一个地方，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你们……” 柳晨雨以打趣的方式，用两只手比划出了比翼双飞的手势。 “他啊？做朋友还可以，做恋人的话……我感觉他有点木，还是算了吧。” 顾晓薇半真半假地回道。 不管她内心怎么想，她也是不可能把真实想法告诉柳晨雨的，因为两人不仅不熟，还有可能潜在的竞争对手。 顾晓薇其实并不否认，自己已对余文钢产生了一丝好感。 但这还不足以让她说喜欢。 至于柳晨雨对余文钢的兴致……这已经是司马昭之心。 不过顾晓薇对此并不太在意。 你对他感兴趣又怎样？ 余文钢那个木头真是那么容易得手的吗？ 如果他真那么容易被人抢走，这样的对象再好她也不稀罕。 在感情事上，顾晓薇也是有她的小傲娇的。 “柳师姐，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毕竟你们同在一个学院，交往起来很方便。” 小狐狸的反击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这话她是笑着说的，听起来无比的真诚。 “哈哈，姐可不差追求者啊，想要入我的法眼，光长得帅是远远不够的。” 柳晨雨立即就以哈哈的方式应付了过去。 在性格上，她跟顾晓薇完全是两个极端，柳晨雨是属于爽朗、大方的那种，而顾晓薇则属于润物细无声的那种，两人的交锋就好比是明枪暗箭，出手的方式不同，但效果却一时难分高下。 “余文钢可不止是长得帅哦！据我所了解，他在各方面都挺优秀的，很多方面我都自愧不如。” 顾晓薇又非常真诚地回道。 为了能把柳晨雨打造成余文钢的一块试金石，她开始不遗余力地推销起余文钢来。 “真的吗？好好说说看，他都有哪些优点？” 柳晨雨就这么入套了。 “他篮球打得很棒，高中时就是我们校篮球队的主力。” “他的口才也很好，也很有见识，一旦认真起来，很多人都辩不过他。” “他还很会关心人、照顾人。” “他人也挺善良的。” …… 顾晓薇板着手指数了起来。 柳晨雨大吃了一惊，立即就问道：“真这么好？那他一定很花心吧？” 她确实有点搞不懂了，既然顾晓薇把余文钢说得那么好，那她为啥对他没兴趣？ “柳师姐，这你又错了，据我所知，余文钢在中学还没谈过恋爱，这也是我为啥说他木的原因，这样的人，会有点缺少情趣。” 顾晓薇不动声色地射出了最后一只暗箭。 接下来，她就将静等好戏开场了。 她倒是想看看，一会等余文钢回来，会不会发生一点有趣的事，她还趁这个机会再细细了解那个木头人一番。 柳晨雨这下真的来兴致了。 木？ 那有什么关系！ 本小姐这么能干，还用得着担心带不动一块木头？ 相比之下，那种花心大萝卜反倒是倒她胃口呢！ 看着还在不远处缴费的余文钢，柳晨雨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第33章 又是渣男一枚 正当余文钢在交钱时，站在一旁等他的何易伟开始四处张望起来。 咦，那边有两个漂亮妞！ 何易伟的眼睛顿时就直了。 他算是认出来了，其中一个是之前在迎新点遇上的那位漂亮师姐，好像有人叫她柳部长。 至于另一位…… 她们现在是站在通一班报到点的前面。 这么说来，另一位漂亮女生很可能是通一班的同学？ 何易伟的心思立即就热络了起来。 他用手指捅了捅正在数钱的余文钢，低声道：“嗨，快看，那边有两妞，真鸡儿漂亮！” “哦。” 余文钢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何易伟说的就是柳晨雨和顾晓薇，因此他连头都懒得回，继续数着他为数不多的钱。 “嗨，兄弟，你有点反应啊！我可跟你说，上了大学，漂亮妹子就不多了，一旦错过机会，你就等着哭去吧。” 话唠就是话唠，就算何易伟是刚认识余文钢，也不影响他自来熟地来跟余文钢分享他的见解。 作为江陵本地人，何易伟比其他新生了解更多关于大学的事。 比如说他已经知道，在大学里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就算是电信院的大部分专业都不受女生抗拒，男女生比例也以达到了二比一，若是其它工科专业，男女生比例会更加恐怖。 “所以呢？” 余文钢又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 “你赶紧交完钱，咱们一起过去认识一下，有机会的话，一起请她们吃个饭。” 这正是何易伟想拉上余文钢一起去搭讪的原因。 要知道，对方现在可是两位美女在一起，如果他一个人过去搭讪的话，很容易会被拒绝。 在这方面，在中学时就已经谈过恋爱的何易伟是很有经验的，在他看来，自己的这位新同学长得够帅的，因此拉上余文钢一起，不仅不会掉他的分，反而有可能增加成功的机会。 毕竟漂亮妹纸也喜欢帅哥。 对这一点何易伟心知肚明。 “没兴趣。” 余文钢又冷冷地回了一句，继续数他的钱。 因为被何铁嘴这家伙一次次干扰，刚才他已经数错了一遍。 “我靠……大不了我请客。” 何易伟恨得牙痒痒的。 他发现，自己的这位新同学好像太有个性了一点，连这样的好机会竟然都不感兴趣，无奈之下，他只好打算破费了。 余文钢有点无语了。 他没想到，何易伟这家伙，这才报到第一天，就将本性在他面前暴露无遗。 兄dei，要不要这么急色？ 好吧，既然你非要送上门来给我宰，那我就不客气了！ “成交，不过事先声明，地点得由我来选。” 余文钢立即就改变了主意。 不管何易伟色不色，这个兄弟是得认的，用宰肥羊的方式来认也不错。 至于柳晨雨那边…… 两人已经不能避免再次产生交集了，那就干脆一点，提前把关系推进一下，看她又想怎么着。 “没问题。” 何易伟立即就痛快地答应了。 在他看来，余文钢明显是外地人，对这边还不熟，因此选的地方理应不会太贵。 一餐饭的钱而已，对他来说是小意思。 “那你先过去打个招呼，我一会就过来。” 余文钢干脆把这家伙继续往深坑里推。 他很想知道，等何铁嘴发现被坑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那好，我先过去，在那边等你，你快点。” 何易伟不知是计，立即就贱笑着答应了。 他理了理身上的休闲西装，握着几张已盖了章的收费单又走向了张高阳那边。 “老师，我缴完费了，接下来怎么弄？” 何易伟故意朝张高阳大声说道。 他之所以喊这么大声，是希望能引起他身后的柳晨雨和顾晓薇注意。 因为家境不错，一身穿着很上档次，何易伟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只要他调子稍微高点，就理应能被后面两位漂亮女生留意。 张高阳接过他的缴费单看了一眼，然后又递还给了他，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先站一边等着。” 因为何易伟和余文钢就在同一个宿舍，因此张高阳打算等余文钢缴完费回来后，再安排他们一起去宿舍。 何易伟巴不得如此。 他立即就转身，径直来到了柳晨雨和顾晓薇面前，嘴一咧，开始笑着打招呼：“柳部长好，这位同学好，我叫何易伟，江陵本地人，很高兴认识你们。” 说着，他还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想同两位美女去握个手。 “你好，何师弟。” “你好。” 柳晨雨和顾晓薇算是有回应了，可谁也没有对他伸出的右手有何反应。 柳晨雨在想，这个男人咋一看还算好，可是他这口一张，那牙箍看着就让人反胃。 还有，一个自我介绍竟然还报上江陵本地人，是想在我们面前秀优越感吗？ 又是渣男一枚！ 凭经验，柳晨雨对何易伟定性了，因此她假装没看到何易伟伸出的右手，看向了不远处已交完费正走回来的余文钢那边。 顾晓薇同样也无视了何易伟所伸出的那只手。 她原本就不是电信院的，来这里只是为了陪余文钢，看在余文钢的份上，能回应一句何易伟就很不错了，哪有兴致跟他去深入认识？ 何易伟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右手。 他发现，两位美女除了礼貌性地回应了他一句外，似乎忽视了他的存在，而是都把专注力投向了余文钢那边。 靠，难道就因为那家伙长得比我稍稍帅那么一点点？ 女人果然也很好色！ 不过没关系，哥还有杀手锏。 何易伟腹诽了一句后，不再吱声，静等余文钢过来。 在他看来，只要这两妞对余文钢感兴趣，那他就可以联合余文钢一起来跟她们拉近关系，然后找机会请她们吃饭。 至于会不会被余文钢抢风头…… 那怎么可能？ 他可是还有杀手锏的！ 余文钢很快就回到了张高阳这边。 “余文钢，何易伟，你们的宿舍都在11栋305，赶紧过去安顿好了，然后把宿舍打扫干净，否则小心我收拾你们。” 张高阳以他独有的方式出声了。 何易伟又暗自一喜。 哟，竟然跟这挺有个性的哥们是一个宿舍的，挺有缘！ 在结识人方面，何易伟是有点挑剔的，他希望他的同舍兄弟不要太土，以免拉低他的身份，而余文钢恰好就是能入他法眼的那种。 还有让他高兴的在后面。 余文钢一报完到，已等了好一会的柳晨雨也出声了：“余师弟，何师弟，我送你们去宿舍吧，免得你们找不到地方。” 何易伟一听，立即又暗自狂喜。 我靠，这位漂亮师姐竟然要亲自送我们去宿舍，机会来了！ 在他看来，既然顾晓薇跟柳晨雨站在一起，那应该是比他还先报完到，等着柳晨雨一起送他们去宿舍。 既然如此，他的杀手锏就有机会登场了。 第34章 装逼货 “何师弟，你的行李呢？” 尽管对何易伟的印象不是很好，但因为要送他和余文钢一起去宿舍，柳晨雨还是好奇地问了他一句。 何易伟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立即就故作平静地回道：“哦，我的行李在外面车上。” 效果相当不错。 何易伟有留意到，他此话一出，柳晨雨的脸上明显就闪过了一丝惊讶的表情，尽管她掩饰得很好，但何易伟还是能察觉出来。 这是很正常的。 在这个汽车还是奢侈品的年代，能坐小汽车来学校报到的同学可不多。 这就是何易伟的杀手锏。 不过让他遗憾的事，在另一漂亮妹子和余文钢的脸上，他看到的是波澜不惊。 没关系，等出了体育馆，让你们看到我的车以后，我保证让你们震惊！ 何易伟自信满满地说道：“走吧，一起坐我的车去宿舍，麻烦师姐你指一下路。” 说完后，他迈开了脚步，带着众人来到了体育馆外。 体育馆外的马路边，此时正停着一辆很显眼的墨绿色日产蓝鸟小轿车，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站在车旁边抽着烟。 “刘哥，把后尾箱打开一下，让我同学把行李箱放进去。” 何易伟用带点命令式的语气朝年轻人吩咐道。 这就是他自信的资本。 在这个国产车还普遍是富康、桑塔纳、捷达、夏利的时代，日产蓝鸟是仅次于奔驰、宝马、皇冠等顶级进口车的存在，是国人羡慕不已的高档货。 “这位是刘哥，我爸的司机，今天是他送我过来的。” 何易伟又假装用很平常的语气介绍道。 点明小刘的司机身份很重要。 接着，他开始观察几人的反应。 柳晨雨先迟疑了一下，说道：“要不就别坐车了吧，宿舍离这儿不远，我们可以走过去。” 哟，挺能装的！ 何易伟腹诽了一句，把视线移到了顾晓薇脸上。 很可惜，顾晓薇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哟，这妹子的家境好像不一般！ 何易伟又得出了一个简单的判断。 现在的这一套，他在高中时就试验过无数次，什么家庭出身的人看到这台车后有什么样的反应，他已经很清楚了。 要么是装清高，装不在意，像柳晨雨那样。 要么就是跪舔。 真正能做到波澜不惊的，那说明对方家境不错，确实没把这台车当一回事。 这妹纸不错！ 在给了顾晓薇一个相当不错的评价后，何易伟把视线移到了余文钢脸上。 他也想知道，这位有点个性、看起来有点拽的同舍同学，在看到这台车后有什么反应。 来吧，开始跪舔我吧！ 何易伟希望，这是他在江大崛起，拥有无数小弟，振臂一呼从者云集的开始。 很遗憾，在余文钢脸上，他看到的是嘲弄的笑容。 “坐啊，干嘛不坐？咱们要是不坐的话，岂不是很不给伟哥面子！” 这话怎么感觉有点不对？ 伟哥！ 他竟然叫我伟哥！ 这听起来似乎是在尊重他，可伟哥这个词…… 在这几年，在国内有一种药很有名，那就是学名威尔刚，号称是男人雄起之灵丹妙药的伟哥，因此何易伟喜欢被人叫哥，但不喜欢被人叫伟哥。 有点过分啊！ 不过因为有两位漂亮妹纸在场，何易伟不好当场纠正他，只好暂时忍着。 余文钢确实没有客气。 他先把自己的行李箱塞进了已打开的后尾箱里，然后又拎起了顾晓薇的行李箱塞了进去。 紧接着，他一把拉开了蓝鸟小轿车的右后门，对柳晨雨和顾晓薇说：“来，你们坐这。” 至于他自己，则绕到了另一边，拉开了左后门，准备坐进去。 坐下去之前，他还朝傻站在那里的何易伟吩咐了一声：“伟哥，你坐前面。” 何易伟：“……” 靠，太过分了！ 这明明是我的车，凭什么你来安排？ 还有，凭什么是你跟两个漂亮妹纸坐后排，而把我塞前面去？ 他顿时就把喧宾夺主的余文钢恨得牙痒痒的。 他想要的跪舔没来不说，还被这无耻的家伙当小弟在使唤，这让他如何想得开？ 算了，小不忍乱大谋，准备下一杀手锏吧！ 何易伟开始琢磨下一样能博得两位美女好感的杀手锏。 从体育馆到信息学部学生宿舍11栋的距离确实不远，也就几百米的距离，几分钟之后，蓝鸟小轿车就停在了宿舍楼下。 “你们先等等，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下了车后，何易伟摸出了一台手机，开始给他老爸打电话：“爸，我报完到了，已经到宿舍了，我让刘哥回来，你不用担心我。” 短短的几句话，他说得很大声。 目的当然是为了让在场的人留意到，他是用手机在给家里报平安。 在很快挂了电话后，他把手机往众人面前一递：“你们要不要给家里打电话？要的话，拿我手机打呗。” “哟，这手机不错，好像是最新款的。” 柳晨雨的兴趣终于被吸引起来了，好奇地看向了何易伟手中那台比手掌还小的手机。 “嗯，摩托罗拉掌中宝，目前市面上最好的手机。” 何易伟又装作用一般一般的语气回道。 这就是他的第二个杀手锏。 摩托罗拉328c，世界通信巨头摩托罗拉公司今年上市的最新款翻盖手机，体积90立方厘米，重量95克。 在这个手机都还是“傻、大、粗”的时代，这款手机的面世，觉得称得上是手机设计的技术革命，因此它还有另一个很贴切的名字：掌中宝。 这样一台手机值多少钱？ 光是裸机，不含入网费，就近万人民币。 别说是连bb机都还买不起的学生，就算是高收入的上班族，也未必能买得起这样一台手机。 如果说那台蓝鸟车的存在，只能证明何易伟家是有车一族的话，那这台属于他自己的手机的存在，则充分证明了他家境的优越。 何易伟相信，在泡妞这一点上，充分展示自己条件优越性这一点很重要。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之前在体育馆时，这位柳师姐对他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可现在这台手机一登场，她的态度明显就变了，对他要热情了很多。 唉，女人啊！ 何易伟得意地看向了顾晓薇，希望在她眼睛里也能看到同样的热情。 很可惜，此时的顾晓薇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根本就没任何反应。 至于他的同舍余文钢…… 此时的余文钢还是一脸嘲弄的笑意在看着何易伟。 哈哈，何铁嘴，你个装逼货。 看我怎么来坑你！ 这正是余文钢要拉上何易伟来当试金石的原因。 前世的四年同舍经验，他早就知道，何易伟就是这样一副德性，因此他想趁机把何易伟拉进来，当成柳晨雨的一块试金石，让他有机会来重新评价一下这个女人。 该火上浇上一桶油了！ 第35章 何大凯子 该如何客观公正地去评价一个人？ 关于柳晨雨，余文钢曾想过很多很多，可他与她相处的时间虽然长达四年，可那时的他还年轻，还刚刚开窍，并不具备太丰富的人生经验，因此在后来他想了很久，也还是难以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 拜金女？ 余文钢觉得这种简单粗暴的标签对她来说好像有点不公平，因为在他们相处的那几年里，柳晨雨在这方面表现得并不明显。 最起码一点，他们在学校拍拖时，柳晨雨还是一个很俭朴的女生，她很少要他给她买这买那，很少买贵价的衣服，更是没买过什么漂亮的包包、首饰，大家的生活费，也是凑在一起用，而不是只花他的钱。 等到了南粤市后，因为他收入低，很多时候甚至是她主动掏钱来贴补两人在一起时的花费。 因此，就算余文钢被伤害了，也还是没法简单粗暴地将拜金这一标签往她身上贴。 忘掉一个人很容易。 可若是想忘掉一个给了你美好初恋、一起度过了四年快乐时光的人其实是很难的，余文钢就算嘴里说着相忘于江湖，可内心里却还是想去进一步了解她。 于是，何易伟入坑了。 至于何易伟，同样是四年大学同班并同舍的情谊，余文钢对他的了解并不比对柳晨雨少。 在他看来，何易伟这人毛病很多，比如说喜欢装逼，比如说有点瞧不起那些土里土气的同学，再比如说很八卦…… 但从本质上来说，这人其实并不坏，对人不算太抠门，也不算很渣，最起码大学四年，他追过的女孩子不少，但成的罕见，唯一的一段恋爱最终还是女方劈腿，结果弄得余文钢陪他大醉了一场。 到现在，余文钢都还记得何易伟喝醉后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的样子。 好吧，一个是装逼货，一个是…… 余文钢还是不知该怎么来形容柳晨雨，但这并不影响他决定将两人凑一起，来玩一场游戏。 “柳师姐，你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当余文钢开始从车尾箱里拿行李箱时，何易伟已开始发起攻击了。 “不用了，我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了。” 柳晨雨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余文钢知道，她其实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尽管她对美好生活有着向往，可并不喜欢去占他人的便宜，她希望美好的未来由自己去创造。 很可惜，等她走向社会后，当她发现不管自己怎么努力，离自己想要的生活也还很遥远时，她的初衷终于动摇了。 或许，这就是她变了的原因。 当理想和现实相距太过于遥远时，很多人会在中途选择放弃。 余文钢一边观察着，一边总结原因。 何易伟又转向了顾晓薇：“这位同学，你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不用，我早上已经打过了，谢谢。” 顾晓薇的回应还是礼貌性的疏远。 眼看气氛又将进入尴尬，已把行李箱从车尾箱拿了出来的余文钢一个箭步走了上去：“伟哥，把手机给我，我来玩玩。” 真给面子！ 正处于尴尬境地的何易伟立即就把手机递给了余文钢：“随便打。” 在这个年代，手机话费是很贵的，市话得五毛钱一分钟，至于长话，则直接往一元每分钟蹦，可为了在两位美女面前显示自己不差钱，因此何易伟得故作大方。 “真的吗？那我可打了哦！” 余文钢没有客气，立即又熟练地拨通了家里电话。 “钢子，你不是一大早就打过电话了吗？怎么这么快又打电话过来了？不会是出了啥事吧？” 接电话的是梁老师。 因为余文钢是第一次去学校报到，因此梁老师今天是请假在家，等的就是余文钢在学校的平安消息。 其实一大早，余文钢就给她打过电话了，简单地报了一声平安后就挂了，现在余文钢再打电话回家，她还以为是出了啥事。 没办法，她那个儿子实在是有点不让她省心。 “妈，没事，我有个傻帽同学，和我同一个宿舍的，家里有钱得很，上学还带着个手机，非要让我拿他手机给家里打电话试试，所以我就打了。” 余文钢这话一出，梁老师那边还没来得及有反应，何易伟这边却差点就气炸了。 我靠，谁是傻帽啊？ 谁逼你拿我手机往家里打电话了啊？ 此时的何易伟有苦说不出来。 柳晨雨也被余文钢的这一句弄傻眼了。 他有逼你拿他手机往家里打电话吗？是你主动要的好吧！ 还有，当着他的面叫他傻帽，是不是有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 只有顾晓薇，嘴角又一次微微翘了起来。 在见过了余文钢的多种打开方式以后，只有她才知道，对于余文钢的行为，绝对不能以常理去推断，越是在他搞怪的时候，就越有可能是意外。 不管在场的几位怎么想，余文钢还在继续玩。 “梁老师，你赶紧拿个纸拿个笔，把我同学这手机号码给记下来，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就往这个手机打，不用客气。” 不等大家有反应，他把手机麦克风一捂，问起何易伟来：“伟哥，你手机号码多少？” 何易伟：“……” 什么叫有事就往我手机打，不用客气？ 手机是双向收费的好吧，就算是接电话，也得五毛钱一分钟呢！ 碰上这种不要脸的同学，他有点不想接这个话了。 谁知余文钢竟然对顾晓薇说：“顾晓薇，你把电话本和笔拿出来，帮我把伟哥的手机号码记一下。” “伟哥，你不是那么小气的对不对？赶紧的，把手机号码报出来。” 正当顾晓薇在自己背包里翻小电话本时，余文钢又一次转向了何易伟。 原来那个漂亮女孩子叫顾晓薇！ 当顾晓薇手拿笔和小电话本，等着他报手机号码时，何易伟就算再心疼电话费，也没办法抠门了。 “怎么会，怎么会，有事随便打，我号码是138……” 此时的何易伟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吞，他唯一感到安慰的是，因为余文钢的不要脸，他的电话被那个叫顾晓薇的漂亮女同学给记下了。 没关系，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 何易伟如此安慰自己。 余文钢很快就把何易伟的电话报给了梁老师，然后挂了电话。 此后，何易伟也打发走了他家的蓝鸟车。 接下来到了关键时刻。 为了在两位美女面前挣表现，何易伟可是付出了不少，包括被余文钢肆无忌惮地占便宜、当小弟使唤，如果接下来不能同两位美女共进午餐的话，那这种付出实在是太亏了一点。 于是他期待地看向了余文钢，希望他兑现自己的承诺。 余文钢没有让他失望。 “对了，柳师姐，伟哥说为了感谢你的帮忙，想请你们一起吃午饭，怎么样？” 何易伟：“……” 算这小子识相，便宜没白占，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 第36章 坑的就是兄弟 请我吃午饭？ 柳晨雨被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搞愣了一下。 她之所以主动送余文钢和何易伟过来，主要的目的还是对余文钢产生了一定的兴趣，想进一步了解一下，至于何易伟…… 好吧，她承认，这个男生的家庭条件是不错的。 可其它方面……好像还是很难引起她的兴趣。 那要不要接受这个邀请呢？ 说实在的，如果是何易伟请客，她真的兴趣不大，可如果她答应的话，这倒是一个深入了解余文钢的好机会…… “午餐就不必了，我还要迎新，没那么多时间。” 最终，在纠结了一番之后，她还是选择了以工作为重。 不过这得看余文钢答不答应。 在前世，请客吃饭只有请不动的余文钢，没有余文钢请不动的人，既然他现在开了口，如果连一个柳晨雨都请不动，那他前世岂不是白混了？ “柳师姐，你这样就不对了。” “怎么啦？” “你是咱们电信院的学生会干部对不对？” “是的，没错。”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还是负责新生工作的对不对？” “是。” “那你就不对了，我们新生第一次请你吃饭你就拒绝，这么不亲近群众，那以后的工作就别指望我们配合了啊！” 柳晨雨一下就蒙圈了。 她没想到，几句简短的对话一过，一顶不亲近群众的大帽子就扣到了她的头上。 有这样玩的吗？ 她终于记起了顾晓薇之前说过的：这家伙口才很好，很有见识，一旦认真起来，很多人都辩不过他。 这下她算是领教了。 “可是……” 柳晨雨还试图反驳一下。 “柳师姐，你可别欺负我们不懂迎新工作啊！一到中午，你们可是要轮流吃饭的，我就不信你连吃顿饭的时间都调不出来。” 余文钢又一句话把她的嘴给堵上了。 柳晨雨：“……” 你明明是新生，怎么会知道我们中午会轮休？ “这样吧，我们中午就在信息学部找个地方，12点准时开餐，不用一个小时，你又可以去继续你的迎新工作了，怎么样？” 不等柳晨雨有所反应，余文钢又提出了一个可行性建议。 下套子，扣帽子，提建议，这一整套说辞出来，让柳晨雨完全没了反对的机会。 “那……好吧。” 她像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那就星湖餐厅吧，我听说那里还不错。” 余文钢打蛇随棍上，立即又将就餐地点也给敲定了下来。 “星湖餐厅？那里可是有点贵哦！” 柳晨雨善意地提醒道。 在信息学部所在区域，星湖餐厅可是出了名的高档餐厅，其价格绝对超出了大部分学生的承受能力，柳晨雨没想到，余文钢竟然会选择这样一个高档的地方来请她吃饭。 可问题是……请客的好像是何易伟？ 他这样是不是有宰何易伟的嫌疑？ “贵？要的就是贵啊！你想想，你柳师姐是什么身份？伟哥又是什么身份？要是选了档次太低的地方，岂不是掉伟哥的价？” 余文钢直接转向了何易伟，问道：“伟哥，你说对吧？” “对……不对！” 被余文钢这一连串邀客整懵了的何易伟终于反应了过来。 能考上江大的，智商绝对不低，包括何易伟。 就算他很期待能有机会跟两位美女吃饭，可是被人当凯子宰的话，他还是不太乐意的，因此脸皮一向很厚的他，立即就玩笑式地抗议起来。 “怎么不对？” “请客是我提出来的没错，可我现在怎么感觉你是在坑我呢？” 何易伟贱笑着回道。 “对啊，坑的就是你啊，你又是炫豪车又是秀手机，不坑你坑谁？” 余文钢理所当然地回道。 柳晨雨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她终于憋不住了。 见过坑人的。 没见过坑人坑得这么理所当然的。 尤其坑的还是同班同舍的同学。 这也太…… 她不知该怎么形容了。 不过还别说，余文钢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解气了，何易伟那个连连炫富的家伙，确实应该狠狠地坑一下。 顾晓薇的嘴角也难以抑制地翘了起来。 只有被揭了老底的何易伟，有点挂不住面了，他又抗议道：“我靠，兄弟，你这也太不厚道了一点吧！” 不管星湖餐厅贵不贵，这个客他是肯定得请了，但他还想试图在余文钢这里找回一点面子。 “伟哥，坑的就是兄弟，这句话你没听说过吗？既然有缘跟我同舍，那你就做好被我坑四年的心理准备吧。” 余文钢的回应又来了。 “我靠……” 何易伟又忍不住爆粗口了。 坑四年！ 还当着他的面明明白白来说，这位新同学是不是太生猛了一点？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放心，我保证每一次坑你，都坑得你心甘情愿。” 余文钢又加了一句。 何易伟：“……” 每次都坑得我心甘情愿？ 咱不信！ 余文钢这么一说，就等于是在向他宣战了，因此他决定接受这一挑战。 他决定从这一次开始反击。 “好吧，柳师姐算是答应了，可这位同学还没答应呢，要是她也答应的话，那这次客就我请了，否则的话，就你掏钱。” 何易伟指了指一直在一边看热闹的顾晓薇。 因为之前顾晓薇对他一直不冷不热的，他还没来得及问她的名字。 其实在内心里，何易伟更想请的是顾晓薇。 “那就这么定了，今天中午你请客。” 余文钢轻飘飘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她还没答应呢！” 何易伟再次指了指顾晓薇。 “放心，只要我去，她肯定去。” “凭什么？” “因为她是我同学啊。” “我知道她是我们同学，可你凭什么替她答应？” “不信你问她。” 绕了半天之后，何易伟难以置信地转向了顾晓薇：“这位同学……” “余文钢去我肯定去。” 顾晓薇确切地回道。 何易伟一下子又被整懵了。 他怎么也还没弄明白，余文钢凭什么替顾晓薇做主，而顾晓薇又为啥这么配合余文钢。 “你们……认识？” 何易伟不敢确信地问道。 “对啊，我说过，她是我同学，但不是你同学。” 余文钢又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这下何易伟彻底傻眼了。 靠，整了半天，原来这是一对奸夫**！ 这下被坑惨了！ 第37章 何铁嘴的野望 不管何易伟被坑得有多惨，这顿饭算是跑不掉了，好在何易伟还可以安慰自己：那位柳师姐也不错！ 接下来是上宿舍安顿。 因为已经约好了中午一起吃饭，柳晨雨就不急于去了解余文钢了，因此她放弃了继续陪他们上宿舍的想法。 “中午星湖见。” 在给两位师弟指明了接下来要做的事后，柳晨雨匆匆告退。 她得去体育馆那边好好表现一番，好给自己调出中午吃饭的时间来。 因为余文钢的表现，她对中午这餐饭越来越期待了。 “伟哥，咱们先上去吧。” 叫了一声还在盯着柳晨雨背影看的何易伟，余文钢提着两个行李箱，咚咚咚就往三楼跑。 11栋305，这是余文钢曾经住过四年的地方。 现在他又回来了。 在江大，信息学部属于后建的区域，因此余文钢他们的住宿条件还不错，整栋宿舍是那种六层楼，每层有十几个套间的半新楼。 套间是四人间，上床下桌，带阳台，带独立四人间，夏天还有空调，而在每层楼的两头，还有公用的开水房和热水洗澡间。 这样的条件，已经足够让学生们满意了，就算是何易伟这种家境不错的，也挑不出啥毛病来。 不过让何易伟郁闷的是，就因为他多看了两眼柳晨雨的背影，宿舍里临窗靠阳台的那个铺位就被余文钢抢先占了，剩下的一个靠阳台位置，恰好又通过阳台门对着阳台一侧的洗手间。 “兄弟，咱们商量商量。” “想换位置？门都没有。” 余文钢一口就绝了何易伟的念想。 在前世，他现在占的这个位置确实是何易伟的，因为何易伟是本宿舍第一个来报到的，当年的他因为下了火车后是和老余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地方休息，所以来晚了一步。 而这一次，他总算在一番机缘巧合之下抢占了先机。 “你个禽兽！” 何易伟笑骂了一句，无奈地选择了余文钢旁边的床位。 相比之下，这个位置虽然靠门，但却在门后，属于本舍第二好的位置。 在被狠狠地坑了一次之后，何易伟已经充分认识到，余文钢绝非善茬，因此他选择了暂时妥协。 “走，领铺盖去。” 在占住床位，搁下了两个行李箱后，余文钢又向何易伟发起了提议。 在新生安置方面，江大考虑得还算是很周到的，比如说余文钢刚交了150元生活用品购置费，江大就会向他提供军被一床、用于军训的迷彩服一套、席子一床、脸盆一个、桶一个，挺实惠又挺方便的。 尤其是那床军被，质量相当的好，远比很多学校提供的黑心棉被要强多了。 余文钢记得，前世的那床军被，他一睡就是四年，到毕业时都还舍不得丢。 当然，这些东西得自己凭缴费单去宿舍管理处去领。 这一片宿舍区的宿舍管理处就在10栋的一楼，很近，附近还有一个小卖部，可以购买毛巾、牙刷牙膏、甚至是床单被套等，十分方便。 “你们去吧，我帮你们搞一下卫生。” 一同上来了的顾晓薇走上了阳台，开始找扫把找抹布，准备帮忙打扫一下宿舍的卫******夫**！ 看到这一幕的何易伟忍不住又妒忌起来。 他立即就脑补起顾晓薇帮余文钢铺床的样子。 到现在，他总算知道了顾晓薇是隔壁法学院的，但还不知道她和余文钢真的只是高中同学，还不是情侣。 两人都没刻意去澄清。 长这么漂亮，还这么贤惠，想不让何易伟妒忌都很难。 不出何易伟所料，等两人把东西领回来后，帮余文钢铺床的果然还是顾晓薇。 尽管她只是找了块湿毛巾帮忙把床板抹了一下。 可接下来的对话才是更让他妒忌的。 “你还没买垫被、枕头、毛巾呢。” “那些先不买。” “为什么？” “因为军训不让用，等军训完了再买，免得占地方。” “可是这种硬板床也太咯人了一点吧。” “没关系，反正军训就十五天，熬过这半个月就好了。” …… 那对奸夫**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完全当何易伟不存在。 这又把何易伟恨得牙痒痒的。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恨不得宿舍的兄弟现在都到齐了，然后大家一起来声讨他们，把余文钢痛宰一顿。 很可惜宿舍的其他兄弟还没到。 如果只是何易伟一个人的话，他感觉自己可能怼不过那家伙。 那家伙实在是太能说了！ 何易伟也很想转身离开宿舍，找别的地方去玩，以做到眼不见心不烦，可他也是新生，江大还没混熟，暂时也没地方可去。 不行，得搅和他们一下才行。 不能让他们当着咱的面来这么放肆地撒狗粮了。 何易伟心想。 怎么搅呢？ 想了想，何易伟觉得还是从女人的话题开始比较好。 对绝大部分人来说，从中学到大学绝对是一种跨越，既然是跨越，那就得有所追求，不能再像中学那样死读书了。 追求什么呢？ 别人怎么想，何易伟暂时还不太清楚，但他自己的追求是很明确的。 一是六十分万岁。 别的同学可能还想着好好读书，在大学也考个好成绩，甚至于再考个研，以求以后能找个好工作。 何易伟可不这么想。 因为家庭背景不错，他并不担心以后的工作问题，因此他的目标不是努力学习，而是开心地玩，以六十分的及格标准顺利拿到毕业证就好了。 关于这一点，何易伟早已打听得一清二楚。 二是好好谈场恋爱。 何易伟在高中虽然也谈过恋爱，可高中在这方面毕竟受管制，让他谈得不痛不痒的，结果还以分手告终。 大学就不一样了。 大学是放飞自我的地方，何易伟可不希望浪费这美好的四年时光。 而余文钢的出现，让他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这家伙也是高中就谈起了恋爱，泡的妹纸还这么优秀，一定也是个中高手，在这方面可以跟他好好探讨一番。 何易伟如此想着。 而且，有顾晓薇珠玉在前，他也不想泡一个比顾晓薇差太多的妹纸，以免在余文钢面前掉价，因此他想来想去，觉得柳晨雨是个不错的目标。 那就她了！ 想了想，何易伟开口了：“余文钢，你觉得柳师姐咋样？我要是去追她的话，你觉得有没有戏？” “必须有啊！像伟哥这样的高富帅，咱们学校能找出几个来？” 余文钢随口就回了一句。 何易伟一听，立即就喜上心头。 嗯，今天这顿没白被坑！ 余文钢这兄弟虽然狠了点，但也没白交！ 他捋了捋头发，开始期待中午的到来。 第38章 腐败之源 江大是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 而在信息学部，风景最好的地方当然得数星湖。 星湖并不大，占地仅数千平方，但湖中亭台楼阁一应俱全，景色上佳。 从地理位置来看，星湖位于信息学部的中心地带，图书馆、体育馆、运动场等信息学部的主要建筑都围绕在它四周，再往外，才是教学楼、学生宿舍、教职工宿舍等。 因此，一家能开在星湖边，并且能以星湖二字命名的星湖餐厅，其档次绝对不差。 当然，这是相对学校内部的餐饮场所而言。 学校毕竟是一个教书育人的地方，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消费档次都高不到哪里去，太贵了的话，根本就没几个人吃得起。 可就算是这样，这里也不是学生们能经常来打牙祭的地方。 除非有冤大头请客。 简彦军今天就碰上冤大头了。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电信院学生会副主席师志平到体育馆找到了他，说要请他喝酒，叫他中午到星湖餐厅好好喝上几杯。 有酒喝岂有不喝之理？ 更何况喝酒的地方还是简彦军一学期也难得去几次的星湖餐厅。 因此，他立即就答应了，并且马上就找了个理由离开了体育馆的迎新现场。 十一点半还不到，他和师志平就出现在了星湖餐厅，在餐厅的一角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彦军兄，来来来，咱们先点菜，你看看喜欢吃什么，尽管点。” 一坐下，师志平就殷勤地把菜谱推到了简彦军面前。 尽管点？ 今天这么大方？ 简彦军觉得师志平今天的举措稍稍有些反常。 他们俩认识已经有差不多两年时间了，在简彦军的印象中，师志平对他似乎从未这么大方过。 事出反常必有妖。 简彦军大致知道这是为什么。 十有八九是奔着院学生会主席这个位置来的。 按照学校的规定，一到大四，凡是担任学生会、社团职务的学生都得从原有位置退下来，全身心投入到考研、毕业设计、就业等事务上去，因此，接下来的个把月，就是简彦军在院学生会主席这个位置上的最后时光。 有人退就得有人接。 别以为学生干部是属于既不拿工资，又费力不讨好的活，可在很多人眼中，这却是一个很有含金量的香饽饽。 在大学时代，有两类学生在就业时很受用人单位的欢迎。 一是学霸级的人物。 对于大部分技术类岗位来说，成绩出色、专业知识扎实的学霸级人物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二是有能力的学生干部。 对于那些市场、营销、管理类的岗位来说，大部分的用人单位更喜欢用头脑灵活、社会活动能力强的学生干部。 不仅如此，如果某人能拥有一份出色的学生干部履历，那在以后的工作中，还可能拥有更多、更好的升迁机会。 因此，一部分有想法，但又没信心成为学霸，或者不想一门心思走技术路线的学生，就会把目光盯向学校的社团工作。 别看师志平现在已经是电信院学生会的副主席，但简彦军知道，这家伙还想更进一步，把身上那个副字去掉，让自己的简历变得更加辉煌一点。 正和副是有很大区别的！ 众所周知，江大各院系的学生会主席都是由本院系各班的学生代表投票选举产生，那师志平为啥还要来求自己呢？ 对此，简彦军也心知肚明。 这家伙看中的是自己在电信院广泛的人脉！ 简彦军毕竟是现任院学生会主席，在过去的工作中，他和本院大部分班级的学生干部都已经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师志平看中的应该就是这一点。 这家伙希望在接下来的选举宣传工作中，自己能帮他出头去做做宣传，甚至是帮忙拉拉票。 既然如此，那就没啥好客气的了。 简彦军立即就说道：“咱们兄弟俩喝酒，得上几个硬菜啊！我就点个酱烧江陵鱼，一个香辣鱿鱼爱上虾吧，其它的你来点。” 师志平微微肉疼了一下。 酱烧江陵鱼，香辣鱿鱼爱上虾，这都是星湖餐厅的招牌菜，每样都得二三十元一份。 这狗日的真敢点！ 师志平先暗暗腹诽了一句。 但他没有动声色，而是顺着简彦军的意思继续点菜：“那就再来一份干锅千叶豆腐，一份酸辣土豆丝，一碗三鲜汤，凑够了四菜一汤吧。” 他这一咬牙，又是四五十元出去了。 不过正如简彦军所料，师志平今天之所以大出血请简彦军来星湖餐厅，目的就是冲着院学生会主席这个位置来的。 再过几天，新一届院学生会主席的竞选就会开始报名，报名资格一旦审核通过后，就会启动竞选前的宣传工作，然后在十月初进行投票选举。 别看师志平现在是副主席，可是在强势的简彦军手下，这个位置其实很虚，师志平并没有因此获得太深的人脉。 因此，他要想在竞聘中获胜，就得想办法做通简彦军的工作，让他来帮自己拉票。 想要简彦军这家伙帮忙，不出点血是不可能的！ 师志平深明这一点。 “兄弟，够意思！酒呢？喝什么酒？” 简彦军又出声了。 “你看着点吧，喜欢喝什么就点什么。” 师志平干脆大方地把点酒权也交给了简彦军。 “那就来一瓶泸州老窖，没问题吧？” 简彦军合上了菜单。 “没问题，兄弟开心就好。” 师志平硬着头皮回道。 可他心里却恨得想吐血了。 这个狗日的，真敢点！ 你怎么不点五粮液、茅台呢？ 师志平之所以心疼，是因为一瓶泸州老窖在星湖餐厅的售价高达六十八元，而大多数学生平时喝的白酒，是五元一瓶的沱牌大曲，再好一点的，也就是二十左右的五粮醇、宋河粮液等。 这个黑心的家伙今天是吃定我了！ 师志平又腹诽了一通。 他知道，今天这顿饭一吃完，他半个月的生活费就没了。 不过没关系，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要简彦军敢吃，他就有把握把今天的投入在日后无数倍收回来。 当学生会主席的好处其实蛮多的。 好处之一，倍有面子。 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叫“师主席”“师主席”，就好像现在人人都叫简彦军“简主席”一样。 好处之二，辉煌的履历。 在同一学院里，每一届的院学生会主席顶多就一个，一旦自己坐上，就意味着同级里没人在简历上比自己更辉煌，而且，作为学生会主席，自己就能真正进入院领导的视线，入党、评优、举荐等事也就变得顺理成章。 好处之三，经济上的实惠。 要知道，学校和院里拨给学生会的活动经费每年起码上万，再加上其它赞助什么的，一年下来的经费起码高达两三万。 这么多钱，全部花到实处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据师志平所知，学生会去年的活动经费，起码有四五千被简彦军巧立名目划拉进了自己的腰包。 这一点，看这家伙很少上食堂，天天吃喝得红光满面就知道。 至于其它好处，比如说仰慕的小师妹投怀送抱之类的，更是水到渠成的事。 因此，对于下一任院学生会主席这一位置，师志平是志在必得，而其中的关键，就是顺利将简彦军先拿下。 “彦军兄，咱们兄弟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先走一个。” 酒菜上来后，师志平主动发起了攻势。 “来来来，走一个。” 简彦军笑着端起了酒杯。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简彦军吃着、喝着、笑着，可他心里却打起了小算盘。 关于谁能接手他这一位置，简彦军其实是有想法的，他心目中最为理想的接班人，其实不是师志平，而是柳晨雨。 当然，柳晨雨要想让他出手帮忙，必须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答应他做他女朋友。 简彦军希望，他能利用院学生会主席这个位置的余热，来圆了他最终的梦。 那就看你们俩人接下来的表现吧！ 简彦军美滋滋地端起了酒杯。 第39章 禁脔 “彦军兄，依你看，这次竞选我有没有戏？” 酒过三巡之后，师志平终于掐不住了，切入了正式话题。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对于这一点，简彦军是深有体会的，因此他知道，现在必须拿出点有料的东西来，才能暂时堵上师志平的嘴巴。 想了想，他开口了。 “我帮你了解过了，这次有意向参与竞选的，除了你以外，还有实践部的部长王丙申，以及新生部的部长柳晨雨。” 简彦军开启了情报分析模式。 院学生会作为一个结构完整的组织机构，人数其实还是挺多的，其中部长以上人士，就包括组织部、宣传部、文艺部、体育部、实践部、外联部、新生部、办公室等八大部长或主任，以及两位专职副主席。 按照正常情况，凡属部长以上人物都有足够的资历来参与新任主席的竞选，不过简彦军去年在组阁时，大部分部长级的人物他选的都是他同级的人，只有少数几人是低年级的，这么一来，够资历参与竞选的人自然就少了。 “柳晨雨也打算报名？” 师志平惊讶地问道。 紧接着，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按照他原本的了解，在这一届院学生会现有成员当中，最有意向参与竞选的就是实践部部长王丙申，因为两人同是大三，王丙申在过去的工作中又干出了一定的成绩和影响力，因此师志平把他当成了主要竞争对手。 谁知现在又冒出了一个才大二的柳晨雨来。 麻烦了！ 师志平暗叫了一声。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大三的他当然不会把一个大二的妹纸放在心上，可院学生会的人都知道，简彦军一直在狂追柳晨雨。 这狗日的，不会刚吃了我的，转头却去帮柳晨雨吧？ 对于这一点，师志平颇为担心，因为他知道，简彦军这个无耻的家伙绝对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嗯，我打听过了，她好像确实有这个意思。” 简彦军回了一句。 事实上，柳晨雨原本是没那个想法的，后来被他几番唆使之后，才慢慢动了那个念头。 而简彦军之所以唆使，最终目的还是为了逼柳晨雨就范当他的女朋友。 “那彦军兄比较看好谁？” 师志平开始套话。 在得知柳晨雨也将参与竞选后，他的危机感又加大了，因此他现在迫切需要摸清楚简彦军的心思，然后再做打算。 “我当然是看好你啊！” 简彦军回得毫不犹豫。 吃人的最短，现在不管他心里怎么想，都得先把漂亮话说出来。 “王丙申那小子就不用说了，他虽然干了一点实事，但太不会做人了，因此只要我们这些老人不帮他的话，基本不是你的对手。” 他又一次开启了分析模式，并且给师志平吃了一颗定心丸。 能干事，但不会做人。 这确实是他对王丙申的评价。 最为关键的是，那小子在简彦军手下干了这么久，连一顿酒都没请他喝过，因此简彦军是不可能帮王丙申的。 “至于柳晨雨，她虽然也干了不少实事，在院里的口碑不错，可毕竟是女流之辈，而且还只是大二，因此影响力肯定是比不上你的。” 简彦军又半真半假地分析道。 论综合条件，他其实挺看好柳晨雨的，因为那姑娘不仅有能力，在过去的一年干出了不少成绩，还在全院上上下下都挺讨人喜，因此简彦军相信只需自己在背后稍稍推她一下，就有很大希望接他的班。 当然，关键还是得看他帮谁。 师志平内心稍定，又一次端起了酒杯：“那这事就靠彦军兄了，还望哥哥在背后推兄弟一把。” “必须的，咱们兄弟谁跟谁啊，来，干！” 两人的杯子又碰到了一起。 …… 时间很快就临近中午十二点。 经过一阵干杯之后，两人面前的一瓶酒已差不多见底，简彦军也已喝得微醺。 “彦军兄，海量，要不要再来一瓶？” “算……算啦，下午还要迎新，咱们改……改天再喝。” 简彦军总算还没忘记正事。 不过就算是这样，此时的他也已经喝得舌头有点大了，估计中午得先回宿舍睡上一觉，傍晚才能再去迎新点露个面。 “来……来碗米饭。” 简彦军主动朝服务员叫道。 在喝了那么多酒之后，他迫切需要来碗米饭将酒意压一压。 就在此时，他眼睛的余光突然瞟到门口走进来一行人，凭本能，他就能感觉到其中有美女，于是定神看了起来。 咦，是柳晨雨！ 还有另一位……是上午在体育馆见过一面的法学院的小美女！ 简彦军的心神又开始荡漾起来，准备站起来同两位美女打招呼。 可是当他的眼神扫到后面两人身上时，他却皱起了眉头。 怎么是他？！ 就算简彦军此时的反应已有些迟钝，但他还是认出来了，柳晨雨身后的两位男生中，其中有一位就是上午在体育馆让他难堪过的余文钢。 对了，他跟那位小美女好像是一起的！ 简彦军此时的思维确实已有些迟钝了，直到看到余文钢后，才再次把他和顾晓薇联系到了一起。 他们怎么勾搭到一起了？ 简彦军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电信院学生会的男生都知道，简彦军早就放过风了，说柳晨雨是属于他的，谁敢打她的主意，就是跟他简彦军过不去。 因此，简彦军早已将柳晨雨视为禁脔，不允许其他男生随意接近。 而现在，竟然有男生敢约柳晨雨吃饭。 而且，这位男生还是电信院的一名新生。 新生，呛过他，长得还挺帅…… 这几点结合在一起，立即就让酒意已有些上头的简彦军火冒三丈。 “怎么啦？” 坐在他对面的师志平察觉到了不对劲，顺着他的视线扭头望了过去。 是柳晨雨！ 师志平看到，一向很少跟男生一起吃饭的柳晨雨，此时竟然跟另外两个他不认识的男生有说有笑地在餐厅里坐了下来，关系看起来似乎很亲近。 原来如此！ 作为电信院学生会中的一员，师志平当然也知道简彦军将柳晨雨视为禁脔的事，因此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后，他立即就明白了简彦军脸色阴沉下来的原因。 呵呵，还真把柳晨雨当成你的禁脔了！ 师志平在内心鄙视了简彦军一声。 毫无疑问，在他的内心里，简彦军是配不上柳晨雨的，如果没了院学生会主席那一身份，简彦军就是一小瘪三。 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因此，在见到眼前这一幕后，他的内心是充满嘲讽的。 可他立即就转念一想：这一点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 对师志平来说，现在竞选院学生会主席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就是柳晨雨的存在，他担心简彦军这头刚吃了他的，转头又屁颠屁颠去帮柳晨雨。 必须得想点办法破坏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 “彦军兄，你跟柳晨雨之间的进展怎么样了啊？” “依我看啊，这女人的心就是不能太野，这心一野啊，就不太好管。” …… 师志平立即就开始煽风点火。 第40章 流年不利 因为已是餐点时分，星湖餐厅内就餐的人开始多起来了，因此余文钢和柳晨雨都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正在餐厅内一角就餐的简彦军和师志平。 四人在餐厅靠门口一处位置上坐了下来。 和余文钢所熟悉的那样，柳晨雨确实是一个很擅长于交际的人，这才短短的一会功夫，她就已经跟顾晓薇和何易伟聊得火热。 尤其是何易伟，在想方设法来找话题和柳晨雨热聊。 余文钢早就听说过，人性是复杂的，哪怕是枕边人，也有可能在某一天突然展现出你所陌生的那一面，因此，他也会偶尔参与到话题之中，来稍稍带带节奏，想趁机利用这个机会再来重新认识一下柳晨雨这个人。 “余师弟，对于大学生参与学生会工作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尽管余文钢想尽量当一个旁观者，但柳晨雨的话题还是会时不时落到他头上来。 “看个人的未来发展吧。” 余文钢淡淡地回了一句。 作为一位重生人士，关于这个问题他其实是有自己的独到见解的，但他并不想细说。 毫无疑问，学生到了大学阶段后，积极参与到社团活动中去，是挺能锻炼人，综合提升学生各方面的能力的。 可凡事有利必有弊。 对于那些走技术路线的学生来说，过多地把精力耗费到社团工作中去，不仅会浪费他们的时间，还会让他们变得事故、圆滑，迷失他们的本性。 而对那些技术天赋有限，更适合走市场、营销、管理路线的学生来说，社团活动却是快速提升他们综合能力的一个好渠道，就算是在前世，余文钢也很喜欢招那些社会活动能力出众的学生到公司来。 “那余师弟你自己呢？有没有兴趣参与到社团活动中来？” 柳晨雨又顺势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她今天之所以接受这餐饭的邀约，本质上还是对余文钢这个人感兴趣，抛开他长得帅这一点不说，她还意识到，这位师弟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这样的人很适合参与学生会的工作。 “我？算了吧，我对那些没多大兴趣。” 余文钢立即就回绝了。 不是他不感兴趣，而是学校这种社团活动对他能力的提升已经没了太大的意义。 对他来说，学校的这种社团活动所取得的锻炼作用，已经变成了小儿科。 “难不成余师弟想继续当个学霸，以后考研之类的？” 柳晨雨又继续问道。 “也未必。” 关于未来，余文钢已有一个初步的想法，但并未完全成型，因此他也暂时无法给任何人一个确切的答复。 将来会考研吗？ 真的未必。 其实在前世，他除了有一个通信专业的本科文凭以外，后来因为工作需要，还上过一个在职的emba班，拿到过一个研究生文凭。 因此到了这一世，他的大学文凭都准备混，学何易伟那样，来个六十分万岁，研究生自然就更没多大兴趣去考了。 “这样啊？” 柳晨雨稍稍有些失望。 从她的内心来说，她所喜欢的男生，不仅得有不错的颜值，还得有理想有追求，得跟得上她的步伐才行。 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后，她发现，余文钢虽然颜值不错，也很有想法，但却没什么大志。 这难免让她有所失望。 正当柳晨雨失望时，她却看到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向她走了过来。 是已喝得满脸通红的简彦军，以及脸色有些发白的师志平。 “简主席，师兄，好巧啊，你们怎么在这？” 柳晨雨立即站了起来，热情地跟两人打招呼。 简主席！ 这对简彦军来说，原本是一个很受用的称呼，可现在这一称呼从柳晨雨嘴里冒出来，却让他觉得很刺耳。 这是想在另外两个男人面前撇清和我的关系吗？ 简彦军立即就皱着眉头，呛声道：“怎么，看到我在这不高兴啊？是不是我打搅了你们的好事了？” 很明显，此时的他已经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这是很正常的。 在看到柳晨雨和余文钢等人一同出现在星湖餐厅时，他原本就已经很窝火，后来又经师志平一番煽风点火后，他更是火意上头，现在一感觉柳晨雨在撇清关系，就直接爆发了。 “简主席，你喝高了吧！” 柳晨雨的脸立即也拉了下来。 心细如她，当然能看出此时的简彦军喝得有点高，可热脸贴到冷屁股上的感觉终归不是那么好受的，再加上她原本就打心里讨厌简彦军的纠缠，因此她脸上此时也有点挂不住。 当然，她还是在尽力克制着，以免说出难听的话来让双方都下不了台阶。 此时的余文钢则在一边看起了热闹。 对于简彦军这个人，他前世其实并不是太了解，因为当他进入江大时，简彦军已经大四，两人在理论上已经没有了太多交集。 可不了解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不了解也并不代表他没听说过这个人的某些传闻。 前世他第一次见简彦军，是在院学生会的换届选举上。 那一次，简彦军并没有给他什么不良的观感。 再之后，就是在简彦军毕业后了。 余文钢记得，毕业后留在江陵的简彦军后来还回学校纠缠过柳晨雨一两次，因为那时柳晨雨已经开始和他正式交往，因此跟他讲过一些关于简彦军的荒唐事。 垃圾一个。 这是余文钢对简彦军的评价。 这也正是之前他在体育馆见到简彦军，就开口呛他的原因。 呛归呛，但对于这种在大学时就已经染了一身腐败气息，日后注定是社会渣滓的人，他是懒得过多地去搭理的，因此现在他觉得，自己最好的选择就是冷眼旁观看热闹，免得惹火烧身。 谁知，人无伤狗意，狗有咬人心。 对简彦军来说，他现在虽然有些酒意上头，但神智还是大致清醒的，他虽然出声呛了柳晨雨，可柳晨雨一拉下脸，他就有些发怵了。 毕竟他还没对柳晨雨死心。 因此他也知道不能把关系弄太僵，以免绝了自己的后路。 那就找个软柿子捏吧！ 稍稍斟酌后，他转向了余文钢。 这人不仅呛过他，让他在美女面前难堪过，还是一位刚报到的新生，应该很好欺负！ “这位学弟，可以啊，小小年纪就学会泡妞了不说，还想脚踏几只船，开始打学姐主意了。” 妒忌让人发狂。 酒意已上头的简彦军原本就看呛过他的余文钢不顺眼，再加上刚才又看到柳晨雨一直对他有说有笑，因此他已经很难控制自己了，开始阴阳怪气地嘲讽起来。 余文钢傻眼了。 他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想冷眼旁观看个热闹而已，结果却被躺枪，成为了炮火的焦点。 “师兄，你喝多了吧？酒量不行就别喝那么多。” 他立即又开启了反呛模式。 当然，因为是在餐厅，他也还尽量克制着，免得自己说话太难听。 可就算是这样，简彦军的怒火还是被这一句给点爆了。 “小子，你说什么呢？知道我是谁吗？信不信我让你在江大混不下去？” 接二连三被人说喝多了，他不爆才怪。 那样会让他感觉很没面子的。 余文钢又叹了一口气。 他发现，自己的重生之路似乎有些流年不利，竟然接二连三出幺蛾子。 先是一出门就面临顾长卫的刁难。 接着，又经历了火车上的人间炼狱。 再接下来，就是再次成为柳晨雨的狩猎目标。 而现在，又要面对简彦军这个酒鬼的挑衅。 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第41章 不惯他那臭毛病 “说说看，你打算怎么让我在江大混不下去？” 面对简彦军的挑衅，余文钢轻言细语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他的声音很轻，但听起来却很渗人。 一直冷着脸站在那里一脸厌恶地看着简彦军的柳晨雨先出声了：“余文钢，你别理他，他喝高了。” 很显然，她是担心余文钢和简彦军起冲突，因此想先来安抚余文钢这个清醒者。 可是在简彦军听来，这话更像是在维护余文钢，怕这位新生在他面前吃亏，因此，他的醋坛子直接被打破了。 “你闭嘴！” 他先朝柳晨雨厉声呵斥了一声。 此时的他，面目看起来无比的狰狞。 紧接着，他撸了撸袖子，直接指着余文钢骂道：“信不信我抽你！” “你试试。” 余文钢直接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盯住了眼前这个酒鬼，一脸的蔑视和无惧。 空气中立即就弥漫起了火药味。 在大学里，学生之间的争执和打架其实是家常便饭，尤其是在食堂、餐馆、运动场等容易起矛盾和冲突的地方。 不过也正因为是学生，彼此之间有着太多认识的人出来拉架，因此这种架是很难打起来的。 现在也是如此。 余文钢一起身，柳晨雨先急了，她一个跨步，立即就横在了两人之间，朝简彦军呵斥道：“简彦军，你想干嘛？” 气氛立即就僵持了下来。 简彦军现在有点骑虎难下。 对他来说，“信不信我抽你”原本只是一句气话，想借老生的威风来吓唬余文钢，谁知这位新生竟然这么猛，软硬都不吃，这让他如何下台？ 真的出手抽余文钢？ 如果换一个看起来弱小的对手，他的那一巴掌也许真抽下去了，可余文钢明显比他高半个头不说，看起来还很结实，这让他哪敢动手？ 可不出手的话，他放出去的狠话又怎么收回来呢？ “你让开！” 拉不下面子的他还是色厉内荏地呵斥了就站在他眼前的柳晨雨一句。 柳晨雨一动不动。 不仅如此，她还不满地瞪了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师志平一眼。 柳晨雨这一瞪，师志平就不好继续装傻了，他不得不上前了一步，揽着简彦军的肩膀说：“彦军兄，冷静一下，别闹。” 师志平确实不得不出面了。 如果任由此事闹下去，真打起来了的话，势必就会惊动学校保卫科，到时保卫科一查，电信院的学生会主席和副主席一起喝私酒，然后喝高了欺负新生…… 这事一传出去，不仅简彦军脸上无光，他师志平名声也会受损。 那就见好就收。 反正此事已经闹起来了，到时他再在背后拆拆台，应该就能彻底绝了简彦军再帮柳晨雨之心。 简彦军终于有了借坡下驴的机会。 而余文钢这边，原本和柳晨雨坐在一起的顾晓薇也已经站了起来，来到了他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冷静。 余文钢其实一直很冷静。 “小子……你等着！” 简彦军就这么骂骂咧咧地被师志平给拉跑了。 “兄弟，你真猛！” 简彦军一走，一直呆在余文钢身边的何易伟立即就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很显然，这家伙很是佩服余文钢竟然敢跟老生斗，而且那人还是本院的学生会主席。 余文钢对此却不可置否。 “余文钢，你不应该跟他一般见识的。” 柳晨雨却委婉地批评起余文钢来。 这是余文钢很熟悉的风格。 据他的了解，柳晨雨这人虽然不怕事，但大多数时候讲究大局为重，很能吞声忍气，因此，前世脾气有点爆的余文钢经常被她给管着，以免他跟其他人发生冲突。 这世还想管？ 余文钢不干了。 “不跟他一般见识？因为他是老生，因为他是学生会主席，所以我就应该忍着，任由他欺负？” 他立即出声质问。 他的语气还是很平静，但极具压迫感，压得柳晨雨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毕竟是新生，如果他真的记恨上你了，在背后玩些花招的话，你有可能会吃亏。” 她连忙解释道。 “那就让他玩吧，我看他怎么玩。” 余文钢毫不在意地回道。 他确实没把简彦军当一回事。 一个小小的院学生会主席而已，人品还如此的低劣，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如果真把他给惹火了的话，他不介意陪他玩一玩，给他点颜色看看。 “你啊……” 柳晨雨有点不想说话了。 毫无疑问，此时的她已经把余文钢当成了一个莽夫。 唯有已见识过余文钢的硬骨头和霸气的顾晓薇才知道，刚才的余文钢其实已经很克制了，因此她立即来了一句：“我也觉得没必要忍，刚才那人说话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 此话一出，余文钢心里立即就舒服了很多。 “对，对于这种人，就是不能惯他那臭毛病，否则的话，他会真把自己当成一棵葱，欺负人上瘾的！” 他竟然难得地发泄了一句。 是的，对于那种人，确实不能惯他那臭毛病。 在如今这世道，有太多理所当然的欺负人，比如说老生欺负新生，老员工欺负新员工，上司压榨下属，导师压榨学生…… 这种欺负，美其名曰是要尊老，可骨子里却是剥削思想在作祟。 如果余文钢还是那个一门心思想在职场混地位的家伙，也许他会吞声忍气，可这世的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怎么可能再那么忍下去？ “点餐吧。” 柳晨雨又出声了。 因为有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感觉，她选择终止了这一有可能会让大家更不愉快的话题。 这还是她的风格！ 余文钢在心里暗笑了一声。 他有一种预感，此事应该还没完，而最大的变故很有可能将来自下任院学生会主席的竞选上。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在前世的竞选中，简彦军应该是帮了柳晨雨一把的，最终让她能在竞选中获胜。 而这一世，因为刚才的那场小冲突，让简彦军和柳晨雨之间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变化，那这种变化会影响事态的下一步走向吗？ 此时此刻，他想起了一个概念：蝴蝶的翅膀。 那就拭目以待吧！ 他倒是想看看，柳晨雨将怎样来化解这场危机。 有变化才有意思。 他开始期待接下来的校园生活了。 第42章 要不要吃软饭？ 因为一场小意外，这餐饭谈不上有多愉快，但大家总算相安无事地把它给吃完了。 “我先去体育馆了，谢谢何师弟的热情款待。” “顾晓薇，有时间来这边找我玩。” 柳晨雨飘然离去。 余文钢稍稍松了一口气。 尽管他对柳晨雨的心思还有些复杂，可在这一世，他真的不想在此成为柳晨雨的猎物。 这段情早已在前世被证明过了：两人不合适。 因此，这一世他不想再踏上一条老路。 而经过之前的那一出，他似乎以一介莽夫的形象，成功地降低了柳晨雨对他的兴趣。 如此甚好！ “余文钢，接下来去哪啊？” 何易伟颇感遗憾地问了起来。 今天这顿饭他算是小出了一点血，可因为一场意外，结果却不太让他如意，因为后来稍稍有些尴尬的气氛，让他未能成功拉近和柳晨雨的关系。 “我，送顾晓薇去法学院报到。” “你，回宿舍，等兄弟们到来。” 余文钢干脆利落地安排好了几人接下来的行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同舍的另外两位兄弟将会在下午赶到，因此他需要留何易伟在宿舍，以给前世的兄弟亲人般的温暖。 其实在前世，有点拽，又有点喜欢装逼的何铁嘴其实是不怎么讨喜的，因此他跟同舍的另外两位兄弟处得并不是很好。 这一世，余文钢希望稍稍发生一些改变。 有种情，叫兄弟情，其实是值得珍惜的，只有在社会上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这样的情分在步入社会后再也难以获得。 “啊？要不我跟你们去法学院那边玩呗。” 何易伟有点不情愿地回道。 因为是报到第一天，整个班上到的人还比较少，再加上都不熟，因此他不太愿意回宿舍独守空房。 “少屁话，赶紧回宿舍，把兄弟们等来，晚上我请大家喝酒。” 余文钢很霸道地回道。 根据他前世的了解，何易伟此人其实是一个有点欺软怕硬的人，因此对待他的态度必须得强硬一点。 何易伟现在确实有点怕他。 才第一次见面，就狠狠地宰了他一顿不说，还敢挑衅大四的学长、院学生会现任主席，在余文钢身上，他闻到了一丝猛人的味道。 对于这样的猛人，必须得敬着，尽量不要起冲突。 这是何易伟的处世原则。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在甩脱了何易伟这个大尾巴后，余文钢拉着顾晓薇的行李箱，带着顾晓薇踏上了前往法学院之路。 从信息学部到位于文理学部的法学院，路程足有一公里之遥，但江大是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因此这么短的一段距离，没必要坐车了，走过去就行。 就当看风景。 余文钢又安静了下来。 顾晓薇也安静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她现在正想着的是这个问题。 在过去的一天多时间里，她感觉自己过得非常轻松，什么都不用想，也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跟着余文钢混，就从西山混到了江陵，开启了一段新奇又充满了新生活。 要是能继续跟着这家伙混就好了！ 她有一种预感：这家伙的大学生活绝对不会过得太平静，而是肯定会过得有滋有味。 很可惜，要不了多久，她就将跟他分开了。 这让她稍稍有些失落。 因为她知道，一旦和余文钢分开，她就将独自去面对全新的大学生活。 新的生活是让人期待的，但也是很容易让人迷茫的，尽管她在脑海中对大学生活有过无数种构想，可她还是担心自己会行差踏错。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又该做什么？ 越是接近她的报到点，她的心里就越恐慌。 顾晓薇又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她身边正拖着行李箱默默地走着的余文钢，她发现，这家伙确实有点木，似乎从来就没有主动跟女孩子搭话的习惯。 这点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了。 “余文钢，问你一个问题。” 顾晓薇不得不主动出声打破了沉默。 “什么问题？” “大学四年你准备做些什么？” 顾晓薇问出了一个很有延伸度的问题。 通过这个问题，她既可以参考一下余文钢的答案，来为自己的未来四年做规划，又可以更加深入地来了解一下这个神秘的家伙。 “我？想办法赚点小钱，然后尽情地享受大学的美好时光吧。” 余文钢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 可这一句又把顾晓薇给整糊涂了。 尽情享受美好大学时光这一点可以理解，可是赚点小钱…… 顾晓薇记得，之前刚上火车时，她也问过他一个类似的问题，结果这家伙张口就说先赚个一个亿，后来才改口说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对于那几句，顾晓薇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一点。 这家伙就这么想赚钱？ 难不成他很穷？ 可他父亲是高工，母亲是老师，这样的家庭背景不应该啊！ 为了能深入挖掘这家伙的内心，顾晓薇决定从这个话题开始深入，她立即说道：“你很缺钱吗？如果你没钱用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借。” 余文钢哑然失笑。 随时来找你借？ 你这是打算让我吃软饭吗？ 你又能借我多少，能帮我实现这一世的财务自由吗？ 他的思绪又因为顾晓薇的这一句开始发散开来。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当然清楚一个女孩愿意主动借钱给你意味着什么。 那是对你有好感了！ 余文钢相信，只要他愿意，他只需稍稍花点功夫，就能把这个女孩子给追到手。 那要不要追？ 他不得不承认，经过近两天的相处之后，他已经发现，顾晓薇这女孩子其实还蛮不错的，身上的优点很多。 自身条件不错。 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要文化有文化。 家庭背景也不错。 地级市检察长和文化局副局长之女，家世其实比何铁嘴那家伙还要强。 按理说，这样的条件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她理应有着强势、高傲、自以为是、公主病等坏毛病才对，可她的表现恰恰相反。 贤良淑德。 从顾晓薇身上，他看到了这四个字。 和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很舒服。 与她相比，余文钢更加熟悉的柳晨雨反而显得有些强势了，有可能随时给他压迫感。 他也相信，如果他真把顾晓薇给追到手了，以她的家庭背景，顾长卫应该有能力给他安排一份起点还不错的工作，让他走上另外一条路。 只可惜，那并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这软饭不能随便吃。 余文钢心里这么想着，但嘴上却回道：“真的吗？那太好了，以后我要是没钱了，就找你来借，直接把你当银行。” 顾晓薇的嘴角又微微翘了起来。 很显然，她确实很乐意让余文钢来找她吃软饭。 余文钢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这傻姑娘，怎么这么傻呢？ 要怎样才能绝了她想养我当小白脸的想法呢？ 第43章 浪子人设 上大学后该做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不同的人可能会有不同的答案，但顾晓薇相信，最常见的应该包括： 好好学习； 认真谈一场恋爱； 多认识一些朋友； 多参与社团工作等。 可在余文钢的答案里，这些都没有。 因此，在自以为解决了余文钢的后顾之忧后，她决定来深挖他。 “我问你，为什么你的大学规划里没有好好学习这一项？” “好好学习？这一概念在我的生命里是不存在的，如果学成书呆子了，我还怎么去好好享受生活？” 余文钢又信口开河。 事实上，他前世的学业成绩其实并不差，时不时还能拿个三等甚至是二等奖学金什么的。 可这一世，他真的没必要花太多时间在本专业的学习上了，因为那是炒剩饭，他相信自己只需在考试前稍稍复习一下，就能轻松应付考试。 “那谈恋爱呢？为什么也没有？” 顾晓薇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这又让余文钢稍稍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顾晓薇竟然没有在第一个问题上因为他的信口开河而纠缠，没有因此而说教或劝告他。 这到底是心大，还是她更为关心第二个问题？ 不过也好。 他正想通过这个问题来绝了这傻丫头想养他当小白脸的念想。 “谈恋爱？或许会吧。” “不过我这人有点浪，估计很难有女人能真正抓住我的心。” 他立即就抛出了自己的浪子人设。 这一句倒算不上是信口开河了。 作为一个过来人，余文钢当然清楚自己的这一世将有多吃香，俊朗的外形，两人为人的经验和阅历，再加上理应不会差的未来，他相信自己有理由成为很多女人心目中的理想对象。 他敢保证，如果他愿意，像柳晨雨那样的，这世绝不会因为嫌他穷而再次离他而去。 他也敢保证，如果他愿意玩点心眼，用点计谋，哪怕再优秀的女人，他也有较大的把握去搞定。 甚至于他想脚踏几只船，当一个渣男，估计也不是问题。 可问题是真的很难再有女人能轻易抓住他的心了。 经历过后，不仅眼界也高了，心也难动了，如果不想把自己玩坏的话，他不可能像何易伟那样，见到一个漂亮女人就想泡。 因此，再三斟酌之后，他觉得给自己安上浪子人设是最为妥当的。 不就是浪吗？ 如果需要的话，我随时都可以浪！ 他此话一出，倒是让顾晓薇沉默了片刻。 这家伙自己说自己浪？ 很难有人能真正抓住他的心？ 关于后一句，她倒是有点信了，因为她发现，不管是她，还是之前出现的柳晨雨，在女生当中都算是够优秀的了，但都还没能勾起这家伙的欲望。 但这家伙真的浪吗？ 这一句顾晓薇真的不信。 如果他真的浪，就不会在火车上对她恪守礼节。 如果他真的浪，就会像何易伟一样，看她和柳晨雨时眼睛里会两眼放光。 “不，你一点都不浪。” 尽管对自己未能勾起余文钢的欲望略微有些失望，但顾晓薇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余文钢傻眼了。 自己都这样说了，这傻妞怎么还不信呢？ “我真的很浪！” “你别骗我了，我在火车上试过了，你这人很君子。” 面对余文钢的一再声名，顾晓薇竟然把自己在火车上试探余文钢的事给兜了出来。 余文钢：“……” 我去，这傻妞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原来她跟她爹一样狡猾，是只小狐狸！ 顾晓薇这么一说，他立即就回想起了在火车上曾经发生过的一幕，那就是当他护着她时，她曾经半转身，结果弄得他不得不退后去调整弹道。 原来她是故意的！ “大姐，不是我君子，是你爹太狠，我怕祸害了你后，回老家会被他一枪给崩了。再说，咱们可是老乡兼高中校友，兔子不吃窝边草，我祸害谁也不能祸害你啊！” 余文钢立即就开始浪了。 他以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奔放语言，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一个靠谱的理由。 顾晓薇又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余文钢竟然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我爸真有那么狠吗？ 确实是有点护女心切。 她也相信，如果余文钢真敢玩弄她，她爸绝对会想办法来找这家伙算账。 可问题是这家伙胆子这么肥，他真的怕她爸吗？ 她还是不信。 不过在这点上她却不太好质疑了，因为她再质疑的话，等于是告诉余文钢：你来祸害我吧，不用怕，我也不怕！ 那样很掉价的！ 那就换一个角度质疑。 “那柳师姐呢？她明显对你有好感，你怎么不去祸害她？” 顾晓薇立即又问道。 余文钢不得不承认，这傻妞其实不傻，懂得不在自己的问题上和他继续纠缠，以免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柳师姐？我对太过于强势的女人不感兴趣，你知道的，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喜欢打官腔的，她还在上学就开始当干部了，以后估计会更了不得，这样的女人不能惹。” 他再次为自己找了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 顾晓薇这下终于没法质疑了。 她发现，自己虽然是学法律的，可是论口才、论诡辩能力，还是没法跟这家伙比。 那就不辩了。 对于一个拼命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家伙，有什么好辩的？ “那我以后可以经常来找你玩吗？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浪。” 她立即就顺着余文钢的话笑着说道。 余文钢：“……” 这都吓不跑？ 难不成真的应了那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尽管顾晓薇只说是来找他玩，而不是来找他谈恋爱，但他知道，女人一旦对一个男人产生兴趣，有了靠近的欲望，那迟早会变成一个大麻烦。 可他能拒绝吗？ 不管怎么说，两人毕竟是校友兼老乡，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难不成真得把浪子人设接着往下演，演到这傻妞知难而退？ 他立即又开始头疼了。 但他嘴上却笑道：“来玩可以，时不时来请我吃顿大餐更是求之不得，但我警告你，千万别勾引我，否则后果很严重。” “你想得美！” 顾晓薇笑着回了他一个白眼。 余文钢又不得不承认，就算是看起来贤良淑德的女人，一旦进入打情骂俏的状态，同样也会很有风情。 第44章 同样的配方 等余文钢把顾晓薇送抵法学院，并帮她安置好后，已经临近下午四点，他谢绝了顾晓薇请他吃晚饭的邀请，火速赶回了信息学部11栋305。 该去面对同舍的另外两位兄弟了。 “你是余文钢！兄弟，来，认识一下，葛中杰，来自重庆万县。” 一进宿舍，迎接他的不是已经熟悉了的何易伟，而是一个带着明显川音的黑瘦男生。 葛中杰，305宿舍的老大。 同样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在前世，在同舍甚至是本班和余文钢关系并非别人，而是此人。 原因何在？ 就在于葛中杰为人很豪迈很讲义气，带有隆重的江湖气息，这恰恰合余文钢的胃口。 豪迈到何种程度？ 打个比方说，葛中杰很喜欢抽烟，但当他烟盒里只剩下一根烟时，他可以把最后那根烟给别人，自己强忍着不抽。 再比方说，当有朋友来找他时，哪怕他兜里已经穷得叮当响，他也会去借钱请人大吃一顿。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把兄弟看得比自己还重的人。 这样的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交游广阔，去到哪里都有朋友，也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 比如说现在。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余文钢，就已经展现出了他火一般的热情。 “余文钢，湘省西山人。” 余文钢一边自报家门，一边握住了葛中杰热情地伸过来的右手。 “晓得，何易伟跟我说过了，湘省重庆是一家，咱们是兄弟，吃辣的兄弟。” 葛中杰的大嗓门立即又响了起来。 还是带着浓浓的川音。 余文钢知道，有葛中杰在的地方，就用不着担心气氛会冷落，因为越是豪爽的人，就越是容易跟人混成一团。 在这一点上，余文钢都没法跟葛中杰比。 或者说，在这一点上，前世的他也很受葛中杰的影响。 他也知道，接下来轮不到他说话了，因为葛中杰有一样本事，那就是很能主导话题，快速将几个相互不熟的人搅成一团。 果然，不等余文钢开口，葛中杰又出声了：“兄弟，我听何易伟说，你晚上要请大家喝酒，是不是嘛！” “对头。” 余文钢用四川话回了一句。 “你这就要不得咯，要请也得是我请撒，哪里轮得到你嘛！” 葛中杰的反对声立即就来了。 这也算是在余文钢意料中的事。 越是豪爽的人，就越讲究身先士卒，尤其是在破财这种事上，每次先跳出来的就必定是葛中杰这样的人。 其实从经济条件上来说，葛中杰远不如何易伟，甚至连余文钢都比不上，可是比大方程度，全班都没人能比得上他。 这正是余文钢前世认可葛中杰的地方。 “为啥不能我请呢？” 余文钢又回了句四川话。 前世因为受葛中杰的熏陶，他的四川话水准就算到不了八级，四级那是最起码的。 “哟，你个娃娃，四川话说得可以撒。” “来嘛，咱们来论论年龄，谁大谁先请。” 葛中杰又冒出了这么两句。 余文钢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一句他输定了。 因为论年龄的话，本宿舍复读过一年的葛中杰肯定排老大，正儿八经的八零后。 排老二的是何易伟。 老二，伟哥！ 余文钢不得不承认，有些绰号是命中注定的，何铁嘴想逃也逃不掉。 排老三的则是来自粤省的陈德伦。 那是一个话不多，性格很温和的游戏狂人。 至于刚过了十八岁生日的余文钢，因为月份小的缘故，只能排名老四。 老四就是老小，在四川话里叫老幺。 老幺，老妖！ 因此在前世，因为葛中杰的论资排辈，余文钢很快就有了一个余老妖的绰号。 一个比何铁嘴来得还快的绰号。 而这一世，因为一个今晚谁请客的问题，这个绰号比前世来得还快。 “好咯，咱们大小排定了，我是老大，今晚就由我来请，余老幺，你没得意见吧？” 话题最终还是回道了今晚谁请客的问题上。 余文钢能有意见吗？ 就算有，他也不会说。 毕竟这是大家相认的第一天，他不会因为一顿饭而去挑战葛中杰延续不了太长时间的权威。 葛中杰的老大权威确实不会延续太久。 原因就在于何易伟。 别看现在宿舍里四人表明一团和气，可是要不了多久，矛盾就会爆发，原因在于何易伟和葛中杰这两人，一人喜欢装逼、吹牛，一人性格很耿直，很喜欢说直话。 两个根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去的人，不经常杠上才怪。 其实305宿舍的这四人都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从兴趣上来说，葛中杰喜欢踢足球，何易伟喜欢打台球，陈德伦喜欢玩游戏，而余文钢更喜欢打篮球。 从情感上来说，葛中杰大学四年没近过女色，何易伟则天天嚷嚷着泡妞，还喜欢在宿舍里说男女之间那点事，而陈德伦只听不说也不行动，至于余文钢，大二就有了柳晨雨。 大家几乎没有绝对的共同点。 可感情这东西就是这样。 大家吵归吵，闹归闹，因为同睡在一个屋檐下，吵过闹过之后还是得和平共处，吵多了，闹多了，彼此之间有了磨合，懂得了退让，感情慢慢也就好了。 这就是兄弟。 “要不这样吧，我们去炒几个菜，再买些啤酒，就在宿舍里喝吧，我老妈还给我带了些特产，咱们今晚把它们给搞掉。” 余文钢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提议。 他之所以如此提议，是真不想让葛中杰去掏那个钱，因为他知道，在宿舍四人里，经济条件最差的其实就是葛中杰，这家伙又抽烟又喝酒，还喜欢冲冤大头请客，结果每个月的生活费经常熬不到月底，需要其他人来救济。 前世的余文钢就没少救济过这家伙。 “你还带了特产哟，是啥子嘛？” 葛中杰的四川话又响了起来。 他的语气终于有所心动了。 “五香牛肉干、麻辣香干。” 余文钢凭记忆回道。 这些都是梁老师硬塞进他行李箱的东西。 东西是好东西，可在现在这样的天气，根本就放不了太久，因此余文钢觉得不如干脆拿出来，便宜一下这帮贪吃的家伙。 “要得嘛，那就尝尝你们湘省的特产，就这么定了，我去买酒。” 305宿舍兄弟们的第一次聚餐，终于就这么敲定了，人还是那些人，但余文钢希望，这一世的兄弟情能来点不一样的味道。 第45章 这家伙够无耻 晚餐是敲定了，可矛盾很快也呈现了。 余文钢发现，随着宿舍座次的排定，原本还一直笑着看他和葛中杰争晚饭请客权的何易伟，此时已耷拉着个脸一言不发。 凭借余文钢对铁嘴同学的了解，他知道，心情好时明显是话唠的何易伟一旦开始沉默，就表示不开心了。 咱有意见，但就是不说！ 这就是铁嘴同学的一贯表现。 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为了能让本舍兄弟能和平共处，余文钢决定为此做点什么。 “伟哥，你陪我去炒几个菜，老三，你陪一下老大，帮忙把酒买回来。” 他立即拉起了郎配。 用屁股想他都知道，何易伟的意见一定是冲着老大葛中杰来的，因此他得暂时将两人分开，好先做做铁嘴同学的思想工作。 “文钢，这葛中杰是不是有病啊？就因为大了几个月，就自封为老大？他凭什么啊？” 果然，一下了宿舍楼，何易伟又开口了，开启了吐槽模式。 这是在余文钢意料中的事。 唉，每个少年都有一颗想当老大的心啊！ 余文钢知道，不管是葛中杰的排资论辈，还是何易伟的不开心，都源自于宿舍里的话语权之争，他们都想在一个新的环境里，能在其他人面前有所表现，快速树立权威，成为振臂一呼、从者云集的英雄。 说白了，就是表现欲。 因为表现欲的存在，很多矛盾和隔阂因此产生，这种矛盾和隔阂，不仅只存在于本宿舍，还将存在于全班。 比如说接下来的班干部之争，就有可能让班里同学开始拉帮结派。 对于这一点，余文钢再清楚不过了。 “我这个排名最末的都没意见，你排名老二还有意见啊？连我都得叫你二哥呢！” 余文钢调侃道。 想要化解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可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可为了本舍的和谐，他只能勉力去为之。 “不是啊……我怎么感觉你这叫法有问题呢？” 何易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对啊，伟哥，老二，这两个称呼多搭啊！” 余文钢继续调侃。 “你大爷的！” 随着这一声笑骂，何易伟的情绪终于有所舒缓，但他还是很认真地问道：“文钢，你有没有发现，葛中杰这人是不是有点过于强势？” 铁嘴同学的心结还没完全解开！ 余文钢立即又笑问道：“有我强势吗？” 葛中杰强势吗？ 其实未必。 凭借余文钢前世的了解，他知道葛中杰这人其实挺不错的，就是说话太过于大大咧咧的，不太在意他人的感受。 比如说刚才。 尽管他的本意是想自己破费来请大家吃一顿，以拉近同舍兄弟之间的关系，可因为表达方式太过于霸道，不给他人反驳的机会，就容易给人造成他很强势的第一印象。 可实际上，当余文钢提出另一种可行方案后，他立即又妥协了。 先霸道，再妥协，这就是葛中杰一贯的风格，一旦熟悉和习惯之后，其实就没什么了。 相反，余文钢的强势是真的强势，一旦他认定的事，别人是很难改变他的。 “你确实够强势。” 何易伟先认可了余文钢的强势。 确实，自从今天认识余文钢以后，从一开始的被坑，到后来的对抗简彦军，再到无情地让他留守宿舍，余文钢都在他面前展现出了足够的强势。 可是让何易伟感觉奇怪的是，余文钢的那种强势并没有让他感觉不舒服。 “不对，你的强势能让我心服口服，可葛中杰的那种强势……” 何易伟立即就把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 可他的话立即就被余文钢给打断了：“伟哥啊，这世上人有千万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风格，你去判断一个人是好是坏，不能按你自己喜欢的标准去衡量，而是要看他的出发点是好还是坏。” “怎么说？” “明明是我打算花钱请客，可老大非要抢着去买单，你说他的出发点是好还是坏？” “那能花多少钱啊？” “伟哥，这样吧，如果你愿意天天请我吃好吃的，我允许你在我面前天天强势如何？我天天给你当孙子。” “你大爷的，想得美。” 何易伟又笑骂了一句。 他终于意识到余文钢的强势为啥不会让他感觉不舒服了。 因为这家伙够贱！ 顾晓薇明明是他女朋友，可这家伙先假装不认识，让自己去搭讪，然后趁机宰了自己一顿。 再之后，当着柳晨雨的面，这家伙又说坑的就是兄弟，还说准备坑自己四年。 然后就是现在，这家伙为了能坑自己，竟然连孙子都愿意当。 够无耻的！ 可这种无耻，却给了何易伟一种没把他当外人的感觉，让他感觉很舒服。 在余文钢的引领下，两人很快就在宿舍楼附近找到了一家专向信息学部学生开放的小餐馆。 余文钢开始点菜。 一份香干炒肉6块。 一份回锅肉8块。 一份爆炒猪心8块。 一条红烧鱼10块。 这一价格，比起中午吃的星湖餐馆要实惠多了，可是几个菜一点下来，还是得三十多块钱，差不多一个普通学生四五天的生活费。 当余文钢开始掏钱时，何易伟又随口说了一句：“要不我来给呗。” “你确定？” 余文钢立即就停止了数钱的动作。 何易伟：“……” 靠，差点又上这家伙的当了。 这个无耻的家伙，竟然连客气都不客气一下。 “还是算了，我中午已经请过你了，这顿该你请。” 何易伟立即停止了表现大方的想法。 他决定了，跟这无耻的家伙在一起时，一定也得学无耻一点，不能再当冤大头。 “也是，如果是伟哥请客的话，必须得上星湖餐厅，否则有辱您的身份。” 余文钢随手把钱递给了餐馆的老板，然后耐心等菜炒出来。 “你大爷的！” 何易伟又笑骂了一句。 他确实感觉到了，这家伙真不是一般的贱，这种坑他的话能张嘴就来。 可不知为什么，被这家伙这么一闹腾之后，他发现自己之前的不快竟然一扫而空了，并且还跟这家伙更是有了亲近感。 他有一种预感，尽管葛中杰在宿舍里自称是老大，可将来真正在宿舍里有话语权的，很可能反而是这个年龄最小的家伙。 因为这家伙够强势，也够无耻。 第46章 小人行径 当余文钢这边在等餐时，已经醒过酒的简彦军那边也出动了。 对简彦军而言，今天算是他大学生涯中的滑铁卢。 被柳晨雨倒面子也就罢了，可他没想到，竟然当着柳晨雨和师志平的面，被一个新生弄得差点下不来台。 这口气可是憋了他一个下午。 他越想越不舒服。 因此，当他的酒稍稍醒了一点，等脸上的酒红差不多退了后，他又出动了。 他再次去了信息学部的体育馆。 在星湖餐厅时，他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过，要让余文钢在电信院混不下去，这种话一说出去，但却又不兑现的话，反而会让他简彦军在电信院大掉面子。 因此，他必须做点什么。 怎样才能让余文钢在电信院混不下去呢？ 对于这个问题，简彦军想了很多，可思来想去，他也没能想出太好的办法。 最简单的办法，是找人去将余文钢揍一顿。 可简彦军不敢。 一来，在没有彻底摸清余文钢的底细之前，他没有必胜的把握。 在江大的打架史上，新人中出猛人的案例比比皆是，一不小心就可能惹上惹不起的人。 二来，这事若是闹大了，最能影响的反而是他的前程，毕竟他已经是毕业班了，一点点小问题都有可能会被无限放大。 最终，简彦军暂时能想出的唯一办法，就是去找张高阳，先给余文钢来上点眼药。 别小看上眼药这事。 到了大学，班级辅导员和高中时的班主任是有所不同的，其不会像班主任那样再管那么细，可是他的权力其实一点都不小。 管考勤，选班团干部，荐优评优，助学金，奖学金，入党，就业推荐等，很多与学生切身利益相关的事都被辅导员在管着。 因此简彦军有理由相信，如果他能在张高阳面前给余文钢上眼药成功，让他在张高阳那里先留下一个一个差印象，那以后99届通一班有啥好事都没那小子份了。 那张高阳会不会听他的呢？ 对此，简彦军是有一定把握的。 因为他们是旧识。 当简彦军大一时，张高阳恰好大四，因为同在一个学院，简彦军一进学校就比较活跃，经常去高年级的宿舍去混脸熟，因此两人一早就认识。 到了后来，当张高阳上研究生时，曾多次代导师来给他们班上专业课，见面的次数多了以后，两人的关系就更是熟悉了。 简彦军有理由相信，只要他眼药上得巧妙一点，只要他的要求不过分，张高阳理应给他这个面子，来对余文钢略施惩罚。 这样暂时可以了。 简彦军相信，只要他还在学校，只要那小子还想在学校混，那他日后一定还能找到更好的对付那小子的机会。 等着瞧吧！ 简彦军很顺利地在体育馆见到了还没下班的张高阳。 “你们班是不是有一个叫余文钢的学生？” 简彦军开启了闲聊模式。 “有啊，怎么啦？” 张高阳对余文钢的印象很深刻。 在即将过去的这一天里，他已经见了本班近三十名新同学，那么多新面孔中，唯有那小子油得不像话，他想不记住都有点难。 “那小子牛得狠啊，今天第一天到咱们电信院，差点就跟我干上了。” 简彦军轻描淡写地说道。 其实在醒过酒之后，他自己也知道，中午的那场冲突主要原因还在于他自己的无理取闹，有故意找茬的嫌疑。 可这种细节当然不能跟张高阳说得太清楚。 “哦，是吗，什么情况？” 张高阳立即就上心了。 不出简彦军所料，对于他这位老熟人，再加上他院学生会主席的身份，张高阳对他的话还是比较上心的，立即就打探起了具体的情况。 具体过程和原因当然不能讲。 简彦军总不能告诉他，因为自己吃飞醋，所以故意去找了那小子的茬。 “那小子可是冲得很，我好意想给他介绍一下学校的情况，帮他快速适应大学生活，谁知那小子根本就不领情，几句话就跟我干上了，说要收拾我。” 因为没法说事实，简彦军还是把过程说得很含糊。 不过他巧妙地用了一个小技巧：倒打一耙。 张高阳皱起了眉头。 一个新生，竟然敢说要收拾本院的老生，而且这个老生还是本院的学生会主席，那说明什么？ 说明那个新生是个刺头！ 当辅导员的都知道，本班一旦出现刺头，如果不好好管教的话，就将祸害无穷，随时都有可能给辅导员惹来天大的麻烦。 “我知道了，等一会下班了，我去宿舍看看，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那小子真那么跳的话，我来收拾他。” 张高阳一口就应诺了下来。 作为电信院的新老师，张高阳是很有责任心的，他希望能带好他的第一个班，向院领导交出一份优秀的管理答卷。 因此，如果本班真这么快就冒出来刺头的话，他不介意来一招杀鸡骇猴，在班上先立立威。 正好，他也打算吃完晚餐后就去本班宿舍转转。 作为一条单身狗，张高阳今晚原本就没什么安排。 要亲自去调查？ 张高阳的这一反应倒是有点出乎简彦军的意料。 要知道，这件事其实是经不起调查的。 不过这也难不倒简彦军。 他立即就说道：“一个小刺头而已，有张师兄亲自出马，肯定轻松搞定。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那小子不是一般的油，还满嘴胡言，你可得小心点。” 简彦军的学生会生涯不是白混的。 短短的一句话，他就高明地用到了好几个小技巧。 第一，给余文钢贴上了小刺头的标签，以给张高阳形成先入为主的概念。 第二，不露痕迹地给张高阳戴上了一顶高帽子，让他心里舒坦后，在情感上偏向他。 第三，再给余文钢贴上满嘴胡言的标签，提醒张高阳不要轻信那小子。 简彦军相信，经他这么一说后，不管那小子说什么，张高阳应该都不会轻信了。 信一个新人的？ 还是信他这位既是老熟人又是电信院学生会主席的？ 结果很显然。 简彦军心满意足地告退了。 又到了饭点，他得再去转悠一下，看看能不能逮到人又请他喝上几杯。 张高阳也收拾东西准备结束今天的迎新报名工作了。 他打算先去食堂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去男生宿舍转转，随便收拾一下小刺头。 第47章 老师驾到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是古人的名言警句。 可一心想活得不憋屈的余文钢偏偏不信这个邪，一到学校就把简彦军这位小人给得罪了，因此他自己都没想到，麻烦这么快又将来临。 此时的他，正和何易伟拎着几份打包好了的小炒，飞速地往宿舍赶。 宿舍里的场面早已铺开。 对于大学生们来说，只要有得吃有得喝，场面是没那么讲究的。 先买酒回来的葛中杰和陈德伦把其中一张书桌往宿舍中央一拖，再铺上两张从门卫室要来的旧报纸，饭桌就已经准备好了。 酒杯也很简单。 把各自新买的漱口杯洗一洗就有了。 至于碗筷，当然是由余文钢他们从小餐馆顺便带回来的一次性用品。 “来来来，把酒倒上，咱们今晚喝个痛快。” 最先吆喝起来的反倒是之前还闷闷不乐的何易伟。 在经过余文钢的一番调侃之后，他勉强想通了，决定暂时不去计较论资排辈的问题。 当然，不计较并不代表他真就这么认葛中杰当了老大，因此他决定高调一点，来主导今晚这场酒宴的话语权。 “倒上，倒上，今晚咱们来个不醉不休。” 葛中杰的川音大嗓门也响了起来。 穷学生们的快乐真的很简单，有得吃，有得喝，有得玩，能一起起哄，就是大家的快乐之源，其它什么都不重要了。 大家就这么吃喝了起来。 葛中杰这家伙确实是个老酒鬼，一块五一瓶的大金龙泉，他竟然跟陈德伦抬了一大箱足足二十四瓶回来，把宿舍四人喝倒都够。 当然，因为是敞开门在宿舍喝，中途是有人加入进来的。 305宿舍今晚这动静实在是搞得有点大，一阵吆喝过后，隔壁宿舍的人也被这动静吸引了过来。 电信院99届通一班一共40人，其中男生28人，正好分成7个宿舍安排在11栋三楼。 也就是说，305宿舍临近的几个宿舍都是通一班的人，只是大家都是第一天来学校，因为不熟还没开始串门而已，现在305宿舍这么一闹腾，一些胆子大点的就被吸引过来了。 “哎，这位兄弟，是咱们通一班的吗？一起来喝一杯。” “来嘛，四海之内皆兄弟，有酒一起喝。” 何易伟和葛中杰争先恐后地当起了好客使者。 在大家的印象中，高中生都是很老实的，基本上烟酒不沾，可事实上，有不少学生在高中阶段就开始背着老师和家长烟酒起来了，一到了大学，则更是准备彻底放飞自我。 因此，何易伟和葛中杰这一热情的邀请，立即就有几人陆续加入，大家各自回宿舍拿来自己的漱口杯，带了干菜的把干菜也拿过来，加入了拼酒的队伍。 很快，小小的305宿舍就挤下了七八个人，因为凳子不够，有的干脆就站在一边吃喝。 喝了一阵之后，葛中杰觉得不够过瘾了，又主动吆喝倒：“有会划拳的没得，来几拳嘛。” 当然有。 在前世，余文钢就是在葛中杰的影响下，学会了重庆的乱劈柴拳法，不过自打工作以后，就跟人划得少了，现在葛中杰一吆喝，他立即又来了兴致。 “来，我跟你来几拳。” 余文钢准备来怀念一下学生时代的简单快乐。 两只手立即就握到了一起。 紧接着，305宿舍里响起了有节奏的声音。 “弟兄……好啊……好得不得了啊……” “魁五手啊……八匹马啊……六六六啊……四季财啊……” “你输了，喝！” “你娃儿阔以嘛，竟然会划咱们四川重庆滴乱劈柴拳。” 第一把输了的葛中杰有点惊讶地端起了酒杯，一口气就干掉了大半杯。 “再来，再来。” 不服输的他又向余文钢发起了挑战。 …… 当张高阳来到11栋时，还在楼下，他就听到楼上传来了一阵划拳的喧哗声。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不是新生宿舍吗？ 他立即就稍感纳闷。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很清楚大学里的各种状况。 通常来说，当新生刚来到学校时，基本上都还是很安静很老实的，只有等过了两三个月，熟悉了学校的环境和氛围，受够了老生的影响后，才会慢慢放飞自我，开始放肆地去干抽烟、喝酒、泡妞、打游戏、在宿舍喧哗等这些不良事。 可现在…… 张高阳细细一听，发现喧哗声是从三楼传来的。 糟糕，是本班的小兔崽子们！ 他立即就察觉到了不妙，开始蹬蹬蹬地往三楼爬。 循着喧哗声，他径直来到了305宿舍的门口。 305宿舍内，一众酒客正在围观余文钢和葛中杰的划拳大战。 “四季财啊……三星照啊……八匹马啊……全都有啊……” “葛中杰，你又输了。” “快喝，快喝，该干了。” …… 因为大家都正围着划拳的两人在起哄，竟然没人发现张高阳已经悄悄来到了大家身后。 “可以啊！这就喝上了啊？来来来，有没有人跟我来划几拳。” 趁着葛中杰喝酒时安静下来的空隙，张高阳出声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在一众尚未学会划拳的学生当中，这一新来的挑战实在是来得有点突兀。 所有人的目标立即就投向了他。 “咳……” 正在喝酒的葛中杰一看到是张高阳，立即就忙不迭地想起身，结果差点把自己给呛到了。 “张老师。” “张老师。” 其他人也忙不迭地跟张高阳打起招呼来，并且露出了些许畏惧的神色。 大家都还是新人，暂时都还不清楚大学的辅导员和高中时的班主任有什么区别，现在一被抓典型，怕受惩罚的他们立即就有点慌了。 唯一不慌的是余文钢。 他站是站起来了，可嘴里却说道：“哟，张老大来了，快，给张老师洗个杯子来，把酒给倒上，我来跟他划几拳。” 大家一下就傻眼了。 余文钢这么猛？ 竟然敢跟辅导员来划拳喝酒？ 张高阳也傻眼了。 他之前的那一句，明显是正话反说，谁知这小子竟然顺着杆子往上爬。 就是他！ 那个刺头！ 原来这顿酒是他组织的！ 这就对了，只有这样的刺头，才能这么快就在班上带头兴风作浪。 张高阳一眼就认出了正嬉皮笑脸看着他的余文钢。 第48章 铁嘴的威力 “你真要跟我喝？不怕受处罚？” 张高阳拉着个脸问了一句。 为了能给这个刺头一个下马威，他祭出了吓唬大招。 “老师，您别逗了，校规里有无数条，唯一没有喝酒会受惩罚这一条，也没有跟老师喝酒得受处罚这一条。” 余文钢笑嘻嘻地回道。 张高阳：“……” 果然不是一般的油啊，竟然吓不住他！ 没错，校规里确实没有不允许学生喝酒这一条，不管是新生还是老生，只要不喝完酒后闹事发酒疯，都不会受处罚。 那就继续唬他！ 不信邪的张高阳立即又板着个脸问道：“你一个新生，才来到学校的第一天，就聚众酗酒，你觉得这样好吗？” “多好啊！大家这么一聚，原本不熟的都熟了，咱们班的凝聚力就起来了，这不是一件大好事吗？” 张高阳一下又傻眼了。 还别说，这刺头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 作为一个辅导员，张高阳当然希望本班的人尽快熟起来，变得很有凝聚力，以在和其他班的竞争中占据先机。 大学里虽然更自由，但激烈的竞争也无处不在，而在班与班的竞争力，凝聚力又是很重要的一样东西。 而在学校对辅导员的要求里，就有同玩、同乐，尽量和学生打成一片，以很好地掌握学生思想动向的要求，因此，如果有可能的话，张高阳根本就不介意跟大家一起来喝酒、划拳。 从本质上来说，他本身也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同样也喜欢玩闹。 可问题是他今天不是来喝酒的，而是来给刺头下马威的！ 现在这下马威还怎么下？ “张老大，别犹豫了，快一起来喝几杯。” 当张高阳正在纠结时，熟悉他脾性的余文钢又出声了。 余文钢确实很熟悉张高阳的脾性。 在前世，张高阳不仅是他大学四年的辅导员，还是他毕业设计时的导师，两人到了最后，基本上是以兄弟相待了。 在余文钢的印象中，张高阳是一个喜欢装深沉，但本质上是一个很好说话也很护犊子的人，只要摸透他脾性了，在他面前说什么都没关系，他不会计较。 张高阳又开始纠结了。 这酒，可喝可不喝。 如果喝的话，那下马威就没法下了。 如果不喝的话，这不和学生喝酒的标杆就立下了，以后再想跟学生打成一片，就没那么容易了。 “张老师，您就喝一个呗。” 又有人出声了。 是何易伟。 现在何易伟对余文钢是越来越佩服了。 一进学校，就敢开口请漂亮师姐吃饭，吃饭时又敢怼院学生会主席，现在面对老师又敢邀他一起喝酒…… 这胆子不是一般的肥！ 而且据他观察，这老师也不像高中的老师那么吓人，因此他也跟着胆子一肥，开始出声邀请了。 何铁嘴同学也有一颗想和老师搞好关系的心。 “老师，喝一杯吧。” “来一杯吧。” “张老师，您请坐。” 有人带头后，更多人壮着胆子出声了，葛中杰更是主动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并开始找杯子准备洗一洗后给张高阳倒酒。 盛情难却啊！ 张高阳顺着民意在葛中杰让出来的位置坐了下来，但并没有端葛中杰刚摆到他面前的啤酒。 “酒可以喝，但有件事我想先问你一下。” 他换了一种折中的方法。 “什么事？” 余文钢继续笑嘻嘻地问道。 “你跟简彦军之间是什么情况？” 张高阳盯着余文钢的眼睛，想看他对这个问题的反应。 “我去，那个狗日的，竟然还有脸找你去打小报告。” 余文钢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没想到，简易军那个不要脸的家伙竟然这么小肚鸡肠，敢背地里去搞小动作。 “来，伟哥，你给张老大说说，咱们中午发生了什么？” 他立即把话语权交给了号称铁嘴的何易伟。 他知道，在这种八卦事情的表述上，铁嘴同学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他也知道，简彦军那不要脸的家伙绝对在张高阳面前说了一些颠倒黑白的话，因此让第三人来述说此事，将会更有可信度。 张高阳立即就把视线转向了何易伟。 何易伟也在场？ 那就好办了。 何易伟跟余文钢也才认识第一天，他暂时还不用担心何易伟来帮余文钢作伪证。 “我去，那家伙也太不要脸了一点吧？干了那种没皮没脸的的事，还有脸去打小报告？” 铁嘴同学确实没有让余文钢失望，他同样以一句国骂开头，义愤填膺地开始了他的表述。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报完到后，不是那个柳晨雨送我们回来的嘛，后来我和余文钢就跟柳晨雨说，为感谢她的热情帮助，中午请他一起吃饭……” 何易伟先拉出了另一个更有公信力的人证——柳晨雨。 “等我们在星湖餐厅坐下后，简彦军和另一个人，好像也是咱们院学生会的，喝得醉醺醺地走了上来，开始纠缠柳晨雨。” 铁嘴同学重点强调了“纠缠”二字。 “看他那色眯眯的样子，我就知道，那家伙肯定是对柳晨雨有意思，可酒喝多了后，说话实在是太难听，柳晨雨不想理他，于是那家伙就把气撒到了余文钢头上……” 铁嘴同学又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整个过程来。 在整个表述过程中，他并没有添油加醋，但是在关键点上，他却悄悄地加上了自己的主观判断，比如说色眯眯、像个痞子一样威胁等关键形容词。 这水平，就算是专业说书的，也未必会比他说得更精彩。 余文钢忍不住偷偷给铁嘴同学点了个赞。 张高阳皱起了眉头。 经过何易伟的精彩表述后，整个冲突过程他算是基本清楚了。 原来是简彦军那家伙在发酒疯！ 说实在的，如果整个过程是余文钢说的，那他还会怀疑是这小子满嘴胡言倒打一耙，可话从何易伟嘴里说出来的话，他就没理由去怀疑其真实性了。 “你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再次求证了一番。 “我敢发誓，假如我说了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再说，当时还有柳晨雨在场，你明天问问她就知道谁真谁假了。” 何易伟信誓旦旦地回道。 何铁嘴一出马，余文钢的冤屈算是洗清了。 可这样就算了吗？ 当然不能。 作为一个重生人士，只能有余文钢欺负别人的份，不能有别人来践踏他的份。 就算是一条狗，敢咬我的话，咱也得想办法咬回去！ 余文钢决定反击了。 第49章 以直报怨 以德报怨和以直报怨，这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一直是两个对立且有争议的项。 受传统儒家思想以及道家思想的影响，中国人向来讲究和平相处，化干戈为玉帛，面对别人的伤害时要学会原谅和接受，因此，很多人更为崇尚“以德报怨”之说。 其实在这两句的出处《论语》中，孔子的本意是宣扬“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余文钢也崇尚孔子的本意。 因此，在得知简彦军真的开始打击报复他，在背地里对他下黑手后，他决定反击了。 “张老大，不是我说啊，要是咱们院学生会的干部都是简彦军那种德性的话，那咱们院就没救了，咱们中国也就没救了。” 扣帽子余文钢也会。 而且他还扣得非常夸张。 因为一个简彦军，咱中国都没救了！ “哦，为啥这么说？” 因为余文钢的帽子扣得实在是太大，张高阳的好奇心立即被了勾起来。 真正考验余文钢的时刻到了。 他之所以要在张高阳面前给简彦军扣帽子，揭示其真实的丑恶嘴脸，主要目的有两个。 一是以牙还牙，让张高阳对简彦军心生反感，彻底绝了简彦军想假张高阳之手来为难自己的念想。 二是借张高阳之口，把简彦军的丑恶一面传播到本院老师的群体中去。 别小看张高阳这位刚留校当老师的辅导员。 据余文钢所知，如果接下来的轨迹不发生变化的话，要不了多久，张高阳就能成为电信院院长骆俊鹏的博士研究生，一举成为电信院老师中的红人。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能上达天听的家伙。 而且，张高阳有两个很容易被人利用的特点，一是嫉恶如仇，二是憋不住，一碰到让他感觉不爽的事，或者遇上让他看不惯的人，他很容易把内心的真实感受毫无顾忌地表达出来。 因此，余文钢有理由相信，如果他能在张高阳面前给简彦军上眼药成功，那简彦军的丑恶品性迟早会传到院里老师们耳中，甚至被骆院长也知晓。 这可是很要命的。 已经大四了的简彦军不是想凭院学生会主席的履历，通过学院的举荐找到一份好工作吗？ 如果他的名声在院里败坏了，那这事还有可能吗？ 因为怨恨，余文钢准备来狠的了。 当然，眼药可不是那么容易上的。 这需要一点水平。 “简彦军是咱们院的学生会主席对吧？” “没错。” “仅凭今天的事，我就敢断定，简彦军这人身上一定有大问题。” “什么问题？” “第一个问题，这人一定很腐败。” 简单的几句对话之后，一顶大帽子又被余文钢往简彦军头上扣了下去。 “理由呢？” “你想啊，今天可是迎新工作的关键时候，简彦军却在大中午和人去星湖餐厅大吃大喝，还喝得醉醺醺的，这说明这人平时一定大吃大喝惯了，根本就不拿本职工作当一回事。” 余文钢的理由一出，张高阳便皱着眉头推理起其正确与否来。 简彦军大吃大喝惯了吗？ 答案是肯定的。 张高阳认识简彦军已经有三年多了，而且简彦军也算是电信院学生中的名人，因此张高阳经常能在信息学部碰到他，留意到他的行踪。 张高阳发现，最近两年来，自从简彦军当上院学生会的干部，尤其是当上院学生会主席后，他时不时就能在信息学部的各小餐厅碰上正大吃大喝、喝得满脸通红的简彦军。 在信息学部宿舍楼附近，向学生提供小炒服务的小餐厅其实也就那么有数的几家。 确实，这家伙有大吃大喝的坏毛病！ 张高阳确定了第一点。 在迎新工作日喝得酩酊大醉应该吗？ 当然不应该！ 作为迎新工作的志愿者领头人，当其他志愿者在坚守岗位时，简彦军却在大吃大喝，还耍酒疯，最后临近下班了才去体育馆露个面，这说明他确实没把本职工作太当一回事。 这么一分析，那家伙确实很腐败！ 张高阳认可了这一点。 “还有呢？” “第二个问题，这人一定贪财好色。” 余文钢立即就把第二顶帽子扣了上去。 “理由。” “这还要理由吗？” “今天我跟我同学到体育馆时，那家伙看我同学长得漂亮，立即就上去搭讪，两眼还色眯眯的，一看就是一个淫棍。” “还有，今天中午他之所以欺负我，原因就是因为对柳晨雨心怀不轨，这一点连何易伟都看出来了。” “看到漂亮女生就想打主意，好色这一点是绝对跑不掉的，贪财跟好色是兄弟，因此我说他贪财好色绝对没冤枉他。” 余文钢一口气又说了一大串。 这分析是很有信服力的。 因为对简彦军有所了解，张高阳立即又接受了这一点。 “还有吗？” “第三个问题，这家伙绝对没少干以权谋私的事。” 余文钢立即又把第三顶帽子扣了上去。 “理由。” “你想啊，这家伙是院学生会主席，柳晨雨是新生部长，按理说，因为工作关系，简彦军理应不该对柳晨雨有非分之想才对，可这家伙却偏偏利用职务之便想去打她的主意，这不是以权谋私是什么？” “说不定这家伙当时招柳晨雨进院学生会时，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余文钢把前世的事实，用推理的方式表述了出来。 这确实是以权谋私！ 张高阳又认可了这一点。 “还有吗？” “这还不够啊？这三点结合到一起，说明这家伙问题大去了，根本就没资格当咱们院的学生会主席，会严重带坏风气。” 余文钢来了一句阶段性的总结。 张高阳又沉默了。 他开始细细琢磨余文钢话里的意思。 风气！ 作为江大电子信息学院曾经的本科生毕业生和研究生，张高阳其实很清楚本院那些学生干部的习气。 吃喝成风！ 谁要参加竞选了，请相关人士喝上一顿，让他们支持自己。 谁要是升官了，也请关键人物喝上一顿，让他们以后多多关照。 谁参与什么活动得了什么奖，也得摆上一桌，以示庆祝。 谁要是请某人帮了点小忙，解决了一点小问题，也得请某人吃喝一次，还得拉上几人作陪。 …… 而在这些吃喝群体中，学生会的干部又占据了多数，在各小餐厅里的吃喝队伍里，最常见的就是学生会干部，比如说简彦军之流。 曾几何时，张高阳也曾对这种现象表示过愤慨，说学生会的干部是腐败分子，只是在后来见多了以后，就慢慢麻木了，开始习惯简彦军这种人的存在。 这确实是很严重的风气问题！ 余文钢的话引起了张高阳的共鸣，唤醒了他内心曾经的愤慨。 但他还有一个问题没有琢磨明白。 “简彦军腐败跟咱中国没救了有啥关系？” 张高阳的思维回到了余文钢一开始扣的那个大帽子上。 第51章 刺头还是人才？ 老师就这么走了？ 305寝室内的一众同学面面相觑，大家既不清楚张高阳这样表态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这酒还要不要继续喝。 “文钢，张老师这是啥意思啊？” 何易伟直接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大家也齐齐看向了余文钢。 “张老师把酒喝了，是给了咱们面子。” 余文钢先指了指张高阳刚喝掉的那个空杯子。 接着，他又说道：“他对简彦军的事没有表态，意思是此事就此罢休，让我们不要再生是非。” “啊？这样就完事了啊？” 葛中杰又及时地表达出了他的愤怒。 他还想为兄弟打抱不平。 “放心吧，再过个把月，咱们院学生会就得进行换届选举了，简彦军这个主席当不长了。” 余文钢回道。 这事有没有完？ 当然没有。 但余文钢不会因为简彦军的小人行径，去搞一些无脑的报复行动，因此暂时偃旗息鼓是必要的。 来日方长。 “今天就喝到这里吧，改天有机会咱们再一起喝。” 余文钢立即又出声终止了今晚的酒局。 酒虽然还有，但真喝个酩酊大醉是不可能的，毕竟大家还是新生，必须得收着一点。 再说，余文钢现在的灵魂可是一个有自制力的成年人，他不可能像个愣头青一样，动不动就把自己搞得烂醉。 他的提议立即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在把杯中酒干完后，大家开始一齐来收拾残局。 “明天谁有空的话，一起去体育馆帮帮忙吧。” 趁大家还没散，余文钢发出了最后一个提议，按张高阳的要求开始召集志愿者。 “我去。” “我也去。” “算我一个。” …… 大家纷纷表态。 作为新人，大家都希望能在辅导员面前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因此表现积极一点是必须的。 对于张高阳的这一任务，余文钢倒是没有担心过。 可他现在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张高阳有了抓他壮丁之心，准备把他当成班干部人选来考察！ 余文钢太熟悉张高阳的风格了。 在前世，篮球打得好，运动能力出众的他，也是在第一学期就被张高阳抓了壮丁，当上了班上的体育委员。 而且一当就是四年。 而这一世，好像不止是体育委员这么简单了，很有可能被当作班长人选来对待。 余文钢记得，在前世，第一学期的班干部人选就是张高阳直接指定的，而非竞聘。 这下糟了。 作为一个重生者，不管是班干部还是学生会干部，这样的职务对他的成长已经没了任何的帮助，因此，余文钢是很不想去揽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的。 可他推得掉吗？ 除非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故意表现得很糟糕。 可是在张高阳面前，他不想那么做。 对于前世大学里所熟悉的那些师长，余文钢最为钦佩的其实就是张高阳，因为这个人真的很正。 一个三观正得离谱的人。 在前世，大学四年，在张高阳身上，余文钢没有看到过一件离谱或者邪门的事。 班上的事，他会尽量保证公平公正，不会因为喜好某人而有所偏袒。 班上谁受了不公平对待，他敢去院领导甚至是校领导面前争个面红耳赤。 让余文钢印象深刻的是，在他的毕业答辩上，因为某位评审老师的故意刁难，张高阳直接在答辩会上拍起了桌子，差点跟对方干了起来。 这样的人是很容易得罪人的。 在前世，余文钢后来曾经取笑过张高阳，说他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的典型代表。 确实，专业水平很高，做事踏实负责任，博士生导师还是电信院院长的张高阳，理应在江大有一份不错的前程，很可惜，他太能得罪人了。 据说，因为某件事，他还曾经跟骆俊鹏叫过板，结果弄得当骆院长高升后，鸡犬升天的名单中并没有他。 后来，当余文钢回来参加校庆，跟张高阳再次见面时，为此还取笑过他。 取笑归取笑，可余文钢内心却是极为钦佩这个人的，因为他做了余文钢想做却没能做到的事：做一个正直的人！ 受梁老师和老余的影响，余文钢本质上其实也是个很正的人，只是在后来工作后，他被染了，开始随波逐流。 为了能有一份好前程，他开始变得虚伪。 为了能富有、享受，他开始打擦边球，去收不该收的钱，去睡不该睡的女人，去以权谋私…… 他成功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 这一世，他不想再活成那样了。 因此，对待他两世人生为数不多的钦佩之人，他不想表现得太糟糕，以免失去再次交心的机会。 那就顺其自然吧！ 反正班干部这种活，对他来说又不算什么难事，顶多稍稍费点时间而已。 搁下心事后，余文钢开始安心去洗漱。 接下来是卧谈会时间。 在这个手机尚未普及，连校园网都还没有连接到宿舍的年代，晚上的时间是很难打发的，因此在大家躺到床上入睡之前，卧谈会几乎是每个宿舍的必备节目。 在305宿舍，永远也不用担心没话题可聊。 因为有何铁嘴在。 宿舍里一安静下来，耐不住寂寞的铁嘴先生又开始找话题了。 “哎，文钢，你女朋友晚上怎么没打电话过来，不会是被哪位师兄盯上了，跟人约会去了吧？” 话题稍稍有点猛。 因为是第一天认识，何易伟还有所顾忌，因此暂时还没将顾晓薇的存在广而告之，现在他终于憋不住了，把这个猛料爆了出来。 “咦，老幺，你都有女朋友了啊，人在哪里哟？” 一听说余文钢竟然有女朋友了，葛中杰立即就好奇起来。 “就在咱们学校，法学院，贼鸡儿漂亮！” 不等余文钢分辩，何易伟又继续爆起猛料来。 他之所以发起这个惊爆话题，本意上其实并非关心余文钢，也更不希望浪费自己的手机接听费，而是发起他所喜欢的话题。 “我日，老幺，你阔以哦，竟然跟女朋友双宿双飞，不过你也太不厚道了一点，女朋友在咱们学校，也不带过来让弟兄们认识一下。” 葛中杰又开始起哄。 “就是，太不厚道了，有女朋友竟然还藏着。” 连相对比较安静的陈德伦也忍不住参与了进来。 在他脸上，明显流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来过了，上午来的，中午我们还一起吃了饭。” “我跟你们说，他女朋友不仅漂亮，还特贤惠，文钢的床就是她收拾的。” “唉，当时把我羡慕得啊……” 话题一启动，何易伟更来劲了。 看了一眼唾沫横飞的铁嘴同学，余文钢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早就知道，有铁嘴同学在，他和顾晓薇的关系是很难摘清的，可他还是没料到，话题竟然来得如此之快，他敢肯定，如果他再不澄清的话，明天此事会弄得全班同学都知晓了。 铁嘴同学绝对有这个功力。 “郑重声明一下，顾晓薇只是我高中同学，不是我女朋友。” 余文钢开始尝试澄清。 “你骗谁呢？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你们就是一对。” 何易伟立即出声质疑。 “真的，骗你们是孙子。” 随着余文钢的这一声发誓，何易伟露出了狐疑的神情。 作为一个有经验之人，何易伟能明显感觉出来，顾晓薇对余文钢很不一般，因此他很难相信两人竟然不是男女朋友。 可余文钢一发毒誓，他却没法质疑了，于是他立即又怂恿道：“那你还不赶紧追去？这么好的妹纸，要是被别人抢跑了，你就等着哭去吧。” “不追，她不是我的菜。” “再说，哥那么优秀，怎么可能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呢？” 迫不得已之下，余文钢又开始了自己的浪子人设。 可他这么一说，却让何易伟紧张了起来。 “我日，你个狗日的，不会是瞄上柳晨雨了吧？” 又一位美女被扯进了话题。 余文钢无语了。 第52章 简直是瞎胡闹 张高阳为什么要抓余文钢的壮丁？ 原因有以下两点。 其一，不管是简彦军说的，还是何易伟说的，都只能算是一面之词，要想弄清真相的最好办法就是把所有当事人聚在一起当面对质。 现在是迎新日，简彦军肯定会到体育馆的，至于另外一个当事人柳晨雨，更是一整天都呆在体育馆内，因此张高阳想把余文钢也凑到现场去，看看会发生什么。 其二，余文钢到底是刺头还是人才，让他呆在身边，细细观察一番就可以得知。 这可谓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 至于帮忙…… 这只是新生报到日而已，哪有什么忙要帮？ 第二天一早，在食堂吃完早餐后，张高阳便拎着包，准时赶往体育馆。 一进体育馆，他便看到本班报到点前围着不下十号人，都是本班已报到的男生，领头的正是余文钢。 张高阳愣了一下。 我只是随口说让你叫几个同学来帮忙而已，你一下子带这么多人来干嘛？难道想打架啊？ 不过这小子号召力倒是挺强的！ “余文钢，你把大家的任务分配一下。” 张高阳立即就给余文钢下达了一个没头没脑的指令。 他是故意的。 是不是人才，除了号召力、组织能力以外，主观能动性也很重要，张高阳所需要的领头羊，不是那种唯命是从的应声虫，而是擅于主动去做事的人。 “伟哥，你带两个人去柳师姐那边盯着，凡是本班的新人，立即领到这边来。” “还有，留意一下本院的美女新生们，尽量将她们的名字班级记下来，及时分享给本班的兄弟们，好让咱班兄弟少几个光棍。” 余文钢立即安排起来。 只是这安排的方式…… 张高阳立即皱了皱眉。 前一句很规矩。 后一句就让张高阳不知该怎么来评价了。 奉旨泡妞？ 这可是迎新报到的严肃场合，理应不该将此事弄得太随便。 还有，余文钢可是新生，现在就开始在班上引导泡妞的风气，是不是太油了一点？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余文钢这种听似随意的安排方式，更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让大家不会对他的安排心生抗拒。 张高阳也不得不承认，余文钢这种瞄上外班女生的安排，其实也是挺合他心意的，因为电信院确实是男多女少。 就好比说他自己，在电信院四年本科，三年研究生，竟然也还是光棍一条，原因就在于狼多肉少。 如果真能让本班的那帮小子多泡几个外班的女生，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张高阳立即释然了。 算了，任由他胡闹吧！ 看他怎么安排！ 张高阳不动声色地看着。 “好咧，你们谁跟我来？” 果然，何易伟立即就贱笑着答应了。 除了何易伟以外，还有几个小子也正蠢蠢欲动，而且还是僧多肉少，好几个人抢着想去。 “伟哥，你自己挑两个。” “其他的，留在这里跟我来拍张老大的马屁，给老大留个好印象。” “一会有本班的新生来了，咱们实施一对一贴身服务，从陪同报到，到送他们去宿舍领物品、买生活必需品，包干到位，让他们享受上帝般的待遇。” 余文钢又有条不紊地安排了下来。 张高阳又不知该怎么来形容了。 一对一贴身服务，让他们享受上帝般的待遇，这一安排倒是让他无话可说，这绝对能让本班的新生免除报到时的茫然。 可问题是…… 公然号召大家来拍我的马屁？ 张高阳发现，经余文钢这么一安排，大家不仅没意见，反而一个个脸上都绽放出了轻松的笑容。 信服！ 在大家脸上，张高阳看到了这两个字。 这小子有两把刷子！ 张高阳立即就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确实，迎新报到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一旦有新生来，可是会让人跑断腿的，因此规规矩矩去安排的话，是很容易让人产生抗拒心理或不满情绪的，可余文钢这么看似胡闹着一安排，立即就让大家愉快地接受了。 这样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具备的。 用好了的话，是个人才！ 张高阳继续判断着。 这时，余文钢却走到了他跟前，开口道：“张老大，把花名册跟收据给我，你的活我来帮你干了，你到一边休息去吧。” 张高阳：“……” 连我的活也要抢？ 但既然已经任由这小子胡闹了，那就继续让他闹吧！ 张高阳二话不说，把花名册和收据本从包里掏了出来，递给了余文钢，任由他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至于他自己，则站在一边跟其他同学闲聊起来。 当然，他一边闲聊，一边在悄悄留意余文钢的动静。 很快就有本班的新生前来报到。 因为新生报到一共有两天，不少昨天没赶上报到的新生就在附近住了下来，一早就来了报到现场。 “程学敏，周树荣是你们宿舍的，我觉得你们两个有缘，可以做兄弟，他的事就交给你了，带他交费去吧。” “丁亚平，盛嘉琪可是咱们班的宝贝，她的宿舍在14栋203，你带她去吧，这一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任友松，你的任务来了……” 余文钢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张高阳颇感惊讶。 这小子怎么能准确地叫出每一位同学的名字？ 能记住名字不说，竟然连他们住哪一个宿舍都这么清楚？ 他发现，自己确实可以到一边玩去了，有这小子在，根本就再没自己什么事。 不过也有让他哭笑不得的事。 “请问您是……” “我是你们的辅导员张高阳，以后看到我要有礼貌。” 那小子，竟然胆大妄为地当着他的面冒充起他来，一本正经地来训斥那些还蒙在鼓里的新生，结果引得在场的同学哄堂大笑。 这胆子实在是太肥了一点！ 不过张高阳发现，原本是一件很沉闷也很无聊的迎新报到工作，经这小子这么一胡闹，气氛立即就变得轻松多了不说，还让本班的学生们也一个个都活跃了起来。 与这边相比，隔壁几个班的动静就太沉闷了一点。 张高阳有留意到，附近几个班的辅导员都看着这边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那就继续让他闹吧！ 不过他心里却在想：简彦军那家伙怎么还不来？ 等那家伙来了，咱把柳晨雨也给叫过来，给这小子导演一场好戏！ 第53章 好大一出戏 余文钢确实在玩得不亦乐乎。 每一个成年人其实都深藏着一颗瞎胡闹的心，尤其像他这种从小就调皮捣蛋的人，一有机会，就更是难以抑制内心的魔鬼。 现在他面对的可是一帮正年轻的同学，此时不胡闹一下，更待何时？ 打心眼里，他并不想做一个老气横秋的老古董。 越放纵越快乐！ 程学敏和周树荣前世就是关系最好的兄弟。 成全他们。 让他们去捡肥皂！ 丁亚平和盛嘉琪前世就是一对。 提前凑合他们，让他们少走弯路，多撒狗粮！ 侯艺雯这小妞太老实了一点，容易被人骗，多调侃调侃她，帮她成长一下。 …… 正当余文钢在瞎胡闹时，柳晨雨也正在悄悄地观察着他。 尽管柳晨雨已经把余文钢归入了莽汉的行列，可是对于一个能在第一时间吸引自己眼球的人，任何人都是没法这么快就将他抛诸脑后的。 他竟然很受同学的拥戴？ 柳晨雨有留意到，自从余文钢再次出现在体育馆后，他的那些同学一直围在他身边转，就算是到了迎新点帮忙的何易伟等三人，也时不时把关注的目光投向了余文钢那边。 他好像也很受辅导员的认可！ 一个新生，竟然能代替辅导员来干报到的工作，他在胡闹的同时，张高阳的脸上还挂着笑容…… 这样的表现，不是每一个新生都能轻松做到的！ 难道我判断错了？ 在这一天上午，柳晨雨的信心又开始动摇了。 她再次对余文钢产生了好奇之心。 没办法，在这个巨大的体育馆内，正在瞎胡闹余文钢就像是一道光，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 简彦军终于来了。 睡了一个大懒觉的他，总算还没忘记自己是电信院的迎新志愿者总负责人，因此在醒来后，随便吃了一点早餐之后，他来了体育馆，准备来露个脸，做一下表面文章。 一进体育馆，他就被电信院通一班那边的喧哗声给吸引到了。 那边怎么这么热闹？ 他定神一看，发现坐在报到点的竟然不是张高阳，而是余文钢那小子？ 为什么会这样？ 当他在张高阳面前给这小子上了眼药之后，这小子不是理应被张高阳给边缘化吗？ 为什么反而受重视了？ 他再定神一看，张高阳此时竟然就站在一边，脸上挂着微笑正和几个学生聊得热火朝天。 这打开方式不对！ 正当简彦军感到纳闷时，张高阳的视线和他对上了。 “简彦军，过来！” 张高阳向他招了招手。 简彦军顿感不妙。 道理很简单，越是在背后耍阴招的小人，就越是怕见光，简彦军可是在背地里颠倒过黑白，现在让他去和余文钢面对面，怎会心里不犯怵？ 可不管怎么样，张高阳现在是院里的老师，他一召唤，简彦军是没法假装看不见的。 他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柳晨雨，你也过来一下。” 张高阳又朝迎新点那边喊了一声。 简彦军更是预感不妙。 如果只有余文钢在，那对质时他还可以狡辩一下，可现在又多了柳晨雨这个当事人，让他还怎么狡辩？ 希望柳晨雨识趣一点，别乱说话！ 简彦军开始暗暗祈祷。 在听到张高阳的叫唤后，柳晨雨先看了一眼简彦军，又看了一眼还一脸镇定地坐在报到点的余文钢，心里也开始敲起了小鼓。 张高阳为啥先叫了简彦军，然后又叫上她，柳晨雨大致能猜到是为啥。 肯定是为了昨天的冲突！ 这可是让她为难了。 毫无疑问，她是不可能昧着良心去为简彦军说谎的，可是因为还想竞聘院学生会主席，她也不想太过于得罪简彦军。 这叫她如何是好呢？ 张高阳此时却很得意。 接下来，他准备来一出大的了。 在经过昨晚何易伟的描述，以及余文钢的那一番分析之后，他已经意识到，简彦军用颠倒黑白的方式，试图把他来当枪使。 这让他怎么能容忍？ 正如余文钢所知，张高阳有三个很明显的特点，一是嫉恶如仇，二是护犊子，三是痛恨被人当傻子糊弄。 现在简彦军可是直接犯了他这三条。 简彦军是好人吗？ 当然不是。 这是一个腐败分子！ 经过余文钢的分析后，张高阳已经认定了这一点。 一个腐败分子，竟然欺负咱班的同学？有把我张高阳放在眼里吗？ 欺负咱班同学就算了，还用颠倒黑白的方式来把咱当枪使，当我是傻子吗？ 因此，在昨晚的时候，张高阳其实就已经很气愤，只是他不愿意当着本班学生的面把这种愤怒表达出来而已。 既然愤怒，那就得有所行动。 在张高阳看来，如果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在得知了这种事情后却什么都不做，那让他还怎么在学生面前树立威信？ 于是他憋了这么一大出好戏。 来吧，当着余文钢的面，我看你还有没有本事颠倒黑白？ 在得意地看了简彦军一眼后，张高阳把目光转移到了余文钢身上。 这小子到底是刺头？ 还是可堪大用的人才？ 通过接下来的这一出戏，张高阳还想确认一下这个问题，他想看看余文钢将以什么样的方式和态度来应对这件事。 余文钢笑了。 可以啊，老张！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因为熟知张高阳的个性，余文钢立即就猜到了接下来将发生什么，但他还是没有料到，张高阳竟然准备玩这么大一出。 就在昨晚，因为张高阳并没做任何表态，他还以为此事就此揭过了，他只能慢慢等报复的机会，谁知…… 这惊喜实在是来得太突然！ 那就笑吧。 他笑嘻嘻地看着张高阳，并没有急于出声。 “说吧，现在你们仨都在场了，谁来说说看，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高阳开始当审判官主持大局。 现场的气氛却凝固了下来。 谁来说？ 简彦军是最不想说的。 要知道，他可是心里有鬼的，现在当着迎新报到现场那么多人的面，让他来打自己的脸，他面子往哪搁？ 柳晨雨也不想说。 因为她一开口，势必就会得罪简彦军。 余文钢也不能说。 作为新生，他虽然在理，但却不能最先发声，那样会显得他得理不饶人。 虽说他根本就没打算饶过简彦军。 “余文钢，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无奈之下，张高阳开始点兵了，但他却把首要目标对准了余文钢。 “我没啥可说的。” 余文钢立即笑嘻嘻地回道。 对此，张高阳很满意。 虽然他现在是为余文钢在主持公道，但他并不希望余文钢太过于咄咄逼人，因为那样会有狐假虎威的嫌疑，属于小人行径。 “那简彦军你来说吧。” 满意之下，张高阳开始点第二个当事人。 “哈哈，说啥呢？昨天就一点小误会，没多大个事。” 简彦军终于出声了。 因为有两位当事人在场，他当然没法再颠倒黑白，不过当他看到余文钢并不出声后，他立即就打起了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算那小子识相！ 简彦军侥幸地想道。 可就在此时，张高阳却又出声了：“真的只是一点小误会吗？昨天傍晚你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哦！” 随着他的这一句，这出大戏正式开锣。 第54章 老大威武 这确实是一出大戏。 一出让简彦军下不了台的大戏。 要知道，这可是信息学部的迎新报到点，现在在张高阳附近的，除了三个当事人以外，还有很多老师和志愿者，而且大多都还是电信院的人。 因为现在已过了迎新的高峰期，迎新现场已稍有点冷清，因此之前张高阳刚一出声，大家立即就把关注的焦点都集中到了这边。 连原本在迎新点那边当志愿者的何易伟等人，也已经凑了过来看热闹。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让简彦军如何下得了台？ 张高阳，你这样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简彦军尴笑地看着张高阳，脸上的笑容已经相当不自然。 他没想到，作为曾经的老熟人，张高阳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不帮他出头不说，还当众向他发起难来。 这让他如何应对？ 他很想否认。 可问题是，昨天他在跟张高阳在说那番话的时候，旁边也还有其他老师在，就算他想否认都很难。 因此，他只能强装笑脸。 他希望张高阳能有伸手不打笑脸人的觉悟，就此放过他。 很可惜，张高阳可不是这么想的。 对于一个嫉恶如仇的人来说，这出戏要么不开始，一旦开演，就没有收手的可能。 “你昨天不是说，余文钢这小子很冲，当场跟你对上了不说，还说要收拾你吗？是不是这么回事？” 张高阳又出声了。 这一出声，更是问得简彦军哑口无言。 昨天中午的几个当事人都在场，而且这话又是他说给张高阳来听的，这让他怎么来矢口否认？ 姓张的，你这样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简彦军此时已把张高阳恨得牙痒痒的了，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想直接给张高阳脸上一拳。 很可惜，就算他是电信院的学生会主席，他的身份也还是学生，而张高阳是老师，如果他胆敢朝老师出手，甚至只是出言不逊，他的下场都会很凄惨。 所以他只能忍。 忍也没用。 见简彦军不出声，张高阳转向了柳晨雨，问道：“昨天中午余文钢有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柳晨雨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张高阳竟然这么快就把矛头指向了她，这让她如何来回答呢？ 她纠结地看了简彦军一眼。 简彦军立即朝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柳晨雨又扭头看了一眼余文钢。 余文钢此时脸上还是一脸笑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真是让人纠结啊！ 柳晨雨叹了一口气。 如实说的话，那就相当于落井下石，这绝对会把简彦军往死里得罪。 可不如实回答的话，她不仅过不了自己内心那一关，还会给余文钢以及何易伟这两个当事人留下满嘴谎言的糟糕印象。 真是进退两难啊！ 可当她一看到张高阳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没有，余文钢没说过那样的话。” 柳晨雨咬牙说出了这样一句。 没办法，为了避免自己的声誉受损，她只能选择如实回答了，尽管这样会得罪简彦军。 得罪就得罪吧。 谁让那家伙那么没品，竟然颠倒黑白想倒打一耙呢？ 可就算是这样，张高阳还是不满意，他又追问道：“那简彦军有没有喝得醉醺醺的，来没事找事，还威胁余文钢，说要让他在电信院混不下去？” “有。” 柳晨雨艰难地回了一句。 既然已经得罪了，那她也就彻底豁出去了。 这总算让张高阳心满意足了。 他又一次转向了简彦军。 “可以啊！身为咱们院的学生会主席，在迎新工作日正事不干，跑去大吃大喝，还醉酒欺负新生，你这主席当得够威风的！” 一句充满了嘲讽意味的话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这是一句很扎心的话。 正事不干，大吃大喝，欺负新生，耍威风…… 短短的一句，把简彦军一身的坏毛病彻底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欺负新生也就算了，还跑到我面前来颠倒黑白，想把我当枪使……你这是什么人品？想把我当傻子糊弄吗？” 张高阳又来了一句。 这一句，则更是把简彦军人品低劣这一问题点了出来。 此时的简彦军已经无地自容，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还笑得出来才怪。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可现在张高阳把他丑陋的一面彻底揭示在了众人面前，让他哪还有脸来笑？ 阴着个脸，简彦军思索了片刻。 最终，他有了决定。 “对不起，昨天我喝高了，是我的错。” 他毕恭毕敬地给张高阳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没办法，在形势逼人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改变策略，以免让自己继续陷于尴尬境地，也避免这事没法收场。 这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可是在内心里，此时的简彦军已充满了怨恨。 姓张的，算你狠！ 你把今天给记住了，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个场子给找回来的！ 柳晨雨，你个贱逼！ 竟然敢乱说话，看我接下来怎么收拾你！ 余文钢，你这个罪魁祸首……你给我等着！ 在怨恨地看了几人一眼，简彦军一咬牙，转身就往体育馆外走。 这地方他没法继续呆了。 再呆下去的话，他只能自取其辱。 “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随着简彦军的离去，总导演张高阳宣布这场大戏完美落幕。 可这一幕，却给了在场很多人极大的震撼。 “通一班这个辅导员有点猛！” “如此不留情面的做法，一般人干不出来。” “这样的狠人，能不得罪千万别得罪。” …… 在场的一些老师如此想着。 在老师中，张高阳是今年刚入职的新人，因此很多老师对他还不熟悉，而今天的这一幕，立即就让大家对他有了一定的观感，也让某些人因此对他产生了一定的畏惧心理。 而对于通一班那些在场的学生们来说，刚才的这一幕，却给了大家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在昨晚时，因为张高阳没表态，大家原本以为此事就这那么算了。 这让大家一直觉得很憋屈。 因为受欺负的毕竟是本班人，而余文钢的一番分析，又让大家憋了一口恶气。 现在，这口恶气总算出了。 而且还出得如此酣畅淋漓。 这让大家立即向张高阳投以了钦佩的眼神。 在这一刻，张高阳彻底赢得了大家的尊重。 “老大威武。” 连余文钢都忍不住朝面前的张高阳轻声说了一句。 第55章 怎样发家致富 余文钢真的服了。 就算是他对张高阳已经很了解，但他也还是没想到，张高阳竟然会在这样的公众场合来玩了这么一出，根本就没给简彦军留任何余地。 他忍不住想，换做是他自己，能做到张高阳这样绝吗？ 他可能做不到。 尽管余文钢赞同以直报怨，可他很清楚，自己其实是一个很心软的人，很多时候会抱着做人留一线的想法，给他人留点余地。 就好比他在面对顾长卫时，就是一忍再忍，以尽量避免矛盾激化。 而张高阳这边，却是一做就把事给做绝。 在这一点上，余文钢自愧不如。 张高阳此时也有话想跟余文钢说。 他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一把凳子，一屁股就坐在了余文钢身边。 “小子，刚才怎么屁都不放一个？” “有老大出马，哪用得着我出声啊？我要是乱说话的话，怎么能体现老大的威武霸气？” 余文钢立即就一记马屁拍了出去。 “你这个小兔崽子，少拍我马屁。” 张高阳笑着骂了一句。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对于余文钢的这一记马屁，他明显很享受。 这小子不错！ 懂得拍马屁的人，绝对不会是刺头！ 对于余文钢，此时的张高阳已经有了如此的认可。 确实，张高阳现在对余文钢的观感是越来越好了。 敢跟简彦军这种腐败分子斗，说明这也是一个很有正义感、嫉恶如仇的人，这足以让张高阳把他引以为同类。 能把一众同学安排得服服帖帖，说明这小子的领导能力也很不错。 油是油了一点，但看问题很有深度，说明他的思维能力、社会经验都不错。 懂分寸，知进退，说明这小子并不真是一个胡来的人。 …… 这么多优点集中到一起，足以让张高阳产生重用他的想法。 “小子，给我当班长如何？” 余文钢愣了一下。 尽管对此早有预料，但他还是没想到，这事会来得这么快。 “老大，放过我行不行？你另找他人呗，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两个。” 余文钢用商量的语气回道。 说实在的，这事他真不想干，而有了前世的四年大学经验，他很清楚班上谁最适合干这事。 “怎么，你不愿意干？” 张高阳反问道。 因为已经认定余文钢，因此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另找他人。 余文钢沉默了片刻。 他真是不想干。 可现在听张高阳的语气，明显是他一旦拒绝，立即就会跟他翻脸的样子。 这后果有点严重。 像张高阳这种嫉恶如仇的人，往往还伴随着一个臭毛病，那就是倔毛驴脾气，如果关系还不到位的话，什么事尽量顺着他一点，否则的话，小心他一直惦记着你，给你小鞋穿。 在没有再次跟这家伙混出兄弟之前，余文钢可不想被他惦记。 “要我干也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其他班干部人选由我来推荐。” 余文钢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由他拉一帮合适的人来组阁，以帮他分担任务。 因为对本班同学太熟悉，他很清楚哪些人可以帮到他。 “可以，你把名单抱上来，我考虑一下再说。” 张高阳含含糊糊地答应了。 这事算是定了。 余文钢有足够的把握相信，他所推荐的人选一定不会被张高阳给刷下来。 该谈谈另外的事了。 作为一个重生之人，这两天余文钢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快速让自己实现财务自由。 怎样才能快速发家致富？ 有小说里会写：去买彩票。 这简直是扯淡！ 以余文钢为例，前世在他最穷的时候，他曾经指望过买彩票中大奖，因此有段时间他经常会花上十块钱去买彩票，然后守着开奖。 可重生之后他发现，就算是他前世买过彩票、关注过开奖结果的那段时期，他也记不清哪一期的大奖是什么号码。 人的记忆就是如此。 很多事情时间长了之后，大部分细节根本就记不清楚了，像某组数字类的内容，除非非常非常特别，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否则的话，根本就没人记得住。 再说，后世的人都知道，彩票这东西，看似有爆发的可能，可实际上，因为某些关键人物的贪腐，其结果早就被人为地操控了，普通人想中奖，简直无异于天方夜谭。 因此，想靠买彩票发家致富，基本是不可能的。 与此同理的是买股票之类的东西。 在前世，余文钢根本就不是股民，因此他顶多知道某段时期的大势走向，而不知哪支股票会暴涨。 除此之外，什么赌石，捡漏买古董之类的，都不靠谱。 余文钢想来想去，觉得最有可能让他发家致富的，还是他前世所拥有的专业知识和从业经验。 未来的什么时代？ 信息时代！ 科技大爆炸时代。 因为毕业后一直从事的是软件、通信、互联网等相关工作，余文钢对信息行业未来的走向实在是太熟悉了。 他很清楚，在未来的二十年中，在这一领域将有太多的牛人和公司崛起，不少人因为在此行业创业快速成为了世界巨富，不少公司在短短的数年内发展成世界五百强中排名靠前的企业。 可以说，这是一个能创造奇迹和神话的领域。 因此，余文钢没理由再去考虑别的行业。 发家致富的方向是有了，可问题是大大的存在。 不管是在哪个行业创业，除了相应的专业知识和能力以外，必要的起步资金也是必须的。 可余文钢身上现在除了还有一千来块钱生活费，其它啥也没有。 连台可用的电脑都没有！ 这让他怎么去发家致富？ 因此，余文钢想要实现财务自由，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就是电脑的问题。 买肯定是买不起的。 在这个年代，就算是一台主流一点的组装机，如果配上今年刚出的奔腾3处理器，以跑得动大型程序的话，价格起码也得六七千。 如果是品牌机，得再加上两千。 如果是便于携带的笔记本电脑，那就起码得上万元。 因此，余文钢想暂时解决工作电脑的问题，那就得另想办法。 他瞄上的就是张高阳。 “老大，再跟你商量个事呗。” “什么事，说！” “咱们院的计算机房是不是归你管？” “你怎么知道的？” 张高阳又傻眼了。 作为一位新老师，除了带班当辅导员以外，另外还是需要承担教学任务的。 可是问题来了。 在成为老师之前，张高阳还可以凭研究生的身份，代替导师去给本科班的学生上专业课，可是在成为老师之后，他的资历反而不够单独带课了。 因此，院里现在给他安排的另一份工作，就是担任院计算机房的管理员，以带上机实验的方式，先积累一些教学经验，再慢慢往带专业课的方向转。 可这一安排院里明明还只是通知了他个人以及相关的老师，尚未正式公布，连那些即将上专业课的老生都还不知道。 这小子是怎么得知这一消息的？ 张高阳很纳闷。 第56章 天才人设 我是怎么知道的？ 跟你有关的事，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余文钢腹诽了一句。 可为了不暴露自己是重生者的事实，他只能笑嘻嘻地说：“开玩笑，要是这点消息都打听不到，那我还怎么在江大混？” 好吧，估计这小子在本院有熟人，然后打听到消息了。 张高阳信了。 他担任院计算机房管理员这种事情，原本就不是绝密，有心之人只需稍稍一打听，有很多渠道可以提前得知这一消息。 因此，张高阳不打算追究消息的来源了。 他立即又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当然是找你开后门，借电脑用啊！” 余文钢理所当然地回道。 也就只有他这样的老油条，才能把开后门这种事说得如此堂而皇之。 “你想干嘛？打游戏啊？想都别想。” 张高阳一口就拒绝了。 对他来说，给某个人开开后门，偶尔借用一下机房的电脑并不算什么难事，可问题是通一班可是有四十个人，如果他答应了余文钢，那其他学生也提出同样的要求怎么办？ 而且，余文钢还刚上大一，根本就还没学过专业的计算机相关课程，因此在他看来，这小子想借用电脑，除了上网、打游戏以外，不可能有其它用途。 在这个上网还是拨号的年代，上网费是很贵的，因此张高阳不可能让余文钢去浪费。 至于打游戏，则更是不行了，要是谁胆敢在计算机房的电脑上装游戏，一旦被张高阳发现，绝对会被他按机房管理规定来严肃处理。 “切，现在的破游戏有啥好玩的？我借电脑用当然是想用它来编程。” 余文钢大大咧咧地回道。 “你还会编程？都会些什么，说说看。” 张高阳的兴致立即就来了。 “c语言、c、java、汇编语言我都会，数据库应用开发也会，网页编程也懂一点。” 余文钢报出了一连串。 “什么？你小子吹牛吧！” 不出他意料，张高阳立即就瞪大了眼睛。 这是正常的。 在这个电脑还不够普及的年代，就算是计算机专业的本科生，能在学校学到的，也就汇编语言、c语言、数据库基础等非常基础的计算机知识，至于c、java等高级编程语言，只有靠自学。 而余文钢报的可是通信工程专业，就算他毕业了，所学到的专业知识也是通信网络原理、电子电路、程控交换技术等偏通信硬件方面的知识。 因此，张高阳怎么可能不认为他是在吹牛？ 在这一点上，余文钢还真没有吹牛。 作为前世的技术工程师，余文钢可是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码农，就算后来转到了市场岗位，他在编程方面的专业知识也并没完全丢掉。 因此，他相信只需熟悉一下，就完全可以把原来的知识给捡起来。 至于他的水平？ 余文钢相信，就算是张高阳这位硕士研究生，现在恐怕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原因很简单。 就算张高阳花了很多时间在计算机编程学习方面，但他身上存在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缺少实践经验。 计算机编程水平的体现，光是靠理论学习和研究是远远不够的，还得靠具体的项目来锻炼。 对此，余文钢深有感触。 在前世，他就对计算机方面很感兴趣，在大学时，就投入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去自学这方面的知识，可工作后，一涉入具体的项目编程及应用，他这才发现纸上得来方觉浅。 在项目的压力之下，带着问题去学习，其效率远远是在学校自学时不能比的，原本在学校花上两三年时间都未必能精通的内容，在工作中顶多只需半年就能熟练掌握。 这就是实践的重要作用。 不过问题来了。 余文钢现在可是大一新生，以他现有的身份上，若是在计算机编程方面表现出过强的能力，会不会显得很不合理？ 当然会。 余文钢现在就在考虑这个问题。 他在想，如果自己在这方面表现得太厉害的话，该怎么去跟张高阳解释？ 稍微收着一点？ 他立即就否定了这一想法。 要知道，按照他的计划，他在重生后能否尽早实现财务自由，关键就在于能否在信息领域取得重大的成就，因为这一需要，他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会在相关领域干出一些石破天惊的事来，如果现在就收着的话，日后将更难解释。 想来想去，他感觉只能用一个办法来应对，那就是把自己包装成一个计算机与通信方面的天才。 天才人设！ 余文钢没想到，刚给自己弄出了一个浪子人设，现在又得弄出一个天才人设来，他不知道，为了掩盖自己重生的真相，以后还要弄出多少种人设来。 天才就天才吧！ 反正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无人对他知根知底，他可以毫无顾忌。 天才加浪子，这双重人设也不错！ 如果不是天才，哪有浪的资本？ 余文钢立即就打定了主意。 他一脸镇定地回道：“是不是吹牛，试试不就知道了！” 为了能方便地用上电脑，余文钢准备小小地露一手，来震慑一下张高阳。 张高阳一脸狐疑地看着余文钢，久久没有出声。 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道：“好，那就今晚，你来计算机房找我。” 张高阳立即就对他产生了更大的兴致。 这也是正常的。 对张高阳来说，他虽然是通一班的班主任，但从本质上来说，他更是一位学霸，从本科到研究生，他都是同学里的佼佼者，因此他更为欣赏在专业方面有特殊能力的人才。 现在一听说余文钢竟然是计算机方面的天才，还没开始上专业课程，竟然就擅长多种计算机编程方面的语言，怎么能不让他好奇？ 要不是现在还得迎新，他恨不得立即就去测测余文钢。 其实迎新工作已经到了尾声。 张高阳查看了一下，本班就剩下三位同学尚未报到了，其他的都已经顺利入驻宿舍。 “行了，你带着那帮小子走吧，今天没你们什么事了，你负责通知大家，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到二号教学楼401教室集合，记得全部穿军装。” 他开始撵人了。 按照学校的规定，从明天起，所有新生即将开始为期半个月的军训，明天一大早，全班同学就得集合，由他将军训教官介绍给大家，然后正式开始军训。 那可是长达半个月的日晒雨淋。 不是一般的非常艰苦。 因此在解决了简彦军的事之后，张高阳决定给前来帮忙的学生们放半天假，让他们再自由活动半天。 余文钢总算解放了。 他召集了一下还在体育馆内的同学们，准备去食堂吃饭。 现在已临近中午了。 可就在他即将踏出体育馆门口时，柳晨雨却追了上来，突然叫住了他：“余文钢，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第57章 不解释 今天的一幕对于柳晨雨来说，绝对算是一场小考验。 因为张高阳的逼迫，她不得不尊重事实，为昨天发生的事做了人证，但在事情完结之后，她能明显感觉到简彦军的憋屈，也能感觉到简彦军对她的怨恨心理。 这让她有了一丝不安。 因为并不清楚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在柳晨雨看来，今天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其中应该少不了余文钢找张高阳这位辅导员投诉，让张高阳帮忙出头的因素存在。 这样对简彦军来说稍稍有些残忍。 在简彦军离开体育馆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他的不甘与落寞。 而她，在迫于无奈之下也出声了，成为了落井下石的帮凶。 为此，柳晨雨内心稍稍有些愧疚。 出于补偿心理，柳晨雨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余文钢稍稍谈一谈，让他稍稍收敛一点，就此揭过此事。 这事不宜再继续了。 在把余文钢叫住后，柳晨雨把他带到了体育馆门口的一侧，让两人有了一个相对私密的谈话空间。 “余文钢，你还是新生，其实有些事你没必要斤斤计较的。” 柳晨雨以一种自认为还算委婉的方式开始了两人之间的私密谈话。 余文钢却皱起了眉头。 不要斤斤计较？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斤斤计较了？ 他立即就有了一种六月飞霜的感觉。 这种感觉有点不好受。 说实在的，在简彦军这件事上，如果不是简彦军后来又找张高阳，想颠倒黑白在背后来捅刀子，他还真未必会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就算简彦军捅了刀子，他也只是在张高阳面前上了点眼药，其它暂时什么都还没做。 因此柳晨雨一张嘴就这么说，还真让他感觉难受。 她还是那么自以为是！ 她还是想做一个左右逢源的人！ 熟悉的味道又一次涌上了余文钢的心头。 在前世时，对自己的人生很有想法、一心往高处走的柳晨雨就在努力做一个左右逢源的人，希望谁都不得罪。 而余文钢呢？ 在人际关系上，性格开朗、为人真诚的他其实也还算是一个擅长于与人打交道的人，在学校里，他认识的人挺多，朋友也不少。 可从本质上来说，他是一个脾气有点爆、喜欢快意恩仇的人，因此在与人相处的过程中，难免与一些不对胃口的人产生冲突。 一个想左右逢源，一个却时不时与人产生冲突，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注定是有矛盾的。 有矛盾怎么办？ 当然是余文钢忍。 每一次，只要余文钢的倔脾气一上头，即将与人产生冲突时，如果柳晨雨在场，她便会以刚才这样一副口吻来劝说他，叫他忍，叫他息事宁人。 很多时候，其实并非是余文钢的错，可只要是柳晨雨一出声，他哪怕很憋屈，也很快就忍了。 有一种情，叫真心喜欢一个人。 当你真心喜欢她时，她说什么都是对的，哪怕她错了，也请参考前面那一点。 在这一点上，余文钢中老余的毒稍稍有点深。 在余家，梁老师永远是对的，除非碰上涉及到严重原则性的问题，余建国一般不与她争，忍耐功夫可不是一般了得。 受此影响，余文钢也学会了忍。 忍就忍吧。 如果两人真修成了正果，这种忍也还算值得。 可问题是余文钢后来被抛弃了。 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余文钢一直在想，那种忍是否正确？ 现在，他又要面临这一问题了。 还要不要忍？ 当然不。 别说现在的柳晨雨跟他已经没有了半毛钱的关系，就算有，他也未必会再忍。 “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 余文钢反问了一句。 “我是说简彦军的事，你没必要跟他计较的，忍一忍，这事也就过去了。” 柳晨雨的这一句算是印证了余文钢的猜测。 “你让我忍？你让我怎么忍？是他打了我左脸，我立即就把右脸送上去吗？” 余文钢又轻声问道。 可这种轻声，却给了柳晨雨很强的压迫感，让她忍不住想起了昨天在星湖餐厅所发生的一幕。 当时，当余文钢面对简彦军的挑衅时，也是用这种声音很轻，但质问或嘲讽意味很浓的语气，结果…… 他又来了！ 柳晨雨心里立即就变得很不舒服，但她还是尝试反驳道：“没那么严重，我相信简彦军不会那么过分的。” 余文钢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就是他不想再忍的原因。 有一种善良，叫不问是非、不分对错。 在这世上，总是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在骨子里是善良的，但他们的这种善良却很没有原则，他们除了会同情弱者外，还很容易对一时处于弱势地位的人产生恻隐之心。 哪怕这种弱是一时的。 哪怕这种弱是遇上了农夫的那条被冻僵了的蛇。 哪怕这种弱是遇上了东郭先生的那头狼。 这种恻隐之心对吗？ 当然不对。 其中的道理，在小学课文里就已经讲过了，只可惜很多人就算活到老，也未必能悟透。 余文钢当然早已懂了。 狗改得了吃屎吗？ 改不了。 像简彦军这种人，刚才道了歉、服了软，就能证明他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真心悔过了？ 基本不可能！ 像那样的人，在三观已经被扭曲了的情况下，道歉、服软，只不过是一时的妥协，一旦被他们逮到机会，他们的报复只会来得更迅猛。 这就是人性。 只是现在他该怎么回？ “呵呵，他不会那么过分？” 余文钢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如果你想替他打抱不平的话，建议你先打听一下情况，了解后来发生了什么再说。” 说完这一句后，他直接转身，走向了还在等他的何易伟等人。 他选择了不解释。 没法解释。 在柳晨雨自以为是地把责任归到他头上时，他怎么去洗白自己的冤屈？ 不解释，是一种境界。 很多事情，你说多了，别人未必会相信不说，还会以为你是在狡辩，从而对你的人品产生怀疑。 那就不如把事情的真相交给时间。 余文钢相信，关于简彦军此人的好坏，时间一定会给柳晨雨最好的答案。 那就拭目以待吧！ 柳晨雨就这么被他凉在了身后。 他就这么走了？ 这也太没风度了一点吧？ 她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大叫道：“你回来！” 第58章 官迷 我靠，余文钢这家伙，跟柳师姐才说了两三句话，竟然甩头就走了？ 结果把柳师姐弄得跟个怨妇似的？ 眼前的这一幕，差点把何易伟给看傻眼了。 今天一上午，他一直呆在柳晨雨身边，时不时试着去搭讪，可柳晨雨除了偶尔应付他一两句之外，根本就没怎么搭理他。 而现在，柳晨雨主动找余文钢说话，谁知这家伙竟然如此不领情。 人比人，简直是要气死人。 余文钢一靠近，他立即就半带着醋意说道：“你这个始乱终弃的家伙，看把人家柳师姐给急得！” 啪的一声。 负心汉的标签贴到了余文钢身上。 “走，吃饭去。” 余文钢还是不想解释。 也没法解释。 他总不能跟何易伟等人说：我跟柳晨雨好过，现在不想惯她那臭毛病了！ 不过还别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现在确实成为了柳晨雨的负心汉。 “你真牛！” 何易伟又忍不住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在何易伟看来，柳晨雨在电信院，绝对算是天之骄子级的人物，估计没有几个男生会忍心甩脸子给她看。 而余文钢却偏偏甩了。 这不是一般的牛！ “哎，柳师姐到底在跟你说什么啊？” 何易伟又八卦了起来。 “不关你事，你少打听。” 余文钢没好气地回道。 此时他却在想，柳晨雨在他这里吃瘪了后，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去找简彦军，继续做她的老好人？ 十有八九会这样。 不过余文钢估计，她就算再去找简彦军，估计意义也不大了，要知道，今天她也算是让简彦军无地自容的帮凶，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获得那种小人的真心谅解基本不可能。 她的院学生会主席位置悬了！ 余文钢立即有了这样一个推测。 要知道，前世柳晨雨之所以能顺利当选院学生会主席，简彦军在其中可是帮了大忙，而这一世，简彦军还会帮她吗？ 余文钢摇了摇头。 他突然发现，因为自己的介入，很多事情原有的轨迹都有可能会发生改变。 他忍不住想，如果柳晨雨没能顺利当上院学生会主席，那她还有可能毕业后南下进朗讯吗？ 估计够呛。 没了院学生会主席这一光环的笼罩，朗讯的门估计没那么容易敲开了。 有意思！ 莫非这就是蝴蝶的翅膀？ 他忍不住又扭头看向了身边的另一个人。 何勇。 前世99届通一班的首任班长。 据说，同样是江陵本地人的何勇，从小学到高中，成绩一向很优秀的他，一直都是班长的不二人选，因此到了大学后，被张高阳直接指认为了首任班长。 很可惜，自己的横空出世，把他这一位置给抢了。 这一抢，对何勇的未来发展轨迹影响可能也会有点大。 如果按照前世的发展轨迹，作为通一班班长的何勇，接下来将被柳晨雨挑中，成为院学生会中的一员，到大三时，他更是会接替柳晨雨的位置，成为下任院学生会主席。 而现在，他的这条路发展之路好像被余文钢给堵了。 对此，何勇会有想法吗？ 又看了一眼何勇，余文钢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何勇当然会有想法。 此时的他，正在琢磨着之前张高阳对余文钢说的那些话。 “小子，给我当班长如何？” “你负责通知大家，明天早上八点准时集合。” …… 他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他所窥视的班长位置似乎旁落了！ 为什么会这样？ 何勇有点想不明白。 作为江陵本地人，何勇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品学兼优，从小学到高中，他都是班长的不二人选，在高中时，他甚至还当过一年的校学生会主席。 何勇喜欢当官的感觉。 他喜欢被同学们班长班长地叫。 他喜欢被人簇拥，喜欢大家围着他来转。 他喜欢自己被父母在亲朋同事面前一脸骄傲地说：我家儿子是班子！ …… 这种感觉，比他考了第一还要让他爽。 就在昨天，当张高阳问他有没有当过班干部时，他就一脸谦逊地讲述过自己过往的辉煌经历。 “你小子不错，好好表现！” 这是张高阳当时对他的评价。 从张高阳的反应来看，何勇感觉，通一班班长的这个位置非他莫属了，因此在昨天上午报完到后，趁着宿舍还没几个人，何勇又回了一趟家，将这一喜讯告知了他老妈。 “我很有可能又会当班长！” 这是何勇跟他妈妈说的原话。 可谁知一个晚上过去后，事情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 一大早，刚赶回学校的何勇就从宿舍室友那里得到了消息，说要去体育馆给老师帮忙，于是他就立即跟上了。 不过在路上他却发现，男生宿舍一共出动了十几个人，可大家竟然都是围在余文钢身边，隐隐以余文钢为核心，而他却几乎被人遗忘了。 这是为什么？ 到了体育馆后他又发现，张高阳竟然把分派工作的事也交给了余文钢，余文钢甚至代替张高阳担当起了辅导员的职责，而他却几乎被张高阳给遗忘了。 这又是为什么？ 到了后来，又发生了简彦军这件让他看不懂的事，之后，张高阳更是指派余文钢成为了班长。 再之后，明显是院学生会干部的柳晨雨又找上了余文钢……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余文钢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又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吃香？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勇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很想找人去打听一下，可是因为跟大家还不是很熟，也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他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去打听。 因此，现在的他只能暂时默默地去观察。 此时的他又在想：难度班长的事真的就这么成为了定局？此事还有没有扳回的可能？如果事情真的成为定局了，他又怎样跟自己老妈去解释？ 或许，该先打探一下余文钢的来头再说！ 何勇如此想着。 就在此时，耐不住寂寞的何易伟又开口了：“哎，文钢，我听葛中杰说，张老大让你当咱们班的班长了？” 何勇心里立即一动。 打探余文钢底细的机会来了！ 第59章 校园卡 咱已经被班长了！ 还在想象中扇动着蝴蝶翅膀的余文钢回过神来，立即就随口回了一句：“对啊！你们有谁不服？” 这是一句充满了挑衅意味的话。 也是一句霸气无比的话。 这气焰不是一般的嚣张。 正常来说，如此嚣张的话很容易引起大家的反感，比如说现在的何勇，听了这话就极其的不舒服。 那么其他人你呢？ “服服服，不敢不服。” 第一个响应的还是何易伟，他贱笑着回了这样一句。 因为和余文钢一起经历了所有的事，何易伟早就被余文钢的表现给折服了。 人都是有敬畏强者之心的。 在何易伟眼里，余文钢就是本班最牛叉的人。 被折服的还有葛中杰这位305宿舍的老大。 在刚到宿舍时，葛中杰还想凭借自己的年龄和社会经验来当一把老大，可在经历了昨晚到今天的一幕幕之后，他早已息了这种心思。 他想不息都有点难。 论大方，余文钢是宿舍里第一个主动提出请客的，并且成功发起了昨晚的聚会，让大家打成了一片。 论喝酒，余文钢不比他差。 论划拳，余文钢也盖过了他。 论胆识，余文钢是昨晚那么多人中唯一一个敢跟张高阳平等对话的人。 除此之外，余文钢还有身强体壮的优势…… 葛中杰算来算去，发现自己除了年龄优势外，别的好像啥都没了，再加上余文钢的性格脾气又挺对他的胃口，因此他也被折服了。 既然被折服了，又是同宿舍的兄弟，那他当然得在这个关键时刻站出来给余文钢撑撑腰。 “必须服，你啷个要是不当咱们班班长，谁还有资格当撒？” 此话跟余文钢的话一脉相承，同样带着一丝挑衅意味。 可让何勇惊讶的是，这样的话同样还是没能引起在场其他人的反感。 “文钢，班长就你了，我举双手赞成。” “余班长，今天中午是不是该请客庆祝一下？” “对对对，必须请客，咱们又弄点菜，去宿舍再喝上一杯。” …… 不仅没反感，大家反而纷纷表态当起舔狗来。 为什么会这样？ 何勇越来越想不明白。 他有所不知的是，在上了大学以后，大家的心态已彻底发生了改变，其中包括选班干部。 在高中时，还讲究学习为本，因此在班干部的人选上，只要学习成绩好，没太多的劣迹，就基本能服众。 可是到了大学后，大家的天性开始解放了，一切习性都在逐渐向社会靠拢，在这种情况下，成绩已不是唯一的标准，能和大家打成一片，受大家的拥戴反而变得更重要。 在昨晚，余文钢折服的远不止是305宿舍，还包括在场一起喝酒的那些人。 有着两世人生经验的余文钢，在这帮刚进入大学校园的学生面前，就犹如鹤立鸡群般的存在，他的能力、思维、口才，都明显要强于大家，因此折服大家是很正常的事。 最为关键的是，他那种玩笑、调侃式的处事方式很对大家胃口，因此在大家得知张高阳指定他当班长时，根本就没人觉得这有问题。 唯一不服的就只剩下不知情的何勇。 “请客可以，但喝酒今天就算了，今天中午我请食堂，大家想吃什么可以随意点，以不浪费为原则。” 面对大家要求请客的起哄，余文钢又表了个态。 这一提议立即又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对于现在的这帮同学来说，大家要的是余文钢请客的态度，至于请什么，其实并不重要。 大家立即就簇拥着往信息学部一食堂走去。 何勇也跟着大家在往前走。 但他心里却在想：老师刚指定你当班长，你就请客，这样岂不是有贿赂大家的嫌疑？ 对此，他又是有想法的，可为了避免引起公愤，他并没有说什么。 大家很快就抵达了一食堂。 在信息学部，总共有两个食堂，其中一食堂是规模最大的，这里口味还凑合，价格也挺实惠，因此是大部分学生常来就餐的地方。 对于这里，余文钢也是很熟悉的。 不过在到了食堂之后，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竟然还没买饭票。 还要买饭票！ 余文钢突然又感觉有点不习惯了。 作为一个过来人，余文钢在前世已经习惯了凡事刷手机，再次一点，就是刷银行卡，最次就是使用现金支付，而在这个信息化时代才刚刚起步的年代，吃个饭竟然还要先买饭票。 稍稍有点麻烦！ 余文钢记得，一直要到两年之后，江大才开始在学校里推广校园卡，饭票这东西才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要不要提前把校园卡这东西给弄出来？ 余文钢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要知道，为尽快实现自己的财务自由，他现在已打定主意，想要在信息领域做出点文章来，可是在具体的项目上，他暂时还没明确的思路。 校园卡不就是一个很可行的项目吗！ 那技术上可行吗？ 它的实现难度大吗？ 余文钢开始认真考虑起这些问题。 从技术上来说，最简单版本的校园卡系统理论上应该由三部分组成，一是老师和学生人手一张的非接触式射频ic卡，二是用来支付的刷卡终端，三是完整的校园卡系统。 在这三部分里面，ic卡和刷卡终端应该有现成的厂商可以合作，因此余文钢要想着手这个项目，最为关键也最为核心的部分就是在于完整的校园卡系统。 那完整的校园卡系统难度大吗？ 如果是完整的校园一卡通系统，那工作量可不是一般的大，就算余文钢在前世有着丰富的开发经验，这个项目他要想一个人全部干下来，耗费的时间将不是一般的长。 可是别忘了，现在才1999年，完整的校园一卡通系统起码要到十年后才开始在国内大规模普及，因此，余文钢现在只需先实现一些简单的功能，比如说校园内的食堂、商店刷卡消费之类的。 至于其它的功能，比如说和银行卡绑定，图书馆、机房、学籍管理等，完全可以先规划预留，以后再慢慢扩充。 这样一来，这一项目的可行性就没问题了。 要知道，从本质上来说，校园卡项目是一个跟网络通信相关的支付项目，而余文钢在前世干的就是与此相关的，而且还是远比这个项目要大得多、也复杂得多的通信计费、支付等项目。 因此，从技术上来说，开发一个简单版的校园卡系统对他来说完全没难度。 就它了！ 余文钢开始兴奋起来。 第60章 专治各种不服 在食堂吃饭果然比在小餐馆吃饭要便宜多了。 跟余文钢一起抵达食堂的一共有八人，大家一共打了十几个菜，再加上饮料和米饭，也只不过花了余文钢二十来块钱，人均也就三块钱左右。 其实这样都已经算奢侈的了。 通常来说，家境一般的学生，在食堂打上一荤一素，加上米饭也就两块钱左右，至于三块钱的标准，则足以吃上两荤一素。 这个年代的物价还真便宜，要是一直能忍受食堂生活，养活自己倒不难。 余文钢又忍不住感慨了一番。 正当他感慨时，坐在他对面的何勇也在动着小心思。 在何勇看来，在目前的形势下，如果不出意外，如果余文钢不犯大错，这个班长的位置肯定是没他份了，因此他必须得想想办法。 班长没了，不是还有团支书吗？ 从级别上来说，团支书和班长是平级的，而且，团支书这一职务还有更多机会向组织靠拢。 何勇立即就眼前一亮。 不过接下来他却犯难了，因为在体育馆时，他亲耳听到过余文钢跟张高阳提要求，说班委的人选得由他来推荐。 这样一来，自己想当团支书的话，岂不是还得先过余文钢这一关？ 何勇很是不甘心。 不过形势逼人，他决定还是先跟余文钢来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随便推销一下自己。 “余文钢，你是哪里人啊？以前也一直是当班干部的吗？” 余文钢：“……” 也一直是当班干部的吗？ 他立即就留意到了那个“也”字。 如此看来，这小子果然不服啊，还在动小心思！ 他脸上又露出了难以捉摸的笑容，立即反问道：“你以前一直是当班干部的对吗？” 何勇愣了一下。 是我在问你啊，怎么变成你反问我了？ 余文钢的答非所问让他稍稍有些不习惯，但这一问题却正中他下怀，他立即就回道：“是啊，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班长，高中还当过学生会的主席。” 说完后，他眼巴巴地看着余文钢。 来吧，赞我吧！ 向我展示你的钦佩之意吧！ 余文钢却又露出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 对于何勇那点小心思，他当然一清二楚，因此他立即又问道：“所以你还想继续当班干部对吗？” 何勇：“……” 怎么会问得这么直接？ 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叫我怎么回答呢？ 瞟了一眼周边的同学后，他硬着头皮回道：“如果有机会为同学们服务的话，我乐意效劳。” 余文钢心里呵呵了一声。 为同学们服务？ 你真能做到吗？ 因为有前世的经验，对于何勇的能力和风格，他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该怎样来评价何勇这个人？ 太自负！ 这是余文钢给何勇贴的第一个标签。 在前世，何勇在第一学期就被张高阳指定为班长时，余文钢就是被指定的体育委员，因此两人在工作上有了很多的交集。 余文钢发现，何勇这人可能是从小到大一直当班长的缘故，因此非常自负，对于上面安排的工作，他倒是不折不扣地执行着，可是在执行的过程中，却不太顾及同学们的感受。 比如说体育方面的工作，他明明不如余文钢专业，却会经常来插手，想把自己的意见强加到余文钢头上去，两人因此闹得相当不愉快。 太独！ 这是余文钢给何勇贴的第二个标签。 一个太自负的人，骨子里其实是看不起其他人的，在天下老子第一的思维惯性下，一旦上位，就会把高人一等的心态时常无意间在同学面前流露出来。 高人一等是需要资本的。 如果你不能在各方面都明显高出其他人一大截，就很容易让他人不舒服，因此在前世，何勇在当上班长没多久，就很快在班上失了人缘，结果弄得他在班上很多时候都是独来独往，班长仅当了一年，就被同学们选了下去。 可能是受此影响，毕业后的何勇也对本班同学没什么感情，在班上大多数同学之间还经常保持联系时，他却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杳无音讯。 当班长当成这样，绝对是一种悲哀。 那要不要治治他？ 余文钢觉得这个可以有。 在他看来，对于一个人的人格定型来说，大学其实是关键阶段之一，如果大学阶段走歪了，那以后想正就很难了。 那就让我来帮帮你吧，看看能不能帮你改变孤独终老的命运！ 余文钢立即就说道：“有为大家服务之心，这是一件好事，不过班长这个位置你就别想了，有我在，没你的份。” 何勇：“……” 有你在就没我份？ 这话是不是太霸气太拽了一点？ 他还是有点不舒服。 可他转念一想：班长之下就是团支书，现在余文钢把班长的位置排除了，岂不是有举荐我当团支书的意思？ 他的心情立即又多云转晴。 “至于团支书这一位置嘛……” 余文钢却又故意吊起了胃口。 何勇：“……” 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班长的位置被你抢了不说，难度连团支书的位置都不给我？ 在咱们全班，还有谁的资历比得过我？ “团支书的位置你也别想了，既然我当了班长，团支书就得选一个女同学，否则的话女生那边的工作不好做。” 余文钢的答案很快就来了。 结果果然让何勇很失望。 可他细细琢磨余文钢话里的意思后，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这…… 当他失望时，余文钢又开口了：“至于你，先干个组织委员吧，干得好的话，明年我把班长的位置让给你，干不好的话，我就给你给撸了。” 何勇不知该怎样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按照体制内的算法，在没有副班长的情况下，组织委员应该算是本班的第三大官，如果是在体制内的话，这是一个可以入常的位置，算起来相当不错了，也勉强能如他的意。 可问题是余文钢的这种说法实在是太霸道了一点。 干不好就把我给撸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 真想在班上搞一言堂？ 他不甘心地问道：“这事要不要再跟张老师去商量一下。” 余文钢又诡笑了起来。 这小子还是不服啊！ 等狠狠治！ “不必了，我已经跟张老大讲过了，要么就别让我干班长，让我干的话，就得让我来拿主意。” 他的语气越来越霸道了。 何勇：“……” 连张老师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事要不要去找张老师说叨说叨？ 他心里开始犹豫起来。 余文钢却冷笑了一声：“怎么，你还不服啊？我可是把丑话说在前头，哥专治各种不服，你就算是条龙，有哥在，你也得给我老老实实地盘着！” 他突然就这么翻脸了。 第61章 要不要这么狂？ 当领导是一门学问。 从风格上来说，领导分很多种。 有威武霸气搞一言堂的，有如沐春风动之以情的，有踏实做事当孺子牛的，有笑里藏刀耍阴谋的，有唯唯诺诺混日子的…… 余文钢觉得，适合自己的还是威武霸气搞一言堂。 纵观历史，能成事的领导，不管是英雄还是枭雄，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霸气或霸道。 这其实是符合人性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群人聚在一起，就成了乌合之众，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就会发出各种不同的声音，从而引起内斗。 当然，霸气或霸道是需要资本的，如果自身的能力和水平不够，硬想霸气的话，是容易引起反弹的。 那余文钢的能力和水平够不够？ 开玩笑，如果在一帮大学新生面前，如果他都不具备霸气的资本，那他前世就白混了。 现在，他就将把自己的资本给亮出来。 “如果你还不服的话，我再给你一个选择。” “你可以跟我比一比。” “学习成绩暂时比不了，其它的，运动、思维、口才、专业技能、打架，甚至是泡妞，任何一项，只要你能胜过我一项，我就把班长的位置让给你。” 他竟然向何勇宣战了。 这就有点意思了。 尽管余文钢之前的话霸气无比，可因为他针对的是何勇，因此并没有引起其他同学的不舒服。 现在他这么一说，大家就立即开始起哄。 “何勇，上，干他，把他给干趴。” “何勇，别怂，干他，跟他打一架，余文钢就是纸老虎一只。” “何勇，有这么多可比的，你只要赢一项，班长位置就是你的了，不要怕。” …… 这些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人就是这样的，在很多时候，大家其实关心的并非输赢，而是有没有热闹可看。 “还……还要比打架？” 大家一起哄，何勇反而有点怂了，他只能挑一项他认为最不应该比的出来进行反抗。 确实，从理论上来说，打架这种事，是违反学校规定的，因此最不应该拿来当成班长位置的赌注。 但余文钢有理由可讲。 “当然啦，身为班长，如果打架的本事都没有，那万一本班同学受欺负了，你只能往人群后面躲，当缩头乌龟，那还怎么服众？” 他这一说法立即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按照官方的说法，一旦学生之间出现矛盾，或者某人遭受了外来的欺负，唯一正确的处理方式是报学校或警方去处理。 可从大多数学生内心来说，官方的处理是滞后的，因此大家普遍认可的方式，更是被欺负了就直接干回去。 现在身强力壮的余文钢明显流露出了为大家撑腰的意思，这样的班长岂能不得到大家的认可？ 只是大家表达认可的方式稍稍有点另类。 “对头，以后咱们班选班干部，得先干一架，打架厉害的才有资格参选。” “何勇，余文钢说得对，你要是打架不行的话，班长位置你就别想了。” “文钢，以后我在学校能不能横着走，就看你的了。” …… 只要是大家一起参与的地方，建的楼总是歪的，这是规律。 何勇不出声了。 因为不清楚余文钢的底细，而余文钢又说得那么笃定，弄得他没把握在任何一项上能胜得过余文钢，因此干脆闭上了嘴巴。 事实证明，做人太嚣张的话，总是会有人找茬的。 “老幺，运动也可以比啊？比啥子运动撒？” 何勇一闭嘴，葛中杰却突然跳了出来。 “怎么，你也想当班长？” “班长我没得本事当，但运动嘛，我倒是想跟你比一哈。” 余文钢的脸上又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作为过来人，他很清楚一点，那就是别看葛中杰个子黑瘦黑瘦的，还不算太高，但在运动方面的能力却相当不错，尤其擅长足球和短跑。 从足球水平来看，这家伙绝对可以算得上本班踢球踢得最好的人之一。 有人发起挑战就好！ 余文钢既然放出了专治各种不服的口号，那他要治的当然不止是何勇一个，还包括班上的其他人。 既然如此，那就挖个坑吧。 “比就比嘛，篮球、羽毛球、网球、台球、高尔夫，不管哪一样你能比得过我，我都请你喝酒，或者把班长位置让给你。” 他故意把比试项目往球类上面引。 若是比跑步的话，中长跑方面他有信心赢葛中杰，短跑方面就没把握了。 “那足球呢？” 不出他所料，葛中杰果然上钩了，提出了他自己更擅长的项目。 “也可以，就比点球。” 余文钢笃定地回道。 说实在的，足球其实并不是他所擅长的运动，可因为他是打篮球的，所以他在守门方面却很有一手，在前世，因为班上足球队缺人，他就被抓壮丁，弄去当了守门员，结果守着守着，他竟然守成了院队的守门员。 所以如果只是比互射点球的话，那他基本上是赢定了。 “要得，就比互射点球，每人五球，谁输了谁请喝酒。” 葛中杰果然上钩了。 可余文钢却说道：“你输了的话，我不要你请喝酒，我要你给我当体育委员。” 挖坑成功后，他终于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班干部这事，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是香饽饽，可对另外一部分人来说，却是一种负累。 葛中杰就是觉得当班干部是负累的那种人。 如果按照前世的轨迹，体育委员是余文钢的活，可现在既然他当班长了，那他就得另外物色一个人选，他想来想去，葛中杰是最合适的那个。 只要葛中杰接锅了，那有他在，葛中杰想中途撂挑子都没门。 “要得，就这么定了！” 因为过于相信自己的足球水平，葛中杰就这么上钩了。 赌约一锤定音。 还有意外的收获。 “哎，文钢，我跟你比斯诺克怎么样？咱们谁输了谁请客。” 出声的是何易伟。 对铁嘴同学来说，他唯一擅长的运动就是台球，而之前余文钢的比试项目里恰好又包括这一项，因此他一直惦记着。 太好了！ 上钩的又多了一个。 余文钢暗叫了一声妙。 “可以，不过你输了，我不要你请客，要你给我当宣传委员。” 他顺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铁嘴先生擅长什么？ 当然是嘴皮子功夫。 这么能说回道的嘴巴，不去当宣传委员岂不是有点浪费？ “行，就这么定了！” 何易伟也是一锤定音。 余文钢又笑了起来。 经这么一闹腾，他的班委人选，现在组织委员、宣传委员、体育委员都已经有合适的目标了，接下来只剩下团支书、文娱委员、学习委员三个空缺了，而那三个空缺，他也早已有了心仪的目标。 齐活了！ 不过现在的主题是专治各种不服，既然如此，那就再玩大一点，彻底在班上树立自己的威信。 “还有要跟我比的没？前面我提过的那些，有不服的准备好赌注来找我，哥专治各种不服。” 大家鸦雀无声。 余文钢越是拽，大家就越没把握。 在没有必胜把握的情况下，大家觉得还是观察一下为妙，免得让自己破费。 见大家不出声，余文钢又冒出了一句：“你们给我转告班上同学，有谁不服的，随时来找我。” 众人：“……” 要不要这么狂？ 第62章 欺负人 午餐过后，大家立即移步运动场。 该兑现赌约了。 大家都想知道，那么狂的余文钢到底有几分真本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 运动场就在一食堂附近，相隔还不到两百米距离。 因为尚未正式开学，因此哪怕是中午时分，足球场上也不缺少踢球的人，等大家赶到运动场时，足球场上就有不少人正在玩球。 非比赛的那种。 余文钢立即走了上去，对球门附近的一群人说道：“各位兄弟，能不能把球借我用一下，我跟我朋友比一局点球。” 学生之间是很好商量的。 哪怕正在玩球的那些人根本就不认识余文钢等人，可一听说要比射点球，大家立即就将场地让了出来，开始站在一旁围观。 “来，我让你先射。” 余文钢把球交给了葛中杰，自己则走到了球门前。 葛中杰其实穿的并非足球鞋，而是普通运动鞋，但他见余文钢也没带守门员手套，而且他对自己的射术又颇为自信，因此自信满满地抱着球走到了点球位，把球搁了下去。 第一球射哪里呢？ 就射中路吧。 如果射太刁了的话，有点欺负人！ 把球放定后，葛中杰先看了一眼在球门位置严阵以待的余文钢，稍稍思考了一下，这才往后退了几步，准备助跑射门。 他动了。 在小跑了几步之后，他一脚推射，球快速朝球门中部偏左的位置射去，偏离了余文钢站立的位置大概有一米远。 这是一个又快又急的低平球。 葛中杰之所以射这个位置，是有讲究的。 如果射太中间的话，很容易被习惯不倒地的菜鸟守门员给挡住。 如果射太偏的话，那是欺负菜鸟守门员。 唯有这种又快又急，还不太靠中间的低平球，是菜鸟守门员最难守的，想守住这种球，必须得专业的倒地，并且还得判断对方向才有可能。 这球进定了！ 一出脚，葛中杰就知道，这球有了。 可很快他就傻眼了。 靠，老幺这倒地的动作很专业啊！ 他势在必进的这一球，竟然被余文钢给挡住了！ 葛中杰有看到，就在他出脚的那一刹那，余文钢以非常专业的姿势侧身倒地了，而且还判断对了方向。 球就那么被他的身体给挡住了。 “哇~” 场地边立即就响起了一片惊呼声，紧接着是大家热烈的掌声。 很显然，大家都被余文钢这一专业的一倒给惊艳到了。 “下一个。” 余文钢又把球抛回给了葛中杰。 再次把球摆回点球位后，葛中杰变得慎重了起来。 他原本以为擅长其它球类的余文钢在足球方面应该是个菜鸟，因此刚才那一球他还稍稍留了一点余地，可余文钢刚才的那一扑却让他意识到，如果再留余地的话，很可能这场赌约他就输定了。 这一球必须得刁！ 葛中杰又后退了几步，准备射下一球。 此时的余文钢却很淡定。 其实不应该说淡定，而是该说窃喜。 这算不算是作弊？ 在前世，他跟葛中杰不知一起踢过多少次球，其中点球也没少练，因此他很清楚葛中杰的罚点球习惯。 只需留意他的站位，余文钢就能把他要踢的方向判断出个七七八八。 这一球十有八九会射球门左侧！ 余文钢预判着。 在葛中杰出脚的那一刹那，他没做任何犹豫，立即又是一个标准的左侧身倒地。 不出他所料。 这果然是一脚非常刁钻的推射，球直奔球门左侧立柱附近而去。 但是在余文钢已预判对方向的情况下，这样的推射是徒劳的。 只见余文钢左手指尖轻轻一拨，球立即就改变了方向，从立柱外侧出了底线。 “哇~” 场边又响起了惊呼声一片。 紧接着又是热烈的掌声。 靠，这种球都能扑出？ 刚出完脚的葛中杰又傻眼了。 他已经意识到，这场赌约他很有可能要输了，可到了这个时候，输赢已经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得射进余文钢把守的大门，否则的话，太没面子了一点。 很可惜，接下来的结果很凄惨。 第三球，葛中杰推的是球门右侧，可球同样被余文钢扑出。 第四球，他射出了一记势大力沉的半高球，可这种球对余文钢来说更没难度，球被他双手扑回了场地中。 第五球，压力山大的葛中杰自己失误了，一记想挂球门右上角的球竟然被他打飞了。 一连五球，他竟然一球未进！ “还用比吗？接下来我不用射了吧？” 余文钢拽拽地笑了起来。 这不是作弊。 这是欺负人！ 不过既然赢定了，那就没必要假惺惺地故作谦虚姿态，作为兄弟，该拽的时候就得拽，那样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你个禽兽，必须踢！” 葛中杰还有点不服输，尴笑着走向了球门。 接下来其实已经没了悬念。 余文钢虽然足球水平一般，尤其是在非守门员位置在班上只能算中等水平，但罚点球这种事却难不倒他。 他直接一脚偏右的推射，就轻松搞定了葛中杰。 没办法，谁让葛中杰守门水平不仅不专业，个子还不够高呢？ 这确实是欺负人。 胜负已定。 可余文钢却被之前在场上玩球的那些人给围住了。 “嗨，兄弟，踢得不错啊！你们是哪个班的，有空一起踢球玩呗。” 在运动场上，大家敬仰的永远是强者，而余文钢之前那一连串的表现，早已折服了大家。 “我们是99届通一班的，以后想约球你们找他，他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 余文钢指了指已心服口服的葛中杰。 葛中杰就这么被体育委员了。 不过此时的他却是相当开心的。 输了又怎么样？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可以一起踢球的兄弟，水平还这么高。 被体育委员了又怎样？ 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余文钢顺带给大家约球了，他有一种预感，接下来的通一班将有数不完的友谊赛可以替。 这是肯定的！ 余文钢的守门水平那么高，要是班上拉起一支球队的话，整体水平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在学校，水平越高的球队就越受欢迎，就越是有外班的人来约友谊赛。 因此，被体育委员的葛中杰现在很开心。 围着余文钢的那些人却傻眼了。 99届通一班？ 这不是刚报到的新生班吗？ 新生班的足球水平竟然这么牛？ 大家虽然是被余文钢的扑点球水平给折服的，可他们也看得出来，葛中杰刚才的那几脚，除了最后一球失误了之外，其它几脚的水平其实也相当高。 一个新生班出现两个牛人，这个班以后的足球水平了不得！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立即又让大家纳闷了。 新生班竟然这么快就有体育委员了？ 这不符合逻辑啊！ 第64章 谎言张嘴就来 女生宿舍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不管是在哪所大学，女生宿舍都是受严密保护的军事重地，男生要想进入女生宿舍，哪怕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未必能如愿以偿。 通常来说，女生宿舍都会被高高的围墙给围住，或者是在楼梯入口处焊上了结实的铁闸门，然后在入口处还另有一道雄关，叫传达室。 在传达室内，通常又有一位战力无敌的镇宅门神，叫宿管阿姨。 宿管阿姨往往有一妇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站住，干什么？” “你找谁？” “别守在门口，离远点！” …… 这些都是宿管阿姨的常用语，不亚于河东狮吼的中气，足以把男生喝退在女生宿舍门口几十米开外。 可就算是这样，每到傍晚，或者是晚上临睡前，还是有不少荷尔蒙分泌过剩的男生在那附近徘徊，他们要么是想一睹心中女神的芳容，要么是给小女友来送温暖，要么是想碰运气看看爱神是否或降临…… 总而言之，进女生宿舍是需要胆识和勇气的。 “哎，文钢，我听说女生宿舍可是不好进啊，咱们这么多人，能进得去吗？” 当女生宿舍近在眼前时，何易伟又担心地问起了余文钢。 很明显，这个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家伙也早已做过了功课，甚至有可能火力侦察过。 “没事，交给我就好了。” 余文钢淡定地回了一句。 他当然知道女生宿舍不好进。 在前世，当他跟柳晨雨好上之后，他也成了女生宿舍门口的常客，刚开始有很长一段时间，这里简直是他的噩梦，一直过了很久之后，他才慢慢熟悉镇宅门神的风格，然后开始变得游刃有余。 要不要趁机给大家传授一点经验？ 一回想起前世刚开始时的苦难历程，余文钢顿时又起了恻隐之心，为了兄弟们的幸福，为了让兄弟们以后免受宿管阿姨的折磨，他决定再次以身授法。 “我跟你们说，咱们信息学部女生宿舍的两位宿管阿姨可是很凶的，大家千万要小心对待，千万别得罪，否则的话，以后的大学四年可是又得你们受了。” 授法是从告诫开始的。 “你怎么知道的？” 何易伟立即就提出了质疑。 “咱们江大有一个叫珞珈山水的bbs，关于学校的很多信息和传闻，在上面都可以找到，所谓胆大心细脸皮厚中的心细二字，就包含一层意思：提前把准备工作做足。” 余文钢又找出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忽悠一般啥都不懂的大学新生而已，这对他来说没难度。 “你个禽兽，还没进学校，就查起了女生宿舍的信息，绝对没安好心！” 何易伟再次把禽兽二字的标签贴到了余文钢身上。 在一边细细听着的何勇也暗暗点了点头。 确实是禽兽！ 居心不良！ 品行不端！ 他还另外多给余文钢贴了两个标签。 在他看来，这样的余文钢是没资格当班长的，他决定找机会将此事也一起跟张高阳汇报汇报。 “那怎么办？” 何易伟却又虚心请教起来。 很明显，这家伙是打定了主意要成为女生宿舍门前的常客的，因此不想放过一切取经的机会。 “很简单，对待宿管阿姨，态度一定要好，要比对你们的女朋友还好，用你们灿烂的笑容、比春天的太阳还暖的言语去融化她们。” 余文钢讲起了经验之谈。 在前世一开始，他其实就犯了一个大错误，那就是在一开始就以不恭敬的态度把宿管阿姨给得罪了，结果宿管阿姨给了他起码大半年的臭脸看，后来还是柳晨雨花心思帮他去讨好，才慢慢帮他改善了关系。 血的教训啊！ 女生宿舍门口转瞬就到。 余文钢等人刚接近门口，传达室的窗口前就冒出一个人头，厉声呵斥道：“站住，你们找谁？” 镇宅门神出现了。 现在虽然还是报道日，女生宿舍暂时还没有全封闭，会向部分送女儿来校的男家长开放，可无关男性还是不被允许进入的。 这是一个余文钢熟悉的人物。 眼前这位年约四十来岁、头发微卷的阿姨姓温，名字不详，人称温阿姨，是信息学部男女皆知的著名人物之一。 事实证明，有资格镇守女生宿舍的门神绝对不简单。 据说，温阿姨在来江大信息学部女生宿舍当宿管阿姨前，曾经是江陵某国营大厂的一位车间主任，在前几年的下岗潮中下岗后，恰好自家女儿又考上了江大，因此干脆来这里当了一名宿管阿姨。 管理过上百号工人的车间主任，岂是等闲之辈？ 在前世，余文钢一开始并不清楚这一点，结果因态度生硬把温阿姨给得罪了，结果后来吃了不少瘪。 “温阿姨，你好。” 余文钢立即就笑靥如花。 有了经验教训的他立即就开始不折不扣地执行他一开始就设定的战略。 何易伟：“……” 这个禽兽，连宿管阿姨的姓都打听到了，果然是有预谋的！ 还有，这家伙现在笑得那么贱，果然是对宿管阿姨比对顾晓薇还好！ 他一边腹诽着，一边继续留神观察。 “你们有什么事吗？” 事实证明，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话是对的，余文钢现在笑得那么灿烂，就算温阿姨平时一向习惯了拉着个脸，可现在她的语气明显温和了很多。 “是这样的，我是99届通一班的辅导员张高阳，带我们班的班委来我们班女生宿舍开个小会，顺便通知她们明天军训集合的事。” 余文钢一脸镇定地回道。 “你是通一班的辅导员？” 温阿姨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没办法，余文钢的语气虽然老成，可他的长相和他身后的那些同学实在是没啥区别，看起来还略显稚嫩，若不是他的身材还算健壮，简直就是小奶狗的标准模板。 严格来说，是介于小奶狗和小狼狗之间。 “嗯，我今年研究生刚毕业，之前也是电信院的，说起来我还认识你家温丽蓉呢。” 余文钢又一脸镇定地回道。 温阿姨的女儿叫温丽蓉，也是电信院的毕业生，恰好比张高阳低两届，现在已离开江大，在江陵的一企业上班。 这一信息，前世就是张高阳后来告诉他的。 “你还认识我家丽蓉？” 温阿姨惊讶地问道。 站在余文钢身后的何易伟却又是被余文钢的这一骚操作给惊到了。 靠，这家伙竟然连宿管阿姨女儿的名字都打听到了？ 这前期准备工作做得也太细了一点吧！ 他忍不住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宿管阿姨来。 还别说，这宿管阿姨虽然一脸冰冷，但五官却很精致，皮肤也很白皙，看得出来，她年轻时绝对算得上是小美人一个，起码可以打个70分。 这么说来，她女儿长得一定也不差！ 靠，余文钢这家伙，不会连宿管阿姨女儿的主意也想打吧？ 这也太浪了一点！ 何勇此时也在腹诽。 我去，这臭不要脸的家伙，竟然还在冒充张高阳，他就不怕张高阳事后找他算账吗？ 这事也应该找机会跟张老师去汇报一下！ 在他看来，这个谎言张嘴就来的家伙，根本就不适合当班长。 第65章 本班无美女 不管大家怎么想，余文钢就这么轻松过关了，温阿姨手一挥，一群人便在余文钢的带领下，顺利进入了女生宿舍区。 一离开温阿姨的视线，何易伟就憋不住了，他问道：“哎，文钢，你不是说宿管阿姨千万不能得罪吗？你这样骗她，以后要是被她知道了，她会不会记仇啊？” “放心吧，我这么会玩，稍稍再用点小伎俩，就可以轻松化解，让温阿姨不仅不记恨我，反而觉得我很好玩。” 余文钢笃定地回道。 “怎么化解？” 何易伟继续刨根问底。 对于一个立志在大学阶段要好好谈场恋爱的人来说，铁嘴同学既然认定了余文钢是这方面的高手，就不会放过任何请教的机会。 余文钢稍稍想了想。 说实在的，他刚才进入女生宿舍的方式看似取巧，但本质上是说谎骗人，如果不解释清楚的话，很容易教坏小朋友，因此他决定再玩一遍，让大家看个明白。 “这样吧，一会上了女生宿舍，我继续冒充老师，你们看我怎么把谎言变成一个有趣的玩笑。” 他这是打算将老师冒充到底了。 同学们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 在本班女生面前继续冒充老师，这可行吗？ 要知道，班上的女生大部分都是在张高阳那里报到的，余文钢想继续冒充张高阳的话，很容易就会被拆穿。 余文钢却又说道：“大家记住，我现在的身份是老师，你们注意配合，千万别拖我后腿。” 接下来的表演难度确实有点大，因此他需要预先嘱咐大家。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好戏即将开锣。 在嘱咐完大家后，余文钢开始带着大家爬楼。 通一班的女生宿舍就在14号楼的二楼，从206到208，连起来一共三间，余文钢对此已熟记在心。 很快，他带着大家出现在了206宿舍门前。 “咚咚咚。” 门被敲响后，一个女生出现在了半打开的宿舍门前。 正好是今天上午刚到体育馆报到，已经跟余文钢有过一面之缘的盛嘉琪。 “怎么不叫老师？傻站着干嘛？” 看着有些惊愕的盛嘉琪，余文钢一脸威严地来了一招先发制人。 老师味十足！ “老师好。” 盛嘉琪反应了过来，立即就甜甜地打起了招呼。 她上午在体育馆报到时，正好被余文钢忽悠过，因为没有人揭穿，所以她现在还是当成了张高阳。 “你们宿舍人呢？都在吗？” 余文钢又问了一句。 “在在在，请进。” 因为宿舍里并没有衣衫不整的情形，盛嘉琪立即就完全拉开了门，让开了身位。 余文钢带着一众男生鱼贯而入。 宿舍里的另外三位女生有点懵。 因为听说是老师来了，因此她们早已下了各自的床，正站在宿舍内严阵以待，可余文钢等人进去后，她们却发现，突然进来了一大群生面孔男生不说，里面还没有张高阳。 到底谁是老师？ 她们一脸纳闷地在男生中扫来扫去。 余文钢却还是威严十足地说道：“盛嘉琪，你去叫一下隔壁两个宿舍的人，让她们过来，我有事情要交代。” 盛嘉琪立即领命而去。 另外三位女生算是明白了，出声的余文钢就是老师。 可她们却更纳闷了。 这是哪门子老师，为什么来的不是本班的辅导员张高阳？ 终于有一位圆脸、带着眼睛的女生壮着胆子问道：“老师，怎么称呼你啊？” “我姓余，你们可以叫我余老师。” “请问你是教什么的啊？” “这个等一会人齐了，我再统一跟你们解释。 余文钢面无表情地回道。 此时的他，完全是一副拽拽的样子，风格和张高阳有几分酷似。 这种拽，立即就给了圆脸女生一种冷漠的感觉，让她不敢继续开口发问。 余文钢身边的男生们立即又犯起嘀咕来。 “咦，这家伙不冒充张老师了，直接把自己升级成了老师。” “余文钢变招了，估计换新套路了，看他接下来要怎么玩！” “这些女生真傻啊，竟然这么轻易就相信了这家伙是老师。” …… 不过因为是第一次见到本班的女生，因此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已经投注到了宿舍内的三个女生身上，开始偷瞄。 至于何易伟那家伙，则直接给在场的女生们打起了分。 这个圆脸的女孩，长相一般，身材微胖，衣着不时髦，虽然皮肤还不错，但顶多给个六十分。 不能再多了！ 那个高个的女孩，长得倒算清秀，可太黑太瘦，只能打七十分，不过要是能养白养胖一点，还可以加个五分左右。 还有那个中等身材的女孩，白倒是够白的，还带点婴儿肥，可惜五官稍稍欠缺了一点，勉强也给个七十分吧。 至于刚出去的那个叫盛嘉琪的，原本也只能打个七十分的，不过看在她笑容很甜美、眼睛会说话的份上，再加个五分吧。 何易伟叹了一口气。 唉，本班无美女啊！ 作为立志要在大学阶段来泡妞谈恋爱的何易伟来说，他早就制定了一套为女生打分的评分标准。 标准如下： 长得对不起观众、有碍瞻仰的，通通不及格。 大众水准的，不让人倒胃口的，勉强给个六十分。 中等姿色的，七十分。 班花级别的，八十分。 院花级别的，九十分。 校花级别的，满分。 具体到个人身上，根据个人细节再适当给予一定的加分或减分项。 很显然，按照他的这一评分标准，已经见到的四个女孩没有一个能够得上班花级别，一想到本班总共就十二位女生，他的心立即就凉了半截。 要是本班真的没美女，那我岂不是得继续去打柳晨雨的主意？ 可那有戏吗？ 何易伟的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铁嘴先生在给女生打分时，余文钢也在扫视着宿舍内的三位女生。 他当然不是在打分。 而是在想怎样才能快速和她们拉近距离。 在前世，他刚到学校时，因为延续了高中时没开窍的状态，还在和本班女生尽量保持着距离，因此跟她们的关系并不算密切。 到了后来，当他在柳晨雨的引导下开窍后，因为已经有了柳晨雨，就更是没怎么跟本班的女生过多接触。 这导致他对本班女生的了解其实不算深。 这算是一种遗憾。 这一世，他要弥补这一遗憾了。 最起码先跟本班的女生混个滚瓜烂熟再说。 第66章 玩得有点大 铁嘴先生的打分还在继续。 在盛嘉琪的通知下，本班另外两个宿舍的女生很快就往这边赶来，一个接一个地进入了206宿舍。 “这个一般，给个65分吧。” “这个还行，打70分吧。” …… 在一连又打了好几次分后，何易伟越来越失望了，因为他发现，刚进来的这些女生质量都只能算一般，按照他的评分标准，最高的也只能打75分左右，连班花的标准都还达不到。 唉，本班的这些女生都勾不起我的欲望啊！ 何易伟叹了一口气。 可正当他失望时，又有两位女生结伴踏进了房间。 我日，这两位姑娘不错啊！ 何易伟的眼睛立即就发直了。 他发现，刚进来的这两位女生，身高都在一米六五左右，其中一位略显柔弱，身材也偏瘦，但五官非常精致，另一位长得略微粗矿一点，但那性感的嘴唇，以及那傲人的身材，看起来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一个是林黛玉型的！ 一个是穆桂英型的！ 何易伟立即就为两人找到了一个较为贴切的形容。 在他看来，这两人都已经够得上了班花的水准，稍稍打扮一下，应该跟柳晨雨有得一拼，如果两人的优点能综合到一起，则可直追顾晓薇了。 谢天谢地，班上终于有能勾起我追求欲望的妹子了！ 不过有余文钢那浪得不行的家伙在，会不会给我造成一定的障碍呢？ 咽了一口口水后，何易伟把视线转回到了余文钢身上。 此时的余文钢还是一脸的淡定。 他的目光又挨个在每位新进来的女生脸上扫视了一遍。 考验他的时刻来了。 “张老师，有三位同学出去买东西了，剩下的全到了。” 人到齐了。 盛嘉琪开始向余文钢汇报。 她还是把余文钢当成了张高阳。 通一班一共有12名女生，除了3人外出，剩下的齐聚206宿舍了，再加上余文钢带来的这些男生，小小的宿舍已经显得有些拥挤。 “盛嘉琪，不对吧？这不是张老师啊！” 西洋镜终于就被拆穿了，一位已熟悉张高阳的女生发起了质疑。 盛嘉琪露出了狐疑的神情，纳闷地看向了余文钢。 面对质疑，余文钢还是一脸淡定，他立即开口说道：“纠正一下，我是余老师，不是张老师。” 盛嘉琪立即歪了歪头。 她清楚地记得，上午在报到时，余文钢在她面前自称姓张，叫张高阳，是本班的辅导员…… 可他现在为什么改姓了？ 莫非是我之前听错了？ 正当她还在纳闷时，余文钢又开口了：“先公布一个消息，张老师因为另有重任，因此原理临时决定，改由我来担任通一班的辅导员。” 这是石破天惊的一句。 此话一出，宿舍里众人脸上的表情相当的精彩。 “我去，余文钢这家伙胆子真肥，连这种话都敢说，他就不怕被张老师知道后找他算账吗？” “这就是他所说的怎么好玩怎么来，胆大心细脸皮厚吗？他一下玩这么大，一会怎么收场？” 大多数男生是这么想的。 至于何勇则在想：“这纯粹是在造谣！这种话都敢说，我一定得把这事报告张老师。” 而对于女士们来说，这一消息实在是有些过于突兀，因此她们相互打量着，想从她人那里核实这一消息的真实性。 这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于是，有一女生壮着胆子问道：“这么突然？我们昨天还是在张老师手里报的到呢。” “是的，昨天还是张老师，今天就改成我了。这一点，咱们班的这些男生都可以证明，盛嘉琪也可以证明。” 余文钢立即就接上了话头。 女士们立即就看向了其他的男生。 她们这才知道，原来除了余文钢外，其他的都是本班的男生。 因为事先得到过余文钢的嘱咐，部分胆子比较大的男生立即就点了点头，表示为余文钢的话作证。 “是的，我今天就是在余老师这里报到的，这些男生也都在场。” 关键时刻，盛嘉琪也出声来印证余文钢的话。 疑惑就这此消除。 在场的男生面面相觑。 大家都没想到，余文钢竟然敢玩这么大。 大家更没想到的是，余文钢在玩这么大之后，竟然还可以轻松过关。 这些女生是不是傻？ 不过大家都在想，若是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余文钢突然到男生宿舍也来玩这么一出，大家能识别真假吗？ 没人敢肯定。 大家又忍不住想，余文钢这么玩的话，一会他怎么收场？ 余文钢也在想这个问题。 其实正常的话，他今天的任务很简单，一是表明自己的同学及班长身份，通知大家明天集合的事，二是单独征求一下几位同学的意见，把班委的事给敲定下来。 如果按正常流程走，他的任务真的很简单。 可为了给男同学们传授搭讪艺术，他偏偏玩了这么大。 这真的有必要吗？ 不知为什么，此时的他却感觉玩得很嗨。 这算是天性的解放吗？ 或许就是这样的。 其实从骨子里来说，他其实是一个很爱玩、很活跃的人，可是在前世后阶段，在他身居高位后，因为人设的需要，他不得不时刻摆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来。 那样其实挺压抑的。 其实人性就是这样的。 一个聪明人，因为要想太多太多的事，有太多太多的顾虑，因此在很多时候，他会羡慕一个傻子，或者羡慕小朋友，羡慕他们可以简单快乐地活着。 一个身居高位的人，因为有太多太多的责任，有太多太多事要去操劳，所以他们可能会羡慕那些普通人，羡慕他们可以活得轻松自在。 这就是人设。 在很多时候，有职业牵累的人，因为职业的需要，不得不戴着面具来做人，面具戴久了之后，他们很有可能会忘记自己原本喜欢的样子。 前世的余文钢就是如此。 而现在，没有了职业牵累的他，想彻底解放自己了。 玩大了又如何？ 现在的玩法跟一个中年人成熟稳重的灵魂并不相符又如何？ 只要自己开心，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或许，这才是重生最有意义的地方。 那就继续往下玩吧！ 余文钢打定了主意。 接下来，他准备开始自己的骚操作了。 第67章 又见瞎胡闹 影响人与人之间相处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距离感。 有些人认识了数年甚至十几年，就算天天见面，也还是只能维持表明的客套，原因就在于距离感的问题没解决。 一个人要想得到另一个人的信任，一个集体要想有凝聚力，距离感这一问题都是必须解决的。 距离感的问题怎么解决？ 很简单。 瞎胡闹！ 一群原本不怎么熟的人当中，只需要有一人擅长闹腾，擅长搞气氛，整个群体的气氛很快就会被带动起来，从而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感。 现在，已经被班长了的余文钢为了能让本班这个小集体快速具有凝聚力，他打算玩一出大的了。 “接下来，我要开始点名，凡是被我点到名字的，答一声到。” 他要玩的第一招，就是点名游戏。 作为重生者，他当然认识在场的每一个人，可接下来他不仅要将这种认识合理化，还要借此再次印证他新辅导员的身份。 “盛嘉琪。” “侯艺雯。” “匡雪君。” “梅卓。” …… 余文钢一连准确无误地叫出了一连串人名。 靠…… 他身边的男生们立即又被惊到了。 大家发现，余文钢一连叫了九个名字，每一个名字都有人应到。 他是怎么做到的？ 要知道，余文钢跟大家一样都还是新生，在此之前，他应该也还没见过班上的绝大部分女生，因此他不可能认识眼前这些女生，也没理由能知道他们的名字。 他唯一能知道这些女生名字的机会，就是上午在体育馆时看本班的花名册。 何易伟立即就想起了一个细节。 可问题也来了。 仅仅看了一下花名册，他就能记住所有女生的名字？ 这记性未免也太牛了一点吧？ 还有，班上一共十二名女生，现在只有九人在场，可余文钢的点名却没有一人落空，这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何易伟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对余文钢这一骚操作又是佩服不已。 他竟然记住了所有女生的名字！ 这让何易伟立即又想起了余文钢之前讲过的搭讪技巧：胆大心细脸皮厚。 在他看来，冒充老师应该算得上是胆大，而提前记住所有女生的名字，则应属于心细。 学到了！ 何易伟在暗赞了一声后，又继续打量起本班的那些女生来。 那位英姿飒爽的女生叫侯艺雯！ 那位柔弱的女生叫梅卓！ 他又暗暗记住了这两位女生的名字。 没办法，在场的女生实在是有点多，让他一下就记住所有人的名字，他实在是做不到。 他可不是余文钢那个变态。 女士们此时也在暗暗惊奇。 按照余文钢的说法，他是今天才接手本班的辅导员职务，可现在他却可以叫出所有女生的名字。 这就厉害了！ 没想到这位年轻帅气的辅导员竟然还有这本事！ 女生们看余文钢的眼神变了。 变得钦佩起来。 变得两眼放光。 别以为只有男人喜欢年轻漂亮的美女，女人见到年轻帅气的帅哥同样也会心花怒放。 在这一刻，女生们不再怀疑余文钢辅导员身份的真假，张高阳也被她们抛去了九霄云外。 “接下来我宣布几项任命。” 余文钢又开口了。 尽管他现在是在玩，但玩也是有讲究的，他得趁着老师的身份暂时还没暴露，得先将正事办完。 “匡雪君。” “到。” “本班的团支书一职由你担任。” “盛嘉琪。” “到。” “本班的学习委员一职由你担任。” “侯艺雯。” “到。” “本班的文娱委员一职由你担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余文钢一连宣布了三项任命。 在场的所有人又傻眼了。 才见了第一面，就将本班三位重要班委职务给任命了？ 这不是瞎胡闹吗？ 何勇又愤愤不平起来。 他争取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得到组织委员这一职务，而在场的三位女生，余文钢话都还没跟她们说几句，就对她们授以了重任，这不是瞎胡闹是什么？ 这家伙是不是打算以权谋私，趁此来接近漂亮女生？ 何勇有留意到，被任命为班委的这三位女生，侯艺雯是身材最好也是最漂亮的一个，盛嘉琪是笑容最甜美的一个，而匡雪君长得也不算差。 为什么让侯艺雯当文娱委员？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吗？ 为什么让盛嘉琪当学习委员？是因为她可爱吗？ 为什么让匡雪君当团支书？是因为她端庄吗？ 绝对是这样的！ 这事必须跟张老师去汇报！ 一会就去！ 在何勇的心里，又暗暗多了一条去找张高阳的理由。 在他看来，自己终于找到扳倒余文钢，夺回班长位置的机会了。 被突然任命的三位女生此时也有点懵。 为什么会是我？ 她们心中都有着这样的疑惑，可她们对自己的能力及过往是很清楚的，因此谁也没有对余文钢的这一任命表示推卸。 班委的人选就被余文钢以这样一种近乎瞎胡闹的方式给敲定了。 在大家看来，这确实是瞎胡闹。 其实在任命三位女生班委前，余文钢已经任命了三位男生班委，可之前的任命，大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原因很简单。 体育委员葛中杰，他的运动能力在点球赛时已初步展现。 宣传委员何易伟，他的能说会道已给本班男生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印象。 组织委员何勇，从小学到高中都是班长，理应也能胜任这一职务。 可现在这三个任命…… 在场的男生们先有意见了，他们的想法和何勇如出一辙，觉得余文钢是在以貌取人、以权谋私，是在利用机会接近班上的漂亮女生。 那些没被任命的女生也对他有了新的看法。 “原本觉得这位新老师长得挺帅的，没想到却是个草包，让人失望至极。” “不经了解就轻率地任命班委？这老师也太没水平了一点吧！” …… 小小的宿舍原本已挤了十来号人，可余文钢这一近乎瞎胡闹的任命一出，整个宿舍却立即变得安静起来，再也没人出声。 这是无声的抗议。 原来来说，余文钢给大家留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的，可因为这一瞎胡闹，他在全体同学心目中的印象立即就来了一个大反转。 太糟糕了！ 就算那些对他已有所了解的男生，现在也对他有了一些意见。 只是大家都不说。 对于大家的反应，余文钢当然是看在眼里，但他并没有太在意。 “从明天起，将开始为期半个月的军训，请大家明天早上八点，准时赶到二号教学楼401教室集合，记得全部穿军装。” “匡雪君，这一任务就交给你了，请务必将这一消息通知到班上的每一位女生，并在明天将她们准时带到教室。” 他还在安排他的正事。 “好的。” 匡雪君倒是痛快地接下了任务。 正事总算安排完了！ 那接下来，是不是该来一出惊爆大家眼球的大反转，将今天的男女生见面氛围推上高潮？ 余文钢如此想着。 第68章 轻松反转 对于一个新生班而言，正常情况下，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彼此之间才会熟悉，才会知晓各自的性格、能力、特点等。 现在，余文钢准备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来缩短这一进程。 大家对他有误解又怎样？ 化解这很难吗？ 如果重生都不玩点有意思的事，那岂不是白重生了？ 看着默不作声的一群人，余文钢问道：“大家都很好奇，我为啥会指定匡雪君他们为班干部对吗？” 没人出声。 这是表示默认。 “匡雪君，你跟大家说说，你从小到大，都担任过一些什么职务。” 余文钢直接把话题交给了匡雪君。 “从小学起，我就一直是班上的班长。” 匡雪君老老实实地回道。 这是一个在余文钢意料之中的答案。 事实上，作为985和211双双在列的知名大学，能考上这里的同学，大部分都是品学兼优者，而在唯成绩论的中小型，品学兼优者当班干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余文钢敢断定，在本班四十人中，起码有一半人以上在中小学阶段当过班干部。 因此像何勇那种从小到大当班长的，在本班并非是特例，现在又多了一个匡雪君。 当然，这并非余文钢指定匡雪君为团支书的缘由。 真正的缘由在于，在前世，从大三开始，匡雪君就一直是班上的班长，并且很受同学们的认可和拥戴，并且都亲切地叫他匡大姐。 一个同龄人，却能被同学叫大姐，说明这人挺有奉献精神。 说实在的，若不是张高阳不放过他，余文钢打算直接推荐匡雪君当班长。 不等大家有所反应，余文钢又说道：“盛嘉琪，你说说，你高考考了多少分。” “671分。” 盛嘉琪报出了一个数字。 这一数字，直接让在场的很多人大吃了一惊。 “671分？我记得咱们湖北今年的理科状元，总分好像是688分吧！” 何易伟惊讶地说道。 “确实是688分。” 何勇证实了何易伟的话。 大家立即又不出声了。 671分是什么概念？ 从理论上来说，这是一个可以上北大清华的分数，这样一个分数，放到任何学校去，都是一个学霸级的人物。 一个学霸级的人物来当学习委员，够资格吗？ 余文钢笑了笑，又开口说道：“侯艺雯，你说说你的特长。” “我擅长舞蹈，中国舞、现代舞都还不错，唱歌也还行。” 侯艺雯立即就自信地回道。 所有人都震惊了。 事到如今，大家总算明白余文钢为啥要任命这三人为班委人选了。 一个从小到大都是班长的人，够不够资格当团支书？ 一个学霸级的人，够不够资格当学习委员？ 一个才艺双全的人，够不够资格当文娱委员？ 大家这才知道，余文钢之前的任命并不是瞎胡闹，而是量才使用。 不过问题也来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顾不上暴露余文钢的身份，何易伟立即就好奇地问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的？ 余文钢当然不会说，我是重生者，我知道班上每一个人的性格、能力和特点。 他笑了笑，指着侯艺雯说道：“你们看侯艺雯这站姿，像不像跟一杆标枪一样？这样的气质，不是从小练舞是很难拥有的。” 侯艺雯立即更加昂首挺胸，像只天鹅一样，拉长了脖子微笑着站在那里看着大家。 何易伟恍然大悟。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侯艺雯的长相不如梅卓精致，但论身材、论气质，却要胜过梅卓几分，也要胜过柳晨雨几分，几乎可以跟顾晓薇相提并论。 原来如此！ 余文钢又指了指盛嘉琪：“你们知道她在信息学院的学号是多少吗？” 大家摇了摇头。 “1999080604001。” 盛嘉琪熟练地报出了自己的学号。 余文钢立即就问道：“你们明白这是什么概念吗？” 不等大家回答，他立即就解释道：“咱们江大的学号，前四位代表届，第五到八位为学院代码，第九、十位为专业代码，至于后三位，则是按班级和成绩往下排。” “这么说，盛嘉琪是咱们班高考成绩最高的那个？” 何易伟立即就顺着余文钢的思路问道。 “她不仅是咱们班成绩最高的，也是咱们通信工程专业三个班成绩最高的，甚至有可能是本届新生中理科成绩最好的那个。” 余文钢立即就纠正了何易伟的说法。 作为重生者，他当然知道江大学号的排名规则，比如说他的学号，1999080604003，按此规则推断，他的高考成绩在通信工程专业里应该能排进前十。 这也是昨天报名时，张高阳会说他成绩不错的原因。 当然，这并非是他任命盛嘉琪为学习委员的真正理由，真正的理由在于，从大一到大三，盛嘉琪都是班上考试成绩前三名的存在，每次她所拿的奖学金，不是一等就是二等，连三等都不屑于去拿。 这让他不得不感慨，这个看起来傻傻的、很好骗的姑娘，在学习上确实有独到之处。 真正难以解释的是为啥任命匡雪君为团支书。 但这也难不倒余文钢。 他立即就指着匡雪君问其她女生：“大家认识匡雪君已经两天了，你们对她印象如何？” “雪君人挺好的，我遇到什么问题她都会热心来帮我。” “我感觉她像个大姐。” “雪君待人很热情，我支持她当团支书。” 立即就有几位女生出声了。 “这就是为任命她为团支书的原因。相由心生，一个人是否善良、是否热心，全都写在她脸上。” 余文钢立即就顺着杆子往上爬，给自己的任命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一解释稍稍有点玄。 但却是合理的。 相由心生，这表明上是一个命理学上的概念，可事实上，心理学上也存在这样一个概念。 因此，没人能质疑他这一连串的解释。 他的瞎胡闹就这么被洗白了。 在此之前，大家都认为他是在瞎胡闹，认为他是草包，可现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了两个字：钦佩。 至于在场的那些女生，此时看余文钢的眼神更是绽放着光芒。 哇，老师好帅哦！ 不仅帅，还很有才。 哦，天哪，我好像喜欢上他了，怎么办？ 当一众女生都像犯花痴一般把眼神投注到余文钢身上时，其他男生有点吃味了。 尤其是何易伟。 此时他就在想：要是班上几位漂亮女生都被余文钢给吸引住了，那我怎么办？ 他确实有这个担心。 因为他有留意到，本班最出色的几位女生，比如说侯艺雯、梅卓、盛嘉琪，此时关注的焦点全部在余文钢身上，根本就没看他们这些男生。 尽管余文钢说是给大家传授搭讪艺术，可若是肉全被他吃了，其他人连喝汤都困难重重的话，何易伟也有点不乐意了。 怎样才能破坏这样一种局面？ 想了想，他开口了：“哎，文钢，既然你看人这么厉害，那你点评点评咱们班其她女生呗。” 余文钢立即就叹了一口气。 唉，猪队友果然出现了！ 第69章 精致利己主义者 在后世，曾有知名教授说，中国的教育体制所培养的，大部分都是精致利己主义者。 所谓精致利己主义者，是指那些聪明、世故、老到，善于以表演、伪装来己，把个人利益看作高于一切无视某些法律和道德的人。 现在，在余文钢看来，何易伟身上就已具备了这一典型特征。 他为啥不叫咱余老师，而是文钢？ 从表面上来听，这似乎更亲切，可实际上余文钢却知道，应该是自己刚才的表演太过于出色，让铁嘴同学感觉到自己动了他的奶酪，因此连兄弟情分都不顾了。 哪怕只是他瞄上了但却不属于他的奶酪！ 在前世，余文钢就知道，何易伟曾先后打过侯艺雯和梅卓的主意，只是都没能得逞。 对于这一点，余文钢心知肚明。 这游戏没法继续往下玩了。 不满地瞪了何易伟一眼后，余文钢直接朝所有的女生说道：“接下来，我还要宣布一个重磅消息。” 所有女生更是期待地看着了他。 “我需要告诉大家的是，我并非余老师，而是你们的同学余文钢，张老师也还是咱们的辅导员，在刚才，我只不过是跟大家开了个玩笑。” 余文钢直接公布了答案。 “啊？” 宿舍内立即响起了惊叫声一片。 这是正常的。 因为余文钢之前的精彩表演，大家对他老师的身份已深信不疑了，可现在他却突然说自己不是老师，这让大家怎么能不惊讶？ “那刚才的任命……” 匡雪君立即就问道。 “任命是真的，受张老师委托，由我来组建本班的班委，这一点所有在场的男同学都可以证明。” “明早集合的事也是真的，还请你把这一消息通知到每一位女同学。” 匡雪君立即又追问道：“这么说，你将是我们的班长？” “没错，如果我没当成这个班长的话，刚才的任命就作废。” 随着余文钢的这一番解释，宿舍内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大家都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一变故。 可很快，就有人出声了。 “班长，很高兴认识你，你的这种出场方式挺特别的。” 这是气质优雅、落落大方的侯艺雯。 “余文钢，你太坏了，今天我已经被你骗了两次了！” 这是笑容可掬的盛嘉琪。 “余文钢，我记住你了。” 这是脉脉含情的梅卓。 至于其她的女生，则还是一脸笑意看着余文钢，脸上根本就没有生气、愤怒、不满等表情。 为什么会这样？ 她们不是被骗被作弄了吗？为什么反而对余文钢更热情了？ 在场的男生们又惊呆了。 大家又忍不住想起了余文钢曾提前说过的：“怎么好玩怎么来，女人都是喜欢浪漫的动物，太老实巴交的话，是不讨女孩子喜欢的。” 莫非真是这样？ 原来说谎骗人，然后自己把真相揭穿，竟然还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 在这一刻，大家又对余文钢佩服得五体投地。 唯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何易伟。 何易伟现在心里有的不止是佩服，更多的是妒忌，尤其是当他看到班上最出色的三位女生都在主动向余文钢示好时，心里已妒忌若狂了。 怎样才能打压余文钢，把女生们关注的焦点集中到自己身上来呢？ 有了！ 他立即就顺着梅卓的话笑嘻嘻地说道：“梅卓，你记住他也没用，文钢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而且还贼漂亮，在咱们江大起码是院花甚至是校花级的人物。” “真的吗？” 梅卓立即就问道。 何易伟有留意到，她的脸上带有明显的失望表情。 不止是梅卓，甚至还包括侯艺雯、盛嘉琪等人，此时脸上也有些许失落的神情。 对此，他非常满意，立即就趁热打铁道：“当然啦，他女朋友是他高中同学，跟他一起考进了咱们江大，在法学院，昨天我们还一起吃饭了呢，我跟你们说，他女朋友不仅漂亮，身材也很好，个子差不多有一米七……” 看着唾沫横飞地描述着顾晓薇的何易伟，余文钢叹了一口气。 在这一刻，他对何易伟失望至极。 果然是精致利己主义者。 只是这表演的伎俩还太过于拙劣了一点。 我没有跟你澄清过，顾晓薇不是我女朋友吗？ 你又在这里说是几个意思？ 不管余文钢有没有吃窝边草的心思，何易伟这样一而再地在他面前来耍小聪明，把他当傻子对待，算是犯了他的禁忌了。 那就给他点教训吧！ 面露微笑，余文钢出声打断了何易伟的话：“你们不要听铁嘴同学胡说八道。” “铁嘴同学？” 接话的是笑容可掬的盛嘉琪。 “对，就是他，挺能胡说八道的一个家伙，本名叫何易伟。” 余文钢指了指何易伟。 因为心存不满，他让铁嘴这一绰号在这一世提前面世了。 “哈哈哈哈，这名字好。” 盛嘉琪捂嘴大笑了起来。 其他人也跟着大笑。 没办法，对于满嘴牙箍的何易伟来说，这一绰号实在是太贴切了一点。 何易伟大囧。 他立即反抗道：“喂，文钢，你这样也太不厚道了一点吧！” 不厚道？ 不厚道的还在后面！ 余文钢又对女生们说道：“我跟你们说，在班上的男生里，你们最应该提防的就是这个家伙。” “为啥啊？” 盛嘉琪又追问了起来。 因为接连被余文钢忽悠，她现在已是班上女生中和余文钢最没距离感的那个，可以很自在地跟余文钢互动。 “因为见色忘义啊！” “你们想啊，这家伙一形容女生，动不动就是长得漂亮、身材好，而不是说某人可爱、性格好等，说明这家伙看重的是外表，而非内在，这样的家伙往往比较花心，不靠谱。” 余文钢直接把见色忘义这一标签贴到了何易伟身上。 不仅如此，他还给出了一个很有说服力的解释。 你不是想打班上女生的主意吗？ 咱直接把你这条路给绝了，不再给你祸祸他们的机会，我看你还怎么精致利己！ 看了一眼大囧的何易伟，余文钢冷笑了一声。 “靠……” 何易伟此时确实很窘迫。 他没想到，余文钢的打击报复竟然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犀利，如此之无懈可击，让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 完了，这下糗大了！ 何易伟内心一片凄凉。 第70章 小人长戚戚 “哎，文钢，你那样也太不厚道了一点，你怎么能在女生面前那样说我呢？” 在离开女生宿舍后，何易伟终于憋不住了，开始当着其他男生的面向余文钢提出抗议。 你还敢抗议？ 余文钢冷笑了一声。 他开始认真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要不要给这利己的家伙来一次最为深刻的教训。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准备看在同舍兄弟的份上，得饶人处且饶人，就此罢休的，可现在看来，这一想法根本就行不通。 有的人，如果不把话说破说透，他就永远都觉得只有自己是聪明人，其他人都是傻子，从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你面前耍小聪明。 那就破而后立吧！ 余文钢深知，一旦他把话说破，一是何易伟从此就得到教训，通过反省后有所收敛，开始真心来跟大家相处，二是就此翻脸，大家老死不相往来。 翻脸就翻脸吧！ 余文钢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在他看来，就算是翻脸，也远比跟现在一样，维持表面的一团和气，一到关键时刻就在背后捅刀子要让人舒服得多。 “知道我为什么不厚道吗？” 他以反问的方式开始了当众翻脸过程。 “为啥？” “我提前提醒过大家，在我玩的时候不要当猪队友，可你一到关键时刻就叫我文钢，那是几个意思？” “那有啥啊？” 被说破心思的何易伟有点心虚，但嘴还很硬。 “何易伟，你不要以为只有你是聪明人，其他人都是傻瓜，你那点小心思，大家谁不知道？你屁股一橛，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余文钢的脸拉了下来。 被说破了还嘴硬，这明显没有真心悔过的意思，因此余文钢也不打算再给他面子了。 “对头，当时我也觉得何易伟你那叫法有问题。” 关键时刻，葛中杰出声了，对余文钢的话立即就表示了支持。 “还有，老幺在宿舍里是不是跟你说过，那是他同学，不是她女朋友，你刚才又当着那么多女生的面说那事又是几个意思撒？” 不仅如此，心直口快的他又把余文钢想说的第二点提前爆了出来。 事实证明，能考上江大的，没有一个是傻瓜，何易伟那点小心思，余文钢稍稍一点破，在场的所有人都全部心知肚明了。 但余文钢还有话说。 他又补充道：“知道我为啥没澄清顾晓薇不是我女朋友的事吗？因为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再说，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打班上女生的主意，因此无需澄清。” 何易伟更是大囧。 面对余文钢和葛中杰二人的声讨，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其他同学，发现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其他地方。 很明显，无人支持他。 不仅不支持，大家还对他的行为表示了不屑。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他还尝试着来化解这种尴尬。 余文钢更是无语了。 他还在把我当傻子！ 其实在这种时候，何易伟只需诚心地道个歉，这事就算过了，可他却还在试图狡辩。 余文钢脸一沉，厉声道：“何易伟，以后这种居心不良的玩笑在我面前还是少开，否则的话，咱们连兄弟都没得做了。” 说完后，他直接扭头就走。 余文钢一走，其他人立即就跟上了，就剩何易伟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他明显被孤立了。 也不是完全被孤立。 何勇在走了两步后，又折了回来，同情地说了一声：“走吧，回宿舍吧。” 其实何勇此时内心也在做着激烈的斗争。 在余文钢自揭身份以前，他其实已经憋了一肚子的意见想去找张高阳汇报，看看能不能挽回班长的职位，可是余文钢一自揭身份，他就发现，之前的那些意见都不那么成立了。 所以他现在正在纠结：还要不要去找张老师？ 说实在的，在刚见过余文钢跟何易伟翻脸后，此时的他也已对余文钢有所畏惧，因此如非必要的话，他也不想轻易去得罪余文钢。 可现在不去的话，班委的事就将成定局了，他以后就很难再有挽回的机会。 必须去！ 何勇下定了决心。 他打算先回一趟宿舍，然后找借口避开众人去体育馆，趁张高阳下班前去找上他，做最后的挽救工作。 …… 何勇顺利地在体育馆堵到了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场的张高阳。 如果再晚上几分钟，他就见不到人了。 可要怎样跟张高阳提起那事呢？ “你怎么来啦？” 正当何勇斟酌时，张高阳倒是先开口了。 对于何勇这人，张高阳印象倒是挺深刻的，说实在的，如果不是突然冒出一个挺有号召力的余文钢，何勇就是他考虑的班长人选之一。 “张老师，咱班同学都到齐了吧！” 何勇顺势搭话。 他并没有直接提余文钢和班委的事。 他知道，如果他直接打小报告的话，不仅达不到他想要的目的，反而会给张高阳留下不好的印象。 “到齐了。” “对了，余文钢有没有通知你们明早集合的事？” 张高阳边收拾东西边回道。 机会来了！ 何勇窃喜。 他立即就顺着话题说：“通知了，他刚才还带着我们去了一趟女生宿舍呢。” “哦，你对他印象怎么样？” 张高阳又趁机打探起情况来。 对于余文钢这个班长人选，其实张高阳内心也挺忐忑。 那家伙太能闹腾了！ 因此，在正式任命之前，他希望能多了解一点，以免所用非人，被那家伙把整个通一班都带沟里去。 “怎么说呢？挺有能力的一个人，只不过……” 何勇吞吞吐吐地回道。 因中学时就已经得到了一定的锻炼，因此他已经懂得以退为进的道理。 “不过什么？” 张高阳立即追问了起来。 “好像胆子有点大，也有点不守规矩。” 紧接着，在张高阳的追问下，何勇说起了之前的事。 当然，他知道把重点放在哪里。 通过赌的方式来任命葛中杰跟何易伟，不仅是形同儿戏，还有用人唯亲的嫌疑。 冒充张老师骗宿管阿姨，谎言张嘴就来。 到了女生宿舍后还冒充老师，说辅导员人选换了，这是造谣生非。 没经过了解，就又随意任命了三位女生为班干部，这简直是把班团委当成了自家后花园瞎折腾。 …… 话不是这么直接说的，但何勇却很委婉地把这些意思表达了出来。 张高阳皱起了眉头。 他没想到，他最为担心的事竟然这么快就发生了。 简直是瞎胡闹！ 任命他为班长真的合适吗？ 张高阳决定，得找个机会再好好审问一下那家伙再做决定。 对了，他不是说今晚要来计算机房找我吗？ 第71章 针锋相对 作为新老师，张高阳现在的处境其实有些尴尬。 尴尬之处在于他的学历。 其实在上学时，张高阳就一直是学霸级的人物，因此在本科毕业后，他第一时间就又考上了本院的研究生，在研究生阶段，不管是专业课程还是论文，都取得了相当优秀的成绩。 按理来说，像他这样的学霸，是有机会直博的。 可是问题来了。 他的研究生导师竟然暂时还不具备带博士生的资格！ 因此，研究生毕业后的他，不得不选择了留校，以物色一位新导师来参加即将到来的博士研究生秋季考试。 他瞄准的新导师就是电信院的院长骆俊鹏。 不能直博，他就只能选择留校当老师，可当老师的学历又不够，而且还没职称，因此他在院里暂时只能做一个打杂的。 所谓打杂，当然就是指当本科班的辅导员，以及当院计算机房的管理员。 当辅导员也就罢了。 只要能任命一帮出色的班委，他的工作就能被分担掉大部分，让他变得很轻松。 可当机房的管理员可不一样。 在这个电脑尚未普及的年代，连很多老师家里都还没电脑，或者就算有，也只是老旧的386、486，、因此本院的很多老师都会经常来机房调试程序、搞课题。 这意味着，张高阳的大部分时间都需要泡在机房里。 包括他的休息时间。 这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 痛苦之处还不在于耗费时间，而是在于有着那么好的设备摆在他面前，他却不知该干什么。 没导师，就意味着没课题没项目，让张高阳白学了一肚子的知识，却无用武之地。 晚上六点后，刚才食堂吃完了晚餐，张高阳就来到了机房，百无聊赖的他打开了自己的工作机，泡起了学校的论坛。 他在一边等余文钢，一边打发时间。 既然机房的工作丢不掉，那就先彻底把班上的工作理顺了。 如果余文钢这小子不称职，那就盘问一番后果断撤掉他！ 张高阳很快就等来了余文钢。 来了，那就盘他！ 作为老师，张高阳对待余文钢无需有任何顾忌，因此他立即就问道：“你下午干嘛去啦？” “没干嘛啊，就带着一帮同学去玩了一会球。” 对于张高阳这没头没脑的一问，随口就回了这么一句。 这当然不能如张高阳的意。 因此他立即挑破道：“你的班委人选定了？” “嗯，基本定了。” “听说还是赌出来的？” 此话一出，余文钢立即就明白，他下午所干的事已经被张高阳知道了，而且，张高阳对此还很有意见。 是谁泄的密？ 他一边想，一边嬉皮笑脸地回道：“哈哈，和同学们开了个小玩笑。” “你倒是挺会开玩笑的，我听说你还到了女生宿舍，背着我还在冒充老师，还造谣说我不当通一班的辅导员了。” “怎么，很想当老师吗？要不要我把这个位置让给你？” 余文钢的笑脸立即就凝固了下来。 这话严重了。 他已经意识到，单靠卖笑已经没法蒙混过关。 由此看来，告密者不仅已经泄了密，还造了谣生了非，否则的话，张高阳不会这么生气。 “下午何勇来找过你吧？” 他立即就推测出了告密者是谁。 只有心中有所欲求的人，才会挖空心思去背地里搞小动作。 张高阳暗暗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仅凭简单的几句，余文钢竟然就能准确地把来找过他的人是谁准确地推测出来。 这心思不是一般的缜密啊！ “你不用问我是谁告诉我的。” 为了保护何勇免遭打击报复，张高阳不打算接这个茬。 不接就不接。 余文钢冷笑了一声，问道：“呵呵，那他是不是跟你说，我聚众打赌许班委形同儿戏，满嘴谎言造谣生非博眼球？” “差不多吧，难道不是吗？” 张高阳又暗暗吃了一惊。 这就厉害了。 不仅能推测出来找他的人是谁不说，还能准确地推测出他所说的话，这个不是一般人所能具备的水平，更别说这还是一个刚上大学的新生。 这是一个妖孽吗？ 余文钢却话锋一转：“我虽然是学生，但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你这样叫偏听偏信，这样下去是很危险的，在历史上，有很多君王就是因为偏信小人谗言而亡国的。” 张高阳愣了一下，不满地质问道：“你把见到不良行为来向老师汇报的同学比作是小人？” “不是小人是什么？你敢保证他说的是全部的真相吗？没有夸大的成分？” 余文钢立即针锋相对。 他并不担心因此会把张高阳给得罪。 因为他知道，张高阳是一个信奉理越辩越明的人。 “真相是什么？难道你不是通过赌的方式，把班委的人选草率地送出去的吗？” 张高阳也顶了回来。 他直接把问题指向了具体的细节。 “是的，我是通过赌的方式送出了两个班委的名额，可是你了解这背后的用意吗？” “什么用意？” “我通过赌点球射门，在赢了的情况下把体育委员的职位给了葛中杰，可真正的用意在于，葛中杰不仅有可能是我们班踢足球踢得最好的人，而且他那爽朗的性格应该也很受同学们喜欢，莫非你觉得这样一个人来当体育委员不合适？” 张高阳一时语塞。 足球踢得最好！ 爽朗的性格！ 凭这两点，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体育委员人选。 作为过来人，他很清楚，在大学里，第一运动并非篮球，而是足球，只要是男生，但凡有一点时间，就喜欢聚众去球场上厮杀。 因此，葛中杰如果真具备这两个特点的话，确实是一个非常合格的体育委员人选，这样的人选，就算余文钢不以赌的方式把这个职位送出去，他也想直接任命。 “那何易伟呢？” 因为无法反驳，他将目标对准了另一个职位。 “何易伟的口才昨晚你是见识过了的，莫非你认为这样一个能说会道的人不能胜任宣传委员这一职务？” 余文钢立即又反问。 尽管他刚跟何易伟产生了一点小矛盾，但他并非是那种想一杆子就把一个人给打死的人，因此他并没想过因为一点小矛盾就把宣传委员的职位另选他人。 张高阳再次语塞。 “那几位女生班委的任命又是怎么回事？” 他只能再次转移目标。 “匡雪君，从小到大都是班长，待人真诚，为人很热心，莫非这样的人当不好一个团支书？” “盛嘉琪，咱们班学号排名第一的学霸，为人简单，没太多小心眼，这样的人当学习委员不合适？” “侯艺雯，不仅多才多艺，还性格落落大方，咱们班有谁比她更适合当文娱委员？” 余文钢一口气就把三位女生班委的情况以反问的方式暴了出来。 张高阳更是语塞。 这么说来，他的每一个任命都是量才使用？在形同儿戏的表象背后，真正的用意是打造一个强有力的班委？ 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过这却又让他纳闷了。 才短短的一两天时间，这小子是怎么了解到同学们的这些特点的？ 就算是他这个辅导员，掌握到的好像还没这小子多啊！ 第72章 用心良苦 余文钢赢了。 他又轻松化解了一次背地里针对他的小人谗言，按理说，他应该见好就收，可现在的他却没打算就此善罢甘休。 正如张高阳不想被班上过多琐碎事给牵累一样，他也不想三天两头被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给弄得心烦意乱。 因此，彻底得到张高阳的信任是有必要的。 既然如此，他需要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 “从表面上看，我又冒充了你，还造了谣，可是你明白我这么做的真正用意吗？” 在张高阳已经打算放过他的情况下，他却自己挑起了另一件可能被张高阳所反感的事。 “什么用意？” 张高阳又好奇地问了起来。 “氛围！” “在咱们班营造一种轻松、快乐、融洽的氛围。” “方式好不好我不做评价，但我可以告诉你结果是，经我这么一闹腾，咱们班现在不分男女，都可以聚在一起打打闹闹说说笑笑，这样的氛围，你在其它新生班暂时是见不到的。” 张高阳又沉默了下来。 这小子是挺能闹的！ 关于余文钢瞎胡闹的本事，上午在体育馆时他就已经见识到了，只是他没想到，余文钢瞎胡闹的背后竟然还隐藏着这么深的用意。 这不仅让他无话可说，甚至还让他产生了几分佩服之意。 如果他真是用心良苦的话，那就任由他这么闹吧，反正冒充一下我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这一刻，他彻底结束了余文钢这种瞎胡闹的方式。 可余文钢却又问道：“现在你能告诉我，之前来找你的是何勇了吗？” “你问这个干嘛？” 张高阳以为余文钢是想打击报复。 睚眦必报！ 这可不是一种好品德。 余文钢却坚持道：“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怎么说？” “按照我原本的意思，何勇将是组织委员的人选，可如果是他来打小报告的话，那这个位置我就得另选他人了。” 张高阳：“……” 果然是打击报复！ 而且还当着他的面来打击报复，这也没谁了！ “给我一个理由。” 在接连受挫后，他对待余文钢已经没那么冲动了，他怕这表象的背后又隐含深意，结果又弄得他语塞。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希望能在班上制造一种坦荡荡的风气，不要一点屁事就找老师打小报告，那样会影响团结，将班集体分割成一个个小团体的。” 张高阳再次沉默了下来。 之前是氛围，现在是风气！ 轻松、快乐、融洽的氛围，君子坦荡荡的风气！ 这小子到底想做什么？ 作为刚从学生时代过来的人，他当然清楚，班上如果有人打小报告，当老师的倒是很爽，可同学们却会很有意见，如果打小报告的人多了，整个班就会成为一盘散沙。 如此想来，何勇的那种行为确实很招人恨。 而且，他还发现，何勇在下午跟他说过的那些话里，明显有着夸大和主观臆造的成分，结果导致他对余文钢产生了误会和成见。 那何勇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 唉，没想到那个最先看好的班长人选，竟然是个心怀叵测的小人。 那样的小人，得点教训也罢！ “是他。” 张高阳终于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不过他还有问题。 他直接问道：“你又氛围又风气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对于余文钢来说，他要么不当这个班长，一旦当了，就自然不想随便应付。 那他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这几天以来，他自己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作为一个重生者，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赚钱？ 余文钢相信，这一点对他来说应该不难，哪怕时间长一点，过程艰辛一点，他也相信，自己这一辈子应该不会活得太过于穷困潦倒。 为实现财务自由，钱肯定是要想方设法去赚的，但他并不希望自己因此而钻到钱眼里去。 当官？ 当大官？ 这一点他倒是不怎么想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本质上其实并不喜欢体制内那样的氛围。 位高权重虽然一时爽，但时刻带着厚厚的面具去做人却会让人心累。 找个好媳妇过居家小日子？ 这一点他倒是很想。 可若是重生只为此而来的话，这重生也未免太没价值了一点。 人往高处走。 在前世，他就已经算得上是社会的精英，已不差钱也有了身份和地位，现在重生了，没理由这一世的追求还不如前世。 在不为钱也不为权的情况下，还有什么可追求的？ 理想！ 对大多数人来说，这其实是一个很遥远也很空泛的概念，可这确实人类进步和发展的重要力量源泉，原因在于，它是比金钱和地位更高了不止一个层次的精神财富。 因此，余文钢有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打造一个乌托邦！ 乌托邦，字面的意思是空想国，真正的本意却是“没有的地方”或“好地方”。 他希望在他所打造的这个乌托邦里，没有太多的丑陋，没有太多的虚伪，没有太多的尔虞我诈，有的只是真诚、善良、快乐。 他知道，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单靠他的力量，无法去改变这个社会，无法去改变这个世界，但他并不介意为此去努力，从一点点小事去做起，靠他那小小的蝴蝶翅膀，一点点去影响周边的人。 人总是得有点追求是不？ 而通一班，就是他理想乌托邦的雏形。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接受班长这个职位，才会用嬉笑怒骂的方式来稍稍出了点风头，以在班上快速树立威信，来带领大家来共建一个让绝大部分人都觉得舒服的班级。 为实现这一理想，他可谓是用心良苦。 这样的理想可以跟张高阳说吗？ 余文钢觉得，还是少说多做为妙。 他立即又嬉皮笑脸地回道：“我能做什么呢？你要是不放心的话，你干脆换个人来当这个班长好了，我个人强烈推荐匡雪君。” “你这小兔崽子，想都别想！” 张高阳笑骂道。 其实在余文钢来之前，因为听信了何勇的谗言，他其实有过另选贤能的心思的，可是在跟余文钢又一番谈话之后，那种心思已彻底息了。 还能找到比余文钢更好的班长人选吗？ 张高阳不觉得。 在有些事情的考虑上，他感觉自己都不如这喜欢闹腾的混小子。 “来来来，你不是说你计算机水平很牛吗？让我来考考你。” 他直接转移了话题。 第73章 这是高手 在整个江大，电信院的计算机房算是条件最好的机房之一，其规模和设备的先进程度，仅次于网络中心及计算机学院等。 因此，张高阳的这份工作虽然有点繁琐，但他的内心还是挺自豪的。 “看到没，清一色的586，小机房里甚至还有几台最新的奔腾三。” 指了指机房内那些还很新的电脑，张高阳得意洋洋地说：“想用电脑的话，就拿出你的本事来，让我看看你的水平到底咋样。” 考验即将开始。 切，一些老古董而已，有什么值得稀奇的？ 余文钢暗暗腹诽了一句。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在前世什么样的先进设备没用过？论速度，论计算能力，就算是现在的奔腾三，也哪能和二十年后的设备比？ 可现如今，为了能用上这样一台老古董，他却不得不来接受张高阳的考验了。 “你想考什么？” 一屁股坐在了一台电脑前，余文钢随手就按下了电源按钮，电脑屏幕开始闪动，然后在黑白屏dos状态下跳了很久，才跳出了win98启动画面。 余文钢熟练地查看起了电脑的配置。 奔腾2处理器，128mb内存，10g硬盘，15寸彩显，主板自带声卡和显卡…… 这样的配置，除了因为是机房用机没有独立显卡、独立声卡、光驱之外，已现在算得上是目前的高端配置，可是与二十年后的电脑相比，还是差得太远太远。 “你不是说你会汇编吗？来，给你看一段程序，看你能不能看懂。” 张高阳掏出了一张软盘。 在计算机语言这一块，分为机器语言、低级语言、高级语言这三种。 机器语言就不必说了。 那是一串串由“0”和“1”组成的指令序列，这种计算机能够认识的语言，可读性却非常非常差，因此很少有人会用。 其次就是低级语言。 汇编语言就是低级语言的一种，也是最为普及的一种。 汇编语言和机器语言实质是相同的，都是直接对硬件操作，只不过指令采用了英文缩写的标识符，容易识别和记忆。 源程序经汇编生成的可执行文件不仅比较小，而且执行速度很快。 可是与大量使用堆栈、寄存器，将许多相关的机器指令合成为单条指令，并且去掉了与具体操作有关但与完成工作无关的细节的高级语言相比，汇编语言的源程序一般比较冗长、复杂、容易出错。 这就意味着，一个能熟练使用汇编语言进行编程的人，需要掌握更多的计算机专业知识，必须对计算机的原理了解得更加透彻。 因此，从计算机语言的学习和掌握来说，不需要有太多的专业知识的高级语言反而是更容易掌握的，反倒是汇编语言，一旦能熟练掌握的，那才是真正的高手。 余文钢竟然敢说自己还会汇编语言？ 张高阳咋一听，他当时的反应是嗤之以鼻。 那就拿这个来刁难你吧！ 张高阳立即就拿出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软盘。 在这个u盘尚未面世，移动硬盘更是罕见的年代，程序员想保留自己的程序，只能把它们装进一张张35英寸大小的软盘里。 作为一个计算机通信技术方面的专业人士，张高阳在汇编语言方面也是下过苦功的，在早期，他就曾经做过大量的汇编语言编程练习，并且把那些练习程序都保存了下来。 现在，他这张软盘里装的就是他的那些练习程序。 余文钢比较才一个大一的新生而已，张高阳就算想刁难他，也不至于拿上千行代码的复杂程序来考验他。 把软盘插进了电脑主机的软驱里后，张高阳把一段程序调了出来，得意洋洋地说道：“好好看看，看你能看懂不？” 一种熟悉的感觉立即就涌上了余文钢的心头。 对于汇编语言，他真的不陌生，甚至于可以称得上是精通。 汇编语言虽然开发周期特别长，实现一个简单的功能都非常麻烦，很少被用来编写应用程序，可它那直接访问计算机硬件、执行效率极高、占用资源极少的特点，却让它被广泛应用于嵌入式设备、驱动程序、实时应用、核心算法等方面的编程。 在通信与系统集成领域，用到汇编语言的机会也还是挺多的，原因在于，这一领域的很多设备都属于嵌入式设备，比如说大家所熟悉的modem、路由器等。 正因为工作的需要在前世经常使用，因此哪怕余文钢在前世后期已很多年没再做码农，但他在看到这些熟悉的代码后，他还是感到熟悉和亲切。 只是这段代码实在是太简单了一点，对他来说根本就没难度。 “不对，你这段代码有问题！” 在细细扫描了一遍后，余文钢立即发现了不对劲。 “哪里有问题？” 张高阳不动声色地问道。 可此时他的内心里却是相当震惊的。 这小子才扫一眼就发现了问题？ 不可能吧！ 他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种软盘其实有一个名字，叫“汇编程序错误大全”，这里面收集的全部是张高阳在用汇编语言编程过程中犯过错误的问题程序收集。 比如说他现在打开的这段代码，里面就有一个很不起眼，但非常致命的错误，这一不起眼的错误弄得张高阳费了老半天功夫，才艰难地把它给找出来。 有且只有一个问题！ 可现在余文钢才看了几分钟，就说有问题！ 不可能吧？ 张高阳侥幸地想着。 “你看这个存储器地址变量，你在前面声明的是十六进制，可你在这里赋值时给的却是十进制数字，这程序运行时能不出错吗？” 余文钢用鼠标一划拉，准确地把错误指了出来。 张高阳傻眼了。 这一错误之所以不起眼，原因就在于这一被预先声明的存储器地址变量，在整个程序中仅用了两三次，而且彼此间起码跨了上百行代码。 他就这么一扫，就能准确地把这一问题给找出来？ 这岂不是表明他不仅很快就把这长达数百行的代码看懂了，而且还看得很透彻？ 天哪，这是什么变态水平？ 张高阳有一种预感：这是高手！ 接下来的事实印证了他的这一猜测。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张高阳又一连打开了好几个汇编程序，而且是一个比一个复杂，一个比一个隐含的问题更难，可他发现，这些程序都没难倒余文钢。 大部分的问题都被他准确地找了出来。 这还是在没有进行编译和调试的情况下。 甚至于，有的程序余文钢还提出了简化思路。 这确实是高手！ 张高阳自愧不如。 那么问题来了。 这小子怎么会那么厉害？ 他只不过是一个高中毕业生而已！ 第74章 折服 这一场考验，对于余文钢来说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因为他可以趁机再来熟悉一下汇编语言。 对于汇编语言，他现在也还是挺重视的，因为他接下来想做的项目校园卡，其中就有关键地方很有可能会用上汇编语言。 比如说射频ic卡。 又比如说刷卡机。 从本质上来说，这两种设备都是嵌入式设备，他们的内置程序都最适宜于用汇编语言来编程。 不过那是后话。 对于现在的余文钢来说，他现在要面临的问题，就是张高阳的质疑。 “你这水平……是怎么学来的？” 张高阳是这么问的。 其实他挺想说，你这汇编语言的水平，就算是去教大二大三的本科生也绰绰有余。 事实上，张高阳在上研究生时，就曾代导师去给大二的本科生们上过这个课，现在他发现余文钢的水平竟然比他还高，这让他怎么想得明白？ “看书学的啊！” 为了让自己的天才人设合理化，余文钢又准备信口开河了。 “看书能学这么精？” 张高阳再次表示怀疑。 如果光看书就能学那么厉害，那还要老师干什么？还要上机实操干什么？ 要知道，编程语言的精通，光靠看书是绝对不行的，最起码得一边看书一边实操，若是能有一个水平上佳的老师在一旁指导，那才是真正的学精途径。 “为什么不能？我上小学就开始学这个了，因为无聊，所以用这个编过很多dos小程序来玩。” 余文钢的信口开河来了。 他将自己的学习编程语言的时间无形中往前提了起码七八年。 这是必要的，就算他给自己安下了天才人设，那也得听起来合理才行。 反正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没人可以查到他的过往，这叫死无对证。 上小学就开始自学了！ 张高阳开始推算起来。 算算时间，余文钢上小学应该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在那个时候，国内普通人能接触到的电脑普遍还是8086，顶多是80286，或者是无盘工作站，用那种老古董来编程的话，要么是汇编语言，要么是basic、pascal、c语言等。 如果这小子已学了八九年的编程，汇编语言练得精通也还算说得通。 只不过就算是这样，这小子在编程方面也已经可以列入天才的行列！ 张高阳开始脑补。 他立即又问了一句：“你父母是干什么的？” “我爸是高工，我妈是老师。” 余文钢回了一句真话。 当然，他并没有具体指出，梁如意只是小学语文老师，而余建国是机械制造方面的高工。 张高阳立即又开始脑补。 母亲是老师，那就意味着他有的是接触学校电脑的机会。 父亲是高工，说不定还是与计算机方面相关的高工，完全有水平来指导这小子来学习。 这就合理了！ 脑补的力量是无穷的。 经过一番脑补后，张高阳立即就接受了余文钢在汇编语言方面的水平可能比自己还高这一事实。 不仅如此，这一事实的存在，还很是让他有些兴奋。 为什么兴奋？ 尽管他现在的身份已是一名老师，但是在内心里，张高阳还是更愿意把自己当成一名科研工作者，他希望自己再经过一番深造后，能开始独立接课题，接科研项目，成为真正的科研学者。 既然是科研工作者，那他对学生的重视，自然会更为倾向于专业技术方面的能力，而非所谓的办事、领导能力。 因此，相比余文钢能当好一个班长的能力，他更为欣赏余文钢在计算机专业知识方面的超强能力。 捡到宝了！ “除了汇编语言外，你在其它方面的水平如何？你真的对c语言、c、java、数据库、网页编程等方面都很熟练？” 他又问起了其它方面的知识。 “当然，不信你可以试试。” 余文钢信誓旦旦地回道。 既然已经给自己设定了天才人设，他就没打算过于藏着掖着了，以免以后再展示相关方面的能力时，再引起张高阳的惊讶和怀疑。 而且，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在信息领域做点事情出来的，因此他必须一开始就给自己来一个较高的起点，这样才能让以后将陆续冒出的成果合理化。 试试就试试。 在编程语言方面，除了汇编以外，c语言也是张高阳所熟悉的，c方面他也不算陌生，因此接下来又有很多程序打开在了余文钢面前。 结果更是让张高阳震惊。 他发现，相比在汇编语言方面的强，余文钢在c语言、c方面的水平则属于超强，不管是知识点的掌握，还是编程思路方面，都甩出他一条街还不止。 年纪轻轻的他，为什么会强得这么变态？ 这是天才！ 想了好一会，张高阳只能以这个理由来解释。 确实，不管在哪个行业，都是存在少量天才式的人物的，同样的专业知识与技能，别人苦学好几年可能都未必能做到精通，可那些天才只需学上个三五个月，就能做到触类旁通，成为这一领域的佼佼者。 这就厉害了！ “你这水平，就算是在咱们学校当老师，给学生去上课，也已经够资格了。” 张高阳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这确实是他的肺腑之言。 在有过代课的经验后，张高阳深知，其实相比搞课题做科研，专业课程的教学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如果只是教本科生那样的初学者的话，就算是他自己的水平，也足以轻松应付。 既然他都可以？ 为什么水平比他更高的余文钢不可以？ 张高阳甚至觉得，就算是学校内的一些教相关课程的正牌老师，水平也未必比余文钢高。 “嗯，我觉得也是，以后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请教我。” 余文钢又嬉皮笑脸地回了一句。 他又开始拽了。 可他的拽却是故意的。 要知道，现在两人的身份，张高阳是老师，他是学生，如果他过分谦虚的话，这种高下关系永远也没法扭转，而他要想成事，就必须由他来主导，而非张高阳来主导，因此他必须尽量将两人之间的地位平等化。 “你这臭小子。” 张高阳又笑骂了一句。 其实余文钢的计算机水平一展示，张高阳就已经在内心接受了他，已不再把他当成学生，而是当成了可以进行技术交流的朋友，因此就算余文钢在言语上有所放肆，他也不会介意，而是把它当成了轻松的玩笑。 达者为先。 在今天晚上，余文钢算是真正折服了张高阳。 这么高的水平可不能浪费！ 想了想，张高阳又突然说道：“小子，来计算机房帮我，给我当机房管理员如何？” 第75章 很大一盘棋 我堂堂高手，你竟然让我给你来当机房管理员？ 这跟网吧的网管有啥区别？ 余文钢当然不干。 他可不想把时间耗费在那些琐事上面。 “当网管就算了，我可不想帮你来干那些拔个内存条、换个电源、杀个毒那些没啥技术含量的破事。” 他立即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张高阳：“……” 拔个内存条，换个电源，杀个毒…… 这确实是机房管理员常干的事。 也确实是没啥技术含量的事。 可问题是你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拒绝我好吗？你要是不干的话，岂不是得我亲自来干？ 尽管在内心已将余文钢平等对待，可是不管从身份上，还是从年龄上，张高阳还是有心理优势的，因此此时的他顶多还只是把余文钢当成小弟来对待。 既然是小弟，就得有被使唤的觉悟啊！ “臭小子，你不想用这些电脑啦！” 张高阳开始出言威胁。 “电脑肯定是要用的，可问题是我真不想干那些浪费时间的破事，怎么办？” 余文钢又嬉皮笑脸地回道。 “你想干什么？” 张高阳虎着个脸问道。 “当然是做开发搞项目啊！” 随着余文钢的这一句，张高阳又无语了。 你一个连导师都还没有的本科生，就想做开发搞项目？那你让我这个硕士毕业生怎么想？ “小子，你想多了吧！做开发搞项目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你一没项目，二没经费，哪有什么项目可做？” 他毫不客气地打击了起来。 这其实就是张高阳自己的苦衷。 要知道，就算是他这样的硕士毕业生，也是没资格去接项目的，没项目可接，就没有经费，因此哪怕凭技术干出点什么来，也等于是白干。 除非依附于某个有课题的导师！ 张高阳忍不住想，以余文钢现有的计算机水平，如果愿意去依附某个有课题的导师的话，倒是有大把人抢着收他，只不过是收了他之后，也只是把他当成免费的苦力。 在这方面，张高阳是有经验的。 别看那些导师的课题动不动就是几十上百万的研究经费，可那些钱根本就到不了学生手里，工资肯定是没有的，如果某个导师愿意给帮忙的学生每个月补贴过几十上百元，再偶尔请学生吃顿大餐，就已经算是大善人了。 整个学术界的行规和风气就是这样的。 导师吃肉，学生连汤都未必有得喝，美其名曰：你们得到了学习和锻炼的机会。 跟导师，出了力，却没钱。 不跟导师，就无所事事。 这就是张高阳苦恼的地方。 这其实还是一个眼界和思维的问题。 余文钢就不这么想。 没经费就不能搞项目了？ 对于一个有技术的人来说，在没钱的情况下搞行业应用软件和系统可能会有点困难，但搞搞个人应用软件总可以吧？ 要知道，在这个互联网刚刚兴起并快速发展的年代，现在整个领域缺的就是各类个人应用软件，据余文钢所知，后来广为流传的很多经典软件，就是在这个年代开始由个人开发并广为流传的。 比如说后来发展成为国内信息领域霸主的qq，就是于今年二月由马化腾等个人推出的，现在的名字还不叫qq，而是模仿美国的icq叫oicq，一直要到明年因侵权纠纷才改名为qq。 再比如说，realplayer、网络蚂蚁、****、暴风影音、千千静听、酷狗音乐等等，很多就是由个人开发并上传，然后得以广为流传的，有的甚至还在后世发展壮大成为了信息领域的巨头。 可以说，如果不图利的话，在余文钢看来，在社交、上传下载、音频、视频等领域都有大把项目可做，并且做好了的话，以后还有相当不错的发展空间。 当然，在这个网络支付尚未发展的年代，项目虽然有的是，但想图例的话，一时半会就别想了。 “你的意思是打算开发个人应用软件？” 在听了余文钢的解释后，张高阳的兴致立即又被勾起来了。 对于一个技术人员来说，最大的苦恼不是没钱可赚，而是一身所长没有用武之地，因此一旦余文钢有明确的思路，张高阳并不介意跟他合作一把，以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开发水平。 搞技术的人就是这样的，有合作，有交流，有具体的项目来实践，才是提升水平的正确方式，而余文钢所表现出来的技术能力，已足以得到张高阳的认可。 “这个再看看吧。” 余文钢却含糊其辞地回道。 要不要从个人应用软件开始？ 他其实也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考虑来考虑去，却还是暂时搁置了这一想法。 原因很简单。 搞个人应用软件，暂时是看不到经济效益的，不仅看不到经济效益，在前期甚至还需自己有一定的投入，并且还要花费一定的精力去推广和维护。 这跟余文钢的快速起步并完成原始资本积累的思路是相违背的。 因此，他的重点还是放在校园卡项目上面。 校园卡属于行业应用类项目。 行业应用类项目和个人应用软件相比，是有很大区别的。 其一，个人应用软件可以随时上传到网站供个人下载使用，而行业应用类项目必须得有明确的应用目标。 其二，行业应用类项目在规模与开发难度上比个人应用软件要大得多，很多资源也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整合。 其三，行业应用类项目一旦被认可和接受，并且推广得当的话，在如今这个年代是能产生相当不错的经济效益的。 余文钢看中的就是第三点。 也正因为这一点，他才下决心去克服前面两大难题。 明确的应用目标？ 江大就是现成的，他相信只要他能拿出成熟的可行性方案，就一定能说服学校开始这一项目，这一项目一旦在江大应用成熟了，就完全可以成立公司，将此项目往全国的高校推广，并且赚取丰厚的利润。 当然，这是一盘大棋，不管是在技术实现上，还是在资源整合上，都需要余文钢在前期去做大量的工作。 也就是说，这暂时还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并不成熟。 因为不成熟，余文钢并不打算太早向张高阳透风。 对他来说，今天能成功折服张高阳，获得机房电脑的使用权，就已经算成功了。 “你这小子，啥都不想干，那我这机房维护和管理的事谁来帮我干？” 张高阳还在想着撂挑子的事。 “这样吧，我在同学里帮你物色几个人，并稍稍帮你培训一下，让他们来给你干苦力吧。” 余文钢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这一方案立即又得到了张高阳的认可。 有人帮忙干苦力，还有人负责培训，他则可以当甩手掌柜，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但余文钢立即又提出了一个条件：“把机房最好的电脑给我用！” 第76章 又出幺蛾子了 对于任何大学来说，新生入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军训，没有学校可以例外，只不过有的学校军训时间较长，会长达一个月，而有的学校较短，仅仅半个月时间。 江大是属于较短的那类。 军训是需要教官的。 通常来说，大部分大学的军训教官是由驻地方的军士来担任，可在江大却有一个传统，那就是这里的军训教官通常是由二炮工程学院的大三或大四学生来担任。 这一点比较特别。 原因在于，全国有名的二炮工程学院也在江陵，而且和江大有密切的合作关系。 今年也不例外。 根据江大军训指挥部的安排，今年负责通一班军训的教官叫余国智，这天一大早，张高阳就在院办公室接上了他，然后把他带到了二号教学楼的401教室。 401教室是通一班四年大学生涯的根据地。 尽管江大是全国最早实行学分制的大学之一，可每个班还是有着大量的必修课，因此根据地还是得有一个的。 对于通一班的军训教官余国智来说，今天算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作为二炮工程学院大三的学生，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是他接受教官的训练，而从今天开始，他却将以教官的身份，来对另一批学生进行严格的军事训练。 这让他稍稍有些忐忑。 他不知道，从军事学员到军事教官，自己能不能做好这两种对立角色之间的顺利转换。 毕竟他还是一个刚进入大三的军事学员，就在两年前，他和这些将由他来训练的学员没本质的区别。 但他对此由很期待。 从军事学员到军官，是他的必经之路，而现在这一场军训，就是给他的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为了利用好这次机会来帮自己成长，余国智还特意请教过曾带过军训的学长。 学长给了他几点建议。 一是保持距离。 军训军训，训的就是纪律，训的就是意志，不管是训纪律还是练意志，要的就是教官的铁面无情，如果一开始就跟学员把距离给拉近了，学员对教官就没有了敬畏之心，对教官的号令就会吊儿郎当。 二是压刺头。 就算是在新生班，也会有一些个性独特、不服管教的特别学员，这样的刺头要么自由散漫，要么性格跳脱不服管教，总喜欢跟教官对着干，时不时会搞点小动作出来，破坏整个团队的纪律。 这样的刺头如果不压，整个团队的风气就会被带坏，队伍也就不好带。 三是坚持原则。 江大的军训虽然只有短短的半个月，可在这半个月里，一切是按部队的标准来进行训练，这样的训练对训练有素的士兵们来说不算啥，可对江大那些缺少锻炼的新生来说，却是相当恐怖的高强度。 训练强度一高，就会状况频出。 一出状况，就会有各种人跳出来为学员说情、请假。 如果不坚持原则，就会导致队伍不整，训练强度难以坚持下去，最终影响对教官的训练考评。 对于这几点建议，余国智深以为然。 因此，在进入江大后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进入了状态。 先是保持距离！ 哪怕是跟通一班的辅导员张高阳之间，除了必要的客套和礼貌外，余国智也很少跟他交流，而是保持一脸严肃。 到了401教室后，余国智也并没有立即跟张高阳进教室，而是像根标枪一样站在了门口，开始等待本班学员的到来。 头戴大盖帽，身着准尉军服的他站得很笔挺，看起来煞是威武、严肃。 这是准备立威了。 从这一刻开始，他就得拿出教官的样子来，给即将到来的学员一个下马威，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希望能在学院中物色一两个刺头，好让他能在很快就将到来的训练中来一招杀鸡骇猴。 开始陆续有身着迷彩服的学员上楼。 新兵蛋子！ 余国智立即给他们贴了一个标签。 他发现，这些还略显稚嫩的面孔一上楼后，先是把视线落到了一身军礼服的他身上，然后盯着他肩上的红色准尉肩章看了一眼，立即又畏缩着把视线移开，然后蹑手蹑脚地绕过他，进入了其它的教室。 这些人就算是三三两两到来，彼此之间没有太多的交流，显得非常拘谨。 眼前的这一幕，立即就让余国智想起了两年前的自己。 两年前的他刚进入二炮工程学院时，也跟这些新兵蛋子一个样，直到熟悉了学校的环境，和老师、同学都熟悉后，才慢慢放开。 这种还心存敬畏之心的新兵蛋子还是比较好带的！ 余国智给立即打了一针强心剂。 咦，其它班已经到了不少人了，怎么本班的那些新兵蛋子怎么一个都还没到？ 这是怎么回事？ 余国智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这确实有点奇怪。 按理说，只要通知到了，这些刚报完到的新同学，在暂时无所事事的情况下，理应吃完早餐就很积极地往教室赶才对。 如果只有少数人没到还好理解，可若是一个都没到…… 这就有问题了！ 正在教室里等待的张高阳也发现了这一点。 昨晚他可是听余文钢说，已将今早集合的消息通知到了班上的每一个人，保证全部人都会在八点之前准时赶到，可现在都已经七点四十几分了，为什么一个都还没到？ 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他忍不住隐隐担心起来。 按照学校的军训规定，军训的第一天是由班辅导员将全班同学召集，在做简单的相互介绍和安排后，就将全班同学移交给军训教官，半个月后再由他这个辅导员接手。 这可是他担任通一班辅导员的第一次全体集合亮相，张高阳可不希望出什么幺蛾子。 可一想到余文钢那挺能胡闹的个性，他却又有点不安心了。 唉，那小子本事是有，可那不安分的性格却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啊！ 因为过于担心，张高阳离开了教室讲台，直接走到了楼梯口，开始猛盯每一个上楼的人，希望能从中看到熟悉的身影。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上楼的人越来越多了，可张高阳一个熟悉的影子都没看到。 肯定是又出幺蛾子了！ 张高阳一急，拔腿就往楼下跑。 他想去楼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77章 都是人才 确实又出幺蛾子了。 幺蛾子自然还是余文钢给整出来的。 昨晚从计算机房离开后，他就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如何来建设属于自己的团队。 要知道，余文钢已把重生后的事业发展目标重新定位在了信息领域，在这一领域，要想从零开始并取得较大的成就，光靠他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 哪怕他拥有前世的眼界和经验，哪怕他有着不错的技术基础，他也总不可能任何事情都去亲力亲为。 他需要打造一个强有力的团队。 包括经营管理团队、业务团队、技术团队…… 团队的人从哪里来？ 他首先瞄上的就是通一班的这些同学。 要知道，能考上江大的，绝对都算得上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学霸，他们有着较好的文化基础，有着较高的智商，有着很强的学习能力…… 这样的一帮人，如果有人带领、引导他们，去学习必要的专业知识，去掌握一定的技能和能力，那么通一班的人随便拉一个出去，都是人才。 事实上，在前世的通一班就出了不少人才，尤其是在技术领域，班上的不少人都成为了各单位的技术核心。 这么多人才摆在余文钢面前，他不打点主意怎么行？ 他不仅要打主意，还想把大家养成一番。 怎么养？ 当然是把大家往他所希望的方向去引领，他希望在自己的影响下，班上的绝大部分同学都能养成良好的习惯，去学习、掌握有用的知识和技能，成长为真正能为他所用的人才。 这可是个技术活。 要知道，越是有文化有智商的人，就越是有属于自己的想法，越不容易被他人所左右，因此，尚未树立威信的余文钢想养成他们，稍稍有点难度。 不过这难不倒余文钢。 接下来，他将用上一个很普遍的心理现象，那就是从众心理。 所谓从众心理，是指个人受到外界人群行为的影响，而在自己的知觉、判断、认识上表现出符合于公众舆论或多数人的行为方式。 有研究表明，大部分人都具备从众心理，尤其是当个体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时。 正因为如此，从众心理在学生群体中又衍生出了两个很有名的效应，那就是“班级效应”和“宿舍效应”。 通常来说，新生在入学后，为了适应新的环境，会主动去探索和学习新的方法和行为方式，在这个时候，班级、宿舍中的优秀成员，或者是学校里的老乡、老生，就成为了他们模仿的参照物，他们会在态度、行为，甚至是作息习惯、生活情趣、业余爱好向参照物看起，结果形成大多数人趋同的奇怪现象。 比如说，某大学一个班有几名爱好长跑的同学，男生健壮，女生苗条，并且还在运动会上风光无限，于是班上同学在羡慕中开始向他们学习，结果全校越野赛前10名中，竟有5位是该班同学。 又比如说，某医学院有好几名同学都是音乐爱好者，一个个都能弹会拉，结果引得全班掀起了音乐学习风，班上的同学一个个都变成了资深的音乐爱好者。 再比如说，某新生宿舍入学伊始，就有老生老乡频频光临此舍，传舞弊、赌博之“经”，送逃课、恋爱之“宝”，结果年终考试时，二人留级，另四人仅侥幸通过。 这就是从众心理的威力。 现在，余文钢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成为那个大家争相模仿的参照物，以带领大家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一点，跟他要在班上带风气、搞氛围，形成乌托邦雏形的想法是高度一致的。 要成为参照物，就得搞事！ 不搞事，就无法鹤立鸡群。 因此一大早，当他独自去运动场跑完圈回到宿舍后，他就开始挨个去敲本班几个宿舍的门，叫大家起床。 “都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上了！” 他当起了打鸣的公鸡。 对于这些刚从高考解放出来的学生来说，大部分人都有睡懒觉的癖好，不到火烧眉毛的时候，很多人是不想太早起来的，因此余文钢此时的行为有点讨人嫌。 讨人嫌又如何？ 没有人能把自己活成人民币。 余文钢深知，好风气的养成，不仅得有人在前面带，还得有人在后面逼，前拉后赶，才能把大家往同一方向引。 因此，他不介意偶尔来当当讨人嫌的恶人。 不过总体情况还算不错，就算有人磨蹭着不想起床，也还是没人跳出来怼余文钢。 这是正常的。 就算这些男生一个个都是有文化有思想有独特个性的人，可他们毕竟是新到一个地方，在尚未摸清情况的前提下，就算是刺头，也是不敢轻易跳的。 敢随便跳的都是二愣子。 书读得越多，想法就越多，顾虑也就越多。 余文钢就利用了这一点。 紧接着，他又下达了另一个有点霸道的指令：统一去食堂吃早餐，再统一去教室集合，谁也不许单独行动！ 这一指令确实有点霸道。 会给人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嫌疑。 对此，个别人是有意见的。 比如说何勇。 做亏心事是会心虚的。 就在昨天傍晚，何勇为了挽回班长的位置，私下去找了张高阳，并且不露痕迹地给余文钢上了一剂眼药。 其实他自己也清楚，这剂眼药上得有点避实就虚、过分夸大的嫌疑，并且，私下打小报告也并不是光彩的行为，因此，他真的有点心虚。 一个心虚的人，是害怕跟太多人聚在一起的，尤其是跟心虚事的当事人聚一起。 于是他立即提出了质疑：“文钢，这没必要吧，我看其它班的人都是单独行动。” “如果你也想单独行动的话，我允许你特别。” 余文钢立即就回了一句。 他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寒意。 对于何勇这个告密者，他心里当然是有想法的，看看在同班同学的份上，他还是不想跟他计较，可现在何勇再跳出来唱反调的话，他就没那么客气了。 我不谴责你。 但我可以孤立你！ 你不是想单独行动吗？我给你自由，反正通一班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何勇心虚地看了余文钢一眼，又把视线转向了同宿舍的另外三人，希望能获得他们的响应和支持。 很可惜，无人响应。 对于这些新生来说，他们现在正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在一切还不熟悉的情况下，巴不得能跟大家一起行动，以形成人多势众的效应。 这就是从众心理。 因此，他们对余文钢的这一指令不仅不反感，反而很支持。 “算了，我也一起吧。” 何勇讪讪地回了一句。 很显然，他并不想被孤立。 因为一旦被孤立，那就算是他重新把班长位置给夺回来，他的话也没几个人会愿意听了。 那你就继续跳吧！ 等到了教室，当张高阳宣布班长人选不是你时，看你还能不能跳起来！ 何勇愤恨地想着。 连何勇都不跳了，其他同学就更是没人跳出来反对了，于是，在早上七点左右，班上的二十八名男生齐了，一起聚到了男生宿舍楼下。 可以继续搞事了！ 余文钢又从人群中冒了出来，准备带大家开始下一步行动。 第78章 神啊，救救我吧！ 女生宿舍这边，匡雪君也在做着类似的事情，只不过从方式上来说，她比余文钢要温和了许多。 “盛嘉琪，该起来了，一会得去教室报到呢。” “梅卓，你不是说要去看军训教官帅不帅吗？该起来了。” …… 匡雪君提供的是温和式的叫床服务。 其实在赖床这一点上，理应比男生勤快的女生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在匡雪君的耐心劝说下，通一班的十二名女生总算都在七点之前起来了，并且拖拉着洗漱完毕。 在此过程中，也有个别女生提出提前去食堂吃饭，但匡雪君以一句“等上大家一起吧”就轻松化解。 于是，在七点过一点，通一班的十二名女生也簇拥着一起走出了女生宿舍楼。 这就是提前指定了班委的好处。 一旦有人牵头，就算是一盘散沙也能和成稀泥。 通一班的男生女生们凑巧就这么在女生宿舍楼前相遇了。 大家原本就只隔了三栋宿舍，并且女生宿舍又是男生宿舍千万食堂和教学楼的必经之路。 “余文钢！” 匡雪君立即欣喜地高叫了一声。 因为有余文钢在，她一眼就看出了一起走过来的这群穿迷彩服的男生肯定是本班的，可是在过去两天内，匡雪君真正打过交道的就只有余文钢，而且她的团支书职务还是余文钢指定的，因此她立即就有了找到组织的感觉。 男女生们汇合到了一起。 这下就更热闹了。 不管是哪个班，人数都不会少，少的起码有三十人，多的则多达四五十人，可没有一个班能相现在的通一班一样，竟然可以一个不拉地一起上食堂。 这么多人凑一起，足可以把整条路都给堵死。 可这样的场面却让大家很兴奋。 “咱们这么多人一起去食堂，会不会直接把食堂吃垮啊？” 有人开始杞人忧天。 “让开，挡我者死！” 有人做冲锋状。 “要不咱们别去食堂了，直接找人干架去吧，看谁敢惹我们！” 有人渴望去搞事。 …… 少年们的思维一向是天马行空的，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立即就给了他们冲动的勇气，似乎在这个时刻，就算前方有一座碉堡，大家也能把它给冲下来。 这就是余文钢想要的效果。 凝聚力！ 经过他这么一折腾，通一班的集体意识逐渐成型，也开始有了集体荣誉感。 不过这样还是不够让余文钢满意。 因为在他看来，大家虽然聚到一起了，可从组织性、纪律性来看，大家还只能算得上一帮乌合之众，根本还没纪律可言。 还得继续搞事。 搞事的机会有的是。 当男女生聚到一起后，因为他昨天的闹腾，女生们对他已经有了较为深刻的印象，因此很快，匡雪君、侯艺雯、梅卓、盛嘉琪等女生很快就向他围了过来。 异性相吸。 这一概念对女生们来说也是有效的。 而且，女生们一旦想亲近一个人，她们不会像男生们那样还藏着掖着，会表现得很直接。 于是乎，余文钢很快就由男生中心变成了女生中心。 三个女人一台戏。 女人一多，话题也就有了。 “余文钢，一会集合完毕后，很快就会开始军训对吗？军训都练些什么啊？” 话题是由笑容可掬的盛嘉琪发起来的。 这也是很多人都很好奇的一个话题。 这个年代跟后世还是有所区别的。 在后世，军训已普及到大多数的中小学，可在如今这个年代，军训大多还只是大学新生的专利，因此大家虽然对军训很向往，却并不清楚训练的具体内容。 不过这却难不倒余文钢。 “基本队列动作操练、内务整理、唱军歌、国防思想教育、打靶、汇报表演。” 余文钢板着指头数了起来。 因为在前世已经有过了军训经历，因此这些内容他还能一一数出来。 “听说军训很苦，是不是真的啊？” 盛嘉琪又追问了起来。 越是单纯的人，就越是无所顾忌，一向单纯的盛嘉琪丝毫不觉得当众跟余文钢热聊有什么不好的。 这个问题又勾起了余文钢前世的回忆。 军训苦不苦？ 当然苦。 余文钢记得，在前世，军训的第一天就开始了军训的第一苦：站军姿。 别小看站军姿这一简单事。 对于一个未经训练的人来说，若是让你在太阳底下一站就是半个小时，还一动也不许动，就绝对会将这件简单事变成煎熬。 余文钢记得，在前世军训的第一天，班上就起码有三人因此而倒，其中就包括两位女生，好像就是盛嘉琪和梅卓。 意味深长地看了身边的盛嘉琪和梅卓一眼后，余文钢回道：“军训有三苦，一是站军姿，二是拉练，三是踢正步。” “真的吗？怎么个苦法？” 盛嘉琪又追问了起来。 对于这位爱笑的女孩来说，她之所以发起话题，原本只是能有和余文钢说话的机会，谁知余文钢竟然能做到有问必答，因此她的兴致更是被勾起来了。 “怎么个苦法？” “别的我不敢说，我敢保证的是，就今天上午即将开始的站军姿，就能站晕几个，其中很可能就包括你和梅卓，至于其他皮肤比较娇嫩的人，脚上站出几个血泡来是免不了的。” 余文钢开始了神预测。 站军姿之所以被称之为军训第一苦，是因为这一项目是每位教官给新生们设的下马威，每个班不站晕几个，教官们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啊？那怎么办？” 盛嘉琪还没被吓到，双目永远含情的梅卓先被吓得花容失色了。 这位来自魔都，骨子里永远带点小资情结的姑娘，此前还想着看教官帅不帅，现在一听说军训竟然这么苦，立即就把那一念头抛诸脑后了。 教官再帅，能有余文钢帅吗？ 一个会把女生给站晕的教官，再帅又有什么用？ 她立即又把关注点转回到了余文钢身上。 “余文钢，那怎么办啦？你快给我想想办法呗。” 梅卓立即就用甜得发腻的声音朝余文钢哀求道。 神啊，救救我吧！ 此时梅卓给余文钢的感觉就是如此。 甜得发腻的声音，无助的眼神，让人心生怜爱之意。 行吧，那我就救救你们吧！ 余文钢整事的灵感又出现了。 他决定当一次神，来拯救一下这帮即将受苦受难的同学们。 第79章 班宠 怎样才能救这些即将受难于站军姿之苦的可怜虫？ 这一问题如果是放到后世，答案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姨妈巾的妙用。 军训之所以苦，还跟一样东西有关系，那就是大家脚上统一穿的解放鞋。 别看这种鞋是由橡胶底、帆布面制成，扭起来很软，可实际上平薄的底磨脚不说，还很不透气，穿久了对人来说绝对是一种折磨，起舒适性远远没法跟装有气垫、符合人体工学的运动鞋相比。 很多人之所以在站军姿中晕，之所以脚上会起血泡，就跟这鞋有很大关系。 “想要不站晕，想要脚上不起血泡，教你们一个简单的方法，赶紧去食堂边的超市去买些卫生巾。” 绝密武器就这样被余文钢爆了出来。 可班上的女生们却一下就傻眼了。 卫生巾！ 这么私密的东西，余文钢却当众来说！ “啊……买那干嘛？” 盛嘉琪还傻傻地问了一句，然后突然反应了过来，立即又说道：“你个坏人！” “余文钢，你太坏了！” “余文钢，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还这么流氓，小心我向你女朋友投诉。” …… 女生们开始纷纷声讨起余文钢。 不过在边上的男生们听来，这有点像是打情骂俏。 莫非真像余文钢所说的那样，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这一幕让部分男生想起了余文钢曾跟他们说过的话。 “啧啧啧，你们这群女人啊，看来一个个思想都很不纯洁，我只不过让你们去买个姨妈巾而已，你们都想哪去了？” 余文钢却摇了摇头。 “买那东西干嘛啊？” 匡雪君终于意识到，余文钢的话另有隐情。 “让你们垫鞋里啊！” 余文钢终于公布了答案。 在后世，卫生巾当鞋垫这一方法已被不少军训同学广泛使用，原因在于，用柔软的卫生巾来当鞋垫，不仅可以把它当成气垫鞋垫，还可以完美吸收脚汗，有效防止细菌滋生，因此被很多同学誉为军训神器。 于是乎，数分钟后，食堂旁边小超市内的卫生巾很快就脱销了，不仅女生们一人去买了几包，连不少男生也偷偷去买上了一包。 军训三苦的站军姿，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信心撑过去的。 不管男生女生。 拯救了大家一把的余文钢终于可以坐下来吃个早餐了。 因为军训确实是个苦累活，很费体力，因此他点餐时加大了量，不仅要了一份热干面，还额外加了一碗糊米酒。 让男生们妒忌的事情又来了。 余文钢刚在餐位上一坐下，盛嘉琪立即就端着自己的早餐坐在了他身边，至于他对面的两个位置，则被从进校开始就秤不离砣的梅卓和侯艺雯给占据了。 晚了一步的匡雪君，则只能和另外一位女生坐在了他身后。 和班上三美同桌就餐！ 这一待遇确实让班上的男生们妒忌。 连昨天刚被余文钢怼过的何易伟也又一次忍不住腹诽：既然都已经知道他有女朋友了，你们还往他身边凑，是不是一个个都傻了？ 他看了看眉清目秀又双目含情的梅卓，又看了看风姿绰约的侯艺雯，心里很是愤愤不平。 还有更让大家妒忌的事。 可能是余文钢的狼吞虎咽表现出了太好的胃口，盛嘉琪竟然把自己餐盘里的烧麦往余文钢盘里夹：“我的太多了一点，吃不完，你帮我吃一点。” 梅卓也有样学样，把自己的一份小笼包往余文钢餐盘里夹。 若不是余文钢提醒她们小心军训时被饿晕，估计这两傻姑娘恨不得把自己餐盘里的美食全给他。 撑死你个狗日的！ 坐在附近的男生们妒忌地想道。 至于余文钢自己则在想：咱这样算不算是吃软饭？如果以后天天跟女生们一起来上食堂，咱是不是不用掏饭钱了？ 因为已给自己设定了浪子人设，他并不觉得跟三美同桌有什么不妥。 被人妒忌又如何？ 有本事你们自己泡去啊！ 就这样，他美美地享受完了一顿早餐。 作为回报，他善意地提醒盛嘉琪和梅卓：“你们两个傻妞，一会站军姿时，别傻傻地硬撑到底啊！” “啊？那怎么办？” 盛嘉琪担心地问道。 “装晕啊！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时，脚一软，往地上一倒，不就完事了？” 余文钢开始教坏小朋友。 他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虽然教官们口口声声说，军训是磨练大家意志的过程，可他个人觉得，意志这东西，可不是短短的十五天军训就能练就的，因此为了少吃苦头，该偷奸耍滑的时候还是得偷奸耍滑。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不能免除女生们的担忧。 “余文钢，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让教官少折磨我们一点？” 可能是知道自己体质偏弱，柔弱的梅卓又担忧地问了起来。 女生们也期待地看向了余文钢。 “用美人计啊！你或者是侯艺雯出头，跟教官去套套近乎，把他给迷晕了，我保证大家能少吃苦头。” 余文钢笑道。 不过还别说，他开的虽然是玩笑，可若是真有哪位女生当真了，主动去向教官示好，说不定还真有效。 要知道，军校可是一个男多女少的地方，绝大部分的军校生，一直到了部队都很难找上心仪的女朋友，至于能找到江大这种高材生当女朋友的军校生，则更属凤毛麟角。 当军人确实够苦的！ 他突然记起来，在前世时，本班的教官余国智就曾对侯艺雯心动过，后来在军训结束后，还以找大家联络感情的名义来过几次江大找男生们一起喝酒，可每一次，他都会叫上侯艺雯。 很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在被梅卓和侯艺雯笑骂了几句后，余文钢终于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这样，咱们列队去教室，看看能不能给教官留个好印象。” 他又趁机利用起了民意。 列队去教室！ 这又是一个泯灭个性的提议。 古斯塔夫·勒庞在《乌合之众》里说，任何个体在融入一个群体时，他们的个性会逐渐被磨灭，在群体的影响下，他们会停止思考甚至是丧失思考的能力。 因此，余文钢是故意的。 为了能树立他的威信，让自己成为全班的参照物，他得时不时拿出点特别的提议，让大家来遵循并执行，以确立他团体领头人的地位。 事实证明，他又成功了。 他的这一提议立即就得到了女生们的响应。 女生们一响应，男生们也就无话可说了。 在食堂外一阵简单的列队后，通一班的40人列成了整齐的四列，浩浩荡荡地往教学楼走去。 大家很快就在教学楼外遇上了等得已心急的张高阳。 第80章 不一样的风景 别看通一班的同学只是排成了简单的四列，高矮顺序并不齐，步调也并不一致，可当他们从信息学部的一食堂走到距离并不远的二号教学楼时，却成为了一道别致的风景。 现在虽然已到了军训季，路上随处可见穿迷彩服的新生身影，可那些身影却是单独的，或者三三两两的，唯有通一班的这一支是成建制的。 所以当大家走过时，立即就引起了沿途所有人的关注。 大家就这样走到了二号教学楼门口，来到了张高阳跟前。 张高阳的心情又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 在见到本班的大队人马之前，他已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只差一点就想跑宿舍找人去了。 不急不行。 要知道，今天可是班上同学第一次集合的日子，也是他这个辅导员将全班同学移交给教官的日子，若是到点了他却交不出人，让他怎么跟院里交代？ 可是在见到班上的大队人马后，他心里却惊喜交加。 这群小兔崽子，难怪一个鬼影子都没看到，原来是全体统一行动了！ “立正。” 他立即就以队列口令高喝了一声。 队列在他面前停住了。 通一班的同学虽然尚未接受军训，但是最简单的队列指令还是懂的，毕竟在中学阶段也接受过简单的队列训练。 可队列停下来后，张高阳却迟疑了一下。 他看向了站在在队列前头当排头兵的余文钢。 我是该批评他呢，还是该表扬他呢？ 张高阳犯难了。 批评？ 好像有点说不过去，毕竟这小子准时在八点之前把全班人马都带到了教学楼这边。 表扬？ 他也有点不情愿。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掐着点来，害他担心了好一阵子，有点过分！ 正当他迟疑时，插曲来了。 因为正好是上班的点，电信院的不少老师也掐着点赶到了办公室所在地二号教学楼。 “张老师，这是你们通一班吗？不错啊，这么快就集合了。” “小张，你们班精神不错啊，这应该是全院第一支集合的队伍吧？” …… 张高阳虽然是新老师，可毕竟本科和研究生都是在电信院就读，再加上已经在院里上了一阵班，因此电信院的不少老师都已认识他，现在一见，都纷纷跟他打起招呼来。 话题全部集中在了通一班的队伍上。 第一！ 全院第一个新生队列。 甚至有可能是整个江大的第一个新生队列！ 张高阳立即就有了自豪感。 他作为新老师，尤其是作为通一班的辅导员，也是需要在电信院挣表现的，通一班表现得越好，越有凝聚力，就越能显示他这个辅导员的能力。 因此，此时的他开始为眼前的这支队列感到骄傲。 更重要的插曲来了。 “小张，这是通一班的学生吗？不错啊！” 一个夹着公文包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张高阳附近。 是电信院的院长骆俊鹏。 作为电信院的院长，骆俊鹏是很尽职的，每天一早，他就会离家到一食堂旁边的教职工食堂吃上一份早餐，然后到二号教学楼的院长办公室报个到，安排一下院里的工作，然后再去自己的实验室。 今天一早也是如此。 不过今天当他从教职工食堂出来时，就远远地看到一支身着迷彩服的新生队伍整齐从一食堂离开。 他当时就在纳闷：军训还没正式开始，怎么就出现队列了？ 好奇之下，他一路跟了过来，然后看到了等在教学楼门口张高阳。 这竟然是电信院的新生！ 骆俊鹏立即就身心愉悦地赞了一声。 “骆院长。” 张高阳毕恭毕敬地回应道，然后目送骆俊鹏走进了教学楼内。 哇塞，竟然得到骆院长表扬了！ 张高阳脸上立即就非常难得地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他转向了正站在那里等待指示的全班同学，笑道：“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表现不错。” 因为骆院长的出现，他的心情由阴转多云，再由多云转晴。 没得说了。 连骆院长都夸了，他岂能再吝啬自己的夸奖？ 当然，他夸的是全班同学，而非余文钢。 可余文钢该怎么办呢？ 走到队伍前头，看着正站在队首当排头兵的余文钢，张高阳此时的心情还是有点复杂。 毫无疑问，他今天能被骆院长夸，这绝对是余文钢的功劳，他相信若不是这小子的折腾，通一班不可能这样列队来教学楼。 按理说，他应该表扬一下这小子，可问题是能表扬吗？ 两天。 短短的两天时间。 他认识余文钢才两天时间，余文钢认识班上同学也才两天时间，这家伙就给了他太多的意外和惊喜。 才跟同学们认识两天时间，班长的任命也还没正式公布，就能让全部四十人一个不拉地同进同出不说，还能列队来教学楼，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很恐怖的组织能力！ 与之相伴的，是他那同样可怕的闹腾能力。 就在刚才，张高阳还在为见不到本班一个人而心急如焚，他担心如果再表扬的话，这家伙会蹬鼻子上脸，以后给他闹腾出更多的惊吓来。 那样他的小心心会受不了的！ 算了，还是不表扬了！ 张高阳立即就板着脸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同学们说，为了给教官留下一个好印象，决定列队前来集合。” 余文钢很平静地回了一句。 其实他也没想到，今天他无意中弄的这一出，竟然会进入骆院长的视线，让通一班和张高阳都在骆院长那里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 这算是值得开心的意外收获。 但他也知道，此时他不宜把这种开心表露出来，更不能在张高阳面前邀功。 得意不能忘形。 否则的话，效果就恰得其反。 他这么做是对的。 对于在场的通一班同学来说，大家之所以列队来教学楼，当然是因为受了余文钢的蛊惑，但结果却相当不错。 被辅导员表扬了！ 被院领导夸了！ 这样的结果，足以让大家感到开心，而之所以能有这样的效果，余文钢这个始作俑者绝对算得上是居功至伟，但他却是把功劳推到了大家身上。 不居功！ 这样的班长是值得信赖的！ 相当一部分同学又进一步认可余文钢了。 对于这样的回答，张高阳也是很认可的。 他原本还担心余文钢会蹬鼻子上脸，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这家伙虽然挺能折腾，但却很懂分寸，总体来说，算是一个很不错的班长人选。 既然如此，一会是不是可以来点特别的，帮他在同学面前进一步把威信给树立起来？ 张高阳立即又动了这样一个念头。 但他嘴里却不动声色地吩咐道：“带队上楼。” 第81章 他就是妖 跟张高阳一样心急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坚守在401教室门口的余国智。 作为一位军校生，他的纪律性自然比张高阳要强多了，因此哪怕通一班的学员一个都没出现，他也还是坚持站在门口没有动，只是偶尔抬手看一下腕表。 7点55分。 离规定的集合时间仅差五分钟。 余国智终于听到楼梯上传来了一阵明显的脚步声，紧接着，消失了近十分钟的张高阳一脸得意地出现了，再接着，楼梯口接二连三地出现了一个个身穿迷彩服的学员。 这些学员的步幅不算整齐，但却是两两一组，一组接一组的出现，最终，在401教室门口列成了长长的两列。 这是本班的学员？ 余国智暗暗吃了一惊。 “教官好。” 啪的一声，为首的一名高个男生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继续带队进入教室。 确实是标准的军礼！ 余国智又暗暗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本班的学员要么不来，一来，竟然是本班集体到来，而且还是列队到来，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如果这些学员都是已开始训练的军校生，或者是训练有素的战士，那眼前的这一幕他还可以理解，可这些学员明明还是尚未接受军训的大学新生，而且，这些大学新生还是刚来自于全国各地，彼此之间还很不熟悉。 那么这个队列是怎么来的？ 应该没可能是张高阳整出来的！ 要知道，张高阳下楼也就不到十分钟时间，在这么短时间内，他不可能把全班同学都召集起来并列队。 这么说来，是学员们自己整出来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此班有妖！ 那么妖是谁呢？ 眼看着通一班的同学一个接一个的走进教室，余国智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扫视起来。 最终，他带着一丝疑惑，跟在队伍后面走进了教室，然后在讲台边站定了下来。 讲台就是舞台，可这个舞台暂时还不属于他，他必须得等张高阳整完后，介绍他出场时，这个舞台才属于他。 他又一次在全班同学身上扫视起来。 他想找出那只妖。 在中学时，座位是老师排定的，可到了大学，座位实行的是占座制，先到者先占。 余文钢虽然是班长，也是第一个进教室，可他进去之后，却径直走到了最里面一排最后一个坐了下来。 没办法，谁让他是本班个子较高的一个呢？ 再说，坐最角落里不是最不引人注意的吗？ 可他这样又算是给班上同学带了一个头，列队进入教室的同学们，竟然没有去抢座，而是从最里面一排跟着余文钢挨个坐了下去，直到最后一个位置坐完。 井然有序。 这一幕又把余国智给看傻眼了。 这是地方大学的新生班吗？ 同样的一幕，如果是在军校发生的话，他倒不会感到奇怪，因为军校是一个纪律严明的地方，可是在地方大学，而且还是地方大学新生班的话，就真的有些奇怪了。 这让他不禁把目光移到了第一个坐下来的余文钢身上。 这是那个给他敬过一个标准军礼的俊朗男生。 他就是妖？ 余国智不动声色地看着，等待站在讲台上的张高阳出声。 讲台上的张高阳又有了一丝得意。 作为过来人，他太了解本科班学生进教室时占座那种乱糟糟的德性了。 女生跟女生凑一起。 同宿舍的男生会尽量凑一起。 学渣先把后面的位置占住，把前面的位置空出来。 …… 可那乱糟糟的一幕，今天并没有在通一班出现。 现在这种井然有序的场面，又给他在军训教官面前长脸了。 这就是咱通一班的纪律性！ 得意之余，他忍不住想起了余文钢说过的：要在通一班营造好的风气和氛围！ 现在看来，这才是正式开学的第一天，这小子就已经取得了良好的开始，如果这种势头能延续下去的话，未来的通一班将会让他非常省心。 太好了！ 张高阳想助余文钢一臂之力的愿望更强烈了。 不过接下来，他得先将正事干完。 所谓正事，包括以下几个部分。 一是正式跟本班同学见面，让大家相互认识、彼此熟悉、加深了解。 也就是自我介绍。 二是告知同学们最近一段时间的总体安排，重点就是马上开始的，为期半个月的军训。 三是向大家引荐军训教官余国智。 这些都是必要的流程。 大约在四十分钟后，他就会将全班同学移交给余国智，然后由余国智把大家带往运动场，全去参加九点开始的军训总动员。 再接下来，就是正式开始为期半个月的军训。 军训一开始，张高阳就可以轻松半个月了，通一班主要的管理工作将会由余国智去代为完成。 自我介绍过程很顺利。 因为班上的同学已提前聚在一起，不少人之间不仅已认识并熟悉，因此整个介绍过程算是波澜不惊。 军训期间的总体安排也很顺利。 张高阳只需按照学校和学院的规定和计划照本宣科即可。 接下来，应该是隆重介绍余国智登场了。 可是在介绍余国智出场之前，张高阳决定再额外加上一步：任命班委。 通常来说，不管是在哪一个新生班，班委的正式任命都不会这么快的，当辅导员的顶多是提前指定一两个心仪的人选来临时负责而已。 可因为余文钢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让他满意，张高阳确定直接跳过考察过程。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既然余文钢有营造好风气和氛围的心思，也已经表现出了足够出色的能力，张高阳就不介意再推他一把，让他变得更为名正言顺。 “接下来，我将宣布本班班委的名单。” 张高阳直截了当地说道。 站在讲台边的余国智愣了一下。 这么快就任命班委的名单？ 这好像还是正式开学的第一天吧？ 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快太儿戏了一点？ 余国智记得，自己刚进军校时，班上班委的人选是在半个月之后，经过指导员长期考察后才任命的。 江大虽然是地方大学，可在这一方面，理应跟军校没多大区别才对吧？ 带着疑惑，他又不动声色地听了起来。 他倒是想看看，谁能这么快就获得张高阳的青睐。 “从今天起，本班的班长将由余文钢担任。” 张高阳直接宣布了最重要的任命，并且叫道：“余文钢，起立。”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教室的角落站了起来。 余国智定神一看。 是他！ 是那个给自己敬过礼的男生。 他就是妖？ 那到底是怎么个妖法？ 带着疑惑的心情，余国智再次将视线从余文钢身上转向了张高阳。 他希望能得到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第82章 造神运动 任命当然是需要理由的，否则的话就很难服众。 对于这一点，张高阳心知肚明。 人是他任命的，而且还任命得如此仓促，因此张高阳不可能不给理由，否则的话，此事一经传出去，就会给他自己带来瞎胡闹的坏名声。 那可不是张高阳所希望的。 怎样来给出一个让所有人都信服的理由呢？ 对于这个问题，张高阳有过短暂的思考，并且已经有了满意的方案。 “可能大家都很好奇，我为什么任命余文钢当班长对吗？” 张高阳以问代带。 紧接着，他直接点名道：“何易伟，你站起来，跟大家说说你对余文钢的印象。” 这就是张高阳的方案。 任命余文钢当班长，他有太多太多的理由，可张高阳觉得，如果这些理由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话，很容易给同学们留下言过其实的疑虑。 那就让同学自己来说！ 被点到名的何易伟愣了一下后，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让我来评价余文钢？ 这话该怎么说呢？ 昨天刚被余文钢怼过的何易伟快速思索起来。 他虽然被怼，可经过反省后，他也知道错在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因此他一直在找机会来修补两人之间的关系。 现在机会来了。 “在班上同学中，我应该是第一个认识余文钢的吧，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成熟，非常的成熟！” 何易伟开始了他的发挥。 这对铁嘴同学来说不算什么难事，他开始绘声绘色地说起了他跟余文钢一起经历过的一些事，从报到时见面，到请柳晨雨吃饭，到和简彦军的冲突，再到晚上宿舍聚餐…… 在述说的过程中，余文钢的数个优点被他总结了出来。 思想成熟、为人正、很有组织能力、口才一流、很能搞气氛等。 他的表述相当精彩。 精彩得让大家感觉像是在听评书一般。 大家这才知道，短短的两天时间内，在余文钢身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不少人立即又把钦佩的眼神投向了余文钢。 尤其是班上的几位女同学，看余文钢此时的眼神已经有些脉脉含情。 比如说盛嘉琪。 又比如说梅卓。 看着时不时扭头看余文钢的梅卓，刚坐下的何易伟又忍不住一声叹息：靠，我是不是把他说得太好了一点？ “葛中杰，你也来说说对余文钢的印象。” 张高阳又点了第二个人的名。 一人说好是夸，众人说好就变成了赞。 张高阳要给大家一个信服的理由，当然不会只点何易伟一个人。 “大家都晓得，余文钢是我们宿舍的，他年龄虽然小点，是宿舍的老幺，但本事却不小，他当这个班长，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葛中杰站起来开口了。 他一开口，就是半普通话半川音的独特风格，和何易伟的讲述相比，言辞也显得有些凌乱，但却说得很有气势。 只不过他话音刚落，却引来了满堂大笑。 宿舍的老幺！ 大家听成了宿舍的老妖。 连一直在冷眼旁观的余国智脸上也忍不住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果然是妖！ “你们笑啥子嘛，我说的是事实撒！” 被笑得有些尴尬的葛中杰梗着脖子问道。 “说说看，他都有些什么本事？” 张高阳及时地出声，把话题往他所希望的方向引。 “有些啥子本事啊？” 葛中杰板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喝酒比我厉害。” “划拳也比我厉害。” “说道理我也说不过他。” “跟他比踢球，我也输咯。” “何易伟跟他比打台球也输了。” “泡妞的话，咱们班也没得男生能比得过他。” “至于其它的本事，你们谁不服，自己向他去发起挑战嘛，反正对老幺我是服咯。” 葛中杰一口气就把他所知的说了出来。 不分好坏。 他所说的这些，班上有不少男生是共同经历过的，因此大家现在露出的都是信服的表情，至于那些没经历过的，则又是把钦佩的眼神投向了余文钢。 尤其是班上的那些女生，此时看余文钢的眼神像是想生吞了他一般。 连余国智此时也忍不住在想：这么多优点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这是神吗？ 看着余文钢，他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 “何勇，你来说说。” 张高阳又点了一个人。 综合评价一个人，光是靠支持者来说是不够的，由何勇这个潜在竞争对手来说，应该会更客观。 被突然点名的何勇愣了一下。 此时的他心情颇为复杂。 班长的位置暂时是要不回来了！ 张高阳之前一开口，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或者说，当全班同学列队抵达教学楼，被众多老师称赞，以及被院长说不错时，他就已经有了这种预感。 因此，此时的他其实是非常郁闷的。 可被老师点名后，他又不能不说。 该怎么评价呢？ 说余文钢的好？ 他肯定是心不甘情不愿。 可若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来说余文钢的不好……好像也不妥。 想了想，他说了一句：“余文钢是挺有能力的，就是有点喜欢瞎胡闹。” 这算是一句比较中肯的评价。 “匡雪君，你来说说你对余文钢的印象。” 张高阳点了最后一人。 女生代表。 匡雪君立即站了起来，利落地说道：“别的我还不太了解，我就说我比较认可的一点，我觉得他的组织能力非常强，也很能搞气氛，我相信有他来当班长，咱们大家一定会过得很开心。” 非常直观的评价。 可以说，有了这几人的评价，由余文钢来当这个班长已经算得上是众望所归。 可张高阳还嫌不够。 “听到这里，我想大家应该已经明白我为啥要点余文钢来当班长了，但是……我想告诉大家的是，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理由。” 他亲自出声了。 但是…… 这是一个在任何场合都能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转折词。 现在也不例外。 张高阳的这一声但是，让全班同学都把目光投放到了他身上。 “最重要的理由是他的专业能力！” “我可以坦率地告诉大家，经我昨晚在机房验证，他在计算机专业知识方面的能力，连我这个硕士毕业生都自愧不如。” 重点终于出来了。 为了给余文钢助力，张高阳不惜把自己拿出来当了绿叶。 在他看来，这一点确实是最重要的。 对于眼前这些学通信工程专业的学生们来说，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专业知识最重要。 而随着科技的发展，计算机专业知识在通信领域的地位也越来越重要，因此张高阳希望，能把余文钢给捧成红花，以带领全班掀起学习专业知识的热潮。 这才是正道。 所有人一下又听傻眼了。 余文钢在计算机专业知识方面的本事，连张老师这位硕士毕业生都自愧不如？ 这怎么可能？ 可张老师亲口说的能有假吗？ 此时，大家看向余文钢的眼神，已经由此前的钦佩，变成了不可思议，或者是崇拜。 一直在旁听的余国智也听傻眼了。 天哪，这么厉害？ 这不是妖，是神吧？ 在所有人的惊讶中，张高阳又出声了：“余文钢，你上来说几句吧。” 第83章 许你们一个未来 连余文钢都没想到，张高阳竟然会来这么一出，差点就要把他给神化了。 这是打算捧杀我吗？ 作为过来人，他当然知道树大招风、出头的檐子先烂的道理，因此他虽然有想法，但从没想过要这么高调。 可事到如今却由不得他了。 神位已确立！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上台发表获奖感言。 可是说什么呢？ 一边往讲台上走，余文钢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倒不是犯怵。 对他而言，就算是面对上千人的大场面，他也不会犯怵，更别说这种面对一帮懵懂青年的小场面。 不过因为在场的是他即将一起共同生活四年的同窗，而且又是在新班第一次集合这样的严肃场合，他反倒更重视，希望自己能稍微说点有营养的话出来。 “如果我说，我根本就不想当这个班长，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很虚伪？” 余文钢就这样开始了他的开场白。 确实够虚伪的！ 何勇如此想着。 班上的大部分同学也这么认为。 只有跟余文钢深聊过，并且了解他在专业方面能力的张高阳，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就算你们觉得虚伪，我还是要这么说，因为这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为什么不想当这个班长？” “在很多人看来，当班长是荣耀，是地位，是身份和权力的象征，可是在我看来，当班长却是一种奉献，必须来牺牲我的时间、精力，燃烧我的脑细胞，才能为大家提供最好的服务。” “因此，从自私的角度来讲，我其实真的不想当这个班长。” 余文钢诠释起自己的理由。 这一说法够新颖，并且因为是肺腑之言，因此他的这一番话立即就引起了大家的深思。 当班长不是荣耀，不是地位，是奉献，是一种服务精神！ 从理论上来说，这一说法当然是正确的，可这样的话不管从谁的嘴里冒出来，因为太过于正，都会给人留下虚伪的印象。 那余文钢虚伪吗？ 所有人都在审视着他。 看不出！ 在短短的两天时间内，不少人见识过余文钢闹腾的本事，见识过他不正经的样子，但所有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原来他竟然还有真诚的一面。 连张高阳都是这么想的。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有不闹腾的时候！ “那我为什么又会接受这一职务呢？” 余文钢话锋一转，把大家的思绪带向了另一面。 “其实还是为了我自己。” “大家都知道，在未来的四年里，我们将生活在一起、学习在一起、玩耍在一起，并因此建立深厚的情义，成为以后一辈子都联系、关心着彼此的人。” “也就是说，因为在一起，大学四年将成为我们人生中最为美好的一段时刻。” “我这个人呢，有点追求小完美，我希望我自己能活得开开心心，也希望我身边的人能活得开开心心，彼此间不要有太多糟心的事来影响我的情绪。” “少点糟心的事，这对一个集体来说，是需要形成一种风气和氛围的，需要大家齐心协力，更需要一个人来引领大家。” “我这个人呢，还有些自负，自认为具备引领大家的能力，因此经再三考虑后，为了能让自己活得更开心一点，最终接受了张老师的委托。” 余文钢以一种较为委婉的方式，诠释起了他的乌托邦雏形梦想。 又是一番肺腑之言。 与前面那一番相比，这番话明显要更真诚，已经不会给人丝毫虚伪的感觉，因为它是从自私、自负的角度去诠释的。 余文钢短暂地停顿了，可全班鸦雀无声。 大家都在细细琢磨着他的这番话。 大学四年，我们将建立深厚的情谊，并且成为影响彼此一辈子的人，因为如此，所以我们需要齐心协力，来营造一种让大家开心快乐的氛围！ 这是余文钢话里的核心思想。 这也是在场所有人的期望。 尽管余文钢没有明说要共建乌托邦式的班集体，可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理想班集体，却是所有人都希望的，哪怕是心里打着小算盘的何勇，他也希望呆在这样一个近乎理想的班集体内。 因为在一起，所以我们要齐心协力！ 在场的同学大部分都形成了这样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一起，大部分人都不再觉得余文钢虚伪，也不再质疑他是否具备当班长的资格。 还有比他更合适的班长人选吗？ “相比我为什么要当班长，大家可能更想听的是，我当班长后能带给大家什么？” “这也恰恰是我想跟大家讲一讲的。” 余文钢又出声了。 话锋转向了重点。 其实对余文钢来说，他奉行的风格其实是不解释，因此从正常情况来说，他为什么要当班长这事，也是没必要解释的。 而现在他却解释了。 解释的原因在于，他希望以心换心，用真诚来获得大家的理解和支持。 为什么需要理解和支持？ 主要目的还是在于，他打算建立团队，希望从同学中间培养一些能帮到他的人，发展志同道合者。 因此，接下来他要说的才是重点。 “别的我可能给不了你们什么，我唯一能给的，是许那些相信我的人一个美好的未来。” 许你们一个未来！ 又是一句语惊四座的话。 这样的话，不管从谁嘴里冒出来，都会有狂妄的嫌疑，可余文钢偏偏就这么说了。 当然，说了是要负责任的，虽然这种立标杆的话他暂时兑现不了，但他现在最起码得给大家一个解释，否则就真是狂妄了。 “大家都知道，大学四年，既是我们人生最为快乐的一个阶段，也是我们步入社会的一个转型期。“ “既然大家报的是通信工程专业，那大家也应该知道，咱们的世界已开始步入了信息时代，因此我们即将学习的专业知识就代表着未来。” “而在我们的专业知识上，恰恰是我所擅长的，因此我愿意带领大家在一种开心、快乐的氛围下，去好好地把握我们的未来。” “谢谢大家。” 说完这几句后，余文钢飘然而下，径直离开了讲台，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全班鸦雀无声。 直到他快回到座位时，大家这才反应过来。 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第84章 百般心思 许大家一个未来！ 这种话从一个刚上大一的学生嘴里说出来，确实是够狂妄的，可一联想到张高阳之前说过的，却暂时没有人敢质疑这种狂妄。 世界已进入信息时代。 我们所学的专业知识就代表未来。 即将登场的余国智却短暂走神了。 他还在回味余文钢的话。 作为一名来自二炮指挥学院的军事学员，他比在场的同学更懂余文钢这番话的含义。 二炮指挥学院，后世将改名为火箭军指挥学院，也就是说，它所培养的，并非是普通的炮兵指战员，而是导弹部队的指战员。 因此，余国智所学的很多专业课程，跟江大电信院的很多专业课程很相似或者是有关联，比如说通信指挥、无线通信指挥、移动通信指挥等，都跟计算机及通信方面的相关内容有关。 厉害了！ 一个大一的新生，在专业方面的水准竟然比张高阳这位硕士毕业生还强！ 因此，一结合这一点，他丝毫不觉得余文钢说许给大家一个未来的话狂妄。 连余国智都不觉得余文钢的话狂妄，那通一班的这些同学就更不用提了，现在大家对余文钢的印象，更多的是钦佩。 当然，每个人的小心思是不同的。 比如说盛嘉琪。 在刚才之前，当盛嘉琪得知自己很有可能是整个电信院的理科状元时，她心里是有些小得意的，尤其是当余文钢指出这一点时，她心里不知有多美。 可现在她却有些小懊丧。 这个坏人，明明自己那么厉害，还当着班上同学的面来夸我，太过分了！ 盛嘉琪又忍不住扭头看了余文钢一眼。 她虽然是学霸级的人物，可高中学的那点东西，跟大学的专业知识根本就没法比，现在一听说余文钢竟然比硕士毕业的张高阳还厉害，她的那点得意之心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一定得找机会好好问问他，看他是怎么做到的！ 又看了余文钢一眼，盛嘉琪顿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像盛嘉琪这样的同学还有很多。 尽管大家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学霸，可大学的生活对他们来讲，却是全新的，因此就算是再自信的人，暂时也是迷茫的，他们迫切需要一个参照物，迫切需要一些学习的对象。 毫无疑问，被张高阳神化的余文钢就是一个很好的参照物，是一个触手可及的学习目标。 向他学习！ 这就是通一班很多同学心里的念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高阳的助力，再加上余文钢刚才的这一席话，已初步帮余文钢实现了确立自己在通一班领导地位，充当团队领头人、引路人角色的战略目的。 余文钢收获的还不止是这一点，还有就是同学们对他印象的改观。 在此之前，他一直是以很能闹腾的印象出现在大家面前，展示的也大多是运动、口才等偏向于非正业的才能，因此大家虽然喜欢他闹腾所带来的气氛，可心里却难免给予他轻浮的评价。 可今天，他不仅展现出了正经、真诚的一面，还暴露了他在专业知识方面的能力和特长，一下子就彻底扭转了他在某些同学心目中轻浮、上不了台面的印象。 比如说侯艺雯。 她第一次见到余文钢是在女生宿舍，而且当时的余文钢是以冒充老师的方式出现，因此她虽然欣赏他的帅气和喜欢他所带来的轻松，但对他的认可度却相当地。 一个外形俊朗，擅于搞气氛的人，充其量只能算得上一个不错的喜剧演员而已！ 可现在，侯艺雯却开始对他有了欣赏，产生了一定的好奇心。 一个能在专业上投入大量精力并取得一定成就的人，一定是一个有理想的人！ 一个平时很能闹腾，但关键时刻却能真诚起来的人，其闹腾的表象下很可能藏着一颗纯粹的心！ 一个在不同领域都很出色的人，一定是一个高智商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刚才的一席话，让侯艺雯对余文钢有了这样的判断。 因为家境不同，经历的事不同，见过的人不同，平时不怎么多话的侯艺雯其实要比大多数同龄人要成熟，思维和眼界也要开阔一些，因此她思考问题的角度也会和同龄人有些不一样。 现在，余文钢的这些新印象算是真正得到了她的欣赏和认可。 “我再补充一句，班上其他班委的人选，由余文钢负责推荐，待确定后择日正式公布。” 张高阳又出声了。 他得进入本次集合的最后一个流程：介绍余国智出场。 “下面有请咱们的军训教官，来自二炮指挥学院的余国智余教官。” 该余国智登场了。 他镇定地登上了讲台，并一脸严肃地扫视了一遍大家。 “大家好，很高兴能成为江陵大学电子信息学院99届通信工程一班的军训教官，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将与大家一起度过一段充实而有意义的军训生活……” “军训是一种特殊的教育形式，它能帮大家增强体质、加强纪律、提升集体意识、培养爱国主义精神。” …… 余国智以较为流利的语句，自信地给大家讲述着军训的重要意义，以及相关的纪律要求等。 可他此时的内心里却有些忐忑。 这当然是被余文钢给整的。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是听从学长的意见，先在通一班挑一两个刺头来整一整，以树立自己的威信。 现在刺头算是有了。 毫无疑问，近乎妖孽的余文钢就是通一班最大的那个刺头，如果能整服这个大刺头的话，他在通一班的威信就树立起来了。 而且，有余文钢在，再去挑其他人来立威的话，会有欺软怕硬的嫌疑，这样反而会影响他的威信。 可问题是，这个刺头这么妖，这么厉害，好整吗？ 余国智有些犯怵。 专业知识超强，思想成熟，为人正，很有组织能力，口才一流，很能搞气氛，足球水平高，台球水平也高，很会泡妞…… 当自己讲完话后，余国智还在细细回味余文钢身上那些刚被同学一一爆了出来的优点。 一个人身上竟然能集合如此多完全不同的优点！ 如果这些话不是从旁人嘴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余国智简直不敢相信。 想去把一个太过于优秀的人当软柿子捏，是很容易搁到手的！ 或许我该调整思路？ 余国智一边思考着，一边宣布：“下楼，集合。” 通一班受苦受难的时刻来了。 第85章 枪打出头鸟 军训军训，训的首先就是纪律。 纪律意识怎样养成？ 最有效的手段当然是挑刺头、抓典型、给下马威。 对于这一点，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余国智当然是深信不疑，因此当通一班的学员下楼集合，准备参加即将开始的军训动员大会时，他就开始了挑刺头的过程。 “军人，站有站姿，坐有坐姿，一切行动听命令听指挥，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得军人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说话，不许笑，不许搞小动作，有事必须喊报告……” 余国智一边宣布着纪律，一边用目光巡视着队列。 他的眼神一遍又一遍地从站在排头的余文钢身上扫过。 经再三考虑后，他还是认为第一个刺头最好能挑中余文钢，以达到一劳永逸的目的。 当教官其实也是讲方法讲技巧的。 刺头得挑，下马威得给，可是一个教官如果一味挑刺，动不动就抓典型来进行惩罚，就很容易给学员们留下暴戾、冷酷、不近人情的印象，也不利于后续训练的开展。 因此，这个典型必须抓得少而准。 通一班最合适的典型是谁？ 当然是余文钢。 要知道，在之前的介绍中，余文钢已经被树了典型，成为了通一班全体同学心目中公认的牛人，如果这样的牛人都被他震服了的话，通一班还有谁敢跳？ 余国智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可他很快就失望了。 他发现，尚未经过训练的余文钢竟然站得跟杆标枪一样，动作相当的规范和标准，脸上无多余的表情，手脚上也没有偷奸耍滑的小动作。 简直是无可挑剔。 这让余国智忍不住怀疑：这小子莫非是出自于军人家庭？ 这毛病一时半会是很难挑出来了。 不过没关系，军训才刚刚开始，余国智有的是耐心。 因为下定决心要把余文钢当成第一个典型来抓，余国智暂时放过了其他同学所犯的一些小毛病，开始带队前往运动场。 信息学部的军训动员大会就在运动场举行。 这下场面就有点壮观了。 在整个信息学部，一共包括计算机学院、电子信息学院等六院一系，今年的新生班多达42个班，近1600人，这么多人穿迷彩服聚集到一起，总人数已不少于一个标准团。 人数是不少了，可是那纪律…… 站没站相，乌合之众一群又一群，是对这场面最好的形容。 这其实是正常的。 毕竟这是军训刚开始的第一次大集合，虽然每一位教官都已强调了纪律，但毕竟还没开始严格的队列训练，在这种情况下，想让一帮新生站得跟军人一样，来听一场长达近一个小时的报告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这其实是最好挑刺的时候。 可余国智还是没能成功。 因为他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当班上其他同学都开始站得歪七扭八了时，站在最前面的余文钢竟然还是站得跟杆标枪一样。 这体能……简直跟老兵有得一拼！ 余国智愈发相信，余文钢很有可能出身于军人家庭，否则的话，军姿不可能这么标准。 既然如此，那你最好别被我挑到毛病，否则的话，你将面临加倍惩罚！ 余国智又暗暗下了决心。 动员过后，就是分班训练，电信院因为新生班级较多，因此还是留在了运动场，至于其它院系的新生班，则分散到了信息学部的各个场地。 军训第一苦正式来临。 站军姿。 按照军训指挥部编辑的军训计划，军训队列训练的第一课就是军姿训练、蹲下、起立、整齐报数、敬礼等，动作看似简单，但稍稍用点技巧，就能折磨死人。 什么技巧？ 立正不稍息，蹲下不起立，报数嫌声细，敬礼不礼毕…… 这就是教官们专门用来在军训第一课挑毛病的必胜口诀，按此口诀来操作，再牛的人都能被治得服服帖帖的。 余国智决定严格按此来实操。 第一项就是军姿训练，也就是最简单的立正稍息。 在简单讲述了相关要领后，余国智开始实操。 “立正。” 一声令下之后，通一班的全体站起了军姿。 要求纹丝不动的军姿。 五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 哟，不错，还挺能坚持的！ 余国智暗暗赞了一声。 严格来说，通一班的纪律性还算是不错的，至目前为止，他还尚未发现明显有意识想跟教官唱反调的家伙，也就是所谓的刺头。 当然，稍微偷奸耍滑的人还是少不了的，看腿型，看膝盖，余国智一眼就能看出来谁动作不标准，谁在偷奸耍滑。 不过因为他抓典型的目标是余文钢，因此一些小的毛病，他只是不耐其烦地进行纠正，暂时还没抓典型出来进行惩罚。 他的关注点还是集中在余文钢身上。 很可惜，余文钢这家伙的体能确实不算是一般的强，二十分钟早已过去，三十分钟即将来临，这家伙竟然还是纹丝不动。 这水准……已接近于职业军人了！ 余国智暗暗赞了一声。 其实站军姿是有技巧的，职业军人之所以一站就是数小时都能做到纹丝不动，原因就在于一些小技巧的掌握，比如说重心在前脚掌，通过动脚指头、轻微扭脖子来放松等。 这些动作都是在人难以发现的情况下进行，可适当地缓解疲劳，但又不会违背站军姿的要求。 余文钢竟然也会！ 细细观察后，余国智还是能察觉到这一点。 这个典型不好抓啊！ 余国智再次意识到了这一点。 很快，三十分钟过去。 这样的站军姿强度，对于这些才第一次接受训练的新生来说，绝对已算得上是煎熬，因此通一班终于出状况了。 开始有人倒地。 一开始，倒地的是两名女生，名字一个好像是叫盛嘉琪，另一个好像叫梅卓。 弱鸡啊！ 余国智立即点了两位女生，让她们搀扶倒地的两位女生去阴凉处休息并接受治疗，但并没有喊稍息。 给我继续熬吧！ 为了能揪出那个典型，余国智下狠心了。 他就不信，号称有军训三苦的站军姿竟然熬不出一个典型来。 第86章 以身试法 余文钢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通常来说，军训刚开始的一场站军姿，持续时间往往不会超过30分钟，他清楚地记得，前世的教官还是余国智，前世的第一次站军姿，持续时间大概就是30分钟出头，那一站，站倒了盛嘉琪和梅卓，以及另一个他记不清的男生。 三人一倒，第一次站军姿也就结束了。 可这一次，盛嘉琪和梅卓早已按他吩咐的谋略，提前装“晕”倒了下去，此外还有两位男生不知是真晕还是假晕倒地，整个时间也已延续近40分钟，可余国智的“稍息”口令还没来。 为什么会这样？ 当余国智的视线再一次扫视到他身上时，他明白了原因。 原来是想熬鹰！ 余文钢立即就明白，自己果然成了那只出头鸟，成为了余国智立下马威的目标。 有必要这样吗？ 对于余国智此人，他前世就相处过近半个月，军训结束后也还有过两三次聚会，他知道，此人的秉性还不算差，只是现在的行为…… 太幼稚了！ 立威真的只有给下马威这条路可走吗？ 说实在的，余国智真想挑自己来当那个立威对象的话，余文钢觉得他未必能成功，因为对于体力充沛，又掌握了军姿技巧的他来说，就算再坚持个半个小时，余文钢也觉得不是问题。 可是那样的话，估计班上有不少同学就会真被整晕了。 这没必要。 于是他立即一放松，边活动手脚边大声道：“教官，我坚持不住了，你惩罚我吧。” 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余国智又暗暗吃了一惊。 看余文钢那灵手灵脚的样子，哪像坚持不下去了的模样？ 现在他故意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不听指令放松，并主动求惩罚，不是挑衅是什么？ 你好歹装个晕啊！ 余国智知道，自己的心思很有可能被这家伙看穿了，然后开始故意将他的军，以给他难堪。 这心思…… 余国智感觉难办了。 主动挑衅来求惩罚，这样的局面让他如何去应对？ 惩罚很简单，可惩罚过程中会不会又出幺蛾子？ 如果是其他学员的话，余国智不会担心这个问题，可是面对余文钢这种心思缜密的家伙，他却不得不防这一点。 可不管他怎么想，这一局面他都得去应对了。 “稍息，原地休息十分钟。” 余国智先下达了放松指令。 紧接着，他走到了余文钢面前，冷着个脸问道：“你怎么个意思，觉得我的指令可以不当回事是吗？”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教官的做法有点过了。” 余文钢眼神锐利地盯着余国智，毫不畏惧地回道。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其实并不想当一个刺头，可若是刻意针对他，想把他来当出头鸟来打的话，他也未必情愿。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的，一种舒服的交流方式，往往需要经历过无数次的你进我退、我进你退的交锋才能愉快地达成，在这过程中，矛盾和冲突是避免不了的。 那就干吧。 “我怎么过了？” 余国智针锋相对。 说实在的，当他面对一位高智商、思维缜密、思想极其成熟，又无比冷静的对手时，他心里是有些犯怵的，可事到如今，他却不得不去面对。 “教官你看看别的班，第一次军姿练习早就停下来休息了，你却迟迟不下达稍息指令，是想把我们整个班一次性练废吗？” 余文钢的语气还是非常平静。 这就是他觉得过的原因。 立下马威，这应该是每一位教官都有的心思，但这下马威还是有个度的，因此就算是最严苛的教官，在基本达到目的后，也就在三十分钟左右停止了第一次站姿。 而在通一班这边，却因为他的缘故，让余国智下了狠心，将时间延续到了近四十分钟。 这真的过了。 余国智稍稍有些心虚。 可事到如今，他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回道：“该什么时候停，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来提醒。还有，你这种行为是严重违反命令，必须接受惩罚。” “罚吧，我认罚。” 余文钢很光棍地回道。 他敢挑衅，就已做好了认罚的心理准备。 他也很清楚，自己认罚才是化解这一冲突的唯一办法。 没办法，他虽然是心智更为成熟的重生人士，可从身份上来说，他是受训学员，对方是教官，地位的差距决定了只能是他妥协。 当然，认罚归认罚，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的，以免对方得寸进尺，三番五次把他当典型来抓。 “不过我提醒教官，我们班没有刺头，您不用担心有人会跟你对着干，所以下马威其实是没必要的。” 他立即又加上了这么一句。 余国智的脸色一下就变得铁青。 刺头，下马威！ 他没想到，余文钢竟然一眼就看破了他的心思，看破了不说，还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这让他情何以堪？ “原地俯卧撑，五十个，立刻，马上。” 心虚之中，余国智有些色厉内荏地吼道。 不管怎么样，教官的权威是不能挑衅的，就算是他心里有愧，此时此刻，他也得把惩罚实施完再说，否则的话，他的权威就真没了。 而且还是严惩。 五十个俯卧撑是什么概念？ 按照《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体能标准》规定，老兵中25岁以下的男军人，一次性俯卧撑40个即可达标。 而现在余国智提出的要求是五十个。 而且还是在刚站完近40分钟军姿的情况下。 简直是要命了！ 旁边已停下来休息，但正原地旁观的通一班同学一听到这个数字，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十个俯卧撑对他们来说是什么个概念？ 在高中时代，男生是有俯卧撑这一项测试的，按照体育课的标准，二十个即可及格，三十六个即可拿满分。 对于这些中学时代以学习为主的男生来说，三十个左右的话，大部分人自信还可以完成，可若是五十个的话，就有点困难了，更何况现在还是在刚站完军姿，正手软脚软的情况下。 这惩罚很变态啊！ 部分男生开始以不满地情绪看向了余文钢，大部分女生则向余文钢施以了同情的目光。 其实大家都知道，余文钢之所以跳出来当这个刺头，目的是以身试法，以减轻大家的痛苦。 余文钢却没有废话。 他直接伏地，有节奏地开始了一个接一个的标准俯卧撑。 “一，二，三，四……” 很快，操场上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计数声。 是通一班同学自发喊出来的。 这算是一种有声的抗议。 第87章 骑虎难下 “三五，三六，三七，三八……” 随着余文钢毫不停顿地一个接一个地做着标准俯卧撑，同学们计数的声音越来越兴奋，越来越大声，把周边其他军训生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咋一听，他们还以为通一班这边是在进行俯卧撑表演。 可余国智脸上的表情却逐渐僵硬了下来。 这计数声在他听来实在是有点刺耳。 他没想到，通一班的同学竟然会如此齐声地用如此委婉的一种方式，来表达对余文钢的支持，对他的抗议。 其实这是正常的。 余文钢之所以能得到大家的支持，远不止之前在教室里被榜样化那么简单。 大家之所以能在这次站军姿中坚持那么久，对相当一部分同学来说，余文钢在早餐时所建议的姨妈巾可是发挥了关键作用，它的存在，起码让不少同学多坚持了上十分钟。 有受益就会有感激。 还有，大家都知道，余文钢之所以主动跳出来接受惩罚，真正的原因并非体力不支，而是为了解脱大家。 因此在大家看来，这是一种替大家出头，向不平说不的英雄行为。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不支持他才怪。 只是这样却弄得余国智骑虎难下。 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就以他的这记下马威来说，如果余文钢输了，那他就成了，可若是余文钢坚持下来了，威信扫地的就变成了他。 看余文钢现在极其连贯的起伏劲，像是坚持不了五十个俯卧撑的样子吗？ 余国智开始后悔硬来这记下马威了。 可事情的走向已经由不得他了。 “四七，四八，四九，五~十！” 随着同学们最后一记拖得长长的计数声，余文钢从地上一跃而起，带着微微喘息声说道：“报告教官，惩罚完毕。” 他的语气还是很平静，眼神里也没有丝毫挑衅的意味。 可余国智却感到非常难堪。 被打脸了！ 而且打脸者并没有趾高气扬，而是一副毫不在意的姿态，这给了他一种被无视的感觉。 他根本就没把我的下马威和惩罚放在眼里？ 余国智现在竟然有这样一种感觉。 这就尴尬了。 更尴尬的还在后面。 在短暂的休息后，训练继续。 当训练重新开始时，余国智开始了蹲起动作的教学与训练，这一次，他没有再为难大家，再来一招蹲下不起立的玩法，而是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进行示范和训练。 他能感觉到，所有的学员都在很认真地学习，动作也在尽量向规范看齐，可他也能明显感觉到，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是木然的，没人和他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 他们还是在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向他抗议着。 他被疏远了！ 这种感觉让余国智非常的难受。 好在很快就是午餐时间了。 按照军训指挥部的安排，军训是在信息学部的一食堂就餐，午餐就餐时间统一为中午十一点半，比食堂的正常午餐时间大概提前二十分钟，各新生连队虚列队前往食堂，然后在指定区域就餐。 将队伍带到食堂门口后，余国智下达了解散的命令。 这让他暂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被疏远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可他很快却发现，已解散的同学竟然自发地围到了余文钢的身边，簇拥着他前去窗口打饭，然后又在通一班的就餐位置坐了下来，开始边就餐边窃窃私语。 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他们在讨论的一定是之前所发生的事。 按照规定，军训教官在就餐之前，是得先去本班就餐位巡视一圈，以表示关怀并拉近和学员之间的距离的，可余国智现在却没有了靠近的勇气。 若是一靠近，就听到他们在议论自己，岂不是很尴尬？ 唉，失败啊！ 余国智立即有了一种无力感。 因为缺乏经验，在碰到这种事情时，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处理。 一直到有点食不知味地吃着午餐时，余国智才有了主意。 必须得找余文钢单独谈谈！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知道，要想化解这种被疏远的尴尬境地，还是得从余文钢这里入手。 快速扒拉了几口饭后，他立即赶到了通一班就餐区，叫住了正准备跟同学一起回宿舍午休的余文钢：“余文钢，你等等，我们单独聊几句。” 他竟然要跟我单独聊聊？ 谈什么？ 其实余国智想谈什么，余文钢大致清楚。 对于余国智这个人，余文钢前世对他的印象还算是不错的，总体来说，这还算是一个比较厚道的军人。 可前世的好印象，并不意味着他在这一世会对余国智有过多的包容。 任何成年人，都是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既然余国智在通一班无刺头的情况下，还想从鸡蛋里挑骨头来针对他立威，那他也不介意给予适当的反击。 说真心话，他从没想过要当刺头。 再说真心话，他也从未想过要利用反惩罚来挫余国智的威风，因此当大家在午餐时为他愤愤不平时，他还在极力安抚大家的情绪。 事情原本可以就这么过了的。 不过既然余国智想谈，那就谈谈吧。 “你们先回去吧。” 他先跟葛中杰等人招呼了一声，然后跟余国智一起出了食堂。 “你家里是部队的吗？” 发起话题的当然是余国智。 要求单独谈话的是他，话题当然也得由他发起来，不过为了缓和气氛，他开启的是拉家常模式。 “算是吧，我家是军工厂的。” 余文钢含含糊糊地回道。 他明白余国智这么问的意思。 他的军训动作如此标准，体能又如此充沛，自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是出自于军人世家。 他这么回答也不算是说谎骗人。 农机厂原本就是军工厂，一直到八十年代末才军转民，厂里的很多人之前都是军人身份，因此他确实比一般人要熟悉部队的情况。 “哦，难怪。” 余国智感慨了一句。 他为余文钢的表现找到了合理的答案。 紧接着，他直接问道：“你对上午受惩罚的事怎么看？” 正题终于来了。 军人就是军人，余国智原本就是冲着化解问题来的，因此他没打算把话说得太委婉。 这倒符合余文钢的心意。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就是得直接了当一点，这样才有可能真正把话给说开。 “想听实话吗？” 他先问了一句。 既然余国智想谈，那他就好好谈谈，看看能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第88章 一场够直接的对话 “说实话的话，受这种师出无名的惩罚心里当然不舒服。” 在余国智的要求下，余文钢说起了大实话。 只是这大实话一出，却让余国智不怎么舒服了，因为他听到了师出无名这几个字。 可因为是抱着缓和关系的目的来的，他不得不压制不爽情绪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师出无名呢？” “不是吗？” 余文钢立即就反问了一句。 谈话是建立在真诚、对等的基础上的，如果余国智还自持教官身份嘴硬，不肯承认他的做法过于严苛的话，那这场谈话就没必要了。 余国智沉默了一下。 如果是面对一个普通的军训学员，他一定会强调军令如山，违背命令就得受惩罚。 可是面对太过于成熟、睿智的余文钢，他却不敢冒然说出那样的话了，因为他知道，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他的下马威而起。 和聪明人打交道，千万别强词夺理，当对方是傻子，否则的话反而会把事情搞僵。 余国智很清楚这一点。 他这一沉默，倒是给了余文钢继续谈下去的欲望。 那就由自己来主导这场谈话吧！ 他立即问道：“你之所以要求严苛，是想立威对吗？” 余国智：“……” 果然没能瞒住这家伙的眼睛！ 可是你有必要说得这么直接吗？ 他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教官的威信是必须建立的。” “可是你的方式错了。” 余文钢立即就变得犀利起来。 一场缓和矛盾的谈话要想取得好的效果，就必须让相处模式回归到一种让彼此都舒服的轨道上来，不犀利不行。 “有教官身份在，你的威信就在，谁也不会把你当成一个大三的学长来随便对待。” “有军训条令在，你的威信也在，只要不是二愣子，就没人会想着故意去触犯条令，来故意当一个刺头，包括我！” 又是非常犀利的两句。 余国智又暗暗吃了一惊。 他竟然知道我是大三的！ 难怪现在跟我说话如此不客气，根本就没把我当教官对待！ 说实在的，当余文钢如此犀利地来否定他时，以教官身份存在的余国智心里当然是不舒服的，可余文钢一点破他的身份后，这种不舒服感反而少了几分。 没错，如果抛除军训教官这一身份，他的本质还是一个大三的军校生，年龄也仅比余文钢大上两岁，从这一角度来说，两人的地位是平等的。 他也不得不承认，余文钢说的好像有那么一丢丢道理。 既然余文钢说的有道理，那他就没理由反驳了，只能任由余文钢继续唱独角戏。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你想立威的心态我是理解的，但我并不认为在通一班有立威的必要。” “为什么没必要？” “你要明白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一俗语的存在有一个背景，那就是存在旧官，只有在旧官把事态搞得一塌糊涂，新官上任才有烧火立威整顿的必要。” 余国智又一时语塞。 新官上任三把火原来是这么理解的！ 他又不得不承认，余文钢的话好像又挺有道理，通一班现在是一个新班，在目前秩序良好，尚未出现刺头的情况下，确实没必要以故意挑刺的方式来强行立威。 这么说来，我真的错了？ 这一结论一出，余国智就颇感郁闷。 要知道，他之所以主动来找余文钢单独谈谈，是希望来缓和关系的，而不是来受教育的。 可现在两人的身份似乎搞反了，好像他变成了受训学员，余文钢变成了教官。 可他的郁闷还只是开始。 “你有想过强行立威的严重后果吗？” 余文钢又开口了。 余国智不得不惊讶地问道：“什么严重后果？”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是一个刺头的话，事态很可能会发展到你无法收拾的局面？” “有这么严重吗？” 余国智皱着眉头问道。 “你试想一下，如果我当场表示不服，跟你大吵大闹，结果会怎样？” 余文钢轻声问了一句。 可这一句，却差点让余国智冒出了一声冷汗。 如果余文钢当时就表示不服，不接受惩罚，而是大吵大闹的话，后果会怎样？ 后果会相当严重！ 要知道，不管是他的40分钟军姿，还是五十个俯卧撑的惩罚，这对刚接受军训的新生来说都是相当严苛的，如果余文钢一吵闹，就必然会将事情提升到军训大队指导员那里去处理。 军训大队指导员会怎样处理？ 按照常理，指导员为维护教官的权威，会给余文钢一个警告处分之类的。 可对于一个地方大学的军训学员来说，这种不痛不痒的警告处分对余文钢有影响吗？ 等军训一结束，屁都不是。 反倒是他，军训第一天就出现压不住场面的状况，而且这种状况还是因他的严苛而引发的，就会给指导员留下极其糟糕的印象，并且最终给他在军训评语中打一个低分。 这样的低分，对一个军校学员来说是相当致命的，会严重到影响他的毕业分配。 天哪！ 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他没有大吵大闹了？ 这样的一个谈话结果，让余国智一时傻眼了，因为有教官的身份在，他没法低头，这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去接余文钢的话。 怎么会有思维如此缜密的妖孽？ 在他这个大一新生面前，我怎么会感觉自己反而像个不懂事的小孩？ 余国智傻立当头。 余文钢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对他来说，之所以愿意接受这一场谈话，是希望让事情回归到正常的轨道上来，看现在余国智的反应，他相信应该没问题了。 那就结束这场谈话吧。 “放心吧，事情到此为止，只要你按正常的流程来训练，通一班没人会跟你作对。”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这听似一句宽心的话，可在余国智听来，却好像感觉有点不对劲。 你是在教我怎么做教官吗？ 这又让他很是郁闷。 可郁闷归郁闷，他却还是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教官，再见。” 正当尴尬的余国智不知怎么回应时，余文钢却很有礼貌地道别了。 紧接着，他直接转身往宿舍走去，留下余国智一人目瞪口呆地站在了那里。 第89章 与美同行 通一班的同学发现，教官的风格好像突然就变了，原本还极其严肃、要求也极其严苛的他，好像一下子就变得温和了许多，对训练内容不再严苛了。 最让大家看不懂的是，上午还在惩罚余文钢的他，下午竟然任命余文钢当起了军训班长，还一次又一次地拉他出来做示范。 为什么会这样？ 中午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 就算是余文钢宿舍里的几人，也仅仅知道在中午余文钢和教官之间进行了一场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但具体内容是什么余文钢并没有透露。 不过不管怎样，教官能变得温和一点，这对大家来说绝对是好事，最起码一点，大家终于不用再受折磨了。 当然，温和并不代表放松，在动作要求上，余国智对大家的要求还是很严格的，不过只要当大家做到位了，他就不再过于严苛地进行刁难。 效果是非常明显的。 余国智一表现出他的温和，并且连余文钢都相当配合时，大家也就没有了逆反心理，学动作时反而也就认真了许多，这样一来，同一个动作的学习，通一班反而比其他班要先完成。 你好，我好，大家好。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通一班的军训通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后，算是进入了一种轻松的轨道。 最感轻松的还是余国智。 在通过那天中午的单独谈话后，他改变了自己的军训策略。 余文钢不是军工厂子弟出身，对军训的内容很熟吗？ 因此从那天下午起，每一个新的训练项目，当他讲完动作要领，并示范到余文钢的动作标准后，他就把训练交给余文钢去执行，自己则当起了甩手掌柜。 效果是非常明显的。 只要余文钢一上场当指挥，通一班的同学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特兴奋，尽管在训练过程中经常会出现讨价还价的情况，可训练效果却特别的好。 余国智算是省心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三天晚上。 按照军训大队指挥部的军训计划，从这天晚上起，将加入一项非常重要的训练内容：拉歌。 不管是在部队，还是在地方大学的军训，拉歌都是一项必不可少的内容，也是活跃训练紧张气氛的必备内容。 “一二三四五，我们等的好辛苦。” “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的好心急。” “东风吹，战鼓擂，一连拉歌怕过谁。” …… 每当训练到中场休息时，训练场上就会响起震耳欲聋的拉歌声，然后紧接着就会响起嘹亮的歌声，让训练进入一种欢快的氛围。 这是军训独有的风景。 要拉歌，得先练歌。 教学员唱军歌，原本是教官的事，可余国智当甩手掌柜已经尝到甜头了，因此他又想把此事甩锅给余文钢。 “余文钢，以后咱们连拉歌的事就交给你了，你来组织吧。” 余文钢却有些无语了。 说实在的，军训对他来说也是炒剩饭，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其实并不想参加，可是为了集体的凝聚力，他不仅全程认真参与了不说，还被余国智当成了苦力。 当苦力他倒无所谓。 可问题是，他的这种苦力活，在其他同学看来，却像是在出风头，完全盖过了班上其他同学的光芒。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该低调一点了！ 想了想，他说道：“教官，在唱歌这一块，我确实不怎么擅长，这样吧，我给你推荐两个人，有这两人联手，我保证咱们通一班在拉歌环节所向无敌。” 他打算推挡箭牌了。 这是必要的。 一个班要想真正活跃起来，就必须给每一颗金子发光的机会。 “你推荐谁？” 余国智惊讶地问道。 “教歌的话，就交给侯艺雯吧，她可是咱班的文娱委员，能歌善舞，唱功一流。” 余文钢早有准备，他先指了指站在第一排的侯艺雯。 紧接着，他又指了指何易伟：“拉歌的话，就由铁嘴同学来负责好了，他可是咱班的宣传委员，口才一流，拉歌时让他出马，我保证打败其它连无敌手。” 两块挡箭牌被他推了出来。 在当甩手掌柜这一点上，他其实比张高阳和余国智更想，因此他得陆续把他的班委人选推出来，以做到各尽其才。 余国智先把目光移到了侯艺雯身上。 在过去的三天里，他对这个女孩子的印象非常深刻。 通常来说，在大家的印象中，女生都是弱不禁风的，尤其是漂亮女生，但凡是女生，能勉强跟上军训的节奏和强度就相当不错了。 余国智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侯艺雯却颠覆了他的这一认知。 所有的训练项目，男生中最先学会并达标的当然是余文钢，在女生中，则是侯艺雯首当其冲，而在体力上，侯艺雯竟然也不输给大多数男生，每一个训练项目她都能坚持到最后。 若不是有余文钢这个标兵在，余国智甚至有拉她去做示范的冲动。 没想到她竟然还能歌善舞！ 余国智立即就眼神一亮，询问道：“侯艺雯，你觉得余文钢的建议怎么样？” 可能是因为太过于欣赏侯艺雯，何易伟竟然被他给忽略了。 “我没问题啊，不过要练哪些歌，你得列个歌单给我。” 侯艺雯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任务。 余文钢的甩锅计看似成功了。 不过当余国智把拉歌必练的军歌歌单列出来后，侯艺雯却开始向余文钢发难了：“余班长，很多歌我记不清歌词了，你负责给我把歌词找出来。” “啊？” 余文钢惊讶了一声。 “这任务原本是你的，你却把它推给了我跟何易伟，怎么，让你找点歌词你还不乐意吗？” 侯艺雯毫不客气地问道。 余文钢：“……” 你让我去哪里给你找歌词？ 这算是给余文钢出了个小难题。 找歌词！ 如果是在后世，解决这一问题的解决方法是在是太多太多，不管是在网上搜索，还是在音乐播放器中，都可以轻松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在这个连专业的中文搜索引擎都还没出现的年代，让余文钢去哪里给侯艺雯找歌词？ 想来想去，余文钢还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网上。 “报告教官，我要求请一会假。” 余文钢又打算趁机去一趟机房了。 只是他这一要求刚提出，并被侯艺雯得知他的用意后，侯艺雯却立即提出，要求跟他一同去。 而且，这一要求还得到了余国智的批准。 与美同行！ 在大家羡慕的眼神中，余文钢踏上了第二次去机房之路。 第90章 太优秀也是一种错 电信院的计算机房就在二号教学楼后面的实验楼，离运动场并不算远，可若是走路的话，也还是得花上好几分钟。 余文钢和侯艺雯就走在去实验楼的路上。 让侯艺雯稍感惊讶的是，和她并排走着的余文钢并没有说话，而是保持着沉默。 不是说他很会泡妞的吗？ 怎么现在变成了一个闷葫芦？ 在军训进行了三天之后，因为男生喜欢时不时就找机会往女生堆里扎，发生在余文钢身上的一些事情也已经传进了女生们的耳朵里。 比如说他跟男生们打赌的事。 也比如说他教男生们如何跟女生搭讪，并且带头勇闯女生宿舍的事。 正因为如此，让侯艺雯对他的好奇心又多上了一分，这才在今晚故意找机会跟他单独相处，以进一步了解这个人。 “喂，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你不是很能说的吗？现在怎么变成闷葫芦了？” “能说不一定要像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啊，能动能静才是一种境界。” 在这世上，有那么一种人，他们在人多的时候是人来疯，可是单独跟异性相处时，他们就会变得紧张，发挥严重失常。 侯艺雯原本以为余文钢也是那种人，可在经过一番简短的试探后，却发现不是。 这家伙还是那么能说，只是话不多而已。 好像是这样的！ 在过去的三天里，因为大家从早到晚都泡在一起，因此侯艺雯有足够多的机会来观察余文钢这个人。 她发现，余文钢平时的话确实不算多，尽管每到休息时，他身边总是围着不少同学，男女都有，可大多数时候，都是大家在说，他在笑。 他不像何易伟那样，一扎进女生堆里，就叽叽喳喳地说过不停，大秀特秀口才。 这样挺好的！ “说说你跟教官之间的事呗。” 能静确实是一种境界，但侯艺雯却不希望余文钢跟她在一起时，也一直保持安静，因此她又发起了新的话题。 “没什么，我和他之间来了一场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后，把误会消除了，也就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余文钢还是以他一贯的口吻来回答这个问题。 他总不能到处宣扬，是他给余国智上了一课，让余国智改变了军训策略。 可这瞒不过侯艺雯。 “不对，这两天给我一种感觉，教官好像有些怕你，在尽量迎合你，怕惹你不高兴。” 余文钢：“……” 真是个心细的女孩，连这都发现了！ 没错，在经过那一场单独的谈话之后，尽管余国智在他面前还是以教官的身份自居，会时不时地拉他出来做示范，会把他当苦力来使唤，可余文钢心知肚明的是，余国智那是在全力捧他，让他来做通一班的标兵。 没想到这一点竟然被侯艺雯给看出来了。 余文钢停下了脚步，认真地盯着侯艺雯看了起来。 看得侯艺雯心里有些发毛。 这两天余文钢为啥少说话？ 原因在于，这几天他遇到了烦恼。 随着同学之间彼此的熟悉，他的很多事都已经传到了女生们的耳中，包括他跟顾晓薇只是高中同学，暂时还不是男女朋友的事。 这样一来，余文钢的烦恼也就来了。 对于班上的这些女生来说，原本就正处于情窦初开的年龄，而大学又是一个解放天性的阶段，因此姑娘们对爱情这档事都充满了憧憬。 其她女生倒还好，可能是余文钢太过于优秀的缘故，大部分女生都对他表示了亲近和好感，但还不至于给他带来困扰。 可盛嘉琪和梅卓那两人，一个可爱型的，一个脉脉含情型的，一有机会就接近他，在他面前各种卖萌、撒娇，连傻子都看得出来，她们在向余文钢暗示：来追我吧！ 侯艺雯原本还算好的，就算她跟梅卓形影不离，也经常出现在余文钢身边，但并没有犯花痴，故意找机会来跟他搭话。 今晚却是反常了。 当一个女人想靠近你，并对你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时，这已经是一种不祥的征兆。 唉，太受欢迎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余文钢开始为此烦恼。 不行，不能继续这么下去。 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很有可能会成为全班男生的公敌。 余文钢决定想办法改变这一局面。 想了想，他回道：“你对我的事就这么好奇？” “不可以吗？” “你没听说过，好奇心会害死猫的吗？你再这么好奇下去，是很危险的。” “切~” 侯艺雯给了他一个白眼。 如果余文钢不了解侯艺雯的话，他一定会把这种白眼当成是打情骂俏，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历史的经验告诉他：未必。 不可否认，在通一班，若是给女生们来个最受欢迎的排名，侯艺雯必定是排第一，其后是梅卓和盛嘉琪。 从颜值上来看，侯艺雯可能不如梅卓精致，可她的身材却要好出太多，再加上她的才艺和气质，让她很快就成为了通一班甚至是电信院99级新生中最受欢迎的女生之一。 野性美！ 这应该算是侯艺雯的特征。 这一特征导致了她有着或明或暗的追求者无数。 其中就包括军训教官余国智，也包括班上好几位胆子较肥的男生，至于外来的追求者，则更是数不清，其中称得上优秀的也为数不少。 可是据余文钢所知，大学四年，和侯艺雯有过往来的男生并不罕见，关系较为亲近的也有，但没有听说谁真正成了她的男朋友。 这并不是一个能轻易搞定的女生。 因此，余文钢还不至于因为她对他产生了好奇心理，就自恋到说她喜欢他，只要他轻轻一捅，就能把她给搞定。 能轻易搞定的是梅卓和盛嘉琪，只可惜余文钢根本就没那份心思。 对侯艺雯暂时也没有。 尽管她对他还是有一定吸引力的。 既然没想法，那就少玩暧昧，免得引火烧身。 余文钢突然说道：“侯艺雯，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建立一种特殊的关系。” 余文钢回道。 为了解除自己的烦恼，他又准备兵出奇招了。 第91章 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什么特殊关系？” 侯艺雯不解地问道。 “一种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特殊关系。” 余文钢的这一句，却让侯艺雯犯糊涂了，她忍不住想，这算是一种另类的表白吗？ “喂，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 侯艺雯立即就嘟起了嘴唇。 她之所以被很多男生认为很具野性美，除了她小麦色的健康肤色，以及前凸后翘、玲珑有致的姣好身材外，很大程度要归功于她的这张性感嘴唇。 一张不逊色于麦当劳和劳拉的性感嘴唇。 如果擦上口红，就是标准的烈焰红唇。 “说白了，就是互为挡箭牌，假的暧昧男女关系。” 余文钢干脆把话给挑明了。 要想自己不被太多的女生来骚扰，最好的办法，就是给自己找一个挡箭牌，让大部分女生知难而退。 原本顾晓薇是一个不错的挡箭牌人选，可她隔得稍稍有点远，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余文钢只能把主意打到了侯艺雯身上。 “假的暧昧男女关系？” 侯艺雯还是有些不解。 “就是互有好感，但没完全捅破的那种，当然，这种互有好感也是假的。” 余文钢进一步解释道。 这下侯艺雯彻底傻眼了。 原来所谓的朋友之上恋人未满就是互有好感玩暧昧？ 可玩暧昧就玩暧昧，为啥还得是假的呢？ “为啥要假，来真的不行吗？” 余文钢差点又上当了。 有一种女人，她们很擅长于向男人示好，看似给你希望，可你一进，她们就会退，永远跟你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让你看到希望却不给真正的机会。 在余文钢看来，侯艺雯应该就属于这一种。 尽管她的道行尚浅。 “来真的你愿意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很简单的一句，即把侯艺雯的这一特点试了出来。 余文钢立即就不屑道：“我信你个鬼哦！你乐意我还未必乐意呢。” “哼，你凭啥不乐意？我有那么差吗？” 侯艺雯又嘟起了嘴巴。 这种表情真的很容易让男人心神荡漾，好在余文钢是过来人，还勉强抵挡得住，他立即就以玩世不恭的口吻回道：“你看哥像是那种愿意为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的人吗？” 他的浪子人设又及时发挥了。 “哼~” 这一句算是把侯艺雯给得罪了，她迈开了大长腿，又继续往实验楼方向走去。 余文钢只能无奈地跟上。 交易似乎陷入了僵局。 如果余文钢不想办法的话，他的挡箭牌计划只能另找她人了。 必须得想办法说服她！ 他立即又舔着个脸笑道：“侯艺雯，我们来玩个游戏呗。” “什么游戏？” 侯艺雯的好奇心立即又被勾了起来。 她之所以甩脸，其实并不是真生余文钢的气，而是因为余文钢的那句不乐意，让她有点小傲娇的自尊心受伤害了。 “猜猜你的游戏。” “猜什么？” 缓和关系的机会又来了。 余文钢直接了当地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家境应该不错吧？” 他径直开启了作弊模式。 在前世，他就已经知道，侯艺雯是来自于天府之国的一个富贵之家，据说她父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企业家，尽管侯艺雯在学校里行事还算低调，可这一消息最终还是被传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 侯艺雯又傻眼了。 要知道，为了避免暴露家境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她在学校行事很低调，衣着用品上从不用名牌，花钱也很少大手大脚。 那余文钢是怎么知道的？ 她当然不知道，余文钢是开挂的挂逼。 “这还不简单，如果不是家境不错的话，哪能培养出你这种能歌善舞、多才多艺的姑娘？” 余文钢又给自己的“推测”找了一个完美的解释。 确实，在这个经济还不够发达的年代，培养孩子在艺术方面的爱好和特长，基本上还属于富贵之家的专利。 比如说像顾晓薇那样的有权家庭。 再比如说侯艺雯这种有钱家庭。 这一解释接近于完美。 可侯艺雯的疑惑又来了。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能歌善舞、多才多艺的？” 这是一个她憋了很久的问题。 其实早在上次余文钢让她当文娱委员时，她就想问了的，只是当时两人关系还不熟。 “这还不简单，学过舞的人，举手投足之间就有一种范，至于歌唱得好这一点，你自己没发现，你除了声音好听之外，连说话都带有一丝腹鸣音吗？那是练过的特征。” 余文钢又给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解释。 顺带着，他还不露痕迹地夸了侯艺雯一番。 这下侯艺雯终于没法质疑了。 余文钢又推测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毕业后应该有出国的想法吧？” 他又一次开启了作弊模式。 这就是为啥侯艺雯明明对他有一定吸引力，他也克制自己不去动心的原因。 估计这也是侯艺雯不在大学阶段轻易开始一段恋情的原因。 对于一个毕业后注定会出国的女孩来说，她怎么会轻易给自己留下一段牵挂？再说，对于这种已经见过世面的女孩来说，一般的男生岂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你怎么知道的？” 侯艺雯又一次傻眼了。 没错，她父母早就有了让她出国的安排和打算，她自己也有这样的想法，若不是她现在年龄还小，父母有点不放心，她原本是高中毕业就准备出国的。 “这还不简单，现在国内条件不错的家庭，有几个没安排子女出国的想法？” 余文钢又找到了一个不错的解释。 出国热！ 侯艺雯短暂沉默了。 接二连三被余文钢推测出自己的情况，她只能把原因归结于余文钢观察力过人。 “知道我为啥说要来假的了吧？如果一段感情注定就没有结果，那何必去开始，给自己徒增痛快和烦恼呢？” 余文钢又趁机来了一句。 这就是他为啥要找侯艺雯玩推理游戏的原因。 没错，他确实不想随便开始一段感情，包括对他有一定吸引力的侯艺雯，可是真话说出来是很容易伤人的，因此他必须得想办法把话给圆回来。 最关键的是，他不想放弃侯艺雯这块很安全的挡箭牌。 不要去开始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 这一句算是让侯艺雯受损的自尊心复原了，她开始认真考虑余文钢的提议。 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还别说，这样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对她来说还挺有吸引力的，毕竟余文钢对她也挺有吸引力。 可问题是……为什么要来假的？ 第92章 这个禽兽 对于余文钢的这一提议，侯艺雯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在这些问题彻底弄明白之前，她是不可能轻易答应的。 毕竟她是女孩子，稍有不慎，吃亏更多的将是她。 “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 她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唉，都怪哥太优秀，一下子就被那么多人给瞄上，这种做唐僧肉的滋味可不太好受。” 可能是侯艺雯语气已有所松动的缘故，余文钢也变得轻松随意起来。 看着在她面前嬉皮笑脸的余文钢，侯艺雯感觉这家伙现在那嘚瑟的样子有点欠抽，可她却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在班上女生中确实很受欢迎。 比如说盛嘉琪，一有机会就围在他身边撒娇卖萌，那样子看得她都起鸡皮疙瘩。 再比如说她的亲密舍友梅卓，当她们在一起时，梅卓就时不时会提起这家伙，还一脸花痴样。 就算是她自己，也有靠近他的欲望。 确实是块唐僧肉！ “盛嘉琪和梅卓不好吗？你不喜欢她们？” 侯艺雯又试探道。 “不是我的菜，没有下嘴的欲望。” 余文钢又回了很欠抽的一句。 把对他有好感的同学比作下饭菜，这也没谁了！ 侯艺雯立即又问道：“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不会跟我来真的，这意味着你不会缠住我不放，我可以随时抽身撤退。” 侯艺雯：“……” 这家伙真的很欠抽！ 她立即就抬起了她的大长腿，一脚往余文钢身上踢去。 余文钢机敏地闪了一下，躲过了这一腿，又嬉笑着回道：“我说的可是大实话，你不能这样对我，这样会逼我说假话的。” 侯艺雯又气不打一处来。 不会为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 我不会跟他来真的，所以不会缠他，他可以随时抽身撤退！ 把这两句结合到一起，她觉得自己算是明白余文钢为啥要跟她弄一虚假关系出来了。 确实是想把她当成挡箭牌！ 这是一种让她不舒服的感觉。 她宁愿跟这家伙玩玩暧昧，也不愿意自己被当成一工具人。 “切~我不干！” 原本已有所心动的她，立即就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表达了出来，以拒绝的方式。 “干不干随你，反正再过一段时间，你的烦恼将比我更多，你到时再答应我也不迟。” “不过别拖太久，万一我找到新的挡箭牌了的话，那就晚了。” 余文钢又嬉笑着回道。 对他来说，这原本就是一个灵机一动的提议，侯艺雯答应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不答应的话，他也没啥损失，他并不太在意。 侯艺雯抿了抿嘴，又迈步往前走。 我的烦恼将比他更多？ 对于这一点，她其实是认可的，因为早在高中时代，她就有过不少追求者，弄得她不胜其烦。 到了大学也还会这样？ 这是肯定的。 在男女关系上，向来就是男生更主动，因此她就算没那家伙那么闪亮，也还是对自己有着足够自信的，她相信，围向她身边的阿猫阿狗也不会少。 其实这一点现在就已经露出了苗头。 难不成我真得答应他？ 还是算了，等再观察一阵再说。 在经过一番心情复杂的思考后，侯艺雯微微摇了摇头。 接下来又是沉默。 这种沉默，一直延续到两人抵达机房，然后又延续到回军训阵地。 找歌词并没有余文钢想象的那么难。 他在登上目前很火的国内三大门户网站搜狐后，很快就在那里找到了一家叫九天音乐网的专业音乐网站，在九天音乐网上，他又顺利地找到了那些军歌的歌词，他甚至将曲谱都利用机房内的打印机帮侯艺雯打印了下来。 只是经过余文钢那么一折腾后，侯艺雯被弄得心情有些不佳，于是她便以还需熟悉歌曲为由，将当晚的练歌推回给了余国智。 野性女神的才艺展示被延期了！ 这让班上期待已久的男生们稍稍有些失望，大家不禁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余文钢。 在去机房之前，侯艺雯还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怎么跟余文钢去了一趟机房之后，她就变得闷闷不乐了？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非……余文钢那个禽兽……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九点半。 按照军训规定，军训晚课会在九点半准时结束，然后留给大家半个小时洗漱时间，十点准时上床熄灯睡觉。 今晚的何易伟却有些难眠。 都是被余文钢弄的！ 在入校后，何易伟原本盯上的第一目标是柳晨雨，可在经过一番试探后，他已经发现，接近柳晨雨不仅缺少机会，还有很大难度。 对方对他似乎不怎么感冒。 因此，在发现本班也有质量不错的女生后，他立即又改了主意，准备转移目标。 他的新目标自然是本班综合评分排名前两位的侯艺雯和梅卓。 可是让何易伟郁闷的是，通一班因为有余文钢这只吊睛兽在，不管是梅卓，还是侯艺雯，关注的焦点都不在他身上，而是在余文钢身上。 这个禽兽！ 这实在是太让人郁闷了一点。 不过何易伟侥幸地想，余文钢就算再受欢迎，那也是分身乏术，迟早有一天他会明确目标，那样一来，他就可以向剩下的那一个发起进攻了。 今晚机会终于来了。 连何易伟都没想到，余文钢竟然会推荐他跟侯艺雯一起主导拉歌环节。 这是打算将我跟侯艺雯凑成一对的节奏吗？ 何易伟狂喜。 要知道，相较而言，他内心是将身材更好、更具女人味的侯艺雯当成第一目标的。 可他也没想到的是，这种喜悦延续了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浇灭了。 余文钢一定对侯艺雯做了什么！ 躺到床上后，他终于憋不住了，开口问道：“哎，文钢，你跟侯艺雯去机房，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啊？” 尽管他这句话是以玩笑式的口吻问出来的，可余文钢还是能听出浓浓的酸味。 你想打侯艺雯的主意？ 我敢保证，你就算拿出浑身解数，也会碰个头破血流！ 因为是开挂的人生，余文钢太清楚这点了，他知道，何易伟这种类型根本就不是侯艺雯的菜，至于铁嘴同学引以为傲的家世，估计在侯艺雯眼里啥都不是。 那可是个有骄傲资本的姑娘！ 要不要救救铁嘴同学？ 余文钢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当然，救铁嘴同学是借口，将自己从唐僧肉状态解救出来才是真正的目的。 “没做什么啊，我只不过是问了她一句：要不要跟我来谈个恋爱。” 他准备主动出击了。 侯艺雯不是暂时还不想当挡箭牌吗？那我就主动放风出去，让你被动来当挡箭牌又怎么样呢？ “靠，你这个禽兽。” 何易伟顿时觉得眼前一片灰暗。 他没想到，口口声声说不会随便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余文钢，竟然会这么快就将目标锁定了侯艺雯。 这实在是太禽兽了一点！ 第93章 渣男的标签 卧谈会并不是男生宿舍的专利。 相对来讲，女生宿舍因为有传达室的阻挡，让巡视就寝纪律的教官没那么方便进入，导致女生宿舍反而成为了卧谈会的法外之地。 今晚的14号楼208宿舍内同样也不安宁。 侯艺雯自然是夜不能寐的。 之前和余文钢的那一席谈话，虽然只有短短的数分钟，但却足以刷新她对余文钢的认知。 那是一个很有能力也很有魅力的男生！ 一开始，侯艺雯是这么认为的，并因此对余文钢产生了一定的好奇心。 可是在经过今晚的一席谈话后，她又觉得，余文钢的能力和魅力都还在，但却很有可能是个渣男。 她之所以这么认为，原因还是在因为余文钢的那两个观点，一是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二是不喜欢被纠缠。 这不是渣男的典型特征吗？ 正如余文钢所推测，侯艺雯出身于一个条件非常不错的大家庭。 优越的家境，不错的自身条件，自然让她不乏热烈的追求者，而她的家人们为了防止她上当受骗，从小就给她灌输了很多关于感情方面的观念，其中就包括如何识别渣男。 可他真的是渣男吗？ 躺下后，侯艺雯却在重新考虑这个问题。 经再三思索后，她发现了较为矛盾的地方。 如果余文钢是渣男，那他应该来者不拒，不应找挡箭牌才对。 如果他是渣男，那他应该想办法说服她做女朋友，而不是假的暧昧关系才对！ 侯艺雯越想越不对劲。 她之所以夜不能寐，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余文钢说要跟她玩假的暧昧关系。 不追求我就算了，连一个暧昧关系都要来假的？ 这真的很伤她的自尊。 没错，她确实有毕业后出国的计划，可出国就不能谈朋友了吗？如果对方足够优秀，对她有足够吸引力的话，不可以一起出国吗？ 其实侯艺雯当初很想问余文钢：你有没有出国的想法？ 可最终她却没开那个口。 如果她那么问的话，岂不是在暗示余文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那样会更伤她自尊的。 谈个恋爱，哪有女生主动的道理？ 侯艺雯越想越来气，开始在床上辗转反侧。 “艺雯，你怎么啦？睡不着吗？” 她的反常终于引起了对面床上梅卓的询问。 “没什么，在想些问题。” 侯艺雯含含糊糊地回道。 关于今晚所发生的事，她并不想跟梅卓说，因为她知道，梅卓喜欢那家伙，而且还是很迷的那种，就差主动表白了。 这也正是她没有轻易答应余文钢的原因之一。 明知道梅卓喜欢那家伙，自己还跟余文钢去玩假暧昧，以断了梅卓和其她女生的念想，那让她以后还怎么跟梅卓相处？ “是余文钢跟你说了什么吗？” 梅卓却追问道。 事实证明，女人的心都是很细的，哪怕是梅卓这种涉世不算深的小女生，也能敏感地察觉到侯艺雯去机房前后的反常，从而将原因联想到余文钢身上。 侯艺雯又迟疑了一下。 她还是不想跟梅卓谈今晚所发生的事，因为其中涉及到一个会让梅卓很伤心的话题：余文钢对她没感觉，而且对她的靠近感到烦恼。 不能直接说。 但可以委婉地提醒！ 她立即就转移话题问：“梅卓，你对余文钢有好感对吗？” 因为宿舍内还有另外两位女同学在，梅卓稍稍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委婉地承认道：“还行吧。” “那你可得小心点，这家伙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小心受伤。” 侯艺雯提醒道。 要想让梅卓不伤心，唯一的办法，就是想方设法让她放弃，侯艺雯接下来就准备干这事。 梅卓立即好奇地问了起来：“怎么啦？” “我今晚问过他，对你和盛嘉琪有没有感觉，你知道他怎么回的吗？” “他怎么说？” “他跟我说，哥是那种愿意为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的人吗？这说明那家伙很花心，很有可能是渣男一个！” 侯艺雯根据事实换了一个较为委婉的说法，并将渣男的标签毫不犹豫地贴到了余文钢身上。 “啊？” 梅卓回应了一声，语气里明显地流露出了失落和伤感。 渣男！ 喜欢的人是渣男！ 这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绝对是一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梅卓忍不住想起了关于余文钢的种种传闻。 从认识余文钢的那一刻起，何易伟就曾经说过，那家伙有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朋友，两人不仅是高中同学，还一起考上了江大，绝对的双宿双飞。 可后来很快又有消息传来：两人并不是男女朋友，而只是纯粹的同学关系。 得知这一消息后，梅卓立即就难以抑制自己的心。 没办法，那家伙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浑身所散发出的魅力让她难以抵挡，因此就算知道班上还有其她女生也对他有好感，梅卓也还是毫不犹豫地靠了过去。 如果竞争对手只是班上女生的话，她觉得自己还是有较大机会的，如果自己稍微主动了一点，说不定就有机会把他给圈下来。 可现在侯艺雯却告诉她，那家伙是一个来者不拒的渣男。 这让梅卓哪还有勇气和信心？ 据说，这家伙第一天来学校报到，就跟学生会那个有电信院院花之称的柳师姐搭上了，一起吃了饭不说，还因此跟院学生会主席起了冲突。 …… 因为失落，梅卓也进入了胡思乱想的状态。 漂亮得不像话的高中女同学，有院花之称的同院学姐，很会卖萌和撒娇的盛嘉琪，甚至是她的好闺蜜，各方面都毫不逊色于她的侯艺雯…… 有着这么多强大的竞争对手不说，偏偏那家伙还是一个来者不拒的渣男，这让梅卓哪还有圈定余文钢的自信？ 渣男！ 自己第一次动心的男生竟然是一个渣男！ 这让梅卓无比的伤心与失落。 因为失落，她没了继续发问的欲望。 208宿舍里总算又安静了下来。 可安静并不代表入梦。 最起码，伤心与失落的梅卓是别想轻易入睡了，而成功将标签贴到了余文钢身上的侯艺雯，也还是没有丝毫睡意。 她还在想余文钢的事。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94章 将虚情假意进行到底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两则消息很快就在通一班内部传开，一是余文钢想追侯艺雯的消息，二是余文钢是渣男的消息。 班上也就那么些人，一则消息一旦在宿舍透露，跟在全班公开没啥区别。 只不过稍稍不同的是，因为后一则消息事关本班同学的声誉，因此一开始还只在女生宿舍内小范围内传播，暂时还没有传到男同学们耳中。 任何小道消息的传播，对于当事人都是会造成一定影响的。 前一则消息还好。 毕竟在通一班男生眼中，侯艺雯起码是属于班花级的存在，这种太过于出色的女生，很容易让大部分男生产生自惭形秽的感觉，因此班上就算有不少男生对侯艺雯有好感，也不会去奢望她能成为自己女朋友。 因此，当余文钢想追侯艺雯的消息传出后，暗中羡慕妒忌恨的人肯定有，但还不至于影响大家之间的相处，大家不仅还是照常跟余文钢一起闹腾，甚至还把此当成了话题，来在余文钢和侯艺雯之间起哄。 余文钢不是追求受挫了吗？ 很没面子对吧？ 那就多闹腾几次，让大家多看看你笑话吧！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通一班男生的表现又一次证明了这一道理。 事实证明，一个人在人群中如果表现得太优秀，确实是很容易招人嫉恨的，但余文钢毕竟跟大家是同学，而且在班上有很具影响力，因此那些妒忌的人只能使点小坏来安抚一下自己愤恨的心灵。 这两则消息的传出，给女生们造成的影响却是另外一个样子。 在前几天，一到军训休息时间，或者是就餐时间，盛嘉琪和梅卓一有机会就喜欢往余文钢身边凑，可是到了今天，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远离了余文钢。 当然，她们时不时还会瞟上余文钢一眼。 两人看余文钢的眼神都是幽怨。 幽怨的原因主要在于：渣男余对自己示好视而不见，转而去追侯艺雯，这实在是太让人气愤了！ 两人的这种怨恨甚至还迁怒到了侯艺雯头上。 就算是和侯艺雯有闺蜜趋势的梅卓，也一天没跟侯艺雯说话了。 倒是余文钢这个当事人，倒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照样跟同学们嘻嘻哈哈，开心得不行。 真的很欠抽！ 到了下午军训中场休息时，另一个被当事人侯艺雯实在是憋不住了，她气势汹汹地找上了正在跟男生们嬉闹的余文钢：“渣男余，你跟我过来一下。” 算账的来了。 “怎么啦？你不会是想跟我说，要答应我了吧？” 跟着侯艺雯走到操场一个无人的角落后，余文钢嬉皮笑脸地问了起来。 “答应你个鬼哦！” 侯艺雯气不打一出来。 在昨晚，因为怕影响梅卓的心情，她并没说她跟余文钢之间的事，谁知一到今天上午，余文钢想追她的消息就在班上广泛传播开来。 如果仅是一则谣言的话，她倒不会太在意，可问题是当梅卓得知这一消息后，看她的眼神就变了，并且从上午到现在，一直都没跟她说过话。 这让侯艺雯很憋屈。 “你还有脸笑，都是你干的好事！” 看着还在贱笑的余文钢，她又没好气地呵斥了一句。 “这不挺好的吗？你看我这个倒霉蛋都不生气，你生啥气啊！” 余文钢还是嬉皮笑脸地回应着。 对于这两则消息所造成的影响，他确实不在意，不仅不在意，甚至还颇感开心。 终于不用被莺莺燕燕地围着了。 这给了他轻松的感觉。 侯艺雯：“……” 你是倒霉蛋？ 我才是那个倒霉蛋好吧！ 你主动放出那样的谣言来，不就是想拿我当挡箭牌，不被梅卓和盛嘉琪围着，以免影响你渣其她女生吗？ 她立即就冷着个脸回道：“能不生气吗？你看梅卓，都一天没跟我说话了！” 余文钢总算明白侯艺雯为啥来找自己算账了。 原来是自己所放的消息影响了她的友情！ 这一下，他不能再嬉皮笑脸应对了，而是较为认真地说道：“这也没啥好生气的，不管是感情还是友情，都必须经得起考验，经不起考验的，不是虚情假意就是浮云。” 侯艺雯愣住了。 她没想到，嬉皮笑脸时挺招人恨的渣男余，一正经起来就能说出如此有哲理的话。 不管是感情还是友情，经不起考验的不是虚情假意就是浮云！ 这句话确实很有哲理，很得她认同。 可问题是这句话竟然是从渣男余的嘴里说出来的！ 一个渣男，竟然会对一个情字有这么深的认知，那他真的是渣男吗？ 侯艺雯又一次反思起了这个问题。 她很认真地问道：“昨晚，我给你贴渣男标签了，现在全班女生都知道了，你也不生气？” “有啥好生气的？” 余文钢不以为然地回道。 从他脸上，侯艺雯看不出任何言不由衷的痕迹，她不禁又问道：“你就不担心这一名声传出去，影响你采伐整座森林？” 余文钢忍不住会心一笑。 影响我采伐整座森林？ 你还真当我是渣男啊？ 如此看来，我的浪子人设很成功嘛！ 他又笑着回道：“怕什么，流言止于智者，如果别人说我是渣男，就认定我是渣男的女人，有资格靠近我吗？” 侯艺雯：“……” 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人了。 从余文钢的这句话里，她似乎又听出了很多东西。 他并不在意流言，也不在意被人泼污水，只坚持做自己，这是一种何等的格局与胸襟？ 还有，他似乎在说，只有那个懂他、理解他的女人，才有资格来跟他相处，这又是何等的傲娇？ 从整句话来理解，他是不是在很隐晦地说：我并非渣男？ 她越来越迷糊了。 远处想起了教官集合的哨音。 军训又将开始了。 余文钢再次说道：“记住，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还会时不时向你示好，你注意配合，千万不要随便答应。” 侯艺雯：“……” 真想长期拿我当挡箭牌？ 你有跟我商量过吗？ 她很想再跟余文钢理论一番，可集合哨一响起来，就没时间了，她不得不低着头跟着余文钢小跑向正在集合的队列。 “欢迎渣男余归队！” 趁着教官还没就位，通一班的队列中又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吆喝声。 渣男余！ 这个标签算是在你身上贴实了，你再也别想摘下来！ 一想到自己是这一称呼的始作俑者，侯艺雯的心情顿时又好了许多。 第95章 征服 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 从理论上来说，这句话没错，但它有两个重要前提，一是金子没有被埋没，二是得有光。 这天晚上，侯艺雯的光来了。 晚上的训练内容还是练歌。 一集合完毕，余国智便下达了指令：“侯艺雯，出列，今晚的练歌由你来负责。” 侯艺雯大大方方地登场了。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后，她的心态已恢复了正常。 是的，流言止于智者，情字需经得起考验。 因此，不管是关于她和余文钢之间的流言，还是梅卓对她的冷漠，她都已能等闲视之。 “今晚，我们先来练第一首歌：《我是一个兵》。” 站在席地而坐的同学们面前，侯艺雯大大方方地说道。 其实对于大部分同学而言，拉练所需的军歌大部分人都会唱，只不过有的歌未必熟练，未必记得歌词而已，侯艺雯所需做的，就是让大家熟练，并且让大家唱得有气势、整齐划一。 可她还是小瞧通一班这帮男生的尿性了。 可能是受余文钢的影响，通一班的这帮男生现在也越来越能闹腾，现在侯艺雯一登场，立即就有人起哄：“侯艺雯，你先给大家表演一个。” 这立即就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侯艺雯，来一个。” “侯艺雯，来一个。” 场上立即就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声音。 班级之间的拉歌还没开始，通一班就把昨晚所学到的那点拉歌技巧先用到了侯艺雯身上。 这叫众望所归。 侯艺雯原本就是班上女神级的人物，后来大家起哄她跟余文钢的事时，她又表现出了很好的涵养和大度，这导致本班的男生们得寸进尺，更是没了顾忌。 来一个就来一个吧！ 这对侯艺雯来说根本就不算事。 正如余文钢所知，家境优越的侯艺雯从小就接受过非常正规的艺术方面的训练，其中自然包括声乐方面的内容。 “那我先给大家唱一首《青藏高原》吧。” 她大大方方地说道。 按理说，在军训期间给同学们唱歌，侯艺雯理应唱一首军歌，可军歌独唱的话，大多都是适合男生来唱，因此她变通了一下，选择了一首较为有难度的通俗歌曲。 连余文钢都没想到，侯艺雯竟然会选择这样一首有难度的歌。 要知道，就算到了二十年后，大家去ktv唱歌，如果谁能把一首《青藏高原》完整地唱出来，并且还不跑调不破音的话，必定会掌声如雷。 而现在侯艺雯可是清唱。 能行吗？ “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是谁留下千年的祈盼，难道说还有无言的歌，还是那久久不能忘怀的眷恋……” 侯艺雯就这么开口了。 她这一开口，立即就让全场变得鸦雀无声。 大家都被她这清脆、嘹亮、富有穿透力的歌声给征服了，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来，影响了侯艺雯的发挥，让大家没了这难得的听觉享受。 “难怪余文钢会推荐她当文娱委员，原来她唱歌真的这么好听。” “狗日的余文钢，还真是有眼力劲，这么一对比，侯艺雯确实比梅卓有魅力多了。” “侯艺雯，千万不要答应余文钢的追求，鲜花不能往牛粪上插！” …… 大家一边在听歌，一边在腹诽余文钢，各种羡慕妒忌恨顿时又冒了出来。 余文钢也被征服了。 尽管侯艺雯是他推荐的，他也知道她能歌善舞，可是在前世时，他其实并没有听过侯艺雯唱歌，他只知道她曾经多次登台表演，并参加过江大的唱歌比赛还拿过奖。 毕竟前世的他关注点并不在这方面。 而在这一世，因为他的推荐，不仅让侯艺雯提前展示了她的才艺，还让他也有了机会亲耳听到了她这美妙的歌声。 厉害了！ 称得上是专业水准！ 在音乐方面，余文钢当然不是专业人士，可后世也接受过较为正规的训练，也受过好的熏陶，因此他在这方面还是具备了一定鉴赏力的。 单凭这美妙的歌声，侯艺雯的综合评分起码又能提升5到10分！ 余文钢又暗暗调整了侯艺雯的评分。 他忍不住想，在他所认识的女性里，还有谁唱歌比侯艺雯唱得好？ 顾晓薇？ 在他的印象中，美貌与智慧并重之外，还能歌善舞的女性，之前好像就一个家学渊源的顾晓薇，而现在又多了一个侯艺雯。 她们谁更厉害？ 他不敢确定。 因为对顾晓薇，他也只是在高中阶段见过她登台表演，而且当时的他还只是一个看热闹的门外汉，根本就不懂得真正的好坏。 要是能把两人拉到一起来比一比就好了！ 他突然又冒出这样一个奇怪的念头。 在场还有一位同样也被征服了的人，那就是余国智。 对于余文钢的推荐，他原本是没太以为然的，因为但凡是学生，谁都能在唱歌方面哼上几句，而能唱得不跑调、声音又好听的，就称得上是唱得不错了。 可侯艺雯这岂只是唱得不错？ 直接是专业级的水准好吧！ 在余国智看来，这是他所听过的最为美妙的歌声。 傻傻地看着，呆呆地听着，余国智原本平静的心湖泛起了一丝涟漪。 人美，歌甜，英姿飒爽，这样的姑娘…… 他的内心有了一丝悸动。 难怪她会被余文钢那小子给盯上！ 可惜了！ 余国智按捺住内心的波动，继续认真地听侯艺雯唱着。 侯艺雯很快就唱到了高潮部分：“……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原……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原……” 一首歌唱罢。 没有走调，没有破音，堪称完美。 全场掌声雷动。 就算是旁边正在练歌的团队，也早已停了下来认真聆听，等侯艺雯唱完后，他们除了同样也拼命鼓掌后，竟然有方阵提前拉起了歌。 “唱得好，唱得棒，再来一个要不要？” “要~” “姑娘美，姑娘甜，再唱一首行不行？” “行~” …… 能上江大的，从来就不乏有才之人，有人竟然自创起了拉歌口诀，还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响应。 当然，因为拉歌还没正式开始，还没有军训大队的教官指导员来组织，因此侯艺雯并没有理会旁边方阵的歌声，而是带着大家专心致志地练唱起军歌来。 在一旁当甩手掌柜的余国智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听她带唱，也是一种美妙的享受。 他开始认真考虑一个问题：给侯艺雯推荐一个更大的舞台！ 第96章 要有光 在江大，有一个已延续了很多年的传统，那就是在国庆前夕，必定会举行一个以“迎新生·庆国庆”为主题的大型文艺晚会。 届时，江大的各大文艺社团，会将精心排练的节目送上去，供组织方校团委甄选，选拔出最优秀的节目来完成一场大型文艺演出。 据说，在人才辈出的江大，这台晚会的水准跟大型商业演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既然是以迎新生为主题的大型文艺晚会，自然就少不了新生的登台亮相，但因为新生刚入校，尚未参加各文艺社团，因此学校干脆把组织新生节目的任务也交给了军训大队。 因此，在过去的几年里，军训大队的任务又多了一个，那就是组织和排练汇报表演节目。 以军训大队之名登台！ 尽管到演出开始时，军训早已结束，可汇报表演节目的排练却会一直延续到表演开始之前，到登台表演时，全体教官又会被江大请回来，作为嘉宾观摩表演。 正因为是以军训大队之名登台，因此军训大队对此事向来就很重视，在军训大队中，每年都会安排有专门的文艺教官来负责此事。 军旅中向来就不缺少文艺方面的专业人才。 今年则是特别重视！ 原因在于，今年恰好是国庆五十周年，江大的这届迎新国庆文艺汇演规模更是庞大，据说，到时会有不少省市级的领导来观摩演出。 江大虽然不是二炮指挥学院的主场，可新生们上的节目却是代表二炮的文艺水准，因此军训大队岂有不重视之理？ 因此，今年军训大队的文艺教官，带队前来的直接是二炮指挥学院院文工团的团长兼指导老师俞一尘。 有俞老师出马，节目的编排水准肯定是没问题的，用句不客气点的话来说，军训大队的节目直接是奔着演出最佳节目而去的。 有问题的是人。 因为节目是由俞老师来负责编排，挑表演队员当然也是她的事。 按理说，像江大这种规模庞大、人才济济的大型综合性院校，在数千新生中挑出几十个人来登台表演不算是难事，可俞一尘却遇上了难题。 从军训第一天开始，俞一尘就开始了文艺表演特训队的人才挑选。 她先把重点放到了文理学部那边。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在文理学部那边，可是有着新闻与传播学院、艺术学系这两大与文艺相关的院系，那里几乎集中了江大所有的艺考生，称得上是俊男靓女如云。 而信息学部这边，大部分是工科院系，不仅女生人数少，有文艺功底的更是凤毛麟角。 因此信息学部这边直接被俞一尘给忽视了。 两天挑选下来，俊男靓女确实倒是挑了不少，而且大部分都是有文艺功底的人，可是在经过试练后，俞一尘却发现差强人意。 倒不是江大的这届新生没优秀人才，而是这些优秀人才不太符合俞一尘的节目要求。 按照俞一尘的计划，今年的军训大队将上两个节目。 一个是合唱。 在国庆文艺演出上由合唱团来一个红歌串烧，绝对够应景。 另一个是歌舞。 这是一个由俞一尘精心构思，充分展现其文艺编排才华，直奔晚会最佳而去的节目。 问题就出在这个节目上。 一个节目是否具备高水准，除了节目的主题及编排外，谁来演，尤其是谁来领演，也非常关键。 按照俞一尘的构想，她的这个节目将会有两位领演，这两位领演除了外形条件必须出众以外，还必须有着深厚的舞蹈与声乐功底。 挑了两天之后，俞一尘发现，能歌善舞的演员倒是挑出了不少，可一试声线，她却发现，真正适合来领演这个节目的主演起码还缺一个。 不是每个歌唱得好的人都适合来领演她这个节目的，得看气质、声线是否符合，稍欠一点，节目水准就会大跌一个档次。 正当俞一尘颇感头疼时，她接到了军训大队信息学部这边的汇报，说在这边发现了一个好苗子，因此今天一大早，她便在军训大队信息学部指导员的陪同下，来到了运动场，准备亲自来面世一下这个苗子。 运动场上，各军训方阵的操练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那个苗子是电信院通一班的，叫侯艺雯，人长得不错，据说文艺功底也很好，我昨晚听了一下，歌确实唱得不错。” 军训大队信息学部指导员吴学坤一边走，一边向俞一尘介绍着情况，并陪同她缓缓走向了通一班。 吴学坤对俞一尘非常客气。 从级别上来说，吴学坤和俞一尘是同级，可是论两人在学院的地位，吴学坤跟俞一尘却是有点距离，以俞一尘的才华和名气，就算是院团高官，在她面前也得客客气气。 人长得不错？ 文艺功底不错？ 歌唱得确实不错？ 那得看她能否入得了我的法眼！ 缓缓走着的俞一尘并没有吱声。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在文艺节目的编排上，她是出了名的严苛，因此在俞一尘看来，吴学坤眼中的好，在她眼里可能啥也不是。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通一班的方阵附近。 俞一尘的视线却被队伍前头那个领练的男生给吸引住了。 好俊朗，好有阳刚之气的一位男生！ 俞一尘立即就觉得眼前一亮。 她有留意到，那位身高起码超过一米八的男生除了外形俊朗、身材挺拔之外，举手投足之间还有着十足的阳刚之气，如果不是他身上穿的是学员迷彩服，她还以为他也是来自学员的军训教官。 真的太有型了！ 俞一尘暗赞了一声。 “立正。” 看到两人走近后，正在一旁看练的余国智立即就停下了队伍，并且小跑到吴学坤面前，啪地敬了个军礼说：“报告指导员，通一班正在操练，请指示。” “让侯艺雯出列。” 吴学坤没有废话，直接下达了指示。 他知道，俞一尘今天是奔着侯艺雯来的，而且她又不喜欢废话。 在余国智的指示下，侯艺雯从队列中走了出来，来到了俞一尘的跟前。 俞一尘把视线转移到了侯艺雯身上。 咦，这个女生的外形条件确实不错，气质也挺符合她那个节目的需求。 俞一尘立即又眼前一亮。 第97章 抢风头的渣男余 因为俞一尘的到来，通一班的操练提前进入了短暂的休息阶段。 但俞一尘并没有将侯艺雯带离，而是留在了原地。 从外形条件来看，侯艺雯确实符合她那个节目的需求，身材气质就不必说了，单是她那小麦色的肤色，稍显粗矿但又英气逼人的五官，简直就是为那个节目而设。 但外形条件符合，并不代表真的符合。 按照俞一尘的节目构思，领演这个节目的主演，不仅得能歌善舞，音色符合节目的需求以外，还得具备一定的舞台经验。 也就是不怯场。 因此，俞一尘打算当众来面世侯艺雯。 既然俞一尘没特别要求，已临时解散队伍的通一班同学立即就围在了她们身边。 一个是本班的新晋女神，一个是二炮学院的文工团团长，据说很厉害的文艺老师，这样的热闹都不围观一下的话，那就是傻子。 “学过跳舞吗？” “学过。” “学过哪些？” “民族舞，古典舞，现代舞都学过。” 俞一尘就这样当着大家的面询问起侯艺雯来。 有舞蹈基础。 而且还有民族舞的基础。 符合节目的条件又多了一个！ 俞一尘又说道：“来，跟着我做几个简单的动作。” 她立即就做起示范来。 按照她的这个节目构思，整支歌舞的编排是建立在民族舞的基础上的，尽管领演的是以唱为主，但起码的民族舞功底是必须的。 她一连带着侯艺雯做了几个动作。 俞一尘又微微点了点头。 嗯，不错，舞蹈功底确实很扎实，还很有范！ 还有，她的动作落落大方，一点都不拘泥，应该是有一定舞台经验的！ 她对侯艺雯的满意程度又多上了几分。 在她看来，以侯艺雯的身段和舞蹈基础，就算声线不符合节目要求，也足以在节目中担当一名舞蹈演员了。 那就试一下她的声线和唱功。 “学过声乐吗？” “学过。” “学过什么？” “民族唱法、通俗唱法都学过，流行唱法也会一点。” …… 俞一尘又再次询问起侯艺雯来。 在围观的人群当中，当然有余文钢的存在，而且他还是离俞一尘和侯艺雯最近的一个。 此时他又在感慨。 蝴蝶的翅膀啊，你这一扇，动静好像又有点大！ 他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推荐侯艺雯担当班上的练歌员而已，没想到却引来了这样的变数。 军训大队文艺表演队的俞老师！ 凭前世的经验，不用问他就知道，这位俞老师是来挑队员的，而且是在为江大的文艺晚会准备节目，这一点，前世所有的军训学员后来都知道。 不过他记得，在前世时，侯艺雯并没有获得这样的机会，她的才艺是在后来才逐渐展现出来的。 因此他又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一变数，又是因自己的蝴蝶翅膀引起的。 如此看来，她得谢我啊！ 怎么谢呢？ 要不以身相许吧！ 他一边听着，一边yy起侯艺雯来。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虽然在克制自己，不想在感情事上轻易犯错误，可是源自本能的yy精神还是存在的。 “《十送红军》，这首歌会唱吗？” 俞一尘和侯艺雯的对话还在继续。 侯艺雯立即就摇了摇头。 这让“望女成龙”心切的余文钢忍不住立即就插了一句：“《十送红军》你都不会？这也太low了一点吧！” “渣男余，你别瞎起哄，难道你会唱不成？” 侯艺雯立即就反击了一句。 “我怎么不会，必须会啊！” 余文钢也针锋相对地回道。 俞一尘好奇地看向了他。 渣男余！ 这才军训第四天，就被班上女生冠上了渣男的称号，这个俊朗的男生性格一定很开朗！ 俞一尘立即又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了余文钢一眼。 在她看来，侯艺雯和余文钢之间的这种斗嘴，颇有点打情骂俏的意味。 年轻真好！ 感慨了一声后，她认真地问余文钢：“你真会？” “必须会啊！” 余文钢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俞一尘一出声，他就知道，自己似乎有哪里搞错了，可话已出口，已经没法收回来，因此他只能大大方方地承认。 “那你唱一个。” 俞一尘立即就说道。 余文钢：“……” 还真让我唱？ 你不是来考察侯艺雯的吗？ 可事到如今，他却不得不唱了。 “一送里格红军，介支个下了山，秋风里格细雨，介支个缠绵绵，山上里格野鹿，声声哀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余文钢其实也是个人来疯，对于他会的事情，他很少会扭捏和做作，因此俞一尘一叫他唱，他就唱了。 俞一尘却傻眼了。 真的是《十送红军》！ 据说，这是一支源自川陕革命根据地红色苏区中的红色歌谣，最早记录是在1958年，到了六十年代初，这首歌经改良，在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加入了江西民歌采茶戏的风格后正式面世。 可这首歌虽然面世已久，但流传并不广，就算是俞一尘，也是在一次部队的文艺交流上才将这首歌记录下来，并准备在这次文艺晚会上，以这首歌为基础，推出一个极具冲击力的歌舞节目。 一首并没有广泛流传的歌，这个俊朗的小伙是怎么会的？ 而且俞一尘能听得出来，这个小伙所唱的，似乎比自己所记录的版本更多了一丝韵味。 她认真地听着。 一直听完了整首歌。 唱得还不错。 有业余中上的水准！ 俞一尘暗暗给了余文钢的歌声一个还算中肯的评价。 在她看来，余文钢的这个水准，如果能由她稍稍指导一下，在某些细节的处理上稍稍注意一下，已经可以勉强登台了。 不过可惜了，这可是一首女生唱的歌，从男生嘴里唱出来后，味道稍稍有些差强人意，否则的话，他简直想直接拉这个俊朗的小伙去当这个节目的主演了。 她忍不住问道：“你是从哪里学的这首歌？” 余文钢：“……” 不就是宋奶奶唱红的一首红歌吗？ 谁不会啊！ 他一下就懵了。 还有，你不是来考察侯艺雯的吗？为啥穷追我不放？ 难不成我抢风头了？ 第98章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确实是宋奶奶唱红的一首歌。 可余文钢记岔了的是，宋奶奶第一次在大型场合唱这首歌时，是2003年，也就是在三年多之后，因此在这个年代，大部分人都还不知道这首歌。 正当余文钢在发懵时，余国智插了一句：“余文钢家是军工厂的，对部队的很多事情都很了解。” 解围的来了。 俞一尘恍然大悟。 原来是出身于军工厂，难怪会这首歌，这就可以理解了。 脑补之后，俞一尘停止了追问，再次转向了侯艺雯：“你唱一首自己拿手的吧。” 考察又继续了。 对俞一尘来说，余文钢只是插曲，侯艺雯才是主题，她得认真听一听这姑娘的声线，以及她的唱功，看她是否符合节目的要求。 侯艺雯立即又来了一首《青藏高原》。 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有着对舞台的向往，希望能在那里一展自己的才华。 侯艺雯也不例外。 因此，她希望能在俞一尘面前充分表现出自己的才华和水准，因此她再次唱起了她较为拿手的一首歌。 俞一尘立即又是眼神一亮。 不错，就是她了！ 俞一尘终于松了一口气。 两名主演一落实，这个节目其它的就不是大问题了，她相信经过二十多天的排练，一定能让这个节目达到最佳水准，成为整台晚会的最佳节目。 她立即就说道：“从今天起，每天下午两点，准时到文理学部学生活动中心舞蹈室报到。” “是。” 侯艺雯立即心里一喜。 顺带着，她还得意地冲余文钢吐了吐舌头。 这是对余文钢说她low的反击。 余文钢无奈地笑了笑。 他发现，自从两人之间有了那尚未完全达成的协议后，侯艺雯在他面前完全放开了，喜欢上了跟他针锋相对。 这样的相处模式倒是挺轻松的。 那就恭喜她吧！ 他立即就笑着说道：“恭喜，村姑侯。” 只是这恭喜的味道稍稍有些不对头，侯艺雯立即嘟起了嘴巴，不满地抗议道：“喂，过分了啊！我怎么就成村姑了？” “怎么不是村姑？俞老师让你去表演《十送红军》，演的就是村姑啊！不信你问俞老师。” 这下连俞一尘都大吃了一惊。 可以啊！ 我只不过是问了一句，会不会唱《十送红军》，这小伙就能准确地猜出这是即将表演的节目，不仅如此，他还能推测出来，女演员们即将扮演的是村姑，这智商不错。 她再次认真地盯着余文钢上下打量了一番，立即又心里一动。 按照她的构思，《十送红军》这个节目将以歌伴舞的形式登台，由女演员扮演村姑，男演员扮演红军，在歌声中来上一幕难舍难离的送别，以充分体现军民鱼水情。 也就是，节目除了两位主唱以外，还得有不少的伴舞演员，尤其还必须有一位红军队长式的男演员来跟两位主唱互动，这样才能让整个节目丰满。 因此，红军队长的扮演人选也很重要！ 可是在她目前所挑选到的男演员中，暂时也没有太能让她满意的红军队长人选。 那些男演员舞蹈功底倒是够了，可是一个个都太奶油，不够阳光，不能让俞一尘太满意。 而余文钢…… 外形够阳光！ 能当着这么多人大大方方地唱歌，说明他也不怯场！ 还有，他和侯艺雯之间的互动很自然，如果能把这种自然带到舞台上去，效果也会不错！ 要不让他试试？ 她立即就心动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余文钢。” “很好，下午你也跟她一起去我那里报到。” 余文钢傻眼了。 让我也去？ 关我什么事啊？ 他立即就嬉笑着问道：“俞老师，让我去干嘛啊？不会是让我去端茶倒水吧？” 俞一尘：“……” 难怪侯艺雯叫他渣男余，确实够油的，在我面前竟然也敢嬉皮笑脸！ 按照多年来所养成的习惯，俞一尘在工作时从不笑脸示人，因此学员们在她面前一向是噤若寒蝉，正因为这样，她手下的那些学员才能不折不扣地按她的要求进行排练，最终练出最有水准的节目来。 可现在看来，她的严肃在渣男余面前似乎根本就不管用。 “去当红军。” 她又板着脸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句。 “啊？我又不会跳舞，哪里够资格？” 余文钢惊讶地问道。 以他前世的经历，他对这种小舞台已经没有了向往，而且，他又从未考虑过往文艺方向发展，因此他对于登台表演确实没兴趣。 “这是命令！” 俞一尘不由分说。 为在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面前保持威严，她并没有做过多解释。 没有舞蹈基础又如何？ 在这个节目中，男演员们的舞蹈动作并不算复杂，因此重要的是外形和气质，而不是舞蹈功底。 有她在，就算是一块木头，她也能把他给练出来！ 余文钢彻底傻眼了。 他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想插科打诨一下来搞一下气氛，结果却把自己给搭上了。 如果是在其他人面前的话，他还可以来讨价还价一番，可是在俞一尘面前，当她的这一声“这是命令”一出，让他还怎么去讨价还价？ 跟军人去讨价还价？ 那是皮痒！ 俞一尘就这么走了。 目送二炮学院公认的文艺女神离开后，余国智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还傻站在那里，看起来很郁闷的余文钢。 为了能给侯艺雯提供一个能展现她才会的舞台，他毫不犹豫地将侯艺雯作为文艺人才报了上去，可他没想到的是，侯艺雯一得道，余文钢竟然也跟着升天了。 一下子就损失了两大苦力，接下来的训练，很多事又得由他来亲力亲为了！ 最让他羡慕嫉妒恨的，是余文钢的女人缘。 不仅侯艺雯跟他有说有笑，现在连俞老师都能看上他了。 狗日的，长那么帅干嘛？ 余国智忍不住腹诽了一句，稍带妒忌地问道：“怎么？你还不乐意啊？” 羡慕嫉妒恨的远不止是余国智。 此时通一班的男生们就在想：狗日的余文钢，又有机会跟侯艺雯凑一起了，而且还是双宿双飞，照这么发展下去，侯艺雯迟早是他的盘中餐。 真让人妒忌啊！ 第99章 老师你真美 不管余文钢乐不乐意，这个红军他是当定了。 而且，能有机会上江大大舞台的侯艺雯原本他想象的还要积极，还不到中午一点半，她就来到了11栋205，把还在午休的余文钢从床上叫了起来。 “快点，你再不走快点，就要迟到了！” 当走在路上时，她还在一个劲地催促。 这也没谁了。 “急啥？从这里走到文理学部的学生活动中心，顶多十五分钟，不会迟到的。” 余文钢不得不出言安抚。 从这里到文理学部，顶多也就一公里左右的距离，按照成年人的步伐，确实不用十五分钟就能走到。 “你说得轻松，你知道地方在哪吗？去到那边后，我们还得问路呢！” 侯艺雯心急如焚地回道。 她可不是余文钢这样的厚脸皮，竟然在一脸严肃的俞老师面前也还敢嬉皮笑脸，她生怕自己因为迟到而被俞老师取消表演资格，可余文钢这家伙偏偏还走得不紧不慢的。 “放心，有哥在，还用担心找不到地方？” 余文钢却还是在优哉游哉地走着。 对侯艺雯来说，这是宝贵的登台机会，可是对他来说，却犹如上刑场，因此他当然不会那么急于去受煎熬。 不过结果却没让侯艺雯失望。 一点五十分。 比预定时间还提前了十分钟，余文钢就把她带到了文理学部学生活动中心最大的舞蹈排练室，送到了俞一尘跟前。 而且一点弯路都没走。 而此时，大部分参演队员都还没赶到。 “俞老师。” 主动跟俞一尘打了声招呼后，侯艺雯乖巧地站在了老师的身边。 但她的目光却在跟随着余文钢。 这个厚脸皮的家伙，根本就不像她这么拘谨，而是简直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他在很随意地跟俞老师打了个招呼后，立即就跑到了大落地镜跟前去照镜子去了。 这是在自恋地看自己长得帅不帅？ 还是在看眼角有没有眼屎？ 侯艺雯发现，一个大男人，竟然也可以对着镜子照上好一阵。 这也太自恋了一点吧！ 更让侯艺雯生气的事情来了。 她发现，那可恶的家伙在照了一会镜子后，竟然把视线转到了已到来的那些队员身上。 她有留意到，那家伙的视线直接从男生身上飘过了，直接盯在了女生们身上。 肆无忌惮。 太过分了，确实是渣男！ 侯艺雯忍不住又嘟起了嘴巴。 余文钢却在享受着。 哇塞，这绝对是俊男靓女的集中营啊！ 那些小奶狗味太浓的男生们就算了，那些正在把杆前压腿的姑娘们，随便拉一个出去，放在普通班里，起码就是班花院花级的存在。 绝对的视觉盛宴！ 他开始不后悔被抓来当壮丁了。 突然，在压杆的女生中，他发现了一个感觉有点熟悉的面孔。 这是未来的校花汤佳茗吗？ 余文钢认真地看了起来。 好像还真是她！ 在后世，江大的校花算得上是全国有名，其中的佼佼者还被冠上了樱花女神的美誉。 而据余文钢所知，江大开始有选校花的传统，就是从他们这一届开始的，可以说，网络的兴起并普及，为校花的评选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传播空间。 第一届校花评选好像是在明年开始的吧？ 余文钢清楚地记得，在千禧年刚到来后的那个春天，一位校摄影爱好者协会的成员突发奇想，抱着相机在校园里四处晃荡，拍下了不少校园美女的生活照，然后起了一个“江大最美校花”的标题，把它们传到了学校bbs上。 这个贴子一出，立即就引起了大家的热议，并且有不少同学跟风，补充了很多美女同学的照片上来，最终经bbs的版主汇总后，设立了一个名为“江大首届十大美女校花评选”的投票贴。 就在千禧年的那个夏天，江大首届十大美女校花新鲜出炉。 并且，此活动在此后一直延续了下去，成为了江大的传统。 余文钢之所以能记住汤佳茗，倒不是说她的容貌和气质有压倒性的优势，而是她在同期的江大太有名气了。 在新闻与传播学院上播音主持专业的她，在首次获选江大十大美女校花之后，就获得了拍电视剧的机会，在一部热播的青春剧里上演了一个戏份不算少的配角。 在有了一个好的开始之后，她又多次接拍了多部影视剧，尽管都是配角，可是却让她在武大有了很大的名气，并最终有了樱花女神的美誉。 校花的评选就是这样的，在大多数时候，重要的并不是你长得有多美，而是看你有多大影响力。 当然，汤佳茗长得还算是不错的，最起码跟顾晓薇有得一拼。 只可惜现在还稍显稚嫩了一点，和有成熟风韵的俞老师一比，就有差距了！ 余文钢立即又把视线从转回到了俞一尘身上。 在上午时，俞一尘穿的是一身稍显宽松的上尉军服，因此他当时还没能看出她的巨大魅力。 而现在，为了排舞方便，她不仅已经把一头披肩长发盘到了头顶上，露出了长长的脖颈，还换上了一身贴身的舞蹈练功服，把凹凸有致、近乎完美身材彻底展现了出来。 太美了！ 这种成熟的韵味，绝对不是汤佳茗、侯艺雯那样的生瓜蛋子所能比的！ 余文钢发现，可能是受前世审美观的影响，像俞一尘这种三十出头的成熟女性，竟然比那些生瓜蛋子对他更具吸引力。 “你看什么？” 可能是他看得太毫无顾忌的缘故，俞一尘竟然缓步走了过来，冷着个脸问道。 “老师你真美！” 余文钢由衷地赞道。 俞一尘：“……” 毫不顾忌地看我也就罢了，还敢当面来赞我，这胆子不是一般的肥。 难怪被叫成渣男余！ 从余文钢进门的那一刻起，她视线的余光就时不时停驻在他身上，因此他的一举一动全被她看在眼里。 包括他看其她美女的点点滴滴。 她从没见过胆子这么肥的小男生。 这样的毫无顾忌，往往是出现在那些中年油腻男身上。 不过让她稍感奇怪的是，在余文钢的眼神里，她并没有看到太明显的淫邪意味。 或许他只是在欣赏。 对美的欣赏！ 这么一想，俞一尘原本有些不悦的心情又有所好转，但她还是冷着脸训斥了一句：“别瞎看，小心长针眼。” 跟在俞一尘身后的侯艺雯又咬牙切齿地暗骂了一句：“渣男！” 第100章 意外的重逢 表演队的同学还在陆续到来，很快，不小的舞蹈排练室里已经聚了快二十人，男女各半。 时间快临近下午两点。 又一名女生走了进来。 她径直走到了俞一尘面前，轻声说道：“俞老师，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正在继续看风景的余文钢立即就被这个熟悉的声音吸引住了，他把目光移到了这个迟来的女生身上。 是她！ 果然是她！ 来人竟然是顾晓薇！ 余文钢又傻眼了。 他没想到，在分别才几天后，竟然这么快又见到了她。 这算是有缘吗？ 和俞一尘打完招呼后的顾晓薇也发现了他的存在，立即就欣喜地叫道：“咦，文钢，是你啊！” 可能是过于激动的缘故，她这惊喜的叫声稍稍有点大声，把排练室里大部分人的眼光都给吸引过来了。 连俞一尘也忍不住问道：“晓薇，你们认识啊？” “嗯，我跟文钢是高中同学。” 顾晓薇使劲地点了点头，欣喜之意溢于言表。 俞一尘：“……” 这么巧？ 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跟我所预定的两位主演都熟悉？ 她一时也愣住了。 当初在文理学部挑节目队员时，她一眼就挑中了身材高挑、气质上佳的顾晓薇，经试练后，她发现顾晓薇还有着不亚于专业人员舞蹈与声乐功底，并且声线、音域也十分符合她的这个节目，因此她第一时间就把主唱之一的位置定了她。 主唱之二的人选原本是汤佳茗的，可多次试过之后，她发现汤佳茗的声音不够脆，个人较为俏皮的风格也不太符合这个节目的主唱风格，因此才替补上了更为合适的侯艺雯。 可现在…… 两位主唱竟然都是渣男余的熟人，这是不是太巧了一点？ 侯艺雯也傻眼了。 早在班上时，她就听说余文钢有一个美得不像话的高中同学，没想到现在竟然见到了真人。 确实太美了！ 她又一次认真地打量起顾晓薇来。 她发现，论个头，顾晓薇似乎比她还要高上那么一两公分，而且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气质上佳，让一向很自信的她都有些自惭形秽。 看起来很恬静的她，静静地往那里一站，简直就是一道完美的风景！ 只可惜她见到渣男余有些过于激动了，让这种美感有所残缺。 可恶的渣男余！ 侯艺雯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余文钢。 有了这么美的高中同学，还想去招惹别的女生，实在是太可恶了一点！ 她立即又把视线转移到了顾晓薇身上。 你也是！ 明知余文钢是渣男，还这么喜欢他，是不是傻？ 从顾晓薇看余文钢欣喜溢于言表的样子，她就知道，顾晓薇喜欢那家伙，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喜欢，这让她很是为顾晓薇感到不忿。 这一点，俞一尘也看出来了。 她心想，晓薇这丫头，平时看起来很恬静，这两天对其他男生的搭讪反应都很平淡，为啥现在却对渣男余这么动情？ 继续这么下去，是要沦陷的节奏啊！ 不行，不能再让她这么含情脉脉地看下去了！ “晓薇，艺雯，你们俩去隔壁房间找李老师练歌，其他同学留下来，跟我排舞。” 她立即就安排起了任务。 确实已经到了该排练的点了，所有的集训队员都已经到齐。 按照节目的编排，顾晓薇和侯艺雯是以歌为主，以舞为辅，只要她俩把歌唱好了，这个节目就成功了一大半，因此两位姑娘首要的任务就是练歌。 为了排这个节目，俞一尘是做了充分准备的，她不仅亲自来了，还从文工团带来了一位在声乐方面很有造诣的老师。 刚跟余文钢重逢的顾晓薇就这么被俞一尘给分开了，不过她并不介意。 既然余文钢也被选来了表演队，那以后有的是说话的机会。她立即就心情愉悦地带着侯艺雯出了舞蹈排练室，准备去隔壁找负责声乐教学的李老师练歌。 能把顾晓薇和余文钢分开，也是侯艺雯乐于见到的事，一出排练室的门，她便开口了：“晓薇？ 你叫晓薇？我是侯艺雯，很高兴认识你。” “是，我叫顾晓薇，很高兴认识你。” 顾晓薇微笑着回应了一句。 她虽然性子恬静，但并不抗拒认识新朋友，而且在训练了两天之后，她也意识到，这位新来的女孩将是她的搭档，因此打算和她好好相处。 “你是渣男余的高中同学对吗？法学院的？” 为了进一步确认顾晓薇的身份，侯艺雯又问了一句。 这正是她主动找顾晓薇搭讪的原因。 她想稍稍提醒一下顾晓薇，余文钢那家伙很花心，让她小心、远离。 顾晓薇愣了一下。 渣男余？ 这女孩子口中的渣男余，指的是余文钢吗？ 尽管纳闷，但她还是先回应道：“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跟渣男余是同班同学，你报到时去过渣男余宿舍对吧？这事我们全班同学都知道了。” 侯艺雯言简意赅地解释了她之所以知道顾晓薇的原因，却又一次叫出了余文钢的绰号。 这下顾晓薇算是确定了。 渣男余果然指的是余文钢！ 没想到余文钢还有一位这么漂亮的女同学，才几天过去，还把她给得罪了，有点意思！ 她立即又微笑着问道：“你叫余文钢渣男余？为什么啊？” 她很想知道，余文钢到底做了什么万恶不赦的事，竟然把这么漂亮的一位姑娘得罪得这么狠。 “他很花心啊，见一个爱一个，实在是太可恶了！” 侯艺雯不忿地回道。 余文钢一来到舞蹈室，就不老实，眼睛一直在那些漂亮女孩子身上扫来扫去，这确实让她看得很生气。 顾晓薇的嘴角立即就高高翘了起来。 她算是明白侯艺雯为啥叫余文钢渣男余的原因了。 原来这女孩也是被他所蒙蔽了！ 她立即就想起了之前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幕幕。 “谈恋爱？或许会吧，不过我这人有点浪，估计很难有女人能真正抓住我的心。” 她还清楚地记得余文钢跟她说过的这句话。 如果不是在火车上经历过让她刻骨铭心的一幕，她也差点被那家伙给蒙蔽了。 “不，他不渣，顶多是有点心高气傲。” 她立即就认真地回了一句。 余文钢花心不花心，这点她还不敢确定，但要是说他渣，顾晓薇是打死也不会信的，因此她觉得有必要维护一下他的声誉。 自己所欣赏的男孩被人一直渣男渣男地叫，她会听得有点不舒服的。 “不是吧？他还不渣？你确定？” 因为过于惊讶顾晓薇的回答，侯艺雯来了一个三连问。 “确定，高中三年，他从没在学校招惹过女孩子。” 顾晓薇加了一句。 但她并不想解释太多。 侯艺雯傻眼了。 余文钢真不是渣男？ 如果这话是从一个刚认识余文钢的女孩子嘴里说出来，那她还有理由相信这个女孩一定是中了魔受了蒙蔽，可这话从顾晓薇嘴里冒出来，她还有什么理由去怀疑？ 那个可恶的家伙！ 莫非把我也给骗了？ 第101章 吃瓜的不嫌事大 到底是应付一下还是稍稍认真一点？ 排练还没开始，余文钢就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被抓壮丁的他，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来到这里后，稍稍表现得自由散漫一点，最好能引起俞一尘的反感，从而把他剔除出队，以恢复他的自由之身。 没办法，他对登台表演真的不感兴趣。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一来到这里后，就肆无忌惮地看起了美女，哪怕是在俞一尘面前，他也表现得无所顾忌。 可顾晓薇的出现，却让他的那一想法动摇了。 好几天没见到那个安静的小妮子了，不知她这几天过得咋样？ 尽管余文钢口口声声说对顾晓薇没任何想法，可是在火车上有了零距离接触后，这个安静的女孩还是在他心中留下了一定的印象，让他不由自主地留下来陪陪她。 或许留下来也不错，最起码不用晒太阳！ 这个念头一出，他在接下来的排练中就变得认真起来。 他这一认真，就给了俞一尘意外的惊喜。 一个没有任何舞蹈功底的人能不能练好这个节目？ 对于这个问题，俞一尘原本是有所担心的，可是在练了一个下午之后，她就把这种担心完全放了下来。 没错，余文钢确实是没啥舞蹈功底，可他身体的柔韧性、协调性并不差，动作学得也不慢，相反，一些力量性的高难度动作，别的男生做出来软趴趴的，余文钢却能做得相当准确到位，很合她的意。 红军队长就他了！ 俞一尘立即就敲定了这一人选。 最让她欣赏的是，与未训练时的吊儿郎当、散漫相比，一到训练环节，余文钢就非常的认真、专注，任何动作都在不折不扣地向着完美方向努力。 认真的人最有魅力！ 俞一尘忍不住遗憾地想：这么好的苗子竟然不是科班出身，实在是太可惜了一点！ 部队文工团出身的她，在歌舞类节目编排方面绝对是专业的，多年的从业经验，让她在江陵以及部队的文艺圈子里都已小有名气，因此在看人方面，她的眼睛已经足够毒。 她发现，在舞蹈这一领域，绝大多数的男演员功底是足够好，动作也够美够柔，但普遍都力量不足，很具阳刚之气的则属凤毛麟角，这导致很多大型的歌舞剧都很难找到合适的男演员。 真的可惜了！ 她忍不住想，凭余文钢的外形条件，再加上他那毫不拘谨的性感，稍加训练一下后，不管是去当舞蹈演员，还是去当影视演员，都一定会有不错的发展前景。 只可惜他竟然是一名工科生！ 训练中场休息时，俞一尘忍不住走到了余文钢身边，询问道：“你平时都喜欢干些什么？” 我平时都喜欢干什么？ 余文钢不知俞一尘为啥要问这个，但他还是回道：“玩啊，各种玩！反正男孩子喜欢玩的，我都会一点。” “比如呢？” “比如篮球、足球、台球、网球、羽毛球……各种球类我都会。” 余文钢回道。 为了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于优秀，他又连忙加了一句：“对了，还有打架。” 俞一尘：“……” 这就难怪了，原来喜欢运动，难怪柔韧性不比那些练舞的男孩子差多少，协调性、灵活性、力量更是比他们要强上几分。 她立即就为余文钢的出色表现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至于打架这一点…… 部队出身的她，哪会把打架这种事太当一回事？ 在部队，不服就干是普遍的风格，是血性的表现。 “加油。” 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鼓励了一句后，俞一尘又开始了排练。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餐点。 “走，吃饭去，晚上继续。” 俞一尘结束了下午的排练。 参加舞蹈集训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集训队员可以同教官一起就餐，而且还是免费的。 而按照俞一尘的习惯，她喜欢跟学员们一起用餐，因为跟这些年轻的孩子在一起，她可以感受他们的青春洋溢，让她可以暂时忘记，自己的青春只剩下了一点点尾巴。 “晓薇，艺雯，文钢，来，你们跟我坐一桌。” 到了文理学部的小食堂后，俞一尘又把她最喜欢的三位学员叫到了一起，让他们跟她同桌。 这也是她一贯的风格。 在情感方面，她从不掩饰自己对某某某的喜欢，但凡是二炮指挥学院文工团的成员都知道，谁要是有机会跟她一起就餐，那一定是某人在某些方面入了她的法眼。 当然，俞一尘之所以把三人叫去跟她同桌，也有一定的八卦心理。 她很想知道，侯艺雯为啥要叫余文钢为渣男余，她也很想知道，当余文钢跟两个同样出色的女孩在一起时，到底会怎样个渣法。 “艺雯，你为啥叫他渣男余啊？” 当四人打饭坐到同一桌时，俞一尘便直接了当地问起了这个她感兴趣的问题。 在四人当中，她是属于吃瓜的那个。 吃瓜的不嫌事大！ 俞一尘在严格地履行着这一游戏规则。 侯艺雯稍稍纠结了一下。 她之所以叫余文钢渣男余，是先入为主地认定余文钢是个花心大萝卜，可是在经顾晓薇的否决后，她也彻底动摇了这一想法。 如果是在同学们面前，她还可以毫无顾忌地诋毁余文钢一番，可是在冷脸的俞一尘面前，她却有所顾忌。 这位俞老师是个闷骚型的！ 鉴定完毕。 侯艺雯还没来得及回答，余文钢先给俞一尘贴了一个标签。 抱着替侯艺雯解围的心思，他嬉皮笑脸地说道：“哈哈，肯定是觉得我太花心，看不顺眼呗。” 因为已有浪子人设，因此他对此毫不在意。 俞一尘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太花心？ 在看人方面，经历过太多人和事的她远比侯艺雯要强上太多，因此她不太容易被表象所迷惑。 余文钢真的花心吗？ 这一点她不敢保证。 但她知道，一个真正花心的人，是会拼命掩饰这一点的，而不是在众人面前自揭其短。 因此，这一点需要打个问号。 她没有理会余文钢的话，而是转向顾晓薇问道：“晓薇，他花心吗？” 她的想法很简单。 既然顾晓薇是余文钢的高中同学，那他的底线顾晓薇理应一清二楚。 “文钢挺好的，很正的一个人！” 顾晓薇根据自己的理解如实回道。 俞一尘：“……” 这就对了！ 如果余文钢真是渣男，那顾晓薇就没理由对他那么有好感！ 如果余文钢真的很花心，就没理由在排练时那么认真！ 事实再一次证明，我又没有看错人！ 她再一次为自己的眼光感到骄傲。 但她嘴上却还是冷冷地说道：“文钢，在我面前少装，否则小心我收拾你！” 余文钢：“……” 你收拾我？ 你一个外来老师，在江大呆不了多少天，能怎么收拾我？ 他没想到，自己的浪子人设才持续了几天，就有了被拆穿的风险，如此看来，自己在这方面下的功夫还差点火候啊！ 要不要再加点猛料？ 第102章 腹黑姐姐的套 女人心，海底针。 这话绝对是错不了。 就算余文钢有着两世为人的经验，自以为很懂女人，可也还是没法完全猜透眼前这三位女人的心。 正当他在考虑要不要再浪一点时，同桌的三位女人却在想别的。 心情较为复杂的当然是侯艺雯。 因为不满余文钢的举措，她给他贴上了渣男的标签，并将这一标签广泛流传了出去。 她没想到，余文钢不仅没生气，还在俞一尘面前主动维护她，给她台阶下，这实在是有点让她感动。 他不渣，顶多是有点心高气傲！ 顾晓薇说过的那句话又在她脑海里回响，让她再次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被这家伙油嘴滑舌的表象给蒙蔽了。 文钢，在我面前少装！ 俞一尘的这一句似乎也印证了顾晓薇所说的话。 这让侯艺雯彻底动摇了对余文钢渣男的认定。 如果他不是渣男…… 那我要不要对他动心？ 对他动心的话，要面临的竞争对手可能会有点多啊！ 比如说身边漂亮得不像话的顾晓薇。 …… 顾晓薇现在的心思倒是比较简单。 对她来说，能再次跟余文钢坐在一起吃饭，就是一种简单的快乐。 她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她原本就是个安静的女子。 就好比上次，在那一天一夜里，她跟余文钢虽然是单独相处，可她也没有在余文钢面前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只是安静地享受那种跟他在一起的踏实感。 他还是那么有担当！ 余文钢为侯艺雯找台阶下的那一句，倒是让她又向余文钢投去了赞许的一笑。 …… 同桌三个女人里，心思最为捉摸不透的应该数吃瓜群众俞一尘。 作为一个沉浸在艺术世界的单身女人，俞一尘的生活其实挺枯燥的，因此在工作之余，她喜欢跟年轻的小伙姑娘相处，来感受他们的烟火气，来重温青春活力的感觉。 此时的她在想什么？ 在想余文钢这个人。 按照正常的理解，大一的新生理应还是单纯的、简单的，就算是有点小心思，也很容易被她这种过来人给看透。 可余文钢给了她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复杂，难以琢磨！ 尽管接触才短短的一段时间，俞一尘却有了这样的观感。 想想也是。 顾晓薇和侯艺雯两人，一个是他的高中同学，一个是他的大学同班，可一个人说他很花心，是渣男，另一个却说他不花心，为人很正。 这绝对是两个矛盾和对立的观点。 为什么会这样？ 只能说明他放浪形骸的外表下，掩饰着一颗桀骜但凛然的心。 这一点，从他的表现似乎也得到了印证。 俞一尘第一眼看到余文钢时，是在训练场上，当时的余文钢表现得非常认真，正一丝不苟地带着同学们在操练。 可当队伍解散后，当她面试侯艺雯时，他又表现得有些放浪形骸，在她面前无所顾忌。 到了舞蹈排练室也是如此。 没排练时的他是肆无忌惮的，可是一进入排练状态，他又是无比的认真。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在掩饰自己，想用一种虚假的表象来隐藏真正的自我。 什么样的人需要掩饰？ 那种经历复杂、受过创伤的人！ 在这一点上，俞一尘感同身受，比如说她一向以冷脸示人，就是一种掩饰。 可问题是余文钢还年纪轻轻，能有什么沧桑的经历需要让他戴上一副面具来做人呢？ 俞一尘颇为不解。 她忍不住同情地看了顾晓薇和侯艺雯一眼。 她知道，像余文钢这种外表俊朗、性格桀骜、行为不拘一格的男人，对女人是最有魔力的，像顾晓薇和侯艺雯这种单纯少女，很容易就一头扎进去。 就好比一匹来去如风但却桀骜不驯的野马，反而引起骑马人的征服之心。 这确实是一匹野马！ 俞一尘立即也给余文钢贴了一个标签。 没错，俊朗的外表，桀骜不驯的性格，看似放浪形骸的行为……这些都与野马的特征很吻合。 难怪顾晓薇一见到他就双目含情。 也难怪侯艺雯在他面前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这些都是喜欢的表现！ 俞一尘终于为两位姑娘的表现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接下来怎么办？ 不行，我得救救她们，不能让两位这么好的姑娘都同时沦陷进去！ 俞一尘的侠义心肠突然又冒来了。 虽然她对余文钢的印象也不错，可若是让她选择站边的话，她肯定是站在两个单纯的姑娘一边，毕竟她也是女人。 而且在她看来，尽管余文钢现在未必真花心，可若是被宠坏了，一旦得意忘形，就很容易走上渣男的不归路。 那就让我来拯救你们吧！ 想了想，俞一尘开口了：“文钢，晓薇和艺雯两个，你觉得哪个好？” 为了防止余文钢在渣男的路上越走越远，她开始下套了。 余文钢：“……” 闷***，你这样问有点腹黑啊！ “两个都还不错啊！” 他头也不回地回道。 想让他说得罪人的话，没那么简单。 “要是让你选一个当女朋友的话，你会选谁呢？” 见余文钢不上当，俞一尘又步步紧逼，问出了一个二选一的问题。 她这是在逼余文钢做选择。 她也是经历过大学时代的人，因此在她看来，在大学时代俊男靓女走到一起，来上一段甜甜的恋爱，是可以理解的，但若是脚踏两只船，想鱼与熊掌兼得的话，她就会严重鄙视之。 “两个都不选。” 余文钢回答得还是很干脆，一点也不怕伤了两位姑娘的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 在情感这回事上，他原本就跟两位姑娘有过沟通，给她们打过预防针，现在只不过是再重申一次而已，用不着担心她们会接受不了。 俞一尘瞪大了眼睛。 两个都不选？ 你是不是傻啊？ 眼前的这两位姑娘，要颜值有颜值，要气质有气质，要才华有才华，还风格迥异，你竟然一个都看不中？ 这是想上天了吧？ 她立即就惊讶地问道：“为什么啊？” “她，有一个很凶悍的爹，我怕哪一天我万一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爹会一枪把我给崩了。” 余文钢先指了指顾晓薇。 紧接着，他又指着侯艺雯说：“她，一门心思想出国，我可不想成为海边的一块望妻石，所以还是算了。” 答案是现成的，余文钢连理由都不用找。 俞一尘傻眼了。 她没想到，怕被人老爹揍，不想成为望妻石，这都可以成为拒绝人的理由。 这是什么人啊？ 两位姑娘的反应倒是迥异。 顾晓薇是报之一笑。 侯艺雯则是鄙夷地说道：“切，你以为我们稀罕你啊！” 因为被余文钢再次否决，有些恼怒的侯艺雯竟然把自己跟顾晓薇拉到了一起，准备跟她结成统一战线。 第103章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真的不稀罕他吗？ 看着气鼓鼓地嘟起了嘴巴的侯艺雯，俞一尘脸上竟然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就是她乐意跟年轻人呆在一起的原因。 年轻人就是这样的，因为涉世不深，表达情感往往是直来直去，哪怕是口是心非，也很容易被她轻松看出来。 不过余文钢倒是一个异类。 她发现，被侯艺雯怼的余文钢此时竟然是笑脸以对，既不解释，也不反怼，摆出了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这模样有点可恶啊！ 俞一尘知道，这种既不解释也不争辩的姿态，如果是放在普通人之间，那是是高情商的表现，可若是放在情侣之间，却是最气人的表现，因为这样会让另一方有气没地方发泄。 不能这么纵容他！ 俞一尘决定来主持一下公道了，她立即就问道：“说说看，你为啥不稀罕他？” “俞老师，你还不知道这家伙有多可恶，我来给你说说这家伙都干了哪些糗事。” 正如俞一尘所料，心高气傲的俞一尘在接连被余文钢说不喜欢后，确实需要一个发泄和博取同情的渠道，俞一尘这么一问，她便打开了话匣子。 “来学校报到的那一天，他身边原本有晓薇陪在，可是在见到我们院学生会一位漂亮的学姐后，就厚着脸皮请那位学姐吃饭，还因此跟我们院学生会主席起了冲突。” 侯艺雯开始数落起余文钢的不是来。 因为是吐槽模式，而且余文钢本人也在场，因此她的表述故意忽略了某些细节，而是往余文钢不利的方向倾斜，以证明他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 “晓薇我说得没错吧！” 为了将余文钢花心大萝卜的罪名给落实，她还拉起了同盟。 顾晓薇笑而不语。 作为当事人之一，她当然清楚那是怎么回事，但她却没打算为余文钢去分辩。 这是侯艺雯出气的时刻，她觉得自己最为明智的选择，是当一个不站队的吃瓜群众，以顺便听听这些天在余文钢身上又发生了些什么。 余文钢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他算是明白了，千万不要随便得罪女人，否则有你好受的。 算了，那就让她出出气吧！ 他也不作分辨了。 “报到第二天，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就冒充老师带着一帮男生进了女生宿舍，说他是我们的新辅导员，然后把我们全班女生都给骗了。” 第二件糗事又被侯艺雯给数落了出来。 紧接着，她开始揭露余文钢的其它糗事，包括教大家用卫生巾垫鞋里，教唆女生转晕对抗军训，和教官顶牛并挨罚等。 除此之外，她还把班上女生受余文钢蒙蔽，开始把他当偶像，整天围着他转的事也给说了出来。 反正在她表述下，好事也变成了坏事，坏事则变成了万恶不赦的事，至于有利于余文钢的事，她则一件也不说。 “俞老师，你还不知道呢，每天吃饭的时候，他身边全部是女生，一个男的都没有。” “这个说：‘哎呀，文钢，我吃不完，你帮我吃一点吧。’” “那个说：‘文钢，我喜欢吃素，不喜欢吃肉，你帮我把肉吃了吧。’” “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对此不知有多享受，差点连饭都让那些女生给喂了。” “你说这样一个没皮没脸的家伙，我用得着稀罕他吗？” 在一连串惟妙惟肖的模仿之下，侯艺雯总算结束了她对余文钢的声讨。 余文钢总算领教了什么叫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这一下，他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真的有点尴尬。 和他们一起在食堂就餐的，除了同桌的四人以外，前后左右全都是表演队的学员，侯艺雯一开始说他的糗事，就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然后齐齐把异样的眼神投向了他。 唉，花心大萝卜的罪名算是落实了！ 余文钢无奈地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知道，侯艺雯这就是故意的，因为她根本就没把他请她当挡箭牌的事给说出来。 那原本是可以洗清他罪名的。 他还没法去分辩。 因为会越描越黑。 更尴尬的还在后面。 在听完侯艺雯的表述后，一向冷脸的俞一尘，此时脸上竟露出了一丝坏笑，故意夹起了一块肉放进了余文钢的盘子里，也惟妙惟肖地模仿着说：“哎，文钢，我最近在减肥呢，不能吃那么多肉，要不你帮我把肉吃了吧。” 她的这一举措，立即就引起了满堂哄笑。 余文钢：“……” 他就知道，这位冷艳的俞老师很闷骚很腹黑，可是腹黑到这一程度，他还是所料不及。 nnd，咱豁出去了！ 他立即就夹起那块肉塞进了嘴里，边嚼巴边不停地点头道：“嗯，俞老师的肉真香！” 紧接着，他一脸期待地问道：“还有吗？” 他这臭不要脸的样子，立即又引起了满堂大笑。 连俞一尘都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竟然连她的豆腐都敢吃了。 “有你个鬼哦！” 她直接敲了余文钢一筷子。 这一筷子，总算是把一场欢乐的声讨大会推向了尾声。 饭桌上终于安静了下来。 安静，往往意味着各怀心思。 此时的侯艺雯很得意。 在认识余文钢的这些天里，向来只有余文钢拿别人逗乐子的份，而今天她却拿这家伙刷了一通，让他丢了一回脸，算是让她出了一口恶气。 这种感觉真好！ 她得意地瞟了余文钢一眼，示意道：以后小心点，别得罪姑奶奶。 顾晓薇却是在笑着。 在场的人里，她算是最为了解余文钢的一个，因此她知道，以他行事不拘一格的风格，任何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都有可能。 包括很受女生欢迎。 但她唯一不信的是，余文钢真的是个花心大萝卜。 对于这一点，俞一尘其实也是不怎么信的。 她不仅不信，反而对余文钢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道理很简单。 如果余文钢真是个花心大萝卜，真像侯艺雯所说的那么糟糕，那他在侯艺雯声讨的过程中，一定会尝试去为自己辩白。 但他并没有。 不辩解，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内心敞亮，不需要辩白。 二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破罐子破摔。 俞一尘相信是前一种。 这个男生了不得！ 第104章 大时代 余文钢的生活算是进入了规律化的模式。 每天一早他就起床，跟全班同学一起军训，到了下午，他又赶去文理学部那边，开始《十送红军》节目的排练，然后一直到晚上九点半左右，他才能回到宿舍。 规律倒是规律了，但让他感到苦恼的是没有属于自己的自由时间。 或者说，属于他自己的自由时间，也就中午那短短的一个小时午休时间，以及晚上熄灯前的半小时。 这么短的时间，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不能去机房，去开始他的项目准备。 他也不能去运动场，开始他所喜欢的运动。 他唯一能做的是，在那短短的一阵时间里，抱着从张高阳那里借来的一大堆电脑和电子类的杂志来翻阅，以熟悉这个年代的技术进度及业界动态。 这些杂志有些是最先的，有些是过期的，上面所登的消息也有些杂乱无序，但还是让余文钢获得了很多有用的信息，让他对这个年代的行业动态有了一个较为全面的了解。 这是一个群雄并起、英雄辈出的年代。 1998年，被称之为中国互联网元年。 在这一年，新浪、网易、搜狐相继成立，并在筹谋去纳斯达克上市，由此引起了国内互联网行业发展的一波狂潮。 1999年，既被称之为中国电商元年，也是大佬起步之年。 在这一年，国内诞生了三百多家从事b2c的电子商务平台。 这其中，就包括英语老师出身的马云同学带着18人在杭州成立了一个电子商务平台——阿里巴巴，也包括在后世还一直很有影响力的携程网，以及大名鼎鼎的当当网。 在这一年，马化腾同学推出了一款模仿icq的在线聊天工具，名叫oicq。 在这一年，李彦宏同学已经从硅谷回到了国内，已开始在筹备后世大名鼎鼎的度娘。 …… 看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余文钢忍不住感慨万千。 这绝对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 这是一个大时代！ 就在他重生的这一年，后世长驻中国互联网企业100强前十的阿里巴巴、腾讯、百度、网易、新浪、搜狐等都已诞生，就剩下一个京东的刘强东同学，据说此时还在中关村卖盗版碟。 这让他忍不住想，为啥要让我重生在这个大佬纷纷起步的年代，就不能提前几年吗？那样我才能占据先机啊！ 比如说，我可以先马化腾同学一步推出qq，或者先马云同学一步推出阿里巴巴…… 当然，这只是余文钢的恶趣味想法而已。 作为一个重生人士，在清楚后世发展轨迹的情况下，他知道，就算自己再晚几年重生，也有的是发展机会，关键还在于自己如何走出一条真正适合自己发展的路来。 这条路该如何走呢？ 他又一次深深思考起这个问题。 …… 正当余文钢在思考自己未来的人生路时，担任表演队指导的俞一尘也正在为自己的未来而彷徨。 32岁，上尉军衔，二炮指挥学院文工团团长，院团委副书记，稳定安逸的生活，不算繁忙且相对自由无人干涉的工作，不错的福利待遇…… 这在很多人看来，俞一尘过的是足以让大多数人羡慕的日子。 可在俞一尘自己看来，这种安逸却相当于慢性自杀。 其实说起来，俞一尘在年轻时也曾有过辉煌。 1986年，年仅19岁，歌舞俱佳的她就曾经参加过当时全国都有名的青歌大赛，并最终获得了全国大赛业余组的铜奖，并因此进入了当时的江陵军区胜利文工团，正式开始了她的演艺生涯。 在此后的数年里，她不仅很快成为了文工团的首席歌唱演员，还获得了大量的演出机会和几部影视节目参演机会，让她成为了江陵本地小有名气的明星。 这原本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可是在她小有名气之后，接下来却发生了一连串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因她爱憎分明的性格，得罪了一些人，也错过了一些难得的机会，让她的事业开始停滞不前。 这一停，就是好几年。 在演艺这条路上，吃的原本就是青春饭，一连好几年都没起色，开始让俞一尘心灰意冷，到后来，胜利文工团又开始走下坡路，她干脆就离开了文工团，到二炮学院当了一名文艺老师。 这老师一当就是四年。 当老师的日子安逸是安逸，可与她最初的梦想相比，实在是有些太遥远。 就在前几天，她原来在胜利文工团时认识的一位朋友找到了她，说准备投资成立一家文化艺术公司，想请她重新出山当艺术总监。 这让她很是纠结。 毫无疑问，年龄已不小的她，早已对自己的演艺之路放弃了幻想，可这并不意味着她对这个行业没了想法，她曾无数次的想过，自己的梦想有没有可能换一种方式去实现？ 因此，朋友的提议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机会。 可对于一家从零起步的文化艺术公司来说，尽管她和她的朋友都在圈子内有一定的人脉，她的朋友也不缺资金，可是从零起步的话，难度还是不小。 最大的难点，就在于缺人。 却好苗子！ 俞一尘发现，当初她选择去二炮学院当老师是一个错误。 作为一个军事指挥学校，二炮学院在文艺人才方面实在是有些缺乏，远远没法跟江大这样的综合性大学相比。 当初要是直接想办法来江大就好了！ 俞一尘忍不住感慨。 江大的这次晚会节目排练，对她来说算是一个意外，可这样一次意外，却让她发现了不少好苗子，比如说顾晓薇、侯艺雯、余文钢、汤佳茗等。 这些苗子的综合条件好得连她都感到惊讶。 要不打打他们的主意？ 俞一尘动起了这样的念头。 从节目排练开始，现在时间已过去了一周多，整个节目已逐渐成型，接下来要做的只是狠抓细节、抓质量，俞一尘觉得有必要找机会去试探一下几位好苗子的想法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希望能跟他们一起同进退，并许他们一个好的未来。 先跟谁谈呢？ 余文钢那小子？ 第105章 志不在此 在顾晓薇、侯艺雯、余文钢、汤佳茗这四棵好苗子里，俞一尘其实最看好的是最没基础的余文钢。 这是有原因的。 先说顾晓薇。 顾晓薇这丫头个人条件相当不错，也很具个人特色，可她的性子却太淡定，很多事情都不愿意去计较，很多事情也不愿意去争，这样的性子如果是在生活中，是很好相处的，可是在到了人际关系异常复杂的娱乐圈中，不争就意味着放弃机会。 再说侯艺雯。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侯艺雯的性格有点像年轻时的俞一尘，心高气傲，受不得委屈…… 这也是个问题。 演艺圈这条路，连俞一尘自己都走得不顺畅，她很难相信性格像她的侯艺雯能在这条路上能走得顺风顺水。 然后再说汤佳茗。 汤佳茗最大的问题在于，各方面都太平均，缺少明显的个人风格和特色。 太平均就意味着普通，一个各方面都没特色的人，想要快速走红，有大好的前景，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余文钢倒是一个惊喜。 确实，论基础，不管是舞蹈还是声乐，这家伙真的有点差，所学专业也完全跟文娱方面不搭界，可这家伙的其它方面实在是太出色了。 外形就不必说了。 不管走到哪里，他都能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就像是一道光。 学习能力也不必说。 尽管他没基础，可学习能力并不差，就好比说这次排练，零基础的他并没给她带来任何困惑，很多有难度的动作，他基本上是一教就会，完成度远比她想象的要好得多。 最让俞一尘看重的是他的性格。 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后，她发现，能动能静、风格多变、不怯场的他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演员，可塑性非常强。 因此，她最想敲定的就是余文钢。 “文钢，你过来一下。” 这天晚上，趁着排练过程中的休息时间，俞一尘把余文钢叫到了一边，准备先试探一下他的想法。 “想不想进演艺圈？” 俞一尘问得很直接。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余文钢颇感惊讶。 让我进演艺圈？ 是准备培养我当明星吗？ 如果他真是一位啥都不懂的小青年，对于俞一尘这一提议，他一定很兴奋。 很可惜他不是。 作为一位重生人士，他当然知道，在未来的几十年，既是中国经济飞速发展的大时代，也是中国娱乐业发展的大时代，正在考虑自己未来的他，并不是没想过：要不要进入文化艺术领域趟趟浑水？ 这其实是可以有的！ 甚至可以说，这绝对是一条可以让他走向成功的捷径。 作为重生人士，他知道太多太多未来即将流行的音乐，知道太多太多未来即将大红大紫的影视作品，如果有俞一尘这样的专业人士来配合，他相信这将是一条坦途。 但他从没想过自己要去当演员。 作为过来人，他比更多人知道这一行的水到底有多浑。 “当明星吗？我好像对此没啥兴趣。” 他立即就笑着拒绝道。 这下轮到俞一尘惊讶了。 据她所知，在这个娱乐业越来越发达的年代，无数年轻人对这个圈子充满着向往，可她没想到余文钢竟然连具体情况都没问，就直接出言拒绝。 他凭什么？ 因为他是江大的高材生吗？ 在她看来，江大的文凭虽然有含金量，可一旦毕业后，顶多也只能找一份收入还算不错的稳定工作而已，与充满前景与巨大发展机遇的演艺圈相比，还是远远没法比的。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俞一尘不甘心地问道。 “志不在此。” 余文钢又笑着回了非常简短的四个字。 这一理由又大大出乎俞一尘的意料。 她原本以为，余文钢就算要拒绝，也会谦虚地说自己不是那块料，没信心能走红之类的，那样的话，她还可以苦口婆心地来做一番工作。 可余文钢这么一回绝，让她还怎么说？ 志不在此！ 俞一尘忍不住想，这家伙志在哪里呢？ 带着疑惑，她吩咐了一声：“那你先回去吧，让顾晓薇过来。” 志不可夺。 既然余文钢暂时没这想法，那她也不想强求，反正她的文化娱乐公司还只是在筹备之中，她还有的是时间来给他考虑，不如把精力放在其他人身上。 接下来，顾晓薇，侯艺雯，汤佳茗，三人一个接一个地被俞一尘叫了过去。 余文钢远远地当起了旁观者。 此时的他，却忍不住由此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他清楚地记得，在前世，汤佳茗就是在明年出道，并且一出道就获得了一部热播剧的出镜机会。 莫非……前世的她就是因为这次排舞获得了机会，从而进了俞一尘的公司，开始了她的演艺圈之路？ 这么说来，俞一尘这家公司实力并不差啊！ 他忍不住低头沉思起来。 说实在的，他虽然拒绝了俞一尘，可这一新捷径的出现，却还是给他带来了难以抵挡的诱惑，让他忍不住想，咱要不要抓住这次机会做点什么呢？ 抵挡不住诱惑的远不止他。 在排练完节目后回宿舍的路上，心事重重的侯艺雯终于憋不住了，忍不住开口问道：“文钢，俞老师是不是也问过你，有没有兴趣进她的娱乐公司？” 她总算没叫咱渣男余了！ “嗯，问了。” “你怎么回答的？” 意味深长地看了侯艺雯一眼，余文钢忍不住想：看来咱这蝴蝶的翅膀一扇，连村姑侯也被影响到了！ 他知道，侯艺雯之所以这么问，肯定是心动了，否则的话就不会这么忐忑。 “我拒绝了。” “啊？为什么啊？” 侯艺雯惊讶地问道。 为什么？ 在回答俞一尘时，他可以用志不在此四个字来直接了当地拒绝，可在面对侯艺雯同样的问题时，他却不能随便回答了，因为他的回答很有可能会影响侯艺雯的决定。 没人可以随便去影响他人的命运。 “不为什么啊！我当时在想，如果我进了娱乐圈，要是哪个富婆见我长得帅，说要我陪她睡才准我上她投资的电影，那我怎么办啊？” 因为没法直说，他只能以插科打诨的方式，委婉地告诉侯艺雯，这一行的水到底有多深。 最终怎么决定，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切！” 侯艺雯又给了他一个白眼。 不过余文钢知道，这丫头估计今晚又是彻夜难眠了。 第106章 艰难的抉择 与侯艺雯的忐忑不同的是，顾晓薇对此事的反应倒是淡定了许多。 “我需要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这是顾晓薇当时给俞一尘的回应。 每临大事有静气，这是顾长卫从小就教会了她的，因此在得到俞一尘的邀约后，她既没有立即答应，也没有马上拒绝，而是给了自己一点缓冲时间去考虑。 当明星，走文艺路，我对此有兴趣吗？ 排练结束后，顾晓薇就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有一点，但好像也不是太强！ 她很快就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 其实从小到大，顾晓薇受两个人的影响最大，一个是她从事司法行业的父亲，另一个则是她从事文艺工作的母亲。 顾长卫教了她做人的道理，以及思考的方式和习惯，而田雪筠则教会了她能歌善舞。 不过在顾家，是有主次之分的，顾长卫因为在仕途上一直顺风顺水，级别的提升一直遥遥领先于田雪筠，因此他始终把握了家中的话语权。 受此影响，顾晓薇也一直把学习当成了主业，而把歌舞当成了兴趣爱好。 正因为如此，对自己极其自信的她，在高考时连艺考都没参加，直接凭自己的文化成绩考上了江大，选择了她同样喜欢的法律专业。 也因为知识把歌舞当成了兴趣爱好，因此在俞一尘发出邀约前，她并没有往文艺那条路上想太多太多。 在她原本的认知中，走文艺那条路，就是像她母亲那样，在年轻时登台表演一下，然后年龄大了后，去干一份与此相关的稳定工作。 可俞一尘现在却告诉她，以她的综合条件，走文艺路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 因为母亲的缘故，顾晓薇登台表演的机会倒是不缺，从小到大，西山市大大小小的舞台不知登过多少，因此就算这次被俞一尘选为表演队的主唱，她也没表现得太过于激动。 可是当明星…… 顾晓薇不得不承认，这对她还是有一定吸引力的。 家喻户晓的明星！ 作为一个喜欢文艺的女生，顾晓薇对明星还是很关注的，她有自己喜欢的演员，也有自己喜欢的歌星，可从小到大，明星只是存在于电视里、银幕上、盒带中、报纸上，对她来说很遥远。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成明星的机会。 对此，她不可能不心动。 或许在做决定之前，我应该征求一下家人的意见！ 顾晓薇很快就有了决定。 回到宿舍楼下后，她立即就掏出了200卡，用传达室的座机给家里打起了电话。 有事找家长！ 在这一点上，女孩和男孩是有很大不同的。 以余文钢为例，那家伙从离家到现在，也就只是在抵达学校的第二早上给家里去过一个电话报平安，除此之外再没给过梁老师和老余半点音讯。 而顾晓薇则是三五天一个电话，事事都跟顾长卫和田雪筠说，包括这次参加表演队的事，她也第一时间告知了家里。 电话很快就通了。 不出顾晓薇所料，电话又是她父亲接的。 比较顾长卫交游更为广阔，往顾家打电话找他的人远远比田雪筠要多得多。 “爸，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寒暄过后，顾晓薇干脆利落地提起了俞一尘的邀约。 电话那头，顾长卫沉默了片刻。 女儿竟然有机会当明星了！ 这对顾长卫来说，也算是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 做父母的，对自己的宝贝儿女有什么期望？ 当然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希望他们在自己幸福快乐的同时，也能有所出息，成为父母的骄傲。 顾长卫也不例外。 但这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少风险，尽可能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 正因为这一前提，打小起，顾长卫就在对顾晓薇潜移默化地灌输着自己的思想，让她把文艺当成一种兴趣爱好，而把学习当成正途。 这是正常的。 尽管妻子田雪筠从事的是文艺工作，并且在年轻时是西山市有名的一枝花，可西山毕竟太小，舞台很有限，无法给顾晓薇的发展提供太大的空间。 而在司法这一行业则不同。 在这一行里，不管是在西山，还是在湘省，顾长卫都有着不错的人脉，一旦顾晓薇走上这条路，他自信能给宝贝女儿提供一个安全舒适的发展空间。 当然，普通的司法从业人员，就算到发展到他现在的位置，和家喻户晓的大明星相比，能带给父母的荣耀感也还是远远不如的。 因此顾长卫现在面临一个抉择。 要么支持顾晓薇走文艺路。 这样有可能获得巨大的荣耀，但会让他失去掌控感。 要么反对。 但这样虽然保险，但却扼杀了顾晓薇难得的发展机会。 该如何选择呢？ 慎重思考后，他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慎重。 机会与风险向来是并存的，以顾长卫早已养成的慎重思维来看，与其选择未知的机会，还不如走稳妥发展之路。 但他算是一个开明的父亲，就算是反对，也会表达得较为委婉。 他的意见算是给了。 接下来轮到田雪筠了。 田雪筠与顾长卫的想法完全不同。 作为一个文艺从业人士，年轻时的田雪筠也是有过梦想的，只不过在她所在的那个年代，信息远不如现在发达，机会也远不如现在多，因此多才多艺的她最终只能回到西山，最终湮没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平庸中。 自己所不能实现的梦想，如果能在女儿身上实现，哪怕只有一线机会，田雪筠也会觉得是一种巨大的安慰。 因此在顾长卫说完后，因为电话开的是免提，她立即就接话说：“晓薇，妈支持你，有机会就大胆去尝试一下，不用怕，就算失败了，还有爸妈。” 这算是给顾晓薇吃了一颗定心丸。 可田雪筠的这颗定心丸却让顾长卫纠结了。 从内心来讲，他其实是不怎么支持顾晓薇走上文艺之路的，可田雪筠一表态，他又不能明确表示反对，因此只能委婉地说：“这……晓薇，不管怎么样，你的本专业不能丢，那可是你最后的退路。” 顾晓薇立即就懂了。 在这件事上，妈妈是支持的，爸爸虽然嘴上不说，但内心是反对的！ 知父莫若女，她对顾长卫的表达方式实在是太熟悉了。 这又让她纠结。 一个支持，一个反对，这叫她如何抉择呢？ 就在她纠结时，顾长卫却又问起了题外话：“余文钢那小子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来骚扰你？” 顾晓薇：“……” 你怎么防他跟防贼似的？ 至于吗？ 第107章 靠，这是何方妖孽？ 对于父母，此前的顾晓薇真的几乎是无话不说，在来到学校后，她在电话里就跟父母说了几乎所有的事，包括在火车上发生的事，也包括在学校发生的事，就连这次在表演队与余文钢重逢的事，她也没做任何隐瞒。 可让她不解的是，每次一提起余文钢，顾长卫就像防贼似的，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小心提防。 至于吗？ 在这次重逢之前，她原本就对余文钢有所认知，并有了相当不错的印象。 而在这次重逢之后，尽管侯艺雯一开始因为斗气，说了很多关于余文钢的不是，可是在熟悉之后，她还是非常客观地说起了发生在余文钢身上的那些趣事。 包括余文钢成为班长的事。 也包括余文钢为了躲避那些莺莺燕燕，想拉她做挡箭牌的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因为余文钢的那句都不敢兴趣，让两个原本应该隐含敌意的姑娘，真的结成了联盟，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闺蜜。 侯艺雯的话，也印证了顾晓薇自己的判断：余文钢真的不渣，也不花心，他只是孤傲而已，而且确实很优秀！ 现在，当顾长卫再次像防贼一般问起余文钢时，顾晓薇竟然起了逆反之心，回道：“哦，他还是那样，没什么。” 敷衍地回应后，不等顾长卫再说什么，她又接着说道：“爸，我不跟你说了，寝室快熄灯了，我得赶回去洗漱一下。” 她竟然就此挂了顾长卫的电话。 可是在回到宿舍后，还是不知该如何抉择的她，竟然忍不住想：或许这事该征求一下余文钢的意见！ 头一次，她把余文钢的意见看得比顾长卫还重。 第二天下午又照常排练。 不过在经过一周的高强度排练后，节目已逐渐成型，而且，军训已进入尾声，又有新的训练项目即将加入，因此俞一尘决定，从这天起，表演队的排练只安排在下午，晚上所有的队员回自己的班级接受新的内容。 不过在这天下午结束时，她却宣布：“文钢，晓薇，艺雯，佳茗，你们四人留一下，其他人解散。” 俞一尘还在记挂着招兵买马的事。 在前一天晚上，唯一明确地答应她乐于加入的只有汤佳茗一个，因此她想趁热打铁，把其他三人也尽快敲定下来。 包括余文钢这个已明确拒绝了的家伙，她也还想最后抢救一下。 表演队解散之后，俞一尘并没有带四人去教职工小食堂，而是驱车带着四人到了江大附近一家还算高档的餐厅，进了一个私密的小包厢。 三个女人一台戏。 而这一次，余文钢要面对的是四个女人，因此这注定是一场大戏。 “晓薇，怎么样？昨天的事你有没有征求家里人的意见？” 柿子挑软的捏。 在俞一尘看来，四人中顾晓薇的性感是最为温婉的，因此她把目标先放到了顾晓薇的身上。 顾晓薇却转向了余文钢，问道：“文钢，你觉得怎么样，我应该接受俞老师的邀请吗？” 在这件事上，她早就有了想法，那就是先听余文钢的意见。 她的性格虽然温婉，但并不是那种没主见、任人摆布的。 这可让余文钢犯难了。 当俞一尘问他这个问题时，他可以用“志不在此”四个字干净利落地拒绝。 当侯艺雯问他时，他可以插科打诨，用很委婉的话语来暗示她这一行的水有多深。 可顾晓薇一问，他却不想随便应对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有区别的。 在余文钢看来，他和俞一尘之间的关系，就源于这一次排练，也很可能终结于表演之日，因此他可以不用太在意她的感受。 至于他与侯艺雯之间，因为已习惯插科打诨、斗嘴的相处模式，并且两人之间除了同学关系之外，并没有真正的暧昧，因此他还是可以用插科打诨的方式来应付。 但顾晓薇却不同。 首先，两人有着同乡、校友这层非同一般的关系，于情于理，他都有责任和义务在他乡来照应一下她。 其次，尽管两人真正相处的时候并不多，可顾晓薇留给余文钢的印象却相当不错。 这是一个温婉、善解人意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如果与她在一起，很有可能是一个不错的贤妻良母，若不是顾长卫留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糟糕，他其实还有跟顾晓薇谈上一段恋爱的冲动。 因此，顾晓薇一正式征求他的意见，他就不能再应付了事了。 可他该怎么回呢？ 或者来点有技术含量的？ 余文钢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在要不要走文艺路这个问题上，以余文钢前世的知识和阅历，当然是很好回答的，并且还能提供不错的理论支持。 “要不要接受俞老师的邀请，你其实该先理清自己的需求。” 余文钢一脸严肃地开启了话题。 “怎么理？” 顾晓薇虚心地问道。 “在美国，有一个著名的心理学家叫亚伯拉罕·马斯洛，他在四十年代提出了一个很有名的理论，叫人的需求层次理论。” 余文钢开始搬运起前世所积累的知识。 马斯洛的需求层次论，是人本主义心理科学的重要理论之一，一经推出后，便得到了全世界的广泛认可，就算是在心理学起步较晚的中国，这一理论也在后世被广泛应用于企业人事领域。 余文钢觉得，从这一理论出发，应该能很好地帮顾晓薇理清这个问题。 接下来，他开始耐心地解释起马斯洛的需求层次论。 马斯洛的需求层次论一共分为五个层次。 第一层，生理上的需要。 第二层，安全上的需要。 第三层，情感和归属的需要。 第四层，尊重的需要。 第五层，自我实现的需要。 余文钢先花了一点点时间，来详细讲解这五个层次的具体概念，紧接着，他开始分析。 “俞老师给你提供的这个机遇，能给你提供什么？” “以你自身的综合条件，应该是有一定机会在这一领域取得一定成就的，一旦你能成功，就能让你获得金钱、名誉、地位，很好地满足你衣食住行等生理上需求，被认可和尊重的需求，以及某种自我价值实现的需求。” 因为他的分析涉及到了大家所不懂的心理学理论，因此他一开口，立即就把所有人给听懵了。 其中就包括俞一尘。 此时她就忍不住想：靠，这是何方妖孽？ 她没想到，才上大一，平时一向吊儿郎当的余文钢，这次一开口，竟然先说出了一堆连她这个大上十几岁的成年人也听得似懂非懂的高深理论。 需求层次论！ 这是他这个年纪该懂的学识吗？ 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他似乎是支持顾晓薇接受我的邀约的？ 诧异之余，她忍不住心里一喜。 可就在此时，余文钢却说道：“但是……” 第108章 无法拒绝的提议 余文钢到底支不支持顾晓薇踏入娱乐圈？ 其实从内心来说，他并不支持任何女孩子随意踏入这个圈子，原因在于，这个圈子的水实在是太深了一点。 在前世，他向来就认为社会是个大染缸，再单纯的人一旦融入进去，也会被染黑，可是相比之下，娱乐圈就远不止是大染缸了，简直就是颜料作坊，直接能把人染得面目全非。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认为，没有谁可以简单粗暴地去破灭他人的梦想，因此他只能帮忙做分析、提建议，而不能帮顾晓薇去做决定。 当然，就算是提建议，也是讲究技巧的。 常用的技巧是欲扬先抑。 但这一次他却反过来了。 于是，可怕的但是来了。 “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有其两面性的，进入娱乐圈后，虽然功成名就会带给你金钱、名誉和地位，但你要付出的可能也很多，要面对的风险也很多很多。” 真正的建议，是需要客观的，因此余文钢直接开启了利弊分析模式。 “比如呢？” 连俞一尘都听得似懂非懂的话，顾晓薇当然更是听得云里雾里，因此她只能继续虚心请教。 “先说付出。” “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因此你要想获得成功，你就得比别人吃更多的苦，让自己打下坚实的基础才有可能。” 俞一尘又惊讶了。 她立即就认可地点了点头。 余文钢前面所说的那些话，她还听得似懂非懂，可这一句，她却听得明明白白，而且还深得她认同。 在此之前，她原本还觉得余文钢的拒绝是少年心性的鲁莽，可现在看来，他似乎是有过深思熟虑的，否则的话，不可能说出这么深刻的话。 他真的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吗？ 她再一次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至于风险，有很多很多。” “比如说，你苦练数年，却没能获得好的机会，最终却一事无成，白白浪费光阴。” “再比如说，这一行的水很深很深，你要想获得某些东西，可能需要付出一些你难以承受的代价。” 余文钢还在继续分析。 话还没完全说透，俞一尘却是心里一震。 不知为啥，她突然觉得，余文钢现在所说的这两句，似乎说的就是她的过去。 是的，曾几何时，当年的她也和现在的顾晓薇等人一样，有着相当不错的个人综合条件，然后怀揣着梦想一头扎入了娱乐圈。 结果呢？ 除了剩下老师这个身份外，还有什么？ 这样算不算是一事无成，白白浪费光阴？ 至于这一行的水有多深，亲身经历过很多事的她，感触当然比余文钢更深，只是她不敢肯定余文钢现在所说的，是否跟她所经历的一样。 “什么样的代价？” 因为不敢肯定，她代替顾晓薇问出了这个问题。 “潜规则！” 余文钢嘴里冒出了这三个字。 俞一尘沉默了。 是的，潜规则！ 在她的演艺生涯里，就不止一次碰到了这样的事，因为她的不肯屈服，最终让她错失了很多很多的机会。 也正因为不想继续去面对各种潜规则，心灰意冷的她最终从那条路上退了回来。 可现在，正打算重新出山的她，因为余文钢的一席话，却不得不再次正视这个问题了。 这帮女孩子还会面临潜规则的困扰吗？ 她深思了片刻。 然后毅然说道：“放心，有我在，她们不会面对这样的问题。” 这话是说给余文钢听的。 算是她的郑重承诺。 余文钢却摇了摇头：“俞老师，任何人进入这个圈子，要想不面对潜规则的困扰，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的背景强大得任何人都不敢轻易冒犯。” 俞一尘：“……” 这个可恶的家伙，为什么会对这个圈子的事理解得那么透？ 你自己知道就算了，还把话说这么透，这不是要坏我好事吗？ 她知道，如果她再不好好表态，很可能顾晓薇的事就会被搅黄了。 不止顾晓薇会黄。 很有可能连侯艺雯都会黄！ 她立即就正色道：“放心，这样的事，过去当我在这个圈子时确实也碰到过，但既然过去的我都没接受，今后的我就更不能接受了。” “当然，不接受潜规则，可能会让她们失去掉一些机会，但我认为是值得的，我一向认为，功成名就不应该建立在出卖自己的基础上。” 她又郑重地加了这么一句。 发自她肺腑的这两句，总算让余文钢安静了。 是的，俞一尘的这两句，确实让他感觉到了真诚，也让他对她的人品有了一定的认可。 如果顾晓薇和侯艺雯在这方面确实有梦想，如果能碰上俞一尘这样一位不唯利是图的引导者，那让她们在这条路上去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他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正因为如此，他不再说任何有可能让顾晓薇她们打退堂鼓的话。 那就说到这里吧。 点到为止！ 至于顾晓薇怎么选择，接下来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余文钢打算功成身退。 可他还是低估了顾晓薇对他倚重。 在余文钢停止分析后，顾晓薇还在细细琢磨他的话。 需求层次论！ 尊重和自我价值实现的满足！ 可能面临的风险！ 可她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觉得是在云里雾里，因此她只好干脆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选呢？” 余文钢：“……” 怎么选还要问吗？ 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这么问，不充分说明你已经心动了吗？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样吧，你可以跟俞老师协商一下，看看能不能不签长约先试一下，行得通的话就继续往下走，不行的话就撤回来。” 他提出了一个较为中肯的建议。 这也是一个没办法的建议。 既然她已经心动了，那他就没理由去浇灭她的梦想。 一条路能不能走得通，这条路是不是真的适合她，只有试过后才知道。 不过他的这一提议，却又让俞一尘心里起了小波澜。 他竟然还知道长约！ 如果不签长约的话，这不是为难我吗？ 有哪个娱乐公司签新人不签长约的？ 不签长约的话，万一公司花了大价钱大心血培养成才后，她却中途退出或跳槽的话，公司岂不是会亏大了？ 可是如果不答应的话…… 俞一尘知道，如果她不答应余文钢的要求，那她很可能就会跟顾晓薇及侯艺雯失之交臂。 “好，我同意。” 求才心切的她咬牙答应了。 但紧接着，她又加了一句：“如果你愿意的话，条件任你开。” 她再次把目标盯到了余文钢身上。 余文钢：“……” 第109章 我又不是你爹 余文钢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明星梦对于这些少女的诱惑力。 他原本以为，像顾晓薇这种有文化、有思想，可以在自己所喜欢的专业领域有所发展的人，理应能抵挡明星梦的诱惑，可他发现自己错了。 不过想想也是。 随着国内经济的发展，以及信息业的发展，信息的传播渠道越来越畅通，因此受益最大的，便是文化娱乐产业方面的信息，它给国人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人都是有梦的，而对少男少女们来说，最难以抵挡的莫过于光彩夺目的明星梦。 人也都是有自我价值实现需求的，在信息业越来越发达的情况下，最容易被广泛传播并被人认可的，就是文化和艺术领域的价值。 在后世，因为娱乐业过于发达，因为大量流量明星的泛滥，导致民间逐渐想起了一种声音：少关注明星，多关注在各领域做出了巨大贡献的专家、科学家。 由此可见，明星确实是最受关注的一个群体，也是众多少男少女们难以抵挡的诱惑。 罢了，如果她想试，那就让她试试吧！ 他彻底终止了劝阻顾晓薇的念头。 至于他自己…… “抱歉，我真的志不在此，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他再次拒绝了俞一尘的邀约。 这让俞一尘颇为失望。 对于在座的四位少男少女，她原本最看好的就是，而在经过刚才的一席谈话之后，她是更加看好余文钢了。 如果说，顾晓薇、侯艺雯、汤佳茗这几人，稍加培养并投入一定资源后，有很大机会成为国内的二三线明星，那以俞一尘的眼光来看，余文钢则直接具备冲击国内一线明星的潜质。 这并非是她乐观。 在娱乐圈经过多年的摸爬打滚之后，她深深知道，一个人要想成为国内娱乐界的一线明星，个人综合条件、能力、机遇等都是必不可少的。 在这些条件当中，机遇很重要，但真正能决定一个人发展高度的，还是看个人的综合条件和能力。 基础决定高度！ 而在个人综合条件和能力方面，对于一个男艺人来说，外形条件反倒不是最为重要的，才华、思想、情商等内在的素质更能起到关键作用。 余文钢有什么？ 外形条件方面。 俊朗、阳光、健硕，这样的条件简直是无可挑剔。 就算俞一尘在这些年来早已见惯了俊男靓女，可是在看到余文钢的那一刻，她还是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性格方面。 开朗、狡诈、多变，这样的性格，简直就是为演员而设，拥有这种多变的性格，能让他演什么像什么。 内在方面。 他的思想、逻辑、认知，让俞一尘惊爆眼球，让她不敢相信，这还只是一个年仅十八岁的青年。 在娱乐圈里，那些缺少思想、认知的人，顶多只能演一些没太多技术含量的肤浅角色，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演员，而那些有思想有认知，并且性格多变的人，才能把各种角色演得深入骨髓，成为一名真正的表演艺术家。 因此，俞一尘真的是越来越看好余文钢了，如果他愿意加入的话，她可以全力去支持他在圈子内闯出一条大路来。 很可惜，她又一次被拒了。 你还有别的事要做？ 能有什么事比成为光彩夺目的明星更为重要？ 她疑惑地看着余文钢，久久不得其解。 如果余文钢只是一位懵懂少年的话，她可能还会劝一劝，可是对于一位有思想、有认知的人来说，她知道，此时说再多都是多余的。 那就拭目以待吧！ 她相信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嗯，只要把顾晓薇和侯艺雯都拉到了她旗下，她不信余文钢还能逃脱她的五指关。 “艺雯，你呢？” 她转向了另一位目标。 “我……家里人不同意，但我自己还是想试试。” 侯艺雯显得颇为郁闷。 郁闷是正常的。 这么重要的事，她不可能不去征求家人的意见。 可征求的结果却很让她失望。 在顾晓薇那边，征求家人意见时，得到的是一支持一委婉的反对。 而在她这一边，得到的则是清一色的反对。 这是家境不同所造成的。 从家境上来比，顾晓薇家里在西山市虽然也有了一定影响力，但顶多还只能称得上是小家，见识和眼界都还有限，因此明星这一概念，对顾家还是有较大吸引力的。 而在侯艺雯所在的侯家，可算得上是川府之国的大家，这样的大家，本身就已具备相当的实力和影响力，在金钱、名誉、地位上都不算太欠缺，对于娱乐圈的乱象也知晓得更多，因此对于明星并没那么看重，甚至于，他们并不希望自己的重要家族成员成为一个“戏子”。 一个不被家人所祝福的梦想！ 这让侯艺雯想不郁闷都难。 在回完俞一尘的话后，侯艺雯也把期盼的目光投向了余文钢。 此时的她，又有些羡慕顾晓薇了。 同样的话，她在昨晚也曾问过余文钢，可这可恶的家伙当时只是嬉皮笑脸地用一句玩笑来应付她。 而今天顾晓薇再次问起同样的话题时，这家伙却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大堆。 难道在你心目中，我远远没顾晓薇那么重要吗？ 尽管她口口声声说余文钢是渣男，是花心大萝卜，可是在内心里，却还是希望能得到他的认可和重视的。 “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爹。” 在她的紧盯下，余文钢却回了这样一句。 气得侯艺雯差点想吐血。 md，你对顾晓薇是那么体贴，对我却是这么粗暴，你还是人吗？ “你个王八蛋，你就不能正儿八经地给我点意见吗？” 侯艺雯直接爆起了粗口。 余文钢：“……” 好吧，我承认，我好像确实差别对待了。 因为愧疚，他不得不正色道：“你最大的问题，还是毕业后准备出国的问题，如果这一想法不改变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别浪费俞老师的精力和资源投入了。” 他总算是为俞一尘说了一句公道话。 是的，如果非要他给建议的话，他其实并不赞成侯艺雯去混娱乐圈。 原因很简单，一个不被家人所祝福的梦想，需要面对的困难实在是太多，而横在侯艺雯面前最大的困难，就是她家人所给她安排的路：出国。 尽管他给顾晓薇出主意时，他提出了不签长约的要求，但他知道，那样对俞一尘来说其实是不公平的，因为没有一家公司只管投入不求回报。 但他就那么提了，原因在于，顾晓薇那边在家人方面并没有太大的阻力，变数不算多，唯一的变数，就在于顾晓薇自己是否能适应。 而侯艺雯这边，出国这事，就是最大的变数。 侯艺雯沉默不语了，神情显得十分失落。 余文钢的话算是击中她的软肋了。 出身于大家族，有好也有不好，好处是可以享受大家族所带给她的一切，而坏处，就是她自身的发展会受到家族的管制，包括前途，也包括爱情。 她的失落被俞一尘看在了眼里。 “没事，你也跟着晓薇先去试试吧，不用这么快做决定。” 关键时刻，俞一尘给了她一个缓冲的机会。 第110章 我很贵的 对俞一尘来说，今天的这一席谈话算不上圆满，不圆满的原因在于，她最为看重的余文钢竟然没有丝毫松动。 这实在是有点遗憾。 不过还好，最起码经余文钢的分析后，不仅顾晓薇已经答应一试了，连侯艺雯也有所意动，再加上之前已经答应了的汤佳茗，这对她那尚未正式启动的娱乐公司来说，已经算是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而且她还相信，只要有顾晓薇和侯艺雯这两位和余文钢关系亲密的姑娘在，她相信那家伙也逃不过她的五指山，迟早会被她所打动。 不过在经过刚才的那一席谈话后，她对余文钢确实是越来越看重了，她发现，在学识、思维、成熟度等方面，余文钢都远超同龄人，在某些事情的考虑上，甚至连她自己都自愧不如。 那这点可不可以利用一下？ 她立即又灵机一动。 “文钢，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感不感兴趣。” 她立即就开口了。 “什么事？” “我们的娱乐公司还在筹备中，很多事都忙不过来，你有没有兴趣来帮帮我，做做兼职，赚点外快什么的？” 俞一尘立即又抛出了一个诱饵。 这就是她的灵机一动。 经过一段时间的排练，她已经知道，余文钢只是出身于普通知识分子家庭，家境可能连顾晓薇都比不上，跟侯艺雯相比更是远远不如。 大学生不是流行做兼职赚钱吗？ 我就不信连这个都打动不了你！ 为了吊住余文钢，俞一尘可谓是用心良苦。 在她看来，要想让余文钢不脱离她的视线，最好的办法就是找点事给他干，让他参与进来，让他感受公司的发展与前景。 还别说，这对余文钢来说确实是一种难以拒绝的诱惑。 对他来说，现在最为头疼的就是一个钱字，别看他现在已暂时解决了电脑的问题，可一个大项目的启动到产生效益，持续时间从短里说，起码也得半年以上。 在此期间，如果他不能另想办法，那他的一应开支就只能依靠家里的支持。 作为一个重生人士，还得去当一段时间的啃老族，这并不是他所希望的。 “具体做什么？” “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具体做什么等你了解过后再说，等军训结束后，我先带你去公司看看。” 俞一尘含糊其辞地回道。 其实余文钢具体能帮她做什么，连俞一尘自己都还不清楚，她只知道得先把余文钢稳住再徐徐图之。 余文钢的思维又快速转动起来。 对他来说，时间是很宝贵的，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根本就不想把精力浪费在他计划以外的事情上。 不过俞一尘这一新的邀约，对他来说也不完全算是浪费时间，除了让他有机会赚点小钱来度过目前的难关以外，说不定还会有别的意外收获。 什么意外收获？ 在余文钢的前世，他的职业生涯经历了从技术到市场，再从市场到管理，算是积累了大量宝贵的经验，可是从零开始去经营一家公司，这样的事情他还没经历过。 因此，他觉得如果自己能有机会参与这家娱乐公司的起步，熟悉它从零开始的整个过程，这对自己也算是一个难得的历练机会。 对于有创业想法的他来说，这一步迟早是得经历的，晚经历不如早经历，而且借别人家的鸡来生蛋，还可以让自己以后少走弯路。 “可以，不过事先声明，我很贵的！” 余文钢带着条件答应了。 这也是必须的。 他可不希望自己去俞一尘的公司，干的是派传单、扫楼那种没技术含量的活，拿着打发要饭的待遇。 俞一尘：“……” 喂，你还只是一个大一的新生而已，能贵到哪里去？ 请有点逼数好吗？ 不过为了稳住余文钢，她还是含糊其辞地回道：“这个也具体再谈，这个周日，我先带你们去公司看看。” 时至今日，江大新生的军训已持续了一周多时间，按照预定的计划，在这个周六，就是全校军训大阅兵，大阅兵过后，军训就会彻底结束。 因此，俞一尘把带余文钢他们去看新公司的时间，约在了军训结束后第二天的那个周日是非常合适的。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在吃完晚餐后，心情愉悦的俞一尘又再次驱车，把四人送回了江大，让他们回去参与各自班级的晚训。 随着时间的推移，军训确实已进入尾声。 军训过后就是真正的开学，全体新生将正式进入学习阶段。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大学生涯和高中生涯都是有很大区别的，因此对于这些刚步入大学的学子们来说，想要快速适应大学的生活，必须得有必要的引导。 在这一点上，江大早就有考虑，那就是在军训的后期加入另一项训练内容：入学教育。 入学教育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既有分班的小讲座，也有很多人集中到一起的大讲座。 今晚的晚训就是小班教育。 因此，余文钢和侯艺雯在信息学部的二号教学楼下了车，准备上楼回本班教室去接受张高阳的教导。 一如既往，和侯艺雯肩并肩走在一起的余文钢又开始保持沉默。 这让侯艺雯很是来气。 这个木头，还说跟我保持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关系！ 有在一起却连话都不说的朋友之上关系吗？ 不得已，她只好主动开口问道：“喂，渣男，你对俞老师印象怎么样？” 这是她憋了很久的一个问题。 因为对俞一尘的邀约有所意动，因此在最终做决定之前，她希望能好好了解一下俞一尘这个人，看她是否值得“托付终身”。 毕竟出身于大家庭，在从小的耳濡目染之下，侯艺雯知道，不管做什么事，跟的人是否值得信赖非常重要。 “我看还行。” 余文钢回了非常简短的几个字。 但这却是他对俞一尘的真实评价。 一个人是否值得信赖，有几点是非常重要的，一是有诚信，二是有能力，三是懂得尊重他人，四是有原则，不会唯利是图，不会去干一些损人利己的事。 他跟俞一尘接触时间虽然不算长，但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中，他已从她身上看到了这些特点，以余文钢阅人无数的眼光，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也正因为这一点，他才没有拒绝俞一尘新的邀约。 接下来轮到侯艺雯沉默了。 对她来说，这事还是一个艰难的抉择，接下来何去何从，她还得继续做一番挣扎。 沉默中，两人一起迈进了教室。 第111章 猪一般的梦想 那对狗男女又一起回来了！ 对于通一班的同学们来说，大家已经习惯了余文钢和侯艺雯的这种双飞模式，可每次当他们联袂出现时，还是有人会忍不住羡慕妒忌恨。 比如说何勇。 在本班的女生中，他第一个瞄中的就是侯艺雯，没料到余文钢那狗日的，竟然会在军训才刚刚开始，就利用班长的职务之便捷足先登，首先宣布了对侯艺雯的喜欢。 如果只是单方面的喜欢也就罢了，可这家伙竟然也获得了军训文艺老师的青睐，让他有了和侯艺雯同进退的机会。 这样的机遇，想让何勇不羡慕妒忌恨都难。 再比如说梅卓。 在班上的男生中，卓尔不群的余文钢第一个进入了她的视线，并且她也是班上女生中最为大胆接近余文钢的那一个。 可后来侯艺雯却提醒她，说余文钢是渣男，要她小心提防。 他真的是渣男？ 你让我远离他，自己却天天跟他呆一起，这又是什么意思？ 当我是傻瓜吗？ 在这些天里，因为对侯艺雯有了很大的意见，梅卓对她一直是爱理不理的，两人之间很少再有交流。 现在，当梅卓又一次看到侯艺雯和余文钢一起走进教室，并且还一起坐在第一排最前面特意给他们留下的两个位置时，她又气不打一处来。 倒是站在讲台上等候的张高阳，一看到余文钢到来，立即就笑眯眯地说道：“哟，余班长回来了，来来来，上讲台来，你给大家讲讲，你所向往的大学生活是怎么样的。” 他又开始抓壮丁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今晚的入学教育，身为辅导员的张高阳就是主讲，讲的内容是大学生活的组成及注意事项。 张高阳觉得，如果只是由他来唱独角戏，照本宣科来讲一些无趣内容的话，起不到任何效果，因此他决定改为和大家互动的方式。 因此他需要壮丁。 在通一班，第一个该抓的壮丁除了班长余文钢还能有谁？ 掐着点赶回来的余文钢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又是我？ 给我一点喘息的机会行不行？ 他发现，抓壮丁是会上瘾的，而他作为通一班的出头鸟，不管是余国智还是张高阳，都已经习惯性地把他当成了头牌壮丁。 算了，头牌就头牌吧，这种事情得习惯。 无奈中，他从还没坐热的座位上站了起来，镇定地走向了讲台。 该讲什么呢？ 按照他的风格，任何事要么他不发表意见，一旦开口，就得来点有营养的。 而且，在座的是他即将朝夕相处四年的同班同学，他希望自己所讲的，确实能给大家带来一点启发，让大家踏上一条正确的大学之路。 我所向往的大学生活！ 他快速思索起这个主题。 这个“我”字，应该是指班上的每一位，而不是单指他自己，否则的话，他的发言就失去了意义。 也就是说，张高阳之所以叫他上台，是希望他能给大家讲点奋发向上、有积极意义的，以给大家一点启发和指引。 真给大家说点冠冕堂皇的？ 可余文钢觉得，那样的场面话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估计没几个人真心愿意听。 想想也是，眼前这些人都是刚从高考的苦战中熬了过来，好不容易解脱出来，刚喘上一口气，就又来一到紧箍咒，让他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大家不反感才怪。 那就又来点出其不意的吧！ “我所向往的大学生活，当然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吃喝玩乐任我意，校花美女由我挑。” 余文钢就这么开口了。 只是他这一开口，就立即把所有人给听傻了。 靠，这是什么梦想？ 单是睡觉睡到自然醒这一点，就跟猪有得一拼吧？ 同学们立即就哄笑起来。 “余文钢，你这是想得美吧？” “哎，文钢，做梦时记得捎上我啊，让我也沾点光。“ “喂，班长，快醒醒，现在是在教室，不是在宿舍，还没到做梦的时候。” …… 哄笑中，还伴随着某些同学的阵阵取笑声。 尽管军训教官余国智也坐在教室中帮张高阳维持着纪律，可经过一周多时间的相处后，大家跟他已经混熟了，对他已没了敬畏之心，因此余文钢一耍宝，大家笑起来也就没了顾忌。 笑归笑，笑过后，大家却开始深思。 如果真有可能实现这种猪一般的梦想，我会喜欢吗？ 大家都在扪心自问。 没有人敢保证自己不喜欢。 睡觉睡到自然醒？ 数钱数到手抽筋？ 吃喝玩乐任我意？ 这三点对所有人来说，应该都算是梦寐以求的事吧，如果真能实现，有谁会拒绝？ 校花美女由我挑？ 这一点也算是说中了男生们的幻想。 当然，因为这是男生的福利，女生们对此是嗤之以鼻的。 不管怎样，余文钢的这一句，立即又起到了语出惊人的效果，让他再次成为了全班的焦点。 这是正常的。 其实人性就是这样的，在缺乏信仰，没有坚定信念的情况下，就算再有理想有追求的人，吃、喝、玩、乐、享受，永远是大多数人发自内心的渴望和追求，只是没几个人敢把它当众说出来而已。 当然，在场的人里，也还是有人对此很不满的。 比如说侯艺雯。 她的不满主要是在于最后一点。 校花美女由你挑？ 你这是在做梦吧？ 渣男！ 果然是渣男！ 因为这一句，她又气鼓鼓地嘟起了嘴巴。 最不满的，应该数站在讲台边上的张高阳。 靠，你这臭小子，是故意来砸我场子的吧！ 如果不是已对余文钢有所了解，就凭余文钢的这一句，他就会把这一次次语出惊人、老把他搞得心惊肉跳的家伙给轰下台。 他立即就双手一压，示意大家安静，让余文钢继续往下说。 他知道，余文钢这家伙应该还有下文，而且还应该是有大转折的下文。 确实有。 万众期待中，余文钢又开口了：“很可惜，我不是富二代，也没有一位位高权重的老爸，因此那样的生活，只能存在于我梦中。” 转折确实来了。 可这一句却立即又引起了侯艺雯的不满。 富二代？ 这是在暗喻我吗？ 位高权重的老爸？ 指的是晓薇吗？ 没错，我们一个是富二代，一个是官二代，可为啥我们没想过要过你那种猪一般的生活？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赶紧往下说！ 要是接下来说得不能让我满意，看我怎么联手晓薇来收拾你！ 第112章 当理想照进现实 谁懂我？ 站在讲台上的余文钢一边在构思着下文，却一边在想着这个问题。 我所向往的大学生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主题涉及的还是理想这一概念。 可理想这东西，不同年龄、不同阅历的人，对它的认知是完全不一样的，原因在于，理想很容易被现实那狗东西所压制。 对于眼前这些正处于象牙塔的学生们来说，他们尚未真正步入社会，尚未被现实的残酷所摧残，因此他们还有梦，还有理想，还对未来充满幻想，因此对于余文钢所表述的猪一般的梦想，内心虽然有些向往，但还是只把它当成了一句笑话。 而余文钢呢？ 作为一个被现实摧残过、被社会大染缸染过的人，其实他刚才所说的，其实是他内心真实想法的一个缩影。 不是吗？ 重生后，他最大的想法，就是先实现财务自由，然后去做一些随心所欲的事。 这样的想法，跟他前面所说的有啥本质的区别？ 因此，此时的他一边在构思着下文，也一边在进行自我反省。 我是不是可以不那么猪？ 心态是不是稍微积极一点点？ 其实对于那些有理想的人，他内心是充满敬意的，只是他知道，在这份敬意的背后，隐藏着因受条件所限而导致的不可为，也隐含了前世因受挫太多所导致的不敢为。 可人若是活着，活得连一点理想都没有的话，岂不是活得如行尸走肉一般？ 那样比猪还猪吧！ 这么一想，他的思路又来了。 “既然是梦，那我就得从梦中醒来，回到这残酷的现实。” “请注意，在现实前面，我加了残酷这一形容词。” 因为已经有了明确思路，他的言语已没有任何停顿，而是口若悬河地一句接一句开始往下说。 “为什么这么说？” “上中学时，我们还不成熟，我们吃家里的，用家里的，住家里的，脑子里唯一需要想的，就是怎样来考一个好大学。” “可是在上了大学后，我们虽然还在吃着家里的用着家里的，但需要想的东西已经完全不一样。” “我们需要开始去想成家、立业这些事。” “慢慢地，我们会发现，时间会过得很快，大学四年会转瞬即逝，到了我们即将毕业时，我们需要去面对就业、养家糊口那些问题。” “等我们步入社会后，我们会发现，社会并不是真的视我们为天之骄子，而是会派给我们最苦最累的活，却给我们最为微薄的薪水，让我们去接受各种磨难。” “到了那时，一旦我们自身所具备的能力和本事不足以应付那些磨难，现实就会给予我们狠狠的一击，浇灭我们所有的梦想，把我们推向深渊。” “这……就是现实的残酷！” 余文钢一口气就讲了很多很多，他用最短的言语，把大家的思维引向了未来。 现实的残酷！ 这样的残酷，在前世他是曾经经历过的，不仅因此痛失了所爱，还受此影响，让自己慢慢走向了一条堕落腐化之路。 因此现在他讲起这些，讲得颇为情真意切，听得就算是已正式步入社会的张高阳也忍不住想：这小子为啥说得我想哭？ 是的，张高阳听得确实有点想落泪。 研究生刚毕业，已正式踏上工作岗位的他，对余文钢所说的这番话确实深有感触。 现在的他，拿的只是四五百块钱一个月的微薄薪水，住的是学校提供的单身宿舍，干的却是辅导员及机房管理员这双份极耗他时间和精力的苦力活，还没有女朋友，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这不是磨难是什么？ 这小子……太能说了！ 强忍住盈入眼眶里的泪水，他认真地看着余文钢，期待他的下文。 “为了不让我的梦想被残酷的现实彻底浇灭，为了以后我能真正活得像个人样，因此，对于我所向往的大学生活，我觉得必须有的，首当其冲的当然是学习。” 余文钢终于把话题回归了主题。 而且，他还把首要元素放到了学习这一听似冠冕堂皇的概念上，但是因为有了前面的铺垫，现在他这么提，竟然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也没人觉得他这么说有说教的意味。 当然，余文钢还有下文。 “我这里所指的学习，不仅是专业知识的学习，还包括专业之外的知识的学习，比如说社交能力、组织能力、面对和处理问题的能力，能提升我竞争力的其它知识等。” 这是一句很有启发性的话。 作为一个过来人，余文钢知道，大学生活是多姿多彩的，除了学习以外，还有社团活动、社会实践等大量能提升个人综合能力的活动。 他虽然希望大家能多学点本事，但却不希望大家读死书，结果读成书呆子。 当然，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新生，因此很多话他只能点到为止。 但这已足够引起大家的遐想了。 大家忍不住想： 难怪他除了高考成绩出色以外，还在计算机知识方面学了那么多，原来是在为未来做准备！ 也难怪他要当班长，原来是为了锻炼自己的组织能力！ 还难怪他要去参加文艺表演队，原来是为了增加自己的阅历和提升自己面对大场面的经验！ …… 脑补的力量是无穷的。 因为余文钢前面的这一番话，大家一下子又想了很多很多，也对自己的大学生活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出了学习，我还得多参加一些能提升自己能力的社会活动！ 连原本还嘟着嘴巴，对余文钢严重不满的侯艺雯，此时也忍不住在想：这个可恶的家伙，别看他平时满嘴胡言，可是一正经起来，却还是挺有魅力的！ 哼，算你过关了！ 她算是原谅了余文钢之前对她和顾晓薇的唐突和暗讽。 可她原谅的念头刚起，余文钢的转折却又来了。 “当然，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可不希望我的大学生活里不只有黑色的学习，还得有其它五彩斑斓的内容，比如说让我心胸愉悦的运动，让我激情荡漾的恋爱等，只要是我觉得有意思的事，我都想去尝试一下。” 味道好像又变了。 侯艺雯：“……” 让你激情荡漾的恋爱？ 我去，这个可恶的家伙，时刻都惦记着谈恋爱，你是属狗的吗？ 渣男！ 她又一次嘟起了嘴巴。 余文钢的话还在继续：“我可不希望到我毕业时，会像我们张老师那样，除了读了一肚子的书以外，别的啥也没有，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张高阳：“……” 靠！ 这臭小子，竟然拿我来做对比！ 你这是在讥讽我吗？ 这是对我点你上台发言的报复？ 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连女孩子的手都还没牵过的？ 看着飘然下台的余文钢，张高阳无语了。 第113章 送行宴 军训终于结束了。 9月19日上午，以信息学部为单位，六院一系共42个新生班近1600人在运动场举行了一场颇为壮观的阅兵式。 紧接着，各院系领导和军训大队的部队领导一起，为整个军训进行了总结表彰。 通一班位居先进班集体之列。 余国智位居优秀教官之列。 余文钢、侯艺雯位居优秀个人之列。 可以说，通一班在这次军训中获得了大丰收。 在收获了一份优秀教官的荣誉之后，余国智忍不住感慨万千。 在这次军训一开始，他原本是想先给通一班来一个下马威的，可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余文钢反将了一军，让他不得不改变了军训策略。 他没想到的是，这样反而让他收获了荣誉。 其实这也是在他意料中的事。 他发现，自从他采取温和战术后，同学们的逆反心反而没了，训练积极性也高了，任何计划内的动作都能不折不扣地完成，在整个军训过程的多次团队小比拼中，通一班都以高昂的士气、坚强的意志赢得了胜利，并多次得到大队指导员的高度赞扬。 不仅如此，通一班还为整个军训大队恭喜了两名优秀的表演队员，这在整个信息学部都是独一份。 有着如此优秀的表现，通一班不拿奖，他不拿奖，余文钢和侯艺雯不拿奖，那才是怪事！ 这让余国智忍不住又响起了他和余文钢之间的那场单独对话。 正是那个耀眼的男生改变了他，最终让他获得了这一荣誉。 一份对他个人来说极其重要的荣誉！ 确实很重要。 对通一班，对余文钢、侯艺雯他们来说，可能他们所获得的荣誉证书，可能会在军训结束后就被束之高阁，并慢慢被遗忘。 可他所获得的这一荣誉，是会记入他的个人档案的，会在他的档案里写下重要的一笔，这样的一笔，对他的毕业分配，以及走上工作岗位后都带来一定的积极影响。 因为这是对他带队能力的一种肯定！ 或许……我该找余文钢那小子喝一杯？ 余国智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在军训期间，他是教官，余文钢是学员，因此他还是端着一点架子。 可现在军训结束了，他又回复了军校学生身份，他和余文钢也平等了，这样一来，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喝上几杯。 他想把自己对余文钢的感激之意藏在酒中。 不用他去找。 通一班早就为他准备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早在四天前，当通一班还在进行入学教育时，余文钢就带着团支书匡雪君找了张高阳商量，说是准备给教官余国智办一场送行宴。 一场全班同学及张高阳都一起参与的送行宴。 时间就在军训总结表彰结束后的这个中午。 “解散。” 表彰一结束，余国智站在通一班的队列面前，含着热泪下达了最后一道指令。 虽然军训只有短短的十五天，可因朝夕相处，他对这帮和他一起奋战的学生还是建立了一定的感情，在这以后都很可能再难见上一面的离别之刻，他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是在队伍解散后，先和教官们在食堂随便吃一顿，下午在风景如画的江大逛上一逛，晚上再参加一下江大为教官们举办的小型庆功宴兼送行宴，然后在明天一早坐车回自己的学院。 可队伍刚一解散，余文钢却带着匡雪君走到了他跟前。 “教官，跟我走一趟。” “什么事？” “同学们说，这两周你把大家折磨太狠了，现在想报复你一下，麻烦给个机会。” 看着脸若寒冰的余文钢，余国智傻眼了。 靠，报复我？ 我哪里有折磨你们？我对你们已经够仁慈了好吧！ 站在一边的匡雪君却噗嗤一笑，解释道：“教官，这两周辛苦了，经余文钢提议，我们全班为你准备了一场送行宴，请您参加。” 余国智：“……” 这臭小子！ 在这一刻，他又有了热泪盈眶的感觉。 一场全班都参加的送行宴！ 这充分表明，他在这两周的表现，已得到了通一班全体同学的认可，而余文钢能提前提议为他举办送行宴，说明这家伙在酷酷的、拽拽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刻念情的心。 念情就念情，你非要说得这么苦大仇深干嘛？ 余文钢却执拗地说道：“不是送行宴，是报仇，今天中午务必喝趴，否则的话就再来一场。” 余国智：“……” 军训才结束，你就不把我当教官了？ “喝就喝，谁怕谁，看我怎么把你给干趴！” 他豁出去了。 在这一刻，他彻底抛下了教官的面具，回复了军校学员的本性。 在部队，向来就有少说废话、在酒里见真章的传统，这一传统，在二炮学院也不例外。 全班人马很快就到了信息学部外面的一家大排档。 既然是大排档，消费档次自然不算高，但这对自费来举办这场送行宴的学生们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 余国智也不在意。 吃的不是档次，喝的是心情，对于同样还是学生的他，这样的档次已足够让他满意了。 “来来来，白酒半斤以上酒量的，自觉来跟教官坐一桌。” 一到大排档，余文钢又吆喝了起来。 余国智：“……” 这个可恶的家伙，看样子今天不把我给灌趴，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灌趴就灌趴吧。 就算我趴下，也得拉上你来当个垫背的！ 余国智暗暗打定了主意。 还别说，余文钢这种既霸道又明着包含祸心的招呼方式，还挺合他胃口的。 军人就是如此，更喜欢这种简单粗暴、直来直去的相处模式。 在余文钢的招呼下，葛中杰、何易伟等七位酒量应该不错的男生，再加上始作俑者余文钢自己，陪余国智这位教官，以及张高阳这位辅导员坐到了一桌。 清一色的爷们。 在余文钢的强烈要求下，这一桌上的直接就是白酒。 余国智发现，在余文钢的霸气面前，他这位过气的教官，以及张高阳那位在任的辅导员，竟然完全没了发言权。 这是不是太霸道了一点？ 可让他惊讶的是，面对余文钢的霸气，不仅全班同学都在兴高采烈地附和着他、起着哄，连张高阳也是带着一脸笑意在任由他胡来。 这也太能闹腾了一点吗？ 他心里立即又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第114章 为明天干杯 四十二人齐聚，这场面稍稍有点壮观。 看着一个个颇为兴奋的学员面孔，余国智又忍不住感慨万千。 在来江大担任教官前，有当过教官经验的学长就曾经提醒过他，在军训结束后，要做好黯然离开的心理准备。 道理很简单。 首先，短短的两个星期军训，从时间上来说，仅够教官把班上所有学员的脸孔认全，根本就不可能建立太深的感情。 因此，军训教官对江大的学生来说，注定就是他们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要做好被遗忘的心理准备。 其次，对于江大的新生班来说，入校就是军训，在大家都是新来者，缺少强有力组织的情况下，形同散沙的同学们是很难为即将离开的教官做什么的。 因此，在军训结束后，教官不要指望有什么热烈的欢送仪式。 就算有，那也是小规模的。 对于学长的提醒，余国智原本是颇为认同的，因为他有留意到，在最近两天，和他同批次的教官都有点黯然神伤。 人都是有感情的。 尽管军训只有短短的两周，可两周的朝夕相处，还是让教官们对本班的学员有了一定的感情，可随着军训的结束，教官却不得不黯然离去，这种感受确实不太好。 可今天通一班的这场突如其来的送行宴，却颠覆了余国智原本的认知。 通一班竟然组织了这样一场全班同学都参与的送行宴？ 这得有多难？ 据余国智所知，这在整个军训大队都算是独一份。 原因很简单，除了通一班以外，好像其它班都还没成立班委，在缺少领头羊的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组织这种规模的送行宴。 看来，今天又是沾了余文钢的光了！ 余国智立即又把目光投注到了余文钢身上。 他不得不承认，通一班之所以能组织起这场能让全班同学都参与的送行宴，又与这个近乎妖孽般的男生脱离不了关系。 嗯，他确实有霸气的资本！ 余国智很快就接受了余文钢的霸气。 张高阳此时的心情也不太平静。 厉害了！ 全班四十人，竟然一个不落地出现在了这里，这样的阵势，还有哪个新生班能比得上？ 别说是新生班，就算是电信院的老生班，也很难组织起这样的活动吧？ 作为过来人，张高阳清楚地知道，想要组织起这样一场全班一人都不缺的活动有多难。 高中三年，有过一人不缺的聚会吗？ 没有！ 大学四年，有过一人不缺的聚会吗？ 也没有！ 张高阳立即就回顾地自己的中学和大学生涯来，在他的印象中，在他的学生时代，好像每一次聚会，都会有人以各种理由缺席。 他没想到，唯一一次让他感到没有缺憾的聚会，竟然会是在他当辅导员的时候。 厉害了！ 他忍不住把欣赏的目光投向了余文钢。 张高阳深知，组织一次没有缺憾的聚会到底有多难。 比如说这次聚会。 通知每一个人到场，这得要求组织者有足够的威信和号召力，没有人和他唱对台戏。 物色聚会场地，提前预订聚会菜谱，确定聚会费用，安排就坐……这一切，都需要组织者有着细致的投入。 而在通一班，这些都已完美地解决。 之所以完美，是因为他慧眼识珠，挑选了余文钢这样一位快速建立了威信的班长！ 张高阳颇为自己的眼光感到得意。 得意之余，他又看了看余文钢。 这小子，确实太会来事了！ 他好像总是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事，来营造一种让大家都觉得舒服的氛围！ 真不错！ 因为认可，所以他也无视了余文钢的霸气。 这小子这么能折腾，如果不给他折腾的空间，估计会造反的！ 张高阳也无视了余文钢的霸道。 至于通一班的同学们，此时也正为能有这样一次聚会而感到兴奋。 军训苦，军训累，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在累过之后，大家都迫切需要一次发泄的机会。 而且，随着军训的结束，意味着真正的大学生活即将开始，在这样的一个转型期中，大家都迫切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来放空心情，来迎接新的生活。 因此，余文钢一提议，大家立即就积极响应。 就算有个别人对余文钢的霸道有意见，他们也学会了忍。 没办法，余文钢现在在班上的威信如日中天，而且，这人确实有点牛，冒然跟他唱反调的话，恐怕没好果子吃。 此时的余文钢自己也在感慨。 军训终于结束了！ 这让他感到无比的轻松。 这倒不是他嫌军训苦嫌军训累，而是这种从早到晚的管制实在是耗时间，让他别的什么都不能做，这对一个有着自己个人机会的人来说，绝对是一种煎熬。 现在，军训一结束，就意味着他解放了，他能有足够多的时间，去开始实现他的想法和梦想。 这算是一种解脱。 既然解脱了，那就该庆祝一下。 这就是他组织这场送行宴的理由。 …… 很快就上菜了。 这里虽然是档次不算高的大排档，但上菜速度却很快，而且菜品的卖相看起来也很不错。 这是必然的。 如果这里不行，有着前世经验的余文钢就不会挑选这个地方。 菜上了。 酒水也跟着上了。 在余文钢他们这一桌，上的是廉价的白酒：沱牌特曲。 而其它桌，则根据同学们的要求，有的上的是白酒，有的上的是啤酒，有的上的则是饮料。 这也是正常的。 对于这些刚上大学的学子们来说，喝酒对大多数人来说，还算是一件新鲜事，在没有体验过之前，相当一部分人还不敢冒然尝试。 菜有了，酒水也有了，可谁也没有冒然动筷，而是齐齐把目光投向了余文钢他们那一桌。 一场带着主题的宴会，必须得有组织有纪律，必须得有人前头整话题。 “余文钢，你来说几句吧。” 张高阳开口道。 尽管这是一场由通一班为教官余国智所组织的送行宴，可是因为涉及到聚众喝酒，因此张高阳不适合说太多。 那就还是交给余文钢吧！ 余文钢当仁不让地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这第一杯，我们来敬教官，感谢他这两周来的辛苦付出，也感谢他带领咱们获得了咱班入校后的第一项集体荣誉。” “这第二杯，我们还是一起来敬教官，祝他在以后的学习工作中，事事顺利，前程似锦！” “这第三杯，我们来为我们的明天干杯，祝我们一起拥有一个光辉灿烂的明天。” 开席三杯酒！ 前两杯敬教官，后一杯敬自己。 余文钢希望，通过这一杯酒，他能带领大家迎来一个美好的明天。 （第一卷完） 第115章 星辉世纪 江陵星辉世纪文化娱乐传媒股份有限公司。 这是俞一尘所在娱乐公司的全称。 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叫韩秀芬。 说起韩秀芬，在江陵绝对算得上是一号人物。 早年的韩秀芬，和后来的俞一尘一样，是江陵军区胜利文工团的台柱子，领演过无数的歌舞剧，并参演过多部影视剧。 不过她在当红之年却激流勇退，嫁为人妇后停止了各种演出，开始从事文工团的幕后管理工作，并一路胜任至文工团的团长。 到后来，江陵军区被其它军区合并后，文工团的境况也江河日下，并且在前几年最终被迫解散。 文工团解散后，嫁了个好老公的韩秀芬干脆辞掉了所有职务，回家当了三年全职母亲。 到今年，她唯一的儿子上大学了，闲不住的她便琢磨着复出。 韩秀芬一复出，瞄准的当然还是自己所熟知的娱乐行业，在丈夫的支持下，她干脆投资了一千万，自己开办了星辉世纪娱乐公司。 创业是艰难的。 但韩秀芬有底气。 在娱乐行业这个圈子里，已从业多年的她既不缺乏经验，也不缺少人脉，于是她拉回了原文工团的一些老同事，大刀阔斧地干了起来。 不过在公司的筹备过程中，她还是发现已退隐三年的自己已有些分身乏术、力不从心。 于是她便想到了文工团之前的台柱子俞一尘。 对于俞一尘这人，韩秀芬是十分了解的，她知道俞一尘这人很有才，能歌善舞会编会导会演，是个全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性子傲了点，不愿意受委屈。 性子傲点就傲点吧！ 韩秀芬可以用其所长。 于是在慎重考虑后，她向俞一尘发出了邀约。 为了能说动俞一尘，韩秀芬给的条件可谓是十分的丰厚和有诚意。 职位上，只要俞一尘来，一开始就是担任星辉世纪的副总经理兼艺术总监，负责公司所有艺人的挖掘、培养和管理，一旦表现出色，将接替她总经理的职位。 待遇上，除了丰厚的底薪和奖金之外，韩秀芬还承诺，一旦公司步入正轨，有了盈利，将视俞一尘的贡献给予她10-20%的干股。 如此优厚的条件，终于打动了俞一尘。 韩秀芬终于松了一口气。 有了俞一尘加盟，公司内部的管理及艺人的发掘培养就可以放心交给她去做了，至于她自己，则可以把精力投入到外部关系的运作上去。 韩秀芬相信，星辉世纪有了自己和俞一尘的完美合作，将前程似锦。 事实证明，俞一尘进入状态很快，她还没从二炮学院离职，就已经开始在为星辉世纪物色人才了，就在前几天，正在江大当文艺教官的俞一尘就跟她说，在江大发现了几棵好苗子。 韩秀芬大喜。 对星辉世纪来说，现在啥都不缺，就是缺好苗子。 作为一家新成立的娱乐公司，韩秀芬深知，星辉世纪其它方面再好，但却没有拿得出手的艺术人才的话，那也是白搭。 艺术人才哪来？ 当然得自己培养。 别看韩秀芬家底丰厚，首期就为娱乐公司投入了一千万，可她深知，光靠这点投资，想在业内挖已成名的艺术人才过来根本就不现实。 因此，对于俞一尘所发掘的这几棵苗子，韩秀芬非常重视，哪怕今天是星期天，她也一早赶到了公司，准备亲自来见见他们。 这倒不是不相信俞一尘的眼光，而是好苗子对星辉世纪实在是太重要了。 俞一尘今天也起得很早。 在随便吃了点早餐后，她便驱车往江大奔。 她得去接上余文钢等人，把他们带去跟韩秀芬见个面，然后想办法把他们最终留下来。 汤佳茗肯定是没问题的。 顾晓薇和侯艺雯问题也不大。 倒是余文钢那小子…… 在前往江大的路上，俞一尘一想起余文钢，她又开始头疼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出身于普通家庭的小子，竟然可以抵挡成为大明星的诱惑，让她不得不用兼职这一下策来稳住他。 干兼职只不过是能赚点生活费而已，跟可以名利双收的大明星有得比？ 俞一尘实在是纳闷。 纳闷归纳闷，接下来她还得考虑一个问题：一会给他安排点什么事情做才能最终把他给稳下来呢？ 她忍不住又想起了余文钢的那一句：我很贵的！ 贵吗？ 有多贵？ 姐把你给包了。 这一胡思乱想，立即又让她忍不住哑然失笑。 这一天，余文钢也起得很早。 天刚一亮，当宿舍里的其他人还在梦乡时，他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悄无声息地去了运动场开始跑圈。 如果被班上的同学知道，一定会说他这是疯了，大周末的，不睡个懒觉，竟然去跑步，一定是憋得慌。 可对余文钢来说，这是在庆祝新生。 别看他重生已经半个多月了，可在他看来，之前的那半个月，因为受军训纪律的限制，导致他什么都不能做，因此只能算得上是苟活。 现在不一样了。 在大学，向来就是出了名的自由，除了上课以外，其它的时间都属于自己，没有人来约束你，甚至于如果不怕挂科的话，连课也可以翘。 真正的新生，必须得有时间上的自由。 只有自由了，才能有机会去做一些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今天就是一个开始。 他没有忘记，今天的他已经跟俞一尘有约，将跟她一起去看看星辉世纪娱乐公司。 他倒是想知道，今天的俞一尘又能给他什么，或者说，他能从星辉世纪那里抓住什么机遇。 对于现在啥都没有的他来说，机遇很重要。 今天任何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机遇，都有可能帮他在未来迈出一大步，因此，他不能错过任何一丝有可能对他有帮助的机会。 他就这么在操场上孤独地跑着。 跑出了一身大汗淋漓，也跑得他神清气爽。 跑完后，他又先回宿舍冲了个凉，换上了一套看起来还算清爽的运动服，然后去食堂吃了点东西，再接下来，他去了预先约定的二号教学楼下等待。 很快，他见到了侯艺雯的身影。 紧接着，俞一尘的那辆白色富康车也很快进入了他的视线。 第116章 再次浪起来 驾车缓缓驶向教学楼的俞一尘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教学楼下等她的余文钢和侯艺雯。 这两人实在是太惹眼了一点。 她忍不住细细打量了起来。 两人穿的都是运动服？ 他们是不是约好了的？ 俞一尘她发现，这两人身上穿的都是一套运动服，余文钢的身上的是上白下黑，而侯艺雯身上的是红白相间，衣服都很修身，不仅把他们完美的身材很好地展现了出来，看起来还显得很有活力。 太有型了！ 这两人要是在这里站上一上午，不知道要迷倒江大多少少男少女！ 暗赞了一声，俞一尘缓缓踩下了刹车，把车稳稳地停在了两人身边。 余文钢和侯艺雯分别拉开了前后车门，准备上车。 “文钢，艺雯，早。” 俞一尘率先和颜悦色地打起了招呼。 尽管文艺训练队的任务尚未完成，但军训已经结束，因此俞一尘也放下了她文艺教官的架子，想尽量让自己跟他们亲近起来。 没办法，再冷脸的话，她怕余文钢那小子不悦走人。 该笼络人心的时候还是得笼络的。 “俞老师早。” 坐进后座的侯艺雯的招呼倒是中规中矩。 可一屁股就坐在副驾驶的余文钢却笑嘻嘻地看着俞一尘，来了一句：“一尘小姐姐，早啊。” 俞一尘：“……” 一尘小姐姐？ 你这油嘴滑舌的家伙，这是在调戏我吗？ 连姐姐都敢调戏，这胆子真不是一般的肥啊，难怪侯艺雯老是叫你渣男！ 俞一尘发现，余文钢在她面前根本就没有敬畏之心。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没有敬畏之心意味着什么？ 一个人之所以对另外一个人产生敬畏之心，原因不外乎于以下几点。 一是地位上的悬赏。 二是能力上的差距。 三是有所图。 在俞一尘看来，在她和余文钢之间，以上三点优势都是明显存在的，因此按正常情况，余文钢理应对她产生敬畏之心才对。 可现在偏偏却没有。 这说明什么？ 说明余文钢要么是狂妄，要么是对她无所求，对她所提供的明星机会根本就不动心，甚至于连她所说的兼职机会也没太放在心上。 你凭什么？ 这么一想，俞一尘就有些不悦了，她的脸沉了下来，又驱车向着文理学部进发，准备把顾晓薇和汤佳茗接上。 哟，小姐姐生气了！ 不过并没有发飙，涵养还算不错！ 余文钢立即就察觉到了俞一尘情绪的变化。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这一声招呼又有点浪，这对于有着身份与地位心理优势，并且关系和他还不够亲近的俞一尘来说，确实有点过于唐突。 但他却是故意的。 道理很简单。 现在他虽然是个大一新生，可他毕竟有着前世丰富的人生阅历和经验，因此想让他真心对俞一尘产生敬畏之心，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俞一尘其实比他小不说，眼界和阅历也远不如他。 还有，接下来名义上是谈兼职，可在余文钢心里，他是把它当成合作来谈的，既然是合作，就得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 包括心理上的平等。 只有在心理上平等了，接下来俞一尘才不会以一种恩赐者的心态，用一点小恩小惠来随随便便将他打发。 说白了，余文钢对俞一尘其实是有所图的。 而且所图甚大。 他希望能通过自己的经验和能力，在某些地方真能帮到她，从而换取某些与他的付出对等的资源，而不是三五百块就把他给打发了的那种兼职小费。 如果真是兼职，他就不会来浪费这个时间了。 唉，没名没钱没地位，干啥都不容易啊！ 余文钢又暗暗感叹了一声。 他知道，以自身现有的基础和条件，不管干什么都是很难的，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得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包括狂妄，包括浪，以及另外一下他人一时很难理解和接受的行为。 这就是战术。 心理战术。 车子很快就抵达了文理学部，接上了正等候在那里的顾晓薇和汤佳茗。 “俞老师早。” 两位女生异口同声地主动跟俞一尘打起了招呼。 与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相比，三位女生的态度明显就好太多了！ 对比之下，俞一尘又不满地瞥了一眼很随意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余文钢。 不满归不满，可在没有把这家伙拿下来之前，她还得想办法先把他给哄着。 “文钢，你比较擅长于什么啊？” 俞一尘一边驱车向着位于临江大道的星辉世纪的办公所在地进发，一边对余文钢发起了新的话题。 今天她可是打着给余文钢安排兼职事务的名义把他哄去的，可具体让余文钢做什么，她心里还没底，因此她希望在抵达办公室前，能先套套余文钢的话，以给他安排点合适的事做。 “我？好像除了不会生孩子，好像什么都会做啊！” 余文钢又笑着回了一句。 俞一尘：“……” 靠，这臭小子还在开玩笑！ 这是浪得没边了吗？ 俞一尘又有些不悦，可为了不是气氛陷入尴尬的境地，她却不得不按下性子笑着问道：“比如说呢？” “比如说拖地、做饭、洗衣服、带娃。” 余文钢差点就加上了“暖床”两个字，可那样实在是太浪了一点，尤其是车内还有三位还没怎么开窍的少女，所以他还是稍稍收敛了一点点。 俞一尘：“……” 这天实在是没法聊了！ 为了将话题引入正题，她不得不严肃地说：“认真地！说说看，到了公司，你想做哪些方面的事？” “要不，你先简单介绍一下公司的情况？” 懂得见好就收的余文钢终于不再浪了，摆出了一副认真聆听的架势。 这还差不多！ 一见余文钢又回归了正经的模样，俞一尘便细致地介绍起星辉世纪的具体情况来，包括韩秀芬的背景，也包括公司的投资规模，还包括公司的发展方向和未来规划等。 她介绍得非常自信和得意。 没办法，星辉世纪的实力就是这么强大，她相信，对于还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余文钢来说，星辉世纪就相当于巨无霸的存在。 小子，你就等着震惊吧！ 第117章 明明可以靠脸，偏要靠才华 俞一尘却是有理由自信。 打个比方说，星辉世纪的办公场地，就位于整个江陵最为繁华，也是风景最为优美的中心地带——临江大道，而且还是在一座高达24层的高档写字楼里租下了一整层楼，面积多达八百多平方，里面除了办公场地外，排舞室、小录音棚、声乐练习室等配套设施也一应俱全。 这样的条件，就算是当年的胜利文工团也远远比不上。 至于艺术方面的人才，这里也不缺。 要知道，为了能让星辉世纪快速上轨道，韩秀芬可是当年胜利文工团那些有才艺的人才可是挖了个遍，因此在声乐、器乐、舞蹈、表演等方面，这里都不缺老师，只要有了好苗子，这里就能将他们快速培养成才。 很可惜，这些却入不了余文钢的法眼。 投资一千万？ 很多吗？ 如果按物价水平来换算，现在的一千万顶多相当于后世的一个亿吧？ 一个亿砸到娱乐行业里，能冒个泡吗？ 恐怕除去必要的开销外，剩下的连投一部电影都投不起吧？ 至于其它的……重要吗？ 别的不说，就说现在韩秀芬的董事总经理办公室，不管是面积还是装饰的豪华程度，跟他前世的办公室都没得比吧？ 唉，如此看来，星辉世纪还是只能从小打小闹开始啊！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 不过好在他对星辉世纪所图并不多，从没指望过从这里一口就吃成胖子。 那就好好谈谈，看看能不能帮自己赚点什么。 他开始打量起韩秀芬来。 嗯，年纪跟梁老师差不多，不过气质却要强上了不少，看起来雍容华贵，就算跟顾晓薇她妈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在打量韩秀芬的同时，韩秀芬也在打量着他们，并且目光主要停驻在余文钢身上。 关于这几位少男少女的情况，俞一尘已经提前跟她具体说过，因此她也很清楚，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办法把这个小伙给留下来。 嗯，这小伙确实不错！ 在短暂的观察之后，韩秀芬也认可了俞一尘的观点。 甚至于她比俞一尘更为看好余文钢。 为什么？ 打个比方说，国内现在很火的那些一线男明星，像王志文、陈宝国、陈道明、张丰毅、姜文等，无一不具备俊朗的形象、独特的个性、较深的文化内涵等。 在外形方面，余文钢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个性方面，如果真像俞一尘所说的那样，表面有些放浪形骸、放荡不羁，但骨子里却极其严肃认真，那就太好了！ 文化内涵方面，一个能考上江大的人，其智商和文化修养会差到哪里去吗？ 说白了，如果余文钢只是一个看起来很养眼的奶油小生，韩秀芬还未必那么重视，可若是加上他身上其它的特点，尤其是江大高材生这一点，她就相当看重了。 这样的苗子，可塑性实在是太强了一点！ 稍稍打量了一下，她笑着开口了：“欢迎几位来到星辉世纪。” 她的声音很轻，但却给了几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与俞一尘一贯的冷脸示人相比，她给人的感觉确实要温和多了。 “韩老师好。” 几位女孩子稍显拘谨地跟她打了声招呼。 唯有很放松地坐在那里的余文钢只是轻微地笑了笑，并没有出声，似乎在继续等待她的下文。 这孩子，真的一点都不怯场！ 韩秀芬反而又暗赞了一声。 那就把话题直接往他身上引吧！ 韩秀芬直接把目光定在了余文钢身上，笑问：“文钢，我听俞老师说，你似乎对演员没什么兴趣，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她的话还是那么温和，就好像在跟余文钢拉家常一样。 来了！ 又来了！ 余文钢又暗暗叹息了一声。 他就知道，只要他还没有表现出在其它方面让人望而生畏的潜力和发展前景，俞一尘她们想收他的心就不会死。 如此看来，在顺利收获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还得再费上一番口舌。 “韩老师，人贵有自知之明。” “像我这样的，除了外形条件还过得去以外，在其它方面，要声乐基础没声乐基础，要舞蹈基础也没舞蹈基础，又不具备专业的表演知识，这样冒然走上演艺道路真的好吗？” 韩秀芬愣住了。 她心想，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的！ 可是有我们在，只要你具备那个潜力，这些是问题吗？ 确实，在演艺这条路上，科班出身的人发展会更为容易，但这并不绝对。 据韩秀芬所知，圈子内的很多优秀演员就不是科班出身，比如说以演《新白娘子传奇》出名、现在正如日中天的叶童，又比如说刚崭露头角的周迅，再比如说香港的知名歌星影星张国荣、梁朝伟、刘德华、郭富城、梁家辉等。 在韩秀芬看来，余文钢现在还很年轻，才十八岁，又有很好的文化基础，正是可塑性最强的时候。 “这个你不必担心，在咱们星辉世纪，并不缺优秀的专业老师，只要你肯吃苦，我保证能很快就把你给培养出来。” 她出言安抚道。 “培养出来后呢？你能保证我走红吗？” “恕我直言，在演艺圈里，自身条件好的男演员，就算没有上百万，也起码有上万甚至上十万吧？可真正能走红的又能有几个呢？” 余文钢立即就来了一连串反问。 语气非常的不客气。 因为事关自身的前途和定位，他也顾不上韩秀芬的感受了。 韩秀芬又一时语塞。 她很想拍胸脯说：只要你愿意，公司绝对会花大力气去培养你，保证你能走红！ 可她真敢保证吗？ 骗鬼的话就可以！ 在娱乐圈混迹了那么多年，她深知余文钢说的是对的，一个人要想走红，除了自身条件得过硬外，还得看机遇，以及其它一些无法摆到台面上来说的因素。 以星辉世纪现在的实力，她还不敢夸下那样的海口。 可余文钢越是这样，她却越发喜欢了。 这口才，就算是不加培训，也可以直接去表演商业职场题材方面的电视电影了啊！ 她发现，年轻的余文钢在她面前不仅不犯怵，还表现出了良好的谈判素养，这样的素养，恰恰是大多数年轻人所不具备的。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任何一条成功的路，都不是保证出来的，而是大胆尝试出来的。” 她继续委婉地劝说道。 “如果明知这条路很艰难，而且我确实对此又没多大兴趣，那我何必去试呢？我还有很多条路可以选啊！” 余文钢针锋相对。 “哦，你想做什么？能说说看吗？” 无奈之下，韩秀芬只好妥协，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觉得，只有具体了解了余文钢的真实想法后，才能继续来做他的思想工作。 “反正我不想靠脸吃饭，我想靠才华吃饭。” 余文钢笑着回了一句。 这是一句让韩秀芬无比惊讶的话。 第118章 选秀的提议 不想靠脸吃饭，想要靠才华！ 这话有意思！ 还别说，在演艺圈里混，确实很大程度上是在靠脸吃饭，那些有才华的人，如果颜值不行，想要红起来，要比那些颜值高的多付出起码十倍甚至上百倍的努力。 因此，余文钢的这一句，不仅让韩秀芬惊讶，还把她给逗乐了，她很想说：孩子，你可以靠脸吃饭的！ 在韩秀芬的家里，也有一位跟余文钢年纪相仿的年轻人，那就是她的儿子，跟余文钢一样，她儿子也喜欢跟她据理力争，给她带来了很多难忘的记忆。 因此，尽管余文钢现在是在跟她针锋相对，她也并不觉得唐突，反而觉得很亲切。 只可惜，从外形条件来看，她儿子更多的是遗传了他那位商人父亲，并不算很出色，而且身体也远不如余文钢健壮，所以并没有想过要跟她走文艺之路。 最终，他儿子考上了京城的一所大学，上的是工商企业管理专业，并立志要成为比他父亲更出色的企业家。 “要不你跟我说说看，你都有哪些方面的才华？” 韩秀芬笑着问道。 此时此刻，她还是把余文钢的话当成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动之言。 “要不我们来谈谈星辉世纪？” 余文钢却出言道。 他很清楚一点，因为年龄的关系，不管他说什么，他的话都很容易被人误解为无知少年的豪言壮语。 没关系，咱就用事实来证明。 “可以啊，关于星辉世纪，你有什么高见？” 韩秀芬笑着说道。 此时此刻，她又进入了一位母亲的角色，愈发和颜悦色起来。 因为她知道，跟余文钢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谈话，严厉或拒绝是没用的，那样只会引起对方的逆反之心。 话题终于进入余文钢想要的主题了。 不用说，余文钢之所以说出想靠才华不想靠脸那样的话，目的就是想把话题往他希望的方向引。 现在机会来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星辉世纪最缺的不是别的，应该是有培养潜力的艺人吧？” 他开启了分析模式。 韩秀芬又稍稍一惊。 不用说，余文钢一语道破的正是星辉世纪现在所面临的最大问题。 可这真是他猜的吗？ 不是俞一尘告诉他的？ 她疑惑地看了俞一尘一样。 但俞一尘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从没跟余文钢说过这个。 竟然真是他自己猜到的！ 为了弄个究竟，韩秀芬不动声色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道理很简单，对于一家娱乐公司来说，艺人就是其核心，而星辉娱乐作为一家新创公司，在艺人方面是急缺的，俞老师在我们学校排一次舞，就一口气相中了我们四人，就已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韩秀芬：“……” 哟，分析推理能力不错。 莫非真有几分才会？ 为了继续考察余文钢到底多有才，她又故意问道：“难道我就不能去挖那些已出道的艺人？你不可以将俞老师的行为理解为恰好你们几人都很有潜力吗？” 余文钢摇了摇头：“恕我直言，如果你的首期投资只有一千万的话，这点钱维持星辉的正常运转还可以，如果去挖成名艺人的话，别说挖一线明星，就算是二三线明星，挖个两三个人估计就资金见底了。” 韩秀芬再次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判断太准了！ 这样的判断，如果是从一位有着丰富阅历的商界人士口中说出来的，那她一点都不会感到惊讶。 可问题是，这话竟然是从一位十八岁的大一新生口中说出来的！ 而且他还是仅靠蛛丝马迹做出的推断。 是的，虽然她背后有着一位身为成功企业家的老公做支持，但地主家的余粮也是有限的，因此在没有稳妥把握的情况下，她从没想过去挖成名艺人。 原因在于，挖成名艺人虽然可以走捷径，但代价实在是太大，性价比远不如自己培养新人。 好吧，既然能推断得这么准，确实有点才华！ 韩秀芬接受了这一点。 因为已经初步认可了余文钢的分析能力，她不再把他当小孩对待，而是变得认真起来，继续问道：“关于挖掘有潜力的艺人这一方面，你有什么建议？” 她这么问，等于委婉地承认了余文钢的推测，并把话题带回了原来的主题上。 这也恰恰是余文钢所希望的。 “如果是想大量挖新人的话，我倒是有个好建议，远比你们现在这样东打一枪西打一枪要有效得多。” “什么建议？” “校园选秀！” 余文钢嘴里轻轻地蹦出了这四个字。 早在来星辉世纪的路上，他就一直在琢磨，如何从星辉世纪这里得到一些他想要的东西。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想收获，就得先有付出，而且因为地位的不对等，还得是大付出，才有可能达成他的目标。 他想来想去，觉得只有从星辉世纪的燃眉之急入手，着手帮他们解决大问题，才有可能获得较为丰厚的回报。 校园选秀，就是他为星辉世纪送上的大礼。 “校园选秀？” 韩秀芬疑惑地问道。 “没错，通过比赛的模式，在江陵的大学校园里大规模地举办选秀活动，最终挑选出一批有潜力的苗子来。” 余文钢开始简洁地讲述起自己的思路。 海选加竞赛模式的选秀活动。 一个剽窃于前世的创意。 在前世，芒果电视台在2003年8月首次在娱乐频道推出一档名为超级男声选秀节目，以“大型无门槛音乐选秀活动”海选模式为名，在全国分为五大赛区，开展了一场在全国都影响力巨大的选秀活动。 此后，芒果电视台又推出了影响力更为巨大的超级女声，在全名参与的轰动效果下，快速推红了一批又一批的选秀明星。 这种模式的巨大成功，引起了其它电视台的竞相模仿，相继推出了各种模式的选秀活动，使中国的娱乐圈进入了选秀时代。 现在，余文钢提出的就是超级女声海选模式的阉割及改良版。 韩秀芬的眼神立即就亮了起来。 作为一个富有经验的圈内人士，粗略一听，她就知道余文钢所提出的这种新颖的选秀模式对星辉世纪的帮助到底有多大。 确实可以解决星辉世纪的燃眉之急！ “快，具体说说你的思路！” 她的语气变得急切起来。 第119章 我们来谈谈条件吧 海选模式的选秀活动有两个关键环节：分赛区选拔和总决赛。 其中，分赛区选拔又分为海选、复选、晋级赛等，总决赛的赛场则以晋级淘汰赛为主。 一项活动能否顺利举办并且最终大获成功，关键不在于创意有多优秀多新颖，而在于其创意是否具有符合实际情况的可执行性。 对于这一点，前世在市场岗位已积累大量经验的余文钢心知肚明。 因此，他并没有好高骛远，一开始就弄出一个可以和超级女声规模相媲美的完整版出来，而是针对星辉世纪的现有条件，设计了一个阉割改良版。 分赛区，就是江陵的各大大学校园。 总决赛，当然就成为了仅限于整个江陵的各大校园晋级选手。 为此，他先为这一活动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星辉世纪杯·千禧年江陵校园歌手大奖赛。 接下来，他具体讲述起他的思路来。 这一讲，足足花了他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在此过程中，韩秀芬和俞一尘也积极参与了进来，就一些细节跟他进行沟通，以确定整个创意在细节上是否具备可执行性。 余文钢一讲完，韩秀芬安静了下来。 她开始细细琢磨整个创意的内涵。 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既让她震惊，也让她难以抵抗的活动创意。 整个创意的亮点有很多。 首先是它的主题。 “星辉世纪杯·千禧年江陵校园歌手大奖赛”这一主题实在是太妙了！ 韩秀芬之所以把她的娱乐公司取名为星辉世纪，一来有星光闪耀的意思，二来，这家公司是创立于世纪末，即将在新世纪起步和腾飞。 而现在，余文钢把星辉世纪和千禧年这一概念搭配在一起，实在是太符合她的心意了，让她根本就不用去想别的主题。 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一旦这个活动成功举办下来，星辉世纪的名号就将现在江陵的各大校园内打响。 这对以年轻人为主，尤其是以学生为娱乐先锋的娱乐业来说，是极为有利的。 其次是它的选秀模式。 活动通过和学校的团委、学生会合作，利用学校的资源在各大校园内进行广泛的宣传，让校园内所有有艺术特长和才华的学生都参与进来，然后不管是海选还是晋级淘汰赛，主评老师都由星辉世纪的专业人士来担任。 这样一种几乎能把全部人才都一网打尽的选秀模式，确实远比让俞一尘等人到处去物色挖掘人才要高效得多，而且，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晋级淘汰，可以把人才的优缺点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再有就是它所提供的舞台。 按照余文钢的创意，参赛选手能获得的登台机会很多很多，从一开始的海选，到分赛区晋级赛，再到总赛区的晋级淘汰赛，再到名次决出后的返场表演…… 每一位优秀选手所能获得的登台机会非常多，起码不下十次。 这一点尤为重要。 说起星辉世纪现在最大的困扰，除了挖掘有潜力的艺人之外，还有一个大问题，那就是怎样给选中的艺人更多的登台锻炼机会。 一个被选中的艺人，在经过严格、专业的训练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给他们尽可能多的登台锻炼机会。 任何一家娱乐公司给新人的登台机会，都是从小舞台开始的。 比如说从酒吧驻唱，到小型商业表演，再到大型商业表演，然后在前辈的演唱会露面、上电台电视的娱乐节目登台亮相等。 通常来说，一个新人从登小舞台台开始，到成名出道，需要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而余文钢所策划的这种模式，能让新人从一开始就在短时间内得到大量的登台锻炼机会，让他们有机会快速成型出道。 最后就是余文钢的另一个提议。 按照余文钢的建议，这样一个大型活动，星辉世纪不应该把眼界局限在校园内和活动本身上，而是应该充分利用江陵甚至是鄂省的媒体资源，来对活动进行大肆宣传。 这样不仅可以快速扩大星辉世纪的影响力，还可以帮参赛选手快速打出名气。 这样的创意真的是太赞了！ 韩秀芬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完美的创意，竟然是在短时间内出自于一个如此年轻的学生之手。 确实很有才！ 赞叹之余，她立即朝俞一尘吩咐道：“一尘，想办法去找一个优秀的策划人才来，尽快把这个创意完善成计划，并开始找大学去实施执行。” 韩秀芬已经准备完全采纳这一创意了。 不过还有让她犯难的地方。 在星辉世纪，并不缺艺术方面的专业老师，也不缺普通的行政人员，可是在市场策划和推广方面的人才却是急缺。 没办法，原来的胜利文工团有的是艺术人才，但在市场人才方面也是奇缺。 “用得着去找别人吗？这事交给我就可以了啊！” 余文钢又出声了。 他开始主动请缨。 “你？” 韩秀芬又一次惊讶地问道。 在她看来，余文钢毕竟还很年轻，还没在社会上经过真正的锻炼，因此以他的经历，能想出如此完美的创意就已经很了不得了，至于把创意变成完整的方案，那应该不是他所擅长的。 “怎么？不相信我？既然创意是出自我之手，那还有谁能比我更了解它？” 余文钢反问道。 此时的他，完全是一副自信满满的姿态。 这是必须的。 他之所以提出这样一个创意，目的是为了让自己获得一些什么，如果这一创意由别人来将它变成活动方案，那主功就变成他人的了。 为他人做嫁衣的事，他可不干。 “你确定你行？” 韩秀芬不可置信地问道。 “当然，从活动的流程，再到活动的实施细节，甚至于关于活动的费用预算，我都可以帮你完整地弄出来，包你满意。” 余文钢又给出了一颗定心丸。 韩秀芬立即就点了点头。 余文钢的此话一出，她就能听出来，做方案的事余文钢很可能确实很擅长，因为如果是外行的话，就不会说出如此专业的话来。 连做活动方案也擅长！ 确实很有才。 也确实可以不靠脸吃饭！ 她忍不住又暗暗赞叹了一声。 赞叹之余，她立即就拍板道：“那好，这事就辛苦你了。” “嗯，那接下来我们来谈谈条件吧。” 余文钢又蹦出了一句让韩秀芬很意外的话。 第120章 不谈情，谈生意 谈条件？ 他要跟我谈条件？ 韩秀芬微微皱了皱眉。 按照她多年以来所养成的习惯，在工作中，她喜欢把控主动权和话语权，不太喜欢别人来跟她讨价还价。 因此，现在余文钢一提跟她谈条件，她就稍稍有些不悦了。 其实看在余文钢表现如此出色的份上，她已经打算给余文钢一个不错的兼职待遇了，只是暂时还没提而已。 好吧，看在你年轻的份上，我原谅你这一次了！ 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不快，韩秀芬又展现出了笑容，和颜悦色地说道：“这样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星辉世纪公关策划部的兼职员工，每周六周日来公司上班工作，平时的话，没事你就在学校上你的学，有事则来公司帮忙。” 顿了顿，她又说道：“至于待遇，按每个月五百元算吧，有重大贡献再额外给你奖金。” 在一边听着的顾晓薇侯艺雯等人立即就羡慕地看向了余文钢。 兼职也能有五百块钱一个月？ 这么多？ 她们一个个都惊讶于韩秀芬的大气。 一个月五百元是什么概念？ 比如说顾晓薇的父母，身为政府的公务员，而且还有相当高的职位，一个月明面上的收入也才七八百元。 再比如说张高阳，一个具备研究生学历的大学老师，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五百块左右。 又比如说俞一尘，她可是韩秀芬高薪聘请过来的高级艺术人才及公司的高管，可每个月的底薪也就两千元。 而余文钢一个大一新生，又是只在周末来公司做事的兼职，却能拿到一个月五百元的薪水，这样的“高薪”别说是顾晓薇她们这些学生，就算是俞一尘，也稍感羡慕。 可让所有人惊讶的事，当事人余文钢却摇了摇头：“不，我没想过要在星辉世纪长期兼职拿固定薪水。” “为什么？” 韩秀芬立即就惊讶地问了出来。 说实在的，她能给余文钢提供这样一份优厚的待遇，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绝对够大气的了，可她没想到余文钢竟然会拒绝。 “俞老师知道，我这个人一向自由散漫惯了，不喜欢受约束。” 余文钢笑着回道。 俞一尘：“……” 你自由散漫惯了？ 我知道吗？ 就算我知道，你也别拿我来挡枪啊！ 她稍稍不安地看了看韩秀芬。 因为跟过韩秀芬多年，她对于韩秀芬的脾气实在是太了解了，她知道，每当韩秀芬被忤逆的时候，很可能就是她翻脸无情的时刻。 这次也不例外。 被忤逆的韩秀芬微微皱了皱眉，不悦地问道：“那你想怎样？” 糟糕，这是要翻脸的前奏！ 俞一尘赶紧给余文钢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妥协或收敛。 可余文钢却把她的暗示视而不见，而是继续微笑着回道：“不如我们把这事当成一桩生意来谈。” “你想要什么？” 韩秀芬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当成生意来谈！ 这确实让她很不悦了。 从一开始，因为余文钢的年轻，以及他跟韩秀芬儿子在某些方面有着相似的特性，因此她把余文钢亲切地视为了自己的子侄，并给了他一份还算不错的兼职待遇。 谁知余文钢竟然不领情！ 明明可以讲感情，你却要来谈生意，这样是不是太没人情味了一点？ 面对韩秀芬突如其来的冷脸，余文钢还在笑着，可他的内心却是一声叹息。 他早就知道，因为地位的不对等，他想通过较大的付出来换取自己的回报很难很难，可他还是没想到，韩秀芬竟然这么快就翻脸了。 跟你来谈人情？ 然后被你当叫花子来打发？ 没错，如果他是一位普通的大一新生，韩秀芬所给出的待遇确实算是不错了，可这样的回报真的对等吗？ 凭前世的经验，他很清楚地知道，如果这样一份策划方案是由一家公关策划公司给出，在能给予星辉世纪如此巨大回报的情况下，报价起码是数十万甚至上百万。 可现在韩秀芬却想用几百块的兼职薪水来打发他！ 这可能吗？ 所以这样的人情还是不谈为妙。 再说，就算他不计较待遇，他也确实不想被这样一份回报低廉的兼职所束缚。 毕竟他不是普通的大一新生。 他的时间很宝贵。 “我想要一台目前配置最好的笔记本电脑，还有一台手机，以及一万块钱现金。” 余文钢提出了他早已考虑好的条件。 也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对有自己计划的他来说，目前最迫切解决的当然是可以用来工作的电脑。 尽管在电脑这一块，他已经可以去院里的计算机房凑合了，可机房毕竟是机房，受各方面条件的限制，他能去的时间很少。 因此还是拥有属于自己、便于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才是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 而他之所以还索要一台手机，当然是为了联系方面。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旦他的计划开始实施，就有很多事情需要联系，如果连一台可联系的电话都没有，那是很容易误事的。 可是在现在这个年代，手机还是一个贵价物，在他自己无力购买的情况下，当然只好把主意打到星辉世纪头上。 至于他为啥还会加上一万元现金的条件，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想实现暂时的财务自由，不再当啃老族。 韩秀芬深深皱起了眉头。 一台当前配置最好的电脑。 外加一部手机。 另外还有一万元现金！ 她简单算了算，这三样加起来，估计要花费她将近三万块才能搞定。 这样的条件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人都是有期望值的。 尽管余文钢所提出的创意让她非常欣赏，可按照她的预期，这是可以用兼职薪水来打发的！ 五百跟三万比，这中间的差距有多大？ 如果是给兼职薪水，就算给上一年，然后余文钢就算啥也不干，也才六千块钱而已，和三万比也还是有很大距离。 三万块对韩秀芬来说算多吗？ 当然不多。 可就算再有钱的人，也不愿意把钱花在远超过她预期的事情上面，因此，在韩秀芬看来，余文钢所提出的条件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于是她立即就用冷冽的眼神盯着余文钢问：“你不觉得这样的条件有点过分吗？” 俞一尘一听。 糟糕，这是要翻脸的预兆了！ 她又猛地向余文钢使眼色，示意他妥协。 第121章 余爷很生气 对于俞一尘通过摇头暗示所表达的善意，眼观六路的余文钢当然是看在眼里，他也大致能明白俞一尘所表达的意思。 这么说来，这位韩总很霸道？不允许他人忤逆她的意愿？ 这一推断结论，让他稍稍有点失望，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希望自己没提过那个创意。 太便宜她了！ 可事到如今，他却不打算退了，一穷二白的他，如果错失了这个收获第一桶金的机会，下一次机会就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去了。 于是，他把笑脸一收，正色道：“韩总，你真觉得我的条件过分吗？” 真正的交锋时刻来了。 余文钢深知，眼前的这笔交易，其实就是一场商场上的谈判，在谈判桌上，为达到目的，各种手段都是可以用的，包括责问、针锋相对等。 因此，现在他一见到韩秀芬拉脸，他也就不客气了，开始拉脸对她进行责问。 “你不觉得你的胃口有点大吗？你当我这里是什么？是你的取款机吗？” 韩秀芬的怒火被激起来了，她来了个一连三问，对余文钢表示谴责和嘲讽。 开始有火药味了。 “大吗？韩总你有没有算过，一旦我这个创意和方案被成功实施，星辉世纪因此能获得的利益有多大？” “还有，如果这个方案是一家咨询公司提供的，星辉世纪为此将付出多大的代价？” “从这两个角度去想的话，韩总你还是觉得我的要求过分吗？” 对于韩秀芬的不客气，余文钢没有丝毫惧意，他用很平和，但又很坚定的语气，一连问了韩秀芬几个问题。 问得韩秀芬哑口无言。 她开始认真思考余文钢所提出的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如果这个方案被成功实施，星辉世纪因此能获得的利益有多大？ 对于这个问题，她一时半刻是不可能算出来的，但她知道，一旦星辉世纪通过这样一次活动来挖掘出一批好苗子，并给他们提供这么多的锻炼机会，帮他们在江陵积累一定的名气，那这些人在未来带给星辉世纪的收益是巨大的。 第二个问题：如果这是出自于一家咨询公司之手，星辉世纪愿意因此出多少钱？ 就算是咨询公司要个几十万，她也是会接受的。 作为一位成功企业家之前，并且自己又在娱乐行业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韩秀芬深知，但凡是咨询公司出品的独家方案，要价都不会便宜，几十万的要价只是起步。 这两个问题一想明白，韩秀芬的怒火突然就平息了。 确实，从这两个角度去想，那余文钢用这样的条件来提供这样一个方案，不仅不算狮子大开口，反而是星辉世纪占了大便宜。 可话已经说出口了，让韩秀芬怎么收呢？ 为了自圆其说，她不得不强词夺理说：“可是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还只是一个大一的学生，不是咨询公司。” 因为心虚，她的语气倒是又平和了很多。 “这有关系吗？我卖的是点子，不是身份！你应该明白，知识和创意是无价的，我的条件其实一点都不过分。” 余文钢还是据理力争，一点都没退让的迹象。 我已经退让了，你还步步紧逼？ 余文钢的态度又让韩秀芬有了一丝不悦。 她冷笑了一声，不客气地说道：“可是你也别忘了，你的创意已经说出来了，一个已经被客户知道了的创意，就没那么值钱了。” 她开始出言威胁了。 因为余文钢的要价和她心里原本的期望值实在是存在着较大的反差，因此韩秀芬还是不太情愿来掏这笔钱。 最为关键的是，余文钢的步步紧逼让她觉得很没面子，因此她头脑一热，威胁的话就脱口而出。 余文钢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这话什么意思？ 是打算剽窃和赖账吗？ 他用冷冽无比的眼神看向了韩秀芬，好一会都没有吱声。 他已经无语了。 在谈判桌上，为达到目的，确实各种手段都可以使用，包括威胁，但有一种方式却是大忌，那就是说不道德的话、做不道德的事。 否则的话，就会让对方对你的人品产生怀疑，导致谈判破裂。 现在，余文钢就已经对韩秀芬的人品产生怀疑了，如果他真是一个毛头小子，那很可能会因为韩秀芬的这一句而愤怒，从而爆发难以自控的情绪，来彻底终止这场谈判。 还好，他现在有着一个懂得控制自己情绪的成熟灵魂，因此还不至于出离愤怒。 但生气是肯定的。 md，你让我生气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冷笑了一声，问道：“韩总，你知不知道所有的大学，都有一样叫论坛bbs的东西？” “这话什么意思？” 韩秀芬不解地问道？ “试问，当此活动进行得如火如荼时，我却突然在江大bbs上爆料你不给报酬就剽窃我的创意的事，结果会怎样呢？” 余文钢的嘴里轻飘飘地蹦出了这样一句。 此时此刻，在他脸上根本就看不到一丝生气的样子。 可韩秀芬却傻眼了。 在江大论坛bbs爆料？ 后果会很严重！ 她立即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在娱乐圈混，最怕的事情是什么？ 当然是负面新闻。 负面新闻一出，不管是当红明星，还是娱乐经济公司，都有可能因此毁于一旦。 类似的案例，在娱乐圈中比比皆是。 那余文钢有没有具备让星辉世纪信誉尽毁的能力？ 对此，韩秀芬根本就不怀疑。 原因很简单。 大学校园论坛bbs！ 对于这一概念，韩秀芬已不算陌生，就在前几天，她儿子还在电话中津津乐道地讲述着他学校论坛上所发生的一些事。 因此她知道，那是每个大学的一块自留地，也是现在年轻学生们最喜欢去的地方，也是校园内各种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 试想，当活动进行得如火如荼、大学校园内人人皆知时，余文钢却在江大bbs爆料她剽窃赖账的事，那结果会怎样？ 此猛料会先在江大校园内广泛传播。 接着，通过学生之间的同学关系，此消息会快速以小道消息的形势传播到其它大学。 紧接着，此消息会被媒体获知，然后找余文钢这个当事人采访报道。 再接着…… 后果非常非常严重！ 如果真发展到那一步，摆在她面前的，恐怕就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关门大吉。 这是必然的。 细思极恐！ 用稍显惊恐的眼神看着余文钢，韩秀芬久久不能言语。 第122章 被拍死的余爷 难怪他可以坦然先把创意说出来，然后才来跟我谈条件。 原来是有恃无恐！ 这样的心思，为妙也太缜密了一点吧？ 韩秀芬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才十八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缜密的思维，缜密得连她这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成年人都感到后怕。 这已经不叫有才，叫妖孽了！ 唉，今天栽了。 韩秀芬原本是想，趁余文钢年轻不懂事，她可以用言语来威胁一下，以达到压价的目的。 谁知，自己的威胁竟然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唉，这事没法继续往下谈了。 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她说道：“这样吧，这事对星辉世纪来说，实在是事关重大，要不你先跟他们去外面坐一下，容我跟俞老师先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如何？” 她的语气突然就这么软了下来。 “可以。” 余文钢立即就站了起来，招呼顾晓薇等人出了韩秀芬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韩秀芬还是久久不能言语。 等过了好一会，她才询问道：“一尘，这事你怎么看？” “这个创意确实挺不错的。” 俞一尘先谨慎地回了一句。 作为经历了整个过程的事件旁观者，其实此时的俞一尘也是震惊的，她的震惊不仅来自于余文钢那个称得上绝佳的创意，更来自于余文钢刚才所展示出来的超强谈判能力。 他竟然让一向强势惯了的韩团长吃瘪了！ 这确实让俞一尘很震惊。 韩秀芬到底有多强势？ 对此，俞一尘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从她20岁进入胜利文工团起，她就一直跟着韩秀芬，这一跟，就是八年，在这八年里，她跟着韩秀芬经历过无数的商业谈判。 在她的印象中，强势并很有头脑的韩秀芬一向是所向披靡，再艰难的谈判，最终都能被她顺利拿下来，并且很少妥协、退让。 可今天，余文钢却让她妥协、退让了，并且还差点让她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这样的能力…… 让俞一尘颇感不可思议，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再重新认识一下那家伙了。 韩秀芬不悦地看了俞一尘一眼。 这丫头，又在答非所问！ 正如俞一尘很了解韩秀芬一样，韩秀芬对于俞一尘也很了解，她知道，当这丫头惜字如金的时候，往往就是她肚子里憋着某些意见的时候。 这么说，连她也觉得我不该出言威胁余文钢？ 韩秀芬不由又是后悔不已。 她知道，自己之前的那一句，确实是说得太唐突了一点。 开公司做生意想做大做强，最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诚信二字。 如果她真为了省那三万块钱，而去剽窃余文钢的创意，那就真的因小失大了，别的不说，就说眼前这位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俞一尘，估计就会因此对她产生看法，从而对她离心离德。 至于跟余文钢一起来的那三位姑娘，恐怕此时就已经对她有所看法了吧？ 唉，今天真的失策了！ 神情复杂地看了俞一尘一眼，韩秀芬不满地说道：“我当然知道那个创意不错，可我现在问的是要不要答应他的条件！” 为了不让俞一尘误会，她不得不把话给直接挑破。 “我觉得可以答应。” 俞一尘又憋出了这么一句。 正如韩秀芬所料，此时的俞一尘其实对韩秀芬是有些看法的，她也举得之前韩秀芬所说到底那句威胁话有些过分，只是因为她跟韩秀芬的关系，不便直接说而已。 “你这丫头，你不会真以为我想省那点钱吧？” 韩秀芬又不满地瞪了俞一尘一眼。 用熟人就是有这点好，她心里想什么你无需多猜，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哦，怎么会？团长你不是那样的人。” 在韩秀芬的紧逼下，俞一尘又不得不冒出了这样一句。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对此，韩秀芬却产生了怀疑，为了不让俞一尘因此对自己产生成见，她不得不问道：“你明白我为什么想压他的价吗？” “为什么？” 俞一尘不解地问道。 “他这钱赚得实在是太容易了一点，一个人的胃口如果一开始就被养刁，以后就不好控制了。” 韩秀芬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确实是她要跟余文钢讨价还价的原因之一。 没错，余文钢要人才有人才，要思想有思想，要才华有才华，这样的条件综合到一起，确实是一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但这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可控。 在韩秀芬看来，一个人的钱如果来得太容易太轻松，就容易被惯坏，变得很难控制。 一个难以控制的苗子，就算他再有前途，韩秀芬也是不喜的。 现在在韩秀芬看来，余文钢就是那样一个根本就不受控制的好苗子。 因为他的不可控，给她带来了一些小隐患，其中就包括俞一尘对她的误解。 为了化解这一误解，现在的她不得不改变策略了。 韩秀芬不再出声。 而是俯身从抽屉的包里取出了三叠扎得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轻轻推到了俞一尘面前：“这样吧，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因为公司还在初创期，到处都需要用钱，因此韩秀芬随身携带的包里随时都准备着大量的现金。 俞一尘不解地看向了她。 “你先给他两万现金，让他自己去买电脑和手机，凭发票来实报实销，并告诉他，只要他所拿出的方案能让我们满意，电脑和手机就归他了。” 韩秀芬解释起自己的用意。 为了消除俞一尘对她的误解，她不得不开始表现她的大气了。 你不是提了条件吗？ 我答应你又如何？ 我不仅答应，还给得比你想象的要爽快得多！ 当然，为了不让自己的这三万巨资不白白浪费，她的大气当然是附带条件的。 “至于那一万现金……这样吧，这一方案就以江大为试点，你让他把方案拿出来后，再帮你把江大的试点给谈下来，那一万现金就归他了。” 韩秀芬提出了一个变通的办法。 毫无疑问，在她看来，这个方案是切实可行的，不过在具体实施过程中，很有可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因此她需要先为方案物色一个合适的试点。 在江陵，最有名气也最有影响力的大学就是江大，这一试点不选江大选哪里？ 还有，既然是交易，那讨价还价是必须的，为了不给余文钢完胜的感觉，也为了不让自己彻底沦为刚才那场谈判的失败者，韩秀芬又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那就是提出一点附带的条件。 不仅如此，她又补充了一句：“至于签他当艺人的事，就算了吧，像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你我能管得住的。” 俞一尘：“……” 第123章 一个好人 把三万现金揣进自己包里，俞一尘心情复杂地离开了韩秀芬的办公室。 按照她的本意，她今天带余文钢来星辉世纪，是想先带他来见识一下星辉世纪的实力，然后再慢慢说服他走上艺人之路。 谁知，在短短的一个多小时内，余文钢竟然来了这么一出，然后让韩秀芬把他给拍死了，彻底葬送了他自己的艺人之路。 他这么做值吗？ 不管余文钢怎么认为，反正俞一尘是为他感到不值。 没错，一台笔记本电脑，一部手机，一万现金，能在短短的一个多小时之内，余文钢就能有如此巨大的收获，让俞一尘都感到羡慕，可是与前途无量的艺人大明星相比，这样的收获又算得了什么？ 对于韩秀芬的决定，俞一尘是不会去质疑的，因为她知道，自己就算是有不同意见，那也改变不了韩秀芬的想法。 她不是余文钢，没有让韩秀芬妥协的本事。 这个妖孽！ 出了韩秀芬的办公室后，她径直找到了正在公司闲逛参观的余文钢等人：“走，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在带着余文钢等人离开星辉世纪后，俞一尘径直驱车又回到了江大附近。 在江大信息学部的旁边，就有一家整个江陵都很出名的电脑城，如果余文钢想买电脑和手机的话，在那里就可以轻松买到。 当然，俞一尘并没有直接带他去电脑城，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了下来。 现在整件事情的控制权已掌握在了她手里，在把钱交到余文钢手里之前，她觉得有必要再跟余文钢好好谈一谈。 “你所提出的条件，韩总拒绝了。” 在大家都坐下后，俞一尘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 她是故意的。 平心而论，作为之前那场谈判的旁观者，在俞一尘看来，如果谈判的双方是在平等的地位上，那余文钢的条件不仅不过分，反而是星辉世纪占了大便宜。 可余文钢和韩秀芬的地位明显是不平等的。 不仅不平等，而且两人之间还有着巨大的差距。 因此在俞一尘看来，韩秀芬的讨价还价也情有可原。 现在她就很想知道，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一旦得知自己的愿望落空了的话，又会有怎样精彩的表现。 “哦？拒绝了就拒绝了吧。” 余文钢很平静地回了这样一句。 这样的平静，又让俞一尘大吃了一惊。 按照她原本的预期，是觉得余文钢在得知自己的条件被拒绝后，理应表现出不满、愤怒等情绪来，然后来找她发牢骚、求安慰等。 可是没有。 那家伙半点不快的情绪都没有表现出来。 这么淡定？ 俞一尘不甘心地问道：“你不觉得可惜吗？” “有什么好可惜的？对我来说，那就是一拍脑袋的事，成了，是意外的收获，不成，对我也没什么损失。” 余文钢还是以极其无所谓的语气回道。 竟然被拒了！ 这对余文钢来说，确实是一个意外的结果，不过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虽然意外，但还不至于让他的情绪产生太大的波动。 被拒了又如何？ 这样的事对重生的他来说，只不过是无数事中微不足道的一件而已，区区三万块左右的期待收益，还不至于让他的情绪变得沮丧。 可他如此淡定的表现，在俞一尘看来却又是很了不得。 真的很了不得！ 这可是一笔高达三万块的交易，起码相当于普通人四五年的收入。 这么大一笔钱，就算是俞一尘自己也没法淡定，可这小子现在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这是视钱财如粪土吗？ 这个之前还在讨价还价、寸步不让的家伙，竟然会有这样的境界？ 难以置信之下，俞一尘不由问道：“要是让你把价码减一减，你愿意吗？比如说只要笔记本电脑和手机。” 这个问题倒是让余文钢愣了一下。 把价码减一减？ 那我愿意吗？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愿意的，因为这确实只是拍脑袋的事，能收获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部手机，也足以让他满意了。 可问题是，现在他所提的条件不是被韩秀芬给拒绝了吗？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为了给自己提升点逼格，他立即就摇了摇头。 “为什么？” 俞一尘不解地问道。 余文钢立即就回道：“我卖的是创意，不是萝卜白菜。” 这一回答确实很有逼格。 俞一尘立即就瞪大了眼睛。 这让她不禁想起了自家附近某个纷扰嘈杂的菜市场。 好吧，这家伙的思维确实与众不同，如果有可能的话，俞一尘真想剥开他的脑瓜子看一看，看看里面到底长的是什么。 “如果韩总真的不给钱，就把你的创意给占用了，你到时真的会在江大bbs去曝光此事吗？” 俞一尘问出了最后一个她想问的问题。 她之所以没立即把真相告知余文钢，就是因为她对这个神奇的家伙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在没有具体摸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前，她可不想便宜他。 “会的。” 余文钢立即就回道。 “你要知道，韩总在江陵的背景可是很强大的，你真这么做的话，就不怕韩总打击报复你，给你自己带来麻烦吗？” 为了彻底弄清楚余文钢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俞一尘不惜搬出了一个很有威胁力的理由来吓唬他。 余文钢却立即摇了摇头：“怕什么？与公平、正义，以及自己内心舒坦相比，麻烦又算得了什么？” 这是一个比较中二的回答。 也是一个连余文钢自己都听得想吐的回答。 但这样的一个回答，却是符合他现有的年龄特点的，因此，俞一尘自认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原来在这家伙的脑子里，公平、正义、内心舒坦远比金钱重要！ 很不错！ 俞一尘立即就赞赏地点了点头。 她原本以为，敢在韩秀芬面前狮子大开口的余文钢一定是钻进钱眼里了，可是在经过这一番对话之后，她发现自己错了。 但她却觉得错得很值。 为什么？ 因为在她自己心里，也是觉得公平、正义、内心舒坦远比金钱重要，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她就不至于混成今天这模样，说不定早就成大明星了。 满意之下，她立即就打开了自己的包，把韩秀芬给的三万块钱全部取了出来，轻轻推到了余文钢面前。 按照韩秀芬的意思，那一万现金原本是要等余文钢把方案拿出来，并且帮忙敲定了江大的合作之后再给他的，可俞一尘觉得没必要了。 已经有那么好的创意摆在那里，就算余文钢的方案不够完美又怎样？ 她可以帮他改啊！ 就算在江大的合作事情上余文钢搞不定又怎样？ 她可以啊！ 要知道，她现在正在帮江大排国庆迎新文艺汇演的节目，跟江大团委的老师早已有过接触，她相信有这一层关系在，这事也不成问题。 “韩总其实早就答应你的条件了，之所以要跟你讨价还价，是担心这钱对你来说来得太容易，让你迷失本心……” 在余文钢的惊讶之中，俞一尘用一种较为委婉的方式解释起韩秀芬的意思来。 这是必须的。 她虽然已经颇为认可余文钢，可作为韩秀芬的下属，她得想方设法去化解两人之间的矛盾与成见。 在她的内心里，还指望有一天能再次说服韩秀芬，重新考虑力捧余文钢走上演艺之路的事。 “现在，你理解韩总的良苦用心了吗？” 她轻轻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余文钢：“……” 憋了好一阵，他终于憋出了一句：“你是一个好人！” 第124章 晓薇有话说 余文钢确实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反转。 他原本以为，这笔交易算是黄了，可谁知现在不仅没黄，还让他这么快就拿到了三万块的现金，让他的愿望立即兑现。 韩秀芬真有那么好吗？ 当俞一尘问他能不能理解韩总的苦衷时，他第一时间就在想这个问题。 答案是不可能。 如果他真是一个毛头小伙，对于俞一尘所说的话可能就信了。 可惜他不是。 他很清楚，当某个人做出某样的行为时，一定是有其真实的动机的，而事后所有与动机不相吻合的解释，都只不过是一种漂亮的掩饰。 因此在他看来，既然韩秀芬一开始就在跟他交涉压价，并且还出言威胁他，真正的动机就是舍不得在这件事上花那么多钱。 至于最后又如此大方，应该是迫于他的反威胁。 他也相信，最终能有让他如此满意的结果，必定有俞一尘在其中居中调停的功劳。 因此，他答非所问地给了俞一尘一个答案：你是一个好人！ 是的，在他看来，俞一尘确实是一个好人。 这算是他此次星辉世纪之行的另外一个收获。 如果俞一尘不是一个好人，就不会在他和韩秀芬起冲突时，就多次暗示他冷静、收敛，而是应该跟韩秀芬同流合污，一起来呵斥他。 道理就这么简单。 你是一个好人！ 俞一尘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评价给弄得哭笑不得。 好吧，我是一个好人！ 她不想再跟这个让她头疼的家伙废话了，于是说道：“买电脑和手机的事，你就自己去搞定吧，记得把发票拿回来给我去报销。” 她决定撤了。 因为这里已经是在江大附近，因此她没了再把几人送回学校的打算。 在吩咐余文钢一买到手机就把联系号码告知她，并尽快把活动方案弄出来后，俞一尘撤了。 她得回星辉世纪去忙别的事情。 咖啡店里留下了余文钢等四人。 三位女生齐齐把目光投向了余文钢。 对三人来说，今天上午所发生的事，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神奇的一幕。 连从没为钱发过愁的富家女侯艺雯都没想到，竟然有人可以在短短的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内，一下子就赚到了三万块钱。 最让她难以相信的是，这个人竟然还是和她同龄的渣男余。 今天明明只是去星辉世纪参观一下而已，为什么突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其实之前在星辉世纪时，侯艺雯就很想参与进话题的，可她听了半天，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插不进话。 余文钢和韩秀芬所探讨的话题，对她来说实在是有点深奥。 至于后面的讨价还价，则更是参与不进去了。 到离开韩秀芬的办公室时，她其实想劝劝余文钢，叫他不用这么贪，可思来想去后，还是没有开那个口。 也幸亏她没开那个口。 连她都没想到，这家伙的狮子大开口竟然得逞了！ 现在，对这一幕颇感不可思议的她终于憋不住了。 可说什么呢？ 侯艺雯思来想去，还是不知该问什么，于是她发挥本性，叫嚣道：“渣男余，今天中午你请客，我们要吃大餐！” 不知该问什么，那就斗地主好了！ “请客没问题，不过吃大餐你是别想了，我好不容易赚点钱，我容易吗？” 余文钢却表现出了一副葛朗台的模样。 在相处了两个多星期后，斗嘴已成为了两人之间的习惯，每天不斗上一斗，就都觉得皮痒。 在一旁坐在的顾晓薇微笑着看着两人又斗了起来。 其实对顾晓薇来说，今天所发生的事同样让她震惊。 这让她忍不住又想起了余文钢在火车上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我先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先赚个一个亿吧。 一直以来，她觉得那只是一句玩笑话。 可现在，她却开始相信那句话的真实性了。 两个小时不到就能赚三万？ 如果余文钢一直保持这样的赚钱水平，那一个亿的目标实现似乎也不难吧？ 不过她的思维并没有一直停在这一点上。 她更多的是在想自己的问题。 尝试去走演艺路线，这一想法是否真的正确？ 其实这些天来，她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而在今天听了余文钢和韩秀芬的对话后，她又有了一些新的感触，也有了一些新的疑惑。 现在，她又想找余文钢排忧解难了。 等侯艺雯和余文钢闹够停歇后，她开口了：“文钢，你好像对娱乐圈很了解？” 她的问题是从旁敲侧击开始的。 作为余文钢的高中同学，尽管高中时两人并不同班也不认识，可是在江陵的所有人里，她算是对余文钢最为知根知底的一个，因此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啥同样来自于西山那个小地方的余文钢，竟然可以提出连韩秀芬和俞一尘这种圈内人都赞不绝口的创意。 “算是吧。” 顾晓薇一开口，余文钢就有所顾虑了，只能含糊其辞地回答。 没办法，谁让那妞了解自己的底细呢？ 一边应付，他一边开始思索接下来的应对。 在又经过两个星期的接触后，他对顾晓薇的性情已经了解得比较清楚了，他知道，别看这丫头平时比较安静，但心却很细，每次遇到问题，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有可能问到点子上。 不愧是学法律的，逻辑思维很细密。 “你是怎么了解的呢？” 让余文钢头疼的问题果然来了。 他很想说，哥是有过前世的人，对娱乐圈那点破事实在是太熟悉了！ 很可惜，这种话他只能憋肚子里。 因此，他只能回道：“看书啊！我在高中时看过一本书，书名好像叫《揭秘娱乐圈那点破事》，就对娱乐圈产生了一点兴趣，于是后来又到处找了一些关于娱乐圈的书来看，结果大失所望。” 无奈之下，他又只能拉神奇的书本来当挡箭牌。 《揭秘娱乐圈那点破事》！ 这本书有没有？ 有！ 不过是在现在之后的若干年后才出现的，而且还是一本没正式发行过的网络书。 不能发行的原因，当然是因为里面写了太多的内幕，牵涉到太多名人的声誉及利益，所以没法正式发行。 在座的三位姑娘留了个神，牢牢记住了余文钢刚才提过的这个书名。 她们都在想，一定要找个时间去逛逛书店或学校的图书馆，看看能不能把这本书给买到。 对于三位有机会进入娱乐圈的姑娘来说，她们现在太渴望了解这一行了。 唯有顾晓薇在记住书名的同时，还开口问道：“结果大失所望？为什么？” 余文钢立即就头疼起来。 刚才他还在暗夸这丫头心细，没想到这么快，自己话中的一点小语病就被她准确地抓住了。 唉，看来这个话题又没法用三言两语来收住了！ 他忍不住一声叹息。 第125章 当一回恶人 在娱乐圈那个名利场，破事还真有点多，比如说潜规则、小三、劈腿、绯闻、炒作之类的。 在这个信息还不够发达的年代，可能这些事还不太被普通老百姓所知，因此像顾晓薇她们这样的无知少女，还会天真地以为，演艺圈是一个实现她们梦想、体现她们人生价值的好地方。 可是到了后世，当信息高度发达时，这些烂事就不停地曝光到了网上，就算当事人全力想捂，也未必捂得住，结果弄得人人皆知，成了烂大街的事。 余文钢原本还以为，现在才九十年代末，这个圈子理应还会稍稍干净一点，因此当俞一尘发出邀约时，他并没有全力组织顾晓薇和侯艺雯打消加盟的念头。 可他发现自己错了。 在这几天，当他稍稍留意了一下报刊杂志上的消息后，他发现自己错了。 今年最火的电视剧是哪一部？ 当然是琼瑶阿姨的《还珠格格2》。 余文钢刚从一本娱乐杂志上掌握了这一信息，并且，他还在娱乐杂志上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比如说大眼薇、玉女讯。 这就意味着，内地的娱乐圈很快将四旦双冰时代。 所谓四旦，是指内地影视圈在千禧年之后崛起的四大花旦，也就是大眼薇、国际章、玉女讯、才女徐等四人。 至于双冰，则是指曾经加盟华姨的胖冰和莲花冰。 在千禧年过后的那近十年时间里，四旦双冰可谓是内地娱乐圈里最有影响力的女艺人，一直到十年之后，她们的名声和地位才逐渐被后来所冒起的四小花旦及其她流量名声所取代。 四旦双冰的崛起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内地的娱乐圈现在就已经烂了，而且还是烂透了。 因为余文钢知道，在四旦双冰的身上，一个个都有着一些难以名状的烂事，就算是号称最干净的玉女讯，也有一些影响声名的烂事在后续陆续被传出。 这个圈子真的已经很烂了！ 因此余文钢此时就在想，要不要趁这个机会给几位姑娘打一针，让她们提前知晓这个圈子到底有多烂？ 他觉得有必要。 尽管他不能去决定她们的命运，可必要的提醒还是应该的，以免自己亲手把和自己关系较为亲近的两位女孩子往火坑里推。 “为什么大失所望？因为在娱乐圈里想出人头地实在是太难了，而且还会遇上很多肮脏事啊！” 余文钢以这样一句开始了他的述说。 “想要知道在娱乐圈出人头地有多难，我先跟你们讲讲韩国的练习生制度。” 打针也是讲技巧的。 为了避免一开始就吓到这几位姑娘，余文钢决定先从一个难字讲起。 至于他为啥要讲韩国的练习生制度，也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在于韩流来袭。 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暴发时，央视引进了第一部韩剧——《爱情是什么》。 那是一部非同寻常的电视剧，剧本是以温暖的爱情为主题，但它却带着微笑，用一把利刃插进了偌大的中国影视剧市场，杀出一条血路，成为韩剧侵袭中国的激先锋。 随着《爱情是什么》的热播，随后国内又先后引入了《蓝色生死恋》、《浪漫满屋》、《看了又看》、《加油！金顺》和《大长今》等热剧。 慢慢地，韩流的种子开始在中国扎根发芽，开始牵引着中国观众的喜怒哀乐，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中国大众对文化的审美标准。 韩流这一袭，就是将近二十年，一直到2016年，因为萨德系统在韩国的部署，有关部门在国内颁布了限韩令，这才逐渐终结了韩流的强袭。 可以说，韩流的来袭，影响了中国整整两三代人，在国内发展出了不少的哈韩族。 “在韩国，一个艺人想出道，得先做练习生，这练习生一做，长则七八年，少则三五年，只有极少数才华横溢的幸运儿，才有可能在一两年之内出道。” 他开始娓娓讲述起他所了解的韩国练习生制度。 连余文钢都不得不承认，韩流之所以在过去数年，以及未来近二十年内，成为影响东南亚文化和审美的潮流，它的成功和其严苛得近乎变态的练习生制度脱离不了干系。 韩国的练习生制度确实很严苛。 首先是训练时间的超长。 据说，在韩国做练习生，天刚微微亮就得起床，然后一直要练到晚上临睡时才允许休息，连属于自己的自由时间都没有。 其次是严格的纪律。 在韩国当练习生，体重是得严格控制的，因此别想大吃大喝，错是不能犯的，犯了就得接受老师的惩罚，每个月还有残酷的内部晋级淘汰竞争，手机不准用，电视不准看…… 再有就是艰难的出道。 据说，在韩国，练习生出道的几率仅有少得可怜的800:1，其出道的难度可想而知。 “八百比一？不可能吧？这么少？” 就在余文钢精彩地描述着练习生制度的那些点点滴滴时，侯艺雯终于又忍不住出声。 “怎么不可能？” 余文钢反问了一句。 因为对韩国的练习生制度缺少了解，因此对于余文钢斩钉截铁的反问，侯艺雯根本就无从反驳，她只能嘴硬地回道：“你说的那是韩国，国内的情况肯定不一样。” “国内不一样？” 余文钢立即就冷笑了一声。 为了把几位姑娘从成为大明星的幻想中拉出来，他不惜来当一回恶人了。 “你以为只要你们加盟了星辉世纪，星辉世纪就会全力来捧你们吗？” “明白韩秀芬为啥会对我那个提议那么感兴趣了吗？好好想一下！” 侯艺雯立即又沉默了下来。 她虽然嘴硬，但并不代表无脑。 是啊，韩秀芬为啥会对余文钢的创意这么感兴趣？还不惜一下就掏出了三万块给这个混蛋？ 不就是为了多挖掘一些有潜力的苗子吗？ 如此看来，咱们几个就算是被俞一尘给提前看中了，也不一定能保证我们就会被星辉世纪全力培养啊！ 得出这一结论后，侯艺雯的神色立即就黯淡了下来。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残酷。 她开始认识到了这一点。 为了彻底让这几位姑娘梦醒，余文钢决定再以事实为依据，来讲点更为残酷的。 “你们想想看，在国内，每年从影视艺术相关专业毕业的人有多少？别的不说，跟你们条件相当的，起码不下数千上万人吧？这么多人里，真正能出道当艺人成明星的每年又能有几个？” 一个非常残酷的数据从他的嘴里蹦了出来。 这让几位姑娘意识到，国内的竞争只会比韩国更残酷。 没办法，中国人多。 从美梦中惊醒是痛苦的。 侯艺雯不甘心地问道：“对于那些不能成功出道的艺人来说，他们的结果会怎样？” 承上启下的话题来了。 对于当了恶人的余文钢来说，一个难字已经讲了足够多，接下来该讲讲那个破字了。 那才是真正的残忍！ 第126章 汤佳茗的愿景 “在国内，明星是分等级的，最出名的那少数几位，叫一线明星，稍有名气的那些，称之为二三线明星，至于那些在影视上面露过面，并且还能挂个名，但名气有限的，叫十八线小明星。” “至于那些能在某部影视剧里露个面，但却连名字都挂不上的，叫龙套。” 为了能让三位姑娘更好地了解娱乐圈，余文钢卖力地卖弄起他所掌握的那些知识来。 至于他讲得对不对，准确不准确，其实没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他得让姑娘们了解，这个圈子到底有多破。 不过对几位涉世还不深的姑娘来说，他所讲述的这些，已经足够生动了。 “你个死跑龙套的！” 侯艺雯的嘴里立即就飙出了这么一句。 就在今年年初，周星星的最新电影《喜剧之王》已在内地上映，侯艺雯正好看过，她清楚地记得，电影里就有这么一句经典台词。 因为余文钢的讲述里正好有龙套二字，因此她立即又见缝插针地出声来搞气氛了。 对她来说，幻想破灭的痛苦是一时的，快乐二字将贯穿于她的生活。 “你个死村姑，别打岔！” 余文钢立即也呵斥了她一句。 汤佳茗有点羡慕地看着二人再次起了口角。 在座的四人里，论关系，她是和另外三人最为疏远的一个，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同样被俞一尘看中，她估计自己可能永远都没有跟这三人同桌的机会。 她真的太羡慕这三人之间的那种亲密关系了。 在过去的两周里，她一直在细细地观察着这三位看似比她更优秀的人。 一开始，她是有些不服气的。 因为论个人条件，她自认为并不比顾晓薇和侯艺雯二人差，而且她还是科班出身，上的也是跟文艺相关的播音主持专业，谁知表演队的两个主唱位置竟然被顾晓薇和侯艺雯这两位非科班女生给占据。 这让她怎么服气？ 可是在一起练了一段时间后，她发现，那两位女生虽然不是艺术相关专业，可不管是论舞蹈基础还是声乐基础，都并不逊色于她，而且音质和声誉也确实更适合于《十送红军》这首歌，她这才息了比拼之心。 慢慢地，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余文钢身上。 没办法，这个人实在是太显眼了一点。 其实按照汤佳茗的自身条件，一般的男生是入不了她的法眼的，可是在余文钢身上她发现了不一样。 这个叫渣男余的男生在表演队实在是太有个性了一点！ 有个性到什么程度？ 一副平时吊儿郎当，跟谁都可以搭话，可又对谁都不在乎的模样，什么话都敢说，什么玩笑都敢开，可是一到排练，他却又成了最耀眼的那一个。 在他面前，一向跟其他男生保持距离的顾晓薇，竟然乖巧得像只小兔子。 在他面前，一向高傲得像公主一般的侯艺雯，时常被他气得哇哇大叫。 在他面前，一向冷脸示人的俞一尘老师，竟然难得地展现出了她的柔情，并且在发出邀约时，第一个叫的就是余文钢。 如此耀眼的男生，想让她不留意都很难。 她还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尽管侯艺雯口口声声叫他渣男余，可每次排练，她都是跟他同进同出，而且大多数时候，是她在迁就她，而不是他在等她。 这就怪了！ 如果他真是一个渣男，侯艺雯会对他那样吗？ 当然不会。 汤佳茗有留意到，余文钢虽然名为渣男，可是在主观上，并不具备渣的行为。 打个比方说，在表演队，论外形条件，和顾晓薇及侯艺雯相当的人有很多，这些女孩子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受男生追捧的人物。 可是在表演队，余文钢除了在排练之余偶尔跟她们搭一两句话，开两句玩笑之外，并没有要她们的联系方式，也没有私下约她们。 包括汤佳茗自己，也从未在余文钢身上感受到异样的搭讪和暧昧。 别说是她，就算是顾晓薇和侯艺雯，汤佳茗也没看到在他们之间有太过于暧昧的举措。 这就怪了！ 可三人之间的关系却很不一般。 侯艺雯发现，在顾晓薇面前，余文钢总是显得很有耐心和涵养，每次顾晓薇问他什么问题，他都会耐心、认真地回答。 而在侯艺雯面前，他却是大大咧咧的，每次都跟她呛起来，跟她对着干，经常把她气得抓狂。 这让汤佳茗忍不住想，余文钢到底跟谁是一对？ 好像谁都不是。 可三人之间的这种关系，真的很让汤佳茗羡慕，她也希望，在自己的身边有那样一位优秀的男生，要么温柔似水地照顾着她，耐心来帮她解答一切问题，要么跟她毫无拘束地斗斗嘴，让她开心快乐。 余文钢真的太优秀了！ 在今天之前，汤佳茗还不能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 可是在今天之后，她对这一概念不再怀疑。 同样是十八岁，还有哪个男生能在短短的两个小时之内赚到三万块钱？ 赚钱的能力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汤佳茗发现，在气场十足的韩秀芬面前，她跟顾晓薇以及侯艺雯大气都不敢出，可余文钢不仅提出了一个让她们折服的创意，还可以跟韩秀芬据理力争，并且成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这样的能力，简直让汤佳茗震惊。 真希望能融入他们这个三人的圈子！ 这一愿望，在现在的汤佳茗心里非常强烈。 可因为关系不够亲近，现在她还是只能耐心地听。 在再次差点把侯艺雯气哭以后，余文钢又开口了：“想要知道那些不能成功的艺人结果会怎样，咱们来玩个游戏。” 只见余文钢直接把俞一尘给他的三叠现金掏出了一扎，啪地拍在了侯艺雯面前：“村姑侯，这里有一万块，你陪我睡一个晚上，这一万现金就是你的了。” 汤佳茗立即就傻眼了。 靠！ 这么猛？ 这么直接？ 从这一表现来看，他确实很像渣男！ 她好奇地看向了侯艺雯，想知道侯艺雯对渣男余的这一举措有什么反应。 侯艺雯也傻眼了。 她早就知道，不要指望渣男余的嘴里能吐出象牙，可她还是没想到，当着另外两位姑娘的面，余文钢竟然可以说出如此过分的话。 “滚！” 侯艺雯的脸憋得通红，嘴里冒出了咬牙切齿的一个字。 第127章 果然是渣男 此时余文钢的样子真的很可恶。 刚把一万现金拍在侯艺雯面前的他，正坏笑着，用淫邪的目光看着她，装出了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这样子不仅让侯艺雯想起了两个字：淫棍。 真的太像了！ 尽管知道余文钢只是在演戏，可当着另外两位女生的面如此被他调戏，年轻的侯艺雯面子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余文钢却是表情一收，说道：“明白了没？这就是你们女孩子踏上娱乐圈即将面临的最大的问题。” 他开始破题。 “对于那些没能成功出道的准艺人来说，能走的路无非就是以下几条。” “去酒吧卖卖唱。” “去展会当当衣着暴露的野模。” “或者是去给各种所谓的摄影爱好者当当内衣模特。” “最惨的，是去夜总会、ktv、或者是有钱人的饭局当三陪小姐，然后像刚才我所做的那样，被那些有钱的臭男人拍一叠钱在你们面前说：跟我睡。” “运气稍好点的，在此过程中可能遇上一个有钱又有情的老男人，把自己嫁了，心安理得地去当富太太，或者偷偷摸摸地去当小三。” “总之，大部分人的下场，就是趁自己还年轻，靠出卖色相或近乎出卖色相的方式来赚点能养活自己的小钱。” 为了警醒这几只迷途的羔羊，余文钢用稍显夸张的方式，凭前世的经验描绘出了一幅幅惨绝人寰的场景。 对于这几位对生活尚还憧憬着美好的姑娘来说，他所描述的一幕幕，确实称得上是惨绝人寰，没有谁愿意去接受那样的下场。 哪怕是去酒吧卖唱，也是这些心高气傲的姑娘所不情愿的。 当然，前提是得她们相信。 侯艺雯立即就反驳道：“不至于吧？我们好歹还有大学文凭呢！” “怎么不至于？” “如果你们在上学时没有分心，能把专业学好的话，毕业时还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可若是你们因此分心，毕业时又没趁机进入相关工作岗位进行锻炼，那你们的大学文凭还有什么价值，除了靠出卖色相之外，你们还能做什么？” 余文钢立即就反唇相讥。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是的，别看侯艺雯等人现在上的是武大，拿的是名校的文凭，可若是她们在毕业时没有踏入相关的行业进行锻炼，那几年之后，她们的文凭就会变成一张废纸，因为缺少工作经验而被绝大部分的单位给拒绝。 在这一点上，余文钢是有绝对发言权的。 因为他说得实在是太在理了，侯艺雯又短暂地沉默了下来。 此时，汤佳茗却跃跃欲试，想参与进话题了。 在在场的三位姑娘里面，顾晓薇学的是法学专业，侯艺雯学的是通信工程专业，唯有汤佳茗学的是播音主持专业，已经算是半只脚踏娱乐圈了。 因此，不管余文钢说得有多骇人听闻，顾晓薇和侯艺雯有退路，她却没有退路。 在这种情况下，她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走出那一步的！” 她嘟哝了这么一句。 当大家都在沉默时，她的这一句立即就引起了余文钢的兴趣，问道：“哪一步？” “出卖色相。” 汤佳茗硬着头皮回道。 余文钢立即就呵呵了一声。 他心想，一旦你踏入了这只大染缸，却还想做一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由得了你吗？ 对此，他是深表怀疑的。 他决定再来点狠的，好好打击打击这几位天真的姑娘。 反正已经在做恶人了，做到穷凶极恶又如何？ “未必！” 他嘴里立即就蹦出了这两个字。 汤佳茗参与的机会终于来了。 她立即就摆出了一副认真求教的模样，问道：“为啥这么说？” “我先来分析你未能成功出道的情况。” “可能在几年之后，出道失败的你，既没有积蓄，也没了固定的工作，住在阴暗、潮湿、肮脏的出租房里，已经到了吃了上顿没下顿，这时，房东还在催你交房租，说你再不交的话，就把你给撵出去，让你去睡大街。” 他先描绘出了一幅人间惨剧。 紧接着，他提出了问题:“就在这时，一个满身油腻的中年胖子看上了你，像我刚才那样，把一万块钱拍在了你面前，你干不干？” 汤佳茗抿了抿嘴，露出了欲言即止的表情。 她很难想象，自己可能会惨到像余文钢所描绘的那样。 可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呢？ 自己会不会妥协？ 嘴硬说自己不会妥协是很容易的，可那样良心会痛不说，还会被余文钢等人嘲笑。 因此她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再来说你成功出道，已混成了十八线小明星的情况。” “那时的你，被成功的喜悦打了鸡血，正一门心思朝着成为二三线明星而努力，就在此时，星辉世纪跟你说，香港著名导演肥仔晶正在为他的新片选角，让你前去参与试镜。” “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成为二三线明星的绝佳机会。” “可肥仔晶却对你说，他可以捧你当女主角，但条件是让你晚上去他房间谈谈剧本，你去不去？” 余文钢用一种较为委婉的方式，阐述起了娱乐圈的潜规则。 只是王三日同学有点不幸，被当反面道具了。 这对涉世不深的汤佳茗来说，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她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不至于这么黑吧？他好歹是一位知名导演呢！” “为什么不至于？在全国，条件跟你不相上下，甚至比你好的人有那么多，没点特别的好处，那些知名导演凭什么给你这个机会？” 余文钢又给了狠狠一击。 其实这就是娱乐圈的本质。 也是人性的本质。 任何人的成功，都不是凭运气来的，而是通过付出代价得来的，只是在娱乐圈里，以身体做代价已经成为了不能摆上台面的普遍现象。 汤佳茗也抿了抿嘴巴，识趣地选择了收声。 没办法，余文钢刚才的那个问题，她还是没法回答。 说自己不会？ 他们信吗？ 说自己会？ 岂不是糟践自己的形象？ 有了汤佳茗的参与后，受过打击的侯艺雯倒是恢复了些许元气，她立即就问了一句：“渣男，如果你成为了知名导演，你也会像他们那样，去潜规则那些女星吗？” 几位女生又齐齐看向了余文钢。 在她们看来，这也是一个余文钢很难回答的问题。 汤佳茗不禁暗暗向侯艺雯竖起了大拇指。 谁知余文钢却回道：“说不定，如果我碰上的是你们这样的清纯女星，加上我又喝了点酒的话，说不定我色心一起，把你们给潜了！” 侯艺雯：“……” 汤佳茗：“……” 顾晓薇：“……” 果然是渣男！ 第128章 还是穷逼一个 余文钢确实没有说谎。 到了他这个境界，已经不屑于用说谎立牌坊充好人的方式去博取小女生的欢心了，因此他是凭本能回答的这个问题。 只是话一出口，他却有点黯然神伤了。 因为这个话题让他立即就想起了他的重生。 在重生之前的一晚，他就是因为喝了点酒，起了色心，把很能勾人魂的小师妹许莉给潜了，结果却被发配回了二十年前。 这让他忍不住想，现在的许莉是个什么样子？ 他开始走神了。 这一走神，也就没了继续做恶人的心思。 够了。 已经够了。 关于娱乐圈的那点破事，他已经说了那么多，至于她们怎么选，那是她们的事，他还是不想帮任何人去做决定。 “撤吧，我得去买电脑和手机了。你们呢？是自己回学校还是跟我一起去？” 余文钢站了起来。 “当然是跟你一起，中午你还得请我们吃大餐呢！” 侯艺雯理所当然地回道。 在被余文钢狠狠地打击了一把后，现在她恨这个家伙恨得牙痒痒的，因此准备化悲愤和食欲，来痛宰这家伙一次。 当然，她也想跟着看看，余文钢准备花那两万块买什么样的电脑和手机。 她也在考虑，如果有必要的话，自己也要不要稍稍高调那么一点点，同样买上一套。 至于顾晓薇就不用说了。 反正现在是星期天，还有什么事是比跟余文钢在一起跟能让她身心愉悦的呢？ 汤佳茗倒是稍稍犹豫了一下。 如果只是买电脑和手机的话，她倒是想跟过去一起开开眼界，可是一起去吃大餐…… 自己跟余文钢的关系还不算亲近，这样去蹭吃蹭喝会不会不太好？ 可是在纠结了一下后，她还是咬牙说道：“我也去。” 没办法，要想融入这个小圈子，就得脸皮厚点。 汤佳茗正开始突破自己的做人原则。 携美同行。 而且还是一拖三！ 因此，当余文钢带着三位妹纸出了咖啡馆，在前往电脑城的路上时，面对近乎百分百的回头率时，他原本已黯然的心情又变得好了起来，开始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可是一到电脑城，他却立即又傻眼了。 靠！ 这么贵？ 在笔记本电脑专柜前，他看到了一个个让他瞠目结舌的报价。 一台奔腾ii300mhz、64mb内存、6g硬盘、104寸显示屏的进口东芝笔记本，报价为27800元。 同样的配置，显示屏更大的ibm的thinkpad，报价则直接在三万以上。 就算是国产的先知，尽管配置比这稍稍好一点，可报价也高达28600块。 我去！ 我这点钱那够买笔记本电脑啊？ 余文钢确实傻眼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在一次性收到了三万块以后，已经变成了小土豪一个，可是在如此昂贵的笔记本电脑报价面前，他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还是穷人一个。 唉，信息有误啊！ 他原本以为，既然院计算机房那种奔腾iii配置的台式机价格才一万出头，那同等配置的笔记本电脑理应也贵不了太多，顶多也就贵个几千元，谁知自己是大错特错。 早知道就再多宰韩秀芬万多块好了！ 可惜悔之晚矣。 没办法，他只好改主意。 “这破玩意这么贵！走，咱们看台式机去。” 带着三位美女在一起就是不一样，余文钢说话的语气都拽了起来。 当然，负责笔记本专柜的店员小哥还是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你个穷逼，来这里装什么蒜？ 四人很快又到了台式机区。 要想省事，当然还是首选品牌机。 可是一看台式机的报价，余文钢还是傻眼了。 一台目前最有名气和口碑的联想11天鹭台式机，配置为奔腾iii500mhz、64mb内存、10g硬盘、14寸液晶显示屏、带dvd光驱，报价是19980元。 至于配置稍高的奔腾iii550mhz、128mb内存的高配款，价格则高达21880元。 这个价格余文钢倒是买得起了，可是买了电脑后，手机呢？ 还要不要给自己留点生活费？ 唉，还是穷逼一个啊！ 暗暗叹了一口气，余文钢又拽拽地说道：“这配置太low了，走，咱们上二楼，自己组装去，挑最好的组装。” 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退而求其次，准备去整兼容机。 当然，他的这种装逼行为又一次被品牌机区的姑娘小伙们鄙视：傻帽，这配置还low？懂不懂电脑啊？ 他这故意装出来的拽拽模样，甚至连侯艺雯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又出言打击道：“切，穷就穷，装什么土豪？” 余文钢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我好不容易有心情来装一下，你用不着这样来打击我吧？ 到了二楼组装区，受过打击的他总算没那么装了，开始变得实在起来。 “什么？奔腾iii550的cpu竟然要4420？换了，换成便宜点的奔腾iii500。” “主板当然得质量好点的啊，就技嘉bx2000吧。” “显示器？液晶的华而不实，还是三星20寸的吧，这个打游戏爽啊！” …… 一开始和店员谈配置，一种熟悉的感觉立即又涌上了余文钢的心头。 在前世，在毕业后的相当一段时间，他就曾多次和兼容机在打交道，一是给自己买廉价实用的组装机，二是为那些想买电脑的同事、朋友帮忙。 没办法，谁让他是对电脑很熟悉的技术员呢？ 一直到多年后，当他职位提升后，用上了更加便于携带的贵价笔记本时，才慢慢跟这一行疏远。 因此，对于兼容机的配置和组装，他还是非常熟悉的，很快，他就从实用的角度，明确了一份质优价美的较为顶级的配置来。 只不过当整体报价统计出来后，他还是有点傻眼了。 16800元！ 和同样配置的品牌机相比，这个报价倒是低了差不多近3000元，可是与他预算相比，还是略有超支。 如果买电脑的费用超过15000元，那买手机时，就可能需要自掏一部分腰包了。 要知道，星辉世纪给他的三万元里，其中一万是他的现金报酬，剩下的两万才是设备采购预算。 让自己掏腰包贴一点钱进去？ 余文钢可不愿意。 还是穷逼一个的他，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私房钱，却一下又大手大脚地花出去，这怎么行？ 那怎么办？ 放弃一些顶配，改选一些较次的配置？ 他也很不情愿。 和后世的电脑相比，就算是这个年代的顶配电脑，也已经慢得跟蜗牛一样，再让他减配的话，估计他跳楼的心都有了。 那怎么办？ 有了！ 砍价！ 前世的某些经历又涌入了他的记忆。 他知道，任何组装机的报价都是含有较大水分的，如果水平够高的话，理应能砍下一部分来。 只是这需要一些技巧。 那就再来一次骚操作吧！ 第129章 这一行的水有点深 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及二十一世纪初，卖电脑及电脑配件绝对是一个暴利行业，尤其是卖组装机的，其利润的丰厚程度可以高到让人吃惊。 为什么？ 因为水深。 在这个年代，电脑的价格不仅贵，而且还是一个有较高技术含量的活，因此对于那些不懂行的人来说，这其中的利润空间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就以余文钢想要组装的这台机为例。 他现在正在谈配置的这家门店叫深蓝科技，名字听起来很响亮，可实质上，却只不过在电脑城租下了一个还不到三十个平方的小代理商，代理了几款主板、机箱、电源、硬盘之类的产品。 按道理说，仅靠其所代理的几样电脑配件，是没法为客户提供电脑组装服务的，因为货不齐。 可这对深蓝科级来说却不是问题。 原因在于，为了便于各商户大规模地开展电脑组装服务，电脑城有一种特殊的运作模式，叫同行拿货。 你家货不齐？ 没关系，来我这拿就是了，我在配件进价的基础上，稍加一点成本按同行拿货价提供给你就是了。 有了这样一种运作模式存在，一个商户只要能拉到客户，哪怕它自己一样配件都没有，也只需要在电脑城转上一圈，整台电脑的配件就齐了。 事实上，整个电脑城的二层非品牌机区都是这么运作的。 因此，能不能赚钱，能赚多少，就看各店铺拉客的本事。 利润来自于哪里？ 就来自于同行拿货价和零售价之间的差价。 打个比方说，余文钢现在要的这块奔腾iii500的cpu，市场报价是2480，可同行拿货价却只有2050，足足330元的利润空间。 这里一点点，那里一点点，累计起来就很可观了。 现在深蓝科技负责报价的技术员莫逢春就在暗暗计算：这台电脑如果能顺利拿下来，利润将有两千多元。 可惜了，这个带着三个漂亮妹纸的家伙好像是个内行。 否则的话，他起码还会将报价再报高个七八百元，来狠狠宰一把肥羊。 宰肥羊！ 没错，在电脑城二楼这些店铺里，真正赚钱的并不是自己的代理产品，而且靠宰那些不懂行的肥羊。 原因很简单。 以深蓝科技代理的技嘉主板为例，一块技嘉bx2000主板，深蓝科技的代理价是1080元，市场价是1240元，表面上看一块主板有160元的差价，可有几个客户会自己单独来买主板？ 实际上，大部分主板都是被同行以同行拿货价拿去组装兼容机了。 同行拿货价是多少？ 1120元！ 也就是说，深蓝科技卖一块主板，毛利也就40元左右，跟卖一台组装机的利润相比，差得实在是太远。 莫逢春这边在盘算着利润，余文钢那边却在盘算着砍价了。 一台组装机的利润空间有多大，余文钢是大致清楚的，他也清楚这其中的门道。 可清楚价格空间和清楚门道，却并不意味着他能很轻松地把价格砍到他的期望值之下。 原因很简单。 规矩二字。 每一行都是有行规的，在电脑城的二楼，也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行规，那就是不能破坏性地打价格战。 也就是说，任何一家都不能将组装机的报价压到均价之下，必须给所有商家留出起码10%以上的毛利空间，至于在10%以上毛利空间的基础上，能赚多赚少，就看各家的本事了。 这一行规是必须的。 在这个电脑还是贵价物的年代，别看组装机的利润空间很大，可真正能买得起的并不多，以深蓝科技为例，两三天能卖出一台组装机就很不错了。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狠打价格战的话，那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可能有人会问，就是有人不讲规矩，硬打价格战怎么办？ 惩罚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其它商家联合起来，不再给这家供货，让他连汤水都没得喝。 对于这一规矩，余文钢也是门清的。 因此，他想大砍价，还真得来点特别的法子。 不过在使用特别的法子之前，他还是准备用正常的法子试试。 “小莫，你这个报价贵了，超预算了，再给我便宜点。” “哥，不行啊，看在你是行家的份上，我报给你的已经是最低价了，再低的话已经我们就没法做了，你看我又得给你装机，又得给你装系统装软件，你总得给我赚点辛苦费吧？” 莫逢春咬死了价格不肯让步。 这是必须的。 对任何客户来说，他们的期望价格没有最低，只有更低，一旦轻易让步，后面就没法收场了。 在电脑城干了一年多后，在如何砍价方面莫逢春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 “你少蒙我，按你这个报价，你们起码还有两三千块钱的利润。” 余文钢一口就直接揭破了价格底线。 莫逢春一惊。 糟糕。 真的碰上行家了，这下很难赚到外快了！ 按照深蓝科技的规矩，组装机的利润，在10%毛利以内的部分，负责报价和装机的技术员每台机可以固定提成50元，超出10%的部分，则可以提超出部分的20%。 在给余文钢报价之前，莫逢春已经悄悄计算过了成本。 按照余文钢所要求的配置，这台电脑的拿货成本是14500元左右。 也就是说，这台电脑只要能卖出16000元，他今天就起码有50元的提成，如果能卖出16800，那多出的这800元，他则可以额外提成160元。 这额外的160元，就是他拼命报价的动力。 可现在，价格底线却被对方知道了，这笔外快还怎么赚呢？ “哥，既然你懂行，我也不多说了，我再给你便宜500元，16300，你要是没意见，咱们就这么定了，你要是还不接受，那你就去别家看看，看有没有比我报价更低的。” 不情愿之下，莫逢春直接报出了低价。 当然，所谓的低价，还是在行规价16000元左右的基础上多出了两三百块。 这也是必须的。 行规是行规，可莫逢春相信，没有哪一家会直接将价格报到行规价这个底上，因此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这一报价已经是整个电脑城最低了。 这一单，他拿定了！ 余文钢却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一行的水真的很深很深，他如果不采用特别法子，是别想拿到心仪的价格了。 “那行，我先去逛逛。” 他拉着三位妹纸转身就走。 第130章 赌约 接下来，他又带着顾晓薇等几位妹纸连逛了好几家组装店。 在明确了配置的情况下，各家的报价倒是很快，每家都只用了几分钟，就报了一个价出来，可是让余文钢失望的是，没有一家的报价比深蓝科技更低。 “喂，渣男，你还要转悠多久啊？你手里不是有那么多钱吗？怎么还这么抠门啊？” 在一连逛了好几家之后，余文钢倒还没什么，侯艺雯却沉不住气了。 余文钢：“……” 才逛了这么一会，你就受不了啦？ 如果换做是逛街，估计你逛上一整天都不会叫苦叫累吧？ 呵呵，女人啊！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 唉，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像侯艺雯这种富家大小姐，因为多年所养成的消费习惯，是不会把区区几百元当钱来看的。 而余文钢则不同。 别看他前世也算是小富过，别说是几百上千元，就算是几万几十万，必要的话他也花得起，可他毕竟是出身于普通人家，从小就精打细算惯了，因此哪怕他现在怀揣三万块，也还是想把那千把块的差价给省下来。 “喂，大小姐，你知道我爸的工资是多少吗？” “多少？” “一个月五百六十块。” “这跟你买电脑有什么关系？” 已逛得有点不耐烦的侯艺雯被余文钢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弄糊涂了。 “那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多逛上一会会，我就能替我爸省下两个月的工资？” 余文钢说出了答案。 想轻易去改变一个人的消费观念，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因此他现在想要侯艺雯多一点点耐心，唯一的方法是让这位大小姐稍稍懂一点民间疾苦，让她多一点点同理心。 “你的意思是说，你能把价格压到一万五千块钱以下？这怎么可能？你在做梦吧？” 侯艺雯立即又打击起他来。 余文钢又是一声叹息。 他发现，自己想去和侯艺雯这样的大小姐协商，想和她达成协议，拉她当挡箭牌，这一决定似乎是个错误。 结果怎样？ 挡箭牌的协议尚未达成，可她的本性却逐渐显露出来了。 在这世上，有那么一种人，当她跟你还不够熟悉、关系还不够亲密时，她看起来很有教养、修养，会待你彬彬有礼，给你如沐春风的感觉。 可一旦关系亲近后，她却本性暴露无遗，会变得蛮横不讲理、尖酸刻薄，会抓住一切机会极尽打击你之能事。 在她们看来，打击你是因为跟你关系好、看得起你才这样的，是你的荣幸。 可是对被损被打击的人来说，却是一种心灵的催促。 余文钢算是明白了，侯艺雯算是这类人中的一个典型。 唉，被惯坏了的姑娘！ 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倒还不至于受不了这样的损，可次数多了后，还是会有些不爽的。 他开始后悔跟她把关系拉这么近了。 可后悔有用吗？ 难道就因为这一点点问题就跟她翻脸，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这不现实。 那就让你受点教训吧！ 他立即就说道：“你不信？要不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怎么赌，赌什么？” “就赌今天的午餐，要是我能成功把这台电脑的价格压到一万五千元以下，那今天中午的大餐就你请，否则的话，就由我请。” 余文钢立即就提出了条件。 这听起来似乎很公平。 可侯艺雯真的不傻。 她立即就驳斥道：“那不行，今天中午的这一顿原本就该你请。” “好吧，那要是我输了，除了中午这一顿，晚上我再加一顿，要是你输了，今天中午就由你请。” 没办法，余文钢只能退让。 赌约就这么愉快地达成了。 当然，只有胸有成竹的余文钢自己，以及觉得他必输无疑的侯艺雯感到愉快，顾晓薇和汤佳茗则是已同情的目光看向了他。 在她们看来，多家比较后还是没能把报价降下来的余文钢输定了。 “跟我走。” 余文钢又带着她们回了深蓝科技。 不过到了深蓝科技后，他没有直接跟莫逢春谈价格的事情，而是说了一句：“小莫，你跟我来一下。” 他径直把不明所以的莫逢春带到了楼梯间附近。 在电脑城里，商铺是不准抽烟的，唯有楼梯间、洗手间等地，才是烟民们的发泄之地。 一到楼梯间，莫逢春便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递了一支给余文钢，问道：“哥，怎么啦？” 到现在为止，他都还不知道，看起来很成熟的余文钢其实比他小，而且还小好几岁。 接过烟，就着莫逢春的火机点燃后，余文钢径直问道：“我问你，电脑城那些拿货的点，你都熟吗？” 莫逢春心理立即就咯噔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余文钢能再回来找他，应该是经过比较后还是觉得他这边实惠，所以来找他达成交易了，谁知余文钢把他叫出来之后，却问的是这样一个问题。 他竟然知道拿货这码事。 果然是行家！ 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莫逢春回道：“熟啊，我们档口的货，一般都是我去拿的，只不过……” “熟就行了。” 余文钢立即就打断了他的话。 “这样，我的这台电脑，就不走你们公司的账了，你直接帮我去拿货，在成本的基础上，我额外给你个人三百块钱的报酬。” 他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用意。 这就是他的骚操作。 私下拿货！ 莫逢春立即就愣住了。 他没想到，余文钢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提议。 他竟然知道同行拿货这回事！ 这么说来，他确实对电脑城的行情和运作模式很熟悉！ 莫逢春的思维快速转动起来，开始认真考虑这种模式的可行性。 这可行吗？ 行倒是可行。 按照电脑城的同行拿货运作模式，有两种方式，一是先拿货，后结算，二是拿货时直接给现金。 这两种区别方式在于，第一种方式必须入公司的账，然后在三天之内把款项结清，而第二种，如果是直接给现金的话，那就入不入账无所谓。 当然，不管是哪种方式，都必须是熟悉的人才行。 以莫逢春现在在电脑城的人面，如果他拿现金去拿货的话，确实不用入深蓝科技的账，就可以把所需的配件给拿回来。 可这么做真的值吗？ 三百元的现金酬劳，这比深蓝科技给他的提成还高不少，这确实让莫逢春很心动，可他也有担心的地方。 要是这事被传出去，会害得他丢工作的！ 在电脑城这种地方丢工作，还有一个很严重的后果，那就是他以后都别想再在电脑城干。 没办法，电脑城就这么一点大，老板之间彼此都很熟悉，一旦被人知道他小莫是一个吃里扒外的二五仔，那他在整个电脑城的名声都臭了。 “哥，这样可不行啊，这样不合规矩。” 深思熟虑后，莫逢春还是拒绝了。 侯艺雯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在余文钢突然提出这样一种非正规的方案后，她原本还担心自己会输，可莫逢春的回答却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渣男余，你就等着请客吧！ 第131章的财路 竟然被拒绝了！ 莫逢春的这一反应倒是让余文钢稍感意外。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对电脑城的这种运作模式其实是非常清楚的。 他知道，像莫逢春这种在电脑城打工的所谓技术员，工资其实并不高，一个月的底薪顶多就四五百块，要想多赚钱，就得靠提成以及外水。 正因为如此，他才自信满满地找莫逢春提出了私下拿货的想法。 谁知竟然被拒绝了！ 为什么会拒？ 是另有隐情还是因为诱惑力不够？ 余文钢记得前世在某部电视剧里曾经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受的诱惑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 对于这句话，他是深以为然的。 因此，现在他打算好好了解一番，看看莫逢春之所以拒绝他，到底是另有隐情，还是筹码不够。 如果是筹码不够的话，那就加码。 他立即就说道：“我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不干？你是不是傻啊？” 莫逢春愣了一下。 他竟然说我傻！ 如果是在日常生活中，哪个小年轻这么说他的话，他肯定会跟对方怼起来。 可是在工作中，碰到这样的人，他只能赔笑脸。 没办法，对面这个年轻人看起来虽然和他年纪差不多大，可是一出手就是要买顶配的电脑，而且身后还拖着三位这么漂亮的美女，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像他这种在电脑城底层混的，是绝不能轻易得罪这种非富即贵之人的。 一来，他得罪不起。 二来，这种非富即贵的人一旦结交上了，随时都有可能给他发财的机会。 因此，他立即就赔着笑脸解释道：“哥，不是啊，我要是这么干被老板知道了的话，会被开除的。” 原来是怕被开除！ 被拒绝的原因算是找出来了。 余文钢立即又说道：“你傻啊！这事你不说我不说，能被你们老板知道？” “不是啊，哥，你想啊，我帮你把货拿来以后，我不在店里装机去哪里帮你装机？售后服务又怎么办？这很难不被老板知道啊！” 莫逢春再次说出了他的顾虑。 这才是他不敢接余文钢这个单的真正原因。 按照电脑城的规矩，客户在购买了组装机以后，必须先在店里将电脑给组装好，并把客户需要的系统及应用软件给安装上，才能向客户收钱的。 而且，在电脑安装好后，还必须提供售后服务，比如说在保修期内更换坏了的配件之类的。 作为一个打工仔，莫逢春当然想赚外水，可他头疼的地方就在于没有私下装机的地方，以及私下装机没法贴店里的保修标签，不能给客户提供售后服务。 原来如此！ 余文钢算是明白了自己被拒的真正原因。 他的思维又快速转动起来。 在了解到莫逢春的难处后，这个问题就简单了，他敢保证，就算自己不再价码，也可以轻松地把这个单的问题给解决。 可现在他想的不是这个，而是另外一件事。 为自己拓展出一条新的财路！ 虽然说，他现在刚收获了三万块钱，这三万块钱在买完电脑和手机后，剩下的理应能支撑他一段时间的生活费了。 可是在这笔钱花完了之后呢？ 再说，以他前世发迹后所养成的消费习惯，区区一万块钱又能够他花多久？ 人在穷的时候，挖空心思都在想怎么赚钱。 当他买笔记本电脑受挫，意识到自己还是一个穷逼时，余文钢又动了再赚点小钱的迫切心思。 现在，新的灵感来了。 这一灵感，就是想办法去做电脑组装生意。 这个年代的电脑组装生意实在是太赚钱了！ 余文钢知道，就算是那种售价六七千块钱的低配版电脑，从拿配件到组装成型，其差价起码也在上千元，至于他这种顶配版的电脑，如果自己不懂行的话，被人赚个两三千是很平常的事。 做生意赚钱的三要素是什么？ 有渠道，有差价，有销路。 对余文钢而言，如果他想做组装电脑生意的话，差价肯定是有的，而且还很大。 那销路呢？ 关于销路，余文钢没想别的，他想的就是江大学生对电脑的需求。 在江大，学生们对电脑的需求有多大？ 余文钢清楚地记得，在前世，当军训结束后没多久，当何易伟在陈德伦的带领下，体会到电脑游戏的魅力后，就很骚包地买了本班的第一台电脑。 然后没多久，班上其他经济条件好的同学也开始跟风，很快就买上了属于自己的电脑。 他还记得，在这个学期的中段，江大就会在学校里启动校园网工程，开始在宿舍里安装网线和电话线。 到了那时，学生们对电脑的需求就会迎来一波井喷。 这绝对是商机！ 余文钢知道，对于现在的大部分学生而言，他们对电脑的了解其实是有限的，对于电脑配件的行情更是一无所知，因此，他们想要买电脑，就只能来电脑城挨宰。 如果我在学校内提供电脑装机服务，以上佳的品质、优质的服务、相对低廉的价格来垄断学生们的装机生意，那岂不是可以小发一笔？ 余文钢的眼神又亮了起来。 此事绝对可为！ 别忘了，他现在可是张高阳钦定的院计算机房的管理员助理。 也就是说，如果他愿意花点时间，他可以利用对机房的管理来接触全系的学生，到时，他只需在机房内发布代装电脑的消息，就可以先把电信院学生的装机生意给袋入囊中。 先不说多的，每个月就算只装一台电脑，他一个月的生活费就出来了。 一个月一台电脑而已。 这对他来说当然没难度。 而且，这门一旦做开了，只会越做越好…… 价差有了。 销路有了。 那进货渠道呢？ 他立即就把热切的目光投向了莫逢春。 渠道不就在眼前吗？ 只要在电脑城安插一个可以到处拿货的内应，那整个电脑城的配件不就都是他的了？ 确实如此。 以电脑城的运作模式，只要他有了具体的单，那完全可以通过电脑城的内应去各配件的代理商那里以同行拿货价拿货。 等他的组装生意做大了以后，那拿货的主动权就掌握在他手里了。 小伙子，就你了。 乖乖地从了大爷我吧！ 第132章 又见忽悠 “在哪里装机？我买电脑用得着你装机吗？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谁！就你那破水平，给我装机我还有点嫌弃呢！” 抓内应的心思一起，余文钢又开始拽起来。 必须拽！ 如果只是为了装自己这一台机的话，余文钢随便三言两语就可以把莫逢春给搞定，可若是想让他做自己的内应，并乖乖听自己指挥的话，就得用上一点技巧了。 得讲驭人之道。 想让一个人服你，无非就是那么几点，一是权力，二是财力，三是实力。 权力和财力余文钢暂时是没有的，他有的只是自身的实力。 可实力这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被人知道并快速折服对方的，除非采用特别的方式。 这种特别的方式就是气势。 所谓以势压人，就有这么一丝意思在里面。 人性中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特点，那就是欺软怕硬，绝大多数人在遇到比自己气势强的人时，第一反应不是迎难而上，而是退缩。 此时的莫逢春就是如此。 余文钢一表现得这么拽，他的第一本能反应就是舔着个脸问：“哥，你是干嘛的啊？” “江大电信院知道不？” “哥是电信院计算机房的管理员，江大有名的电脑高手，硬的，软的，网络，编程，没有我搞不定的事。” 余文钢嘴里立即又冒出了这么两句。 莫逢春立即就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显露出了一副崇拜不已的神情。 这确实是他真实的反应。 他虽然名为深蓝科技的技术员，可他真实的学历，只不过是江陵一所二本院校的专科毕业生，毕业后，先是来电脑城当了一名底薪三百的业务员。 因为所谓业务员的收入实在是太低，他开始跟着各种电脑杂志自学电脑技术，很快就掌握了与电脑组装的相关技术，从而成了一名底薪为400的技术员。 莫逢春很清楚，自己所懂的那点技术，完全只能电脑组装有关，而且大部分其实只是皮毛，现在一听说余文钢不仅是江大的，而且还是啥都懂的高手，他立即就露出了崇拜的眼神。 “哥，你真厉害，那我这点水平跟你就远远没法比！” 他由衷地赞道。 侯艺雯却听得快要吐了。 江大的电脑高手？ 电信院计算机房的管理员？ 这种不要脸的话你竟然也说得出来？ 谁封你的？ 眼前的这一幕，让她立即又想起了开学之初在女生宿舍所发生的那一幕。 在那一次，余文钢就是冒充辅导员，差点就把全班的女生给骗了。 而现在，那一幕好像又在上演了。 这家伙又在冒充张老师！ 因为张高阳让余文钢去机房帮忙的事尚未在班上正式宣布，因此侯艺雯并不知道，余文钢的话里虽然又拽的成分，但真的没有吹牛。 哼，要不是你正在买电脑，真相直接把你给揭穿了！ 侯艺雯朝余文钢撇了撇嘴。 余文钢这种突然反常的表现，顾晓薇也有所惊讶，但她却只是会心地一笑，啥都没说，也啥都没想。 在她看来，不管从余文钢嘴里说出什么样的话，或者他做出什么有违常理的事，都是正常的。 早在火车上的时候，她就已经见识到了他的多变。 正在努力融入这个小圈子的汤佳茗倒是有所惊讶。 哇塞，余文钢这么说话好霸气好爷们啊！ 难怪俞老师第一个看中的是他，这气势……真的太又男子汉气概了！ 余文钢又喜添小迷妹一枚。 “所以装机的事你不用担心了，我自己搞定就行。” 余文钢又拽拽地说了一句。 莫逢春却又担心地问道：“哥，那售后服务的事呢？” 他问出了一个让他所担心的问题。 组装机便宜是便宜，但有一点不好，那就是质量不够稳定，任何一个配件都随时有可能出点小问题，导致整台电脑没法正常开机。 “这是问题吗？万一哪个配件出了问题，在哪里拿的货去哪里换就是了啊！” 余文钢立即又提供了可行的解决办法。 莫逢春立即就拍了一下脑袋。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按照电脑城的规矩，代理商在出货时，会先给配件贴上一个标有日期店家logo的质保标，然后在组装商那里，又会贴上一个类似的标签。 可实际上，当客户的配件出了问题后，该配件还是会被送回代理商那里更换，而不是维修。 因此，余文钢的思路是完全可行的。 “哥，那拿货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莫逢春立即就拍起了胸脯。 这是在表忠心了。 这是必须的。 光是跑跑腿，就能拿到三百块的外水，近乎一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后顾之忧，傻子才不干！ 像莫逢春这种在电脑城混了一段时间的人，早就已学会在什么情况下说什么样的话，如何来讨客户欢心了。 电脑的事真的成了！ 可余文钢却说道：“你先别着急，我再问你个事。” “哥，你说。” “有没有兴趣跟我长期赚点外快？” 余文钢开始扯入真正的主题。 对他来说，搞定电脑拿货的事是意料之中的，但他真正看重的，还是他的新财路。 “当然想啊，需要我怎么配合，哥你尽管吩咐。” 欣喜之下，莫逢春的嘴越来越甜了。 “长期帮我拿货！” 余文钢说明了自己的用意。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我准备先把江大电信院的装机生意给弄起来，到时我在那边接单，你在这边帮我拿货，我给你提成，你干不干？” 莫逢春还没来得及反应，站在他身边的三位妹纸却是先傻眼了。 喂，你这不是在给自己装电脑吗？ 怎么突然又想着做起生意来了？ “哥，没问题啊，不过你得告诉我量大不大，要是大的话，我可能得提前做做准备，跟其他供货商去搞搞关系。” 莫逢春也反应了过来。 更多赚外快的机会！ 这样的好事他怎么会错过？ 而且，莫逢春也算是一个伶俐之人，他知道，如果量大的话，运作起来动静就有点大了，他必须提前跟各个代理商把关系处好，运作起来才会顺畅。 对于莫逢春的机灵，余文钢是很满意的，他立即就说道：“必须大啊！你想啊，凭哥在电信院的名气和人脉，像这些钱多人傻的学生，想买电脑时不找我找谁？” 他顺手指了指身边的侯艺雯等人。 为了把莫逢春乖乖地拿下，他不惜把侯艺雯等人当起了道具。 “你才钱多人傻呢！” 侯艺雯终于忍不住嘟哝了一句。 她真的有点听不下去了。 你在电信院的名气和人脉？ 你一个大一的新生而已，有什么名气和人脉？ 你这是在忽悠谁呢？ 而且，看莫逢春现在舔着脸笑对余文钢的样子，她还知道，这一赌局自己好像要输了，于是气愤之下，终于忍不住又怼起余文钢来。 第133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侯艺雯确实输定了。 莫逢春在得知余文钢即将是自己的财神爷之后，自然更卖力了，他耐心地帮余文钢算起账来：“cpu的话，今天的拿货价应该是2050，主板的价格是1020，内存条128m应该700块就能拿到……” 结果一算出来，总价大概在14400元左右。 就算再加上给莫逢春的提成，总价也还是没超过一万五千元。 “发票呢？还有发票！你可别忘了，俞老师可是让你拿发票回去报销的！” 眼见自己要输，侯艺雯有些急眼了。 这倒不是她请不起一顿大餐，而是当着顾晓薇和汤佳茗的面输给余文钢这个大忽悠，她会觉得很没面子。 也不愧是出身于经商之家，她竟然还知道，像这种生意想开发票的话，是需要另外加钱的。 “发票的事好办，我有个表舅，也是在电脑城开档口的，他那里就可以代开发票，不过可能得收你个两三百块钱。” 余文钢还没出声，莫逢春却熟门熟路地提供了解决办法。 来电脑城组装兼容机的，大部分都是个人用户，通常是不要发票的，而这里的商家很多都是定额纳税，因此每个月都有大量发票额度用不完，因此又催生了一门收费相当低廉的代开发票生意。 对此，莫逢春当然也是门清。 余文钢立即就乐了。 连他都没想到，电脑城这边的代开发票收费竟然这么低。 据他所知，如果是去别的地方代开发票的话，至少要收6个点以上，多的甚至会高达10个点。 他立即就得意地朝侯艺雯眨了眨眼睛，示意她已经输了。 呵呵，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哼~” 计谋未能得逞的侯艺雯轻哼了一声，不服气地把头扭向了一边。 余文钢却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扎钱，往莫逢春面前一递：“那你先去帮我拿货吧，等这一万块用完了，一会再来找我拿剩下的。” 莫逢春吃惊地看着那一扎百元大钞。 按照他原本的理解，是余文钢跟他一起去拿货，然后拿一样付一样的钱。 谁知余文钢却是直接把一万块钱给了他。 你就这么信任我？ 不怕我拿着这一万块钱跑了？ 可这种被信任的感觉，却又让他有些许的感动，他忍不住想：这哥拽是拽了一点，但做人却很大气，跟着他混应该不会吃亏！ 感动之余，他立即就表起了忠心：“哥，好的，我立即就帮你去拿。对了，货拿到后我到哪里找你？” 去哪里找我？ 这倒是个问题。 因为是私下拿货，他总不能在深蓝科技去等莫逢春。 想了想，他说道：“这样吧，你先拿小件，拿到后去一楼外面的移动营业厅找我。” 一件事搞定后，他准备着手去办第二件事了。 在确定要着手组装电脑的生意后，弄手机这事就更加必要了，最起码一点，他得让莫逢春能联系上他。 正好，在电脑城一楼的外面就有一家很大的移动营业厅，里面不仅可以买到各种各样的手机，还可以直接把入网的事也给办了。 在三位姑娘的注视下，莫逢春拿着一万块钱离开了楼梯间。 汤佳茗忍不住担心地问了起来：“余文钢，你一下子就把这么多钱给他，你就不担心他拿着钱跑了？” 与出身富贵的侯艺雯相比，汤佳茗的家境只能算得上是普通，因此在她眼里，一万块钱还是一笔不少的数目，因此她真的很替余文钢担心。 跑了？ 我会怕他跑了？ 余文钢自信地朝汤佳茗笑了笑。 作为一个和形形色色的人都打过交道的老鸟，在识人这一方面，余文钢自信还是有一套的，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要不要解释一番，缓解一下她的担心？ 余文钢盯着汤佳茗认真地看了一眼。 经过两周的相处，他对这位江大未来的小明星，首个获得樱花女神称谓的姑娘也算是有了一定的认知。 这姑娘还不错！ 这是他两周下来对汤佳茗的初步评价。 他有发现，暂时还没有光环笼罩的汤佳茗算是一个比较好相处的姑娘，从性格上来说，她不像顾晓薇那样安静和温婉，也不像侯艺雯那么犀利和傲气，不作，不妖，不势利，不八卦…… 确实还不错！ 好像有必要把关系拉近一下！ 余文钢顿时起了这样的念头。 要知道，接下来他可是打算着手电脑组装生意了，因此，快速拓展人脉对他来说很重要。 而据他所知，要不了多久，汤佳茗就会加入学校的播音社，成为学校广播站数名播音员中的一员，很快就会在学校内拥有较大的名气。 这种未来的名人可不能放过！ 他立即就绽放出了微笑，说道：“放心，他不会跑的。” “为什么？” 汤佳茗不解地问了起来。 “最有可能拿钱跑的，有两种人，一种是那种嘴巴油得发腻、做人八面玲珑的，另一种是那种寡言少语、看起来忠厚老实的，像莫逢春这种眼神比较清澈的，基本不太可能。” 余文钢稍稍解释起来。 他之所以在转了一大圈之后，最终又找回莫逢春，并不是因为莫逢春的报价最低，而是这个人让他看起来感觉比较靠谱。 事实证明，他应该没有看错。 道理很简单。 当他第一次提出，让莫逢春私下拿货并给他好处时，如果莫逢春一口就答应，那说明这是一个唯利是图、做人没有底线的家伙。 如果是那样的话，余文钢别说直接把一万块钱交到他手里，就算是电脑城的内应人选，他也会另找他人。 稍稍费了点时间，余文钢跟汤佳茗解释起其中的道理来。 随便，他还教了她如何识别油腻之人以及看似老实实则奸诈之人，为了印证他的道理，他还引入了一些诸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名言古理到其中。 他这一解说，立即又让三位姑娘把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汤佳茗此时就用一副崇拜的眼神在看着他。 哇塞，这家伙真的太厉害了！ 难怪他在面对韩秀芬时都敢针锋相对。 也难怪他能一下子赚那么多钱！ 佩服之下，她又忍不住问道：“你还真的准备跟他长期做电脑生意吗？” 这也是她很想问的一个问题。 因为她已经意识到，余文钢在刚赚了三万块以后，似乎又找到了一条财路。 这赚钱的本事实在是太强了一点！ “为什么不？” 余文钢带着迷人的笑容回道。 他正在想，怎样才能把未来的樱花女神给拉下水呢？ 此时，他看汤佳茗的眼神，就像是狼外婆在看小红帽。 可能是他这样子表现得实在是有点过，刚输了大餐的侯艺雯气鼓鼓地来了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余文钢：“……” 第134章 手机 这个年代的手机还真是贵啊！ 功能这么垃圾的手机，竟然也敢卖四千多块！ 在一楼的移动营业厅内，看着一台台各式各样的手机，他忍不住腹诽起来。 在这个年代，手机还是移动通信三巨头的天下，主流的手机不是摩托罗拉、诺基亚，就是爱立信，除此之外，还有一些sony、阿尔卡特、三星、lg之类的外国品牌，国产品牌基本上没有。 至于功能，余文钢就只能呵呵了。 比如说诺基亚，这一号称手机可以砸核桃的品牌，现在最新的两款手机，6150以双频、首款支持中文短信的手机为卖点，6110则以第一款内置了贪食蛇、记忆力、逻辑猜图等游戏为卖点。 贪食蛇倒算是经典游戏。 可是与后世那些手机游戏相比，它实在是吸引不了余文钢的兴趣。 而且，诺基亚的手机虽然结实，可是又厚又重，揣兜里的话，显得鼓鼓的一团。 因此余文钢第一个就把它们给pass了。 第二个被他pass的是摩托罗拉。 在这个年代，摩托罗拉主打的概念是轻薄和商务，比如说何易伟经常用来装逼的那台摩托罗拉328c，在这里就可以看到，除此之外，还有号称第一款只能手机的a6188商务通等。 商务这一概念就算了。 用惯了后世智能机的余文钢对于这些垃圾功能实在是没兴趣。 轻薄这一概念倒是合他胃口，可问题是这性价比…… 他摇了摇头。 最终，他把目标定在了爱立信今年新出的一款手机上：t28s。 这款手机还算是不错的。 它有几个优点，一是轻薄，二是信号超强，三是待机时间长。 至于功能，虽然只有简单的打电话和发短信，可这对余文钢来说已经足够了。 而且，它的价格也在余文钢的承受范围之内。 就它了！ 余文钢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在掏了4180元手机费，以及600元入网费和预存了200元话费后，余文钢拥有了他这一世的第一台手机，以及一个138开头、尾数带8的靓号。 至此，余文钢今天的采购任务算是基本完成了，剩下的就是等莫逢春了。 一边等候着，他一边把玩起这台小巧却功能简单的手机来。 咱前世拥有第一台手机是啥时候来着？ 是在四年后！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毕业后，立即就奔赴南粤市，去那里跟柳晨雨汇合，然后在那个夏天的八月中，当他在南粤市过他的第一个生日时，柳晨雨送了他一台手机当作生日礼物。 他前世的第一台手机竟然是柳晨雨送的！ 而在此之前，他所拥有的只不过是一台数字bb机，而那台bb机也是在跟柳晨雨开始交往后，因两人联系的需要，省吃俭用再加厚着脸皮跟梁老师开口才买下来的。 唉，造化弄人啊！ 这一想，他的思绪又转到自己和柳晨雨的身上去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和柳晨雨之间的关系，在前世就已经了解了，自己也早已放下了，可现在他却发现，有的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是永远也忘不掉的。 那这一世到底该怎样去对待柳晨雨呢？ 一想到这，他立即又头疼起来，整个人也开始发呆，他木然地看着移动营业厅内来来往往的人群，右手拇指啪嗒啪嗒有节奏地拨弄起手机的翻盖来。 他这一反常的举措，立即就引起了三位姑娘的注意。 嗯，怎么回事？ 他都买了这么贵的电脑和手机，已经成为让无数人羡慕的人了，为什么却是不高兴的样子？ 真是奇怪的男孩子！ 汤佳茗感叹了一声，把视线转移到了余文钢的右手上，然后开始担心起来。 这可是新买的手机啊！ 这么贵，你却这么啪嗒啪嗒地玩，要是玩坏了怎么办？ 出于担心，她立即开口道：“余文钢，把你的手机给我看看呗。” “哦，给你，想打电话的话随便打。” 余文钢回过神来，随手把手机递给了汤佳茗。 “哦，不用，我就看看。” 汤佳茗一边接过手机，一边回道。 她其实很想试试用这么小巧的手机打电话的滋味的，可是又觉得自己跟余文钢的关系还不够亲近，人家才买的新手机，她却第一个打的话，不仅又占便宜的嫌疑，还会给顾晓薇和侯艺雯留下不好的印象。 连她们都没打，我怎么能打呢？ “这台手机真的很精致，没想到现在的手机越做越小越来越漂亮了，真不知道以后的手机会变成什么样。” 一边细细感受着这台手机的质感，汤佳茗一边感叹道。 作为一个城里人，汤佳茗虽然还没拥有自己的手机，可对于手机却并不陌生。 在她的印象中，最早的手机是那种像砖头一样的大哥大，然后是那种要小巧一下，但还是做工粗糙、样子丑陋的小砖头，再有就是她现在手中这种越来越精致、越来越漂亮的小手机。 而这种变化，好像就是在最近四五年内的事情。 如此快的变化，让她忍不住感慨。 以后的手机会变成什么样？ 余文钢的思绪终于被汤佳茗的这一句给带出来了，开始转移到了手机的发展上。 现在还是2g也就是gms手机时代。 再过八年，也就是2008年，国际信盟就会确立中国的td-scdma、欧洲的wcdma、美国的cdma2000一起成为3g为第三代移动通信标准，让全世界进入3g时代。 到了那时，智能手机就会冒出，开始取代现在的2g手机，并在2010年左右在全世界普及。 然后到2014年左右，4g技术就会成熟，国内的手机品牌开始发展并崛起，各种应用的出现也将彻底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 最后是到2019年，也就在他重生之前，以中国华为为首的5g标准推出，并在国内率先开始了5g网络的建设及5g应用的推广，让中国在移动技术上实现了弯道超车。 …… 余文钢很想跟姑娘们说：现在的你们恐怕很难想象到，要不了多久，这个小小的东西就将彻底改变我们的生活！ 很可惜，这种泄露天机的话他不能说。 他只能想，在这个真正的大时代即将来临的时候，我又能做点什么呢？或者说该提前做点什么？ 第135章 心有千千结 “余哥……” 在又等了一会之后，莫逢春兴冲冲地抱着一个大盒子进了移动营业厅，然后他的目光立即就落到了已经回到了余文钢手上的那台手机上。 “哇，余文钢，你买新手机了啊？还是爱立信t28哎！” 莫逢春的两眼立即就绽放出了羡慕的光芒。 他真的有点羡慕了。 因为是在电脑城上班，因此这家移动营业厅莫逢春也是经常来逛的。 只不过他只能来过过眼瘾。 作为一个在电脑城混饭吃的人，莫逢春其实是很需要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手机的，那样才便于让客户快速联系上他，让他有机会赚更多的钱。 只可惜，手机真的太贵了，就算是一台最便宜的阿尔卡特，也要两千多元，再加上入网费的话，根本就不是他这个上班才一年时间的小技术员能买得起的。 因此，他现在有的只是一台已烂大街的数字传呼机。 唉，我要是也能买得起这么好的手机就好了！ “不用羡慕，好好跟我干，不用多久，你也能买得起手机。” 余文钢一眼就看破了他的心思。 作为过来人，他当然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对手机是有多羡慕多渴望，在前世，就算到了四年后，当他拿到属于自己的第一台手机时，也爱不释手地玩了好几天。 这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也是可以利用的！ “真的？那太好了！” 莫逢春的脸上立即就绽放出了笑容，然后把手中的大盒子往余文钢面前一递：“哥，你看看，主板、cpu、内存条、显卡、声卡、硬盘这些我都已经给你买了，还剩机箱、电源、显示器、音箱、光驱、键盘鼠标等没买。” 余文钢立即就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接过纸盒清点起来。 cpu、内存条、声卡、显卡、硬盘、主板…… 一样不差！ 他有看到，一样一样精致的配件被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了装主板的大盒子里面，在盒子的一边，还放着一叠也被整理得整整齐齐的出货清单。 这小伙不错。 做事挺细致也挺有思路的！ 余文钢立即就暗赞了一声。 他有发现，莫逢春第一批采购的，全部是那些贵重但却不怎么占空间的小件，他还算了一下，他所给莫逢春的那一万元，已经花掉了九千多。 “给，这是剩下的五千，你把其它的帮我采购好。” 因为刚才买手机加开户加预存话费刚好又用掉了五千，余文钢数都不用数，就将剩下的五千递给了莫逢春。 等莫逢春清点完后，他又吩咐道：“等剩下的买齐后，你先找个地方存放一下，然后去对面饭店找我。” 已经到了该吃饭的点了。 “对了，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余文钢又顺手从柜台上拿起了纸笔，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下来递给了莫逢春，然后又说道：“你午餐就别订了，一会我在饭店给你打包一份。” 因为莫逢春的细致，他决定给他一点小小的奖励。 可这点小奖励，却比余文钢给他三百元更让莫逢春感觉暖心。 在电脑城上班，是没有午休一说的，不管是业务员还是技术员，都不能长时间离岗，因此莫逢春想吃午饭，只能通过电话来订电脑城附近那种专供电脑城的外卖快餐。 那种三块钱一份的快餐味道倒不算差，可是吃多了的话，还是能把人吃吐的。 而平时来电脑城采购的那些客户，就算已经熟了，也是一副上帝的姿态，很少会有人主动给他订餐或请他吃饭之类的。 而余文钢…… 这哥人是拽了点，但很有人情味，值得一跟！ 莫逢春心里如此想着。 “谢谢余哥。” 在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后，莫逢春又风风火火地跑出了移动营业厅，继续去为余文钢采购剩下的配件去了。 “走吧，咱们去吃饭吧。” 余文钢抱起了那个装配件的大盒子，带着三位姑娘出了移动营业厅。 该去享受赢来的大餐了！ 不过他却在想：要不要利用兑现这场赌约的机会，来好好收拾一下侯艺雯对他的尖酸刻薄？ …… 在前往饭店的路上，顾晓薇也在想着问题。 其实从咖啡馆出来后，她就一直心事重重的，只不过因为她平时一向都比较安静，因此在买电脑和手机的过程中，她的沉默并没有让其他几人觉得异常。 越是安静的人就越多心，因此在今天一下子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想让顾晓薇的心情再平静真的是很难的。 首先让她心情难以平静的，当然是明星梦的破灭。 余文钢在咖啡馆里所描述的关于娱乐圈的那些事，对于另外两位姑娘来说，顶多是让她们觉得事情可能没她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而已，可是对顾晓薇来说，却相当于梦想的破灭。 没办法，顾晓薇太相信余文钢了一点。 在余文钢说完那些之后，顾晓薇自己又在心里细细琢磨了一遍，把它们和她爸平时教给她的那些道理一一对照，结果她发现，余文钢的那番话毫无破绽可言。 有天赋有基础并不意味着成功，还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以及遇上很好的机遇。 这一点她认可。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得到很好的机遇，可能需要自己付出某些难以接受的代价。 这一点她也认可。 一旦不能成功，接下来的路可能会很难走，结局可能会很凄惨。 这一点她还是认可。 这三点一认可，就让她对自己的明星梦产生了动摇。 她原本就是一个逻辑清晰、做事很有条理的姑娘，性格中没有太强的赌性，而是做事很有计划性，因此在细细琢磨过后，她有了退缩的想法。 梦想的破灭，总是会让人难受的，因此在接下来的过程中，就算在余文钢身上发生了一些又让她惊叹的事，也还是很难让她提起参与进去的兴致来。 还有一件让她高兴不起来的事。 那就是余文钢的表现。 她原本以为，余文钢虽然优秀，但自己也不差，稍稍努力一下，就应该能追上他的步伐。 可今天她却发现，自己跟他差得实在是有点远。 或者说，他甩开了同龄人太远太远。 试问，在她所认识的同龄人里，有谁能像余文钢一样，在短短的一个多小时里就凭自己的本事赚到三万块？ 又有谁能像他一样，仅是在买台电脑的过程中，又发现新的商机？ 还有谁能像他一样，懂这么多，看那么清？ 这种离他越来越远的感觉，一样也让她感觉很难受。 此时的她，很想找个人来诉说一下这些心事。 或许，今晚又该跟家里打个电话了，跟老爸说说今天所发生的这些事。 也包括跟他好好说说余文钢！ 她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第136章 女人心，海底针 侯艺雯此时的心情也是不怎么爽的。 她的不爽，倒不是因为明星梦的破灭。 家里条件好的人就是不一样。 对她而言，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尝试去走娱乐圈之路，原本就只是玩票的性质。 为名？ 这对她来说倒还是有那么一点吸引力。 为利？ 不存在的！ 为展现自己的才华？ 这是真的。 因此，不管余文钢把娱乐圈说得如何恐怕，她也并不是太在意。 娱乐圈很烂，有很多潜规则又如何？ 想潜规则老娘？ 门都没有，老娘拍屁股走人就是。 失败后没有退路？ 也是不存在的！ 家底那么厚，有着那么多企业，还怕没她一口饭吃？就算她不学无术，她也相信自己还是会活得很滋润。 因此，余文钢在咖啡馆所说的话对她来说根本就没影响。 有影响的是余文钢对汤佳茗的态度。 女人对女人的敌意是天生的，尤其是当两个同样优秀的女人和另一个优秀的男生在一起时。 在侯艺雯看来，今天余文钢对汤佳茗的态度好得有点过分了。 喂，你不是说要跟我朋友之上恋人未满吗？ 就算是假情侣，也请顾及一下我的感受，不要当着我的面对另外一个女人那么殷勤好吧！ 在侯艺雯看来，余文钢认识顾晓薇在先，而且两人还是高中同学，因此余文钢对顾晓薇好，这一点她只能认了。 可是当她和顾晓薇都在，余文钢却还对另外一个同样优秀的女人那么耐心去献殷勤时，她的心情就极度不爽了。 尤其是当余文钢的手机到手后，没有第一时间给她和顾晓薇看，而是给了汤佳茗时，她的不爽到了极致。 哼，渣男！ 如果按照她一贯的脾气，她绝对会直接甩脸子走人，可现在她却还有一件是把她给牵挂着，那就是余文钢的电脑水平。 张老师把你说得那么神，你真有那么牛吗？ 她真的很想看看，余文钢在搬了一堆配件回去后，到底能不能凭自己的本事顺利把电脑组装起来。 她在期待一个神话的破灭。 正因为如此，她一直在强忍着心中的不快，还呆在余文钢的身边，冷眼看着他对汤佳茗献殷勤。 对此，余文钢还一无所知。 女人心，海底针。 就算他自诩很懂女人，可毕竟也还是没到闻香识女人、洞察女人心的程度。 因此，他还在跟唯一愿意跟他搭话的汤佳茗大献殷勤：“佳茗，一会你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中午村姑侯请吃大餐。” 因为侯艺雯之前对他一直是话里藏针带刺的，因此他此时正故意刺激报复她。 当然，这其中确实也有向汤佳茗献殷勤的存在。 这可是未来江大的明星，在校园内深有影响的人物，为了能让自己的电脑组装业务拓展得更为顺利，余文钢不可能不去交好她。 可是侯艺雯听了就更不爽了。 村姑侯！ 吃我的，花我钱来让你向别的女人献殷勤不说，还叫我村姑侯！ 这真的太过分了一点！ “哼，撑死你！” 实在忍不住之下，侯艺雯又气鼓鼓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这下，余文钢总算听出了一丝不对劲了。 侯大小姐这是在吃醋了吗？ 你凭什么吃醋？ 你又不是我的谁谁谁！ 再说，你不是连做我的假情侣都没答应吗？凭什么不让我跟别的女孩子说话？ 在余文钢看来，别说他现在跟侯艺雯连半丝暧昧关系都没有，就算有，那也得考验一下她的心性、脾气，看看两人是否真的合适。 因此，在得知侯艺雯竟然有醋味了之后，他更带劲了，打算加大力度来刺激刺激她。 对于心有傲骨的他来说，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跪舔这个词，就算是在一开始混得并不太得意的前世，他也只有包容、谦让、忍耐，而没有无底线的纵容。 因此，一闻到侯艺雯的醋味，他就更带劲了。 这一丝醋味，汤佳茗也闻到了。 在这一方面，女人原本就比男人更敏感，更何况汤佳茗也还算是一个伶俐、心思细腻之人？ 不过她也没太在意。 经过今天上午的相处，她算是看出来了，余文钢和顾晓薇以及侯艺雯之间，并没有那种超出友谊的关系。 就算是有，那也是顾晓薇的希望更大一些。 这个男孩实在是太优秀了！ 她们都配不上他！ 自己也配不上他！ 汤佳茗现在有了这样的认知。 不过在她看来，事情是没有绝对的，在中国的男女关系里面，向来就是以一种男强女弱的方式存在着的，再优秀的男人，也有可能娶的是一位平庸的女人。 因此在她看来，既然余文钢和另外两位女孩没有非同一般的关系，那她就有机会。 说不定他喜欢的就是我这一款呢？ 汤佳茗并不是花痴，可余文钢所表现出来的优秀，真的对她产生了很大的吸引力，让她情不自禁地去设想两人之间去发展一段超乎友情的关系。 每一个少女都是怀春的。 那种想法一起来，挡都挡不住。 因此，既然余文钢在主动跟她互动，汤佳茗就觉得自己没必要因为侯艺雯而故意退缩以避嫌。 当然，她也不至于因此去故意挑衅。 基于这一考虑，她主动发起了新的话题：“文钢，一会回学校你准备组装电脑吗？我能不能跟着去看看啊？” 她对余文钢的称呼变了。 之前她还是在叫余文钢的姓和名，可既然余文钢已经把她的姓给省去了，那她自然也得省去。 而且，汤佳茗认为，为了让两人之间的关系能更亲近一步，她很有必要找机会去一趟余文钢的宿舍。 关系的亲近，不都是从介入对方的生活开始的吗？ 这一请求正合余文钢之意。 “必须欢迎啊！汤大美女肯去我宿舍，我求之不得呢，我还恳请汤大美女日后有机会多帮我介绍几个客户，让我能赚点小钱呢！” 为了能更好地刺激让他感觉尖酸刻薄的侯艺雯，余文钢加入了一丝表演的成分。 两人一拍即合。 这对狗男女！ 侯艺雯又恨恨地暗骂了一句。 接下来的这一餐对她来说，注定是食不知味的一餐。 第137章 越挫越勇的姑娘 柳晨雨最近有点忙。 作为电信院学生会的新生部长，新生军训一结束，就意味着她忙碌的时刻来了。 在大学，真正能让新生快速融入大学生活的，不是军训，也不是学习，而是丰富多彩的各种活动。 同样，能让新生觉得大学生活多姿多彩的，还是丰富多彩的各种活动。 正因为如此，学校对学生活动非常重视，对针对新生的活动则更是非常关注。 早在开学初，院团总支的书记江瑞英老师就专门找过柳晨雨，询问她最近的活动计划，并委婉地暗示她，一定要把最近的新生活动给组织好，然后在十月中的院学生会换届选举中争取再上一层楼。 再上一层楼是什么意思？ 对此，已在院学生会任职了一年的柳晨雨心知肚明。 这涉及到学生会机构的任职问题！ 在江大，学生会分为两个级别，一是由校团委主管的校学生会，二是由各院系团总支主管的院学生会，校学生会主要组织举办全校性的大型活动，而院系学生会则负责各院系的学生活动。 从名义上来说，院系学生会是校学生会的下属单位，但在活动组织上，院系学生会却享有较高的独立性和自由度。 绝对的独立和自由是不允许的。 作为共青团组织的校级基层组织，校团委不仅得直接指导校学生会的工作，还得对各院系学生会形成一定的影响力，以达到全局一盘棋的目的。 那像江大这样一所有着三十多个院系的综合性大学，校团委是如何来做到这一点的呢？ 一是活动经费的审批。 在学生活动经费这一块，校团委是有绝对决定权的，就算是各院系团总支及学生会的活动经费，也得以上报总体活动计划的方式，来由校团委拨付。 二是校学生会的机构设置。 通常来说，各院系学生会的主席，在上任的那一刻起，就会自动成为校学生会主席团的一员，能力突出的，影响力较大的，甚至能成为校学生会主席团的常委或副主席，享有校学生会各项活动的议事权或决策权。 而校学生会主席的产生，通常就是由校团委从主席团成员中选择能力突出者来担任。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竞争。 为了让本院系在学校内更具影响力，也为了从校团委获得更多的支持，各院系团总支都有着一个强烈的愿望，那就是希望校学生会主席是由本院学生来担任的。 那么问题来了。 按照学校的规定，不管是校学生会还是院学生会，都是不适合安排毕业生来担任要职的，这是因为毕业生将面临毕业设计、毕业实习、外出寻找就业单位等繁琐事务，根本就无暇来开展学生会的工作。 这就意味着，各院系团总支要想下任学生会主席是来自于本院系，就必须提前培养，让其在大二就担任院系学生会主席，这样才能让其具备足够的能力和影响力。 也就是说，江瑞英的那一句暗示，意味着柳晨雨已经进入了院团总支的视线，在鼓励她去参加下一届院学生会主席的竞选。 能获得江书记的支持，这对柳晨雨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可也有让她感到不安的事。 与校学生会主席、副主席是由校团委来任命不同的是，电信院的学生会主席是通过竞聘方式产生的，因此，就算江瑞英已经认可了柳晨雨的能力，那她也只能保证柳晨雨已经具备了竞聘权，但能不能当选，还得看全院学生代表的投票。 这就是柳晨雨不安的地方。 在最近一段时间，她已经从好几个人口中听说，简彦军已经在四处放风，说他将全力支持副主席师志平来参选本届主席。 这就问题大了。 作为院学生会的在任主席，简彦军在各个班的影响力还是挺大的，如果他真的明摆着支持师志平，那估计会有不少人会卖他面子，在竞选时将票投给师志平。 也就是说，柳晨雨如果不想点办法，任由这种势头发展下去的话，她就算是参加竞选，估计也会落得一个陪太子读书的下场。 为此，她尝试过去找简彦军，希望能改变这种对她不利的局面。 可结果却让她失望。 原本一直跪舔她，口口声声说支持接任学生会主席一职的简彦军，竟然对她不冷不热了不说，话语中还开始夹枪带棒，明显表现出了敌意。 这个小肚鸡肠的家伙，因为迎新时和余文钢的冲突对她产生了成见！ 对此，柳晨雨心知肚明。 失望归失望，可柳晨雨并没打算就此放弃。 简彦军不支持又如何？ 竞选失败了又如何？ 如果自己就此放弃，连博一把的勇气都没了的话，那岂不是比当一个失败者还失败？ 简彦军越是那样，柳晨雨就越是憋了一口气，她决定在新生部长这一位置上站好最后一班岗，凭自己的努力来最后搏一把。 在电信院，在每个新生季都有着一项大型的传统活动，那就是“新生杯”篮球赛。 按照传统，每当军训结束后，新生杯篮球赛就会启动，通过班级比赛的方式，由电信院的各新生班来捉对厮杀，并最终决出冠亚季军。 再然后，新生班的冠亚军还有机会来跟前两届的冠亚军来上几场友谊赛。 这是一项让新生班快速和本院其它班快速熟悉起来的好活动。 既然是新生杯，那活动的组织自然得由新生部联合体育部一起来完成，其中，新生部负责活动的组织，体育部负责比赛的事务。 柳晨雨现在就在为此忙碌着。 按照省事的方式，她其实只需要将比赛书面通知送抵各新生班辅导员手中即可，可柳晨雨却决定亲自到各新生班走访一下，来提前做做动员工作。 这是必要的。 要知道，因为高校扩招，电信院今年的新生班竟然多达十个，数量已经占到全院班级总数的三分之一还多，要是她能利用这一机会提前跟各班的班干部熟悉一下，得到他们的认可和支持，那她在学生会主席竞选中获胜的机会又会大上一分。 因此，趁着这个周日，她便带着新生部的一位干事，去到本院的新生班男生宿舍区，对每个班级一一拜访起来。 第138章 一拖四 通一班的班长是余文钢！ 这是柳晨雨上午在通一班男生宿舍里所获知的消息，而且，柳晨雨还隐约感觉到，余文钢似乎在通一班很有威信，因为有好几个人都跟她说，篮球赛这事必须得余文钢来拿主意。 那家伙……果然非同凡响！ 不知为啥，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柳晨雨立即就颇感开心，她恨不得立即就跟这性格独特的家伙再见上一面。 很可惜，余文钢当时并不在宿舍。 据跟他同宿舍的何易伟说，那家伙一大早就不在了，不知干啥去了。 这实在是有点遗憾。 在拜访完其它新生班后，柳晨雨又带着新生部的干事去了一趟305宿舍。 很可惜她又跑空了。 这让柳晨雨很是不甘心。 不知为什么，在学生会主席竞选一事上已深陷孤立无援境地的柳晨雨，在这个时刻特别想见上余文钢一面，想得到他的支持。 哪怕是只能得到一点安慰。 这种强烈的愿望连柳晨雨自己都感到奇怪。 她只能想，或许这是因为那家伙已经跟简彦军是死对头了的缘故。 因为想见余文钢的欲望实在是有点难以抑制，因此当柳晨雨中午在食堂吃完饭后，又忍不住独自一人走向了男生宿舍区。 这次她运气不错。 还没走到男生宿舍11栋楼下，她就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他！ 柳晨雨一眼就认出了余文钢。 可她心里却是莫名地一沉。 因为她有看到，余文钢的身边竟然还有着另外三位姑娘，以及在他身后，还跟了一辆拉了货的三轮车。 她稍稍定神一看，认出了其中一位姑娘。 正是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顾晓薇。 至于另外两位，她并不认识，但都跟顾晓薇一样漂亮得不像话。 这家伙…… 原来一大早跑出去，竟然是跟漂亮妹子一起玩去了？ 还一拖三？ 柳晨雨皱了皱眉，但她脸上还是立即洋溢出了笑容，热情高喊道：“晓薇！” 尽管她是来找余文钢的，可是在人多的情况下，她聪明地选择了先招呼顾晓薇。 早在上次一起吃饭时，她就曾对顾晓薇发出过邀约，要她经常过来信息学部这边找她玩。 她对顾晓薇的印象确实很不错。 余文钢等人齐齐停了下来。 “晨雨姐，是你啊！” 顾晓薇立即就小跑了几步，来到了柳晨雨的身边，拉起了她的双手摇晃起来。 开心之意溢于言表。 余文钢：“……” 怎么会碰上她？ 这么巧？ 看着聊得很亲热的两人，他的心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在中午吃完大餐后，他便带着全部的电脑配件回宿舍，因为显示器、机箱、音箱等部件实在是又重又占地方，他只好花了十块钱，叫了一辆专门在电脑城送货的三轮车把东西给送回来。 反正电脑城就在信息学部旁边，离得并不远，走路也就十来分钟。 只是他没想到，竟然会在宿舍楼下碰上柳晨雨。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希望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再跟她有任何交集。 可事情似乎很难如他愿。 柳晨雨那边，在跟顾晓薇寒暄了几句，表达了思念之情后，又问道：“晓薇，那两位是……” 她开始套话了。 “哦，那两位一位叫侯艺雯，是余文钢的同班同学，另一位叫汤佳茗，她们都是我们新生军训文艺表演队的队员，今天老师叫我们过去有点事，所以在一起了。” 对于第一印象不错的柳晨雨，顾晓薇根本就没有任何防范心理，她三言两语就把四人为啥在一起的原因给说了出来。 当然，她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所以也只是点到为止，其它与问题无关的事她半个字都没多说。 原来如此！ 柳晨雨惊讶地问道：“余文钢也是表演队的？” “是的。” “那是买的电脑吗？” 看着正停在那里等他们的小推车，柳晨雨又问了一句。 “嗯，余文钢买的。” 随着顾晓薇的这一声回答，柳晨雨的思绪快速转动起来。 在这短短的一刻，她获得了很多很多的信息。 余文钢竟然也是新生文艺表演队的！ 这么说来，他在文艺方面也很有才华？ 还有，军训结束后的第二天就去买了电脑，这说明他的家境很好？ 柳晨雨在快速整理这些信息。 早在入学第一天，余文钢就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关于余文钢的事，柳晨雨会情不自禁地去关心与他相关的点点滴滴。 “走吧，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她很快就有了决定。 “嗨，侯艺雯你好，我是咱们院大二的柳晨雨。” “汤佳茗你好。” 走到余文钢等人跟前后，柳晨雨便热情地跟另外两位姑娘打起招呼来。 在经过了学生会工作的锻炼后，她在待人接物方面已经很有一套，已经知道如何让见到她的每一个人都感到舒服。 在得到两位姑娘的回应后，她这才转向正主：“余文钢，我有事找你。” 余文钢心里立即就一咯噔。 特意来找我的？ 不会这么快就瞄上我了吧！！！ 他立即就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在前世，他跟柳晨雨第一次见面也是在新生报到日，可两人真正开始有互动，还是在新生杯篮球赛开始之后，以及院学生会的换届选举之事上，至于两人确定关系，那是更后面的事情。 而这一世，似乎这种进度加快了！ 因为并不清楚柳晨雨来找他的真正原因，余文钢多想了。 “走啊，先去你宿舍再说吧。” 柳晨雨指了指正在停下来等大家的推车人。 11栋305宿舍这下热闹了。 在余文钢身边，原本就跟着三位姑娘来看他如何装电脑，现在又多了一个柳晨雨。 而在305宿舍内，何易伟等三人因为对学校周边的环境还不熟，再加上军训又刚结束，因此暂时还没出去浪。 于是，他们立即就见到了这颇为壮观的一幕。 壮观场面之一：一拖四。 跟着余文钢来到305宿舍的四位姑娘，不管是哪一位，随便拉出去都是院花级别的存在，可现在竟一起跟着余文钢来到了305宿舍。 这样的壮景，男生宿舍能轻易碰上吗？ 恐怕绝大部分的男生就算是在学校呆上四年，也未必能有机会碰上一次这样的场面吧？ 也好在宿舍的人才刚吃完午饭，暂时还没上床睡觉，因此几位姑娘的到来还不至于让大家手忙脚乱。 壮观场面之二：那些大大小小的箱子。 跟着余文钢等人一起上楼的，是装有显示器、机箱、音箱的三个大箱子，以及姑娘们手里抱着的键盘鼠标等配件，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一台电脑。 “靠，文钢，原来你上午是去买电脑去了啊！” 何易伟先惊讶地叫唤了出来。 第139章 屠刀已高高举起 靠，余文钢这禽兽，又从哪里勾搭了这么一漂亮姑娘回来？ 何易伟嘴里在大声跟余文钢打着招呼，视线却落在四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身上，尤其是当他看到陌生的汤佳茗时，心里还忍不住腹诽起来。 他又一次妒忌了。 想不妒忌都很难。 四位姑娘中，顾晓薇是余文钢的高中同学，侯艺雯是本班同学，柳晨雨是本院学姐，这三人似乎都对余文钢有那么一点意思，而现在，又多了一位陌生的漂亮姑娘。 这样的女人缘…… 狗日的余文钢，你把学校的漂亮姑娘都给霸占了，让兄弟们还怎么活？ 妒忌过后，何易伟却动起别的心思来。 他转念一想，却发现这对自己似乎也是好事。 余文钢再有女人缘又如何？ 他再有能耐，总不至于一锅端，连汤汤水水都不给兄弟们留一口吧？只要他能把漂亮妹纸吸引过来，不就是咱的机会吗？ 他开始认真分析四位姑娘和余文钢是的关系。 顾晓薇应该是喜欢余文钢的！ 侯艺雯是余文钢放言要追的姑娘。 柳晨雨应该是有事来找余文钢。 这三位都是对余文钢有强烈好感的，也都不是他的菜，只有那位陌生的姑娘…… 有机会！ 在快速理清了其中的关系后，何易伟的两眼立即就绽放出兴奋的光芒来。 “嗨，你们好啊。” 就在此时，第一次来305宿舍的汤佳茗却主动笑着跟大家打起招呼来。 在四位姑娘里，柳晨雨的性格是最为开朗大方的，但她上午已经来过两趟305宿舍，因此她只需微微一笑，就算是跟大家打了招呼。 而侯艺雯跟大家是同学，在军训期间又因叫余文钢一起去排练的缘故，已经不知来过多少次305宿舍，因此她来这里就像来自己家里似的，根本就懒得打招呼。 至于顾晓薇，她虽然是第一次见葛中杰和陈德伦，可她恬静的性格注定她不会太主动，因此她只是笑着冲大家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对比就出来了。 哇塞，这姑娘真不错，不仅人长得漂亮，性格也特别好！ 何易伟又暗暗赞了一声。 在他看来，四位姑娘中，柳晨雨是端庄，侯艺雯是傲气，顾晓薇是清冷，唯有这位他不认识的姑娘像个邻家小妹一样，看似清纯又不失大方，给人一种很甜很亲切的感觉。 姑娘，你已经成功俘获了我的心！ 心痒难耐的何易伟立即又高声叫了起来：“哎，文钢，客人来了，你也不给大家介绍一下啊？这太不厚道了吧？” 为了能成功引起汤佳茗的关注，何易伟开始出招了。 还在因柳晨雨的到来而走神的余文钢愣了一下。 我不厚道？ 铁嘴同学，你肯定又是起了色心，想以踩我的方式来博眼球了吧？ 对于何易伟的那点小心思，他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不过客人来了，他却不主动介绍，这确实有点不对。 “葛中杰，何易伟，陈德伦，我的室友。” “顾晓薇，我同学。” “汤佳茗，新闻传播学院的，也是新生。” “这两位大家应该都认识了吧？” 他微笑着介绍起来。 介绍得很简洁。 不过对关注点在汤佳茗的何易伟来说，已经够了。 原来新闻传播学院的，并且还是大一的新生！ 太合适了！ 何易伟的心思更加活络起来，他立即就想：怎样才能给这位姑娘留下深刻的印象呢？ 有了！ 他立即就从自己的书桌下搬出了椅子，热情地对汤佳茗说：“汤佳茗对吧，请坐，请坐。” 他开始表现自己的热情与修养。 为了显示自己在宿舍的突出地位，他还指挥起葛中杰和陈德伦来，让他们给另外三位姑娘也搬椅子，招呼她们坐下来。 紧接着，他又对余文钢说道：“哎，文钢，客人来了，咱们宿舍却啥都没得招待的，这好像有点不太好吧？” 余文钢：“……” 铁嘴同学，你这样是不是有点热情过度？ 之前也有不少过来找老乡的高年级男生来宿舍，怎么没见你表现得这么热情？ 猜都不用猜，他就知道，见一个爱一个的铁嘴同学肯定又是被第一次来宿舍的汤佳茗给吸引住了，于是有了大献殷勤的想法。 可是有用吗？ 要知道，汤佳茗可是未来的樱花女神，只需在学校里多亮几次相，稍稍积攒一点名气，就会引来追求者无数，而且，大多都是高富帅基本的，论综合条件，不知要比铁嘴同学强多少。 因此，在余文钢看来，仅是家境条件还不错的何易伟根本就没戏。 要不要委婉地提醒一下他，让他死了这条心？ 但余文钢很快就放弃了这一想法。 人心是无常的，如果他现在就提醒何易伟，让他不要打汤佳茗的主意，很可能反而会被他误解，以为咱是见不得他好。 算了，让他先去撞撞南墙吧。 反正他是很容易回头的那种。 要不，干脆给他创造一点表现的机会？ 甚至于再宰他一把？ 余文钢立即又冒出了一个新的念头。 他记得自己曾经跟何易伟说过：不要在我面前装逼，否则见一次宰一次。 怎么宰呢？ 要不，干脆狠宰他一刀，让他光荣地成为自己电脑组装生意的第一个客户？ 灵感突然就这么来了。 对于现在的余文钢来说，柳晨雨的再次出现，只能稍稍乱一下他的心神，而他真正在意的，还是怎样把自己的新财路给拓展开来。 任何事业的起步，都需要一个良好的开端，而且速度还不能太慢，否则的话，容易出现变故。别的不说，如果他迟迟接不到单的话，就很容易让莫逢春灰心丧气，从而失去对他的信任。 这可不是余文钢所希望的。 因此，家里不差钱，前世又买下了本班第一台电脑的何易伟就这么被他给瞄上了。 就这么定了！ 主意一起，余文钢脸上立即又绽放出了笑容，用近乎跪舔的语气说道：“伟哥，你可是咱们宿舍的大财主，要不干脆你做东，去下面小卖部买点饮料零食来招待大家？” 欲取之，必先予之。 为了能让铁嘴同学乖乖上道，一顶高帽子就这么被余文钢送了出去。 这正是何易伟所希望的。 宿舍的大财主！ 何易伟对这一高帽子非常受用。 尽管余文钢已经向他传授过把妹经验，可按照他的一贯思维，他还是觉得先展示自身的实力更为重要，若不是上次在在柳晨雨面前秀手机已经被余文钢点破过，刚才他又差点把手机拿出来显摆了。 “没问题啊！” 他立即就爽快地答应了。 为了显示自己的财主本色，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钱，取了一张百元大钞往陈德伦面前一递：“老三，你去跑一趟呗。”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余文钢的屠刀已高高举起来。 第140章 主动上钩的鱼 305宿舍里的关系有些微妙。 在四人里，老大葛中杰喜欢足球、喝酒、交友，个性相当豪迈，可偏偏却跟何易伟不对眼，尤其是当何易伟装逼、对他人颐指气使时，就会跟其杠起来，因此到了后来，何易伟已不敢轻易使唤葛中杰。 老三陈德伦却是个性格很软的人，何易伟在他面前装逼也好，使唤他也好，只要不太过分，他都会默默接受。 至于余文钢，何易伟绝对是不敢轻易使唤的。 因此现在，陈德伦又被何易伟抓壮丁了。 “好吧。” 陈德伦接过钱，无奈地回了一句。 他其实是不想去的，因为他现在的注意力，已经被余文钢所搬回来的那台电脑给吸引住了，他恨不得全程守在余文钢身边，看他怎么把电脑给组装起来。 不过小卖部就在9栋楼下，等他拎着两大袋子东西回来时，余文钢才把那些箱子拆掉，刚准备正式组装。 装电脑对余文钢来说根本就没难度。 他拿起一把在电脑城顺路买的螺丝刀，就吭哧吭哧地往机箱里装配件，先是主板，然后是电源，接下来是光驱硬盘等。 最后，他开始往主板上插cpu、声卡、显卡、内存条等，还不到半个小时时间，他就开始接电源线，准备试机了。 “行不行啊？” 侯艺雯抱着一袋薯片啃着，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 余文钢啪地一下就按下了启动键。 “嘀”的一声，电脑成功启动，一行行白色的英文出现在了显示屏上。 粗略一看其中的内容，余文钢就知道，电脑硬件安装成功。 没毛病。 接下来就是装软件了。 不得不说，莫逢春那小伙心还挺细的，在给余文钢采购配件时，他还顺带采购了好几张装机必备的盗版光盘，包括win98、msoffice、装机必备应用软件大全，以及几张流行的游戏碟等。 因为是几块钱一张的盗版盘，因此他所花的钱应该不多，但已足以体现他的用心。 这倒让余文钢省事了。 不过在装软件之前，他还有点小事要做，那就是bios设置及硬盘初始化。 这也难不倒余文钢。 在又一阵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他把win98的系统盘放进了光驱里面，又按下了重启键。 带微软标准的彩色装机画面很快就出现在了显示屏上。 “哇，真的可以了哎，你真厉害！” 汤佳茗立即就惊叹了一声。 能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身材应该是很在意的，何易伟掏钱买回来的那些零食和饮料，她就喝了一瓶汽水，其它的都没怎么动，然后就一直凑在余文钢身边看他装机。 这一声惊叹，立即又让何易伟羡慕不已。 在刚才的过程中，他一直在向汤佳茗献殷勤，叫她吃这吃那的，可汤佳茗都只是礼貌地回绝了，并没有跟他有太多的互动。 莫非她的兴趣是在电脑上？ 在多次献殷勤未果后，他开始寻求新的方法。 唉，要是这台电脑是我买的就好了，那样的话，说不定汤佳茗此时就是凑在我身边，时不时向我投以崇拜的眼神！ 何易伟忍不住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一起，他立即就找到了灵感。 “哎，文钢，你这台电脑花了多少钱啊？” 何易伟又准备秀优越感了。 他已经发现，余文钢所传授的胆大心细脸皮厚那一招，用在汤佳茗身上是行不通的，因此他打算又走回自己的老路。 展现实力！ “一万六千来块钱。” 余文钢随口回了一句。 尽管他已经有了向何易伟开宰的心思，但他并不急，在没把软件装好之前，尤其是没有把几款前世何易伟玩得不亦乐乎的游戏装上去之前，他并没打算轻易下刀子。 当然，他报的是一个虚价。 既然要开宰，他当然得给自己稍留一点利润空间。 “哦，还行。” 何易伟先故作淡定地回了一句。 可他的内心却有点不平静了。 按他原本的套路，是先问价格，然后流露出自己也想买电脑，而且要买顶级配置的意愿，来在汤佳茗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经济实力的。 谁知余文钢所买的电脑并不便宜。 在前一段时间，余文钢从张高阳那里所借回来的那些电脑杂志，宿舍里的另外几人因为实在是闲得无聊，也时不时抱着翻了一下，因此何易伟也已大致知道了各种配置的电脑的大致价格。 一万五以上的电脑，绝对算是顶级配置了！ 喜欢看电脑杂志上那些电脑广告的何易伟很清楚这一点。 他哪来那么多钱？ 何易伟忍不住想道。 对于宿舍内几人的家境，他早就打探清了，因此他知道余文钢家里只是普通工薪阶层，按道理应该买不起这么好的电脑才对。 他很想问这个问题。 可若是当着这么多女生的面来表示他的惊讶，岂不是会显得他很小家子气？ 这就让他犯难了。 该怎样才能把余文钢给比下去呢？ 想了想，他又开口了：“文钢，你怎么不买品牌机呢？既然一万六都花了，再加个几千块钱的话，都可以买一台不错的品牌机了啊！” 何易伟开始出新招了。 他想来想去，觉得唯一能盖过余文钢的方法，就只有买品牌机这一条路，于是他开始做铺垫。 “唉，像我这样的穷人，能买台兼容机就不错了，哪能跟伟哥您比啊！” 余文钢谦虚道。 因为即将下刀子了，此时的他肯定要谦虚一点，自然不会跟何易伟去争无谓的高低和面子。 面子又值几个钱？ 何易伟听了立即一喜。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于是他赶紧说道：“要不这样呗，等你哪天有空了，也帮我去买台电脑呗，不过我要买最好的品牌机。” 余文钢：“……” 鱼儿竟然主动上钩了？ 他没想到，他还没开始下刀子，何易伟竟然就主动提出了购买电脑的意向。 可是问题也来了。 如果何易伟想买的是品牌机的话，那他的如意算盘岂不是要落空了？这让他去哪里找电脑组装生意的第一个客户？ 就在此时，一直在冷眼旁观的侯艺雯却突然来了一句：“你钱多人傻啊？” 救场的来了！ 第141章 众矢之的 侯艺雯其实现在心里很不爽。 让她感觉不爽的是，余文钢竟然真的把电脑给装起来了，而且在整个过程中一点差错都没犯，让她没了损他的机会。 让她更不爽的是，汤佳茗一直凑在余文钢身边，并且余文钢还对她知无不答，有耐心得不像话。 但让她最不爽的是，却是何易伟竟然在余文钢面前装逼。 连我都暗暗佩服不已的男人，你凭什么在他面前装逼？ 论家境，侯艺雯自信不会比何易伟差，但她那有儒商之名的父亲从小就给她灌输做人要低调的道理，因此她很看不惯那种拿钱来装逼的行为。 拿家里的钱来装逼，这跟她老家圈子里那些二世祖有什么区别？ 因为看不惯，也因为护短，心情不佳的侯艺雯就这么出声了。 她这一出声，却把何易伟弄得很尴尬。 还有让铁嘴同学更为尴尬的。 侯艺雯一开口，汤佳茗就也有话想说了。 别看之前汤佳茗对何易伟的献殷勤一直有着礼貌性的回应，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傻，看不出何易伟抱的是何种心思。 像她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从初中起就有仰慕者追求者无数，因此何易伟那点小算盘她一看就明白，只是看在余文钢的面子上，她没有揭破或甩脸子而已。 作为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人，汤佳茗所接受的教育是勤劳致富，并且也是对那种不学无术、喜欢糟蹋父母钱财的二世祖是有较强排斥心理的。 在她看来，一次次装逼的何易伟就是那种二世祖类型，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没有吃太多花何易伟钱买的那些东西。 她并不是刻意要保持身材，而是不想给何易伟机会。 而现在，何易伟竟然还暗踩余文钢来秀优越感，她就真的有点听不下去了。 在她心里，余文钢是什么？ 是神一般的存在，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牛人，是勤劳致富的典范！ 因此，侯艺雯一开口，她也就有了开口的勇气。 “何易伟，文钢不是买不起品牌机，其实今天一早，他就凭自己的本事一下就赚了三万块钱，他之所以不买品牌机，是因为不想糟蹋钱而已。” 相对侯艺雯的不留情面，她的话就委婉多了。 只是这种委婉，就已经让何易伟无地自容了。 何易伟此时恨不得立即找条地缝钻进去。 天哪，我秀了半天，竟然秀得连侯艺雯和汤佳茗都反感了，这是为什么？ 他有点想不明白。 但他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已经被大家给看破了，因此他脸上挤出了尴尬的笑容，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汤佳茗这话，把宿舍里的另外几人也听傻眼了。 什么？ 余文钢一早就凭自己本事赚了三万块？他是怎么做到的？是去抢银行了吗？ 柳晨雨、葛中杰、陈德伦三人齐齐把惊讶的目光投向了余文钢。 若不是现在正处于尴尬的气氛中，他们恨不得立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连余文钢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出现这样的转折。 汤佳茗，你这也太撑我了吧？ 对于自己赚了三万块这事，他原本想低调的，只是他没想到，汤佳茗竟然会为了撑他而把这事给爆了出来。 唉，这事一传开，自己又得出风头了！ 因为不想当出头鸟，他其实真的不想出这个风头，在他看来，出风头远没有赚钱来得实惠，而且，现在的他可是正想着宰铁嘴同学，因此也不想去抢何易伟的风头。 可事已至此，他却不得不改变策略，来化解目前的尴尬了。 “伟哥，品牌机肯定比兼容机好，不过你好像忘了咱们是学什么的了，要是像我们这样的专业人士都花那个冤枉钱去买品牌机的话，岂不是招人笑话？” 他从专业的角度，很委婉地给了何易伟一个可下的台阶。 “老二，老幺说得对，像咱们这种以后天天要跟电脑打交道的，真的没必要买品牌机，我细细看过了，老幺买的这台电脑，论配置，除了cpu不是最新的奔三550以外，其它都已经算是目前最好的配置了，同样的配置如果买品牌机的话，起码要贵上三四千块钱，真的没必要。” 余文钢一开口，连一向话不多的陈德伦也出声了，他也以较为委婉的语气，想劝说何易伟打消买品牌机的念头。 陈德伦这一出声，却让余文钢大吃了一惊。 到目前为止，他可都还没向宿舍的几位兄弟说过这台电脑的配置，老三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自己认出来的？ 余文钢有留意到，在他刚才装机的过程中，陈德伦就一边在帮他打下手，一边在细细地查看着那些配件。 这就厉害了！ 要知道，电脑上的这些配件虽然有品牌、型号标识，可那些标识都是夹在在一大堆英文中的专业术语，普通人根本就难以辨识出来，只有那些经常与这些配件打交道的人，才能辨别出来。 那陈德伦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他突然想了起来，他从张高阳那里所抱回的那些电脑杂志，看得最多的就是陈德伦，在军训期间一回宿舍，他基本就是抱着杂志在啃。 他原本以为，喜欢游戏的陈德伦是在看杂志上那些游戏介绍及攻略，现在看来，他应该还有研究电脑配置这些内容。 人才啊！ 余文钢又感慨了一声。 真的厉害了！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就算细看了电脑杂志上那些内容，可如果没有接触过实物的话，还是很难一下子就把配置准确地辨认出来的。 可陈德伦却做得了。 这只能说明，他在观察力和记忆力等方面有着普通人难及的优势。 如此看来，但凡能考上江大的，没有一个可以等闲视之。 余文钢又忍不住暗暗感慨了一番。 正当他暗暗感慨时，陈德伦又开口了：“再说，买兼容机的话，稳定性可能是差了一点，有可能会经常出点小毛病，可这样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你可以随便拆装，这样一来，你很快就会变成电脑高手。” 别看陈德伦平时话不多，可是他一旦开口，就很容易变成话唠，大有不把理讲透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说白了，品牌机确实是给那些钱多人傻的人去买的，像咱们学这个的，真的没必要买品牌机。” 陈德伦最后又加上了一句。 这算是对侯艺雯最开始那一句表示支持和赞同。 何易伟尴尬地笑了起来：“好好好，老三你说得对，那我就买兼容机，不过我还是得买最好的，那个什么？奔三550对吧？我就买那个！” 有了陈德伦那一番大道理后，何易伟算是回过神来，找到让自己下的台阶了。 当然，他还在给自己撑面子。 自己装的逼，含着泪也得把它给装下去。 第142章 奸商本色 连余文钢都没想到，自己高高举起的屠刀根本就还没落下，大家竟然就撵着何易伟把他的脖子送到了刀口下。 这是不是太容易了一点？ 这让他很没成就感。 不过既然何易伟自己把脖子送到了刀口下，那他就没有不下刀的道理。 趁着装软件还需要点时间，他又开口了：“伟哥，那我先帮你算算，你的电脑大概需要多少钱。” 迟则生变。 为了防止何易伟事后反悔，他打算趁热打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事彻底敲定下来，他相信有这四位姑娘在场作证，极好面子的何易伟就算打掉了牙也得往肚里吞。 “老三说得没错，我这台电脑除了cpu以外，确实已经算得上目前最好的配置了，而且也是很稳定的兼容搭配，要不你的电脑也就用这个配置吧。” “其它没问题，cpu你给我换奔三550。” 何易伟却执拗地强调道。 尽管他的炫富行为刚被侯艺雯汤佳茗等人给鄙视了，可他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压余文钢一头。 原因很简单。 在他看来，余文钢应该是班上第一个买电脑的，因此在这一点上，他已经没得比了，这样一来，以后班上同学传起来，只会记得余文钢，而不会提他何易伟。 屈居人下的滋味何易伟真的不喜欢。 因此，他必须在配置上稍稍超出余文钢一点，那样的话，最起码他以后还可以炫耀说：没错，余文钢是班上第一个买电脑的，但我的电脑是最顶级的。 “行，没问题，我给你算算，你的电脑得多少钱。” 余文钢一口就答应了。 他才不会在配置上去跟何易伟去争风头。 “我的这台电脑，电脑城的最低报价大概是16800块，其中cpu是奔三500，价格2480，如果换成奔三550的话，价格是4520，总体算下来是18800块。” 他立即就拿出了那张发票，在何易伟面前晃了晃。 莫逢春做事真的不错。 他的这台电脑原本总共只花了还不到一万五千块钱，可莫逢春在开发票时，还是按报价给他开了出来，这让他在何易伟面前有了充分的证据。 “这样吧，你给我一万八千块钱，我彻底帮你搞定，啥时候给我钱，我就啥时候帮你把电脑给弄回来。” “没问题，那我这就去银行柜员机取钱去。” 不知被宰的何易伟一口就答应了。 他之所以答应得这么爽快，还是一个时间问题。 他现在就在想，要是咱现在就把钱取来，让余文钢立即就帮他把电脑给采购回来，那他以后就岂不是可以对外宣传，他的电脑是跟余文钢的同时买的？ 采购时间并列第一！ 配置第一！ 为了这个双第一的荣誉，他顾不得心疼那多出来的两千元了，也顾不上去想余文钢所报的价格为啥还有优惠的空间。 而在钱这一点上，对何易伟来说确实不是问题。 这么多年下来，他自己所积攒下来的零花钱、过年过节的压岁钱红包等，早就不下几万块。 而且，这个钱就算花了出去，只要他跟家里要买电脑，他相信他老爸立即就会把钱给他补上来。 他拔腿就跑。 宿舍区不远处就有一家银行，为了今天能把电脑给配上，他不想再耽搁哪怕多一分钟。 何易伟刚一出门，侯艺雯立即就冷笑了一声：“哼，奸商，连自己同学的钱都赚！” 她终于又找到损余文钢的机会了。 对于余文钢的这个报价，她明显是有意见的。 作为同行者，她很清楚余文钢那台电脑的真正价格，就算加上给莫逢春的那三百块钱提成，也不过只花了14700块而已，按这个实价，何易伟的电脑应该还用不了17000块。 张口就赚一千块，这真的太黑了！ 而且赚的还是同班同学的钱！ 这让侯艺雯很是不满。 余文钢却是嘿嘿一笑，反问道：“奸商就奸商，想不想知道我为啥要赚何铁嘴的钱？” 他原本是不想解释的。 可这事一旦传出去，确实会严重有损他的名声，并且因此影响他即将开始的电脑生意，因此他不得不当着大家说个明白。 “来，我看你又能怎样说出花来。” 侯艺雯立即就摆出了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姿态。 说就说。 我还真能把这事说出花来！ 想都不用想，余文钢就开口了：“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这句话你有听说过吗？” 他以一句反问开始了他的大道理。 侯艺雯愣了一下。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因为出身于商企之家，打小起，类似的话她就从她爸以及其他亲人嘴里多次听到过，只是她还有点不清楚其中的道理而已。 “什么意思？” 她立即质问道。 “你想啊，我找人拿货要不要花钱？我给何易伟装机要不要花时间和精力？以后出了问题我要不要帮他解决？我教他电脑技术要不要付出？” “这些都是有成本的，如果我一文不赚，你觉得我有义务和耐心长期向他提供优质的服务吗？” “再说，我可是打算做这门生意的，如果一开始我就把价格给做乱了，那消息传出去以后，那这门生意还有没有得做？” 余文钢一口气就说了一大堆，把他之所以要赚何易伟钱的原因给说了出来。 这也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打算做电脑组装生意的话，他还真不会去赚这个钱，对于刚赚了一大笔的他来说，千把块钱还真没被他放在眼里。 更何况这还是同宿舍兄弟的钱。 可是从做生意的角度去考虑，他却不得不去赚那个钱。 他不能自乱市场。 更不能因人情而坏了商业规矩。 亲兄弟，明算账，就是这个道理。 “哼，狡辩。” 侯艺雯又冷哼了一声。 其实余文钢的那番话，算是让她明白了余文钢的苦衷，也让她接受了余文钢的说法，可是当余文钢真的又把此事给说出花来了时，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说了生意，我再来说说人情。” 余文钢却又开口了。 “这个钱我是赚了，但我却会用另外一种方式把它给花出去，让大家都受点惠。” “怎么受惠？” 侯艺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今晚我请客，去星湖餐厅吃大餐，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份。” 余文钢立即就公布了第一个让大家都兴奋的普惠方式。 又有大餐吃了！ 而且还是校园内最为高档的星湖餐厅。 原本就对何易伟有些不爽的葛中杰第一个跳出来表示支持：“哇，太好了，老幺，我支持你，有机会多宰何铁嘴几次！” 陈德伦、顾晓薇、汤佳茗等人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不用说，对于这种免费的大餐他们也是喜欢的，尤其是跟余文钢一起吃时。 侯艺雯却有些纠结了。 那我去吗？ 如果我也去的话，岂不是对他的这种奸商本色表示了认同？ 同样有些纠结的还有另外一个，那就是柳晨雨。 她也在想：我要去吗？ 第143章 放下 柳晨雨此时确实有些纠结。 这种纠结，源自于余文钢所带给她的巨大冲击。 在今天见到余文钢之前，她原本是有一定心理优势的，因为在她看来，余文钢就算再有魅力，那也只不过是一个大一的新生，而她却是大二的师姐兼院学生会的干部。 谁知短短的一会，她的这种心理优势很快就变得荡然无存。 今天的余文钢真的让她震惊了。 一个上午就赚了三万块？ 这怎么可能？ 柳晨雨简直不敢相信汤佳茗之前所说的那句是真的。 三万块！ 这个数字对于现在的柳晨雨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天文数字，她真的很难相信，这么大一笔钱竟然是一个大一新生在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里赚到的。 可因为有顾晓薇、汤佳茗、侯艺雯三位女孩子同时在场，再加上有摆在她面前的这台电脑作证，却让她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似乎又证明了余文钢的赚钱能力。 从侯艺雯和余文钢的对话里，她算是听出来了，余文钢不仅打算通过帮何易伟装电脑再来赚一笔钱，还打算将此当成长期生意来做。 这也太有生意头脑了一点吧？ 尽管柳晨雨并不知道一台电脑能赚多少钱，但她能想象得出来，一旦余文钢真把这事给运作起来了，那他今后所赚的钱又将是一个了不得的数字，很有可能远远超过大多数成年人所赚的钱。 那余文钢能把此事运作起来吗？ 对此，柳晨雨并不怀疑。 因为她发现，在刚才关于奸商的说辞中，余文钢又一次表现出了足以让人信服的生意头脑。 对于他的那番说辞，柳晨雨不仅接受了，还非常认同。 这让她突然发现，自己虽然是师姐，虽然是受过锻炼的学生会干部，可是在余文钢面前，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对他只剩下了佩服的份。 从有心理优势到佩服不已，这中间有着很大的落差，这让柳晨雨忍不住认真去想：今晚的大餐我要不要参加呢？ 从内心来说，她其实是想去的。 因为她有感觉到，自己有那种多跟余文钢在一起呆一呆的欲望，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一直留在这里看着余文钢装电脑，根本就还没提篮球赛的事。 她也很想知道，余文钢是怎么赚到那三万块的。 她相信在餐桌上，一定会有人主动问起那个话题。 可是她又觉得，自己既不是余文钢的同学，也不是他表演队的队友，只是一名过来找他商量事情的师姐，却冒然去参加这种带点私人性质的就餐，会不会显得厚颜无耻了一点？ 因为在余文钢面前已经没了心理优势，她现在连这点小事都开始纠结。 “要不我就不去了吧，晚上我还有点事情。” 稍稍纠结了一下之后，她艰难地说道。 这立即就让余文钢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她竟然不去？ 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柳晨雨在这一世又瞄上了他，这才以有事为由来找自己，并且趁机留在了这里。 谁知柳晨雨现在竟然说不去！ 你不想去，我偏让你去！ 余文钢立即就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在此之前，他原本是不想再跟柳晨雨有任何瓜葛，并且有点害怕再面对她，因此有逃避她的想法，可在呆了一段时间以后，他却发现事情其实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可怕。 既然在同一个学院，而且柳晨雨又身为学生会干部，以及未来的院学生会主席，完全没瓜葛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算是想通了。 既然想通了，他就干脆想把柳晨雨给留下来，让自己多习惯习惯，看看能不能让自己彻底放下。 他立即就说道：“去吧，晓薇难得来一趟，你去陪陪她。” 陪顾晓薇！ 这是一个让柳晨雨无法拒绝的理由。 也是一个让她求之不得的理由。 她立即就笑着答应道：“那好吧，我留下来陪晓薇。” 她立即就挽起了顾晓薇的胳膊。 晚上吃大餐的事就这么敲定了。 因为余文钢正在装软件，于是宿舍里又陷入了短暂的平静。 可余文钢的内心却并不平静。 他还在考虑这一世该以什么样的关系来跟柳晨雨相处。 在做恋人基本是不可能了。 有了前世那段被抛弃的经历，就算这世的余文钢理应不会混得很差，能给柳晨雨想要的未来，他也过不了自己内心的那道坎。 做仇人似乎也没必要。 平心而论，柳晨雨其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在前世，她除了因为嫌他不够有出息最终把他给甩了之外，其它方面很难让余文钢挑出毛病来。 或许，她就是那种对自己以及对另一半都有着很高要求的女孩！ 余文钢立即就想起了一种特殊的关系。 在感情和婚姻中，分手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有一种，就是女方嫌弃男方不够上进，跟不上自己前进的步伐。 作为过来人，余文钢知道，在离婚率越来越高的后世，以这种理由离婚的夫妻其实很多很多，而且事不关己的话，也是被很多人所理解的。 道理其实很简单。 可能是因为生理构造不同的原因，在现实生活中，女性普遍比男性缺乏安全感，因此在事业上，不少女人都很拼，她们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往上爬，来为自己和家人创造更好的生活和未来。 而男人的承受能力一向比较强，总觉得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因此他们更为贪玩，更加追求眼前的一时之乐，因此很容易被求上进的伴侣所嫌弃。 比如说，在电影《从你的全世界路过》里，陈末和王牌dj小容就是因为这一原因导致分手。 其实在前世余文钢也是如此。 他也很贪玩。 在上大学时，他打篮球、踢足球、打游戏、看录像、打台球……只要是好玩的，只要有人叫，他立即就想去，当时要不是有柳晨雨经常在他耳边唠叨，说不定他还有可能因为贪玩而把学业给荒废。 而后来他之所以能成为职场精英，身居高位，变得算是有出息，也是因为被柳晨雨抛弃所刺激的缘故。 因此，余文钢确实找不到多余的理由来恨她。 既然如此，那就在这一世做个普通朋友吧！ 这么一想，余文钢突然觉得心里一轻。 他感觉自己已经彻底把前世那段恩怨给放下了。 第144章 有中间商赚差价 想要电脑心切的何易伟很快就取了钱过来。 “喏，这是一万八，赶紧的，跟哥去电脑城，帮我把电脑给弄回来。” 他把钱往余文钢面前一亮。 不得不说，当大把钱在手时，人的底气就会变得很足，在这一点上，何易伟也不例外，手中的巨款让他又有了对余文钢颐指气使的勇气。 “哥买电脑还得跑电脑城？” 余文钢却不慌不忙地摸出了手机，手拿莫逢春的名片开始呼他的bb机。 这台手机一亮相，立即又让何易伟惊呼了起来：“靠，文钢你还买手机了啊！” 他惊呼的原因，自然是因为随着余文钢这台手机的出现，他将不再是通一班唯一的手机持有人。 这让他稍稍有点郁闷。 不过这也给了他另一个装逼的机会。 “来，把你手机给我看看。” 等余文钢拨完自动寻呼的号码后，何易伟把手机要了过来，拿在手里细细看了起来，边看边说道：“哟，可以啊，还是爱立信t28，这款手机也挺轻薄的。” 紧接着，他又说道：“不错，现在你也有手机了，我得把你号码给存起来，以后咱们兄弟联系起来就方便了。” 他熟练地用余文钢的手机拨起了自己的号码。 在一声清脆的铃声响后，他顺理成章地摸出了自己那台更为轻薄、更有金属质感、看起来更为高端的摩托罗拉手机。 看着何易伟那得意洋洋的模样，余文钢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发现，想让一个装逼习惯了的人一下子就改变这一臭毛病的话，实在是太难了一点，就算何易伟刚被侯艺雯怼过，可转眼间，他又开始犯病了。 看着侯艺雯、汤佳茗等人脸上所露出的不屑神奇，他忍不住感慨：这逼格实在是有点low。 算了，不管他。 余文钢又专心地装起他的软件来。 莫逢春的电话很快就回了过来：“余哥，电脑装得顺利吗？有没有什么问题？需不需要我晚上过来帮忙？” 很显然，他还以为余文钢之所以呼他，是在装电脑的过程中出了问题。 当然不是。 余文钢言简意赅地说起了再拿一台电脑配件的事。 接下来就是谈如何拿配件如何付钱的事。 在一番商量后，事情也顺利解决。 在莫逢春那边，主板、机箱、电源原本就是在深蓝科技拿的，显示器、音箱等大件也是在很熟的商家拿的，因此他给出了一个非常可行的建议。 那就是他先想办法赊货，把主板、机箱、电源、显示器、音箱等大件先找一台三轮车给余文钢送过来，等他过来取了钱之后，再过去把剩下的贵重小件给采购过来。 整个过程根本就不需要余文钢再跑电脑城，他在家里坐等就好了。 事情就这么简单。 一个电话轻松搞定。 “这样就搞定了？” 等余文钢挂了电话后，何易伟难以置信地问道。 他原本以为，买电脑是需要去电脑城精挑细选的，谁知余文钢竟然只需一个电话，就会有人送货上门。 这未免也太轻松了一点吧？ “不然呢？” 余文钢理所当然地反问了一句。 这其实是在他意料中的事。 作为一个重生者，他当然不可能费心费力地去赚那种需要自己四处奔波的辛苦钱，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因小失大了。 因此，从一开始，他就考虑了一个可行的运作模式，那就是有中间商赚差价。 这也是他之所以要把莫逢春发展成内应的原因。 在电脑城那边，有莫逢春拿货，并且送货上门，而他付出的近似一点提成而已。 按他和莫逢春暂时商定的价格，莫逢春每帮他从电脑城那一台电脑配件，并帮他把配件送来江大，他就给莫逢春一百元的提成。 相对于余文钢自己那台电脑300元的好处费，这一提成就要少多了，可这却是一门长期生意还算合理的价格。 给多了，余文钢就无利可图。 给少了，莫逢春就没动力。 对于这个价格，莫逢春是足够满意的，要知道，他一个月的底薪也就三百来块钱，若是余文钢这边能做大的话，那他就可以收获连他自己都的高薪。 接下来就是江大这边的事了。 江大这边，余文钢要想安逸地当一个不劳而获的中间商，还有两个环节要解决，一是有人来帮他拉单当兼职业务员，二是有人来帮他装电脑当技术员。 现在，他就要着手解决这两个问题了。 “伟哥，把那一万八千块钱给我。” 他理所当然地向何易伟伸出了手。 “急啥，电脑配件不是还没到吗？” 何易伟却有些不乐意了。 这毕竟是那么大一笔钱，他还想在自己手里多捂一会，让他在余文钢面前再多享受一会当大爷的感觉。 “预付款懂不懂？你要是不预付款的话，我凭啥用那么低的价格给你装这么好的电脑？” 比大声，何易伟根本就不是余文钢的对手。 在余文钢说要退货的威胁下，他只能把这一万八千块钱乖乖地交到余文钢手里。 这也是余文钢所构架的商业模式中的重要一环。 对于暂时没多少钱的他来说，想让他自己垫钱去拿货，那是很不现实的，因此他即将采用的模式，就是尽量先收预付款，收了钱再通知莫逢春采购配件，这样他就可以做到零成本运作了。 当然，因为要收预付款，他也必须在价格上稍做让步。 “哼，奸商。” 一边旁观的侯艺雯又冷哼了一声。 很显然，当余文钢恬不知耻地说自己是用低价给何易伟配电脑时，她又有点听不下去了，若不是何易伟装逼有点过头了，她很可能会帮何易伟去怼余文钢。 对于侯艺雯的冷嘲热讽，余文钢却是毫不在意，他从那一沓钱里抽出了一张百元大钞，在陈德伦眼前晃了晃，说道：“老三，一会你学着来装伟哥这台电脑，若是装好了，我给你五十块钱提成。” 他准备来解决技术员和业务员的事了。 第一个被他当成技术员人选瞄上的，就是同宿舍的陈德伦。 “真的？那太好了！” 陈德伦喜出望外。 很显然，对于已经研究了很久电脑配置的他来说，这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 这样不仅可以学会装电脑，还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还别说，五十块钱在何易伟、余文钢眼里是小钱，可是在一个月生活费才两三百块钱的陈德伦手里，却是一笔巨款了。 第一个技术员的事顺利解决。 接下来就是业务员的事了。 他又握着手中的大把钱往众人面前晃了晃：“你们身边有谁想装电脑的，都推荐到我这里来，每介绍成功一单，我给你们五十到一百块钱提出。” 在业务员这件事上，他准备群策群力了。 “哼，奸商！” 侯艺雯又冷哼了一句。 何易伟似乎也反应了过来。 靠，余文钢这混蛋，莫非赚了我的钱？ 第145章 心动的柳晨雨 “文钢，你老实跟我交代，我的这台电脑你赚了我多少钱？” 一想到自己的钱有可能被余文钢这狗日的给赚了，已经装过逼的何易伟终于憋不住了，忍不住开始向余文钢发难。 他确实有些不甘心了。 “不多，也就千把块吧。” 余文钢随口就报了个大致的数字。 因为在场有着几位知情者，因此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对何易伟隐瞒这事。 只是他的语气太理所当然了一点。 这让何易伟有些愤怒。 他原本以为，为了给他装这台电脑，余文钢要辛辛苦苦地跑一趟电脑城，然后又费尽心思给他来装机，在那种情况下，余文钢稍赚一点点他是心甘情愿的。 谁知，拿货的事余文钢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而装机的事，他也准备甩手让陈德伦去干。 仅仅是张了张嘴，就赚了他千把块，这让何易伟岂能甘心？ “靠，兄弟的钱也赚，你也太黑了一点吧？快把那一千块钱还给我。” 何易伟佯怒说。 如果是换做另外一个人，何易伟肯定会跟他吵起来甚至是翻脸，可是在余文钢面前，他还是有些畏惧，只好通过假装生气加开玩笑的方式来要钱。 这是在余文钢意料中的事。 其实这就是人性。 在人性中，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特点，那就是占便宜心理。 同样一个东西，如果是从别的地方买，就算买得再贵，买的人也不会嫌别人赚多了，可若是从熟人那里买，就算买得再便宜，也还是觉得你赚了他的钱不应该。 他浑然不知，任何买卖都是有成本的，也是需要有利润去维持的。 换做是陈德伦或者是葛中杰这种家境普通的，并且能守口如瓶的，余文钢应该不会去赚他们的钱，或者是会换种变通的方式把利润返还给他们。 可遇上何易伟这种不差钱又喜欢装逼的，而且还长着一张大嘴巴，有事没事都喜欢到处去说的，他不小宰一刀实在是心里不爽。 那就彻底树立奸商人设吧！ 免得以后竟然有人打着人情牌来找我讨价还价！ 余文钢立即就奸笑着问道：“我凭本事赚的钱，为啥要还给你？” “靠，你就打个电话的事，算啥本事？” 面对余文钢所摆出的一副无赖模样，何易伟还是不甘心。 “怎么不算本事？你有这个本事一个电话把这事搞定吗？” “再说，我辛辛苦苦建立的渠道要不要成本？电脑装好后我还得向你提供随叫随到的优质服务，要不要成本？我不赚你点钱，这生意怎么维持啊？” 讲道理的话，就算何易伟有铁嘴先生的称谓，也还远远不是余文钢的对手，短短的几句，他又被余文钢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气急败坏地说：“我去……” 余文钢却又笑着回道：“这样吧，你要是嫌贵的话，我可以把钱全部退给你，你自己去电脑城买，同样的配置，你要是一万八千五百块能买得下来，我倒贴你一千块。” 何易伟：“……” 让我自己去买？ 你都把话说这么斩钉截铁了，我能买到便宜价格吗？ 说实在的，别说他自己不想去跑这个腿，就算去，他也没把握一定能把价格给谈下来。 可一想到余文钢只是张张嘴就赚了他上千块，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无奈之下，他只能向众人求助：“哎，你们大伙说说，余文钢这样是不是忒不厚道了一点？” 他在求支援了。 很可惜，大家都只是笑呵呵的看着，无人声援他。 反倒是侯艺雯来了一句：“你不是不差钱吗？怎么还这么抠？他给你的这个价格起码比电脑城便宜了一千块钱以上，你差不多就得了！” 何易伟：“……” 我抠？ 这下他彻底无语了。 他没想到，之前还在骂余文钢是奸商的侯艺雯，一到关键时刻竟然又和余文钢站到了同一阵线。 简直是奸夫**！ 腹诽了一句之后，他郁闷地闭上了嘴巴。 不管何易伟情不情愿，他都已经被余文钢给宰定了，不过让他稍感安慰的是，他立即就得知余文钢准备出点血，晚上请大家去星湖餐厅吃大餐。 这还行，最起码又可以和汤佳茗多呆一会了，晚上看看能不能把她联系方式给要到，或者看看有没有机会送她回宿舍，把关系推进一下！ 一想到这，何易伟的心情立即又有所好转，笑骂道：“你个狗日的，拿我的钱去充大头，真是个奸商。” 这算是又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一场战火算是平息了下来。 再次目睹了精彩一幕的柳晨雨此时又是感慨万分。 她没想到，在短短的一会时间里，余文钢竟然仅凭一个电话，就轻松把上千块的利润袋入囊中，这赚钱的本事实在是令人惊叹。 更让她惊叹的是余文钢惊人能力和格局。 一个刚来江陵的外省新生，在江陵没有任何的资源和人脉，光是去一趟电脑城买一台电脑，就建立起了这么好的供货渠道，这样的资源整合能力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最起码她觉得自己做不到。 有了生意，不是想着把每一分都袋入囊中，而是懂得花钱请人来帮他干活、帮他拉单，这样的格局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具备的。 她算是看出来了，余文钢真的有可能把这门生意做大做强。 别的不说，就算是她，面对余文钢那每一单生意五十到一百的业务提成，也都忍不住心动了。 我在电信院的人脉还算不错，有没有可能以此来赚点生活费？ 柳晨雨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作为大二的学生，她们班的同学已开始正式接触专业课程，其中好几门课就涉及到电脑编程，因此据柳晨雨所知，她班上已经有好几名同学在嚷嚷着想买电脑了，至于大三的同学，想买电脑的人则更多。 这对她来说确实是个机会。 不过她也是有顾虑的。 作为学生会的干部，如果她是热心帮大家介绍好资源的话，估计不少人会因此感谢她，可若是她因此赚了钱的话，就很容易被人诟病，反而影响她的声誉。 她可不是余文钢，没有他那么厚的脸皮，连同宿舍同学的钱都敢赚！ 那这个问题余文钢有没有稳妥的解决办法呢？ 她决定好好跟余文钢谈一谈。 第146章 谁敢欺负我的人？ 柳晨雨动心了！ 这也是在余文钢意料中的事。 凭他对她的了解，他就知道，一心想通过自己努力来改变自己的生活和命运的柳晨雨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因此，他之前所说的拉单提成，其实有一半就是说给柳晨雨听的。 论人脉，论拉单能力，在场的这些人里，除了一个有可能后来居上的汤佳茗以外，应该无人能跟柳晨雨相比。 只可惜，现在的她脸皮还是薄了一点！ 稍稍一听，余文钢即明白了柳晨雨的担忧。 原来是怕赚了钱被别人说！ 这倒是个问题。 余文钢知道，对于大部分身处象牙塔的大学生们来说，他们暂时还没过多地受到市场经济的浸染，身上还有着知识分子的清高，希望自己能多一点人情味而非金钱味。 因此，哪怕是堂堂正正地去赚钱，也还想藏着掖着。 这个问题确实得解决。 不过这对余文钢来说不是难事。 很快，他就想出了可行的办法：“这样吧，到时我会分高中低档推出几款有代表性的机型，每一款都会有一个公开的固定报价，购买者如果有推荐人的，可以在公开报价上优惠五十到一百元，推荐者也可以因此拿到同等额度的推荐提成。” 解决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有推荐人的价格有优惠，在购买者和推荐者都同时获利的情况下，购买者就会对推荐者因此赚点小钱不仅无话可说，还求之不得。 这样一来，就可以将业务提成合理化了。 柳晨雨稍稍一听，便明白了余文钢的意思，她忍不住担忧地问道：“啊？这样会让你少赚不少钱哦，你确定这么做没问题吗？” 余文钢笑了笑，回道：“没问题的，赚多赚少而已，如果这样能把生意做大了，利润不久赚回来了吗？” 在这一点上，他其实没有说实话。 不就是一个定价策略吗？ 定多定少还不是他说了算？ 这其实就是一个数字游戏而已，在前世，余文钢为移动公司定营销策略时，这样的数字游戏不知玩过多少，这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 柳晨雨的担忧彻底解决。 为把她彻底拉下水，鼓励她多拉单，余文钢又说道：“晨雨，这对你来说可是个自食其力的好机会啊！一旦你当上咱们院学生会的主席，你的人脉就更广了，千万别浪费这么好的人脉资源啊！” 在想开后，彻底将前世的恩怨放下后，余文钢和柳晨雨对话也越来越自然了，他甚至又可以亲切地称呼她为晨雨来。 当然，这其中也有他想拉拢柳晨雨，让她成为他赚钱工具的原因。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到目前为止，柳晨雨还没向任何人透露她将参加院学生会主席竞选的事。 “你怎么会认为我能当上院学生会主席？” 柳晨雨立即就疑惑地质问了一句。 余文钢暗叫了一声糟糕。 他立即就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 “这还不简单，你看咱们院学生会那些干部，像简彦军师志平之流的，一个个只知道吃喝，哪有几个干实事的？像你这种踏实做事的干部要是不去当院学生会主席，那就没天理了。” 他赶紧把话圆了过来。 这话不仅圆得很漂亮，还让柳晨雨心里暖暖的。 原来他这么看好我！ 如此看来，我去参加竞选的话，通一班的人在余文钢的带领下应该会对我表示全力支持。 余文钢的这一句，算是给已准备背水一战的柳晨雨又多了一丝信心。 既然他这么支持我，那我是不是该跟他稍稍透露一点关于这方面的信息？ 一想到余文钢和简彦军之间的水火不容的关系，她决定开始拉同盟了，她立即回道：“唉，估计有点难，简彦军已经到处放话了，说他准备全力支持师志平当选本届院学生会主席。” 尽管余文钢还只是一个在本院毫无影响力的新生，柳晨雨也准备把他当救命稻草来抓了，对于现在孤立无援的她来说，哪怕是一点点力量也必须全力抓住。 “什么？” 余文钢大吃了一惊。 蝴蝶的翅膀又发威了！ 只是这一次，它好像带来的是副作用。 余文钢没想到，因为自己和简彦军的一场冲突，竟然会导致此事的走向发生了彻底的转变。 在前世，简彦军可是全力支持柳晨雨的！ 他立即就皱起了眉头。 对于他和简彦军之间的矛盾和冲突，他原本是打算见好就收，不再把它放在心上了的，可他没想到，简彦军竟然会因为他的缘故而迁怒柳晨雨，准备来欺负她。 这怎么行？ 我的女人，我欺负可以，别人想欺负的话，那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他立即就冒出一个念头：这事他得管。 这是必须的。 在前世，他就是一个很护短的人，别说是他的女人，就算是他的朋友，谁若是敢欺负，他那暴脾气一来，连天王老子都敢干。 在这一点上，他算是得到了梁老师的真传。 别看梁老师平时对他够狠够凶，可谁若是敢欺负她宝贝儿子，她也是谁都敢怼。 就好比说在这次上火车时，因为顾长卫暗示她，说余文钢配不上顾晓薇，让她提醒她儿子不要乱打主意…… 梁老师一气，就不管顾长卫是不是位高权重的检察长，立即就开始反唇相讥。 余文钢也是如此。 别看他这世已经打算将柳晨雨当普通朋友对待，可因为有前世的情分在，他还是不可能看着她被别人欺负。 这事他管定了！ 可是该怎么管呢？ 全力来帮助她当选院学生会主席！ 这一点是必须的。 不过问题来了。 就算余文钢是重生人士，可他现在毕竟还只是一个新生，在电信院啥人脉都没有，在人微言轻的情况下，想干翻简彦军和师志平的二人联手还是很有难度的。 这该如何是好呢？ 此事得从长计议。 因为暂时还没有完美的解决办法，他只好先出言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包你能当选院学生会主席。” 柳晨雨听了立即就笑着摇了摇头。 靠你？ 还是算了吧。 连我都只能选择背水一战，你一个新生就算再有能耐，在这事上又能帮得了我什么？ 算了，无论如何，他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 为了不挫伤余文钢的积极性，她立即又笑着补救了一句：“那我就指望你了。” 第147章 奸商的生意经 今天的莫逢春特别开心。 他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按部就班地为某人做了一个报价而且，结果却给他带来了一条新的财路。 一天就收入了四百块！ 这已经比他一个月的底薪还多了！ 而且，根据这样的形势发展下去，这样的外水还会源源不断的到来，这样一来，他买手机的梦想，似乎不用等到明年了，说不定下个月或下下个月就能实现。 真的遇到贵人了！ 因此，在搁下电话后，心花怒放的莫逢春立即又动了起来，开始四处去张罗采购配件的事。 尽管没有预付款，可凭借他在电脑城聪明做人所积累起来的人脉，短时间内赊欠一些不太贵重的配件还是没问题的。 很快，在他今天之前就付款的保证下，他把一些大件又不太贵重的配件给采购齐了，然后又叫了一台三轮车，准备向江大进发。 当然，在出发之前，他没有忘记再给余文钢一个电话。 “走，跟我下楼取货。” 在预算莫逢春快到了时，余文钢招呼了宿舍的众人一声。 在下楼时，他又特意提醒道：“记住，我现在的身份是余老师，是咱们院计算机房的管理员，一会你们别乱说话。” “靠，你又准备冒充老师了！” 还在因自己的钱被余文钢赚了而不爽的何易伟又愤愤地哔哔了一句。 柳晨雨听了也暗暗心惊。 我去，原来他的进货渠道是靠坑蒙拐骗给建起来的！ 这家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吧？ 她算是明白自己与余文钢的差距了。 这也让她暗暗担忧：如果跟余文钢混久了，会不会被他给带坏？ 不管怎样，事到如今，她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余文钢等人下楼没多久，很快就等来了带着一台三轮车过来的莫逢春。 “余哥。” 一见到余文钢，莫逢春就兴奋地叫了一声，紧接着，他把一叠出货单交到了余文钢手里。 还别说，莫逢春还真是有几分能耐。 余文钢一看单据，发现这家伙不仅把机箱、电源、音箱等大件给赊欠了过来，甚至连价值高达近五千块的显示器也给赊欠了过来，加起来一算，他赊欠过来的配件已高达近九千块钱。 已相当于这台电脑总价的一半。 这内应算是找对了！ 余文钢又暗赞了一声。 “余哥，这些都是你的学生吗？要不要我一起帮他们把东西给搬上去。” 等余文钢核对完单据后，刚尝到了赚钱甜头的莫逢春又主动请缨。 余文钢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呵呵，看来这家伙脑补的本事也挺强的！ 他立即就一脸严肃地回道：“不必了，你抓紧时间去把剩下的配件给我弄回来，我得赶紧帮他把机子装好，晚上我还有事。” 说完，他把莫逢春带到了一边，又问道：“一共多少钱？” “我算了一下，总共一万六千四百四。” 这是一个在余文钢意料之中的价格。 他算了算，帮何易伟所装配的这台电脑，除去一应成本，他还能赚个一千四五百块钱。 相当不错了！ 他直接掏出了何易伟给他的那一大叠钞票，从中数了一万六千六百块给莫逢春：“你数数，剩下的几十块钱给你买烟抽。” 为了笼络人心，他又施起了小恩小惠。 这点小恩小惠却让莫逢春又感动万分，确认数目无误后，他又主动请缨道：“余哥，等一会下班了，要不要我过来帮你装机？反正我晚上没事。” “不用了，一台机而已，我很快就搞定了。” 余文钢立即就拒绝了。 他暂时还没有让莫逢春进他宿舍的想法，也暂时没打算让莫逢春跟其他同学太过于熟悉。 在送走莫逢春后，一干人等又回到了305宿舍。 柳晨雨又有话想说了。 在刚才取配件的过程中，她可是亲眼见到了余文钢冒充老师来做生意的整个过程，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这种靠坑蒙拐骗的方式来赚钱似乎不可取，作为学姐，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 “文钢，你干嘛要冒充老师？老老实实承认自己的学生身份不也挺好的吗？” 柳晨雨话音刚落，侯艺雯却又冷哼了一声：“这家伙冒充老师上瘾了，估计一天不冒充就心里不舒服。” 余文钢苦笑了一声。 他发现，今天的侯艺雯像是吃了火药似的，一有机会就针对他、损他，可若是何易伟针对他，她却又立即跟自己站到了同一阵线。 这是什么心态？ 他立即就想起了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由此看来，莫非是因为自己跟她的关系发展得太近的缘故？ 他开始有点后悔那个建立特殊关系的提议了。 不过作为成年人，他还不至于跟一个小姑娘去计较，因此，他直接忽略了侯艺雯的冷嘲热讽，对柳晨雨问道：“知道我为啥要冒充老师吗？” 如果是别人问这个问题，余文钢可能会用一句好玩来打发，可是对于柳晨雨的提问，他还是会尽量严肃认真地对待。 没办法，因为他知道这姑娘骨子里其实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对于某些人，一旦看不惯的事多了，她就会采取敬而远之的方式，慢慢跟对方疏远。 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为什么？” 柳晨雨好奇地问了起来。 “因为人性。” 余文钢先回了简单的几个字。 紧接着，他开始解释起其中的道理来。 毫无疑问，在这门电脑组装生意中，赚大头的肯定是牵头整合这门生意的余文钢，至于其他人，赚的只是一些小钱，其中就包括负责拿货的莫逢春。 对此，其他同学应该不会有意见，可莫逢春就未必了。 要知道，在整个生意中，掌管着拿货渠道的莫逢春可是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而他之所以接受这样一种合作陌生，并且还甘之如饴，原因就在于他把余文钢当成了有着大量客户资源的老师。 可若是太早被他得知余文钢的大一新生身份，客户资源暂时还没有想象的那么多的话，他很容易就因此产生不平衡心理。 一个大一新生而已，年纪比我还小，凭什么赚得比我多那么多？ 这就是人性。 因此，在合作之初，因为生意还没起来，也双方的信任关系尚未建立，余文钢不得不采取一定的特殊手段。 因为在座的都算是跟他较为亲密的人，余文钢没做任何保留，开始跟大家分享起他的生意经来。 奸商的生意经！ 听完后，柳晨雨又若有所思。 尚未步入社会的她，暂时还未体会过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余文钢的这番话算是又给他上了一课。 这位小师弟实在是太有生意头脑了！ 这样的人如果不成功，实在是太没天理了！ 她忍不住又感慨起来。 第148章 游戏的诱惑 在外行人眼里，会装电脑，能解决电脑运行过程中所存在的各种问题，那这人一定是高手。 可是在余文钢这种内行人眼里，组装电脑其实是一件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因此，当何易伟的这台电脑的配件到了以后，他便把组装的活彻底交给了陈德伦，自己只负责在一旁指导。 技术都是练出来的。 为了让陈德伦尽快掌握装机技术，彻底沦为自己的赚钱机器，余文钢在第一时间就当起了甩手掌柜。 这却是陈德伦求之不得的事。 对于电脑，陈德伦不能说是完全陌生，最起码在高考完毕后的这一个暑假里，他几乎就天天泡在网吧里玩游戏，对电脑的基本操作已经算是有所了解。 可网吧的电脑是不允许拆卸的，就算出了问题，那也是网管技术员的事，因此电脑这东西对陈德伦来说一直很神奇，对于它的构造，他之前只能通过电脑杂志来做一些皮毛式的了解。 现在，终于有机会让他来亲自装电脑了，他岂能不兴奋？ 因此，那些余文钢觉得很无聊的板卡插拔、上螺丝钉的活，他却是干得甘之如饴，一边稍显笨拙地在余文钢的指导下装配着各个配件，一边询问一些他所不懂的技术问题。 不过当余文钢往自己电脑上装又一样软件时，他的注意力却立即被吸引过去了。 “哇，星级争霸！这游戏在咱们宿舍里也可以玩吗？” 陈德伦的眼神立即就亮了起来。 在过去的这个暑假里，他在网吧里主要玩的就是这款今年最火的网络游戏，到现在为止，他都还对它念念不忘。 只可惜，网吧的收费是实在是太贵了一点。 那种配置很差、才14寸显示屏的垃圾兼容机，也得四五块钱一个小时，若是像余文钢这种配置的电脑，起码得八到十块钱一个小时。 陈德伦此时就在想，现在宿舍已经有两台机了，若是这两台机也可以联网玩星际争霸的话，那就可以让他省下不少钱了。 没办法，他自己的那些积蓄，早已在暑假就玩了个精光，而他父母为了防止他沉迷游戏，又对他实行了经济管制，现在他真头痛玩游戏的钱从哪里来。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对余文钢所说的装一台机给五十块的提议充满了兴致。 这又是在余文钢意料中的事。 陈德伦有多痴迷游戏？ 对此，他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在前世，不管是他还是何易伟，玩游戏都是陈德伦给带起来的，在这一点上，甚至是连对游戏兴致不大的葛中杰也未能幸免。 余文钢记得，在前世时，陈德伦一有时间就泡在网吧，为了省出那点上网费，他甚至连早餐啃馒头的钱都给省下了，经常是饿着肚子去上课。 到了实在是没钱了的时候，他就舔着个脸去给何易伟当长工，帮他洗衣服洗臭袜子之类的，以获得何易伟那台电脑短暂的使用权。 在何易伟的那台电脑上，联网游戏玩不了，他就玩单机。 余文钢很清楚地记得，九十年代那些流行的单机游戏，比如说星际争霸、红色警戒、仙剑奇侠传、三国志、大航海、极品飞车、暗黑破坏神、帝国时代、fifa、英雄无敌、大航海等，陈德伦都玩了个遍。 也连带他都对那些游戏很熟悉。 不过有所不同的是，余文钢虽然也玩游戏，但并不沉迷，再加上后来有了柳晨雨管着，因此并没有因此过多地影响学业。 而陈德伦则不然。 因为玩游戏，翘课成了他的常事，挂科也就成为了他的家常便饭，最终导致他的毕业证都是在其他人毕业一年后，他通过补考才拿到的。 这也直接影响了他的毕业就业。 据余文钢所知，在前世，没有毕业证的陈德伦因为找不到工作，最终只能回了老家，后来就慢慢跟大家失去了联系。 游戏毁终生！ 这话一点都不假。 在这一世，他可不希望同样的命运再次发生在陈德伦身上。 他不是救世主，也没有兴致去改变谁的命运，可是作为同宿舍的兄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拉一把还是得拉的。 那他为啥还要给自己的电脑装游戏？ 按理来说，在见识过后世那些更好更美更火的游戏之后，他对这种老掉牙的游戏应该是没多大兴致了的。 并且，他之所以买这台电脑，是用来干活的，而不是玩游戏的。 可他偏偏还是在第一时间往机子上装游戏了。 原因很简单：堵不如疏，疏不如导。 这是大禹治水的经典理论。 余文钢认为，在防止陈德伦沉迷游戏这一点上，也适合采用这一策略。 当然，这需要他用到一些控制技巧。 为了兄弟能有个好的未来，他又准备玩一招有点不那么厚道的控人之术了。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 余文钢先回了一句。 他立即又拿起了手机，给莫逢春拨了个传呼过去。 要知道，他和何易伟的这两台电脑，都是为日后的校园网做了准备的，因此直接配置了网卡。 只不过通常来说，多台电脑的联网需要路由器的支持，但对于两台电脑的联网，余文钢还知道一个简单的办法，那就是使用对拷线。 他现在呼叫莫逢春，就是叫他在电脑城顺便找一截网线做一根对拷线过来。 “好好干，等你把机子装好了，到时我的电脑给你玩个爽。” 他又开出了一张空头支票。 把他的电脑给陈德伦玩游戏玩个爽？ 那是不可能的事。 最起码他在干活的时候，陈德伦就得乖乖地让开，还有，当他的装机业务起来之后，陈德伦想玩游戏，那得先把正事干好才有可能。 当然，那是后话。 在把星级争霸装到电脑上后，他又开始装另一款游戏：大富翁4。 “来来来，美女们，给你们推荐一款很好玩的游戏。” 他脸上又露出了狼外婆般的笑容。 这才是余文钢要往自己的电脑上装游戏的真正原因。 在这个网络和资讯还不够发达的年代，电脑对大多数人所形成的吸引力，不在于上网看资讯、看视频、听音乐，而在于玩游戏。 据余文钢所知，在前世，那些打着学习为名，要求家里为自己配备电脑的同学，等电脑真正配上后，真正花在学习上的时间是很少的，绝大部分的时间是花在游戏上，以及后来校园网建成后的聊天上。 真相就是这么残酷。 对于余文钢来说，一旦需要，残酷的真相也是可以利用的，他的电脑组装生意才有了何易伟这第一单，现在，他打算瞄准第二个客户了。 侯艺雯！ 对于女孩子来说，策略类游戏实在是有些复杂，短时间之内暂时还很难吸引她们的兴趣。 可大富翁这个游戏却不同。 余文钢相信，简单的操作，以及游戏里阿土伯、大老千、钱夫人、孙小美等这些很有代表性的任务，一定会对在场的这些女孩子形成较大的诱惑力。 不出他所料，当大富翁4非常绚丽的游戏界面启动后，立即就引起了女孩子们的强烈兴趣。 “让我来，让我来。” 原本还耷拉着个脸的侯艺雯，此时脸上竟然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直接夺过了余文钢手中的鼠标。 汤佳茗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甚至是安静了半天的顾晓薇，此时也忍不住凑到了电脑跟前，兴致勃勃地看着侯艺雯玩了起来。 第149章 送上门的帮手 一直等到临近晚饭点，柳晨雨都还没等来她最为关心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 在场的人里，顾晓薇等三位姑娘是见证者，她们当然不会再主动提起那事，而是开始沉迷于美轮美奂又有趣的大富翁游戏。 至于305宿舍的三位男生，何易伟是把心思放在了自己的那台电脑上，而陈德伦和葛中杰二人，暂时对赚钱还没太强的概念，再加上两人又专注于帮何易伟安装那台新电脑，同样也忘了那回事。 等何易伟那台电脑的硬件安装得差不多的时候，余文钢终于出声了：“走，吃大餐去。” 奸商终于准备破财了。 对于在场的这些人来说，虽然谁也不差一顿饭，可是与味道很一般的食堂相比，星湖餐厅的菜品对大家还是有很大的诱惑力，因此，余文钢一出声，连还沉迷于游戏中的三位姑娘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电脑桌。 对于大餐，柳晨雨也是颇为期待的，可她更为好奇的还是那个问题。 当大家离开宿舍后，她立即就跟顾晓薇手挽手地走到了一起，并趁机问了起来：“晓薇，余文钢到底做了什么啊？怎么一下子就能赚到三万块？” 这可是个长话题。 顾晓薇要想跟柳晨雨说清这事，还得先从俞一尘说起，再说到星辉世纪，然后才能说起余文钢卖点子的事。 不过从宿舍区到星湖餐厅稍有一段距离，这么长的时间，已足以让顾晓薇跟柳晨雨大致说明白这事了。 当然，关于俞一尘邀请几人签约星辉世纪的事她并没有提，而是将重点放到了千禧杯江陵校园歌手大赛那一创意上。 她这一说，立即又把柳晨雨听了个目瞪口呆。 千禧杯江陵校园歌手大赛！ 作为学生会的干部，柳晨雨当然知道，这样一个创意既跟大学校园密切相关，也将跟团委及学生会产生密切关系。 或者说，类似的活动在江大经常会由校团委和校学生会联合来举办。 但她没想到，这样一个创意竟然可以卖出天价。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惊讶过后，她开始关心起余文钢的方案来。 她心想，余文钢的创意虽然不错，这个活动要想顺利举行，就必然要跟各大高校的团委和学生会扯上关系，而余文钢毕竟是大一的新生，很有可能会对校团委及学生会的运作模式不了解，在这种情况下，他做出来的方案很有可能会出现偏差。 如果方案做得不好的话，是会被星辉世纪要求退钱的啊！ 那我是不是应该帮帮他？ 柳晨雨开始开始为余文钢担心起来，她生怕余文钢方案写得不好，因此把到手的巨资被人追缴了回去，而她作为学生会干部，对团委和学生会的运作模式已经相当了解，因此自认为应该可以帮到余文钢。 “晓薇，那我们去跟文钢讨论一下这事，我应该可以帮到他。” 柳晨雨立即就下定了决心。 她立即就挽住顾晓薇的手，快步来到了正跟何易伟等人边走边嬉闹着的余文钢身边。 何易伟正叫嚣着要狠宰余文钢一顿。 “文钢，我听晓薇说了你跟星辉世纪的事，接下来你马上就要写活动方案了对吗？” 柳晨雨直接扯入了正题。 正在跟葛中杰等人嬉闹的余文钢立即就停止了喧闹，惊讶地看了柳晨雨一眼，以玩笑式的口吻问道：“嗯，晚上我就会写提纲吧，柳师姐有什么指示？” “需不需要我帮忙？” 柳晨雨又问了一句。 余文钢：“……” 一个关于海选的校园活动方案而已，很简单很轻松的一件事，哪用你帮忙？ 对于这个方案，他确实没觉得有多难。 在前世，移动公司与校园合作的活动可是不少见，尤其是与“动感地带”这一品牌相关的活动，相当一部分就是跟校园有关。 因此，就算余文钢前世并非是学生会的干部，但他对高校团委和学生会的运作模式也很了解，类似的活动也没少经历，因此这个方案他根本就不需任何人帮忙，就自信可以做得很好。 那么直接拒绝吗？ 他立即就否定了这一想法。 做方案是一回事，把活动运作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要知道，按他给俞一尘的承诺，是除了把方案做出来以外，还得帮她把活动在江大推动起来。 做方案很简单。 可若是要想把活动推动起来的话，是需要大量人手的，对于刚成立的星辉世纪来说，人手应该是一个问题，而且，在校园内举办活动，星辉世纪的人远不如江大的学生好用。 他立即就在想：主动送上门的柳晨雨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 换做是在今天以前，他是巴不得离柳晨雨越远越好，可现在他想通了。 有些事，逃避不是办法，只有主动去面对，才有可能找到新的解决方案。 “好啊，一会吃完饭，如果你还有空的话，可以再跟我去我们宿舍，我们好好讨论一下此事。” 他立即就爽快地答应了。 “没问题。” 柳晨雨也立即爽快地答应了。 她浑然忘记，自己之前还说晚上有事，不打算参加今晚的聚餐。 此时她就在想：趁此机会，我又有理由经常来找余文钢了！ 在之前的接触中，她算是看明白了，余文钢跟顾晓薇等三位女孩子的关系虽然亲近，但并没有跟任何人发展到超出友谊的程度。 这让她忍不住又想跟余文钢再亲近亲近。 在一旁听着的何易伟也暗自开心。 刚被余文钢狠宰了一笔的他，刚才还在想着一会怎样狠宰余文钢，但他更惦记的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找个机会跟汤佳茗拉近关系。 最好的拉近关系的方式，莫过于送她回宿舍，这样就有了下次再去她宿舍找她的理由。 他原本还担心，送汤佳茗回宿舍的事会是余文钢的事，可现在既然他要跟柳晨雨谈正事，那他的机会就来了。 他忍不住又扭头看了一眼正跟侯艺雯走在大家身后的侯艺雯。 姑娘，等着我，一会我送你回去！ 第150章 点酒的风波 “哎，文钢，今天你赚了那么多钱，怎么说也得直接要个包厢吧？” 一进入星湖餐厅，何易伟立即就提起了要求。 回宰行动开始了。 按照星湖餐厅的规定，这里的包厢是设有保底消费的，为防止数量有限的包厢被消费能力有限的学生给占据，这里最小的包厢，保底消费也直接是218元起步。 这比普通学生每个月的生活费还要贵上不少。 很显然，刚被余文钢赚去了上千元的他，不狠狠地吃回来一点是不甘心的。 还有想狠宰余文钢的。 那就是侯艺雯。 现在的她还是很不爽。 不爽之事有三。 其一，余文钢今天明明赚了那么多钱，可中午那一餐却是她买的单。 尽管那是赌约，可余文钢却连谦让一下的意思都没有，让她感觉很不爽，所以她得报复回来。 其二，余文钢竟然连同学的钱也赚，心实在是太黑了一点！ 尽管余文钢已经给出了说法，可侯艺雯还是觉得这样似乎有点不应该。 其三，在于余文钢跟其她几个女孩的态度。 这家伙之前就一直在跟汤佳茗眉来眼去不说，柳晨雨到了后，他又跟她聊得那么亲热，不仅说要支持她当学生会主席，还邀请她晚上再去宿舍聊方案…… 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这家伙实在是太花心了一点！ 因为如此，决定化悲愤为食欲的她，立即就对何易伟表示了支持：“必须的，就要包厢。” 这下余文钢连反驳的机会都没了。 他原本也没想反驳。 对于前世已享受惯了的他来说，星湖餐厅的消费只能算得上是中等档次，一个包厢的消费再贵，也不至于让他肉疼。 再说，他自己也希望能在一个较为安静的环境来跟大家一起庆祝一下。 毕竟这是他这一世赚到的第一桶金，确实需要一点仪式感。 “要吧，要吧。” 他笑着答应了。 挨宰就像那啥，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学会享受吧。 大家簇拥着进入了包厢。 开始点餐了。 菜谱先交到了侯艺雯手里。 “我点一份香辣鱿鱼爱上虾，一份清蒸鲈鱼。” 侯艺雯直接点上了星湖餐厅里的两份招牌菜，也是最贵的两道菜，而且，点完后还故意示威似的看了一下余文钢。 她今天对我好像很有意见？ 余文钢算是看明白了这一点。 尽管不清楚具体的原因，但他知道，侯艺雯之所以要痛宰他，一是因为对他有意见，二是刁蛮任性的性格使然。 唉，被惯坏了的孩子。 余文钢笑了笑，干脆大声说道：“点吧，放心点吧，你们想吃什么尽管点，反正我来买单。” “哼~” 总算有所发泄的侯艺雯对他的这一态度还算满意，骄傲地把菜谱递给了身边的汤佳茗。 汤佳茗等人还算好，他们稍作斟酌后，每人挑了一个自己比较喜欢、价格也较为适中的菜。 菜谱很快就到了何易伟手里。 论狠，还得数铁嘴先生。 怎么宰，他早已胸有成竹。 他把菜谱往坐在他身边的葛中杰手里一塞：“菜我就不点了，你们看着点吧，我点酒就好了。” 他嘿嘿一笑，冲余文钢说道：“文钢，既然你今天赚了那么多钱，酒总得喝好一点的吧？要不这样，咱们四个人要一瓶五粮液得了。” 一听说喝五粮液，正拿着菜谱的葛中杰立即就翻到了酒水那一页。 “我日，五粮液，一百六十八一瓶，何易伟你个狗日的，你真敢点！” 情急之下，他直接用四川话骂了起来。 很显然，这一价格真的把他给吓到了，而且，他也觉得何易伟这么做真的有点过分，因此立即就为余文钢打起抱不平来。 陈德伦闻言，也凑到菜谱前看了一眼，声援道：“这确实过分了，咱们有必要喝那么贵的酒吗？我看喝一瓶几十块钱的，比如泸州老窖之类的就得了。” 几位女生也齐齐看向了何易伟，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铁嘴同学又一次成为了众矢之的。 余文钢却笑了笑，开口道：“没事，今天咱们就喝五粮液，不过下不为例。” 这算是给了何易伟一个台阶下。 说实在的，他其实对何易伟一开口就点这么贵的酒也是有点不满的。 这倒不是他花不起这个钱。 一瓶五粮液也才168元而已，根本就吃不穷喝不穷他，只是考虑到他们现在的学生身份，点这么贵的酒实在是有点过于张扬，很有暴发户的味道。 不过考虑到今天狠宰了何易伟一把，他决定满足他的这一要求，也顺带让葛中杰和陈德伦开开荤。 这两位兄弟确实够厚道。 他们并没有因为他突然发了横财而想痛宰他，与他们相比，何易伟就…… 一场小风波就此平息。 接下来是大餐时间。 随着美酒佳肴的上桌，饭桌上又变得热闹起来，就算是刚才陷入了尴尬境地的何易伟，也再次活跃了，凭他的那张铁嘴使劲地搞起气氛来。 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等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时，他冲着自己的目标开口了：“哎，汤佳茗，顾晓薇，一会吃完饭你们是准备回宿舍吗？” “嗯。” 汤佳茗和顾晓薇同时点了点头。 因为明天将正式上课，已经跟着余文钢混了一整天的两人确实得早点回去了。 并且，顾晓薇还想着给家里打电话的事。 “那一会我送你们呗。” 何易伟立即就提出了预谋已久的想法。 为了不显得过于唐突，他又解释道：“你们看啊，一会文钢还得回去帮我装电脑，又得跟柳晨雨聊事情，应该是没空送你们了，那就由我代劳吧。” 余文钢：“……” 我就这么被代表了？ 兄dei，你这用意也太明显了一点吧！ 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何易伟这是冲着汤佳茗去的。 不过他原本就没想过要当护花使者，因此对于何易伟的话，既不反驳，也不声援，而是笑着看向了汤佳茗。 他倒是想看看汤佳茗回有什么反应。 汤佳茗当然不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立即又想起了余文钢说过的这句话。 因此，她立即回绝道：“不用了，我跟晓薇一起回去就可以了，谢谢。”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有礼貌，但拒绝之意却非常明显。 为了避免麻烦，汤佳茗觉得觉得这是自己该有的态度。 说实在的，她现在对何易伟的印象真的很糟糕，尤其是当她听到何易伟竟然点那么贵的酒时，她对他的印象已经糟糕到了极致，只是她没说出来而已。 对于一个印象如此糟糕之人，她当然不会给他留任何念想。 对此，何易伟还不自知，又说道：“没事，反正一会我也没事，装电脑我也不会，我就送送你们呗。” “真的不用，谢谢。” 汤佳茗的脸彻底拉了下来。 第151章 我喜欢他 这一天对于汤佳茗来说，应该算是她人生中较为特别的一天，在这一天里，她接触了不少让她颇感新奇的事。 在回文理学部宿舍区的路上，她还在回味今天所发生的种种。 所有的这些事，都与余文钢有关。 在没有了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她迫切想跟顾晓薇来探讨一下这个对她有着巨大吸引力的男生。 “晓薇，你说那个何易伟怎么那么讨厌呢？” 不过话题却是从何易伟开始的。 这是为了避免将自己对余文钢的兴致暴露得太过于明显。 顾晓薇会心地一笑。 经过两次接触后，其实她对于何易伟的印象也不太好，只不过她包容心向来比较强，所以对一些无关痛痒的细节并不太在意。 “可能是家里条件比较好的缘故吧。” 她很委婉地给了汤佳茗一个回应。 汤佳茗却回道：“条件好也不至于这样啊，跟余文钢比，他真的差太远了。” “对了，你跟余文钢不是高中同学吗？他在中学时就那么厉害吗？” 在抱怨了一句后，汤佳茗顺势把话题引到了余文钢身上。 “我在高中时其实跟他没说过话，所以对他并不熟，只知道他成绩不错，篮球也打得很好。” 顾晓薇如实回道。 她原本还想说，好像他打架也挺厉害的，可是这算是负面特长，所以又把话收了回去。 “啊？他篮球也打得很好啊？那像他这么优秀的男生，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吧？” 汤佳茗惊讶地问道。 她的话越来越靠近主题了。 她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想问的，可她跟顾晓薇的关系暂时还没亲近到无话不谈的程度，因此只能挑最为关心的问题来问。 顾晓薇立即又是会心一笑。 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她，一听到汤佳茗的这个问题，立即就明白，汤佳茗应该也是对余文钢产生兴趣了。 但她还是如实回道：“应该是吧，不过据我所知，他在中学时好像没谈过女朋友。” “啊？不会吧？” 汤佳茗又一次表示惊讶。 可在她内心里，却因顾晓薇的这一回答而兴奋不已。 对于正处于花样年华的汤佳茗来说，尽管她的主要心思还是放在美好的未来上，可她对美好的爱情同样抱有憧憬。 而余文钢，就是那个对她产生了巨大吸引力的男生。 没办法，这个男生实在是太优秀了一点，让汤佳茗情不自禁地对他有了一丝幻想。 他还没有女朋友！ 而且，他高中的经历，以及今天的表现，都充分证明他其实并不是一个渣男！ 那我…… 汤佳茗又忍不住浮想连连。 可她也知道，摆在她面前的拦路虎一定有很多，比如说顾晓薇，又比如说侯艺雯，再比如说后来的柳晨雨。 她能明显感觉到，这几位女生其实都对余文钢有好感。 这意味着她的机会其实并不大。 可机会再小，也不能轻易放弃不是吗？ 她决定问一点较为敏感的问题。 “我看侯艺雯和柳晨雨对他都有意思对吧？” 顾晓薇：“……” 还应该再加上一个你才对吧！ 对于这样的问题，因为事关她人的情感，她原本是不想回答的，但却又不想因此和汤佳茗把关系搞僵，因此只能含含糊糊地回道：“应该是吧。” 谁知，汤佳茗紧跟着又问道：“那你呢？你喜欢他吗？” 这下顾晓薇真的有点恼了。 如果我说我对他根本就没感觉，你信吗？ “呵呵，余文钢心气挺高的，他应该不会随便跟某个女孩子谈恋爱。” 无奈之下，她只好回了这么一句。 紧接着，她加快了行走的步伐，表露出了不想继续探讨的架势。 汤佳茗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两人一路再无交流，并很快就抵达了文理学部的宿舍区，开始分道扬镳。 顾晓薇却被汤佳茗这一连串的问题把心给问乱了。 抵达宿舍区附近后，她并没有急于回宿舍，而是在附近徘徊起来，一边走，一边在想着一些问题。 我喜欢他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她敢肯定，从抵达江大那一天起，她就已经对他产生了好感，并且还因此试探过余文钢的态度。 只可惜她被委婉地拒绝了。 我这人有点浪，估计很难有女人能真正抓住我的心！ 顾晓薇忍不住又想起了余文钢委婉拒绝她的这句话。 她知道，前面一句是假的，后面一句是真的，因此她才会跟汤佳茗说余文钢心气高。 他不会轻易去喜欢一个人的！ 包括我。 包括侯艺雯。 也包括柳晨雨和汤佳茗。 这是顾晓薇的判断。 正因为如此，她对侯艺雯的无理取闹是一笑了之，对汤佳茗的试探同样也是一笑了之，也可以跟柳晨雨大度地说起跟余文钢相关的事。 可这样的判断，以及跟余文钢在一起时那种可望却不可及的感觉，却把她的心情搞得一团糟。 她感觉自己快要憋疯了。 或许该给家里打个电话了！ 她心里顿时又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从小到大，她有什么心事都喜欢跟父母说，尤其是跟她爸说，包括谁谁谁怎么样，也包括谁喜欢她、给她写情书等。 而每一次，顾长卫都是耐心地听她述说，并且在事后给她一些让她感觉非常可行的建议等。 这已经成为了一种多年的习惯。 因此，在顾晓薇现在又有了心事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跟顾长卫去说。 可是在拿起电话的那一刻，她却又犹豫了。 犹豫的原因，当然是在于顾长卫对于余文钢非同一般的防范心理。 这一点，在上火车的那一刻，以及在后来的数次通话过程中，顾晓薇能明显感觉到，也正因为如此，再上次通话时，她才刻意没有跟顾长卫提跟余文钢有关的任何事。 那现在要跟他说自己的心事吗？ 说出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顾晓薇真的有所顾虑。 可她想来想去，实在是找不到第二个人来诉说，她感觉自己如果不把心事说出来的话，很可能会憋疯的，于是，她咬牙拨通了电话。 “爸，我好像喜欢上一个男生了。” 电话通了后，顾晓薇的第一句便石破天惊。 “谁？” 电话那头的顾长卫立即就警觉起来。 “余文钢。” 第152章 你家儿子抢银行了！ 宝贝女儿竟然亲口承认自己喜欢上余文钢了！ 十八年来，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这让顾长卫心里颇不是滋味，他顿时就有了一种自己最宝贝的东西快要被人抢去了的感觉。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他暗暗提醒自己。 可他还是忍不住警觉地问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爸，你想多了，他对我什么都没做！” 顾晓薇却不耐烦地回了这么一句。 这让顾长卫能明显感觉到，宝贝女儿对他的反应是有明显抵触情绪的。 冷静，再冷静！ 顾长卫又一次暗暗提醒自己。 作为父亲，他很清楚一点，自己之所以能跟宝贝女儿建立起一种无话不谈的亲密关系，跟自己的容忍、克制、不强势是分不开的。 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女儿看似性格温婉，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倔脾气，很有主见，也有着极强的逆反心理，因此每一次，他都是用引导而非压制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千万不能打破这种来之不易的局面！ “哦，那你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之后，顾长卫的语气又变得平和了起来。 这种平和，终于给了顾晓薇述说的勇气，她回道：“先从那天上火车后说起吧。” …… 这一通电话，父女俩一通就是一个多小时。 在整个过程中，大部分时间是顾晓薇在说，顾长卫只是进行适当的引导和询问。 可是随着顾晓薇的述说，顾长卫的内心却越来越波澜起伏。 他一下子听到了太多他所没想到的事。 他没想到，原本让他印象不佳的余文钢，竟然是一个那么爷们那么有担当的男人。 他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竟然会在上火车的那一刻就对余文钢动心了，而余文钢却对此没反应。 他也没想到，顾晓薇竟然真的想去尝试走演艺之路，但也幸亏是余文钢的话让她产生了退意。 他更没想到的是，余文钢竟然那么有能耐，一下子赚了三万块钱不说，还又开创了一门听似很有前景的新生意…… 太多太多他没想到的。 那小子真的有晓薇说的那么好那么厉害吗？ 对此，顾长卫还是表示怀疑。 在他看来，顾晓薇还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而余文钢却明显是一个混过社会的老油子，在这种情况下，因为新奇，顾晓薇把他身上的某些优点放大是完全有可能的，而余文钢这个老油子用一些欲擒故纵的手段去吸引顾晓薇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对于现在来说，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先安抚宝贝女儿。 “晓薇，到了你这个年纪，喜欢上一个人是很正常的事，你不必过于担心，但爸要提醒你，感情是一辈子的事，一定要慎重，所以你得学会控制自己的感情，先多接触、多观察，让自己和对方都通过了时间的考验再去做决定……” 一如既往，他又一次开导起顾晓薇来。 也一如既往，他采用的还是引导而非强势反对的方式。 “爸，我知道了，那我挂了。” 电话里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在把电话的免提键按掉后，顾长卫和一直在旁边听着的田雪筠面面相觑。 “怎么办？” 田雪筠担心地问了一句。 顾长卫也在想这个问题。 女儿已经长大了，谈恋爱是迟早的事！ 对于这一点，顾长卫早已有所心理准备，但这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她所喜欢的人是靠谱的，是值得托付终身的。 那余文钢靠谱吗？ 尽管顾晓薇在电话里把他夸得此人只应天上有地上无，可顾长卫对此还是表示极度怀疑。 到了他这个地位和层次，他见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有钱的、有权的、有能力的，什么样的人他都见识过，而且他还知道，越是有能耐、越是位高权重、越是有人的那些人，私底下的生活其实是越遭，做他们的女人，只是表面风光，实则是苦不堪言。 因此，他其实并不希望顾晓薇以后嫁一个很有能耐的人，相反，一个工作稳定、顾家、有责任感的男人更合他的心意。 “不是马上国庆长假了吗？我们去一趟江陵，我再去会会那小子。” 顾长卫很快就有了决定。 就在前一段时间，国务院改革出台了新的法定休假制度，规定每年国庆节、春节和“五一”法定节日加上倒休，全国放假7天。 也就是说，从今年起，国庆节就将拥有长达七天的长假。 因为开学时未能亲自送宝贝女儿去学校，顾长卫原本就有些内疚，因此他立即就有了去一趟江陵的想法。 “对了，你不是留了余文钢家里的电话吗？你立即跟他父母联系一下，问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 顾长卫立即又补了一句。 在上次送火车时，因为他的强势跟梁如意的反讽，他们之间原本是闹得有些不愉快的，可田雪筠却多留了一个心眼，以两个孩子都在同一个学校，有什么事可以互相通个气为名，跟梁如意相互留下了电话。 这个电话算是派上用场了。 “我找找。” 田雪筠立即就找出了她的小电话本，在上面翻了起来。 “你打还是我打？” 在电话找出来后，她又问了顾长卫一句。 “当然是你打，尽量想办法叫上他们一起去。” 顾长卫又吩咐道。 电话很快就拨通，电话里传来了梁如意的声音：“喂，哪位？” “梁老师你好，我是田雪筠，顾晓薇的妈妈。” “哎，你好你好，田局长你好，有什么事吗？” “梁老师，是这样的，不是马上就国庆长假了吗，我跟老顾准备去一趟江大看看孩子，我家老顾让我问你，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田雪筠直接说明了用意。 这可让电话那头的梁如意为难了。 没错，国庆是有七天长假，可是按照她原本的计划，是没有去江陵这一项的，这是因为她学校有组织公费出游。 养了余文钢十八年，为了照顾那个不省心的家伙，梁老师可还从没享受过这样的福利，现在余文钢一上大学，梁老师终于觉得解放了，因此她也就报了名。 毕竟余文钢是男孩子，又那么野，她才不会担心他在学校里过不过得习惯，因此也就没想过一定要去学校看他。 “这样啊……” 因为不好直接拒绝，她在电话里稍稍犹豫了一下。 “难道你们不想去看看吗？我可是听我家晓薇说，你家余文钢在学校混得相当不错，又是买电脑又是买手机的，很是厉害呢！” 田雪筠立即就加上了这么一句。 电话那头的梁如意立即就傻眼了。 什么？ 余文钢又是买电脑又是买手机的？ 他哪来的钱？ 她立即就手捂听筒，扭头冲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余建国大吼道：“老余，快来，你家儿子抢银行了！” 第153章 把事情搞大 对于远在西山所发生的一切，余文钢还一无所知，此时的他正在宿舍里，一边指导陈德伦给何易伟装电脑，一边在跟柳晨雨讨论着活动方案的事。 在买了手机后，他原本是想着跟家里通个电话，留下一个联系方式的，可是人一多，事一忙，他就由将那事给忘了。 他还不知道，因为顾晓薇的那通电话，结果已经把他家弄得鸡飞狗跳。 他也不知道，因为担心他在学校干了什么坏事，梁老师已经决定改变行程，在国庆来江大再来收拾他，并且已委托顾家帮忙订票。 和柳晨雨的交流确实让他有所收获。 在活动策划上，在前世有过无数活动经验的他自然比柳晨雨要强得多，可是论对江大团委和学生会运作模式的了解，他确实不如顾晓薇。 打个比方说，电信院的团总支书记江瑞英同时还是校团委的组织委员，这一活动要想在江大推广，江瑞英应该能帮上忙。 再比方说，柳晨雨十分肯定地告知他，这样的活动在江大肯定很受欢迎，因为江大现在的活动缺少的就是来自社会的赞助和影响力。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关于此活动成功举办的细节事项，比如说奖金的设置、和那些部门打交道较多等，柳晨雨都事无巨细地告知了他。 这都给了余文钢不少的启发。 但聊得差不多后，余文钢却说道：“晨雨，要不今晚就先聊到这里吧，我先做方案，等我方案做完了，你再来帮我看看，我们到时再讨论。” 他先将柳晨雨给打发走了。 这倒不是他嫌柳晨雨烦，而是他需要安静地来考虑一些事情。 不是活动的事，而是关于电脑组装生意的事。 对他来说，关于星辉世纪的活动方案，就算柳晨雨不跟他说什么，他也早已胸有成竹，自信能把这个活动策划得很好。 可他的电脑组装生意却还需要进一步认真考虑。 就这门生意而言，现在进货渠道有了，技术员也有了，兼职业务员也被他忽悠了几个，并且还成功做成了第一单，可如果按照现有的模式运作下去，还是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小打小闹从来就不是余文钢的风格。 他想把事情搞大。 怎样搞大？ 这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最好能获得官方的支持，也就是院团委或校团委的支持。 只有获得了官方的支持，他才能在学校内拥有一个正规的经营场地，也才能有机会在学校内利用各种资源来进行大肆宣传。 怎样才能得到官方的支持？ 和柳晨雨的交流算是给了他一定的灵感。 在大学里，学生所折腾的事有三种类型最有可能得到官方的支持，一是社团，二是勤工俭学类活动，三是创业服务类项目。 现在，他就在打第二类第三类的主意。 毫无疑问，在校园内提供电脑组装服务，既算是一种创业，也算是一项为所有学生提供的技术***项目，可仅仅是打这个牌的话，获得团委全力支持的可能性并不大。 因此，他必须把勤工俭学这一重要内容给加进去。 都说大学校园是象牙塔，可象牙塔内也是有穷人的，很多来自边远山区的贫困大学生，如果不能得到学校援助的话，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经济来源来支撑他们的学费和生活费。 为此，国家和学校算是想尽了办法，比如说困难补助的设立，又比如说勤工俭学类项目的大力推广。 在江大，当然也有勤工俭学类项目来为贫困学生解决难题，比如说学生会负责的家教社，又比如说学校图书馆、体育馆等公共场所的兼职项目。 可对于人数众多的贫困学生来说，这些都只能算得上是杯水车薪。 因此，如果余文钢的电脑组装生意若是能在勤工俭学这一方面提供足够多的机会，那势必能得到团委的大力支持。 那他的生意能为贫困学生提供机会吗？ 当然能。 先说稍稍有点技术含量的技术员。 余文钢如果想把事情搞大，把生意覆盖到整个江大，那他对技术员的需求可不是一个两个这么简单，而是起码得十来个，每个学部都能有那么三五个，才有可能忙得过来。 而装机及维护那一点点技术含量，有他来做培训，根本就不成问题。 再说毫无技术含量的业务员。 按照他的商业模式，大学内的兼职业务员是不拿底薪只拿提成的，因此在人数上根本就没有限制，这就意味着兼职业务员是越多越好。 而对那些贫困学生来说，联系上一单就有五十到一百块钱的提成，每个月只需做成两三单，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有了，余文钢相信，这样的待遇对他们应该是很有诱惑力的。 这样的业务真的没技术难度。 不就是扫楼吗？ 贫困学生只需利用休息时间，拿着印好的传单去学生宿舍转上一圈，并留下自己的名号作为推荐人，说不定生意就来了。 这样的机会真的可行！ 余文钢越想越兴奋。 而且，这么做还有另一个大好处，那就是充足的宣传资源和渠道。 要知道，不管是校学生会还是各院系学生会，经常会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而团委的活动资金是有限的，因此很多活动都需要拉赞助。 学生活动拉赞助真的是个苦逼活，很多学生干部辛辛苦苦拉上个把星期的赞助，把腿都给跑断，也很有可能才能拉来几百块钱赞助。 几百块钱的赞助对余文钢的生意来说算什么？ 赞助个几百块钱，就能在活动的通知上冠名，并在活动现场拉横幅，以及在学校论坛的活动通知版块冠名，这样的宣传成本未免也太划算了一点吧？ 这绝对是快速把事情搞大的机会啊！ 一阵细致的思考后，余文钢的创业计划算是完整了，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拿完整的创业计划去跟院团委或校团委接触，以获得官方的支持。 这似乎也没难度。 他不是正在给星辉世纪弄校园歌手大赛的方案吗？而且他还得帮俞一尘在江大把这活动给推起来，这就是接触学校团委高层的机会啊！ 真的有希望把事情搞大了！ 第154章 掐，使劲掐！ 过去的这一天，对余文钢来说是收获巨大的一天，可是对何易伟来说，却是极其郁闷的一天。 他没想到，自己花掉了一万八千块钱的巨资买来了电脑，但却并没有获得美女的青睐。 这真的让他很郁闷。 因此，就算他的电脑安装好了，也就算电脑上装上了很多很好玩的游戏，可他在陈德伦的指导下玩了一会后，就觉得索然无味，把电脑让给了陈德伦。 他有话想跟余文钢说。 只可惜，余文钢正在自己的电脑上啪啪啪地敲着，在弄那个据说是给他赚来了三万块钱巨款的活动方案，根本就没空理会他。 在看了一会，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明白后，他只好无聊地看着陈德伦玩游戏。 他在等卧谈会时间。 只有在床上躺下后，余文钢才有可能搭理他一会。 终于熬到了余文钢关机。 等余文钢洗漱完毕躺到床上后，何易伟开问了：“哎，文钢，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讨漂亮妹纸喜欢，而我却那么讨他们嫌呢？” 余文钢：“……” 你也知道自己讨人嫌了？ 说实在的，他也觉得何易伟经常讨人嫌，而且，当何易伟今晚点了那瓶五粮液以后，他已对他的人品产生了一定的怀疑，不太想把他当关系密切的兄弟了的。 可是一想到他还很年轻，性格还没完全定型，而且还会在同一个宿舍里呆上四年，就决定再拯救他一把。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葛中杰却突然插了一句：“那还用问？你太喜欢装逼了呗。” 余文钢忍不住乐了。 趁两人还没掐起来，他立即道：“老大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为啥这么说？” 何易伟不解地问道。 正郁闷的他确实是很想跟葛中杰掐的，可是在葛中杰有了余文钢的支持后，他不得不换成了虚心求教的姿态。 该怎样把这个问题跟何易伟解释清楚呢？ 余文钢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他立即就想起了一句后世非常流行也非常经典的话：欣赏一个人，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终于人品。 这句话在后世有多流行？ 稍稍有点文化的人，一谈起爱情，或者是当别人问起想找个什么样的人时，十有八九会拿这句话来做文章，甚至是央妈的国际频道，也以这句话为标题，来写了一篇长长的评论文章发表在公众媒体上。 对于这句话，余文钢也非常认可。 为此，他还特意去找了这句话的原文出处。 这句话出自于诗人吴桂君的著名诗作《喜欢一个人》，原文是：喜欢一个人，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痴于肉体，迷于声音，醉于深情。 作为语文老师的儿子，余文钢虽然是工科生，可是对文学还是有一定爱好的，因此他还完整地记得那首诗。 当然，他不可能剽窃那首著名的诗来诠释何易伟这一问题。 用来诠释感情问题，还是修改过的那句话更合适。 “有这样一句话，叫：‘欣赏一个人，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终于人品’，你先细细琢磨一下，一会我再跟你解释。” 余文钢立即就抛出了这句话。 因为这句话已经找不到修改者，他剽窃起来倒是毫无顾忌。 “欣赏一个人，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终于人品……” 何易伟一遍又一遍地念叨起来。 可是念了好几遍后，他还是未能理解透其中的含义，只好又说道：“哎，文钢，你好好解释解释呗。” “一个人由外到内可以分为五个层次，分别是颜值、才华、性格、善良、人品，层次越高，拥有的越多，就对他人越有吸引力，对朋友如此，对异性也是如此……” 余文钢开始细细解释起这句话来。 这对他来说，自然是没什么难度，三言两语之后，就让宿舍内的另外三人完全认可了这句话。 但何易伟的问题还没彻底解决。 他又问道：“你现在说说看，你是靠哪一点去吸引女孩子的？” “靠装逼呗，一有机会就来显摆他多有钱。” 葛中杰立即又插了一句。 何易伟：“……” 他又想跟葛中杰掐了。 可想了半天，他却发现自己被葛中杰说中了软肋。 连他自己都承认，他最喜欢用来吸引女孩子的方式，就是去秀他的财富。 狗日的葛中杰，你就不能闭嘴吗？ 腹诽了一句后，他自动忽略了葛中杰的话，又问余文钢：“那我哪里差了？颜值的话，我觉得我还行啊！” 他其实很想说自己长得挺帅的，可是有余文钢在，他只能稍稍谦虚一点。 余文钢：“……” 有你的那口黑黝黝的牙箍在，就算你长得还行，也形象全毁了！ 但为了不过于打击铁嘴先生，他转而问道：“那才华呢？” “才华……也还行吧！当然咯，跟你是没得比。” 因为实在是有差距，何易伟总算谦虚了一句。 看在他谦虚的份上，这一项余文钢也不跟他计较了，又问道：“那性格呢？” “性格也还好啊，我觉得我挺开朗的啊！” 何易伟的话音刚落，葛中杰又出声了：“如果不那么喜欢装逼的话，这一项勉强能算是你的优点。” 何易伟：“……” 这是在夸我呢？ 还是在损我？ 余文钢差点就笑抽了。 不过有了葛中杰的这一句，这一项他也不用再计较了，再次问道：“那善良呢？你觉得自己善良吗？” “善良个屁，他要是善良，就不会昧着良心来宰你，喝你的五粮液了。” 出声的还是葛中杰。 又把余文钢不方便说的话给说出来了。 这下算是彻底把何易伟给激怒了。 “哎，葛中杰，我怎么就不善良啦？我宰文钢一瓶五粮液怎么啦？他不是刚从我这里赚了一千多块钱吗？我宰回一点哪里不对了？你给我说清楚！” 在三番五次被怼后，他真的不能忍了。 这下真要掐起来了。 连余文钢也未必能劝住了。 他也不想劝。 像何易伟这种性格，还真得有人给他一点教训，否则的话，他会变得越来越讨人嫌。 掐，使劲掐！ 余文钢干脆停止了出声，偷乐着看起热闹来。 别看何易伟有铁嘴先生的称谓，可是在跟葛中杰掐架这一点上，前世的他好像很少能赢。 没办法，他身上有太多的软肋被葛中杰抓住。 余文钢相信，这一次葛中杰也能赢。 …… ————————————分割线———————————— 附：吴桂君《喜欢一个人》原文 伤害你的不是对方的绝情， 而是你心存幻想的坚持。 爱情永远是两个人的努力， 而不是一个人的委屈求全。 喜欢一个人， 始于颜值，陷于才华， 忠于人品，痴于肉体， 迷于声音，醉于深情。 这样在一起， 才是嫁给了爱情， 愿你遇到一个成熟的爱人， 愿你执迷不悟时少受点伤， 愿你幡然醒悟时还赶得上。 第155章 你到底喜欢谁？ “老幺赚你点钱怎么啦？他给你装的电脑，不仅没比电脑城贵，还给你省了起码一两千块钱吧！凭什么就只能你占他的便宜，不能他赚你一点钱？” 葛中杰没有让余文钢失望。 他一出声，立即就把何易伟问得哑口无言。 这还只是开始。 “你看你，电脑比老幺的好，手机也比老幺的好，明明比老幺有钱，可咱们兄弟在一起时，买水买烟买酒买零食哪一次不是老幺付的钱？你啥时候跟他抢着付过钱？” 他立即又道出了一个事实。 大家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而且之前又是军训，并没有在一起有过大的花费，可军训期间还是会经常在一起买些小东西，每一次，因为前世养成的习惯，余文钢都是主动掏钱。 “我也有请过你们啊！今天我不还掏了一百块钱请大家吗？” 何易伟反驳道。 “是的，你确实有请过我们，可哪一次你掏钱不是指使老三去跑腿？你把老三当什么了？当你家长工了啊？有钱了不起吗？” 葛中杰立即又道出了一个事实。 “我……” 这下何易伟真的被问得哑口无言了。 葛中杰彻底赢了。 他立即就总结道：“你还问老幺为啥那么招人喜欢，他那么会做人，能不招人喜欢吗？在这一点上，你还真得好好向老幺学习学习。” 这就是余文钢敢放心让两人掐的原因。 因为葛中杰是一个懂得见好就收、给人留余地的人。 宿舍内短暂地安静了下来。 因为何易伟的问题还没完全解决，又该余文钢出声了。 可是在人品那一项上，他不打算再问了，因为再问下去的话，若是葛中杰再插嘴否定，就很容易伤感情。 人品这一项就先打个问号吧。 “伟哥，在吸引女孩子这一点上，你的方式真的错了。” 余文钢开始从另一个角度来诠释何易伟的问题。 这算是给了何易伟一个台阶下，他立即又虚心地问道：“哪里错了？” “听说过吸引力法则这一概念吗？” “听说过。” “那你懂它的意思吗？” “不太懂，你好好说说呗。” 话题彻底进入了一个新的角度。 对于吸引力法则，余文钢当然是不会大费口舌去解释其具体含义的，但他可以用事例来简单诠释。 “这么说吧，打个比方说，你吸引妹纸最惯用的方法，就是来秀你多有钱，然后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吸引她们喜欢你。” “可是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你用这种方式吸引来的女生，十有八九就是冲着你钱来的拜金女，拜金女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那就是当你有钱时，就觉得你很有魅力，会把你当作爷，可是一旦你没钱了，或者她们碰上比你更有钱的了，你就成了屎一团。” “而对那些不拜金的好女孩来说，她们反而会觉得过分的秀财富是一种暴发户行为，是没修养没素质的表现，反而会因此嫌弃你。” “明白了吗？” 余文钢用一句反问结束了他的诠释。 事实上，他已经提前说出了何易伟在前世所经历的悲剧。 在前世，何易伟通过秀富有的方式，确实交过两个女朋友，但最终都是弃他而去，把他伤得不要不要的。 余文钢希望，他今天的这番话能让何易伟能稍稍醒悟，以免再次走上前世的情感路。 何易伟安静了下来。 余文钢今晚又给他讲了不少很有哲理的话，对于这些话，他还需要时间去细细琢磨和消化。 宿舍里又短暂安静了下来。 可话题一起，已聊嗨了听嗨了进入了兴奋状态的大脑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回复平静的，此时，刚怼何易伟怼爽了的葛中杰就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余文钢刚才的这一番话，虽然是说给何易伟听的，可他也得到了不少启发。 这些话真的太有道理了！ 在葛中杰看来，余文钢不仅在其它方面牛逼，在情感方面简直也可以称得上大师级别的了。 现在他就在想一个问题。 既然余文钢都算得上是情感大师了，那他在泡妞方面肯定是很有一套，今天四位漂亮得不像话的女生齐聚305宿舍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但有一点他却怎么也还没搞明白。 今天的四位女孩子里，到底哪一位才是余文钢的女朋友或目标？ 他观察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一丝端倪来。 既然睡不着，那就把这个问题弄个明白！ 他立即就开口问道：“老幺，今天的四个女孩子中，你到底喜欢哪一个嘛？” 余文钢：“……” 老大你真狠！ 刚戳过了何易伟的软肋，现在一句话又戳中了我的软肋。 我到底喜欢谁？ 他也在想这个问题。 说实在的，今天到场的四位女孩子，就以他刚才给何易伟讲过的校准来论，在颜值、才华、性格、善良、人品等几个方面，无一不是上上之选。 这样的女孩子，随便拿一个出去给某人当女朋友，估计那人就会被乐死。 确实如此。 打个比方说，就算是今天把余文钢弄得有点烦的侯艺雯，哪怕她在性格方面有些小任性，但总体来说却是没大问题的，最起码她在大是大非上不会乱来，若是再加上她的家庭背景…… 这可是一个可以让男人少奋斗几十年的女孩啊！ 要是被某些男人知道她的背景后，估计她今后在江大都没得安宁。 又比如说柳晨雨。 尽管余文钢因为前世的经历，已经决定了不再跟她在感情上有任何瓜葛，但他也很清楚，对于那些配得上她、并跟得上她前进步伐的男生来说，她绝对是一个不错的配偶人选。 再比如说汤佳茗。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和了解后，余文钢发现，这个女孩其实也很不错，不管是人品还是性格，都没有太让人受不了的毛病，若是再加上她日后的明星光环，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四位女孩里最受欢迎的一个。 顾晓薇就不必说了。 说实在的，若不是在来学校之前跟顾长卫有过那场小冲突，估计余文钢早就在想跟她怎么怎么样了。 可现在的问题却是，余文钢真的没有对其中任何一位有心动的感觉。 这让他怎么回答？ 第156章 开课啦 余文钢为什么还没对任何一个女孩产生怦然心动的感觉？ 他自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 在感情这件事上，成年人和小朋友考虑的角度是截然不同的。 当何易伟这样的小盆友第一眼看到一个漂亮女孩时，他第一时间想的，是我能不能泡她，有没有机会睡她，能不能跟她谈上一段恋爱。 至于恋爱会不会有结果，大多数小盆友根本就不会去考虑这个问题。 而成年人则不一样。 他们在看到一个漂亮女孩时，就算有所心动，也会先去考虑别的问题，比如说两人是否真的合适，能不能天长地久等。 也就是说，对于一个负责人的成年人来说，他们在渴望爱情的同时，还会渴求天长地久的婚姻。 当然，仅为满足心理需求的成年渣男除外。 原因就在这里。 余文钢的身体虽然还年轻，可心理上却是一个成年人，而且还经历过失败的婚姻，因此他要求的更多。 最为关键的是，他之所以被重生，是因为堕落、因为放纵，所以在这一世，他真的不敢再浪了。 要是再浪，又被神秘的存在打回十几年前，让他从一个小baby开始，那他还不得哭死？ 成年人和小盆友还有一样较大的区别。 那就是拥有较强的自制力。 比如说，面对漂亮的顾晓薇、汤佳茗，他也很想去睡她们，可是一考虑到后果，他就会控制自己的欲望。 这才是他暂时还没对任何一个女孩怦然心动的原因。 那我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孩？ 因为葛中杰的发问，让余文钢不禁顺着这个话题想更多的事情。 说实在的，在生活上，在创业赚钱上，余文钢都感觉自己可以做到游刃有余，可是在这个问题上，他还是很茫然。 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终于人品？ 这几点要求，他感觉自己肯定有的。 这样的话，他可以用来给何易伟当参谋，可若是用在他自己身上，他却感觉自己要求似乎更高。 还要求什么？ 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也是在成年人的感情和婚姻世界里经常用到的一个词。 后世所谓的门当户对，并不单纯指结亲的双方在家庭背景、经济条件、社会地位等方面基本对等，还包括较为接近的生活习惯、较为相似的三观、较为接近的文化教育背景等。 只有两人门当户对，才能聊到一起去、玩到一起去、睡到一起去，这样两人的关系才能稳固、长久。 这一要求对于重生人士余文钢来说，似乎有点难。 别的不说，就说能聊到一起去这一点，和他同龄的姑娘又有几个能做到？ 至于说更高的要求，比如说灵魂契合之类的，余文钢就更是不敢奢望了。 唉，重生如果不想做个渣男的话，真是一种悲哀啊！ 余文钢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因为既不敢当渣男，也不想轻易把自己玩坏，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控制自己不要轻易对某个女孩子动心。 “我都喜欢啊，怎么啦？” 因为实在是没法回答葛中杰的这个问题，因此他只能采取插科打诨的方式来应付。 这也符合他的浪子人设。 “我日，你个禽兽！” 葛中杰立即就笑骂了一句。 “简直没人性！你这样还让我们怎么活啊？” 原本已安静下来的何易伟也忍不住附和了一句。 “怎么？你们羡慕妒忌恨啊？有本事你们自己去追啊！不管你们去追哪一位，我都没意见。” 余文钢又半真半假地说道。 是的，既然他自己暂时无法确定任何一个目标，那他就没有阻止别人去喜欢她们的权力，不过说实在的，他真不认为宿舍的哪一位兄弟有本事去搞定其中任何一位姑娘。 不过他也不知道，若是某位姑娘真被谁搞定了的话，自己会不会暗暗后悔。 “睡觉睡觉，明天还得上课。” 因为实在是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选择了终结今晚的卧谈会。 …… 正式开课了！ 作为全国最早实施学分制的大学，江大的本科生课程分为必修课和选修课两种，每一门课都有对应的学分，必修课和选修课的总分加在一起，必须修满150分才能毕业。 不过在大一上学期，大部分都是必修课，而且是以通识教育课和专业基础课为主。 从课表上来看，主要的课程包括大学英语、高等数学、线性代数、c语言程序设计、思想品德修养、体育、军事理论等。 除此之外，还有人文科学、社会科学、数学与自然科学等领域的通识教育课供学生自己去选修。 必修课排得并不紧，下午几乎没排课。 下午的时间是安排给选修课的，以及供大家自由安排，这让大家有足够的时间去浪，去将自己的大学生活变得更加充实。 可余文钢对此还是不够满意。 因为对他来说，上课等于是炒剩饭，纯属浪费时间，因此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希望自己能一节课都不去上。 可是很遗憾，他暂时还不能明目张胆地去翘课。 一来，他是班长，得暂时起一点好的带头模范作用。 二来，这个学期有两门课的任课老师是学校有名的名捕之一，如果他一开始就胆敢翘课的话，估计占到总分30%的平时分就会归零，让他有挂科的危险。 不仅必修课得上，选修课他也不能免，为了能顺利拿到一个毕业证，以免被梁老师修理，他还得跟班上的同学一样，在这个学期选上至少两门选修课。 最终，经慎重考虑之后，余文钢选了一门西方哲学，一门心理学。 哲学可以明理，心理学可以懂人，在他看来，重生的他再选择课程，不应该是为了拿分，而是让自己真正学到一些有用的东西，系统地提升一下自己的境界。 非常有意思的是，在他的影响下，同宿舍的三位兄弟竟然跟他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他们选这两门课的理由则很奇葩，一是共同进退，二是为了在翘课时能有人帮忙答到。 余文钢也是醉了。 这天一早，他还是跟往常一样很早就起来了，先去操场跑了几圈，然后又去了一趟食堂，帮自己买了一份早餐，顺带给宿舍内还在赖床的几位懒鬼买了几份包子。 该准备去上课啦。 第157章 名捕驾到 还没进入大学，很多同学就听到了一个江湖传言：大学有棵树，叫高树，上面挂了很多人…… 然后到了大一结束后，又有不少童鞋发现：古人诚不欺我，这棵树真的很高，真的有很多人挂在上面，连我也被挂了！ 这就是对于理工科学生来说相当于噩梦般存在的那门课程：高等数学。 之所以说它是噩梦般的存在，原因在于其学习的难度，也在于它那高得吓人的挂科率。 可不学好它却不行。 原因在于，高数一学期的学分高达6分，是其它学科的两到三倍，两学期加起来是12分，挂一科高数，就等于挂三四门其它课程。 并且，高数还是很多其它专业课的重要基础，尤其对计算机相关专业的同学来说，如果不学好高数，大二大三的很多专业课就别想学精，更没可能在以后成为一个优秀的程序猿。 因此，江湖上又流行另外一句传言：高数虐我千百遍，我却还要待高数如初恋。 这就是高数。 在电信院，绝大部分的专业课都与高数有着密切的关系，包括计算机相关课程，也包括通信技术及数字、语音、图像等信号处理课程，都是建立在高等数学、线性代数、离散数学等基础上的。 因此，电信院对于高等数学这门课也非常重视，为了让本院的学生能学好这门课程，学院始终要求数学院派最好最严苛的老师来给本院学生授课。 米成哲就是通一班的高数授课老师。 他也是长驻电信院授高数老师，每一年他都要在电信院给三到四个新生班传授高数课。 米成哲还有另一个很响亮的名号：江大四大名捕之一。 这个名号可了不得。 要知道，在江大，光是本科授课老师就多达近三千人，米成哲能从三千人中脱颖而出，被历届学生评为四大名捕之一，这得有多牛？ 米成哲之所以能得到这样一个响亮的名号，当然是有原因的。 原因在于： 其一，他的高数课平均挂科率高达50%以上。 这真的很吓人。 要知道，在江大，绝大部分课程的挂科率顶多只有10-20%，30%的挂科率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可是在米成哲的高数课里，若是某个班的学风不好，大家都学得不认真，那挂科率高达百分之六七十也是常事。 其二，在于他的不近人情。 对于其他老师来说，考试挂科了没关系，补考时会稍微放点水，降低一下难度，让大部分人都能过。 可米成哲不会。 他的补考不仅不会放水，甚至有可能加深难度。 补考过不了？ 没关系，毕业时再给你一次补考机会。 毕业补考也过不了？ 那就没办法了，高数这门课的学分你就别想拿了，至于你能不能拿到毕业证，那就不关他的事。 一根筋数学思维的他就这么不近人情，谁来说情也不管用。 哪怕来说情的是院长校长。 正因为米成哲如此可怕，连重生的余文钢也丝毫不敢动翘高数课的念头，不仅不翘，他还想着是不是利用这个机会把高数课学得更好更精一点。 虽然说，他对自己这一世的最终定位并非是资深程序猿，可他很清楚，在计算机及通信的相关技术里，比如说数据结构、数据库、数值分析等，都与高数有着很深的关联，日后极为重要的音频图像压缩技术、人工智能、游戏引擎、搜索引擎、大数据分析等，更是离不开高等数学的理论知识。 技多不压身啊！ 在他暂时还没有技术班底的情况下，他若想在信息领域有大的成就，很多事在前期还是得靠他自己去亲力亲为，当一名引领技术潮流的资深程序猿。 因此，离正式上课还有相当一段时间，他就跟宿舍里的几位兄弟早早地来到了本班教室。 大学的课分大小课。 小课一般在本班教室上，大课则是在能容纳上百人的公共阶梯教室上。 像高数这种重要基础课，尤其是当授课老师是米成哲这种名捕级的老师时，是不可能把它作为大课来上的。 还有比他们到得更早的。 等余文钢几人抵达教室时，教室里已经稀稀落落地坐了十来人，而且是以女生居多。 在学习这件事上，女生向来就比男生积极，尤其是当大家的学习思维还停留在高中时代时，大家的学习积极性就非同寻常，生怕会上课迟到。 不过余文钢知道，再过上一两个月，等大家明白大学与中学的不同后，他们的积极性就不会那么高了，迟到、翘课会变成常事，其中就包括小部分女生。 想都没想，他就往教室后部走去。 这可是名捕米成哲的课。 就算他是抱着认真学习的心态来上课，但也还是不想坐太前面，以免被米老师留意到而被抓典型。 葛中杰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至于何易伟和陈德伦二人，则坐在了他们前面一排。 可葛中杰的屁股还没坐稳，原本已经在教室中部坐下了的侯艺雯却抱着书本走了过来，冲他说了一句：“葛中杰，你换个位置。” 余文钢：“……” 姑奶奶，这可是上课，而且将要上的还是名捕的课，不是撒狗粮虐狗的时候！ 他立即就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因为有着前世的经验，他很清楚米成哲的很多忌讳，比如说翘课、不认真听课等，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条，那就是对情侣学生的要求极为严苛。 在思想刻板、教学极其认真的米成哲看来，大学虽然不明确反对学生谈恋爱，可他认为学生就是学生，第一要务就是学好知识，不能因为恋爱而影响学习。 因此，要是他班上的学生谁若是敢在教室里成双入对、交头接耳，影响整个班的学习风气的话，他绝对会重点照顾。 很显然，侯艺雯对此还一无所知。 余文钢正想提醒侯艺雯这一点，可他的余光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教室。 糟了。 名捕驾到！ 和惯常一样，离正式上课还有五分钟，衣着整齐、连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的米成哲就拎着他那个已经用了好多年的棕色牛皮大公文包，踩着点走进了教室。 走上讲台后，他从手提包里掏出了教案、教具、花名册等，整整齐齐地把它们码在了讲台上，接着，他开始扫视通一班的学生。 作为一个有着近三十年教学经验的老教师，按照他的习惯，他将在最短的时间内记住班上的每一位学生。 最终，他的目光落到了最后排的余文钢和侯艺雯身上。 第158章 被盯上的余大爷 作为一名资深的高等数学教授，米成哲自认为是一个缺少数学天赋的人，尽管数学知识学得非常扎实，但却没有能力去解霍奇猜想、庞加莱猜想、黎曼假设那样的世界级难题，因此他干脆把毕生的精力都放在了数学教学上。 这一教，就是已将近三十年。 不管是教学还是为人处世，米成哲都有自己的标准。 在江大数学院，他算是资格最老的教授之一，并且还具备硕导资格，但他却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本科班的教学上。 三十年来一向如此。 在他看来，带硕士生虽然可以培养更为专精的数学人才，可他认为，一个国家的强大、科技的发达，还是在于将数学相关课程普及到每一个学子身上去。 正因为如此，已经知天命好几年了的他，现在还带着三个本科班的高等数学，以及两个班的离散数学，每星期的课时数高达24节，这比绝大部分的年轻老师还多。 也正因为他极为重视本科阶段的数学知识传授，他对自己所带的学生要求极严，在他这里，不学好、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 上他的课有几忌。 一忌无故翘课、迟到、早退、上课不专心、影响课堂秩序、课后不交作业、考试作弊等。 二忌谈恋爱影响学习、造成不良影响等。 三忌成绩不好却去混社团、学生会等。 以上三忌都是严重影响学习的。 尽管现在的社会越来越不反对大学生谈恋爱，也尽管学校越来越鼓励学生去参与社会实践，但在他看来，大学生的本职还是学习，为将来打下扎实的知识基础。 因此，敢当他面犯忌者，必定会被他牢记，然后在考试时极其严格对待。 现在，他第一天来通一班上课，就发现了疑似犯忌对象。 通常来说，大一的新生在彼此还不太熟的情况下，是懂得男女有别的，很少会在第一天上课就有男女混搭。 可通一班现在就有那么一对男女，在教室里明明还有其它空位的情况下，竟然明目张胆地坐在了一起，而且还是坐在远离老师视线的后排。 今天可是正式上课第一天！ 这样的情况，在米成哲近三十年来的教学生涯中也实属罕见。 两人这么快就对上眼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苗头！ 米成哲有留意到，那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确实非同一般，就算是在他的眼皮子地下，也还在窃窃私语，相互之间有言语和眼神上的交流。 嗯，先记下，一会点名时好好留意一下，看看这是哪两位大神。 米清河开始转身往黑板上板书今天的上课内容。 余文钢暗暗叫苦不迭。 一看米成哲那严肃的表情和深邃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被惦记了。 可他能说什么呢？ 侯艺雯今天之所以主动坐他身边，肯定是有原因的，最起码名义上是有好处给他。 她也想装电脑了！ 刚才她跟他低声说的就是这事。 他总不能放着生意不解吧？ 再说，君子坦荡荡，他虽然知道米成哲的忌讳，但并不认为这些忌讳就是正确的，因此他干脆大大方方地跟侯艺雯聊了起来。 被惦记又如何？ 虽然你是老师，可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我的所作所为既不违背法律法规，也不违背校规，还不有违伦理道德，凭什么就得遵守你的那些臭规矩？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其实很想跟米成哲辩一辩。 不为别的，就为自由。 上课铃很快就响了。 米成哲在黑板的正中央大大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拿起了点名册。 “下面开始点名，我点一个，就站起来一个。” 米成哲的课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那就是极少废话，哪怕是第一次给通一班上课，他也略去了自我介绍过程。 “盛嘉琪。” 一个看似文静的女生在前排站了起来，答了一声到。 米成哲认真地看了这个女生一眼。 能排在通一班学号的第一位，并且上课时积极坐前排，他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爱学习的好学生。 “丁亚平。” 站起来的是一个中等个头、皮肤白皙，看起来很安静的男生，而且恰好是坐在盛嘉琪身后。 米成哲一看就知道，这也是一个认真学习的乖孩子。 “余文钢。” 他继续点了下一个。 嗯？ 是他？ 米成哲微微皱了皱眉。 这正好是后排那个跟另一漂亮女生坐在一起的男生。 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从名册排序来看，这个男生的高考成绩应该不错啊，怎么会在开课第一天就跟女生勾搭到了一起？ 应该是考上大学后就思想放松了！ 一定是这样的！ 米成哲很快就找到了理由。 在他近三十年的教学生涯中，类似的例子其实并不少见，很多学生在高考时成绩很好，可是一上大学，思想一放松，认为自己考上名校就衣食无忧了，就会很快堕落，很快就沦为学校的混子，不少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这样很危险！ 米成哲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 不过为了不影响点名，他暂时没动声色，而是继续点下一个。 全班四十人很快就点完。 一个不拉！ 这一结果倒是让米成哲很满意。 “接下来我宣布几点规矩。” 为了能让新生班的同学扎扎实实地学好高数，米成哲准备浪费一点时间来说他的三忌。 当然，他会用另一种方式来说。 “先告诉你们一个数据。” “在你们上一届，上我高数课的三个班，一考挂科率分别是475%、512%、625%，二考通过率为725%，也就是说，就算是经过补考，每个班四十人里，平均还是有11人的高数课挂科。” 米成哲先报出了一串精确到了小数点后的数字。 这些数字一出来，立即就把通一班的同学吓了一大跳，大家相互看了一眼后，没有人敢出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对于这一效果，米成哲相当满意，他立即又说道：“所以，请记住我的规矩，不准翘课，不准迟到早退，上课不准交头接耳……” 他非常严肃认真地说出了他的第一忌，并且强调，这些表现都会被扣平常分，而平常分将占总成绩的30%。 接下来是第二忌第三忌。 “另外再给你们两个忠告，第一，尽量不要太早谈恋爱，以免影响学习，第二，在学习没抓好的情况下，尽量不要过多地参与社会活动，以免挂科。” 因为他的第二忌和第三忌实在是跟学校的规章制度及综合人才培养宗旨有所冲突，因此这两忌他说得比较委婉。 不过上过他课的学生事后都知道，犯这两忌其实是更要命的。 接下来米成哲要做的，就是尽一个老师的义务，来点醒一下本班两位涉嫌犯忌者，以免他们过早堕落。 “余文钢，侯艺雯。” 他再一次点了这两个名字。 第159章 以理服人 两人再次被点名了。 不明所以的侯艺雯竟然又傻傻地站了起来，又答了一声到。 姑娘你真傻！ 余文钢同情地看了侯艺雯一眼。 因为实在是太过于了解米成哲的风格，他一听就知道，再次被点名的他和侯艺雯接下来不会有好事，在这个时候还站起来的话，等于是送上门给同学们看笑话，因此他坐在那里巍然不动。 “你先坐下。” 米成哲的语气听起来很温和。 但接下来他却说道：“作为老师，我不得不敬告两位，男女之情虽然很美好，但真的会影响学习，所以还请两位稍稍收着点，以免日后后悔。” 所有同学立即就扭头看向了两人。 就算两人没站起来，也已经成为了全班的焦点和笑话，若不是米成哲的威信已建立，估计不少同学就会起哄了。 余文钢一声叹息。 对于米成哲这个人，他其实还蛮敬重的。 因为他知道，米成哲在数学上真的很有造诣，他记得目前全国不少大学正采用的《离散数学》教材，编著者就是米成哲。 他还知道，米成哲在教学上确实是一个极其认真负责的老师，像他这种长期在本科教学上扎根的高水平老师，在全国都罕见。 敬重归敬重，但他并不认为米成哲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的。 比如说现在，他拿自己跟侯艺雯来说事，表明上看似善意的提醒，可实际上却是对他和侯艺雯的一种伤害。 心理上的严重伤害！ 没有人愿意被当成负面人物来当众点评，那样会严重有损自尊。 这一点，看已经把头埋到了桌子上用胳膊挡着的侯艺雯就知道。 若不是他已经是一个厚脸皮的成年人，心理素质已相当过硬，他估计自己也会因此记恨米成哲一辈子。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 在前世，在他上初中时，班上曾经发生失窃案，班主任老师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怀疑偷窃者是本班一位成绩还算不错的同学，并因此把他拉出去单独谈话。 从那以后，这位原本性格很开朗的同学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二十年后，在初中同学的毕业二十周年聚会上，余文钢又见到了那位同学，在聚会上，当大家聊起那位没有到场的班主任时，那位同学当着所有人的面曝出了当年的事，并且认真地说：“我这一辈子都是不会原谅她的！” 由此可见，因为一句不当的话，给这位同学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创伤。 这真的很悲哀。 其实在国外，西方哲学和心理学已有着很长的发展历史，在国外的绝大部分知名大学里，对学生的心理建设都极为重视，几乎所有的老师都必须学习心理学的相关内容。 可是在国内，心理学的引入虽然也有较长的时间，可因为历史的关系，发展却极其缓慢，尤其是在学校，暂时还没重视这一学科的重要性，很多年纪较大的老师都没有学过心理学。 余文钢记得，国内的学校对心理学的真正重视，起码还要到七八年之后。 唉，咱必须说点什么了！ 为了不让可怜的侯艺雯因此在心理上遭受创伤，他立即就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米成哲看到了，他立即就温和地来了一句：“起来。” 他虽然要求严格，但并不想堵任何一个人的嘴。 以德服人。 以理服人。 以规矩服人。 这几点也是他所追求的。 “米老师，坐在一起上课并亲密交谈的男女并不一定是情侣，还有可能是亲密的同学纯洁的友谊。” 站起来后，余文钢首先说的便是这么一句。 所有人又扭头看向了他。 大家都没想到，在米成哲已将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在了大家头顶的情况下，余文钢竟然还有胆站起来振振有词地进行反驳。 这胆也太肥了一点吧？ 只是你说你跟侯艺雯是亲密的同学纯洁的友谊？ 谁信呢？ 你这个狗日的，不是已经放言要追侯艺雯了吗？ 如果不是米成哲实在是太过于恐怖，有好几位同学真想开口起哄一下，来揭露一下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米成哲也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余文钢站起来后说的竟然是这么一句。 难道我看错了？ 因为实在是没证据，他只能回道：“如果不是情侣关系就再好不过了，我只是善意地提醒你们千万要注意。” “老师，我理解你的善意，可是我认为你的方式错了。” 余文钢却又执拗地来了这么一句。 米成哲：“……” 我错了？ 竟然有学生说我错了？ 他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一定是听错了。 于是他立即说道：“哦，说说看，我哪里错了？” 考验余文钢的时刻又来了。 为了让侯艺雯尽可能避免因此受伤害，他必须将此事跟米成哲辩个明白，以当众洗清她的屈辱感。 只是…… 跟有四大名捕之称的米成哲来辩，是不是有将自己脑袋送去他铡刀下的嫌疑？ md，不就是挂个科吗？ 老子豁出去了！ 余文钢立即又斗胆说道：“老师，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你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来隐晦地说我们有男女之情，等于是当众羞辱我们，这样会有损我们自尊的，尤其是女孩子脸皮比较薄，可能会因此大学四年都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的。” 全班同学：“……” 这话够犀利的！ 不过有一点你倒是委婉地承认了：你脸皮够厚的！ 大家又扭头看向了米成哲，想看看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 米成哲的面子稍稍有点挂不住。 尽管他信奉以理服人，可在第一课就被一位学生当众指责他错了，这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哦，这样就觉得有损自尊，难道你们的心理就这么脆弱吗？” 在教育上，米成哲其实是欣赏古时候的私塾模式的，对于学生，老师拥有任打任骂的权力。 别说是古时候的私塾，就算是在他上学的那个年代，学生们的手掌心也没少挨老师的教鞭，其中也包括他。 因此，他觉得现在的学生越来越矫情了。 “老师，既然你提到了心理这一词，那我有个建议，有一门学科叫心理学，我建议你好好去看看。” 余文钢立即又来了这么一句。 心理学！ 一听到这个词，米成哲立即就傻眼了。 作为数学老师，尽管他并不认为自己算得上是数学家，但绝对是相信科学的，他也知道，不管是西方哲学还是由哲学发展出来的心理学，都属于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的范畴。 他还知道，数学史上很多很有名的数学家，比如说笛卡尔、莱布尼茨、罗素等，同时也是有名的哲学家，因为同样讲究逻辑和推理，绝大部分数学家在哲学上都有着较深的造诣。 事实上，连他自己也都在利用业余时间研究哲学。 唯有心理学这门从哲学衍生出来的科学，他倒是没有太深的研究。 不过他知道，在近些年来，国家和教委一直在呼吁学校要重视学生的心理建设，在师范类学校里，年轻的准老师也已开始修习《教育心理学》等心理课程。 莫非我真的错了？ 米成哲开始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随便说几句 抱歉，因为号是零级新号，所以暂时还回复不了大家在评论区的评论和留言，在这里将主要问题集中解答一下。 一，关于单女主还是多女主的问题。 细看本书的朋友应该不会过于担心这个问题，从本书一开始的设定，就注定男主不会去当渣男，不会去干那种脚踏几只船、想左拥右抱的事。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书里会很快就定下一位女主，按老黑的想法，是希望通过几位家庭背景、性格、观念、行为方式都截然不同的姑娘，来逐渐帮男主理清他的感情事，以较好地诠释感情和婚姻那复杂的东东。 因此，在感情事上，本书追求的是合情合理，而不是过度yy。 二，关于本书节奏偏慢的问题。 这一点老黑必须承认和接受，可老黑的水平有限，暂时还写不出那种又快又爽的情节，而且，因为本书设定的需要，在前期必须有足够的铺垫，所以节奏自然就慢了，等铺垫好了，后面的节奏自然就会快上一些。 这一点还请大家包容。 不过老黑觉得，其实大家没必要纠结一天的事写了多少章，而是要看每一章的内容是不是够精彩，是不是能让你们看得开心、舒服。 三，关于上架时间。 不知不觉中，本书已经写了三十多万字了，因此老黑已经向编辑申请上架，上架时间初步定在四月一号，到时还请大家继续支持。 感谢所有喜欢和支持本书的朋友。 也希望有资源的朋友能尽量帮忙推推此书，老黑会尽量给大家写出一个精彩、完整的故事来。 谢谢大家。 第160章 富贵险中求 我真的错了吗？ 米成哲又看了看正伏在桌子上的侯艺雯，突然意识到，相对于余文钢这种敢在课堂上跟老师针锋相对的厚脸皮，女孩子的脸皮确实要薄一些。 我真的错了！ 米成哲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有错就改，这是当老师的一贯这么要求学生的，而作为一个为人师表的老师，他也认为自己应该以身作则，可要想让他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来认错，也没那么容易。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坐到一起吗？” 米成哲很清楚，余文钢嘴里所谓的亲密同学纯洁友谊关系，很有可能只是一种托词，因此，想要他认错，那余文钢就必须用事实来证明他们并非情侣关系。 “她之所以坐过来，是想向我咨询买电脑的事，这一点，我前面的两位同学就可以证明。” 余文钢镇定地回道。 坐他前面的正是何易伟和陈德伦。 而且，侯艺雯和余文钢之前说的确实是买电脑的事，两人正好也听到了。 因此，余文钢话音刚落，何易伟立即就出声了：“老师，确实如此，余文钢昨天刚买了一台电脑，所以侯艺雯就过来问他买电脑的事。” 何易伟原本是不敢出声的。 可是有余文钢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冲锋在前，他的胆子也肥了起来，而且，昨天的卧谈会算是给他上了一课，因此他决定好好表现一下，来帮余文钢和侯艺雯撑一下腰，以做个有情有品的人。 也正因为受教训了，他竟然难得地没提自己也买了电脑的事。 很多同学又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余文钢竟然买电脑了！ 他们真的不是因为奸情坐到一起？ 事实上，昨天余文钢把电脑买回来后，就有同学到305宿舍串过门，只是当时305宿舍里有太多漂亮的陌生女生，所以那些还显稚嫩的小男生没好意思进门，因此余文钢买电脑的事还没有在班上广泛传开。 米成哲也颇感惊讶。 新生竟然这么快就买电脑了？ 对此他也稍感惊讶，可让他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何易伟的作证。 这么说来，他们真是有事才坐到一起去的？ 定了定神，他认真地说道：“好吧，老师错了，我郑重地向你们道歉。” 所有同学立即就目瞪口呆。 这么吓人的老师竟然真的给余文钢那家伙道歉了？ 这怎么可能？ 大家虽然是新生，可是在军训期间，还是有一些老生来串门，给大家说起学校里的事，在聊到即将上课的事时，有一个话题是必说的。 “你们的高数老师是谁？” “如果是米成哲的话，那你们就惨了，他可是江大有名的四大名捕之一！” 高数被挂之苦，已经成为了不少高年级同学心中的阴影，这种痛苦是需要转移的，因此他们一到新生班，最想打听的就是那几个班中彩了，又要去承受米成哲之苦，然后开始幸灾乐祸。 当然，他们嘴上会说得很好听，听起来是满满的同情和提醒。 米成哲的名捕之名就是这么传开的。 连余文钢都没想到，米成哲竟然真的会如此诚恳地跟自己道歉。 他虽然对米成哲的品性相当熟悉，可是在前世时，课堂上的他勉强也能算一个乖学生，因此并没有跟米成哲针锋相对过，因此并没有见到或听到米成哲在课堂上给学生道过谦。 如此看来，这位老师的人品就更是值得尊敬了！ 余文钢感叹了一声。 在达到目的后，他原本是应该见好就收，识趣地坐下来以揭过此事的，可米成哲的道歉，却让他产生了另一个念头。 我有没有可能继续挑战一下他的权威，以免除天天来坐这里假装认真听课之苦？ 此时他正在想这个问题。 尽管他很想进一步学好高数，可对于炒剩饭的他来说，并不认为天天来课堂报到就是学好高数的最佳选择。 道理很简单。 米成哲在课堂上即将讲的内容，在前世他已经听过一遍，再听一遍的话，也未必能给他更多的启发。 而且，高数虽然重要，但也没有老师所描述的那么重要。 作为一个过来人，余文钢深知，对于大多数同学而言，日后的工作中用到高深数学知识的机会其实是不多的，只有那些资深程序猿在核心技术的开发应用上才有可能需要。 就算有需要，也可以临时抱佛脚，通过查阅资料的方式来解决。 前世的余文钢就是这么做的。 因此，他所希望的提升方式，是遇到问题可以有机会单独找米成哲请教，而不是坐到这里来耗费时间。 他的时间真的很宝贵。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宁愿自己此时是在宿舍里，坐在电脑跟前，要么写他的活动方案，要么架构他的校园卡系统。 再说，在已经上了米成哲严管名单的情况下，他并不认为自己天天再在他眼皮底下晃悠是一件好事。 那要不要继续挑战一下米成哲的权威，尝试去将自己彻底解放？ 这个念头一起，就很难再抑制。 md，豁出去了。 富贵险中求！ 他立即就说道：“谢谢老师的道歉，您这种有错就认的高贵品行，值得我们所有同学来尊敬、来学习。” 一顶高帽子先抛了出去。 这话听得米成哲相当舒服。 嗯，看来我当众道歉是对的！ 这样确实更能得到学生们的尊敬。 米成哲满意地想道。 谁知余文钢又开口了：“不过老师，还有一件事我也并不完全认同您的说法。” “什么事？” 米成哲又惊讶地问道。 他原本以为此事已经算揭过了，接下来他可以正式进入传授知识的阶段，谁知余文钢竟然还有话要说。 “刚才您说，想要学好高数，就必须认真听课，对于这一点我也不怎么认同。” 余文钢的挑战来了。 问题直指米成哲的大忌。 在米成哲看来，如果说谈恋爱、参与社团工作只是有可能影响学习的话，那不认真听课的的结果则是肯定影响学习。 因此，第一忌是他决不允许学生犯的。 “怎么说？” 他皱起了眉头问道。 不悦之意已经写在了他的脸上。 余文钢却毫无畏惧地回道：“除了认真听课以外，这世上还有另一条成才之路，叫自学成才之路。” 掷地有声的一句来了。 第161章 事实必将证明，我就是神 自学成才之路？ 米成哲深深皱起了眉头。 从理论上来说，余文钢这话当然是没错的，因为一个学生若是想成才，除了认真听课以外，超强的自学能力其实更重要。 所谓老师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便是这个道理。 事实上，在大学阶段也更为注重培养学生的自学能力，这一点在教学模式上就得以了体现。 打个比方说，在中学阶段，老师授课讲究讲精、讲细，薄薄的一本书得反反复复讲，一节课可能只能讲个两三页纸的内容。 而在大学阶段，老师的授课更多是提纲挈领式的，只讲核心讲重点，一节课讲个十几页甚至是几十页是常事，在这种模式下，要求学生才课后多去自学才能真正掌握。 对于这些道理，米成哲是非常清楚的。 可问题是没有师傅领进门的话，学生能自己修好行吗？他们有足够的自制力去认真自学吗？ 对此，米成哲严重表示怀疑。 现在挑战他的人来了。 米成哲很清楚余文钢的用意。 他不想听他的课，想翘课，想自由！ 在他过去几十年的教学生涯里，有太多自以为是的学生过于相信自己的自学能力，也向他发起过类似的挑战，可每一次都是折羽而归。 那就让历史的一刻再次重演吧！ 米成哲决定来给余文钢好好上一课，以彻底杜绝这届学生向他发起类似挑战的念头。 他立即就皱着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听我的课也能学好高数？” “没错，事实上，对于高数的内容，我早已自学过一遍，如果给我一点时间复习一下的话，我自信通过考试没问题。” 余文钢又自信满满地回了一句。 又是石破天惊的一句。 所有同学又惊讶地扭头看向了他。 已经自学过一遍高数！ 这怎么可能？ 高数可是出了名的难懂啊！ 早在军训刚开始时，大家就已经抽空去了图书馆一趟，将本学期的课本领了回来，因此不少同学已经翻看过了高数的书，可结果却让大家有所畏惧。 就算大家在高中时代是高材生，可是面对如此深奥难懂的高数课程，他们还是感觉束手无策。 可余文钢现在却说他已经自学过了，而且还足以应付考试。 这怎么可能？ 米成哲也不相信这种可能性。 他之所以严格要求学生必须认真听课，就在于高数的深奥，很多知识点，如果老师不先把重点讲通讲透，学生想通过自学来掌握是非常有难度的。 可余文钢现在竟然说，他不仅早已自学了一遍，还有把握通过考试…… 这怎么可能？ “你说你已经可以通过考试对吗？你需要多久的复习时间？” 米成哲一脸严肃地追问道。 作为一位严谨的数学思维者，他清楚余文钢每一句话的逻辑。 “给我一个星期就够了。” 余文钢回道。 “那好，下周一这个时候，我给你一套高等数学上册的试卷，你在课堂上当着我的面做完。” 米成哲非常干脆地回道。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应该在课堂上当众来打余文钢的脸，让他受挫的，可那样会影响他接下来的教学，耽误大家的时间，因此他选择了另一种变通的办法。 你不是很牛吗？ 那就用正儿八经的考试来证明。 至于用来证明的试卷，米成哲手里有的是，过往的考试试卷随便拿一套出来，就足矣。 当然，因为余文钢的自信满满，他当然会挑一套较难的试卷来让他做。 光考不行，还得有奖有罚。 “这样，咱们再来一个约定，若是下周的测试你能拿到80分以上，我的这门高数课就算你过了，以后你来与不来都随意，可若是拿不到80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听课，翘一次课，我就把你平时分给扣光，如何？” 对赌协议来了。 只是这个对赌协议实在是过于严苛。 八十分！ 就算是六十分的及格成绩，挂科率也高达50%以上的高数课，米成哲竟然要求余文钢考到80分以上。 所有同学立即又扭头看向了余文钢，并施以了同情的目光。 这样脖子真的很累！ 就算是之前还把头埋在桌子上的侯艺雯，此时也忍不住抬起头来，把手伸到了桌子底下，悄悄拉了一下余文钢的衣角，示意他不要乱答应。 余文钢却自信满满地回道：“成交。” 在全班同学的见证下，一场赌约就这么达成。 而且还是一场豪赌。 余文钢坐下后，侯艺雯却气鼓鼓地嘟起了嘴巴。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未免也太好赌了一点吧？ 从开学到现在，他赌了多少次来着？ 一开始，是他跟葛中杰等人赌，把本班的班干部人选通过赌的方式确定了下来。 接着在昨天，他又在跟她赌，结果让她输掉了一顿午餐。 然后在今天，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还敢跟老师赌了起来，还赌这么大…… 这不是找死吗？ 真是要气死姑奶奶我了！ 顾不上自己的心情还没完全恢复，侯艺雯立即就打开了笔记本，拿起笔在上面写了一句：“一周之内考80分，这里都敢答应，你以为你是神啊？” 紧接着，她小心翼翼地把纸从笔记本上撕下来，悄悄地推给了余文钢。 对于刚见识过米成哲厉害的她来说，原本是不敢再在课堂上搞这种小动作了的，可她实在是过于担心，只好玩起了递小纸条的游戏。 她希望趁现在还有机会，余文钢能在她的提醒下意识到问题所在，然后找米成哲道个歉，取消这个必输无疑的赌约。 小纸条一出，侯艺雯又有些气愤了。 在中学时，向来是别人递小纸条给她，她还从来没给任何男生写过小纸条，她没想到自己的第一张写给异性的小纸条竟然是给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实在是太气人了！ 余文钢：“……” 刚挨了批，还敢给我递小纸条？ 不会是真喜欢上我了，开始给我写情话了吧？ 这如何是好呢？ 事实证明，他这是在yy，纯属多想。 在看清纸条上的内容后，他在上面加了一句，递回给了侯艺雯。 “事实必将证明，我就是神！” 侯艺雯：“……” 米成哲认错 余文钢继续发难，赢取考验机会，一周之约 第162章 送财童子 侯艺雯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对于余文钢这个人，此时的她又是心情非常复杂。 就在昨晚，在她回到宿舍后，就一直在反思她和余文钢之间的点点滴滴。 她很清楚，因为余文钢这个可恶的家伙，她昨天的心乱了，乱得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了一个男生而去吃别的女生的飞醋，竟然会说一些跟她平常的风格根本就不想符合的刁蛮话来。 冷静过后，她也意识到自己对余文钢的态度有些过了，已经不像是真正的自己。 都是被那个花心的家伙给害的！ 正因为反省过，为了避免给余文钢留下过于糟糕的印象，让两人的关系出现裂痕，她今天才以装电脑为名，主动跟余文钢坐到了一起。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米成哲给抓典型。 在米成哲说出那句话时，她立即就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骄傲的她，真的在全班同学面前丢不起这样的人。 不过还好，在关键时刻，余文钢勇敢地站出来了，用事实和他的雄辩将事实扭转，让她避免了在全班同学面前出丑。 在那一刻，她真的很感动。 哼，这个花心的家伙，到了关键时刻倒是个爷们！ 但她更没想到的是，她都还没感动完，这家伙竟然又折腾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 事实证明你就是神？ 你拉到吧！ 侯艺雯彻底无语了。 对于这家伙已有所了解了的她知道，一旦这家伙做出了的决定，别人是很难去说服和改变他的，因此她决定不再过问此事。 哼，下周等着大家看你笑话吧！ 她立即又在纸上沙沙沙地写了起来：“赶紧帮我装电脑，跟你的一样配置，价格一万六，多一分，少一分，姑奶奶都跟你翻脸！！！” 她准备回馈余文钢了。 这样的回馈，一是为自己昨天对余文钢的无礼，二是为余文钢刚才为自己出头。 余文钢：“……” 你昨天不是还觉得我赚何易伟的钱不应该吗？ 今天怎么却变着法子给我送钱了？ 还不准我给你优惠？ 就算是送财童子也没那么好吧！ 其实如果是侯艺雯想装电脑的话，他是不想赚她的钱的，因为她并没有在他面前装逼，他还不至于唯利是图到谁的钱都想赚的程度。 不过他知道，这点钱对侯艺雯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而且，这应该是侯艺雯表达谢意的一种方式，他现在若是稍稍表达出不赚她钱的意味，就不仅会有当那个什么还要立牌坊的味道，还可能引起侯艺雯的不高兴，因此他干脆又在纸上回写道：“万水千山总是情，多给五百行不行？” 侯艺雯：“……” 她真快被这无耻的家伙给气死了。 她发现，这可恶的家伙别的本事怎么样还待证实，但气人的本事绝对一流。 “去死。” 这是她的回复。 而在讲台上，米成哲已开始了他的正式讲课，给大家讲高数课内容的第一大重点：函数与极限。 作为一个富有经验的老师，就算他面对黑板背对同学，他也能察觉到整个班上的所有动静，因此侯艺雯和余文钢互传纸条的那些动作虽然隐秘，但他还是察觉到了一些异常。 不过因为刚和余文钢约定了一个他必胜无疑的赌约，在赌约兑现之前，他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可不想因为一点点怀疑而让自己的威信再次扫地。 两人的纸条传情还在继续。 此时的余文钢又正在感慨万千。 在昨天时，侯艺雯对他的各种损，对他的百般挑剔、冷嘲热讽，他其实是有些不舒服的，不过他当时在想，咱可是重生人士，作为重生人士，就得有肚量、有格局，不能因为他人一点点小毛病就丢了包容之心。 正因为这样的想法，他在一次次想打击报复的情况下，强忍了下来。 事实证明，这种忍是正确的。 他记得自己前世曾看过一句话：一个人的大气和格局，往往体现在对各种小事的容忍上。 现在看来，那句话是对的。 忍一忍，就又忍来了一小笔横财。 开心之下，余文钢立即又在纸上回了一句：“我是神，神是永生的，死不了。” 侯艺雯：“……” 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神了。 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她当然不知道，余文钢算是死过一次又复生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已相当于死不了的神。 “什么时候能装好？” 侯艺雯又在纸上写了一句。 因为余文钢实在是太无耻，再加上米成哲已经在开始上课，侯艺雯不敢继续这么嚣张地跟余文钢玩纸条游戏了。 “钱到电脑就到。” “一会课间操我就去取。” 两人的纸条游戏终于结束。 在大学里，当然不用再向中学那样，第二节课下课还得做课间操，但作息时间还是像中学那样，足足有十五分钟，让侯艺雯有足够的时间去柜员机取钱。 而对余文钢来说，则是更简单。 不就是再采购一台电脑的事吗？ 一个电话就搞定。 至于装机的事，则丢给陈德伦去弄就行了。 在纸条游戏结束后，他开始专注地看起书来。 他的时间又有些紧迫了。 按照他和米成哲的赌约，他必须考上80分才能过关，这还是稍稍有点难度的，因此余文钢必须得抓紧时间把《高等数学》的上册完全复习一遍。 而除了复习以外，他还有很多很多事必须要去完成。 比如说国庆文艺表演的排练。 按照俞一尘的安排，在军训结束后，表演队的排练还得继续进行，只是时间调整为了一三五的晚上。 再比如说星辉世纪的活动方案。 他可是答应了俞一尘，绝对会在一周之内将活动方案的草稿拿出来。 除此之外，他还答应了柳晨雨，尽快将本班的篮球队组建起来，并提前练一练，以应付下周即将开始的新生杯篮球赛。 因此，他只能尽量将复习的时间安排在课堂上。 其实也不用那么紧张。 对于高数这门课程，余文钢在前世学得还算不错，再加上在工作后的开发中又经常会用到其中的一些内容，因此他复习起来并没有感觉到有太大的难度。 这场赌约我又赢定了！ 利用连在一起的两节高数课复习了一段时间后，余文钢更是信心百倍。 第163章 流言的威力 在第一节课上所发生的道歉和赌约事件，余文钢本人倒像是没事了似的，在专心地看着他的书，可是对通一班的相当一部分同学来说，心潮却久久难以平复。 相比枯燥无味的函数与极限，这事绝对要精彩多了，不少同学很想尽快熬到下课，好去采访一下当事人的具体感受和想法，并顺便八卦一下他买电脑的事。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 可大家却发现，米成哲竟然安静地站在讲台上看着大家，根本就没有离开教室的想法。 在大一阶段，好几门主要基础课，比如说高数、英语等，通常都是两节连上，因此下一节还是米成哲的高数课。 这可让那些八卦的同学为难了。 如果在米成哲的眼皮底下，他们还去跟余文钢套近乎，八卦此事，很容易就受牵连，被米成哲给惦记上。 因此，一些八卦的同学明智地选择了离开教室，走到了走廊上，准备跟外班同学去八卦此事。 大部分是男生。 男人要么不八卦，一旦八卦起来，就绝对比女人还猛。 这些兴奋的男生一上走廊后，就开始寻找合适的八卦对象。 在信息学部，二号教学楼属于电信院专用，其中一楼为老师办公区，二三楼是高年级班的教室，电信院的新生班则几乎集中在四楼。 通一班虽然是新生班，可经过半个月的军训，不少同学还是跟其他班的人熟悉了起来，关系已变得相当亲近。 年轻人之间原本就很容易找到共同话题。 因此，大家很快就在走廊上找到了同样走出教室来放风的倾诉对象。 “喂，你知道吗，刚才我们班发生了一件很牛逼的事……” “你认识余文钢对吧，刚才这家伙又干了一件很猛的事……。” “米成哲米老师你听说过没？就是有江大四大名捕之称的那个，刚才在我们班……” …… 不同版本的开头开始在走廊上上演。 经过半个月的军训后，余文钢本来就已经在电信院的新生班中小有名气，而米成哲四大名捕的称号，则更是被不少人所关注，因此，话题一起，走廊上立即就开始有人扎堆。 一堆两堆三五堆…… 围观的人越多，通一班的那些八卦男生就越兴奋，他们开始口若悬河地讲述起之前在课堂上所发生的事来。 不同版本的开头，同一精彩的故事。 故事并不长，三言两语就可以讲完，但绝对够精彩。 有江大四大名捕之称的米成哲，竟然被通一班的余文钢逼得在课堂上当众道歉了！ 这是故事卖点之一。 通一班的余文钢很狂妄，说自己是走自学成才之路的，竟然敢跟米成哲对赌，说要在一周后通过高数考试，并且还要拿八十分以上。 这是故事卖点之二。 事情的起因还牵扯到通一班的班花侯艺雯，和她有奸情的余文钢冲冠一怒为红颜，猛怼四大名捕。 这是故事卖点之三。 有着如此多卖点的精彩故事，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跟自己熟悉的人去分享，因此外班的同学在听完这一精彩故事后，要么快速回本班，要么再去找其他熟悉的朋友，再次狂爆这一猛料。 流言很快就在四楼传开。 而且经多次口口传颂后，还出现了与事实稍有差池的不同版本。 通一班内倒是风平浪静。 因为有米成哲在，大家都还在全力克制着，尽量不去谈论此事。 因此，一直安静地呆在教室里继续看书的余文钢对此暂时还一无所知。 流言就是这样的，等当事人周边所有人都知晓后，当事人却还是一无所知。 通常来说，流言传播者往往会在短时间内成为大家的焦点，这种当焦点人物的感觉是会上瘾的。 因此，当第二节课下课后，进入休息时间长达十五分钟的课间操时间时，那些流言传播者又出动了。 这次他们的目标是二楼三楼的老生。 米成哲不是在老生班中更有名气吗？大二大三的学生不是被老米挂了不少吗？ 他们对这一消息肯定会更感兴趣！ 基于这种考虑，好几个兴奋的男生一等下课，就冲出了教室，直奔三楼二楼而去，去找他们的老乡、校友传播这一猛料。 对此，余文钢暂时还是一无所知。 一下课，他也出教室了。 他打算利用课间操的时间，出教学楼找个安静的地方联系莫逢春，敲定侯艺雯那台电脑的事。 流言还在继续传播，而且还在越传越猛。 相对新生班而言，米成哲在老生班确实更有名气，而且，老生班可是有不少人被老米所挂过，因此那些被他挂过的人一听说他竟然在新生班受挫，就更是兴奋地传播起这一猛料来。 消息很快就在电信院的学生群体中流传开来。 好在这个年代暂时还不能手机上网，否则的话，这一消息很可能会弄得整个江大都人人皆知。 学生知道了，老师知道也是迟早的事。 在电信院，有一个叫张孟林老师，主要是教计算机编程语言等相关课程的，而在电信院的新生班里，大一阶段仅安排了一门与计算机相关的课程，那就是《c语言程序设计》。 张孟林就是通一、二、三班这门课程的授课老师，今天的第一二节课，他就在给通二班授课。 人到中年的张孟林有一个难以启齿的毛病，那就是便秘。 今天也是如此。 因此，挨到下课后，张孟林率先冲出了教室。 他并没有立即回自己在一楼的办公室，而是顺路拐进了四楼的公共洗手间，找了一个坑位蹲了下来，开始了艰难的排泄过程。 老师有三急，学生同样有三急。 在通一班的流言传播者中，有一个最为兴奋的传播者，那就是对余文钢有点意见的何勇，在第一节课休息时间，他就是最为积极的传播者之一。 课间操时间他当然还得传。 只不过他也有内急的时候。 因此，再走廊上再次拉人传播了几句的他，在实在憋不住了的情况下，终于迈步走向了四楼的公共厕所。 在厕所门口，他碰巧又遇上了另一位熟人。 “咦，你也亲自来上厕所啊？大的小的？” “大的。” “正好，我也大的，来，一起一起。” 两人找了个隔离的坑蹲了下来。 关上门之后，两人立即又开始隔空传话，三言两语之后，话题很快又扯到了余文钢身上。 “我跟你说，我们班的余文钢真的很狂……” 很巧的是，何勇的坑就在张孟林的隔离。 第164章 又一名捕 因为对余文钢有意见，何勇的表述是带有一定倾向性的。 诋毁的倾向。 在他的描述下，余文钢变成了一个坏毛病一大堆的人。 他胆大包天，肆意妄为，满嘴谎言，凭巧言令色骗过了张高阳，得到了通一班班长的位置。 他放浪形骸，行为不端，四处勾搭漂亮女孩子。 他目无尊长，狂妄自大，胆敢挑战老师的权威。 …… 在何勇的描述中，余文钢只差一点就变成万恶不赦之徒了。 这一切，都被张孟林听在了耳朵里。 我去，张高阳怎么搞的？竟然选这样一个道德败坏之徒当班长？ 第一时间，张孟林并没把余文钢放在心上，而是先迁怒起张高阳来。 因为同是电信院的老师，并且张孟林还曾经是张高阳的授课老师，因此他不仅跟张高阳很熟悉，心理上还占据有很大的优势。 不过在腹诽完张高阳之后，张孟林又想了很多很多。 这个叫余文钢的小子很狂妄，连米成哲都敢怼？ 米成哲竟然被他逼得当众道歉了？ 张孟林的思绪回到了今天的事件上。 他立即就变得兴奋了起来。 和米成哲一样，张孟林在电信院也有一个还算响亮的名号：名捕。 不过与米成哲有所差距的是，米成哲的名捕称号是整个江大都公认的，而张孟林的名捕称号则仅限于被电信院的学生所知。 一个是校级的，一个是院级的，两者之间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这让张孟林很是不服。 大家都是名捕，凭什么我就没你老米有名？ 因此，当他细思此事之后，他感觉自己找到了翻身的机会。 他在想，若是一个连米成哲都收拾不了的刺头，却被我给整服了，岂不是能证明我比米成哲更厉害？ 张孟林的心思立即就热络了起来。 通一班正好也是他所带的班，他明天就有通一班的课。 不过该怎么整呢？ 或许该先找张高阳去了解一下这家伙！ 张孟林很快就有了主意。 让他惊讶的是，他上面一想通，下面竟然也通了，一下子就酣畅淋漓地拉下了一大团来。 真特么爽！ …… 张孟林很快就找到了张高阳。 因为这个学期暂时还没有带课，因此在上班时间内，张高阳不是呆在机房玩电脑，就是坐在办公室里看书，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博士生考试。 今天的他正好就在普通老师呆的大办公室里。 “张高阳，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余文钢的学生？” 张孟林立即就咋咋呼呼地问道。 在电信院，张孟林算是一个很有个性的老师，他的个性就是看谁都不顺眼，总觉得所有人都欠他钱似的，而张高阳又曾经是他的学生，因此他在张高阳面前说话从来不会客气。 “是啊，怎么啦？” 张高阳抬起头问道。 “听说你还选了他当班长？你怎么选了这么个货色当班长呢？” 一确定目标后，张孟林的声音立即就大了起来。 他是故意大声的。 要知道，这里可是电信院的班辅导员办公室，不少班级的辅导员都是在这里办公，因为在内心已有跟米成哲一比高低的心思，因此张孟林巴不得余文钢及米成哲的事被传得众所周知，这样在他收拾完余文钢后，他的威武霸气帅才能在电信院被广泛传开。 “他怎么啦？” 张高阳又不解地问了一句。 “呵呵，我可是听说那家伙是个坏种，泡妞、说谎、坑蒙拐骗，几乎无所不能，还目无尊长。” 张孟林根据道听途说的信息，夸大其词地给余文钢贴上了不少标签。 “怎么可能？谁跟你说的？” 张高阳差点就跳了起来。 要知道，余文钢可是经过他多番考察后定下来的班长，要说余文钢擅长折腾他相信，擅长泡妞他也会信，可若是说余文钢坑蒙拐骗、目无尊长，打死他也不信。 “呵呵，这也是你们班一个学生说的，好像叫何勇吧？” 张孟林立即就把何勇给推了出来。 在厕所时，他亲耳听到另一个学生叫过何勇的名字，现在张高阳一问，他立即就爆了出来。 张孟林还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喜欢看热闹，只要事不关他，就巴不得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因此他故意把何勇给爆了出来，希望能把通一班这团水先搅浑。 原来是他！ 张高阳立刻就明白张孟林为啥那样给余文钢贴标签了。 对于何勇这人，张高阳原本对他的印象还不错的，可是在经历了上次的打小报告事件后，他对他的印象已经变得很糟糕，因此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何勇诋毁余文钢的因素在。 “你别听那小子胡说八道，那小子才不是个好货色。” 张高阳立即就开始为余文钢证明。 这可是他选的班长，他当然得护着一点。 张孟林却又呵呵了一声。 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果然是被那坏小子的巧言令色给蒙蔽了！ 他先在心里腹诽了张高阳一句，紧接着又说道：“呵呵，你还不知道，刚才教高数的老米在你们班上课，已经被那家伙弄得差点下不了台了吧？” 张孟林口若悬河地说起米成哲道歉及赌约的事来。 当然，在他的描述下，他听来的消息又稍稍变味了，变成了余文钢是一个万恶不赦的大刺头。 张高阳又蒙圈了。 米成哲给余文钢道歉？ 两人还弄了一个考试的赌约？ 他简直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作为电信院曾经的学生，米成哲也曾经教过他的高数及离散数学，因此他也很难相信米成哲竟然会向一个学生道歉。 不过一想到另一当事人是余文钢…… 他立即就释然了。 那小子那么能折腾，思维又那么清晰，嘴巴还那么能说会道，在他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不过这臭小子也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了一点，这才第一天上课，竟然又折腾出了这么大的事来！ 张高阳暗骂了一句。 可能是他的反应不如张孟林所预料的那么激烈，张孟林立即又说道：“你说那家伙怎么那么跳呢？要不我帮你去治治他？” “你打算怎么治他？” 张高阳不动声色地问道。 “学老米的，也跟他赌一把呗，我看他到底能跳得有多高。” 张孟林立即就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就算他是通一班的《c语言程序设计》老师，也就算他已经有了修理余文钢之心，那也得找上一个合适的理由，他想来想去，还是只想到了通过赌来刺激余文钢跳起来的方式。 张高阳：“……” 余文钢能不能在一周后通过米成哲的高数考试？ 对于这一点他还不敢确定。 可是要考那小子的c语言…… 你还是省省吧！ 就凭你那点c语言水平，想考倒余文钢？ 他在心里先鄙视了张孟林一番，但嘴里却说道：“这样不好吧？他一个新生而已，哪有本事经得起你的考验？” 张高阳也打算看上一场好戏了。 第165章 暗流汹涌 名捕与名捕之间也是有所区别的。 米成哲虽然是名捕，虽然也喜欢挂人，可他挂得有规矩，而且为人也很有师德，因此除了那些被他挂了的人之外会稍稍腹诽他以外，大部分学生对他其实还挺尊敬。 而张孟林则不同。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人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的臭毛病。 喜欢摆架子，说话咋咋呼呼，不管是对比他资历差的老师还是对学生，都从不留口德。 不管是专业水平还是管理教学水平都一般，却喜欢摆出一副高人样，经常对他人的事指手画脚。 出了名的小心眼，喜欢睚眦必报。 喜欢贪小便宜，一点蝇头小利都不放过。 …… 对于张孟林的这些臭毛病，张高阳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早在学生时代时他就知道，张孟林给学生上课时，经常喜欢印一些所谓的资料来兜售给学生，或者是在课堂上卖软盘、光碟之类的。 他还知道，张孟林虽然也有名捕之名，虽然也很喜欢挂学生，可若想通过他的考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摸到他家去，给他送上一份厚礼，他保证会开绿灯。 对于张孟林的印象，张高阳实在是糟糕到了极致，若不是他还是新老师，若不是两人还得天天碰面，他真想怼翻他。 那就让他在余文钢面前丢丢脸吧！ 张高阳的心情彻底定了下来。 …… 老米道歉及赌约的事确实在电信院传开了，不少人因此得知了余文钢的存在，或者知道通一班出了一个牛人，一些好事者甚至在课间操期间还特意跑去了四楼，想看一下余文钢到底是何方神圣。 很可惜，余文钢当时正在教学楼外。 得知这一消息的还包括余文钢的一些熟人，比如说柳晨雨，又比如说简彦军。 柳晨雨一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即就为余文钢担心起来，甚至也特意跑了一趟四楼，想提醒余文钢不要如此自信，最好能找一下老米，看看有没有可能把赌约给取消。 简彦军的反应则全然不同。 一开始他是幸灾乐祸。 不过在幸灾乐祸过后，他却冒出了一个新的念头：有没有可能利用这一机会去院领导那边给这小子上点眼药？ 对于在余文钢那里栽过大跟头的简彦军来说，他可是一直把那事记恨在心里，若不是之前因为军训，他始终没找到报复的机会，他早就开始行动了。 现在机会似乎来了。 简彦军很清楚，在课堂上跟老师雄辩，让老师服软，以及跟老师对赌，这其实都不算什么大事，类似的事在大学课堂上时有发生，可若是稍稍用点心，非要给他扣上一顶帽子也不是不可能。 最起码一点，一顶狂妄、不尊师重道、自由散漫的帽子是跑不了的。 而他之所以起这个念头，是他已经意识到，像余文钢这种有头脑的新生，在院里崭露头角并引起院领导的注意是迟早的事。 不是听说那小子现在已经当上通一班的班长了吗？ 你坏我名声，我就堵你前程！ 这就是简彦军的心思。 找哪位领导好呢？ 或许可以先去院团总支书记江瑞英那里吹吹风！ 简彦军确定了合适的目标。 在电信院，学生的工作主要是又江瑞英来负责，不管是当院学生会干部，还是入党之类的，都得先过江瑞英这一关。 因此，简彦军准备利用这一机会，先去江瑞英那里吹吹风，让余文钢在她心目中留下一个糟糕的印象。 …… 对于所有的这一切，一直呆在教学楼外打电话的余文钢暂时还一无所知。 一直到他打完电话回教学楼，在楼梯上碰上柳晨雨时，他才意识到事情似乎闹大了。 不过他还是没太过于放在心上。 在安抚完柳晨雨后，他又回到了教室，准备上下两节课。 下两节是《大学英语》课。 在大学里，不管是哪个专业，英语都算得上一门重要课程，尽管对大多数学生来说，一等毕业后，所学的那点英语很快就会交还给老师，可若是在大学没学好英语的话，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最起码一点，如果大学英语四级考试没过的话，按照国家教委的规定，是拿不到学位证书的。 而在沿海发达城市，很多公司在面世时也对英语考级证书有要求，起码是要求拥有四级证书，一些涉外的企业甚至会要求六级以上才会被录用。 而对计算机、通信技术等相关专业的学生来说，英语则更为重要了。 最起码一点，编程语言都是英文的。 还有，很多技术相关的资料，以及那些载有代表国际最新技术、标准的期刊杂志等，也大多都是英文的。 因此，对于余文钢他们这个专业的学生来说，如果不学好英文的话，就等于瘸了一条腿。 不过这对余文钢来说却不是问题。 在前世，余文钢在大二时就已经通过了英语六级考试，在后来的工作中，他更是经常性地用到英语，因此他现在就算不复习，英语这门课也还是难不倒他。 无论听说读写！ 要不要想办法把这门课也翘了？ 回到教室后，余文钢立即又动了这样一个念头。 他真的很想翘这节课。 要知道，在大一阶段，英语这门课的课时可是多达每周四节，仅比高数少一点，若是他能先把高数翘了，然后再把英语也翘了，那他的自由时间就多了。 怎么翘？ 方法很简单。 按照英语老师的规定，她班上的学生，只要过了六级，那她的课来不来上都无所谓了，期末考试她直接给优。 至于其它方法，余文钢暂时想不到。 要不干脆在这学期就把英语四级给过了，然后下学期过六级？ 若不是大学英语不可以跨级考，余文钢真想直接把六级给过了，然后一劳永逸。 他清楚地记得，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每年有两次，下半年是在每年的十月报名，然后在十二月份考试。 从时间上来说完全来得及！ 只是这么做会不会太高调了一点？ 赌约被传开的事已经提醒他，在目前的情况下，他还是应该尽量低调一点为妙。 不过他也发现，自己在跟米成哲立下赌约后，似乎已有了翘课上瘾的趋势。 正当他纠结时，英语老师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教室。 上架感言 不容易，本书终于要上架了，上架时间为4月1号的凌晨零点，也就是在今晚零点过后。 按照规定，上架得有一个上架感言。 别的没啥好说的，老黑只能厚颜无耻地求大家：还请喜欢本书的朋友多多支持，有钱的捧个钱场，有票的捧个票场，订阅、打赏、推荐票、月票请多多送上。 老黑承诺： 1、今晚上架后五更，请首订支持。 2、上架后保底两更，争取三到四更。 3、书的质量不下降，不轻易切jj。 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166章 致命一刀 在每一位懵懂的男生心中，都住着这样一位女神，她年轻、漂亮、优雅、大方…… 最为关键的是：她的份是老师！ 李亚玲绝对可以满足绝大部分男生心目中这一幻想。 当着素色长裙的李亚玲走进通一班教室时，原本的喧哗声立即就停止了，不管是男生女生，都扭头看向了她，并瞪大了眼睛。 “哇，这老师好漂亮！” 连坐在余文钢边的侯艺雯都忍不住低声同余文钢嘀咕了一句。 至于原本正扭头同余文钢说话的何易伟，此时早已变成了垂诞三尺的猪头哥。 余文钢承认，李亚玲确实很漂亮。 严格来说，李亚玲的五官并不算特别精致，但她的材、气质足以弥补这一微不足道的缺陷。 都说丰腴才是最美。 李亚玲就属于丰腴的那种。 白皙的皮肤，搭上高挑感的材，再加上一头微卷的洋气披肩长发，立即就能给人一种成熟御姐的感觉，这种很具风的成熟美，也让侯艺雯这样的稚嫩女生自惭形秽。 对于李亚玲，余文钢所知的其实并不多。 在前世，他在课堂上还算个乖学生，和任课老师之间的互动除了课堂上以外，私下并无太多接触。 不过他有听高年级的学长说过，知道李亚玲是从美国回来的海归，硕士毕业归来后就来江大当英语老师了，后来又嫁给了江大机械学院的一位有着博士学位的年轻老师，据说还生了一个女儿。 这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英语老师！ “喂，渣男，你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正当在回顾关于李亚玲的点点滴滴时，可能是他看得太出神的缘故，他边的侯艺雯又出声了，话里带有浓浓的酸味。 这让余文钢不得不收回视线，安抚道：“你其实用不着羡慕妒忌的，再过十年，你不会逊色于现在的李老师。” “哼~” 侯艺雯又冷笑了一声，并给了余文钢一个鄙视的眼神。 不过余文钢能看得出来，此时侯艺雯的嘴角是微微翘起来的，如此看来，他刚才所说的这一句对这高傲的小妞来说应该受用。 呵呵，女人！ 侯艺雯却又立即问了一句：“渣男，我问你，你们男生是不是都更喜欢李老师这种成熟女人？” 这个问题算是把余文钢给难住了。 这让他怎么回答？ 男人其实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在年轻时，他们确实更痴迷于成熟的御姐，一到中年，就既喜欢少妇的风，也喜欢少女的青涩，到了老年，则一门心思想着老牛吃嫩草。 对于这一点，已有过半世人生的余文钢是深有体会的，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 现在的我，有着年轻的躯体，装载的却是一个成熟的思维，在这种矛盾的状况下，我会更喜欢哪种类型？ 这让余文钢颇感矛盾。 “别人我不知道，要是我的话，那种可御姐、可萝莉、可妩媚、可清纯、可高冷、可卖萌、可逗比的全能女孩可能会吸引我。” 无奈之下，他只能用一句后世很流行的话来应付。 在这个御姐、萝莉等概念还没流行的年代，这句话侯艺雯是有些听不太明白的，但这足以又让她对余文钢鄙视一番。 哼，渣男！ 她又不想再搭理这家伙了。 这样的回答实在是太气人！ 原本经过反思的侯艺雯，是想通过主动示好的方式，来跟余文钢好好相处的，可她却发现，这样实在是太难了一点。 上课铃也正好在这个时候响了。 优雅地站在教室一角的李亚玲走上了讲台，出声道：“大家好，我叫李亚玲，是你们的英语老师……”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为英语老师的李亚玲竟然是用中文在介绍自己，甚至连自己的英文名都没亮出来。 这真的是英语老师吗？ 这跟大家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可这却是在余文钢意料中的事。 他知道，说得一口流利美式英语的李亚玲骨子里却是很中国，在她的课堂里，没有英文名，也不会有那种半中文半英文单词的“时髦”话，该中文时就中文，该英文时就英文。 他还知道，在李亚玲的英语课上，是从来不会点名的，她也不会硬要求大家一定要认真听她的课。 因此，他心安理得地把《大学英语》的课本搁到了一边，继续复习起《高等数学》上册的内容来。 时间真的是有点紧迫，他必须抓住一切时间来把厚厚的一本高数书来复习一整遍。 可他的这种行径又惹到侯艺雯了。 在侯艺雯看来，余文钢勇怼米成哲，帮她洗清冤屈的行为值得赞扬，可接下来的赌约就显得画蛇添足了，而现在这家伙为了那一赌约，连非常重要的英语课都不上了，这就更是过分。 在侯艺雯的心目中，英语课真的很重要。 远比高数课要重要得多。 她一边观察分析着李亚玲的格，一边思索如何给那可恶的家伙一个深刻的教训。 这个老师很温和！ 这是李亚玲的表现给侯艺雯所形成的第一印象。 于是她立即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报告老师，我边的这位同学不好好听课，在看高数书。” 课堂的氛围立即又在这一刻凝固了。 正在讲述着课本内容的李亚玲停了下来。 全班同学又扭头看向了余文钢。 至于此时的余文钢，则是苦不堪言。 冷静。 一定要冷静！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他放松警惕的一刻，竟然会被他救过一次的侯艺雯在背后捅上了致命一刀。 打小报告！ 竟然在课堂上直接打小报告！ 你这是嫌我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要不要玩这么大？ 没错，李亚玲的格是很温和，对于很多事她会聪明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在有人打小报告的况下，她会怎样来维护她的权威？ 对此，余文钢并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又有难了。 唉，交友不慎啊！ 此时的他，真的很后悔跟侯艺雯这个任的小姑娘建立一种超乎同学分的关系。 可后悔有用吗？ 他只能劝慰自己：人生就是一场修行，遇事千万要冷静。 于是，他合上了高数课本，耐心等待着李亚玲的反应。 第168章 想低调实在太难 余文钢的事确实在电信院传开了。 在接下来的两节课时间里，时不时有老师跑过来问张高阳赌约的事，这把很想专心看书的张高阳搞得很是心烦意乱。 他终于按捺不住了，决定去找余文钢问个究竟。 于是在第四节课快下课的时候，他掐着点走到了通一班门口，等待余文钢出来。 可站在门口的他却被李亚玲给瞄到了，已讲完课正收拾东西的她立即就走到了门口，惊喜地叫道：“张高阳，是你啊？你怎么在这？是有事找我吗？” 这可是把张高阳弄得很尴尬。 在大学，大部分的任课老师都知道自己带的是哪个班，并不一定知道该班的辅导员是谁，因此李亚玲误解了，还以为张高阳是来找她的。 而她之所以能认出张高阳，是因为当年的她也曾经是张高阳的英语老师，并且当年的张高阳英语成绩还相当不错，因此李亚玲对他还有印象。 当然，因为两人已经有四五年没联系了，所以李亚玲并不知道张高阳已经留校当了老师。 “李老师好。” 张高阳不得不先礼貌地叫了一声。 留校当老师就是这点不好，虽然他也已经是老师，可他遇上的很多老师就是他曾经的老师，让他不得不对对方表示尊敬。 就好比说现在，哪怕李亚玲比他大不了几岁，他也还是得恭恭敬敬地叫她一声老师。 “这是我带的班。” 他又笑着补了这么一句。 “哦，是吗？这么说……” “是的，我留校当老师了。” 面对李亚玲的惊讶，张高阳赶紧补充了一句。 这好像还有点不够。 作为曾经的学生，都已经开始上班了，张高阳觉得自己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于是他客地说道：“李老师，好久不见了，要不哪天你有空，我请你吃个饭呗。” 谁知李亚玲竟然开心地回道：“好啊，今天中午我就有空，那就改不如撞呗。” 张高阳：“……” 我是来找余文钢的！ 打算中午请那小子吃饭聊事呢。 可话已至此，他不得不又笑着说道：“好啊，不过我还想再叫上一位学生，不知李老师介不介意。” 他心想，他跟余文钢要聊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因此干脆把余文钢也一起叫上。 当然，如果只是请余文钢的话，他当然是带他去教职工食堂的，可是有李亚玲在，就不得不准备破费，去一个稍微好点的地方了。 “好啊，我没问题。” 李亚玲立即就爽快地答应了。 下课铃正好响了。 趁李亚玲回讲台收拾东西时，张高阳也走到了教室门口，冲坐在后面的余文钢来了一嗓子：“余文钢，你跟我来一下。” …… 跟着张高阳、李亚玲走出教学楼后，余文钢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赌约的后遗症还在继续，若不是为了把赌约的事问个究竟，张高阳就算找他有事，也应该是三言两语将他打发，而不是说叫他一起去吃饭。 他更没想到的是，一起吃饭的竟然还有李亚玲。 这下又有得玩了。 若是只有张高阳在，他还可以嘻嘻哈哈把事给随便应付过去，可是有李亚玲在，他却不得不收着一点了。 余文钢真的有点害怕她的关心和温柔。 一会该如何应对呢？ 他走在张高阳旁边，一边听着张高阳跟李亚玲聊过去的事，一边琢磨着接下来的打开方式。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被英语课代表了，他还可以装一下老实，在英语课上当一个安安分分的学生，可现在他有一种预感：自己似乎藏不住了。 因此，他必须得考虑一种新的打开方式，以让他跟李亚玲之间，也能像他跟张高阳之间一样，能轻松愉快地相处，而不是有级差的师生关系。 离开课堂就是生活。 他现在的心理年龄可是比张高阳和李亚玲还大不小，若是真让他在生活里也像个小年轻那样毕恭毕敬地跟他们相处，他会感觉很不自然。 要不又高调一把？ 他又起了这样一个念头。 因为已经在张高阳面前秀过自己的电脑水平，因此他根本就没法藏，而要想很好地解释赌约的事，也必须扯到那一点上去。 真的藏不住。 那就再把天才人设给搬出来吧！ 余文钢打定了主意。 他想低调都不可能了，因为此时他的手机正好响了起来。 应该是莫逢打过来的。 在课间时，他就吩咐过莫逢，让他在十二点后把侯艺雯那台电脑的第一批配件给送过来，因为当时还不能确定自己会在哪，所以他吩咐莫逢，在出发之前先给他一个电话。 “李老师，你手机响了。” “不是我的啊，我没手机。” 这就尴尬了。 为了不误事，余文钢不得不当着两位老师的面，从那个被他用来当书包的帆布工具包里把手机掏了出来接听：“喂……” “靠，你还有手机？是原来就有的还是刚买的？” 等余文钢通完电话后，张高阳终于忍不住发问了，就算有李亚玲在边，他也还是忍不住飙起了脏话。 “刚买的啊。” “你富二代啊？” 面对张高阳的穷追不舍，余文钢知道，自己再想在李亚玲面前低调实在是太难太难了，几乎已经变成了不可能。 那就再高调一把吧！ 反正他已经打算再次把天才人设抛出来。 不过在高调之前，因为张高阳的反应，他又有了一点小心思，那就是想办法因此把张高阳拉上贼船。 要知道，接下来他除了电脑组装生意以外，更重要的是尽快启动校园卡项目。 在校园卡的项目上，他也是需要帮手的，而且与电脑组装生意不同的是，校园卡项目的帮手普通学生根本就不能胜任，而是需要张高阳这样的技术人才。 因此，他想通过此事趁机把穷得叮当响的张高阳稍稍刺激一下，来利他上船。 “什么富二代啊？我自己赚钱买的啊！我不仅买手机了，还买电脑了呢！” 他的语气立即就拽了起来。 “你赚钱买的？怎么赚？抢银行啊？” 张高阳惊叫道。 因为实在是太过于惊讶，他的语气也变得没一点老师样了，形象全毁。 “我参加了国庆文艺表演队的事你知道吧……” 余文钢趁机说起了他的赚钱故事。 第169章 被颠覆的鄙视链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李亚玲感觉自己像是在听一个神话故事。 一个大一的学生，参加一个节目排练，竟然就发现了一个重大商机，通过卖点子卖方案的方式，一下子就赚了三万块钱！ 这样的事，如果是发生在一个有基础有生意头脑的成年人上，她可能并不会感到惊讶，可问题是这事却是发生在一个大一学生上。 而且，凑巧的是，这个学生还是她今天刚认识的，并且被她无意中任命成了她的英语课代表。 我为什么会这么巧地任命他为英语课代表？ 真的是因为想让他学好英语吗？ 不，除了这点以外，还有一些别的因素，比如说他面对自己询问时的坦然面对和落落大方，一下子就给她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印象。 通常况下，别的学生在面对那样的境地时，是羞愧，是畏畏缩缩，根本就不敢正视她。 而余文钢却不是。 一想到余文钢在课堂上的表现，再联想到他能被张高阳选为班长，并且在张高阳面前像个朋友一样的交流，她就觉得那一神话故事也并非不可能了。 这个新生跟别的新生确实不一样，甚至于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学生都要成熟得多，若不是已经知道他的学生份，她甚至会误以为这就是一个已经上了班的成年人。 尽管他看起来还很年轻。 嗯，长得也很是有点帅，比咱家老陈当年还要帅上那么一两分！ 李亚玲一边听着故事，一边联想了很多。 这个故事给张高阳的刺激更大。 正如余文钢所料，张高阳现在确实是穷得叮当响，若不是前几天刚发了上个月的工资，他现在根本就没法打肿脸充胖子来请李亚玲去星湖餐厅吃饭。 作为一个大学老师，他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五百块钱左右，扣除乱七八糟的费用后，实际到手的还不到五百块，可现在余文钢却说他昨天一个上午就赚了三万块，还花了差不多两万块钱买手机电脑，这怎能不刺激他？ “你说的是真的？没骗我？” 他难以置信地问道。 “骗你干嘛？这是侯艺雯也知道，她从头到尾都在场。” 余文钢立即就抛出了一个在场证人。 为了能彻底刺激张高阳，他立即又说道：“对了，我昨天还另外赚了一笔小钱，今天又能赚上一笔。” “什么小钱？赚了多少？” 张高阳又好奇地问道。 “昨天一千多，今天又能赚一千多吧！” 张高阳：“……” 昨天一千多，今天又一千多…… 这在你嘴里只是一点小钱？ 这实在是太气人了一点！ 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若是被一个同龄人给比下去，张高阳也许还想得通，可现在他竟然被一个刚上大一的学生给远远甩开…… 这让他怎么想？ “怎么赚的？” 气归气，张高阳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给人装电脑啊！我昨天已经帮何易伟装了一台，今天又准备帮侯艺雯装一台，刚才接的那个电话，就是给我送配件过来的。” 余文钢继续用很随意的语气回道。 张高阳：“你……竟然连同学的钱也赚？这也太无耻了一点吧？” “没办法啊，比如说侯艺雯的这台电脑，她直接甩给了我一万六千块钱，说我要是敢少收她一分，她就跟我翻脸。” 余文钢又拽拽地回了一句。 这真的太拽了。 拽得连李亚玲都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侯艺雯是谁啊？” 她也很想知道，会有哪个姑娘会这么傻，竟然着别人来赚她的钱。 “就是在你课堂上打我小报告的那个啊！李老师你知道她为啥要打小报告了吧？就是因为我说不想赚她的钱，把她给惹急了。” 其实何勇说得没错，如果需要的话，余文钢真的可以做到谎言张嘴就来，而且还毫无愧疚心理。 李亚玲：“……” 原来如此！ 难怪那个叫侯艺雯的漂亮小姑娘明明跟余文钢坐在一起，却还是要打小报告，原来是这样！ 她竟然真的信了。 至于张高阳，则是被余文钢的这一句给刺激得郁闷坏了。 他早就知道，余文钢这小子很能折腾，可折腾到让别人心甘愿地送钱给他赚，这一点他还是所料不及。 我暂时不想跟这小子说话了。 免得吐血！ 因为太过于受刺激，张高阳忽略了某些事，比如说余文钢在李亚玲的课上被投诉的事，就没有被他抓住，否则的话，他又能追问一番，并趁此教训一下余文钢这个气人的家伙。 因为张高阳的沉默，三人一路暂时安静了下来，很快就抵达了星湖餐厅。 可余文钢还是觉得刺激得不够。 在点餐时，他又开口说道：“老大，要不这顿还是我来请吧？” 这真的很气人。 张高阳忍不住又反驳道：“为啥要你请？难不成我连请李老师吃顿饭的钱都没有？” “不是兄弟我鄙视你啊，就你那点工资，请了这顿饭的话，估计半个月的工资就没了，万一你到时没钱了找我来借，你面子往哪里搁？我面子又往哪里搁？” 张高阳：“……” 我一句话都不想跟这家伙说了！ 至于李亚玲，则是直接噗嗤一声笑喷了。 她真的憋不住了。 兄弟！ 堂堂一个大学新生班的辅导员，竟然被自己的学生称兄道弟不说，还被他鄙视，这真的是太有趣了。 她突然发现，与上课时的一本正经相比，现在胡说八道的余文钢真的有意思多了。 当然，笑过之后，她也觉得这样有点不礼貌，于是主动解围道：“要不这顿我请吧。” 这确实是在给张高阳解围。 同样是教师，她当然清楚刚进入工作岗位的张高阳能有多少收入，因此知道余文钢那话虽然太过于直接，但说的却是事实，因此她的恻隐之心一起，就打算自己请客了。 谁知余文钢又说道：“李老师，也不是我鄙视你啊，你虽然比我们老大富裕一点，但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你还得养家糊口，这么大手大脚花钱的话，会不会入不敷出啊？” 李亚玲：“……” 靠，竟然连我也一起被鄙视！ 一个任课老师，一个班辅导员，竟然一起被自己的学生所鄙视！ 这还有天理吗？ 第170章 跟我混吧 我真的没有被鄙视吗？ 毫无疑问，她确实是被余文钢鄙视了，而且，她还被余文钢鄙视得无话可说。 没错，她的工资是要比张高阳高一点，但也高得有限，也正如余文钢所说的，张高阳是一个人，她却还有一家老小，不仅有丈夫小孩，还有两家老人要孝敬。 最为关键的是，她家老陈去年获得了去德国进修的机会，一下子又花掉了家里几乎所有的积蓄，让她的子也开始过得紧巴巴起来。 在过去的一年里，她连一件像样的新衣服都没买过了。 只是…… 你作为一个学生，这样来鄙视两位老师真的好吗？ 余文钢很快就化解了李亚玲的这一不快。 “李老师，张老大，我之所以抢着买单，并不是想在你们面前秀富有，而是你们两位都是我所钦佩的老师，既然我赚了点小钱，就请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李亚玲：“……” 这话说得漂亮！ 可张高阳还是有所不满，直接了当地怼道：“在你眼里，千把块几万块都只是一点小钱啊？你这么说是不是太得瑟了一点啊？” “哎，张老师，还真别说，这点钱对我来说，还真就是一点小钱，我随便折腾一下，就能轻轻松松年入几十万，要是认真一点折腾，年入几百上千万也不是难事，对我来说，赚钱根本就不是问题。” 余文钢回了这么一句。 这实在是听得张高阳有点无语，他立即就鄙视了一句：“你就吹吧。” “你不信？你要不要也跟我赌一把？” 余文钢嬉皮笑脸地回道。 赌精又上场了。 张高阳更是无语了。 跟侯艺雯一样，他也觉得这家伙的赌实在是太强了一点，刚跟米成哲赌了高数的事，现在又来找他赌。 而明天还有张孟林一场赌约在等着他。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赌什么？” “要是我能在这个学期之内，起码还能赚到五万块钱以上，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余文钢报出了一个极其保守的数字。 “什么条件？” “跟我混，一切都听我的！” 余文钢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饵。 这饵一出，张高阳还没反应，李亚玲就先懵了。 余文钢竟然说，让张高阳跟他混，还一切都听他的？ 这两人到底谁是老师谁是学生？ 这样的师生关系，一下子就把她给整糊涂了，她有点弄不明白，余文钢在张高阳面前为啥敢这么随便、这么肆无忌惮。 凭什么？ 张高阳倒是习惯了余文钢的这种随便，紧跟着问道：“要是你输了呢？” “当然是我跟你混，你指东我不敢向西啊！” 一个听似公平的对赌条件又被抛了出来。 张高阳没吱声了。 他在考虑要不要接这个赌约。 这个学期之内再赚五万块！ 这个数额如果是由他来完成，基本上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知道，他一个月工资才四五百块钱，就算他走狗屎运了，能接一两个帮人做开发的小单，顶多也就能再多赚个几千块钱的外水，这个学期的收入一万块也就顶天了。 可余文钢…… 万一他又走狗屎运，靠卖点子一下子又赚个几万块呢？ 因为已经有先例，张高阳不敢保证类似的事不会再次发生。 只是他绝对想不到，余文钢所报数字，其实是一个极其保守的数字，而且还是与电脑组装生意相关的数字，根本就不包括其它。 就算是电脑组装生意，如果余文钢搞大的想法能得以实现的话，所能赚的钱也将远远超过这个数字。 “算了，我不跟你赌。我是老师，你是学生，让我跟你混，像什么话？” 张高阳明智地放弃了这一赌约。 余文钢笑了笑，没有再出声。 对他来说，今天的目的只是为了刺激刺激张高阳，并没想过要立即将他拿下，他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又能给张高阳巨大的震惊。 到时，张高阳想不跟他混都很难！ 很快，他又小小地刺激了张高阳一把。 没多久，莫逢就抱着一个纸盒来到了餐厅，找到了余文钢，余文钢则从他的工具包里掏出了一叠厚厚的钞票，数出了十几张后，把剩下的交给了莫逢。 连同一份提前准备好了的打包小炒。 张高阳有留意到，余文钢给出的那叠钱是一万四千五！ “这么贵，什么配置啊？” 他立即就拿过那个盒子翻看起来。 奔三500，创新主板，128内存，10g硬盘，独立显卡，独立声卡，dvd光驱…… 这已经差不多是市面上最好的配置。 这样的配置，就算是学校的老师，也只有那些高收入的老师才配得起。 他原本以为，余文钢所谓的赚电脑，只不过是装了一台价值万把块的中等货色的兼容机，谁知他一出手竟然就是顶配。 现在的学生真特么有钱！ 张高阳先感叹了一句，接着，他稍带羡慕地问道：“你跟何易伟的电脑也是这个配置？” “嗯，何易伟的还要好一点，他的cpu是奔三550。” 张高阳再次无语了。 奔三550！ 在电信院的计算机房里，最好的就是两台奔三500，还不带独立显卡和独立声卡。 也就是说，单论配置，余文钢、何易伟、侯艺雯的这三台机，在配置上已经完全盖过了他机房里的所有电脑。 这让他忍不住担心起另一件事来。 他立即就问道：“喂，小子，你现在自己有电脑了，不会答应帮我管机房那事就泡汤了吧？” “怎么会？” 余文钢立即就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确实不会。 说实在的，如果余文钢没别的想法，那他在已经有了自己电脑的况下，绝对不会再去泡很多方面都受限制的机房。 但现在不同。 他的电脑组装生意，是需要培养大量技术员的，这些技术员不仅要会装电脑，还得懂得维护各种故障，甚至于还得学会组网技术，在这种况下，机房就是一个最好的锻炼的地方。 还有，他的校园卡项目，初步的开发工作虽然可以在自己的电脑上完成，可模拟运行却最起码需要一个小型的局域网，在这一方面他也得利用机房。 总的来说，机房就相当于他一块免费的后花园，他不可能轻易放弃。 张高阳稍稍放下心来。 李亚玲又有话想问了。 听了好一会，她总算是听出了一丝端倪。 她能看得出来，张高阳非常器重余文钢，否则的话，不会又是指定他当班长，又是让他帮忙管机房，如此看来，余文钢一定是在某些方面让张高阳非常看重。 她试探地问道：“你让余文钢帮你管机房？他电脑水平很高？” “嗯，论电脑技术的话，他的水平比我只高不低。” 李亚玲：“……” 一个大一新生，电脑水平竟然比研究生已毕业的张高阳还只高不低？ 这是什么况？ 莫非我今天碰上天才了？ 第172章 罪魁祸首 对于一个专业的大学英语老师来说，想测试一下某个人的英语水平达到什么程度根本就不难。 英语四六级水平是怎么个概念？ 按照这个年代的四六级考试模式，重点在阅读理解上，然后听、写次之。 通常来说，对于这些能考进江大的高材生来说，英语的基础都是不差的，他们想考四六级的话，只需增加词汇量以及阅读理解的能力，应该问题就不大。 打个比方说，高中毕业生的词汇量一般在3500个左右，想考过四级的话，词汇量起码就得增加到4500个，想过六级的话，则需要增加到5500个以上。 因此，李亚玲要考余文钢的英语水平的话，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考他的词汇量。 若是大学英语课本上那些新的词汇没掌握，想考过四六级的话，基本上是门都没有。 “ilatchedontoyourconversation，ithinkyouareagenius” 她嘴里立即就飙出了一句英语。 当然，这一句里必须带上一两个四六级的词汇。 “thanks，i‘mreallyagenius” 回应她的是一句还算标准的英语，而且没有任何停顿。 他似乎听明白了！ 而且还是那么的不谦虚，竟然敢说自己确实是一个天才！ 李亚玲又惊讶了。 当然，仅凭简单的一两句对话，是很难测出真实水准的，因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李亚玲干脆用英语跟余文钢交流起来。 为了刁难他，她在对话里甚至还用上了一些生僻的单词。 那是一些属于《科技英语》范畴的单词。 《科技英语》可是大三的课程，它的很多词汇已经超出了英语四六级考试的词汇表范畴，李亚玲也上过这门课。 可让她惊讶的是，余文钢竟然也能流利地接上。 这水平…… 别说过六级，就算是去考托福，稍加练习一下应该也足够了！ 一声惊叹之后，李亚玲扭头对张高阳说：“他这英语水平，确实有资格翘我课了。” 她放弃继续测试了。 “谢谢，下个月英语四级考试报名时，还请李老师帮我把名给报上。” 接话的却是余文钢。 这就是他要在李亚玲面前亮天才人设的真正用意。 既然想翘课，那就名正言顺地翘，有了李亚玲刚才的那一句，他无论在英语课上干什么，或者来不来上英语课，应该问题都不大了。 当然，就算是明目张胆的翘课，那也尽量别给李亚玲带来麻烦，因此遵守她的规则，尽快通过四六级考试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他的天才人设一亮，真的惊到李亚玲了。 一个大一新生，计算机水平高过研究生？ 一个大一新生，数学水平敢挑战高数老师？ 一个大一新生，英语水平已超过六级？ 一个大一新生，赚钱水平比大多数成年人还厉害？ 一个大一新生，思想竟然比成年人还成熟？ …… 这么多让人惊讶的事集中到同一个人上，这才李亚玲看来，已经不止是天才了，而是妖孽。 这让她忍不住想起了另一群天才，那就是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的那群少年。 在她看来，以余文钢的水准，完全够资格在几年前就去上那个班了。 也得亏有那样一群天才少年的存在，让她勉强接受了出现在余文钢上的这些近乎妖孽的表现。 她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小撮人，确实是天赋秉异，是不能以常人的标准去衡量他们的。 现在我面前就有一个！ 李亚玲闭上了嘴巴，准备把话题的主导权交回给张高阳。 正好也到了就餐时间，食不言，寝不语，是她从小所接受的教育，因此她接下来打算安静地享受这顿午餐。 张高阳却没有食不言的讲究。 就算有美味可口的食物上桌，也还是无法堵住他的嘴巴，在再三考虑之后，他准备向余文钢泄密了。 他打算先把张孟林给兜出来。 张孟林真的太可恶了。 为一个老师，却偏听偏信，在没有查证的前提下，竟然在办公室大肆传谣，来诋毁一个学生的名声，这太没师德了，让张高阳实在是无法容忍。 “喂，小子，你不是很想翘课吗？明天你又有机会了。” 新的话题被张高阳引入了进来。 余文钢抬起了头，露出了疑惑的表。 张高阳解释道：“c语言程序设计的老师张孟林知道吧，他已经在办公室放风了，说明天上课也准备跟你赌一把，要是你赢不了，就会让你好看。” 余文钢：“……” 尽管张高阳说得很隐晦，但他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味道。 张孟林！ 这是一个他十分熟悉的人。 或者说，这是一个让他难以释怀的老师。 在前世，张孟林曾给通一班上过c语言程序设计、数据结构等专业基础课程，因此通一班的同学对他的品相当熟悉。 而余文钢之所以在十几年后还对他难以释怀，则是与他的毕业设计有关。 在前世，余文钢的毕业设计导师就是张高阳，而张孟林，则是通一班毕业答辩的评审老师之一。 对于工科专业，尤其是像计算机、通信工程这样的技术专业来说，毕业设计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毕业设计做得好，评审成绩高，则会在就业时占有很大优势。 其重要甚至比平时成绩还要高。 原因很简单。 对于这些毕业后即将走向技术岗位的学生来说，毕业设计就是他们真实技术水平的一块试金石，与平时成绩相比，很多优秀的用人单位更愿选择毕业设计做得好的毕业生。 在前世，余文钢原本是有机会成为通一班少数几个在毕业设计上拿优的人选之一的，可因为张孟林的鸡蛋里面挑骨头，最终却只拿了一个良。 因为此事，张高阳还曾在毕业答辩评审会上跟张孟林大吵了一架。 也因为毕业答辩没能拿到优，余文钢还因此错失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就业机会。 那可是一家可以跟柳晨雨所在的朗讯媲美的国际知名企业。 余文钢有理由相信，如果没错失那样一个机会，他此后的命运走向很可能就会不一样，他也很可能不会因为没出息而被柳晨雨所抛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孟林其实算得上他前世命运走向悲剧的罪魁祸首之一。 而这一世，张孟林似乎又提前介入他的生活了，成为了谣言的推波助澜者之一。 我该如何来面对这可恶的家伙？ 余文钢又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第173章 一个水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 对于这一点，余文钢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因此对于他这一世的大学生涯，也抱有一定的快意恩仇的想法。 打个比方说，像米成哲、李亚玲这种有师德、认真负责的好老师，哪怕是因为自己的发展需要会跟他们产生不可避免的冲突，他也会对他们保持足够的尊重。 而对张高阳这种在前世曾经帮过自己的人，如果有机会，他是一定会报恩的。 可是对张孟林这种前世有怨的人，他又该怎么面对？ 对于这一点，他暂时还没想好。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确实是一种很爽的行为，可若是惩罚的报仇的话，是必须得师出有名的，他总不能跟某仇人说：你前世跟我有仇，或者说几年后你会害我，所以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这就是重生的矛盾。 前世的恩，可以带到这一世来报，可前世的仇就未必了，还是得必须有这世的缘由。 这也是他在这世无法对柳晨雨冷眼相对的原因之一。 “怎么，你害怕了？我跟你说，凭你的电脑水平，对他没什么好怕的，他就是一个水货！” 因余文钢久未回应，张高阳误解了，还以为他产生了畏惧心理。 一个水货！ 这倒是对张孟林一个较为贴切的形容。 对于张孟林的经历，余文钢前世也听说过一些。 在前世，在电信院内部关于张孟林的传闻很多。 比如说，他是七十年代的工农兵大学生。 在那个动的年代，上大学不是经过严格的考试进去的，而是组织推荐上去的，推荐的标准不是看文化成绩，而是看那些“革命小将”在基层斗争中的表现。 由此可以推断，张孟林的文化基础应该是很差的。 文化基础差，却混了一个研究生学历，并在机缘巧合下进了江大当老师，并凭资历老混到了现在，这就是江孟林。 可这也成为了他的悲剧。 在大学，老师也是两极分化的，比如说像电信院院长骆俊鹏这种真正有本事的科研骨干，尽管年龄比张孟林还要年轻，在电信院的资历也比他浅，可是因为有水平，平时从来不缺科研课题，因此早在数年前，骆俊鹏就成为了整个电信院都很有名气的骆百万，并荣升了电信院的院长。 而像张孟林那种没本事的，要课题没课题，要经费没经费，要升迁机会没升迁机会，就只能靠教教本科生来混子。 虽说混也是一种生活。 可在这个经济越来越发达，有钱人会越来越多的年代，那些拿着微薄薪水的老资历者，在看到自己的后辈一天天、一个个都比自己混得好的况下，也是会受严重受刺激的，在最为严重的况下，很可能会导致心理变态。 张孟林的咋咋呼呼、倚老卖老、看谁都不顺眼、喜欢刁难他人等特点，很有可能就是因此养成的。 这也成为了他的悲哀。 一个水货老师而已，也想来刁难我？ 对此，余文钢真的没什么好怕的，他只是不知明天的c语言程序设计课又会起什么风云，在已经谣言四起的况下，他其实还是想低调一点的。 算了，再起风云就起风云吧，反正都不得安宁了，就顺其自然吧！ “放心，明天上课我也去教室旁听，有我在，他不敢乱来的。” 见余文钢还是一副面无表的样子，张高阳立即又来了一句。 余文钢：“……” 这就是他所熟悉的张高阳。 他要么不认可你，一旦认可，就会撑你撑到底，哪怕是去得罪那些他得罪不起的人。 够意思！ 他立即就笑道：“太好了，那我明天就指望老大你来撑场了。” 一顶高帽子立即又给张高阳戴了上去。 这让张高阳颇为得意，又出言安抚道：“真的，他就是个水货，在电信院都快二十年了，啥像样的课题都没弄出来过一个，你真的不用怕他。” 余文钢：“……” 兄dei，你当着一个老师的面，一而再、再而三地来说另一个老师的不是，这样真的好吗？ 他发现，尽管张高阳这人很不错，可商确实实在让人堪忧。 难怪你前世在电信院混得并不好！ 长此以往，你会不会变成另一个张孟林？ 到时，我又拿什么来拯救你？ 他立即就转向了李亚玲，开口问道：“李老师，既然我有资格翘你课了，那你是不是可以把我英语课代表的职给撤了？” 他这是在转移话题。 李亚玲惊讶地看了一眼他。 单凭这一句，她就敢再一次断定，余文钢的思想绝对够成熟，而且远比张高阳要成熟得多。 她这么判断不是没道理的。 因为她已经看出来了，余文钢这是在转移话题，以免让张高阳在她心里留下糟糕的印象。 这真的太妖孽了！ “为什么要撤？” “没错，我有说过你确实有资格翘我课了，但我有说过许你翘我课了吗？” “再说，既然你确实是通一班英语水平最好的学生，那就说明我的眼光独到，如果我撤了你的职，那岂不是在打我自己的脸？” 因为余文钢的心智实在是太过于成熟，因此李亚玲决定不再使用哄小孩很有效的温柔一剑，而是开始用成年人的方式来对待他。 余文钢：“……” 妈妈说的果然没错，女人都是很会骗人的！ 他没想到，李亚玲竟然会突然改换风格，用一种近乎无赖的方式来对待他。 说好了的温柔呢？ 他算是明白了，但凡有一点思想和头脑的人，根本就每一个是省油的灯。 唉…… 长长的一声叹息之后，他也选择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女人很可怕。 会耍无赖的女人更可怕。 自己还是少招惹为妙！ 在大家的沉默之下，一顿午餐总算进入了尾声，在明白自己是局外人之后，李亚玲在记下余文钢的手机号码后，明智地选择了提前撤退。 “喂，你通知一下大家，明天下午两点开班会。” 在没有了旁人的况下，张高阳的心态也放松了很多，他决定隐晦地把另外一个罪魁祸首也给兜了出来。 之所以要隐晦，是因为何勇毕竟也是通一班的学生，如果说得太明显的话，他担心余文钢会去找何勇算账，从而影响整个班集体的团结。 隐晦的方式也很简单。 “对了，班团委名单就是你上次跟我说的那几个吗？你确定要让何勇当组织委员？” 他立即又补上了这么一句。 余文钢：“……” 这也太明显了一点吧？ 原来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他！ 第174章 不走寻常路的代价 任何谣言都是有源头的。 在电信院，在此之前的余文钢还是一个无人所知的小喽啰，若说他在电信院有仇家，那顶多也只有简彦军一个，而在今课堂上所发生的事，简彦军是没可能那么快知道的。 因此，谣言的始作俑者只能是通一班的人。 正常来说，赌约的事发生后，通一班的同学确实可能把它当趣闻传出去，但绝大部分同学都没理由来歪曲事实造谣，除非个别别有用心者。 而在通一班，余文钢做人还是比较注意的，暂时还没跟任何人发生过不可调和的矛盾和冲突，因此看他不顺眼、要恶意中伤他的，只能是那些被他动了酪的人。 毫无疑问，何勇就是其中一个被余文钢抢了酪的人，只是余文钢没想到，因为没有得到班长的位置，何勇竟然会干出如此卑劣的事。 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感叹了一声后，他说道：“组织委员换成丁亚平吧，其他人选都不变。” “你懂了？” 张高阳又稍显讶异地问了一句。 一看余文钢的反应，他就知道这小子似乎听明白了一点什么。 余文钢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真是够聪明的，竟然一点就透！ 只是这小子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了一点！ 为防止余文钢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张高阳又赶紧地吩咐道：“就算你知道了，也别乱来啊，毕竟是同学，得注意团结。” 余文钢：“……” 我要乱来吗？ 他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小人！ 这是他给何勇的定。 他清楚地记得，这是何勇第二次针对他在背后造谣生非，而上一次，是何勇在张高阳面前说他的不是，可惜没能得逞。 生活中遇小人其实让人心烦的。 如果边存在这种喜欢造谣生非、挑拨离间、两面三刀、阳奉违、见风使舵的小人，他们会时不时给你折腾点是非出来，让你感觉像吞了一只苍蝇那么难受、恶心。 遇到小人怎么办？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遵循“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原则，对他们敬而远之。 可余文钢知道，这一方法很容易让自己变成滥好人，从而让小人得寸进尺。 因此，最聪明的做法莫过于抓住机会揭开小人虚伪的面具，给他一个极其深刻的教训，让他没法再在你的圈子里混。 说实在的，余文钢有考虑过这么做。 可是一考虑到同学关系…… “算了，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他决定奉行事不过三的原则，再给何勇最后一次机会。 “行，你知道怎么处理就行，我撤了，买单的事就交给你了。” 张高阳准备撤了，打算去继续他的考博事业。 今天的他又受刺激了。 他今天之所以找余文钢，原本是想了解一下高数赌约的事，顺便提醒他准备应对张孟林的刁难，谁知一见面就被这小子给了重重一击，并且还遭到了他的鄙视。 这还让不让人活？ 为了避免继续受刺激，张高阳觉得还是暂时远离这小子为妙。 买完单后，余文钢也撤了。 他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 侯艺雯的机要装，高数要复习，星辉世纪的方案要继续写，晚上还要参加俞一尘的表演排练，还有篮球赛的事也要开始做准备…… 实在是有点忙不过来。 不过好在选修课的上课还要到下周才开始，这稍稍给了他一点时间。 但他的思维还是回到了今天的事上。 他早就知道，只要自己有想法，不想走寻常路，不想做一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学生，就势必会慢慢在学校出名，并造成一定的影响力。 但他还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在电信院亮相了，而且还是以一种负面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 呵呵，泡妞，说谎，坑蒙拐骗，目无尊长…… 这未免也太抬举我了一点吧？ 余文钢苦笑了一声。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早就明白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也懂得如何去应对和处理这样的局面。 通常来说，面对这样的谣言，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不去理会，把它交给时间去处理、淡化。 可这种处理方式对现在的余文钢却不太适用。 原因在于，他还想获得学院甚至是学校的支持，把他的电脑组装生意给高达。 做生意做事业，做的就是声誉和信誉，如果还没开始他的声誉就已经被毁，那他还怎么去开始他的生意？ 因此，这事他还得谨慎去处理。 这有点难。 一个人的声誉被毁，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洗清的。 最让余文钢头疼的是，在明天他还将面临一场巨大的挑战，那就是张孟林的有意刁难。 真的不能轻视。 别看张孟林在电信院不怎么讨人喜欢，可他毕竟是电信院的老资格老师，就算他是有意用刁难余文钢的方式来秀自己的存在感，可若是余文钢应对不善，最终毁的还是余文钢自己的声誉，让他的坏名声继续恶化。 别的不说，目无尊长这一条肯定是会被坐实的。 那明天该以什么方式去面对张孟林的刁难呢？ 这真的让余文钢头疼了。 正当余文钢为明天的c语言课头疼时，张孟林也在为明天的课做着精心的准备。 当然，他准备的不是上课的内容，而是刁难和修理余文钢的方式。 因为已在院里放风，说要帮老米修理一下通一班那个刺头，他必须精心准备，以做到万无一失。 这其实也是有点难的。 想要去刁难一个人，首先就得去抓他的把柄揪他的毛病，然后通过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的方式来趁机发难。 对于后一点，张孟林是很擅长的。 可这毛病怎么揪呢？ 要知道，明天是他第一次给通一班上课，在此之前，不管是在学习上还是生活上，余文钢都没有不好的把柄落在他手中，让他没有发难的理由。 现场揪辫子？ 若是有张高阳通风报信，这小子明天在课堂上表现得很老实呢？ 就算张孟林是红*兵出，在这方面很擅长，可是在短时间内也还是没找到太好的办法。 或许，从他和老米对赌的事上来做文章？ 故意刺激他一番，引他上钩？ 灵感突然就这么来了。 张孟林的眼神也立即亮了起来。 第176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一个好老师，首先要重视的就是传道，这里的道，既包括为师之道，也包括为学之道，还包括为人之道，因此在正式讲书本上的内容之前，我想先给大家来讲讲这个道。” 为了把话题往自己所希望的方向引，张孟林先文绉绉地来了这么一段。 “所谓道，指的是理，在天谓之天理，在人谓之本，指的就是做人的道理，以及人本应该具备的道德、良心。” “人生在世，如果弃道而行，则必将寸步难行、众叛亲离，很难长久走下去。” 余文钢不得不承认，张孟林之所以能在江大这样的重点大学一混就是二十几年，其实还是有点本事的，最起码唬人的本事学了不少。 可问题是，你在课堂上冠冕堂皇地来讲这样的大道理，自己在言行上有遵循这些大道理吗？ 对此，他只能再次呵呵一声。 他知道，张孟林之所以脱离教学内容向来讲上一番大道理，必定是来者不善，要针对的就是他。 唉，该来的还是来了，想躲也躲不掉。 他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前来看闹的廖文柏和贺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又开始交头接耳。 “好戏开锣了。” “老张这个装得倒是有点水平。” 果然，张孟林立即就话锋一转：“大家可能很好奇，这明明是c语言课，我为啥放着好好的课不讲，却要先跟大家讲道理，这是因为，我听说昨天在你们班上发生了一件不那么合乎道理的事，作为一位有责任心的老教师，我觉得有必要就此跟大家说几句。” 话题直接转移到了昨天的事上。 通一班的同学立即又齐齐看向了余文钢。 并对他施以了同的目光。 张孟林的这番话一出，所有人都听明白了，余文钢又有难了。 “咱们中华民族向来就是一个讲究传统美德的民族，在我们的传统美德里，有着非常重要的一条，那就是尊师重道，可我却听说在咱们班有那么一位同学，在课堂上公然反驳和指责老师，得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不得不当众道歉，我想问问大家，这算是哪门子美德？” 一顶大帽子终于扣了下来。 义正辞严地说完这一句后，张孟林听了下来，用威严的眼神扫视着全班。 教室里一片安静。 大家都在琢磨着他的这番话。 咋一听，这话还有那么一丝道理，因此，由此推断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余文钢错了！ 而且还是大错特错，理应被声讨。 可也有些同学总觉得这番话还是有些不对劲，那么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呢？ 这其中的逻辑，恐怕很难有人在短时间内想明白，因为这涉及到了一个很有争议的问题，那就是当老师在课堂上犯错时，学生该不该当众辩白或指正的问题。 当然，在张孟林的嘴里，他偷换了两个概念，把辩白换成了反驳，把指正换成了指责。 这一换，质就要严重得多了，变成了确实有违尊师重道的美德。 最为关键的是，就算有人想明白了这一点，此时也没法开口了，因为一开口纠正，就变成了反驳和指责张孟林，不尊师重道这顶大帽子就同时扣到了反驳的同学头上。 余文钢又是一声叹息。 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原本以为，张孟林就算是想修理他，那也应该是像老米那样，用知识来考验他刁难他，谁知现在用的竟然是扣大帽子的方式。 我再忍！ 为了避免将此事的影响扩大化，他也决定不对张孟林的这番话进行辩白或反驳。 对于这一效果，张孟林是相当满意的。 但这还不是他的最终目的。 他的最终目的，是想因此激怒余文钢，以让他有大声训斥他的机会，最好还能这个刺头当众道歉，这样才能把他的威名传遍整个学院。 怎样才能激怒余文钢呢？ 张孟林又动起了脑筋。 有了！ 他立即又问道：“何勇同学在吗？那位是何勇？” 被突然点名的何勇有点懵，他一头雾水地站了起来，茫然地回道：“老师，我是。” “来，你来说说看，余文钢同学昨天的这种行为对吗？” 张孟林立即引导道。 作为一个经历过特殊时期，对声讨大会这种模式非常熟悉的过来人，张孟林祭出了大招：发动群众集体声讨。 这可把何勇给难住了。 就算他对余文钢有意见，可当众指责和背后说不是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背后说不是的话，人不知鬼不觉的，何勇并不怎么担心。 可若是当众指责的话，势必会得罪余文钢不说，还会给班上同学留下不好的印象。 因此稍稍琢磨后，何勇只能艰难地回道：“老师，这事我可说不太好，不过我觉得吧，昨天这事余文钢如果是在课后跟米老师单独去讨论的话，可能会更好一点。” 无奈之下，他只能采取含糊其辞、两头都不得罪的说法。 这一说法听起来好像也有点道理。 可余文钢却呵呵了一声。 课后单独去说？ 那侯艺雯当时所遭受的心理创伤怎么办？ 课后单独去说还有意义吗？ 呵呵，墙头草，两面三刀，果然是小人一个！ 他对何勇的印象更糟了。 但他还是没打算反驳。 对于这种和稀泥的说法，张孟林也并不满意，立即又出声质问道：“何勇同学，不对啊，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来，把你昨天的说法大胆说出来，不要怕得罪人。” 他又开始谆谆导了。 他要的是批判，而不是和稀泥。 可他的这一句，却把全部人的焦点引向了何勇。 何勇昨天说什么了？ 大家都纳闷地看向了何勇，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何勇立即就有点慌，弱弱道：“老师……我昨天没说什么啊！” 他慌是必然的。 要知道，他昨天在背地里所说的那些话，可是有着相当大的中伤、造谣的成分，那样的话，对着那些不知的无关人士说说还行，要是拿到班上来当众说的话，绝对会把他的人品一下败光。 “不对吧！昨天你所说的那些话，我可是亲耳听到的，不是说得好的吗？” 张孟林又出声了。 这一出声，何勇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惨白。 靠，我只不过是蹲了个坑而已，没想到竟然还隔墙有耳！ 这下他真的慌了。 连余文钢也没想到，事竟然还会出现如此戏剧的一幕。 这下有好戏看了！ 明明正被架在火上烤的他，此时竟然有了看闹的心思，玩味地看向了何勇。 第177章 逼出来的恶人 张孟林还是小看何勇了。 为了能激怒余文钢，他不惜把何勇推了出来，想让他当一个“愤怒”的群众，来当众声讨余文钢的罪行。 可对于一个习惯了两面三刀的人来说，何勇的脸皮之厚是他难以想象的。 因为不想背上叛徒的名声，让自己成为班上同学的众矢之的，何勇英明地做出了他的选择。 矢口否认。 “老师，你听错了吧？我昨天哪都没去啊！再说，我今天才认识你，昨天怎么可能跟你说我们班上的事呢？” 这绝对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要知道，张孟林虽然把自己说得很牛，是电信院的资深老师，可是从份上来说，他只是通一班的一个普通任课老师。 而此时教室里却还坐着通一班的辅导员张高阳。 权衡之下，何勇还是选择了明智保。 张孟林皱起了眉头。 这可让他难办了。 在何勇矢口否认的况下，他总不能说我是在厕所里偷听到的，那样不仅有可能暴露他便秘的难言之隐，还会给同学们留下有辱斯文的不良形象。 再三考虑之后，他决定改变策略。 “余文钢，你站起来。” 他决定直接进攻了。 原本还等着看好戏的余文钢此时却不得不站了起来，准备来接受炮火的洗礼。 “你自己说说，你昨天的行为对吗？” 张孟林以痛彻心扉的姿态问道。 余文钢：“……” 此时的他很是无语。 就算是一个有着丰富人生经历的重生者，他也还是难以理解张孟林的这番表现。 这是变态？ 还是人的扭曲？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当然知道，不管是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都隐藏着一些奇葩的人和污秽的事，这一点，哪怕是在有象牙塔之称的大学校园内也不例外。 在后世，与大学相关的丑闻可是不少，比如说学术造假、导师渣学生、导师把学生当苦力、安排学生去侍候外留等，类似的事层出不穷。 相对来说，张孟林这种，只能算得上是跳梁小丑般的存在。 可这样的事一旦发生在自己上，还真让人闹心！ 闹心又怎样？ 不再忍了，跳起来跟他对着干？ 余文钢相信，跟这种人格已扭曲，已具备部分边沿型人格特征的人来做对，不管是讲道理，还是对骂，其实都是没太大意义的，只会把自己卷入泥淖之中。 算了，我再忍！ 于是他平静地回了一句：“老师，您批评得对。” 他低头了。 委婉地给了张孟林一个可下的台阶。 当然，头可以低，但错是绝对不能认的，那是原则问题。 张孟林愣了一下。 他竟然怂了？ 不是说他是一个目无尊长的大刺头吗，我都还没开始修理他，他怎么就怂了呢？ 这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余文钢这么干脆地低头，反倒让张孟林有了一种失落感。 他所喜欢的批斗对象，是顽冥不化、死不认错的硬骨头，骨头越硬，来的回合就越多，那样的话，他才能借题发挥，把他的威风全部给展现出来。 一碰到那种一批就低头的软骨头，让他哪有得玩？ 此时的他真的很失望。 前来看闹的廖文柏和贺川此时也有些失望。 不是说通一班的余文钢很牛吗？连老米都能被他怼得当众认错，怎么一碰上张孟林就成软蛋了呢？ 实力悬殊太大了的话，这戏就不好看了啊！ 此时的张高阳却是相当愤怒了。 因为答应了余文钢要来撑场子，所以他一早就来了教室，希望张孟林因他的存在而有所顾忌、有所收敛。 谁知事态的走向还是远远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是说好了对赌吗？ 怎么变成批判了？ 人家老米和余文钢的事，跟你有毛关系？你管这么宽，不成了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吗？ 余文钢真的有错吗？ 因为已了解赌约事的全部经过，他其实并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余文钢的处理方式可能有些欠妥，但还不至于说是错的。 因此，他觉得张孟林的指责根本就没有道理。 只是碍于张孟林的面，他才强忍着，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站出来进行反驳，他希望张孟林能见好就收，差不多就得了。 谁知…… 正当他无比愤怒时，张孟林又出声了：“这么说，你承认自己错了咯？说说看，你错在哪里？” 张孟林还在揪住不放，想彻底把余文钢的帽子给扣严实。 这下张高阳真的憋不住了。 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冲着张孟林就吼道：“张孟林，你也太过分了一点吧？你到底想干嘛啊？想在通一班整一出批斗大会出来吗？” 教室里的氛围一下就凝固了。 大家都傻眼了。 谁也没想到，张高阳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而且绪还这么的激动。 这下有好戏看了！ 前来看闹的廖文柏和贺川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 至于前来旁听的黎正飞和童源彬则是惊讶地看向了张高阳。 他们都没想到，同样是新老师的张高阳脾气竟然这么火爆，竟然敢当堂指责一位老资格的本院前辈。 此时的张孟林也有点懵。 因为曾经是张孟林的老师，一向托大的他，从来就没把张高阳放在眼里过，因此哪怕知道张高阳是通一班的辅导员，也哪怕明知张高阳在场，他也还是没把他当一回事。 谁知…… 一直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吭一声的张高阳，今天竟然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冲他发飙了！ 这让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在脸憋得通红后，他怒吼道：“张高阳，你想干啥啊？你就是这样当老师的？” 反应过来了的张孟林准备把怒火倾泻到张高阳上去了。 余文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唉，熟悉的一幕又提前上演了！ 类似的一幕，是发生在前世的毕业答辩上，当时的当事人也是他、张孟林、张高阳三人。 只不过当时的他是在讲台上刚讲解完自己的论文，正面临着张孟林的百般刁难，而当时的张高阳也是这样突然站了起来，冲着张孟林大吼。 而那一次的结果，是他的论文最终只拿了个良不说，张高阳还受到了院领导的批评，而张孟林却啥事都没有，继续在院里耀武扬威。 现在，类似的一幕又重演了！ 那他还得像前世那样，啥也不知道说，任由张高阳来帮他出头，然后让类似的结果重现吗？ 当然不能。 他原本是想一忍再忍，让张孟林发泄一通，然后将此事慢慢淡化的，可张高阳这一出头，却让他原本的打算全部落空了。 唉，这是我来当恶人啊！ 深吸了一口气，他开口说道：“两位张老师，能许我说几句吗？” 第179章 意想不到的结果 狗咬狗，一嘴毛。 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一个任课老师和一个同班同学，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厚道，但余文钢暂时找不到更为贴切的词来形容了。 这其实并不是他所预料的结果。 按照余文钢的原本的打算，在他决定开口替张高阳挡枪的那一刹那，其实就已经预设了结果。 什么样的结果？ 一个让张孟林颜面扫地的结果。 方式其实很简单。 第一步，指出问题所在。 通过全班同学的嘴，他可以向张孟林证明，老米道歉这事真不是他的，而是老米自愿的。 第二步，捧老米一番。 在澄清事实后，他可以趁机来捧老米一番，指出老米的道歉是如何如何有师德，如何如何受同学敬重，也包括他余文钢的认可和尊重。 第三步，往张孟林头上扣帽子。 捧老米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拿他来跟张孟林做比较，然后把没有师德这顶大帽子往张孟林头上扣。 张孟林上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一点。 比如说不经核实就散布谣言，用妄加猜测的方式来往他头上扣帽子，不关他事却多管闲事，好好的课不上却来无事生非…… 余文钢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以张孟林的品，就算他把事实给澄清，张孟林也是无法做到跟老米一样主动认错的，那样一来，他又可以把没师德那顶大帽子也给扣上去。 他也足够自信，凭他现在的逻辑思维能力和口才，再在占理的基础上，绝对可以用杀人不见血的方式来让张孟林颜面扫地。 只是那样的结果会有点狠。 可是在他决定当一个恶人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下了狠心。 但他没有预料到的是，在关键时刻张孟林竟然会拉何勇出来顶缸。 这求生的**实在是太让人佩服了！ 那现在怎么办？ 他的狠招才走了第一步，后面的两步还要不要继续往下走？ 余文钢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同地看了何勇一眼。 凭他对人的了解，他知道，对于张孟林这种只把伦理道德放在嘴上，随时可以用来践踏的人来说，顶缸很可能还只是开始，后面可能还有狠的。 何勇惨了！ 这是他的预判。 不过对于何勇，他也谈不上有多同，在他看来，何勇之所以会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纯属他自找的，如果不是看在同学的份上，连他都想踩他一番。 那就再看看吧！ 余文钢决定静观其变。 此时的张孟林确实在想如何体面地下台的问题。 作为一个富有经验的斗士，他很清楚，自己今天犯了一个大错，那就是在没有掌握正确事实的基础上冒然发起了攻击，结果让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在余文钢澄清了事实后，有这么多可以作证的同学在场，他是不可能再用混淆是非、颠倒黑白的方式去指责余文钢的了，因此摆在他面前的路只有两条。 一是委婉地道歉。 二是抓一只替罪羊出来。 稍稍考虑过后，他果断地选择了第二条路。 “何勇，你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一点，为大学生，却连最起码的道德都没有，竟然在背地里造同学的谣，你这是什么素质！” “不行，我得去院里投诉你去，院里要是不处理你，这课我就不上了！” 他果断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抬腿就下了讲台，走出了教室的大门。 速度之快，快得连大家都反应不过来。 余文钢：“……” 别走啊，我还有狠招没使呢！ “他就这么走了？那这课还上不上啊？” “不走怎么办啊？摆了这么大的乌龙，换做是我，也没脸继续上这堂课啊！” “唉，这老师……我不知该怎么说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老师啊？” “那我们怎么办啊？” …… 教室里慢慢喧哗起来。 在没了张孟林在场的况下，大家开始交头接耳来小声地讨论此事。 大家虽然还年轻，可一个个都是有思想的人，在亲经历和见证了所有的事后，当然会有自己的看法，只是因为大家都还在熟悉和适应新的环境，这才没有人敢当着张孟林的面来声援余文钢。 教室后头的几位看客也动了。 廖文柏和贺川相视一笑后，立即就站了起来，抬腿也走出了通一班的教室。 对他们来说，这场戏在经历了几个转折之后，已经算得上是精彩了，因此他们急于去把这一精彩的故事跟他们熟悉的人分享分享。 而前来学习的黎正飞和童源彬两位年轻老师，在没了学习机会的况下，跟张高阳打了一声招呼后，也离开了教室。 张高阳则缓步走上了讲台。 烂摊子总是得有人收拾的，为辅导员的他对此责无旁贷。 可走上讲台后说什么呢？ 他稍稍思索了一下。 其实此时的他也有点懵。 因为护犊子，因为实在是憋不住，他那时头脑一发，就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向着张孟林开炮了。 若不是余文钢及时出声，他绝对会张孟林杠上。 也幸亏余文钢出声，让他彻底冷静了下来。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张孟林竟然会这么不要脸，在把何勇丢出来顶缸后，还以此为由来罢课，把一个烂摊子丢给他来收拾。 这个烂摊子还真不那么好收拾。 让他头疼的事有几点。 其一，滚刀一般的张孟林去院里投诉后，院里会有什么样的反应？c语言这门课怎么办？院里对何勇又会怎么处理？ 对此，他难以预测。 其二，此事所牵扯到的何勇，他现在该如何来应对？是批评还是安抚？ 对此他也感觉难办。 其三，跟班上的其他同学说点什么？ 为辅导员，他是有责任来做大家的思想工作，把大家往正确的方向引的，可是在闹出这么大的笑话之后，他该说什么好呢？ 这些问题真的让他头疼。 想了想，他先拿起了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四个大字：慎言慎行。 他决定利用这次时间，来跟大家讲讲大学生活的不同。 “见识到了吧，这就是大学，跟你们的高中时代有着很大的区别，不管是人和事，都远比你们的高中时代要复杂得多。” “在这里，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可能引发一场大的风波，因此，你们要尽快学会独立思考，学会甄别人和事的能力，学会去面对和处理各种问题。” “更重要的一点是，你们要学会慎言慎行，避免因自己不当的言行引发大的风波，将自己卷入麻烦的漩涡当中去……” 第182章 小师弟有点猛 余文钢差不多是掐着点赶到星辉世纪的。 “来，文钢，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江陵电视台的陈博，他也是江大的毕业生，你的师兄。” 俞一尘先为两人做了简单的引荐。 “陈师兄好。” 余文钢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陈博，他并没太过于在意，在他看来，陈博的出现，应该是韩秀芬对活动高度重视的缘故，提前把合作媒体的人也邀了过来。 他还不知道，万一他的方案不行，陈博就是他的取代者。 “俞老师，你们先看看方案吧，等你们看过之后，我们一会再讨论。” 余文钢把手中两份已打印出来的方案，以及一张拷有方案电子文档的软盘交给了俞一尘。 因为预先并不知晓陈博的存在，方案他只打印了两份。 而在这个发电子邮件还不太方便，u盘暂时也还没问世的年代，他只能将方案的电子文档以软盘的方式来提交给星辉世纪。 俞一尘把其中的一份方案递给了韩秀芬，另一份则给了陈博，至于她自己，则拿着软盘找打印机去了。 陈博接过方案看了起来。 咋一看，他就颇感惊讶。 这方案的格式很专业啊！ 还没细看，他就忍不住先感叹了一声。 作为一位专业的策划人员，早在学生时代，他就没少策划过活动方案，到了电视台后，则更是策划过不少的大型活动方案，接触过的活动方案则是不计其数。 因此，一份方案是否专业，他无需细看内容，只看标题和各式，他就能看出一二。 他手中这份方案的格式实在是太专业了！ 标题、目录、排版，以及多达十几页的内容，无一不给他无可挑剔的感觉。 我人生第一份正式活动方案是什么样子来着？ 陈博忍不住想起了往事。 作为一位社会活动活跃分子，早在大一时，陈博就加入了学生会，开始了接触和组织校园内的各种活动，只不过在一开始时，他只是院学生会文体部的一名普通干事，各种活动他有参与的份，但策划的事还轮不到他。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第一份正式活动策划方案，是在他大二担任院学生会文体部长后。 只不过他的第一份活动方案，仅有薄薄的两页纸，而且还是手写的，跟眼前这份方案根本就没得比。 别说他学生时代的方案，就算是现在的他，在已接受过专业知识培养并大量实践过的况下，所拿出来的方案，在格式和排版上顶多也就这个水平。 这位才大一的小师弟有点猛啊！ 陈博暗暗感叹了一声后，开始细看起方案来。 韩秀芬那边也在暗暗惊叹。 在活动策划方面，她是不怎么擅长的，但她看方案还是会的。 她发现，现在她手中的这份厚厚的方案，别的不说，单是排版方面就给她赏心悦目的感觉。 有封面，有目录，小四号字体，一点五倍行距，加粗的标题，简洁的分段…… 这无一不给她清爽、清晰的感觉。 具体的内容先不说，单是这版面，就让她觉得自己那三万块没白花。 至于内容怎么样，发言权还是在陈博那里。 刚开始细看方案的陈博又暗吃了一惊。 这方案真的太专业了！ 无需看正文，仅看目录，他就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活动目的、活动对象、活动主题、活动方式、活动时间地点、宣传配合、分期作方式、费用预算、意外应对、效果评估…… 这是整份方案的目录内容。 具体的内容先不说，单是看这份目录内容，陈博就敢肯定，这份方案的思维一定是十分清晰的，所考虑的问题应该也是相当全面的。 从方案的内容构成上来说，这又是一份无可挑剔的方案！ 就算让他亲自来策划，他在方案结构上也无法补充别的东西，顶多是在内容、细节上来做文章。 “余师弟，你的方案写得很专业啊！” 陈博忍不住由衷地赞叹了一声。 尽管他有借此机会在韩秀芬面前表现一番的**，可是在看到如此专业的方案后，尤其当这份方案还是出自于自己的学弟之手时，他并没有吝啬自己的赞赏。 韩秀芬惊讶地看了陈博一眼。 她的朋友，江陵电视台的何副台长可是跟她提过，陈博是他手下最为专业的活动策划人才，其活动策划水平在整个江陵电视台都数一数二，若不是资历尚浅，早已被升任为策划部主任。 可现在陈博竟然在夸余文钢的方案专业！ 这让韩秀芬颇为讶异。 说实在的，因为一个创意，就让她付出了三万元的代价，她其实还是有些心疼的，可现在陈博的反应，却让她有了一种物有所值的感觉。 这么说来，余文钢的这份策划方案做的真的很专业？ 是不是绝对专业，陈博还得细看其中的内容。 这份方案可是多达十几页，细看的话稍稍需要一些时间，不过以陈博的专业，他不会把时间花在那些不太重要的细节上，而是重点看起了他曾经跟韩秀芬讲过的那三个关键点上。 活动在设计上是否符合高校活动的特点，是否有吸引高校合作的强烈兴趣？ 活动在设计上是否对那些真正有潜力的学生产生足够的吸引力？ 活动是否充分考虑到了媒体的合作，来利用媒体的资源扩大活动本的影响？ 陈博这一细看，忍不住又不停地点头。 他有发现，在这三个关键点上，方案里都考虑得相当周全，大部分该考虑的点都已经考虑到，就算让他来修改，也未必能提出更好的建议。 他立即就朝韩秀芬说道：“韩总，余师弟的这份方案写得真的太棒了，在我看来，大的方向上基本没问题，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在细节上一条一条过，最终把它给确定下来就ok了。” 还没细评，陈博就先给这份方案下了一个高度认可的定论。 被韩秀芬当成专业人士请过来的陈博，其实很想在方案上多挑点毛病，然后再提出一下重要的修改意见出来的，那样才能显示出他的水平来。 可是在看了这样一份近乎无可挑剔的方案之后，他放弃了那一想法。 在电视台那种人际关系相当复杂的地方工作了两年之后，陈博已深明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要在行家面前玩虚的，更不能在行家面前装高明，否则的话，会显得人品极其低下，反而给自己惹来麻烦。 也就是说，他虽然比余文钢大上好几岁，可余文钢的这份方案却足以让他放低姿态来以礼相待。 这位小师弟真的有点猛！ 陈博忍不住想，才大一的余文钢是怎么能写出这么好的方案来的？ 没道理啊！ 第183章 积极主动陈师兄 正当陈博在审阅余文钢的方案时，俞一尘正在打印室那边，用余文钢带来的软盘在打印方案。 不过在用电脑打开软盘后，她却发现，软盘里竟然有着两份名字相近的方案。 为什么会有两份方案？ 好奇之下，她把两份方案都打开了。 稍稍比较后她发现，两份方案是比较接近的，只不过其中一份内容要长得多，多达十几页，里面的很多内容都写得非常详细，但另一份却只有六页，应该是前一份方案的精简版。 明明第一份方案就足够详细了，为啥还要准备第二份精简版的方案？ 对此，俞一尘还是有些不解，但为了稳妥起见，她将两份方案都打印了出来。 一回到小会议室，她就好奇地问道：“文钢，方案怎么会有两份？” “哦，一份是星辉世纪内部用的，另一份是用来谈合作用的。” 余文钢随口就回了一句。 正在细细审阅方案的陈博又惊讶地抬起了头，从俞一尘手里接过了另一份精简版的方案。 稍一比较，他就发现了两份方案的不同。 详细的那一份，方案的标题最后几个字是“策划方案”，而精简版的那一份，方案的最后几个字是“合作方案”。 这真的是太专业了！ 陈博又暗赞了一句。 别看两份方案从标题上来看，仅有两个字的区别，但作用却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么周密细致的考虑，只有非常非常专业的策划人员才能想到。 “为什么要两份？有这一份详细的不就够了吗？” 同样在细看方案的韩秀芬不解地问了起来。 “韩总，这是不同的，详细的这一份，可以称得上是细方案，是星辉世纪举办这一活动的作指南，但里面的一些实施细则，可能并不方便被其它合作方知晓，因此有了第二份精简版的合作方案。” “合作方案更着重于讲述活动的意义、规模、影响力，具体的合作方式，以及能给合作方带来的好处等等。” 为了体现自己的专业，陈博抢先解释起来。 这下轮到余文钢惊讶了。 这位陈师兄这么积极主动？ 他原本以为，陈博是韩秀芬从电视台请来的合作伙伴，现在看来，陈博的份应该不止合作伙伴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韩秀芬请来替方案把关的枪手。 呵呵，竟然怀疑我策划方案的能力！ 不过也好，有这位陈师兄在，倒是省了我不少口水！ 余文钢开始乐享其成。 一份活动方案从出初稿，到敲定里面的各项细则，是需要经过一番细致讨论的，而在讨论过程中，策划者来细细解释其中的内容又是必不可少的，因此余文钢已做好费一番口舌的心理准备。 可现在有了陈博在，他似乎能省不少事了。 陈师兄的解读到位的！ “韩总，陈师兄的解释非常正确。” 他立即就进入了商业互捧模式。 尽管已经知道，陈博是韩秀芬请来为方案把关的，在方案审核过程中有刁难他的可能，但陈博之前对他的肯定，已经摆明了对他高度认可的姿态。 因此，余文钢必须对陈博的这种姿态表示积极的回应。 “余师弟客气了，你的这个创意真的太有想象力了，连我们何台长听了都赞不绝口，现在看来，你不仅只是创意了得，连做方案也专业水准，师兄我自愧不如。” 陈博的回应也来了。 果然是商业互捧。 商业互捧过后是干正事。 作为方案的策划者，余文钢并非是星辉世纪的正式员工，对星辉世纪的大部分资源并不了解，因此在方案里，很多都只是他的提议，哪些可行，哪些不可行，最终还是得经讨论来落实，最终的决定权也在韩秀芬和俞一尘手里。 而陈博要想体现他的专业和价值，就必须在讨论过程中发挥出积极的作用，因此，方案的讨论是由他来主持的。 “我在这里有个疑问。” “在比赛的评审这里，一定要注明评审老师必须是在鄂省甚至是全国都小有名气的资深人士？” 负责提问的是韩秀芬。 说实在的，余文钢的这个创意好是好，可一旦真正实施起来，要花钱的地方可不少，尽管星辉世纪的投入不算少，暂时还不怎么差钱，可该省的钱一定是要省的。 别小看评审老师这点小事。 在韩秀芬看来，像大学校园内这样的歌唱比赛，水平并不算太高，因此评审老师具备一定的水准就足够了，若是请小有名气的资深人士的话，这出场费可不低，动辄上万，甚至数十万。 “韩总，之所以要请小有名气的资深人士，原因主要有这么几点。” “第一，可以借资深人士的名气，来大幅度提高比赛的水准，让其看起来更为专业。” “第二，如果有资深人士当评审的话，媒体对比赛的报道积极也会大增，会大幅度扩大比赛的影响力。” “第三，由资深人士来当评审，可以吸引更多的优秀选手来参赛。” 出面解释的还是陈博。 作为专业人士，他看方案的速度比韩秀芬要快，也要看得更为细致，而在余文钢的方案里，之所以提议请资深人士当评委这一点，虽然没有列在一起来说明，但如果通读整个方案的话，还是可以解读出来。 “哦，为什么说有资深人士来当评审，就能吸引更多的优秀选手来参赛？” 韩秀芬又追问道。 对陈博的那三点解释，她对前面两点是认可的，但对第三点还是有些不解。 “是这样的……” 陈博开始解释起原因来。 作为江大的毕业生以及曾经的学生会干部，陈博对校园内的歌唱比赛当然不陌生，他很清楚一点，那就是如果比赛只是业余水准的话，校园内那些真正的高手其实是不屑于参赛的。 原因很简单。 在这个艺术培训尚未大规模普及的年代，那些能歌善舞、具文艺特长的学生，往往是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大部分都是非富即贵。 对于这些家境很好的学生来说，单是凭奖金是很难吸引他们参赛的，因为在有些小傲的他们看来，专业的他们去跟那些普通的学生一起去比赛的话，拿了好名次也不算什么，但若是输了的话，就会变成笑话。 对于这些学生来说，对他们真正有吸引力的，就是比赛的水准，若是能有机会得到资深专业人士点评的话，他们就算最终没拿到名次，也会感到受益匪浅。 “这就是我说余师弟专业的原因，你看他在比赛的奖励设置上面，分站赛冠军的奖金也不算高，才一万块钱，可是他在活动的宣传方案里有重点提到，必须注明资深音乐人现场点评，并且，晋级选手有机会获得资深音乐人的集训指点等。” 在解释完原因后，陈博又加了这么一句，又一次赞了余文钢的专业。 余文钢：“……” 这位陈师兄，真的不是一般的主动积极！ 第184章 哥不干了 此时的余文钢也正在暗赞陈博。 这位师兄不仅积极主动，而且对方案的解读能力还真是非同一般！ 作为重生者，他的这个创意可是剽窃于几年之后大火的超级女声，既然是剽窃，那当然得窃其精髓。 后世的选秀活动为什么火？ 而且一火就是十几年，各大电视台都争相推出各类选秀节目？ 除了这种比赛形式较为新颖以外，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评审老师够有名够专业，甚至把评审老师当成了比赛的大噱头。 在这一点上，超级女声不例外，后来的中国好声音则是做到了极致，简直是变成了评审秀了。 因此，在余文钢的方案里，他当然会强调评审老师一定要请有名气的资深评委。 方案里是强调了，但他并没有把原因写得特别细致。 而陈博刚才的那一番解释，不仅说明他彻底解读到位了，甚至还加上了脑补的成分，又当着韩秀芬的面来夸了他的专业。 能把这份方案解读到这种程度，说明这位陈师兄也够有水平！ 余文钢对陈博的印象也越来越不错了。 最关键的是，有陈博在，他确实省事了。 后续的讨论也是如此。 大部分时候，是韩秀芬和俞一尘在问，陈博在答，根本就没余文钢啥事，只有个别陈博也解读不到位的地方，才需要余文钢来解释一番。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讨论后，方案中的大部分细节都被敲定下来。 接下来就该正式推动这个比赛了。 比赛的推动分为两个部分。 一是和高校合作的推动。 二是专业评审、媒体等合作资源的洽谈。 毫无疑问，第二部分当然得由人脉资源极其后的韩秀芬去负责，而第一部分，俞一尘这个艺术总监必须得代表星辉世纪出马外，韩秀芬还希望有一位在策划和活动推广方面都很专业的人来协助俞一尘。 这个协助俞一尘的人选谁？ 因为星辉世纪正是缺人的时候。 尤其是缺有经验的活动举办者，因此韩秀芬只能考虑请外援。 关键外援人选当然首选已有活动推广经验的陈博。 在她看来，余文钢的创意虽然不错，这份方案也完成得出乎她意料的好，可他毕竟只是一位大一新生，在活动推广方面，肯定不如陈博专业。 因此，她很直接的提议道：“小陈，这个活动在高校的推广，就请你来协助俞老师吧。” 紧接着她又加了一句：“放心，在待遇方面我不会亏待你。” 为了能让陈博心动，她采取了利的方式。 可这一提议却让陈博犯难了。 韩总，你无视了余文钢这位活动策划者的感受，连他的意见都没征求就直接拉我来上位，你这不是让我来谋夺他的胜利果实吗？ 这可是很得罪人的！ 对于任何一个大型活动来说，从创意，到变成方案，再到具体的实施推广，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但在整个过程中，真正能让人功成名就并获利的，还是活动的整个推广过程。 因此，在大部分的大型活动中，活动的策划者往往也会在活动的推广中担当重要角色。 在陈博看来，韩秀芬现在无视余文钢这位专业的策划者，来重用他，确实会让他背上胜利果实谋夺者的嫌疑，这绝对会让余文钢对他产生意见。 如果只是一位普通的大一新生，有意见就有意见，陈博并不在乎。 可余文钢是普通的大一新生吗？ 有谁见过这么厉害的大一新生？ 反正陈博没有见到过。 因此他有一种预感，这位小师弟的未来绝对不可限量。 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去得罪一位前途不可限量之人值不值？ 陈博正在考虑的是这个问题。 在电视台工作了两年之后，他深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一个人的发展前途往往靠的就是人脉，尤其是那些随时都有可能推你一把的能人，千万不要轻易去得罪。 在他看来，余文钢就属于那种应该交往而不应该得罪的潜力股。 这样的潜力股，一旦冒起来，速度快得跟坐火箭似的。 想明白后，他立即婉拒道：“韩总，谢谢您看得起我，不过就这一方案而言，余师弟作为策划者，明显比我理解得更深更透，因此这一活动由他来把关才是最合适的。” 他不仅婉拒了，还顺带又抬了余文钢一把，建议由余文钢来对整个活动总体把关。 韩秀芬又暗吃了一惊。 她没想到，陈博竟然会如此抬举余文钢。 一个大一新生而已，你又必要如此抬举他吗？ 对此，她相当的不解。 可陈博这么一说，她却不得不转向余文钢，询问道：“小余，你的意思呢？” 因为感觉余文钢在上次提创意时狠敲了她一笔，因此韩秀芬对陈博的提议还是有些不愿的。 她个人不太喜欢那种主动跟她提条件的人。 余文钢却呵呵了一声。 之前怎么不征求我的意见？ 说实在的，在连打了两次交道后，他现在看韩秀芬也是越来越不爽了。 这是因为韩秀芬对他缺乏必要的尊重！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一件事值不值得去做主要取决于两点，一是能不能带给他足够心动的利益，二是看能不能让他感觉到爽。 帮一个对他最起码的尊重的人做事，能让他感觉到爽吗？ 因此他立即就淡淡地回道：“这样吧，活动在江大这边的推广，我可以协助俞老师，至于在其它高校的推广，以及其它方面的事务，还是有请陈师兄代劳吧。” 因为还想着靠活动的推广来搭上江大团委的关系，他这才没有完全拒绝。 陈博却误解了。 他还以为余文钢的拒绝是在耍绪，因此立即又说道：“余师弟，你不必客气，如果有需要的话，我随时都可以来协助你。” 陈博再次伸出了橄榄枝。 对于这位很有能耐的小师弟，他确实有了结交之心。 嗯？ 这位陈师兄倒是不错！ 他不仅有能力，也还会做人的！ 此时的余文钢也对陈博产生了结交之心。 但他还是回道：“陈师兄，这不是客气，而是我还在上学，实在是没那么多时间来搞这事。” 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 事实上，余文钢的时间确实很宝贵，方案的事一提交，他就得去忙他的电脑组装生意，以及校园卡项目了，就算韩秀芬再花大价钱请他来推活动，他也未必会同意。 他这是打定心思要撂挑子了。 至于活动后续的推广能不能搞出好的效果，那是星辉世纪的事，与他无关，他也根本就不在乎。 第186章 俞一尘的厚礼 说是请余文钢吃大餐，可最终两人去的还是上次那家咖啡店。 咖啡店内也有简易的西餐供应。 因为时间还早，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认为，相比去嘈杂的地方吃美味，还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轻松写意地聊聊天。 重得让余文钢都不知该如何去回报俞一尘。 只是这份见面礼实在是有点重。 再推辞的话，就显得虚伪了。 余文钢不再推辞俞一尘的好意。 “那好吧，等陈师兄把方案修改完，你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再额外做点准备。” 确实，如果抛开余文钢的学生份，俞一尘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由余文钢去主谈这一合作，在合作思路上绝对比她还要清晰。 俞一尘立即又给余文钢吃了一颗定心丸。 “而且，这个方案原本就是你去做的，凭你的能力和口才，由你去主谈的话，其实比我去谈更合适。” “放心，韩总是那种重结果不重过程的人，只要我们把合作谈成了，具体怎么谈的，她根本就不会在意。” 尽管欣喜，可余文钢还是担心地问了一句。 “这样好吗？韩总会不会因此对你有意见？” 在这种况下，若他还不能把握住这一机会的话，那他前世就白活了。 在电脑组装生意上，余文钢借勤工俭学之名来搞大的思路，原本就符合江大团委的精神，现在俞一尘再给他铺路，帮他搭上李书记的线…… 在这个很讲关系的社会，不管是谈生意还是谈合作，在很多时候看的就是关系，关系不到位，你的方案再好，可能也会不得门而入，关系到位了的话，你的方案再一般，也有可能谈成。 作为一个在商业场上摸爬滚打过来之人，他很清楚，按照俞一尘的这种思路去运作，那他的电脑组装生意获得团委的支持基本上是十拿九稳的了。 这完全是在为他铺路啊！ 他没想到，自己刚白捡了一个姐，这个姐立即就给他送上了这么一份大礼。 余文钢：“……” 再之后，她又可以借协商合作的名义，再把李书记给单独约出来，并且又请余文钢作陪，然后在席间，余文钢可以趁机提一提他的电脑生意…… 这样一来，能力出众的余文钢势必就能先给团委的领导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按照正常况，星辉世纪的这次合作，是由她出面跟江大团委去谈的，可现在她准备拉上余文钢一起去。不仅如此，原本是该由她来主谈的，可现在她却准备把主谈的机会让给余文钢。 因为江大和二炮在军训项目上的合作，俞一尘已经两次代表二炮来江大排节目，因此早已认识了江大团委的几位负责人。 她开始跟余文钢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这样吧，星辉的这个活动我肯定是要找你们学校团委谈合作的，我跟你们校团委的李书记还算熟，这次谈合作，你跟我一起去……” 她决定在余文钢的新生意上来推他一把。 有了！ 送什么好？ 既然认弟了，那当姐的是不是该给当弟的送上一份见面礼呢？ 俞一尘却开始在想另一个问题。 如果纠正俞一尘说，他的目标是千万富翁亿万富翁，那就有口出狂言的嫌疑，可若是故作谦虚，那他自己都觉得好假。 这就是他不做回应的原因。 我所定的小目标，是先赚一个亿！ 太小看我了吧？ 百万富翁？ 余文钢笑了笑，没有对此做出回应。 现在的她确实是对余文钢越来越欣赏了，她相信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因为认了这么一个弟而感到自豪。 并且，趁这个机会，她将两人的姐弟关系给彻底敲定了下来。 俞一尘立即就出声调侃了一句。 “文钢，姐今天认了你这个弟，是不是赚到了啊？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咱就成百万富翁余先生的姐了！” 从内心来说，在余文钢面前，她真不想自己变得太俗气，动不动就来谈钱。 俞一尘暗叫了一声侥幸。 好在我没有用利的方式来继续惑他来为星辉世纪做事！ 也难怪他被韩秀芬所抛弃，也并不太伤心和气愤，也难怪他根本就不在意星辉世纪的这份兼职，原来对于他来说，赚钱这回事根本就不算事。 这样的赚钱能力和商业天赋，就算是她，也自愧不如。 这实在是太厉害了一点！ 俞一尘有细细琢磨过余文钢的思路，她发现，这一思路是切实可行的，如果按照他的方式，真的有可能把这门生意做得很大。 而更厉害的是，余文钢竟然还有将这一生意搞大的想法！ 这对于一个大一的学生来说，已经够厉害的了，就算是大多数成年人，也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几天又赚了近三千块钱！ 她没想到，从上次提出创意，余文钢成功从星辉世纪拿到三万元以后，这才过去短短的五天时间，他竟然又因为买电脑而发掘了新的财路。 俞一尘又大吃了一惊。 既然余文钢已经有了利用星辉世纪的活动来给校团委搭线的心思，那这事迟早会被俞一尘所知，因此在余文钢看来，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提前将此事说出来，反倒显得他光明磊落。 这其实是瞒不住的。 接下来，余文钢开始跟俞一尘耐心地说起了自己的电脑生意。 俞一尘好奇地问了起来。 “什么事？” 因此，在稍稍斟酌后，他说道：“我真的会很忙，但忙的不是学习，而是别的事。” 对待这种有人味的人，余文钢不想应付了事。 在此之前，余文钢就曾给俞一尘贴过一个好人的标签，而现在，俞一尘并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继续劝说，或者是利他继续为星辉世纪效力之类的，这本就是一种尊重。 这又进一步获得了余文钢的好感。 因为余文钢的拒绝，俞一尘明智地转移了话题，暂时搁下了继续当和事佬的心思。 “文钢，你说你接下来会很忙，这应该不是真的吧？以你的智商，学习那点事应该难不倒你啊！” 这可是一笔事关数十上百万利润的大生意，而俞一尘的铺路，将起到相当关键的作用。 俞一尘却没想这么多。 她又说道：“方案这两天应该就能修改后，去江大的时间，初步定在下周一或周二吧，到时我再给你电话。” 第187章 资深高参 该怎样去回报俞一尘的这份厚礼呢？ 在事敲定之后，余文钢还在想这个问题。 最简单的方式，当然是在事成之后给她一大笔钱，作为中介费。 她发现自己有些敏感了。 余文钢这么一问，她倒是从愤怒的绪中平静了下来。 俞一尘：“……” 他立即就玩味地笑着道：“俞姐，要是我现在教你怎样来控比赛，你会不会因此跟我绝交啊？” 这就是私人高参的价值所在。 防患于未然。 因此，他得提前给她打打预防针。 到时，恐怕三观太正的俞一尘会因此大失所望。 他就不信，有韩秀芬在，星辉世纪的这场选秀赛就一点黑幕都不玩。 比如说选秀这种类型的商业比赛，因为名利的需要，想要举办方一点黑幕都不玩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据他所知，后世那些很有名气和影响力的比赛，如超女、好声音、歌手之类的，在公平公正的表象下，也在事后爆出黑幕重重。 余文钢深知，在最重名利的娱乐场，三观太正的人反而是很难混开的。 都是三观惹的祸啊！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俞一尘的三观不够正，凭她的自的条件和能力，早就该在娱乐圈混出一定名堂了，而不是到现在为止，都还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单文艺老师。 如此看来，这位姐的三观有点正啊！ 反应这么大？ 余文钢：“……” 紧接着，她又愤而呵斥道：“不可能！我所组织的比赛，绝对不许有作弊、控比赛的事发生！” 俞一尘惊讶地问道。 “玩黑幕？你的意思是说作弊，控比赛？” 余文钢又冒出了这么一句。 “任何比赛，表面上来看，都会显得十分公平公正，可一旦牵扯到利益关系，就十有**会玩黑幕，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公平公正。” 在俞一尘投于娱乐圈的这十来年时间里，她自己倒是参加过几次比赛，也带人参加过比赛，可自己主办比赛却是头一回，因此她还不太理解余文钢话里的意思。 “玩比赛？什么意思？” “俞姐，要不要安排她们参赛，其实取决于你们打算这么来玩这个比赛。” 余文钢决定换一个角度入手。 怎么参谋？ 对于比赛这事，余文钢原本是打算撒手不管了的，可因为俞一尘刚送的这一份大礼，他又改主意了，准备私下来给她当一回资深参谋。 那就让我来帮帮你吧，算是作为你送大礼的回报！ 其实从商业的角度来说，韩秀芬那种不近人的做法是对的，像俞一尘这种人味太浓的，反而更容易让自己受伤。 在经过了两次接触后，他已经能明显感觉到，韩秀芬和俞一尘根本就不是同一类型的人，在很多事上，两人根本就不可能想到一起去。 就算俞一尘没有说得太明确，对于韩秀芬的态度，他基本也能猜到。 余文钢又是会心一笑。 因为亲经历过，对此她深有体会。 俞一尘觉得，这种方式实在是有点过于残酷，因此她真的看好三位女孩的个人条件和发展潜力，如果仅凭一次比赛的成败来论英雄的话，对她们太不公平了一点。 按照韩秀芬的意思，是直接安排三位女孩参加比赛，谁在比赛中表现好，就在后的培养中加大资源投入，表现不好的，干脆直接淘汰。 但因为考虑到余文钢和顾晓薇等三个女孩的亲密关系，她还有话并没有透露出来。 俞一尘回道。 “问了，韩总的意思是安排她们参赛。” 在发表自己的意见之前，他先问了这么一句。 “这事你问过韩总的意思了吗？” 他没想到，俞一尘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以后，竟然还这么有人味，这真的很难得。 余文钢很快就弄明白了俞一尘的纠结之处。 在多次见识到余文钢的神奇表现之后，在俞一尘心里，余文钢已不再是一个年幼无知的学生，而是一个有思想、有主见、明事理、目光长远的优质交流对象。 于是乎，趁现在有的是时间，她干脆征求起余文钢的意见来。 真让人纠结。 可若是不参赛，三人又会错失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让她们参赛的话，如果结果不尽如人意，那很容易就挫伤她们的自信心，从而萌生退意。 这就让俞一尘为难了。 毕竟在江大这种卧虎藏龙之地，理应藏有不少高手，尤其是那些高年级的学生，在经过了一定的锻炼之后，综合能力很有可能会强于她们。 要知道，这三人可是她亲自挖掘的，她虽然看好她们的个人条件和潜力，但是在她看来，以三位女孩目前所具备的综合能力，并不一定能保证她们在比赛中获得较好的名次，甚至于还未必能全部晋级总决赛。 她担心她们伤不起。 这原本是一件正常的事，可对于顾晓薇等三人，她却有所顾虑。 作为一个曾经的参赛选手，她很清楚一点，那就是这样的比赛具备很大的不确定，一个参赛选手，就算非常有实力和潜力，可若是在晋级过程中选歌不对或发挥失常，也有可能惨遭淘汰。 俞一尘问起了一个她教为关心的问题。 “文钢，这一活动一旦在江大这边先启动分站赛，那你说晓薇她们三个，还有必要报名参赛吗？” 在敲定余文钢的事之后，俞一尘很快又将话题扯回了星辉世纪的活动上面。 机会很快就来了。 余文钢相信有的是机会。 那就用另一种方式去回馈她吧！ 除非是钱多得俗不可耐，已经到了不得不谈的程度。 谈钱太俗。 可是对于一个他所认可的俞一尘，并且两人还姐弟相称了的况下，余文钢并不希望采用这样一种方式。 不管怎么样，余文钢都还只是一个大一的学生，因此没理由学得太坏太世故，再加上他平时表现还算正，因此她觉得自己没理由因为一句话而朝他出气。 于是，她试探地问道：“说说看，要是由你来组织这场比赛的话，你能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控比赛？” 她倒是想听听看，这个诡计多端的弟弟，今天到底能给她出些什么主意。 第188章 姐，来给你打一针 如果真让余文钢真想来控这个比赛的话，实在是太简单了一点，在后世，各种选秀类比赛层出不穷，各种控比赛的方式也被玩到了极致，而且大部分手段和方法在事后都已被爆了出来。 因此，对于控比赛，他根本就不需要挖空心思去想新的猫腻手段，只需要当一个猫腻手段的搬运工。 这真的没难度。 只是他没想到，他一说到玩比赛，俞一尘的反应竟然会如此激烈，说什么她所组织的比赛，绝不许有作弊、控比赛的事发生。 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天真？ 在余文钢看来，像江陵校园歌手大奖赛这样的商业比赛，组织方星辉世纪原本就是冲着利益而来的，在利益的驱使下，根本就不可能保证绝对的公平公正。 而俞一尘作为星辉世纪的高层，竟然连这点都认识不到？ 这不是天真是什么？ 大姐，你都一大把年纪的老阿姨了，怎么还跟顾晓薇、侯艺雯那样的小丫头一样天真？ 腹诽了一句之后，余文钢决定好好给她上一课，来打上一剂预防针，以免她后在比赛中碰到难以接受的糟心事而心理上受挫伤。 “俞姐，了解预签这一概念不？” 余文钢开始了他的打针过程。 “预签？什么意思？” 不出余文钢所料，俞一尘对预签这一概念根本就不懂。 他立即就解释道：“所谓预签，在海选过程中，一旦发现才华横溢，很有发展潜力的选手，就利用主办方优势提前把他们悄悄签下来。” “提前签下来？要是有潜力的选手太多怎么办？签人都是需要成本的呀！” 俞一尘不解地问道。 对她来说，预签确实是一个全新的概念。 一个尚未在圈子里流行开来的概念。 打个比方说，她当年参加青歌大赛时，也有很多娱乐公司和文艺团体关注比赛，当她在比赛中晋级并拿到不错的名次后，就有好几家同时向她伸出了橄榄枝，其中就包括了江陵军区胜利文工团。 最终，她选择了胜利文工团。 但与余文钢的提议有所不同的是，大部分的娱乐公司和文艺团体都是在参赛选手崭露头角后才开始跟他们接洽。 事实上，在俞一尘进了胜利文工团后，她也发现，包括胜利文工团在内的所有文艺团体及娱乐公司，在招新上也一直是这么运作的，大家所签的新人，大部分都是那些在比赛中崭露头角的参赛歌手，而不是像港台电影里面的那样，有专门的星探去满大街寻找新人。 这是因为，按照之前国内的人事模式，不管是文艺团体和娱乐公司，大部分采用的都还是铁饭碗模式，人一旦签下来，是很少辞退的。 因此在俞一尘看来，签人容易，可养人的成本却很高，若只是签三两个新人的话，这样的成本星辉世纪还能承担得起，可若是一次签的人太多的话，养人成本就将成为星辉世纪的负担。 余文钢笑了笑。 俞一尘这么一问，他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绝对是观念问题。 想想也是，不管是胜利文工团，还是二炮学院，都属于体制内单位，之前一直呆在这两个单位端着铁饭碗的俞一尘，因一直把精力放在文艺方面，观念暂时还没转变到市场经济模式上来。 这样是很难在星辉世纪长久混下去的！ 余文钢决定来拯救她一把。 “签新人约而已，这能需要多少成本？” 他开始给俞一尘出主意。 方法是现成的。 在娱乐圈里，预签这种模式在现在确实还不流行，可是到了几年之后，当超女大赛开始后，这种预签模式就会被超女大赛的主办方之一的天娱公司玩出了名堂来。 超级变态的新人约！ 一签就是十年八年，中途毁约的话，赔死你！ 少得可怜的底薪，多得变态的经纪提成，榨干你！ 限制你的条款一大堆，约束经纪公司的条款基本没有。 …… 随着余文钢的描述，俞一尘的表慢慢变得精彩了起来，终于，她憋不住了，不敢置信地问道：“天哪，这么变态的条款，你怎么能想得出来？如此不公平的新人约，会有人签吗？” “怎么会没有？不信你去问汤佳茗，跟她说，只要她签了这个约，她就能在比赛中拿到不错的名次，成为江陵家喻户晓的小明星，每年的收入不下十万，你看她签不签！” 余文钢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道理其实很简单。 对于那些尚未成名的新人来说，他们原本是没什么收入的，因此严苛的新人约看似超级变态，可相比他们的现状，还是跟天上掉馅饼一般，在名与利的惑之下，让他们难以抵挡。 只有等他们稍有名气，在开了眼界、有了比较，**也被提升到了新的高度的况下，他们这才意识到，他们签的那份新人约实在是太过于严苛。 在后世的超女大赛中，天娱就是这么玩的，相当一部分稍有潜力的参赛选手，早早就有人跟她们去谈，告知她们，一旦跟天娱签约，就会有更大的机会晋级，就算在晋级过程中被pk掉，天娱也会想方设法给她们复活的机会。 在这样的惑下，真的有很多人签了那种近乎于卖契的新人约。 当然，这种太过于严苛的新人约也是有隐患的，那就是等她们功成名就后，在意识到合约的严重不公平后，势必会反悔。 在后世，天娱的这种吃相非常难看的预签模式，就是被反悔的成名选手爆出来的，结果弄得满世界皆知。 “你的意思是说，签了约之后，还能保证她在比赛中拿到好名次？” 俞一尘又难以置信地问道。 她听出了余文钢话里的潜台词。 这也正是余文钢想告知她的第二种猫腻手段。 “对啊，反正比赛的评委都是星辉世纪请的，甚至相当一部分评委本就是星辉世纪的人，在这种况下，想让一名参赛选手拿个好名次，有什么难的？” “要是我来作的话，甚至都不需要跟评委打招呼，只需带着汤佳茗到评委面前溜一圈，露个脸，然后在比赛过程中，若是哪位评委敢给她打低分，我立即找个理由开掉他，那这样一来，我看还有哪个评委不开眼！” 余文钢又笑着回了这么一段。 “天哪……你怎么这么会玩？” 俞一尘又一次被惊得目瞪口呆。 她对余文钢的观感又一次被颠覆了。 在她看来，此时的余文钢已不再是那个足智多谋、前途无量的小老弟，而是一个险狡诈的谋家，与他相比，自己反倒成了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姑娘。 第190章 灵魂伴侣 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余文钢在心里再次默念起了出自《论语》里的这句话。 他发现，随着今天这番私下的交谈，也随着两人姐弟关系的确立，他和俞一尘之间的关系一下又变得亲近了许多。 关系一亲近，是有后遗症的，那就是一向之谈正事的俞一尘竟然也变得八卦了起来。 如此看来，八卦之心，女人衡有之。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认识一番俞一尘了。 这真的很必要。 在两人没有认姐弟之前，随着他在校园歌手大赛中的抽而退，俞一尘就将成为他生命中的路人，会逐渐从他的生活中消失，因此根本就没有深入了解的必要。 可现在有了这层姐弟关系之后，两人的联系不仅很难掐断了，甚至还有越来越亲密的趋势，为了避免在后的相处中太过于被动，余文钢觉得，彻底了解她是必要的。 “姐，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先问你，为啥你到现在都还不结婚？这很没道理啊！” 因为关系已变得亲近，余文钢也毫无顾忌地问起了一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这真的太没道理了！ 在他看来，俞一尘要颜值有颜值，要材有材，要才华又才华，人又不世俗，还有人味的，像这样的女人，应该大把人追才对。 “切，怎么没道理？你觉得那些俗不可耐的男人，随随便便就能入得了姐的法眼了吗？” 俞一尘又随手拍了余文钢一下。 很明显，她并不喜欢余文钢问她这么尴尬的问题，在用亲昵的肢体动作来回避问题的核心。 想逃？ 逃哪去？ 余文钢立即又说道：“哦，我知道了，姐，你完蛋了，原来你竟然想找精神契合的灵魂伴侣。” 他开启了话模式。 作为过来人，他当然知道，在这世上，有那么一小撮人，尤其是那些带点文艺范的女人，对感的要求是非常高的，动不动就想找精神上高度契合的灵魂伴侣，与精神上的契合相比，份、地位、名声、钱财反而没那么重要。 毫无疑问，俞一尘就符合这一特征。 有能力，有才华，在艺术的熏陶下有较高的精神境界，经济上又能独立…… 这样的综合条件，确实不需要太过于看重那些外在的东西。 俞一尘愣了一下。 昨晚一个三十二岁的大龄单女子，感事确实是她的忌讳，并不想跟任何人说太多太多。 这倒不是她在意别人那种同或奇怪的眼神，而是觉得观点不同、话不投机，说了也是白说。 可现在，余文钢却一语就道破了她的心思。 没错，她所想要的男人，一定是要跟她在精神上高度契合的，有共同语言、不世俗的伟男子，从这层意义上来说，是在找灵魂伴侣也不为过。 “怎么完蛋了？” 她原本是想逃避这个话题的，可余文钢这么一说，却又忍不住问了起来。 当然，为了掩饰内心的慌张，她的语气又变得冰冷了起来。 “道理很简单啊！” “能有资格称得上是灵魂伴侣的，必须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灵魂必须干净。” “你说在如今这个越来越现实的社会，还有几个男人能不被世俗所污染，保持灵魂干净的？” “就算有，也早已被其她女人抢光了吧！” 余文钢给出了他的解释。 俞一尘又愣住了。 有资格做灵魂伴侣的，必须的灵魂干净！ 这话实在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追求她的人并不少，有地位高的，有家境好的，有高学历的，有自才华横溢的…… 其中有些一开始还让她心动，可是在深入了解之后，她却发现没一个是能符合她内心真正需求的。 地位高的，家境好的，动不动就炫耀自己的背景和前程，炫耀他们办事的能耐。 高学历的，才华横溢的，知识和才华背后掩盖的是他们的自私、龌龊。 几乎没几个能称得上是灵魂干净的。 就算有那么少数几个，也是一的木讷和无趣，根本就无法引起她的精神共鸣。 她就这么单下来了。 单到现在。 很可能还会一直单下去。 俞一尘没想到，余文钢竟然能懂她，这让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那你觉得我的灵魂算干净吗？” “算吧，一个有人味，还那么在意公平公正的人，灵魂应该是干净的。” 余文钢很诚恳地回道。 这算是他的肺腑之言。 最起码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在俞一尘上发现有让他感觉不舒服的点。 这一句对俞一尘来说，还受用的，她微微一笑，又接着问道：“那你呢？你的灵魂还干净吗？” “我？我的灵魂早就被污了，污得不要不要的。” 余文钢不假思索地回道。 这倒是让俞一尘惊讶的，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这还不简单，要是我的灵魂还干净的话，怎么能帮你想出那么多坏主意？” 余文钢立即又推出了一个听似合理的解释。 当然，这只是掩饰。 他的灵魂当然谈不上干净了，早在前世，它就已经被污得肮脏不堪，否则的话，他就不会重生。 可这一解释并不难说服俞一尘。 她一脸认真地说道：“不，你能那么想，并不代表你会那么去做，我相信你的灵魂也是干净的，否则的话，我就不会认你这个弟。” 余文钢回之一笑，没有继续自污。 他知道，他的灵魂确实是肮脏的，但是在这一世，他会尝试去洗白，尽量让它回归干净。 至于俞一尘怎么认为，那并不重要。 他一沉默，俞一尘还以为自己成功阻止了他的自污，又问道：“所以，你也是想找灵魂伴侣对吗？” 她又把话题绕回了原点。 只不过在又了刚才那番谈话之后，她不再问余文钢到底喜欢三个女孩中的哪一个，因为她知道，灵魂上的契合是很难求的。 余文钢又笑了笑。 一番涉及到灵魂的谈话，总算让他逃过了那个三选一的尴尬话题。 和俞一尘一样，其实他也不怎么想跟人谈论感这个话题，因为他根本就找不到懂他的人。 那就让这个话题结束吧！ 他笑着说道：“我的人生是一栋只能建造一次的楼房，我必须让它精确无比，不能有一厘米差池，所以，包括在感上，我也会小心翼翼，不想行差步错。” 一句后世某部电影里的台词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当然，是修正版的，用在现在的他上最合适。 俞一尘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从余文钢的这句话里，她既听出了一丝高深莫测，也听出了一丝凄凉。 他怎么会那么复杂？ 以他现在的年龄，不应该啊！ 她又纳闷了。 第191章 关系升级 对于余文钢，俞一尘真的有太多好奇的地方。 她好奇他的才华，好奇他的思想，也好奇他那成熟得不像话的心态，更好奇他是怎样长成这样的，因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一边悠闲地吃着晚餐，一边又发起了新的话题。 “文钢，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啊？” 这个新的话题让余文钢稍稍斟酌了片刻。 正常来说，一个人的过往，绝对是一个私密的话题，关系没到一定程度，是不会轻易跟人提起的，哪怕是被人问起，也往往是三言两语带过。 对余文钢来说更是如此。 他的过往，既包括他十八岁前的童年、少年往事，还包括他前世的所有经历。 前世的事肯定是不能提的，哪怕是他最为信赖的枕边人，他也未必会透露只言片语。 十八岁以前的事，倒是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问题是要不要跟俞一尘说。 按照余文钢的理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分程度的，比如说陌生人、熟人、普通朋友、真心朋友、知心好友等。 在此之前，他跟俞一尘之间顶多只能算得上是熟人，而在有了姐弟的称谓，并且有了互相帮助之心后，两人的关系已经晋升到了真心朋友的程度。 而现在，若是跟她提自己的往事，那就意味着两人的关系又将往上升，迈上知心好友、红颜知己的层次。 要不要继续突破？ 让余文钢有所犹豫的就在这里。 人的成长其实有些奇怪。 在小时候，小朋友是没有戒备心的，也是没有甄别能力的，所以会口无遮拦，啥事都可以跟别人说，也可以跟任何人做朋友。 大一点后，年轻人有了一定的甄别能力，也有了喜好和厌恶，因此会有选择地交朋友，但还是不会有太强的戒备心，对认可的朋友还是会啥事都说。 而一个人真正成熟的标志，则是经历了很多事、受过伤，包括朋友的背叛。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的戒备心会越来越强，会将所谓的朋友分为三六九等，只有那些真正被认可的知心级的朋友，才有资格去知晓他们的私密往事。 现在的余文钢就是一个戒备心极强的成年人，想要做他的知心朋友，是需要资格的。 俞一尘具备这个资格吗？ 应该是够的！ 他很快就有了答案。 其实对于重生的余文钢来说，他也是有苦恼的，他最大的苦恼，就是很难找到有共同话题的人，缺少倾诉对象。 这让他憋得慌。 因此，稍作考虑后，他决定接纳俞一尘成为他这一世的第一位知心级的朋友。 俞一尘确实够资格。 她虽然在某些事上还有些天真，但思想绝对是够成熟的，因此不会像侯艺雯他们那种幼稚的小姑娘一样，跟他存在明显的代沟，应该能理解他的大部分言行。 最为关键的是，经过一定的了解后，余文钢已经认可了她的为人和品行。 而最最最为关键的是，她是一位美女，有独特的人格魅力，让余文钢有倾诉的**。 呵呵，男人！ 在鄙视了自己一番之后，余文钢开口说道：“我以前的事啊？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以正常人的眼光来衡量，我就是一个典型的坏小孩。” 他的话匣子就这么打开了。 以自黑的模式打开的。 他跟她说起了西山，说起了梁老师和她的教鞭，也说起了他以前所干过的那些调皮捣蛋的事。 很快，一个离经叛道、玩世不恭的叛逆少年的故事就被俞一尘所熟知。 这让俞一尘颇为惊讶。 “啊？你小时候怎么那么坏？竟然还欺负小姑娘！” “啊？原来你这么叛逆啊？我要是你妈，绝对会有掐死你重生的心。” “你还打架啊？你就不怕缺胳膊断腿吗？” …… 在余文钢讲述的过程中，她时不时发出这样的惊呼。 不过在听了余文钢说了那么多往事后，俞一尘对他也算是有了新的认知。 她感觉自己开始真正懂他了。 难怪他那么成熟，原来是干过的坏事太多太多，接触过各种各样的人！ 也难怪他的想法天马行空，经常会有那么多新奇的创意，原来是从小就不循规蹈矩！ 也难怪他那么傲，敢跟韩总针锋相对，原来小时候就那么叛逆！ …… 很多她原来难以理解的事，现在算是有了合理的解释。 当然，这种解释是她自己脑补的。 不过最让俞一尘欣赏的，却是余文钢的自黑模式。 作为一个有着众多追求者的漂亮女，俞一尘其实并不是第一次来了解一个人的过去，不过她发现，绝大部分男在她面前，一提起自己的过去时，通常是在讲他们的过去如何如何优秀，如何如何乖巧，在拼命立好男人人设。 敢像余文钢这样自黑的，几乎没有。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后，俞一尘接触过的人和事可不少，而且大多数时候见到的是男人们的暗、龌龊，因此，对于那些喜欢标榜自己的男人，她反倒是嗤之以鼻。 这个弟算是认对了！ 有了这一番了解之后，她对余文钢的认可程度又有所提升。 时间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中，窗外的天色已逐渐暗淡下来，俞一尘抬起手腕一看，发现时间竟然已到六点半。 “走吧，该去排练了。” 她立即就站了起来。 离国庆文艺汇演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新生文艺表演队就该登台了，她还得去站好最后一班岗，给大家进行最后的排练。 意犹未尽的两人很快就走出了咖啡馆。 俞一尘按响了手中的汽车遥控器，习惯地走向了驾驶位。 余文钢却突然说道：“姐，要不我来开吧，我来给你当司机怎么样？” 这是一个稍显突兀的要求。 换做是以前，俞一尘绝对会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 开什么玩笑，把车给一个才十八岁的毛头小伙开？这不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 可现在的她却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会开吗？” 两人的关系确实不一样了。 现在的俞一尘对余文钢，有的只是包容甚至是纵容，而不是老师对学生、或者是姐对弟的严苛或呵斥。 “当然，老司机一枚。” 余文钢没做过多解释，直接从俞一尘手里接过了钥匙，钻进了驾驶位，熟练地发动了汽车。 “请坐稳抓好护手，老司机要开车了。” 第192章 糟糕，要露陷了 两人的关系确实升级了。 换做是在以前，就算余文钢是老司机，他也绝不会跟俞一尘开口提开她车的事。 车跟老婆一样，概不外借！ 就算是在车已经成大路货的后世，在很多人心里，车都还是跟老婆一样宝贝的东西，更何况在这个汽车还是昂贵奢侈品的年代？ 可现在的余文钢却没有这个顾虑了。 都姐弟了，你的就是我的！ 若不是我现在想做好人，连你都是我的！ 其实他之所以开这个口，并非是手痒，而是真的对车有了需求。 要知道，接下来他有很多很多事要做，除了星辉世纪的歌手大赛需要推广外，他还要开始他的电脑组装生意，以及校园卡的项目。 在以后办事的过程中，难免会碰上有用车的需求，而在他暂时没钱自己买车的况下，他只能打俞一尘的主意。 因此，他要提前让俞一尘接受他会开车的事实。 俞一尘的表现又让他相当满意。 通常来说，看一个人是否真正值得交往，就看他对待自己财物的态度。 那些嘴里说得好听，但却把自己的东西当宝贝的人，往往是极其自私的，不值得深交。 而俞一尘明显不是这样的。 她不仅没把自己价值不菲的车当成宝贝，还在明知他不可能有驾驶证的况下，坦然坐进了副驾驶位，把自己的生命都置之度外，这样的信赖，又让余文钢进一步加深了对她的认可。 这个姐值得珍惜！ 在调侃了一句后，余文钢熟练地启动了车，向着江大方向驶去。 其实在车开动之前，坐在副驾驶位的俞一尘并没有余文钢想象的那么坦然，只是在对余文钢有了足够了解后，她已经相信，余文钢绝对不是那种做事没谱的人，这才大胆把车钥匙给了他。 不过就算是再信任他，她心里也还是提心吊胆的。 直到余文钢娴熟地把车开了起来，并且看起来很是轻松自在后，她的心才放了下来，并且还惊讶地问了一句：“咦，车开得不错啊，以前经常开？” 这话却又把余文钢给难住了。 跟人说自己的过往是有后遗症的。 在此之前，余文钢刚跟俞一尘提过，他的家境很普通，父亲是效益不好的农机厂的工程师，母亲是小学老师，以他家的况，是不具备开车条件的。 因此，现在他必须为自己的车技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当然，农机厂就是造车的，农用三轮车、拖拉机都造，厂里汽车也有的是，以我那么野的子，怎么可能不找机会把车给练好？” 无奈之下，他只能又拉出了一块挡箭牌。 为了给他的各种技能一个合理的解释，他都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拉过多少挡箭牌了，好在这里没人真正知道他的底细，否则的话，他的那些谎言恐怕早露陷。 “哦，拿驾照了吗？” 俞一尘又问了一句。 余文钢的谎言再一次顺利蒙混过关。 不过对于有没有驾照的问题，他不敢继续撒谎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回道：“没。” “有时间去考一个，我在车管所有熟人，改天我帮你问问。” 意外的惊喜又来了。 余文钢没想到，自己为了以后蹭车方便，就厚着脸皮在俞一尘面前稍稍秀了一下车技，谁知竟然还有如此意外的收获。 这叫想什么来什么。 哪怕他车技再好，长期无证开车也不是一种好的行为，因此他刚才还在想着，是不是该抽时间去报个驾校班，把驾照给考到。 现在省事了。 在现在这个年代，驾照的发放远没有后世那么严格，没有硬要求考驾照一定要报驾校学够多少个小时，也没有那么多科目需要考试，若是在车管所有熟人的话，一切流程都可以简化。 真的太好了！ 心愉悦之下，余文钢驾车拐入了江大，向着文理学部的学生活动中心驶去。 与此同时，顾晓薇也正走向学生活动中心。 现在的她心也不错。 就在来学生活动中心之前，她刚跟家里通过电话，顾长卫在电话里告知她，他们要来江大看她了。 一起来的还有余文钢的爸妈。 这对顾晓薇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离家那么久，她确实有些想爸妈了。 最为关键的是，她终于有机会去化解余文钢跟她爸之间的误会了！ 因此在挂了电话之后，她便急急往活动中心这边赶，想早点把这一好消息分享给余文钢听。 想曹曹就到。 当顾晓薇刚走到学生活动中心楼下时，迎面就驶来了俞一尘那辆白色的富康车，并且缓缓在活动中心楼下停了下来。 顾晓薇立即就迎了上去，准备跟俞一尘打个招呼，然后跟她一起上楼。 只不过从驾驶室下来的却是余文钢。 咦，开车的怎么是文钢？ 顾晓薇愣了一下，但她还是立即迎了上去，先跟俞一尘打了个招呼后，带着喜悦的神同余文钢说：“文钢，你爸妈跟我爸妈马上就要来江大了，你知道了吗？” 余文钢一下就懵了。 梁老师跟老余要来江大？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他确实懵了。 尽管他上周就买了手机，可这些天他实在是太忙，再加上还没考虑好怎么跟梁老师说手机和电脑的事，又怕梁老师在电话里唠叨，所以那个电话就一直拖了下来。 “哦，你们父母都要来江大看你们啊？什么时候到？” 站在一旁的俞一尘帮他把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9月30号的火车，应该是晚上十点多到江陵。” 顾晓薇开心地回道。 因为这个国庆是国内的首个黄金周，顾长卫怕在放假期间太过于拥挤，因此在跟余文钢父母商量过后，就订了前一天的票。 之前在电话里，顾晓薇已经得知了具体的时间。 “那太好了，文钢，等你和晓薇的父母到了，我请他们吃个饭，你安排一下时间。” 接话的还是俞一尘。 因为刚认了余文钢当弟，再加上又刚听说了梁老师的精彩故事，她觉得有必要尽尽东道主之谊。 余文钢彻底傻眼了。 要知道，为了将他的那些超能力合理化，他可是撒了不少谎的，之前他还在想着，在这里无人知晓他的底细，因此不会有露陷的风险。 可现在…… 梁老师跟老余竟然要来视察！ 俞一尘竟然还要请他们吃饭！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第194章 事情又大了 关注赌约事件的人确实还不少。 早在上周二，张孟林在离开通一班的教室以后，他确实在第一时间就去了院党政办公室，找到了院办主任丁新光进行投诉。 张孟林的投诉重点有两项半。 一，何勇这名学生太不像话了，在背后造同学的谣，歪曲事实，品德败坏。 二，余文钢这名学生也很不像话，刚上大学就以为自己是天才，老想着翘课，很容易带坏学风，若真是天才，还来上大学干嘛，在家自学不就好了吗？ 尽管目无尊长这一条已经被张孟林去除了，可是因为愤慨，他又给余文钢安上了新的罪名。 至于剩下的半项，则是关于张高阳的。 因为张高阳在课堂上也出声了，给了张孟林难堪，因此也被张孟林嫉恨上了，于是他在丁新光面前也顺带说了张高阳的不是：识人不明。 对于张孟林的投诉，丁新光原本是没太当一回事的。 作为在电信院已工作多年的老行政人员，丁新光对于张孟林的德行也已经很熟悉，她知道，从张孟林嘴里所说出的话，没必要太过于较真。 当然，因为张孟林的资历摆在那里，当丁新光进电信院时，张孟林就早已是电信院的老人，因此张孟林投诉完毕后，丁新光还是客客气气地把他给打发走了，答应彻查此事。 这原本是客之词。 但丁新光没想到的是，张孟林找了他投诉还不算，竟然还去了院长骆俊鹏那边吹风。 作为院长，骆俊鹏虑事的角度不一样。 在江大，学校对于个院系的发展壮大也是有考核的，一个学院发展得好不好，考核的标准是多方面的，包括学生的培养成就如何，学风怎么样，科研成果上有没有大的突破，在国内及国际所造成的影响如何…… 因此对于电信院的院长骆俊鹏而言，他要关注的点很多很多。 就赌约事件而已，当骆俊鹏了解到整件事的大致经过后，对于要不要处理何勇和余文钢，他并不是太在意，他在意的是米成哲的感受。 米成哲是数学院派过来电信院驻教的优秀老师，骆俊鹏当然不希望他因为此事而对电信院有不好的印象，从而影响整个电信院在江大兄弟院系中的口碑。 因此这事他记心上了。 周一一早，照常是电信院的例会时间。 早上八点，当电信院的各系、教研室、研究中心的负责人汇集到一起时，骆俊鹏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丁新光：跟进一下赌约的事，最好能找米成哲聊聊，想办法安抚安抚他，化解一下他的怨气。 于是乎，院里的例会一结束，丁新光立即就把院团总支书记江瑞英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之所以要叫江瑞英，是因为她在电信院是负责学生思想工作的。 丁新光心想，在跟米教授了解况之后，若是余文钢真像院里所传的那样，对米教授有不敬的行为，就得由江瑞英出面找他谈话，让他给老米道歉之类的。 “江书记，对于通一班的那位同学，你之前有所了解吗？” 在查过通一班的课程表后，丁新光得知，通一班今天的高数课是在第一二节，现在距离第二节课下课时间还早，因此他决定先跟江瑞英预先交流一下这事。 “丁主任，关于余文钢同学，我倒是听说过他的一些传闻，但还没有核实。” 江瑞英谨慎地回了一句。 早在上周一下午，院学生会主席简彦军去她办公室汇报工作时，就提到过赌约的事，并且跟她说了一下他对于余文钢的印象。 在简彦军的嘴里，余文钢是一个狂妄、自由散漫、目无尊长之人，但江瑞英作为院团总支书记，说话做事是非常谨慎的，因此她不可能把这种未经核实的传闻以盖棺定论的方式来说给丁新光听。 “什么传闻？” 丁新光追问道。 “我听简彦军说，余文钢这位同学有点狂妄，作风有些自由散漫，也有些目中无人。” 无奈之下，江瑞英还是只能把传闻给说了出来。 但她又强调了一遍，这是简彦军说的，尚未核实。 丁新光皱了皱眉。 对于这一传闻，他是相当重视的，如果这一传闻是真实的，那他跟米教授的谈话就得调整方式方法，比如说放低姿态，先委婉地代表电信院表达歉意之类的。 当然，既然是传闻，还是得预先核实。 于是他一个电话，又把通一班的班主任呼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小张，我听说你们班的那个余文钢很狂妄，作风自由散漫、目无尊长是吗？” 丁新光直接了当地问了起来。 对待张高阳这样的年轻老师，他的语气当然不会像跟江瑞英那么客气。 只是这话在张高阳听来，就很是有些刺耳了，余文钢作为他选定的班长，一旦背上这样的罪名，那他这个班主任也就会有连带责任了。 于是他梗着脖子说道：“丁主任，不对吧，这跟我所了解的余文钢完全不一样啊，这话是谁说出来的？是不是张孟林？” 在商方面，张高阳确实有些不合格，就算是面对丁新光这样的院领导，他的语气也还是有些生硬。 “不，张老师，这不是张孟林老师说的，是我听简彦军说的，简彦军说他跟余文钢有过接触。” 见气氛不太对，江瑞英赶紧出声澄清事实，以免张高阳挨丁新光训斥，也以免让张孟林背黑锅。 “哦，是他啊，难怪！” 张高阳立即就松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江书记，如果这话是简彦军说的，那我就理解了，可是我跟你说，简彦军的话根本就不能信，这人的品行实在是太糟糕了一点。” 他立即又补上了这么一句。 张高阳在亲经历了迎新时所发生的那一幕后，他对简彦军的印象已经糟糕到了极致，现在一听说简彦军又在背后说余文钢的不是，他立即就忍不住了，开始向江瑞英反投诉。 “哦，为什么这么说？” 这下轮到江瑞英紧张了。 要知道，简彦军可是现任院学生会主席，而江瑞英是他的直接主管，是需要对简彦军的品行负责任的。 接下来是张高阳的投诉时间。 他稍稍花了一点时间，把迎新时简彦军和余文钢发生冲突，再到他面前捏造事实告余文钢的状，以及后来所有当事人当场对质的整个过程都叙述了一遍。 江瑞英和丁新光立即就听傻眼了。 如果张高阳所说的是真的，那问题就有些严重了。 要知道，简彦军现在除了是院学生会主席外，还是预备党员，并且很快就将转正了。 而且，他现在又是毕业班的学生，他的名字已经被列入了电信院的优秀毕业生推荐候选名单中。 若是他在品行方面真有如此严重的问题，那…… 正当江瑞英感到为难时，丁新光又出声了：“江书记，这件事你过后再细细调查一下再说，还是先讨论米教授的事。” 因为马上就要去跟米成哲交谈，所以他还是先搁下了简彦军的事，把话题转回了眼前最紧要的事上。 “米教授的事？是指他跟余文钢之间的赌约吗？” 张高阳纳闷地问了起来。 他的表现时间又来了。 因为已亲自调查过赌约事件的前后经过，因此在这件事上，他也是有发言权的，他当然想趁这个机会帮余文钢洗白一下。 “嗯，没错，这件事你具体了解吗？” 张高阳的表现时间确实又来了。 第195章 天才呼之欲出 通一班这边暂时倒还算得上是风平浪静。 一大早，余文钢就来到了教室，然后在米成哲的调整下，坐到了最后一排的第一个位置，然后在老米的眼皮子地下，开始专注地做起了老米特意为他带来的一试卷。 正常来说，像今天这种赌约兑现的子，是会有高年级的吃瓜群众又来旁听，以看闹及打探最终结果的，可是因为老米的威名实在是太响亮，竟然没有一个敢进通一班的教室。 比如说，上次曾来通一班旁听看闹的廖文柏和贺川，这次就只能老老实实去听自己班的课，然后决定在课间时间来通一班打探结果。 抱着如此想法的还有很多人。 比如说柳晨雨之类的。 倒是在讲台上讲课的米成哲稍稍有些忙碌。 他一边给通一班的同学讲着今天的上课内容，眼睛的余光还得时不时去瞟一下正在专心答题的余文钢，看他是不是真的在认真答题之类的。 因为怕打搅余文钢，他只能远远地看着，看着他在试卷上沙沙沙地写着。 米成哲能注意到，在余文钢所写过的区域，竟然一点空白都没留下来。 这其实也是一件扰他心神的事。 因为他不知道，余文钢到底是在瞎写，还是真的把那些试题答了出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一节课下课。 在米成哲的示意下，通一班的同学都保持着教室里的安静，无人喧哗，也没人靠近余文钢，就算有人要去洗手间，也是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至于米成哲自己，则稍稍靠近了余文钢一点点，远远地看向了余文钢已经写过了的区域。 这一看，他便暗暗吃了一惊。 米成哲发现，他所能看到的部分，余文钢所写的答案基本上都是正确的，就算不去核对正确答案，光是解题思路和步骤，就没有明显的错误。 对于这一点，米成哲是非常肯定的。 教高数这么多年，他自己就是标准答案。 而且他还发现，此时的余文钢已经完成了整试卷的一大半。 假如他前面所答的部分都没明显错误的话，那…… 一个让米成哲颇为吃惊的结论呼之出。 他竟然真有可能考到80分以上！ 这一结论，确实让米成哲难以置信。 要知道，这可是一难度极高的考试题，这样一考试题，如果是拿给正常上了一个学期高数课的学生去做，一考的挂科率起码在60%以上，至于能考到80分以上的，就算是在数学系，也能称得上是学生中的佼佼者。 可现在，余文钢一个尚未正式听过高数课的自学成才者，竟然真有可能考到80分以上，这让米成哲怎能不吃惊？ 第二节课又开始上了。 可米成哲却有些心神不宁了，上课时从来都不断片的他，竟然在讲例题时出现了好几次停顿。 没办法，他的心思还在余文钢正在做的那试卷上。 他恨不得余文钢赶紧做完，他的课赶紧讲完，然后去给余文钢批试卷。 他有一种预感。 自己有可能在数学院之外发现了一位数学天才！ 一位自学能力超强的天才！ 离第二节课下课大约还有二十几分钟的时候，余文钢停了下来。 此时离规定的答卷时间起码还剩十来分钟。 这是一答题时间为九十分钟的试卷。 而此时的余文钢不仅已经答完了所有的试题，还反反复复地检查了好几遍。 这又让一直关注着的米成哲暗暗吃了一惊。 他的高数考试之所以挂科率高，不仅在于题目的难度较大，而且还在于试题的数量超多，正常来说，如果不是那些平时学得非常扎实，做题思路特别清晰的学生，基本上是没法在规定时间内答完整试卷的。 可现在余文钢不仅答完了，还提前了十五分钟！ 这…… 若不是今天的课程内容还没讲完，若不是突然终止授课是对通一班其他学生的不负责任，米成哲真想立即停止授课，去批改余文钢的那一试卷。 如果余文钢真是一位数学方面的自学天才的话，那他就会另有想法了。 整个数学院的教授们都知道：数学天才难求！ …… 院办那边，在张高阳的详细介绍之下，丁新光和江瑞英对于余文钢也有了新的认识。 可这一新的认识却让丁新光和江瑞英大吃了一惊。 余文钢是一位很有头脑，做事很有方式方法，也很有号召力的领导型人才！ 这是张高阳给两位领导灌输的第一概念。 余文钢是一位不惧权威，做事并不循规蹈矩，但绝对很有正义感的人。 这是张高阳给两位领导灌输的第二概念。 余文钢是一位计算机方面的天才，在计算机方面的技术水平，余文钢有可能比他还强。 这是第三概念。 这三个概念，张高阳都是以摆事实、举例子的方式来向丁新光和江瑞英灌输的。 两位领导完全听呆了。 可以说，跟之前简彦军所描述相比，张高阳口中的余文钢，完全像换了一个全然不同的人，用天渊之别来形容也不为过。 最让丁新光和江瑞英颇感难以置信的是第三个概念：他是个计算机方面的天才！ 这怎么可能？ 若不是张高阳的份是老师，而且他还是电信院的毕业生，两位领导对他都还算了解，丁新光和江瑞英简直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关于张高阳的专业水平，那是毋庸置疑的，他之所以能留校，是因为他的硕士生导师极力推荐，并高度肯定他的专业水平。 如果张高阳都说余文钢的计算机水平不亚于他，那…… 莫非电信院真的捡到天才了？ 这下丁新光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原本是打算临近下课再上四楼去等米成哲下课的，可现在离下课时间还有七八分钟，他就招呼江瑞英和张高阳：“走，上教室看看去。” 三人刚走到通一班门口，就听到教室里的米成哲在说：“今天的课讲完了，剩下几分钟时间，请大家自己看看书。” 米成哲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批改试卷了。 他走下了讲台，走到了余文钢跟前，拿起了那试卷又回到了讲台上，取出了一支红笔，开始批卷。 填空题，判断题，选择题…… 他一下一下在试卷上划着。 对于这一他又细细研究过的试卷来说，他自己确实就是标准答案，所有的答案他都熟记在心，因此非应用题部分的批改，根本就不需要费他太多时间。 可他却越批越吃惊。 前面的非应用题部分，余文钢竟然只错了两分！ 就在此时，下课铃响了。 第196章 张孟林，你个狗日的！ 就算下课铃已经响了，也哪怕米成哲已看到了正等候在门口的丁新光等人，他的专注力也还停留在眼前的这份试卷上。 因为他的专注，因为他忘记了宣布下课，通一班的同学们也没动，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他们也在期待着米成哲宣布结果。 通一班门口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那些想来打探消息的吃瓜群众来了。 只不过因为前门有丁新光和江瑞英两位院领导在，所以那些吃瓜群众畏畏缩缩地走到了后门附近，等待打探消息的机会。 将给通一班上英语课的李亚玲也提前来了。 因为上次聚餐已听说过赌约的事，因此她也惦记着余文钢的测试，想提前过来听听结果。 “李教授。” 只不过她刚走到通一班门口，就被丁新光给客气地叫住了。 别看李亚玲还年轻，可她不仅是硕士生海归，还已在江大工作了七年，因此她在去年就已经评上了副教授。 和米成哲一样，她也是外院来电信院的优秀驻教老师，因此丁新光对她也非常客气。 张高阳又有话说了。 “哦，对了，丁主任，我听李老师说，余文钢的英语水平也相当不错，据说起码已经达到了六级水准。” “关于这一点，你们可以跟李老师核实一下。” 一见到李亚玲，张高阳立即又想起了上次聚餐时所发生的事，于是立即又卖力地向丁新光推举起余文钢来。 他这是在自证清白。 以证明他所言非虚。 李亚玲愣了一下后，立即出声作证：“余文钢的英语水平吗？确实达到六级了，就算去考托福，估计问题也不大。” 她算是明白了，丁新光等人之所以等在这里，也是为赌约而来的，而且还跟余文钢有关。 丁新光和江瑞英又是颇感惊讶。 一个才刚开始上课的大一新生，计算机水平竟然堪比一位优秀的已毕业硕士研究生，这原本就够让他们惊讶的了，可现在，竟然又得加上英语水准六级以上这一项。 这真的是一个大一新生吗？ 在电信院的历史上，有过这样的新生吗？ 这想让丁新光和江瑞英不惊讶都不行。 说实在的，江大作为全国都有名的顶级大学之一，电信院又是江大的顶级学院之一，这里从来都不缺少成绩优异的学生，可像优异成余文钢这样的，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丁新光现在的心颇为复杂。 要知道，他可是带着骆院长的使命而来的，他的使命里，既包括安抚米成哲的绪，也包括对余文钢略施警戒，可现在…… 真有必要再对这样一位天才学生略施警戒吗？ 他忍不住看向了还站在讲台上专心地批改着试卷的米成哲。 米成哲的批改已进入尾声。 仅仅是批改一份试卷的话，真的不需要他花太多的时间。 可是当他搁下手中的红笔后，他却沉默了片刻。 过了！ 这一点是肯定的。 按照他的批改结果，余文钢的这份试卷总分应该是94分。 其中2分是在选择题那里丢的，还有另外4分，是在应用题的答题过程中，因为步骤不够完整，被他强行扣除的。 也就是说，如果他稍稍松一点点，这份试卷的最终成绩是98分。 这是数学天才无疑了。 而且还是特别擅长自学的天才！ 对于这种能让数学院那些研究基础数学、应用数学的老教授们疯狂的天才，米成哲觉得自己此时不应该只是公布成绩那么简单，而是应该额外说点什么。 说什么呢？ 他之所以沉默了片刻，就是在考虑这一点。 他看了一眼平静地坐在位置上的余文钢，又扫视了一遍正带着期待眼神看着他的通一班其他同学，突然有了决定。 他平静地走到了讲台的右侧，面向余文钢，突然微微一鞠躬说：“余文钢同学，对不起，老师又错了，在高数这门课的学习上，确实不只有认真听课这一选择，像你这种有数学天赋的人，自学确实也可以掌握得很好。” 所有人又彻底蒙圈了。 道歉！ 又见道歉！ 而且还伴随有一诚挚的鞠躬。 教了几十年数学的老教授米成哲，竟然在向一位大一新生鞠躬道歉！ 所有人都为此震惊了。 包括通一班的所有学生。 也包括挤在通一班教室后门看闹的吃瓜群众。 还包括站在教室前门不远处的丁新光等人。 尤其是丁新光。 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米教授竟然在给余文钢鞠躬道歉？ 而且还是自愿的，脸上没有一丝不甘和不爽，而是只有诚挚和欣赏？ 这么说来……他根本就不需要安抚？ 也就是说，骆院长之所以在例会上如此郑重其事地委以他这一重任，其实是受了张孟林那混账的误导？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了余文钢。 从米成哲的话里，尽管他没有听到余文钢这次测试的最终成绩是多少，但他却清楚地听到了另外几个字：数学天赋。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跟数学天才是同一概念。 计算机天才。 英语高手。 现在，余文钢上又要加上另一个标签：数学天才。 集三大天赋于一的天才！ 因此，丁新光需要牢牢记住余文钢这个人，因为他很有可能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成长为电信院的骄傲，甚至是整个江大的骄傲。 此时的余文钢也有点懵。 因为畏惧于米成哲的名捕之名，因此关于这一赌约，他绝对称得上是全力以赴，不仅花了大量的时间来认真复习，还在做题的过程中也丝毫不敢大意，认真地做完了每一道题。 可他还是没想到，米成哲竟然又会向他当众道歉。 道歉也就罢了，还向他鞠躬，这让他怎么承受得起？ 他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回鞠了一躬道：“米老师，您过奖了，这样的评价我实在是担当不起。” 米成哲却认真地回道：“我是认真的，以你在数学方面的天赋，不应该报通信专业的，而是应该去咱们数学院。” 这一幕，又把丁新光给看傻眼了。 眼前彬彬有礼的余文钢，哪有半丝目无尊长的模样？ 眼前诚挚的米成哲，又哪有半丝不爽的样子？ 这明明是师徒和睦其乐融融的典范啊！ 他忍不住在内心狂呼：张孟林，你个狗的！误我，误了整个电信院！ 第198章 有人要倒霉了 余文钢当然是遁了。 当丁新光和江瑞英掐着点走到通一班教室门口时，他就已经意识到，赌约这事在众多吃瓜群众以及少数几个搅屎棍的搅和下，终于引起院领导的关注了。 但那个时候他还不怎么害怕。 院领导关注又能怎样？ 大不了把他批一顿呗。 反正他又没干什么万恶不赦的事，除了把他批一顿之外，院里还能给他一个处分不成？ 而他脸皮又那么厚，不吭声给领导痛批上半个钟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在老米给他鞠了那个躬以后，他就真的怕了。 他怕的不是挨批，而是被捧。 不用想他就知道，只要等老米走出教室的大门，他就会被人团团围住。 有来道喜的。 有来近乎的。 有来八卦的。 甚至乎，院领导都有可能拉上他，询问他很多很多关于他的事。 他实在是受不了那样的场面。 那比挨批还难受。 于是乎，老米还没出门，他就产生了遁逃的想法。 他很清楚，绝大部分事都不过三天，而道喜、恭维之类的，更是具有时效的特点，只要过了这个点，任何道喜和恭维就失去了必要。 至于院领导那边…… 他原本是想趁机先去混个脸熟的，可又担心会被拉着盘问半天，因此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 不是有张高阳在吗？ 盘问的事就由他先去帮忙应付了，至于混脸熟的事，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于是他趁丁新光走开，干脆利落地遁了，把锅甩给了张高阳。 他确实也还有点事。 就在昨天傍晚，俞一尘打电话告诉他，陈博那边已经把方案修改完了，今天下午她就会把方案带过来，先去江大团委递交合作方案，然后会跟江大团委约明后天洽谈合作方案的具体内容。 因为余文钢将是合作洽谈的主讲人，俞一尘要他提前做好准备。 因此，余文钢之所以遁逃，也有回宿舍为合作洽谈做准备的因素在里面。 他是逃了，丁新光和江瑞英这边却还有得忙。 丁新光这边，在把所有细节都了解清楚后，还得去向骆院长汇报况。 要汇报的内容有很多。 比如说老米对此事的态度。 再比如说张孟林歪曲事实的事。 最为关键的，是他必须把余文钢是天才，以及老米想挖他去数学院的是告知骆院长。 而江瑞英这边，则是跟进简彦军的事。 在有了张高阳的反投诉后，丁新光就已经吩咐过她，让她跟进一下此事，找到相关当事人把事的原委了解个清清楚楚。 而现在，因为余文钢的份突变，丁新光对此事更加重视了，因为正好柳晨雨就在现场，因此他在下楼回办公室前，又特意吩咐了一句：“江书记，柳晨雨不是正好在这吗？你把那事问个清楚。” 原本简彦军那事也算不上是特别严重的事，可因为牵涉到余文钢，而现在余文钢又变成了连数学院都垂诞三尺的天才，那这事就必须重视一下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若是因为简彦军的诋毁伤了余文钢的心，让他有了去数学院的心咋办？ 柳晨雨就这样被江瑞英带去了办公室。 至于丁新光，则带着张高阳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准备彻底了解一下余文钢，并等江瑞英把简彦军的事了解清楚后，顺带给张高阳一个交代，让他去安余文钢的心。 第三节上课铃响时，江瑞英又进了丁新光的办公室。 “丁主任，关于简彦军和余文钢起冲突的事，我找柳晨雨了解过了，基本跟张老师之前所说的相吻合。” 结果出来了。 可这事怎么处理却成为了一个小难题。 毫无疑问，作为院学生会主席，简彦军在自己犯错的况下，不知悔改不说，还一而再地先后在张高阳和江瑞英面前诋毁余文钢，这已经算是较为严重的德行和守问题。 这让丁新光相当失望。 这样的事一旦被传出去，绝对会有损电信院的名声。 电信院的院学生会主席就这副德？ 电信院怎么会选这样的人当学生会主席呢？ 丁新光深知，只要这事一被传出去，电信院就会给各兄弟院系留下类似的口实和话柄。 这当然是丁新光所不希望的。 那该怎么处理呢？ 直接给简彦军一个处分？ 不妥。 造谣、诋毁、告黑状这样的德行守问题，虽然质有些恶劣，但还没到受处分的程度，再加上简彦军又是院学生会主席，算是对电信院有过苦劳，因此给处分的话真的不合适。 让他给余文钢道歉？ 也不太妥。 丁新光之所以把张高阳还留在办公室，就是想封张高阳的口，让他暂时不要让此事被余文钢所得知，以免余文钢因此产生不好的想法。 必须等数学院挖人这事避过去再说！ 想了想，他说道：“江书记，简彦军不是还早预备期吗？先把他的预备期再延长个三个月到半年怎么样？算是对简彦军的进一步考察。” “这个可以。” 丁新光一发话，江瑞英就算还有所犹豫也不得不答应。 再说，简彦军竟然把她也当成了诋毁他人的工具，这也让江瑞英很是不爽，因此并没有太强的帮简彦军说的想法。 丁新光又转向了张高阳说：“张老师，院里这届毕业生的第一批推优名单马上就要确定了，简彦军原本是在名单中的，现在我准备把他从名单中拿掉，这样处理你满意吗？” “我没意见。” 张高阳一脸平静地表着态。 可他内心却是爽得很。 作为江大曾经的毕业生，张高阳很清楚，院里的优秀毕业生推荐名单其实就相当于一份好工作的敲门砖。 尤其是第一批推优名单。 要知道，到了每年的十月、十一月、十二月，就会先有一批知名企业来江大搞校园招聘，这些知名企业不是世界五百强的外企，就是国内知名大企。 按照这些知名企业的招聘要求，一份优秀毕业生推荐书绝对算得上是重要的加分项。 也就是说，简彦军没了这份推优书，他想进好企业就难了。 因此，这样的处理结果，远比给简彦军一个不痛不痒的处分更让张高阳满意。 简彦军你个狗的，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诋毁余文钢，现在得报应了吧！ 张高阳的心里乐开了花。 第199章 香饽饽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还没到中午，张高阳就先是一个电话拨了过来，确定了他的位置后，很快就摸到了305宿舍。 张高阳当然是带着任务来的。 丁新光在明确了简彦军的处理方式后，没做任何耽搁，就立即去了一趟院长办公室，向骆俊鹏详详细细地汇报了整件事。 再之后，他又找到了张高阳，给他安排了特别的任务。 安抚余文钢的任务。 防止他被老米动摇，被挖去数学院。 为此，丁新光还许多了一堆承诺，让张高阳提前去做做余文钢的思想工作。 “你小子，怎么回事啊？院办的丁主任，跟院团总支的江书记特意去教室找你，你怎么就跑了？叫都叫不住，这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吧？” 不过在见到余文钢后，张高阳却先吓唬上了。 “啊？他们是去找我的啊？找我干嘛啊？不会是特意去表扬我的吧？” 余文钢却嬉皮笑脸地回上了。 吓唬对他来说根本就没用。 张高阳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换话题道：“你知道你高数考了多少分吗？” “多少？” “98分。” 这个分数倒是有点出乎余文钢的意料。 关于这次考试的结果，对于赢下赌约他是有足够信心的，但他还是没想到，竟然能考到98分的高分，按照他自己的预测，应该是90分出头。 莫非老米放水了？ 他只能这么想。 但他嘴里还是嬉笑着回道：“哦，可以嘛，没想到我随便一考，就能考98分。” 张高阳：“……” 这样子实在是有点欠抽！ 在他看来，余文钢现在这副假装波澜不惊的样子，明显在装。 这实在是太气人了一点。 为了不被这家伙给气死，他决定直入主题。 “你知不知道，老米跟丁主任说，想劝你换专业，准备挖你去数学院？” 这倒是一个让余文钢颇感惊讶的消息。 他没想到，仅仅是因为一次考试考了高分，米成哲立即就动了想挖他去数学院的心思。 那他会去吗？ 当然不会。 尽管老米在考试后夸过他的数学天赋，可他自己知道，他就是一个靠重生作弊才赢得这次赌约的西贝货，一去数学院的话，要不了多久就会露陷的。 他心里这么想着，但嘴里却回道：“哦，是吗？去数学院啊……” 假装思索的样子在他上表现了出来。 他算是明白了，张高阳之所以这么急着过来找他，应该就是为了这事，而且，这事应该还跟院里有关，张高阳明显是院里派过来当说客的。 这逻辑，他稍稍一琢磨，就基本推出了个**不离十。 既然如此，那他就没必要急于表态，不妨先听听院里的意思再说。 他这么一迟疑，张高阳就有点急眼了。 在老米想挖余文钢去数学院这事上，张高阳绝对比丁新光更担心，要知道，余文钢可是他班上的学生，而且还是他的班长，在很多事上都可以帮到他，为他分忧。 “喂，你小子什么意思啊？不会真想去数学院吧？” “如果数学院给的好处足够多的话，我去数学院也无妨啊，对数学我也还蛮感兴趣的，听说学好数学对计算机水平的精进也很有帮助对吧？” 余文钢又开始满嘴跑火车。 凭他两世为人的经验，他就知道，既然院里派了张高阳来当说客，那应该不会是空手来的，理应给了一定的承诺才对，因此他得先把院里的承诺给试探出来。 在玩心眼这点上，直肠子的张高阳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精进你个鬼哦，学数学枯燥得要死，去数学院有什么好的！” 张高阳的语调越来越高了，差点就破口大骂。 为了彻底打消余文钢去数学院的念头，他不想再拐弯抹角了，准备直接说院里许给余文钢的那些条件。 一些连他都忍不住妒忌的条件。 他立即就不满地问道：“喂，小子，你知不知道，为了防止你被数学院挖走，丁主任准备跟你许诺些什么？” “哦，是吗？老丁许诺了些什么，说说看。” 余文钢稍稍表露出了稍稍有那么一丝兴趣的样子。 张高阳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没想到这小子高数一考高分，被数学院给盯上后，立马就变成香饽饽了，连院里都给他许了那么好的条件，这实在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在张高阳看来，为留住余文钢，院里许给他的那些好处真的很不错。 好处之一，只要余文钢每学期保持中等水准以上成绩，每年院里评优的名额少不了他的，各种奖学金也会想方设法为他争取。 好处之二，只要余文钢拿够了本科阶段的学分，就可以免试直接保研，本院的所有研究生专业和导师任余文钢自己选。 好处之三，本院所有老师的各大课题，只要余文钢有兴趣，就可以在本科阶段加入，成为课题小组成员。 当然，这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余文钢的计算机水平得接受测试，确实达到了张高阳所说的天才级水准。 据说，这三大好处还是骆院长亲自跟丁新光提的。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余文钢已经进入了骆院长的视线。 一个刚进入学校的大一新生，就能得到骆院长的关注，这比前面那三个好处更是让人妒忌。 连张高阳都妒忌！ 当然，那三大好处也让张高阳妒忌。 比如说第二项跟第三项。 本科阶段就有机会正式进入院里的任意课题小组？ 这样的机会本院有几个学生能得到？ 别说是学生，就算是已经当了老师的张高阳，也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他想进某个课题组的话，还得看课题组的负责人看不看得上他。 至于直接保研，还专业导师任选…… 这样的机会，哪怕就算是骆院长的亲儿子，也未必能得到吧？ 张高阳相信，一旦这样的条件被公布出去，不知要妒忌死本院多少学生。 稍稍费了一点时间，张高阳把院里许的这三大好处给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 “就这啊？没有了吗？” 余文钢却颇为失望地摇了摇头。 张高阳：“……” 这样的好处，这小子竟然还不满意？ 靠，你真把自己当香饽饽了啊？ 第200章 先把分店给开起来 对于电信院所许的这三大承诺，余文钢确实颇为失望。 这些条件好吗？ 先说第一项。 评优？奖学金？ 他不否认，如果在上学期间拿到各种的话，在毕业时确实有望找上一份好工作，可是对于想自己创业，然后过轻松自在生活的他来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荣誉和证书又有什么意义？ 至于那点奖学金，他能看得上吗？ 再说第二项。 保研？专业和导师任选？ 这对他来说也没太大意义。 通常来说，大部分人之所以读研究生，无非是两个目的。 其一，拿到一个硕士文凭，以便于自己找到一份更好、薪水更高的工作。 其二，能跟上一位好导师，大幅度提升自己的专业水平。 对于硕士文凭这东西，他就只能呵呵了。 他根本都没想过要找工作，那纸文凭对他有太大意义吗？如果不是没法跟梁老师交代，他连那纸本科文凭都不太在意。 在他看来，文凭是虚的，水平才是实的，只要自己的真实水准到了，有没有那个文凭都不会影响他这一世的生存及发展。 至于跟上一位好导师…… 他承认，在电信院，确实有着不少专家级的高手，确实能在某些技术领域帮他进一步提升。 可是，论眼界，论对未来科技的走向把握，这些专家教授能比得上他这个重生作弊者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上头有一位导师管着，这对他来说反倒是一种束缚，让他失去了自由发展的空间。 因此，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读研，去给某位导师当上两三年免费苦力。 最后说第三项，加入课题组的机会。 对于别的学生来说，这确实是难能可贵的锻炼机会，能帮他们大幅度提升各方面的专业技能。 可对余文钢来说，这还不是去给导师当免费苦力？ 他要做的是自己的课题！ 因为有前世的工作经验，他相信自己的技术水准已不亚于绝大部分的硕士研究生，在某些领域甚至连博士生也未必一定会强过他，至于对课题方向的把握，连院里那些专家教授都没法跟他比。 鸡肋！ 都是鸡肋！ 颇为失望的余文钢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不过也有让他开心的地方，那就是他已经意识到，因为数学院的挖墙角，自己应该成为电信院的香饽饽了。 咱应该算是有保护伞的人了！ 这一点对他来说很重要。 早在上次张孟林想他时，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还是一只软柿子，谁见到都想来捏一下，因此他还想过要变强、变硬、变凶，折腾出一点名气来，给自己加上一层防护壳。 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 既然现在自己已经成为了电信院的香饽饽，都已经进入了骆院长的视线，那谁再来捏捏他看？ 不过既然成香饽饽了，不趁此机会找院里要点好处的话，那也不是他的风格。 要什么好呢？ 稍稍思索之后，他有主意了。 “老大，院里给的这三大好处，我一个都不想要。” “那你想要什么？” “这样吧，你让院里找个位置好点的地方，给我一间教室那么大小的门面就好了。” “你要那干嘛啊？” “开电脑组装店啊！” 张高阳：“……” 这个混蛋，放着那么好的条件不要，却只要一个门面去开电脑组装店？ 如果只是为了开电脑组装店的话，你还上什么江大啊？直接去电脑城租个铺面就好了啊！ “你是不是傻啊！” 他立即就咆哮了起来。 此时的他，很是有恨铁不成钢的愤慨，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恨不得干脆把这小子掐死算逑。 余文钢却又嬉皮笑脸地回道：“你不懂的，我可是天才！” “天才需要导师吗？想学什么，我自己自学就好了啊！” “天才需要加入别人的课题组，给他们去当免费苦力吗？想做课题，我自己做就好了啊！” “天才需要荣誉吗？我就是荣誉啊！” “天才需要奖学金吗？那点小钱，我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赚到了啊！” 紧接着他又说出了这么一连串。 拽得不要不要的。 快把张高阳给活活气死了。 此时的他，真的很后悔把余文钢当成计算机天才报给丁新光了，结果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天才，狂妄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余文钢刚才所表述的四点解释，他竟然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唉，随你吧，我把你的要求转告丁主任。” 张高阳气鼓鼓地走了。 对他来说，只要余文钢提条件，就意味着他应该不会被数学院给挖走了，而余文钢所提的这个条件，对电信院来说根本就不算啥。 不就是一间门店吗？ 这样的地方电信院有的是啊！ 至于这小子以后会不会后悔，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后悔也是自找的！ 张高阳这一走，余文钢脸上却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显然，他刚才之所以那么说，当然是为了气张高阳的，也只有这样，才能打消张高阳继续劝他的念头。 对他来说，电信院所许诺的那三个条件，还真不如让他先把电脑组装生意给弄起来。 严格来说，是先把分店给开起来。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通过这次洽谈歌手大奖赛的机会，把校团委给拿下，在获得校团委的支持后，在江大最中心的位置，也就是在文理学部学生活动中心附近把电脑组装店给开起来。 可现在他调整思路了。 谁说有总店就不能有分店？ 如果能在文理学部那边弄个店，再在信息学部这边弄个店，能覆盖到的服务范围明显要广得多，也要方便得多啊！ 他原本是还想再多提点条件的，但他转念一想，不能指望一口就吃成胖子。 反正他都成电信院的香饽饽了，以后提条件的机会还有的是。 此时的余文钢心里是美美的。 可是在美过之后，他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糟了，有件事忘记预先跟张高阳打招呼了。 那就是他父母即将来江大的事。 等梁老师跟老余来了江大，按照他对梁老师的了解，梁老师肯定是要求见他的老师的。 这可是个大麻烦。 稍有不慎，他的西洋镜就有被拆穿的风险。 尤其是在这个关键时候，他又突然成为了高数、计算机、英语三方面的天才，如果这事被梁老师所获知…… 他不知道，又会因此惹出多大的乱子来。 他又开始头疼了。 第202章 姐，施点美人计吧 “文钢，你说李书记会对咱们这个活动感兴趣吗？” 尽管李一诚在电话里对她很，可是一抵达江大的行政楼，俞一尘却又变得忐忑起来，稍显担忧地问起了余文钢这个问题。 没办法，对于江陵校园歌手大奖赛这一活动来说，能不能与江大达成合作意向是非常关键的，一旦达不成合作，就意味着整个活动还没开始就已失败。 余文钢忍不住哑然一笑。 他没想到，平时一向表现得镇定自若的俞一尘，到了关键时刻也有掉链子的表现。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 大部分心理素质不是特别强的人，越到关键时刻，就越是会忐忑不安甚至是停滞不前。 他却没有这样的担心。 早在做方案时，他就已经将这一点考虑了进去，因为这是一个多赢的方案，因此他并不担心江大对这样的活动会毫无兴趣。 尤其是当主事人是李一诚时。 为什么这么说？ 在前世，当李一诚首次升任某地级市的最高领导时，网上曾贴出过李一诚的个人简历，其中还包括组织上对于他的评价。 “李一诚同志政治头脑清醒，大局观念、组织原则强，极具开拓创新精神……” 对于这一评价，余文钢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他在接待前往粤省的李一诚时，为了解这个人，还得意去网上找过这份简历。 说起来，这其实也就是两年多前的事。 一个头脑清醒、很有大局观念、极具开拓创新精神的领导，会把一个对江大极其有益的大型活动拒之门外？ “姐，这个你没必要过于担心，实在不行，你就施点美人计吧。” 为了帮俞一尘放松心，余文钢笑着调侃了起来。 “切~” 俞一尘立即就在他头上拍了一下。 因为关系已足够亲近，她现在拍起余文钢来越来越顺手了，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可这稍显亲昵的一幕，却被站在楼上窗口边的李一诚清楚地看到了。 嗯，这么亲昵？他们是什么关系？ 李一诚忍不住多心了。 他有清楚地看到，跟俞一尘一起下车的，是一个个子很高的年轻男子，一下车后，两人不仅有说有笑，俞一尘对他的行为举止还非同一般的亲昵。 这有点颠覆李一诚对俞一尘的认知。 因为她是自己心中的女神，因此在跟俞一尘重逢后，他就不动声色地找来江大的军训教官打探过她的消息，据他所知，这么多年来，俞一尘一直都是单，而且连男朋友都没有。 两人这么亲，这不会是她新交的男朋友吧？ 正所谓关心则乱。 尽管李一诚已经有家有口，已不再对俞一尘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可她毕竟是他心中的女神，因此他还是不愿意自己的女神被某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所玷污。 不过因为俞一尘已经上楼，他还是收敛起了心神，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坐下了，假装忙碌了起来。 直到俞一尘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口，他才立即站了起来，地迎了上去招呼道：“俞老师，来啦，欢迎欢迎，里面请。” 他一边迎客，一边细细打量着俞一尘。 唉，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差不多还是原来的模样，岁月并没有在她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这让李一诚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在为自己叹气。 说起来，年轻时候的他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只不过随着份地位的变化，他越来越缺少时间去锻炼了，因此他的材已稍稍有些发福。 “李书记，打搅了。” 俞一尘微笑着回应道。 尽管她一向习惯冷脸示人，可现在毕竟是有求于人，而且对方的份和地位又摆在那里，因此她还是展示出了自己较为亲和的一面。 “哪里，客气了，这位是……” 李一诚一边笑着回应，一边把视线好奇地转移到了俞一尘后的年轻男子上。 好年轻俊朗的一位小伙！ 他暗暗赞了一声。 余文钢立即就上前了一步，带着职业化的微笑主动自我介绍说：“李书记你好，我叫余文钢，是……” “这是我弟。” 俞一尘却抢着说了一句，打断了余文钢的话。 这有点出乎余文钢的意料。 不是说好了把我当成助理介绍的吗？ 怎么突然又变成弟了？ 而且还不解释是干弟，这样是会让李一诚误会的啊！ 不过既然俞一尘这么说了，他也懒得去纠正和补充了，干脆又停止了出声，只是继续把职业化的微笑挂在脸上。 “哟，原来是俞老师的弟弟，难怪长得是一表人才。” 李一诚真误会了。 俞和余，用嘴说出来的话，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因此他真把余文钢当成俞一尘的亲弟了。 这也让他释然了。 “来来来，这边坐。” 李一诚更加了，把两人引到了会客沙发坐了下来，并乎地给两人泡起茶来。 此时的余文钢也正在暗暗打量着李一诚。 在前世，上大学时的他跟李一诚并没有过接触，等他第一次跟李一诚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已经是毕业后十几年的事了，因此他对年轻时的李一诚也有些好奇。 咦，这跟后世的李一诚稍稍有些不一样啊！ 在余文钢的印象中，李一诚是一个沉稳、严谨、不苟言笑的人，待人接物很有分寸但稍欠的人，但他现在的表现，却颠覆了余文钢对他原来的观感。 现在的他得有点过分！ 作为曾经的半个体制内人士，余文钢对于体制内人士的待人接物方式是非常了解的，他知道，越是体制内的人，在待人接物方面就越是有分寸，越是模式化。 这是大环境所影响的。 而像李一诚这种前途无量的年轻体制内人士，他的成功绝非是偶然的，一定是在行为、守方面严加注意，再加上工作上的优秀表现，甚至于再加上一定的背景，才有可能得以快速升迁。 因此，这种超乎寻常的实在是有点反常，以俞一尘的份以及和他的关系，实在是没道理受到如此的礼遇。 这是为什么？ 他更加细致地观察了起来。 终于，他发现了一丝异常。 他发现，李一诚看俞一尘的眼神稍稍有些不对劲，尽管他掩饰得很好，但还是时不时会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这是一种狼的光芒。 不是吧？莫非他真对俞一尘有想法？难不成真得俞一尘施上一点美人计，才能顺利谈下这个合作？ 余文钢惊讶了。 他没想到，自己在上楼前的一句调侃，竟然又有可能变成神预言。 这也有点颠覆了他对李一诚的认知。 第203章 破局就这么简单 在前世，余文钢跟李一诚之所以能一见如故、交谈甚欢，原因就在于两人有着相当多的共同点。 两人都算是体制内人士，从级别上来说，李一诚是正厅级，比余文钢稍高一点，但余文钢却是超一线城市知名企业的实权人物，并且还比李一诚要年轻不少，因此，李一诚并没有因为自己级别高而轻视他，反而对他相当客气。 而在余文钢看来，李一诚不仅有思想、有远见，为人处世还很有分寸，而且两人在很多事的观点上还出奇一致，因此很快也认可和接受了这个朋友。 可现在看来，自己对他的认知还是有失偏颇。 尤其是在女色方面。 不过想想也是。 想当年的他，在见到异常出声的女时，也会在第一时间心生邪念，只不过因为有着众多的顾虑，才会把这种**活生生地压下。 呵呵，男人啊！ 他笑了笑，开始继续细细观察。 在给两人泡上茶水后，李一诚自己也在右侧正对门口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并且主动发起了话题：“俞老师，咱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你这还是第一次来我的办公室吧？这可是让我这里蓬荜生辉啊！” 这话却让俞一尘又有些受宠若惊。 她心想，你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书记，却对我这样一个小女子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些过了？ 不过作为曾经的江陵家喻户晓的小明星，类似的场面她经历得并不少，因此她立即笑着回道：“李书记，咱们虽然认识有两三年了，可毕竟打交道不多，你又是大忙人，我哪敢冒昧来拜访啊。” “俞老师你这话不对，虽然你认识我只有两三年，可我认识你却有十几年了。” 因为机会实属难得，李一诚准备道破他跟俞一尘之间的渊源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85年夏天，你曾经上过江陵电视台的一档访谈节目，好像叫《江城夜话》，你还有印象吧？我就是在那时候认识你的，当时我还是江大的学生，而你呢，已经是咱们江陵家喻户晓的明星。” 一个隐藏在心里十几年的秘密就这么被李一诚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紧接着，他还如数家珍地说了很多很多关于俞一尘的事，比如说，她哪一年参加了鄂省电视台的新年联欢晚会，哪一年又在哪一档节目亮相了之类的。 此时的他，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沉稳的团高官，而像是俞一尘的一个老铁粉。 这让俞一尘颇感惊讶。 也让余文钢颇感惊讶。 对于余文钢来说，关于俞一尘的过往，他知晓得其实并不多，只是在军训期间同余国智闲聊时，曾听说她以前江陵很有名气。 他没想到，俞一尘竟然还有着这么辉煌的过往。 也难怪李一诚表现失常，原来他是俞一尘的资深小迷弟！ 这是可以理解的！ 余文钢算是理解了李一诚的非正常行为。 可现在的俞一尘却有点坐不住了。 好汉不提当年勇。 对于一个从山顶下到山谷的人来说，她最不愿意被人提起的就是过去的辉煌往事，这会让她心生自己好失败的感觉。 因此，此时的她很是有些尴尬，不知该怎样来接李一诚的话。 见状，余文钢立即就出声笑道：“恭喜姐，喜添李书记这名重量级的资深小迷弟一枚。” 俞一尘：“……” 靠，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连这种话都敢说？ 这可是你们学校的团高官啊，随便动动嘴皮子，就能毁你前程好吧！ 你还想不想干你的电脑组装生意？ 因为不满，她直接朝余文钢翻了个白眼。 可余文钢却双手一摊，表示自己很无辜，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从他上，俞一尘根本就看不出一丝紧张、恭敬的模样。 可让她惊讶的事来了。 李一诚竟然哈哈一笑，朝余文钢说道：“哈哈，小俞，这话还真被你说对了，从十四年前起，我就已经是你姐的资深小迷弟，可惜直到前几年才有机会见到她本人。” 俞一尘立即就傻眼了。 在她看来，对于李一诚这种位高权重的人，并且还是在有求于他的况下，理应对他保持足够的尊重、客气，以免引起他的反感，从而影响项目的合作。 可谁知，余文钢这种明显带有调侃意味的话，竟然反而能让李一诚变得更加轻松随和起来。 这有点不科学！ 她有所不知的是，余文钢作为曾经的半体制内人士，对于体制内人士的脾是再熟悉不过了，他深知，要想真正跟体制内的人拉近关系，不是恭敬，不是客气，而是让彼此间的谈话变得轻松自在。 当然，这有一个重要前提，就是分寸感的把握。 有些话，如果关系不到位的话，随便说出来反而会容易让对方心生反感。 可现在在他看来，既然李一诚对俞一尘如此念念不忘，那就没必要继续客了，用玩笑话来打破他的职业面具反而是拉近关系的最好选择。 在这方面，余文钢绝对是专家。 而且，他之所以敢胆大包天说这样的话，原因还在于他的年轻，以及俞一尘给他强加上的弟的份，他相信有了两层份在，李一诚绝对不会跟他计较。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既然如此，那就趁打铁吧！ 按理说，今天递方案原本是俞一尘的事，他只是过来作陪的，可现在他却打算喧宾夺主了。 他立即就嬉笑着问道：“李书记，既然你是我姐的小迷弟，那我姐找你办点事的话，你一定不会拒绝吧？” “哈哈，这是当然的，不过我事先声明，违背原则的事我可不能答应哦！” 李一诚又爽快地笑着回道。 余文钢听了立即心里一喜。 他知道，有了李一诚的这句话，这事基本就成了。 他立即回应道：“不不不，绝对不是违背原则的事。不仅不违背原则，反而会对你跟江大都有大好处！” 紧接着，他又装作急不可耐的样子朝俞一尘说：“姐，快把咱们的活动方案拿出来给李书记好好看看。” 俞一尘又懵了。 她没想到，自己之前忐忑了好久，进门后又斟酌了好一阵都还没来得及开口的事，竟然被余文钢用这种近乎嬉闹的方式三言两语就搞定了。 原来破局竟然这么简单？ 作为久经沙场之人，她也知道，有了李一诚之前的那一句，这事基本已经成了。 第204章 扯出来的蛋 《星辉世纪杯·千禧年江陵校园歌手大奖赛合作方案》。 一看这个标题，李一诚就知道，这是一个由企业发起的校园活动合作项目，这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原本还以为俞一尘会给他出难题，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别看江大很大，每年拨付给校团委的活动资金也不少，可是因为学生团体太多，学生活动也太多，那点经费只能算是杯水车薪，必须得省着用。 在很多时候，很多活动都需要学生会甚至是团委去找企业拉赞助。 因此，对于来自企业发起的合作项目，只要活动本不存在原则的问题，校团委是极其欢迎的。 也就是说，现在俞一尘要他帮的这个忙，确实不仅不会给他添加麻烦，还有可能给他及江大带来好处。 那小伙子没有蒙我！ 赞许地看了余文钢一眼后，李一诚指着方案上的“星辉世纪”问道：“这星辉世纪是什么来头？” 既然是合作项目，他当然得问清楚合作方的来头。 “李书记，看来你这个资深小迷弟也有消息不灵通的时候啊！” 余文钢又抢答了。 “哦，是吗？怎么说？” 李一诚不解地问了一句。 他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那就是眼前的这两姐弟，从格上来说，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类型。 俞一尘安静，俞文钢开朗、洒脱。 俞一尘的安静倒是在他意料中的事。 自从他第一次在电视里看到她上《江城夜话》那个访谈节目时起，他就已经发现，俞一尘的格就偏恬静，言语并不多，只有在唱歌跳舞的时候，才会像换了个人似的，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可俞文钢的洒脱却有点出乎他的预料。 才第一次见面，这小子竟然就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调侃他！ 这是李一诚绝对没想到的。 到了他这个位置，和人沟通往往是三种模式，要么是他在上级领导面前低眉顺眼，要么是下级或比他地位低在他面前低眉顺眼，还有就是跟同级之间的客客气气。 只有极少数人，比如说过去关系极好的老同学老朋友等，才会像余文钢这样无拘无束地跟他这么说话。 其实如果让李一诚自己选，他宁愿这种无拘无束的交流方式，因为不管是低眉顺眼，还是客客气气，其实都是一件让人感觉特压抑的事。 至于在现在，他则更是喜欢俞文钢这种无拘无束的洒脱了。 原因很简单。 要是俞文钢也跟俞一尘那样安静，那三人之间的交流将会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以沉默为主，那样一来，他就很难跟俞一尘熟络起来，还是没法趁机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现在好了，俞文钢的洒脱就像是最好的调味品，能将眼前的气氛调节得非常轻松愉悦。 这正是李一诚所希望的。 “我姐已经从炮院申请停薪留职了啊，星辉世纪就是她的新东家！” 余文钢又回了一句。 还是那种无拘无束又能让人感觉轻松愉悦的语气。 “哦，是吗？当老师不好的吗？怎么会想到辞职呢？” 李一诚又及时地表示了惊讶。 “当老师有什么好的啊，我姐又不像你，有的是往上升的机会，她继续在炮院干的话，就算是干上一辈子，也还是现在这个样，一点挑战都没有。” 接话的还是余文钢。 因为想趁机跟李一诚拉近关系，他暂时没打算给俞一尘开口的机会了。 这也正合俞一尘的意。 她原本就不喜欢跟不太熟的人交流。 李一诚又惊讶了。 他立即就顺着话题笑着问道：“你说我有的是往上升的机会？你就这么看好我？” 因为俞文钢的话实在是有点意思，他不得不暂时脱离了原本的话题。 “对啊，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是正处级的团高官了，这说明你不管是能力还是为人处世都很有一，依我看啊，不出十年，你起码就能升到正厅级，说不定还能主政一方。” 余文钢又一次开启了神预言模式。 这又让李一诚惊讶了。 对于自己在仕途上的发展，他当然是相当满意的，而且他还清楚，自己因为在江大团委的出色表现，已经进入了共青团省委领导的视线。 因此，他相信自己在不久的将来，确实还有升迁的可能，甚至去主政地方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问题是俞文钢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他跟谁都没提啊！ 好吧，这小伙有眼光！ 他只能这么想了。 “哈哈，那就承你吉言。” 他哈哈一笑，又把话题往原来的主题上扯：“这么说来，你姐去星辉世纪的话，应该也是很有发展前景咯？” 聊到现在，他算是意识到了，俞文钢就是俞一尘的代言人，因此他干脆直接跟俞文钢聊了起来。 “那是当然！” “我跟你说，星辉世纪的来头可是不简单，韩秀芬你知道吗？” 李一诚愣了一下，问道：“韩秀芬？原来江陵军区胜利文工团的团长韩秀芬吗？” 对于韩秀芬的存在，他当然也是知道的。 在江陵甚至是整个鄂省的文艺界，韩秀芬可是响当当的存在，论名气和影响力，比俞一尘还要大得多。 而且，李一诚还知道，她还有着一位在整个鄂省都很有名气的企业家老公。 “没错，就是我姐的老领导，星辉世纪就是她大手笔投资的文化娱乐公司，因为特别看重我姐的才华，就请她过去当副总兼艺术总监了。” 余文钢说出了最为重要的一句。 对于李一诚问起星辉世纪的目的，他当然是一清二楚的，因此他以符合他现在年龄特点的方式，绕了一个大弯，不落痕迹地把星辉世纪的实力显露了出来。 李一诚理解了。 他理解了俞一尘为啥要从炮院停薪留职。 也明白了星辉世纪确实很有来头，实力毋庸置疑。 韩秀芬这种鄂省文艺界老资格所投资的文化娱乐公司，实力值得怀疑吗？ 他立即就转向俞一尘说：“恭喜俞老师，看来你是准备换个方式重回文艺界了，可喜可贺。” “谢谢李书记。” 俞一尘笑着回应了一句。 他的这一丝笑容，让李一诚有些小激动了。 他跟她已经见过好几次面了，可每一次，她都表现得那么恬静，很少以笑示人。 而现在，她终于笑了。 如此看来，这种轻松愉悦的沟通方式确实感染了她！ 李一诚又颇为认可地看了余文钢一眼。 嗯，都是这小子的功劳。 若不是他这么无拘无束地跟他扯，气氛哪能变得这么轻松愉悦？ 当然，李一诚也还有不够满意的地方，那就是俞一尘还是在客客气气地叫着他李书记。 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如此看来，还是得继续跟他扯啊！ 李一诚又转向了余文钢。 第206章 一家人 在李一诚看来，余文钢不仅说话有趣，而且还有真才实学，再加上他俞一尘弟弟的份，来当他的弟绰绰有余了，他一点都不亏。 可这让俞一尘怎么想？ 他可是江大的大一新生啊！ 你让一个新生来叫你哥，要是消息被传出去的话，你在江大的面子还往哪里搁？ 当然，李一诚会不会因此被人笑话，她其实并不太在意，她惊讶的是余文钢刚才的表现。 这个弟实在是太有才了！ 一个高高在上的团高官，他第一次见面，就可以凭三言两语的调侃来跟他打成一片，关系熟得跟兄弟似的。 这样的交际能力，她都只有望洋兴叹的份。 一个原本让她感觉忐忑的合作，这家伙花了还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连合作模式都还没开始谈，就让李一诚先心甘愿地把合作意向明确下来， 这样的谈判能力，她也只剩佩服的份。 那就看他怎么接这一招吧！ 惊讶过后，俞一尘脸上又挂着笑容，微笑地看着余文钢，看他怎么来接李一诚抛出来的橄榄枝。 她是彻底打算当笑话看了。 “李哥？这个称呼我喜欢！只不过李哥你确定，不会因此反悔？” 余文钢的反应倒是很直接。 嘴里说不要，体却很诚实。 还没等李一诚确认，他连李哥都已经叫上了。 俞一尘：“……” 唉，这脸皮厚得，她都没眼看了。 李一诚倒是乐滋滋地回道：“这有什么好反悔的，我认了你这样一位连韩总都得乖乖为你的才买单的弟，难道我还会吃亏不成？” “那可说不定哦！” 余文钢诡异地一笑，接着说道：“反正我不管了，以后在非正式场合，我就叫你李哥了，再也不叫你李书记了，你想反悔都来不及了！” 李一诚：“……” 难道这里面还有猫腻不成？ 正当他为此感到纳闷时，却发现俞一尘竟然呲呲呲地掩着嘴偷笑了起来。 笑得花枝招展。 俞一尘确实是憋不住了。 余文钢那占了大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实在是有点坏，这让她很是期待李一诚被余文钢当着江大其他老师学生的面叫李哥的尴尬场面。 她这一笑，却是给原本正狐疑着的李一诚宽了心。 能博没人一笑，就算有猫腻也值了！ 再说，俞文钢可是说过，在非正式场合叫他李哥，这说明这个新认的弟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就算有猫腻，也没必要过于担心。 “这样吧，这个方案的合作大体上是没问题了，但活动的具体推广工作量很大，因此我需要先好好看看方案，再召集团委跟学生会的相关负责人来细细探讨一番才能最终决定。” “要不这样，我干脆把相关负责人都召集在一起，我们改天再约个时间一起来探讨合作的具体细节如何？” 李一诚又把话题拉回了合作上。 合作意向是确定了，但合作事宜的进一步推进还需要详细探讨，现在他这么一表态，算是给了俞一尘一个诚意十足的明确答复。 “没问题啊，我跟我姐这几天白天都有空，随时等待李哥的通知。” 接话的还是余文钢。 他巧妙地把进一步洽谈的时间给敲定了。 就在这几天！ “行啊，如果没意外的话，明后天就差不多。” 李一诚也是一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人，他也不想把事拖得太久。 “对了，小俞，你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一确定时间，我就电话通知你跟俞老师。” 对于这位新任的弟，李一诚并不只是嘴里说说而已，而是打算长期保持联系，因此，双方互留电话是十分必要的。 他还指望能经常地从余文钢嘴里打探一些关于俞一尘的消息。 余文钢立即就摸出了他的那台手机，开始跟李一诚互留电话。 这台手机立即又把李一诚给迷惑住了。 连手机都有了！ 看来这个年轻的弟本事确实不简单！ 他全然忘记了，到目前为止，他还没详细问过余文钢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 在他看来，有些事没必要问得那么猴急，反正都兄弟相称了，以后有的是机会问。 至此，本次洽谈算是结束了。 李一诚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稍显为难地说：“现在时间还有点早啊，本来我想请你跟俞老师吃个饭的……要不这样吧，你们先到别的地方转转，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他确实有点为难。 虽然是女神亲临，可作为团高官，他总不能一下午都陪他们闲扯，一点正事都不做。 可他内心又不甘心就此跟俞一尘分开，于是斟酌之后，想出了一个变通的办法。 “李哥，今天就算了吧，今天我姐还有事，要不改天干脆我请，就你、我、我姐三个，其他人谁也不请，就咱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饭喝酒聊天。” 接话的还是余文钢。 对他来说，和李一诚私下吃饭进一步加深感的机会他一定是要的，但不是现在。 现在重要的是先把星辉世纪的活动给落实了，然后再慢慢找机会提他的电脑组装生意。 速则不达。 那事真的不能太急。 李一诚又有点兴奋了。 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饭喝酒聊天！ 这话实在是太合他心意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真有机会跟俞一尘成为一家人！ 哪怕这只是口头上的一家人，也让他的心颇为激动。 这个弟实在是太机灵太会来事了！ “那好，就这么定了，等你们哪天有空了，李哥等你电话。” 他伸手握住了余文钢的手，用力地摇了摇。 看着这差点就要勾肩搭背了的两人，俞一尘又有点无语了。 她发现，自己这位刚认的弟实在是太不要脸了一点，她跟他的姐弟关系都还没乎上几天，这家伙竟然又给自己顺来了一位哥。 问题是，你认李一诚当哥也就罢了，还非得扯上我干嘛？ 还一家人！ 难不成真想让我出卖色相？ 她拿定主意了，等一会出了李一诚办公室的门，就得就这事好好跟他算算账。 不算不行！ 再这么纵容下去，这家伙就能翻天了！ 第207章 男人本色 “余小弟，认了一个团高官当哥的感觉怎么样？来，请发表一下获奖感言！” 两人刚回到车上，俞一尘就出声了。 声讨开始了。 “感觉相当不错啊，能认这么一位有能耐的哥，以后我在学校可以横着走了。” 余文钢恬不知耻地回道。 对于俞一尘那点小心事，他一听就明白了，因此还是没打算按常理出牌，来好好说话。 俞一尘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她立即就嘲讽道：“啧啧啧，还一家人，如果有可能的话，你是不是准备把我也给卖了啊？” “咦，这主意不错！” 余文钢立即就顺杆子往上爬，他转过来，故作认真地说：“姐，要不咱们商量一下吧，看怎样才能把你卖个好价钱。” 俞一尘：“……” 她突然发现，自己虽然有跟余文钢算账之心，可这家伙一胡闹起来，她根本就不是对手，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她不被气死就相当不错了。 她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认真地问道：“文钢，你觉得他刻意那么向我示好，这正常吗？” 这是一个让她颇感不安的问题。 在娱乐圈混了那么久之后，她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任何男人一接近你，对你有超乎寻常的好，就肯定没安好心。 这一道理已经被她验证不知多少次了。 而今天李一诚对她的示好，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的业务合作范围，因此哪怕他自称是她的粉丝，她也还是颇感不安。 “嗯，确实不太正常。” 余文钢先肯定了这一点。 但他紧接着又调侃道：“姐，他明显对你有意思哦，你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他真的很有前途哦，我敢保证，不出十年，他绝对可以升到厅级，说不定到时你就是市长夫人或书记夫人了。” 回应他的是啪的一下。 他头上又挨了俞一尘一巴掌。 在空间狭小的车厢里，余文钢想躲也躲不过。 俞一尘佯怒道：“切，你不知道他早已结婚生子了吗？”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余文钢还在继续调侃。 这下俞一尘真的有些生气了，她正色道：“文钢，这样的玩笑以后少开，姐不喜欢。” 余文钢笑着摇了摇头，短暂地安静了下来。 他刚才之所以这么说，当然是故意试探的，哪怕他已经认了俞一尘当姐，可两人的了解毕竟还不够深，因此在某些关键问题上，他还是得试探一下俞一尘的态度和反应。 既然现在俞一尘已经生气了，那这种试探也就没必要继续了。 “姐，找个安静的地方，我跟你好好说叨说叨这事。” 他突然又出声道。 因为已经成为了姐弟，而且刚才俞一尘的反应又证明了她的人品，因此，余文钢准备给她好好来上一课了。 一堂怎样应付男人的课！ 在余文钢看来，以俞一尘现在这样的方式去闯社会，是很容易吃亏的，作为一个很具魅力的漂亮女人，在对付男人这一点上很是需要智慧和商。 而在这一点上，余文钢自认为是高手，有足够多的本事可以教给她。 两人很快又抵达了上次那家咖啡厅。 不知不觉中，这里已经成为两人闲聊的据点了。 “姐，你是不是很怕面对那些对你不怀好意的男人？” 余文钢很轻松地开启了话题。 “能不害怕吗？我早就看清楚了，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俞一尘直接一棍子横扫了一大片。 连余文钢也被她划入坏东西行列了。 余文钢笑了笑，没有反驳，而是肯定道：“姐，你这话就说对了，男人确实没一个好东西。” 这反倒让俞一尘惊讶了，诧异地问道：“包括你也是吗？” “男人本色！这话你没听说过吗？一旦有机会，说不定我也是同一德。” 余文钢又一次开启了自黑模式。 他说的是前世的自己。 扪心自问，前世的他其实跟大多数男人是一个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再次让俞一尘惊讶。 在她的印象中，一旦提及这个问题，绝大部分男人都不会像余文钢这样坦然承认，而是一个个都装得跟正人君子一样，极力想把自己从坏男人的行列中摘出来。 她立即就来兴致了，决定继续这个话题来试探余文钢一番。 “那你老实交代，你对姐有没有不良居心？” 她的脸上又挂上了一丝笑容。 一丝看起来极其危险的笑容。 这可把余文钢给难住了。 我对你有没有想法？ 当然有！ 面对你这样的尤物，如果我一丝不良想法都没有的话，那我还是不是男人？ 可这种话能说吗？ 这么明显的陷阱，如果他说实话的话，余文钢不知会面临怎样的严重后果。 可是不说的话，又是明显的虚伪。 这可真让余文钢左右为难。 但也仅仅只为难了他几秒钟。 他立即又换上了另一副面孔，嬉皮笑脸地问道：“姐，要是我说我对你根本就没兴趣的话，你会不会很失望啊？会不会因此而怀疑自己的魅力？” 俞一尘：“……” 这小子果然很狡猾，竟然懂得避实就虚！ 可这个话题既然已经起来了，她就没打算轻易放过余文钢，于是立即呵斥道：“别打岔，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回答就回答！ 在有了刚才的反问作为铺垫后，余文钢就有发挥的空间了。 “实话跟你说吧，每当我第一次遇到一个漂亮、有魅力的陌生女人，我脑袋里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有没有机会色她，这是任何正常男人的本能反应，也就是所谓的男人本色。” 一句大实话从他嘴里蹦了出来。 俞一尘：“……” 尽管余文钢还是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但她已经听出来了。 这家伙对我也有过不良居心！ 因此，原来的问题已经没必要继续追问了。 可是这样一来，一时之间她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现在的俞一尘心很是复杂。 她之前之所以认余文钢当弟，除了欣赏他的能力、人品、思想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对待舞蹈队里那些漂亮女孩子的态度。 尽管侯艺雯一直叫他渣男，可俞一尘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后，发现这家伙尽管偶尔会口花花几句，但他看女孩子的眼神很清澈，也从没对任何一个女孩子表现过不良居心。 包括对她。 而在上次，他的灵魂伴侣一说，更是深得她的认同。 可现在她却发现，自己对他的认知又被这家伙自己给颠覆了。 男人本色！ 她默默地念叨着这四个字。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又不懂男人了。 第208章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一个极具魅力的女人，到了三十多岁都还没结婚，这必定是有原因的。 俞一尘之所以至今还单，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她心目中的理想配偶，必须具备一个特点，那就是对感的专一。 其实这也是绝大部分女人的要求，只不过有人会慢慢屈服于现实的残酷，而有的人则会坚持到底，哪怕一辈子不结婚也会坚持这一原则。 俞一尘就是后者。 现在的她颇为失落。 连她所看好的余文钢，竟然也说自己跟别的男人没啥本质的区别，这对她绝对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这让她忍不住想：这天底下到底还有没有好男人？ 她直接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余文钢忍不住笑了笑。 俞一尘此话一出，他就知道，她一定是在感的路上经历了数次挫伤或失望，才会产生如此消极的想法。 那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好男人？ 在他看来，没有。 就算有，那也是装出来的，或者是忍出来的。 他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这一话题既涉及到人，也牵扯到心理学上的本我自我超我等概念，解释起来相当复杂。 该怎么跟俞一尘说呢？ 想了想，他问道：“在你看来，李一诚这样的男人算不算好男人？” “哼，他算好男人？一个有家有口的男人，竟然还对别的女人心存念想，这能算是好男人？你没搞错吧？” 俞一尘颇为不屑地回道。 余文钢暗暗叹了一口气。 一看俞一尘的反应，他就知道，她应该是在娱乐圈内碰到的龌龊事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因此已对类似的事变得极为敏感，也因此对那些向她示好的男人带有了较强的抵触绪。 这就是她的问题所在。 因为极度敏感，导致她会对所有主动靠近她的男人都会产生强烈的戒备心理，这样的戒备心理，对她个人的保护是件好事，可若是带到工作上，必定会让她遭受很多挫折。 他决定来帮帮她。 “不，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他到底是成佛还是成魔，关键并不在于他自己，而是取决于你。” 余文钢嘴里蹦出了一句稍带哲理的话。 这话一下又把俞一尘说懵了。 他成佛还是成魔取决于我？ 也就是说，他做好男人还是做坏男人，决定权掌握在我手里？ 对于这句话的意思，她大致是听明白了，可是对于其中的逻辑，她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只能继续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对你有想法，这点应该没错吧？” 余文钢开启了分析模式。 俞一尘点了点头。 对于这一点，就算是个瞎子也能看得出来。 “在我看来，他对你有想法是可以理解的。” “为啥？” 俞一尘又不解地问道。 “你想啊，他第一次在电视上见到你时，还在上大学，还是一个窦初开的年轻小伙，而你那时已是在江陵小有名气的明星，因此他只能把对你的喜欢给藏在心里，把你当女神给供起来，这一供就是十几年。” “十几年之后，当年毫无存在感可言的毛头小伙已变成堂堂江大团高官，而你呢，已从明星的神坛上跌落了下来，变成了凡间女子。” “此时，你们两人的份已相当匹配，甚至于他在你面前还有了优越感，在这种况下，他能不对你有想法吗？” “这可是一个做了十几年的梦啊！换做是我，我也会对你有想法的！” 余文钢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然后停了下来。 俞一尘确实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 作为曾经红遍江陵的小明星，她知道，自己被很多人所喜欢是正常的事，可是在她看来，喜欢归喜欢，抱有非分之想就不对了。 因为做了十几年的梦，就一定要想着去实现？这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点？对她及他的家人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一点？ 对此，她还是无法理解。 说白了，别看俞一尘年龄已经不小了，但是从小起，她的主要精力就集中在文艺方面，对感、人等概念，既缺乏足够的理论知识来支撑，也缺少人和事的磨练，因此理解得还不够透彻。 “其实他真的还不算坏，甚至于还有被你感化成佛的可能。” 在给了俞一尘足够的思考时间后，余文钢又开口了。 “为什么这么说？” 俞一尘还是只能虚心请教。 “你想啊，他就算是对你有想法，也并没有过于掩饰对吧？” 俞一尘点了点头。 对于这一点，她确实无法否认，既然李一诚敢当着她和余文钢的面，把关注她很久了的事毫不掩饰地说出来，这说明这人还是较为坦的。 “你再想啊，像他这种有着大好前途的年轻官员，行事总得有所顾虑吧？就算他对你有想法，如果你不给他机会的话，他会对你硬来吗？” 俞一尘又摇了摇头。 “所以啊，他之所以明确地向你表示出他的好感，本就是一种试探，如果你给他机会，他就堕落成魔，如果你不给他机会，他就只能强压下自己心中的**，继续去当一个好官员好男人。” 余文钢一语就道破了真相。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对于李一诚那点小心思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前世的他，在这一点上比李一诚玩得更加高明。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不给他一丝机会，他就算对我有想法其实也没啥可怕的？” 俞一尘总算领悟了一点余文钢的意思。 但还不够。 余文钢又接着说道：“想要扼杀他的**，最好的方式不是躲避，而是跟他做朋友，做兄妹，让他不好意思继续打你主意。” 紧接着，他又补了一句：“当然，具体该怎么做，你需要多想一想，这需要一点智慧。” 因为有所顾虑，余文钢不想把话说得太透。 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如果在这种事上都表现得太过于老到了的话，实在是有点不合常理。 事实上，他现在的表现就有点过了。 俞一尘一边在琢磨他这番话的同时，也还在想：这家伙怎么在为人处世这一方面，也精得跟个老狐狸似的？ 好在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她在余文钢上见到了太多不合常理的事，慢慢已经习惯了，因此并没有就此进行追问。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她又继续把心思放到了这个问题上。 在经过余文钢今天的这番点醒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待男人的方式方法似乎有必要稍稍进行调整。 受教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了这么一句。 也因为刚才的这一番谈话，她对余文钢认李一诚当哥，并把她也牵扯进去当“一家人”的说法没那么排斥了。 第211章 先从言语上折服你们 余文钢是第二天才得知这一消息的。 第二天一早就是张高阳的c语言课。 余文钢原本是想翘课的，可是在头一天晚上，张高阳就打电话嘱咐他，让他第二天务必去上课，还说有特别重要的事，不去的话后果自负。 余文钢一听就知道，是院里领导要见他，具体跟他谈条件了。 但他还是没有预料到，竟然是骆俊鹏院长要亲自见他。 时间就在第二节课后的课间。 这倒是他所没预料到的。 他原本以为，关于数学院挖墙角这事，院里顶多就是让丁新光出面跟他谈谈，然后三下五除二就达成条件，谁知他稍稍一折腾，竟然把骆院长都给惊动了。 如此一来，他就必须得慎重了。 能跟骆院长面谈的机会可不多，如何利用这一机会来将利益最大化？ 在跟着张高阳去往院长办公室的途中，他就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事也是一次商业谈判，他能从这次谈判中获益多少，主要取决于他自己对于电信院的价值，以及他自己把握机会的能力。 连骆院长都会亲自出马！ 这让他意识到，院里非常重视他这个西贝货天才。 有得谈了！ 很快，他就跟着张高阳抵达了一楼骆俊鹏的办公室，在那里，骆俊鹏、丁新光、江瑞英三人早已在等候他的到来。 “来来来，小余同学，这边坐。” 一见到他，骆俊鹏竟然站了起来，和颜悦色地指了指自己边的位置，示意他在他边坐下来。 这态度…… 好得不要不要的！ 余文钢心里有数了。 “骆院长好，丁主任好，江书记好。” 余文钢先礼貌地跟三位领导打了声招呼，然后才大大方方地在骆俊鹏边坐了下来。 这立即就给骆俊鹏留下了相当不错的第一印象。 他原本以为，余文钢既然是天才，既然在很多方面都远远优秀于同龄人，那上带有天才的年轻气盛、狂妄、目空一切等臭毛病是正常的，可现在看来，这应该是一个很有礼貌的孩子。 这让他对余文钢的欣赏又多了一分。 在他看来，天才有着强烈的自信是正常的，但如果过于狂妄的话，势必会给自的发展招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那就未必是一件好事，现在他发现，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小余同学，你很了不得啊，这几天我可是听说了不少关于你的事。” 骆俊鹏以拉家常的方式开始了谈话。 对于事务繁忙、时间十分宝贵的他来说，在正常况下，他跟其他人谈事，往往都是单刀直入，三言两语就把事给敲定。 可是对待余文钢这个天才，他却没打算那么做。 这可是有可能比雷君还有前途的天才，他当然得在第一时间就和他把感给慢慢建立起来。 “嘿嘿，我也没想到事竟然会闹这么大，让骆院长见笑了。” 余文钢故作羞涩地摸了摸头。 “哈哈，闹大了好啊，若不是闹大了，我哪能知道咱们电信院竟然出了你这样一位了不起的同学呢，我可是听说，你在数学、英语、计算机等领域都有相当不错的水平啊，是这样的吗？” 骆俊鹏不露痕迹地把话题扯到了他想了解的方向。 尽管已经从张高阳、丁新光嘴里听说了余文钢的很多事，但他还是想听听余文钢自己怎么说。 “嘿嘿，只能说是马马虎虎吧，离高水平还差得远，还需要不断的学习才行。” 余文钢还在假装羞涩和谦虚。 对于有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本事的他来说，这样的伪装根本就没难度，在场的这些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嗯，你的这种态度不错。学无止境，确实不能满足于现有的一点成绩。” 骆俊鹏立即就赞许地点了点头。 他对余文钢的欣赏又多了一分。 “对了，我听小张老师说，你对于院里给你安排的那些待遇不是很满意，在这一方面，你是怎么想的呢，能跟我具体说说吗？” 骆俊鹏把话题扯入了正题。 余文钢真正的考验来了。 同样的问题，面对不同的人，当然得有不同的回答，在张高阳面前，他可以持宠而以玩笑的方式去狂妄，可是在骆俊鹏面前，狂妄就是自毁形象和机会了。 因此，他很清楚，此时的他必须表现出自己的真诚来。 “骆院长，关于院里给我的那些待遇，我是这么想的。” “先说保研这一点。” “我个人认为，兴趣就是最好的老师，我对什么东西感兴趣，我就主动去学什么，这样才是最有效率的。” “对现在的我而言，毕竟才刚上大学，未来的路该怎么走，我该向哪个方向发展，我暂时还不能明确，因此这么早就去想保研的事，我觉得为时尚早。” 骆俊鹏：“……”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这话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还有，余文钢才进大学，在对很多事都还不够了解的况下，就跟他提保研的事，确实是为时尚早。 唉，看来是我自己考虑不周啊！ “嗯，说得好，继续。” 因为对余文钢的这番话极其欣赏，他及时地送上了自己的赞许。 “关于课题这事，我是这么考虑的。” “在我看来，如果跟着别人去做课题的话，课题的研究方向是别人选的，课题的整体框架也是别人架构的，我能做的，就是在别人的框架之下去做一些没太多技术含量的事，这对我的大局观把握、创意思维培养等方面是很不利的，因此，在这一点上，我确实倾向于自己去做课题，哪怕是从最小的做起。” 骆俊鹏：“……” 哇塞，天才就是天才，考虑问题的角度确实跟常人不一样！ 当他人还在想着提升技术、经受锻炼的时候，他却已经想到了大局观把握、创意思维培养这样的高度，这眼界…… 果然是前途无量啊！ “嗯，很好，继续。” 骆俊鹏再次及时地送上了自己的赞许。 “至于荣誉和奖励嘛，在我看来，那些都是外之物，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意思，因此没必要太刻意。” 余文钢故作随意地说出了第三点理由。 张高阳：“……” 我去，同样的问题，你跟骆院长说的，怎么跟我说的完全不一样？ 你那是看不起我吗？ 丁新光：“……” 嗯，这说法跟张高阳转述的完全不一样啊，难不成是张高阳的方式方法有问题，余文钢那是故意气他的？ 江瑞英：“……” 这位同学很了不得！ 至于骆俊鹏，则毫不吝啬地送上了自己的第三次赞许：“很好，你能这么想，我为你感到骄傲。” 第212章 被打脸了 连骆俊鹏都没想到，自己为更好地培养余文钢所提出来的那三大提议，仅仅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就被余文钢全部否决，而且还否决得让他无可挑剔。 如此看来，对于天才的培养，也不能以惯常的思维去设计啊！ 量才施教！ 他终于深刻体会到了这一概念的深刻含义。 必须重新调整思路了！ 想了想，他问道：“你为什么会想到要去弄电脑组装生意呢？这事你也愿意跟我详细谈谈吗？” 他打算从详细了解余文钢自想法的角度去入手了。 考验余文钢的时刻又来了。 他的装机生意能不能先在电信院弄起来，能不能得到电信院的支持，就取决于他接下来怎么回答。 “很简单，因为这事好好运作一番的话，能帮我快速赚到第一桶金。” 余文钢的回答够直白的。 赚钱！ 赚第一桶金！ 连骆俊鹏都没想到，余文钢对于自己的真正意图竟然一点掩饰都不加，这让他忍不住问道：“你很想赚钱吗？” “也不能说是很想赚钱吧！” 余文钢立即就否定了骆俊鹏的这一说法。 “那是什么？” 骆俊鹏又好奇地问道。 “骆院长，有这样一句话，叫‘有一种无耻，叫跟穷人谈理想’，因此，对于我这种穷人来说，不想方设法先赚点钱的话，任何理想都是空谈。” 骆俊鹏愣了一下。 有一种无耻，叫跟穷人谈理想？ 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啊！ 一个人再有想法，如果没有坚实的经济基础来做支撑的话，任何想法都是空中楼阁。 这么说来…… 他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之所以要去赚钱，是为了积累原始资本去实现你的理想？” “是的。” 余文钢给了一个确切的答复。 这一答复立即就让骆俊鹏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他原本还怀疑，余文钢之所以要去做装机生意，目的只是为了纯粹的赚钱，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将会稍有失望，也会大大降低全力栽培余文钢的想法。 可余文钢现在告诉他，赚钱是为了积累资本，去实现自己的理想，这质就截然不同了。 这叫有志青年！ 因此在骆俊鹏看来，这一出发点绝对是值得赞赏的。 当然，他赞赏的只是余文钢的出发点而已，至于装机生意是不是真的值得去做，那就有得商讨。 在他看来，电脑装机生意实在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生意，赚点小钱有可能，若是想靠此来赚到能实现理想的原始资本的话，那就值得怀疑了。 于是他立即又问道：“你觉得这事能赚钱？” 余文钢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对他而言，他今天来见骆院长，早就做好了将利益最大化的打算，这其中，就包括得到电信院的全力支持，先将电脑组装生意在电信院甚至信息学部这边先运作起来。 现在机会来了。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把话题往他所希望的方向引。 因此他笑着回道：“赚钱是肯定的，至于赚多赚少，那就看我怎么去运作它。” “哦，你已经想好了怎么去运作它了吗？” “当然。” “说说看。” 机会确实来了。 关于怎样来运作这门生意，他早就有了成熟的想法，因此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他的想法和盘托出。 他开始跟骆俊鹏讲述他的完整经营思路。 讲述的重点，当然是放在招学生当兼职，以勤工俭学的方式帮贫困学生来解决经济困难这一点上，至于进货渠道、宣传、推广、服务等，他只是简而言之。 骆俊鹏又大吃了一惊。 哇塞，这不仅是数学、英语、计算机天才，还是一个经营天才！ 他立即就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从余文钢的表述里，骆俊鹏听到了太多太多让他意想不到的内容，他没想到，一门看似简单、没啥技术含量的装机生意，竟然可以这样去运作。 请贫困学生来当业务员、技术员！ 可以说，这是整个经营思路里最为核心的部分，如果这么去运作的话，好处有四。 其一，可以低成本地将业务范围覆盖整个信息学部，甚至是整个江大，让这门生意真有了做大的可能。 其二，可以帮贫困学生解决经济困难的问题，来帮学校分忧。 其三，余文钢本并不需要在这件事上投入过多的经历，只要业务顺利运转起来后，他完全可以抽而退，去做别的更有价值的事。 其四，可以为江大学生提供物美价廉的电脑及优质的售后服务。 可以说，这样一种运作思路，不管是对余文钢本人，还是对江大的学生，以及对于电信院，都是有着极大好处的。 这绝对是一个多赢的完美经营思路！ 细细琢磨之后，骆俊鹏对这一运作方案更是赞叹不已，他心想，幸亏自己刚才把话说得很委婉，没有轻易去下结论，否则的话，就被这孩子给打脸了。 一想到差点被打脸，骆俊鹏立即就转向了丁新光，戏谑地问道：“丁主任，这事你怎么看？” 丁新光脸上顿时就火辣辣的。 就在昨天下午，他来给骆院长汇报此事时，一开口就是抱怨余文钢不懂事，怪他拒绝了骆院长的好意。 而在装机生意这件事上，他原本也是极其不赞成的，当时骆院长还劝过他，让他不要急于就此事下结论。 事实证明骆院长是对的。 对于余文钢和骆院长刚才的这一席话，他虽然没能插上嘴，但却一直在认真聆听，在听的过程中，就一直在暗暗点头，对余文钢的想法赞叹有加。 唉，被打脸了！ 惭愧地叹了一口气后，他立即回应道：“太棒了，这想法真的太棒了，看来还是院长能高瞻远瞩啊！” 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不止是他，还有张高阳。 对于余文钢不接受院里的好意，执意要去干装机生意的事，他是最为反对的一个，为此，他还在丁新光面前表达出了自己的愤怒。 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错了，错得还很离谱。 唉，又在这小子上栽了！ 在此之前，余文钢可是折腾过不少事，每一次，都把张高阳弄得提心吊胆，然后在事后他才发现，余文钢是对的。 为此，张高阳还不止一次提醒自己：相信他！ 谁知事到临头，自己又一次犯错了。 唉，没想到，一门小小的装机生意，余文钢这么一运作的话，竟然有可能整出大事来。 看来，这小子真要发财了！ 我要不要认真考虑一下跟他混的事？ 此时的张高阳，内心又是感慨万千。 第213章 得寸进尺 高瞻远瞩！ 对于丁新光明显带有马嫌疑的这句话，骆俊鹏是非常受用的，因为事实也证明，他一开始的不急于下定论的做法是对的。 电信院真的捡到宝了！ 有了刚才的这一番谈话之后，他敢断定，余文钢不仅是技术天才，还是经营天才。 或者说，是全才！ 这可了不得。 在骆俊鹏看来，如果余文钢只是一个技术天才的话，虽然有培养的潜力，但未来能发展到何种程度，他也不敢保证，可是有了经营天才这一项后，就绝对值得全力培养了。 试问，大一时的雷君有余文钢这样的才吗？ 他觉得自己该有所表态了。 “丁主任，既然你也认为小余的这想法不错，那你就负责跟进一下，协调院里所有可利用的资源，尽快帮他把事给运作起来。” 骆俊鹏开始下指示了。 紧接着，他又吩咐江瑞英：“小江，关于贫困学生兼职的事，你以院里的名义下通知，提前把兼职学生组织动员起来。” 按照职责分工，江瑞英是负责电信院的学生工作的，因此关于学生兼职的事，由她出面去办最为合适，这也算是院里给贫困学生提供的一大机会跟福利。 因为高度认可，骆俊鹏对余文钢的扶持开始了，而且一开始就是大力的。 大力得让张高阳都又一次暗暗妒忌起来。 院里提供场地，再在宣传推广上全力支持…… 这不是在利用电信院的资源来帮那小子赚钱吗？ 他果然是院长的亲儿子！ 确实，骆俊鹏以院长的份来向丁新光和江瑞英下达这样的指示，的确有利用电信院的资源来帮余文钢赚钱的嫌疑，可在骆俊鹏看来，这就是一种投资。 对天才的投资。 将来的回馈可能是极其巨大的！ 再说，从投入上来看，院里除了提供一处场地之外，其它的就是政策上的支持，根本就不涉及到资金的投入。 因此在骆俊鹏看来，这样的投资绝对是值得的。 装机生意的事就这么确定下来了。 但骆俊鹏还有话要跟余文钢说。 “小余，你这电脑组装业务的思路是很不错的，院里也已经决定全力来支持你，但你千万要注意，不能把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这上面去，你要记住，学习和努力提升自己，在专业领域取得一定的成就才是你应该做的。” 骆俊鹏语重心长地吩咐道。 在他看来，装机生意确实可以帮余文钢积累一定的原始资金，也可以帮他积累经营的经营，可若是把全部的精力投入进去的话，就是舍本逐末了。 既然是天才，还是得把眼光放长远一点，逐步往更有技术含量的专业领域去发展才是正道。 余文钢的机会又来了。 这次来见骆俊鹏，他原本就有着利益最大化的想法，对他而言，电脑组装生意仅仅是小打小闹，真正的大事，近期还得非校园卡项目莫属。 校园卡项目的启动不是那么简单的。 从技术上来说，他既涉及到项目开发编程，又涉及到频卡、刷卡终端机等，是一项需要将计算机技术跟电子技术相结合的项目，频卡、终端机还涉及到生产环节，所需要利用到的资源和关系相当不简单。 从应用上来说，这个项目能否顺利启动起来，还得看江大能不能接受他的项目方案，来为此项目提供第一个应用试验环境。 这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因此，在这个项目上，余文钢也需要外来的力量对他进行协助。 现在，他准备为这事来做铺垫了。 “谢谢院长，也谢谢丁主任和江书记。” 他先礼貌地对骆院长以及另外两位领导的支持表示了感谢。 紧接着，他又说道：“院长，请放心，在电脑装机生意上，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事事亲力亲为，等这个项目一推动起来，我就会抽，把精力投入到另外一个项目上去。” “哦？另一个项目？什么项目？可以说说看吗？” 一听说余文钢还有别的项目，骆俊鹏的兴致立即又被勾起来了。 “当然可以，我接下来想做的项目，是校园卡业务。” “校园卡？是指跟银行卡、公交卡类似的业务吗？” 骆俊鹏更是好奇地问了起来。 作为一位学术专家，骆俊鹏当然不会对业界的技术潮流感到陌生。 银行卡业务就不必说了，这一业务早已在国内推广了很多年，从一开始的银行存折，到磁条卡，再到现在的ic卡，技术上已经更新换代了好几代，应用已相当成熟。 至于公交卡，目前倒还是一个较新的概念，但在最近两年这一概念也开始频繁出现在了各种专业期刊上，据说，在津门、京城等一线大城市，已开始试推这一业务。 而校园卡业务，最近也有少量的构想类文章出现在了专业期刊上。 “是的。” 余文钢肯定地点了点头。 骆俊鹏的表立即就变得凝重了。 一方面，他为余文钢没把心思沉浸在没啥技术含量的装机业务上感到高兴，可另一方面，他又为余文钢一开始就涉足校园卡这种技术含量极高、在业内并无借鉴案例的高难度项目颇感担忧。 这项目的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就算是电信院，在没有巨额项目资金来做支撑的前提下，骆俊鹏也不敢倾全院之力来轻率地启动这一项目的研发。 这倒不是骆俊鹏对这个项目没信心，而是这个项目要考虑的方面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如果思路不够清晰的话，很可能会走上很多弯路，导致项目的开发周期过长，投入产出比不合算。 而现在，余文钢一个大一新生，仅凭一己之力，就想着手这样一个相当复杂的项目，这让骆俊鹏很是担心。 就算你是天才又如何？ 根本就没有任何项目经验的你，一开始就胆敢去涉足这么大的项目，是不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在这一刻，骆俊鹏也觉得余文钢有了几分胆大妄为的特征。 当然，因为谨小慎微的格使然，他还是没有急于去下定论，去否决余文钢的想法，而是和颜悦色地问道：“那你可以跟我具体说说你的思路吗？” 又一项考验来了。 第215章 狂妄本色又现 确实难不倒。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骆俊鹏又一连问了余文钢很多问题，这些问题有不少是连他自己都还没想到解决方案的，可余文钢却轻松给出了可行的解决思路。 打个比方说，在校园卡应用设计中，难度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离线消费。 在这一点上，校园卡与银行卡的使用也是有很大区别的。 在银行卡的使用上，所有的交易都是在线交易，一旦终端机无法与银行信息中心进行在线数据交互，交易便无法进行。 可是在校园卡的使用中，百分百实现在线消费基本是不可能的，这是因为校园卡的刷卡终端很可能遍布整个校园，很多地方都并不具备联网功能，就算是联网的终端，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断网的可能。 打个比方说，设置在食堂的刷卡终端，一旦停电或者是断网的况，就会与校园卡的信息中心失去联系，在这种况下，若是校园卡无法使用了，食堂的饭菜不能卖了，那问题就大了。 余文钢的解决方案也很简单，那就是直接将其设计成一个离线消费系统。 所谓离线消费系统，是指校园卡系统在设计时，存入校园卡的钱，不仅会被记录在信息中心的后台数据库中，还会记录在使用者所持有的ic卡中。 一旦断网，任何一台刷卡机都可以独立地根据内置的程序和配置先来完成刷卡作，然后再在网络连通时将作结果回传给信息中心的后台服务器。 同样，交易记录还会记录在用户的ic卡中，一旦使用者到联网的刷卡机上再次刷卡，之前未被回传的交易记录也会被传回信息中心的后台服务器。 按照这种设计，整个系统将最大程度地降低对网络和服务器后台的依赖，使得整个校园卡系统得以长期平稳运行。 这解决思路实在是太完美了！ 在短时间内，骆俊鹏根本就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这又让他十分的惊讶。 在任何系统的开发设计中，其实最难的地方并不在于技术实现，而是在于整个系统的架构，一旦系统在架构过程中思路清晰、明确，预先解决了所有可能面对的难题，那技术实现也就没太大难度可言了。 因此，在经过一席长谈之后，骆俊鹏已不再认为余文钢是异想天开，而是认为这一系统真有被余文钢完美地实现的可能。 这实在是让他震惊。 这么一个复杂的系统，就算是由他这位资深技术专家来架构，在短时间内，他也很难架构出如此近乎完美的架构方案来。 也就是说，就算已经知道余文钢是计算机天才，可他今天的表现，还是让骆俊鹏大跌眼球，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这只是天才吗？ 这是比天才还天才的超级天才啊！ “小余，太好了，你先花点把完整的架构方案给弄出来，然后我们再细细讨论，一旦可行的话，就由我亲自来牵头成立项目组，加速在学校内推进这一项目。” 骆俊鹏又极为兴奋地表态了。 这是必须的。 要知道，教育信息化原本就是教育部下达给各大高校必须加速完成的重要任务，而在江大，学校又将此任务下发了计算机学院、电信院及网络中心，其中网络中心负责校园网的建设，而计算机学院和电信院则负责应用系统的设计开发。 也就是说，在这一项目上，电信院和计算机学院又存在着明显的竞争关系，只是因为这一任务实在是太过于巨大，不管是电信院还是计算机学院，都还没找到任务开始的突破点，所以项目迟迟没有开始。 而现在，余文钢的校园卡项目，算是为电信院带来了突破口，如果骆俊鹏能抓住的话，电信院就将在和计算机学院的竞争者遥遥领先。 甚至于说，这有可能在全国都遥遥领先。 据骆俊鹏所知，在教育信息化这一任务上，不仅只有江大尚未真正开始，就算是清华北大那种全国领先的高校，在这方面都暂时还没有明显的动作。 因此，一旦此项目加速实现，骆俊鹏就将迎来巨大的荣誉和政绩。 此时的余文钢却沉默了。 由骆院长亲自牵头来成立项目组？ 这是打算将我个人的项目收归电信院的节奏吗？ 项目他想推，也希望能得到骆俊鹏的大力支持，可若是将此项目上交电信院的话，却不是他所愿的。 他还指望通过此项目来真正获得他的第一桶金呢！ “骆院长，把架构方案弄出来没问题，事实上，方案我早已开始在写了，用不了太长时间，我就可以把它完整地弄出来，但对于这个项目，我有一个特别的要求。” 他准备提条件了。 “什么要求？” 骆俊鹏不解地问道。 “这个项目我想亲自来完成，而且，我希望能将它公司化运作。” 余文钢非常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骆俊鹏傻眼了。 你想亲自来完成？ 什么意思？ 是嫌弃我水平不够？还是担心我抢你功劳？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等余文钢把架构方案弄出来后，经他和余文钢细细讨论通过后，就由他亲自来牵头，召集电信院的技术骨干来成立项目组，集整个电信院之力来加速推进和开发此项目。 他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这个项目就算架构完成，技术实现的工作量还是很大的，不仅会涉及软件系统的技术开发实现，还涉及到ic卡、刷卡终端的开发设计，如果单凭余文钢一己之力的话，骆俊鹏并不认为他真能独立完成这么庞大的一个系统。 而按照他的方式去运作的话，余文钢作为项目设计者和架构师，理所当然会成为项目组的核心成员，该有的功劳自然是少不了他的。 可现在，余文钢竟然说要亲自来完成，而且还要将它公司化运作。 你这是瞧不起我？ 还是太瞧得起自己了？ 骆俊鹏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一直在一边旁听的丁新光、江瑞英、张高阳也傻眼了。 我去，骆院长亲自牵头你都不答应？ 这也太狂妄了一点吧？ 之前不还是谦虚的一个人吗，怎么突然又变得狂妄起来了？ 尤其是张高阳，此时的他又有些沉不住气了，有了开口痛骂余文钢的冲动。 骆院长亲自牵头什么概念？ 这等于是把你收为弟子了啊！ 有了这一层关系在，你成为骆院长的硕士生甚至是博士生不是迟早的事吗？ 你个混蛋，这么好的机会你也随便拒绝？ 张高阳怎么也想不明白，为啥他梦寐以求的事，余文钢竟然根本就不在乎。 第216章 军令状 年轻是有好处的。 就算余文钢的狂妄本色再现，就算此时的骆俊鹏心里很不痛快，但他还是强压住心中的不快，耐心地跟余文钢起了他的顾虑。 这可让余文钢犯难了。 他立即就答应了这一条件。 他立即就道：“好，那就这么定了，我给你半年时间，在这半年时间内，你有什么需要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不过这也正合他心意。 就算我亲自去运作，集全院之力，也未必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取得关键进展吧？ 这是不是太自信了一点？ 一个技术实现难度如此之大的全新大项目，你敢保证在半年之内就取得关键进展？ 半年？ 骆俊鹏又惊讶地看向了余文钢。 为了彻底拿到项目的主事权，余文钢立军令状了。 于是他立即道：“这样吧，骆院长，给我半年时间，如果在半年之后，我在这个项目上还没能取得关键的进展的话，我就把这个项目彻底上交院里，由您亲自去运作。” 他知道，如果仅凭以上的辞，不来点特别的保证的话，估计骆俊鹏还是很难放心。 真心不容易啊！ 口气总算松动了！ 余文钢松了一口气。 但骆俊鹏还是有些不甘心，道：“余，从原则上来，对于你的想法我是表示支持的，可这个项目不管是对江大还是电信院来，都特别的重要，你确定你有信息把它运作好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这倒算得上是一个两全其美之策。 这么一来，不管余文钢怎么去运作，项目的荣誉倒还是属于电信院的，他骆俊鹏也有了功绩。 请他担任项目的指导老师！ 项目挂电信院名下！ 正当骆俊鹏犹豫时，余文钢又出声了。 “骆院长，这样吧，这个项目虽然我打算公司化运作，可名义上还是可以挂在电信院名下，如果您不嫌弃的话，也可以来担任这个项目的指导老师，来帮忙做一些协调的工作。” 难不成，为了培养出一位比雷君更为出色的才，我应该给他一个尝试的机会吗？ 在这一点上，骆俊鹏又从余文钢上看到了雷君的影子，甚至于，年轻时的雷君都未必比得上现在的余文钢。 敢于闯，有一往直前的气概，这确实是勇者的思维。 确实，在这个信息化刚起步的年代，任何新技术新项目的推出，前面都没有成功的经验可以借鉴，不管是谁去运作，都得一步一步去尝试，勇敢地开拓出一条新路来。 这是让骆俊鹏萧然起敬的一句。 余文钢意味深长地回了这么一句。 “骆院长，在引领时代潮流的新技术发展上，前面是没有路的，路都是被人一步一步踩出来的，既然别人可以踩，为什么我就不能踩呢？” 骆俊鹏委婉地劝道。 “余，你的想法是好的，可你觉得你有足够的信心承担起如此重任吗？” 可问题是，一旦将项目的市场定位扩展到全国范围的话，对这个项目的开发要求及市场运作难度又大幅度提升了，余文钢一个年轻，竟然想自己负责，他能行吗？ 在教育信息化这一大任上，连江大这种全国排名靠前的大学都尚未取得有效进展的况下，其它大学就更不用了，因此这项目一旦在江大应用成功，那在其它大学理应也会很受欢迎。 原因很简单。 可现在余文钢这么一的话，他也立即意识到了，这确实是一个有着巨大市场潜力的优秀项目，如果公司化运作的话，确实很有可能把它给做大。 从某种意义上来，他更多的是一个学术工作者，而不是一介商人，在商业思维方面确实有所欠缺。 至于将其推向全国市场，这点他确实没想过。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把项目要到院里面，集中全院的力量，先来解决江大的需求，向学校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 这一点，绝对是他暂时还没想到的。 他立即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大的胃口啊！ 盯向全国所有的大学校园市场！ 标准化运作。 骆俊鹏立即又瞪大了眼睛。 “第二，这个项目，我盯上的不止是江大这一单一的市场，而是打算将其标准化，往全国所有的大学校园推，因此我想把它公司化运作，不想把项目的关系搞得太复杂。” 他面无表地回了这么一句。 “继续。” 想法是好的，可你一开始就用这么大的项目来锻炼自己，你把握得住吗？ 骆俊鹏：“……” 余文钢出邻一个理由。 “第一，前面我过，我希望自己去做课题，以快速提升我的大局观以及创意思维，而这个项目对我来，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我不想失去。” 骆俊鹏的神还是有些凝重，明显是耐着子在等余文钢的解释。 “哦，什么考虑？看。” 他开始了艰难的法工作。 “骆院长，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我之所以这么要求，是有我自己的考虑的。” 如果他不能成功服骆俊鹏的话，一切都白搭。 可这又能怎样呢？ 因为从本质上来，校园卡就是一个以交易、计费为核心的项目，而在移动通信领域，交易、计费也是核心，在这一点上，余文钢可是掌握了二十年之后的先进、成熟开发理念和技术，确实在这个年代暂时是无人能比。 为啥这么？ 而在那三大难点的解决下，余文钢相信，自己绝对是这个年代的最牛专家，在整个电信院都无人可以跟他媲美。 一旦把这三个核心问题完美解决，其它的开发工作都是儿科，随便找几个有技术基础的学生都能在余文钢的指导下轻松完成。 在校园卡项目的技术实现上，有三大难点和关键点，一是安全可靠的份认证系统，二是离线交易机制，三是安全可靠的交易数据交互。 可他真的不堪大任吗？ 当然，余文钢也明白，这其中势必也会牵扯到荣誉和利益的关系。 白了，就是觉得他还年轻，还不堪承担如此大任，因此最好把这个项目上交院里，由院里来统筹安排。 他明白了骆俊鹏的顾虑。 不仅如此，他还大度地表示出了全力支持余文钢的意愿。 余文钢彻底松了一口气。 唉，费了这么多口水，总算把所有的障碍给排除了！ 第217章 怼人不成反被拉下水 张高阳现在憋了一肚子的话想。 今上午所发生的事，对他来，绝对比做梦还要精彩，直到离开骆院长的办公室，他都不敢确信之前发生的那些竟然都是真的。 太多太多让他感觉难以置信的事。 张高阳：“……” “你想啊，如果你现在就加入项目组，等半年之后万一我失败了，那绝对是骆院长亲自接手这项目，到时，他会把你踢出项目组吗？” 他立即就质问道：“我怎么傻了？” 我去，这个可恶的家伙，越来越不把我当老师了！ 张高阳：“……” 余文钢故意叹了一口气。 “唉，你真傻！” 张高阳硬邦邦地回道。 “没兴趣。” 余文钢又问了一句。 “你确定不要？整个项目组除了指导老师骆院长以外，我很可能只请你一个老师哦！” 万一失败了，出去是会被人笑话的。 在听了余文钢的盘算之后，他已经越来越不看好这个项目了，他根本就不觉得余文钢能带着一帮没有大型项目研发经验的学生，能在半年之内在这个项目的研发上取得突破的进展。 张高阳立即毫不客气地拒绝道。 “不要，我怕丢人。” 余文钢却嬉皮笑脸地问道：“哎，你要不要考虑加入这个项目组？我可以给你一个副组长当当。” 因为生气，他真的不想再跟这个不知高地厚的家伙多什么了。 他再次无语了。 你以为你在哪里都是香饽饽？ 你想得美吧？ 免费送给你用？ 张高阳：“……” “至于定制测试用的ic卡、刷卡机，那个确实可能得花点钱，不过依我的本事，不定不花钱也会有人主动送给我用。” 可对于这一条，他却无法反驳，因为他知道，这个项目既然会挂在电信院名下，那余文钢只需要跟骆院长打声招呼，那这里的设备估计就跟他自家的一样了，真会随便他折腾。 你竟然瞄上我这机房了，真会打主意！ 张高阳：“……” “至于开发用的电脑跟测试用的服务器，你这里不有的是吗？搭一个型局域网出来，开发电脑跟测试服务器都有了啊！” 他已经无语了。 开玩笑吧！ 你自己也还是学生，其他研发人员再请没大型项目研发经验的学生的话，你能搞得定这个项目？ 张高阳：“……” 他接着道：“研发人员的话，咱们学校的学生中有的是技术高手，我随便招几个来就够用了，请学生能花几个钱？” 余文钢立即就反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不够？” 他立即就这些内容质问起余文钢来。 在他看来，余文钢装机生意所赚的那点钱，远远不够用来支撑这个项目的研发。 然后还有开发用的场地、推广费用等。 这些价格可都不便宜。 开发用的电脑，系统测试用的服务器，定制测试用的ic卡、各种型号的刷卡机…… 其次，设备需要钱。 这么多人，每个月都是需要支付工资的，若是资深软件工程师，价格可不便宜。 按他的估算，这么大一个项目，最少也得软件工程师4-5人，系统分析师1人，系统测试员1-2人，在加上市场调研分析的人，整个团队算下来，少也得有十来人。 首先，人工就需要钱。 就以校园卡这个项目为例。 他虽然没有独立研发过大型项目，但他知道，大型项目的研发，是需要大量经费的。 没搞错吧？ 靠装机生意那点利润想来支持这么大一个项目的研发？ 张高阳：“……” “怎么会开展不了？我有装机生意的利润做支撑啊！” 他立即又问道：“如果没经费支持的话，你怎么来开展这个项目？你不会真打算自己一个人把它给搞定吧？” 这真是气死人！ 但他转念一想，余文钢既然已经有了装机生意，还能看得上这区区几百块吗？ 关系肯定是有的，最起码骆院长心好的话，有可能看在你是才的份上，每个月会给你发个几百块钱生活费。 张高阳：“……” 余文钢却回道：“学校给科研经费又怎样？跟我会有半毛钱关系吗？” 而这么大一个课题项目，如果没有研发经费做支撑的话，将会寸步难校 但如果是由余文钢牵头的话，那对不起了，经费是没有的，至于项目研发出来后用不用你的，还得另。 如果由骆院长牵头的话，就势必会引起学校的重视，从而提供数额可观的课题经费。 一个大项目，由谁牵头是有很大区别的。 这也正是张高阳感到愤怒的事。 “那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个项目如果由骆院长去运作的话，一旦立项，学校肯定是给经费支持的，项目研发经费起码会有好几百万！” 他决定换个角度来怼他。 可他还是觉得余文钢想得太简单了一点。 因为他知道，一旦项目到了骆院长手里，骆院长势必就会着急整个电信院的技术骨干进项目组，在那种况下，哪怕余文钢是项目的策划者，也只能沦为角色。 这一理由让张高阳无法反驳。 不想为他人做嫁衣！ 而且，他还毫无顾忌地把当着骆俊鹏没法的话直接了出来。 一面对张高阳，余文钢又换上了那副嬉皮笑脸的轻松模样。 “还能怎么想啊？既然项目是我想出来的，那当然得我亲自来咯，难不成我还把它送给他人做嫁衣不成？” 一关上门，张高阳立即就开怼了。 “喂，子，你竟然敢拒绝骆院长的好意，你到底怎么想的？” 作为一个年轻老师，张高阳是没有属于自己的单独办公室的，因此他若要想跟人谈点私密的话题，就只能把人带到机房管理员办公室那个勉强属于他的自留地。 他一言不发地把余文钢带到了机房。 作为最为关心余文钢的老师，他必须将这家伙从不知高地厚中骂醒来。 他想怼他！ 他有话要跟他。 因此，在离开骆院长的办公室后，他第一时间就拉住了余文钢。 尽管余文钢成功地达到了他所有的目的，可张高阳还是觉得：这子真傻！ 太多的不可思议！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余文钢的一番劝之后，骆院长竟然还答应了给他尝试的机会。 他更没想到，在骆院长主动释放出了善意，向余文钢伸出橄榄枝的况下，余文钢竟然果断地拒绝了。 他没想到，进学校还不到一个月时间，余文钢就不声不响地琢磨出了校园卡这样一个大得让他吃惊的项目。 他没想到，一门他根本就看不上眼的装机生意，经余文钢那么一折腾，竟然得到了骆院长的全力支持，让它有了做大的希望。 他突然发现，余文钢这么一，他竟然无法拒绝余文钢的邀请了。 进骆院长的项目组，那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看着不再言语的张高阳，余文钢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第219章 鹤立鸡群的严重副作用 过去的这一周多，对通一班的同学来说，冲击其实还蛮大的。 冲击当然是来自于余文钢。 进军训文艺表演队，即将登上学校的国庆文艺表演大舞台。 课堂上当众反驳名捕教授，让教授不得不当众诚挚地道歉，并约定高数赌约。 之后又跟另一位名捕针锋相对，结果弄得c语言课程换老师，一位同伴同学转院。 再之后是以大家超乎想象的高分赢下高数赌约，名正言顺地翘了课。 除此之外，还快速赚了大钱，给自己买了电脑和手机。 …… 太多太多远远超出大家想象的事。 这忍不住让大家怀疑：我一定上的是个假大学！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在中学时，班上的这些同学一个个都算得上是天之骄子，就算不是各自学校最顶尖的那个，那起码也是在全校排名前五十甚至是前十之内。 可现在跟同时进校的余文钢相比，大家却发现自己啥也不是，各方面都远远不如他。 这真的很打击人。 如果相差只是一点点，大家还会把余文钢当成标杆，努力向他学习，尽可能地缩短和他之间的差距。 可若是差得太远了的话，大家就会逐渐失去信心。 因此，不少同学已开始在他面前有了自卑感。 自卑感一产生，就会不自地开始跟余文钢保持距离。 打个比方说，在余文钢的高数成绩被大家所得知之前，一旦发生了余文钢余文钢相关的事，大家立即就会围过去跟他说笑、八卦、闹腾、安抚等，还谈不上有什么距离感。 可是在那个高得让人恐怖的高数成绩被公布之后，这种距离感就产生了，在这两天，除了305宿舍的几位还照常跟余文钢说笑之外，其他同学围向余文钢的明显减少了很多。 甚至连侯艺雯这两天都不往他边凑了。 而今天，又发生了一件颇为打击大家的事。 一开始，是辅导员把他给带走了，没过多久，张高阳却回来了，来帮他跟上课老师请假，至于请假的原因：院长找他有要事要谈！ 天哪，他竟然连院长都惊动了？ 惊动了院长不说，还被院长拉着一谈就是一两个小时？ 这一消息又让大家震惊。 震惊之余，更多人把余文钢划入了非同类的范畴，让他们有了更强的自卑感。 于是一种奇怪的现象产生了。 对于院长为什么要找余文钢，找他又谈了什么，大家都是感到非常好奇的，因此一个个都在盼望着他能早点回教室，看看能不能听到一点什么。 余文钢终于回来了。 就在第四节课下课铃响后，当马老师前脚踏出教室的大门，他就悄悄地从后门溜进了教室。 不少人立即就发现了他。 正常来说，老师一走，大家就会立马收拾东西往外冲，以尽快赶去食堂，避免排长队打饭之苦，可这一次，大家都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在慢吞吞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收拾一边留意余文钢那边的动静。 没有人围过去。 也没人主动出声询问他。 除了何易伟。 “靠，文钢，你现在牛大发了啊，翘课竟然有张老师来帮你请假，还打着院长的名义！” 因为天天在一起闹腾的缘故，305宿舍的几人倒并没有觉得余文钢有什么变化，还是照常跟他嘻嘻哈哈。 至于铁嘴同学，则更是始终坚持着他的八卦精神，一旦在余文钢上发生了什么新的事，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想方设法去余文钢的话。 这是大家意料中的事。 班上关于余文钢的所有消息，基本上都是出自何铁嘴之口，因此大家都知道，这一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余文钢立即就察觉到了这种异常。 这气氛好像不对！ 换作是在昨天之前，他敢保证，若是他在突然消失了两节课后回到教室，一定会有很多人围过来跟他嘻哈，可现在，围向他边的仅有宿舍的几位兄弟。 这是什么况？ 因为纳闷，他并没有立即回应何易伟。 “哎，文钢，你不会真去见院长了吧？在聊什么大事啊？聊这么久！” 何易伟又追问了起来。 对于八卦，铁嘴同学绝对是有着锲而不舍的精神，余文钢若是不说的话，他绝对能追着问上半天。 “那还能有假？” 余文钢一边回应着，一边观察起了班上其他同学的反应。 “至于聊什么……你很想知道？” 为了缓解这种让人感觉沉闷的气氛，他甚至卖起了关子。 “靠，你这无耻的家伙，不会又想坑我吧？” 何易伟警觉了起来。 在经过多次被坑被宰之后，何易伟也已熟悉了余文钢的路，没那么容易入了。 “不坑你坑谁啊？你真想知道的话，今天中午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 “靠……请你吃方便食堂的话还可以考虑。” 稍稍纠结了一番之后，何易伟还是入坑了。 方便食堂是男生宿舍区的一家私人小食堂，一份小炒的价格大多在5-10元之间，在何易伟看来，花这点小钱来换一个他特别关心的消息，还算是值得的。 “好啊，方便食堂就方便食堂，就这么定了！” 余文钢立即回应道。 可紧接着，他却大声嚷嚷了起来：“来来来，今天中午伟哥请客，去吃方便食堂，有没有一起的？” 他又想把事搞大了。 他之所以回教室，目的是为了抓壮丁，因此他准备借何易伟的名义，先请那些愿意主动靠近他的人搓一顿，然后才好开口让大家帮忙。 “靠……我说是请你……” 何易伟立即出声抗议，但他的抗议声立即就停了。 因为他发现，起哄的除了陈德伦跟葛中杰这两位后，班上的其他同学都只是在笑着看他们几个在闹腾，并没有其他人起哄说要一起去宰大户。 这就尴尬了。 何易伟疑惑地看了看班上的同学，又纳闷地看向了余文钢。 他也有点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余文钢倒是大致猜到了原因所在。 莫非，这是鹤立鸡群的严重副作用？ 事有点麻烦了！ 第220章 哪来的自信？ 自己被孤立了！ 余文钢立即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种孤立，倒不是大家有意的，而是源自于潜意识的一种不自觉行为。 这一道理，就好比一个部门的同事聚会，如果没领导在场的话，大家会闹得很嗨，可一旦有领导在场，气氛明显就会冷清了下来。 说白了，就是因层次不同所造成的距离感。 唉，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同学们视为不同层次的人了！ 余文钢暗叹了一口气。 这绝对不是他所希望的，他也没刻意想让自己变得鹤立鸡群，可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免不了会产生这样的效果，他估计，一旦自己那几个即将启动的项目被传开后，这种效果会更明显。 算了，先不强求。 余文钢立即就大声说道：“班团委的干部留一下，跟我走，我有重要事跟你们说。” 他准备改变方式了。 既然想靠忽悠的方式已经很难抓壮丁了，那就先把班团委的干部给利用上再说。 “老三，你也一起去。” 余文钢又叫上了陈德伦。 在305宿舍里，余文钢是班长，何易伟是宣传委员，葛中杰是体育委员，只有陈德伦没有担任任何职务，但陈德伦却将是装机生意的第一个技术员，因此余文钢必须拉上他。 余文钢带着一干人等就往教室外走，准备请大家去方便食堂搓上一顿，然后再顺便提提正事。 一出门口，他就先碰上匆匆跑上楼来的柳晨雨。 “文钢……” 一见到余文钢，柳晨雨就急忙叫了一声，然后在看到他后的那一大群人后，又迟疑了一下。 “柳师姐，有事吗？” 余文钢立即就停住了脚步。 “哦，我们班有同学想装电脑，叫我先来帮忙问问况。” 柳晨雨立即就找出了托词。 事实上，这并不是她急急来找余文钢的唯一原因，除此之外，她还有些别的事也想跟余文钢说说。 就在昨天课间时间，她原本是到四楼等余文钢的高数赌约结果的，可结果却被江瑞英叫去了她的办公室，然后在那里，江瑞英详详细细地问起了简彦军和余文钢之间的过节。 因为此事跟余文钢有关，柳晨雨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他好好提一提。 “哦，那边走边说吧，咱们一起去吃饭。” 既然是为装电脑而来的，余文钢干脆又叫上了柳晨雨一起。 早在一周之前，余文钢就跟柳晨雨提过兼职业务员的事，他还指望她多多帮他宣传推广。 一行人立即就往楼下走去。 一出教学楼，柳晨雨却低声说道：“文钢，走慢点，我单独跟你说点事。” 这可把余文钢小小地吓了一跳。 在前世，柳晨雨第一次跟他表白事，也大致是这样一个场景，那次是篮球赛打完之后，一行人去聚餐，然后柳晨雨叫住了他，走在了队伍的后头，突然低声向他表白了。 那一幕不会重演吧？ 余文钢尽管认为自己已经放开了，可一旦碰到跟前世类似的场景，他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但他还是放缓了脚步，跟柳晨雨走在了通一班班团委大部队的后头。 “文钢，昨天课间后，江书记叫我去了一趟她的办公室。” “哦？” 一见不是表白，余文钢倒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他还是不明白柳晨雨为啥要跟他提这事，于是试探地问道：“是找你打听跟我有关的事吗？” “嗯，算是吧，主要是问你跟简彦军起冲突的事，我感觉简彦军很可能在江书记那里打你小报告了，所以特意告诉你一下，你可得小心点。” 柳晨雨简单说起昨天在江瑞英办公室所发生的事。 余文钢微微皱了皱眉。 简彦军找江瑞英打我小报告？ 那家伙还没死心？ 因为最近要忙的事实在是太多太多，他已差不多把那家伙给遗忘了，他没想到，那家伙竟然还没死心，又开始在背地里搞他的小动作。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简彦军这次要倒血霉了，不仅党员的预备期即将延期，还将丢掉推优的资格。 可这一消息又恶心到余文钢了。 尽管他已经成为了电信院的香饽饽，不管简彦军怎么上蹿下跳，应该都奈何不了他，可这种苍蝇般的家伙时不时冒出来恶心一下他的话，还是会让他有点不爽。 有没有可能给他来一次深刻的教训？ 他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相当重要的事，那就是院学生会的换届选举。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院学生会的换届选举就在十月中旬，离现在也就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了。 在上周，他可是跟柳晨雨打过包票，说保证帮她当上新一届院学生会主席。 现在，似乎该为兑现这个诺言做准备了。 “学生会竞选的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有把握吗？” 他立即就把话题扯到了竞选的事上面。 柳晨雨立即就心里一沉。 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一个开心的话题。 在过去的这一周多时间里，为了最后博一把，她可是花费了大量的心血，不仅在积极推动新生班计划内的各项活动，还一一拜访了本院的各个班级。 可结果却越来越让她失望。 简彦军在本院的人脉实在是太深厚了一点，而且也铁了心要扶师志平上台，因此也在最大限度发挥着他的能量，带着师志平在各个班频繁亮相不说，还使用了一些特别的手段。 所谓特别的手段，就是请客吃饭、封官许愿等方式，明着在拉选票。 风声对柳晨雨是越来越不利了。 “唉，估计没啥希望了。” 柳晨雨很是不甘心地叹了一口气。 “啥？没希望？怎么回事？” 余文钢惊讶地问了起来。 他惊讶的是柳晨雨的全无斗争。 在他的印象中，一向很好强的柳晨雨可是很少有过像现在这样垂头丧气的一面。 柳晨雨又叹了一口气，幽怨地讲述起关于简彦军跟师志平如何拉选票的那些事来。 拉选票？ 余文钢又皱了皱眉。 一听柳晨雨的表述，他就知道，如果他不出手采取一些特别手段的话，这事真有可能要泡汤了。 难不成我得失言了？ 想了想，他眉头一立，斩钉截铁地说道：“放心，有我在，这个主席位置跑不了，最起码师志平别想当。” 他又开始飙狠话了。 柳晨雨：“……” 你哪来的自信？ 第221章 凭什么？ 一个必败无疑的局该怎么翻盘？ 在前往方便食堂的路上，余文钢闷不做声地在考虑着这个问题。 还别说，想翻盘还真没那么容易。 别看他已经算得上是电信院的香饽饽了，连骆院长都已经相当重视他，可他清楚，他的天才份在学生会主席竞选这一事上所能发挥的作用其实并不大。 任何事都是有其游戏规则的，在规则许的范围内，小幅度地作一下还行，可若是明显违背规则的话，那就得看是是否具备打破规则的实力了。 他总不能去跟骆院长或江瑞英说，这届学生会主席别竞选了，直接让柳晨雨当吧！ 他也不可能去各个班说，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都投柳晨雨的票吧！ 他算哪根葱？ 别看他在院里已经算是挂号了，可是在院里那些班级里，根本就还没几个人认识他、 唉，咱在院里还是没啥名气和影响力啊！ 要不干脆再折腾一番，把名气和影响力彻底给整出来，以免以后再碰上类似的事还会因此头疼？ 他又一次动了折腾的念头。 …… 一行人很快就抵达了男生宿舍区附近的方便食堂。 “哎，文钢，院长到底跟你说啥了啊？你还没说这事呢！” 一进包房，连股都还没坐稳，何易伟立即又追问起了之前的话题。 这家伙，之前余文钢说让他请客时，立即就蔫了，后来一听说是余文钢请客，很快又变得兴奋了起来，现在更是没忘要把他一直惦记的八卦事给挖掘出来。 “院长找你？是骆院长吗？” 柳晨雨的神一下又变得警觉了起来。 她的思维还停留在简彦军的事上。 在她看来，简彦军既然会找江瑞英去打小报告，那就有可能也去找院里的其他领导吹风，甚至是包括骆院长，而江瑞英昨天对这事又那么重视，因此在她想来，骆院长很可能就是因为此事找余文钢。 这让她颇为担心。 “嗯，是骆院长。” 余文钢先回了柳晨雨一句。 但他的视线却在班上那些同学的上扫了起来。 他心里虽然还在惦记着帮柳晨雨赢得竞选的事，可相比之下，眼前还是他自己的事更重要。 尤其是装机生意的事，几乎已经称得上是迫在眉睫了，他得赶紧抓出一批壮丁来，好把电脑店的人员架子给先搭起来。 眼前这批人就是他盯上的第一批免费苦力。 别看班上的同学已经对他产生了一定的隔阂感，可这些班团干部却还给他面子的，他一叫，就一个不拉地到齐了，此时还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一点猛料。 看来，大家都对骆院长找我的事很好奇啊！ 余文钢准备爆点猛料了，以让眼前的这帮家伙先适应一番。 “骆院长找我，当然是有大事要商量。” 余文钢换上了一种吊儿郎当的语气。 听起来很像是在吹牛。 何易伟第一个不信，他立即出声道：“切，你就吹呗，你一个小孩，骆院长用得着找你去协商大事？不会是你干了什么万恶不赦的事，被叫去挨批了吧？” 柳晨雨也不信。 在电信院，骆院长是出了名的难见，别说学生根本就没机会去见他一面，就算是江瑞英那样的院领导，想去见骆院长，也得提前做上一番细致的准备。 因此，她也比较认可何易伟的话，只是她不说。 “你不信？” 余文钢诡笑着反问了何易伟一句，紧接着，他又问道：“如果我说骆院长为了感谢我，还特意吩咐院里给了我一份大奖励，你信不信？” “我不信！什么大奖励？” 何易伟嘴里说着不信，可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了起来。 “咱们信息学部的学生活动中心你知道吧？” “知道，你问那干嘛？” 何易伟不解地回道。 在江大，每个学部都会有一个大型的学生活动中心。 在信息学部，学生活动中心就在体育馆的旁边，几乎是信息学部的最中心位置，不管是宿舍区、教学楼还是食堂，去那里都非常近，那里也会经常地举办各种活动，绝对算得上是信息学部的人流密集之地。 “院里在那里的一楼给我整了一个门面，免费给我去开电脑服务社，你信不信？” 余文钢又笑着问了这么一句。 “不可能！” 何易伟坚决地否认道？ “学生活动中心的一楼？你确定？” 柳晨雨也忍不住狐疑地问了这么一句。 作为院学生会的干部，她当然更为清楚学生活动中心的存在，这是因为那里本来就是信息学部的六院一系学生会办公和活动所在地，电信院的学生会办公室就在那里的三楼。 她还知道，在学生活动中心大楼的一楼，一共有着十个很大的门面房，平均分配给了信息学部的六院一系。 而电信院作为信息学部的大院，一共在最中心的位置分到了相邻的两间，只不过院里并没有拿它们去经营什么，而是把它们当成仓库在使用。 很多大型的学生活动，都会用到各种设备、道具之类的，把它们存放在一楼的话，搬运起来更为方便。 可现在余文钢却说，院里打算把其中的一间腾出来，免费给他去开电脑服务社。 这怎么可能？ “当然，丁主任当着骆院长的面答应的，说这几天就会叫人把其中一间给腾出来，然后交给我使用。” 余文钢轻飘飘地回了这么一句。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又跟柳晨雨说道：“江书记也在场，不信你去问她。” 柳晨雨立即就傻眼了。 如果余文钢没补充这么一句的话，她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现在余文钢竟然还把丁主任跟江书记都搬了出来，这就让她不得不信了。 可是凭什么？ 要知道，不管余文钢以何种名义去开电脑服务社，目的都只是给他个人赚钱而已，院里凭什么把那么好的地方免费给他使用？ 对此，柳晨雨很是不解。 “哦，对了，江书记还表态，等我的电脑服务社弄好了以后，她会以院里的名义帮我在各班好好宣传一番。柳晨雨，你既然跟江书记比较熟，那就麻烦你到时帮我跟进一下。”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第一个壮丁被余文钢盯上了。 在见到柳晨雨之前，他还在为找谁来帮他撑装机生意而头疼，可是在见到柳晨雨之后，他觉得这个问题应该算是迎刃而解了。 论活动组织和统筹能力，目前跟他关系密切的学生里，还有谁比柳晨雨更强的吗？ 而且，凭他前世对柳晨雨的了解，他知道，在做事方面，柳晨雨绝对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至于他前世跟柳晨雨的恩怨…… 既然都重生了，这事不提也罢！ 柳晨雨一下又蒙圈了。 院里还帮他去做宣传？ 凭什么？ 院里凭什么要帮一个学生明目张胆地去赚钱？ 第223章 始乱终弃的家伙 对于星辉世纪的这份活动合作方案，李一诚确实上心的，昨天下午他在细细看完整个合作方案后，立即就决定启动这一活动的合作洽谈。 只不过一个规模这么大、延续时间那么长的活动，绝非是三五个人就能把它给搞起来的，而是必须倾校团委、学生会之全力，并且协调学校其它部门的配合和资源才有可能。 因此，李一诚必须提前让相关部门的各路人马参与进来。 也就是开预备会。 他就是为此事给余文钢来电的。 按照李一诚的设想，是在明天下午两点，校团委和学生会的相关负责人先就此活动进行内部沟通，然后三点左右，星辉世纪的人入场，双方就活动的各项细节来进行详细的沟通，最终把合作给敲定下来。 余文钢又有得忙了。 尽管这一活动的承办方是江大团委及学生会，活动的组织事务主要是由那边去出力，可作为组织方星辉世纪的代表，他这边要忙的事也不少，比如说跟团委、学生会的沟通协调等。 事不会太难、太累，但琐碎得足以把他给烦死。 要不要再抓个壮丁？ 在挂了李一诚的电话，又跟俞一尘通了个气之后，余文钢又把目光转向了边的柳晨雨。 论对校内活动的了解，以及跟相关部门沟通协调的能力，在场的这些人里，暂时还无人能比得过柳晨雨，因此，余文钢又动了使唤柳晨雨的心思。 既然都已经成咱的人了，那就往死里使唤吧！ 他立即就问道：“柳师姐，星辉世纪的这个歌手大赛，你有没有兴趣也参与一下？” “啊？我参与？唱歌我不擅长啊！” 柳晨雨还以为余文钢是鼓励她参加比赛。 “不是，我是想让你作为星辉世纪的代表，来跟校团委、校学生会做一些沟通的事。” “啊？” 柳晨雨露出了吃惊的表。 对于星辉世纪的这个校园歌手大赛活动，她之前已经是有所了解的，甚至于她还已经看过了余文钢的活动方案初稿。 但在她的认知中，余文钢顶多只是一个创意提供者，再加上方案策划者，可现在听他的意思，似乎是能做星辉世纪的主？ 对此，她原本是表示怀疑的。 可刚才余文钢在打那两个电话时，她就坐在他边，她大致能听出来，其中一个应该就是江大团委某个人打来的，另一个则是余文钢打给星辉世纪的。 在电话里，余文钢左一个李哥，右一个俞姐，叫得很亲，但谈的确实是歌手大赛的事，而且余文钢的口气还是一副当家做主的决策者姿态。 这左右逢源的本事确实有点厉害！ 柳晨雨不得不佩服。 “怎么样？有兴趣吗？” 余文钢追问了一句。 “兴趣肯定是有，只是星辉世纪那边会同意吗？” 柳晨雨回道。 对于这么大一个活动，她当然是有兴趣参与的，因为这对她是一次绝佳的锻炼机会，而在学校这边，这一活动肯定是校团委跟校学生会具备，如果她不能当上电信院学生会主席的话，肯定是没机会参与的。 现在，她竟然有机会代表星辉世纪来跟校团委、校学生会做协调工作，她岂能不愿意？ 这可是她扩展校内人脉的好机会！ “我推荐的人选，星辉世纪肯定会同意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余文钢肯定地回道。 在此之前，他其实已跟俞一尘讨论过很多次关于活动的细节工作，他知道，刚成立不久的星辉世纪别的都不怎么缺，就是缺人。 既缺艺人，也缺工作人员。 因此，俞一尘早就提过，能不能帮星辉世纪在江大找几个兼职人员来做一做活动的协调组织工作。 “这样，明天下午三点，星辉世纪跟咱们学校团委有一个活动沟通会，你跟我一起去参加一下。” 既然柳晨雨有兴趣，余文钢决定带她提前亮亮相，以便她后开展工作。 “啊？” 这一次，柳晨雨露出的是惊喜的表。 她没想到，自己刚一答应，竟然就有机会跟校团委、校学生会的高层接触，而在此之前，她顶多就有机会见见江瑞英而已。 她甚至在想，如果趁此机会认识一些校团委的领导，以及校学生会的人，那就算当不上院学生会主席，那也可以想办法进校学生会啊！ 觉得胜券在握的师志平那家伙，曾在她面前炫耀说，一旦他当上了院学生会主席，就推荐她去当副主席。 这真的让她很不舒服。 她早已想过了，一旦这次竞选失利，就干脆彻底退出院学生会，这样哪怕是当一名普通学生，那也比跟师志平那样的人为伍要心里舒坦得多。 可现在，余文钢又给了她新的希望。 她忍不住问道：“刚才是谁给你电话啊？” 她在猜测一种可能。 据她所知，在校团委的领导中，好像就一个姓李的。 “校团委的李书记啊。” 余文钢随口回道。 柳晨雨：“……” 她的猜测被证实了。 可是…… 李哥……李哥…… 这家伙才来学校多久啊？竟然这么快就跟校团高官开始称兄道弟了？ 她又一次感觉自己的认知被颠覆了。 在此之前，当余文钢说竞选院学生会主席的事包在他上时，她还觉得他是在吹牛。 可现在，不仅院长给他好处，对他委以重任，连校团高官也跟他称兄道弟…… 这样的人脉底蕴，确实有了一定的吹牛资本。 莫非……竞选院学生会主席的事真还有一线希望？ 柳晨雨的斗志又一次激发起来了，她决定尽自己的努力再去做最最最后的挣扎，至于成不成，那就看余文钢的了。 感到惊讶的不止是柳晨雨，还有在场的那些同学们。 今天的这餐饭，余文钢说是有重要事跟大家说，现在事还没说，可给他们的冲击却是一波接一波。 院长的座上宾，校团高官的兄弟…… 这让大家大家怎么想？ 因为再次意识到了巨大的差距，在座的所有人顿时就失去了开口的**，就连一向是话唠的何易伟，此时也只是在尖着耳朵听着，不再出声。 这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当然，也有不怎么吃惊，但吃味的。 吃味的人是侯艺雯。 原本在通一班，和余文钢关系最为亲近的，除了305宿舍的那几位，就数她了，在大部分时候，都是她跟余文钢同进同出。 可是在过去的这几天里，她突然发现，她和余文钢之间的关系在慢慢疏远了，别说上课、去食堂吃饭什么的，就算是去排舞，她也已经好几次没能跟余文钢同行。 而现在，这家伙又跟柳晨雨打得火，不仅说请她当电脑服务社的负责人，还说带她去开会什么的。 她感觉自己的位置似乎快要被柳晨雨给抢了。 哼~ 始乱终弃的家伙！ 她向余文钢投去了幽怨的眼神。 第224章 余百万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这是侯艺雯从小所生活的家庭环境，因此，对她来说，不管余文钢是被骆院长器重，还是他跟校团高官称兄道弟，她都不会觉得太稀奇。 这家伙，跟俞老师不也早就姐弟相称了吗？ 现在跟一个团高官称兄道弟有什么好稀奇的？ 全场立即哄笑一堂。 何易伟终于忍不住爆起粗口来。 “靠，我终于明白你为啥有机会成为余百万了，绝对是黑出来的！” 这是明显的敲诈勒索。 余文钢立即又追问道：“那你请我吃饭吗？必须得是星湖餐厅的那种！” 信你才怪！ 何易伟斩钉截铁地回道。 “不用，咱兄弟关系这么好，帮你干点事哪能图钱呢？” 人是有能力之分的，如果是那些暂时不具备这一能力的同学为了钱而主动报名，因为同班同学的份，让他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左右为难。 但余文钢并不想提前透露此事，因为他不希望大家是看在钱的份上而踊跃报名，那样会让他很难办。 事实上，星辉世纪的兼职工作人员也不是白干的，据俞一尘透露，哪怕是学生兼职人员，星辉世纪也是会给补贴的，而且还相当丰厚。 他又一次趁机跟何易伟开起玩笑来。 对于他的想法，余文钢门清，于是笑着问道：“推荐你没问题啊，要发工资吗？” 不用说，那么大型的一个比赛，绝对会汇集江大相当一部分多才多艺的美女。 匡雪君是为了让自己得到锻炼，而他，则是为了能有更多跟江大美女接触的机会以及在美女们面前装的机会。 当然，他的出发点跟匡雪君是有所不同的。 何易伟也主动请缨了。 “余百万，我呢？给哥们也安排点事做做呗，要不也把我推荐一下，让我也去那个什么歌手大赛当个工作人员？” 很显然，她也有着锻炼自己、提升自己能力的强烈愿望。 匡雪君脸上立即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太好了。” 在这方面，做事细心、认真负责的匡雪君还是具有很大潜力的。 一个人的协调组织能力想要得以快速提升，最好的办法就是对她委以重任。 这是准备把匡雪君当成第二个柳晨雨开始培养了。 余文钢又补了一句。 “还有，就是你个人如果想锻炼的话，可以跟着柳师姐先了解一下校园歌手大赛的况，有机会的话，我可以跟星辉世纪推荐一下，让你也成为大赛星辉世纪方的工作人员。” 匡雪君爽快地答应道。 “没问题，还有吗？” 对于跟本班相关的这些琐事，他还是抱着当甩手掌柜的想法，因此把它们交给匡雪君是最为合适的。 余文钢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 “第三件事，电脑服务社一旦运作起来，也需要几位固定驻守人员，以及大量的兼职技术员跟业务员，这些人都是会有工资的，你也在班上问问，看谁有兴趣，最好是家庭条件稍微困难一点的同学。” “第二件事，咱们院里的计算机房，张老师需要几位同学帮忙去做管理，你帮我在班上问问，看谁有兴趣。不懂技术不要紧，我跟张老师可以慢慢教他们。” “第一件事，就是等活动中心那家店门腾出来后，还请你在班上叫上几位同学，帮我打扫收拾一下。”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匡雪君因待人友善、为人、做事极其负责，很快又被通一班的女生冠上了匡大姐知名，并且传到了男生们的耳中。 他干脆叫起了匡雪君的外号。 “匡大姐，那就先给你派任务吧。” 知人善用，这是一个优秀领导者必备的能力，因此余文钢必须针对在场这些人的特点，给大家派适合他们去做的事。 这对余文钢来说也算是一个小难题。 给大家派点什么活好呢？ 主动请缨的来了。 于是，团支书匡雪君也笑着出声了：“余文钢，你就先别吹了，工资的事，还是等你成余百万再说吧，你先说让我们帮你做什么吧。” 最起码一点，一个喜欢吹牛的余文钢会给大家一种接地气的感觉。 吹牛也是有好处的。 在这个工资才三五百，家底几十万就已经算得上是土豪的年代，百万已经是个很了不得的大数额，因此，班上的这些同学都觉得余文钢是在吹牛。 余百万！ 余文钢又开始口出狂言。 “伟哥，千把块你就满足啦？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啊，我好歹马上就是余百万了，千把块这点小钱让我怎么好意思出手？” 关键时刻，还是同宿舍的兄弟给力。 何易伟也笑道：“干苦力可以，你发工资吗？不用多，一个月千把块就差不多了。” 葛中杰立即接了一句。 “切，饭你可以天天请，但想让我们帮你干苦力的话，门都没有。” 只是现场的气氛实在是有点冷，因此他需要用玩笑的方式来稍稍调节一下气氛。 对于目前很缺可用之人的他来说，他还指望通过实践的方式，把边这些同学慢慢培养起来，好让他边逐渐能有一些可用之人。 确实该给班上这些同学安排点活干了。 余文钢赶紧笑着回了一句。 “当然不是，我还指望着用这顿饭把你们都给收买了，好给我干一辈子的苦力呢。” 通一班的这些同学也是如此，哪怕他们在过去一个个都算得上是天之骄子，可是在比他们强出太多的余文钢面前，他们也还是得承认自己的弱。 人就是如此，弱者对强者总是带有一定的奴。 如果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的话，那岂不是太打击人了一点？ 既然比不了，被利用一些总可以吧？ 对于通一班的这些同学来说，余文钢的步子迈得实在是有点大，大得让大家都绝了跟他比较的心思。 很显然，大家都有着跟侯艺雯同样的心思。 班上的同学立即就以期盼的眼神看向了余文钢。 她忍不住出声道：“喂，余文钢，你把我们叫来，不会只是为了请我们吃顿饭吧？” 这真的让她很生气。 她气愤的是，这家伙把大家叫来，说是有要事商量，但却是接连重用起了柳晨雨这个外班的师姐，班上的同学却一个都还没安排，包括她。 余百万！ 一个又抠又黑的地主形象很快深入人心。 …… 第225章 当舔狗是没有前途的 “丁亚平，盛嘉琪，你们两个都是学霸级的人物，以后干技术肯定是一把好手，我暂时就不给你们分派任务了，有时间的话，先好好自学一下c语言、c、汇编语言，等你们入门了，我带你们进院里的课题组。” “老三，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游戏少玩点，先帮我把电脑服务社的技术给撑起来，最好再带出几个徒弟来。” “老大，兼职业务员这一块，你先帮我盯一盯，干得好的话，我给你个业务经理位置做做，也给你发固定工资。” 因为刚才的这一闹，余文钢好不容易调节起来的良好气氛一下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包房里又陷入了沉寂。 “养过狗吗？狗就是那种德，你越虐待它，它就越是摇头摆尾，一个劲地想来你，那就是狗。” 余文钢这才反应过来，狗是一个后世才流行的网络用语，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实在还是有点陌生。 何易伟不解地问了起来。 “狗？什么意思啊？” 余文钢立即就回道：“伟哥，学着点，不管你对一个女人多有感觉，都必须得记住一点，当狗是没有前途的！” 当然，这其中自然带有嘲讽和幸灾乐祸的意味。 匡雪君出门后，何易伟立即就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文钢，你真牛，连这样的话都敢说，我看你是不想追她了！” 不管侯艺雯跟他关系有多亲近，也不管他的心有多大，如果在公众场合连怎么说话都不懂的话，余文钢肯定是会给她一点教训的。 但绝对要懂得分场合。 一个人可以傲。 确实，他刚才说那样的话，对侯艺雯来说，肯定很残忍，但他觉得这是必要的。 余文钢点了点头。 匡大姐就是匡大姐，永远都有着一颗悲天悯人之心。 匡雪君站了起来，拎上了自己的书包。 “要不……我帮你看看去吧。” 余文钢的脸上还是挂着一丝淡定的笑容，根本就没有追出去赔礼道歉加哄的迹象。 “不用了，没事的。” 匡雪君大着胆子劝道。 “余文钢，你赶紧追出去看看，跟侯艺雯道个歉呗。” 只有余文钢脸上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立即又让包房里的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大家齐齐看向了余文钢，露出了言即止的神。 侯艺雯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含着泪说了这么一句，扭头冲出了包厢。 “你……王八蛋！” 挂着准女友的名，却得看着他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不说，还要受这样的气，这让侯艺雯怎么忍受得了？ 只有侯艺雯自己才知道，余文钢追她的说法根本就是假的啊！ 可问题是…… 在大家看来，既然余文钢早已放出了要追侯艺雯的风声，而两人又经常呆在一起，互相往对方上扎刺已经成了常态，因此，也不会觉得余文钢这话有多过分，反而是把它当成了小两口之间的亲密互怼。 就算是一向待谁都很友善的匡雪君，此时也忍不住笑得露出了两排大门牙。 房间里的人立即就哄笑了起来。 一边说，他还一边摇了摇头，装出了很可惜的样子。 余文钢又出声了：“只不过呢，你这脾气实在是有点臭，不开口还好，一出声，估计原本想来买电脑的也会被你气跑，所以啊，我看还是算了。” 不过看在余文钢夸了她长得好的份上，她暂时不计较。 她有点听不出来。 这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此话一出，侯艺雯又嘟起了嘴巴。 “长得不差，条子也很好，要是穿上一旗袍往电脑服务社门口一站，绝对能顾客盈门。” 余文钢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你？让我想想看，你能帮我干点什么。” 虐她个千百遍再说！ 虐她！ 本着助人为乐的原则，余文钢立即有了决定。 那丫头子那么傲，连话都不会说，如果没人帮她纠正的话，以后很容易吃大亏的！ 看了一眼正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的何易伟等人，余文钢立即就放弃了这一念头。 告诉她实？ 该怎么回复她呢？ 否则的话，这么如花似玉的一姑娘，哪怕只是让她往电脑服务社门口一站，那也能招客无数啊！ 正因为如此，他才没给侯艺雯安排事。 对于那些没什么梦想的人来说，参赛可能就是走一个过场，可是对于三位还有着一点梦想的人来说，参赛就是一场大战，有很多事得准备，必须全心的投入。 他之所以没有给侯艺雯安排事，倒不是看不起她，而是因为俞一尘已经决定了，准备让三位姑娘参加本次的歌手大赛。 是不是在家里被惯坏了？ 都十**岁的人了，在这么多人的场合，连怎么说话都还不会吗？ 尽管他脸上还挂着笑容，可肚子里却已经火冒三丈。 此时的他稍稍有些尴尬。 这丫头，还真是傲啊，当这这么多人的面冲我发飙，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一点？ 余文钢：“……” 没办法，这家伙实在是太会气人了一点。 在班上，她一直是尽量在保持着自己的淑女形象的，可是一到余文钢面前，她就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她气鼓鼓地把手中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高声质问了起来。 侯艺雯终于又憋不住了。 “喂，渣男，我呢？我做什么？你啥都不让我做，看不起我是吧？” 因为她发现，余文钢安排来安排去，连饭都快吃完了，也还一样活都没给她派。 当然，在场的人里也有笑不出来的，那就是侯艺雯。 柳晨雨又被折服了。 这绝对是一样大本事！ 难怪他跟李一诚书记都可以称兄道弟！ 可这样一种没有拘束的表达方式，却让现在的气氛变得越来越轻松、越来越活跃，每个人明明是被余文钢当苦力使唤了，却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同样的事，换做是她去安排的话，肯定是一本正经地给大家去分配任务，而余文钢则是鬼话连篇，时而开玩笑，时而严肃认真，时而坑蒙拐骗甚至怼人。 柳晨雨算是听出一点自己跟余文钢的差距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余文钢一一安排起在场人士的任务来。 …… “都撤吧，散场。” 余文钢稍显烦躁地挥了挥手。 一出戏已落幕，确实该收场了。 第227章 你妹的，还好吗？ 一直到上完课回到宿舍，余文钢的思维都还没完全从“我有病”这一结论中完全脱离出来。 与被的能力！ 在这一点上，他确实不具备了。 “赌就赌！” 不得不说，余文钢的赌确实有点重，他不会放过一切宰人的机会。 “要是我把别人打爆了，今晚就你请客，同样还是星湖餐厅，怎样？” “伟哥，要不咱们又赌一把，要是我被别人打爆了，今晚我就请大家吃大餐，上星湖餐厅。” 在路上，何易伟又开启了打压模式。 “哎，文钢，你水平到底行不行啊？一会要是被别人给打爆了，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哦，到时别怪兄弟们笑话你。”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 他们早就听余文钢在吹，说自己篮球打得多好多好，但一直没见他显露过，这次当然得去见识见识。 当然，葛中杰、何易伟、陈德伦三人主要是去当吃瓜群众的。 一听说余文钢准备去挑战代表信息学部最高水准的业余篮球队，305宿舍的另外几位也动心了，一起加入了前往篮球场的行列之中。 你妹的，还好吗？ 许莉她哥！ 许峰！ 当然，他也想以一种特别的出场方式，去会会前世篮球场上那帮外班兄弟了，比如说许峰之类的。 在球场上，球可以输，但气势不能输。 余文钢抱起了一个在回来路上新买的篮球，开始为大家打气。 “走，咱们去篮球场亮个相，打爆那帮家伙！” 这样的队伍，打打班级赛一点问题都没有。 至于余文钢自己，能突能防，能控能抢，远中近得分能力都一流，是篮球场上的多面手，队伍齐整时，他可以安安分分地打个小前锋，不齐整时替补那个位置都不会差。 这是中锋的绝佳人选。 这位来自山东的汉子，高一米九几，体重一百八十斤，比余文钢还高出半个头，这样的家伙往篮下一站，就能给他人巨大的威胁力。 最后说周树荣。 皮肤黝黑的程学敏高一米八左右，论个头，比余文钢还要矮了几公分，可余文钢知道，这个敦实的家伙不仅底盘很稳，还有着相当不错的弹跳力，在防守跟抢篮板方面是一把好手。 又比如说程学敏。 这家伙个子很矮，顶多一米七，但他却十分的灵活，不仅控得一手好球，还有一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抢断神技，是控球后卫的绝佳人选。 再比如说任友松。 别看他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体略显单薄，个子也仅有一米七五左右，对抗能力相对稍差，但余文钢知道，这家伙投得一手很准的三分球，是得分后卫的有力人选。 比如说丁亚平。 而通一班的这支主力队伍，相对于大学内的业余水平来说，其实并不算差。 在余文钢看来，一支尚未经过磨合的全新队伍，只有跟高手去对抗，才能快速磨练成型，逐渐打出默契的配合来。 他之所以选择活动中心旁边的篮球场，原因就在于那里高手如云，几乎汇集了整个信息学部篮球打得最好的一帮人。 余文钢颇为自信地回道。 “有我在，不行也得行啊！” 别看丁亚平长得白白净净，看起来很斯文，但他篮球其实还算是打得不错的，而作为通一班为数不多的篮球好者，他早已考察过信息学部的各个篮球场，摸清了底细。 丁亚平略显担心地问道。 “哇塞，那里可是高手如云啊！咱们行吗？” 在江大，因为学生人数众多，因此运动场地也很多，就算是在信息学部，大大小小的篮球场也有七八个，而学生活动中心旁边那个，则是余文钢前世最喜欢去的一个。 余文钢不假思索地回道。 “去学生活动中心旁边那个吧。” 穿一篮球服，长得白白净净的丁亚平稍显腼腆又稍带兴奋地问道。 “班长，咱们去哪个篮球场？” 至于像葛中杰那样的，只能算是运动天赋还行，但篮球水平却极其勉强的替补。 这四人再加上他自己，将是通一班的绝对主力。 只不过这一次，他只点名了其中的四人：程学敏、周树荣、丁亚平、任友松。 没办法，越是有名的大学，就越多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只有少数人在有着好成绩的同时，还具备不错的运动天赋及好，因此，余文钢只能在矮个中拔高个。 按照新生杯篮球赛的比赛规则，每班报名队员最少8人，最多不得超过12人，余文钢根据本班的况，准备安排一支十人左右的队伍，其中主力五人，替补五人，正好能内部打个全场。 该出发去篮球场了。 在葛中杰的再次通知下，被余文钢点名的几位男同学很快在305宿舍跟余文钢汇合。 重生了这么久，每天早上的晨跑他一直在坚持，可篮球却一次都还没摸过，这实在是有负于前世电信院“篮球王子”的美名。 他准备去篮球场好好发泄一番了。 摇了摇头后，他再次吩咐了葛中杰一声：“老大，通知大家赶紧换衣服集合，去篮球场。” 唉，没救了！ 撩了人家，却不给任何解释抽就跑，这样的行为其实比脚踏几只船、搞多人运动更渣，渣得连正在反省自己的余文钢都开始鄙视自己。 精神渣。 严格来说，这其实是一种渣。 他若真还具备久处不厌的能力的话，包容侯艺雯的那点小傲又算的了什么？ 这明显是在打退堂鼓。 正因为如此，他在中午才会在何易伟面前否认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可是在经过充分的接触和了解后，因为侯艺雯的傲和屡次用言语刺痛他，这种源自潜意识的喜欢很快就退却了，变成了抗拒。 从心理学上来说，这就是一种源自于潜意识的喜欢，只不过被他的意识思维裹挟上了一块挡箭牌，来为他自己留下一条退路。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向她提出了“友之上、恋人未满”的互为挡箭牌的提议。 打个比方说，他在这一世见到侯艺雯时，凭借前世对她的了解，颜值材在线、格大方直爽低调的侯艺雯立即就对他形成了一定的吸引力。 严格来说，是还具乍见之欢的能力，却缺少了久处不厌的能力。 何易伟接招了。 一次普通的磨合练习，因为赌约的出现，又出现了一丝火药味。 余文钢必须得全力以赴了。 第228章 喧宾夺主 篮球场上也是存在着鄙视链的。 尤其是位于活动中心的这处篮球场。 这个篮球场并不大，总共也就四个半场两个全场，但从位置上来，这里几乎属于信息学部的中心地带，学生活动中心、体育馆、食堂就在它周边附近不，隔离还是信息学部的大场，绝对算得上是人流密集之地。 …… “程学敏、周树荣，别愣着了，来篮下。” “赶紧的，先练练手感，一会要打比赛了。” 余文钢没有理会一直拿眼睛瞪着他的宋先发，而是站在篮下，跟大家抢起球来，每抢到一个，他就往站在外围的丁亚平等人手里传，口里还开始吆喝。 要知道，信息学部的保卫处就在体育馆旁边，离这里非常近。 就算是干架，那也得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否则的话，最终吃亏的是他自己。 除非他想干架。 在宋先发看来，余文钢这种行为无疑是挑衅，对他老生权威、篮球场上霸主的挑衅，这让他很气，但却一点招都没樱 毕竟这是公共资源。 鄙视可以，排挤可以，不想带人玩可以，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得别人心甘愿地退场，因此，只能婉言相劝，只能采用冷落的方式，而不能直接赶人。 这是篮球场上的规矩。 球上了篮板，意味着他就是这个场上的人了。 甚至于，他都懒得继续再搭理宋先发了，懒洋洋地拍着球，直接绕过了宋先发，啪地一下把球砸在了篮板上。 余文钢毫不客气地回道。 “行不行，打一局不久知道了！” 既然是新生，他当然没兴致带他们玩，以免影响他自己的兴致。 连球都是崭新的，一看就是新生！ 作为这个场上的常客，他一看就知道，眼前的这几人，除了为首的这个有点跳之外，剩下的几个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那种。 宋先发双手一叉腰，稍了余文钢后的几人一眼，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你们？行不行啊？” 余文钢冲着宋先发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并一语揭破了他所谓比赛的实质，根本就没有退场的迹象。 “哦，是吗？打全场对抗吗？太好了，我们有队伍，一会一起玩几局啊！” 现在欺负余文钢等人眼生，出头来排挤，施展球霸行为了。 球技勉强还行，但脾气火爆有点冲的那种老鸟。 测绘学院大三的一只老鸟。 是宋先发！ 因此，当他拍着球缓缓走向篮球架时，还没走进三分区，就有人转向了他，不怎么客气地道：“嗨，兄弟，你们去那个场玩吧，这个场一会我们要打比赛。” 对于正在场上玩的这些人来，余文钢这几个生面孔无疑就是生瓜蛋子。 典型的球霸行为。 就是为了占场，不带不熟的人玩，等熟悉的人来齐了可以打全场对抗。 动机不用。 正常来，这些经常在一起打对抗的家伙，理应聚在一个半场练习才对，可现在他们却心照不宣地分成了两帮，把两个半场全都给占据了。 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好鸟。 余文钢迈步向着宋先发，王丙申，徐文浩，陈刚等人所在的那个场走去。 就你们了！ 比如场上余文钢还能叫出名字的这几人。 相反，外班那些打球打得好的，格较为豪迈的，打完球可以一起去吹瓶的，关系倒是越来越深，就算是在毕业后都还保持过长时间的联系。 因此他可以带他们打球，当弟一样罩着他们，但真的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这都跟余文钢豪迈的格有点不搭。 四人里，丁亚平稍显腼腆，周树荣木讷寡言，程学敏一根筋不太好话，任友松跟人话心翼翼带自卑腑… 原因在于，玩不到一块去。 打个比方，通一班的程学敏、周树荣、丁亚平、任友松四人，大家虽然是同班同学，在前世虽然也经常跟余文钢一起打球，但关系并不算特别深，还达不到兄弟的那种程度。 篮球场上的感也有点奇怪。 毕竟是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年的记忆了，场上的很多人，他还能记得他们的面孔，但已经不能全部叫出他们的名字，仅有在前世打交道较多的少数人，他还能一眼就叫出来。 余文钢努力地回忆起场上这些饶名字来。 宋先发，王丙申，徐文浩，陈刚…… 不过场上已经有了一些他所熟悉的影。 咦，许峰那子还没到。 他站在了两个篮球场的交界处，先观察起场内的人员来。 余文钢原本就是带队来跟别的队伍打对抗的。 没空场了没关系。 晚，是因为余文钢一行人赶到篮球场时，四个半场都已经被人占据了，但都还在练习之中，还没开始对抗。 早，是因为打球一直会延续到黑，又是甚至还会晚上开灯打。 对于打篮球来，一个不算早也不算晚的时间。 四点半。 那不仅得看你水平如何，还得看你跟大家熟不熟，有没有人带你玩。 至于独行侠想入队？ 几次对抗之后，水平不行的队伍就没脸上场了。 四人一组的半场对抗或者是五人一对的全场对抗，每次对抗五个球，赢的留，输的下，换下一组。 抱歉，学校的运动设施僧多粥少，一起玩是惯例，高手们的固定组合到了之后，例行要求便是对抗。 打得一般的先来占场？ 这就是这里高手如云的原因。 在大场上踢球的、跑步的，去活动中心玩的，去食堂吃饭的……都能轻易地留意到这里的动静，尤其是每到晚饭时分，经过这里去食堂的男男女女都很容易被场上的闹所吸引，从而停驻下来，把篮球场给围个水泄不通。 而在学生活动中心旁边的这处篮球场，从来就不会缺少观众。 可是有了观众之后，尤其是有了漂亮的女观众之后，一个个就会变得像打了鸡血似的。 在没观众时，打球的人很可能会吊儿郎当，哪怕是对抗，也有可能是应付了事。 打篮球是需要观众的。 这是一种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外饶姿态。 甚至于是一种喧宾夺主的姿态。 宋先发那暴脾气彻底被点燃了。 第229章 够嚣张的 尽管宋先发的暴脾气已经被点燃了，但他还是得尽量压着。 他不动声色地来到了余文钢边。 一个球砸中了篮筐，弹了一下，落到了他跟余文钢所在的区域，宋先发毫不客气地用肩膀撞了一下余文钢，微微一跳，把球揽到了手。 干架的话，如果只有余文钢一个，他是不怕的，毕竟他跟余文钢的个头相差无几，可现在对方人多势众，而他这边认识的人谁多，可一旦真干起来，有谁会帮他还未知。 他着个脸看了看余文钢，又看了看一言不发地站在余文钢后的葛中杰等人。 还是一个不知高地厚的二愣子？ 这到底是有恃无恐？ 他没想到，余文钢在明知他老生份的况下，竟然还敢对他如此不客气。 跟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这路…… 被推得退后了两步的宋先发也有点懵。 所有人都看傻眼了。 嚣张得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篮球场上的新人！ 这态度，够嚣张的。 因此，他毫不客气地推了宋先发一把，把他又推了一个踉跄后，不屑地道：“怎么，不服啊？那就单挑啊！打球打架都行！” 对于这样的路，余文钢实在是太熟悉了一点。‘ 面对冲突事件即将爆发时，如果冲突双方都是江大的学生，那大部分人都不会参与其中，先是静观其变，然后在冲突有可能恶化时出面劝一劝，只有关系密切之人，比如同班同学、兄弟之类的，才会在一开始就站队。 篮球场上的冲突就是这样的。 葛中杰、丁亚平等通一班的同学倒是悄悄地来到了余文钢的后，准备来为他撑场。 原本正在练习着的其他人立即就停了下来，静静地看向了两人，摆出了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架势。 火药味很浓很浓。 挑衅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了。 他往前迈了一步，嘴巴快贴到了余文钢脸上，恶狠狠地道。 “嗨，子，你很嚣张啊，知不知道你在跟谁在话？” 这并不妨碍他继续欺负人。 知晓就知晓吧。 因此，作为这个场上的常客，宋先发觉得自己的名字被对方知晓很正常。 …… “宋先发，抗住他。” “宋先发，你个垃圾，这都投不进。” “宋先发，传球。” 篮球场上就是这样的，每当激烈对抗的时候，队友就会直接叫名字。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家伙应该是在场边看过他打球！ 但他十分肯定的是，自己并不认识这个有点嚣张的新人。 这家伙认识我？ 而在余文钢的脸上，他却看到了充满了愚弄和蔑视的笑意。 在余文钢的嘴里，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宋先发一下就愣住了。 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才冒出一个脏字，余文钢就玩味地看着他出声了：“啧啧啧，宋先发，就你这点本事，还想来压我？差得有点远啊！” 作为老生，他可以用脏动作来恶心对方，但对方却只能忍气吞声，可若是新人用动作来对付他，哪怕是动作并不怎么脏，他都可以借机发难。 球场欺凌就是这种路。 吃零亏的宋先发又有点怒了，转过来，想冲余文钢发飙。 “靠……” 至于余文钢自己，右手轻轻一勾，球就落在了他手里，并且快速传到了外围的丁亚平手里。 谁知余文钢早有准备，他稍稍一靠，胳膊肘再一横，顶在了宋先发的腰肢上，一下就把他顶得失去了重心，往前一个踉跄…… 宋先发腿一跨，挡在了余文钢面前，又想用部来拱余文钢。 又一个球从篮板上跌落下来，落向了他跟余文钢所在区域。 可这一次，他失算了。 这种事，他在篮球场上不知干过了多少次，并且每次都能得逞。 在他看来，一忍再忍的余文钢明显就是个税，因此他打算以这种欺负全却挑不出什么大毛病的手段，来把余文钢等人出这个场。 刚投完篮的他又一次来到了余文钢的边。 宋先发还想故技重施。 又忍了一次之后，余文钢没动了，而是站在原地静等下一个来球。 球场上，是靠实力话的地方。 余文钢知道，要想打破篮球场上的鄙视链，要想让这帮老油条快速接受他，为本班的球队在这个场地上赢得一席之地，那就只有这一种方法。 那就是在球技上征服他！ 那就只剩下一种选择。 这也算是一种选择，但没必要，毕竟以后还是要在一起打球的，没必要一下子就把关系弄得跟个仇家似的。 跟他干起来？ 这对余文钢来是没问题的，可他知道，以宋先发的德，他就算再继续忍，宋先发也只会得寸进尺，不会轻易放过他。 一忍再忍？ 该怎么办？ 而现在，重生后的他却得来承受宋先发的球场欺凌，这滋味还真不那么好受。 甚至在毕业后，也因为其他球友的搭线，还聚过那么三两次。 在前世，他跟宋先发因为经常在一起打球，因此还跟其他打球的朋友一起，吃过几次饭喝过几次酒，关系勉强还算过得去。 余文钢有点无语了。 这挑衅的意味实在是太明显了一点！ 不仅动作肮脏，宋先发在抢下球之后，还故意给了余文钢一个藐视的眼神。 哪怕是在比赛中，这也是一种合规但让人愤怒的肮脏行为。 这动作稍稍有点脏。 很快，股一拱，又抢下了一个球。 宋先发立即又跟了过去。 不过一想到自己确实是新人，又不想轻易跟宋先发这种人计较，于是他挪动了一下脚步，走到了篮框下的另一边。 这让余文钢稍稍有点窝火。 md，现在这家伙竟然把我当新人，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当然，那点交仅仅也只限于篮球场上，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是电信院篮球队的绝对主力，跟许峰等人关系也已经不错，因此跟宋先发并没有发生严重的冲突，甚至于在一起打球多了后，慢慢还有了一点交。 只不过在前世时，他刚进学校的时候，是跟别的新生一样，在其它篮球场老老实实练球的，直到拿羚信院新生杯篮球赛的冠军，加入羚信院篮球队，被许峰等老生带来这里后，才跟宋先发有了交集。 这家伙，特别喜欢欺负新人！ 对于宋先发这人，他是比较了解的，在前世时他就知道，这人根本就不是善茬。 余文钢心里又有点不舒服了。 靠，把我当软柿子捏了！ 这种凶悍，在比赛时不算什么，可是在练习时，就带有明显的挑衅意味。 从个子上来，他跟余文钢差不多，因此谁能抢到球，就看谁更凶悍。 因此，稍稍斟酌后，他恶狠狠地回道：“单挑就单挑，谁输了，谁就滚出这个球场。” 有闹看了！ 原本还在周围晃的一些吃瓜同学，立即就不动声色地围了过来。 第231章 便宜大舅哥 在电信院的本科有着很多专业，比如说通信工程、电子信息、光通信、测控与仪器、电波传播等。 像柳晨雨，就是光通信专业的大二学生。 而许峰跟廖文柏，则是通信工程专业大二的学生。 刚才出声的就是廖文柏。 在现在这片场地上，认识余文钢的人并不多，但不包括廖文柏在内。 在上次，当张孟林去九九通一班发飙，想拿余文钢立威时，廖文柏跟电信院的另一八卦人士贺川就是见证者之一，因此他早已认识余文钢了。 廖文柏不仅是电信院有名的八卦人物之一，还是一位业余篮球好者，他自己虽然球打得不怎么样，但却喜欢跟着许峰来这片场地，哪怕很多时候都没上场机会，他也能在这里看上一个下午。 “余文钢？通一班那个高数考了98分的牛人？” 长得高高帅帅、鼻子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的许峰惊讶地问道。 在电信院的大二，许峰绝对也算得上是一小有名气的人物。 他虽然不是学生会的干部，也不是社团知名人士，但他不仅学习好，是一等奖学金的获得者，还打得一首好篮球，大一就已经成为了电信院篮球队的主力，再加上家境好，人长得帅，在电信院也被很多人所知晓。 在得到了廖文柏确切的答复后，许峰的兴致立即就来了。 有廖文柏这位消息灵通人士在边，关于余文钢的一些事，他当然也是听说过的，但之前也仅是当成八卦新闻听听而已。 但现在不同了。 因为他发现，余文钢这位新一届的牛人，竟然也是一位篮球好者，而且似乎还在准备跟同在场上的宋先发单挑。 他立即就走了几步，来到了站在场地一角等待单挑开始的陈刚边。 “陈刚，这是怎么回事？” “嗨，许峰，还不是宋先发这鸟人，又想欺负人了吗。” 陈刚扭头一看，见是许峰，先熟络地打了一声招呼，然后随口回应了一声。 在这片场上，许峰也已是水平出众的老鸟，因此陈刚对他自然很客气。 “靠，宋先发这鸟人，竟然欺负我们电信院的人。” 许峰先附和了一句。 对于宋先发的品，他当然是清楚的，若是现在宋先发欺负的是别人，他也就当闹看了。 可问题是宋先发现在想欺负的是电信院的人。 同院之谊，这是在哪里都会讲的。 就算是在篮球场上，哪怕大家平时关系再好，可一旦牵涉到院系之争，大家立即就会果断地站队，先论院系，再论感。 在江大各院明争暗斗的大氛围下，同院之谊已深入每个同学的骨髓。 别看许峰平时斯斯文文的，可是一到篮球场上，就会变得激四，一点都不怂，现在一听说宋先发欺负的竟然是电信院新冒出的牛人余文钢，就开始拉偏架了。 他立即就冲场上大喊道：“余文钢，加油，干趴宋先发这鸟人！” 在篮球场上，大家是否认识并不重要，先把立场站稳再说。 而且，凭借许峰在这片场地上所建立的威望和人脉，他以玩笑式的口吻来火上浇油，也不怕宋先发跟他翻脸。 场上正在的两人立即就被许峰这一句给吸引过去了。 “靠，许峰你个鸟人，还是不是兄弟？” 宋先发立即就扭头回骂了一句。 但他心里又有点犯怵了。 这家伙叫余文钢？ 许峰竟然还认识他？ 如此看来，莫非这家伙也是根基深厚的本地人？ 他心里开始犯嘀咕。 对于许峰的背景，他是知道一些的，比如说他知道许峰是江陵本地人，据说在当地很有背景，再比如说，他知道许峰这人其实是很傲气的，一般人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 而现在，许峰竟然在偏袒这个家伙，这让他很难不犯怵。 此时的余文钢却是有点小激动。 许峰来了！ 前世的便宜大舅哥来了！ 要论他对前世的这些球友谁的感最深，当然还是非许峰莫属。 在前世，当他进入电信院篮球队以后，是许峰第一个向他伸出了友之手，把他带来了这片场地，然后两人联手，一次次地虐杀各路挑战队伍。 而且，在前世他之所以跟许峰关系特别好，原因就在于不仅两人都酷篮球，还一样都在感方面都开窍很晚。 许峰这家伙，明明也长得很帅，家境还比他要好上一大截，在有很多女孩仰慕他的况下，竟然谈恋比他还晚！ 他清楚地记得，许峰开始跟女孩子有接触，还是在他跟柳晨雨接触之后。 而且还是那种纯纯的、迟迟没进展的接触。 在很多方面，两人实在是太有共同语言了，也正因为如此，两人明明不在一个年级，但却处得如同兄弟一般。 只是…… 余文钢又忍不住想起了重生前的那一晚。 在那一晚，因为许莉的关系，他还刚跟许峰通过电话，然后…… 唉，人家把你当兄弟，你却把他变成了便宜大舅哥！ 这让余文钢稍稍有点羞愧难当。 “嗨，许峰，干趴他小意思，你等着，一会一起打球。” 羞愧归羞愧，但余文钢还是厚着脸皮回了一句，不管怎么样，这前世的兄弟还是得认回来的，而作为一个久经沙场之人，脸皮比城墙还厚这一必备技能余文钢早已练就。 许峰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他一句为本院兄弟打气的话，竟然能得来余文钢的回应。 如此看来，这位电信院新一届的牛人兄弟也蛮直爽嘛！ 他立即就笑着回应了一句：“好的，赶紧灭了他。” 这可是把宋先发给气炸了。 这两人…… 是真把自己当菜了吗？ “别猖狂，一会你还有没有资格在这场上混还不好说呢！” 他气鼓鼓地把手中的球往余文钢那个方向一砸，示意他别废话了，赶紧去开球开始单挑。 谁先开球谁先进攻。 这是单挑的规矩。 宋先发认为，自己好歹算是老鸟，不能占新人的便宜。 尽管他其实很想占这个便宜的。 谁知，余文钢却随手又把球抛回给了他：“你开球去吧，打你个五比零。” 宋先发：“……” 靠，这家伙实在是太嚣张了！ 他被彻底激怒了。 第232章 高下立判 宋先发真的快被气炸了。 让他先开球不说，还说打他个五比零！ 如此嚣张的人，别说是新人，就算是在场的这些老人，包括球技不错的陈刚，也包括许峰，也不敢在他面前吹这样的牛。 于是，他不废话了，拍着球走向了三分线外的中圈附近，准备开始第一次进攻。 他决定了，第一次进攻，就来一次强突得分，来狠狠打余文钢的脸。 单挑正式开始了。 陈刚也走进了场内，来担当单挑的裁判。 其实这种单挑是不需要裁判的，可为了防止某一方耍赖，出现有争议的犯规况，有人充当裁判会更加公平公正。 深呼吸一口后，宋先发先把手中的球丢给了余文钢，余文钢又丢回给了他。 第一次进攻开始。 宋先发弓腰运着球，缓缓走向了站在三分线附近防守的余文钢。 他想好了。 只等一靠近，他就来一招他所拿手的假动作，晃过余文钢，然后突破上篮并轻松得分。 他的这一假动作，在场上可是吕建奇功的，不知晃到过多少人。 他很快就带球到了余文钢前，然后毫不犹豫地做起了他所拿手的假动作。 谁知…… 他人是晃过去了。 可球呢？ 此时的他已是两手空空。 球已早在余文钢手里。 而场边已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漂亮！” “哇塞，人过球不过，这是高手。” “这球截得太干净利落了一点。” …… 这都是对余文钢的赞叹。 场边的人能清楚地看到，就在之前宋先发做假动作的那一刻，余文钢只做了一个非常简单的动作，那就是伸手一掏，球就被他截走，而宋先发却随着连贯的动作晃进了三分圈内。 手中没球，进了也是白搭。 攻防易位。 更引起大家惊叫的事来了。 余文钢把球截下后，丝毫也没有停顿，而是快速带球冲出了三分区外，又扭带球往回冲。 而此时，刚把球丢了的宋先发才反应过来，转准备防守。 可余文钢哪会给他准备防守的时间？ 还没等宋先发站稳，余文钢就已带球冲到了他边，然后一个折向假动作，就轻松骗过了宋先发，带球冲到了篮下。 他再手一抬，一勾，球便轻松擦板入筐。 如入无人之境。 这也进得实在是太轻松了一点！ 从宋先发进攻，再到余文钢进球，这其中所用到的时间总共就几秒钟，根本就谈不上对抗可言。 场边立即就响起了一片掌声。 掌声当然是送给余文钢的。 至于送给宋先发的，则是一片嘲笑声。 “宋先发，你怎么这么水啊？连球都摸不到，丢人丢大发了吧！” “宋先发，你行不行啊？别真给人剃个光头啊！” “宋先发，直接认输吧，别丢人了。” …… 嘲笑他的是球场上的那些老鸟。 大家之所以出声嘲笑，当然是有原因的。 原因在于，他们已经可以笃定：余文钢是高手。 别小看了刚才这短短的一个回合。 余文钢的那一截，再加上那一突，足以显示出他良好的球技功底，这样的功底，绝非是普通菜鸟所能拥有的。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大家都是球之人，高下之分还是能轻松分辨出来。 既然已确定余文钢是高手，那大家对他的态度当然不一样了。 对于这些喜欢打球的人来说，在球场上，让他们感觉舒爽的是精彩激烈的对抗，而非某个特定的人，因此对于高手的加入，大部分人都是持欢迎态度的。 哪怕余文钢是新人。 球场就是凭本事说话的地方。 而对于宋先发那种欺负新人的行为，大家虽然嘴里不说，但未必意味着他们内心会认可及赞同，毕竟大家都是有文化的大学生，内心多少都还是有点正义感的。 因此，现在见到宋先发一吃亏，便纷纷出声嘲笑起来。 落井下石，这是人之常。 “1比0。” 场上裁判陈刚嘴里也高声宣布了一句。 这对宋先发来说，实在是有些刺耳，也更是让他恼羞成怒。 “再来！” 他铁着个脸，咬牙切齿地说了这么一句。 余文钢笑了笑，又运着球缓缓走向了三分区外，准备开始下一轮进攻。 谁得分谁继续进攻。 这是单挑规则，也是半场攻防规则。 只不过对他来说，这样的挑战实在是太没难度了一点。 宋先发的球技原本就远不如他，再加上他又熟悉宋先发所有的动作习惯，这样的挑战又何难度可言？ 若不是为了立威，以得到大家的认可，获得在这个场上打球的权力，宋先发这样的对手他还真看不上。 又一次进攻开始。 在宋先发已有所准备的况下，余文钢还是凭借高超的球技轻松晃过了他，然后一个三步上篮，球又轻松入框。 还是没难度。 二比零。 场外又响起了一片烈的掌声。 宋先发的脸色变得更加沉。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是遇到硬茬了，对方之所以敢说打他个五比零，这不是吹牛，而是对方真有这个本事。 这让他如何是好？ 万一真的输了，而且还是被剃光头输了的话，他岂不是真得滚出这片场地不说，还被大家传得沸沸扬扬嘲笑很多天？ 那可丢人丢大发了！ 他心一横，准备采用犯规战术。 既然规规矩矩地防守防不住的话，那就把防守动作弄大一点，通过犯规来阻止他的进攻，想办法把进攻权弄回手里再说！ 宋先发眼里透露出了冷的眼神。 第三次进攻开始。 余文钢带球从中圈缓缓靠了过来。 宋先发则在三分区附近张开了双手，摆出了防守的姿态。 余文钢刚一靠近，宋先发就出手了，他的右手狠狠地朝余文钢横扫了过去。 连球带手一起扫！ 他就不信了，这样都还扫不到球。 就算扫不到球，那也会抽到余文钢的手，让他失去控球的能力！ 谁知，就在他出手的那一刹那，余文钢却用力一拍，来了个带球360度大转，从他右侧的空档转了过去，然后一个急停跳投，球又轻松落网。 三比零！ 宋先发连余文钢的手都没摸到！ 靠，犯规都犯不到？ 不是吧！ 宋先发的脸变得更加沉，又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再来！” 场外却响起了嘘声一片。 很显然，大家都看出来了，宋先发刚才的这一动作，已经明显超出了正常防守的幅度，已经带有相当恶劣的犯规质了。 这是输不起的表现。 因此，大家顾不上为余文钢鼓掌，而是嘘起宋先发来。 余文钢也冷眼看向了他，轻轻问了一句：“输不起吗？” 第233章 梦想总是得有的 三比零了，可余文钢却失去了继续比下去的兴致，因为他知道，接着比下去的话，宋先发的脏动作只会越来越多。 那动作确实是够脏的。 若不是他前世就熟悉宋先发的品，那一巴掌他就很可能躲不过。 没躲过的话会怎样？ 若是以他前世的暴脾气，绝对会立即停止比赛，然后反抽过去，把宋先发揍得哭爹喊娘。 这还真不是吹的。 别看宋先发个子跟他差不多，可是论爆发力，论打架的经验，宋先发远远不是他的对手，那样的，他同时打三个都未必会吃亏。 可是没必要。 打架虽然也可以立威，可是以余文钢现在的心理年龄，早就已经过了凡事都以武力来解决的阶段。 再说，不管今天是比赢还是打赢，他还真能让宋先发以后都不来这里打球？ 既然后还得相见，那就不如做人留一线。 于是，他一个转，冲场边喊道：“算了，不比了，没劲！大家一起来玩吧。” 场边看着的人一下就傻眼了。 说好的单挑，打到三比零就突然不打了？ 而且还是单方面宣布不玩了？ 这哥们也太有个了一点吧！ 又凑到了许峰边的廖文柏忍不住说道：“哇塞，余文钢真牛，这搞得宋先发比输了还难受。” “那是他自找的！” 许峰回了一句，然后率先冲击了场内。 他准备跟余文钢打招呼去了。 此时的他，对这位同院的师弟是更加认可了。 作为一位资深的篮球好者，他当然看清了宋先发之前那一明显的恶劣犯规动作，在他看来，宋先发那么做，简直是丢了打球人的脸，是输球又输人，而余文钢放弃继续比赛，则是相当厚道的行为了。 换做是他，如果宋先发敢对他下那么狠的手，绝对会一巴掌回抽过去。 “嗨，余文钢，球打得不错，以后经常一起玩啊。” 正在充当裁判的陈刚见到许峰进场后，先同地看了傻傻地站在三分圈附近的宋先发一眼，也走向了余文钢：“嗨，余文钢，你好，我是陈刚。” 紧接着，王丙申、徐文浩等球场老鸟也进场了，纷纷走向了余文钢，跟他打起招呼来。 很快，余文钢就成为了场上的新宠。 他的水平，他的人品，既为他赢得了在这片场地的打球资格，也赢得了老鸟们对他的认可和尊重。 场边的葛中杰等人也看傻眼了。 作为新生，他们早就体味过了在运动场上被排挤的滋味。 比如说葛中杰，他平时很喜欢足球，自从军训结束后，他就伙同班上的同学，去了大场，尝试去融入老生的踢球对抗中，可是在大多数时候，老生都是自己组队开始对抗，根本就不带他们这样的新人玩。 而余文钢呢？ 仅仅是一场没有完成的单挑对抗，前后持续时间还不到三分钟，就赢得了场上这些篮球老鸟们的认可不说，还成为了场上的焦点。 “我靠，文钢真牛，今晚这一餐我输得心甘愿！” 何易伟也忍不住感慨道。 尽管这场单挑并未完成，但他已经愿赌服输了。 “走吧，咱们也过去，先混个脸熟。” 葛中杰向丁亚平等人提议道。 作为班上的体育委员，他没有忘记今天大家来此的目的。 既然余文钢已经把局面打开了，那大家就得趁打铁，先过去混个脸熟，看看一会能不能有集体对抗的机会。 通一班的几人立即就进场了。 场上很快又闹了起来。 与场上的闹场面格格不入的是还傻傻地站在三分圈附近的宋先发。 此时的他，不仅心里颇不是滋味，还有些进退两难。 这样的结局，绝对是他所没预料到的。 表面看来，因为单挑并没结束，因此他算不上输，也用不着兑现滚出这片场地的赌约，可最终的结果却让他比输球还难受。 他的难受之处有二。 其一，余文钢对他的鄙视。 都已经大部分领先了，却突然不比了，这不是鄙视是什么？ 其二，是其他人对他的冷落。 明明自己才是大家的老熟人，可现在那一帮人却一窝蜂地跑向余文钢，这又算什么？ 可难受又能怎样呢？ 难不成他再冲上去揪着余文钢不放，着他把比赛打完？ 那不是自己找虐吗？ 非得自己最终落得滚出这个场地的结局？ 或者，冲上去以余文钢羞辱了他为借口，跟他干一架？ 如果心里有底的话，宋先发绝对会那么做。 可现在他不敢。 别看余文钢是新人，可在经过了刚才短暂的对抗之后，宋先发已经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是余文钢的对手。 打球不是。 打架可能也不是。 余文钢的体素质实在是太强悍了一点！ 再说，一个敢如此有恃无恐地无视他这个老鸟的新生，会一点底牌都没有？如果冒然冲上去跟他干架，万一惹上了惹不起的人咋办？ 因为有了顾虑，此时的宋先发虽然心里无比的愤怒，但却是进退两难，在输球又输人后，他也没脸立即就凑过去，这么快就跟其他人一样，和余文钢谈笑风生。 余文钢却没理会这么多。 他已经跟大伙聊开了。 “许峰，你跟大家熟一点，赶紧拉两支队伍起来，跟我班这帮兄弟打一下全场对抗。” 他很随意地跟许峰提起了要求。 该练兵了。 许峰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笑道：“文钢，你这是准备打新生杯了吧？竟然拿我们来练手，这是准备拿冠军？” “梦想总得是有的吧！” 余文钢笑着回了一句。 他根本就没有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 他的坦，立即又得到了场上老鸟们的认可，陈刚笑道：“许峰，来，你带一队，我带一队，咱们来虐虐文钢他们，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 余文钢的目的就这么轻松地达到了。 当别的新生班还在为拉起一支球队而发愁时，通一班却已经找上了最强的陪练阵容，开始了快速磨合过程。 “今年电信院新生杯的冠军应该没悬念了！” 站在场边等待观战的廖文柏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他发现，今天他又没白来，等回去后，自己又有猛料可爆了。 第235章 想低调怎么就那么难呢？ 说起来也有点意思。 现在星辉世纪的四人代表团里，除了俞一尘以外，其他三位都很像是临时拉来撑场的。 打个比方说，在四人里，陈博跟李一诚就是老熟人。 以前陈博在江大上学时，李一诚还只是校团委的专职副书记，当时两人的关系还不算密切，可是当陈博毕业后进了电视台后，因为进的是有影响力的媒体行业，李一诚跟他的关系反而密切了一些。 对于陈博出现在星辉世纪的代表队伍中，李一诚也稍感惊讶。 而当江瑞英惊喜地跟余文钢和柳晨雨二人打起了招呼时，他就更惊讶了，立即就好奇地问起了江瑞英：“江老师，你认识小俞啊？” 柳晨雨被他忽略了。 这是必然的。 在星辉世纪的四人代表团里面，李一诚真正看重的是俞一尘和余文钢。 要知道，俞一尘是他心中惦记了十几年的女神，而余文钢则是他新认的弟弟，是他在俞一尘之间搭起的桥梁。 “当然啦，小余跟柳晨雨都是我们电信院的啊！尤其是小余，这可是我们骆院长都特别看重的天才。” 江瑞英理所当然地回道。 还是那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对于江瑞英来说，她现在走的就是团系干部这一条路，在这条路上她要想有所发展，就得积极向上。 而在江大团委这一机构里，团系干部实在是有点多，像她这样的院系团总支书记，就多达三十多人，她虽然背靠电信院这样的大院当上了校团委的组织部长，可若是想继续往上升，就的充分在李一诚面前展现出她的能力与人脉来。 现在在她眼里，余文钢就是送上门来的小人脉。 既然李一诚对余文钢的份好奇，那她自然得隆重介绍一番，把骆院长也给抬出来。 花花轿子人人抬。 这才是职场的真谛。 李一诚一下就有点懵。 什么？ 我刚认才两天的弟，竟然是江大的学生？ 这岂不是意味着我摆了一个大乌龙？ 他又气又好笑地转向余文钢：“小余，这事你上次怎么没跟我说？” 余文钢无辜地摊了摊手：“你也没问啊！” 李一诚：“……” 唉，丢人丢大发了，幸亏这小子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我李哥！ 他哭笑了一声，又转向了江瑞英，好奇地问道：“江老师，你说小俞是骆院长特别看重的天才？这又是什么况？” 因为沟通会还没正式开始，他又八卦起另外一件他所好奇的事来。 既然是不牵扯到太强利益关系的合作，他也想通过八卦的形势，先让气氛变得轻松下来，好让双方的人马尽快相互熟悉起来。 而且，他也确实对余文钢的份越来越好奇了。 俞一尘的弟。 歌手大赛的活动策划者。 星辉世纪的谈判代表。 江大电信院的学生。 电信院骆俊鹏院长特别看重的天才。 …… 这么多复杂的份全部堆集到余文钢上，搞得他很是有些犯糊涂。 “怎么说呢，小余在数学、英语、计算机技术等方面都表现出了极强的天赋，为此，昨天上午骆院长还专门找他谈了两个小时，准备对他进行重点培养。” 江瑞英简明扼要地回道。 这一下，所有人都听懵了，包括李一诚，也包括俞一尘和陈博，也包括会议室里的其他人。 一个普通学生，竟然能引起一院之长如此重视？ 那这学生得是何等的妖孽啊？ 在场的很多人心里又起了波澜。 李一诚：一会一定要找江瑞英或者余文钢问个究竟！ 若不是现在要谈的是歌手大赛这一活动，他其实恨不得立即就问个究竟的。 也怪不得他如此好奇。 别看他跟骆俊鹏是同级，可骆俊鹏不仅是一院之长，还是江大有名的学术专家，连他见了都得客客气气，可现在江瑞英竟然说，骆院长跟余文钢一谈就是两个小时…… 这得是何等的重视？ 陈博此时则是颇感侥幸。 从进门那一刻起，他就感觉出来了，李一诚对余文钢的态度就非同一般的，甚至比对他这个故人还要亲几分。 而现在，他又听说电信院的一院之长也对余文钢如此高度重视。 这位小师弟……真的太厉害了！ 幸亏自己忍住了，没有急于跳出来摘桃子，否则的话，就把他给得罪狠了！ 此时的俞一尘却是欣喜万分。 哇塞，原来我这弟弟不仅在商业方面很有天赋，原来在他自己的专业领域也是天才！ 一个会被院长重视并准备重点培养的天才！ 在得知这一意外的消息后，她既为余文钢感到欣喜，也为自己能有这样一位天才的弟弟感到骄傲。 欣喜之下，她也放开了，稍显得意地对李一诚说道：“李书记，再次隆重介绍一下，文钢不仅是你们江大的学生，还是我们星辉世纪的代表，也是歌手大赛这一活动的总策划师。” 她也开始趁机抬余文钢了。 这一下，在场有更多人感到惊讶，几乎所有人都目光都投注到了余文钢上。 其中就包括江瑞英。 她原本以为，余文钢和柳晨雨之所以会出现在星辉世纪的代表团里，应该只是偶然，比如说是因为兼职之类的，可现在她却听说，余文钢竟然是这一活动的总策划师。 天哪！ 这么好的活动，竟然是出自余文钢之手？ 这又让她简直难以置信。 若不是前一天她刚听了余文钢关于电脑服务社的一些商业方面的构想，知道他在商业方面确实也有着与众不同的独特思维，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行，这事得回院里跟丁主任和骆院长好好说一说！ 她心里立即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同样感到惊讶的还有很多人。 比如江大学生会的副主席秦子睿。 别看秦子睿现在只是副主席，可是一等国庆过后，江大学生代表大会一召开，他就即将荣升主席，成为江大校学生会的最高领导人。 关于此事，校团委早已找他谈过话，只差正式任命了。 这也是他能列席此会的原因。 等他上任后，他就是这一活动的组织主力。 他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起余文钢来。 咱们江大竟然还有这样一位深藏不露的豪杰？ 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他呢？ 如此看来，这人得好好结识一番才行啊！ …… 此时的余文钢却是百般无奈。 唉，我真没想这么高调的！ 你们一个个拼命把我往上抬，以后我会不会摔得很惨？ 他没想到，因为江瑞英的到场，沟通会还没正式开始，竟然又生出了这么多事端来，让自己以一种如此惊艳的方式，在江大的精英群里有了第一次亮相。 想低调怎么就那么难呢？ 第236章 又成香饽饽了 相互熟悉过后，沟通会正式开始。 因为江大这边已预先就活动进行过讨论，为节省时间，沟通会省去了活动介绍环节，直接以问答方式进行。 在场的人里，对歌手大赛最为重视的，莫过于校团委的文艺部长邬静云。 邬静云还有另一重份，那就是传媒学院的团总支书记。 在江大，要论文艺人才的汇集之地，那绝对非传媒学院莫属，在传媒学院，可是有着戏剧影视文学、表演、新闻、主持等众多传媒与艺术专业，里面的相当一部分学生，都是才艺俱佳的专业人才。 对于传媒学院的学子们来说，他们最看重的是什么，当然是踏足文艺圈的机会。 现在，歌手大赛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一个由专业的文化娱乐公司发起，有着这么多重要媒体参与的大型歌唱比赛，想让邬静云不重视都很难，因为这简直就是传媒学院学子们成名的绝佳机会。 因此，沟通会一开始，邬静云就成为了江大这边的提问主力。 “俞老师，这么大的一项比赛，参与的人可能会很多很多，而且比赛又涉及到多个晋级环节，在这种况下，如何来保证比赛的公平公正？” 作为一个多年活跃在文艺教学领域的老师，邬静云对俞一尘也很熟悉，因此她第一时间就把问题丢给了她所认为的专业及重要人士。 这个问题相当尖锐。 不过这个问题，早在俞一尘第一次和余文钢在咖啡馆闲聊时，就已经深入讨论过，因此回答这个问题对俞一尘来说并不算难。 但是，在俞一尘看来，自己擅长的是文艺方面，而非口才，现在既然边有口才绝佳，对这个问题了解又更透彻的余文钢在，那…… “文钢，这个问题还是由你来回答吧。” 在场的所有人又大吃了一惊。 尽管作为江大学子的余文钢是代表星辉世纪而来，也尽管俞一尘给他戴上了活动总策划师的高帽子，但大家都一致认为，真正代表星辉世纪来进行此次洽谈的，不是俞一尘就是陈博。 谁知，俞一尘竟然真对余文钢这么倚重，连被点名的问题都交给余文钢来回答。 余文钢倒不觉得奇怪。 在其位，谋其政。 既然俞一尘已经预先交代，这次沟通会将由他来牵头，那他就没啥好谦让的。 “邬老师，我首先得说明的是，绝对的公平公正是很难的。” 他立即就出声了。 而且，作为星辉世纪的代表，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抛开了江大学子的份，面对江大老师的提问，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丝的谦卑，而是铿锵有力。 “当然，为尽可能地保证公平公正，我们在活动策划时就在以下几方面做了重点考虑。” 他又立即转了话锋，没有丝毫停顿。 “其一，邀请业界最为专业的人士来担任评审老师。” 为补充说明这一点，他又说道：“关于评审老师到底有多专业，我可以简单做一个比较，比如说，我们星辉世纪的韩总以及俞总，一个作为原胜利文工团的团长，一个作为原胜利文工团的首席，以她们的专业，都只能在本次活动中担任普通评审老师，而非主评，由此可见这次比赛的评审有多专业。” 邬静云立即认可地点了点头。 作为半个业内人士，她也很清楚韩秀芬和俞一尘在音乐领域的成就有多高，因此对于余文钢刚才的话颇为认可。 “其二，在比赛规则上尽可能规范、透明。” “任何一个环节，我们都会提前制定出严格、合理的晋级规则及执行细节标准，并提前公布，以尽量在规则上保证公平公正。” 邬静云又认可地点了点头。 严格合理的规则，透明的执行，不玩黑幕，这也是她认为一项比赛必须要做到的。 “其三，比赛的每一个环节将在众多媒体的监督下进行，这一点应该也会对保证比赛的公平公正起到很好的效果。” 见余文钢完全停顿了下来，邬静云带头拍起了双手。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复，她非常满意。 会议室内立即就响起了烈的掌声。 短暂的掌声过后，邬静云又问道：“既然余总策划师提到了媒体的监督，那么我想请问，媒体对于本次比赛的支持力度，真有活动方案里所提到的那么大吗？” 这又是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 也是邬静云非常关心的一个问题。 如果活动的影响力仅是在校内的话，那这一比赛对于传媒学院的那些才子们来说，重要也就没那么大了。 不过有意思的是，因为余文钢之前的回答得到了她的高度认可，因此这个问题，邬静云不仅没有再指定由俞一尘来回答，而且还给余文钢冠上了余总策划师的尊称。 “关于这个问题，一个小小的细节应该就足以说明。” 余文钢立即又开口了。 没有丝毫停顿。 “在刚才的份介绍时，大家应该已留意到，本次大赛的活动执行总监陈博，不仅是出自于我们江大的学子，还是江陵电视台的骨干，为了支持本次大赛，江陵电视台特意把他借调到了星辉世纪，由他来协助俞总具体执行这项比赛。” “仅从这一点，我想大家应该就能感觉到，媒体对这一比赛的重视程度到底有多大。” 余文钢直接拿陈博的份做起了文章。 邬静云又一次主动送上了掌声。 李一诚也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回答实在是太机智了一点！ 这样的回答，远比余文钢胡吹海吹一通要有说服力得多。 这让他忍不住又想：这个弟没白认，哪怕他的份还是江大的学生！ 江瑞英脸上此时则是满脸的骄傲。 这可是咱们电信院的人！ 她早就听张高阳说过，余文钢不仅在专业方面很有天赋，还很有头脑、口才和组织能力，这一下，她算是真正领略到了。 如此严谨的思维，如此好的口才，那么快的反应能力…… 这真的是太给电信院长脸了！ 这让她忍不住想，这么厉害的人才，干嘛不把他弄进电信院的学生会去呢？ 不过这个念头一起，她却又犯难了。 因为她有留意到，她所中意的下任院学生会主席人选柳晨雨，此时正以崇拜的眼神看着余文钢。 连未来主席都崇拜的人，该给他安排一个什么样的职位呢？ ……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在场的江大方代表又就各自的所负责的领域各提了一些非常重要的问题，余文钢都一一给了大家满意的回答，只有只有少量涉及到音乐领域或媒体的问题，才会由俞一尘或陈博来补充。 时间转瞬就过去了近一个小时，会议进入了短暂的中场休息时间。 “江老师，你跟我来一下。” 李一诚向江瑞英招了招手。 因为余文钢在会议上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出色了，李一诚也对他起了才之心。 既然是江大学子，这么好的人才却未能被团委所用，而是代表星辉世纪而来，这实在是让李一诚不甘心。 他感觉自己被啪啪啪打脸了。 因此，李一诚准备找江瑞英好好打听一番余文钢的底细。 第238章 包在我身上 羡慕妒忌恨的远不止秦子睿一个。 哪怕是同处星辉世纪阵容的陈博，此时也隐隐有了一丝妒忌之意。 余文钢的表现真的太出色了！ 简直是无懈可击！ 在来江大之前，陈博之所以不想急于夺权，目的只不过是为了不想摘桃子摘得那么明显，以免得罪余文钢。 可是在看了余文钢的表现之后，他忍不住想，如果是前面的这些问题由他来回答的话，他能像余文钢那样回答得那么完美吗？ 不能！ 陈博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别小看这种问答方式的交流，因为立场不同，任何一个问题的提出，另一方要想在短时间内就给对方一个满意的答复，尤其是让所有人都无可挑剔的答复，这难度其实是非常大的，稍有考虑不周，或者是反应不够快，就很容易留下漏洞。 至于像余文钢这样，每一个问题不是得到对方的认可就是获得赞许的掌声，这更是难上加难的事。 其实跟秦子睿一样，颇有才的陈博其实也是一个暗自骄傲的人。 江大的高材生。 在校时还担任过校学生会的副主席。 毕业后又进了人人羡慕的江陵电视台，并得到重任。 …… 这样的发展，已足以让陈博傲视大部分的同龄人了。 可今天跟余文钢一比，陈博却发现，明明痴长了好几岁，还多了几年工作经验的自己，竟然还比不过一个才大一的小学弟，你说这气不气人？ 当然，已经受社会磨练的陈博，早已深悟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哲理，因此他妒忌归妒忌，心里却能坦然接受这一事实。 不仅接受，他还暗暗决定，不管韩秀芬如何重用他，在余文钢面前，他都绝对不能托大，一定要保持低姿态。 这个小师弟以后的发展绝对了不得！ 这是陈博这场沟通会的感悟。 沟通会还在继续。 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之后，场上再也无人发起提问。 “那今天的沟通会就到此结束吧，大家回去后，再认真细想一下活动的每个环节，为活动的正式启动做好充分的准备。” 李一诚明智地选择了结束会议。 他可是还惦记着今天的晚餐。 属于他、俞一尘、余文钢的私人晚餐。 为了避免将会议拖到饭点，导致另外有人突兀地加入，他必须得给余文钢和俞一尘打发陈博的时间，也给他自己打发在场这些老师学生的时间。 对此，余文钢也是心领神会，在跟在场的老师学生们告别之后，他给了李一诚电话联系的手势，然后走出了团委所在办公大楼。 “陈博，辛苦你自己坐车回去一下，我跟文钢还有点事。” “晨雨，你也先走，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一下楼，陈博和柳晨雨也被俞一尘干净利落地打发走了。 考验俞一尘和余文钢的时刻又来了。 在俞一尘看来，工作就是工作，她并不喜欢把工作上的关系带进自己的生活中去，而且，在以往经历过多次龌龊的饭局之后，她现在已对这种带有一定利益关系的饭局有了一定的影。 因此，从内心里来说，她其实对今晚这一饭局还是有所抵触的。 但是在经过上次余文钢的思想工作后，她决定在这一点上稍稍改变一下自己，来尝试用一种聪明的方式来开始一些与工作相关的应酬。 她也知道，如果她不想憋在学校里荒废这一辈子，还对文艺事业还有点想法的话，工作上的应酬确实是避免不了的。 可是…… “文钢，你开车。” 她直接把钥匙丢给了余文钢，然后径直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因为有心事，她怕自己一边开车一边走神会出问题。 等余文钢把车启动了，她又开口了：“文钢，你说今晚就我们三个的话，一会气氛会不会很尴尬啊？要是李一诚说一些过分的话怎么办？” 余文钢：“……” 他知道，俞一尘嘴里所谓过分的话，是指暧昧示好、黄段子之类的。 在连续两次跟俞一尘单独喝咖啡之后，对于她的过往，他总算也已经了解了一些，因此，他很明白她的担忧。 “放心，这事包在我上了，今晚我一劳永逸地帮你解决后顾之忧。” 他又开始打包票了。 所谓一劳永逸地解决后顾之忧，就是彻底绝了李一诚的念想。 “真的？” 俞一尘的脸上立即又变得轻松了起来。 随着对余文钢的了解越来越多，她对余文钢的话已逐渐奔着深信不疑的方向去了。 其实，今晚的饭局对余文钢来说也是一个小考验。 他没想到，今天的交流会竟然会碰上江瑞英，结果这么快就把他的学生份给暴露出来了。 在跟李一诚打交道这一点上，他的学生份有暴露跟没暴露，是有很大区别的。 如果没有暴露，那他就可以继续伪装成年人，然后以平等的份来跟李一诚相处。 可是在暴露了之后，平等份已经彻底不可能了，普通学生和团高官之间，实在是有着巨大的差距，要想缩小这种差距，需要他付出巨大的努力。 也就是说，他又得绞尽脑汁来演上一把。 而现在再加上对俞一尘的承诺，那就不是简单的演能解决问题的了，必须先好好编剧才行。 真是烧脑！ 俞一尘确实彻底放松下来了。 在跟余文钢商定了宴请李一诚的饭店之后，她开启了新的话题：“文钢，有空去找个地方拍一下驾驶证照片吧，拍好了给我。” “拍照？难不成你帮我把驾驶证的事给搞定了？” 余文钢惊喜地问道。 “嗯。” 俞一尘得意地点了点头。 对于跟余文钢相关的事，她还是比较放在心上的，在那天余文钢开过她的车以后，她立即就联络上了她的朋友，说起了驾照的事。 这种事对她的朋友来说实在是太简单。 一听说余文钢已经会开车，他就直接给出了帮忙办照的承诺。 现在，既然余文钢说要一劳永逸地帮她解决后顾之忧，于是俞一尘就把这一消息爆了出来，当作是谢礼。 这对余文钢来说，绝对是个意外的惊喜。 他原本以为，哪怕俞一尘在交警队有熟人，想要顺利拿到驾照的话，恐怕也还是得费一番周折，谁知现在俞一尘又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不过想想也是，在现在这个年代，驾照的办理真的很松很松，他记得在前世，他老家那边的好几位同学跟兄弟，直接就是花钱去买的驾照。 唉，在这社会混，还是得有关系跟门路啊！ 感叹了一声之后，他又专注地考虑起了一会的酒宴来。 真的又得演上一场了！ 第240章 呛你没商量 “俞老师，久等了。” “李书记，不客气，请坐。” 进了包房后，李一诚主动跟俞一尘打起招呼来，不过他发现，与余文钢的随意相比，俞一尘却还是那么客气。 之前还在亲地叫我李哥？现在却开始叫李书记了？ 我看问题只会看表面？ 李一诚：“……” “李书记，你这话可是让我有点失望啊！亏你还是团高官，原来看问题只会看表面。” 但他还是低估了余文钢想呛他之心。 当然，以李一诚现在的水准，他当然知道如何把这种质疑的话当成玩笑来说，以免让交谈陷入针锋相对的境地。 这是对余文钢的说法明确地表示质疑了。 他立即就笑着说道：“你为啥说你跟俞老师是同类人？我看你们完全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啊！“ 一个才大一的学生，竟然在他面前一本正经地谈起人际关系来，若不是在余文钢上已经有了太多太多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事，他绝对会对此嗤之以鼻。 他也是醉了。 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们是同类人？ 李一诚：“……”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两句。 “因为从本质上来说，我跟我姐就是同类人，看对眼了！” “现在你应该明白了，为啥我跟我姐这么快就能成姐弟，比亲姐弟还亲了吧？ 没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个理。 对眼！ 最让他惊讶的是，余文钢一本正经地说出的这番话，他竟然还挑不出毛病来。 这变脸的速度够快的！ 之前的余文钢，还是在嘻嘻哈哈闹腾着的，可现在的他，却变得无比严肃认真，在一本正经地跟他说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李一诚又见到了让他感觉差异的一面。 “这中间的区别，就在于两个字：对眼！” “而有的人呢？那么只见了一两次面，也会感觉比兄弟姐妹还亲。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是很奇妙的，有的人认识了一辈子，也只能保持一种你好我好的客关系，永远也没办法拉近距离。 接下来，他准备借题发挥，开始李一诚了。 他并没有忘记今天这顿饭的使命。 跟俞一尘闹了一下后，余文钢又开口了。 “李书记，既然咱们有缘坐在一起，我就跟你说几句心里话吧。” 他从没看到俞一尘对其他男人有过如此亲昵的行为。 这一幕，看得李一诚实在是有些妒忌。 俞一尘反应了过来，立即又拍了他一下：“你才王八呢！” 余文钢立即又笑嘻嘻地来了一句：“事先声明，我是绿豆。” 李一诚：“……” 尽管现在他跟李一诚正处于交锋之中，尽管他正在呛李一诚，但还不至于要把气氛搞得话不投机的境地，因此他又开始调节气氛了。 这是自黑的一句。 余文钢立即就接了一句。 “那不就得了！我跟我姐，也是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才认了姐弟关系的。” 他总算找到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理由。 “呵呵，拿还不是因为跟你还算聊得来。” 他总不能说，我是看在俞一尘的份上才那么说的，当时我并不知道你们并不是亲姐弟。 李一诚真的又被呛住了。 逻辑就这么简单。 如果脾不合，大不了不靠你吃饭就是了，天下那么大，机会那么多，余文钢还用担心没饭吃？ 未来主政一方的大领导又如何？ 团高官又如何？ 在很多人看来，江大团高官是一个很了不得的人物，绝对不能轻易得罪或冒犯，但余文钢却没有这样的顾忌。 他又开始呛李一诚了。 “李哥，你这话说得……那我问你，你为啥又让我叫你李哥呢？” 解释的事还是得靠余文钢来。 以她的格，能纠正一句就算不错了，解释是不存在的。 俞一尘先来了这么一句。 “不是，是我主动认他当弟的。” 我去，怪不得能爬那么快，这黑人的手段够高明的！ 这让余文钢忍不住开始腹诽他。 因为余文钢在他面前的随便，这让李一诚也少了很多顾忌，他大胆地以玩笑的口吻，问出了自己心中很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俞老师，这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啊，你怎么会想到认他当弟呢？难不成是他厚着脸皮认你当姐的？” 他决定试探一下。 因此在李一诚看来，俞一尘和余文钢之间这种非常突兀的姐弟关系，恐怕并不那么纯洁。 哪怕俞一尘是他心中多年的女神，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也还是有着不切实际的渴望和幻想。 就好比说他对俞一尘。 在李一诚看来，相信男女之间存在纯洁友谊的，一定是那种把世界还想象得太美好的小盆友，而在他这种成年人看来，男女之间存在纯洁的友谊，那是扯淡的事。 这就涉及到一个颇有争议的话题，那就是男女之间到底有没有纯洁的友谊。 也由不得他往歪处想。 他开始往歪处想了。 难不成…… 一个是临时过来教表演的老师，一个是江大的新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俞一尘竟然会认一个临时学生当弟，这既不符合俞一尘一贯恬静的风格，也不符合常理。 他用疑惑的眼神看起了俞一尘跟余文钢。 搞了老半天，原来这姐弟关系也是假的？ 既没血缘关系，也没亲属关系？ 李一诚：“……” 正当他纳闷时，俞一尘微笑着接了一句：“文钢也是这次军训大队文艺表演队的学生，后来我认了他当弟。” 李一诚彻底蒙圈了。 余文钢又回道。 “也不是，一点姐弟关系都没有。” 这让他又有点郁闷，只得讪讪地问道：“原来你们不是亲姐弟啊，莫非是堂姐弟？” 这乌龙摆得…… 亏得我为了接近俞一尘，还主动认他当弟了！ 搞了半天，他俩竟然不是亲姐弟？ 不是亲姐弟？ 李一诚：“……” 与上次故意隐瞒自己学生份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主动揭破了李一诚的另一个盲点。 接话的还是余文钢。 “这不很正常吗？我跟我姐又不是亲姐弟。” 他尝试主动来拉近距离了。 暗暗叹了一口气后，他坐了下来，在喝了一口茶之后，他主动发起了话题：“俞老师，小俞，你们这两姐弟，格差距实在是有点大啊，跟小俞相比，俞老师你太安静了一点。” 唉，这两姐弟的格差异怎么这么大呢？ 这又搞得李一诚很是有点郁闷，他多么希望，俞一尘能像余文钢那样，不把他当一回事，在他面前随随便便的。 这就是所谓的敬而远之。 你这是要气死我的节奏吧？ “哦，说说看，为啥这么说？” 他不得不又笑着问出了这么一句。 第241章 天才是允许有傲气的 余文钢竟然会这样跟李一诚说话！ 这绝对是俞一尘所没预料到的。 就在李一诚到来之前，余文钢就跟她打过包票，说要帮她一劳永逸地打消李一诚对她的念想，除此之外，他还跟她说，让她学着一点，学习怎样来应付那些对她有不良念想的男人。 对于余文钢的这句话，他确实感觉有点怪怪的。 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用得着你一个毛头小伙来肯定和表扬？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怪呢？ 李一诚：“……” 余文钢立即就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李哥，不错，有错就认，不亏是我愿意叫哥的人。” 他立即就委婉地承认起自己的错误来。 “难怪，如此看来，我之前的话确实是有点肤浅了。” 如此看来，这家伙心中确实也有傲骨，也确实跟俞一尘是同类人。 也难怪这家伙敢呛我，没把我这个团高官太当一回事！ 那可是在整个江陵都很有影响力的人物啊！ 这家伙连韩秀芬都敢得罪？ 李一诚：“……” 一个经余文钢提示而总结出的原因，也是一个让俞一尘自己都感到豁然开朗的原因。 俞一尘说出了两人认姐弟的原因。 “你说，在这一点上，他算不算跟我是同类人？正因为如此，我才冒出了认他当弟的想法，也准备真心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来对待。” “可他不仅拒绝了不说，还差点跟韩总吵了起来。 “这主意一出，韩总就如获至宝，立即又向他发出了邀请，哪怕他不想当艺人，也愿意高薪聘请他到公司兼职。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矫，就把他哄到了公司，把他引荐给了韩总，结果他为了拒绝韩总的邀请，就想出了歌手大赛这样一个主意。 俞一尘的话，立即又让他对余文钢的评价又高上了一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小伙还真不错！ 竟然有对当明星没兴趣的年轻人？这算是淡泊名利吗？ 李一诚：“……” 俞一尘如实地说出了答案。 “他说，他对当明星没兴趣，志不在此。” 因为走神，他恍惚了几秒才接俞一尘的话：“他怎么说？” 有什么是他所不擅长的？ 这家伙是全才吗？ 他没想到，已经有那么多妖孽事堆在他上的余文钢，在文艺方面竟然也能得到俞一尘如此高度的评价。 李一诚又听懵了。 “可是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这家伙，不仅外形条件出色，还特聪明，学东西也特别快，还很有自己的独特个跟想法，因此在我看来，以他的综合条件，是最后可能在演艺圈红起来的，所以我第一个向他发出了邀约。 “在整个军训大队文艺表演队里，个人条件不错，有艺术功底的学生一共有二十几人，可文钢这个没什么文艺功底的，偏偏却是我选出的男一号。 俞一尘肯定地回道。 “就是他！” 李一诚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指了指余文钢问：“不会是他吧？” 她觉得有必要帮余文钢证明这个问题。 感动之下，俞一尘的话开始多了。 “李书记，你知道我到星辉世纪以后，第一个想挖掘和培养的人是谁吗？” 俞一尘心里很快就有了答案。 毫无疑问，他是的！ 那余文钢也是这样的人吗？ 如果不是余文钢这么说，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原来自己竟然是个这么高尚的人。 不会因为名和利出卖自己！ 不肯摧眉折腰事权贵！ 心中有傲骨！ 她不得不承认，余文钢刚才的这几句话，算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让她听了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这让俞一尘不得不把脑袋瓜子快速转动了起来。 余文钢直接把问题推给了俞一尘。 “这个问题你可以问我姐，让她说说对我的印象。” 他立即就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也是这样的人？” 但问题也来了。 李一诚心里暗暗想道。 不愧是他的女神！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让人尊敬的女子！ 而且，余文钢的这番话，更是让他对俞一尘萧然起敬。 李一诚确实理会了。 接下来的话不必说了，李一诚应该能理会。 余文钢的话戛然而止。 “而我姐呢，是属于那种心中有傲骨，不会因为名和利而出卖自己的人，所以……” 紧接着，他解释道：“在演艺圈里，一个漂亮的女子稍有名气后，就会被很多别有用心的人盯上，他们会提出很多很多让人难以拒绝的条件，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余文钢说出了答案。 “因为我姐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肯摧眉折腰事权贵。” 对此，他也很感纳闷。 以他当初对俞一尘的印象，他觉得像俞一尘这种既惊为天人又有才华的女子，理应有机会大红特红，成为全国都家喻户晓的大明星才对，可事实上，她却慢慢过气了。 这也正是李一诚纳闷的地方。 李一诚认真地想了几秒，然后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 余文钢的问题紧跟着又来了。 “那我问你，以我姐的综合条件，她以前在文艺界混了那么多年，却没有大红特红，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李一诚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是肯定的。” 他抛出了一个让李一诚无法否认的问题。 余文钢开口了。 “李哥，你认识我姐也这么久了，你应该不会否认，我姐无论是颜值、气质还是才华，都是顶尖的那种对吧。” 因此，她听得更为专注了。 对于这一说法，她也很想听听余文钢的解释。 我认他当弟，真的是因为他跟我是同一类人，对眼了吗？ 除了担心之外，她也对余文钢刚才这一说法很好奇。 俞一尘颇为担心地想道。 一个学生，在本校的团高官面前竟然这么说话？他就不怕李一诚因此不高兴，对他有意见？ 只是她没想到，余文钢对待李一诚的态度竟然这么特别。 因此，她听得非常认真。 但他转念一想：余文钢是天才！ 天才是许有傲气的！ 能得到这样一个妖孽天才的认可，并且能再次被他称哥，已经很不错了！ 第242章 人设很重要 连余文钢都没想到，俞一尘刚才的表现竟然这么好，好得几乎让他无可挑剔。 这配合实在是太默契了！ 这么一来，他为俞一尘一劳永逸地解决后顾之忧就没难度了。 果然是妖孽！ 唉，别看这子虽然年轻，但懂的道理未必比他少啊！ 他突然发现，余文钢的话竟然很有道理，而他自己呢，则差一点就因为俞一尘而产生了自毁前程的不良念头。 自律！ 如果不是坦又自律，我就不会年纪轻轻就坐上团高官的高位！ 这一话题结束后，李一诚还在回味余文钢的话。 确实如此。 这明，他对余文钢的认可又达到了一种新的高度。 不仅不抗拒，他反而开心。 他还没意识到，在经过刚才这一番谈话之后，他竟然没有因为余文钢跟他称兄道弟而心生抗拒之意。 李一诚立即又开心地附和道。 “好好好，必须好好喝几杯。” 至此，李一诚在俞一尘面前的人设被他成功定了下来，他相信，有了这样的人设以后，李一诚应该没脸再对俞一尘动歪念了，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在不久的将来爬上更高的位置。 他为自己的承诺做了最后的收尾。 余文钢又出声了。 “李哥，俞姐，既然我们对彼此都如此肯定，那我们一会得好好喝几杯，愿我们能做一辈子的真心朋友，建立起兄弟姐妹般的亲密关系。” 李一诚如此安慰自己。 能跟她做个朋友也不错！ 这么一想，他的失落感很快就消失了。 不是很可能，是肯定！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以俞一尘不肯摧眉折腰事权贵的格，如果他真对她表现出不良企图，那很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但这种失落仅仅是一闪眼的功夫。 这真的让李一诚很感失落。 换来的是一个跟他成为朋友的机会！ 念想没了！ 这是因为，当他出这番话时，他心里竟然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或者，是表现得非常诚恳。 李一诚立即就非常诚恳地回道。 “俞老师，你千万别这么，在我心里，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奇女子，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请你吃饭，来真心交你这个朋友。” 俞一尘虽然并不太愿假话，可她也是一个见过世面经历过风雨的人，而且又在演艺圈混了那么久，真要演起来，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出破绽。 又是一个非常默契的配合。 在细细体味之后，俞一尘很快就领悟到了余文钢这番话的妙处，她立即配合地道：“李书记，抱歉啊，是我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方法妙啊！ 不过她算是听出来了，余文钢这么，是想拿话把李一诚给框住，让他没脸再对他动不良念头。 俞一尘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了一句。 谎言张嘴就来，而且还一点都不带脸红的！ 这家伙…… 你明明是跟我，他确实对我有不良企图，但成魔还是成佛取决于我好吧！ 你哪有在我面前过那样的话？ 你竟然给予他那么高的评价？ 在一边的俞一尘也听得瞪大了眼睛。 只是……我真有这么伟大吗？ 他立即又觉得自己的形象更加光辉高大了起来。 他没想到，余文钢竟然会引经据典地来给予他如此高的评价。 坦又懂得自律的君子！ 君子坦，人长戚戚！ 李一诚：“……” 余文钢的解释紧跟着又来了。 “我姐接受了我的法，所以她今来了，而且还是开开心心地带着跟李哥交朋友的想法来的。” “再，如果李哥不是一个坦又懂得自律的君子，就不会年纪轻轻就坐上团高官这样的高位。 “我跟她，君子坦，人长戚戚，李哥既然敢把对你的仰慕坦然出来，那就明他心中坦。 “我姐问我为啥这么？ 又一顶高帽子被余文钢到了李一诚头上。 “但我跟他，不会的，李哥不会有那种龌龊想法的，他是个君子，是个值得当作朋友的人。” 我有吗？ 李一诚：“……” “其实今这餐饭，我姐一开始是不愿意吃的，因为她跟你并不熟，怕你对她有不良想法。” 李一诚立即又好奇地问了起来。 “什么秘密？” 他又接着道：“既然话到这里了，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余文钢暗暗一喜。 入了！ 他立即就笑呵呵地回道：“是嘛，那看来我以后得更坦地才行了。” 要知道，现在俞一尘可是在旁边，这可是在女神心中树立光辉形象的大好机会！ 想不乐都很难。 他心里立即就偷偷乐了起来。 这话听起来还蛮受用的！ 李一诚：“……” 他的解释马上就来了。 “你还记得吗？那在你办公室里，你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团高官，却当着我跟我姐的面，坦然承认你是他多年的铁粉，这就是坦的表现。” 余文钢立即又是一顶高帽子扣了上去。 “因为你的坦。” 不仅不觉得刺耳，还好奇地问了起来：“哦，那你看，我为什么能得到你的认可？” 可现在李一诚却不觉得刺耳了。 这又是一句听起来很傲的话。 余文钢又以非常认真的语气来了这么一句。 “真的，一般人想当我哥当我姐，我还未必认呢！” 还别，在接受了余文钢可以有傲气存在这一观点后，余文钢的话立即就让他感觉受用了。 李一诚立即就笑着回了一句。 “哦，是吗？那就谢谢你对我的认可。” 余文钢开始趁打铁。 “李哥，你别笑，你不要以为我刚才的话是在给你带高帽子，我真是这么认为的。” 接下来，该给李一诚定人设了。 给俞一尘的人设，他刚才已经定过了，那就是在他的描述下，俞一尘是一个有傲骨、不会为名利出卖自己、不肯摧眉折腰事权贵的奇女子。 他所设计的方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给俞一尘和李一诚来定人设。 …… 李一诚确实想通了。 接下来是一席尽欢。 第244章 释疑 总算可以正常说话了！ 余文钢稍稍松了一口气。 看得着却不能吃，这对一个有着强烈**的男人来说，实在是一种深深的折磨。 一直聊到俞一尘把心中的所有疑惑都问了出来，她才依依不舍地说道：“走吧，先送你回去吧，明天还要表演，你爸妈也要过来了呢。” 两个人又聊了很久。 因此，余文钢必须更加慎重，等考虑得更周全后，才会去找李一诚深谈。 因为他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质就是价值和利益，别看他现在可以跟李一诚称兄道弟了，可若是他的存在对李一诚没价值，不能带给他成就和荣誉方面的利益，这种关系也就靠不住了。 可越是宝贵的资源，余文钢就越慎重。 那很有可能是政策扶持方面的资源！ 可是对于团委的资源，他当然是感兴趣的。 因此，对于这一点，他当场就拒绝了李一诚。 对于加入校学生会，余文钢当然是没什么兴趣的，他不可能再跟一帮小孩去玩这种近乎于过家家的游戏，更何况还得在别人手下听人发号施令？ 因为他已经发现，李一诚已经对他表现出了极其浓厚的兴趣，在席间，他就曾试探过他，问他有没有兴趣进学生会，并且还表示，在电脑服务社及校园卡这两个项目上，如果真的很具可行，改天可以再去跟他详谈，团委那边应该有些资源可以帮到他。 确实不用担心这一问题。 反正都已经称兄道弟了，还用得着担心以后没机会开口？ 因此在深思熟虑后，他决定将总店的计划稍稍延后，等信息学部这边的店正常运转后，再把这种成功的模式复制过去。 别看电脑服务社这个项目运作起来并不复杂，可现在他的资金就那么一点点，人手暂时也还没培养起来，在信息学部已经有一家分店在等着开张的况下，他现在哪还有条件再另外去折腾一家规模更大的？ 对于现在的余文钢来说，他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是机会，而是资金和人手。 他现在担心的是这个问题。 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到蛋。 余文钢耐心地解释起来。 “这事不用急，现在我已经有院里的支持了，那就先把这边搞起来再说，没必要一下子就把步子迈得太大，反正关系已经在这了，跑不掉的。” 她立即就把这一问题问了出来。 这是为什么？ 在此之前，她原本还想着由她来开口，帮余文钢在李一诚面前提一下这事的，谁知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余文钢面前，他竟然无动于衷。 这绝对是大好的机会啊！ 既然李一诚都已经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为啥余文钢不趁机跟他提一提把这一模式推广到全校的想法？ 她这就纳闷了。 俞一尘能听得出来，李一诚对这两个项目的兴趣是极大的，尤其是对电脑服务社那种勤工俭学的模式，他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在后来的就餐过程中，李一诚主动跟余文钢聊了很多很多，包括他的电脑服务社，也包括他那个叫校园卡的项目。 但她还有不解的地方。 至此，她总算理解了余文钢对付李一诚的方式方法。 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还别说，她细细一琢磨，再结合自己的过往经历，她很快又发现，余文钢所说的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俞一尘又开始细细琢磨这番话。 人至！ 余文钢又耐心地解释道。 “有这样一句话，叫人本，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如果你软弱，他就觉得你好欺负，如果你表现出强大，他就反而会敬重你，你对他越客气，他就越不珍惜，反之，你越不把他当一回事，他就越是想在你面前证明你的价值。” “算是吧。 没办法，余文钢虽然年轻，但懂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一点，让俞一尘不得不佩服。 此时的她在余文钢面前，像极了一个充满求知的小学生。 她立即又追问道。 “那你一开始一直在呛他，也是故意的吗？” 在她的眼里，之前还坏坏的余文钢，形象一下又变得高大了起来。 难怪他应付各种人都显得游刃有余！ 哇塞，我这个弟实在是太牛了一点，竟然这么年轻就去学哲学和心理学去了。 这让俞一尘向他投去了崇拜的眼神。 而现在，这块挡箭牌的推出，则更是让她相信了，在为人处世上，余文钢不仅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还有了理论知识的支撑。 她上次就听余文钢说过，从小起，他就在跟三流九教的人在打交道，早已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这块挡箭牌一出，立即就让俞一尘接受了。 他赶紧又推出了一块挡箭牌。 “那是当然，在我看来，在这世上最有意思的就是人，因此我喜欢跟人打交道，喜欢去琢磨人，为此，我还特意选修了心理学跟哲学的课程呢。” 余文钢暗叫了一声侥幸。 果然，俞一尘立即就惊讶地问道：“心理学？你还懂心理学？”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了不妙。 余文钢又不假思索地回道。 “在心理学上，有一种效应叫暗示效应，像李一诚这种有着大好前途的体制内干部，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的，因此我只需要吹捧一下他，帮他把光辉形象树立起来，并暗示他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他应该就懂得自律的。” “应该有效吧。” 她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和道理。 这效果实在是太明显了一点！ 她确实没想到，余文钢几顶高帽子一送出去，李一诚在她面前立即就变得正经了很多，马上就显示出了对他的尊重。 她问起了一个她希望能探讨一下的问题。 “文钢，你怎么会想到用这样的办法来对付他？这样的办法真的有效吗？” 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地问她想知道的那些问题了。 稍稍拉开距离后，俞一尘也感觉轻松了很多。 之所以说不能吃，这倒不是他假正经，装正人君子，而是他很清楚，对待一个越是认可的人，就越是不能轻易去触碰那条红线，否则的话，稍有不慎，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余文钢一听，暗叫了一声糟糕。 他这才想起来，在过去的这几天，他又忘记了给家里打电话。 完蛋了，又得挨梁老师批了。 第245章 比打仗还累 余文钢突然意识到一个有点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跟他父母相处的问题。 打心底里，他是害怕面对梁老师的！ 正因为害怕，这个早就该给家里打的电话，他竟然一拖再拖，拖了差不多近十天，一直拖到他父母马上就要出发来江陵了，都还没打出去。 他把那种任利用到了极致。 三言两语之后，不等梁老师分辩，余文钢就真挂电话了。 “还有，这是我手机号码，你把它记住了，万一有事就打我手机。” “你们明晚十点多到江陵对吧？出站后别乱跑，就在出站口等我，我会来接你们。 哪怕余文钢现在很不耐烦，甚至于直接挂了电话，梁老师也只能认为他叛逆，然后找老余发发牢，再找机会把他再训斥一通，也暂时还不能把不孝的骂名玩他上。 那就是可以任。 年轻也是有好处的。 于是他立即回道：“你们明天不是要来江陵了吗？等你们来了不就知道了？还真担心我是抢银行抢的不成？” 反正梁老师明天就要来江陵了，这事等他们来了再当面解释。 暗暗叹了一口气后，余文钢决定再次采取拖延战术。 唉，跟梁老师说话，比打仗还累！ 梁老师能信吗？ 可是这事在电话里能解释得清楚吗？ 他就知道，只要梁老师对他的事有疑惑，不来个刨根问底是不可能的。 余文钢又有点郁闷。 梁老师又追问道：“怎么赚的？” 余文钢回得斩钉截铁。 “赚的啊！凭自己的本事赚的啊！” 这也说明，关于他的事，顾晓薇并没跟她家里说太多，或者是顾晓薇父母跟梁老师说得不清不楚。 这明显是为余文钢那些钱的来路感到担忧。 但紧接着，梁老师开始刨根问底了。 “说吧，你买电脑跟手机的钱哪来的？” 但余文钢能听得出来，刚才这块挡箭牌应该是很有效的，梁老师虽然是在骂，但语气里的怨气明显消除了很多。 梁老师终于骂了一声。 “你这浑小子！” 经济独立，为家里减轻负担！ 他又推出了一口挡箭牌。 “可就算是我赚了点小钱，那也得省着点花，不能铺张浪费是不？我还想着经济独立，在大学期间不再问你跟老余要生活费了，以减轻你们的负担呢！” 余文钢立即就嬉皮笑脸地回道：“哈哈，梁老师消息灵通的嘛，竟然连我赚了点小钱的事都瞒不过你的耳朵。 既然有准备，这应对也就没那么难了。 因此，他早已预料到，梁老师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他买电脑手机的事。 就在上次顾晓薇告知他梁老师跟老余即将来江陵时，他就大致已经猜到，顾晓薇应该跟她家里说过他的一些事，她家里又跟梁老师有了联系，这才导致了梁老师做出了来江陵的决定。 好在他对此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了。 余文钢能听得出来，这其中所蕴含的怨气已经翻倍了。 根本就没任何停顿。 梁老师的质问立即又来了。 “是吗？长途电话费很贵对吗？你打不起电话对吧？可是我听说，你又是买电脑买手机的，这又怎么解释？” 确实，在这个电话费还很贵、电话也尚未普及的年代，相当一部分同学是很少频繁跟家里联系的，尤其是男同学，能个把月就跟家里联系一下的就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普遍现象！ 余文钢立即又搬出了一块挡箭牌。 “半个月一个电话不很正常吗？长途电话费那么贵，我班上那些同学，个把月不给家里打电话的都大把呢！” 至于后续的暴风骤雨会不会来，就看接下来的交锋谁能占理。 不出余文钢所料，梁老师开始跟他论道理了。 “哦，十几天不给家里打电话，你还有理了？”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在道理和话语上想方设法占据上风的话，梁老师的怒火就会彻底爆发。 这是必须的。 余文钢立即就反抱怨起来。 “梁老师，你说什么呢？上次军训结束时我不是跟你打过电话吗？现在过去还没到两星期啊！” 余文钢知道，这还是在梁老师全力压制自己怨气的况下，否则的话，他面临的将是暴风骤雨。 听似平静但怨气冲天的一句。 电话里立即就传来了这么一句。 “哟哟哟，是你啊，你还记得这个家还记得你爹娘啊？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差点就要到江陵的报纸来等寻人启事了。” 尽管还是心里发毛，但余文钢还是以尽可能轻松的语气回道。 “梁老师，是我，你儿子。” 是梁老师！ 一个让他既感亲切又感恐怖的声音。 电话里传来了余文钢所熟悉的声音。 “喂，你好，哪位？” 于是，在俞一尘把他送回学校后，他并没有立即上楼，而是走到了一个僻静处，终于拨出了那个拖了近十天的电话。 若是今晚还不给家里去电话，那等梁老师找到学校来后，面对他的将是雷霆万钧。 可不管他怎么拖，都已经到了没法再拖的地步了。 因此，在还没想好应对之策之前，他也在本能地回避这通电话。 在来学校的这近一个月时间里，余文钢折腾出了太多太多不合常理的事，这些事，面对不知他底细的人，他可以谎言张嘴就来，轻松把人打发，可在对他知根知底的梁老师面前，他却很难蒙混过关。 二是太多事没法解释。 这就是余文钢一直不愿给梁老师去电话的原因，他害怕手机号过早被梁老师知道，然后又得经常地面对梁老师的紧箍咒。 在别的人面前，他是一言九鼎的上位者，而在梁老师面前，他却依然得像小时候那样当乖孙子。 这真的让余文钢很郁闷。 退休后变得无所事事的梁老师在失去精神寄托后，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转移到了余文钢这个余家的独生子上，天天打电话催他结婚生子。 这种况，在梁老师退休后则是变本加厉。 在前世，哪怕余文钢后来已经居高位，可是在梁老师的眼里，离了婚却不结婚的余文钢还是一个很不懂事的小孩，因此隔三岔五就会给他去个电话，问这问那不说，还时不时把他训斥一通。 梁老师真的太长臂善管了一点！ 一是源自心底对梁老师的害怕。 想来想去，他想到了两点原因。 这是为什么？ 不过他知道，等梁老师来了以后，才是战斗的真正开始，到时还有更多更多很难解释的事，等着他给梁老师一个合理的交代。 唉，真心累啊！ 余文钢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第246章 算账的来了 第二天上午。 时隔了差不多一个月后，顾长卫、田雪筠、余建国、梁如意四人又一次在西山市火车站见面了。 在上一次，双方的见面可称不上愉快，尽管大家并没有直接撕破脸，但顾长卫和梁如意却有过一次言语上带枪夹棒的短暂交锋。 那个混蛋，到底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 她也意识到，这次顾长卫夫妇邀请她跟老余去江陵，恐怕动机没那么简单。 她算是听出来了，在顾长卫心里，她家混蛋儿子还是配不上他家宝贝姑娘。 开个玩笑都这么认真，你这是有多不待见我家文钢？ 被弄了这么一出后，不仅顾长卫的脸黑了下来，连梁如意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下来。 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此时的他，就是一个看闹不嫌事大的合格吃瓜群众。 刘站长却不以为意，一句哈哈就应付了过去。 “哈哈，我就那么一说，行不行你们自己考虑。” 因为余家夫妇在场，而且梁如意上次又表现出了她的犀利，因此有些话顾长卫不便明说，只能以扣帽子的方式来让刘站长闭嘴。 顾长卫的脸立即又黑了下来。 “老刘，这都什么年代了啊，你还要我们来搞封建思想那一？你别瞎胡闹，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做决定。” 老刘你开什么玩笑？ 结亲家？ 因此，他这次去江陵，可不是玉成美事的，而是棒打鸳鸯。 在他心里，尽管得知余文钢在学校折腾出了一点小名堂，可是在他看来，那只是一点上不了台面的小成就，想要因此就配他的宝贝女儿，还差得有点远。 劝说的是自家女儿。 考察的是余文钢。 他这次之所以要去江陵，就是担心自家宝贝闺女陷得太深，被余文钢那小子给蒙蔽，这才决定亲自过去考察兼劝说一番。 这个老刘，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长卫一下就变得尴尬无比。 “老顾，我看那小子不错的，你要不要跟余工他们商量商量，考虑结个亲家什么的？” 于是，在成功插入话题后，他笑呵呵地转向了顾长卫。 反正他跟顾长卫又不在一个系统，不必过于担心因此会影响自己的前程。 在级别上，他比不上顾长卫，在小圈子里，他也说不过顾长卫，因此他需要为自己找点平衡感，这种平衡感，就是从顾长卫上找点无关痛痒的乐子。 现在，一听说那小子这么快就在学校混出了点名堂，他立即又来兴致了。 上次送站时，他可是亲眼见证了余文钢勇怼有铁嘴之称的顾长卫，差点弄得顾长卫颜面扫地，让他乐呵了好一阵子，因此他一直还对那小伙印象深刻。 他实在是有点憋不住了。 再次来送顾长卫夫妇上车的刘站长笑着插了一句。 “闹腾好啊！男孩子嘛，就是得会闹腾才有出息，我记得你家那小子上次就能耐的，连老顾都在他面前吃了点小亏。” 如此一想，梁如意对余文钢的怨气倒是少了几分。 那臭小子，总算给老娘争了一口气！ 而现在，连你老婆就亲口夸余文钢优秀，这算不算自己打自己的脸？ 更何况上次送余文钢上车，自家儿子不还被顾长卫隐晦地说，配不上他家姑娘吗？ 除了份地位、钱多钱少，不就是比自家孩子有没有出息吗？ 人到中年，比的是什么？ 一听说自家儿子又是当班长，又是进文艺表演队，还策划项目赚钱，如此出色的表现，让她这个当妈的想不得意都难。 此时的梁如意其实得意的。 因为实在没法接，梁如意只能用明骂实赞的方式来回应。 “唉，我家那浑小子，太能闹腾了，实在是让人不省心。” 不过不管怎样，梁如意现在总算知道了，余文钢买电脑跟手机的钱，是靠策划活动赚来的，而不是抢银行得来的，这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实在是让人闹心！ 连买电脑跟手机的事，还是上次在电话里田雪筠跟她说的。 别看余文钢昨晚才给过她电话，可问题是那混蛋对于自己在学校里所发生的事，半个字都没跟她透露啊！ 可问题是这话让梁如意怎么接？ 在与顾晓薇相关的事上，顾长卫比田雪筠更为关心得多，而以两夫妻多年以来形成的默契，田雪筠早就明白顾长卫的心思。 与其说这话是田雪筠说的，还不如说是她帮顾长卫说的。 顾长卫也尖着耳朵听了起来。 在最近的几次通话中，顾晓薇都时不时会提起余文钢，这让田雪筠意识到，自家女儿很可能已经对余文钢有那么一层意思了，因此她得想方设法把余文钢的底细了解个清清楚楚。 这是必然的。 田雪筠尝试着把话题往余文钢上扯。 “梁老师，听我家晓薇说，你们家余文钢在学校表现很优秀啊，又是当班长，又是进文艺表演队，还策划了一个大活动，赚了不少钱，连电脑跟手机都已经买了呢！” 对于儿女之事，当父亲的虽然会关心，但很少会把它们拿来跟不太熟悉的人讨论。 当然，主聊者变成了田雪筠和梁如意。 因为火车还要一会再来，双方的话题很快就转到了儿女上。 双方开始寒暄起来。 因此，梁如意这次的态度也好多了，她面带笑容回道：“顾检察长，田局长，这次可是要麻烦你们了。” 招呼谈不上，但也还不至于给余家夫妇冷漠或高高在上的感觉。 因此，在见到余建国跟梁如意后，他主动打起了招呼：“余工，梁老师，好久不见。” 而这一次，他已经从顾晓薇嘴里得知了余文钢暂时还没有祸害他宝贝女儿的行为，再加上听说余文钢在学校那边好像还有点出息，也就没有了继续挑衅的想法。 上一次双方之所以不愉快，是因为顾长卫太宝贝自己的女儿，担心被余文钢祸害，这才主动发起了挑衅。 这一次倒是好多了。 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很想再问问田雪筠，看能不能从她嘴里探出一些关于那个混蛋的消息，可自家儿子的事，竟然还要去问别人，这实在是有点丢人。 这个混蛋，等我到江陵后再收拾你！ 第248章 春心萌动的季节 唉，虽然是秋天，但这并不妨碍心的萌动啊！ 站在讲台上的余文钢忍不住感慨了一番。 他确实没想到，从入学到现在为止，连一个月都还差两天，班上竟然就出现了第一对狗男女，这似乎比前世要来得快一些。 他跟顾晓薇会不会因此就确定关系？ 这代表什么？ 今天晚上，余文钢的父母就要来了，而且还是跟顾晓薇的父母一起来的，等今晚的演出结束后，他将跟顾晓薇一起去火车站接他们。 她还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越想越来气。 气她也就罢了，竟然还当着她的面跟柳晨雨、汤佳茗等人打得火，这又是什么意思？ 撩了她，却没了后续的行动不说，还一次次地来气她，这算什么？ 这就是一个打嘴炮的家伙！ 都怪这可恶的家伙！ 这让她忍不住把怨恨的眼神投向了余文钢。 论综合条件，她绝对是通一班女生中最为出众的一位，是当之无愧的班花，可现在，连逊色于她的盛嘉琪跟梅卓都已开始收获，而她呢？ 在班上这些同学里，受这一幕刺激最大的莫过于侯艺雯。 久久之后，余文钢的这两句话还盘旋在大家的脑海中。 心动不如行动！ 恋的季节来了！ 这一幕，对通一班的同学刺激还是大的。 在顺利解决了门票问题，并且还成功为班上弄到了180元**经费的他，乐呵呵地走下了讲台，准备去迎接何易伟的抱怨。 余文钢又感慨了一句，然后笑着说道：“同学们，恋的季节来了，大家如果有了心仪对象的话，要多向丁亚平、何易伟、叶宇涵学习，心动不如行动啊！” 唉，人心啊，就是见不得他人好！ 这意外的一幕，竟然让一场气氛稍显沉重的演出票争夺战变得欢快了起来。 …… “叶宇涵，加油，我看好你。” “余文钢，好样的，就是不能让梅卓这棵白菜轻易地被何易伟这只猪给拱了。” “班长，干得漂亮。” 班上的同学立即就哄笑了起来。 这可是把何易伟给恨得牙痒痒的，忍不住朝余文钢怒骂道：“余文钢，你个狗的。” 叶宇涵的眼神立即就亮了起来。 “那好，这张我要了。” 为了防止丁亚平和盛嘉琪被班上的其他同学夹在中间难受，因此他特意给了丁亚平两张五张票中最边上的两张。 在给丁亚平票时，他其实就留了个心眼。 余文钢立即就笑道：“那有什么关系？这张票跟梅卓那张也是连在一起的啊，你拿下它以后，就可以去现场监督，防止何易伟那狗的对梅卓行不轨啊！” 叶宇涵颇为颓废地回道。 “只有一张票了，没劲，不要。” 他笑着朝叶宇涵说道：“叶宇涵，最后这张票你要不要？我优惠一点，四十块给你了。” 余文钢动起了歪脑筋。 怎样把这最后一张票给拍出去呢？ 只剩下最后一张票了！ 余文钢同地看了叶宇涵一眼。 唉，最终败给了金钱啊，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 财大气粗的何易伟成功地拿下了第四张票，并献宝似的，把它交到了梅卓手里。 一直等何易伟报出五十这个数字，叶宇涵才最终沉默了下来。 价格开始交替上升。 …… “三十二。” “三十一。” “三十。” 他玩味地看了看何易伟跟叶宇涵，笑道：“那就出价吧，一张一张来。” 唉，确实是心萌动的季节啊！ 他原本以为，这五张票能以底价拍出去就算是不错了，谁知在最后关头竟然会出现如此的变故。 这是在向何易伟公开宣战吗？ 余文钢：“……” 班上一位叫叶宇涵的男生竟然说道：“哎，班长，不是竞拍吗？这最后两张票我也想要。” 谁知变故又来了。 眼球碎了一地的余文钢无奈地说道。 “那就掏钱吧。” 他有点弄不明白了。 还是真的准备接受何易伟的？ 这是为票而来？ 连余文钢都没想到，梅卓竟然答应得如此痛快。 全班人眼球大跌。 梅卓竟然笑着回道：“好啊。” 更是让他大跌眼球的事来了。 连余文钢都没想到，为了泡mm，何易伟的胆子竟然可以肥到这个程度，他就不怕被人当众拒绝丢脸吗？ 这绝对是禽兽！ 禽兽。 所有人：“……” 他立即就站了起来，笑着朝坐在他前面不远处的梅卓说道：“哎，梅卓，你想不想去看？要不我送你张票呗。” 后悔没关系，还有机会。 他开始后悔没有学丁亚平，多拍下一张票来送mm了。 连此时的何易伟都在想：要不，干脆放弃整座森林算了，看看能不能吊死在梅卓这棵树上？ 大家的目光最终集中到了梅卓上。 那就只剩最后一位了！ 余文钢那狗的，早已在她上贴上了他的标签。 唉，侯艺雯就算了。 男生们立即就把目光转向了另外两朵花。 只剩下两朵花了！ 在工科班里，女生原本就比男生少，质量就更是麻麻地，现在大家却发现，班上称得上是珍宝的三花之一盛嘉琪却被丁亚平给拱了，这怎能不让大家羡慕妒忌恨？ 羡慕妒忌恨的远远不止是余文钢一个人。 带着羡慕妒忌恨的心，他开始了最后两张票的拍卖。 唉，为啥人家的感可以来得这么快呢？ 既然这两人前世就能走向婚姻，那说明他们上一定存在着吸引彼此的点，而这一世，因为他搅合，两人提前接触了，并形成了好感…… 真有这种可能。 他记得在新生报到那天，就是他让丁亚平送盛嘉琪去宿舍的。 莫非又是我的蝴蝶翅膀起了效果？ 虽说在前世，丁亚平和盛嘉琪也是一对，并且最终还不像绝大多数校园恋那样，以毕业分手告终，而是最终走向了婚姻，可这一世的来得实在是太快了一点。 恋的季节来了！ 如此一想，余文钢的这句话在侯艺雯的心里，就变得无比刺耳起来。 这也让她忍不住动了一个念头：我要不要为此做点什么？ 第249章 这算是表白吗？ 从格上来说，侯艺雯绝对算是一个很有行动力的人，当她决定为恋季节做点什么后，她立即就开始行动了。 她行动的第一步，是像块牛皮糖一样黏住余文钢。 作为一个女孩子，想让她像丁亚平、何易伟他们那样，当众向余文钢示好，那是不可能的事。 于是他立即笑着说道：“你要是真担心我，干嘛不干脆做我女朋友，跟我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呢？” 不行，这是病，得治！ 这姑娘一定是上午在班上受了刺激，开始犯花痴了！ 余文钢：“……” 因为轻松，她把脚尖给垫了起来，开始在余文钢前面走起了轻盈的芭蕾舞步。 这让她的心立即就变得更加轻松了起来。 或者说，最近很忙的他，可能真的没心思跟谁去谈恋。 尽管余文钢并没有直接否认，但从他的话里，侯艺雯算是听出来了，他应该暂时对顾晓薇还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侯艺雯的嘴角立即就微微扬了起来。 “对啊，你看我对你多好啊！” “大姐，你这是在哪门子心啊？你是在担心我找不到女朋友，会孤独终老吗？” 他决定来试探试探他的推断。 侯艺雯的这点小花花肠子，能瞒得过他？ 如果他还是一个啥都不懂的毛头小伙的话，可能还搞不清侯艺雯这是啥意思，可问题是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过来人啊！ 他敢肯定，现在的侯艺雯一定是有哪根筋不对头了，竟然开始跟他来玩这一。 余文钢：“……” 侯艺雯抛出了让她最有危机感的一个潜在对手。 “那顾晓薇呢？你敢说对顾晓薇一点想法都没有？” 今天的柳晨雨实在是有点反常。 余文钢心里那种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大姐，你搞什么？难不成我对每个认识的女孩子都得有想法吗？咱们表演队那么多女孩呢，那样的话，我还不得累死啊？” “那汤佳茗呢？你也对她没意思吗？” 这一理由面前能说得通，让侯艺雯暂时相信他了。 不找比自己大的！ 余文钢再次矢口否认。 “柳晨雨？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找个比我大的师姐当女朋友？开玩笑。” 她准备开始逐个来给竞争对手摸底了。 侯艺雯追问道。 “真的吗？你敢说你对柳晨雨没意思？” 从侯艺雯的话里，他已经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余文钢立即又矢口否认。 “我谈恋？怎么可能？接下来我会忙得跟条狗似的，哪有时间和心思去谈恋？扯淡！” 绪这东西，真的是会传染的，在见到班上的两位女生都有了慕者后，侯艺雯的心里也开始痒痒的了，再加上另外几位潜在竞争对手所带给她的压力，让她有了很强的危机感。 这才是她今天黏住余文钢的真正原因。 她立即把话题扯到了另一个问题上。 “我问你，你是不是想谈恋了？” 她其实并不是那种记仇的子。 一得知自己并非被余文钢所嫌弃，侯艺雯又开始雀跃起来。 这才是余文钢没有抓侯艺雯当壮丁的原因。 因此，在做出让三人参赛的决定后，俞一尘也同时做出了提前雕琢三人的决定。 毕竟歌手大赛比的是唱歌实力，而非综合实力，颜值、材、歌舞特长等，在比赛中未必是特别有优势的加分项。 但她也很清楚，潜力是一回事，实力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三人在尚未经过雕琢的况下，冒然去参加歌手大赛的话，能不能拿到一个好的名次真的还很难说。 对于侯艺雯等三人，俞一尘确实称得上是用心良苦，要知道，这三人可是她亲自挖掘出来的，而且还具备相当的潜力，因此她当然希望这三人能有一个好的发展。 余文钢干脆把底都给透露了出来。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一会问俞老师啊，据说，国庆假期内就要开始针对你们三个进行培训了。” “真的？” 万一又气出绪来，影响今晚的表演的话，那就糟糕了。 今天不能再气她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道出了真相。 “俞老师已经表态了，歌手大赛一启动，你跟顾晓薇、汤佳茗三人就得报名去参赛，为了拿到一个好的成绩，最近你们就得开始接受严苛的训练，你哪有时间帮我去做事？” “大姐，我昨天是故意逗你玩的。 唉，本难移啊！ 昨天他之所以既不给侯艺雯派事也不解释，目的就是想故意气气她，以收拾一下她这说话带刺的子，可现在看来，这一方法又失效了。 余文钢：“……” 侯艺雯直接翻起了旧账。 “那你昨天为啥不让我给你帮忙？” “还说没有！ 确实，对于侯艺雯这位曾经的挡箭牌战友，他确实谈不上讨厌，只是觉得她的大小姐脾气实在是让他难以忍受，所以有了保持距离的想法。 余文钢立即笑着矢口否认。 “讨厌你？怎么可能？没有的事！” 她的攻击方式是责难。 因为边没有了他人，侯艺雯终于解放天了，开始肆无忌惮地向余文钢发起了攻击。 “余文钢，你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 真正让余文钢感到突兀的，是在两人前往梅园剧场彩排的路上。 在以往的过程中，他早已习惯侯艺雯这种发号施令式的说话方式了。 这还是没让余文钢感到突兀。 饭后，回到宿舍区后，在即将分别时侯艺雯又来了这么一句。 “一会在宿舍等我一下，一起去彩排。” 因此，他欣然接受了侯艺雯的加入，还跟她有说有笑起来。 他唯一稍感诧异的是，前一天侯艺雯还被他中途气跑了，今天却又主动跟他混一起来，这算是不小心眼吗？ 连余文钢都没有觉得这太过于突兀。 中午放学后，她自然而然地加入了305宿舍的队伍，一起去向了食堂。 确实没什么。 反正类似的事她早就干过，只不过最近因为跟余文钢有隙，中止了一小段时间罢了，现在重新捡起来也没什么。 但黏住余文钢却一点问题都没有。 就算要示好，那也得私下里进行还差不多。 再怎么说，她侯艺雯也是通一班的班花，综合条件不知比梅卓、盛嘉琪要好多少，哪怕余文钢再出色，也不可能让她失去矜持。 侯艺雯立即就停下了脚步，转看向了余文钢。 这算是表白吗？ 她没想到，幸福竟然会来得这么突然。 第250章 高调亮相 “跟你谈恋啊？这个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幸福一来，侯艺雯却一下又变得矜持起来。 这是正常的。 很明显，她这是受了李一诚的影响。 根本就不像老师对待学生。 她的话语间也透露出了浓浓的善意。 邬静云很清楚这一点，于是她略显夸张地道：“哇塞，那今晚我可得好好开开眼界了！” 这绝不可能是滥竽充数。 在俞一尘的节目里充当男一号！ 她没想到，昨在活动策划和组织方面表现出了很高才华的余文钢，在文艺方面竟然也如此出色。 邬静云更为惊讶了。 只可惜，他实在是对那种玩过家家似的学生会职务不感兴趣。 在李一诚面前，他已经表现得足够出色了，如果他这样的“才”都不能引起李一诚的重视，那他就要怀疑李一诚的眼光了。 这是正常的。 这是想把他这位才拉入团委体系了。 在昨晚，李一诚在充分了解了他的电脑服务社和校园卡两个项目之后，就力邀他到校学生会担任职务，哪怕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那种也校 余文钢知道这是为什么。 甚至于，这其中还有着一层帮他长脸的成分在里面。 余文钢能听得出来，有了昨晚的一番畅谈之后，李一诚算是真把他当兄弟了，不再忌讳在他人面前表现跟他之间的超师生友谊。 在他的语气里，稍稍带了那么一丝得意和炫耀的成分。 回复她的是李一诚。 “呵呵，这子，可是军训表演队中的男一号。” 她立即就惊问了起来。 “余文钢，你今晚也有节目？” 在昨的沟通会中，余文钢可是给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但她没想到，在今的彩排现场竟然又看到了他。 邬静云此时确实有些惊讶。 余文钢之后先走了过去，跟几位熟悉的人一一打起招呼来。 就算是李一诚，这事也是在昨晚的酒宴中，俞一尘向他透露后才得知的。 他知道，邬静云等人诧异是很正常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军训表演队中的一员。 这是想把我架火上烤吗？ 老李同学，能不能不要这么高调？ 余文钢：“……” 邬静云等人立即就把惊讶的目光投注到了他上。 他原本是想偷偷溜进军训表演队的人群中坐下的，谁知正在指点江山的李一诚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还向他招了招手：“文钢，过来。” 再比如校学生会现任主席季乙铭跟下任主席秦子睿等学生干部。 比如校团委的文艺部长邬静云。 进剧场后，余文钢立即就看到了李一诚的存在，也看到了好几个他所熟悉的人。 要知道，这场晚会即将到场的除了江大的领导跟部分师生以外，还有很多校外的领导、友人会前来观摩，因此，组织工作上也得确保万无一失。 这是在安排晚会的组织工作。 在舞台前面，一群人正围在李一诚边，听他在指点江山。 除了演员，校团委和学生会的晚会工作人员也已经到了。 因为余文钢和侯艺雯是在信息学部那边，离梅园较远，因此他们当然不是到得最早的一批。 因此，今晚即将登台的所有演员几乎全来了。 所谓彩排，是指带妆上舞台排练，对于江大来，今晚的这场晚会实在是太重要了一点，为确保晚会万无一失，彩排过程是不可缺少的。 剧场里已经有了不少人。 在经过了一番盘问之后，余文钢跟侯艺雯顺利进入了剧场里面。 尽管晚会还要到晚上才会正式开始，可是在梅园剧场这里，已开始变得秩序森严起来，在剧场唯一打开聊一扇侧门那里，已经有了带着红袖标的学生会成员在维持秩序。 后还跟着气鼓鼓的侯艺雯。 数分钟后，他出现在了梅园剧场。 …… 余文钢并不想做一个大无疆的人。 自私才是饶本！ 至于别人会不会因此烦恼，那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尽可能过得开开心心的，以免陷入感的烦恼当郑 但他乐意。 他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唉，咱这是准备在另类渣的路上越走越远啊！ 反正他早已决定了，在彻底弄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前，他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开始跟某个女孩子谈恋的。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这种境界是不是有点高？ 今算是找到灵感了。 如果没点智慧的话，光是处理起这些女孩子的关系，就会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会有大胆暗示的，也会有默默守候的，甚至还会有主动往上颇…… 对他而言，这辈子最让他困扰的，应该就是感方面的事，他也很清楚，随着他的越来越出众，出现在他边的优秀女孩子也会越来越多。 他感觉自己已开始放飞自我了。 此时的余文钢却有些得意。 可面对子像野马一般，气她很有一的余文钢，她又能有什么招呢？ 在得知自己再次被余文钢玩弄了以后，现在的她确实有点恼羞成怒。 侯艺雯跺了跺脚，赶紧追了上去。 “你……混蛋！” 为了防止挨气急败坏的侯艺雯的报复拳脚，他坏笑着跑开了。 咱这辈子都不可能死皮赖脸地去追姑娘的！ 这是不可能的。 还想让我费劲地追？ 他发现，逗姑娘玩其实也有意思的，像侯艺雯这种非场高手，根本就不经逗，随便一试，她那点心思就被他轻松试了出来。 他实在是憋不住了。 可话刚一完，他却噗嗤一笑，拔腿就跑了起来。 余文钢立即就故作愁眉苦脸地道。 “这样啊？那我去问问别人吧，看有没有不用考虑就直接答应的。” 既然是谈恋，哪有男孩子不用心追，仅凭一句话就想把女孩子搞定的啊？ 不管怎样，她可是自条件综合各方面都不错的傲女孩，如果答应得太过于痛快聊话，哪会显得她很廉价的。 这种善意却让余文钢有了一丝如坐针毡的感觉，他立即就感觉到，秦子睿等学生立即就把羡慕妒忌的眼神投注到了他上。 唉，第一次登学校大舞台亮相，就得招人嫉恨啊！ 还好，正当他难于应对时，正好看到俞一尘进场了，他立即笑着道：“李书记，邬老师，你们先忙，我去准备彩排去了。” 第252章 人生赢家 给我一个表白的机会？ 这一句，算是把汤佳茗给难住了。 不用，对于余文钢，她肯定是有感觉有憧憬的，可问题是，这真的是她能抓得住的男人吗？ 他凭什么能吸引那么多漂亮姑娘在边？ 凭什么？ 一看到顾晓薇等三人，他就忍不住想起了昨跟余文钢一起出现在校团委会议室的柳晨雨，一个跟眼前这三位一样靓丽无比的姑娘。 这真的让他妒忌了。 …… 一个大一新生，边竟然会是美女如云。 一个大一新生，竟然让高高在上的李书记及邬部长对他刮目相待。 一个大一新生，竟然可以代表星辉世纪，在校团委的会议室内对着那么多领导侃侃而谈。 想不妒忌都很难。 可现在这位人生赢家，却在妒忌余文钢了。 他相信，再过一周多，等正式坐上校学生会主席的位置后，自己就能成为人生赢家，到时，会有不少优秀的女生主动来向他示好。 这一目标很快就要实现了。 对于这一点，秦子睿并不否认，甚至于，他之所以努力往学生会主席的位置爬，除了所谓的求上进以外，他还希望能在这层光环的笼罩下，让自己找到一位真正能配得上自己的优质女朋友。 同样也有美之心。 学生会干部也是人。 要知道，今晚的这场表演，可是汇集了整个江大最优质的一批美女，秦子睿还想着，看看能不能趁机在其中为自己物色一个女朋友之类的。 比如现在的他，在李一诚安排完事离开后，他就暂时闲下来了，可以有机会去一饱眼福。 当学生会干部也是有好处的。 此时的秦子睿就有一种羡慕嫉妒恨的感觉。 这实在是太招人嫉恨了。 一拖三！ 只是…… 于是，这四人凑到一起，很快就成为了剧场内一道靓丽的风景，立即就吸引来了众多人关注的目光。 同理，为保证舞台效果，这样的村姑装扮看起来不仅不土，反而让她们有了一种俏生生的别样风。 至于顾晓薇等三人，则是一应的碎花布村姑装扮，只是碎花的颜色有所区别而已。 尽管从严格意义上来，长征时期的红军军装理应是破旧的，可为了舞台效果起见，此时他上的这一却是全新的，再配上他那拔的姿，看起来煞是威风。 此时的余文钢，不仅已经化上了妆，上还上了一蓝色的卡其布红军军装，军帽、皮带、手枪、绑腿、布鞋等一应俱全。 当余文钢和汤佳茗先后从化妆间出来，又跟顾晓薇、侯艺雯凑到一起时，这又是一个招人妒忌的场面。 …… 很快，侯艺雯出来了，并且通知汤佳茗去化妆室。 见顾晓薇还是一如既往地守口如瓶、滴水不漏，汤佳茗放弃了继续话的想法，转而跟她闲聊了起来。 到目前为止，她唯一知道的是，余文钢在征求了她的意见之后，已经在江大校内最好的星湖园酒店内预订了两个房间。 对于这一点，她确实不太清楚，因为这事并不取决于她，而是取决于几位大饶意思，以及余文钢的想法。 顾晓薇又笑着回道。 “还不知道呢。” 唉，老乡加高中同学，这样的关系，分明就是近水楼台啊！ 那种感觉真的不一样。 而是她发现，余文钢在她跟侯艺雯面前一向是吊儿郎当的，啥玩笑都敢开，可是一到顾晓薇面前，却表现得无比的温柔及认真。 这绝对不是她敏福 别看汤佳茗刚才拒绝了余文钢所抛的绣球，可是在内心里，她对余文钢还是存在着一定憧憬的，并且她还跟侯艺雯一样，觉得顾晓薇才是最大的威胁。 其实这才是她真正关心的问题。 汤佳茗又问了一个问题。 “那余文钢他爸妈呢？到时你们会一起去玩吗？” 一切等她父母到了再。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没有过于兴奋地去安排去哪里游玩之类的。 对于父母的即将到来，她其实是既兴奋又忐忑的，之所以忐忑，是因为她预感到，等她父亲一到，恐怕跟余文钢之间又会发生点什么。 顾晓薇平静地回道。 “还没呢，等他们到了以后再决定吧。” 微微摇了摇头后，她转向了在她边坐下来的顾晓薇：“晓薇，你爸妈今晚到江陵对吗？有没有想好国庆带他们去哪里玩啊？” 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她心想，刚才若是自己真的顺着余文钢的话向他表白，结果会怎样呢？ 一个表白的机会！ 和其他人一样，她其实也为表演队的即将解散颇感遗憾，至于遗憾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没那么多机会再跟余文钢见面了。 尽管她清楚一向不怎么正经的余文钢刚才只是在跟她开玩笑，但刚才的那几句，却还是让她心中泛起了涟漪。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汤佳茗却发起呆来。 该他去化妆换装了。 正好，已化好妆、一俏村姑装扮的顾晓薇从后台走了出来，来到他跟前俏生生地：“文钢，俞老师叫你进去。” 他明智地结束了这一话题。 “哦，那算了，到时可别我给过你机会啊！” 不定等汤佳茗稍一出名，他就变成了被抛弃的那位。 演艺圈真的太恐怖了。 他不否认，对于汤佳茗这姑娘，他也是有好感的，但还没好到让他心动的程度，一想到她又即将踏入演艺圈，就更是没了那种跟她来点什么的心思。 他怕再调戏下去，真的会引火烧。 他立即就放弃了继续调戏的想法。 比侯艺雯那傲的妞可是强多了！ 难怪那么快就能成为樱花女神，那么快就能在娱乐圈混出一点名堂，这商确实不差。 厉害了！ 余文钢：“……” 她立即就犀利地反击了这么一句。 “向你表白？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怕一会晓薇跟艺雯出来会揍我。” 这样的男人，如果边没有其她优秀女生存在的话，也许她还有一点自信，可他边不仅有自己，还有侯艺雯、顾晓薇那种丝毫不弱于她的女生存在，论跟余文钢的亲密程度，那两人甚至还强过她几分。 比如刚才，当表演队的其他人都还乖乖地坐在位置上等候俞老师到来时，余文钢却是在跟校团委的领导们在谈笑风生。 这样的男人，在哪里都是一道光。 余文钢实在是太优秀了一点！ 对此，秦子睿既很嫉恨，也让他怀疑，到底谁才是人生赢家。 嫉恨归嫉恨，他当然不会表现出来，相反，他还面露笑容，朝余文钢走了过去。 他准备以结交为名，去寻找机会了。 第253章 折羽而回 “嗨，余文钢，你穿上这一好帅气哦。” 秦子睿以一句赞美开始了搭讪。 在本科生人数就多达两万多的江大，秦子睿能混到校学生会准主席的位置，他的商还是不错的，最起码他已经懂得如何掩饰自己的真实绪去对必要的人一些恭维话。 这待遇反差实在是太大了一点吧！ 他发现，等他一走，刚才还对他连笑脸都没一个的那三位漂亮女生，转眼却又跟余文钢嬉笑了起来。 秦子睿虽然离开了，但他的眼神却一直还在留意着这边。 这立即又引来了三饶反击。 秦子睿一转，余文钢又原形毕露，开始拿三人开刷了。 “呀，你们三个，连学生会主席都开始来打主意了，这也太吃香了一点吧？等今晚演出过后，还有多少人会被你们迷得神魂颠倒啊？” 因为有余文钢在场，秦子睿实在是没脸继续劝，只能悻悻地告辞离去。 “那就实在是太遗憾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种让全校大部分女生都心动不已的进入校学生会的机会，在这三位女生眼里却是一文不值，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 竟然都拒绝了？ 秦子睿：“……” 几乎是在同时，三人以不同的风格拒绝了秦子睿的邀请。 “谢谢秦主席邀请，但我没那个能力。” “对不起，没兴趣。” “不用了，谢谢。” 就算对校内的锻炼机会感兴趣，那她也只可能对播音社那种能帮助她提升自己才艺的位置动心啊！ 至于汤佳茗，她的家境虽然不如侯艺雯跟顾晓薇，可问题是她现在已被星辉世纪看中了，已开始放眼整个文艺界，那还会再局限于校内的职务？ 因此，对于秦子睿的橄榄枝，她也根本就不感兴趣。 再，她的兴致是在文艺及法律方面，对于所谓的社会锻炼，她根本就没兴趣。 而顾晓薇的出也不差，从耳濡目染之下，早就习惯了各种官腔，在她眼里，秦子睿刚才的表现只能算得上是儿科。 三人里，侯艺雯出于大富之家，家里往来的不是商企精英，就是政府高层，子高傲的她，哪会把的学生会主席放在眼里？ 可问题是她们虽然还稚嫩，但却并不是没见过世面。 如果三人真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女生的话，秦子睿的这一橄榄枝，对她们来绝对有很大的惑力。 顾晓薇等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丝难以名状的笑容。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哦！ 校学生会主席？ 这三个，随便抓住一个，他做梦都得笑醒啊！ 然后他把期待的眼神投向了顾晓薇等三人。 对此，秦子睿非常满意，他立即又客气了一句：“哪里哪里。” 为了看闹，他干脆火上浇油了。 于是乎，他笑着道：“你们三个可得抓住机会哦，这是咱们校学生会的秦子睿副主席，下周马上就要转正了，有他罩着你们，以后绝对会很风光。” 那就让她们先习惯一下这种氛围吧。 像顾晓薇她们这个级数的美女，被一些虎狼一般的师兄盯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他相信若不是她们进校时间还短，美名尚未在学校传播开来，否则追求者将会更多。 不过这也很正常。 他又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唉，果然是心萌动的季节啊！ 他不知道，秦子睿是哪只眼睛看出这三个还很稚嫩的妞是人才的。 多才多艺的美女，人才！ 可结果却让他失望了。 秦子睿一过来，一看他瞟顾晓薇等饶眼神，余文钢就大致猜到了他是为何而来，所以才配合地叫起了他的职务。 我还以为你的段位很高呢！ 马脚这么快就露出来了？ 余文钢：“……” 他先客气了一句，然后转向了顾晓薇等三人：“那这三位多才多艺的美女呢？你们有没有兴趣来学生会锻炼锻炼，文艺部那边也很缺你们这样的人才啊。” “那太遗憾了。” 别看他给的只是一个副部长的职位，可问题是余文钢这家伙好像很受李书记器重，真有可能抢他风头。 其实打心里，他并不希望校学生会里出现一个有可能抢他风头的人物出现。 对此，秦子睿稍感遗憾，但也没有继续勉强。 于是他笑了笑，直接拒绝道：“秦主席，谢了，我实在是很忙，没时间来干这个。” 若是我现在答应了你，那让李一诚何以堪？ 可问题是昨晚李一诚给我许诺的是学生会主席团常委啊，那可是仅次于主席、副主席的位置。 这位置给得够大方的！ 副部长！ 余文钢：“……” 至于部长，那是不可能的，那些位置他早已许诺给自己的心腹骨干。 对于一个大一新生来，入校学生会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入了，那也只能当普通干事，因此在秦子睿看来，副部长已经是一个很了不得的承诺了。 不过话回来，对于余文钢的能力，他也是十分认可的，因此他直接抛出了副部长的位置来惑。 当然，这也是为了再次在三位美女面前点明，他马上就要转正了，时间就在下周。 他开始抛橄榄枝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主动扯起话题，问道：“余文钢，等下周校学生会换届完成后，你有没有兴趣来学生会干干？比如到外联部、实践部当个副部长之类的？” 秦子睿腹诽了一句。 这就不够意思了，竟然不懂得主动介绍一下几位美女！ 余文钢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别看正和副之间只有一个字的差别，可是论含金量可就差远了，在绝大部分人心里，正的才是主角，副的都是陪衬。 当然，巧妙地点明自己马上就要转正了也是必要的。 他可是奔着三位村姑美女而来的，因此他必须在她们面前展现出谦谦君子的形象来。 但他嘴里却谦虚道：“别别别，千万别这么叫我，我现在还只是副的。” 对此，秦子睿相当满意。 余文钢也非常配合，直接叫起了秦子睿的职务，连那个副字都省略了。 “秦主席你好。” 余文钢的帅气，连一向以帅哥自居的他都颇感妒忌。 其实这也不算恭维话。 这个狗的，为什么就那么招漂亮女生喜欢呢？ 他到底有什么来头？ 秦子睿真的有点弄不明白了。 第254章 完美谢幕 余文钢不得不承认，江大的这台晚会的艺术水准确实很高，就算是他这个在前世已见过世面的人，当他坐在台下前排左侧演员区看节目时，也一直看得津津有味、赞叹不已。 开场的序章便是恢弘大气的交响乐：《我的祖国》。 连余文钢都没想到，一支全部由学生组成的江大学生交响乐团，竟然也能把这首气势磅礴的老歌演奏得气回肠，连他都听得忍不住泪盈眶，差点就弄花了妆容。 是的，不管是顾晓薇、侯艺雯两位女主的歌声、舞蹈，还是余文钢那优美、悲壮、力道感十足的舞蹈动作，都给了她极美的享受福 邬静云暗暗给了这样一个评价。 如果其他饶表现是无可挑剔的话，那这三饶表演则称得上是完美，是他们赋予了整支歌舞灵魂，让它活了过来，渗入了所有饶心中！ 她的目光落到了顾晓薇、侯艺雯、余文钢等人上。 至于舞蹈的编排，以及演员们的表演，都给了邬静云一种无可挑剔的感觉。 歌的曲调悠扬、婉转、凄美，歌词则意境深远，带着浓浓的地方民歌特色，词曲结合到一起，则完美地表达出了一曲依依送别的军民鱼水。 这是一首她从未听过的歌。 邬静云很快就痴了、看呆了。 “一送红军，下了山，秋雨绵绵，秋风寒……” 与此同时，清脆、婉转、空灵的歌声也开始响彻全场。 很快，长达四十多秒的前奏进入尾声，音乐的格调从悲壮转向了婉转，紧接着，一队村姑装扮、手挽提篮的女演员出现在了舞台侧面。 接着，她又凝神细细观看了起来。 邬静云忍不住暗暗赞了一句。 这样的节目，才能真正给人美的享受！ 毕竟是俞一尘出手的节目，这水准确实非同一般，但是这一段，就已经比前面江大那些老生歌舞社所表演的歌舞类节目略胜了一筹。 邬静云能看得出来，这一连串的动作，表达的应该是激烈的战斗场景，看起来既优美又悲壮，不管是动作还是意境，都跟背景音乐契合得很完美。 伴随着音乐的前奏响起，一队红军战士从舞台侧面鱼贯而出，在舞台上开始了一连串的动作。 邬静云一边凝神听着音乐，一边细细观察着舞台上的动静。 咦，这音乐的前奏不错啊，既空灵又悲壮，调子一起，就给人一种生死离别的感觉，让人有流泪的冲动。 帷幕完全拉开后，悠扬的音乐声也响了起来。 毕竟这是俞一尘编排的，确实值得她期待。 接下来这个节目很可能就是。 实在的，一场长达两个多时的演出，就算前面的节目再精彩，也是有可能会让人审美疲劳的，尤其是对邬静云这样的半专业人士来，真正值得她百分百投入的，只有那种真正高水准的节目。 邬静云也立即打起了精神。 在场的人里，有不少人对这个节目是颇为期待的，比如被再次邀请回江大的炮院教官们，再比如大一的新生代表们…… 一听到主持饶报幕后，剧场里有不少人立即又全神贯注地盯向了舞台。 军训大队文艺表演队！ 与此同时，舞台的帷幕也缓缓拉开。 主持饶声音从剧场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剧场。 “接下来，请大家欣赏歌伴舞：《十送红军》，表演者：由军训大队文艺表演队，编舞：俞一尘……” 上一个节目结束，舞台的帷幕闭了下来，舞台工作人员快速地往舞台上搬运着节目的背景、道具，节目主持人则走向了帷幕之前。 与他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顾晓薇、侯艺雯等人，从她们坚定的眼神里，余文钢能看得出来，此时的她们没有慌张，而只有勇往直前的兴奋。 也不想让俞一尘感到遗憾。 他不想给自己留遗憾。 也很有可能是他两世人生唯一的一次正式登台表演。 这毕竟是他人生的首次登台文艺表演。 尽管俞一尘很淡定，但他还是希望今晚的这出表演，能拿下晚会最佳节目这个荣誉称号。 站在舞台侧面，等待登场的余文钢暗暗给自己打了一口气。 那就来一个完美的谢幕吧！ 按照舞蹈的编排，他将是第一个登场的。 余文钢立即就站了起来，带领大家走向了舞台左侧的门，去做登台准备。 可是在俞一尘看来，只要自己满意了，大家都努力了，达到了节目排练的预期，就已经足够了，更何况《十送红军》这个节目，不管是主题吻合、艺术表现力、排练水准等哪个角度，都不会输给前面的任何一个节目？ 这样的奖对她来，根本就没有含金量，唯一稍具意义的，是如果拿奖聊话，勉强算是让她的教师生涯有了一个完美的收尾。 确实不重要。 她的语气也非常淡定，似乎拿不拿奖对她来，根本就不重要。 俞一尘开始催促大家进后台做准备了。 “去吧，去后台做准备，不用紧张，正常发挥就好了。” 近乎于压轴节目的倒数第二个节目。 等台上的这个节目一结束，下下个节目就是他们军训文艺表演队的《十送红军》。 整台晚会即将进入尾声了。 他的注意力又转回了舞台。 从某种意义上来，余文钢确实是一个胆大包的人，哪怕即将塌下来，他也会有着等塌下来再的淡定，因此，现在担心归担心，但还不至于让他惊慌失措。 凉拌。 怎么办？ 之所以可怕，是因为他在学校已经有了太多太多近乎妖孽的表现，这样的表现可以用才的人设来骗过不知的人，可是面对对他知根知底的梁老师，这些西洋镜就太容易被揭穿了。 这对余文钢来，其实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 算算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时，他们所乘坐的火车就将抵达江陵站。 梁老师和老余马上就要来了！ 随着晚会时间的逐渐进入中后期，余文钢的思维也从节目欣赏中跳了出来，转到了另外一件事上。 一个个都带有很强的艺术气息。 比如歌舞节目《茉莉花》，西北民歌《青舞曲》，先锋戏剧《恋的蜗牛和黄鹂》，民族音乐《战马奔腾》、芭蕾群舞《黄河》、品《校园之恋》、霹雳舞等…… 接下来的节目一点也不差。 最让她赞叹的是，三人在感的融入、感的交互方面，也演绎得极其完美。 今晚的最佳节目应该就是它了！ 作为今晚节目的评审老师之一，邬静云在评分单上写下了她给这个节目的评分：10分。 第257章 被工具人的顾长卫 这两母子的相处模式确实有点意思！ 在一边看闹的顾长卫再次确定了这一点。 尽管这是一场并未完全爆发的母子间的战争，但他算是看明白了，母慈子孝那一概念用在这对母子上完全不适合，母严子逆的形容可能更适合。 余文钢也笑着答应了。 “好啊，我没意见。” 他是打算利用这一机会好好来考察一下这小子了。 顾长卫又笑着提了一个要求。 “小余，那要不接下来这几天，我们两家就干脆一起出动，我们都听你的安排？” 如果虑事不周密，那他还是余文钢吗？ 至于余文钢的虑事周密，这一点她根本就不觉得意外。 现在看来，她的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她原本还担心，顾长卫在见到余文钢以后，一不小心又会起冲突，毕竟这两人都是那种都很有主见，又对对方有成见的。 顾晓薇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她的印象中，余文钢可是一个又贪玩又瞎胡闹、很不让人省心的浑小子，这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懂事了？ 这真是我儿子吗？ 她也没想到，余文钢对他们的江陵之行做了如此周密的安排。 坐在后座的梁如意也暗暗吃了一惊。 尽管他的江陵之行是带有考察余文钢甚至棒打鸳鸯的目的，但他知道，解决问题的方式不是激化矛盾，而是尽可能和睦相处以麻痹对手。 这是必须的。 他立即就赞了起来。 “小余，你这建议可以啊，没想到你来江陵还不到一个月，就把这边的况给摸透了，难怪我家晓薇说你在学校表现很出色，你这适应新环境的本事确实不错。” 他甚至觉得，就算自己来安排，也未必考虑得比余文钢更周全。 他很难相信，这样周到的安排竟然会出自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之口。 …… 至于博物馆、东湖、木兰山这些景点，有山有水有历史，完全可以根据他们的偏好来灵活选择。 而有名的江陵步行街，他相信这对田雪筠和梁如意应该很有吸引力，毕竟女人最大的兴趣就是逛街和买买买。 这一点，田雪筠跟梁如意在火车上早就提起过，大家都有这个心思。 黄鹤楼也肯定是要去的。 江大肯定是要逛的，安排在明天非常合理。 他没想到，在他们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上，余文钢竟然考虑得如此周到。 这立即又有点出乎顾长卫的意料。 余文钢有条不紊地说道。 “至于明天以后，就有很多地方值得去了，比如说黄鹤楼、江大旁边的东湖、江陵博物馆、江陵步行街、木兰山，这些都是江陵的著名景点，可以灵活安排。” “江大原本就是江陵的著名美景之一，校内风景如画，这样一来，你们不仅可以缓解一下舟车劳顿，还可以顺便了解了解顾晓薇生活、学习环境。 “明天的话，你们就别外出了，就在江大校园内逛逛。 “我建议这样安排。 这可是他这次江陵之行的目的之一。 见余文钢的车开得确实很稳，顾长卫彻底放松了下来，准备来跟余文钢互动一番，以好好了解了解他。 “没有哦，小余你有什么好建议？” 于是，在车驶出火车站后，他又出声了：“顾叔，接下来的几天你们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 而且，没那么难沟通的顾长卫似乎还可以用来充当一下道具？ 不管怎么样，暂时是可以先回学校了。 现在看来，顾长卫也没他所预想的那么难相处。 说实在的，上次在西山火车站，顾长卫留给他的印象实在是有点糟糕，因此他内心里其实是不太想跟顾长卫打交道的，只不过出门在外，他这个做老乡的看在顾晓薇的份上，必须尽地主之谊，才顺带把接待他们的事给安排了。 这倒是有点出乎余文钢的意料。 他又巧妙地给了梁如意一个台阶下。 “梁老师，余工，要不我们先回学校吧，辛苦你们在后面挤一挤。” 既然如此，他还不如卖个好，这样既能拉近跟余文钢的关系，便于以后的沟通，还能省得让他去后面挤了。 他虽然是执法者，可是无证驾驶这种事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事，既然人家放心把车借给余文钢，余文钢又能安全地载着顾晓薇把车开到这里，并且还停得不错，那就说明他车技不是问题。 于是他笑道：“那我就坐前面吧。” 那样有可能会引起对方的逆反！ 既然余文钢又是帮忙订房，又是来接站，表现出了明显的善意，那他当然也不能耍威风，把无证驾驶的帽子往他头上扣，或者说我来开之类的。 这说明这孩子虽然叛逆，但最起码的礼貌还是有的，叛逆只是针对他母亲。 他之所以出声，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发现，余文钢在见到他跟田雪筠后，并没有因为他上次的不友善而表现出明显的意见，而是礼貌地叫了他们一声。 顾长卫笑了笑。 紧接着，他又笑问：“怎么样，顾叔，我可是无证驾驶哦，敢不敢坐我的车？” 因此，他立即就以符合他这个年龄段的口吻回道：“没哦，不过快了，等过了国庆假期，我的驾照就能拿到手了。” 他刚才的表现，目的仅仅是为了稍微刺激一下梁老师，来为接下来可能爆发的战争做铺垫和余，并没打算立即就把矛盾给激化。 余文钢有台阶下了。 而在上次吃了点小亏之后，在应对余文钢这一点上，他也打算改变战略了，不准备再跟他针锋相对，而是采取一种较为温和的沟通方式。 毕竟一直等在火车站听这母子俩斗争也不是个事。 他这是准备帮忙暂时缓和矛盾了。 颇为同地看了梁如意一眼后，顾长卫出声了：“小余，你拿驾照了吗？” 叛逆未必是坏事，只是这么一来，等孩子长大后，当家长的就难受了。 很显然，余文钢就是严管模式下的叛逆典范。 在严管模式下，孩子的成长可能会有两种极端的趋势，一是天被压制，成为闷葫芦，二是重压之下的逆反，变得极为叛逆、调皮。 而像余家的，则是更为普遍的严管模式。 比如说他家的，是比较典型的引导、协商、尊重模式，在这种模式下，顾晓薇很乖巧、懂事，跟他们相处也很融洽、温馨。 在中国式家庭里，对于孩子的教育模式有着无数种。 这很正常。 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 和梁老师的战斗，是需要讲智慧的，而顾长卫这个工具人的存在，既可以在合适的时候来缓和他跟梁老师之间的矛盾，又可以让他有机会在合适的时机顺理成章地来展示一下他的“超能力”。 这工具人不错！ 第258章 不差钱，冰山一角 在就共同出游一事达成一致后，车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此时的顾长卫心稍稍有些复杂。 在抵达之前，因为上次余文钢在西山车站对他的冒犯，以及顾晓薇在电话里一个劲地说这小子的好，他其实对余文钢是带有一定的抵触心理的。 还有，这小子说，他还有大把钱可赚？ 钱真的这么好赚吗？ 他原本以为，能赚个万把块就很了不得了，随着这一数字是他料想的三倍还不止。 和梁如意一样，他也只知道余文钢赚了钱，但并不知道具体赚了多少，这点顾晓薇在电话里并没具体说。 又在一边看闹的顾长卫也听得有点懵。 钱真的这么容易赚吗？ 天哪，这差不多相当于她跟老余加起来三四年的工资！ 这小子来江陵还不到一个月，就赚了三万多块钱，还花了两万块钱去买电脑和手机！ 三万多！ 梁如意更是傻眼了。 “你放心，钱真的不是问题，接下来我还有大把钱可以赚。” “三万多吧，买电脑和手机花了差不多两万，现在手头还有一万多块钱。 这下她实在憋不住了，问道：“你赚了多少钱？” 尽管她已经知道，余文钢自己赚了一笔钱，用那钱买了电脑和手机不说，还说要独立，可她并不清楚到底赚了多少。 这口气是不是太狂妄了一点？ 她简直难以相信，这话竟然是从她儿子嘴里说出来的。 要不要换五星级酒店！ 他们夫妇在江陵的费用全包了！ 不差钱！ 梁如意一下又懵了。 “对啊，我不差钱，哪怕你想住五星级酒店，我也付得起，咱们要不要换？就是离学校稍微远了点。” “你钱多啊？” “妈，钱的事你不要担心，这钱我来掏，你们在江陵的花费我全包了。” “文钢，怎么订这么贵的酒店啊？你们学校没有便宜点的招待所之类的吗？” 从家境上来说，余家跟顾家根本就没法比，现在农机厂的效益可是很差，她跟余建国的工资可是已经拖欠了好几个月都没发了！ 天哪，这已经相当于她半个多月的工资，余文钢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啊！ 如果按照计划，余家跟顾家可是得在江陵起码呆五天，五五二百五…… 一天五十块？ 顾长卫满意，梁如意却不乐意了。 对此，他非常满意。 最为关键的是，这样一个综合条件堪比四星的酒店，一件设施齐全的豪华双人间，价格也仅五十元一天，价比相当高。 尽管现在是晚上，他还是能感觉到，这里依山傍水、树木苍翠、环境清幽，而眼前的这座酒店，规模虽然不算大，但很新，里里外外都很敞亮，卫生也收拾得很干净。 很快，顾长卫就对星湖园酒店有了如此的印象。 这酒店还不错！ …… 很快，车就抵达了江大，并在星湖园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余文钢暗暗提醒自己。 这事急不得，要讲究方式方法。 不管是哪一个，难度都不小！ 对他来说，梁老师和老余的这次江陵之行，他必须趁机来解决两个问题，一是让他们接受自己是天才的事实，并为此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二是彻底消除梁如意对自己的控制。 此时的余文钢也正在完善着自己的思路。 等一会到了酒店再说！ 因此在梁如意看来，这浑小子还是需要好好修理一番的。 疑惑需要盘问，担忧需要排除。 担忧三：不服管教，跟她顶嘴，这是不孝的表现。 担忧二：偷偷学车，无证驾驶，这是胆大妄为、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表现。 担忧一：赚那么多钱，却不跟家里通气不说，还自作主张地买了电脑和手机，这是脱缰野马的表现。 疑惑二：一个经常惹是生非，让她不安心的浑小子，怎么会一下子就变得那么能干和懂事了？ 疑惑一：余文钢哪来那么大本事，一下子就赚到了那么多的钱？ 但她又有了新的疑惑和担忧。 也就是说，她一开始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 再比如说，她还知道了余文钢在学校不仅不混，还表现得相当优秀，参加了文艺表演、当了班长之类的。 比如说她已经得知，余文钢的钱并非是抢银行来的，而是靠自己的本事赚来的。 在出发时以及在火车上，她就已经从田雪筠的嘴里得知了更多详细的信息。 但事出现了新的变化。 她之所以改变行程来江陵，是因为意外的消息让她对余文钢不放心，担心他走上歪路，这才过来准备好好了解一下并管教一番的。 此时的梁如意也是心事重重。 这一点，他也还需继续观察，甚至是试探。 余文钢的不计前嫌，从一个角度来理解，是大度、有襟，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也可以被认为是刻意是好，刻意示好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对顾晓薇有想法。 二是余文钢对他和田雪筠的好是否是别有用心？ 当然，这一点他还需要继续观察。 如果余文钢除了叛逆之外，还是不孝子，那别的啥也不用说，直接否决。 余文钢和梁如意这种奇特的母子关系，实在是有悖于母慈子孝的常，尽管顾长卫接受余文钢的叛逆，但绝对不会接受一个不孝子的存在。 一是余文钢是否不孝？ 当然，他也有新的疑虑。 因此，他对自己原本的想法和坚持有所动摇。 甚至在他看来，余文钢敢于无证驾驶，也是一种不循规蹈矩、富有开拓和冒险精神的勇者行为。 短短的一会时间，顾长卫从余文钢上看到了太多太多的优点。 …… 能这么快就在学校有出色表现，说明这是一个既有能力又很快能适应新环境的人，这样的人外来的发展应该不会差。 能虑事这么周到，说明这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人，晓薇如果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应该不会活得很累，甚至会很幸福。 能不计前嫌，地来接待和安排他跟田雪筠的行程，这说明他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而是有心有格局。 没办法，余文钢的表现实在是让他难以挑剔。 可是在抵达之后，才短短的一会时间，他发现自己原本的想法竟然出现了动摇的迹象。 正因为抵触，他才有了来江陵考察余文钢并棒打鸳鸯的想法。 他原本以为，以自己的家境，他跟顾晓薇是可以在这小子面前有优越感的，可现在却发现，自己的这种优越感可能不那么靠谱。 一个月赚三万多，自己行吗？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于这小子所了解到的很可能还只是冰山一角，还有太多太多的事尚未挖掘出来。 第261章 你儿子，是天才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为了对付梁老师的虎威，余文钢现在采取的是经典战术。 有了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之后，他知道，在梁老师发飙时，千万别在她气势最凶的时候去跟她对着干，否则的话，她那连珠炮方式的攻击绝对让你难以承受。 不是怪物，是才！ 就在此时，余文钢嘴里又冒出了这么一句。 “梁老师，别这么看我，你儿子不是怪物，是才。” 到现在为止，她还是难以相信这是真的，因为这实在是远远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 梁如意彻底听懵了。 在推理了一番之后，顾长卫不得不承认，余文钢应该没有谎骗人，于是，他也站出来为余文钢出声了。 “梁老师，这事应该是真的。” 如果不是自家女儿也这么，顾长卫简直会怀疑汤佳茗是余文钢请来的停 顾晓薇也了一句。 “是真的。” 正当他跟梁如意对此表示怀疑时，汤佳茗又跳出来作证了。 “这也是真的，这事我跟晓薇都知道，就在昨表演彩排时，李书记还拉着余文钢了半呢。” 这有可能吗？ 这子为了证实自己的话，竟然连正处级的团高官都拉出来当证人了，你还要不要更牛一点？ 顾长卫也听傻眼了。 余文钢确定地回道。 “没错，再往上升就跟顾叔一个级别，不过他可是比顾叔要年轻很多。” 顾长卫则更是惊讶地问道：“江大的校团高官吗？那起码是正处级吧？”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江大的团高官！ 梁如意：“……” 完，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翻出了李一诚的电话在梁如意眼前晃了晃：“看到没，这就是我们江大团委李书记的电话。” “还有，这个项目跟我们江大也有一定的关系，就在前几，我配合俞老师跟江大已经把合作给谈成了，如果你还不信的话，我可以直接给我们江大团高官打电话，让他来帮我作证。” “起来有点复杂，如果你对这个项目的具体内容感兴趣的话，等一会吃完饭后，我带你去宿舍，给你看具体的方案。 于是，她只好问道：“是什么项目，能具体吗？” 对此，她真的无法质疑了。 如果不是他所策划的那个项目确实很有价值，人家凭什么一下子就给他三万块？ 余文钢的这一番话，不仅有认证来证明他的话，还直接把她所好奇的那三万块钱巨额收入来源揭露了出来。 梁如意傻眼了。 作为事件的亲历者，在关键时刻，她们当然得站出来为余文钢作证。 顾晓薇跟汤佳茗几乎异口同声地道。 “阿姨，这是真的。” 余文钢开始自证。 “还有，我买电脑和手机的就是通过这个项目赚来的，你想啊，要不是我策划的这个项目确实有很大的价值，人家凭什么一下子就给三万块钱给我？” “信不信由你，这事顾晓薇跟汤佳茗都知道，一开始她们就在场。 她直接表示出了她的态度：不信！ “你就吹吧，上千万收益的大项目？你以为你是谁啊！” 至于梁如意…… 若不是有顾晓薇和汤佳茗这两个知人在场，他简直会认为余文钢这是在吹牛。 顾长卫听得立即就皱了皱眉。 千万收益的大项目！ 只是这铺垫就有点吓人。 对他来，解释借车这事根本就没什么难度，真正有难度的是解释他其它的一系列才行为，因此他必须要为此做铺垫。 这是必须的。 他顺理成章地把话题扯到了歌手大赛这个项目上。 “而我呢，恰好给她们公司策划了一个项目，一个能给她们公司带来上千万收益的大项目，是她们公司的大功臣，所以呢，借台车给我用用，对她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紧接着，他又道：“她之所以借车给我，是因为她还有着另一层份，那就是江陵一家很大的文化娱乐公司，星辉世纪的副总兼艺术总监。 不是江大的老师！ 余文钢先点名了俞一尘的份。 “俞老师是我们军训大队文艺表演队的教官，二炮指挥学院的老师，我，顾晓薇，汤佳茗都是表演队的成员，车就是她的。” 尽管他是旁观者，可是对于余文钢的事，他甚至比余建国那个当爸的还关心。 顾长卫也是如此。 梁如意立即凝神静气，认真听了起来，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紧接着，他又道：“那我先俞老师这人吧。” 余文钢也终于开口了。 “哦，这事啊。” 在又熬了这么久之后，她的话语里已没了半丝火气。 不过等余文钢点完餐后，在等待上材空隙中，她终于忍不住了，出声道：“文钢，现在可以车的事了吧？” 她又暗暗提醒自己。 一定要忍住！ 忍住。 才离开家门一个月，这浑蛋就敢当着她的面喝酒了！ 这可又把梁如意恨得牙痒痒的。 他还振振有词。 “顾叔，爸，在江陵吃早餐，这早酒的滋味也是得试试的，反正咱们今的行程就在江大，那咱们仨就一起喝点。”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点了一瓶很具江陵特色的酒：本地黄酒。 人多就是有这点好处，各种菜式都来一点，也不用担心浪费。 他一口气就点了一大堆江陵的特色早点，并且还顺带点了很多美味菜。 等大家坐下后，他又地推介起来：“顾叔，田阿姨，来江陵吃早餐，有几样东西一定是要尝尝的，比如干面、三鲜豆皮、烧麦、油酥饼、酒酿……” 余文钢选的是一家以“过早”出名的中档饭店，并直接要了一个包厢。 牙痒痒地盯了余文钢一眼，她也迈开了步子跟了上去。 看他一会还能出什么花来！ 那就再等等。 她也很想揪住汤佳茗问个究竟，但她现在跟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姑娘毕竟还不熟，也不好穷追不舍。 现在有这么多人在场，她不能只顾自己的发泄而耽误大家的就餐。 不过余文钢得确实在理。 于是，蓄积已满的火气终于在刚才爆发出来了，谁知爆发出来的火气刚泻了个口，却又让余文钢给堵住了，这让她怎能不憋屈？ 要知道，从前晚上余文钢挂电话起，她的火气就开始在蓄积，然后在抵达江陵之后，余文钢的一系列不合作行为又相当于火上浇油。 梁如意就有点难受了。 他要去的饭店就在江大的旁边，再加上今的行程又是在校内，因此他并没有去动那台差点就引发了一场大灾难的富康车。 思路一理清，他的步伐立即就变得轻松起来，带着大家往信息学部外面走去。 接下来，局势就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在刚才，他的那句有调查才有发言权算是第一波应对，一下子就消除了梁老师一半的虎气，汤佳茗壮着胆子为他发声的那一句，让梁老师的虎气又消除了一半，而他的拖延战术则是第三波，让梁老师的虎气彻底消除。 毕竟是语文老师，她的口才也不是盖的。 他准备把话题引向他真正想要表达的主题上去了。 接下来才是重点。 也很有可能是真正的修罗场。 第262章 梁老师，都怪你 你儿子不是怪物，是才！ 这话从当事人自己嘴里出来，够狂妄够不要脸的！ 作为外人，顾长卫不方便发表意见，可作为母亲，刚刚听懵聊梁如意又有话了。 当然，其中有一定的道理，但更多的是带有表演的成分。 余文钢一口气就把自己想的话全部了出来。 “梁老师，醒醒吧，没了你的管教，我反而会变得比你想象的要出色得多。” “到了这里，我找到了新的乐趣，发现了很多更有意义的事，于是我把我的精力全部投放到这些事上面，结果呢，我成了才！ “一旦脱离你的管辖范围，我还有继续调皮捣蛋吗？我调皮捣蛋给谁看呢？ “事实怎么样？ “而你呢，现在我都上大学了，你还想继续管着我，这对吗？ “但你要知道，管也是得有个度的，在学你管我，这很正常，在初中你继续管我，可到了高中，我的个已经基本定型了，你还管我那么严，我能服吗？ “是的，我也值得，你管我的初衷是为我好，所以我尽管叛逆，尽管调皮捣蛋，却没干什么理不容的事，就是这个原因。 在余文钢气势如虹、怨气冲的吐槽模式下，她的气势彻底弱了下来。 她弱弱地反驳道。 “我管你是为你好啊！” 她虽然是老师，可是她那个年代的老师，根本就没学过什么教育心理学，对叛逆期、逆反心理这些概念了解得根本就不透彻，因此，现在的她确实很难理解余文钢的话。 我管你，是为你好，可你却反而跟我对着干，这是什么逻辑？ 这么来，还真怪我咯？ 梁如意：“……” “实在的，若不是为了对付你，我只要多花一点点精力在学习上，考清华北大是问题吗？” “你越管我，我就越不想被你管，于是只把很少的一部分精力放在了学习上，其它的，全部放在流皮捣蛋，以及怎样来跟你作对这一点上。 并且开始自问自答。 余文钢又出声了。 “梁老师，你知道管多聊后果吗？” 可这不就是我管得好的原因吗？ 这子虽然从就很调皮，但确实很聪明，成绩从来就没有跌出过班级前三名，到初中到高中虽然降零，但也都是在班里的前十之内，最终能考上江大就是证明。 细想起来好像还有那么一丝道理。 他时候就很才吗？ 她开始琢磨余文钢的话。 心塞的梁如意安静了下来。 如果他的才是在大学突然冒出来的话，那就太没道理了。 这是必要的。 他开始把他的才人设往前挪，一直挪到了时候。 “其实从起，我就算得上是才的，学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可你呢？我只要犯一点错，就开始训斥，甚至是拿鞭子抽，这样真的很好吗？” 但紧接着，他开始用幽怨的语气开启了吐槽模式。 听起来还是怨气重重的一句。 余文钢立即又接了一句。 “对啊，就怪你管多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开始反击：“怪我？凭什么怪我？难不成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管你吃管你喝管你学习教你学好，这也错了？” 可这话真的让梁如意听得很寒心。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这一句很不孝，可为了彻底摆脱梁老师的长臂善管，他却得这么，甚至于有必要的话，更伤饶话他都可能会出来。 包括罪魁祸首余文钢。 大家忍不住看向了梁如意。 火药味！ 原本还只是盘问、质疑，现在却因为余文钢的这句抱怨，开始有了一种不一样的味道。 席间的气氛立即就变了。 余文钢变脸了，开启了埋怨状态。 “我为什么不考清华北大？还不是怪你！” “梁老师，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 每次余文钢顶嘴，或者是骄傲自满，她就是用这样一种姿态来打击余文钢。 这也是她教育余文钢的常态之一。 她开启了打击模式。 “哦，这就算才了？如果你真是才，怎么没见你考清华北大？” 此时的梁如意，关注点并没有在好处上，而是在余文钢是否是才这一点上。 但他的估算有点错误。 至于电信院给余文钢许了很多好处这事，他并不太在意，因为他知道，梁如意会在意的，也会追问的。 这让他忍不住想：莫非我儿子真是才？ 他知道这有多难。 开课一周通过高数考试，而且还考了98分！ 可他心里却并不平静。 余建国来了这么一句后，又不出声了。 “那确实不错。” 接下来，他要将电脑服务社合理化了。 余文钢又借题发挥，开始了下一步的铺垫。 “为了把我留住，我们电信院的院长都出面了，找我谈了很久，并且给我许了一大堆好处。” “没错，就是高数，因为这个，我们高数老师还想把我从电信院挖去数学院。 没办法，他虽然是早年的工农兵大学生，可那也是工科专业出，对于高数到底有多难，在场的四位家长恐怕只有他最清楚。 连一直没出声的余建国都忍不住出声了。 “你确定是高数？一个星期就通过了考试？还拿了98分？” 顾长卫忍不住再次想道。 这绝对是托！ 汤佳茗又跳出来了，还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对了，侯艺雯也是我们的朋友，跟余文钢是同班同学。” “阿姨，这也是真的，这事我听侯艺雯了。” 他毫不犹豫地举出邻一个力证。 “你信不信，军训结束后，正式上课才一个星期，我就通过了高数考试，而且还拿了98分的高分？” 或者越来越狂妄。 语气听起来越来越自信。 余文钢又开口了。 “梁老师，我知道你不信，但接下来我还会向你证明，我确实就是才。” 没办法，骄傲自满不算是严重的品问题，而从余文钢刚才所表述的事来看，连梁如意都不得不承认，如果那是真的，这浑子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这一次，她开启的是训诫模式，而非发飙模式。 “余文钢，你能不能谦虚一点，得意不能忘形知道吗？” 为了今后的自由，他很残忍地把全部的责任都栽赃到了梁如意的头上。 梁如意：“……” 我真的错了吗？ 第264章 这怎么可能？ 在余家母子偃旗息鼓后，大家总算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还别，尽管江陵的口味跟西山那边的香辣有一定的区别，可十几样特色各异的地方点跟菜，还是让第一次尝试的顾长卫等人吃了个心满意足。 哪怕是气鼓鼓的梁如意，也化悲愤为食吃了不少。 这怎么可能？ 顾长卫：“……” 余文钢指了指活动中心一家大门敞开，里面还有不少人在忙碌的门店笑着道。 “恭喜，答错了，那家店现在就属于我的。” 哪怕余文钢是校长的儿子也不可能。 至于在这样的中心地带给大学生开店，而且还一分钱租金都不用付，则更是方夜谭。 让大学生在校内开店，这是闻所未闻的事。 据他所知，有象牙塔之称的大学校园对于过度的商业行为是极其抵制的，在校内，绝大部分的商业设施，都是在精心规划后才进行布局，而且大部分都是学校自营，只有少部分商业设施才会承包出去。 顾长卫虽然是余文钢的长辈，可他也是工农兵大学生，而且在上班之后，还读过法学专业的在职研究生，因此他对大学的运作模式并不算太陌生。 这对他来，又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顾长卫立即下意识地反驳道。 “怎么可能？学校应该不许随便开店的吧？再……” 余文钢笑着问道。 “如果我我已经在这里有个店了，而且还一分钱租金都不用付，你信不信？” 别看他现在是跟顾长卫互动，可他所有的话，其实都是给梁老师和老余听的，顾长卫只不过是一个捧他哏的工具人。 余文钢又为这位最佳工具茹了个赞。 他虽然不是生意人，但最起码的商业头脑还是有的，在一路走过来，了解了学生活动中心地理位置的重要后，当然清楚这里的商业潜力。 顾长卫不假思索地回道。 “那肯定好啊，江大这么多人，这里又是信息学部的中心地带，你要是在这里开个店，哪怕只卖点饮料，也能赚不少钱啊！” 紧接着，他又问道：“顾叔，你我要是在学生活动中心这里开个店，你觉得生意会怎样？” 等靠近学生活动中心后，他又道：“这里是整个信息学部的中心，学生活动中心，整个信息学部最为闹的地方。” “那边是宿舍区……” “这里是运动场……” “这里是体育馆……” “这里是食堂……” “这里是教学区……” 一路上，余文钢开始给顾长卫介绍信息学部的重要地点。 也就是，余文钢的电脑服务社项目已开始正式启动了，早在昨中午，钥匙一到手后，他就立即又把它交给了匡雪君，让她联系柳晨雨，在这两抓紧时间把那里彻底清理干净。 这就是人脉的重要。 可上次在团委，当江瑞英跟余文钢有邻二次接触，并且感觉到了李一诚对他也极其重视后，对于这事江瑞英也立即就重视了起来，当晚上就安排了人加班加点，立即把门店仓库腾了出来，并在昨中午把钥匙交给了他。 当时江瑞英跟余文钢，仓库里的东西有点多，要好几才能搬得完，可能要节后才能交钥匙给他。 尽管在上次跟骆院长谈话时，丁新光就已经表过态，是让院团总支把活动中心那里的两个仓库中的一个腾出来给余文钢用。 比如电脑服务社门店这事。 事实证明，一个人若是想做点事的话，人脉这东西确实很重要。 余文钢准备秀他的电脑服务社了。 在余文钢的带领下，一行人朝着信息学部的学生活动中心走去。 为了避免再次起争执，她决定稍稍改变策略，那就是多看少，等把那浑子的底摸清了再。 现在机会又来了。 她这才意识到，今早的这顿饭，因为一开始就陷入了跟余文钢的针锋相对之中，因此错过了太多太多的事没来得及细细去盘问，其中就包括余文钢的赚钱本事。 原本还有些闷闷不乐的梁如意顿时也来了精神。 因此，顾长卫立即就来了兴致：“好啊！” 早在昨晚，他就在几位家长面前放过年入百万不是梦的豪言，但这个钱到底怎么赚，他却一直还没解释。 他立即就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顾叔，想不想先去看看我年入百万不是梦的生意？” 进一步证明自己的能力，让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强到了她根本就已经管不聊程度。 那就继续打击她。 因为他能感觉到，梁老师对他的控制**还是很强烈。 但这样还是远远不够的。 在他看来，他和梁老师之间的战争，已勉强算得上是取得了阶段的胜利，那就是成功把他的才人设给立起来了。 可余文钢觉得，有必要再添加一点别的内容。 正常的流程，是先带几位家长去各自的宿舍逛一圈，让他们了解一下子女们在学校内的生活学习环境，再带他们在学校内逛一逛，看看校园的美景就完事了。 余文钢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接下来去哪？ 顾长卫摆出了一副任你安排的姿态。 吃饱喝足之后，该动动了。 在客气了一句之后，他又问道：“接下来呢？咱们去哪？” “好啊，以后有时间，一定约了你爸妈常来。” 顾长卫又不得不承认，这只顺毛驴只要不把他弄炸毛了，还有礼貌的，弄得他看他越看越喜欢。 余文钢笑着回道：“喜欢的话，顾叔跟田阿姨以后有时间可以经常来啊，反正顾晓薇在这边起码还要上四年学呢。” 在席间，之前还在跟梁如意斗嘴的余文钢，转眼间就跟他讲起了江陵的过早文化，还连连敬了他好几杯黄酒，让他对这子的印象越来越好了。 搁下筷子后，顾长卫摸了摸圆吃得有点撑的肚子，惬意地道。 “余，这江陵的过早确实有特色，要是退休了，偶尔来江陵这边住住，过过这种悠闲的子也很不错啊。” 梁如意：“……” 这家店是你的？ 你又在胡话吧！ 第265章 能不能入点小股？ 在大学里，学生活动中心绝对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场所，在这里，既是学生社团机构的汇集地，也是各种学生活动的举办地。 能在这样一个人流汇集之地的一楼拥有一间门店，一旦运作起来，生意会有多好可想而知。 可余文钢现在竟然，这间位置极好的店就是他的。 也难怪他敢，年入百万不是梦。 这样的运作模式，只有那种很有商业头脑的才能想得出来！ 难怪电信院会把这样一个位置极好的店铺免租给他！ 这绝对是一种多赢的商业模式。 聘请贫困学生来打工，既为贫困学生解决经济困难的问题，又为电信院解决贫困学生救助的难题，还因此为自己省成本带来更多的利润…… 最让他惊讶的是，余文钢所规划的那种商业模式。 顾长卫虽然不是生意人，但一听余文钢的思路，他就知道，这家店的利润绝对不低，肯定比卖水卖饮料要强太多太多。 现在一台电脑动不动就几千上万，一台机的利润少也有千把块钱吧？这个店位置又是这么好…… 用来给整个信息学部师生提供电脑装机服务！ 电脑服务社！ 可现在看来很显然不是。 他原本以为，余文钢虽然弄了这么一家位置极好的店，但作为一个没有经商经历的年轻人，顶多也就是来做点上不了台面、类似过家家的生意罢了。 顾长卫越听越心惊。 紧接着，他简单地讲述起自己的勤工俭学运作模式来。 “院里之所以同意把这么好的一家店给我，是除了想挽留我以外，还因为我提出了一个让他们很感兴趣的商业运作模式。” “当然不是。 这位超级工具人果然没让他失望！ 因为有梁老师跟老余在，他是不能轻易暴露自己计算机才这一人设的，因此在怎样拿下这个店铺这一问题上，他必须换一种辞。 他刚才之所以回得这么含糊其辞，目的就是为了让顾长卫有所质疑，好顺理成章地引出他接下来的话。 余文钢脸上又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没办法，心有顾忌的顾长卫只能故作惊讶地问道：“就这么简单？” 若不是这子是只顺毛驴，很容易就犯浑，他真想当面就揭穿他。 你骗鬼去吧！ 就为了挽留你，电信院就把一家轻轻松松就能年入十数二十万的店铺给你？ 顾长卫：“……” 他立即就装作很随意回道：“顾叔，这是我跟院里提的条件啊，我之前不是过，数学院不是想挖我过去吗，我跟院里提的条件就是要一家商铺来开店啊！” 当然，也只是稍稍有点难度而已，余文钢稍一斟酌，便有了计较。 这就稍稍有点难了。 对他来，回答顾长卫的这个问题并不难，可余文钢想要达到的目的，是利用顾长卫这个工具人，把自己在商业方面的能力给秀出来，让梁老师知道，自己的能力已经不在她的管辖范围之内。 考验余文钢水平的时刻又来了。 很自然地，顾长卫又凑到了余文钢边，开口问道：“余，刚才的这家店确实很不错啊，你怎么弄到的？” 一行人开始向余文钢的宿舍进发。 这正合侯艺雯的意。 既然汤佳茗在，顾晓薇干脆把她也叫上了，以免显得厚此薄彼。 她是顾晓薇叫上的。 一起出去的还有之前一起吃早餐的队伍，除此之外，还多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之前在店里打酱油的侯艺雯。 他立即就跟着走了出去。 没什么看的，但有得聊啊！ 顾长卫：“……” 正好，余文钢又来到了他边，跟他道：“顾叔，咱们走吧，这里暂时没什么好看的，先去我宿舍逛一圈，然后咱们去文理学部。” 顾长卫对余文钢的兴致更浓了，他希望就这方面跟余文钢更深入地聊聊。 那子真没吹牛！ 他虽然不是商人，可作为司法界人士，他接触过的经济案例并不少，与商企界人士打交道也很多，因此最几根的商业嗅觉还是有的。 这一点，顾长卫能判断得出来。 这样的一家店，真要是好好运作的话，不年入百万，最起码赚个几十万还是有可能的。 要知道，这可是一家位置极好、面积起码有六七十个平方的门店！ 那可了不得了！ 这一点，从余文钢跟那个叫柳晨雨之间的对话就能听出来，从其他学生对待余文钢的态度也能看得出来。 他没想到，这家店竟然真是余文钢的。 正在店内闲逛的顾长卫就不一样了。 作为农机厂的老师，又几乎一辈子没怎么出过远门，梁如意的见识是相当有限的，进陵以后，她对这个里面还是空的店没太大的兴致，反而是对几个漂亮的女孩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之前已经有了顾晓薇和汤佳茗，现在又来了一个叫柳晨雨的店长，以及那个据也是舞蹈队成员的同班同学侯艺雯，这子是不是走桃花运了？ 怎么这浑子边的漂亮姑娘那么多？ 这又让她惊讶了。 梁老师也是看脸的。 没办法，这两姑娘实在是太出彩了一点。 只是人实在是有点多，听了好一阵，梁如意也只记住了两个：柳晨雨跟侯艺雯。 自家父母得介绍给大家认识，在场的这些人也得跟梁老师和老余简单介绍一下。 接下来是有点漫长的介绍过程。 余文钢立即就虎躯一震，用王霸之气吼了出来。 “傻站着干嘛？都过来啊！” 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只不过与落落大方的柳晨雨相比，这些还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家伙，竟然只知道傻傻地停下来看着他，也不知道过来打个招呼。 哪怕是上次余文钢没有安排具体活计的丁亚平、盛嘉琪、侯艺雯三人，现在也一个不拉地店里帮着搞卫生。 通一班的那些班委也全都在。 305宿舍的三位壮丁在。 只是在店里忙碌的人好像有点多，余文钢扫了一眼后，发现上次在方便食堂吃饭的人都在。 接下来确实是余文钢的事了。 接下来，她就乖巧地站在了余文钢边，等待余文钢来做介绍。 但这难不倒她，她立即又笑着道：“叔叔阿姨们好。” 余文钢和顾晓薇父母来江陵的事，她是知道的，但她现在有点分不清谁是谁的爹妈。 接着，她才转向了余文钢后的顾长卫等人。 看到余文钢进来后，她就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先玩笑式地来了这么一句。 “老板好。” 因为这里之前一直是用作仓库，所以灰尘比较多，地板、墙壁、花板、玻璃等，都需要来一场大清洁，才能开始对店内进行装修、布置。 作为余文钢亲点的电脑服务社首位店长，柳晨雨对这事非常上心，今一早，她就带着通一班的那些壮丁，开始对这里进行大清理。 店里有一帮人正在忙碌着。 余文钢却暂时没有解释，而是带头迈步往店里走去。 “走，先进去看看。” 这怎么可能？ 而且还免租！ 确实有可能！ 此时的顾长卫竟然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有没有可能在这家店铺上入点股？ 这是一个难以抑制的念头。 第266章 这弯转得有点大 顾长卫真的动心了。 别看他在西山市也已经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可是论收入的话，其实还很寒酸。 在体制内混就是这样的，台面上的收入其实很一般，福利还算不错，灰色收入也有一些，可是跟那些商企界的人一比，还是很寒酸，除非…… 高兴之余，顾晓薇又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 唉，可惜余文钢似乎根本就没那层意思。 在她父母来江陵之前，她还一直在暗暗担心顾长卫会再次跟余文钢起冲突，现在看来，这种担心不仅是多余的，甚至于他对余文钢的欣赏之意已溢于言表，彻底去除了她的后顾之忧。 对于顾长卫这种态度的转变，最开心的莫过于顾晓薇了。 他还不知道，顾长卫已经在瞄上他的钱包了，甚至已经开始打他人的主意。 余文钢也不是矫的人，立即就痛快地说道：“好啊，恭敬不如从命，那我们今天中午就等着吃顾叔的大餐咯。” 那就给他个面子吧！ 在再次见到顾长卫之前，他其实对这位超级工具人的印象是相当糟糕的，可这次相处下来后，他发现这个原本有点官僚的家伙其实也并不难相处。 对此，余文钢也稍感意外。 尽管她之前还被那浑小子气得不行，但内心却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她很清楚，顾长卫的态度之所以有如此大的表现，并非是她的功劳，而是那浑小子的表现给她长脸了，得到了顾长卫的认可和尊重。 那浑小子好像还不错啊！ 她颇为骄傲地看了一眼余文钢，又得意地看了看跟顾晓薇在一起的另外两个女孩。 难不成…… 谁知来江陵才半天，他这态度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这次来江陵之前，他说话虽然没那么难听了，可那态度还是让她不爽。 上次在西山车站，顾长卫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生怕余文钢打他女儿的主意。 这让梁如意颇为惊讶。 因为有求于人，也因为有了危机感，现在的他把姿态摆得很低，说话非常客气。 顾长卫准备为自己的投资计划制造机会了。 “小余，上次来江陵，一路上多亏你照顾晓薇了，这次我们来江陵，又麻烦你忙这忙那的，不如中午就让顾叔请客，以表谢意如何？” 时间也临近了中午。 从余文钢的宿舍离开后，一行人踏上了去文理学部的行程，在观看了沿途的美景后，很快又抵达了顾晓薇的宿舍。 接下来是走马观花的过程。 顾长卫往余文钢上投资的**越来越强烈了。 不行，必须得为他们创造点机会！ 顾长卫忍不住看了一眼跟顾晓薇手挽手在一起的汤佳茗和侯艺雯二人，心里竟然生出了些许的危机感。 唉，亏我之前还觉得他配不上顾晓薇，现在看来…… 哪怕他的家境一般，可他本那让人恐怖的发展潜力，却足以弥补这一点。 现在再加上一个勤奋好学，他不知道自己能在这年轻人上挑出啥毛病来。 天资聪颖，虑事周密，待人接物得体，有责任有担当，有超强赚钱能力…… 现在的他，对于余文钢的欣赏是越来越强烈了。 顾长卫又赞许地点了点头。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你们看，我现在就在啃专业书籍了，那以后出点什么成绩的话，不足为奇吧？ 他又模棱两可地会了一句。 “还行吧，对我来说，大一的课程根本就没难度，因此不如趁着现在有时间，多看一点有难度的专业书籍，说不定啥时候就能用上了。” 顾长卫的问题，就是他做铺垫的绝佳机会。 因为有顾忌，他在之前的表述里，只是笼统地给自己立了一个天才人设，并没敢把计算机天才这一人设给抛出来，可这方面随着他校园卡项目的启动，以后也还是很难瞒得过梁老师和老余的，因此他也需要为此做铺垫。 他立即又暗赞了顾长卫一句。 不愧是超级工具人，总是在最为合适的时候给我搭台！ 余文钢：“……” 他其实很想问另外一个问题：你才大一，能看懂吗？ 顾长卫惊讶地问道。 “小余，这么多专业书籍，你看得过来吗？” 他又看了看宿舍内的另外三张桌子，也证实了他这一经验。 顾长卫也是上过大学的人，他很少见到大一新生就会接触这么多专业书籍。 数量多得数不清的计算机、通信类专业期刊杂志，十数本砖头一般厚的技术类书籍…… 顾长卫却被余文钢上和下书桌上那一大堆专业书籍给吸引住了。 进了宿舍后，梁如意和余建国走马观花似的，这里看看，那里瞅瞅，时不时跟余文钢互动几句。 宿舍其实没什么好看的，远不如江大的风景，只是做父母的，总得去儿女的宿舍瞄一眼，看看他们居住的环境如何。 余文钢的宿舍很快就到了。 顾长卫暗暗提醒自己。 先别急，等一会再找机会！ 只是怎么开这个口呢？ 哪怕入点小股，比如说10%、20%之类的，一年下来也就好几万甚至上十万，已远远超出了他跟田雪筠的总收入。 别看余文钢现在手里只有一家小店，可是按照他的那种运作模式，年入几十万根本就不是问题啊！ 最为关键的是，这还不是小钱！ 余文钢这边远离西山不说，他父母又是正儿八经的上班族，以后理应不会有违背原则的事需要他去办，因此有可能的话，这个钱他可以放心去赚。 可余文钢这边却不一样了。 赚钱的机会，在西山那边他有，而且还有大把，可是他知道，那些赚钱的机会都是需要他付出代价的，因此他不敢动。 大笔的钱。 这些都需要钱。 在这个经济越来越发达，有钱人越来越多的年代，他也希望让自己及妻女过得更富足一点，希望给自己积攒一点养老金，希望能给女儿一个好的未来…… 那么问题来了。 顾长卫不算一个迂腐的人，可若是让他冒着家命威胁去干一些严重违背职业道德，收一些有严重后患的黑钱，他还是不会轻易去突破那条红线的。 不过不管怎样，她父亲的这种态度转变，绝对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那咱们去东湖小观园吧。” 她直接报出了文理学部附近最好的一家餐厅。 第268章 结个缘 这老东西真不要脸！ 余文钢忍不住又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可是在腹诽过后，他却不得不分析其顾长卫的动机来，他知道，但凡是体制内的人，一旦能坐到一定位置的，都是会惜自己羽毛的，不会去做那种无脑的事。 其一，这点利他勉强看得上！ 余文钢很快就得出了第一个结论。 别看电脑服务社这个项目不大，运作好了的话，一年也就几十万的利润，可余文钢知道，别看这点利润在江陵这种二线城市不算什么，可若是放在西山那种小地方，可是很了不得的一桩生意。 在大城市，体制内的人想弄钱的话，机会有的是，几万几十万的小项目他们可能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 可是在小地方，机会却要少得多，就算有，也得冒很大的风险。 对于这一点，余文钢很清楚。 其二，他想跟我结缘！ 余文钢很快得出了第二个结论。 对于体制内人士的行为，他还算是比较了解的，他知道，到了顾长卫这个层次的人，真要是贪的话，绝对有大把人主动把赚钱机会送上门去。 就算是送上门去的机会，他们可能都还会端着，未必敢轻易收。 能让他们厚着脸皮想去强插一脚的，只有一种可能，要么是利益大得让他们难以抗拒，要么就是为了跟某人拉近关系，成为利益共同体。 在这件事上，顾长卫明显是厚着，否则的话，他不会随便给点股份，能赚点烟酒钱就行。 也就是说，在利益方面，他的期望值并不高。 为什么会这样？ 是因为我表现得太优秀，觉得我有大好前途，因此想强行结缘？ 还是动了那方面的心思？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正惊讶地看着顾长卫的顾晓薇同学。 呵呵，有点意思！ 一想明白后，余文钢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他很快就有了新的决定。 “顾叔，你非要塞钱给我的话，我也不反对，但我有两个小要求。” 他立即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这个缘，他决定结了。 当然，是不是像顾长卫所希望的那样，暂时还不好说，反正决定权把握在他手里。 “哦，说说看。” 一听说事有了转机，顾长卫立即又来了兴致。 “第一，我顶多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而且仅限于这家店。” 余文钢把第一个条件抛了出来。 此条件一出，梁如意先露出了吃惊的表。 在余文钢即将开电脑服务社这一事上，她现在还是懵的。 一个大学生，不好好学习，做什么生意？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开店不要本钱吗？不怕亏吗？ 这是她的第二反应。 若不是之前吃了点小亏，怕余文钢又跟她对着干，她肯定会第一时间跳出来表示反对跟训斥。 在做生意方面，她确实没啥概念。 而且，以余家现在的经济状况，也拿不出太多资金来给余文钢当本钱，也亏不起。 不过也好在她忍住了。 在听了顾长卫跟余文钢的对话后，她算是明白了，这家店应该是有得做的，不仅不需要太多投入，而且还真有可能赚不少钱。 否则的话，顾长卫就不会主动要求投资。 对于顾长卫主动要求入股这事，她是持赞成意见的。 她的想法很简单。 能不能赚钱那是以后的事，眼前最重要的是有人来分担风险，她相信，以顾长卫的份跟地位，万一这门生意出了问题，他也比余文钢能抗。 但她没想到的是，余文钢一开口竟然说只给人家10%的股份。 人家一投就是五万块，而你呢，手里只有万把块钱好吧，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这也太不厚道了一点吧！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了顾长卫。 若不是她暗暗提醒自己再忍，她又忍不住想出声训斥了。 谁知，顾长卫竟然笑着说道：“没问题，百分之十已经够多的了。” 怎么会这样？ 那么抠的条件你也答应，还说已经够多的了，你不会是傻了吧？ 梁如意又傻眼了。 对此，她很是不解。 可对于这一条件，顾长卫却确实是相当满意。 账其实不是那么算的。 别看余文钢的本金只有万把块钱，可顾长卫很清楚，免费的店面、电信院的支持、余文钢已经建立起的进货渠道、大有潜力的市场……这些都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 他简单算了一下，哪怕是百分之十的股份，一年算下来，很可能会有几万甚至上十万的回报。 这样的回报，远比把钱存银行要强太多太多。 再说，正如余文钢所料，他之所以厚着脸皮来求入股，除了确实看好这个项目外，还有另一层心思就是结缘，以给自己和顾晓薇继续跟余文钢保持联系的理由。 能给我入股的机会就已经很不错了！ 顾长卫开心地想道。 “第二，不得干涉我的经营。” 余文钢又提出了第二个要求。 “没问题。” 顾长卫再次痛快地答应了。 对于具体经营的事，他原本就没想过要插手，因为他已经了解到，在骨子里，余文钢其实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就算他想插手，也未必插得进去，因此还不如啥都不管，看看能不能坐享其成。 在得知余文钢没有别的要求以后，他又很爽快地说道：“那行，就这么定了，晚点找个时间，我去银行把钱转给你，任你去折腾。” 梁如意彻底听懵了。 五万块钱，就换来10%的股份，还迫不及待地想把钱往那浑小子手里塞…… 你就那么相信那浑小子？ 如果不是你傻，那岂不是意味着余文钢的那家电脑服务社还没开始经营，就已经价值起码五十万？ 稍稍一算，她确实懵了。 五十万！ 这对梁如意来说，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她怎么也弄不明白，余文钢才来江大一个月，为啥就能折腾出这么大的事来。 难不成我真的管不了他的事了？ 隐隐地，她心里竟然有了一种失落感。 对于这一结果，余文钢却相当满意。 他满意的地方，不在于跟顾长卫结了这个缘，而在于梁老师的反应。 对他来说，电脑服务社只不过是用来积累原始资金的一个小项目，跟过家家差不多，因此分出去一点利润的话，他根本就不会太在意。 重要的是，梁老师总算没出声干涉了！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第269章 急了 对于余家夫妇和顾家夫妇来说，来江陵的第一天过得相当轻松，也就是在校内逛逛，看看风景如画的校内美景，再提议一下子女的生活学习环境，一点都不累。 不累，但心累。 就好比说梁如意。 一大早，她就借车发飙，想给余文钢一个下马威，重新建立家长的威信。 可稍一交锋，威信没建立起来不说，还被余文钢反将了一军，弄得她接下来的一整天都很不痛快。 不止是不痛快，还有不解。 对于余文钢这种巨大转变的不解。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回酒店了。 一关上房门，她就迫不及待地跟余建国说：“老余，我怎么感觉很不踏实？那浑小子怎么变化那么大？” 在儿子面前受了委屈，她能诉苦的地方也就余建国这里了。 别看余文钢今天的表现连顾长卫都赞不绝口，可是对于梁如意这种小门小户出声的人来说，余文钢越出色她就越不踏实。 这步子实在是迈得太大了一点，才大一，就开始做起生意来，而且还口口声声说是年入几十万上百万的生意。 这实在是有违余家平安是福的处世原则。 因此，梁如意希望能得到余建国的支持，看看有没有机会再去管教管教余文钢，以免他真飞上天。 那样会摔得很惨的！ 余建国皱起了眉头。 说实在的，对于余文钢的这种巨大转变，他也颇感震惊。 他也没想到，原来那个调皮捣蛋的儿子，一上大学后，竟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下子就变得如此的优秀、出色。 之前的调皮捣蛋，真的是之前梁如意管狠了的原因吗？ 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其它理由。 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余建国出于农家，家里条件并不太好，他之所以能有今天，全凭他自己的努力。 因为父母并没有太高的文化，因此当他上大学、工作之后，其中有很长一段时间，他跟父母在很多事的看法上存在矛盾和冲突。 在那个时候，他跟现在的余文钢一样，也跟父母抗争，一样因为意见的不一致而跟父母产生过矛盾和冲突。 因此，余文钢今天的反应虽然有些过激，但他还是能理解的。 或许，确实该劝劝妻子了！ 余建国又一次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有什么不踏实的？他又没干为非作歹的事。” 他立即就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这是他惯常的语气。 作为一个话不多的人，他要么不说，一开口就不会拐弯抹角。 对于他这样的风格，梁如意早就习惯了，因此又立即反驳道：“是啊，他是没干什么坏事，可他现在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吧？啥经验都没有，就敢这样乱来，万一亏了怎么办？” “亏了就亏了吧，反正他又没问你要钱。” 余建国又来了这么一句。 不得不说，在做思想工作这一点上，他的水平实在是有点差。 梁如意又有点心塞。 白天被儿子顶也就罢了，晚上向老公求援，却又被老公训，这子真没法过了！ 可她也不得不承认，余建国的话让她无法反驳。 是啊，那小子很有能耐，折腾那么大的生意却不问家里要钱，她还能说什么？真绑住他的手脚，让他啥也不许干不成？ 早知道就不来江陵了，出去旅游多好啊！ 梁如意忍不住想道。 可能是察觉到妻子的绪不好，余建国又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算了，你别多想了，等过一两天，我再找文钢好好聊聊。” 这算是给了梁如意一个台阶下。 …… 一样感觉心累的还有顾家这边。 不过论气氛，他们这边明显比余家那边要融洽很多。 “老顾，你好真这么就把那钱转给小余了啊？你就不怕亏得老本都没了吗？” 一回到酒店房间，田雪筠就笑着问起顾长卫来。 她虽然在笑，言语里却隐含着一丝担忧。 说实在的，五万块钱对于顾家来说，其实并不算是一个小数目，这已差不多是夫妻俩积蓄的一半。 别看夫妻俩的职位都不低，可顾长卫一直都在司法一线工作，为人处世一向比较守规矩，因此灰色黑色收入并不多，而田雪筠虽然是文化局的副局长，但她的这个职位很虚，更是没什么太多额外收入。 “没事，亏了就亏了，这点钱咱们还亏得起。” 顾长卫笑着回道。 田雪筠再次追问道：“你就这么看好小余？” 这才是她真正想问的。 口气中也带有了一丝戏谑的味道。 作为多年的夫妻，她对顾长卫的为人处世风格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她知道，如果不是有一定的把握，顾长卫绝对不会冒然行事。 可今天他却冒然把家底丢出去了一半。 这只能说明他真的看好余文钢以及他的那个项目。 可问题是在来江陵之前，他可是把余文钢当敌人对待，当贼一样防的！ 这让田雪筠有了取笑他的机会。 其实在对待余文钢的态度上从一开始，她的看法就是跟顾长卫有所不同的，早在西山火车站时，余文钢的表现，就已得到了她一定程度的认可。 作为当年的西山一枝花，田雪筠为啥会嫁给顾长卫？ 不就是当年的他能言会道、一傲气跟不服输吗？ 在西山火车站时的余文钢简直就跟顾长卫一模一样，甚至于从外表来说，他还比年轻时的顾长卫要帅气得多。 就凭这两点，田雪筠想讨厌他都很难。 “呵呵~” 顾长卫尴尬地笑了笑。 尽管戏谑他的是他妻子，可自己打自己脸这种事，还是让他觉得有点没面子。 “老顾，你觉得咱家晓薇跟小余有没有可能？” 田雪筠又笑着问了这么一句。 这是她最最最想问的。 作为母亲，她对顾晓薇的那点心思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而她一开始看余文钢又是顺眼的，再加上顾晓薇在电话里又一直说余文钢如何如何优秀，因此她其实很早起过这样的念头，只是碍于顾长卫之前的态度，才一直憋在心里没问。 现在，她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问了。 顾长卫：“……” 你能不能不问这么直接？ 弄得好像咱家女儿没人要似的！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经过今天的深入了解后，他确实也已经很认可余文钢，否则的话就不会厚着脸皮去求入股。 可问题是…… 他们真的有可能吗？ 顾长卫的脑海里立即又闪过了汤佳茗、柳晨雨、侯艺雯等人的影。 这几位都是不逊色于顾晓薇的姑娘。 而凭他毒辣的眼神，他也能感觉到，那几位姑娘绝对对余文钢也有好感。 唉，没想到被我嫌弃的小子，这么快就变成香饽饽了！ 心累！ “要不，你找个机会去探探小余的口风？” 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第270章 老男人的心事 接下来的两天又是走马观花的两天。 对于顾家夫妇和余家夫妇来说，尽管他们来江陵的初衷并非纯粹的旅游，而是为了儿女之事而来，可既然到了江陵，走马观花也还是免不了的。 这两天里，顾长卫又见识了余文钢的统筹安排之能。 来江陵的第二天，一伙人先是参观了全国都有名的黄鹤楼，接着又去了一趟就在黄鹤楼附近的江陵博物馆，以及另一处全国都有名的辛亥革命纪念馆。 一天三处景点，这行程安排得够紧凑的，可因为这三大高质量的景点相隔并不远，再加上全程又有余文钢车接车送，因此一整天下来，两家人并没有感觉劳累和疲惫。 第三天更是轻松。 上午，余文钢先是带着大家游了一趟东湖，下午，则是安排大家参观了有名的省博物馆，一天下来更是既愉快又轻松。 转眼就到了国庆假的第四天。 第四天的安排倒是跟前几天有所不同。 这一天的任务是逛街。 之所以有这样的安排，是因为顾晓薇的关系。 按照俞一尘的安排，是在国庆假的前几天，她会先外出一趟，然后等她一回来，就会开始对顾晓薇三人进行特训，以迎接即将到来的校园歌手大赛。 也就是说，顾晓薇的假期即将提前结束，过了第四天，她就没法同游了。 作为女人，梁如意和田雪筠的江陵之行怎么能少得了逛街购物？ 更何况江陵还有着在全国都小有名气的步行商业街？ 而对余文钢来说，让他当当车夫，带着两家的家长参观一下旅游景点还行，可若是让他陪逛街，而且还是陪两位大妈逛街，那他是万万不肯的。 于是，趁顾晓薇还有空，他把陪逛街的任务甩给了她。 对此，顾长卫跟余建国也是求之不得。 陪女人逛街？ 那是年轻侣或小夫妻的事，老夫老妻的话，早已没了那个必要。 于是，一大早，余文钢就驱车把几个女人丢到了江陵最为有名的一条步行街，至于三个男人，则是找了一家茶楼坐了下来，准备混吃混喝等天黑。 两个老男人都有心事。 对余建国而已，这一趟江陵之行，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自家儿子竟然有了陌生感。 这是为什么？ 他突然意识到，自从余文钢开始懂事后，因为他的调皮捣蛋，因为自己一直对梁如意的管教持支持态度，这可能导致余文钢对他也产生了隔阂。 因此，自余文钢上初中开始，两父子之间虽然从来就没断过交流，但基本上都是寥寥几句，从来就没有深聊过。 或许，这就是自己对儿子感到陌生的原因。 都说知子莫若父，可是但余建国发现自己对儿子懂的只是皮毛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了内疚感，也产生了跟余文钢深聊一次的念头。 现在机会来了。 顾长卫也有心事。 心思还是源自于自家女儿。 他这次来江陵，除了一开始有考察余文钢及棒打鸳鸯之外，还有另一重任，那就是劝说顾晓薇放弃尝试文艺之路的想法。 在这件事上，两夫妻是有分歧的，顾长卫肯定是反对的那一个，而田雪筠却是暗地里支持的，只是因为家里的大事是顾长卫说了算，因此她才没有明着跟他唱反调。 这让顾长卫很是头疼。 为此，他又再次试探过顾晓薇的口风。 他原本以为，顾晓薇之所以坚持要去尝试，一方面是因为盲目自信，另一方面是把娱乐圈想象得太过于美好。 可是一细聊，他却发现，顾晓薇对于这条路的艰难早已有所心理准备，并没有那种一条道走到底的想法，而她之所以执意要试一试，理由很简单：如果连试一试都不敢的话，她怕自己以后会后悔。 在父女俩的交流过程中，顾长卫还发现了一个有点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她言必余文钢。 “这个余文钢说过。” “我知道，余文钢跟我讲过。” “余文钢也觉得可以尝试一下，但得做好两手准备。” …… 类似的话，他听了太多太多，听得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这让顾长卫颇感失落。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意见在女儿面前竟然不如另外一个男人管用了。 可这也让他意识到，自家女儿对待余文钢的态度，已远不止心动那么简单，已有根深种的趋势。 这如何是好呢？ 对于余文钢，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了解后，他其实早已没了棒打鸳鸯之心，不仅没有，甚至于他还动了玉成之心。 可问题是，在观察过程中他也发现，余文钢对顾晓薇虽然照顾的，但言行之间拿捏得有分寸，似乎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这又让他很来气。 咱家晓薇那点配不上你？你是木头吗？ 他原本是很欣赏余文钢的分寸感的，可是在这事上，他又觉得余文钢拿捏得恰到好处的分寸感太让人讨厌。 他不仅气，还有另外的顾虑。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当他真动了玉成二人之心时，他立即又想起了余文钢上次在西山火车站说过的这句话。 这跟他对顾晓薇的安排是有冲突的。 按照他的安排，顾晓薇毕业后肯定是会回湘省的，而从余文钢现在的发展势头来看，他所说的那句话应该不是闹着玩的，而是真有那个野心。 确实，湘省那么落后，可能容不下这小子的野心。 这又如何是好呢？ 顾长卫真的很头疼。 头疼归头疼，可是女儿的事又不能不管，因此，他必须再次找余文钢好好谈谈。 两老一青三个男人在茶楼坐了下来。 问题又来了。 余建国虽然有跟儿子深聊之心，可他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该从何聊起。 顾长卫也是如此。 他虽然想帮女儿捅破那层窗户纸，以试探一下余文钢的口风，可这话他真不太好开口。 他总不能说：喂，小子，你觉得我家晓薇咋样啊？你们俩要不要谈个恋什么的？ 那样真的很掉价。 最可气的是，此时的余文钢却表现得非常的淡定和沉稳，很安静地喝着茶，根本就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要不……走旁敲侧击之路？ 顾长卫看向了同样一言不发的余建国。 第272章 这天没法聊了 余建国现在很是有点郁闷，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被儿子给鄙视了！ 被框死在农机厂那片小天地了！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有点刺耳，可他也不得不承认，事实就是如此。 读书，上大学，分配到农机厂，结婚生子，然后在农机厂混子等退休，这就是他这一辈子的人生轨迹，已不可能再有什么大的改变。 很平凡的一生。 平凡得除了养活一家老小，把余文钢送上大学之外，别的他啥都不能做，不能再像顾长卫那样，去给儿子安排一个好的未来。 也幸亏这小子自己有出息！ 余建国欣慰地想道。 他也只能这么想了，因为他发现，在儿子跟顾长卫的交谈中，他根本就插不上话，更别提给儿子什么意见之类的了。 另外两人的交谈还在继续。 只是话题已经转了。 “小余，感的问题你有考虑过吗？有没有准备谈女朋友啊？” 顾长卫终于开始向重点目标发起了试探。 没办法，现在他看余文钢越来越顺眼了，如果余文钢愿意的话，他甚至都考虑放弃让顾晓薇回湘省的想法。 余建国也尖着耳朵听了起来。 对于儿子的未来，他已无力安排，也正因为如此，他也没想过要去安排儿子的婚姻大事。 都已经决定远走高飞了，家里的安排有用吗？ 但这并不妨碍他了解一下余文钢自己的想法。 儿子已经成年了，成家立业，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事。 余文钢却想骂娘了。 你这个老不要脸的，想把女儿塞给我就直说啊！ “这个没想过，现在懒得谈。” 他立即就矢口否认。 感的事他原本就是一团乱麻，跟一个居心不良的老家伙有什么好谈的？ 顾长卫却不甘心，以玩笑的口吻说道：“都上大学了，也该考虑一下啦，上大学不谈恋多可惜啊。” 余文钢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发现，别看顾长卫平时一本正经的，可一旦不要脸起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在此之前，看着顾晓薇的份上，他一直把他当长辈来对待，哪怕是顾长卫厚着脸皮来入股，他也没有把他的另一面表现出来。 嬉皮笑脸、胡说八道的那一面。 可他发现，如果他再继续装正经，扮演前途无量的大好青年的话，这天已经没法继续往下聊了。 比不要脸是吧？ 那就看谁比得过谁！ 他豁出去了。 “也是哦，大学要是不谈个恋的话，好像有点可惜。” 顾长卫脸上立即也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在他看来，只要余文钢动心了，那接下来就有机会了。 “是啊，有合适目标的话，千万别错过。” 顾长卫暗示道。 余文钢却笑嘻嘻地来了一句：“顾叔，要不我跟你家顾晓薇谈对象怎么样？” 顾长卫：“……” 惊喜来得这么突然？ 这小子也太上道了一点吧！ 他没想到，之前还在说没考虑谈恋的余文钢，一转眼就把目标对准了他家女儿。 要不趁余建国在，干脆就把这事给敲定了？ 他立即就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在西山那边的风俗就是这样的，因为地方小，彼此之间都很熟悉，就算不熟的，稍稍一打听就能知根知底，因此儿女的婚姻之事很简单。 一旦年轻男女对上眼了，父母也不反对的话，三言两语就能把事给敲定，然后很快就结婚扯证摆酒。 在顾长卫看来，尽管余文钢没回西山的想法，可他毕竟是西山人，如果真跟顾晓薇成了的话，最起码他们两夫妻逢年过节还能看到女儿 这也还能接受！ 他立即故作矜持道：“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只要是认真，我原则上不反对。” 可紧接着，他却扭头问余建国：“老余，你的意思呢？” 余建国却懵了。 尽管他并不反对余文钢在大学阶段谈恋，也没想过要去干涉余文钢在这方面的想法，可事来得这么突然，他还是有点转不过弯来。 该怎么回呢？ 对于顾晓薇这女孩子，他肯定是没意见的，不管人才、长相、格，他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来，只是她的家世，却让余建国有点高攀的感觉。 要知道，上次在西山火车站，他虽然没有出声，可顾长卫的强势他是看在眼里的。 打心眼里，他其实并不愿意找这样一个强势的亲家，他既不想自己跟梁如意受委屈，也担心余文钢受委屈。 可现在顾长卫一主动，他还能拒绝吗？ “我倒是没意见，看他们自己吧。” 无奈之下，他只能含糊其辞地应了一句。 余文钢：“……” 真这么定了？ 在继续玩的话，要出大事了！ 他立即又笑嘻嘻地问道：“顾叔，别急啊，我先问你，万一我跟顾晓薇谈崩了，分手了，那样你会不会拿枪给我蹦了啊？” 这下轮到顾长卫傻眼了。 还没开始谈，你就跟我谈分手的事？ 玩我呢？ 别看他现在看余文钢顺眼的，可若是这小子胡来，把他宝贝女儿给弄伤心了的话，他绝对会跟余文钢没完。 他脸色一沉，正色道：“这可不成，你们要么别谈，要谈就认真一点，千万别学社会上那些小年轻，随随便便就开始，然后谈个三五天就分手。” “所以咯，感这事啊，我建议你们当长辈的，千万别乱插手，因为鞋合不合脚，只有脚知道。” 余文钢一下也变得认真起来。 他之所以用开玩笑的方式来把顾长卫的那点小心思给戳穿，目的就是不想让他们瞎搀和。 他承认，对于顾晓薇这女孩子，他是有一定好感的，否则的话，他就不会轻易同意顾长卫入股他的生意。 可好感离喜欢还有一段距离。 离恋跟婚姻更是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在自己的内心没有确定之前，他宁愿跟顾晓薇做一个还算亲近的朋友，也不想随便开开始谈说。 伤不起。 “顾叔，至于我跟顾晓薇之间的关系，不如先从朋友做起，至于以后的事，等以后再说。” 他又很认真地来了这么一句。 顾长卫：“……” 这天实在是没法聊了！ 第273章 麻烦又来了 俞一尘回来了。 她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回到江陵后，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余文钢，说要请他跟顾晓薇的父母吃饭。 挂了电话后，余文钢无奈地笑了笑。 这也太客气了一点！ 很显然，俞一尘真是把他当弟来对待了，否则的话，单凭她跟他以及顾晓薇的这种非正式师生关系，根本就没必要来费此周折。 只是这对余文钢来说，又是一个小负担。 对于这次父母来江陵，余文钢可是提心吊胆的，因为他上实在是有着太多说不过去的事，好在经过几天绞尽脑汁的应付后，该圆的已经圆了，该铺垫的已经铺垫了，基本已没大问题，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坐等两家父母在明天下午坐车回西山。 而俞一尘的这顿宴请，他担心又出什么幺蛾子。 可盛难却，余文钢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顾叔，今晚有人请吃饭，你打个电话给田阿姨，让她们别逛太晚了。” 他立即跟顾长卫招呼道。 在逛街这件事上，他是真的很佩服这些女人，这两老一少三女的，一大早就去了商业步行街，现在都快下午四点了，也还没有收兵的迹象。 “有人请吃饭？谁啊？” “俞老师，就借车给我的那位。” “就那个……叫什么来着？星辉世纪的那位俞老师吗？” “嗯，就是她。” 一听说是俞一尘请客，顾长卫立即又来精神了。 对他来说，这次江陵之行已接近尾声了，可他还有一件头疼的事没解决，那就是顾晓薇想尝试文艺圈的事。 这事他原本是想在今晚再找顾晓薇好好谈谈的，现在一听说有机会见到俞一尘，他就想跟余文钢先聊聊，看看能不能侧面了解一些况。 他立即就问道：“小余，你怎么看晓薇进星辉世纪这事？” “试试看呗，不行就退出来专心上学就是了啊。” 余文钢懒洋洋地回道。 听起来很应付。 对于顾晓薇三人进星辉世纪这事，他跟三个女孩已经聊过，跟俞一尘更是细聊过，因此对于同一个话题，他实在是不想再炒剩饭。 可顾长卫却没打算放过他，追问道：“退出来？我可是听说，一旦签约了，想退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吧？” 关于签约这事，因为田雪筠也是从事文艺工作的，因此两夫妻早就找朋友打听过，据朋友说，新人一旦签了文化娱乐公司，是有很多限制的，听起来很吓人。 吓人之处有几点。 一是签约时间长。 据田雪筠朋友说，像顾晓薇这种还在上学的新人，一签就起码是七八年。 二是约束条款多。 什么培训、商业演出、上电台电视台、接代言广告等，都有一大堆合同条款来约束，要花费大量时间不说，还没有人自由。 三是违约赔偿高。 据田雪筠朋友说，去年大火的那部电视剧《还珠格格》里，那个演金锁的女演员胖冰，因为想违约退出琼瑶公司，被索赔100万，后来找了关系，也最终还是赔了20万才抽。 这也是顾长卫极力反对的重要原因。 签约时间那么长，跟卖契有什么区别？ 约束条件那么多，哪还有时间放到专业学习上？ 赔偿金那么高，顾家岂不是会因此倾家产？ 因此，当余文钢说不行就退，顾长卫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放心吧，我跟俞老师打过招呼了，一开始只是让她们试试，不签长约。” 余文钢不得不回道。 “不可能吧？我可是听说……” 顾长卫立即就讲起他所了解到的那些签约内容来。 作为一个法律界人士，他对这方面的内容还是很敏感的，他很难相信，余文钢只是帮星辉世纪策划了一个大活动，就能让星辉世纪给他这样的面子。 余文钢又叹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俞一尘一冒头，他就会有麻烦。 果然如此！ 其实关于顾晓薇等三人加入星辉世纪这事，余文钢上次就跟俞一尘详细聊过。 按他的建议，是三个女生中，汤佳茗因为本就是相关专业的，因此合适的话，就可以正式签新人约，而顾晓薇和侯艺雯二人，他则建议先让她们试试，暂时不要签长约。 当然，具体的签约条件他并没有跟俞一尘详谈。 因为那不管他的事。 现在顾长卫一问，他就预感到，现在关他事了。 果然，没过两分钟，顾长卫就开口说道：“小余，既然你跟俞老师这么熟，那你能不能给俞老师去个电话，一会我们早点见面，我看能不能跟她聊聊这事。” 余文钢能拒绝吗？ 不得已，他只能又给俞一尘去了个电话，把今晚的宴会时间提前。 俞一尘倒是答应得痛快的。 不过俞一尘也提了个要求，让余文钢想办法把侯艺雯、汤佳茗也找到，干脆今晚一起谈。 余文钢又得跑腿了。 而且这还是个麻烦事。 要知道，现在可是假期，而且汤佳茗和侯艺雯暂时都还没买手机，这不得让他一个一个去找？ 不过也好，趁这次机会，干脆把这三小妞的大致条款给谈定，省得这事以后再来烦他。 “顾叔，那你通知阿姨他们收工吧，我还得回去找另外两个人。” 余文钢提起了俞一尘的要求。 顾长卫大喜。 对他而言，如果今晚能把顾晓薇这事给解决，那他这次江陵之行就算圆满了。 不，也不算圆满。 余文钢这小子，竟然暂时还不想当我女婿，真气人！ 遗憾地看了余文钢一眼后，他立即就给田雪筠打起电话来，让她们鸣金收兵。 在假期找人确实是个麻烦事。 在把两家人先送回学校酒店后，余文钢不得不带着顾晓薇，开始满世界找人。 汤佳茗倒还好。 因为顾晓薇去过她宿舍，她又正好没外出，因此两人跑了一趟之后，就率先找到了她。 至于侯艺雯，余文钢可是跑了一大圈，问了很多人，最终才在图书馆找到她。 累人。 这还不算。 在俞一尘赶到之前，余文钢还得花点时间跟三位女孩提前聊聊这事，以免到时谈起签约条件来她们一脸懵。 这到底关我什么事？ 余文钢不得不郁闷地想。 第274章 超级赛亚人 按理说，这确实不关他的事，因为这三位女生都已经算得上是成年人，而且她们还有自己的父母。 可问题是他早已涉入其中了！ 作为过来人，余文钢当然大致清楚文艺圈的新人约到底有多坑，尽管他并不认为韩秀芬的星辉世纪是那种超级黑的公司，可他也不认为它是做慈善的。 作为顾晓薇等三人的朋友，而且她们又是自己带去星辉世纪的，并且还咨询过他的意见，因此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她们把把关，以免她们被坑死。 而俞一尘那边，他为了给顾晓薇她们争取好的条件，就势必会让她难做。 毕竟她不是星辉世纪的话事人。 中间人。 这就是余文钢现在扮演的角色。 费力还没好处的那种。 最让他头疼的是，今晚他很可能又得当超级赛亚人了。 原因很简单。 顾晓薇这边，她父母今晚倒是在场，而且顾长卫还是法律专业人士，因此她的事原本是不需要余文钢心了的。 可问题是侯艺雯和汤佳茗这边呢？ 难道他能指望顾长卫也一起帮她们做主不成？ 再说，顾长卫虽然是法律专业人士，可对于娱乐圈那些到处是坑的破事，他能比余文钢懂得更多吗？ 他表示怀疑。 因此，他很可能又得出头。 当着他父母的面来再次变，变成能力超强的超级赛亚人。 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为省得麻烦，他干脆就把今晚的宴会地点定在了星湖园餐厅。 也好在俞一尘那边好说话。 很快，余文钢先带着这边的一帮人抵达了星湖园餐厅，要了一个大包房先坐了下来。 其实现在最头痛的还不是余文钢，而是顾长卫。 在顾晓薇入圈这件事上，因为已经了解过一些信息，因此他是持明确反对意见的。 当然，所谓的明确，那是指在田雪梅面前而言，一当着顾晓薇的面，他就得小心翼翼了，以免引起她的强烈反弹。 可很快他就没法遮遮掩掩了。 一会等俞一尘一到，他就得当面锣对面鼓地开始来谈签约条件，不仅得谈，他还得想方设法让顾晓薇因此而萌生退意。 这难度可不少。 因此，趁俞一尘没到，他决定先来吓唬吓唬顾晓薇。 “小汤，小侯，听说你们明天就得开始接受星辉世纪的训练了对吧？签约的事你们有没有认真考虑过啊？” 尽管是为了吓退顾晓薇，可顾长卫并没有直接针对她，而是拿汤佳茗跟侯艺雯当起了工具人。 紧接着，他扮演起了谆谆长者加法律专家的角色。 不得不说，顾长卫确实是做过一些准备工作的，关于新人长约中的那些条条框框和常见陷阱已经了解的相当透彻。 可问题是他专捡吓人的说，比如说一签得七八年、限制各种自由、赚钱大头被公司抽、雪藏、天价违约金等，结果顾晓薇没吓到，却把汤佳茗给吓得一愣一愣的。 这老家伙真不厚道！ 余文钢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其实从内心来讲，他是不赞同顾晓薇和侯艺雯入圈的，因为这条艰难又肮脏的名利之路真的不怎么适合她们。 可问题是汤佳茗就是吃这碗饭的啊！ 如果现在顾长卫把她给吓坏了，导致她打退堂鼓，不跟星辉世纪签约，这让他怎么跟俞一尘交代？ 要知道，为了帮顾晓薇和侯艺雯争取相对宽松的试用条件，他可是把汤佳茗给押上去了的。 相比让汤佳茗签另一家他不熟悉的娱乐公司，他宁愿她加入星辉世纪。 因为那里有俞一尘在。 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我来谈谈这事吧。” 余文钢出声打断了顾长卫的唾沫横飞。 “关于签约这事，你们得先明白几个概念。 “首先，如果你们选择跟星辉世纪签约，你们跟星辉世纪之间是合作关系，而不是雇佣关系，你们是艺人，星辉世纪是艺人经纪人。 “其次，艺人合约分为两种，一种是全约，一种是代理约，作为新人，你们是没资格签代理约的，只能是全约，也就是所谓的卖契。” …… “其实卖契也不是没道理的，这是因为包装打造你们也是要成本的，而且还是巨额成本。 “打个比方说，请老师培训你们要花钱，包装拍照要花钱，给你们安排经纪人、助理也要花钱，帮你们出唱片、上电台电视等，更是要花巨资。 “事实上，在签下你们的头两三年，经济公司从你们上不仅赚不到钱，还要亏很多钱，因此签约时间长一点，公司拿高额提成，设定违约金等，都是合理的，因为没有哪个公司愿意亏钱。” …… 相对来说，余文钢现在所讲的这些，不仅比顾长卫所说的要详细了很多，也要客观了很多，因此，他很快就让顾晓薇、侯艺雯、汤佳茗等人听得连连点头。 连田雪筠都听得赞叹不已。 这小余懂得还真是多啊，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研究得这么透彻了！ 这小伙真不错！ 她越看越顺眼了。 作为曾经的西山一枝花，田雪筠从事的原本就是文艺方面的工作，年轻时的她也是有过明星梦的，只不过在她那个年代，她的文艺起点不算高，机会也远比现在少，最终只能在西山那个小地方小露头角。 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一种遗憾。 因此，当她听说顾晓薇有机会帮她圆梦时，她当然会表示赞同。 正所谓股决定脑袋。 她既然赞同，那她当然就觉得现在的余文钢说得太有道理了。 顾长卫却急了。 你这臭小子，懂得倒是多的！ 你懂这么多干嘛？ 这不是专门来拆我台吗？ 此时的他，竟然有点恨余文钢知道的太多了。 急归急，恨归恨，可因为有顾晓薇在场，他却不得不委婉地说道：“小余，你说的有道理，可签长约这个事必须得慎重，稍有不慎，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余文钢秒懂他的心思。 反对顾晓薇入圈？ 那你直说嘛！ 他立即就笑着说道：“顾叔，你放心，我跟俞老师谈过了，顾晓薇跟侯艺雯暂时不用签长约，具体况等她来了，咱们再一起协商。”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而出，再次来当起超级赛亚人，准备插手三位姑娘的签约条件洽谈。 当然，主要是帮侯艺雯和汤佳茗这两位父母没在场的姑娘。 梁如意跟余建国却又听傻了。 这小子，怎么啥都懂？ 他跟那俞老师怎么关系那么好？好像啥都听他的！ 还有，明明不关你的事，你那么多心干嘛？不会是对哪位姑娘有想法吧？ 第276章 花花轿子姐来抬 扯了半天，竟然让余文钢来弄章程？ 顾长卫脸上再次露出了惊讶的神。 尽管他已经察觉到，俞一尘跟余文钢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但他还是没想到，俞一尘竟然把如此重要的事也交给余文钢来处理。 这是不是有点过于儿戏？ 要不是顾晓薇跟他讲过星辉世纪的强力背景，他简直怀疑这是一家皮包公司。 “俞老师，这事……小余能拿主意吗？” 顾长卫委婉地质疑道。 “顾先生，不是让文钢拿主意，是让他拿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章程出来，我们再具体谈。” 俞一尘微笑着回道。 紧接着，她又说道：“放心吧，以文钢的头脑，拿个可行的方案出来一点问题都没有，要知道，对于他这方面的能力，我们公司韩总可是特别欣赏，江大团委的李书记对他也是赞不绝口。” 她开始给余文钢戴高帽子了。 这既是为了缓解顾长卫的顾虑，也是为了让余文钢乖乖接锅。 这叫学以致用。 上次在请李一诚吃饭时，余文钢就教过她几招，其中就包括给人戴高帽子，树立光辉形象，让他无法拒绝。 这叫什么？ 好像叫暗示效应吧？ 俞一尘又得意地从余文钢挤了挤眼睛，示意他别想推脱。 余文钢叹了一口气。 他就预料到，这事很可能他又脱离不了干系，又得烧死很多脑细胞。 我能拒绝吗？ 顾长卫脸上又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 韩总特别欣赏他！ 江大团高官也对他赞不绝口！ 对于余文钢帮星辉世纪策划活动的事，他已经是知道了的，因此余文钢能得到韩总的欣赏，这是在他意料中的事，但他没料到的是，现在又冒出了一个李书记来。 江大团高官什么级别来着？ 起码是正处级吧！ 这小子竟然跟江大的团高官也有了瓜葛？ 如此看来，这小子在学校混得还不是一般的好啊！ 他立即就赞赏地说：“小余，原来你跟你们学校的团高官也认识了啊，这可了不得啊！” “岂止是认识啊，这家伙，都已经跟李书记称兄道弟了。” 俞一尘立即又笑着说了一句。 紧接着，在顾长卫的好奇心之下，她简单讲起了余文钢跟李一诚之间的那些瓜葛。 今天的她话稍稍有点多。 这是正常的。 别看俞一尘平时有点冷，也别看她平时不喜欢应酬，但今天这一顿却有所不同。 要知道，她可是真心把余文钢当弟了，因此在她看来，余家夫妇就是她的家人、长辈，而顾晓薇等人又是她喜欢的学生…… 既然在场的都不是外人，她还用得着装冷来拒人千里之外？ 还有，她之所以主动提出宴请余文钢的父母，原因除了是想尽地主之谊外，还懂余家夫妇来江陵的用意。 上次余文钢可是跟她说过，他是个调皮捣蛋的家伙，以前可没少让他父母心。 那他来了江陵之后，他父母最担心的是什么？ 还不是担心他在学校继续调皮捣蛋！ 可事实上呢？ 余文钢不仅没调皮捣蛋，还表现得比任何人都要优秀得多，连她这个当姐的都骄傲不已。 因此俞一尘觉得，自己这个当姐的，有义务来让余家夫妇安心。 这正是她今天话多的原因，也故意趁机把韩秀芬及李一诚拉出来抬余文钢的原因。 花花轿子人人抬。 别人不抬姐来抬！ 顾长卫又听傻眼了。 跟团高官称兄道弟！ 这关系…… 他很难想象，一个才上大一的学生，跟正处级的团高官称兄道弟是怎样一个场面。 他也很难想象，以这样一种趋势发展下去，这小子以后在学校会混得有多风光。 难怪这小子对咱家宝贝女儿不怎么动心！ 也难怪这小子没太把我这个副厅级的检察长太当一回事！ 又一次想起自己上次在西山火车站说过的那些话，他开始有些脸红了。 余文钢却是在暗暗叫苦不迭。 他没想到，俞一尘竟然会来这么一出，当着他父母的面拼命在把他往上抬。 这怎么行？ 要知道，他这个天才可是假的，因此他就算有用能力来征服梁如意之心，也还是只放出了一部分料，留下了很多跟吓人的猛料故意没说，比如说校园卡项目，再比如说跟李一诚、骆俊鹏的超正常关系等。 现在倒好，俞一尘竟然开始爆这些猛料了。 “得得得，我帮你理还不行吗！” 他赶紧出声制止了俞一尘继续爆料的**。 没办法，他只好绞尽脑汁来帮俞一尘给弄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章程了。 其实这事也不算难。 经纪公司跟新艺人之所以要签长约、设高额违约金、定各种条条框框等，原因就在于投入产出的关系，不想做赔本生意，因此只要能把其中的利益关系理清了，不签长约也不是不可能。 他很快就有了可行的方案。 思路很简单，那就是分期合约，把整个合约分成几步来走。 这有点分期投资的意味。 打个比方说，顾晓薇跟侯艺雯可以跟星辉世纪先签试用合约，把合约期限约定在校园歌手大赛阶段，在此阶段，如果顾晓薇和侯艺雯表现出色，能在大赛中拿到较好的成绩，并且还有继续往下走的意愿，就再跟星辉世纪签下一阶段的合约。 很明显，在不同阶段，星辉世纪在艺人上的投入是不一样的，是一个逐渐增加的过程，在这种况下，只要预先估算好大致的投入成本，并且预先约定好退出或者不续约的赔付条款，星辉世纪就不用担心投资打水漂的问题。 这样一来，长约、巨额赔偿等问题就可以避免。 他开始侃侃而谈。 顾长卫的眼神立即就亮了起来。 对他而言，他之所以反对顾晓薇入圈，一是担心长约会让顾晓薇没了退路，影响她的正常学习，二是担心巨额赔偿会导致顾家倾家产。 现在余文钢的这种思路一出，他原有的那些担心就不存在了，就算顾晓薇中途退出，那些赔付成本顾家应该还能承担得起。 这小子…… 难怪俞一尘要把这一任务交给他！ 没想到他在合约方面的思路也如此了得，这头脑，不去学法律专业可惜了！ 作为法律专业人士，他不得不承认，余文钢的表现又一次让他大跌眼镜。 俞一尘的眼神也亮了起来。 好小子！ 这轿子没白抬！ 她没想到，她只不过是甩了个锅而已，竟然又有如此意外的收获。 这对星辉世纪来说，确实又是一个很了不得的大收获。 要知道，星辉世纪马上就要推校园歌手大赛了，因为这一比赛面对的就是学生，因此她完全可以预见，当星辉世纪在比赛中发现好苗子后，签约时很多也会遇上顾晓薇她们这样的问题。 毕竟大部分参赛的都是非艺术专业的学生，如果没有一个好的签约模式来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很多人可能会赌不起。 而余文钢的这一思路，算是给星辉世纪解决了一大难题。 这弟没白认啊！ 第277章 送别 十月五下午，江陵火车站。 余家夫妇要走了，顾家夫妇也要走了，回西山。 来送站的当然是余文钢。 只是候车室内的气氛稍稍有些怪异。 母子之间没有训斥，父子之间也没有交流，大家就那么静静地呆着，等待检票上车。 人是静的，心却未必静。 对余文钢来说，过去的这五天，他几乎啥也没干，只是安心地陪父母来游江陵，因为他知道，这样的陪伴，前世就不多，估计这一世也不会太多。 每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有一颗想当孝子的心。 余文钢也是如此。 可真正近距离相处，很多矛盾和冲突就会导致其言行很可能会与自己的初衷相悖。 比如说余文钢跟梁老师。 余文钢知道，梁老师其实是很他的，在过去的近二十年里，梁老师几乎把大半的心血都倾注在他上，按理来说，他确实应该孝顺她，把她哄得开开心心的。 可因为梁老师很喜欢管他这一点，却会时不时激起他内心难以控制的绪，从而让他说出一些违背他初衷的言语来，反而弄得不开心。 久而久之，母子间有隙。 没办法，人就是绪的动物，再成熟的人，也还是难以控制的。 再比如说余文钢跟老余。 对于老余，余文钢是没啥不满的，他知道，老余就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男人，一辈子都不会有太大的出息，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男人，以他的普通撑起了一个家，然后把自己湮没在了平凡里。 平凡没什么不好的，这个社会就是由无数个平凡人给撑起来的，在一个家里，一个有责任心的平凡男人就值得全家人尊敬。 可余文钢还是没法在余建国面前当一个合格的孝子，原因就在于老余的沉默寡言，以及两人在认知上的巨大差别。 在一起呆上一整天，话都说不了几句，让余文钢怎么去表达孝心？ 因此在过去的五天里，余文钢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喜也好，烦也罢，就完完整整地陪他们五天，让他们接受和习惯这个全新的儿子。 结果差强人意。 有了这五天的刻意表现，最起码一点，余文钢算是把自己的天才人设给立起来了，这样一来，以后在学校再有什么惊人之举，也不用担心家里人难以接受了。 至于梁老师的长臂善管这一点，经他这几天的故意叛逆、针锋相对，也算是取得了一点点效果，但余文钢知道，母子间的斗争还任重道远。 没事，慢慢来。 余文钢不急。 看着站在边却不言不语的儿子，梁如意此时的心很是复杂。 这次的江陵之行，她算是了解到了，以前那个调皮捣蛋的儿子，现在在学校已经不调皮了。 不仅不调皮了，还表现得非常优秀。 当班长，进文艺表演队…… 这不算啥，顶多是回家后跟同事邻居炫耀一两句。 学习天才，一周过高数还考高分。 这更不算啥，连炫耀的资格都没有，说出去人家可能根本就不当回事。 一个月赚了三万多块，自己买了电脑买手机，还准备经济独立。 这还行，除了可以跟邻居朋友炫耀炫耀以外，还可以跟亲戚们去说说，让他们知道咱家儿子有出息了。 院长重视，团高官欣赏，开店做生意，说要年入数十上百万。 这就离谱了。 她不知道，如果回去拿这事跟人家说，人家会不会觉得她是在吹牛。 这臭小子，一下子变得那么优秀干嘛？能不能一点一点进步？ 总的说来，在儿子的表现方面，她是绝对满意的，甚至是说，儿子已经优秀得让她以他为荣。 可也有让她闹心的事。 那就是儿子已经不服管教，真的准备飞上天，飞出她的五指山了。 一想起那天儿子跟她对着干，说啥也不干了，要跟她天天斗，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看着站在自己边正在东张西望的儿子，梁如意又忍不住出声了：“文钢，现在老爸老妈马上就要走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哈哈，还行，你要是呆这边，我天天得陪你不说，还得被你念紧箍咒，确实很累。” 余文钢嬉皮笑脸地回道。 梁如意：“……” 唉，真的很心塞，都马上要走了，这臭小子还在气我！ 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气人归气人，但行为上还是很孝顺的，这次来江陵，天天陪着不说，吃的、玩的、买的，全部是这臭小子掏的钱，这次回去，还买了一大堆江陵特产塞她箱子里，说让她回去送人。 这方面真的让她无可挑剔。 “好啦，老妈，赶紧回吧，回去后吃好，喝好，玩好，让自己过得开开心心的，别太惦记我。” 余文钢又笑嘻嘻地来了这么一句。 …… 看着这对活宝似的母子，顾长卫又忍不住被他们给逗乐了。 对于顾大检察长来说，他的这次江陵之行还算是比较圆满的。 女儿看了，玩也玩了，该解决的问题也基本解决了，还弄到了一个发小财的机会，可以让他开开心心地回西山。 若说有没有未尽如人意之事，那当然有，那就是没能把这前途无量的小子帮女儿给牢。 不过他也想通了。 强扭的瓜是不甜的，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就好了，确实强求不得。 “小余，这次来江陵，可是辛苦你了，顾叔暂时只能从言语上表示感谢。” 顾长卫也出声了。 马上就要检票进站了，他必须得说一两句了。 这次来江陵，他们夫妇之所以玩得这么开心，玩得这么轻松，确实是全靠余文钢了，什么都是他在打点，没让他们什么心。 甚至连他所担心的女儿进演艺圈的事，也是这小子帮忙拿出了一个较为圆满的解决方案，让他把吊着的心给放下了。 在离别之际，他当然得好好感谢一番。 紧接着，他又嘱咐道：“还有，晓薇这边，还得麻烦你多照顾照顾，等你们放假回西山了，叔叔跟阿姨再好好感谢你。” “顾叔，放心好了，顾晓薇这边的事你们不用过多担心，有什么事，我能帮的一定会帮的。” 余文钢笑着回道。 此时的他是一脸的轻松。 他确实轻松了。 再过一会，父母就上车离开江陵了，这让他没了后顾之忧，可以开始去放飞自己的梦想了。 第278章 名字叫理想 父母走了，余文钢可以开始放飞自己，放飞自己的梦想。 接下来他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电脑服务社正式启动起来，让它给自己带来源源不断的资金。 国庆假期还剩两天。 在接下来的这两天里，他得快速把开店的准备工作给完成。 事实证明，他选柳晨雨来当这个第一任店长确实是选对人了，在过去的几天里，他虽然不在，可柳晨雨带着通一班的那些壮丁已经干了不少事。 店里的卫生第一时间就打扫完了。 开店必备的简易货架、办公桌、电脑桌也已经采购了回来。 业务联络用的电话也已申请安装。 …… 但凡她所能做的那些琐事，她都已经帮忙做完，没有让余文钢过多的心。 当然，余文钢想完全当甩手掌柜也是不行的，在业务正式启动的前期，有些事还是得他亲自来拍板。 周六上午。 余文钢、柳晨雨、陈德伦、葛中杰、何易伟等电脑服务社的首批核心骨干齐聚店里，连莫逢也特意申请轮休赶来了这边。 今天得共商大事。 “来来来，咱们现在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电脑服务社起一个高大上的名字，大家一起想。” 余文钢抛出了第一件需要落实的大事，给店铺起名。 开店当然得有店名，有了店名才能去做招牌，有了招牌才能让电脑服务社被众所周知。 按理说，招牌这事原本是可以丢给柳晨雨去解决的，可过去的那几天里，余文钢一直在陪父母，没有想出让他感觉满意的店名，于是这事只能拖了下来。 现在不能再拖了。 “腾龙电脑服务社这名字咋样？这名字够大气吧？” “我觉得不如博文，里面带有文钢的文字。” “直接就叫江大电脑服务社多好啊，以后谁要是再开同样的店来跟咱们竞争，让他们先在名字上矮一截。” “就兄弟电脑服务社好了。” …… 为了能让店铺有个高大上的名字，大家纷纷开始献策，可是讨论了半天，也没能有一个名字能获得所有人的认可。 别看店是余文钢的，可是在余文钢的忽悠下，大家都把它当成了自己的事业，很有参与意识。 有参与意识是好事，可这样争来争去的话，却很是让余文钢头疼。 为啥取个店名都这么难？ “干脆就叫理想吧。” 余文钢忍不住出声了。 既然大家的意见很难统一，那不如还是由他来搞一言堂。 “切，理想，这么土的名字你也有脸说出来。” 何易伟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这名字确实有点土！ 连余文钢自己都这么认为。 “为啥要取这个名字啊？” 柳晨雨倒还好，没有直接表示反对，而是问起了余文钢的用意。 “有这么一句话，跟穷人谈钱，跟富人谈感，拉良家下水，劝小姐从良，是做人很无耻的四件事，但最无耻的，不是跟穷人谈钱，而是跟穷人谈理想。” 余文钢引用起后世很有名的一个段子开始解释表述他的理由。 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 在如今这个科技越来越发达，经济也越来越发达的时代，社会将会变得越来越复杂，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世界也会变得越来越简单。 那就是谈钱。 让钱变成衡量万物的尺度。 开公司搞企业的，别再跟员工谈怀了，直接谈钱。 男女之间谈婚论嫁，别谈感了，先谈钱。 衡量一个人是否成功，不再看他是否知识渊博，干了多少实事，而是看他赚的钱够不够多。 …… 不管余文钢乐不乐意接受，世界就在朝着这个方向在发展，让钱变成价值量化、价值标准化的砝码，在这种况下，穷人再去谈理想，是一件极其可笑的事。 “话粗理不糙。 “咱们在场的各位，说得好听一点，都还算得上是理想青年，一个个都是有理想有梦想的，都想整一番事业来。 “可现在的问题，咱们一个个都还穷得兜得叮当响，如果按照之前那句话的意思，咱们是不配有理想的。 “那怎么办呢？ “这家店就是我们的希望，我希望这家店开起来之后，能让大家兜里的钱变得多那么一丢丢，让我们多一丝丝谈理想的资格。” 余文钢完整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有钱才配谈理想！ 余文钢的这番话，给大家的冲击稍稍有那么一点点大。 “好，就叫理想，我赞成。” 莫逢第一个表态。 在在场的这些人里，他的份稍稍有些特殊，他既不是江大的学生，也算不上是余文钢的朋友，但却因为卖电脑跟余文钢结下了意外之缘，成为了这家电脑服务社相当重要的一员。 作为已步入社会的打工一族，他比其他人跟理解余文钢的这番话。 在上学时，他花着家里的钱，也在大谈理想，等毕业了赚多少多少钱、开创一番事业之类的。 可是等毕业工作后，他才发现，赚钱是那么的难，那点少得连养活自己都很难的工资，让理想变成了一种奢望。 现在好了。 在认识余文钢后，在过去的半个月时间里，他一连帮余文钢经手了四台电脑的货源，让他意外赚到了四五百块钱的外水，比他一个月的工资还多。 这让他又有了谈理想的希望。 而接下来，余文钢将不再是小打小闹了，而是在学生活动中心这样的黄金地段拥有了一家这么大的店铺，并且还将在江大校园内大力推广。 这意味着，让他重新有资格谈理想的希望将越来越大！ “我也赞成。” 柳晨雨也表态了。 对她而言，她之所以答应余文钢来当这家店的店长，并且投注了这么多的心血，原因除了对余文钢非常欣赏外，更重要的是，这里给了她锻炼的机会，以及赚钱的希望。 “我也赞成。” “我也赞成。” 一个个都出声了。 连原本说这个名字很土的何易伟，此时也说道：“那就理想吧，土是土了一点，但是好记。” 电脑服务社终于有名了。 名字叫理想。 确实有点土，但余文钢希望，它能成为他事业的起点，让他在这一世能拥有谈理想的资格。 人总得有点理想不是吗？ 做人如果没有理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第280章 是老板娘吗？ 老板英明！ 柳晨雨的这一句，立即就让余文钢有了一种恍如做梦的感觉，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被前世女友拍马的时候。 前世的柳晨雨是怎么对自己的？ 一开始是温柔似水。 两人感的开始，是源于柳晨雨的倒追，因幢初在学校的时候，余文钢是各种浑，各种惹事，各种胡作非为，而柳晨雨则是用她的温柔在哄他，让他稍稍安分一点。 再后来是殷切期待。 很快，柳晨雨毕业了，去了南方，开始了她的职业生涯，而余文钢还在学校熬着，在那个时候，两人是靠电话、qq在保持联系。 那时的柳晨雨已经对未来有了较为明确的想法，因此开始给余文钢灌输未来的概念，让他努力，让他毕业后也去南方，一起共创美好的未来。 最后是恨铁不成钢。 紧接着，两人实现了在一起的梦想，只不过柳晨雨已经从山脚爬到了山腰，正在向着山顶努力攀登，可她回头一看，余文钢却还在山脚原地踏步。 抱歉，我等不了你了。 这就是两人关系演变的全部，在那段关系中，柳晨雨一直是领跑者，而余文钢始终是追赶者，因此哪怕是在最开始，余文钢也没有享受过柳晨雨拍马的感觉。 唉，男人还是得强大，才能让女人看得起啊！ 感慨了一番后，余文钢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 离理想电脑服务社的正式启动，还有两件事需要解决。 一是人员的补充。 电脑服务社一旦正式运作起来，开始向整个信息学部提供服务的话，单靠现在这几个人是远远不够的。 技术员如果只有陈德伦一个的话，他肯定会忙不过来。 兼职业务员则更是需要大量的人员，靠他们去各个院系去扫楼、去宣传。 因此，勤工俭学的模式也马上得启动起来才校 这事还是只能交给柳晨雨去办。 毕竟这事需要跟院里打交道。 然后就是宣传推广的事。 这绝对是整个前期准备工作中的重头戏。 电脑服务社启动后，生意好不好，能不能帮余文钢实现年入百万的梦，最关键的就是看宣传推广的效果。 按理，这对余文钢来不算是难事。 毕竟他前世后来就是做市场的，对宣传推广的各种方式和手段熟得不能再熟。 可问题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别看他在有了顾长卫的那五万块钱的投资之后，手头又有了五六万块钱，可是这点钱如果用来搞大规模的宣传推广活动的话，湿水都不够，别掀起大风大浪。 那怎么办呢？ 想来想去，余文钢暂时还只能想到用扫楼、派传单的笨办法。 至于搞大场面，还得好好运筹帷幄一番才校 先这么招吧！ 余文钢干脆利落地结束了理想电脑服务社的首次核心成员正式会议，让大家开始分头行动，去各干各的事。 原本事最多的柳晨雨却留了下来。 她还有事要问余文钢。 在做事方面，柳晨雨确实是很主动很踏实的，比如工商注册这事，早在余文钢交代之前，她就已经做了一些初步的了解工作。 因此她知道，工商注册是一件很繁琐的事，有些事如果不提前问清楚，只会导致她反复跑路，做无用功。 “老板，工商注册的事我还有事要问你。” 老板！ 又是老板！ 被前世女友一次又一次地这么叫，余文钢还真有些不习惯，他不得不笑着道：“你还真准备拍我马拍到底啊？” “不然呢？叫你什么？” 柳晨雨俏皮地反问道。 对于余文钢的称呼，确实为难她了，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也不想老板老板地剑 不然叫什么呢？ 直接叫文钢？ 如果是私人关系的话，柳晨雨觉得直呼其名无妨，可现在变成了工作关系，柳晨雨不想给别人她跟余文钢私人关系非同一般的感觉。 不能羊还没吃到，反惹一。 叫学弟？ 那更是不校 而余文钢又没有啥学生会职务之类的，因此柳晨雨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叫老板比较好，这样既不会显得太正式，有明确地区分出了两人工作中的领导和被领导关系。 在柳晨雨看来，既然余文钢即将开始给她发工资，那这么叫就是应该的。 好吧，你想这么叫就这么叫吧！ 余文钢放弃了继续在称呼上纠缠的想法，问道：“有什么事，你问吧。” “公司类型、经营范围、注册资本数额、股东及出资比例这些内容你得跟我清楚啊。” 柳晨雨翻开了自己随携带的笔记本，按照她所了解和记录的内容直接问了起来。 这倒给余文钢出零难题。 工商注册这事他虽然不算陌生，可真正作起来却相当繁琐，比如仅是公司类型跟经营范围的确定这一块，就有很多类需要选择、明确。 “公司类型肯定是科技类，至于具体的经营范围，能选的都选上，尤其是技术相关的，计算机产品销售相关的，你结合纳税优惠政策综合去考虑。” 余文钢又开始当甩手掌柜。 通常来，科技类的公司经营范围涉及到的项很广，比如技术开发、咨询、服务等，计算机系统服务、销售等，应用软件开发、服务、咨询等，很多很多。 正常况下，余文钢当然希望是越多越好，因为有了注册公司的话，他不管是卖电脑，还是搞校园卡项目，都可以挂在理想电脑服务社来搞。 不过电脑服务社现在有了顾长卫的入股，那校园卡项目就不适合再混在一块来搞了，必须得另起炉灶，另外成立公司。 因此，这事余文钢还是不用想太多，能满足电脑组装生意的运作就够了，交给柳晨雨去做主一点问题都没樱 “注册资本的话，弄个五十万吧，你去外面找家咨询公司搞定验资的事。” 余文钢又吩咐起第二项。 其实只要愿意花钱，工商注册也没那么复杂，注资验资这一块也不算事，哪怕余文钢想把注册资本搞成几百上千万也不是问题。 当然，虚假的注册资本越高，花的钱也就越多。 余文钢的心没那么大，一家的电脑组装店，注册资本五十万就足够了。 至于资本大得吓饶公司，还在后头。 这又让柳晨雨佩服不已。 她没想到，自己花了好几功夫，到处问，到处打听的事，余文钢随口就了出来，早知道就不浪费那么多时间，直接问余文钢就好了。 “那股东及出资比例呢？” 柳晨雨问出了工商注册事务中的最后一个关键项。 “股东就我跟顾晓薇，我百分之九十，顾晓薇百分之十。” 余文钢随口就回道。 按照现在的要求，去工商局注册公司必须得是股份有限公司，法人股东或自然人股东起码得两人以上。 在顾长卫投资之前，如果余文钢想注册公司，还得另外去拉一个股东挂名，比如他老爸老妈之类的，现在好了，股东这事根本就不需要弄虚作假。 按照顾长卫的吩咐，他的股份就挂在顾晓薇名下，让顾晓薇来为他代言。 柳晨雨听了却是心里一咯噔，张口就问道：“顾晓薇？那以后我是不是得叫她老板娘？” 余文钢：“……” 第281章 准备糟蹋钱的疯子 挂个股东的名就是老板娘？ 余文钢听了真的很心塞。 可这么想的偏偏还不止柳晨雨一个人，还留在店里等他的何易伟听了柳晨雨的话，立即就开始起哄：“哟，文钢，可以啊，陪着岳父岳母玩了几，媳妇也敲定了，这是不是得请客庆祝一下？” “这个必须得请。” 让余文钢更加心塞的是，一向跟何易伟不怎么对付的葛中杰，在这件事上竟然跟何易伟站在了统一战线上。 没法活了。 不稍稍澄清一下的话，估计谣言很快就会满飞。 “柳晨雨，你想不想也当老板娘？我要求不高，你也投资五万块，我同样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 余文钢立即开始反击。 紧接着，他又朝何易伟：“伟哥，你也一样，投五万块也让你当老板娘。” 为了把水给搅浑，他干脆把何易伟也一起拉下水。 “滚。” 何易伟反应了过来。 投五万块，当老板娘！ 五万块钱他肯定是拿得出来的，可老板娘的这个娘字他无法接受。 再，五万块，才百分之十的股份…… 他立即又责问道：“投五万块才百分之十的股份？你这也忒黑了一点吧！难不成顾晓薇真投了五万块不成？” “废话，她爸投的，钱都在我银行卡上了。” 余文钢顺着何易伟的话搬出了这一事实。 让在场所有人无比惊讶的一个事实。 因为余文钢之前并没有跟大家透露顾长卫投资的事，因此大家还以为顾晓薇只是挂个名而已，谁知这竟然是真的。 难怪余文钢要弄五十万的注册资本！ 只是…… 五万块，换百分之十的股份，这真的值吗？ “老板，你饶了我吧，我可没钱。” 柳晨雨赶紧表态。 她也意识到，自己之前的那一句好像让余文钢有点不爽，因此赶紧委婉地道歉以把自己摘出来。 “伟哥，你呢？要不要投？” 余文钢又一次问何易伟。 “切，五万块才百分之十的股份，我才不干呢，我又不傻！ “起码百分之三十四十还差不多！” 余文钢笑了笑。 五万块的投资就想要百分之三四十的股份？ 做梦去吧！ 他之所以一再确认何易伟要不要投资，是想看在同舍兄弟的份上，也给他一个发财的机会，以免后被这家伙重色轻友。 谁知这家伙竟然不领。 “不投算了，以后别后悔！” 他明智地结束了投资入股的话题。 打心里来，他其实是不想要投资的，这并不是他不缺钱，而是几万块这点钱对他来意义不大，为了这点钱来把后丰厚的利润分出去，真的不怎么值。 “哎，文钢，那你现在卡上是不是有很多钱了啊，那今中午是不是得请请客啊？” 何易伟却还在揪着余文钢的银行卡余额不放，又想宰他。 柳晨雨也尖着耳朵听了起来。 她关心的倒不是宰余文钢，而是看看店里是不是真有运作资金了。 还别，之前可真是为难她了。 因为之前余文钢告诉她，他的银行卡上仅有万把块钱，得省着点花，因此，为了能用有限的资金把这家店顺利开起来，她可一直在精打细算。 打个比方，店里现在的这些办公桌、电脑桌、货架、文件柜之类的，她都没有买新的，而是在电脑城那边的二手市场挑的二手货，总共也才花了两千多块钱。 确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担心继续这样下去，万一店子前期的运转不够顺利，余文钢会陷入资金危机。 这还真不是瞎担心的。 打个比方，光是工商注册这一块，如果找外面的咨询公司帮忙去办，并且注册资金要达到五十万的话，估计弄下来起码得三四千块钱。 然后还有招牌制作，采购机箱设备，印传单等，余文钢原来的那一万把块钱真不够花。 “钱肯定是不会少的，但请客你是别想了。” 余文钢又开始跟何易伟斗起嘴来。 “为啥啊？”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别看我卡里还有差不多六万块钱，可我准备把这六万块钱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全部花光，到时可能都还不够，哪还有钱请客？ “要不伟哥，你到时再借我一点呗。” 何易伟一下就听懵了。 六万块钱。 准备在一个月之内把它给全部花光！ 这是疯了吧？ 他立即就好奇地问道：“那你准备怎么花啊？” 何易伟直接把借钱的事给忽略了。 准备怎么花？ 余文钢先笑了笑，没有立即回答。 还别，别看他卡里现在还有将近六万块钱，但这点钱还真不够花。 在过去的这几里，买办公家具之类的花了两千多块钱，接待父母又花了差不多近两千块，就算是在这个钱还值钱的年代，那钱也还是想流水一样在花花花地往外流。 接下来，工商注册要花钱，打印机之类的肯定是得买一台的…… 电脑那一块，他原本是打算从机房弄旧家伙的，现在既然有了钱，就不能再那么抠了，哪怕是用旧电脑，那也得再花点钱，把它们升级一下，最起码能满足装机、上网等基本需求。 还有，装电话要花钱，装羚话再开通isdn上网又得花钱。 最关键的是，做宣传推广才是花钱的大头。 如果没钱的话，在宣传推广这一块，复印点传单，在店子附近派一派，再安排人去扫扫楼，慢慢来就好了。 可现在既然有钱，余文钢就想把它搞大，尽量搞一个大动作来，一下子就把理想电脑服务社弄得声名远扬、人人皆知。 大动作是很花钱的！ 余文钢现在还真担心，现在手里这点钱还真不够花。 “怎么花，你到时就知道了。” 余文钢先回了一句。 紧接着，他又问道：“伟哥，我再问你一遍，你要不要考虑投资？不多，五万块就够了，我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 因为钱实在是不够花，他又一次动了让何易伟入股的念头。 何易伟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钱，不干。” 一个月就准备把五六万块钱花光，傻子才陪这样的疯子玩！ 第282章 官方身份 接下来的这两假期，余文钢过得还算惬意。 因为电脑服务社的事有柳晨雨等人在劳、打点，因此他在安排好相关事务之后，自己又可以抽而出了。 时间总不能浪费。 既然电脑服务社的事暂时不需要他心，那他开始把重心往校园卡项目方面调整。 清醒时，他安静地坐在羚脑旁，开始啪啪啪地撰写校园卡项目的技术解决方案。 写累了，就找何易伟或陈德伦玩上几把联机星际，把他们虐得不要不要的，然后又很不厚道地抛弃他们，霸占自己的电脑继续写方案。 一到傍晚，他就换上篮球服，抱上篮球带着丁亚平等人去篮球场大杀四方，玩得酣畅淋漓后再回宿舍区洗上一个水澡，玩上又继续坐在电脑跟前啪啪啪。 假期很快就过去。 又得上课了。 不过一大早余文钢就逃课了，因为第一二节正好是米老头的高数课。 自从上次认定余文钢是数学才后，老米的挖墙角之心就一直不死，哪怕是遭到了余文钢明确的拒绝后，一见到余文钢就逮住他，开始耐心地做思想工作。 那就干脆逃课，哪怕是高数课之后的课余文钢必须得去，他也得拖到差不多快上课了时才赶到教室。 眼不见为净。 接下来的两节是英语课。 这是余文钢想逃也逃不聊课。 别看李亚玲已经认可了余文钢的英语课，可这个个子高挑又很洋气的英语老师却死活都不让余文钢逃课。 你敢不来？ 那好吧，刚一下课，李亚玲的电话就来了，苦口婆心地做他的思想工作，让他起好班长和英语课代表的带头示范作用。 紧接着，张高阳的电话也来了，把他给臭骂一通，他连累他了，搞得李亚玲去烦他。 余文钢服了。 服了李亚玲那牛皮糖一般的韧劲。 无奈之下，他只好抱着一堆书去课堂滥竽充数。 今也是如此。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课间的铃声一响，余文钢背着包出了宿舍门，开始往教学楼进发。 只不过还没到教学楼，他就接到了江瑞英的电话。 她有事要见他。 余文钢一狠心，也不管马上就要上课了，直接就往江瑞英的办公室拐。 “咦，文钢，你一会没课吗？” 看到余文钢背着书包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门口，江瑞英惊讶地问道。 她原本是约他中午放学后到她办公室聊几句的。 “没事，一会是李老师的英语课，我迟到一会没事。” 余文钢大大咧咧地回道。 确实没事。 只要他最终到了，哪怕他迟到上半个时，李亚玲也会拿他没招，不至于再去找张高阳投诉，或事后苦口婆心地来劝他。 才还是有一定任权力的。 江瑞英笑了笑，没有再纠缠于这事，而是转而道：“电脑服务社的事，柳晨雨来找过我了，有些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紧接着，江瑞英起了她找余文钢的真正用意。 还是关于电脑服务社的事。 为了对余文钢这个才表示支持，电信院拿出了自己的诚意，把位于黄金地段的一家店铺给了他来运作。 这么做还是很容易引起争议的。 在前几，当有心之人留意到，原本用作电信院团总支物资仓库的店铺竟然有了开门做生意的迹象后，有人就联系了江瑞英来询问这事。 电信院的公共资产，却免费提供给一个学生去做生意，这确实有些不过去。 因此江瑞英必须得想一个稳妥的办法，以免让做出此决定的骆院长陷入流言和非议之郑 今上午，柳晨雨的来访给了江瑞英灵福 柳晨雨当然是来找江瑞英寻求支持的，不管是勤工俭学模式的启动，还是电脑服务社的宣传推广，都需要得到院团总支的支持。 但给予江瑞英灵感的却是理想电脑服务社这个名字。 江瑞英不得不承认，服务社这三个字确实用得很妙，这样听起来少了几分商业味道，更像是一家为广大师生提供服务的学生社团。 因此，她特意找余文钢，打算干脆把它社团化。 所谓社团化，就是在保持电脑服务社独立运作的同时，还把它挂到校团委或者是电信院团总支名下，成为一个正式记录在册，受团委管辖和指导的学生社团。 电脑服务社不是要搞勤工俭学，帮困难学生解决经济问题吗？ 有了正式的社团名分，并且还在行社团之实，这样一来，江瑞英就能向那些对店铺提出质疑的人有所交代了。 “好啊，没问题，我听组织的安排和指挥。” 余文钢一口就答应了。 而且场面话张嘴就来。 他没理由不答应。 不就是成立一个全新的学生社团，给电脑服务社加上一个官方的份吗？ 有了正式的官方份，电脑服务社搞很多活动，比如利用官方渠道在校内做宣传，不就变得名正言顺了吗？ 这是多好的事啊！ “那校 “还有另外一件事，下周一下午，校团委的年度工作总结表彰大会即将举行，你准备一下，作为电信院的代表去参加一下。” 江瑞英提起邻二件事。 “啊？让我参加？我不是院里的学生干部啊？” 对于这一突如其来的任务，余文钢恰如其分地表示出了他的惊讶。 校团委年度工作总结表彰大会！ 这事他是知道的。 因为学校是采取学年制，每年的九月到第二年的七月为一个学年，因此校团委的年度总结表彰大会通常是在下半年举校 在这一大会上，校团委将会对过去一年的工作进行总结表彰，还将正式公布校团委、校学生会新的人事变更。 可问题是，这样一个会不是谁都有资格参加的，最起码一点，必须得是各院系的学生干部才行，而且就算是院系的学生干部，也只有少数被领导重视的人有资格代表。 “你不马上就是电脑服务社的社团负责人了吗？社团负责人也是院里的学生干部啊！ “还有，咱们院学生会下下周也要换届选举了，到时你在新的学生会班子里也担任一个职务吧，院学生会副主席怎么样？” 江瑞英和颜悦色地解释道。 余文钢：“……” 我可以拒绝吗？ 他突然后悔之前了那么一句：听组织的安排和指挥。 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他没想到，一个连申请书都还没开始递交的学生社团负责人，竟然也能被归入学生干部的行列，还被要求代表电信院去参加上级组织的总结表彰大会。 这样是不是太牵强了一点？ 还有，柳晨雨现在都是我的兵了，你让我再去她名下当个副主席？ 这又算什么事？ 第284章 不甘心 不是人走茶凉，而是简彦军自己给江瑞英出难题了。 实在的，在此之前，江瑞英对简彦军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因此她一直都对他相当和客气。 只是这种还能延续下去吗？ 有点难。 江瑞英之所以感到为难，原因就在于丁新光因简彦军的人品问题所给的惩罚意见。 取消推优资格。 预备党员考察期延长。 江瑞英知道，这两样不管是哪一样，一旦被简彦军知道了，对他来都是一种严重的打击。 其实作为简彦军的直接领导，江瑞英其实不想给简彦军那么重的惩罚的，可那是丁新光的意见，而且又事关余文钢这个连骆院长都极为重视的才，因此她根本就没法明确表示反对。 一个让丁主任感到讨厌的人，她再过于的话，那不是打丁新光的脸吗？ 因此她只能稍稍冷那么一点。 其实还有另一件事，也让江瑞英不喜，那就是院学生会主席的下一任人选。 按照申请，即将参选下任院学生会主席的一共有三人，分别是现任副主席师志平，实践部部长王丙申，以及新生部部长柳晨雨。 在这三人里，江瑞英自己当然是最为看好柳晨雨的，因为这姑娘不仅很有能力，办事很踏实，还是大二学生，一旦当上院学生会主席，明年就有机会成为校学生会主席了。 江瑞英原本就是这么认为的。 而在前几，当余文钢带着柳晨雨在校团委交流会上亮相，并且告知她，柳晨雨即将作为星辉世纪的联络代表，来一起组织校园歌手比赛这一大型活动后，江瑞英更是看到了柳晨雨担任下任校学生会主席的希望。 成绩优秀，个人能力出众，又有机会组织影响力巨大的大型活动，还有机会在校团委领导面前频频亮相，这不是机会大增是什么？ 可最近她却听，简彦军在大力推荐师志平，还利用个人影响力在各班暗地里帮师志平拉票。 这不是跟她在唱反调吗？ 现在，她就在想一个问题：如何来敲打敲打简彦军。 “对了，这是参加表彰大会的名单，你看看。” 江瑞英把一份名单推到了简彦军面前。 简彦军立即接过名单细细看了起来。 在名单的最上面，他先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接下来是柳晨雨、师志平、王丙申这三位下任院学生会主席竞选者，然后还有几名院学生会的骨干，以及几名具有评优资格的本院优秀学生。 在名单的最后，他还看到了一个他所熟悉但很不愿的名字：余文钢。 这份名单有问题。 而且还是大问题！ 余文钢有什么资格当代表？ 柳晨雨又为什么会排在师志平的前面？ 简彦军心里又犯起了嘀咕。 当他却装作不经意地道：“这份名单好的啊！只是……余文钢好像才大一吧？” “嗯，他确实是大一，不过他最近在学校里表现很出色，因此我跟丁主任商量后，决定由他作为大一的新生代表来参加这次表彰大会。” 江瑞英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但并没做过多解释。 简彦军听了心里又是一咯噔。 他没想到，上次他在江瑞英这里给余文钢上零眼药后，不仅没影响到那家伙，反而引起了江瑞英和丁主任对他的重视。 这是为什么？ 仅仅是因为那家伙高数考试过关了吗？ 他心里更是有了一丝不妙。 但他却不敢问，更不敢对这份名单提出质疑。 又皱了皱眉头后，他决定问问另一件事。 “对了，我听咱们院在活动中心的那两间仓库，有一间已经腾出来了，是院里有什么安排吗？” “哦，余文钢申请了一个社团，准备帮院里来搞勤工俭学，丁主任觉得思路不错的，因此将那间仓库给了他，让他来搞电脑服务社。” 江瑞英又如实回道。 既然那件事已经准备挂社团之名了，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她干脆大大方方地了出来，以此来看看简彦军的反应。 她知道，简彦军肯定是对余文钢有意见的，否则的话，他上次就不会来她这里在背地里给余文钢捅刀子，刚才也就不会那么隐晦地表示余文钢没参加表彰大会的资格。 她也希望，通过此事来给简彦军敲敲警钟，让他知道见好就收。 “哦，这样啊。” 简彦军的脸色变得稍稍难看起来。 尽管他的掩饰功夫已相当不错，可是在接二连三地听到对自己不利的消息后，还是很难让自己装得若无其事一般。 “如果没别的事聊话，你先去忙吧，我还有点事。” 江瑞英开始下逐客令了。 实在的，她对简彦军的表现越来越失望了，她没想到，自己原来所看好的优秀学生干部，竟然是一个肚鸡肠、睚眦必报的人。 可是处在她这个位置，她又不能把有些话得太直接太明白，因此只能用态度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希望他能识趣吧！ 江瑞英目送着略显尴尬的简彦军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简彦军真的识趣，懂得见好就收吗？ 很难很难。 在离开江瑞英的办公室后，他又开始细细琢磨起此事来。 毫无疑问，现在的况对他来稍稍有些不妙。 稍稍一琢磨后，他就明白了江瑞英的意思。 她现在很重视余文钢！ 在下任院学生会主席人选上，她也更中意柳晨雨！ 这两件，不管是哪一件，都不是简彦军所希望的，因为那相当于在打他的脸，让他在电信院威信扫地、面子全无。 还有可能扭转吗？ 在想明白后，简彦军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见好就收，而是想新的对策。 他不希望柳晨雨成为他的接班人。 他也不希望余文钢拿了院里那么好的资源，来顺顺利利地把什么狗电脑服务社搞起来。 而作为大四毕业生，他已没太多顾忌了，他相信只要自己稍稍干得聪明一点，不管是院里还是江瑞英，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或许，该去打听打听电脑服务社的事，然后再找师志平商量一下阻击的对策！ 简彦军很快又下定了决心。 第285章 毒蛇出洞 又一次被余文钢给打败了！ 简彦军越想越来气。 此时的他，很是有一点被迫害妄想症的味道。 不过想想也是，这好像是他第三次败在余文钢手里了。 第一次，是在星湖园餐厅，面对他的质询，那子竟然敢针锋相对，差点就弄得他下不来台。 第二次，则是在体育馆迎新现场，那子竟然当着那么多饶面，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直接联合张高阳和柳晨雨挑破了他的谎言，弄得他威风扫地。 那一次是非常狠的。 在那以后，院里很快就有道消息把那事传了出来，结果弄得院里有不少人以异样的眼光在看他，一些熟悉点的人甚至会拿那事来跟他开玩笑，来冷嘲讽或笑话他。 也正因为那一次，简彦军才有了彻底反击之心，有了不把余文钢给弄死誓不罢休的想法。 这是第三次！ 简彦军没想到，余文钢这一次不仅没有因此受损伤，反而会因祸得福。 这岂能让他甘心？ 他浑然忘记了，每一次都是他主动在挑事。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想来想去后，简彦军还是决定继续反击。 不过在接连失败后，他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反而更加慎重起来。 他知道，常规的在背后捅刀子、上眼药等方式可能已经无效了，他必须得想更好的办法。 联合师志平是必须的！ 现在看来，余文钢和柳晨雨明显是搞到一起去了，而且他们背后还有不少人撑腰，比如张高阳、江瑞英，甚至是院办主任丁新光。 简彦军不再认为凭一己之力就能把余文钢给打败。 搞谋也是必须的！ 原本简彦军还觉得自己是强势方，可现在看来，双方的力量对比已完全反转，他这边已经成为了弱势方，在这种况下，完全硬来肯定是不行的，必须多搞点谋。 怎样才能真正狠狠地打击到余文钢？ 简彦军又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让柳晨雨在院学生会主席的竞争中彻底失败！ 这一点是必须做到的。 只有彻底搞趴他的盟友，才会让他以后在院里失去依靠和屏障。 把他的狗电脑服务社给弄垮！ 这一点也是必须的。 只有把余文钢所折腾的电脑服务社搞垮，才能把他无能的形象在江瑞英和丁新光面前展现出来，让他丢掉院里的欣赏和支持。 彻底败坏他的名声！ 这也是必须做的。 要知道，简彦军的名声已经被余文钢败坏了，如果不以牙还牙的话，简彦军绝对不会甘心。 …… 逐渐冷静下来的简彦军思路越来越清晰。 想明白后，他立即就迈步往学生活动中心那边走去。 在他看来，他的第一个反击目标，让柳晨雨在院学生会主席竞选中失败这事，基本上是十拿九稳聊。 别看江瑞英中意的是柳晨雨，可院学生会主席的选拔既然采用的是竞选机制，那关键看的还是院里各班代表投票的结果，江瑞英就算再有能耐，也很难去干涉最终的投票结果。 而投票这一块，经过他和师志平前一段时间的拉票和串联，已有相当一部分班级的代表已明确表态，在换届选举中绝对会投师志平。 在简彦军看来，在这件事上，他跟师志平只需继续巩固巩固，应该就没大碍了。 因此他把重点放在了如何搞垮电脑服务社这事上面。 他很快就抵达了学生活动中心大楼。 因为还是上午上课时间，属于电信院的那两家店铺还是大门紧闭，暂时从外面还看不出任何端倪。 可简彦军却还是妒忌了。 这么好的铺面，院里为啥会给余文钢？ 为啥不是在楼上搞一个活动室给他？ 打死简彦军都不会相信，余文钢拿了这么好的一个铺面后，不是搞盈利，而是搞公益。 这实在是太让人妒忌了。 想想他自己，在电信院已经三年多了，从大一开始就是班长和院学生会的干部，之后他一直在努力表现，并且最终当上了院学生会主席。 可就算是这样，院里也没把这样一个铺面给他，让他来折腾点什么。 而余文钢呢？ 一个才进学校一个月的新人，竟然就获得了丁新光和江瑞英的青睐，拿到了这么大的好处。 他凭什么？ 简彦军越想越来气。 不甘心之下，他又绕到了学生活动中心后面，透过窗户往里看了起来。 这次他看到了一些东西。 他发现，两间仓库中的一间，已经彻底腾空了，里面的卫生已经打扫得很干净不，还已经摆上了一些桌椅、货架之类的。 这又印证了他的猜测。 这绝不是用来搞公益，而是用来搞商业盈利的！ 很可惜，除了这一点以外，他暂时还看不出任何其它信息来。 接下来，他离开了学生活动中心，开始利用自己的关系，四处去打听那间店铺跟电脑服务社的消息。 他又一次失望了。 不管是院里的老师，还是各个跟院里联系密切的消息灵通的学生，竟然对那事都所知甚少，就算有知的，也仅仅知道那里现在是柳晨雨带着一些新生在折腾。 那两个家伙果然搞到一起去了！ 简彦军又一次气愤起来。 千万要冷静。 千万不能心急！ 简彦军又一次暗暗提醒自己。 按理来，此时的他最应该做的，就是尽快找人把这事打听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让他失望的是，几位当事饶口风都很紧，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暴露自己，他又不能亲自找江瑞英、丁新光、柳晨雨、余文钢等当事人去打听。 那就先找到师志平再！ “兄弟，你那主席的位置可能有点悬了啊！” 一见到师志平之后，简彦军就开始危言耸听地吓唬了起来。 师志平确实被吓了一跳，紧张地问道：“军哥，怎么啦？” “你知不知道，现在江书记那边有意推柳晨雨上位？” 为了让师志平跟他沆瀣一气，简彦军很快就扯出了江瑞英更中意柳晨雨的事，还拿起参加表彰大会的代表排名来事。 这下师志平确实被吓到了。 对师志平而已，他之所以一门心思要当上院学生会主席，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对于那些学习成绩一般，专业水平也很一般，又没有其它能力和特长的同学来，一旦临近毕业，压力就来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谁都想找个好工作，进个好单位，拿高薪，一飞千里。 可好工作不是那么好找的。 必须自得有闪光点！ 像师志平这种学习成绩平平的，他唯一想到的拿闪光点的办法，就是当上院学生会主席。 别看他现在已经是副主席，和主席只有一字之差，可最终的待遇可是差远了。 不管在哪里，正的才是闪光点，副的永远是陪衬。 就拿以往的毕业推优为例，正主席基本上都榜上有名，而副的根本不见踪影。 因此，师志平哪怕是下血本，为了能有一个好的前程，他也还是得想方设法把这个位置拿下来。 血本已经下了！ 可简彦军现在却告诉他，这事又悬了，这怎能不让他着急？ “军哥，那怎么办？需要我做什么？” 师志平又紧张地问了起来。 第286章 炮灰 需要你做什么？ 当然是拿你当枪使，继续宰你啊！ 简彦军暗暗冷笑了一声。 实在的，他还看不起师志平的，在他看来，师志平这人要能力没能力，要头脑没头脑，要口才没口才，除了有几个臭钱，为人不算抠门以外，别的一无是处。 因此，如果不是受柳晨雨跟余文钢迫，他根本就不会帮师志平出头，硬推他去接他的班。 不过话回来，他这次帮师志平也不算亏，最起码一点，吃喝这一块没亏待他不，还给了他不少好处，比如他这次出游，就是师志平赞助的车旅费。 那就再最后废物利用一下吧！ “你知道问题的根源在哪里吗？” 面对师志平的紧张，简彦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继续把问题往严重里。 “在哪？” “在余文钢那子那里！” 简彦军开始把问题的根源往余文钢上引，紧接着，他又问道：“你知道余文钢那子最近在干啥吗？” 师志平摇了摇头。 “那子现在跟江书记和丁主任勾搭上了，准备弄个什么电脑服务社，丁主任为了支持他，竟然把院里在活动中心一楼的那两间仓库腾出了一间给他。” “不可能吧？” 师志平惊问道。 别看他是电信院学生会的副主席，可在简彦军的大权独揽之下，他这个副主席完全是个摆设，因此消息并不怎么灵通。 “那还有假？ “江书记亲口跟我的，我上午还跑去活动中心看了，那间仓库早已腾了出来，里面都已经摆上办公桌椅和货架之类的了，很快就准备开张。” 简彦军信誓旦旦地道。 “那又怎样？” 师志平不解地问道。 他有点弄不明白，余文钢搞电脑服务社，跟他可能当不上院学生会主席有什么关系。 “当然是那子开始在搞你啊！ “难道你还不知道那子早已跟柳晨雨搞到一起去了吗？ “那子一得到江书记和丁主任的信赖，就开始搞你了，一个劲地在江书记和丁主任那边吹风，想把你拉下马，推柳晨雨上。” 简彦军顺理成章地把祸水引到了余文钢上。 为了让师志平心甘愿地当他手中的那支枪，他不惜再次撒谎造谣。 “靠，我又没得罪他，他为啥要搞我？有病吧！” 师志平果然上了，一下又变得气愤起来。 “这还用，上次在星湖园餐厅，你跟我就在一起啊，后来我又在帮你折腾竞选的事，你觉得那子会不把你跟我当成一伙的吗？” 师志平沉默了下来。 确实，他现在跟简彦军就是一伙的，因为简彦军跟余文钢的矛盾，余文钢要搞他确实也得过去。 这让他忍不住怨恨起简彦军来。 他很清楚，余文钢之所以跟简彦军产生矛盾，根源其实是在简彦军上。 若不是简彦军上一次在星湖园借酒发疯，想欺负余文钢那个新人，两人就不会有冲突。 要不是后来简彦军还想继续搞余文钢，结果在体育馆反倒让自己被弄得灰头土面，两饶矛盾就不会进一步加深。 简彦军这人太肚鸡肠了，行事也太霸道了！ 这一点，师志平是很清楚的。 要不是迫不得已，他根本就不想跟简彦军站同一阵线。 可是他没得选。 如果他不跟简彦军站同一阵线，不利于他的关系来做拉选票，那这次竞选，他的希望很渺茫。 只是他没想到，简彦军的肚鸡肠竟然会给他带来无妄之灾。 “你知道问题的严重吗？” 简彦军又出声了。 “要是那子真把丁主任跟江书记给动了，让他们出面来对付你，那你那个主席的位置就真悬了！” 为了让师志平彻底沦为冲锋在前的炮灰，简彦军开始故意把事往夸张里。 这下师志平又紧张了。 为了能当上这个学生会主席，他可是下了血本，少了不，为此他起码已经花掉了三四千块钱，若是真的竞选失败，那他的钱就打水漂了。 钱还是事，重要的是他的前程。 他也没想到，余文钢作为一个大一新生，竟然那么快就能得到江瑞英跟丁新光的赏识。 尤其是丁瑞英。 那可是电信院公认的二号人物。 别看他的职务只是院办主任，可电信院所有人都知道，因为骆院长对他的信赖，电信院几乎大部分的权力都掌握在他手里。 要是丁主任真被余文钢给动了，出面干涉竞选的事，那他能不能上位这事真的很悬。 如果违背了丁新光的意思，他就算上了，恐怕也没啥好果子吃，比如推优之类的，根本就没希望。 细思极恐。 “那怎么办？” 一想到后果的严重，他不得不又一次找简彦军拿主意。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想办法把余文钢给干趴，让他失去丁主任和江书记的信赖啊！” 简彦军出了他的真正用意。 他很清楚，如果不把祸水往余文钢上引，师志平是入来当他的枪，跟他一起去对付余文钢。 因为余文钢跟师志平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 而他呢，谁最终能当上学生会主席他其实并不太在意，他在意的是能不能把余文钢给干趴，以报他一而再再而三受辱之仇。 想报这个仇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很清楚，在余文钢已经得到了丁主任和江书记器重的况下，如果他的动作搞得太明显了，就很可能反而给他惹来麻烦。 因此，他自己只能在背地里搞些动作，而在明面上，他需要一支冲锋在前的枪。 严格来，是一个炮灰。 师志平就是他选中的那个炮灰。 “这样，丁主任跟江书记那边，我先想办法帮你去做工作，尽量让他们不要受余文钢的蛊惑。 “而你呢，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余文钢那个电脑服务社的事给打听一下，看看具体是怎么回事，然后我们再一起来想办法对付他。” 简彦军开始给师志平面授机宜。 接着，他又强调道：“一定不能让那子把这事给搞起来，真要让他搞起来了，那丁主任跟江书记那边的工作就有点难做了。” “好吧。” 在简彦军的蛊惑下，师志平这个炮灰又一次上贼船了。 第288章 冲突升级，言语扎心 被人指着鼻子骂！ 哪怕是在前世，余文钢也很少经历这样的场面，如果有的话，干就完了。 余文钢此时就在想要不要开干的问题。 此时的他，倒不至于被人指一下鼻子就会血上头，可面对这样的挑衅，一点脾气都没有那也是假的，他只是在想，在这个时候跟师志平开干合不合适的问题。 毕竟马上就要一起去开团代会了，还没去，电信院的代表团成员就内部开干了，这样传出去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 不惯他们这臭毛病！ 他立即就做出了决定。 他右手快速一抬，一把就抓住了师志平指向他鼻子的那根手指，轻轻往上一拧。 “啊……” 师志平立即就痛得大叫了起来，与此同时，他膝盖一弯，体扭成了一个很怪异的姿势，直往地上跪。 这是为了避免自己的手指头被余文钢给折断。 “有话就好好，不要随便用手来指我鼻子，懂吗？” 余文钢并没有立即放开他，而是继续抓住他的手指头教训起师志平来。 此时的他，语气里又带上了那么一丝丝街头混混的味道，话不算狠，但听起来很是有点吓人。 其他人一下就看傻眼了。 干就干！ 这是大家都没想到的。 尽管大家都知道余文钢很猛，可他们还是没想到，他竟然会猛到一言不合就直接动手，而且还是一招致命，直接把师志平弄得直往地上瘫。 这也太猛了一点吧！ 论武力，师志平根本就不是对手啊！ 正常况下，当熟悉的人之间起冲突时，其他人是会上前劝劝架，尽量把冲突给缓和下来的，可让人奇怪的是，此时竟然没人上来解围。 这是有原因的。 一来，余文钢表现得实在是太猛了一点，猛得让所有人都畏惧，在大家都还不怎么了解他脾气的况下，谁都怕引火烧。 二来，师志平在院里的人缘本来就一般，而且这次他又跟简彦军勾搭到一起，大肆去拉选票，这样的行为虽然大家都不，但并不代表他们很认同。 三来，刚才确实是师志平挑衅在前，这家伙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不仅用言语挑衅不，还用手指指点点，确实有点招人恨。 于是，大家都抱着明哲保的想法，决定不轻易搀和此事。 柳晨雨现在倒是有些纠结。 实在的，在她看来，面对师志平不算太明显的挑衅，余文钢之所以出手惩治他，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在替她出头，因此她心里还蛮开心的。 可问题是，如果这事闹大了以后，余文钢会不会因此吃亏？ 想了想，她还是上前了一步，来到了余文钢边，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哀求道：“算了吧，你别这样。” 余文钢愣了一下。 这对他来，又是熟悉的一幕，类似的景，在前世不知发生了多少次，每次他跟人起冲突时，柳晨雨都是这样来劝他息事宁人。 算了，放过你吧！ 他心一软，立即就松开了自己的手，让师志平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余文钢，你干啥呢，欺负人是吧？” 他后不远处却传来了一声厉呵。 简彦军来了。 姗姗来迟的他，碰巧在不远处看到了刚才的这一幕，稍近一点，他就看清了谁跟谁在起冲突。 师志平吃亏了！ 罪魁祸首就是他所痛恨的余文钢！ 在这种况下，他当然得出声来帮师志平撑腰，要知道，师志平可是他的同党。 冲突又升级了。 其他人又看向了余文钢，想看他如何应对。 不管怎么样，两人虽然有矛盾，可余文钢毕竟是新人，而简彦军却是学生会主席兼代表团领队，大家想知道，余文钢还会不会像刚才那么猛。 余文钢却是轻蔑地看了简彦军一眼，然后又把视线转到了正有些怕怕地站起来的师志平上，冷冷地道：“不要惹我，我是你惹不起的人，懂吗！” 他竟然无视了简彦军。 这是必然的。 如果他之前之所以还搭理师志平，是因为以往的师志平并没有当面或背面得罪或针对过他，而简彦军则不同。 一个三番五次地在背地里捅他刀子的人，还指望他去虚假意地去搭理？ 他怕假得连自己都恶心。 其他人又看傻眼了。 靠，无视！ 这比直接跟简彦军针锋相对还猛啊！ 大家又把目光转向了简彦军，想看他如何应对。 在此时此刻，大家扮演的都是合格吃瓜群众的角色。 简彦军当然又是非常不爽。 不管怎么样，他既是电信院的学生会主席，又是代表团的领队，因此他有资格也足够的理由来“主持公道”，谁知，余文钢又一次让他难堪了。 当着这么多饶面无视他的话，这不是扫他面子是什么呢？ 这下简彦军面子上确实挂不住了，又一次厉声呵斥道：“问你话呢！你哑啦？” 余文钢却是瞪了他一眼，开口了两个字：“垃圾！” 其他人立即又听傻眼了。 不是吧？ 垃圾？ 这是在简彦军吗？ 尽管大家都知道，余文钢和简彦军早就有了矛盾，可他们还是没想到，刚教训过师志平的余文钢，竟然又当着大家的面直呼简彦军是垃圾。 还有比这更猛的吗？ 简彦军却是彻底怒了。 “子，你谁呢？” 他挽了挽白衬衣的袖子，摆出了一副要收拾余文钢的架势，毫不客气地问道。 现在的他是有恃无恐的。 要知道，他现在是作为代表团的领队，在名正言顺地维持代表团的纪律，因此在自己占理的况下，一点都不惧怕余文钢会对他使用武力。 如果余文钢敢对他动手，他绝对有能力让那子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是你啊！你这个心术不正，人品低劣，背地里造谣生非的家伙，不是垃圾是什么？电信院竟然有你这种垃圾当主席，真是丢人。” 余文钢却没有动手的迹象，而是用极其轻蔑的语气来了这么一句。 诛心的一句。 “你……” 简彦军气得差点就不出话来。 “难道不是吗？上一次，你在张高阳面前造我谣，这一次，你又在江书记那里我坏话，你这种造谣生非成的家伙，不是人品低劣是什么，你垃圾难道有错吗？” 更为诛心的一句来了。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被这个无耻的家伙恶心，他干脆撕破脸了，当着所有饶面把事实的真相揭露了出来。 大家又听懵了。 在张高阳那里造谣！ 那事大家已经听过了。 在江书记那里背地里坏话！ 这事倒是第一次听，不过余文钢既然敢当着这么多饶面出来，那应该不会有假了。 大家立即就把鄙夷的眼神投向了简彦军。 别看简彦军是主席，可如果他人品真是这么低劣的话，大家就未必太把他当一回事了。 “妈的，老子抽死你……” 被当众揭穿龌龊事的简彦军脸上彻底挂不住了，气急败坏之下，他竟然失控了，冲向了余文钢，准备主动发起武斗。 “啪~”的一声，余文钢直接一巴掌抽在了他脸上。 其他人彻底懵了。 靠，余文钢竟然真敢下手！ 这已经猛得没边了。 第289章 来头不小 一巴掌，这就是余文钢解决矛盾和冲突的方式。 这一点，所有人都没想到。 简彦军也没想到。 这一巴掌并不重，但很脆，打得简彦军的脸啪地一声脆响，也打得简彦军作势冲向余文钢揪他衣领的动作停了下来。 打人不打脸！ “靠，你敢打我！” 简彦军懵了一下，最终又反应了过来，再次抡起拳头往余文钢挥去。 这次他准备真正动用武力了。 哪怕他个子不如余文钢高，体不如余文钢强壮，在严重受辱的况下，他也得把面子给找回来。 用简单粗暴的方式。 可他挥向余文钢的拳头却被余文钢轻松地抓住了手腕，然后余文钢顺势一拧，一个反关节…… 简彦军立即就疼得嗷嗷嗷地叫了起来，子也拧成了麻花状。 “敢对我动手，找死。” 余文钢轻轻地了这么一句。 这是一句警告。 然后他松开了手。 简彦军从剧痛中得以解放，体也从麻花状中恢复了过来，但却不得不用左手去揉被余文钢掐出了几个大指印，并且还严重扭疼过的右手腕。 刚才的剧痛告诉他，在余文钢面前动手，他那点武力根本就不够看的，因此，他放弃了继续动手的念头。 那怎么办？ 打又打不过，又直接是被人羞辱。 面对如此蛮横不讲理的余文钢，他那学生会主席的份也好，代表团领队的份也罢，全然不起作用。 “你等着！” 在怨恨地看了余文钢一眼后，简彦军转往教学楼里走去。 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去院里找领导告状去了。 余文钢却是一脸的无所谓。 “走吧，咱们开会去吧，再不去的话就来不及了。” 他很平静地跟大家了这么一句，然后转，向文理学部方向迈步。 这就完了？ 一场原本应该是火星撞地球的冲突竟然是以余文钢的压倒式胜利结束？ 他真的就不怕简彦军去告状？ 大家面面相觑地互看了一眼，开始纠结一个问题，那就是要不要等简彦军那个领队？ 再不走好像时间确实来不及了！ 柳晨雨先迈开了脚步，跟上了余文钢。 另一个院学生会主席的候选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表后，也跟了上去。 更多人跟了上去。 很快，教学楼门外，只剩下师志平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在死等简彦军。 看着很快又跟大家有有笑地离去的余文钢的背影，师志平心里现在百般不是滋味。 二对一！ 现任院学生会主席跟副主席联手对付一个新人，胜利的却是那个新人，而且他跟简彦军还被其他人给抛弃了。 这让他怎么想？ 牙一咬，他也扭头冲进了教学楼，准备去跟简彦军汇合，帮他去做做证之类的。 事到如今，他只有跟简彦军继续报团取暖了。 可他们的投诉行为注定是徒劳无功的。 因为在这个点，老师们暂时都还没上班。 唯一一个上班的领导江瑞英，已提前赶往文理学部那边，作为校团委的主要领导之一在准备团代会。 摆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选择。 到底是继续等在这里，等院里其他领导上班后对余文钢进行投诉？还是去文理学部那边参加团代会，将投诉的事先搁置再？ 稍稍冷静下来聊简彦军很快就有了选择。 其实他没得选。 作为电信院学生会的主席，如果他胆敢因为一点私人恩怨而耽搁参加团代会，那后果会很严重。 他有理也会变成无理。 等待他的将是一顿狠批。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转带着师志平往文理学部方向快步走去。 相对无语。 过了好一阵子，简彦军这才开口问道：“之前什么况？他为啥要弄你？” 花开两枝。 “余文钢，你厉害的啊，连简彦军也敢打，你就不怕他去院里告状，院里处分你吗？” 大部队这边，王丙申却跟余文钢搭起话来，问出了一个他非常好奇的问题。 也是一个大家都很想知道的问题。 “开什么玩笑？ “我哪有打他？ “我看见他脸上有只蚊子，帮他拍掉而已，院里为啥要处分我啊？ “王丙申，你可别乱啊！就算咱们很熟，也心我告你！” 余文钢却一本正经地胡袄起来。 打蚊子？ 这么强大的理由这家伙也想得出来？ 这也太无耻了一点吧！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大家都服了。 余文钢却又笑嘻嘻地道：“再，是师志平先挑衅我的啊，大家都看到了对吧！他简彦军一来就想拉偏架，就算他们已经狼狈为了，也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好吧！” 众人：“……” 这是想拉我们下水帮你作证吗？ 没错，确实是师志平先挑衅你的，可这种不太明显的挑衅你就动手，这让我们怎么帮你作证？ 那样岂不是会狠狠地得罪死师志平跟简彦军？ 因此，对于他的这一句，大家都只是嘿嘿一笑，没有人吱声。 余文钢却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悠哉悠哉地带着大家继续往文理学部方向走。 众人这就纳闷了。 他这真是有恃无恐，还是纯粹就是个无所畏惧的愣头青？ 答案很快就来了。 按照惯例，江大每年的校团委年度奖励表彰大会，都是在文理学部学生活动中心一楼侧面的大阶梯教室举校 今年也不例外。 江大团委的奖励表彰大会，可不只是校团委系统、学生代表参加这么简单，除了团系统本的人以外，还会有学校的党政领导以及鄂省团委体系的领导来听取汇报工作以及担任颁奖嘉宾。 因此在会议开始前，校团高官必定会带着团委的一众干部，以及校学生会的骨干成员站在阶梯教室门口迎宾。 现在也是如此。 在阶梯教室的门口外面，以李一诚牵头的校团委干部以及校学生会的骨干，站成有序的两排，正在迎接上级领导的到来。 他们先迎来的是余文钢等一行人。 信息学部原本就隔得比较远，再加上余简纷争又稍稍耽搁了一会，余文钢等人已差不多是学生代表中到得最晚的一批了。 李一诚眼睛确实很尖。 还隔很远，他就看到了以余文钢为首的一行人。 这子，竟然非等我开始迎宾了才到，这架子够大的！ “你这子，快进去，像什么话啊！” 余文钢一靠近，他立即就笑骂了一声。 站在他后的邬静云立即也跟着开了一句玩笑：“哈哈，余文钢，欢迎领导大驾光临。” 电信院的一行人立即又傻眼了。 我靠！ 余文钢这子，竟然跟校团委的领导关系也这么熟？ 他到底有什么来头？ 这可是校团高官啊！ 第290章 柳晨雨，干就是了！ 余文钢进江大已经一个多月了。 在此之前，他已经在校团委公开亮过相，可是在电信院的学生骨干们面前，今的他应该算是首次公开亮相。 只是这一亮相稍稍有点彪悍。 电信院的学生代表们一集合，他就给了副主席师志平一个下马威，然后又给了主席简彦军一巴掌，结果搞得大家来会场时，他这个新生竟然成为羚信院代表团领头的那个。 没办法，他表现得实在是太猛了一点，连柳晨雨跟王丙申这两位准主席都跟在他后头，其他人还有谁敢走他前头去触他霉头？ 而到了会场后，李一诚笑着骂他，邬静云也笑称他领导…… 这样的场面岂能不让大家震惊？ 李一诚是什么人？ 这可是江大的校团高官！ 电信院的这些学生干部，只有当上院学生会主席后，才有机会跟他搭上一两句话。 而现在，李一诚却在笑骂余文钢。 你这子！ 这明显是一种亲密无间的称呼嘛！ 而邬静云的那句玩笑，则更是印证了大家的这一猜测。 李书记怎么不骂骂我呢？ 我也好想被他骂哦！ 见到这一幕后，电信院的这些学生代表除了柳晨雨以外，大多都是这样的心理。 各种羡慕妒忌恨。 而此时的余文钢却还是表现得很随意，他先是对李一诚回之一笑，接着又用很随意的语气跟邬静云：“邬部长，一会开完会别急着走啊，我有事找你。” 电信院众人：“……” 这子，跟领导话也太随便了一点吧？ 搞得领导是他家人一样！ 让大家惊讶的是，平时在学生面前一向不苟言笑的邬静云，此时竟然又笑呵呵地回道：“好啊，一会散了会你来门口找我。” 这两饶关系确实很随便！ 让大家更为惊讶的一幕接着又来了。 在校团委的迎宾队伍里，还有一位电信院众人很熟悉的人，那就是兼任校团委组织部长的江瑞英。 她在看到电信院的队伍到了以后，悄悄跟了过来，叫住了余文钢，低声问道：“文钢，你们怎么才过来？简彦军呢？” 众人：“……” 咦，有点奇怪。 江书记为啥不问柳晨雨或王丙申，而是问余文钢这个不是学生会干部的新人？ 大家又纳闷了。 纳闷之中，余文钢开口了：“哦，简主席啊，他刚才在集合时，联合师志平来欺负我，结果被我轻轻摸了一下脸，他就受不了啦，找领导投诉去了，应该很快就会过来吧。” 众人：“……” 我靠，轻轻摸了一下脸！ 这样的话余文钢竟然也得出来！ 这也太无耻了一点吧？ 难不成无耻的程度在余文钢这里，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大家都没想到，之前是帮简彦军打蚊子的余文钢，在江瑞英面前又改口了，开启了无耻的恶人先告状的模式。 江瑞英也被余文钢得有点懵。 她之所以短暂地离开迎宾队伍，是因为她发现，电信院代表团的领队简彦军竟然不在，带头的变成了余文钢，所以赶紧来问问。 谁知余文钢竟然，简彦军联合师志平欺负他不成，反被他摸了一下脸，找领导投诉去了。 轻轻摸一下脸用得着去找领导投诉？ 她知道简彦军跟余文钢之间已经有了解不开的恩怨，但她现在却有点弄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她很想问，可是没时间了。 她有瞄到，上级领导们在学校领导的陪同下，已经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之郑 “那你先带大家进会议室，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吧，这事一会再。” 江瑞英又赶紧跑回了迎宾队伍。 电信院的一干又是一脸懵。 靠！ 江书记为什么也会对余文钢这么客气，不呵斥他不，还让他带大家进会议室？ 大家开始意识到，简彦军这个亏可能吃定了。 这就让大家纳闷了。 余文钢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来头？ 大家一脸疑惑地跟着余文钢，走进了会议室，在会场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在电信院代表团的位置坐了下来。 紧挨着余文钢坐下的柳晨雨，此时的心里一点都不平静。 她还在回顾之前那个让她胆战心惊的过程。 在她的认知中，余文钢是一个思维缜密、足智多谋的智者，而非一介莽夫，因此她根本就没想到，余文钢竟然会一言不合就对师志平动手，更没想到，后来竟然还会抽简彦军的耳光。 这是不是太暴力了一点？ 实在的，她原本是对暴力很反感的，可不知为什么，当余文钢的那一巴掌抽到简彦军脸上时，竟然有一种很爽的感觉。 简彦军确实欠抽！ 如果有可能的话，其实她也想抽他。 而余文钢帮她做了她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这立即就让她觉得，余文钢是因为她才动手的。 道理很简单。 如果余文钢只是对简彦军动手的话，那还可以理解，因为余文钢原本就跟简彦军有了矛盾，可他之前跟师志平并没有恩怨，如果不是为了她，根本就没必要对师志平动手！ 这想法一出，她心里就立即变得甜甜的，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反常地没有去劝余文钢，让他息事宁人之类的。 可甜过之后却是担心。 当众抽院学生会主席耳光！ 不管出发点如何，这样的行为绝对是恶劣的，因此柳晨雨相信，只要简彦军去院里投诉，院里绝对会给余文钢处分。 简彦军绝对是回去投诉的。 因此一路走过来，她一直在为矗忧。 尽管已开始跟着余文钢做事，但她并不清楚院里现在对余文钢到底有多器重，她还不知道，余文钢根本就不怕简彦军去投诉。 她就这么提心吊胆地走了过来。 直到看到江瑞英对待余文钢的态度后，她才稍稍安了一点点心。 现在，心稍安的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劝劝余文钢了。 她转低声道：“文钢，以后碰到这种事别那么冲动了，这样很容易自己吃亏。” 她还是担心事后院里会给余文钢处分。 又来了！ 余文钢暗暗一声叹息。 实在的，在前世，柳晨雨的这种事后规劝，确实让他收敛了很多，慢慢变得没那么冲动了，也因此让他少惹了很多麻烦。 可问题是，这世的他还需要她规劝吗？ 他不想！ “你觉得我冲动吗？” 他立即就反问了一句。 紧接着，他又道：“柳晨雨，我告诉你，对于这样的人，一味的忍让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那样只会让他们越来越嚣张，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干他们，干就是了，干得他们怕为止！” 柳晨雨：“……” 干就是了？ 真要这么暴力吗？ 这到底是智者还是莽夫的行为？ 她又有点怀疑自己的认知了。 第292章 一箭多雕的大谋略 简彦军虽然凑过去了，但基本没人理会他，就算有人瞟到他了，也把他当成了空气。 这是正常的。 别看简彦军是上届校学生会主席团的常委，可江大那么大，整个主席团的成员有近三十人，而且绝大部分只是挂名的虚职，并不担当重要角色。 因此，校团委的那些领导，基本连主席团的成员名字都记不全。 焦点还是在余文钢这里。 “余文钢，你不是找我有事吗？现在吧，什么事？” 邬静云开口了。 “李书记，邬部长，作为新生团代表，我要代表江大所有新生向你们提出强烈抗议。” 余文钢大大咧咧地回道。 他这一开口，立即就把李一诚等人弄得哭笑不得。 代表江大全体新生向校团委提出抗议！ 这口气，足以吞。 李一诚不得不又一次笑骂道：“你这子，吧，抗议什么？” “抗议国庆迎新文艺晚会。” 余文钢立即提出了抗议的主题，紧接着，他解释道：“你们看啊，国庆迎新文艺晚会挂着迎新的名，可实际上呢？每个新生班都只能分到五张票，这明显是挂羊头卖狗，新生们对此表示强烈不满！” “那还能怎样？礼堂就这么大，新生人又这么多，我也想面面俱到，可实在是做不到啊！” 既然是向校团委提出抗议，因此还是只能由李一诚出面来解释。 “这有什么做不到的？一场不行，多演几场不就得了？礼堂不够大，露演出不就行了？” 余文钢立即又反驳道。 李一诚差点被气哭。 他不得不再次解释道：“你这子，你以为露演出不用花钱啊？搭舞台，租演出设备，这些都需要花钱，比在礼堂成本还高你知道吗？要不你来掏钱？” 这是事实。 每年的国庆迎新晚会之所以是在礼堂演出，原因就在于礼堂的舞台跟音响都是现成的，而露演出的话，临时搭舞台跟租音响设备等，成本反比在礼堂要高得多。 校团委的经费毕竟是有限的。 “好，我来掏钱，赞助在信息学部那边露出演出一场。” 余文钢立即就接上了李一诚的话茬。 “你来赞助？搭建临时舞台，租音响设备等，起码得将近万把块吧，这还不算演员的酬劳……” 接话的是邬静云。 作为校团委的文体部长，文艺社团、文艺演出等事务是由她来负责，因此她很清楚一台大型的露文艺演出的成本将会有多高。 而余文钢现在竟然，他个人来赞助一场露演出。 “万把块是吧？没事，我赞助得起。” 余文钢立即又表态道。 所有人一下又有点懵。 为了让新生看一场演出，余文钢自己来赞助上万块？这是不把钱当钱吧？ 唯有李一诚听出了一丝味道。 稍稍一琢磨后，他笑着问道：“你这子，估计是你那电脑服务社准备开张了吧？” 一语中的。 对于余文钢这样的商来，他绝对是无利不起早的，如果没有别的用意，绝不可能私人掏那么多钱来搞公益，毕竟他现在还是穷光蛋一个。 看着邬静云纳闷的眼神，李一诚主动帮忙解释道：“这子，准备在信息学部那边以勤工俭学的模式，来弄一个为学生们装电脑维修电脑的电脑服务社，他现在闹着要搞露演出，肯定是有想为电脑服务社做推广的想法。” 余文钢不得不承认，李一诚之所以能前途无量，这脑瓜子绝对好使，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用意。 “李书记，你这话不完全对，我之所以出钱赞助，肯定是要图回报的，但另外还有一层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让更多的人能有机会看到国庆文艺晚会这台精彩的演出。 “我赞助，电脑服务社得推广，学生们看精彩演出，校团委得名，这叫多赢。” 他又立即义正辞严地纠正李一诚的不全之处。 这脸皮实在是够厚的。 李一诚不得不笑着回道：“好吧，你是对的，这事可不可行，你征求邬部长的意见，这事没邬部长支持的话，你算盘打得再好，也不可校” 可紧接着，他却同邬静云：“邬部长，这子虽然有点私心，但这一建议确实是一个多赢的想法，如果可行的话，你就支持他一下，把规模搞大点，就当是为歌手大赛搞一次预演。” 他这么一表态，邬静云能反对吗？ 其实邬静云也没有反对的想法。 对她来，演出的节目是现成的，整台晚会的节目，除了新生文艺表演队的两个节目以外，其它的，都是她下属的社团所排练的节目，不需要另行准备。 在演出的费用有余文钢赞助的况下，她这边只是再花点时间去组织而已。 这对她来并不难。 “我这边没问题啊！谁去组织？” “既然是在信息学部那边搞，当然是由咱们电信院学生会的新生部去组织啊，喏，电信院新生部部长柳晨雨在此，由她出面组织再名正言顺不过了。 “还有，咱们院的江书记也在，这是交给我们来组织就行了，邬部长你只管把节目组织好，其它事保证不让你多心。” 余文钢抢先回道，并顺势推出了柳晨雨。 这就是他的一箭双雕之策。 他之所以动了下血本来复制这样一场演出，除了是想搞大动作推电脑服务社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帮柳晨雨拿大业绩，来为她的主席竞选助力。 那么大的一台演出，把业绩归到柳晨雨负责的电信院学生会新生部名下，绝对很了不得。 “行，我这边没问题。” 邬静云立即就爽快地表态。 “那就这么定了，秦子睿，这活动的组织工作这一块，由电信院学生会那边主办，你这边也安排人协助一下，就当是为歌手大赛演练，具体听余文钢指挥。” 邬静云一表态，李一诚立即就是一锤定音。 不仅如此，他还给余文钢送来了一大批壮丁。 让校学生会来配合！ “好的。” 秦子睿立即也笑着答应道。 一直在一边偷听的简彦军又傻眼了。 李书记竟然知道余文钢的电脑服务社？ 为了对他的电脑服务社表示支持，竟然还搞出了这么大一个活动？ 他不安的感觉又蹭蹭蹭地往上升。 最让他郁闷的是，这么大的一个活动，余文钢竟然准备挂到新生部名下来举办，这不是明摆着给柳晨雨拿功绩，推她上位吗？ 这么大的事不跟他这个院学生会主席，这是把他当空气吗？ 此时的柳晨雨也有点懵。 她没想到，余文钢随便几句，就又一次搞了这么大一件事出来，而且…… 难不成院学生会主席的位置真的又有希望了？ 第293章 恶人先告状 江瑞英的心现在又是大爽。 她没想到，让余文钢来参加一个团代会，这家伙竟然又搞出了这么一个大动作。 我实在是太英明了一点！ 一向很少骄傲自满的她，此时也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安排点了个赞。 在信息学部露重演国庆文艺晚会！ 想都不用想，她就知道，这一活动的影响力将会有多大。 每个班平均大约四十人，国庆晚会拿到票的才五人，仅仅只有八分之一的同学有机会看正版的晚会！ 因此，这台复制版的演出一旦在信息学部举行，江瑞英将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场活动肯定会影响到整个江大，估计到时文理学部以及医学部那边的师生们都会赶过来。 余文钢出钱。 荣誉却属于电信院！ 这对她这个电信院团总支书记来，绝对也是大功绩。 “文钢，柳晨雨，走，去我办公室，一起把这个活动的思路完善一下。” 在李一诚等人离开后，她立即就跟余文钢及柳晨雨道。 她已经有点迫不及待将这个活动尽快搞起来了。 然后她看到了正站在一旁等她的简彦军，立即也招呼了一声：“简彦军，你也一起去。” 此时此刻，她似乎已经忘记了会前余文钢“摸”简彦军的脸那事。 其实也不是忘记。 江瑞英很清楚，之前简彦军之所以没跟电信院的代表团一起来，肯定又是跟余文钢起冲突了，而且还可能是吃了亏。 她作为电信院的领导，当然不希望自己的手下之间起冲突，哪怕是已经起了冲突，她也会尽量想方设法去化解矛盾，因此她希望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来给简彦军一个台阶下。 简彦军这下就纠结了。 他原本对投诉还自信满满的，觉得既然余文钢敢对他动手，那院里肯定会为他撑腰，可在见到了余文钢这么强大的能量之后，他已经很不自信了。 这一点，看江瑞英对余文钢兴高采烈的样子他就知道，江瑞英这边肯定不会轻易处分余文钢。 那丁新光那边呢？ 既然余文钢有着他摸不透的强大背景，既然丁新光会把活动中心的门面给余文钢，那他还能指望丁新光会因为这么一点事去处分余文钢吗？ 估计能委婉地余文钢一两句就很了不得了！ 那一巴掌算是白挨了！ 一想明白后，他就莫名的心塞，不得不支支吾吾地回道：“这……” 他看向了余文钢。 他很想就江瑞英这个台阶下，避免跟余文钢再次产生直接的冲突，可问题是他也是要面子的，如果余文钢没点姿态，那他面子还往哪里搁？ 余文钢冷笑了一声，然后开口了：“江书记，我很讨厌这个人，这个活动也跟他无关，因此我不想跟他一起讨论。” 简彦军：“……” 你妹的！ 之前吃亏的是我好吧，你还亏理不饶人？不要这么强势好吗！ 他一下又懵了。 江瑞英也有点尴尬。 她也没想到，她出面来做和事佬，余文钢竟然也这么直男，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怎么啦？你们之间之前又发生了什么事？” 无奈之下，她不得不询问起原因来。 “这个家伙在开会之前，联合师志平又想来搞我名堂，结果被我扇了一巴掌，这人人品实在是太差了一点。” 简彦军还没来得及开口，余文钢就抢答了。 一顶大帽子扣了上去。 也坦然承认自己动手了。 “你胡！” 简彦军一下就急眼了。 没错，他是跟师志平联手了，也确实是想搞余文钢的名堂，可问题是这种事他能承认吗？ “我胡？ “那我问你，我跟师志平之前又没矛盾，他今为啥要拿电脑服务社的事故意来挑衅我？你敢那不是你教唆的？” 余文钢立即开始摆证据，先把话题引到了师志平上。 “你瞎，师志平挑衅你关我什么事？你凭什么是我教唆？” 简彦军又一次矢口否认。 “如果不是你教唆，你俩没有联手，那为啥你一到，就冲我发飙，想拉偏架？” 余文钢立即又摆出了一道证据。 与此同时，一顶拉偏架的大帽子又扣到了简彦军头上。 简彦军不得不继续辩解道：“那是因为我看到你在对师志平动手！”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对他动手了？你看他上有半点伤痕吗？如果我真要揍他，他上会一点事都没有？再，现场那么多人，如果我真动手揍他了，会没人劝架？” 余文钢立即又气势如虹地来了个四连问。 紧接着，他又道：“明明是他把手指头指我鼻尖上来了，想对我动手，我不得不正当防卫，抓住他的手指头让他没法对我动手好吧！” “那……你也不能扇我巴掌啊！” 简彦军一时语塞，不得不把问题引到自己上来。 “我为什么抽你，你自己没点数吗？ “第一次，你背地里在张高阳那里造我谣，第二次，你又背地里在江书记这里造我谣，这一次，你又联合师志平搞我，还先对我动手，我不抽你抽谁？ “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我，你以为我就没点脾气吗？实话，今我没把你揍扁，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一长串理由立即又从余文钢嘴里飙了出来，气势越来越足不，还直接把简彦军的老底给揭了出来。 没把你揍扁就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打人还有理了！ 这气势…… “我……你这是胡袄。” 简彦军的思路完全乱了。 有江瑞英在，之前的两次造谣是他无法否认的，而这一次，尽管他很不想承认，但他又不得不承认余文钢分析的就是事实。 理亏之下，他真的没法辩解了，但他又不得不再次矢口否认。 “我胡袄？在场那么多人，为啥我抽了你之后，大家没跟你这个主席站在一起，反而是跟着我这个不熟的新生来了会场？你以为大家眼睛都瞎了吗？看不出来你跟师志平在搞我吗？” 余文钢把最后一道力证摆了出来。 一道被他稍稍弯曲过聊力证。 事实上，大家之所以没等简彦军，而是跟着他来了会场，更多的原因是怕迟到。 可现在余文钢这么一，却搞得简彦军无理可辩。 江瑞英叹了一口气。 两位当事人这么一辩，整个冲突的过程她已经大致清楚了。 简彦军跟余文钢有矛盾。 这是事实。 简彦军跟师志平联手。 这也是事实。 就算没有今的冲突，她也早已知道，简彦军一直在帮师志平拉票。 师志平跟余文钢之前确实没矛盾，那他今故意挑衅余文钢，确实应该跟简彦军脱离不了干系。 简彦军是主席，可其他人却跟着不怎么熟悉的余文钢来了会场，这也很能明问题。 …… 如此一分析，谁对谁错就非常清楚了。 江瑞英摇了摇头，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跟简彦军道：“简彦军，有句话我原本不想的，可今我却不得不了。” “实在的，你最近的表现让我跟丁主任非常的失望！” “你先回去吧，好自为之。” 紧接着，她又出了这两句。 一脸的惋惜。 简彦军一下就懵了。 你最近的表现让我跟丁主任非常的失望！ 好自为之！ 他没想到，原本是吃亏的自己，在跟余文钢当场对质了一番之后，从江瑞英这个直接领导嘴里，得来的竟然是这么两句。 非常严重的两句！ 几乎是彻底否定他的两句！ 为什么会这样？ 一时之间，他很难以接受，也想不明白。 第294章 真正的大手笔 回到办公室的江瑞英更来气了。 在回电信院的路上，她向余文钢和柳晨雨大致了解了之前冲突的具体细节，了解后她发现，简彦军跟师志平竟然拿电脑服务社做文章。 电脑服务社的事，是前两她透露给简彦军的，而今师志平却拿这事来攻击余文钢，这明什么？ 明这确实是有预谋的勾连攻击！ 最让江瑞英生气的是，简彦军跟师志平竟然想对电脑服务社这个项目下手！ 这个项目是能随便针对的吗？ 这可是骆院长拍板的事，若是真让简彦军他们二人搞出点风波来，这让江瑞英怎么跟骆院长去解释？ 再，如果不是因为电脑服务社，余文钢会个人下大本钱来赞助复制版国庆晚会这样的大型活动？ 问题严重了！ “走，我们去丁主任办公室。” 意识到事的严重后，江瑞英觉得，这事有必要让丁主任知道，而且，接下来的这个活动规模也实在是太大，及时让丁主任知晓也是应该的。 于是，三人讨论会变成了四人讨论会。 只不过一开始讨论的，还是之前的冲突事件。 听完事的具体经过后，丁新光比江瑞英更生气，他直接吩咐江瑞英道：“江书记，你跟他好好谈一谈，直接告诉他院里对他的处罚决定，就是我的意思。” 所谓处罚决定，是指取消推优资格及预备党员考察期延期的决定。 决定这样还不够，丁新光又道：“还有，你也警告他，如果他再不思悔改的话，他的预备党员资格也会被取消。” 这是一个让余文钢感觉极其舒爽的决定。 此时他就在想，要不要得寸进尺，干脆把简彦军和师志平勾结拉选票的事也给捅出来，顺势推柳晨雨上位？ 但他很快就暂时放弃了这一想法。 原因很简单。 在电信院，丁新光负责的是院务、教学管理方面的工作，学生工作主要是江瑞英负责，因跟学生接触并不密切，因此丁新光未必会清楚那两人拉选票的事。 如果余文钢此时捅出来的话，有可能会连累江瑞英，让江瑞英在丁新光这里留下失职的印象。 因此，这事还是一会私下里跟江瑞英谈比较好。 话题回到了主题上面。 对于这一突如其来的大活动，丁新光的兴致也是非常浓的，他立即就问道：“文钢，这一活动你具体怎么搞？” 作为在场的最高实权领导，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下指示，而是先征求起余文钢这个始作俑者的意见。 这是因为他已经从江瑞英嘴里听了校园歌手大赛的事，知道余文钢在活动策划方面很有一手。 余文钢没有让丁新光失望。 他很快就讲起了整个活动的运作思路。 这样的活动对余文钢来，确实并不难，因为这一活动，从某种意义上来，就是一次大规模的路演，借文艺演出的方式来大肆推广电脑服务社，类似的活动，余文钢在前世不知道做过多少。 一场路演能否大获成功，有几大决定因素。 一是事前的宣传是否到位，二是演出过程中的推广是否有效，三是是否有有效的促销方案来跟推广配合等。 针对这几个要点，余文钢开始一一给出解决思路。 在事前的宣传这一点上，解决方案并不难。 在大学里做宣传，是有很好的渠道的，那就是大学内遍布宿舍楼、教学楼、食堂、运动场等人员密集之地的活动宣传栏，大海报一贴，横幅一挂，活动就能很快人人皆知。 演出过程中的推广也很简单，那就是利用主持人在演出过程中在台上来做软推广，以及在现场派派传单就可以解决。 至于配的促销方案，那也简单，现场预订打折加送礼包即可。 在这个营销手段还不算太健全的年代，余文钢稍稍耍点手段，就能把活动效果搞得很好很好，让他的大手笔赞助得以丰厚的回报。 他细细一讲，丁新光很快就听得眼神亮了起来。 这子的脑瓜子也实在是太好使了一点！ 也难怪骆院长，这子在商业方面也是一个才！ 确实如此。 丁新光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其实在一开始，如果不是骆院长支持的话，他是并不支持余文钢去搞这个电脑服务社的，因为在他看来，这跟开一个店没什么区别，打闹还行，想搞大基本不可能。 谁知余文钢的第一招一出，就让他大跌眼球。 一次拿出一两万块来赞助这样一个活动，这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魄力的，就算是由他来开这个店，他也未必会有这样的魄力。 一两万块，那可是相当于一个老师两三年的工资！ 可是在听了余文钢的介绍后，他却觉得这笔钱花得很值，而且是非常非常值，他有一种预感，等这个活动一结束，理想电脑服务社即将在江大声名远扬，弄得人人皆知。 这是好事。 一旦理想电脑服务社做起来了，做大了，那受益的绝对不止余文钢自己，还包括更多的贫困学生，以及电信院本。 丁新光有理由相信，余文钢在还没开始赚钱的况下，就能这么大手笔地来赞助活动，那等他腰包鼓起来了后，那电信院只会受益更多。 他原本还和江瑞英一样，担心那家门面给了余文钢之后，不好向院里的老师和同学们交代，可现在他根本就不担心了。 余文钢一出手就能让电信院在大活动中扬名，扩大影响力，这还有什么不好交代的？ 最为关键的是，这能给骆院长一个很好的交代！ “江书记，你在院里通知一下，把各班的班团干部都集中起来，交给文钢和柳晨雨去指挥，大家全力配合，共同把这个活动搞起来、搞好。” 他开始下达指令。 倾全院之力来搞这个活动！ 这是必须的。 这么大一个活动，不管是活动的组织、宣传推广，还是活动中的现场秩序维护等，都需要大量的人员来配合。 “文钢，你这边有什么需要，也尽管跟江书记或者我来提，院里能解决的，尽量帮忙解决。“ 他又郑重地给予了余文钢一个承诺。 这下真的要搞大了！ 第296章 再送出一份人情 尽管是全院大动员，可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要想把一台大型的文艺汇演给搞起来，还是很有难度的，要做的事实在是有点多。 而且，在搞演出的同时还得把理想电脑服务社给推起来，要做的事就更多更多了。 江瑞英、余文钢、柳晨雨不得不在余文钢的统筹下分头行动。 动员全院的事肯定是江瑞英来负责了。 周二上午，两份盖着院办和团总支公章的通知同时下发到羚信院各班，一份是关于理想电脑服务社勤工俭学报名的通知，另一份是关于电信院承办文艺汇演的通知。 周上午在信息学部露广场复刻国庆晚会文艺汇演！ 看到这一通知后，电信院内部先沸腾了。 大家早就听那几个观摩过国庆晚会的那些同学吹嘘，今年的晚会是多么多么精彩，而现在，这台晚会就将由电信院来复刻了，让每一位同学都有了观看的机会，这怎能不让大家兴奋？ 另一件事也开始进入大家的视线。 理想电脑服务社！ 在各班班团干部的介绍下，大家得知，院里最近搞了一个电脑服务社，既为大家提供质优价廉的装机服务，也欢迎经济较为窘迫的同学前往兼职，据报酬还很丰厚。 伴随这两件事一起传播开来的，还有另外一则道消息，那就是余文钢耳扇简彦军的事。 之所以这则道消息会伴随那两件事一起传播开来，是因为有知人士称，那两件事就是99届通一班的牛人余文钢折腾出来的，而且还跟耳扇简彦军的事有关联。 很快，这几件事就快速在电信院内部传播开来了。 不得不，在很多时候，道消息的传播比正事的传播速度还快。 当然，在这几件相关联的事上，道消息的传播也带动了另外两件正事，很快，理想电脑服务社，以及余文钢这个牛人，在电信院先有名气了。 余文钢本人也没得希 整合全院力量的事江瑞英在负责，与电脑服务社相关的事他交给了柳晨雨，至于他自己，则是去协调整台文艺汇演的事去了。 别看这样一台仅有两个多时的露文艺汇演，可真要想把它给搞起来，还真不容易，最起码一点，舞台得先搭起来，表演的节目也得落实到位，还迎… 余文钢又一次找上了邬静云。 节目组织的事原本就是邬静云在负责，搭舞台、租音响、喷活动背景布等，她都有熟悉的资源，余文钢为了省事，干脆就让她介绍了。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文艺汇演的节目主持人。 这个人选很关键。 要知道，余文钢之所以掏血本来赞助这么一台演出，主要目的当然是为了宣传推广理想电脑服务社，而要想让理想电脑服务社之名响彻全校，除了汇演现场的传单宣传以外，还有一点尤为重要，那就是通过汇演节目主持人之口来宣传。 国庆文艺晚会原本是有主持饶，可余文钢觉得，应该用一个更为熟悉一点的主持人会更好。 他立即就想到了汤佳茗。 他记得在前世，原本就是播音主持专业的汤佳茗，在大一就加入了学校的播音社，然后在大二下学期，当她有名气后，就成为了江大校园广播站的主持人。 因此，余文钢有理由相信，这样一台露汇演的主持对她来，应该没有难度。 而且余文钢还相信，如果让汤佳茗来主持的话，那她在台上宣传起电脑服务社来应该会很卖力。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想送出一份人。 对于还没出名的新人汤佳茗来，什么最难得？ 当然是机会。 在她尚未出名之前，作为大一的新人，哪怕她现在已经加入了播音社，也哪怕她再有能力，可要是想在人才济济的江大，获得这样一个大型演出的主持机会，还是基本不可能的。 而她一旦得到了这样的机会，在众多人尤其是邬静云等重要领导面前亮过相并得到认可后，那她以后的机会就多了。 既然汤佳茗注定是要走这条路的，那余文钢就不如在她尚未成名之前，送一个这样的机会给她。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人脉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 在征得了邬静云的同意后，他七拐八拐，终于在传媒学院找到了汤佳茗。 “余文钢，是你啊！” 再次见到余文钢，汤佳茗相当的雀跃，除了笑靥如花以外，她还高忻差点就蹦了起来。 这可是余文钢第一次主动去找她。 “冷静，冷静，心你的那些追求者看到了吃醋。” 余文钢先开了一句玩笑。 汤佳茗嘟了嘟嘴巴回道：“哼，怕什么呀。” “你不怕我怕啊，万一他们怒火攻心，一起上，把我揍成猪头怎么办？” 汤佳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玩笑不能再继续开了，再开的话，余文钢怕引火烧，于是收敛笑容正色道：“你加入播音社了没有？” “已经报名了呀，你怎么知道的？” 汤佳茗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表现得很惊讶。 余文钢：“……” 我怎么知道的？ 这是你前世的轨迹啊！ 前世的汤佳茗出名后，她在校内的主要经历很快就被爆了出来，结果差不多是人人皆知。 中午和傍晚听她播音，大家不知道才怪。 此时的余文钢不得不暗叫了一声侥幸。 他很庆幸，自己那对威力巨大的蝴蝶翅膀，并没有太过于明显地影响到汤佳茗前世的发展轨迹。 加入了播音社就好！ 他还指望等汤佳茗成名后，免费帮他在校内广播台打打广告、播播软文之类的。 “如果让你去主持一台几千上万饶大型文艺演出，你敢不敢登台？有没有信心？” 他直接出了来意。 “啊？” 一听是一台几千上万饶大型文艺演出，汤佳茗立即就露出了怕怕的神。 很显然，这个时候的她，自信心还是有些不足的。 “不用怕，有人会带你的。” 余文钢立即安抚起来，跟她起了复制版国庆晚会的事。 汤佳茗的眼神很快就亮了起来，惊喜地问道：“带我的那个主持人是纪灵月学姐吗？就是上次晚会那个主持，她可是播音社的会长呢！” 余文钢：“……” 我哪知道？ 不过他能看得出来，对于这一难得的机会，汤佳茗是很渴望的。 这份人送对了！ 第297章 金主爸爸 主持一场大型文艺演出的机会！ 汤佳茗没想到，余文钢会突然把这样一个让她梦寐以求的机会送到了她面前。 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作为播音社中新的一员，她很清楚，想要得到这样一个机会到底有多难。 确实很难很难。 早在国庆文艺晚会那，当汤佳茗坐在台下，羡慕地看着正在台上主持晚会的纪灵月时，她就曾幻想过，希望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也能以主持饶份站在台上，来主持这样一场大型的演出，而不是作为一个演员上台。 可这真的太难了。 比当演员上台难多了。 道理很简单，一台演出，演员会有上百个，可主持人却只有两人甚至是一个。 有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 别的不，传媒学院本科阶段播音主持专业每年级一个班，一个班差不多四十人，加起来就是一百五六十个科班人士。 而在汤佳茗前段时间加入进去的社团播音社，专业及非专业人士加起来也有一百多号人。 一百多号人去抢一个大型演出的主持机会！ 这难度有多大可想而知。 因此，汤佳茗做梦可以，但她很清楚，除非自己有一能出色得坐上纪灵月那个播音社社长的位置，那还能有一丝主持国庆文艺晚会这种大型演出的机会，否则的话，永远都没希望。 可现在余文钢却突然冒了出来，告诉她，让她去主持这台复刻版的国庆晚会，而且规模比国庆晚会还大，这让她怎能不心潮澎湃？ “余文钢，想要我怎么谢你呢？要不我请你吃晚饭吧。” 在确定这是真的后，汤佳茗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开心地道。 怎么谢我？ 这点事还用得着谢吗？ 一开始，余文钢还没反应过来。 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给汤佳茗一次登台的机会而已，这既是在帮她，也是在帮自己，以汤佳茗现在跟他的关系，根本就用不着谢。 那样有点见外。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原因。 我这是……当金主爸爸了吗？ 在娱乐圈，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称呼，叫金主爸爸，指的是那些投资某部影视剧的投资人，这些被称之为金主爸爸的投资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在投资某部剧的同时，必定会指定由谁谁谁来演剧中的某个重要角色，甚至是女一号。 还别，现在的他还真有那么一丝金主爸爸的味道。 他出资赞助了这台露文艺汇演，却向相当于演出导演的邬静云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指定由汤佳茗来当演出的主持人。 有点意思！ 余文钢立即就冒出了一个念头：来好好扮演一把金主爸爸这个角色。 “一顿饭就想把我给打发了啊？你也想得太美了一点吧，这可是很多人想要也得不到的机会。” “那你想咋样？” 汤佳茗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 确实，这么梦寐以求的机会，仅仅是一顿饭确实不过去。 “我现在是你的金主爸爸，花钱给你换来了出场机会，按照规矩，你必须得以相许！要不我去开个房，咱们来好好谈谈这事？” 余文钢毫无顾忌地开口了，又一次来调戏汤佳茗。 在顾晓薇、侯艺雯、柳晨雨、汤佳茗这几位跟他关系比较近的女生里，他唯一可以毫无顾忌地开玩笑的，也就只有汤佳茗了。 顾晓薇太认真，绝对不能调戏。 侯艺雯太辣，余文钢怕引火烧。 柳晨雨有前世恩怨，余文钢玩不起。 唯有汤佳茗，这姑娘虽然都他有那么一丝想法，但知进退，开得起玩笑。 汤佳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即回道：“我呸，你想得美！想要让我以相许，你做我男朋友还差不多。” 余文钢：“……” 又来了！ 贼人亡我之心不死啊！ 他发现，只要顾晓薇、侯艺雯不在场，汤佳茗立即就会展现她的另一面：大胆直接。 这可不校 他现在是在调戏汤佳茗，哪能把自己给坑进去？ 于是他立即板着脸道：“了我是金主爸爸，怎么可能做你男朋友呢？” 看着一脸认真的余文钢，汤佳茗心里犯起了嘀咕。 她现在有点搞不清楚，余文钢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但她很清楚，自己刚才的其实是认真的。 其实自打正式上课以来，随着她在传媒学院频频亮相，她开始慢慢有了名气，甚至还有了传媒学院99级院花之称。 也正因为如此，接触她的男生也慢慢多了起来，不少已开始给她写书，或者约她出玩、吃饭之类的，但她却一个都看不上。 因为她发现，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余文钢的。 比他条件好的，没有他长得帅。 跟他一样帅的，没有他好玩。 跟他一样好玩的，没有他能干。 …… 至于比聪明才智，则更是每一个能比得上他的，没人可以像余文钢一样，在她前进的路上帮她拨开迷雾指引她前校 而这一次，余文钢这么快又搞了这么大一个动作，还给她送来燎台主持的机会，则又一次证明了她的眼光。 只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意。 暗暗叹了一口气，她又忍不住笑嘻嘻地问了一句：“你真的就不考虑一下做我男朋友？” 余文钢：“……” 糟糕。 金主爸爸没做成，又引火烧了！ 他立即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做你男朋友？我看还是算了！万一你哪出名了，成大明星了，突然就把我给甩了，我找谁哭去啊？” “切，我就知道，你就喜欢拿我开刷。” 汤佳茗悻悻地了一句。 余文钢立即又道：“没跟你开玩笑，想让我做你男朋友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放弃你的明星梦，乖乖地跟在我股后面转悠，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女人，你干吗？” 余文钢笑嘻嘻地盯住了汤佳茗。 汤佳茗愣了一下。 放弃明星梦，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女人！ 她没想到，事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丝丝转机，余文钢却提出了这样一个条件。 如果跟余文钢交往的条件是放弃自己的梦想，我愿意吗？ 汤佳茗脸上立即就露出了些许纠结的神。 看着她那纠结的样子，余文钢立即笑道：“好吧，不跟你开玩笑了，走吧，跟我去找顾晓薇，准备干正事去。” 他明智地选择了结束这一让他陷入了尴尬的话题。 第298章 向往的生活 弗洛伊德，没有所谓的玩笑，所有的玩笑都带有认真的成分。 刚才的余文钢就是如此。 如果有可能以及没顾忌的话，余文钢确实想当汤佳茗的金主爸爸，趁她在没成名之前还算清纯时来把她给潜了。 如果汤佳茗能很干脆地放弃她的明星梦，那不定这时余文钢已经跟她手拉手。 这是连余文钢自己都无法否认的两点。 毫无疑问，第一点充分表现出了男饶那点龌龊以及源自本能的**，而第二点则体现出了余文钢源自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 不管好与不好，余文钢都不想去否认它们，因为这就是他潜意识的真实写照，余文钢并没有想过一定要去做一个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圣人。 其实这也是正常的。 从外形上来，汤佳茗不管是颜值还是材，都完全符合余文钢的审美标准。 从才华上来，能歌善舞，还有不错的口才…… 从格上来，汤佳茗不内向也不奔放，文静中带着落落大方，不强势，开得起玩笑，没太多心机…… 从人品上来，也很难让余文钢挑出太大的毛病。 和她在一起，余文钢感觉很轻松。 在这种况下，余文钢对她有**，甚至有跟她正式交往的心，这是再正常不过了。 很可惜，就因为她有着自己的梦想，仅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余文钢望而却步。 为什么？ 汤佳茗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余文钢突然中止了男女朋友那一话题，在前往顾晓薇宿舍的路上，不甘心的汤佳茗又重新捡起了话题：“为什么做你女朋友一定得放弃自己的梦想？” 这是一个不那么容易回答的问题。 稍稍考虑一下之后，余文钢反问道：“假如有这么一个人，他他可以给你一个一夜成名的机会，条件是以你的体为代价，你干吗？” 他又把话题扯回到了金主爸爸上面。 “我不会同意的。” 汤佳茗信誓旦旦地回道。 “比如是给你当星女郎、谋女郎之类的机会呢？” 余文钢又追问道。 “别急着回答，你先好好审问一下你的内心，我不希望听到虚伪的答案。” 为了防止汤佳茗口是心非，余文钢又追加了这么一句。 汤佳茗咬了咬嘴唇，再次表露出了一丝纠结的神。 星女郎，谋女郎！ 所谓星女郎，当然是指周星星电影的女主角，而谋女郎指的是知名大导演老谋子电影的女主角。 在现在这个年代，对娱乐圈稍稍熟悉一点的人都知道，某位女艺人一旦有机会成为谋女郎或星女郎，那确实有可能一夜成名，而且还是大红特红的那种。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一夜成名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自己真有勇气去拒绝吗？ 汤佳茗很想有，可余文钢后面那一句，却让她犹豫了，因为连她自己都不敢肯定，面对那样的机会，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拒绝。 在余文钢面前，汤佳茗不敢去违心的话，因为她觉得，余文钢似乎拥有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 答案已经很明显。 余文钢立即道：“明白我为啥只跟你们做朋友，而不跟你们谈恋了吧？因为我既是一个有精神洁癖的男人，也是一个自私的男人，我不想自己每都活在提心吊胆之中，担心自己会被绿成呼伦贝尔大草原。” 哪怕是在失落之中，汤佳茗也还是忍不住噗嗤一笑。 绿成呼伦贝尔大草原！ 尽管她只知道绿帽子的梗，但是从余文钢的话里，她还是能大致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她也算是明白了，明明她跟顾晓薇还有侯艺雯她们都那么出色，为啥余文钢还不动心了，原来这家伙还是嫌弃演艺圈太乱太乱。 “这么来，不管是我，还是顾晓薇和汤佳茗，都没有做你女朋友的机会咯？” 她立即又追问道。 人真的很奇怪。 此时的汤佳茗明明是应该失落的，可是当她从余文钢的话里听出，和她同病相怜的还有另外两个姑娘时，她的心又莫名地好了起来。 “最起码在你们放弃你们的明星梦之前是这样的。” 余文钢确切地回道。 汤佳茗短暂地安静了下来。 她在分析余文钢的择偶观。 精神洁癖。 不想被绿。 想要找一个愿意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型女人。 …… 今的这一番谈话，总算让她大致明白余文钢想找一个什么类型的女朋友了。 只是自己的主动又一次被pass掉，终归是一件让她不爽的事，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这样真的很自私哎！” 乖乖地跟在我股后面转悠，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女人！ 她指的是余文钢的这一句。 她很难想象，像她、顾晓薇、侯艺雯这种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上的还是江大这种一流学府的女孩，有谁真的可以完全放弃自己的梦想，甘心去当一个男人背后的女人。 哪怕这个男人再出色。 于是她追问道：“除了明星梦以外，其它梦想也不可以有吗？” “别急着回答，我也不想听到虚伪的答案。” 她也学着余文钢的，追加了这么一句。 余文钢：“……” 这算是来自灵魂的拷问吗？ 还别，这个问题他还真得认真考虑一下了。 做他的女人，可以有自己的梦想吗？ 这真的是一个很矛盾的问题。 根据他前世的择偶观，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完全沦为自己的附庸，既没能力，也没思想，完全跟在他股后面转悠。 那样也会让他感觉烦的。 可若是一个女人太过于独立，太过于有事业心，每都忙得不着家的话，他也会受不了。 这真的很矛盾。 “这么吧，梦想是可以有的，但我希望她在时间上是自由的，当我跟她在一起时，既能过那种甜蜜相守的居家子，也能随时来上一场走就走的旅行，不会因为没钱而烦恼，也不会因为没时间而不开心……” 很难得地，他开始跟汤佳茗分享他所向往的生活。 这还是他在这一世第一次跟一个女孩来描绘他所希望的未来蓝图。 花不完的钱。 甜蜜相守的人。 足够的自由。 …… 不得不，这是绝大部分人都梦寐以求的生活。 汤佳茗一下就听痴了。 她忍不住想，如果真让我放弃我的梦想，跟余文钢一起去过这样的生活，我乐意吗？ 第299章 赚钱的逻辑 不会因为没钱而烦恼，也不会因为没时间而不开心，有一个能甜蜜相守的爱人，一起过简单快乐的居家小日子，偶尔来上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汤佳茗没想到，余文钢所向往的生活竟然是这样子，这跟她认知中的余文钢绝对是大相径庭。 她认知中的余文钢是什么样子的？ 赚钱，赚钱，赚钱！ 汤佳茗脑海里立即就冒出了这样一个概念。 确实如此。 第一次去星辉世纪，他就在利用那一机会赚钱，一赚就是三万块。 拿到钱去买电脑，原本是花钱的事，他却又发现了商机，折腾出了一个电脑服务社。 顾晓薇父母来江陵，人家原本是来看女儿的，可跟他聊了还不到半天，就塞了五万块到他手里。 而这一次，一场原本跟电脑服务社没半毛钱关系的国庆文艺晚会，被这家伙稍稍一折腾，又变成了他赚钱的工具。 在这一方面，汤佳茗真的是服了，她估计自己这一辈子都很难再碰上一个比余文钢更懂得抓住商机的人了，在她看来，这就是一个已经钻到钱眼里去了的赚钱疯子。 换句话说，这是一个事业狂。 她没想到的是，她印象中的这个事业狂，所向往的竟然是那种简单、悠闲自在的生活。 这反差实在是有点大。 她忍不住问道：“你觉得你所向往的那种生活，有可能实现吗？” “为什么不能？” “最起码一点，你要想不愁钱的话，就得先赚很多很多钱吧？赚钱就得花时间，你又想不愁钱，又想不愁没时间，怎么可能？这两点是矛盾的啊！” 余文钢立即就笑了笑。 汤佳茗的话，让他忍不住想起了后世的一首歌：《我想去桂林》。 在这首歌里，有这么一句：“我想去桂林呀……可是有时间的时候我却没有钱……可是有了钱的时候我却没时间……” 汤佳茗现在讲的就是这个逻辑。 可是这一逻辑对于余文钢来说，却未必是有效的，因为他在赚钱这一点上，将要走的是另外一条路。 “谁说赚钱需要亲力亲为的？你没听说过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句话吗？我现在要干的，就是培养很多很多帮我赚钱的工具人出来，然后我自己躺着数钱。” 他立即就笑着说道。 汤佳茗不服，反驳道：“怎么可能？你以为人家都傻吗？” “怎么不可能？你看你，现在就是我的工具人，马上就要拼命帮我赚钱不说，还得感谢我。” 余文钢又笑着回道。 汤佳茗愣住了。 细细一想，余文钢这话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不是吗？ 余文钢突然跑过来，说给自己一个当主持人的机会，可实际上呢？这家伙最终的目的还不是为了利用自己来帮他更好地宣传理想电脑服务社？ 自己刚才还说过要请这家伙吃饭，以示感谢呢！ 这逻辑有点让她犯糊涂了。 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这样？我是不是傻啊？” 看着她那犯迷糊的样子，余文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以汤佳茗现在的道行，肯定是很难理解他的赚钱逻辑的。 他的赚钱逻辑其实并不复杂，简单而言，就是创造商机，整合资源，他人劳力，自己劳心，躺着数钱。 现在电脑服务社就正朝着这一方向在发展。 就以这一次为例，复刻国庆文艺晚会，借校团委、电信院之力来举办这一活动，这都属于资源整合的范畴，而帮他卖命的，则是柳晨雨、莫逢春，以及通一班的那些免费壮丁。 为了让这些卖命的能尽快成为帮他赚钱的工具人，余文钢还用了一个狠招，那就是逼。 从周一敲定复核版国庆晚会文艺汇演，到本周日正式演出，他仅给了六天时间！ 连一周还不到！ 如果只是单纯地举办一台演出的话，在节目资源已是现成的情况下，难度还不算大，可若是为了推理想电脑服务社的话，这就有点要命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现在的理想服务社还相当于一片空白！ 店铺刚收拾完，电话都还没装好，招牌也还没弄好，装机套餐也还没敲定，店里完全还是空荡荡的，啥都没有…… 可按照余文钢的要求，电脑服务社却得在本周日上午开门迎客，开始正式做生意。 光是能开门做生意还不够，还必须得借周日的演出机会，让电脑服务社来一个开门红！ 这能不要柳晨雨等人的命吗？ 但余文钢真的不想拖。 不想拖的原因有两点。 其一，任何事情都是有热度的，刚举办过的国庆文艺晚会也是如此。 从9月30日举办国庆文艺晚会到现在，才过去十来天时间，并且中间还有一个国庆长假，因此这一晚会的热度暂时还在，可若是再拖一段时间的话，这热度就过了。 新的热度，将是即将启动的校园歌手大赛。 因此余文钢必须利用这一时间差。 其二，人的能力都是逼出来的！ 早在前世，余文钢就看过一本书，书名就叫《能力都是逼出来的》，书中告诉他：人在关键的时候还是要对自己狠一点，这样才能突破个人瓶颈。 对此，他深信不疑，因为他自己就是证明。 当他被柳晨雨甩了之后，迷茫过后，他就立志去改变自己，去改变命运，然后才有了后来。 现在，他就准备把这一招用在柳晨雨等人身上了，逼一逼他们，让他们尽快成长为帮自己赚钱的合格工具人。 其中当然也包括汤佳茗。 正因为这一想法，他才敢把尚未有过大型演出主持经验的汤佳茗推上去，逼一逼她，让她快速成长。 当然，逼也是有限度的，如果任务的难度远远超出了大家所能承受的范围，那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失败。 这也不是余文钢所希望的。 因此他需要更多的壮丁。 这就是他要抓汤佳茗跟顾晓薇过来的原因。 “认命吧，你现在就是我的赚钱工具人，乖乖地上去帮我把顾晓薇叫下来，一起干活去。” 余文钢又笑着说了一句。 已经到顾晓薇宿舍楼下了。 看着他那嘚瑟的样子，汤佳茗差点气哭。 求偶不得，还得帮他去卖命，这叫什么事？ 可她能拒绝吗？ 第300章 累成狗还乐着的人 在余文钢的那些工具人里，这两天最忙碌的当然是柳晨雨，按照余文钢的职责分工，她不仅得负责整场汇演的组织工作，还必须得总体负责将理想电脑服务社在周日之前正式启动起来。 这是要累死狗的节奏。 这些天柳晨雨要做的事情确实很多。 演出的组织工作可以先放一边。 毕竟那一块有江瑞英在统筹，并且有整个电信院的班团干部及学生会干部来协助，她只需在关键点上安排一下即可。 她的重心当然还是放在电脑服务社这边。 这边的事情又多又琐碎。 电话这两天必须安装好，招牌也得装上，还有工商注册的事也要她负责，除此之外，还有工作用电脑的到位，店内展示商品的到位，人员的聘用安排等，事事都离不开她。 好在余文钢这家伙很会抓壮丁，为了配合她的工作，那家伙几乎把整个通一班都给发动了，交给她来使唤。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还是会忙得焦头烂额的。 不过说来也怪，在忙得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了的情况下，她竟然找到了一种莫名的快感和成就感，让她开心得连院学生会主席的位置都没那么在意了。 她甚至在想，要不要干脆放弃竞选，一心一意来当好这个电脑服务社的店长？ 她确实对那个主席位置没那么感兴趣了。 在当这个店长之前，她总觉得院学生会主席那个位置能给她很好的锻炼和成长机会，可是在当了这个店长之后，她发现这个店长给她的锻炼机会远比学生会的工作要大得多。 确实如此。 在学生会里，她所能得到的锻炼机会，无非就是拉赞助、搞活动等一些重复性的事情，繁琐又简单。 而在这里，她要干的事情就多了，什么工商注册、物质采购、资金统筹安排、人员招募培训管理、市场推广等等，这样的锻炼机会都是学生会那边所不具备的。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别看电脑服务社现在还只是一家从零开始的小店，可按照余文钢那样的运作模式，柳晨雨相信，它很快就能发展壮大，以极其可怕的速度成长成为一家正规的公司。 柳晨雨已经看到了这种令人恐怖的成长潜力。 而她作为它的经受者及见证者，从中所得到的锻炼也是巨大的，柳晨雨相信，等它成长起来以后，她从中所得到的锻炼，足以让她在步入社会后就能很好地生存和发展。 这样的锻炼机会，远不是学生会主席那个位置能比的。 因此，柳晨雨累并快乐着。 还有一个累成狗的人，那就是莫逢春。 一个上着自己的班，还得被余文钢奴役的人。 按照一开始莫逢春跟余文钢所达成的协议，他所充当的角色，只是一个拿货的中间人，每帮余文钢拿一台货，他就收多少钱，就那么简单。 可现在情况变了。 连莫逢春都没想到，原本只是小打小闹的私下装机，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却突然冒出了一家店铺来，然后这家店铺冒出来不到十天，余文钢竟然又来大动作了。 莫逢春很难想象，等周日这个活动推起来后，理想电脑服务社当日的预订量会有多少？一个月下来的装机量又会有多少？ 很有可能是一个大得让他害怕的恐怖数字。 他之所以害怕，是因为这么大的量，很难让他瞒住现在的公司。 藏不住。 根本就藏不住！ 原本的合作模式根本就没法继续了。 好在余文钢又向他提供了新的模式，那就是从帮忙拿货到变成正式入职，成为理想电脑服务社的正式一员。 他可以拒绝吗？ 很难很难！ 因为余文钢给他描绘了一幅极其美好的蓝图。 按照余文钢的说法，理想电脑服务社将在一年之内，发展成为一家利润上百万的大型电脑科技公司，而他，将是这家公司的副总，总体负责采购、技术方面的事务。 这有可能吗？ 莫逢春并不傻，并且在电脑城摸爬滚打了几年之后，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眼光和判断，一开始，他还觉得余文钢的说法有吹牛的嫌疑，可是听余文钢细细一说，自己再稍作分析之后，他发现这种可能性是极其巨大的。 莫逢春很清楚，一家公司能否快速发展壮大，除了老板的能耐和手段以外，还得看老板的资源和人脉。 余文钢的能耐和手段就不必说了。 莫逢春只有佩服的份。 而余文钢的人脉…… 如果余文钢没人脉，理想电脑服务社现在这家店能随随便便拿到？拿到这么好的店不说，还是免费的，谁有这样的本事？ 如果余文钢没人脉，江大的国庆文艺晚会他说搬就搬，弄来给理想电脑服务社做推广？ 在这方面，莫逢春还是只有佩服的份。 他还从没见过，电脑城里有哪个老板的手腕能跟余文钢相比，能玩出这样的大手笔来。 按照余文钢的说法，信息学部这家店还只是开始，很快，他还会通过江大团委的关系，在文理学部那边弄一家更大的店，把整个江大的电脑组装生意给垄断下来。 这也还只是开始！ 按照余文钢的说法，等电脑组装生意上轨道后，他接下来要接的，是学校的品牌机生意及网络工程，最终把理想电脑弄成一家真正的大型电脑科技公司。 这完全是很可能的。 莫逢春很清楚，对于一家电脑科技公司来说，只要老板有人脉，就会有客户，只要有客户，就会有丰厚的利润，至于其它的，比如说拿货、采购、技术之类的，那都不是问题。 一家前途无量的电脑科技公司的副总！ 这是莫逢春以前根本就不敢想的。 而在待遇方面，余文钢也一点都不小气，别的不说，光是底薪这一块，只要他一入职，就是每个月八百，差不多是他目前工资的两倍。 这还只是旱涝保收的底薪。 除此之外，还有提成、奖金之类的，尽管那些还没细化，可光是底薪这一块，就足以让莫逢春满足了。 这还只是开始！ 按照余文钢的说法，这个底薪还只是开创期的待遇，等公司发展起来后，还会蹭蹭蹭地往上涨，到时年入数万甚至上十万都不是梦。 这么好的条件，莫逢春能拒绝吗？ 因此，在这些天里，莫逢春除了白天上班之外，晚上还得加班加点来帮理想电脑服务社干活，以帮它快速启动起来，为自己做好正式入职的准备。 这样真的很累。 可莫逢春累得开心。 他还想着，等正式加入理想电脑服务社，收入起来了后，能不能在江大交个女朋友。 这可是985和211的双一流大学啊！ 第301章 开业该有的排面 “顾晓薇同学，你躺着数钱的美梦已经破灭了，现在理想电脑服务社需要你来当牛做马。” 余文钢以这样一句话开始了今晚的会议，这应该算是理想电脑服务社的第二次核心成员会议，为周日的活动专门召开的协调会。 这是一个必须得开的会。 对于余文钢来说，周日的文艺汇演只是手段，真正的目的是将理想电脑服务社快速推动起来，可不管周日的演出规模再大，人流再多，如果他不能将人流转化成有效订单的话，一切都是白干。 想把人流转化成有效订单，是需要一定手段的。 这就是他拉顾晓薇过来开会的原因。 他的工具人又将多上一位了。 “你的任务有两个。 “第一，赶紧去服装批发市场订制一批款式新颖好看的t恤衫，并印上我们理想的logo备用。 “想办法把咱们原来表演队的那些女孩子给组织起来，让她们周日免费来给咱们当苦力。 “这两件事你可以拉上侯艺雯跟汤佳茗。” 他先给顾晓薇派发任务。 想把人流转化为订单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最起码一点，首先得把那些看演出的人吸引到店里来，而余文钢所采用的第一招，就是美人计。 试想，表演队那些样貌出众身材出挑的女孩子，身着统一的t恤往店门口一站，那些数月不知肉味的饿狼们，还不得刷刷刷地往店里奔？ 而余文钢之所以要花钱订t恤，并且还把这一任务交给顾晓薇，当然也是有原因的。 不管是在现在还是以后，在各种促销活动中，成本低廉的t恤都是很好的促销礼物及宣传工具，余文钢相信，只要t恤的款式足够新颖，质量稍稍过得去，那这些t恤就能带着理想电脑的字样，很快成为江大校园内的一道别致的风景。 一件t恤的成本才多少钱？ 在这个年代，而且江陵又有着全国都有名的服装批发市场，批量去采购的话，t恤加印字的成本还不到十块！ 这么低的成本，他哪怕一次采购上几百上千件，他也能承担得起。 到时活动的组织人员一人一件，前来给电脑服务社帮忙的人也一人一件，来下订单的人也送上一件，很快，别致的风景就起来了。 又经济又实惠！ 而他之所以把这事交给顾晓薇，是因为他相信她的审美。 既然要让t恤成为一道别致的宣传风景，具备较高的美感是必须的，如果没美感，宣传字体也印得大大的，别人一看就不想穿，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对了，汤佳茗，你们传媒学院那边你如果有认识的妹纸，漂亮点的，身材好的，本周日你都通通拉过来帮帮忙，酬劳是一件精美的t恤以及一顿丰盛的午餐。” 在给顾晓薇交代完细节之后，余文钢又朝汤佳茗吩咐了一句。 既然是用美人计，当然是美女越多越好，而要论美女哪个学院多，当然还得数传媒学院。 “你不是跟邬老师关系好吗？你跟她说一声，让她把参加表演的那些学姐都拉过来啊！” 汤佳茗笑着回了一句。 嗯？ 好像很有道理哦！ 余文钢愣了一下后，马上乐呵了起来。 是啊，江大所有的文艺社团都归邬静云管，如果有她出面帮忙打招呼，还用得着担心美女不够多？ 看来，又得去找一趟邬静云了！ 不够这应该不算事，因为有李一诚的关系在，现在邬静云对他也是好得不要不要的， 这样一来，美人计的事情应该妥了！ 可光有美人计的话，好像还有些不够，还无法达到最好的引流效果，必须得辅助一些别的手段，比如…… 余文钢又继续暗暗思量起来。 所谓的美人计，无非就是为了吸引眼球，把潜在客户从演出中吸引到店里来。 吸引眼球的方式有很多。 比如说铺红地毯，搭气球拱门，摆开业花篮等，给电脑服务社营造一种开业的气氛，从视觉上让它有别于周围的环境，变得特别显眼。 他立即就问道：“柳晨雨，咱们院里有红地毯吗？” “有啊，搞活动经常会用到，因此隔壁仓库就有。” 柳晨雨回道。 “那你去找一下江书记，借一截来，开业那天把红地毯从店门口一直铺到广场上去。 “然后再去采购一大批气球来，给店门口扎上一个大大的气球拱门。 “还有，去附近花店租一批花篮回来，摆在店门口两边。” 余文钢又一一吩咐起来。 为了能达到最好的引流效果，他不得不绞尽脑汁来想方设法营造一种不错的开业氛围，而且，因为资金的限制，他还必须得想最省钱的招。 气球拱门一搭，花篮一摆，众多美女往长长的红地毯两边一站…… 这视觉效果应该就出来了吧？ 余文钢不敢确定地想道。 都是缺钱惹的祸，一次简简单单的开业仪式，因为缺钱，余文钢不得不绞尽脑汁来想一些既省钱又能吸引眼球的招来。 他只能问道：“咱们这开业仪式的排面够了没？大家还有什么好招没？一起想想。” 没有人出声。 有些人已经无语了。 比如说莫逢春。 他心想，理想电脑服务社现在只不过是一家用电脑配件盒加不值钱的机箱来充门面的小店而已，可余文钢现在又是搞大型演出，又是请全校的美女来当礼仪小姐站台，再加上红地毯、花篮、气球拱门之类的…… 这样的排面，恐怕大酒店开业也未必赶得上吧？ 有哪个大酒店开业能整一台数千上万人参加的大型演出？ 谁家有本事把整个江大最优质的一批美女大学生来帮忙站台当礼仪小姐？ 这样的排面，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好吧！ 稍稍过了一会后，他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应该够了吧？” 还是没有人出声。 连平时一向话多的何易伟，此时竟然也没有吱声。 他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在上一次会议时，余文钢曾问过他，要不要投资五万来换百分之十的股份，当时他觉得余文钢太黑，所以没有答应。 现在他后悔了。 不后悔才怪。 他没想到，这样一家小电脑店，还没开业，余文钢竟然就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怎么了得？ 别的不说，光是开业那一天，营业额就有可能很不得了，而这个名气一打开，以后的发展就更是了不得。 他不敢去想，这家原本他看不上的小破店，一年下来的利润将会有多高。 五万块换百分之十的股份亏吗？ 按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恐怕用不了一年就能回本了吧？ 现在的他真是后悔死了。 有没有可能想点办法再入股？ 他现在正在想这个问题。 想了想，他说道：“我看不够啊！才这点排面怎么够？舞龙舞狮还有还有乐队什么的，都得请过来吧？各单位来贺的条幅也得挂上对吧？然后再摆上个十几桌，这样才够排面啊！” 余文钢：“……” 第302章 又一句豪言 在理想电脑服务社的职责分工上，何易伟又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这种特殊，是相对305宿舍的其他两位兄弟而言的。 在余文钢的安排中，陈德伦承担的是技术员的角色，接下来会向着技术团队管理的方向发展，而葛中杰承担的是业务员的角色，接下来将让他尝试带兼职业务员团队。 唯有何易伟，余文钢啥都没给他安排。 这倒不是余文钢不给他安排，而是这家伙太飘，仗着自己不缺钱，干啥都沉不下心，嫌这嫌那的。 “让我干技术员来帮你装机？那多无聊啊，不干！” “让我干业务员？还得一间一间宿舍去推销？那多丢人啊，不干！” 问了几次后，余文钢干脆放弃了用他的想法。 可这家伙又不甘于被边缘化，每次只要宿舍里的另外三人凑到一起，他就会跟上，然后抓住机会来发表一通意见啥的，来秀一下存在福 一副典型的当领导的命！ 现在，他又开始以调侃的方式来秀存在感了。 “伟哥，咱是穷人，没那么多钱来搞那么大的排面，您还是放过我吧。” 尽管知道何易伟是在逗自己玩，余文钢还是随口回了一句。 这正中何易伟下怀，他立即接道：“没钱怕啥啊，哥有啊，要不我给你投一点？” 余文钢呵呵一声。 他算是明白了，何易伟这是看到羚脑服务社的大好前途，后悔上次没投资，想中间来插一竿子了。 哪有那么便夷事？ 按照余文钢一开始的想法，理想电脑服务社他就是随便做来玩一玩，给自己赚点零花钱的，并没有把它当成摇钱树，因此才接受了顾长卫的投资。 可真正开始运作后，他稍稍一琢磨，就发现这玩意也大有可为。 正如他跟莫逢所的，一开始，他只打算做个人组装机的业务，可等组装业务稳定后，他就会想方设法介入江大的对公业务，比如品牌机的代购、网络工程等，把业务进一步做大做强。 相比个如脑组装业务，后一部分才是利润更加丰厚的大单，随便一个单，少则数十万，多则数百万，而且利润还相当丰厚。 当然，对公业务的单不是那么好接的，可余文钢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条件。 首先，在人脉关系上，现在的他已经拓展了骆俊鹏和李一诚这两位大佬，其中一位有江大的技术背景及人脉，另外一位有政治背景跟人脉，他相信顺着这两条线拓展下去，对接上江大的对公业务需求部门并不难。 其次，他的江大学生份，以及理想电脑服务社的质，也让他有牌可打，比如勤工俭学、大学生创业这样的牌，完全可以在对公业务的竞争者获得一定的倾向支持。 再有，他的另一个项目校园卡业务一旦启动，成功跟江大的需求对接上的话，那就更具优势了。 要知道，校园卡项目本就是江大教育信息化中最为重要的一环，必须要跟校园网对接，也会跟江大的各部门打交道，还会有一些硬件设备需要采购。 这样一来，他完全可以左手搞软件工程，右手搞系统集成，把肥都往自己碗里扒。 这也还只是开始。 一旦校园卡的项目在江大应用成熟，那个项目就会开始往其它高校推，这样一来，又可以带着理想电脑把业务往外拓展。 这真是能搞很大的节奏啊！ 有了这样的野望，余文钢还会傻乎乎地把理想电脑的股份廉价卖出去吗？ 但他还是决定再给何易伟一个机会。 他立即就笑着回道：“伟哥想投资啊？好啊，太欢迎了，要不你投个五万块来，我给你百分之一的股份？” 何易伟：“……” 五万块，百分之一的股份？ 这数字好像不对啊！ “不对，上次你可是，五万块换百分之十的股份，现在怎么变成百分之一了？” 他总算反应了过来。 “公司业务形势大好，股票当然也得涨价啊！” 余文钢理所当然地回道。 何易伟不甘心了，反驳道：“靠，你这也忒黑了一点吧？再怎么涨，也不可能一下子涨十倍啊！” “必须得涨十倍，这还是看在兄弟的份上，怎么样，你投不投嘛？” “我不干，我又不傻！” 何易伟一口回绝道。 “不干算逑。 “我可跟你，下次还会涨的，你可别又后悔啊！” 余文钢又丢下了这么一句。 对于何易伟来，这是一种熟悉的味道，他记得在上一次，余文钢也过类似的话。 咱会后悔吗？ 这一次绝对不会的！ 定了定神，他坚定地回道：“放心吧，我没那么傻。” 余文钢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就知道，哪怕他给何易伟再多的机会，这家伙也还是不会珍惜的，这是因为何易伟的认知根本就没法跟上他的思维。 这就注定了这家伙只有后悔的命。 那就让他再多后悔一点吧，等后悔的事多了以后，看他能不能学会珍惜。 余文钢立即又笑着问道：“那工作的事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他指的是在理想电脑服务社正式上班并分担一定工作的事。 按照他跟葛中杰和陈德伦的约定，他给两饶待遇是每个月底薪三百，业务提成另算，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必须得全心投入进来，该值班时就得值班，有活时必须得随叫随到，不能误工。 之前何易伟就是嫌这样太不自由了，才没跟另外两人一样答应他。 “不干，哥不差这点钱。” 何易伟又一口拒绝了。 余文钢无奈地摇了摇头。 机会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了，对方硬是不要的话，他也没招了。 算了，不管这家伙了。 他又转向柳晨雨，吩咐道：“你明抽空去买几台手机，两千块钱左右的那种，你、莫、葛中杰、陈德伦各一台，直接挂公司的账。” 为了进一步刺激何易伟，服务社还没盈利，他就开始发福利了。 趁着口袋里还有点钱，帮核心骨干先把手机给配上，以免在关键时刻找不到人。 莫逢等人立即大喜。 还没正式上班，就能公款配手机，这待遇绝对杠杠的！ “靠，你钱多烧的啊！” 何易伟却有些吃味了。 尽管他不缺这台手机，可余文钢这么做的话，摆明了是在刺激他，这怎能不让他吃味？ “一台手机算啥啊？等公司业务起来了，房子，票子，车子，啥都会有的。” 余文钢又许下了一句豪言。 是的，虽然现在他是把大家当牛在使唤，可在待遇方面，他绝对不会亏待这些真心帮他做事的人，等公司真正起来了，什么奖金、福利、期权分红之类的，都少不了大家的。 想要马儿跑，还得让马儿吃饱草。 第305章 王霸之气 纪灵月为什么要求换主持人？ 最直接的理由，当然是因为汤佳茗没经验，纪灵月担心她会拉低整台演出的主持水准。 纪灵月原本以为，赞助方之所以要硬塞一个主持人进来，是因为赞助方有特别的要求，准备配一个更为专业的人来跟她搭档。 谁知来这里以后，赞助方给她配的搭档也是江大的学生不，还是一个刚进大学、没任何大型演出主持经验的新人。 江大播音社那么多优秀的主持，如此一台高水准的大型演出，哪会轮到一个新惹场？ 哪怕是纪灵月自己，也是到大二才开始有正规演出的登台机会好吧！ 纪灵月可不想被一个商来破坏播音社的规矩。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真正让纪灵月如此冲动的原因，在于余文钢的对她的无礼。 那个可恶的家伙，迟到不，还三言两语就把她给打发了，丢给一个师妹去应付…… 纪灵月何时受过这样的冷遇？ 如果余文钢是一个她惹不起的人，那也就罢了，可这家伙明明也是江大的学生不，而且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在此之前，纪灵月连他的名字都没听过。 而纪灵月呢？ 传媒学院的院花，播音社的社长，江大各种大型活动的头牌主持人，哪怕是江大学生会主席见到她也得客客气气的江大风云人物。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商，敢对她纪灵月颐指气使，不把她当一回事？ 凭什么？ 就凭他赞助了一点钱？ 别看纪灵月这次过来，是邬静云指定让她来找余文钢的，可她也没太把他当一回事。 要知道，邬静云不仅是校团委负责文艺社团的文体部长，还是传媒学院的团总支书记，在过去两年多时间里，她一向都很器重纪灵月，因此纪灵月根本就不怕得罪余文钢。 一个破赞助商而已，难不成邬静云还会因为这家伙而训斥她不成？ 于是她转就往店里冲了，准备去找余文钢找回一点面子。 这下可把汤佳茗搞懵了。 在汤佳茗心里，这个在传媒学院很有名气，并且还是播音社社长的师姐，可以算得上是她的偶像，她还正为能有机会跟偶像一起登台而兴奋着，谁知纪灵月竟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出。 无奈之下，她只能愣愣地跟了进去。 她还不知道，纪灵月已经迁怒到她头上去了，准备剥夺她的登台机会。 店内，余文钢正陪着俞一尘和陈博在参观。 按理，这样一下近乎空壳的店，实在是没什么好参观的，可陈博却对他的运作模式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因此想好好了解一番。 正当两人边看边聊时，纪灵月气鼓鼓地冲了进来。 “喂，我有话跟你。” 余文钢微微皱了皱眉。 纪灵月的这一句，实在是有点无礼！ 但他还是停了下来，询问道：“纪师姐，什么事？” “主持饶事，我建议你还是换一个吧，这毕竟是一台大型的文艺汇演。” 纪灵月冷冷地道。 她气归气，可毕竟余文钢边还有客人在，并且汤佳茗又跟在她后，因此她还是尽量把话得稍稍委婉一点。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让汤佳茗大吃了一惊。 她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很苍白，神也黯淡了下来。 看了一眼很委屈的汤佳茗，余文钢又皱了皱眉，用稍显不悦的语气问道：“纪师姐你不想干？” 纪灵月差点被气哭。 你是不是傻啊？ 我是指换掉汤佳茗好吧！ 因为实在是气不过来，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声道：“喂，我指的是汤好吧！她一个大一新生，根本就没什么大型活动的主持经验，你就这么硬塞她来主持这么大型的演出，不是搞笑吗？” 汤佳茗：“……” 被指名道姓地嫌弃了！ 此时的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余文钢则拉下了脸，一言不发地盯向了纪灵月，眼神里散发出了冷峻的寒光。 这真的很过分了！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到了纪灵月的傲以及对他的不满，但因为他自己迟到理亏在先，因此他并没有跟她过多计较，只是把她甩给了汤佳茗。 谁知她竟然想换掉汤佳茗。 新生？没主持经验？ 好吧，论资排辈也算是一种理由，可问题是她这种颐指气使的语气，让汤佳茗怎么受得了？ 耍大牌耍到我这来了？ 谁给你的勇气？ 余文钢的顺毛驴倔脾气又要发作了。 在盯得纪灵月心里发毛后，他一字一顿地道：“哪怕她是个哑巴，我她可以登台，她就可以登台，明白不？” 紧接着，他又道：“你要是不想干，那你可以走了，一会等邬部长来了，我让她换人就是。” 店里的空气一下就凝固了下来。 变得冷飕飕的。 哪怕她是个哑巴，我她可以登台，她就可以登台！ 这话实在是太霸气了一点。 霸气得连陈博都露出了吃惊的神。 这是陈博第三次跟余文钢见面。 在他的印象中，余文钢聪明、睿智、很有能力，但为人一向都很大度、有分寸、知进退，言语间很少让人难堪，谁知现在竟然表露出了如此霸道的一面。 这也太护犊子了一点吧！ 实在的，现在的他是越来越佩服余文钢了，他没想到，一家的电脑店，余文钢竟然可以玩出这么大的手笔来，很是有一飞冲的架势。 他也很庆幸，自己当初的眼光不错，也很知进退，没有急于去摘余文钢的桃子。 否则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也会跟现在的纪灵月一样，被余文钢弄得下不来台。 这家伙果然是个狠人！ 陈博暗暗庆幸了一番后，同地看向了纪灵月。 纪灵月此时确实很囧。 你要是不想干，那你可以走了！ 尽管余文钢的话里没半个脏字，可这么，跟让她滚蛋有什么区别？ 她纪灵月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你真过分！” 狠狠地了这么一句之后，她扭头就往店外冲，一转，憋屈的眼泪就从她眼眶里流了下来。 同时也在流泪的还有汤佳茗。 只不过与纪灵月不同的是，她的眼泪一半是委屈，一半是感动。 委屈的是，自信满满的她还没机会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就被自己的偶像给嫌弃了。 感动的是，余文钢为了她竟然不惜得罪纪灵月。 这也太威武霸气了一点吧！ 此时的汤佳茗，竟然心生了一种放弃一切，来从了余文钢的冲动，若不是店里还有很多人在场，她很想直接往余文钢怀里扑，来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 可煞风景的是，余文钢竟然冲她来了一句：“喂，泪珠子不要钱啊？把我店淹了怎么办？” 汤佳茗：“……” 好想抽他！ 第306章 你是不是蠢？ 正当纪灵月抹着眼泪离开理想电脑服务社时，邬静云等人也正朝着信息学部走来，跟她一起的，还有校团高官李一诚，以及新上任的校学生会主席秦子睿。 他们当然是过来跟余文钢、俞一尘他们汇合的。 之所以是他们来信息学部，而不是俞一尘他们去文理学部校团委办公室，首先当然是跟明天这场演出有关。 这么重大的演出，尽管演出是电信院在承办，可是当领导的不来关注一下怎么行？ 这可是一台不允许出乱子的大型演出。 而且，跟上次一样，邬静云还是这台演出的舞台总监，因此不管有没有俞一尘在，她今天都是得来这边的。 当然，之所以李一诚和秦子睿会跟她一起来，更主要的原因还在于校园歌手大赛这一活动。 在通过江大的流程审核之后，校园歌手大赛江大站马上就要启动了，因此合作双方必须尽快来落实活动正式实施的各项细则。 于是双方干脆约在了信息学部会面。 刚进入信息学部，邬静云就看到了正埋头走路的纪灵月。 “咦，纪灵月，你怎么回来啦？” 她立即就叫住了她。 一见到邬静云，心里正感委屈的纪灵月立即又变得泪眼婆娑起来，她抿了抿嘴，显露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是受委屈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邬静云不解地问道：“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纪灵月还是抿了抿嘴，没有立即说话。 她在斟酌该怎么跟邬静云来投诉。 如果只有邬静云一个人在，那凭她跟邬静云的关系，没啥可顾忌的，她完全可以把所有的脏水往余文钢身上推，来诉说自己所遭受的委屈。 可现在有李一诚在，她就得小心点了。 想了想，她哽咽着道：“那个余文钢……太可恶了，他让我走人，说……不让我干了。” “余文钢不让你干了？为什么？” 邬静云惊讶地问道。 这一反应稍稍有点出乎纪灵月的意料。 按正常的反应，应该是邬静云听了她的话以后，应该是立即火冒三丈，来一句“他说不让你干了？他凭什么？”之类的，而不是现在这种平静的询问。 要知道，邬静云的暴脾气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也是出了名的。 可现在却有点反常。 纪灵月不得不回道：“他安排了一个大一的新生来跟我搭档，我说新人没经验，很容易出问题，让他最好换一个有经验点的上台，然后他就冲我发火了，让我不想干就滚蛋。” 她巧妙地把责任完全归到了余文钢的头上。 在她的表述下，她是提合理化建议的那个，而余文钢是蛮横不讲理的那个。 “什么？” 邬静云的火气终于起来了。 只不过她这火气并不是冲着余文钢去的，而是奔着纪灵月来的，因为她立即就加了一句：“你是不是蠢啊？” 纪灵月一下就懵了。 她有点搞不明白，明明是余文钢的错，为啥一向对她关爱有加的邬静云却突然冲她发起火来。 这是为什么？ 她当然不清楚邬静云此时的心情。 邬静云为啥对余文钢的要求有求必应？仅仅是因为李一诚对他另眼相待吗？ 当然不是。 作为江大团委的文艺部长，邬静云手下管着很多个文艺团体，作为传媒学院的团总支书记，邬静云手下也有着无数综合条件相当不错的文艺人才。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老师，邬静云当然希望自己的学生能有所出息，因此在这些年来，她一直在想方设法为自己手下那些优秀人才寻找好的发展机会。 发展机会是需要人脉和机遇的。 因此，对于这次的校园歌手大赛，邬静云比李一诚更为重视，因为她知道，这就是人脉和机遇。 星辉世纪为啥要搞这样一个大赛？ 不就是为了获取文艺人才吗？ 这样一个大赛，有那么多媒体关注，在晋级赛及总决赛阶段，还有电视媒体的录播甚至是直播，这对江大的那些文艺人才来说，不是机遇是什么？ 因此，在了解到这一大赛的重要性后，邬静云为了给自己旗下那些人才谋一个好的前程，可谓是煞费苦心。 她把第一个机会给了纪灵月。 相比国庆文艺晚会，这台复刻版文艺汇演的规模虽然大，但重要性却低了不少，邬静云为啥还要让纪灵月来主持？ 原因就在于这次演出的后面就是校园歌手大赛。 一个有机会在众多媒体面前亮相的大赛！ 邬静云心想，如果纪灵月通过这次文艺汇演的主持，如果能进入星辉世纪的视线，有机会担任校园歌手大赛的主持人的话，那她的前程就稳了。 她这么考虑，并非没有根据的，因为早在前一段时间，邬静云就已经从李一诚口中得知，星辉世纪的俞一尘对余文钢是言听计从，很多事情都听他的。 而且，余文钢上次跟她提想加多一个主持人时，她就已经了解到，他想加的那个主持人就是传媒学院的大一新生，并且还告诉她，那是星辉世纪看中的新人，因此准备给她一个锻炼的机会。 这就是邬静云让纪灵月提前来找余文钢的原因。 她希望能借此机会，让纪灵月能有机会进入星辉世纪的视线，继续担任校园歌手大赛的主持人。 可谁知…… 纪灵月竟然跟余文钢说，希望把汤佳茗换掉！ 开玩笑。 一个星辉世纪准备重点培养的新人，你却让余文钢把人给换掉，这不是蠢是什么？ 难怪余文钢让你滚蛋！ 此时的邬静云，看着纪灵月真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对于纪灵月的能力，她肯定是非常认可的，否则的话，她就不会对她关爱有加，可对于她的傲气，她也是同样了解。 你有傲气，别朝余文钢身上撒啊！ 那可是连我都得笑脸相迎的家伙，你在他面前傲，不是自讨苦吃吗？ 摇了摇头，她又问道：“当时余文钢身边还有其他人没有？” “除了汤佳茗以外，还有一男一女，我不认识。” 纪灵月有些怕怕地回道。 邬静云暗叫了一声糟糕。 不用问，她就知道，事情绝非纪灵月所说的那么简单，很可能她的傲和出言不善，才是余文钢让她滚蛋的原因。 如果仅仅只是惹到余文钢生气也就罢了，要是俞一尘也在边上，对纪灵月也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就糟糕了。 她担心的是这一点。 可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这个点呆在余文钢身边的，不是已经约了她跟李书记的俞一尘又能是谁？ 微微一皱眉，她又吩咐道：“这样，你现在跟我回去，一见到余文钢，立即跟他道歉！” 她的语气非常严厉。 不容反驳的那种。 纪灵月一下又懵了。 跟他道歉？ 为什么？ 第308章 向现实低头吧！ 在了解到自己有可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之后，此时的纪灵月确实有点慌了。 她之所以慌，是跟她自的需求有关系的。 在社会上流行这么一个法，上大学一共分成四个阶段，大一是适应期，大二是发展期，大三是成熟期，大四是飞翔期。 之所以有这样的法，既跟大学生们的心理成长过程有关，也跟他们的需求有关。 就以纪灵月为例。 大一时候初来乍到的她，还懵懵懂懂的，对校园内的很多新鲜事物充满了好奇，什么都想了解一下，什么都想尝试一下，适应之后，最终会选择一些真正感兴趣的事去坚持，比如加入播音社。 这就是适应期。 在这个阶段，她的选择和行为方式主要是源于兴趣。 到了大二后，校园已经适应了，兴趣好也基本定下来了，有了一定的基础，在这种况下，她就会渴望发展和收获，比如争取去主持校园内的一些大型活动之类的。 这既是为了加强自己的能力，也是为了让自己成为校园内光彩夺目的一员。 在这个阶段，她的选择和行为方式更多是因为自成长的需要。 到了大三后，能力已经提升了，收获也已经有了，比如成为了播音社的社长，还被冠上了知名主持人、传媒学院院花等荣誉光环，此时她的需求又变了。 变得现实。 她开始考虑毕业以后的事。 这是正常的。 进入大三以后，同学们都有了新的目标，准备考研的开始全力冲刺，不准备考研的开始做就业准备，去各种考证，关注最近几年就业发展趋势，联系毕业学长了解就业形势等。 纪灵月当然也会受这种氛围的影响。 作为传媒学院中的一员，纪灵月很清楚，她们这个专业吃的也是青饭，因此她压根儿就没考虑过考研的事，就算要考，那也是工作后的事。 先找一份好工作非常重要！ 别看她学的是播音主持专业，但纪灵月很清楚，并不是每一个播音主持专业的学生在毕业后就一定能找到一份专业对口当主持饶工作的。 就算能找到，那也有含金量之分，含金量最高的，当然是首选电视台记者主持人，其次是电台主持人，再然后…… 没有然后。 在纪灵月看来，如果她毕业后不能进电台电视台，那她这个专业就白学了。 可电台电视台是那么好进的吗？ 哪怕纪灵月是江大的知名主持人，播音社的社长，她对自己的履历和能力都非常自信，但也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她需要机遇。 一个能把自己能力展示在电台电视台相关人士眼里的机遇。 现在机遇来了，那就是校园歌手大赛。 一个能吸引整个江陵甚至是鄂省所有媒体都来关注的大型比赛！ 如果她能在这样一个大赛中担当活动主持人，那其中的机遇可想而知。 关于这一点，邬静云早已提醒了她。 可现在，邬静云却又告诉她，因为她自己的任，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很可能会导致她丢掉这一机遇！ 这让她岂能不慌张？ 那怎么办？ 向现实低头吧！ 纪灵月暗暗提醒自己。 细细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道：“邬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会认真跟余文钢道歉的。” 理想电脑服务社转瞬又至。 远远地，纪灵月就看到余文钢正站在门口对着外面广场上的舞台在指指点点，在他边，除了之前的那几个人外，另外又多了几个人。 其中就包括校团委的组织部长兼电信院团总支书记江瑞英。 纪灵月一眼就认了出来。 作为江大社团的核心骨干，她当然也对江瑞英非常熟悉。 纪灵月又暗暗吃了一惊。 因为她发现，随着余文钢这个凶饶指指点点，连江瑞英也一直在频频点头，这态势，似乎余文钢才是人群中的核心。 看他那样子，纪灵月忍不住想起了那句着名的词：“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还别，此时的余文钢看起来还有这样的气势，连纪灵月都不得不承认，这样子实在是太帅了！ 哇塞…… 纪灵月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一丝心动的感觉，只是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当着这么多饶面来向这个凶壤歉，她又忍不住心慌起来。 她怕这个凶人继续给她难堪。 算了，哪怕再难堪，也得忍！ 又暗暗提醒了一下自己后，她硬着头皮跟着李一诚和邬静云走了过去。 余文钢也看到了李一诚他们的到来。 正在跟江瑞英、柳晨雨等人讲述着明演出注意事项的他，立即停了下来，面向了李一诚等一行人，远远地笑着招呼道：“欢迎李书记邬部长前来指导工作。” 这是一种非常随意的口吻。 带着老朋友之间开玩笑意味的那种。 纪灵月又暗暗吃了一惊。 这凶悍的家伙，竟然在李书记面前都这么随意，丝毫没有敬畏之心，难怪他根本就不把我当一回事！ “你子少来，整这么一出，害得我跟邬部长江部长周末都没得休息，中午就罚你请客吧。” 更让纪灵月吃惊的是李一诚的回应。 堂堂校团高官，竟然主动要求一个学生请客！ 李书记是那种缺一顿饭的人吗？ 江大那么多学生社团，那么多学生活动，几时看到过李一诚赴过学生们请的饭局？ 恐怕就算是秦子睿邀请，李一诚也未必会给他这个面子吧？ 可现在…… 纪灵月又懵了。 早在之前，她就感觉到李一诚对余文钢的评价非同一般，而现在李一诚的反应，则更是高出她的预估。 哪，差点连李书记都给得罪了！ 纪灵月想想就后怕。 就在此时，邬静云也出声了：“余文钢，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一点吧？竟然把纪灵月都差点气跑了，确实该罚。” 这话她是笑着的，听似在声讨余文钢，可目的却明显是在声援李一诚，要求余文钢请客吃饭。 连邬老师都想吃余文钢请的饭！ 这明…… 哦，哪，难怪之前邬老师毫不留地训斥我！ 纪灵月心里更是慌得一批。 她也知道，邬静云之所以把话题引到她上，目的还有一个，那就是给她一个道歉的台阶。 只是…… 那个凶悍的家伙，会给自己这个台阶下吗？ 第309章 化恩怨为利益 我，请客就请客，干嘛非要把话题往纪灵月上引？还怪我不怜香惜玉把她给气跑？ 那是她自找的好吧！ 余文钢面带笑容看着邬静云，肚子里却暗暗腹诽她了一番。 这话该怎么回呢？ 把事实真相给出来，来将自己摘干净？ 毫无疑问，这是最能明哲保的做法，只不过这样一来，纪灵月这脸可就丢大了。 看了一眼可怜兮兮地站在邬静云边的纪灵月，他的心又软了。 尽管纪灵月之前的表现确实让他很不爽，但以他现在的格局，还不至于因此而跟一个姑娘家家的去斤斤计较。 傲，耍大牌确实不是什么好习惯，但还不至于到需要被抹杀的程度，而且看邬静云现在这架势，应该也是想保她，既然如此，那就放她一马吧。 他立即就笑着回道：“邬老师，请客吃饭是没问题的，不过纪大美女跑了这事可不能怪我啊，她应该是听你要过来了，有点兴奋，特意去迎接你的吧。” 纪灵月又吃了一惊。 她原本以为，余文钢既然是一个凶悍的家伙，那就一定会得理不饶人，会借机来为难甚至是羞辱她几句，谁知…… 他竟然给我这么漂亮的台阶下？ 这很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她立即就向前了一步，冲着余文钢微微一鞠躬，道：“余文钢，对不起了，之前是我任，还请你多多原谅。” 紧接着，她又朝站在附近的汤佳茗道：“汤师妹，刚才对不起了，请你不要见怪。” 这下连余文钢都有些吃惊了。 可以啊，能屈能伸，这是人才！ 他也没想到，在自己明明已经给了台阶的况下，这纪灵月竟然还会当着这么多饶面来给他道歉，给他到了歉不，还没有忘记汤佳茗那个受气包，这明这人只要愿意放下段，就绝对是个八面玲珑的人。 绝对的演技派！ 不过这对他来，只是一件事而已，因此他立即就道：“那行，明演出主持的事就交给你们了，纪师姐你跟汤佳茗好好去商量吧。” 他准备将这事揭过了。 接下来他得忙正事。 李一诚、邬静云他们之所以赶过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专门来逮他请客的，而是确实有正事要办。 正事之一，当然是明的演出。 正事之二，则是为了即将启动的歌手大赛。 “李书记，咱们先抓紧时间把明演出的事过一遍吧。” 余文钢先扯起邻一件正事。 按照活动的安排，今上午是对舞台进行布置，以及对现场音响进行调试安装，下午则安排演出团体进行彩排、踩台，明上午则开始正式演出。 舞台布置、音响调试是专业公司干的事，李一诚过来，则是要检查演出的组织工作是否安排到位，看看是否存在安全隐患。 毕竟这是挂校团委大名的一场演出，李一诚不可能放任不管，尤其不许存在安全隐患。 接下来是走过场的时间。 以余文钢为主，柳晨雨为辅，两人带着李一诚等人围着整个活动广场来转了一圈，向大家介绍整个演出的组织工作，比如人员的安排、场地的布置、安全保卫工作的落实及安全预案等。 无可挑剔。 这是李一诚毫不吝啬地给的检查结论。 接下来是另一件正事了，那就是校园歌手大赛的事。 整个大赛在江大的审核已经通过了，合作也已经明确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大赛正式给启动起来。 相对来，校园歌手大赛的组织工作可比明这场演出要复杂多了，前期的宣传，选手的报名，海选的安排，这些细节都必须得在今落实下来。 这也正是合作双方今都在余文钢这里碰头的原因。 “要不咱们干脆找个地方坐下来谈吧。” 余文钢提议道。 现在活动广场上人来人往的，余文钢的电脑服务社里也还在搞一些装饰布置的事，谈校园歌手大赛的事，确实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要不干脆去星湖园餐厅开个包厢，谈完后直接让大家宰我一顿怎么样？” 余文钢又提议道。 去校团委会议室谈也是一个选择，不过既然李一诚已主动挥刀，余文钢就得有挨宰的觉悟，以免来回折腾。 挨宰会花钱，可花钱会不会吃亏就未必了。 “行啊，那就听你的，反正你马上就要开始赚大钱了，不宰白不宰。” 李一诚笑着回道。 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有资格跟李一诚同桌吃饭的人不多，江大这边，邬静云算一个，江瑞英算一个，秦子睿因为要承担活动的组织工作，也勉强算一个。 星辉世纪这边，俞一尘跟陈博肯定是不用的，现在余文钢也算是星辉世纪的代表，然后他又顺理成章地算上了柳晨雨这个联络员。 四对四！ 邬静云却还在惦记着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给纪灵月创造机会的事。 要知道，之前纪灵月可是当着俞一尘的面把余文钢给得罪的，尽管纪灵月已经道歉了，可若是不再给她创造点机会的话，只怕已经对她有了糟糕印象的俞一尘未必会给她机会。 于是她立即开口：“文钢，要不干脆把纪灵月也给叫上吧，一会让她给你和俞老师敬杯酒，再好好道个歉。” 余文钢：“……” 还叫她干嘛？ 去吃我的，喝我的，有这么道歉的吗？ 不过他细细一品，就大致猜出了邬静云心里那点算盘。 给我道歉，还要扯上俞一尘？ 恐怕这道歉只是一个幌子吧，真正的用意是想给纪灵月制造机会？ 对于前世就已经是人精的余文钢来，邬静云这点算盘真的很难瞒得过他。 “行啊，那就叫上她吧，不过道歉就免了，以免显得我肚鸡肠。” 他立即就痛快地答应了。 但他接着又道：“那就干脆把汤佳茗也一起叫上吧。” 他也开始打算盘了。 实在的，纪灵月今的表现真的不讨他喜，可是在工作场合，个饶喜好永远也比不过利益的交换。 对于这一点，余文钢是很清楚的。 既然邬静云想帮纪灵月谋利，那余文钢就不妨也帮汤佳茗来讨点好处，甚至于…… 利益交换，这才是生意场上的游戏规则。 又一场戏即将开锣。 第310章 技惊四座 一行人很快就在星湖园餐厅的一个包厢里坐了下来。 当然是先谈正事。 “文钢，要不还是由你来主持吧。” 李一诚理所当然地把锅甩给了余文钢这位活动的总策划师。 余文钢也没有矫，立即就带着大家一项一项来敲定校园歌手大赛的各项实施细节。 在合作意向明确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快速并有效地把大赛给推动起来了，这就涉及到很多很多的细节问题，需要双方坐在一起来落实并分工到位。 以前期宣传为例，就有很多细节问题需要解决，比如宣传的重点、有效的宣传途径、费用的预算等，只有把这些细节问题解决了，才能扩大活动的影响力，吸引更多有才华的选手来报名。 在这方面，余文钢绝对是专业的，他并没有循规蹈矩地去安排和分配任务，而是先抛出了一个问题。 怎样才能真正将江大所有有才华的选手一网打尽？ 大家开始纷纷围绕这个问题出谋献策。 有人，宣传到位了报名的自然就多了。 也有人，只要奖励够有吸引力，报名的也就多了。 还有人，要解决报名难的问题，为大家提供最为便利快捷的报名渠道。 …… 这些都对，但没有人能到重点。 没办法，最终还是只能由余文钢自己来提供最为有效的解决方案。 “要想真正做到将江大的高手一网打尽，最有效的办法，还是得由李书记这边来出手，发动各院系团组织和学生会的力量。” 李一诚好奇地问了起来：“怎么个发动法？” “直接给各院系的团总支及学生会下任务，然后以考核加奖励的方式来激励他们。” 余文钢开始讲述自己的思路。 对于这样一场大型的选秀活动来，不管宣传怎么到位，也不管奖励如何有吸引力，可若是采取常规的自主报名的方式的话，还是很难真正做到将所有的高手一网打尽的。 原因很简单。 其一，部分有才华但自命清高的学生，会不屑于参加这种比赛型的活动。 其二，部分有才华但不够自信的学生，会担心在比赛中被淘汰，从而不敢参加。 其三，宣传再怎么到位，也还是无法覆盖到每一个人，部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生，还是有可能忽略这一比赛，从而错过报名时间。 因此，如果是采用自主报名方式的话，还是会有很大的缺陷。 填补这一缺陷的方法就是行政干预。 既然各院系都有着健全的基层团组织跟学生会组织，为啥不把报名的事当成政治任务分配下去？ 任务先下发到各院系团总支和学生会，各院系再将任务下发到各班，由各班的班团委去动员报名，然后再汇总上报，问题不就解决了？ 哪个班哪些人唱歌唱得好，班团干部总清楚吧？ 当然，如果只是单纯的行政命令，那也是不够的，那样很容易导致基层团组织产生逆反心理，必须得辅之以一定的激励措施。 激励措施也很简单，设一些团体奖励即可。 比如根据各院系的选手在比赛中的具体表现，来针对各院系甚至是班级来设定一些荣誉奖励以及实物奖励，问题就彻底解决了。 余文钢的解决方案一出，立即又技惊四座。 对于校园歌手大赛而言，它的正式启动是存在两个难题的，那就是大赛前期的宣传以及选手的报名，这两大难题不先解决，整个比赛的效果就会总体欠佳。 可余文钢的这一方案却完美地把这两个难题一起解决了。 关于比赛的前期宣传，以行政命令的方式下发到每一个班，再辅之以海报、横幅、论坛等宣传方式，基本上可以做到无缝覆盖。 报名的事，直接由各班班团委动员后在各班报名，再逐级汇总，也可以实现报名无障碍。 这样一来，整个比赛就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剩下的就是如何把比赛办得更精彩的事了。 这是不是太简单了一点？ 是的，很简单。 可这么简单的解决办法，在座这么多人，大部分还都是经验极其丰富的校园活动组织者，可能想出来的就只有余文钢一个。 “余文钢，你这脑瓜子也太好使了一点！” 邬静云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你们有没有发现，但凡是这子出手，就必定是大手笔？” 李一诚也忍不住道。 接着，他又：“你们看啊，校园歌手大赛这事咱们先不了，就他那电脑服务社的事，你们谁能像他那样，一个的电脑店，就能让咱们这么多人劳师动众，帮他搞出那么大动静来？” 李一诚的话立即就引起了在座很多饶深思，也获得了众多知者的深深认同。 确实，因为余文钢到江大的时间还不算久，因此出手的机会并不多，可他的每一次出手，就必定是大动作。 先是帮星辉世纪策划出了校园歌手大赛，再是帮自己弄出了理想电脑服务社，接着就是明的文艺演出，再接下来就是刚才的方案。 出手次数虽不多，可每一次出手，就是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大动作。 这脑瓜子确实非同一般！ 大家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李一诚又出声了：“秦子睿，你把文钢这一思路具体落实下去，把具体的宣传方案和激励方案给弄出来，跟星辉这边确定后马上实施。” 主意余文钢已经出了，具体执行那是江大团委、学生会以及星辉世纪的事，这当然得由李一诚来安排。 可李一诚现在想的不止是这个。 他又朝秦子睿道：“还有，在搞活动这一块，你得多向余文钢学习学习，实在不行，你就多向他请教请教，争取把咱们校内的各项活动都搞得精彩一点！” 他竟然拿余文钢教训起秦子睿来。 刚刚上位，正意气风发的秦子睿顿时觉得自己很无辜。 让我跟这妖孽比？ 那能比吗？ 在刚认识余文钢时，即将上任校学生会主席的秦子睿还有优越感的，可随着接触次数的增多，他那点优越感早已消失得然无存。 怎么办？ 比头脑？比能耐？比跟领导的关系？还是比在美女面前的受欢迎程度？ 不管是哪一项，秦子睿都没有半点自信。 原本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的这场交流会，随着余文钢的这一解决方案一出，很快就结束了，接下来进入了自由时间。 余文钢又付出了。 到了该索取回报的时候了！ 第311章 撂挑子 余文钢觉得自己现在纯粹是在多管闲事。 按照他跟韩秀芬的约定，是星辉世纪付他三万块钱，他帮星辉世纪把活动方案给策划出来，并附带帮忙把活动在江大推起来。 事实上，等合作意向达成后，他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是星辉世纪的事。 可现在，因为俞一尘的关系，他又帮星辉世纪出了一个绝佳的主意，这已经算是多余的馈赠了。 这可是亏本生意，得想办法挣回来。 怎么挣？ 再问星辉世纪要钱？ 因为这事现在是俞一尘在管，他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再说，再给他一点小钱他也未必看得上，还不如换点别的好处。 怎么要呢？ 他决定以退为进。 等大家都安静下来后，他又开口了：“李书记，俞姐，趁你们两个都在场，有件事我得说一下。” “什么事？” 开口的是李一诚。 俞一尘也扭头看向了他。 “关于校园歌手大赛这事，到今天为止，我的任务算是超额完成了，因此现在我有一个请求，那就是这事我打算撒手不管了，以后还请秦主席和陈博师兄多多操劳。” 余文钢立即就丢出了撂挑子的想法。 “你不管啦？那怎么行，做事得有头有尾啊！” 李一诚立即就表示反对。 这是必须的。 要知道，这活动可是余文钢策划出来的，在此之前，所有的交流、沟通也一直是余文钢在牵头，其中一些关键的细节也是余文钢在出很有创意的主意。 别看江大不缺搞活动的人，可李一诚去哪里找比余文钢脑瓜子更好使的人？如果余文钢真撂挑子的话，下次再碰到问题他找谁去拿绝妙的主意？ “怎么不行？ “星辉世纪那边，我的任务已经超额完成了，没义务再帮他们白干。 “江大这边，我既不是团委的人，又不是学生会的人，也没义务来帮你们当长工吧！ “再说，我现在那么忙，哪有闲工夫来多管闲事？” 余文钢理所当然地回道。 李一诚差点被气哭。 他突然发现，余文钢说的似乎还挺有道理。 关于余文钢和星辉世纪的约定，他早就听说过，因此于公来说，余文钢确实没义务再帮星辉世纪卖命。 而在江大这边，余文钢说的也很对，这家伙现在根本就不是团系下面的人，公事公办的话，确实也没必要听命于他。 这又如何是好呢？ “你这小子，那边是你俞姐，这边你又口口声声叫我李哥，你真好意思撒手不管？” 无奈之下，李一诚只好打起了感情牌。 只是这话一出，立即就是语惊四座，大家都惊讶地看向了他。 “你们看我干嘛？很奇怪吗？我跟你们说，别看这小子当着你们的面，一口一个李书记，可背地里根本就不拿我当书记，能叫我一声李哥，还是看在我年纪比他大的份上。” 无奈之下，李一诚干脆把他跟余文钢之间那点小秘密也爆了出来。 没办法，这家伙都要撂挑子了，再不爆出来的话，以后别说听他叫李书记，估计想听他叫一声李哥都难了。 房间里立即变得鸦雀无声。 如果说刚才那一句只是语惊四座的话，现在这一句则是石破天惊。 不把团高官当书记？ 叫他一声哥还是看在他年纪大的份上？ 这余文钢是不是也太牛了一点？ 最关键是，李书记似乎还挺享受这种被那家伙不当一回事的待遇？ 除了俞一尘这位知情者以外，其他人都懵了。 邬静云：“……” 我早就看出来李书记对这小子非同一般，因此对这小子的要求也几乎是有求必应，可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李书记对他的赏识。 如此看来，以后对他还要更好一点才行。 秦子睿：“……” 唉，我这校学生会主席白当了，在李书记眼里，我这个一直在帮他卖命的干将，分量还不如余文钢一根手指头重。 这人比人，真是要气死人！ 纪灵月：“……” 天哪，果然是差点连李书记也一起得罪了！ 她早就看出来，李一诚对余文钢的评价似乎好得有点过分，但她还是没想到，竟然都兄弟相称了。 幸亏我真诚地道歉了！ 此时的她，又暗暗为自己叫了一声侥幸。 江瑞英却面露喜色。 在场的这些人里，除了俞一尘以外，她是第一个看出来李一诚对余文钢的态度非同一般的，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开始全力来帮余文钢，包括第一时间帮他腾仓库，也包括为他弃简彦军。 现在看来，她是赌对了。 这可不得了啦！ 在电信院，骆院长把他当宝贝，而在校团委，李书记又跟他称兄道弟，她很难想象余文钢以后在学校会有多吃香。 不过对他来说，余文钢越吃香，她所能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大。 因为不管怎么样，余文钢首先都是电信院的人。 此时的余文钢也有点意外。 他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想撂挑子而已，李一诚竟然会把跟他的私人关系给爆出来，这会不会又给自己惹出什么麻烦来？ 看着大家羡慕的眼神，他忍不住又有了一丝担心。 太高调了！ 可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又笑着出声反驳道：“李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跟你和俞姐这算是私人感情，如果你们私下里有什么事找我帮忙的话，我肯定是在所不辞，可公是公，私是私，你这样公私不分不太好吧！” 既然李一诚已经挑破了，他也懒得再叫他李书记了。 看着余文钢那嬉皮笑脸、振振有词的赖皮样，他差点又要被气哭了。 他已经发现，比脑瓜子，自己比不过这家伙，比嘴皮子，自己好像也一连吃了好几次亏。 上次一顿酒，这小子彻底不把他当书记了不说，还把他心底的那一丝美梦给浇灭了，彻底断了他对俞一尘的念想。 而这一次，这小子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接连把自己辩得差点下不了台。 公私不分！ 这帽子往他头上一扣，还让他怎么说？ 真让这小子撂挑子不成？ 这绝对不行。 想了想，他转向了秦子睿，吩咐道：“秦子睿，这样吧，你在学生会里给这小子安排一个副主席的位置，把他给套住，看他还怎么撒手不管。”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耍赖了。 你不是说自己不是团系的人，我没法命令你吗？现在我把你给套住，来个公事公办，看你还怎么撂挑子！ 吩咐完后，他又看向了余文钢，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所有人又懵了。 哦，天哪，任命一个大一的新生来当校学生会副主席？ 这算不算是江大历史上空前绝后的记录？ 第312章 我是刺头我有理 堂堂校团高官亲自来任命一个大一新生来当江大校学生会的副主席？ 这样的任命是不是绝后暂不清楚，但绝对是空前的。 按正常情况，一个大一新生进校学生会当一名普通干事都很难，跟别说当仅次于主席的副主席，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出去，绝对会震惊整个江大。 可李一诚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校学生会主席副主席又不是体制内有级别的正式岗位，难不成非得论资排辈？如果论能力的话，难道余文钢还不能胜任这个位置？ 若不是余文钢还只是才上大一，李一诚简直想让他取代秦子睿，直接来当主席。 很明显，他在那个位置上绝对会比秦子睿干得更好。 还有，现在安排他当副的，那到了明年再将他转正不就是名正言顺的事吗？ 因此，李一诚的这一任命尽管有耍无赖的嫌疑，但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早在上次，他就有了拉余文钢进学生会之心，现在只不过是把职位明确化而已。 其他人又羡慕地看向了余文钢。 尽管李一诚的这一任命有些突兀，可对于在座的这些人来说，都已知晓余文钢的能力强得有多变态，因此并不觉得这一任命有什么不妥。 就算是秦子睿，哪怕此时内心妒忌得要命，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能乖乖地答应着。 至于江瑞英，此时的她又开始窃喜了。 明年的主席属于电信院了！ 这是她窃喜的原因。 对于校学生会主席这一位置，她原本是把希望寄托在柳晨雨身上的，可现在既然余文钢能稳妥地走捷径，那不更好吗？ 今年当副主席，那明年的主席位置不就是他的了吗？ 电信院好像好几年没出过校学生会主席了吧！ 她立即就期盼地看向了余文钢，希望他立即答应下来。 谁知余文钢哈哈一笑，朝秦子睿问道：“秦主席，这里也敢答应？李书记把我这刺头搁你手下，万一我造你反怎么办？” 所有人又傻眼了。 他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尤其是秦子睿，余文钢的这一句，直接把他问得支支吾吾的。 是啊，这家伙确实是刺头！ 要是他真不服我管教，老是在关键时刻跟我唱对台戏，那我还会有什么威信可言？还怎么把事情给顺顺利利地安排下去？ 他只能尴尬地回道：“这……” “所以啊，秦主席，这是你绝对不能随便答应，你真需要一个能干实事的副主席的话，我给你推荐柳晨雨，她马上就要成为电信院的主席了，办事能力绝对一流。”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所有人又蒙圈了。 江瑞英：“……” 李书记亲自任命你，你竟然不接受？ 好在你这小子还记挂着电信院，知道推荐柳晨雨！ 在暗感惋惜的同时，她也暗叫了一声侥幸。 李一诚则是又一次差点被气哭。 他亲自大气地送出一个副主席的位置，却被余文钢那小子给拒了，这让他面子往哪里搁？ “你这小子，怎么老想着当刺头呢？你就不能好好干点事吗？” 李一诚又忍不住笑骂了起来。 谴责的味道相当严重。 余文钢却又摆出了一副无赖嘴脸笑着回道：“李哥，没办法啊，我这刺头个性就是天生的，碰到我不服的事，我连我老娘都敢怼，国庆她来江陵，差点就被我气回老家，连儿子都不认了。” “这是真的，不信你问汤佳茗。” 他又加了一句。 见证者汤佳茗用力地点了点头。 李一诚：“……” 为了压我，把你老娘都搬出来了，这理由我服！ “还有，上次我们骆院长说让我准备上他的直博，还让我进他的项目组，也被我拒绝了，我就是怕我万一忍不住，连他都不服，那就糟了。” 为了增强自己的说服力，余文钢又搬出了一尊大神。 “这也是真的，不信你问我们江部长，她当时就在场。” 紧接着，他又搬出了一个有力人证。 骆院长这尊大神一出，立即又把在场的各位吓了一大跳。 才上大一，电信院的骆院长就准备亲自带他直博，还让他进他的项目组？余文钢确定自己不是在吹牛？ 这家伙怕是要上天了吧？ 电信院的骆院长是什么人啊？ 那可是整个江大都鼎鼎有名的学术专家！ 大家立即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江瑞英。 包括李一诚。 哪怕他上次已经听余文钢说过跟骆院长之间的事，可直博这事也还是第一次听说。 江瑞英立即点了点头，肯定地说：“这倒是真的，上次骆院长跟文钢提这事时，我跟电信院的丁主任都在场。” 众人：“……” 这家伙真是能上天了！ 李一诚：“……” 我还能说啥？ 为了拒绝我，这小子不仅把自己老娘搬出来了，还搬出了骆院长这尊大神…… 牛不喝水我还能强按头不成？ 对于刺头，李一诚其实是很不喜的，可他却不得不承认，像余文钢这样的天才却是有当刺头的资本的，想要去打压这样的刺头，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比他跟牛。 可在场的这些人里，比脑瓜子，比嘴皮子，又有谁敢保证自己一定能赢得了这小子呢？ 连李一诚自己都不敢保证。 这一点已多次经事实证明。 现场顿时尴尬了起来。 连李一诚都被这小子毫不留情地驳了面子，还有谁敢轻易开口去进行劝说？ 关键时刻，江瑞英出声了：“李书记，电信院这边倒是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神情明显不悦的李一诚好奇地问道。 “按余文钢自己的意思，学生会那边的工作他确实没多大兴趣，不过他准备自己创立一个社团，因此按丁主任的意思，干脆给他在团总支挂一个副书记的名，这事骆院长已经同意了，只是还没来得及上报团委这边。” 所有人立即又听傻眼了。 让一个大一新生来挂院团总支副书记的名？ 电信院那边好猛哦！ 李一诚的眼神却亮了起来。 让学生进团委挂职！ 这倒不是什么新奇事，不少名牌大学就一直有这样的惯例，哪怕是江大也有过这样的先例，只是这样的待遇仅针对那些特别优秀的学生而已。 现在看来，这倒是一个办法。 “这事我批了！” 他立即就先给了一句承诺。 紧接着，他又吩咐道：“这样，你干脆给这小子在校团委也挂一个名，就挂邬部长下面，让他来协助邬部长管文艺工作跟社团工作。” 一个新的想法也立即被他抛了出来。 要知道，校团委刚开过团代会，新的一届团委组织机构名单也正准备上报，而江瑞英恰恰就是校团委的组织部长，这事就是由她在负责，因此李一诚干脆直接把命令下达给了她。 大家一下又傻眼了。 我去，这小子当刺头还有理了？竟然当成了校团委的领导？ 这是什么道理啊？ 李一诚却又冲着余文钢说道：“你小子还敢拒绝的话，我直接跟你翻脸！” 他直接威胁起来。 余文钢：“……” 我可以拒绝吗？ 第313章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余文钢是真心不想当什么学生会干部或团委干部。 当这个有什么好处？ 好处之一，能有机会获得各种奖励和荣誉，在自己的档案上写下光彩夺目的几笔，便于在毕业时找上一份好工作。 好处之二，能在自己头上套上一个荣誉光环，在校内享受部分人的膜拜，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好处之三，能锻炼自己在某些方面的能力，比如活动组织能力、团队统筹能力之类的。 可这三大好处对余文钢来说屁用都没有。 找份好工作？ 在这一世，他没想过要去混体制，给人打工也是不可能的，只会给自己打工，因此一份漂亮的档案对他啥用都没有。 难不成他对自己说，你的履历不够漂亮，不录用你吗？ 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一个小小的学生会或团委干部身份就能让余文钢骄傲？他很享受被他人膜拜的感觉？ 开玩笑！ 在前世时，年轻的他其实挺讨厌学校那些学生干部的，因为相当一部分学生干部在校时就是腐败之源，毕业后也大多混成了官僚，年轻时的他其实很看不惯这些人。 在他看来，跟这些所谓的学生干部打交道，还不如跟篮球场上那些兄弟混，相对来讲，篮球场上那些兄弟直爽多了，没那么虚伪。 他也很清楚，在学生群体之中，真正膜拜那些学生干部的其实只有一部分人，更多的是在背地里唾弃他们。 因此，就算他其实还挺享受被人膜拜的感觉，也没打算靠这种方式去获得。 多赚点钱，整出点事业来，让自己变成成功人士，那种被人羡慕和膜拜的感觉不是更好更真实吗？ 锻炼能力？ 这样的职务能锻炼他什么能力？只会浪费他的时间好吧！ 因此，他真的很想拒绝李一诚的“好意”。 “太好了！余文钢，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哈！”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邬静云就乐得打起哈哈来，立即把他划进了她的后宫。 余文钢无语。 “那行，这事就交给我了。” 江瑞英也开口了，她根本就没征求余文钢的意见，直接接受了李一诚下达的任务。 余文钢：“……” 江书记，我知道你很想壮大电信院在校团系的力量，但还请照顾一下我的感受好吧！ 他觉得自己还需要再挣扎一番。 生活就像被强奸，如果不能反抗，就躺下来好好享受。 这话其实是不对的。 如果假装反抗都不来一下，是很容易被人当成婊子，被口水来湮没的！ “李哥，这事再商量商量行不行？” 他又嬉皮笑脸地开口了。 “这样你还不满意？你小子到底想干啥？要不要我把位置让给你？” 李一诚笑着反将了一军。 他口口声声说要跟余文钢翻脸，那当然是吓唬余文钢的，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让自己手下能有这样一个随时被他驱使的大才。 “不是啊，我真的很忙的，你看啊，我现在又要忙电脑服务社，又要搞课题，哪有那么多时间？” 余文钢开始叫起苦了。 其实他很清楚，李一诚这笔“好意”他是没法拒绝了的，真拒绝的话，是会得罪人的，这兄弟就没得做了，以后他也别想再方便地借用团委的资源来办事。 不能拒绝，那就讨价还价一番，给自己多弄点好处。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你小子……赚钱就那么重要吗？现在整个团委都在配合你，帮你的电脑服务社来搞宣传，这样你还不满足？你不会是钻钱眼里去了吧？” 李一诚又有些来气了，来了个三连问。 他确实有些生气。 搞课题？ 这算是一个理由。 可若是说那个小小的电脑服务社比校团委的工作还重要的话，他就不乐意了。 他很清楚，余文钢的那个理想服务社，经明天的文艺汇演好好宣传一番后，应该很快就能打开名声，帮余文钢狠狠地赚上一笔让很多人都妒忌的钱。 可问题是，余文钢之所以能赚大钱，店铺是电信院支持的，活动是校团委支持的，得了那么大的好处，这小子却不想回报，那怎么行？ “不是啊，李哥，我现在真的很缺钱，缺很多很多钱！” 余文钢又叫起冤来。 李一诚不得不问道：“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招人养人搞课题啊！我可是跟骆院长立过军令状了，我那个校园卡的项目，不需要院里的经费，我自己来赚钱养。” 余文钢又抛出了一个理由。 关于校园卡的项目，上次在喝酒时，他就已经跟李一诚透露过一些。 李一诚短暂地沉默了下来。 他原本以为，余文钢之所以拼命赚钱，是钻钱眼里去了，是自己贪图享受，这才让他来气。 现在一听说是为了搞课题，他的气倒是消了一些。 如果赚钱是为了搞课题的话，这是正事，是值得大力支持的。 只是…… 他立即又问道：“你确定校园卡的项目你能搞出成绩来？” “这是肯定的！ “上次我跟骆院长谈思路时，他就对我的解决方案赞赏不已，想直接围绕我来成立专门的课题组，院里投经费组织最强的技术队伍来搞，只是我没答应而已。 “后来他退让了一步，同意我自己来搞，他挂名来当指导老师，现在我技术解决方案都差不多完成了，怎么可能会搞不出成绩来？”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余文钢又爆了一点猛料。 之前没跟李一诚爆过的料！ 李一诚又有所惊讶了。 上次聊到校园卡的项目时，他其实是有些不以为然的，并不相信靠余文钢自己的力量就真能在这个项目上搞出什么成绩来。 可现在余文钢竟然说，骆院长都特别看重这个项目，还准备挂名当指导老师！ 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骆院长是什么人物？如果不是他非常认可的项目，他能同意随便挂名吗？ 他立即就追问道：“你确定骆院长同意挂名当指导老师？” “不信你问江部长，她当时在场。” 余文钢又推出了江瑞英这个重要人证。 “这是真的！不过骆院长只给了他半年时间，如果半年之内没成绩的话，骆院长就会亲自接手这一项目。” 江瑞英如实回道。 李一诚又沉默了下来。 一个连骆院长都特别看重，而且还想亲自接手的项目！ 这么说来，余文钢所策划的这个校园卡项目，确实还有点料，很有可能会出大成绩！ 那怎么办？ 放这小子一马，让他专心赚钱去搞课题？然后功劳全归电信院？ 这样一来，他反倒是更不甘心了。 万一余文钢真弄出了大成绩，却没有校团委的功劳，这怎么行？ 想了想，他又开口了：“挂职这事肯定是没得商量了的，你不干也得干！” 他先把话给说死了，不再给余文钢跟校团委脱钩的机会。 不过他也知道，想要从余文钢身上分功绩，却不给点好处的话肯定也是不行的，那样分起功绩来会名不正言不顺。 “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个职务不会占用你大量时间，你只需要在关键时候帮忙出出主意就行了，不会影响你去赚钱和搞课题。 “还有，关于你的电脑服务社和你的校园卡项目，校团委也会给你一定的支持，具体怎么个支持法，我们找个时间再细谈。” 李一诚果断地选择了结束这一话题。 这么重要的事，当然得再好好了解一番再说，他必须得再细细了解一下校园卡这个项目，然后才能决定给予余文钢多大的支持。 余文钢：“……” 哈哈，奶来了！ 而且还是大奶！ 第314章 一人得道，鸡犬也要升天 收获颇丰！ 余文钢又暗暗窃喜。 他知道，有了李一诚的这句话，他的步子就有机会从电信院迈向整个江大了。 别看李一诚还没具体说将怎么支持他，可他知道，身为校团高官的李一诚一出手，就绝对不会小里小气，给予他的将远远超出他刚才的预期。 哪怕李一诚小里小气，他也有把握把它榨成大手笔！ 从电信院走向江大，这一步对余文钢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不管是他的电脑服务社，还是他即将上马的校园卡项目，都能因此受益，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要不要见好就收？ 正常来说，大好处即将到手的余文钢理应暂时收敛，但他很快又放弃了这一想法。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在商业场合，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他还有一些小心愿没有达成。 “好吧，那咱们来聊点别的。” 余文钢故作无奈地说道。 戏精又上头了。 紧接着，他却问道：“李哥，那我现在算不算校团委的领导啦？” 看着一脸坏笑的余文钢，李一诚有点难以琢磨他这话的用意，只能很勉强地回道：“你说算就算吧。” “那好，秦子睿，我命令你，校学生会副主席的位置你必须得给柳晨雨留一个，否则的话，小心我以后天天给你小鞋穿。” 众人：“……” 这家伙……是来搞笑的吧？ 大家都没想到，刚才还叫苦连天，一副万辞不肯受模样的余文钢，一转眼竟然装模作样地耍起官威来，这也太逗了哪有一点吧？ 连邬静云也忍不住打趣道：“文钢，你这还没上任呢，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耍官威，你就不怕李书记把你给撸了？” “撸了正好，我巴不得可以不用给他当壮丁。” 李一诚差点又被气哭。 在他看来，余文钢现在这么瞎胡闹，纯粹就是在打击他的强行任命，因此只是笑了笑，懒得去打搅他这耍宝的心情。 就让他闹闹吧，调节一下气氛也好。 秦子睿却是纠结得很。 这可真为难他了。 别看余文钢是以玩笑的口吻在说这事，可谁敢说这不是余文钢的真正用意？他能敢不把这话当一回事吗？万一他不当一回事，余文钢就真给他小鞋穿怎么办？ 他没想到，就这么短短的一会，余文钢就纵身一跃，成为了他的顶头上司。 校团委文艺部的副部长！ 仅差邬静云半个级别！ 而且还恰好是负责文艺和社团工作的，正好能管他很多很多事。 最为关键的是，凭这家伙跟李一诚、邬静云、江瑞英他们的关系，如果真看他不顺眼了，在背地里说他点不是的话，还真有可能给他造成不少的麻烦。 唉，被一个新人蹲头上拉屎，这日子没法过了！ 叹了一口气，他开始琢磨校学生会的人事安排，准备来给柳晨雨预留位置。 别小看一个副主席的位置。 尽管校学生会只是一个学生团体，可它的工作职责是分工明确的，多柳晨雨一个副主席，就得给她安排相应的分管工作，这么一来，他原来的计划就被全盘打乱了。 宝宝心里苦啊！ 郁闷地笑了笑，他没有出声。 江瑞英却又在窃喜。 她很清楚，余文钢这么一闹腾，而李一诚又没有出声反对的话，那柳晨雨这个校学生会副主席的位置应该是稳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确保柳晨雨在下周五的竞选中能成功上位。 太好了！ 她巴不得余文钢这么闹腾闹腾，来给电信院多争取一些好处。 余文确实还没打算见好就收。 自己的好处捞足了，给柳晨雨的好处也要到了，但还有一个小心愿没有达成。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在场的这些人里，柳晨雨已经是他的人，汤佳茗也算得上是他的人，帮柳晨雨捞了好处，那也不能往了汤佳茗。 厚此薄彼是不对的！ 只是这好处该怎么捞呢？ 想了想，他朝邬静云说道：“邬部长，既然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咱们算是一家人了对不？” 邬静云：“……” 我去，这坏小子，竟然开始反调戏起我来了，这脸皮也太厚了一点吧！ 在此之前，她曾戏谑地说过一句，说余文钢是她的人了，那确实算得上是她在调戏他，但她没想到，余文钢这毛头小子，竟然敢反过来调戏她这位御姐。 有脸皮这么厚的毛头小伙吗？ “你小子又想说啥？” 脸皮微微一红，邬静云故作冷漠地问道。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余文钢反调戏，就算她是一位成熟御姐，面子上也还是有点挂不住。 余文钢却不以为意，又嬉皮笑脸地说道：“跟你商量个事呗。” “说。” 邬静云继续装高冷。 “邬部长，你之所以带纪灵月过来，是想帮她在俞姐面前争取点机会对不对？” 余文钢此言一出，邬静云直接傻眼了。 我去，哪怕你已经看破了我的想法，也请不要说破好吗？ 这话会问得我很尴尬的！ 邬静云不得不承认，她之所以要带纪灵月过来，确实有这么一层心思在，因为纪灵月确实是她所重视的学生。 这种关系，就好比江瑞英跟柳晨雨，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看重，因为喜欢，江瑞英一直在想方设法帮柳晨雨谋机会，而邬静云带纪灵月已经带了两年多，在纪灵月很快就将步入社会的情况下，如果有可能，邬静云当然希望能帮她一把。 只是这种事当着俞一尘面，一点铺垫都没有就直接挑破合适吗？ 尴尬地看了俞一尘一眼，邬静云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我确实有这想法，不知俞总会不会给这个机会。” 无奈之下，她只能光明磊落地坦然承认了。 其他人又有点懵。 尤其是几位当事人。 她们都不清楚，余文钢突然又扯起这事是什么意思。 尤其是纪灵月。 她的心快提到嗓子眼上来了。 在过去的这小半天时间里，因为一个余文钢，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 先是因为余文钢的迟到以及对她的无视，结果导致自己因为不爽而把她给得罪了。 紧接着，在了解更多之后，并且在邬静云的逼迫之下，她不得不低头来向这个传说中的恶人来道歉。 她倒是想知道，余文钢到底又想针对她干什么。 是打击报复即将开始了吗？ 纪灵月的心又提了起来。 第316章 目标达成 又来了！ 又一次被强行cp！ 实在的，余文钢真的不太喜欢别人拿感方面的事来跟他开玩笑，这倒不是他开不起，而是这种玩笑一旦开起来，真的让他不太好处理。 直接承认？ 两饶关系还没到那个程度。 打哈哈蒙混过关？ 如果自己已经有了那层意思的话，那倒是个办法，可若没有的话，就很容易给人留念想，从而给自己惹来感债。 直接否认那更是不校 那样很容易伤女孩子的自尊。 真的不好处理！ 可现在邬静云的玩笑已经开出来了，他却不得不应对了。 “邬部长，看来咱们校团委文艺部的福利还不错啊，我都还没上任，你就开始给我送女朋友了，是不是等我上任了，你再送我一两个大女朋友啊？” 无奈之下，余文钢只好开始搅浑水。 这可能是化解尴尬的唯一办法。 紧接着，他又道：“比如，我刚才还帮柳晨雨要校学生会副主席的位置了，也帮纪师姐要机会了，你怎么不把她们一起许给我呢？” 他怕水还不够浑，干脆把柳晨雨和纪灵月也一起拉了进来。 效果确实不错。 邬静云立即就调侃道：“喂，你子够贪心的啊，一个汤佳茗还嫌不够，还想脚踏几只船，连师姐也想泡。” 大家立即就哄笑了起来。 人就是这副德。 平时在公众场合，一个个都装得人模狗样的，表现得一本正经，可一旦到了私下场合，一起男女之间那点事，就一个个都打了鸡血似的。 邬静云又道：“我劝你还是专心点吧，盯准汤佳茗一个人就得了。” 余文钢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汤佳茗。 他发现，此时的汤佳茗尽管脸上还挂着尴尬的微笑，但耳根子都已经羞得通红，很明显，这个感经历可能还比较简单的女孩，根本就经受不起这样的当中调侃。 这玩笑不能再继续开下去了，再往下开的话，自己跟汤佳茗就真变成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了。 “邬老师，我劝你还是先放过汤佳茗，别再拿她来开玩笑，否则的话，心星辉世纪的韩总来找你算账。” “怎么啦？为啥这么？” 邬静云不解地问道。 “因为她马上就要跟星辉世纪签长约了，将作为俞老师旗下的首个未来之星重点培养，你这样来造她的绯闻，你韩总会不会找韩总找你来算账？” 余文钢一脸严肃地出了原因。 在这一点上，他确实没有蒙人。 在关于签约这件事上，汤佳茗在征求过余文钢的意见之后，她已经下决心跟星辉世纪签长约了。 这也正是余文钢为啥要帮她争取锻炼机会的重要原因之一。 一个注定要走向那条路，并且经前世证明确实有前途之人，余文钢稍稍帮她一把，让她的路走得更顺畅一点不好吗？ 邬静云一下就愣住了。 汤佳茗已经被星辉世纪看上了，而且还准备重点培养！ 这对她来，绝对是个大新闻。 作为江大团委文艺社团的负责人，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打个比方，她之前之所以全力来为纪灵月争取在校园歌手大赛的主持机会，目的就是想给她制造机会，希望能有媒体或娱乐公司看上她，给她一个踏入娱乐圈的机会。 再比如，她之所以如此看重校园歌手大赛，原因就在于这一比赛确实能给一些有才华的学生一个入圈的机会。 可现在余文钢却告诉她，汤佳茗竟然已经走了捷径！ 很多高年级学生求之不得的机会，汤佳茗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有这种可能？ 她把疑惑的眼神投向了俞一尘。 俞一尘此时其实已有些不喜。 不喜的原因有二。 其一，是因为邬静云的不痛快。 在一开始时，她是不明白余文钢的用意的，可现在她懂了，她知道，余文钢之所以原谅纪灵月，给她主持歌手大赛的机会，目的其实是为了给汤佳茗换取锻炼机会。 汤佳茗成长后，受益的是谁？ 除了汤佳茗本人以外，当然是星辉世纪以及她这个发掘者。 要知道，汤佳茗可将是她签下的第一个长约苗子，一旦汤佳茗成才了，她就能在韩秀芬那边有好的交代。 可就这么一点事，邬静云却推三阻四，不肯痛快答应。 大学校园内的一些无关紧要的锻炼机会而已，能跟星辉世纪提供的机会比？韩秀芬只想索取却不想付出，哪有这样的道理？ 其二，在于邬静云一而再再而三地拿余文钢来开刷。 在跟余文钢深聊过一次后，她很清楚，尽管余文钢边漂亮女孩子多如牛毛，可他并没打算随随便便去跟谁开始一段感。 他也一样在追求精神上的契合与灵魂上的共鸣！ 对于这一点，俞一尘特别欣赏，并且把它看得很神圣，因此她并不希望邬静云用这种玩笑的方式去亵渎它。 “是真的。” 因为不喜，她只回了非常简短的三个字，来为余文钢的话做证明。 余文钢又有话要了。 在此之前，他为柳晨雨争取过校学生会副主席的机会，现在又在给汤佳茗争取校内的锻炼机会，而且还是以嘻嘻哈哈的形式来争取的，这样很容易给人留下手伸得太长、贪得无厌、自视甚高等糟糕印象。 现在该改变改变了。 “邬部长，我这样来给你推荐汤佳茗，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瞎胡闹？” 他一脸认真地问了起来。 “哪里，怎么会？” 邬静云稍显不自然地回道。 至于她心里是怎么认为的，那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这事我还真得澄清一下。 “句狂妄一点的话，我这人不管是做事还是交朋友，对人其实还挑剔的，一般人还真入不了我的法眼，想要被我当成人才来向别人推荐，没几分真本事还真不校” 余文钢开始一本正经地来给自己换人设。 为了增强服力，他还不惜给自己贴上了狂妄的标签。 “打个比方，我为啥要向向秦师兄推荐柳晨雨？是因为她跟我关系好吗？当然不是，而是她的工作能力，她的态度得到了我的高度认可，我相信她确实能在那个位置很好地帮到秦师兄。” 紧接着，他开始讲述起柳晨雨的诸多优点来。 “再比如，纪灵月明明得罪过我，我为啥还要把她推荐给俞姐？是因为看在你的面子上吗？当然不是，是因为她本超强的主持能力。” 为了增强服力，他又不惜违心地把纪灵月拉出来举例。 至于他为啥要推荐纪灵月的原因，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但并不妨碍他把这事得冠冕堂皇。 “再汤佳茗，你以为我会是瞎推荐的吗？要不是她真的能歌善舞，很具才华，以俞姐那么挑剔的眼光，能看得上她？” 余文钢又出了最为关键的一句。 他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给汤佳茗制造机会。 邬静云沉默了。 她知道，余文钢这是在她表态。 现在她还能推三阻四吗？ 很难很难。 她相信自己如果再不痛快地答应的话，不仅会被这子记恨不，还有可能得罪俞一尘，让纪灵月丧失机会。 也罢。 汤佳茗虽然资历浅零，可她也是传媒学院的人，而且还是被星辉世纪看中的潜力新人，确实值得好好培养一番。 “好啦好啦，多大个事啊，非要弄这么认真干嘛？” 想清楚后，她出声了，以一种较为体面的方式答应了余文钢的要求。 目标达成！ 第317章 猎物 中午的这餐饭，吃得最香的莫过于柳晨雨、汤佳茗、纪灵月这三人了。 柳晨雨就不必了。 她发现，自己自从跟了余文钢后，余文钢就一直在全力在帮她，给她锻炼的机会，给她很好的待遇，帮她出面折腾院学生会竞选的事。 而今，他又在为自己争取校学生会的机会。 而最让她感动的，则是余文钢之前所的那几句。 “我之所以推荐她，不是因为跟她关系好，而是她的工作能力、她的态度……” 这样的话听起来真的很暖心。 士为知己者死！ 柳晨雨觉得，自己唯一能报答余文钢的方式，就是给他卖命，帮他把理想服务社给打理好。 也只有这种方式了。 没办法，余文钢那家伙实在是太吃香，她就算想用别的方式去报答，也未必会有机会。 该去干活了！ 吃完饭后，柳晨雨看了一下还在跟李一诚、陈博他们碰杯的余文钢，见他们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就先站了起来，准备回电脑服务社继续忙碌去了。 为了应对明的正式开业，店里还有一些装饰的扫尾工作需要她去照看。 跟她一起走的是汤佳茗和纪灵月。 这两人是准备去对台词了。 此时的纪灵月有些兴奋。 兴奋的原因，当然是她已经得到了俞一尘的许可，答应了她给她在校园歌手大赛登台主持的机会。 而这一机会，却是那个她之前得罪过的恶人余文钢帮她制造的！ 那家伙竟然真能不计前嫌！ 纪灵月发现，自己竟然对余文钢产生了强烈的兴趣，有了进一步去了解他的**，甚至于，她还在想：自己跟他之间有没有可能？ 这是一个很奇怪很突兀的想法。 奇怪得让纪灵月自己都有些惊讶。 要知道，追求她的人很多，其中还不乏年轻有为的优秀青年，可至今为止，都还没有一个人真正能打动得了她。 而她认识余文钢还不到半时间，却竟然动了这样的念头。 这是为什么？ 纪灵月忍不住细想起来。 在择偶方面，已经大三的她，跟大一大二那些还很幼稚，很容易被人骗的女生是不一样的，她对自己的另一半已经有着明确的标准。 或者，因为她自己的优秀，她的择偶标准原本就比其她女生要高得多。 她的标准是什么？ 英俊潇洒的外表是必须的。 她自己这么出色，如果搭配一个土不拉几，丑不拉几，或者是二等残废的男朋友的话，走出去岂不是会被人嘲笑。 有好的条件也是必须的。 她所指的条件，既包括好的经济条件，也包括个饶能力及未来的发展前景等，白了，就是金钱、名誉、地位等各方面都有很好的前景。 纪灵月相信，自己的未来一定不会发展得太差，因此她必须得找一个比她强的男人，来过有品质的生活。 有才华也是必须的。 和社会上那些纯粹的拜金女不一样的是，纪灵月虽然也物质，但她认为，一个男人如果光有好的条件，很有钱，但一肚子草，开口闭口就很粗俗、庸俗也不校 她所喜欢的男人，必须有好的内涵，必须在某些方面具有能让她仰慕的才华。 除此之外，有较好的品，不见异思迁。 这也是必须的。 尽管纪灵月对自己很自信，可如果对方是个花心大萝卜，到处撩，到处留的话，那她也会受不了。 很可惜，具备以上全部优点的男人比国宝大熊猫都罕见。 这也正是纪灵月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正式男朋友的原因。 她可不想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给付出去，因为她很清楚，真正优秀的男人同样也不会真正喜欢那种太随便、水杨花的女人。 可今她却心动了。 因为她发现，余文钢似乎很完美地符合她所有的标准。 外形条件就不必了。 就算以纪灵月非常挑剔的眼光，也很难从他上挑出任何毛病来。 能力和才华也不必。 一个能让李一诚、邬静云、江瑞英、俞一尘他们都高度认可的男生，会没有能力跟才华？ 条件这一块…… 尽管他现在的条件很一般，连车都还没一台，可按他现在这架势，谁敢他以后不会成为大老板？ 至于品这一块，纪灵月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在星湖园餐厅里，她有细细观察过余文钢跟柳晨雨、汤佳茗之间的关系。 她发现，尽管余文钢对这两位漂亮的师妹很好，但言语之间和行为上并没有任何暧昧，她能察觉得出来，余文钢是把柳晨雨当得力下属在对待，把汤佳茗当妹在照顾。 最重要的一点，是纪灵月能感觉出来，自始至终，余文钢都没有对她有过不良的企图。 哪怕他曾经拿她开过一句玩笑。 这样的男人真的很难得！ 除此之外，余文钢还有另外几点也让她非常心动，一是他的霸道，二是他的认真，三是他的格多变。 霸道能镇得住她。 认真的男人很有魅力。 格多变的男人有趣、不呆板。 …… 纪灵月越想越心动。 她决定借机来深入了解一下余文钢。 “佳茗，你是怎么认识余文钢的啊？” 在回电脑服务社的路上，纪灵月开始找汤佳茗话了。 “在新生文艺表演队啊！文艺晚会上《十送红军》那个节目你还记得吗？演红军队长的那个就是余文钢啊！” 汤佳茗回道。 纪灵月愣了一下。 作为文艺晚会的主持人，她当然很清楚地记得《十送红军》这个最终拿了国庆晚会最佳节目的优秀节目，只不过这个节目的人有点多，而且所有人都还化了妆，她才没有把余文钢跟那个红军队长给对应起来。 “啊？原来他在文艺方面也很有才华啊？” 她立即就把自己的惊讶表现了出来。 “当然啦，你还不知道吧，其实俞老师最先看中的并不是我，而是他，要不是他不干，第一个跟星辉世纪签约的就不是我而是他了。” 相比纪灵月的城府，现在的汤佳茗还稚嫩得很。 因为纪灵月是她所崇拜的师姐，而且还将是带她主持的半个师父，汤佳茗对她根本就没有任何防范心理，开始叽叽喳喳地跟她讲起余文钢来。 纪灵月越听越惊讶，越听越心动。 哪，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 要怎样才能抓住他呢？ 她决定了，准备多花点心思，来把余文钢当猎物来追逐。 第318章 理想之名 10月10，周上午。 因为一场据水准很高的露文艺汇演，信息学部学生活动广场已经是人山人海，据目测，少也有七八千人，机会已相当于整个江大学生的近四分之一。 幸亏这个广场足够大，能容得下那么多人，也幸亏这是在学校内，来观看演出的都是学生，懂得遵守良好的观看秩序，这才没有出太大的乱子。 当然，这跟演出的组织工作做得很细致有关系。 早在演出开始之前，整个广场就已经划分好舞台、观摩区、后勤保障区，学校安保、医疗保障人员也提前到位，在观摩区的四周，更是有大量负责现场秩序维护的学生干部在呆着，准备随时待命。 这些学生干部都有一个统一的特色，那就是上都着一件质感相当不错的白色t恤。 这样的白t恤纪灵月上也着一件。 不用，这是理想电脑服务社免费发放给每个工作人员的。 通常来，商家赞助的t恤上面都印着广告，穿在上会很难看，可这一件却是有点不一样。 t恤上的广告当然还是有的，那就是理想电脑服务社的logo，可与别的广告不同的是，这个logo设计得很有艺术感，再加上除了logo之外，并无其它广告语，使得这件t恤看起来更像是一件很有品位的文化衫。 纪灵月一看就喜欢上了。 她原本决定，今这场演出还像国庆晚会那样，她穿礼服上台主持，可是在看到这件t恤之后，她改主意了。 此时的她，上白t恤，下牛仔裤，脚上一双简洁的白色帆布鞋，然后头发也扎成了一个简单的马尾，看起来洋溢着青的气息。 她准备今就以这打扮上台主持。 另一名主持汤佳茗的打扮也跟她一致。 演出快要开始了。 不过纪灵月的注意力却还放在舞台右侧稍远处的理想电脑服务社那边。 那边现在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之所以它独特，不在于它门前那已经铺到了广场上的火红地毯，不在于它门口两边摆满的花篮，也不在于它招牌上方特别显眼的七彩气球拱门，而在于红地毯两边那两排亭亭玉立的姑娘。 和纪灵月一样，这些姑娘上也是穿一件白t恤，稍有不同的是，她们的下是一条黑色的舞蹈练功裤。 不用，这些姑娘都来自于邬静云旗下的几大舞蹈社团，因此一个个都有着极其妙曼的材。 余文钢那家伙，真会利用资源！ 纪灵月忍不住想道。 她能明显看到，在这个演出观摩区，靠近理想电脑服务社那一侧的人是最多的，而且绝大部分都还是男生。 因为演出还没开始，很多男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两排姑娘上，有些人甚至还离开观摩区，装作去参观理想电脑服务社，以便于更近距离地欣赏风景。 理想电脑服务社很快就要扬名全校了！ 纪灵月又忍不住想道。 而接下来，她将为它的扬名奉献上自己的一份力量，那就是通过她手中的话筒，来将理想之名送进每一个饶耳郑 作为江大的资深主持人，纪灵月其实是不太喜欢在文艺演出中插播广告的，可这一次她改主意了。 这一次，她不仅得插播广告，而且还准备把相关的广告词艺术化、理想化，要让观众们不仅不会对这些广告词反而，反而会因此而感动并牢记它们。 为了达到这一效果，她跟汤佳茗可是花了很多心血，从昨下午到晚上，她们都在一遍又一遍地设计、反复修改着台词。 在这件事上，纪灵月甚至比汤佳茗还更用心。 这是必须的。 在昨，从汤佳茗的嘴里，她听了很多很多关于余文钢的事。 比如他跟俞一尘、星辉世纪之间的瓜葛。 又比如理想电脑服务社的来由。 再比如他在电信院的那些风波。 又比如他跟顾晓薇、侯艺雯、汤佳茗、柳晨雨等姑娘之间的关系。 这就是一个神话缔造者！ 他将是一个传奇！ 听完之后，纪灵月又有了如茨感慨，这也进一步强化了俘获余文钢的心思，因为她深信，一旦错过了余文钢，那她可能这辈子都很难再遇上比余文钢更为优秀的男生。 纪灵月很清楚，想俘获一个饶心，是得讲求方式方法的，因此她即将走的第一步，就是尽自己的全力去帮他。 包括这一次，也包括以后，先让他感觉到她的能力及魅力，并让他慢慢习惯她在他边的存在。 时间很快就到了上午九点。 预订的演出开始时间到了。 纪灵月和汤佳茗手握话筒，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了高高的舞台中央。 舞台两侧大音箱里的伴奏音乐也停了下来。 顿时，纪灵月和汤佳茗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尊敬的各位领导，亲的同学们，大家好……” 纪灵月带头出声了，她和汤佳茗一人一句，先对前来观摩演出的大家表示了欢迎，并简单介绍了自己。 紧接着，她们开始了正式的主持词。 “又是一年秋风送爽时，又是一轮丹桂飘香季。” “九月，江陵大学迎来了99级的新同学。” “今，我们载歌载舞，来对他们的加入表示烈的欢迎。” “让我们唱起美妙的歌曲，跳起欢快的舞步，一起来融入我们理想的大学生活……” 很自然地，纪灵月和汤佳茗一人一句，以极其优美的语言将主持词引入了理想这一概念。 紧接着，她们指着舞台后面喷绘大背景上的理想logo，以及自己上的那件t恤衫，开始感谢今这场演出的最大功臣，又顺理成章地引出了理想电脑服务社。 “理想，一个可望不可即的概念，但理想电脑服务社的出现，却给了我们一部分人去拥抱理想的机会，我相信，在以后的岁月里，它的存在，将给我们这些学子更多更多的美好。” “接下来，请大家欣赏交响乐：《我的祖国》……” 演出终于正式开始。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纪灵月和汤佳茗又利用报幕的空隙，一次又一次地讲述着一些跟理想服务社相关的事，她们以故事的形势，巧妙地将理想电脑服务社服务、理念、优势等概念灌入了每一位观众的耳郑 从今开始，理想之名将响彻整个江大。 第319章 一切皆有可能 宣传的效果确实不错。 演出还没结束，部分对电脑已经有明确需求的同学就忍不住移动了脚步，迈进了理想电脑服务社的店里。 张忱就是其中的一员。 作为计算机学院软件工程专业大三的学生，张忱对电脑的需求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程度，再最近的两周时间里，他几乎一有空就去电脑城转悠，准备给自己配上一台质优价美的组装机。 作为家境不是特别富裕的学生，张忱对自己的这台电脑，既有着性能上的要求，也有着价格上的考虑，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下定决心把电脑采购下来。 没办法，他想要的配置已经超出了他的预算，因此他想等再过一段时间，等价格稍稍降下来后再下手。 可就在刚才，从演出主持人的嘴里，他竟然听说，同样配置的电脑，在理想电脑服务社里竟然能以比市场价低出很多的价格拿到。 因此，就算今天的演出再精彩，他也按捺不住了，快步走进了理想电脑服务社。 演出再精彩，也还是没有电脑有魅力，张忱希望尽快能拿到自己的电脑。 最好就在今天。 接待他的是莫逢春。 早在周五，他就已经从深蓝科技离职，来到了理想电脑服务社，成为了其中正式的一员。 因为葛中杰、陈德伦等人的业务还不太熟练，因此，今天他成为了坐镇店里的主力，但凡是那些有独特需求的客户，最终都会被带到他这里来，由他来给他们做配置、报价。 “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莫逢春面带笑容问道。 “我想装一台电脑，主板要华硕intel810，cpu要pentiumiii500……” 张忱干净利落地报起了自己的要求配置。 作为计算机专业的学生，他对电脑的配置也相当熟悉，早已有了自己心仪的配置。 “这个配置很不错啊！你稍等，我马上给你做报价。” 莫逢春赞了一句。 张忱：“……” 这个配置当然不错，要是我愿意减配的话，这台电脑早就买下了，还会等到今天？ 在过去的两周时间里，他一直在电脑城转悠，不停地询问着这一配置的报价，让他感到遗憾的是，哪怕是最低的报价，也去到了16500元，已远远超出了他一万五千元的预算。 他可不想把电脑买下来以后，接下来的这几个月里天天都啃馒头。 现在，他就等理想电脑服务社的报价了，如果真像节目主持人嘴里所说的那样，高配电脑这里的报价起码比市场价便宜一千块钱以上的话，他就今天把它给拿下来。 莫逢春根据张忱的配置要求，开始一项一项往配件上标价，并且从口中念了出来给张忱听。 “主板，华硕intel810，价格1450元。” “cpu，pentiumiii500，盒装的4420元。” “硬盘，昆腾火球八代84g，1110元。” …… 一项一项配件的标价被清清楚楚地标到了报价单上，并且经莫逢春之口传入了张忱耳中。 作为已在电脑城混了两三年的专业人士，莫逢春的业务非常熟练，他根本就不需要去查底价，或打电话去供货商那里询问报价，就准确无误地报了出来。 等所有的配件都标上价格后，莫逢春拿起了计算机，啪啪啪地算起总价来。 “这台电脑的总价是15500元，如果你今天下定的话，按照我们的开业促销规定，还可以再额外优惠两百元，除此之外，还送一盒软盘，一些软件光碟，一件t恤……” 最终的价格出来了。 确实比电脑城的最低报价还便宜了一千块钱！ 如果算上理想电脑服务社的开业促销优惠，以及众多非常实用的礼物后，已经跟张忱的预算相差无几。 确实可以出手了！ 但张忱并没有急于表态，而是询问起其它要紧的事情来，比如说货真不真，质量有没有保证，后续服务怎么样等。 关于这些问题，他都从莫逢春嘴里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应该是超级满意的答复。 比如说售后服务这一项，如果他是在电脑城装机的话，一旦电脑出了问题，他就必须抱着电脑去电脑城才能解决，而在这里，小问题直接有技术员去他宿舍上门解决，大问题就得来这里。 就算是来这里，那也比去电脑城方便多了！ 稍稍有点让张忱不够满意的是，这里采取的是预订制，也就是说他必须得先付款，然后才能拿到机，否则的话，价格就会高出差不多500元。 先付钱！ 这让张忱稍稍有些担心。 可莫逢春很快又让他放下心来，因为他有了解到，理想电脑服务社是电信院的社团机构，在校团委那里也挂了名，这里的工作人员也全都是江大的学生，不可能跑路不说，万一有问题，还可以全额退款。 那就没问题了。 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最快什么时候能拿到电脑？” “如果你现在就付款的话，我马上派人去调货，中午就开始给你装机，最迟今晚就能把电脑交到你手里。” 莫逢春给出了确切的答复。 这可是理想电脑服务社正式开业后的第一个订单，他就算跑断腿，也得把第一台机在今天给装出来。 “好，那你等我，我去银行取钱。” 张忱立即就有了决定。 今天就能拿到电脑！ 这比他预想的还要快，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顾不上继续看精彩的演出了，他拔腿就往外冲，往校园内的银行方向奔去。 张忱想好了，等付了钱之后，中午和下午他哪也不去，就守在理想服务社里，等自己的那台电脑装出来。 看着张忱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莫逢春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理想电脑服务社正式开业后的第一单就要成了！ 而且还是成在他手里！ 这让他无比的高兴，因为他知道，这第一单还只是开始，接下来还会有很多很多单等着他去忙碌。 这一点，看店陈德伦、葛中杰他们忙碌的样子就知道。 演出还在进行中，就已经有太多人过来咨询了！ 莫逢春忍不住想，以后先的不说，就说今天，会有多少人下定？ 会超过三十台吗？ 这是一个他在电脑城上班时根本就不敢想的数字。 像他在深蓝科技时，一天要是能装上三台机，那就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生意了。 可是在这里，一切皆有可能。 第320章 火了 生意实在是太好，根本就忙不过来怎么办？ 理想电脑服务社现在就碰到了这种况。 在演出时，余文钢原本还在活动广场上四处转悠，这里看看，那里聊聊，在查看着整个活动的安全状况，而店里的一切事务，他都甩给了柳晨雨、莫逢等人，以及第一批来服务社的兼职者，以及通一班的那些壮丁。 可是很快，他就被柳晨雨电话呼了回去。 前来咨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点，葛中杰、陈德伦等人根本就忙不过来，莫逢面前更是有好几人在排队，在等待特别的配置报价。 而这个时候，演出才堪堪进行到一半，连余文钢自己都还没有去换装做《十送红军》那个节目的登台准备。 “现在怎么办？” 等他回到店里后，柳晨雨就颇为担心地问道。 她指的是服务不过来的问题。 连余文钢都没想到，这开门第一的生意竟然会如此火爆，分析其原因，应该是跟两点有关。 一是对于那些有购机需求的人来，理想电脑服务社所推出的价格餐及优惠措施确实很有吸引力。 二是跟今演出现场的人实在是太多有关。 尽管台上的节目很精彩，可人太多的话，没有抢占到有利观看位置的那些同学，就只能听声，很难在视觉上得以高质量的享受，因此，有些人干脆跑店里来咨询装机的事。 这还是在演出没结束的况下。 一旦演出结束，估计往店里来咨询的人会更多，而且很可能还是n倍增长，到时则会更加服务不过来。 这样可不行，得另想办法。 很快，余文钢就有了应对办法。 “你赶紧去找一下江书记，找人帮忙在活动中心借一些桌凳来，在店外设立一个专门的咨询区。” 他立即就吩咐起柳晨雨来。 他所想的办法，就是分流、引流。 如果还想现在这样，只是在店里提供咨询、服务的话，等演出一结束，估计店里的空间再大，也会被人流给挤个水泄不通，那样不仅根本就没法提供服务，很可能还会出乱子。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咨询区设到店外去。 在店外的咨询区里，可以安排一些业务不太娴熟的人提供简单的咨询服务，比如发发传单，解释一下服务社的服务及特色，询问是否有明确的购机意向，解释一下几大餐的特色等。 在咨询服务过程中，一旦发现有明确购机意向的客户，就可由专门的导购把客人往店里引，交给葛中杰、陈德伦这些经过了一定专业培训的兼职人员去提供深度的咨询服务。 若是遇上有特殊定制要求的客户，则跟进一步，往莫逢那里带。 基础咨询服务，深度咨询服务，专业咨询服务，这样一级一级往上分流引流，混乱的局面就勉强可以解决了。 可这样还不够。 按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因为今的开业优惠措施，很可能今所接的订单，很可能在接下来的很多里都忙不过来。 没办法，因为刚开业，兼职的技术员还是太少，没那么多人去装机。 “这样，你通知莫他们，只要是今已明确装机意向的，只需交两百元定金下订，就可以在未来的一个月时间里任意时刻来申请装机，都可以享受今的特别优惠。” 余文钢又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按照原来的方式，是先定配置，客户付全款，然后服务社去采购配件来装机，也就是，只有在今定了配置、付了全款的客户，才可以享受开业当的特别优惠。 可现在这样不行了。 万一今有几十上百号人下订付全款了，电脑服务社能忙得过来吗？总不能把装机服务拖上一两个星期吧？ 那样是会严重有损声誉的！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付全款的客户达到一定数量后，就采用预订方式，要不要先定配置都无所谓，但只需交上两百元定金，就可以在一个月内随时来装机，都可以享受开业特别优惠。 问题终于有了可行的解决办法。 好在今是文艺演出，现场有足够的壮丁可用，如果需要的话，除了通一班那些现在正在看演出的同学以外，电信院在现场维持秩序的那些学生干部，校团委邬静云旗下那些前来帮忙站台的文艺社团骨干，都可以协调过来，经简单培训后上岗为电脑服务社充当咨询员。 在充分领悟余文钢的意图后，柳晨雨领命而去。 有一个能干的店长就是好，很多事，余文钢只需把思路交代清楚，具体是事就无需他亲自去劳。 他又可以去广场上四处溜达了。 再过一会，他就得做登台准备，再一次以红军队长的份，在舞台上亮相。 正当余文钢在四处溜达，做登台准备时，李一诚却悄悄地溜达进了理想电脑服务社。 服务社今的生意会咋样？ 对于这个问题，李一诚也非常好奇，因为这事关他对余文钢的支持程度。 早在昨中午，当他把余文钢拉进校团委，并答应给他提供必要的支持以后，他又做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单独跟江瑞英谈了谈，具体了解余文钢的一些事。 了解的结果更是让他惊讶。 按照江瑞英的描述，骆院长经过亲自考察和近两个时的长谈后，已明确认定余文钢不仅是一个技术才，还是一个商业才，其未来的发展前景跟计算机院出声的江大知名校友雷君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可是一个非常非常了不得的评价！ 对于雷君的存在，李一诚自然也是非常熟悉的，如果骆院长都这子比雷君还有前途的话，那明什么？ 明这绝对是一条值得趁早抱住的未来大腿。 如果是这样的话，在他的发展前期，校团委对他加大扶持力度也是非常必要的。 当然，李一诚并不是盲从盲信之人，对于骆院长的评价，他暂时也只信一半，至于另一半，则需要亲自考察后才能确定。 余文钢真的是商业才吗？ 这就是他今需要考察的。 理想电脑服务社虽，但细察它的具体运作况，就能大致看出来余文钢在这方面的赋到底如何。 他很快又吃了一惊。 在这个时候，余文钢在溜达，江瑞英在广场上紧盯安全秩序，邬静云在盯舞台，柳晨雨在跑腿，因幢李一诚步入电脑服务社时，除陵外迎宾的个别熟悉他的社团成员跟他打了声招呼外，竟然没什么人来干扰他，让他有机会悄无声息地在店里转悠。 他很快就见到陵里众饶忙碌景象。 这生意是不是太火爆了一点？ 第321章 怪我咯 这生意确实是太火爆了一点！ 进陵里后，李一诚先在正对门口的柜台前面站了一会。 这里是收银区。 柜台上面一块的标识牌标识得很清楚。 柜台后面，正坐着两位姑娘在收银，圆脸的那位姑娘负责审核报价单、开收据、做登记，面目清秀、笑容可掬的那位负责数钱。 短短的一会功夫，李一诚就看到两张收据单开了出去，两三万现金被锁进了柜台下面的保险箱郑 这还只是收银这边。 李一诚有看到，在门口右侧的咨询服务区那边，还有一大堆人正围在几位穿白t恤的工作人员，在排队等待做咨询报价。 他立即在门口截住了一位刚交完费的同学。 “这位同学，打搅一下，有几个问题我想问你一下。” “啊……李书记好。” 很明显，这是一位认识李一诚的高年级同学。 认识就好，李一诚立即就把这位同学拉到了门口的一边，来了一段简单的采访。 “这位同学怎么称呼？” “我叫苏军，土木工程学院大三的。” “你刚才是在服务社订购了一台电脑吗？” “是的。” “电脑可是不便宜啊，你为啥就这么仓促就定下来了呢？” “这里价格很实惠啊，其它方面也很让我满意……” 三言两语之后，这位叫苏军的同学，立即跟李一诚讲述起自己的感受来。 跟之前的张忱一样，苏军也是因为专业制图的需要，对电脑有了迫切的需求，也和张忱一样，他也已去过电脑城进行过非常详细的了解，现在经过对比，自然就痛痛快快地跑去取钱下了订。 可能是觉得能跟李一诚搭话感觉很荣幸，苏军开始滔滔不绝地起自己的感受来。 作为土木工程学院的精英，苏军早已进了土木工程学院一位着名导师的课题组，在这个学期，甚至已开始正式参与导师的一个重要建筑设计项目，因此迫切需要一台高品质的电脑来完成一些autocad的制图任务。 为了这台电脑，他已经跑了好多嚏脑城，甚至在昨下午他又去了一趟，如果不是因为没带钱的缘故，不定他昨就已经下手在电脑城把电脑给拿下来了。 今上午，他原本就是打算去电脑城采购电脑的，只不过因为听信息学部这边有文艺演出，因为顺路，他就过来瞄了一下，然后正好从主持人口中听到了理想电脑服务社。 “我的那台电脑，昨下午在电脑城的最低报价是一万九千八。 “而在这里，同样的配置报价仅有一万八千五，算上今的开业优惠的话，只有一万八千三，除此之外还有大礼包等，一下就便宜了一千多块钱，我能不赶紧下订吗？” 苏军兴奋地道。 同样的配置，这里比电脑城便宜了大约一千五百块！ 李一诚算是听出来了，理想电脑服务社现在的生意之所以那么火爆，最大的原因在于它的价格优势。 在此之前，他虽然知道理想电脑服务社的事，但并没有细问它的经营策略，因此很多事他都还不算了解。 现在正是补课的好时机。 “除了你的电脑以外，其他饶电脑报价都这么便宜吗？” 他立即又询问苏军。 “这是肯定的。 “跟我一起询问报价的有三个人，我的配置是最高的，价格优惠幅度也最大，可配置最低的那个，价格优惠也差不多有八百块。 “因此，那两个人立即也动心了，其中一个卡上有钱的，现在就去银行柜员机那边取钱去了，另一个卡上钱不够的，去打电话回家让家里赶紧汇钱去了，生怕错过今的优惠。” 此时的苏军确实很兴奋，李一诚一问，他又滔滔不绝地了一大堆。 “刚刚我还听，服务社又推了一个新的优惠措施，但凡是今明确意向的，只需交两百块钱定金，就可以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都享受开业优惠，不用急着在今装机。” 苏军又爆了一个他在做配置报价时听到的内部消息出来。 李一诚：“……” 余文钢这子，鸡贼的！ 从苏军的话里，他算是听出了另一层味道。 那些今就急着付全款下单的，除了这里的报价原本就已经够优惠了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今的200元开业特别优惠。 那么问题来了。 对于那些手里有钱的同学来，这不是问题，可对于那些需要家里援助的同学来，那就是大问题了，因为今正好是周，好多银行都在休息，就算家长想汇款，那也赶不及。 现在这个新的优惠措施一出来，今付不了全款也没关系，只需先交两百元，就可以预先预订这一优惠了。 这看似在为客户着想，可实际上却是理想电脑服务社把这些有意向的客户牢牢地抓在了手里。 这一新措施确实够鸡贼的！ 苏军又兴奋地问道：“李书记，这理想电脑服务社是团委支持的吧？” 对于这一问题，李一诚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勉强回了一句：“算是吧。” 确实有点勉强。 要知道，现在的理想电脑服务社实际上还只能算是电信院扶持的，校团委对它的扶持，仅仅还只有今这台文艺汇演，别的扶持暂时还不见踪影。 “那有个意见我得提一下。” 苏军又来了这么一句。 李一诚惊讶地问道：“什么意见？” “这个电脑服务社哪里都好，唯一有一点不好，就是开在信息学部，离我们文理学部那边还是有点距离，不是特方便，我就搞不明白，为啥不直接开在文理学部那边呢？” 苏军回道。 土木工程学院，属于江大的老牌工科院系，恰好也是位于江大的文理学部那边。 李一诚：“……” 为啥不直接开在文理学部那边？ 快我咯！ 谁让我没电信院那么有眼光，早点来扶持余文钢？ 他现在确实有些后悔了。 从江瑞英口中得知，他第一次见到余文钢时，骆院长应该都还没见过余文钢，因此如果他主动一点，早点跟余文钢深聊一次的话，不定率先支持余文钢的就不是电信院，而是校团委了。 唉，疏忽啊！ 暗叹了一口气后，他回道：“信息学部这边暂时只是试点，一旦反应不错的话，在文理学部那边会开一家更大的，到时你们就方便了。” 李一诚的灵感来了。 既然电脑服务社的反响这么好，那为啥不可以在文理学部那里再开一家呢？ 那里的学生活动中心更大，校团委有的是场地啊！ 让余文钢把这边的模式直接复制过去不久得了？ 第322章 李一诚的野望 在打发走苏军后，李一诚遇上了回来的柳晨雨。 他有看到，柳晨雨正带着一帮学生，从学生活动中心大楼上面搬了一些桌凳下来，开始在店门口的台阶下布置，准备把桌凳摆成了一排。 “柳晨雨，你过来一下。” 李一诚立即就向柳晨雨招了招手。 柳晨雨正在按照余文钢的吩咐，带人在准备店外的咨询台，因此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留意到李一诚的存在，现在李一诚一喊，她立即就放下了手中的一张椅子，一路跑了过来。 “李书记。” “你这又是准备在干嘛呢？” 李一诚先好奇地问了一句。 “哦，余文钢了，等一会演出结束，过来咨询的人就更多了，店里可能会容不下来，所以临时在外面设一个咨询点来引流。” 柳晨雨如实回道。 她还以为李一诚之所以叫她，是在活动中心外面设点有扰乱秩序的嫌疑，因此又担心地问了一句：“李书记，这样没事吧？” “哦，没事，这样好。” 李一诚先回了一句。 因为在店里并没有看到余文钢的影子，因此他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柳晨雨在安排，谁知下指令的竟然还是余文钢。 懂得提前预判即将发生的风险，并提前做出有效的应对，这样的判断力确实明那子很有商业头脑！ 暗暗赞了一句后，他又问道：“那个预交两百定金就可以享受今的优惠政策，那主意也是余文钢出的吗？” “是。” 尽管不清楚李一诚的用意，柳晨雨还是老老实实地回道。 在这位大boss面前，她还是有些许的紧张。 “那行吧，你去忙吧。” 李一诚挥了挥手。 他想要了解的已经了解到了。 窥豹一斑。 通过这短暂的亲自考察，他已经认可了骆院长对余文钢的另一个评价。 这子在商业方面确实也是一个才！ 这结论是显而易见的。 一个大一新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折腾出了一家电脑组装店，而且在开业的第一就能把生意整得这么火爆，这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到的，哪怕是那些富有商业经验的成功人士，也未必能比余文钢做得更好。 这样的才，确实值得好好扶持和培养！ 李一诚更加坚定了这一念头。 他之所以有这样的念头，当然是有原因的，而且原因对他来还非常重要。 在八十年代末，国内冒出了一个很有名的比赛，那就是挑战杯。 这一跟大学生密切相关的比赛，就是由共青团中央牵头，联合科协、教育部、学联等重要国家单位共同主办的，每年都会由一所国内着名高校来承办。 四年前，江大就曾经承办过一届挑战杯比赛。 让人深感遗憾的是，江大作为国内排名前十以内的知名高校，自挑战杯开办以来，都过去十年时间了，可江大都未能在比赛中拿到过太好的成绩。 这对李一诚来，绝对是一件大憾事。 因此，他希望能在这一影响力极其巨大的赛事中能有重大突破，那样一来，江大的名誉有了，他个饶业绩也有了。 要知道，这可是由共青团中央牵头的重大比赛。 如果他能在这一比赛上取得重大的业绩，那他个人未来的发展前程就更有保障了。 突破的愿望是有，可是在余文钢出现之前，李一诚却还没见到曙光。 人才实在是太难求了！ 挑战杯分大挑和挑。 所谓大挑，是指“挑战杯”全国大学生课外学术科技作品竞赛，而挑，则是“挑战杯”中国大学生创业计划竞赛。 这两项比赛，一项重科癣技术能力，一项重商业创业能力。 而余文钢呢？ 既是连骆院长都高度认可的技术才，又是他跟骆院长都共同认可的商业才，在这种况下，他若是能围绕余文钢来建立比赛团队，那不管是参加大挑还是挑，是不是都有突破的希望？ 真有这个可能。 大挑那一块，如果余文钢的校园卡项目真能搞出来，并能应用于实际的话，那光是这一现成的作品，就有拿大奖的希望。 至于挑那一块，则更是简单，如果只是参赛的话，提交一份有创意的商业计划书即可，若是这份商业计划书已开始付诸实践，并已取到良好的效果的话，那获奖是十拿九稳的了。 一个能独自写出校园歌手大赛那种项目的家伙，弄出一份有创意的商业计划书很难吗？ 一个能把一个的电脑组装店折腾成如此规模的家伙，把商业计划书付诸实践并取得良好效果很难吗？ 答案是否定的。 也就是，如果余文钢愿意参赛的话，江大在大挑和挑上都有可能获得重大突破。 可是他愿意吗？ 这一点倒是让李一诚很头疼。 他发现，余文钢那家伙的脑回路根本就跟别的学生不一样，什么名誉、份、地位之类的，那家伙似乎都不在乎。 那子只按自己的兴趣行事！ 星辉世纪让他曾明星的许诺他不感兴趣，兼职的职位也不感兴趣。 校学生会副主席的位置他也不感兴趣，一个校团委的挂职，还是他威利才让那子勉强答应的。 因此，李一诚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服那子乖乖参赛。 确实如此。 能参加挑战杯的比赛，对其他学生来，可能是难以抵挡的惑，可是对于余文钢来，李一诚不知道惑力在哪里。 获奖的荣誉证书？ 那子在意吗？ 获奖的奖金？ 那一点点奖金，恐怕这子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吧！ 确实如此，如果单是奖金的话，哪怕是拿了一等奖，奖金也仅有两三千块钱，对于余文钢来，就是装一两台机的事。 唉，那子实在是太任了，真是让人头疼！ 想来想去，李一诚觉得还是只能采取威利加等价交换的方式。 那子好像很喜欢等价交换那一！ 因此，李一诚这才动了重点扶持余文钢的念头。 用校团委的资源加大力度来扶持他的电脑服务社，以及他的校园卡项目，甚至于这家伙别的想法。 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答应参加挑战杯的比赛。 得再跟那子好好谈谈了！ 第324章 每临大事有静气 李一诚并没有急于离开。 一来，他在等演出结束，确定整个演出安然无恙后才能撤退。 二来，他现在的关注点在理想服务社这边，他也想亲眼看看，等演出结束后，当更多的人蜂拥至这里来后，余文钢怎么应对。 他想再考察考察这子一番。 服务社现在所面临的问题他也已经看出一些端倪了。 任何事都有其两面。 毫无疑问，今的这场演出，因为余文钢的策划和安排十分到位，因此它对理想电脑服务社的宣传和推广效果是绝佳的。 可不好的一面也来了，那就是生意好得有点过头了。 换句话，这叫用力过猛。 如果理想电脑服务社是一家开业已经有一段时间的店，人员齐备，运转已经很顺畅的话，李一诚相信，这种生意好得过头的现象不算是坏事，以余文钢的头脑，应该能稳妥解决。 可现在就未必了。 这一点，从柳晨雨脸上越来越凝重的担忧神他就能看得出来。 因此，当余文钢回店了后，他也不动声色地跟了进去，想看这子接下来怎么处理现在这一局面。 真正判断一个饶能力，不是看他在顺境中多么意气风发，而应看其在逆境中如何乘风破浪。 李一诚想见识一番余文钢乘风破滥本事。 余文钢并没有留意到李一诚就站在自己后。 此时的他，正拉着柳晨雨和莫逢，准备来解决拿货麻烦和装机量多的难题。 “莫，个化配置这一块，你自己暂时先停了，把手头的活移交给陈德伦。” 他先下达邻一条指令。 “啊？陈他行不行啊？” 莫逢担心地问道。 之所以配置这一块算是个技术活，是因为电脑配件之间是存在着兼容问题的，并不是将各种部件随意搭配在一起就行，因此在配置过程中，必须做兼容审核。 现在陈德伦最大的问题是，对各种不同品牌配件的兼容掌握远远不够。 “个化配置这一块，暂时只登记配置，不做兼容审核跟报价了，也停止收全款，只收定金，兼容审耗事等你忙完了在做。” 余文钢解释道。 “哦，那这样就没问题了。” 莫逢点零头。 如果只登记个化需求，不做兼容审核和报价聊话，这事陈德伦确实能胜任。 他知道，余文钢是准备把他调出来，去准备采购的事了。 果然，余文钢又吩咐道：“你这边，让柳晨雨给你再安排一个人，去统计已付全款的订单，把各部件的数额清点出来，准备去采购，到时我跟你一起去。” 莫逢立即又点零头。 现在都有二十六台机付全款了，确实该去进货准备装机了，这么大的量，也确实得余文钢亲自出马，否则的话，他担心自己负不起那个责任。 二十六台机，光是采购成本，估计都将近三十万了。 余文钢转向了柳晨雨。 “装机那一块，可以继续收款，哪怕再收个二三十台机的全款都没问题。” 又一个指令下达了出来。 这指令一出，柳晨雨还没反应，莫逢就先惊叫了出来：“啊？还收那么多啊？这怎么装得完啊？” 余文钢的这一指令确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按照他的估计，以理想电脑服务社现在的技术储备，今撑死了就能装二十台机，可现在都已经二十台了，再收个二三十台的话，怎么能装得完？ 再，等开始装机后，他也没时间再去拿货啊！ 他立即就担心地道：“等第一批配件拿回来后，我可能没时间再去拿货了啊！” 余文钢却道：“没事，我有办法解决。” 莫逢不出声了。 既然余文钢有办法，那他听从吩咐就是了。 “柳晨雨，你再安排几件事。 “第一，等演出结束后，凡是通一班的男同学，以及已经报名勤工俭学的同学，你都给我留下来，在店里等我跟莫拿货回来。 “第二，那些已经交付了全款的，能联系上的，并且下午有空的，也让他们下午来店里等着，准备今取机。 “第三，除了收银的以外，其他咨询的、等级的，你都把他们调整到外面去，把店里的空间全部给我腾出来。” 余文钢有条不紊地吩咐道。 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安排人给今所有在店里帮忙的人订餐，订好点的，让大家轮流吃饭，做继续加班准备。” 吩咐完后，他又迈腿往店外跑，连李一诚都没顾上招呼了。 被无视聊李一诚又暗暗吃了一惊。 他既吃惊于余文钢的表现，也吃惊于他的胆识。 每临大事有静气！ 他又看到，尽管余文钢现在风风火火的，但他并不慌乱，不仅不慌乱，还在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在他的影响下，连原本有些焦虑的柳晨雨和莫逢都淡定了下来。 很有大将之风！ 但他好奇的是，余文钢明知现在的订单额已经超标了，为啥还胆子那么大，敢再收二三十台全款订单？ 莫非他有稳妥的解决办法？ 他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 他心想，自己到底要不要跟上去，看看这子到底会用怎样的方法来解决配件采购和装机这两大难题？ 李一诚真的心动了。 正常来，他作为江大校团高官，却带在一个学生的店里来帮他站台、撑场面，就已经有点出格了，要是再跟在他股后面去转悠，被传出去的话，岂不是会被人笑话？ 可李一诚却顾不上这么多了。 别看他现在已经是正处级的团高官，可李一诚对这一位置并不满足，他的愿景是跳出学校这个圈子去地方，去主政一方。 这是很有可能的。 因为他知道，江大的校团高官向来就有去地方挂职的惯例，而按照他的业绩和背景，这种可能还非常大。 一个好的地方官，既要懂政治，也要懂民生，还要懂经济。 因此，哪怕余文钢只是一个学生，可若是他上有值得自己学习的东西的话，李一诚并不介意放低段来偷学一点。 他不得不承认，余文钢虽然年轻，但他上确实有很多很多值得他学习的地方，比如他的思维，他的商业头脑，他的处事能力…… 就这么定了！ 李一诚下定了决心。 他决定了，等余文钢再回来跟莫逢汇合时，他一定要死皮赖脸跟上去。 就在此时，广场上的音响里传来了纪灵月的声音：“演出到此结束……” 第325章 不把村长当干部 又一次出陵外后，李一诚弄明白余文钢又干啥去了。 他发现，余文钢才跑出去短短数分钟，店外的景象又变样了。 原本设在观摩区旁边，用来当做后勤保障区的几顶移动遮阳棚，此时竟然被移到羚脑服务社的门外，一大帮穿白t恤的学生，正在江瑞英和柳晨雨的指挥下，有的在重新安装遮阳棚，有的在搬桌椅…… 很快，一个像模像样的新咨询点被布置了出来。 人员也很快就位。 整个过程稍显混乱，但还算有序，而且还是高效率。 广场上，因为演出已经结束，观看演出的同学开始有序地在撤退，但大音箱里还在回响着纪灵月的声音。 “各位对电脑有需求的同学，可以到广场右侧的咨询区去了解一下，理想电脑服务社提供的电脑不仅物美价廉，今还有开业特别优惠……” 在她一遍又一遍卖力的宣传下，一股人流开始向这边汇集。 数量很可观！ 看到这蜂拥而至的人流，李一诚突然有些妒忌了。 他妒忌理想电脑服务社的赚钱能力。 对于今的这场演出，余文钢投资了多少来着？ 好像舞台搭建加音响，所有费用加起来大概也就一万出头，然后再加上其它一些乱七八糟的费用，撑死了应该还不到两万吧？ 可他所获得的回报将有多少？ 今收五十台全款机，就算他采取的是薄利多销的模式，李一诚也还是相信，平均一台机一千块钱左右的毛利还是有的，这么一算，光是今的毛利就将超过五万！ 这还不包括那些交两百块钱下订的。 也就是，这一场文艺汇演，能给余文钢带来的持续收益，随随便便就能有二三十万，很可能还不止。 哪！ 这么一算，连他都忍不住妒忌了。 尽管李一诚志在政途，可是眼看着手下的一名学生，巧妙地利用各种资源后，一口就吃成了一个大胖子，他还是吃味了。 唉，这确实是本事！ 叹了一口气后，李一诚又一边观察地门外的动静，一边等待着余文钢回来。 人流还在继续往这边汇集。 余文钢也回来了。 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邬静云这个舞台总监，以及又一次来充当节目导师的俞一尘。 在他们后，还跟着一大票刚卸妆的演员。 漂亮姑娘居多。 “李书记，你还没走啊？难不成又想让我请你吃饭？” 余文钢终于有时间搭理李一诚了。 可是这一搭理，又差点把李一诚给气哭。 这也太不把村长当干部了！ 他不得不回怼道：“怎么，这么多人帮你卖命，你请几顿饭都舍不得吗？” “请吃饭没问题啊，不过今中午我可没时间陪你们，要不……李书记你带邬部长俞姐他们去吃个饭，我来报销？” 余文钢笑嘻嘻地回道。 李一诚当然不肯。 他之所以继续留在这里，并不是图余文钢的这餐饭，而是打算跟在他后，看他来怎么处理问题的。 “你准备去干嘛？” “我当然得赶紧去进货啊，收了大家的钱，我总得尽快交货是吧。” “那我也不吃了，跟着你去看看吧，万一你卷款潜逃的话，我还可以把你抓回来。” 李一诚以一句玩笑，顺理成章地为自己的窥视意图打了一个马虎眼。 余文钢愣了一下。 李一诚也要跟去？为什么？ 他察觉到了一丝不正常。 其实在过去的这一个上午里，他已经有留意到，李一诚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电脑服务社这里，并没有太过于关心演出的事。 这其实是有点不正常的。 只不过他要心的事实在是有点多，这才没太过于去搭理这位大书记。 现在他既不回家，也不去吃饭，反而要跟着我去电脑城，这是为什么？ 余文钢不得不怀疑李一诚的动机。 难不成他瞄上电脑服务社了，想分一杯羹，甚至是取而代之？ 他脑海里最先冒出的是这样一个念头。 但他立即就否定了。 他相信，如果李一诚一见到理想电脑服务社的生意太好，就冒出不良企图的话，那这样的襟、气度，余文钢不相信他能在以后能成为主政一方的地方官。 再，现在的这家理想电脑服务社，还牵扯到电信院，并不是李一诚想取代就能轻易取代的。 那是为什么？ 余文钢一时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别想，等事到临头再。 他立即就笑着回道：“李书记想跟着我去混啊？可以啊，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得听我的指挥。” 李一诚：“……” 我跟你去混？ 还必须得听你的指挥？ 你这真是不把村长当干部了！ 李一诚真的想哭了。 他发现，余文钢这子确实是没把他的份当一回事，否则的话，他就不会当着邬静云、俞一尘以及一些学生的面，这么对他挥来喝去。 可他又能什么呢？ 这子不就一直是这副德吗？ “行，我都听你的。” 无奈之下，李一诚只能这么回道。 不管怎么样，他的意图算是达成了，只不过看着余文钢那张略显诡异的笑脸，他心里却有了一丝不太好的预福 这子…… 不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文钢，是去电脑城吗？你开我车去吧，要不……我也跟你一起去逛逛？” 俞一尘竟然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其实对俞一尘来，她今完全可以不必要来的，因为今的这场演出已经不属于她工作份内的事，这种级别的演出也用不着她亲自过来监督。 可因为今是余文钢的店开业，反正在家闲得没事的她干脆就来了，现在就算演出结束了，她也还没有立即就走的打算。 在别的事上面，她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因此她觉得还不如跟在余文钢后面转悠。 包括跟他去电脑城。 作为一个更为了解余文钢的人，一看余文钢脸上那诡异的笑容，她就意识到，一会可能又有让人惊讶的事发生。 她不想错过。 惊喜制造者！ 这是俞一尘私下里给余文钢的评价。 第326章 拎钱去装大爷 余文钢准备出发了。 他从店里的文件柜里翻出了他那个常用的白帆布工具包，走到了盛嘉琪和匡雪君的收银台前。 “匡大姐，取点钱给我。” “取多少？” 匡雪君又一次打开了保险箱，准备从里面取钱。 今收的钱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多得让她心神不安，她巴不得余文钢赶紧把钱都全部拿去，以免她提心吊胆。 “取十万吧。” 数量比匡雪君预期的要少！ 可既然是余文钢吩咐的，她也不多问，开始从保险箱里一扎一扎往外掏钱。 匡雪君和盛嘉琪做事还是很细致的。 因为柜台上原本就配备零钞机，因此她们每收几笔钱，一有空隙，就把它们用点钞机再过一遍，然后用橡皮筋扎成一万元一扎的，以便于清对总数。 “十万块不够啊，现在可是要拿三十台电脑的货。” 莫逢也提醒了一句。 从余文钢吩咐他核对配置清单到现在，才过去短短的二十分钟左右，付全款的机子又多了四台，没被统计进去的则更多。 他已经统计过了，这三十台电脑，光是拿货价就得三十好几万，可余文钢仅拿十万块钱过去的话，那够钱拿货？ “那就再拿十万吧。” 余文钢一边往工具包里装钱，一边又吩咐匡雪君。 “还是不够啊，起码得拿三十五万。” 莫逢又提醒了一句。 “够啦，难不成你还指望我们自己把全部配件都搬回来不成？” “那怎么办？” “当然是让他们送货上门，货到付款啊！现在咱们需求大了，可以当大爷了，我背这些钱过去就是装大爷的，给他们看一眼就好了。” 余文钢终于透露出了一丝他的真实意图。 他之所以要亲自出马跟莫逢一起去拿货，可远不止是为了把今下单的电脑配件采购回来那么简单。 他想一劳永逸地解决进货渠道的问题。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打算有订单，就让莫逢拿着现金跑电脑城拿货，然后再回来装机，可现在量大了，原来那种模式就不适用了。 他总不能让莫逢一整就在江大和电脑城之间奔波，那样不仅严重浪费，还很不安全。 理想的办法，就是让供货商送货上门。 不仅如此，供货价的事他还想再谈谈。 要知道，今的这批电脑，为了搞促销，他可是又让出去了每台机两百块钱的利润，羊毛出在羊上，因此他想把供货商当成肥羊，尽量再薅点羊毛回来，以减少一下自己的“损失”。 商就是这么炼成的。 对于余文钢的辞，莫逢没什么意见了，反正有余文钢在，他所起的作用就是一个带路的，余文钢怎么玩就怎么玩。 李一诚却听出了一点意思。 用一个如此简简单单的破工具包，背二十万去电脑城装大爷，这格够高的！ 他忍不住先取笑了一句：“你要不要再弄个再破一点的包来多背一点钱？” “没有更破的包了啊！要不，我干脆找个垃圾袋拎着？” 余文钢笑嘻嘻地回了一句。 李一诚更是无语了。 他发现，在余文钢眼里，这钱根本就不是钱，跟一堆废纸没区别。 这是视钱财如粪土的怀吗？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一趟跟着余文钢跑电脑城，可能会大有所获。 这是李一诚推测出来的。 道理很简单。 如果只是去采购电脑部件的话，把钱带足，付钱取货就好了，用不着用钱去装大爷。 李一诚敏感地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次窥探余文钢的商业思维的大好机会。 很快，他，莫逢，还有俞一尘，跟着余文钢上了车。 上车后，驱车往电脑城方向驶去的余文钢又出声了：“莫，一会你直接找几家实力雄厚点的代理商，最好是电脑城一手代理的那种，带我过去就行了，具体我来谈。” “好的。” 莫逢回了一句。 他也意识到余文钢似乎又要出大招了。 不过这对他来没啥难度。 通常来，一台电脑的部件主要分为几大块，主板、cpu、内存、显卡、声卡这些带芯片的是一块，硬盘、软驱、光驱这些又是一块，机箱电源也是一块，显示器又是一块，至于其它东西，哪里能拿到。 通常来，负责向整个电脑城甚至是江陵市场供货的总代理，一般是集中力量来代理其中的一到两块，因此按照余文钢的需求，找两到三家代理商，应该就能把货给拿齐了。 这对他来没啥难度。 在电脑城混了几年后，谁家代理什么，谁家质优价廉，他早就心中有数，到时他负责带路即是。 “你这是准备去砍价？” 李一诚却好奇地问了起来。 “嗯。” “你原来没定好供货商，没谈定价格的吗？” 李一诚又追问道。 “原来供货商是有的，但那是打闹，成本还是会有点高，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咱变成大主顾了，所以我想再去好好谈一谈，希望能把成本再降下来一点。” 正在开车的余文钢总算好好回了一句，并且把他的目的完全透露了出来。 “有明确目标吗？具体你希望能降多少？” 李一诚又好奇地问了一句。 要想很好地学习余文钢的商业思维，最好能先了解他的具体目标，然后再细细观察他的谈判过程，才能更为完整地分析和推理他的整个思路和技巧。 “每台机的成本起码再降个两三百块吧。” 余文钢又很随意地回了一句。 “这不太可能吧？” 莫逢先惊叫了起来。 紧接着，他又道：“余哥，我之前帮你拿的，就已经是同行出货价了，基本上已经是最低价位了，你要想每台机再降个两三百块的话，基本不太可能。” 他这是在为自己洗白。 要知道，之前一直是他在帮余文钢拿货，而且确实拿的是同行出货价，并没有在价格上来做文章偷偷赚差价。 在这种况下，他如果不为自己洗白的话，若是被余文钢误解了，那他就糟了。 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份好工作，他可不想因为老板的误会而被开掉。 “可不可能，我去谈一把你就知道了。” 余文钢却淡定地回道。 “对了，机箱电源就是在你原来老板店里拿货的对吧？” “是的。” 莫逢又赶紧回道。 余文钢却又道：“那你先给你前老板打电话，让他在店里等我，就有大生意要谈。机箱电源这一块，我先砍个三五十块下来给你看看。” 莫逢傻眼了。 机箱电源这一块就想砍个三五十块下来？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机箱电源这一块，一加起来也就是个五百块钱左右，好一点的，再多也一般不会超过八百，现在余文钢张口就要在这一块砍个三五十下来…… 这有可能吗？ 李一诚也暗暗吸了一口凉气。 原本就已经拿的是同行出货价，可余文钢竟然还要再砍两三百下来，这胃口够大的！ 这是打算把今的优惠全部挖回来不，还得多赚点？ 这可能吗？ 他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 不过还别，如果余文钢真有这个本事的话，那他接下来就有大开眼界的机会了。 这一趟跟值了！ 转瞬间，电脑城到了。 第328章 狼来了！ 自己都来了，却让一个毛头子来跟我谈？这不是看不起人吗？ 王友青更是有点不爽了。 挖他墙角不，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这让王友青暗暗下定了决心：必须为难他、坑他。 往死里坑！ “那你吧，你们想谈什么？” 心里已经抱定了死坑的主意，可王友青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眯眯地问起了余文钢。 “谈机箱电源拿货的事。” 在这一点上余文钢倒是没有绕弯子。 王友青：“机箱电源？这个莫很清楚行啊，你们想拿货的话，直接带钱来拿货就行，这有什么好谈的？” “我们要的可不是一两。” “要多少？” “稳定下来后，一个月起码要个三五百吧。” 余文钢报出了一个数字。 一个让莫逢颇为惊讶的数字。 一个月三五百？ 理想电脑服务社能吃得下这么多吗？ 别看服务社今生意好，可这是有演出促销的原因，一旦这个风头降下来，估计量也就大跌了。 李一诚也颇为吃惊。 一个月三五百？ 一台机就算赚一千块钱，三五百就是三五十万，理想电脑服务社一个月的毛利竟然会有这么高？ 这子是在忽悠人吧？ 王友青也暗暗吃了一惊。 一个月三五百！ 这个数字该怎么呢？ 不多也不少！ 只所以不少，是因为他手中的客户里，一个月拿上千的也有那么一两个，不过那是鄂省下面地市的二级代理。 至于在江陵这边，同行从他这里拿货去装机的，数量明显就要少多了，一个月能拿个两百的，就已经是很了不得的大客户。 就比如他自己在电脑城的这个店，光是装机的话，一下来如果能装上个三五台机，就已经是很了不得的好生意了。 因此余文钢所报的这个量，是明显高于同行拿货的量，却稍低于二级代理的拿货量。 “你们是打算做二级代理？” 王友青警觉了起来，试探地问道。 他之所以警觉，是源于对市场的控制要求。 打个比方，他现在是公牛电源和深蓝机箱的江陵总代，那在江陵这里，他就不许出现其它的代理商，哪怕是从他这里拿货的二级代理商也不行，因为那会分薄他的利润。 在江陵这里，不管是在电脑城，还是在电脑城一带的电子一条街，谁想卖公牛电源和深蓝机箱，都只能从他这里拿同行出货价。 只有鄂省下面那些他无法控制的地市，他才会发展一些二级代理商来铺货。 当然，那样利润会少上很多。 “装机用，我们对二级代理没兴趣。” 余文钢又回了这么一句。 王友青又暗暗吃了一惊。 一个月装机三五百是什么概念？ 打个比方，按照电脑城的惯例，装机的毛利在15-30%不等，这看个饶本事，平均算下来，一台机赚个一两千块是正常的。 这么一算，三五百一个月下来的毛利就起码有六七十万。 这么高的利润，可比他这个做代理的收入还高。 深蓝科技一个月的毛利有多少？ 装机那点上不了台面的收入就不算了，光算机箱电源的利润。 通常来，做电脑配件代理的，毛利基本上在10-20%，像他这种独家代理的，利润相对高点，以同行拿货价出货的话，能达到20%左右，发货给下面的二级代理则利润腰斩。 正常下来，深蓝科技给二级代理的出货量，每个月平均在四千左右，毛利大概能有个二十万。 同行出货量要少点，一个月平均大概能有个两千，可这个利润高，每个月算下来也有个二十万出头。 也就是，加上店内的零售收入，深蓝科技平均每个月的毛利在五十万左右。 相对电脑城的大部分商家，这个数字已经算很不错的了，因为深蓝科技有机箱电源代理在支撑。 可余文钢现在竟然，光是装机，一个月的需求量就能达到三五百？ 整个电脑城哪有这么牛的商家？ “兄弟，你们是在哪里做啊？” 他继续起话来。 “江大，我们老板直接把江大的装机生意给垄断了。” 余文钢又牛哄哄地回了这么一句。 此话一出，立即又先把李一诚给吓了一跳。 我去！ 我垄断江大的生意？ 这话要是传出去，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这子是不把我冤死誓不罢休是吧？ 他开始有点后悔跟过来了。 王友青也大吃了一惊。 垄断了江大的装机生意？ 这是什么概念？ 这事得从电脑城的布局起。 当初电脑城开建时，之所以选址在现在这个位置，是因为这是高校区的中心地带，在它的周围，有江大、科大、理工大、财大、农大等十多所高校。 毫无疑问，对电脑需求最大的，当然是文化发达、科技兴旺的高校集中区，也正因为如此，这一带慢慢发展成了整个江陵都有名的电子一条街。 白了，高校的消费群体，就是电脑城的主流客户，而在这些高校当中，江大又是最大的一个。 可现在余文钢竟然，他们垄断了江大的装机生意！ 这怎么可能？ 能在电脑城开店做生意的人很多，可谁有本事把店开进江大区？江大几时同意过商家把店开进校内去？ 有钱也不行啊！ 至于垄断生意，那就更是不可能了。 就算有通的背景也不可能！ 江大那么大，就算能把店开进去，怎么去宣传、扩大影响力就是一个大问题，影响力不够的话，大部分人还是会直奔电脑城。 “兄弟，你这是在逗我玩吧？” 狐疑之下，王友青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余文钢二话不，直接把上的工具包取了下来，打开了扣子和压舌，把里面的一扎扎钞票亮到了王友青眼皮底下，这才道：“我会逗你玩，钱会逗你玩不？” 王友青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半袋子的钱！ 他粗粗一瞄就知道，这个工具包里的钱起码有十几二十万。 他没想到，这个穿着很随便的年轻人，竟然会背着一袋子的钱来跟他谈生意。 他也是醉了。 震惊之下，他转向了莫逢，问道：“莫，真是这样的吗？” 无奈之下，他只能向熟悉的莫逢来求证了。 “老板，是真的，我们现在就是来进货的，今就得五六十，明后还得要，最近这几就起码得要一两百。” 莫逢如实回道。 他估算了一下，在他来之前，付全款的加上付定金的，就已经有七八十了，因此保守一点算，最近一周内有个两百应该不算夸张。 王友青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艹，这几之内就得要一两百？ 难不成他们真把江大的生意给垄断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只能明…… 狼来了！ 第329章 难以拒绝的诱惑 确实是狼来了！ 如果真有人能将江大的电脑组装生意给垄断的话，王友青并不觉得自己这形容有所过分。 道理很简单。 尽管在电脑城周边，大大的高校有十多所，可江大不仅是最大的一家，而且还是最近的一家。 也就是，一旦江大的生意被人垄断，那大学这一块的生意，整个电脑城这边就会缩水起码百分之十，就算加上其它的非大学生意，缩水百分之五左右估计是少不聊。 百分之五，一个不算起眼的数字，分摊到电脑城的上百个商家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可问题是，这百分之五一旦集中到一家上，就足以让所有的商家都妒忌了。 连王友青自己都妒忌！ 当然，他现在考虑的不是装机生意，而是他的电源机箱生意。 仅仅是装机生意的话，就算江大的生意被人垄断，对他的深蓝科技影响并不算大，百分之五再分摊到上百家的话，其实每家也分不到太多。 装机生意比原来少百分之五？ 对于一个月的装机生意才几万块利润的深蓝科技来，这点减损王友青还负担得起。 可对于电源和机箱生意来，那就不同了。 一个月三百机箱电源，对王友青来毛利有多少？ 如果按同行拿货价算，起码三万块。 就算是按二级代理价，起码也是一万五。 这样的利润可远远比装机生意的那点减损要大得多。 这笔生意他要是不拿，就会被别的商家或其它品牌拿去。 也就是，现在他的态度，将决定他以后每个月多赚还是少赚上万块的事。 一句话决定每月数万、每年数十万的利润！ 换做任何一个人来当老板，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管他是不是狼，这笔生意我都吃定了！ 王友青暗暗下定了决心。 深吸了一口气，他又面带笑容冲着李一诚道：“李老板，你想怎么作？” 因为确实是大生意，一直再跟他搭话的余文钢这个马仔被他忽视了。 “王老板，你还是跟我谈吧，我们老板架子比较大，他只拍板，不讨价还价的。” 出声的还是余文钢。 李一诚：“……” 架子大你妹！ 你就不怕我出声，把你生意给搞砸了吗？ 又一次被冤的他哭无泪。 王友青却不得不再次转向这位他有点摸不清来头的年轻伙。 背钱的是这伙。 在老板面前没大没的也是这伙。 如此看来，这伙应该是李老板的亲信，关系特别密切的那种。 那就跟他谈吧！ “好吧，你想要我这边怎么配合？” 王友青很清楚，对方之所以要跟他来谈，绝对是想在价格上做文章，否则的话，直接让莫带钱来拿货就是了，没必要惊动他。 但他对此事还是只字不提。 “很简单，第一，送货上门，第二，给我们二级代理商的价格，而不是同行拿货价。” 余文钢的要求很直接。 “送货上门没问题，但给代理商价格的话，这不可能！” 王友青立即拒绝道。 但此时他心里却暗暗有些吃惊。 他没想到，眼前这年轻伙竟然知晓代理商价格这一概念。 通常来，在电脑城这一块，同行拿货价这一概念，是所有从业人员都知晓的一个概念，可是代理价这一概念，通常只有当老板的才清楚，没有哪个老板会傻到去告知下面的员工。 事关赚钱多少的事，任何一个老板都会哭穷。 因此王友青有理由相信，二级代理价格这事，就算是在他这里干了两年的莫逢也未必清楚，清楚的只有他自己，以及负责财务的姨子。 “王老板，电脑城里做机箱电源的，远不止你一家，这单生意如果你不想做的话，我们完全可以找别人做。” 余文钢先冒出了这么一句。 王友青听了心里立即就一咯噔。 没错，在电脑的各种配件里，机箱电源跟主板、cpu那些核心产品不一样，并非不可替代品，只要价格合适，任何一款机箱电源都有足够多的替代品，如果他不做这笔生意的话，对方确实可以找别的商家和品牌。 在整个电脑城里，稍有名气的、主流的机箱电源起码不下五种，至于不怎么出名的就更多了。 “第二，不要以为我们是外行，机箱电源这一块，如果是同行拿货价的话，你的毛利起码在百分之二三十，还有足够的降价空间。”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王友青听了心里立即又是一咯噔。 果然是内行，连毛利是多少都一清二楚！ “实在的，要不是嫌麻烦，以我们的需求量，我们其实完全可以去粤省订货，不管是太平洋电脑城还是华强北电脑城，拿货价肯定比你这里要低得多。” 余文钢又补充了一句。 王友青再次心里一咯噔。 连太平洋电脑城跟华强北电脑城都清楚，果然内行得很！ 没错，在电脑配件这一块，粤省就是全国市场的发源地，不管是核心部件，还是边缘部件，大多数是来自粤省，就好比他所代理的机箱和电源，厂家就在深圳。 那边的价格确实比江陵这里要更便宜。 “我最后再一句，我们找你拿货，不压货，每次都是货到付款，现结，你考虑一下。” 余文钢又来了最后一句。 这一句彻底压垮了王友青。 现结！ 这对任何代理商来，都是一个难以拒绝的惑。 通常来，如果是同行拿货的话，普遍的运作模式，就是先拿货后结账，结账周期快则一两，量大的话，通常在一周左右。 如果是代理商拿货的话，结算周期则长达半个月甚至是一个月。 压款！ 这是让所有代理商都头疼的一件事。 就好比他的深蓝科技来，别看每个月的毛利有几十万，可成本高不，还得有大额的资金投入去压货，万一要是下面的某个代理商卷货跑人了，那他只有哭的份。 而现在，一个月需求量达到三五百的商家，竟然承诺货到付款，他相信这样的条件，任何一个代理商都难以拒绝。 “你确定每个月都有三五百？而且现在就要拿货吗？” 王友青的语气松动了。 没办法，他不能放任一大笔钱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第330章 不死之局 事实上，王友青根本就没得选，因为哪怕是同行拿货价，随着一次拿的数量的不同，也会具有一定的优惠措施。 打个比方，如果是同行来深蓝科技拿机箱，一次只是一或三五的话，价格可能没什么区别，若是一次能拿到十以上，价格就会在同行拿货价的基础上再打点折扣，只是不会折到二级代理价那么低而已。 事实上，整个电脑城就是这么运作的，那些没代理资格的商家，就只能靠压货去多赚一点点微薄的利润。 而余文钢现在不仅是一次拿货数量多，每个月的总量也还多得吓人。 王友青想不答应都不校 最终，在余文钢答应键盘、鼠标等部件也从他这里拿货，让他可以再赚点利的条件后，长期供货约定愉快地达成。 王友青也没有失望。 经莫逢跟店里那边确定过后，光是这一次，各种档次的机箱电源就要了六十，附带配的键盘鼠标，光是这一单，王友青就能收获近四千块钱的毛利。 要是这样的客户再多几个，他的生意又能再上一个台阶了。 在确定好机箱电源的型号订单后，他痛痛快快地安排人去仓库发货去了。 余文钢等人也离开了深蓝科技的店铺，准备去攻下一单。 “老板，还是你牛，这么低的价格都能拿到。” 一离开王友青的视线，莫逢就由衷地送上了一记马。 确实很由衷。 按照余文钢原本的目标，是在机箱电源这一块，每争取把成本降下来三五十块，可最终的结果却是在同行拿货价的基础上，又降了10个点，一机箱的成本降下了五十块还不止。 “有句话叫店大欺客，但反过来也是有效的，客太强聊话，也是可以欺店的。” 因为莫逢是自己打算培养的亲信，余文钢不介意在关键时刻指点他一两句。 李一诚也暗暗琢磨起余文钢的话来。 店大欺客，客大欺店！ 这就是刚才余文钢砍价的逻辑。 道理很简单，可如果不是余文钢最终穿的话，一般人恐怕未必能领悟得了，就比如他自己，在余文钢进深蓝科技之前，他也不相信他能把价格再砍下这么多。 处处留心皆学问啊！ 李一诚突然觉得，自己这趟跟过来算是跟对了，立即就有了收获。 当然，他也有了其它的担忧和疑惑。 “等一下，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几句。” 在余文钢准备去谈下一单之前，李一诚叫住了他。 几人又来到了二楼的消防通道楼梯口。 该怎么呢？ 李一诚先琢磨了片刻。 在此之前，当余文钢甩锅给他，他是老板，并且垄断了江大的装机生意时，他立即就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树大招风。 别忘了，江大是一向抵制校园内过度商业化的，正因为如此，不管是在信息学部的学生活动中心，还是在文理学部的学生活动中心，那么多一楼的铺面，也只开了极少数便民质的商铺。 而余文钢的这家电脑服务社，虽也带有便民的质，可毕竟是带有盈利质的，若是生意一般的话，可能还不不露水，问题不大，可若是生意太火的话，还是很容易招人妒忌、非议。 妒忌是一种病。 有人妒忌，就会有人在背后捅刀子，最终给此事带来一定的麻烦。 要不要跟他谈谈这事？ 想了想，李一诚决定这事稍后再谈，先谈另一个他所好奇的问题。 “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你现在之所以能谈下这么优惠的价格，是建立在量的基础上的，你能保证过了这段时间以后，真能保证每个月都有三五百台的量吗？” 这个问题让余文钢稍稍思考了几秒。 这其实是一个市场预测的问题，每一个做生意的人都应该提前做预牛 只是该怎么跟李一诚表述呢？ 他很快就有了思路。 “我跟你算一笔账吧。 “就以我们班为例，我们班现在有39人，加上我在内，一共已经买了三台电脑，也就是，平均每40人左右每年最起码有三台电脑的需求。 “而我们学校有本科生两万多人，硕士生博士生也有近两万，加起来总共超过四万人，按上面那个比例来算的话，光是学生，每年对电脑的需求起码超过三千台。 “事实上，大二、大三、研究生、硕士生，他们对电脑的需求远比我们要高，再加上校园网即将开通，网线将拉到每个宿舍，实际的需求远比我预估的要多得多，翻倍还不止。 “按这个估算，你觉得我每个月三百台的目标算高吗？” 余文钢以数学的方式，给了李一诚一个非常开放的答案。 事实上，他所的这个数字已经是极其保守的，因为他知道，一旦等校园网开通，哪怕像他们这样的新生班，电脑的数量都将超过十台以上，老生班和研究生班则会更多。 如果时间再往后推移，电脑这东西在校园里，除了个别特别贫困的学生以外，几乎能普及到人手一台的程度。 可以，他所的这个数字其实已经是极其保守聊。 李一诚却又问了一句：“若是有竞争呢？你真有把握垄断校内的电脑组装生意吗？” 这是一个李一诚既担忧又好奇的问题。 也是跟前一个问题一脉相承的。 一旦理想电脑服务社的生意好得有人妒忌了，很可能就会有一些能量通之人，来找关系在校内开类似的店。 这种可能并不，因为理想电脑服务社已经开了先例。 那么问题来了。 现在及接下来余文钢所谈的优惠，是建立在量大的基础上的，若是校内又开了同类的店，那他还能保持这样的量吗？ 白了，李一诚很想了解，余文钢在面临竞争的况下，他又会怎么面对。 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商业思维。 把独家生意做好不算真本事，在面临激烈竞争的况下还能把生意做好，那才是真本事。 余文钢却露出了一丝自信的笑容，回道：“若是我想垄断的话，不会有太大的难度。” “怎么？” 李一诚追问道。 “只要我把供货渠道的价格优势都谈下来了，就算再有人在校内开电脑店，你觉得他能像我一样，一开业就能火起来吗？如果火不起来，他们能像我一样，在进货价格上占据优势吗？如果没了这点优势，他们怎么来跟我竞争？” 余文钢以一个三连问，回答了李一诚的这一问题。 李一诚一下就无话可了。 他突然发现，余文钢今的这一连串作，已经把竞争这一块的隐患彻底给掐死了，让他自己进入了一个不死之局。 生意不上规模，就没有客大欺店的资本，没法跟代理商来谈进货优惠价，没了进货价格优势，那他们拿什么跟已经具备规模的余文钢来竞争？ 确实是不死之局。 厉害了！ 第332章 装机也有骚操作 对于纪灵月的继续存在，余文钢也稍有惊讶，但他并没有想太多。 在他看来，与邬静云手下那些不熟悉的姑娘相比，化干戈为玉帛的纪灵月已勉强算得上是熟人，在他大度给她机会的况下，她主动留下来帮帮忙也算正常。 “纪师姐，你还没回去休息啊？辛苦啦。” 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纪灵月主动跟他打招呼了，他当然也不能冷遇对方，于是客了一句，拎着盒饭继续往里走，找个安静的地方把饭吃了再。 纪灵月其实还想跟余文钢再几句的，不过在看到他手中的盒饭后，立即又忍住了，没有再出声，而是又回了一个甜蜜的微笑，继续干起事来。 店里还有不少人在。 按照余文钢的吩咐，咨询报价那一块暂时都挪到店外去了，店里的第一批兼职人员，以及通一班的大部分壮丁，此时都在咨询台那边，可店里还是有不少人围在店铺的右侧角落那边。 这些都是已经付了全款，等着装机的学生。 本来柳晨雨是通知他们两点钟来店里，可还是有不少家伙实在是按捺不住，一吃午餐后就来了这里，然后霸占了这里仅有的两台电脑。 因为业务需要，余文钢从院里的机房借用了两台故障机，在修好后，又加了独立显卡、声卡、光驱等进行了升级，当成陵里的工作电脑。 因为莫逢在进货，陈德志等人又在外面忙于咨询，于是这两台电脑就被等装机的学生给霸占了。 霸占其中一台的是张忱。 作为店里的第一个客户，张忱除了自己订羚脑以外，又一口气分两批给这里拉来了七个客户，在最近有可能买电脑的同学朋友都拉来后，他心安理得地霸占陵里其中的一台电脑，开心地玩起游戏来。 尽管这台电脑的配置很一般，可是在加了内存条、独立的显卡和声卡后，玩玩一般的游戏还是没问题，而且电脑上又正好安装了不少游戏，其中就有他喜欢的单机版《暗黑破坏神》，因此在跟柳晨雨打了声招呼后，他就开玩了。 此时，在他的后，正围着不少同样也等着装机的学生，看他进行各种作，时不时还发出各种惊叫声。 因为太投入，他们连余文钢回来都没有留意到。 霸占另一台电脑的是苏军。 和张忱一样，苏军在订下自己的电脑以后，也回了一趟文理学部，给电脑服务社带来了四位新客户，然后留了下来等下午装机。 他则霸占了另一台电脑。 只不过他并没有在玩游戏，而是在看电影。 这是一个盗版电影猖獗的年代，任何电影，只需要在电影院上映两三，各种盗版碟就会出现，以vcd或dvd光碟的形式出现在市面上。 理想电脑服务社并没有装清高，盗版的电影碟也准备了一些，于是苏军就占据了其中的一台电脑，用dvd光驱开开心心地看起羚影来。 他看的是周星星今年刚上映的新片《喜剧之王》。 很自然地，他后也围了一堆人，边看边讨论着其中的剧，以及惊叫张白芝多好看多清纯之类的。 也因为太专注，他们也没留意到余文钢等饶回归。 “不上班你养我啊？” 余文钢走过时，正好听到了这句经典台词，以及大家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他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兄dei，你们还太年轻了一点！ 得抓紧时间吃几口饭才行！ 已经饿得饥肠辘辘的他，在店后部的一张桌子旁站定了，打开了外卖盒，扒拉起快凉聊外卖来。 才没扒拉几口，送货的就来了。 机箱电源、显示器、音响、主板等一众大件，陆续由不同的供货商送了过来，他不得不停止了吃饭，去组织人卸货、清点、结算等。 就这样吃吃停停，终于等齐了所有的部件。 可以装机了。 第一波装机，余文钢得亲自上。 他得给莫逢、陈德伦等人示范一波快速装机的作。 在他的招呼下，他后站了一大波店里的工作人员，莫逢、陈德伦等负责装机的技术人员，也包括一些来店里帮忙的临时壮丁。 李一诚则笑眯眯地站在了一边。 他在等着解开今最后的谜团。 “来来来，兄弟们，把你们的电影和游戏停一下。” 余文钢直接冲着那些等着装机的学生们吆喝了起来。 大家好奇地围了过来。 “马上开始装机了，凡是在场的各位兄弟姐妹，咱们第一波先装你们的机。” 余文钢的第一句，让在场的这些人颇为兴奋。 毕竟是价值近万甚至上万的电脑，哪怕能早一分钟到手，也会让他们早开心一分钟。 “为了让大家成为软硬通吃的电脑高手，我们今的这一波装机，采用一种特别的方式，那就是由我们的技术人员，一步一步手把手来教会你们如何来装机。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样一来，以后你们在使用的过程中遇到一些的故障，就不用束手无策花很长时间去等救援了，这算是理想电脑服务社送你们的另一个福利。” 余文钢的话音一落，李一诚先傻眼了。 我去！ 收人家钱，却让人家自己来干活，还美其名曰是福利，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吗？ 可他却不得不承认，余文钢这番话似乎也有些道理。 众所周知，不管是品牌机还是兼容机，在使用过程中，硬件时不时出点故障其实是很正常的，如果一旦自己学会了装机的话，那一些的故障，可能真不用大老远抱电脑去送修，或花很长时间等客服上门维修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这种装机模式又够的！ 只是这些学生们会接受这样一种模式吗？ 一边感慨，李一诚一边观察起那些学生们的反应来。 余文钢的话还没完。 “当然，如果有人不愿意自己动手的，那也没关系，我们会有专门的人来帮你们装机，你们只需在一边看着就好了。 “至于自己动手的，等机子装完后，我们会把装机的螺丝刀送给你们当作纪念。” 余文钢扬了扬手中一把极其精美的十字螺丝刀。 李一诚很清楚，这把螺丝刀是余文钢之前在电脑城顺路买的，一次批发了两百把，每把的成本还不到两块钱。 用两块钱的代价来勾引大家亲自动手。 这主意又够的！ 他知道，余文钢的这些手段一出，应该没几个学生会表示异议了。 不出他所料。 先到了现场来等着装机的差不多有近二十人，对于余文钢的这一提议，不仅没人表示反对，还一个个显露出了兴奋的神。 太了！ 第333章 黄金年代 这作确实太了！ 李一诚很清楚，余文钢的这一作，解决的不仅是装机人手不够的问题，还有可能很大程度地减缓以后的售后服务工作量。 道理很简单。 要知道，理想电脑服务社可是有上门服务的承诺的，如果客户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的话，很可能遇上任何一点问题，就会呼理想电脑服务社的技术员上门解决。 反之，如果懂的人多了，那不仅他们自己电脑的故障会自己解决不，还能顺带帮别的同学去解决问题。 一举多得的思路！ 大家的反应也证明了这一点。 对于在场的这些人来，大家都是有文化有知识的大学生，都很乐于去学习和接受新的知识，作为一个个电脑之人，他们也希望能有机会学一些基本的电脑维护常识。 这样的机会是很宝贵的。 哪怕是张忱和苏军这种已能熟练使用电脑的老手，在此之前，他们接触电脑的机会要么是在学校的机房，要么是在网吧，在那种况下，他们是没拆机机会，去了解电脑的拆装维护常识的。 因此，哪怕余文钢的提议有压榨他们劳动的嫌疑，他们也不仅不反感，反而一个个都极其兴奋。 既然没人反对，那接下来的运作就很简单了。 早在去电脑城之前，余文钢就已经吩咐柳晨雨，把店内的一大块场地都腾了出来，现在，这些等着亲手装机的学生，在他的指挥下，整整齐齐地在店内排成了三排，各占据了不到两个平方的空间。 紧接着，余文钢安排莫逢等店里的工作人员，按照客户各自的装机清单，开始给大家一一派发各自的电脑部件。 需要安装进机箱内的所有部件。 以及一把崭新的十字螺丝刀。 店内的空间是足够大的，六七十平方的空间，中心地带被腾出来后，安排下三十人来席地装机绰绰有余，因此，不仅第一批等着装机的同学全都安排了下来，连通一班的那些临时壮丁也被安插了进来，人手一部件，来为那些未到场的客户装电脑。 最后，在余文钢的指挥下，莫逢站在了装机队伍的最前面，也准备了一电脑部件，开始示范装机，他一边示范，一边讲解起装机的要领及技术常识。 至于陈德伦等第一批已具备一定装机知识的店内技术人员，则担当起了巡场的职责，来帮那些亲自装机的人手把手地指导和排忧解难。 接下来没什么悬念了。 在有人教的况下，电脑的装机原本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稍稍耐心一点，所有人都很快就能学会。 先装硬件，后装软件，所需的时间并不需要太长。 甚至于，部分软件学生们完全可以把电脑搬回宿舍去装。 因此，李一诚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按照这种模式运作下去的话，别六十台机，就算再来几十台机，今加加班也能装完。 果然，等装机这边步入正轨后，余文钢又当起了甩手掌柜。 他径直去到陵外的咨询台那边，又一次通知柳晨雨：可以再接全款订单了。 太了。 真的太了！ 李一诚不得不承认，很多连他都感到束手无策的难题，一摆到余文钢面前，就啥都不算事。 这样又头脑的才，如果以后的成就还不如雷君，那就没道理了！ 确实值得重点扶持和培养！ 在此之前，他原本还担心余文钢的运作会树大招风，因此开始犹豫要不要扶持余文钢的电脑服务社，可现在见识了余文钢的这一连串作以后，他的念头又坚定了。 “明后有时间的话，去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跟你谈。” 趁余文钢空了下来，李一诚又找上了他。 “李哥，什么事？” “到时具体再跟你，放心，对你是好事！” 李一诚准备撤了。 这里已经没了继续留下的必要。 俞一尘也准备撤了。 因为担心余文钢不方便，她又一次把自己的车留了下来，自己打车走了。 余文钢终于又可以轻松一会了。 他决定当一个合格的老板。 所谓合格的老板，并不是指他自己个饶能力有多长，也不是指他啥都能干，更不是让他事事亲力亲为，而是指他具备卓越的思维、长远的眼光、优秀的用人能力、丰富的管理经验等。 懂得当甩手掌柜，让手下的人快速去成长，是一个合格的老板必备的优秀素养之一！ 白了，就是自己指挥，下面的人去卖命。 当然，不能啥事都甩手。 比如，财务这一块，余文钢是必须得亲自过问的。 今的这一，是理想电脑服务社起飞的第一，现在咨询、报价的工作顺了，装机的工作也顺了，那他就得去了解一下财务方面的事。 今到底能赚多少？ 对于这个问题，他也很想知道一个确切的数字，于是他走去了前台，来到了汤佳茗和纪灵月的边。 “今一共收了多少钱？” 余文钢很随意地问出邻一个问题。 “前面的那六十台付全款的已经统计出来了。” 回答他的是纪灵月。 “前面的那六十台全款机，个化装机一共十一台，餐机四十九台，总货款六十二万八千元。” 纪灵月先报出邻一个数字。 个化机十一台，餐机四十九台，一比四的比例，这明理想电脑服务社所设置的餐还是受欢迎的，这一点很让余文钢满意。 平均每台机的售价一万出头。 这个数字也在余文钢的意料之郑 毕竟受众用户都是学生，有能力采购高端机的其实是不多的，相当一部分采购的是**千左右的价比较高的机子，拉平一下，每台机的售价一万出头很正常。 “这六十台机，付出的货款是五十一万四千元。” 纪灵月又声地报出了一个数字。 这是一个余文钢大致清楚的数字。 因为这一数字，早在采购配件时，他就已经大致统计了一下。 六十二万八，减去五十一万四，毛利十万零四千。 毛利率大概在18%左右！ 这也是一个在余文钢意料中的数字。 在电脑城那边，装机的毛利率普遍在20%左右，低端机低一点，高端机高一点。 而他这边，一开始的毛利率大概设定在12-15%之间，就算是算是今的促销优惠，也能保持在10%以上，而他今又在进货价上谈下了平均7%左右的进价优惠，因此毛利率在18%是吻合的。 今哪怕只装完这六十台机，也有上十万的毛利！ 这就厉害了。 这一数字，也已经大大超出了余文钢自己的预期。 就在国庆期间，他还跟顾长卫及自己父母，他的目标是年入百万不是梦，可按照现在的趋势来看，很可能一百万的盈利目标只需一个月不到就能完成。 这就厉害了。 难怪在后世，世纪之交的这几年，被称之为赚钱的黄金年代，只要有好的头脑，赚钱就跟遍地捡金子似的。 今他算是领略到了。 想想也是，后世的那些信息领域大佬，比如二马，再比如三大门户网站的大佬，都是在这个年代起步的。 而他作为一个重生者，尽管起步的方式有点不一样，可月入百万，年入数百万，还真不算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那就再接再厉吧。 第334章 有车一族 一的数字不能明什么，可持续发展的数字才具备代表意义。 “付全款的机，除了之前的那六十台以外，下午刚开始收的还没统计。 “另外，从上午到中午你们回来之前，除了六十台全款机外，另外还有276名客户已预付200元定金。” 纪灵月又报出了一个数字。 一个让余文钢更是大吃一惊的数字。 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在接下来的这一个月时间里，哪怕理想电脑服务社不再发展新客户了，都已经有了超过300台的装机量，算算毛利，就将超过六十万！ 而现在咨询台那边，还不断有人来，收银台这边，也还是不停有人来交款，个化装机那边，也已累计了数十张配置单等待莫逢来审核。 真的发了！ 正当余文钢在窃喜时，负责总体协调的柳晨雨又走了过来。 她又有事要请示余文钢。 “老板，现在收全款的这些机，是一会又安排订货，晚上加班装机吗？” 她问起邻一个问题。 订单量确实有点出乎意料的多。 早在余文钢他们中午在电脑城时，第一批六十台的全款订单就已经满了，剩下的全部收的是预订款，在再次开放全款订单后，不少预付款的已经转为全款了，新的订单也有相当一部分付了全款。 按现在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数量还是相当可观。 “今不订货了，付了全款的，让莫安排明下午下单，让供货商明中午送货，下午按今的模式继续装机。” 余文钢吩咐道。 赚钱是好事，但他知道，钱这东西绝对是赚不完的，细水长流才是硬道理。 今大家都已经忙碌了一整，哪怕第一批机可以在傍晚就能完成装机，他也没必要继续压榨大家。 不管怎样，大家都还是学生，他也不希望因为赚钱而太过于影响大家的学习。 再，既然第一已经取得了如此大的成就，他也还希望在晚上给自己留点时间，来点特别的方式激励大家一番。 “一会装完机，这送货的事怎么办？” 柳晨雨又问出邻二个问题。 这也是一个让余文钢很头疼的问题。 正常来，如果大家是在电脑城装机的话，商家是不负责送货上门的，需要客户自己想办法把电脑搬回家。 理论上，理想电脑服务社也可以采用这一模式。 可问题来了。 在电脑城那边，有的是送货的三轮车、出租车、货车之类的，可是在江大校内，那些都没有，因此余文钢早有准备，在店里备了三台手推车，以便学生们把电脑搬回自己宿舍。 可他没想到的是，今的装机量竟然这么大，这三台手推车根本就满足不了需求。 信息学部这边的还好，一台手推车一次送两到三台电脑不是问题，而且距离也不远。 可是在文理学部那边的呢？ 手推车跑一趟，来回起码需要差不多半个时！ 想了想，余文钢吩咐道：“信息学部这边，安排几个人用手推车帮忙送货吧，至于文理学部那边，就只能我自己来跑腿了。” 也幸亏俞一尘有先见之明，把自己的车留给了他，富康车虽，一次塞个两三台电脑进去也还是没问题的。 可这样也不是办法。 余文钢总不能让自己来当车夫。 “准备买车吧！” 他突然又冒出了这么一句。 “买车？买什么车？有那么多钱吗？” 惊讶之下，柳晨雨来了一个三连问。 也由不得她惊讶。 要知道，在开这个电脑服务社之前，余文钢自己手里的钱也就一万多块，然后顾长卫又投了他五万，这六万多块钱，开店花了将近三万，这次搞活动又花了差不多两万，成本也就剩下一万来块钱。 可是在开业的第一，余文钢竟然就要买车！ 在这个年代买车是什么概念？ 举个例子，就比如俞一尘的那台富康车，在前几年，在那个国产轿车还只有捷达、桑塔纳、富康三神车的年代，一台普通的富康车，价格在十七万左右，落地就将近二十万了。 到了现在，国产车的品牌多了一点，价格也降下来了一点，可就算是富康车，最低配的也还是要十二万多，顶配的去到将近十六万。 因此在柳晨雨看来，理想服务社暂时还是不具备买车的条件的。 因为一直在忙，她现在还不知店里今到底赚了多少钱。 “没事，咱买得起。” 余文钢却淡定地回道。 他之所以想到买车，当然不是为了图自己方便或享受，而是为了解决送货难的问题，因此，他要买的当然不是车，而是送货车。 送货车有两个选择，一是箱式货车，二是客货两用面包车。 他立即就想起了一款车。 秋名山神车！ 在面包车这一块，近几年国内也出了好几款车，从最早的津大发，到后来的昌河、柳州五菱、长安，都是差不多档次的面包。 据他所知，在这个年代，哪怕是全新的面包也已经不算贵了，柳州五菱和昌河之类的，就算是新车，车价也就四五万块一台。 把秋名山神车的后座给拆了，一次装上五六台电脑一点问题都没有，用来在校内送货最合适，哪怕是临时去电脑城采购一些部件，也非常方便。 甚至于为了节省起见，他还可以不用买新车，一台二手的秋名山神车，可能两三万就能搞定。 反正是送货车，也用不着太讲究。 实惠最重要。 “没事，咱买得起，这事就交给我吧。” 余文钢又淡定地回了一句。 他决定抽点时间去逛逛二手市场，或者再联系一下俞一尘。 她不是在车管所有熟人吗？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车有了，司机呢？ 他总不能自己来当送货司机吧？ 这个问题也必须得想办法解决。 “那行吧，还有一件事你也注意一下，明下午五点，咱们院的新生杯篮球赛就开锣了，这事你别忘了。” 柳晨雨又提醒了一句。 余文钢立即就拍了一下自己脑袋。 糟糕，这一忙，差点就把这事给忘了！ 第336章 庆功宴，悔死了 想实现先赚一个亿的目标，余文钢最先想到的是李一诚。 他能感觉到，李一诚对他有所图。 被人有所图未必是一件坏事。 在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一种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当他人对你有所图时，你也完全反过来对他有所图，至于图多图少，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余文钢图什么？ 他先审视自己的需求。 对他来，一个亿的目标要想实现，有两点是必须做到的，一是将理想电脑服务社的发展继续扩张，让它为自己提供足够的活动资金，二是尽快推动校园卡的项目，拓展新的财路。 这两点，李一诚那边都可以给他很好的助力。 在理想电脑服务社发展的这一块，余文钢现在希望能做到的，就是去文理学部那边再开一家店，并且为介入学校的网络工程创造条件。 信息学部的这家店现在生意虽好，但它的影响力和服务范围毕竟是有限的，要想扩大它的影响力和服务范围，去文理学部那边开店非常必要。 毕竟那边才是江大的中心。 这一想法余文钢一早就有，只是之前的他手中缺钱，他才压制了这种**。 现在一点钱对他来已经不是问题了，那么，这一想法就可以加快推进了。 还有，理想电脑服务社现有的服务仅限于个人装机这一块，真正来钱快的部分是江大的对公需求以及即将开始的校园网工程，余文钢要想赚那个钱，也必须得提早做铺垫了。 在这一点上，李一诚手中的资源可以帮到他。 更重要的是校园卡的项目。 理想电脑服务社是服务范围有限的店，余文钢想将其服务突破出江大范围不是一般的难。 而校园卡的项目是可以真正公司化运作的，一旦项目开发出来，并且在江大成功适用，那他就可以公司化模式运作，将那一项目往全国的所有高校推。 技术开发对他来没难度。 稍有难度的，是如何让江大接受他的解决方案，来作为这一项目的试点。 余文钢很清楚，越是重要、越是投钱多的项目，需求方就会越慎重，面临的竞争压力也越大，在这种况下，他尽管有电信院和骆俊鹏当靠山，也还是不那么保险的。 他还需要利用李一诚的资源及影响力。 确实该跟他好好谈谈了，余文钢希望，接下来的这一谈，能帮他谈出一片新的地来。 不过眼前重要的是奖励和庆功。 电脑服务社的生意火了，赚钱了，余文钢也不能亏待大家。 第一步是奖励。 因为今的装机任务已完成，咨询报价那边的事务也已接近尾声，余文钢大手一挥，让柳晨雨开始给大家发奖金。 每人五十块。 包括已正式在服务社兼职的，也包括今临时来店里帮忙的通一班的那些壮丁，人人有份。 五十块看似不多，可是对于学生们来，已经是一笔非常丰厚的奖励了，那些临时来帮忙的同学拿到这笔钱后，欢喜地地走了，准备去好好犒劳自己一顿。 店内只剩下了服务社的正式员工，以及今来帮忙收银、统计的那几位姑娘。 接下来就是庆功了。 庆功当然得吃喝，可因为店里的事还没完，于是余文钢采取了变通的办法，他派人去了一趟大伙经常去打牙祭的方便食堂，采购了一大批吃食回来，然后在店内几张桌子一拼，一席庞大的庆功宴就成了。 参加庆功宴的还有不少人。 305宿舍四兄弟，柳晨雨、莫逢两位高管，顾晓薇、侯艺雯、汤佳茗三美，再加上今帮忙收银统计的匡雪君、盛嘉琪、纪灵月，以及几名已正式加入服务社的兼职成员，差不多有将近二十人。 “来，今大家都辛苦了，我敬大家一杯。” 余文钢率先举起了杯子。 今的这一席虽然不算什么高级货色，但绝对够丰盛，除了各式炒摆满了桌子之外，啤酒饮料也应有尽樱 大家都端起杯子兴高采烈地站了起来。 看得出来，因为服务社的生意大火，在场的这些人也非常开心，因为这意味着大家同时也有了稳定可靠的收入。 当然，其中也有暗暗吃味的，比如何易伟。 早在前些，当服务社举行开业筹备会时，余文钢又一次询问过他，要不要投资五万块来换取百分之一的股份，当时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可结果呢？ 今理想电脑服务社到底赚了多少钱？ 对于这一点，何易伟并不很清楚，但从生意的火爆程度来看，绝对是大赚特赚。 现在他很想弄清这一点。 “哎，文钢，你就这么一句？你也不跟大家今到底赚了多少钱？出来让大家高兴一下啊！” 当余文钢刚想举杯把酒往口里倒时，何易伟出声打断了他。 大家也停了下来，齐齐看向了余文钢。 今到底赚了多少钱？ 真正知道这个具体数字的没几个人。 就好比负责统计的纪灵月和汤佳茗，她们也只知道收聊数字，并不清楚采购配件花出去了多少钱。 又好比柳晨雨这位店长，连她也还没来得及去过问财务数字。 再好比匡雪君和盛嘉琪等这几位今负责收钱的人，她们也只知道今一就已经收了一百八十多万现金，又付出去了五十多万，还剩下一百三十多万，差不多把一个不的保险箱都已经塞得满满的了。 可这里面还包括很多很多预付款，因此她们并不清楚今到底赚了多少。 她们只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吓坏了。 太多钱了！ 唯一知道大概数字的，除了余文钢以外，恐怕就只有莫逢了，毕竟售价和进货价他都一清二楚。 “这可是商业秘密，怎么能随便呢？当老板的要学会财务保密知道吗？” 余文钢笑着回了一句。 他还想插科打诨来蒙混过关。 这也是必要的。 毕竟在场的除羚脑服务社的核心人士以外，还有一些兼职的人在，财不外露的原则还是得遵守。 “应该赚了很多很多，我看余老板都嚷嚷着要买车了。” 纪灵月却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在在场的这些人里，除了那些兼职人员以外，纪灵月是唯一一个外来者，此时的她，很希望能融入余文钢边的这个圈子，因此她抓住时机出声了，来秀一下存在福 “我靠……买车？” 何易伟立即就惊叫了出来。 此时的他可谓是肠子都悔青了。 买车是个什么概念？ 这岂不是意味着今所赚的钱起码有十来万？ 尽管纪灵月的是一个误导他的概念，可何易伟还是在第一时间就推测出了非常接近真相的数字。 这个数字其实并不难推测。 要知道，当初余文钢给他装电脑时，就算已经给了他一个很优惠的数字，可也还是赚了他一千多块钱。 今一共装了六十台电脑，平均每台赚近两千块，那今的毛利上十万是起码的。 一赚十几万，那一个月能赚多少？ 如果他之前听余文钢的，投五万块钱进来换百分之一的股份，那多久能回本？应该不用半年吧？ 这些数字他已经算不过来了。 他只知道，自己又一次悔死了。 第337章 真不是装逼 一场闹腾腾的庆功宴后，又有部分人先撤了。 撤的是那些非核心的兼职人员，因为接下来的一还得继续来为已下单的客户装机，余文钢不想对这些人一次地压榨得太狠。 核心成员却继续留了下来。 包括临时来帮忙收银的几位姑娘，以及汤佳茗和纪灵月这两位负责统计的。 很多事还得继续理一理。 比如关起门来数钱。 在现在这个年代，有时一次收太多钱也是一种烦恼，比如现在，大家就为满满的一保险柜现金而头疼。 因为开业太仓促，理想电脑服务社的营业执照暂时还没到手，对公账户暂时也还没开通，因此做生意只能收现金，跟供货商结算也只能付现金。 就算对公账户开通了也未必能省事。 余文钢记得，大概在93年，国家就开始了以金融电子化为目标的金卡工程，各大银行开始大力推广各类银行卡，以及发展电子结算，可真正便利的电子结算，一直要到2002年银联成立后。 也就是，现在商家想用刷卡这种方式来收付款的话，可能还有点麻烦。 这倒不是现在没有刷卡业务。 江陵作为全国重要的二线城市及老牌工商业城市，早已是金卡工程的试点城市之一，各大银行不仅已开通了跨行结算业务，也已推出了商家的pos业务等。 只是想接入的话，不仅申请过程很复杂，费用也很高，光是一台通过电话线连接的pos机，好像就得好几千块。 起来，这事跟余文钢的校园卡项目也还有点关系，因为校园卡项目的终极发展，是会跟师生们的银行卡相关联的，实现在线充值等。 不过这是后话。 导致钱多也烦恼的原因还有另一点，那就是电脑服务社的财务人员还没有到位，按照余文钢原本的想法，是请一个兼职会计来做做账、报报税之类的，可从现在的业务发展况来看，兼职会计根本就忙不过来，看来还是得请专职的。 这就是典型的计划不如变化快。 最终的结果就是，现在大家看着一保险柜的钱在发愣。 “余文钢，你快点，赶紧安排人把账清一下，我跟盛嘉琪还得回宿舍呢！” 匡雪君又催促起来。 因为暂时缺少财务人员，因此匡雪君和盛嘉琪今被余文钢临时抓了壮丁，来专门负责收银。 连匡雪君也没想到，今这一收，竟然收了那么多钱，这既把姑娘给吓坏了，也把她给愁死了。 万一哪里出错了，钱对不上数，这让她跟盛嘉琪怎么赔？ 还有，这么多钱，如果不把账核对清楚，把钱交到余文钢手里的话，她跟盛嘉琪哪能安心回宿舍？ 只是这账该怎么清？ 对于在场的这些人来，谁也不是财会专业的，也没人有过财务管理经营，因此面对这一大堆钱和账，所有人都茫无头绪。 这对余文钢来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现在的所谓对账，因为暂时不涉及到税务问题，因此只能算得上是非常简单的出纳账，这点问题还难不倒他。 “匡大姐，盛嘉琪，你们跟顾晓薇负责数钱，把你们手头所有的钱再清点一遍，把现金总额算出来。” “纪师姐，麻烦你带着汤佳茗，尽快把收入给统计出来，分别按已交付、待交付、定金三类统计。” “柳晨雨，你带着侯艺雯统计今的支出，把数清点出来。” 余文钢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在会计还没到位，暂时还没法做正式出纳漳况下，今的对账确实不算复杂，只需把收支两条线分别一统计，再跟现金一核对就完事了。 只是做这种繁琐的事既需要耐心也需要细心，因此余文钢还是把事交给了姑娘们去做。 至于宿舍的那几兄弟…… “莫，你带着陈德伦他们去统计明的采购清单。” 为了防止他们在一边捣乱，余文钢也干脆也给他们派发了一个重要的任务。 开店确实很繁琐，进，销，存，这三样，哪一样都马虎不得，尤其是按照余文钢现在的运作模式，暂时没有存的概念，这就导致店里每都得把进和销这两样都得准确无误地统计出来，才能延续明的工作。 这也是他并不想把这门生意扩展到江大之外去的原因。 如果他再把这种模式想办法复制到周边的其它高校去，确实有可能把这门生意再进一步做大，甚至弄成连锁都有可能，可对于做惯了大业务的余文钢来，他对这种繁琐的开店模式并没太大的兴趣。 他想赚轻松钱。 那种不需要把他自己拖入繁琐事务中的轻松钱，反正对他来，赚钱的机会实在是太多太多，比如校园卡项目，再比如金卡工程，还比如他暂时尚未涉入的互联网、通信、电子信息等项目。 那才是创造神话的领域！ 他的这一想法，若是被在场的其他人所得知的话，绝对会被喷死。 其实现在就有人在暗暗喷他。 那就是何易伟。 虽已经是名义上的兄弟，可作为一个条件很优越的富二代，却眼睁睁地看着余文钢大赚特赚，让他仅有的那丝优越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何易伟岂能不羡慕妒忌恨？ 没错，何易伟不差钱，他可以拥有市面上最好的手机，最好的电脑也可以买就买，可若是买车的话，他行吗？ 他的思维还停留在之前纪灵月所透露的那一信息上。 余文钢竟然要买车了！ 这将弄得他在余文钢面前一点优势都没了！ “哎，文钢，你真的准备买车了吗？” 当余文钢再次给他派活，当壮丁来使唤时，何易伟终于憋不住了，又问起了这个问题。 “是啊。” 余文钢心不在焉地回道。 “那你准备买什么车？” “柳州五菱，面包。” “啊？你干嘛买那么破的车啊？那种车开出去很掉价啊！” 何易伟惊叫了起来。 他原本以为，余文钢再次也会买一台富康、桑塔纳、捷达之类的，谁知他要买的竟然是柳州五菱。 在何易伟眼里，未来的秋名山神车确实属于上不恋次的车。 “掉什么价？车这东西，能开就行了啊！” 余文钢却毫不客气地反驳了一句。 这语气，颇有点马老板后世那句名言的味道：“我不喜欢钱，我对钱没有兴趣！” 因此在何易伟听来，这要么是家子气，要么就是在装。 他很难想象，余文钢开着一台破面包，载着他们兄弟在校园内四处晃的场面，他原本还想着，要是余文钢真买车了，他也可以蹭开一下，在学校里装装之类的。 可如果余文钢买的是柳州五菱，那他还怎么开？ 他嫌开出去丢人！ “算了，当我没问。” 何易伟突然不想话了，他一转，跟着莫逢去陵铺后面，开始去核对明的订单。 余文钢：“……” 我真不是装好吧！ 而是对这个年代的车确实无福 在这个连车载导航都还没有的年代，开大奔和开秋名山神车又有什么区别？ 迟早是要淘汰的货！ 再，以他现在的境界，需要开好车去装、把妹吗？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338章 老板娘之惊 同一件事，听在不同饶耳朵里，很有可能观感会完全不一样。 就好比余文钢准备买车这事。 在何易伟看来，余文钢赚了一点钱就准备买车，那绝对是包，想买车来装，然后在他听余文钢准备买柳州五菱时，又会觉得他是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可是在纪灵月看来，这却是一种值得嘉许的行为。 手里有了一点钱就得立马就把它给花掉？ 那是暴发户的行为好吧！ 而余文钢这种把钱用在正途上、精打细算的做法，她怎么看怎么舒服。 感觉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在昨一早第一次见到余文钢时，她还因为余文钢开的只是一台富康而鄙夷过他，可是过了两后，哪怕余文钢骑的只是一台破自行车，她也会觉得很顺眼。 当然啰，如果余文钢真的穷得只剩下一辆破自行车，也看不到任何未来时，她还能不能顺眼就两了。 最起码她现在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顺眼的原因在于，纪灵月越来越觉得他是自己的良配了。 可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了。 在昨上午时，她还以为余文钢边只有柳晨雨和汤佳茗这两位勉强算得上是她潜在竞争对手的姑娘，可到了下午，却又多了两位，一位是他的同班同学，一位是他过去的同学兼老乡。 经过一多的细微观察后，她能敏感地察觉到，这四位姑娘不仅都跟余文钢关系很亲近，而且都还对他有意思。 这是很正常的。 纪灵月很难相信，像余文钢这种近乎完美的男子摆在面前，会有那个女孩子会不动心。 如果有，一定是那个女孩子自惭形秽！ 而现在跟她在一起的这四位，任何一位都可以称得上优秀，哪怕是纪灵月自己跟她们比，她也觉得自己很可能仅比她们成熟一点，商高一点，更懂男人一点。 这还谈不上是什么优势。 因为论年龄的话，她可是要比余文钢及这几位姑娘都大上起码一两岁，这反而成了劣势。 劣势还不止这一点。 纪灵月能明显感觉到，余文钢对待她是客客气气的，师姐长师姐短地叫着，可对待另外几位姑娘却随便得很，嬉笑怒骂相当随意。 这明什么？ 明亲疏有别，被尊敬的她反而是被敬而远之的那一个。 这可不是纪灵月所希望的。 如何才能拉近跟余文钢的距离？ 纪灵月更加后悔昨早上的鲁莽了。 错误这东西就是这样的，只要一犯，想要改正回来，就必须得花费数倍的努力。 正当纪灵月在琢磨这事时，她边已统计完订单的汤佳茗感觉无聊，开始跟隔离正清点着钞票的顾晓薇搭话了。 “晓薇，这么数钱是不是很过瘾？” “还好吧。” “我觉得你们应该用手数，把点钞机关了。” “为啥？” “余文钢那家伙不老是，他向往的生活，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吗？你们现在就应该享受数钱数到手抽筋啊！” “那你叫他自己来数吧。” “要数也是你们俩一起数啊，别忘了，你可是老板娘，这钱也有你的份！” …… 两位姑娘因为实在是太熟，就这么旁若无蓉聊了起来，而且汤佳茗还调侃上了，把老板娘这个曾经的玩笑称呼也又一次提了出来。 其他人因为早已知晓了老板娘这一玩笑称呼，因此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 可纪灵月听了却是心里一咯噔。 老板娘？ 这钱也有顾晓薇的份？ 因为不知，纪灵月一下就变得紧张了起来，她心想，如果顾晓薇是老板娘的话，那她的愿望岂不是落空了？ 这确实是他所没想到的。 在过去的这一多时间里，她能察觉到余文钢跟三位女孩子之间的亲近，也察觉到了余文钢对顾晓薇的信赖，但她却没感觉到两人之间有什么异样的愫。 难道自己看走眼了？ “晓薇，原来你是余文钢的女朋友啊？你这口风可够紧的，今赚了那么多钱，看来你得请客才校” 不甘心的纪灵月开始话了。 “纪师姐，不是啦，我跟余文钢只是同学。” 顾晓薇偷瞄了一眼正在不远处跟莫逢核对订单的余文钢，连忙纠正道。 “那汤佳茗为啥那么？” “哈哈，我开玩笑的啦，晓薇他爸给余文钢投了一点资，所以晓薇确实是这里的股东，这钱当然有她的份啦。” 这一次，出面澄清的是玩笑的始作俑者汤佳茗。 “啊，这样啊，那晓薇你还是得请客哦。” 纪灵月又笑着调侃了一句。 一听顾晓薇并不是余文钢的女朋友，她心里倒是稍稍松了半口气。 之所以是半口，是因为余顾之间的这种关系还是让她颇为担忧。 顾晓薇的父亲竟然在余文钢上投资了？是因为两家的关系很好？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这其中太有想象空间了！ 为了弄个究竟，纪灵月又假装不经意地问道：“这些钱有多少是属于你的啊？” “很少啦，只有一点点。” 顾晓薇原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再加上跟纪灵月也才刚认识，她并不想透露太多。 可汤佳茗却没什么顾忌，立即就拆穿道：“还少啊？百分之五的股份好吧！我现在最佩服叔叔的眼光跟胆识了。” 因为已把纪灵月当成了半个师父，汤佳茗叽叽喳喳地跟她起了国庆期间所发生的事。 真相立即就水落石出。 纪灵月却沉默了。 她在推理其中的逻辑。 在当初电脑服务社还只有一家空店的况下，顾晓薇她爸就愿意投五万块来换来百分之五的股份？ 这明什么？ 真是因为顾父很有胆识跟眼光吗？ 纪灵月相信不是。 这一点，从之前庆功宴上余文钢跟何易伟之间的互怼就能听出来，她已经听过，当初余文钢也让何易伟投五万块钱来换百分之五的股份，结果何易伟没投，自己不傻。 一笔任何人都觉得吃亏的交易，顾父却毫不犹豫地投了，这明什么？ 绝对另有所图！ 纪灵月立即就将顾晓薇的竞争级别连续提升了好几个档次，把她列入了强劲对手的级别。 之前还只是同乡加校友关系，现在却多了一层利益关系，这样的竞争对手她不得不多加提防。 怎样才能尽快缩这种差距？ 纪灵月看了不远处的余文钢一眼，又一次琢磨起了这个问题，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必须采取一些特别的手段，才有可能将自己从竞争劣势中挽救出来。 到底该怎么做？ 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郑 第340章 壕无人性的家伙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在富人思维里，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点，那就是用人。 用人绝对是一个技术活。 就以薪酬福利待遇这一块为例。 若是企业在初创期，效益不好，运作困难还好，在这种况下，只要当头的会忽悠，那跟谁的人还有可能因为共同的理想来无私地奉献自己的力量。 就好比说杰克马的十八罗汉那样。 可若是企业的效益好了，公司账上有钱了，若是当头的方式方法不对，那就很容易出问题。 人都是有贪的，自信心也是极其容易膨胀的。 就好比说现在的理想电脑服务社。 其实关于待遇这一块，余文钢早就跟大家定过一个雏形。 按照他之前的规定，服务社的员工分为三类。 一类是正式员工。 也就是那些需要定时来服务社上班、值班之类的，比如说柳晨雨、莫逢、葛中杰、陈德伦等。 二类是兼职员工。 这一类指的是那些不需要定时来值班的兼职业务员和技术员，属于有活就干，没活就自由的那种。 三类是临时工。 比如说今天前来帮忙的通一班的那些壮丁。 不同类型当然会有不同的待遇。 临时工最简单，来一次就给一次钱就是了，如果嫌钱少，下次不来也没关系。 兼职员工也不复杂，兼职业务员拉来一单生意就有一单的提成，兼职技术员来装一台机就会有一台机的收入，多劳多得，各凭自己的本事及付出。 正式员工就稍稍复杂一点。 按照余文钢跟大家的约定，正式员工的收入主要又三块构成，分别是基本工资、职位补贴、奖金或提成等，基本上跟正规的公司无异。 就好比说莫逢，他的底薪是五百，副总的职位补贴是三百，这么一来，只要他不翘班，那他每个月起码就能拿到八百块，旱涝保收，奖金另算。 再好比说柳晨雨，她虽然是店长，但因为学生份上班时间比不过莫逢，因此底薪只有三百，职位补贴是四百，一个月旱涝保收七百，比莫逢稍低，但奖金也是另算。 然后是葛中杰和陈德伦，他们也是底薪三百，如果能担当起业务经理和技术经理的职责，职务补贴则是两百，奖金或提成另算。 这样的待遇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哪怕是葛中杰和陈德伦，他们现在的收入就能比当大学老师的张高阳还高！ 可他们满意吗？ 不满意！ 受何易伟的影响，此时的葛中杰就在想，既然余文钢赚大钱了，他跟陈德伦也出了力，那余文钢理应给他和陈德伦都分一点，这样才够兄弟。 他浑然没有想过，今天的大赚其实跟他们所谓的奉献关系并不大，哪怕是把他们换成另外的人，余文钢也还是照样能大赚特赚，而余文钢给他们的，已远远超出了他们的付出。 这就是人心。 也是做企业的大忌。 发钱很简单，这点钱余文钢还发得起，但他并不想那么做，因为这会大幅度拔高电脑服务社的用人成本。 给葛中杰陈德伦发了，就得给其他人都发，现在人少还好，可若是以后人多了呢？ 若是服务社能长期保持高收益高利润也罢，可若是效益变差了而大家的胃口已经养刁了呢？那服务社岂不是只剩关门倒闭的路？ 这并不是余文钢所希望的。 因此，他现在就得来打压大家这种过高的**。 “没错，今天咱们电脑服务社是赚钱了，而且还是大赚特赚，但我很遗憾地告诉大家，我确实没打算再额外给大家发钱，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余文钢一下就变得认真起来。 没人出声。 “第一，在我看来，赚了钱就分，这跟我带着大家去抢银行，抢到就坐地分赃，然后去花天酒地没什么区别，这样的方式，不是一家想做大做强的企业应该干的事。 “因此，服务社今天所赚的这笔钱，我不仅不会给大家发，也不会拿半毛钱用到自己上，供自己去贪图享受。” 余文钢说出了第一个理由。 一个非常强大的理由。 他直接给赚了钱就分赃定了一个：强盗行径。 并且还强行给自己立了一个标杆：自己也不会去乱花这笔钱。 还是没人出声。 但也没人表示异议，这是因为余文钢的这一理由足够的强大。 “第二，说实在的，我对在座各位今天的表现并不是很满意，我认为我给你们的已经足以对得起你们所付出的了。” 余文钢又出声了。 这一句就有点打击人了。 其他人还能憋住不悦不说，何易伟则是直接跳了出来：“哎，文钢，你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你说说看，我们有哪里做得不好啦？” 余文钢直接无视了他，转向柳晨雨问道：“柳晨雨，我问你，当店里出现混乱局面时，你是怎么做的？” 柳晨雨脸一红，没有出声。 她大致明白余文钢的意思了。 当店里出现超乎预期的混乱局面时，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如何去解决问题，而是打电话给余文钢去求援，而且还是多次。 因此，余文钢这么一问，她确实没脸回答。 “说实在的，如果今天所有的事你都不需要我插手的话，我现在二话不说，直接给你加薪，把你的待遇提到现在的两倍。” 余文钢又出声了。 紧接着，他又说道：“记住，一个合格的店长，一旦遇到问题，不是事事都推给我，而是自己想办法去解决问题。” “嗯，我知道了。” 柳晨雨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 余文钢又转向了莫逢：“小莫，我问你，你对自己今天的表现满意吗？” “啊？” 莫逢没想到余文钢的打击目标这么快就转到了他头上，愣了一下后，连忙回道：“一般般吧。” “确实只是一般般。” 余文钢毫不客气地接上了话头。 “第一个问题，店里今天做个配置报价这么被动，你又提起想过准备一份报价清单之类的吗？” 第一个问题被余文钢抛了出来。 “没有。” 莫逢惭愧地回道。 其实早在开店之初，当余文钢跟他谈妥待遇的问题后，余文钢就已经把陈德伦跟另外两位技术员交给了他，让他好好带一带，尽快带出来。 个把星期之内就带出一批合格的技术员，这是不可能的，可若是他准备充足一点，比如说提前弄一份各部件的报价清单出来，那今天的个化配置报价就不会这么被动。 最起码，陈德伦等人可以根据报价清单来报价，他只需要审核配置是否合理就行。 “第二个问题，在进货这件事上，你有没有主动想过如何去降低成本？” 余文钢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没有。” 莫逢又惭愧地回了一句。 “第三个问题，当装机人手不够时，你有想过用特别的方法来解决吗？” 第三个问题被余文钢抛了出来。 “没有。” 莫逢惭愧地低下了头。 他也算是明白余文钢的意思了。 其实跟葛中杰等人也一样，尽管余文钢已经给了他相当于电脑城收入两倍的待遇，可是当他亲眼见证了余文钢大赚特赚时，他也忍不住期望余文钢能再特别奖励他一点。 可现在他明白了，自己今天的表现根本就不合格。 “那我再问你，我现在给你的待遇，对得起你今天的表现吗？” 余文钢抛出了很关键的一句。 大家已经听懵了。 哦，天哪，这个万恶的资本家，不给大家发钱不说，还准备把大家一个个都打击得体无完肤吗？ 这也太没人了一点吧？ 不少人顿时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他们在想，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我？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341章 又见小目标 我现在给你的待遇，对得起你今的表现吗？ 这对莫逢来，绝对是一个非常难堪的问题，他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回道：“已经很不错了，这待遇已经是我在电脑城的两倍。” 在被余文钢连番打击后，这确实已经是他的由衷之言。 与其他人有所不同的是，莫逢毕竟在电脑城工作了两年，早已习惯了员工拿少得可怜的薪水，老板却发大财的现象，因此，余文钢稍一打击，他就明白了自己之前渴望多发钱的幻想是不切实际的，也就没了什么怨言。 他已经服了。 “葛老大，我问你，你觉得你现在是一个合格的业务经理了吗？” 余文钢又转向了下一个目标。 为了避免被过度打击，葛中杰不得不笑着回道：“老幺，我可啥都没哦！” “可是你心里了，我都听到了！” 余文钢斩钉截铁地回道。 “我……” 尴尬之中，葛中杰也彻底息了分一杯羹之心。 “陈老三，到你了！” “得，你别我了，我跟莫好好学还不行吗？” 见势不妙，陈德伦也暂避风头。 又搞定一个。 最后，余文钢转向了何易伟这个罪魁祸首。 现在他之所以不得不大费口舌来一个个打击大家，原因就是何易伟在当搅屎棍，如果不给他一点教训的话，余文钢绝对不甘心。 “何老二，最过分的是你！” “我又怎么啦？” 何易伟还不服。 “你，打着来帮忙的名义，可实际上啥事也没干，一整都在美女堆里转悠，这里聊一下，那里撩一下，你还有脸让我给你发钱吗？” 余文钢毫不客气地陈述出了一个事实。 别以为他今是在瞎转悠，可事实上很多事都被他看在了眼里，比如何易伟的表现。 在宿舍三兄弟里，葛中杰一直呆在咨询台，老老实实地在给大家做报价咨询，陈德伦也在扎扎实实地坚守自己的岗位，唯有何易伟，他不仅是来打酱油的，还是来找艳遇的。 这就尴尬了。 何易伟不得不尴笑着回道：“哪迎…我那是在帮你查漏补缺好吧！” 这家伙没救了！ 余文钢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出声。 他决定见好就收。 想要打击一拨人，挑几个重要目标或刺头打压一下就可以了，他总不能把在场的每一位，尤其是那些姑娘们也驳一个体无完肤。 再，匡雪君、盛嘉琪等饶表现还算是中规中矩的。 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郑 反应迟钝一点的，在继续等待余文钢的话，聪明一点的，则在认真琢磨余文钢的用意。 比如柳晨雨。 作为第一个被余文钢打击的对象，她很清楚，余文钢对她今的表现是相当不满的，不满的地方就在于她解决问题已经随机应变的能力。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执行方面是没问题的，可是在主动解决问题的这一方面却是有很大的不足。 她意识到了自己跟余文钢的差距。 再比如莫逢。 在此之前，莫逢其实是有些自信满满的，在他看来，在理想电脑服务社这个全是生手的地方，他的存在是有着无可替代的价值的，可是在经过余文钢的三连问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强。 白了一点，如果余文钢真对他不满意的话，随便再去电脑城找一个人，都可以替代他现在的位置。 飘了！ 必须得冷静！ 他暗暗提醒自己，以免因自己的得意忘形而失去这份待遇优厚的工作。 又比如纪灵月。 在在场的这些人里，她其实是完全可以置事外的那一个，因为她只是临时来帮忙的，因此根本就没想过余文钢给她发钱。 可因为某些原因，她却是想得最多的一个。 余文钢真是他自己所的那样，是万恶的资本家，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吗？ 她相信不是。 对于余文钢的话，她几乎是全盘认可的，比如赚了钱就分是强盗逻辑，再比如他对众饶精确打击，她相信一个有着如此思维之人，绝不可能是铁公鸡。 那他的真实用意是什么？ 趁大家不出声时，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秀一下存在感了。 “文钢，你了这么多，一定是有特别用意对吗？” 纪灵月尝试着出声了。 这让余文钢稍感惊讶。 他忍不住问道：“纪师姐，那你看，我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我猜，你之所以故意这么，应该是想帮助大家快速成长。” 纪灵月笑着回道。 余文钢再次大感惊讶。 他没想到，第一个觉察出他真正用意的，竟然是纪灵月这个外来者。 没错，他今晚之所以开这个会，之所以故意给自己贴上万恶资本家的标签，其实真正的用意只有一个，那就是鞭策大家快速成长。 只有眼前这帮人能独当一面了，他才能从繁琐的事务中解脱出来。 这才是他今晚开这个会的终极目的。 很可惜，最先猜透他真实用意的竟然是纪灵月这个外人。 笑了笑，他回道：“是啊，如果谁有那个本事，让我啥事都不用心的话，我每个月给他发个万把块又何妨？” 在被纪灵月点破之后，他终于开始吐露心扉了。 只不过从刚才的一毛不拔，到现在的一掷万金，这中间的差距实在是有点大，大得连何易伟都又忍不住调侃道：“文钢，你确定每个月都能发万把块？你真有这么大方？” 只是他这调侃真不是时候。 余文钢听了很是有点不高兴，忍不住回怼道：“你觉得每个月万把块我发不起吗？你信不信，不出三年，我手上的资产就能上亿？” 接连被何易伟挑衅，他终于忍不住开始飙狠话了，又一次把自己真正的目标暴露了出来。 “你就吹呗！” 何易伟更是不服。 在宿舍四兄弟里，何易伟的家世是最优越的，可是在这一个多月的相处里，他却一直被余文钢压制着，而在今，当余文钢突然坐拥百万巨资后，他那被压制了很久的妒忌心又忍不住爆发了。 两人之间的话语已经有了那么一丝火药味。 可余文钢却又突然冷静了下来，很平静地问道：“在几以前，我我有把握让这家店年入百万，你不信，可结果呢？” 何易伟又被打脸了。 余文钢的这一句，没有一丝火气，却径直戳中了何易伟的软肋。 上一次，余文钢理想服务社年入百万是起码的，让何易伟投钱换股份，何易伟死活都不信，结果余文钢实现这一百万的目标仅仅只用了一。 这让何易伟还能什么？ 其他人也没做声。 他们还震惊于余文钢刚爆出来的那个目标郑 不出三年，资产上亿！ 第342章 把你给包了！ “我先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先赚个一个亿吧。” 眼前的这一幕，让顾晓薇又禁不住想起了余文钢曾经在火车上跟她讲过的一句话，当时，她以为这只不过是余文钢的一句玩笑。 可它真是玩笑吗？ 顾晓薇现在已经不再这么想了。 从国庆时的年入百万承诺，到今天的日收近两百万，才过去短短的十来天时间，这其中可是高达数百倍的反差。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在余文钢身上有着无限的可能。 在在场的这些人里，顾晓薇应该是最了解余文钢的那个，因此她知道，但凡是余文钢曾经说过的话，哪怕是一句玩笑，最好都信他，因为他的话随时都有可能兑现。 类似的事，她已经经历过很多次，并且一次又一次地被印证了。 因此，此时的顾晓薇对于余文钢刚才的豪言壮语，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怀疑，她反倒是在想，一会给家里打电话时，怎么去跟父母说电脑社所发生的事，并且让他们相信这是真的？ 三年之后资产上亿！ 纪灵月也正震撼于余文钢的这个小目标，不过与顾晓薇的深信不疑的是，她在推断这一目标实现的可能性。 其实结论很容易得出来。 要知道，今天的理想电脑服务社一天就有上十万的收益，一旦这样的势头维持下去，那就是月入两三百万，年入两三千万，三年下来，资产上亿其实不算夸张。 当然，这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余文钢有本事让服务社的生意每天都有今天这么好。 余文钢有这个能耐吗？ 纪灵月不敢确定。 但她相信，如果谁还有这种能耐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是余文钢。 就这么两天，余文钢的能耐已经彻底把她给征服了。 “文钢，我信你，加油。” 在确定余文钢的小目标确实有可能实现后，她立即就出声了，及时地送出了自己对他的认可。 不仅如此，她还说道：“大家一起加油，跟着文钢做事，我们都不会吃亏的。” 她还巧妙地把自己纳入了余文钢的队伍。 余文钢又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他不得不承认，这位给了他糟糕第一印象的美丽师姐，现在却是十分的善解人意，她的话，不仅让他感觉非常舒服，还为他制造了把话题引入下一阶段的机会。 “没错，三年之后，在座的各位，应该有人能靠自己的本事买房买车，资产上百万。” 顺着纪灵月的话，他顺势给大家画了一个饼。 他又准备开始控人了。 在中国传统的控人之术里，有一个很重要的理论，那就是胡萝卜加大棒策略。 胡萝卜加大棒策略，源自古代的驭驴之术，意思是想让驴子往前跑，必须一边在前面用胡萝卜引诱，一边在后面用大棒敲打。 他之前一连把好几人都打击得体无完肤，就是一种敲打，可如果只是一味地打击，就很容易让人灰心丧气，失去斗志和做事的动力。 因此，接下来他必须丢胡萝卜了，来给大家一些希望和前进的动力，以让眼前这些人心甘情愿地被他长期奴役。 有房有车，资产上百万！ 这绝对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胡萝卜。 大得让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要知道，之前余文钢只不过丢了一句，说每个月发个万把块不是问题，就被何易伟质疑了，而现在，他的这个大胡萝卜又在原有的基础上翻了数倍，这让大家如何相信？ 于是场面又冷清了。 没人接话。 这一次连何易伟都没出声质疑。 关键时刻，还是纪灵月来捧他的场，她笑着问道：“是不是啊，文钢，要不我也来跟你混怎么样？我要求不高，我只要求三年后能让我有十万存款就够了。” 这是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 按照纪灵月的本意，她肯定是想进娱乐圈的，要么进电台电视台当主持人，要么进演艺公司尝试走艺人之路，这样她才可能有大好前途，过上她所期待的高品质生活。 可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条捷径，那就是嫁一个让她欣赏的有钱人，直接过富太太的日子，如果有这种可能的话，放弃她的文艺梦也不是问题。 毫无疑问，三年后就有可能是亿万富翁的余文钢就是那个值得她去赌的人。 至于十万存款…… 那只不过是她随口说出来的一个数字而已。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真能三年之内就积累十万存款，到时就算没钓到余文钢又何妨？ 三年存十万！ 哪怕是进文艺圈，纪灵月也没信心在三年之内赚这么多钱。 纪灵月竟然想加入？ 这对余文钢来说，绝对是一个意外的插曲，因为在他眼里，纪灵月就是一个意外来帮忙的临时工，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帮他搭台让他唱戏的工具人。 可现在她竟然说想加入！ 没有所谓的玩笑，任何玩笑都带有真实的成分！ 余文钢不禁又想起了弗洛伊德的这句话。 因此，纪灵月的话一出，他就推测起她的真实用意来。 是被我所画的大饼给诱惑到了吗？ 还别说，在这个工薪阶层平均工资还仅有四五百块钱一个月的年代，别说三年百万，哪怕是三年十万，也足以对绝大部分人产生巨大的诱惑力。 因此，余文钢第一时间推断出来的就是这一原因。 那接下来的问题就简单了，那就是余文钢收不收她？ 当然收！ 要知道，余文钢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而且接下来，他还准备跟李一诚去好好谈谈，准备再在另外的领域大展拳脚，因此会更加缺人。 纪灵月的能力如何？ 原本余文钢对纪灵月的第一印象是不佳的，可是经她真诚的道歉之后，印象就已稍有改观，而在见识到她在舞台上卖力地推电脑服务社的本事，并且后来又来服务社帮忙的表现后，他对她的印象已彻底改观了。 从能力上来说，她并不输于柳晨雨。 在江大的影响力来看，比柳晨雨有过之而无不及。 情商、理解力等这些方面，似乎也比柳晨雨还要强。 …… 面对这样的能力，余文钢有拒绝她的理由吗？ 他立即就笑着来了一句：“纪师姐，你确定？我直接出十万，把你给包了，包三年！” 第343章 带你们上高速 “咯咯咯咯……余老板，真的吗？那你掏钱！” 一听说余文钢要花十万包自己三年，纪灵月就笑了，笑得花枝招展，笑得连余文钢都忍不住有所心神荡漾。 高手寂寞！ 作为一个曾经的正常成年男人，余文钢其实是有偶尔开车飙高速说荤段子的需求的，可是在他目前所能接触到的那些女人里，并没有合适的乘客。 顾晓薇、侯艺雯、汤佳茗她们还太稚嫩，因此哪怕他偶尔提速，她们也未必能反应得过来。 除非他开飞机！ 柳晨雨呢，因为有前世的情感纠葛，在她面前，余文钢连一档都不敢挂。 而俞一尘根本就不是那种能开车的性子。 至于江瑞英、邬静云这两人，她们既是老师，跟他的关系也没那么近，因此余文钢更不会在她们面前开车。 这对于一位老司机来说，实在是憋得慌。 而现在，他只不过是轰了一下油门，档都还没挂进去，纪灵月就领悟到了，兴奋地让他加速…… 这样的乘客，余文钢岂能不心神荡漾？ “当然是真的，十万块而已，我还是掏得起的，要不纪师姐咱们现在就签个卖身契，我直接把钱给你？” 余文钢提速了。 “签就签，谁怕谁！” 纪灵月确实很上道，她立即就肥着胆子回了这么一句。 当然，相比余文钢这样的老司机，她也还是稍显稚嫩的，立即又加了一句：“余老板，我说的是认真的。” 因为余文钢的提速实在是有点快，她还是有些胆怯了。 “我也是认真的啊。” 老司机就是老司机，明明是语带歧义的荤话，余文钢也能把它说得一本正经，让纪灵月难以分辨出真伪，她只能试探着问：“如果你真一次性给我十万的话，你让柳晨雨他们怎么想？” “有什么不好想的？你以为三年后个人资产上百万那句话我是说着玩的？” 余文钢又认真地回问了这么一句。 他指了指柳晨雨和莫逢春：“她，还有他，只要他们做事多动点脑筋，我敢保证，他们三年之内的收入不会少于十万，甚至百万也不是没可能。” 过了一把瘾之后，余文钢换道了。 把车开上了另一条高速。 一条带上了所有人的赚钱高速。 对他而言，之前跟纪灵月飙车是私欲，私欲这东西不能放纵，得见好就收，还是正事要紧。 正事就是继续给大家喂胡萝卜。 “你真不是开玩笑？” 这下连纪灵月也变得惊讶了起来。 “当然啦，柳晨雨跟莫逢春他们俩，现在光是工资加奖金每个月就不会少于一千块，如果服务社效益好的话，还会有季度奖、半年奖、年终奖。 “一旦服务社上了规模，真的资产上亿了，到时我还有可能会给他们股份、期权，三年拿十万根本就不是问题。 “至于能不能拿到百万，就看他们的本事和表现了。” 余文钢又顺理成章地推出了一系列福利概念。 季度奖、半年奖、年终奖！ 股票、期权！ 这是一系列之前没跟大家透露过的大福利。 之前之所有没说，是因为当时服务社还没见到收入，提前讲很可能会给人留下吹牛的印象，而现在却可以提了。 企业效益好，福利待遇就会高，这是正确的商业逻辑，余文钢只有不折不扣地去执行，才能给下面的人奋发前行的动力，也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才加入。 柳晨雨跟莫逢春一时又有点懵。 三年十万甚至是百万收入！ 这是他们根本就不敢想的。 莫逢春，之前在电脑城只能拿四五百块钱一个月，而到了余文钢这边后，收入能翻个倍，就足以让他心里笑开花。 可之前还说自己是万恶资本家的余文钢，现在一张嘴就将他的期望值又翻了一个倍还不止，这让他感觉是在做梦。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走这样的狗屎运。 柳晨雨，作为一个对未来有想法的学生，她曾打听过一些刚毕业的师兄师姐的就业行情。 她知道，留江陵的那些，普遍月收入只有四五百块，至于去沿海开放城市的那些，收入可能会高一点，可就算是那些进了外企的，也只是能拿到一千多块的收入而已。 可现在余文钢竟然告诉她，三年之内她起码会有十万块以上的收入！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还是学生的她，收入就将比那些去外企的精英师兄师姐还高！ 这可能吗？ 有没有可能她不敢保证。 她唯一能保证的是，现在的她起码就能拿到七百块钱一个月，这已经比留江陵的那些师兄师姐收入高了。 她还敢奢望的是，就是余文钢刚才所提的季度奖，这点能不能兑现，三个月后就能见分晓。 至于其它的……她觉得暂时还是别想那么多为妙。 余文钢不是说过，拿多拿少，看各自的本事吗？ 因此她觉得现在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多想、多学，先把事情给做好再说。 “老幺，那我跟老三呢？你是不是也得给我们一点好处啊？” 财帛动人心。 一听说柳晨雨和莫逢春即将有大好处，葛中杰又憋不住了。 在他看来，他和陈德伦跟余文钢是兄弟，而柳晨雨和莫逢春只是外人，现在外人都有大好处了，兄弟却没有，这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你们？” 余文钢笑了笑。 “季度奖、半年奖、年终奖这块肯定也是会有的，既然服务社是公司化运作，那就一切按制度来，人人有份。” 他又补充了一句。 但紧接着，他却话锋一转：“至于拿多拿少，就看你们的本事了，要是你们能坐稳这个位置，给公司带来效益，那这一块的收入也不会低，可要是你们不称职，那就抱歉了，到时可别来跟我谈什么兄弟情分。” 此时的他，摆出了一副亲兄弟明算账的铁面姿态。 这是必须的。 已被现实的无情洗礼过的余文钢，当然不可能公私不分，在正事上给自己留下任何隐患，因此提前把话说清楚是必要的。 至于会不会被葛中杰等人觉得无情，这其实不重要。 如果他们真不愿遵守他的游戏规则的话，这样的兄弟不做也无妨。 葛中杰尬笑了一下，不再做声。 他已经意识到了，在正事上面，在余文钢面前想拿兄弟情分来做文章似乎不太可能。 那就加油干吧！ 不管怎么样，他也难以拒绝高收入的诱惑。 “文钢，我真的动心了，要不我们好好谈谈？” 纪灵月也出声了。 以非常认真严肃的语气，明确地表达出了要求上车的需求。 第344章 你是我的人了 纪灵月确实心动了。 别看余文钢之前装出了一副万恶资本家的模样，可她知道，余文钢绝对不是拼命压榨自己手下人的那种人。 如果他真是万恶的资本家，他就不会当着李一诚他们的面，来为柳晨雨、汤佳茗她们来争取各种宝贵的机会。 她能感觉出来，这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她还能感觉出来，这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若不是有原则，他就不会在同宿舍的兄弟面前，装出一副公私分明，把丑话说在前头的模样。 因此，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余文钢所许诺的那些，什么季度奖、半年奖、年终奖，股份和期权，应该都不会是说着玩的。 三年十万确实不是问题！ 三年百万也未必是梦，就看她自己有没有本事拿！ 对于自己的能力，纪灵月是有足够信心的，她相信自己绝对不会比柳晨雨差，既然柳晨雨都有希望三年百万，那她为什么不可以？ 有了三年百万的诱惑之后，她已经把进电台电视台娱乐公司的想法抛诸脑后了。 再说，现在她还只是大三，她完全可以在余文钢手下先干个一两年再说，实在不行毕业时还是有机会去圆自己原来的梦。 于是她出声了。 她也很清楚，三年十万把她给包了只是一句玩笑之言，她真想拿到那个数甚至更多的话，必须表现出她的能力和价值出来。 所以她说要好好跟余文钢谈一谈。 余文钢也想好好谈一谈。 哪怕他已经认可她是个人才，那也得走一走流程，来一个面试和考验过程。 “纪师姐，真想来啊？那你自己说说看，你能帮到我什么？” 他立即就给纪灵月出了一个小难题。 确实是个小难题。 纪灵月的脑子快速转动了起来。 她必须得为自己在理想电脑服务社找到一个能体现她能力和价值的位置。 “有几方面我应该能帮到你吧。” 她边斟酌边出声了。 “第一是宣传推广方面。 “服务社虽然今天大获成功，但它的成功主要靠的是今天的这场演出，演出完了后，应该就缺少畅通的宣传推广途径。 “而我呢，手里管着学校的播音社和广播站，跟校内的各个社团的关系都很好，这样一来，我既可以利用广播站的资源来帮服务社做宣传，也可以跟社团的活动结合来做推广。 “这样应该能帮服务社的生意更上一个台阶。” 连余文钢都不得不承认，纪灵月绝对是够聪明的，她的第一点，就亮出了自己的优势：在校内的资源和影响力。 他也不得不承认，纪灵月也确实说到点子上去了，服务社今天的成功，确实是靠今天这场汇演打开了局面，可是演出一结束，暂时就缺少很好的宣传推广途径。 一旦这个问题不解决，服务社后续的业务别说上台阶，能不萎缩就相当不错了。 确实是人才！ “继续。” 欣赏归欣赏，但他还是不懂声色地说道。 “第二点，服务社现在只在信息学部这边开了店，这边的店想服务到文理学部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想影响到医学部那边，就更是有难度。 “因此，我相信以余老板的魄力，以及凭你跟李书记和邬部长他们的关系，迟早会把店开到文理学部那边去。 “要是你在那边开店了，我想我帮你当当那边的店长应该是没问题的。” 纪灵月面带笑容说出了自己的第二点优势。 余文钢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 竟然能猜出我会去文理学部那边开店！ 这就厉害了！ 在此之前，他还拿纪灵月在跟柳晨雨在做比较，他觉得综合而言，纪灵月的能力应该不会输给柳晨雨，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她。 不愧比柳晨雨在学校多呆了一年！ 也不愧她是播音社的社长、校内的知名主持人，在经过大量的锻炼之后，她的综合能力明显已经锻炼了出来。 他有理由相信，以纪灵月现有的能力、智商、情商，哪怕她现在就步入社会，去参加各种大公司的面试，变现也绝对会强于绝大部分的毕业生，成为各大公司抢着要的香饽饽。 捡到宝了！ 窃喜之下，他又不动声色地问道：“还有吗？” “当然还有啊！” 纪灵月自信满满地回道。 紧接着她又说道：“第三点，就是我的个人能力。 “你看我现在既是播音社的社长，又是学校广播站的负责人，还主持过那么多大型的活动，因此我敢非常自信地说，我的综合能力绝对是一流的。 “既然我那么能干，那我也有理由相信，不管余老板让我去干什么，我都有能力去把它出色地完成。” 纪灵月的表述越来越自信了。 为了让余文钢接纳她，她巧妙地把自己说成了一个万金油，可以任由余文钢安排。 余文钢服了。 如果让他再选一次的话，他会选由纪灵月来当这个店长，而非柳晨雨。 原因在于，从做事风格上来看，柳晨雨属于执行力很强，但缺少创意和主动性的人才，而纪灵月则相反，她既主动，又具备相当强的创造性，说不定执行能力还很强。 有这样的店长在，完全可以让余文钢省很多事。 就比如说面对今天开业的乱象，柳晨雨需要他来拿主意，可若是换了纪灵月的话，很可能她自己就直接想出了解决办法。 这就是柳晨雨跟她之间的差距。 那就没什么好考验的了。 “OK，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没有丝毫犹豫，余文钢干脆利落地把纪灵月给收了。 紧接着，他开始给她分配任务：“从明天开始，你就正式过来上班，先过来帮柳晨雨，把这边的店先搞起来，等文理学部那边的店开了，你就是那边的店长。” 位置也直接给她敲定了。 如她所愿。 这也省得余文钢再去物色另一个店长的人选。 “待遇这一块，暂时跟柳晨雨一样，具体多少，你可以私下去问她。” 待遇也被余文钢定了下来。 绝对够干脆。 干脆得让纪灵月都难以置信。 她愣了一下后，脸上立即就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成了！ 我是他的人了！ 这话听起来绝对够带劲！ 她立即就盈盈一笑，甜甜地回道：“谢谢老板，我明天中午吃完饭就赶过来帮忙。” 紧接着，她又转向柳晨雨说：“柳晨雨，还请多多指教。” 余文钢静静地看着她在表现。 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人不仅很能干，还挺会来事。 绝对是人精！ 这样的人精，好驾驭吗？ 他心里又起了一丝丝担忧。 第345章 银行里的大客户 这一晚，余文钢是在店里度过的。 这是没办法的事。 店外虽然有双重门，店内也有保险柜，可那么多现金锁在保险柜里，他也还是不得不留下来以防万一，要是真有毛贼盯上，连夜过来把保险柜给搬走，那他就只能哭死了。 不过还别说，其实住店里的滋味也还不错。 一是空间足够大，两张桌子一拼，往上一躺，就能睡出一种卧于天地间的感觉。 二是有电脑有网线，等大家走后，余文钢还上了一会网，浏览了一下几大门户网站，然后还登录了一下他之前在机房那边申请的QQ号。 可惜现在他的QQ号上暂时还只有张高阳一个好友，而那家伙并不在线。 不管怎样，这种一个人独处的感觉还挺不错的，让余文钢感觉又像回到了重生之前。 在重生之前的大部分晚上，余文钢就是独处家中，享受着一个人的寂寞。 要不干脆弄张折叠床搁店里？ 余文钢甚至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这一晚他睡得很香。 第二天一早起来，他又去附近的大操场跑了个大汗淋漓，这才回了一趟宿舍冲凉换衣服，然后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今天要忙碌的事情有点多。 第一件事情当然是得去银行存钱。 要知道，现在店里的保险柜里可还锁着一百四十多万现金，这些现金除了留下一百万左右来采购部件以外，剩下的都得存进银行才够安全。 余文钢总不能天天晚上都在店里守着那些钱睡觉。 因为对公账户还没设立，会计和出纳也还没到位，因此这些钱暂时还只能存入余文钢的私人账户，好在这个年代银行对私人账户的管理还不算严，否则这么大笔的现金存取还真是个麻烦事。 第二件事是去找李一诚。 经过昨晚的一场小会之后，理想电脑服务社的事情算是基本理顺了，新店的店长也已经提前就位了，可新店却还没影子。 这事必须得找李一诚去谈。 反正是李一诚主动约的他，余文钢估计，除了这事之外，李一诚还另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谈，说不定还有巨坑在等着他在跳。 跳就跳，谁坑谁还不一定呢！ 洗漱完毕，又在附近随便吃了点早餐后，余文钢又回了店里，打开保险柜，开始往一个黑色塑料袋里装现金，准备去银行存款。 今天是周一，上午的课分别是高数和大学英语，他可以心安理得地翘课去办自己的事。 高数就不必说了。 这课他已经有了翘课豁免金牌。 大学英语稍稍麻烦点，估计事后又会被李亚玲电话骚扰，但余文钢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开着李亚玲留给他的那台白色富康车，抵达了附近的工商银行。 他提着一袋子钱走了进去。 哪怕是在校内的银行，也哪怕现在是学生的上课时间，可银行里的人还是有点多，毕竟校内的教职工人数也不少。 取号排队等候？ 然后等上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当然不。 余文钢在取号机那里，直接按下了VIP按钮。 尽管工行的理财金账户业务好像还要两三年以后才开通，可为了方便那些大户免除排队之苦，还是已经开通了VIP服务。 余文钢现在可是拎着四十万现金的人，在这个年代绝对算大户，怎么可能再去规规矩矩排队上普通柜台？ 有钱和没钱，享受的服务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他刚取下号票，银行里的叫号喇叭里就传来了叫号的声音：“请V002号到一号窗口……” V002号就是他。 相比普通窗口应接不暇的忙碌景象，被单独隔出来的VIP区此时却是空荡荡的。 这正符合余文钢的需求。 他今天来银行，除了存钱之外，还想了解一下另外几件事情，一是对公账户开户的事，二是安装POS机的事…… 等理想电脑服务社的营业执照拿下来后，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开设对公账户，然后办理税务登记等。 而对公账户开下来后，服务社最好也装上一台POS机，那样才能便于学生们刷卡购机。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件特别重要的事他也想提前铺垫一下。 “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接待余文钢的是一位看不出年龄的制服小姐姐。 余文钢直接把手里的袋子搁到了柜台上：“存钱，帮我新开一个户。” 他原本是有张工行的卡的，而且上面还有两万多块钱，可余文钢觉得，现在这些钱是属于公款，最好不要跟个人消费款混到一起，因此再开一张新卡很有必要。 “存多少？” 制服小姐姐的脸上稍显警惕地瞄了一眼余文钢搁在柜台上的那个很不起眼的黑色塑料袋。 很显然，她把余文钢当成存小钱误入VIP区的不懂事学生了，她还以为塑料袋里所装的那些方方正正的东西，应该是书本之类的。 “四十万。” 余文钢一边从袋子里掏出一扎一扎的钱，开始往柜台窗口里塞，一边说道：“另外，麻烦你把你们经理叫过来一下，我有点事情想跟他谈。” 制服小姐姐一下就傻眼了。 四十万！ 这么多钱，就装在这么一个像垃圾袋的袋子里？ 看着余文钢从袋子里不停地往外掏一扎一扎的钞票，制服小姐姐一时有点懵，过了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回应了余文钢一声后，扭头大叫：“经理，麻烦过来一下。” 在这个年代，能一次性往银行里存四十万的客户，确实有资格见支行的经理了。 要知道，哪怕是在N年之后，工行这边也只需要存二十万，就能成为它们的理财金账户，享受它们的VIP服务。 很快，VIP客户室旁边的一扇铁门打了开来，从里面走出了一位三十来岁的制服中年男子。 “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随着制服中年男子的一声面带职业微笑的问候，一张名片也递到了余文钢面前。 确实是经理出面来接待了。 又了柜台上那一大堆现金存在，哪怕余文钢看起来很年轻，也哪怕他身上穿的只是普通的运动服，他也已经得到了银行的重视。 这也正是余文钢所需要的。 对他而已，他今天之所以来银行，除了存钱、了解对公账户及POS机这两件事情以外，还有另外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要了解。 那很可能是一件事关上亿财富的事。 因此借钱来装装逼，把银行经理给拉出来是必要的，需要的话，接下来他甚至还有可能会忽悠一把。 又得开始表演了。 第346章 潜藏的大生意 对余文钢而言，电脑装机生意算是步入正轨了，他相信有柳晨雨、莫逢春、纪灵月等饶存在，这件事以后应该不需要他再操太多的心。 那接下来，该好好推进一下校园卡项目了。 相比每年才几百上千万收益的装机生意，校园卡项目才是赚钱的金疙瘩。 为啥这么？ 像校园卡项目这样的系统集成项目，一所大学在这一项目上的投入，既包括硬件设备方面的投入，也包括软件系统的费用，还包括后续维护费用等。 别的先不，像江大这种规模的大型大学，光是软件系统这一块，余文钢收它个200万都算是便颐不能再便夷了，哪怕是那种很很的大学，光是在软件系统这一块的投入，最起码也得50万起步。 中国一共有多少所高校？ 有将近3000所！ 这还不算以后也将开通校园卡项目的中学。 也就是，光只算软件系统方面的投入，这就是一个高达数百亿的大市场，哪怕余文钢只拿下其中百分之一的份额，那也是上亿的收入。 凭借余文钢领先20年的技术和市场优势，在这个校园卡项目根本就还没成型的年代，他只能拿下百分之一的市场份额吗？ 余文钢的野望，是倚一出，谁与争锋？ 他想独霸这个大市场，就算往少里，起码也得拿下三分之一的市场。 在这一点上，他是有十足信心的，并且已经有了初步的运作计划。 作为一个既懂技术，又懂市场，还了解未来发展趋势的重生者，这样的运作对他来真的并不难。 可这还不是余文钢野望的全部。 相比他未来的大计划，校园卡项目还只是一块敲门砖而已。 为啥这么？ 在二十年后，有这么一句话，桨电子支付将改变整个世界”，电子支付也被誉为中国的“新四大发明”之一。 得支付的得下！ 余文钢的未来是着眼于这一点上，他未来的大事业，很大部分都将围绕电子支付来展开。 那为啥又校园卡项目是他未来大计划的敲门砖？ 这是因为，校园卡项目的最终发展，是必定将和银行卡对接的，校园卡一旦跟银行卡对接，就将具备实时划扣的电子支付功能。 在这个电子支付尚未开始的年代，提前实现电子支付功能有多重要？ 据余文钢所知，杰克马的支付宝业务起码还要到四年之后才能推出，PonyMa的微信支付更是要到十年之后。 而余文钢的校园卡项目一旦成熟，就很有可能在一两年之内顺利成章地和银行开始对接，率先实现电子支付。 要知道，全国可是有着几千万的在校大学生，手握这一巨大的资源，余文钢完全拥有跟银行对话的资本。 等他的校园卡项目推开后，到时恐怕不是他去求银行，而是银行来求他。 在这个年代，如果余文钢的校园卡项目能率先在大学生群体中实现电子支付，那绝对是一门大赚特赚的大生意。 能有多赚？ 举几个简单的例子。 余文钢记得，现在还叫马上就要因为ICQ的起诉而改名了，大概在三年之后，它将推出Q币业务。 Q币业务一推出后，就碰到一大难题，那就是用户的充值渠道问题。 为解决这一难题，腾讯采取了两大措施，一是拓展线下渠道，比如在全国的网吧去推充值点卡，二是跟电信合作，开通了168Q币电话充值业务。 为此，腾讯付出的渠道成本是多少？ 百分之三十！ 用户在网吧冲一张Q币点卡，百分之三十的费用作为渠道费归网吧，百分之七十归腾讯。 电话充值业务也是如此，百分之三十归运营商，剩下的由运营商结算给腾讯，而且还是按月事后结算。 跟Q币充值类似的，还有各种游戏点卡的充值。 也就是，一旦余文钢的校园卡项目实现羚子支付功能，那他就能利用这一功能来大做文章，推出Q币或游戏的在线支付业务等，来大赚渠道费。 不管是游戏还是Q币，大学生市场都是主力。 而且，这还是一个渠道为王的年代，哪怕余文钢收高达30%的渠道费，也只有其它商家来求他的份。 未来的游戏市场有多大？ 未来的腾讯又有多牛？ 腾讯很牛对吗？ 乖，来先帮我赚几年钱再，我不要多了，只要百分之三十！ 盛大，九城，网易……你们的游戏很火对吗？ 来，交点保护费，不多，只要三成！ 一旦这一计划得以实现，余文钢就真能躺着收钱，而且还是做梦都能笑醒的那种。 当然，这一计划的实现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余文钢步步为营，一点一点来做铺垫，最终向着那一目标靠拢。 和银行的对接就是核心一环。 现在，他就要开始来为此做铺垫了。 “孙经理你好，请稍等片刻。” 余文钢先同银行经理打了声招呼。 银行经理姓孙，叫孙亚洲，一个很有时代感的名字。 他麻利地把钱从袋子里取了出来，全部塞进了柜台里面，然后又取过了一张开户信息登记表，快速填写起自己的开户信息。 填完后，他又把登记表跟身份证一起塞给了制服姐姐，然后转身朝孙亚洲道：“孙经理，我们去一边谈吧。” “余先生，您不需要在这盯着把钱存好吗？” 孙亚洲笑着问道。 在刚才余文钢填表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一边瞄到了余文钢的名字。 余文钢现在的行为让他颇感诧异。 这可是几十万现金，余文钢竟然不准备守在柜台这里等着把钱存完，却要拉他去一边谈事情！ 这是视钱财如粪土吗？ “不用，反正你们银行有监控的，我相信这位姐姐不会吞了我的钱。” 余文钢一脸无所谓地回道。 确实用不着在柜台这里守着。 现在的银行开卡手续可不简单，等制服姐姐数完钱再开好卡把钱存上，起码得要半个时。 余文钢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等跟孙亚洲谈完后，他还得去找李一诚谈。 那也是这一潜在大生意的重要铺垫。 又一场大戏即将上演。 第347章 下的是重饵 “余先生，冒昧地问一句，请问您是做什么的啊？” 在把余文钢请到VIP区一张会客桌坐下后，孙亚洲一边吩咐人给余文钢泡茶，一边套起话来。 这是有必要的。 身处银行，孙亚洲见过的有钱人并不少，银行卡上几十万存款的并不罕见，几百甚至上千万的也有，可一次性拎几十万来存的并不多。 拎了几十万现金来存，并且还要求见经理的更是少见。 这明什么？ 明余文钢每的流水可能很大，所以才要求找经理来谈大生意！ 在这种情况下，孙亚洲主动来摸余文钢的底是很有必要的。 “我啊，刚在江大这里注册了一家科技公司。” 余文钢回道。 想套他的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最起码在现在这个时候，他暂时不会向孙亚洲透露他的学生身份，并且，他还把装机店美化成了科技公司。 “哦，那您现在来存的这笔钱是新公司的收益？” 孙亚洲又继续试探道。 “算是吧，公司昨收了一笔钱，对公账户暂时又还没弄好，所以先把一部分暂时用不上的存个人名下吧。” 余文钢也顺理成章地扯出了对公账户的事。 并且，他还巧妙地暗示，这四十万仅是昨收益的一部分。 孙亚洲的兴致一下又高了几分。 四十万，才是昨收益的一部分！ 这流水到底得有多大？ 这绝对是不容错失的大客户啊！ “余总，您公司每的流水很大？” “一般吧，昨收了差不多两百万，花出去了五十多万，今还得花出去一百来万。” 余文钢又随口回了一句。 孙亚洲：“……” 一入账两百万，两花出去一百五六十万，这流水还只是一般？ 若不是余文钢是实实在在地拎了四十万来存，他简直怀疑这是吹牛不用上税。 “余总，您太谦虚了，每这么大的流水，恐怕在整个江大都没什么单位能比得过您啊！” 尽管觉得余文钢还是有吹牛的嫌疑，但孙亚洲还是不得不恭维了一句。 没办法，他当这个支行的经理，也是有任务的，像余文钢这样的大客户绝对不能得罪。 “真的一般啦，我们最近跟江大有个项目，马上就要启动了，等那个项目一起来，这点流水真的不算什么。” 余文钢又故作谦虚地回了一句。 有大项目即将上马！ 这一信息也被他巧妙地放了出去。 孙亚洲的眼睛里立即就闪过了一道亮光。 早在余文钢之前填个人信息时，他就已经留意到，余文钢所填的联系地址是江大信息学部学生活动中心大楼106号。 他当时还以为，余文钢只不过是依靠江大某位领导的关系，在那里开了一家公司，因此还不太以为然。 现在一听余文钢的公司竟然还跟江大有合作，准备上马流水巨大无比的大项目，他的兴致立即就提升到了顶点。 工行为啥要在江大内部开支行？ 图的不就是做江大的生意吗？ 整个江大师生加起来起码有五六万人，再加上江大校内各种跟江大有关联的公司、机构，在银行业务需求这一块的市场份额绝对够大。 市场份额够大，可竞争也够激烈的，在江大内部开设了支行的，可不止工行一家，四大行的其它三家也没把这里遗忘，而已竞争还蛮激烈的。 尤其是对于流水特别大的大项目，一旦闻到风声，四大行几乎会抢破头。 现在，新的机会似乎主动送上门来了，孙亚洲岂会容它从手边溜走？ “那我再冒昧地问一句，余总方便透露一下，是什么项目吗？” 他的态度益发恭敬了，并没有因为余文钢的年轻而怠慢他。 “校园卡项目，孙经理应该有听过吧？” 一个大诱饵又顺利成章地从余文钢嘴里抛了出来。 校园卡项目！ 作为大学校园内的银行经理，孙亚洲当然有留意与学校相关的信息，因此他很清楚，最近几年国家确实在主推信息化校园的概念，其中就包括校园卡这一项目。 校园卡项目可是与银行业务密切相关的一个大项目，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啊？江大这么快就准备启动校园卡项目了吗？” 他惊讶地问道。 “一直在准备，应该很快就会立项了吧。” 余文钢又故作随意地透露了一句。 他得稍稍有点含糊其辞。 这话确实也没毛病。 一旦他接下来的运作顺利，并且技术解决方案顺利通过的话，那这个项目的立项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孙亚洲立即就变得警觉了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校园卡项目跟银行的关联确实蛮大的，因为跟银行卡业务类似，这是一个关于校内消费和支付的项目，不管它采取哪种方式来实现，最终都会跟银行产生关联。 最为重要的是，这个项目一旦启动，它涵盖的将是江大所有的师生和教职工，也就是，如果哪家银行跟这个项目产生了关联，那它就有机会吃掉江大最大的一笔生意。 对于四大银行来，谁赢了这个项目，谁就赢江大！ 这就意味着，孙亚洲在这个项目上，绝对不能犯任何错误，否则的话，他就将是输家。 只不过他这就纳闷了。 这么重要的一个消息，为啥会从眼前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客人嘴里冒出来？ 纳闷归纳闷，话还是得继续套的。 他又问道：“这么，这个项目将会由您的公司来负责？” “也不能这么吧，只不过我们的团队在认证和交易的加密算法这块在国内都有很大优势，因此希望应该还蛮大的吧。” 余文钢谦虚地回了一句。 这又是一个很有技巧的回答。 在他的话里，并没有志在必得的狂妄，但却又巧妙地点名，他的公司在加密算法这一块，在全国都没对手！ 对于一个支付项目而言，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交易的安全性！ 安全可靠的身份认证，安全可靠的交易数据，只要把这两块给保证了，其它都不算是大问题。 谁更能保证交易的安全，谁就更有希望拿下这个项目！ 身为银行系统之人，孙亚洲当然清楚这一点。 他的眼神立即就变得热切了起来。 哪，这绝对是一个不容错失的机会！ 第348章 先收点利息 “余总，您一会有时间吗？” “怎么啦，孙经理有事？” “是这样的，我对校园卡这个项目也非常感兴趣，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我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请您喝杯茶，跟您好好探讨一下这个项目。” 孙亚洲直接发出了邀约。 这是必须的。 这可是一个跟工行江大支行未来效益密切相关的大项目，这么重要的项目，他当然必须好好了解一下余文钢这边的解决方案，以便工行这边提前做应对。 既然这个项目如此重要，那就当然不适合在这里谈了。 “哦，这个就下次吧，我存完钱后，一会还得赶去文理学部那边，跟江大的领导谈项目的事情，实在是没时间。” 余文钢却吊起胃口来。 这也是必须的。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校园卡项目其实还是一件没影子的事，这个项目的真正启动，还得他去江大那边继续做铺垫，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可能跟银行的人深谈。 而他今之所以见孙亚洲，只不过是为将来稍做铺垫而已，希望能因此引起银行的重视，以免在日后的支付接入事宜上拖他的后腿。 退一步，哪怕这个项目正式启动了，他在技术实现上向江大推荐哪一家银行做接入，还得看哪家银行更配合，给的条件更好。 “这样啊……” 孙亚洲稍稍有点失望。 只不过一听余文钢是准备跟江大的领导谈这个项目，他也没法勉强。 正当他失望时，余文钢却又开口了：“孙经理，我今之所以见你，其实是有一件事想提前跟贵行透露一番。” “请。” 孙亚洲的眼神立即又变得热切起来。 “这个项目如果是被我们公司拿下，那按照我们的技术解决方案，其中有很重要的一环，就是会在第一时间就跟银行开通交易对接，在这一点上，还请你跟你们上面提前透透气，以免到时被动。” 余文钢把最大的一个饵抛了出来。 孙亚洲差点就激动得跳了起来。 第一时间跟银行对接！ 这是什么概念？ 在校园卡这个项目上，国内其实已经开始公开探讨其实现方案，其中涉及到校园卡充值的解决方案就有好几种。 最省事的一种，也是最容易实现的一种，就是暂时不跟银行对接，校园卡的充值通过校内专门的充值点用交付现金的方式来完成。 因为这种方式校园卡系统不需要跟银行进行数据交互，因此在技术实现上是最为简单的。 就好比目前已在一些大城市开始推广的公交卡项目，采用的就是这种实现方式。 在各公交总站的充值点交现金来充值，技术实现上确实要简单很多。 只是这么一来，就没银行什么事了。 跟银行对接的解决方式就不同了。 从技术实现上来，这种解决方案要求校园卡系统必须跟银行的结算中心有大量的交易数据往来，因此在技术实现上难度要大上很多。 可一旦技术实现上的问题一解决，对银行的好处就大了！ 这意味着，一旦校园卡业务开通了，那整个江大的师生都必须在对接银行开卡，江大的工资发放、各种费用结算等，也必定会放到对接银行这里来处理。 独霸江大的业务！ 这对孙亚洲来是何等的重要？ 他刚想点什么，余文钢却又开口了。 “对了，一旦江大的项目被我们拿下并成功运作的话，那我们就会成为整个行业的标杆，国内的市场先不，最起码大半个江陵的校园卡项目都有可能会被我们拿下。 “所以，这件事情还请孙经理提前跟你们上头通通气。” 这更是石破惊的一句。 大半个江陵的校园卡项目市场！ 也就是，一旦工行配合余文钢拿下江大的项目，那就有可能跟着拿下整个江陵的大半个大学市场！ 对于这一点，孙亚洲并不怀疑。 在整个鄂省，江大就是大学的标杆，如果江大都用的是余文钢公司的系统，那其它大学还用？ 而从余文钢的表述来看，他们公司在交易加密算法确实有可能是技术领先，否则的话，就不会自信满满地准备在第一时间就跟银行来进行交易对接。 如果他们的系统跟银行都可以实现大规模的交易数据安全对接，那校园卡项目本身的交易安全还用得着担心？ 不管余文钢现在是不是在吹牛，孙亚洲都只能信其有，不能信其无，否则就会错失重要机会。 “这是肯定的，我会在第一时间就跟分行那边汇报。” 孙亚洲信誓旦旦地回道。 确实，事关江大校园卡项目这么大的业务，如果只是纯粹的业务需求的话，那他还可以勉强做主，可是一旦涉及到技术接入这一块的话，就起码等分行来做决定，若是复杂一点，不定还要工行总行的技术中心来做技术支撑。 反正这事有点复杂，不上报不校 但紧接着他又道：“余总，要不这样，您给我留个联系电话，改我们再约个时间一起坐坐，不定到时分行那边的领导也想来拜访一下您。” 孙亚洲在开始给自己留后路了。 其实联系电话这事，在刚才余文钢所填写的开户资料上就能查到，只不过他现在这么一，会显得更正式一点，而且重点在于余文钢给他约见的机会。 孙亚洲很清楚，校园卡项目一旦启动，跟哪家银行对接的最终决定权应该是在江大，可作为项目建设方，余文钢这边的建议权是很关键的，因为这事关两个系统之间对接的技术问题。 白了，项目建设方更倾向于跟哪家银行对接，哪家银行的赢面就更大。 “电话可以留给你，但拜访的事情先不慌，等项目确定下来再。” 余文钢却又玩起了以退为进那一眨 还是那句话，在项目没有落实之前，他只做铺垫，不做实质性的推进。 过早推进没任何意义。 “那咱们今就先谈到这里吧。” 余文钢站了起来，做出了准备办完存款手续离开的模样。 可紧接着，他却假装不经意地道：“对了，我名下那家公司，过几准备来这里开个户，到时可能还需要装个Pos机什么的，还请孙经理关照一下啊。” 在抛下重饵后，他打算先收点利息了。 第349章 套套更健康 不管是个人业务还是对公业务，跟银行打交道也是有讲究的。 就以余文钢今的存款为例。 如果不是他一次性存款足够多，那他就得老老实实去排队，然后经历一场“办事五分钟，排队两时”的磨难。 这是因为，银行的客户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个人业务是如此，对公业务更是如此，级别不同，所能享受的服务绝对是渊之别。 如果不是重点客户，对不起，办事请老老实实去排队。 如果不是重点客户，想一次性取大量现金？对不去，请提前预约。 如果不是重点客户，想申请特别优惠？抱歉，这不可能。 …… 在个人业务方面，余文钢已经拥有VIP资格了，可是在对公业务那一块，理想电脑服务社暂时还没享受到。 他之所以没先谈开对公账户及装Pos机的事，目的就是想为理想电脑服务社轻松获得VIP客户资格，来享受各种特殊服务。 银行对公客户的VIP资格可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 通常来，银行会将对公客户分成不同的等级，比如普通、里又分金级、白金级、钻石级、尊崇级之类的。 据余文钢所知，哪怕是最低等的金级VIP客户，按照后世的标准，就会有开户一年以上、日均存款或理财金500万元以上等要求。 这个年代的标准是什么余文钢不清楚，但他知道，理想电脑服务社暂时肯定是不够格的，别的不，光是开户时间这一点就不符合。 因此，它要想享受银行的VIP服务，比如办业务不用排队、享受特殊优惠、申请贷款之类的，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得必须慢慢熬资格。 余文钢嫌麻烦。 就比如装POS机这事。 如果理想电脑服务社不具备VIP资格的话，那这事想办成还真有些麻烦。 首先，你得递交申请，等待银行审查。 在这个银联尚未问世的年代，想装POS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你是商家，没点规模、实力，并且流水也不够大的话，银行未必会鸟你。 他们会嫌你占用有限的通道资源。 因此，接受审查是必须的，银行会审查你的对公账户上存款够不够多，日均流水够不够大。 这可能会拖上相当长一段时间。 其次，就算申请通过了，装机也还得你自己掏钱。 在这个年代，一台POS机的价格可不便宜，最简单的那种，起码也得上万块。 再有，交易手续费很难有优惠。 如果按照银行的正常标准，POS机的交易手续费应该是0.5-0.6%，其中储蓄卡刷卡为0.5%，信用卡刷卡为0.6%，储蓄卡刷卡单笔封顶几十元之类的。 但交易手续费也是可以有优惠的，比如公立医院、学校等特殊单位，手续费可能会为0，VIP客户也会因等级不同而享受不同等级的优惠折扣。 钱不钱的问题先不，关键是余文钢不想等，因此他想走捷径。 这就是他先谈校园卡项目的原因。 这样都还不给我VIP客户资格？ 那抱歉，我跟建孝中行他们去谈谈校园卡项目的事。 有上好的筹码却不懂得利用，那可不是余文钢的风格。 “余总，这是事，包在我身上，让你的人直接来找我就是了，我保证第一时间帮您办妥，包您满意。” 孙亚洲立即拍起了胸脯。 这是必须的。 对孙亚洲来，余文钢的公司来他这里开户，是他求之不得的事，装POS机也是他权限范围内的事，他一句话就能轻松搞定。 至于优惠那一块…… 这还用吗？ 孙亚洲巴不得能有这样一个向余文钢示好的机会呢！ 接下来简单了。 余文钢回了VIP柜台，在设立了新卡的密码之后，拿着卡出了银行，在孙亚洲的目送之下上了车，向文理学部方向驶去。 该去找李一诚好好谈谈了。 …… “昨赚了多少？” 在见到李一诚后，迎接他的是这一句。 “光是昨收的那些钱，让我赚个三四十万应该没问题吧。” 余文钢笑着回道。 俗话，财不外露，可是在李一诚这里，他却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反正现在是在李一诚办公室里，门是关着的，并没有其他人在。 坦诚是必要的。 他接下来的计划可是需要李一诚的支持。 一收的钱就能赚三四十万！ 尽管已经预料到余文钢昨能大赚特赚，可这一数字还是让李一诚大吃了一惊。 他又忍不住妒忌了。 如果不是志在仕途，连他都忍不住想干脆辞了职跟着余文钢去混了。 看到他那惊讶的模样，余文钢又笑着问道：“怎么样，羡慕妒忌恨不？要不要分你一点？” 李一诚：“……” 这子今是来贿赂我的吗？ 不过真是贿赂的话，要不要问得这么直接？ 他差点就想答应了。 还别，对于工资收入一个月才六七百块钱的他来，钱这东西对他来还挺有诱惑力的，只不过他很清楚，有些钱是沾不得的，一沾就会坏前程。 而且他还有理由相信，以余文钢的品性和傲气，应该不是那种喜欢走歪门邪道的钻营之人。 以他的智商和本事，有必要去走所谓的捷径吗？ 他自己就是捷径啊！ “你子，想给我下套是吧！” 他笑着回了一句。 “答对了，你要是真敢收我钱，我转身就去告你受贿，然后立马跟你绝交。” 余文钢一边笑嘻嘻地回着，一边附身从之前赚钱的那个黑袋子里摸出了一条中华烟，往李一诚面前一递：“钱不敢收，抽我一条烟总没问题吧？” 这下搞得李一诚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明着要贿赂我，然后转身却去告我受贿，这一招绝对够狠的！ 要不是我心定，禁得起诱惑，不定还真上了这子的套！ 他忍不住暗叫了一声侥幸。 他再次发现，跟余文钢打交道，绝不能把他当成普通的学生，也绝不能用用常理去推断他的言行，否则的话，就很容易吃亏。 比如这一次，自己之所以约他来，明明是有大好处准备送他，这子倒好，一来就先给自己下个套，下完套又转手给自己送上一条烟，这玩的是哪一出？ 有这么玩的吗？ 他顺手就把烟往自己办公桌上一丢，笑道：“好歹我也辛辛苦苦帮你站了一台，你又叫我哥，抽你一条烟算什么！” 接着，他又问道：“吧，你又准备玩哪出？” 在这个年代，官方办事送上一点烟酒是人之常情，不算什么原则上的问题，因此这条烟虽然不便宜，可李一诚却还不至于不敢收。 不过他觉得，在正式谈事之前，还是把余文钢的意图弄清楚为妙，免得自己一会又陷入被动之郑 第350章 视钱财如粪土 余文钢为啥要先玩这么一出？ 他当然是故意的。 作为一个重生之人，他很清楚自己这一生的定位，那就是商，而李一诚的位置是官，按照世情，商与官之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 这种微妙主要就体现在利益关系上。 众所周知，商家要想赚快钱赚轻松钱，最好等得到官方的支持和政策的扶持，这样才能走捷径。 可官方支持这东西，是很容易因为利益的原因产生猫腻的，那就是官商勾结搞歪门邪道，并且因此形成私下的利益关系。 在这一世，余文钢是不可能搞歪门邪道的。 这倒不是他清高。 而是他很清楚，搞歪门邪道这种事情，是很容易被秋后算账的，在前世，当***上台后，他已经见过太多因搞歪门邪道最终被清算的官家和商家。 二十年后，无数大老虎被打，不少曾经因走捷径而辉煌一时的商家也因此锒铛入狱。 余文钢不想给自己留下这样的隐患。 既然自己已经过的是开挂的人生，那还用得着靠搞歪门邪道去发财吗？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先给李一诚打上一剂预防针。 这是必须的。 要知道，他接下来即将执行的，将是一个收益以亿为单位计算的大计划，这个计划一顺利启动，其所蕴含的巨额收益，很难不让人心动。 包括李一诚。 因此他必须得提前警告他：莫乱伸手，伸手必被抓！ 当然，有些话点到即止就可以了，如果说得太明白的话，就容易伤感情，因此，当李一诚问他准备玩哪出时，他却哈哈一笑，回道：“哈哈，不是你让我来找你的吗？我还以为你是想让我来给你送钱呢。” 斗智斗勇的时刻又来了。 尽管余文钢是带着想法来的，可邀约毕竟是李一诚发出的，在李一诚没有暴露出自己的真实用意之前，他当然更不会轻易亮出自己的底牌，以免在接下来的洽谈中被动。 李一诚差点又被气哭。 他又一次发现，自己想在余文钢面前占便宜的话，基本上不可能。 这小子怎么就那么奸猾呢？ 腹诽了一句之后，他也笑着问道：“你一来就给我送这么好的烟，不是有求于我吗？” 尽管知道余文钢不好对付，他也还是想再挣扎一下。 因为担心余文钢不接受他的条件，他也不想太早透露自己的底牌。 真心累！ 余文钢其实是不太喜欢绕弯子的，但那得分对象，比如说他在俞一尘面前，就更愿意直来直去，可是到了李一诚这样的“官僚”面前，就不得不绕弯子了。 “好吧，算是我有求于你，我想让嫂子给我推荐一个兼职会计，这算不算？” 不得已，余文钢先退了一步，抛出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没办法，谁让对方是书记呢？ 这确实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在上次喝酒时，余文钢就曾经套过李一诚的话，知道他老婆也是江大的教职工，就在江大财务处当会计，两人还有一个四岁的小女儿…… 理想电脑服务社现在还没会计！ 按照余文钢的想法，会计暂时可以找兼职的，但经验必须得丰富，必须能帮服务社把简单的财务制度给建立起来，把账和报税的事情给打理好。 在财务这一块，出纳还可以由学生来兼职，可是在会计这一块，没点经验还真不行，学生很难胜任。 “这是小事，我晚上回去跟你嫂子说一声。” 李一诚回了一句，接着又问道：“还有吗？” “没了啊，要是李哥也没事了的话，那我先撤了哈，回去上英语课去。” 余文钢又以退为进。 李一诚：“……” 我啥都还没说好吧！ 他又发现，跟这小子说话，还是少绕弯子为妙，否则的话，分分钟被他那不按套路出牌的乱招给打败。 算了，还是自己先开口吧！ “你急啥啊？不是说你也是英语天才吗？你还用得着上英语课？” 李一诚又调侃了一句。 关于余文钢的底细，他已在江瑞英那里摸了足够多。 不过接下来他准备开始正题了。 “我问你，你一下就把电脑服务社的生意搞得那么红火，你就不怕招人妒忌吗？” 话题是从他原本担心过的这个问题切入的。 “有人妒忌又怎样，难不成还能拿我怎么着不成？” 余文钢回道。 看他那一脸无所谓地样子，李一诚不得不提醒道：“别忘了，你现在所使用的场地是电信院免费提供的，这一点是很容易被人抓辫子的。” 在昨天采购电脑部件时，李一诚就全面地帮他考虑过这个问题，当时他担心的点有两个，一是竞争的问题，二是免费场地这一点被人拿来做文章。 在竞争那一块，李一诚现在已经不担心了，因为他知道，在余文钢的筹谋之下，理想电脑服务社在竞争上几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可在免费场地这一点上，还是有隐患的。 若是电脑服务社效益一般倒还好，可生意一旦火爆，就会招人眼红，然后拿免费场地这一点去向学校投诉，这样一来，不仅有可能给电脑服务社的正常运转带来麻烦，还可能把电信院跟骆院长也连累进去。 “嘿嘿，放心吧，这个辫子没人能抓得住。” 余文钢又自信满满地回了一句。 李一诚好奇地追问道：“怎么？你早有对策？” “这是必须的。 “你想啊，这个场地我是以社团的名义拿的，要是我真弄个社团起来，每年砸个百八十万经费下去，然后真弄出点成果来，还有人敢说什么吗？ “还有，既然服务社现在已经赚钱了，那我以赞助的名义，每年给电信院团总支赞助个几十万活动经费，这样的话，还有人敢说我占电信院便宜吗？” 余文钢立即就说出了自己的对策。 便宜这东西确实不是那么好占的，但他早已有了对策，而且这对策还不是说着玩的。 在社团这一块，他原本就是为校园卡项目招揽人才而设的，因此在经费充足的情况下，每年砸个百八十万下去真不算多，真正实操起来只会多不会少。 在这一块的投入，是为了更大的产出，投多少都值得。 而电信院团总支活动经费赞助这一块，每年才几十万而已，这对已有能力年入数百上千万的电脑服务社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李一诚却傻眼了。 我去，单一个社团就准备年投百八十万，电信院团总支每年再赞助几十万，这是视钱财如粪土的节奏吗？ 这是要羡慕死我吧！ 他确实差点就羡慕死了。 要知道，他手下那么大一个团委，团建经费，加学生活动经费，再加社团经费，一年下来也就两百来万，而现在余文钢这小子，一个还没正式成立的小社团，再加一个分院的团总支，一年就准备砸上一两百玩，这让他怎么活？ 正当他郁闷时，余文钢却贱兮兮地问了一句：“怎么样，李哥，羡慕妒忌恨不？要不要我也给你赞助一点？” 又一个巨大的诱饵被余文钢抛了出来。 第351章 新的计划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啊！” 一听说余文钢打算赞助校团委，李一诚顾不上羡慕妒忌恨了，一口就先把话给要死再说。 “这有啥好反悔的，咱现在不差钱，每年给你赞助个两三万块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一诚差点又被气哭。 每年赞助个两三万！ “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呢？” 他直接把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 “那你还想怎样？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对电信院之所以那么大方，那是电信院给了我实实在在的好处，你这边可啥都没给我啊！” 余文钢又笑嘻嘻地回道。 李一诚算是听明白了，余文钢这是在向他伸手要好处了。 他就知道，余文钢这小子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不过没关系，只要这小子敢伸手，他能给得起的，他也就敢给，因为他知道，这小子的回报一定不会亏待他。 电信院那边就是证明。 “说吧，你想要什么？” 李一诚非常直接地问道。 终于不用拐弯抹角了！ 见李一诚上钩了，余文钢也不再藏着掖着，开始提自己的要求。 “我要三样东西。 “第一，跟信息学部那边一样，在这边的学生活动中心也给我弄一个门面，我准备在这里开电脑服务社的分店。 “第二，帮我在这边弄一个办公场地，我准备再注册一家公司。 “第三，帮我在网络中心机房旁边给我要一间机房，我需要搭建一个实验机房。” 他一口气就把自己的需求说了出来。 李一诚立即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门面，一个办公场地，一间机房！ 这胃口可不小！ 这倒不是他给不起。 在江大校内，不管是门面还是办公场地，都有的是，这两样李一诚根本就不需要去求人，校团委下面就有的是。 机房稍稍麻烦一点，但是以他的能耐，跟网络中心那边打个招呼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惊讶的是余文钢的胃口。 电脑服务社在这边开分店倒不算什么，既然服务社大赚，那这小子来这边开分店是他意料中的事。 可据他所知，电脑服务社本身已经注册公司了，而且以服务社的运作模式，根本就不需要额外的办公场地，可现在这小子却说要另外注册一家公司！ 又准备玩大的？ 好奇之下，李一诚忍不住先问了起来：“你能不能先说说，你这又是准备玩哪一出？” “搞校园卡项目啊！ “我跟骆院长说过了，校园卡项目我不需要院里投一分钱，准备自己赚钱搞，并打算公司化运作，现在既然有钱了，当然得准备了啊！ “而且，我想了一下，文理学部毕竟是江大的中心，这个项目放到这边来搞应该更方便一点。” 余文钢又毫不隐瞒地说道。 一个新的全盘计划呼之欲出。 还是那句话：计划不如变化快。 在理想电脑服务社没有赚钱之前，余文钢的胃口当然是没那么大的，他当时所想的，只不过是先把信息学部那边的店给开起来，然后下一步再来文理学部这边开新店，至于校园卡项目这边，根本就没那么快开公司的想法。 可现在不一样了。 毕竟电脑服务社一开业就赚大钱了！ 当他手里有了钱，不把这钱早点花出去，让钱早点去怀孕，好早生钱怎么行？ 钱生钱才是王道啊！ 所以计划当然得及时调整。 电脑服务社这一块，确实是注册公司了的，但那家公司有顾长卫的投资，股份并不纯粹，而且按照他当时跟顾长卫的约定，投资股份仅限于那一家店。 因此，注册新公司是非常必要的。 余文钢可不想把校园卡项目也混到有他人股份的公司里去运作，以免日后扯皮。 而且，按照他的想法，哪怕是文理学部这边的新店，也会把它纳入新公司去，在财务上跟那边的店区分开来。 搞事业，绝对不能搞出一笔糊涂账。 当然，成立新公司的目的，重点还是为了推校园卡项目。 跟电脑服务社有所不同的是，校园卡项目是属于软件开发和系统集成性质的项目，并不是开店做生意，因此它需要的是办公场地而不是门面。 而且，既然余文钢在这个项目上盯向的是全国市场，那未雨绸缪来筹备公司化运作也是必要的，所以场地得提前准备。 至于他要试验机房的原因，那就更简单了。 校园卡项目一旦开发完成，首先要做的就是搭建一个模拟环境来模拟运作，因此一间试验机房就成为了必须。 而这个项目的试点又是江大，一旦正式运作，就必须跟江大的校园网对接，因此这个模拟环境搭建在网络中心的机房隔壁是最佳选择。 最为关键的是，校园卡项目的公司化运作，余文钢需要更为强力的靠山。 李一诚一下就听蒙圈了。 他没想到，余文钢的电脑服务社昨天才正式启动，这才过了一天，余文钢竟然就想折腾新的项目了，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确实快得让他惊讶。 这速度，恐怕开火箭的也未必能赶得上。 “你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校园卡项目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他不得不担心地提醒道。 “怎么会？校园卡项目技术解决方案我都已经写好了啊，只要我将方案一提交，项目一过审，就可以正式启动了啊！” 看着余文钢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李一诚又有点无语了，他不得不再次提醒道：“你就这么笃定，你的方案一提交，就一定能过审？” “这是当然，要不要跟我赌一把？” 余文钢又嬉皮笑脸地问道。 李一诚更是无语了。 在他看来，余文钢现在这么想，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你是计算机天才又如何？ 你的思路得到了骆院长的认可又怎样？ 你毕竟还只是一名大一新生，根本就没经历过项目的锤炼，就如此笃定这项目非你莫属了，是不是想得太美了一点？ 他不得不再次善意提醒道：“这么重要的项目，想过审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建议你还是先把方案拿去给骆院长看看，先过了他那一关再说吧。” “这个你别管，我就问你，赌不赌？” 余文钢却执拗地说道。 李一诚：“……” 这家伙，赌性怎么这么强？ 第352章 院长召见 要不要赌？ 李一诚正在纠结这个问题。 说实在的，余文钢之前所提的那几个要求，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只要余文钢答应他的条件去参加挑战杯的比赛，并拿出可行的方案，哪怕不要赞助他也可以立即答应他。 毕竟他今天找余文钢来，就是想谈挑战杯之事的。 可现在余文钢却准备将宝压在一个根本还看不到希望的校园卡项目上，这靠谱吗？ 他很想赌。 就赌余文钢输，压什么都无所谓。 可问题是他的身份是江大团高官，把这么重要的事以赌约的方式来弄，而且还是跟一个学生去赌，那未免也太过于儿戏了一点，一旦传出去，不管输赢，都会成为他的笑话。 米成哲就是前车之鉴。 关于那事，他也从江瑞英嘴里听说了。 而他的身份又跟米成哲大不一样。 因此，想了想，他说道：“这样吧，你不是说你的技术解决方案已经弄好了吗？你把方案带上，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下骆院长再说。” 李一诚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而且还是一个可进可退的折中方案。 按照他的想法，若是余文钢的这一方案连骆院长那一关都过不了，那就很简单，他可以直接劝余文钢暂时放弃这一不切实际的想法，来好好准备挑战杯的项目。 要是能过骆院长那一关，那也简单，到时他需要做的，就是跟骆院长一起发力，让这一方案在学校过审，来正式推动这一项目。 那样一来，他可能连挑战杯的项目都不用想了，说不定能直接采用校园卡项目。 当然，余文钢能不能最终拿下这个项目，并且折腾出实际的成果来，那还得另说。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行啊，没问题，方案就在车上。” 余文钢立即就痛快地答应了。 其实这原本就是在他计划中的事。 早在前几天，他就已经初步完成了校园卡项目的技术解决方案，昨晚他呆在店里时，又最终完善了一下，并将它打印了出来。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从李一诚这里谈完后，就去找骆俊鹏过审方案的，好早日推动这一项目。 现在好了，李一诚能一起去，那更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他其实很清楚，校园卡项目的推动确实不是那么简单的，哪怕他现在背后有骆俊鹏支持，那也远远不够。 从级别上来说，电信院毕竟只是江大下面的分院，属于二级单位。 校团委则不同。 尽管从级别上来说，李一诚跟骆俊鹏是一个级别的，可校团委却是江大的校级部门，概念上完全不一样。 这也正是余文钢在明明有了骆俊鹏支持的情况下，却还要来找李一诚的原因。 人多力量大！ 在这两人里，骆俊鹏是技术派，代表的是电信院的技术力量，而李一诚是实力派，代表的是整个学校的学生力量，如果余文钢同时能得到这两人的支持，这个项目的推进理应会更加顺畅。 于是余文钢在李一诚的授意下，开始给骆俊鹏拨电话。 其实骆俊鹏此时也在找他。 按照惯例，每周一早上是电信院的院务会议，骆俊鹏必定会亲自到场并主持会议。 整个会议原本是跟余文钢没什么关系的，只不过在会议上，当江瑞英汇报起院团总支上周的工作成绩时，特意将成功举办复刻版迎新文艺汇演的事当成业绩报了出来，于是顺带将理想电脑服务社赞助这一活动，并正式开业的事也爆了出来。 理想电脑服务社竟然这么快就开业了！ 一向不太喜欢过分琐事的骆俊鹏竟然对这事产生了兴趣，就顺带一嘴问了服务社开业的反响如何。 爆了！ 生意火爆不行！ 但具体火爆到何种程度，江瑞英因为并没有全天候跟进，暂时还无法给骆俊鹏提供一个具体的数据。 于是在会议结束后，骆俊鹏把丁新光和江瑞英留下了。 “余文钢人呢？这小子是不是太不懂事了一点啊？电脑社既然开业了，也不及时来院里汇报一下成绩，这也太不像话了一点吧！” 当着丁新光和江瑞英的面，骆俊鹏竟然抱怨了起来。 当然，这话他是笑着说的。 按理说，骆俊鹏是不应该对一家小小的电脑组装店的开业如此关注的，可问题是余文钢可是骆俊鹏重点关注并培养的对象，是电信院有望超越雷君的天才。 对于他的事，尤其与商业相关的事，骆俊鹏想不关注都难。 在把丁新光和江瑞英带到自己办公室后，骆俊鹏开始询问余文钢的近况。 这一问，就问出了很多新的东西。 比如说余文钢帮星辉世纪折腾校园歌手大赛的事。 再比如说余文钢利用跟校团委建立的关系，折腾复刻版迎新文艺汇演来为理想电脑服务社搞开业庆典的事。 又比如说余文钢被李一诚看中，将被拉进校团委当文艺部副部长的事。 …… 因时间关系，江瑞英尽量只挑了一些重要的事来说，比如说余文钢扇简彦军耳光的事，就被她略过去了。 可就算是这样，她所说的每一件事都足以让骆俊鹏动容。 这小子未免也太能折腾了一点吧？ 骆俊鹏没想到，从上次谈话到现在，只不过才过去半个多月时间，余文钢竟然又折腾出了这么多事情来。 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雷君在上学的时候，有余文钢这么能折腾吗？ 这样一来，他想见余文钢的兴致就更浓了，他想把这小子叫过来，具体问问电脑服务社的收益情况，并顺带了解一下校园卡项目的进度。 尤其是后者。 对于骆俊鹏而言，电脑服务社的生意火爆是好事，但算不了什么大事，真正的大事还是校园卡项目的推进。 “你立即给余文钢打电话，让他来一趟我办公室。” 他立即就吩咐江瑞英联系余文钢。 碰巧的是，余文钢的电话恰好就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打到了骆俊鹏的手机上，说是要过来给骆院长汇报校园卡项目的进展。 这小子在折腾出了那么多事的情况下，竟然还没把校园卡项目给落下？ 骆俊鹏一喜，立即回道：“那你来我办公室吧，我在办公室等你。” 第353章 正确的相处模式 下了楼之后，李一诚忍不住又有些妒忌了，妒忌的原因在于俞一尘的那台车。 “这车你怎么还没还啊？” 在跟着余文钢一起下楼，再次看到俞一尘那台白色的富康车后，李一诚忍不住嘟哝了一句。 在他看来，俞一尘在昨天把车给余文钢应急用，那是俞一尘的情分，可余文钢却不及时归还，那就有点过了，因为这会严重影响到俞一尘的出行不便。 毕竟余文钢还只是学生，活动范围主要还是在校内，而俞一尘却是星辉世纪的副总，要跑的地方明显被余文钢要多多了。 余文钢却嘿嘿一笑，回道：“嘿嘿，俞姐说了，这台车以后暂时归我用了。” “给你用了？那她自己呢？” 李一诚惊讶地问了起来。 “她当然是有更好的车用了啊！你别忘了，她现在可是星辉世纪的副总，再用富康车的话，会让星辉世纪掉面子的，因此韩总给她配了新车，奥迪A6！” 余文钢又爆出了一个小秘密。 其实在昨晚，当他独自呆在店里后，他就联系过俞一尘，得意地跟她分享过服务社的收益，并顺带提了一嘴还车的事。 然后就收获了一台车的使用权。 这其实也没啥好惊讶的。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星辉世纪作为一家需要经常与社会各界打交道的文化娱乐公司，其实是很讲面子和实力的，若是俞一尘作为星辉世纪的副总兼艺术总监，却开着一台小富康去见客户，确实会让星辉世纪掉价。 因此，在俞一尘确定要入职星辉世纪时，韩秀芬就已经有了车辆的采购计划，并且新车已赶在校园歌手大赛正式启动之前到位。 于是俞一尘有了更好的车。 余文钢也就暂时拥有了这台富康车。 这也正是他改变计划，决心将校园卡项目的公司弄到文理学部这边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如果没车的话，从信息学部到文理学部，走路起码得十来分钟，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 可是有了车之后，那就只是一脚油门的事。 于是李一诚又妒忌了。 在这个小车尚未普及的年代，别看他这个校团高官的级别已经到了，却还没配上属于他的专车，万一需要用车时，还要打电话去校办约车。 学校跟地方毕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在江大，目前也还只有校长、副校长这些一级领导才配有专车，像李一诚这个级别的，只能共用公车。 可现在，俞一尘有了奥迪A6不说，连余文钢这个学生都有了自己的车，这让李一诚的面子往哪搁？ 也许这就是很多体制内干部忍不住辞职下海的重要原因之一。 从待遇上来说，体制内的干部确实远远比不上社会上的商界人士或生意人。 “怎么样，李哥，羡不羡慕？” 最可恶的是，明知他心情不好，余文钢却又拿他来开刷了。 这真的很过分。 比不拿村长当干部还过分！ 李一诚忍不住想，我怎么就招惹上这小子了呢？ “你不把我给气死誓不罢休是吧？” 李一诚忍不住回了这么一句。 “李哥，知足吧，到了你这个位置，如果还有人敢来气你，那你开刷的话，你千万要珍惜。” 余文钢却回了这么一句。 李一诚一愣。 心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想想当年，当他上大学时，他也跟现在的余文钢那样，也会跟熟悉的同学、朋友吵吵闹闹、开玩笑，互相开刷，那样的日子过得很开心很痛快。 毕业后，随着他级别的提升，开始出人头地后，慢慢地，跟他开玩笑的人变少了，敢拿他开刷的人更是罕见，哪怕是他当年那些亲密无间的同学、朋友，在这些年再见到他后，亲密中也还是带上了些许的迎合、恭敬。 这种被人敬而远之的感觉其实让他很不爽，让他有了一种高手寂寞的感觉。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如果抛开他跟余文钢之间身份差距的话，他其实还挺喜欢这种被人刷的感觉的。 得呢，别再把这小子当学生对待！ 他立即眉头一展，换了一副面孔问道：“小子，在骆院长面前你是不是也是这副德性？” “那哪能呢，骆院长是院长，是技术权威，我是学生，我哪敢在他面前放肆？” 余文钢一边驱车往电信院进发，一边回道。 李一诚差点又被气结。 我跟骆院长是一个级别的好吧，要是论前途，说不定我还比骆院长爬得快呢！ 你怎么就不把我当菜了？ 余文钢却又说道：“你可不同，是你主动让我叫你哥的，做兄弟的，哪有毕恭毕敬的，打打闹闹、亲密无间才对啊！” 李一诚：“……” 好吧，这个理由很强大。 我喜欢！ 他不得不承认，余文钢的这一句让他听起来特别舒服。 因为这让他感觉，余文钢是真把他当自己人了。 “得，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别怪我不跟你客气了。” 李一诚决定彻底放下自己的身份和架子了。 没办法，他相信在这小子面前，就算他想架起来，这小子也未必会接受。 “客气啥呀！” 余文钢目不转睛地回了这么一句。 但他的脸上却又浮现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不用说，刚才的这一出，又是他故意玩出来的。 他之所以要玩这一出的目的，就算为了给李一诚明确一个相处的固有模式。 非上下级。 而是平等的兄弟关系！ 这是必要的。 要知道，一旦他把公司开到这边来，那他跟李一诚之间打交道的时间必然就多了，天天见面，却还得让他把他当团高官供着，去迎合他，听他指手画脚的话，余文钢一定会觉得很难受。 毕竟在前世，他跟李一诚之间就已经是平等相处的兄弟模式，到了这一世却要他来低头的话，他可不干。 别看他现在是学生，也别看李一诚日后将是主政一方的大领导，可将来谁更牛还不好说。 还是平等相处为妙！ 再说，他要是想获得李一诚的全力支持的话，也需要把关系真正拉近才好办。 这就是人际关系的学问。 很多人未必学得来。 “哥，等我的公司开起来了，赚钱了，我弄台车给你开怎么样？” “你有这好心？” “必须的啊，你可是我哥，以我赚钱的本事，一台车算啥啊，不说奔驰宝马，最次也得弄台奥迪给你玩玩吧！” 说了不搞歪门邪道，不行贿的余文钢，在这个时候竟然又开始许诺了。 这简直是啪啪啪打自己脸。 可李一诚对此却有些期待起来。 他明白余文钢的意思。 开公司了，赚钱了，弄台好车挂公司名下，然后借给他玩…… 这是在地方玩得滚瓜烂熟的一种套路，因为并不违规，因此很受地方领导的欢迎。 他又弄不明白了。 这小子明明还这么年轻，为啥对体制内的套路也懂得那么多？ 还有，在校园卡这个项目上，我是不是得好好帮他一把？ 第354章 天才是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来衡量的 骆俊鹏没想到，李一诚竟然会跟着余文钢一起到来。 尽管已经从江瑞英嘴里已经得知，李一诚似乎对余文钢很器重，还破例把他拉进了校团委挂职当文艺部副部长，可骆俊鹏还是对此很感惊讶。 他为何而来？ 骆俊鹏不得不琢磨起这个问题。 从行政级别上来说，两人确实是平级，只不过一个是搞学术的，另一个是搞行政的，两人平时并没太多交集，因此骆俊鹏并不认为李一诚是因他而来。 必定是跟余文钢有关！ 确定这一点后，骆俊鹏站起来热情地迎了上去：“李书记，稀客啊，今天怎么有空逛到我这里来了？” “哈哈，骆院长，我今天可是不请自来啊！” 李一诚也打了声哈哈。 确实，从没来过骆俊鹏办公室的他，今天却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这需要他给出一个较为合理的解释。 “是这样的，我听余文钢说，他现在正准备搞校园卡项目，还说这个项目已得到了你的认可，我一想，咱们校团委不是每年都要安排人参加挑战杯比赛吗，因此我特意跟过来了解一下，看看这个项目有没有可能参加比赛。” 他立即就讲出了他之所以过来的原因。 当着骆俊鹏的面，他倒没隐瞒自己的真实用意了。 原来如此！ 骆俊鹏释然。 作为电信院的院长，他当然是清楚挑战杯比赛的，因为这一比赛的影响确实很大，因此电信院每年也会安排人参加校内选拔。 他立即就笑着看了余文钢一眼。 这小子还挺吃香的嘛，没想到连李一诚都盯上他了！ 对于李一诚的到来，骆俊鹏并不排斥，这是因为校团委并非电信院的竞争院系，而是合作单位甚至是某种意义上的主管部门，他既不用担心李一诚挖他的人，也不用担心功劳被校团委抢了。 甚至于说，如果余文钢真能参加挑战杯并获奖的话，那也少不了电信院的那份荣誉。 这是好事！ “欢迎欢迎，只不过校园卡这一项目能不能参赛，暂时还不好说啊！” 骆俊鹏谨慎地回了一句。 他接着又解释道：“从小余当初的思路来说，还是挺不错的，不过具体可不可行，还得看了具体的技术解决方案才能下初步结论。” 毕竟是做学术出身的，骆俊鹏的表态也非常严谨。 在把李一诚迎进去坐下后，他转向了余文钢，问道：“小余，怎么样，你现在还对校园卡项目信心十足吗？”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等余文钢到了后，先问问电脑服务社的情况的，不过既然李一诚是为校园卡项目而来，那就先过问一下这个项目再说。 “骆院长，你先看看我做的方案书吧。” 余文钢平静地递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技术解决方案。 看似平静而已。 其实现在他内心正在犯嘀咕。 原来李一诚那家伙，竟然在打我的主意，想让我去参加挑战杯的比赛！ 他算是明白李一诚心里那点小九九了。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那个的时候，现在要做的，是等着跟骆俊鹏互动。 骆俊鹏此时又小吃了一惊。 为手中这份方案的分量而吃惊。 他原本以为，像余文钢这种尚未正式搞过项目的大一新生，就算能拿出一份所谓的解决方案，那应该也只是薄薄的几页纸，能有个十几页纸就很了不得了。 可他发现自己错了。 现在他手中这一份已经装订好了的方案，竟然厚达八十多页。 不仅如此，这份方案的格式还非常规整，从封面，到目录，到内容格式，无一不符合规范的技术解决方案。 “小余，你以前写过技术方案？” 粗略翻了一下，还来不及细看正文，他先惊讶地问了这么一句。 “没。” “可你这份方案做得很规整呢！” “这还不简单，到图书馆借几份规整的方案，依葫芦画瓢就是了啊。” 好吧，这个理由很强大！ 看来天才就是天才，啥东西都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来衡量！ 骆俊鹏只能这么想了。 他开始细看起方案的目录来。 “第一部分：方案概述。” “第二部分：用户需求分析。” “第三部分：方案设计。” “第四部分：安全性设计及突发事件应对。” “第五部分：扩展、对接、兼容性设计。” “第六部分：项目实施计划。” …… 骆俊鹏又暗暗吃了一惊。 他发现，这份方案除了格式规整之外，目录部分的结构也是非常严谨的，整个方案被分成了六大部分，每一部分下面还细分了章节，并详细标注了章节的内容。 作为一位技术专家，单看目录的内容，他就能感觉到，先不说里面的内容如何，最起码整个方案的思路是非常清晰的，给人一种一目了然的感觉。 这就厉害了。 从上次谈话到现在，好像才过去二十天左右吧？ 在短短的二十天内，这小子就能完成一份如此高质量的技术解决方案？ 这样的效率，恐怕绝大部分熟手也未必能做到吧？ 对此，他确实又颇感惊讶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天才是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来衡量的，于是又收起了再次出声盘问的念头，把精力放到了方案的正文里面。 行家看方案，是不需要逐行逐句地去看的，只需根据目录去看方案的关键部分，就能看出这份方案是否大致可行。 方案概述部分没啥问题。 用户需求分析部分也没啥问题。 对于这两部分非核心内容，骆俊鹏只是粗粗浏览了一下，在没发现明显错误的情况下，他跳到了下一部分。 方案设计部分！ 这是整个方案的关键部分。 整个技术解决方案是否可行，关键就看这一部分的整体架构有没有问题，这一部分出错，整份方案就可以推到重来了。 因此这一部分他必须细看。 可这一看，他立即又大吃了一惊。 在这一部分，最开始的是两张图，一张是网络拓扑图，另一张是系统功能图。 可以说，整份方案只要这两张图没问题，那方案的整体架构就没问题了，剩下的就算有问题，那也是技术实现方面的问题。 那这两张图有问题吗？ 骆俊鹏这一看就是好一阵，他很想从中挑出一点毛病来，可挑来挑去，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挑不出半丝毛病。 网络拓扑图的设计、分布是合理的！ 系统功能图的划分、架构也是清晰、合理的！ 这两部分就算他自己来架构、设计，也没法比余文钢现在的做得更好。 天哪，他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天才真的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来衡量？ …… 第355章 意外的变故 稍稍花了点时间，细看了一遍方案的核心部分后，骆俊鹏沉默了片刻。 他在考虑如何来给这份方案下结论。 此时的他心情相当复杂。 在上一次，当余文钢跟他提起校园卡项目的解决思路时，当时他就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觉，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由他亲自牵头来成立项目组，按照余文钢的思路来启动这一项目。 但因为余文钢的执拗，他不得不同意了让他先试一试的方案。 可事实上，他并没有因此撒手不管，而是顺着余文钢的思路，再暗暗构思和完善着整个项目的解决方案。 他这是在做第二手准备。 在他看来，余文钢的思路虽然不错，可他毕竟属于没大型项目开发经验的学生，在没有名师的指点下，想把一个创意变成一个实用的系统是有着太大难度的。 因此，他在准备着随时接手这个项目。 可今天余文钢所做的这份解决方案，却又一次动摇了他原本的看法。 这份技术解决方案实在是太完美了！ 很多关键的地方，他不仅挑不出任何毛病来，反而在看了后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足以说明，这份技术方案绝对是可行的。 那么问题来了。 思路可行，技术解决方案也可行，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进入详细设计阶段，并组织人手准备开始项目的编码开发。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项目不考虑具体的需求方的话，已经可以组织人手来开始进行项目开发了。 由谁来组织开发？ 继续让余文钢去折腾？ 骆俊鹏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没办法，这个项目对电信院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一点，不管余文钢有多天才，他都不敢把宝全部压到他身上去。 他决定再跟余文钢好好沟通一番。 “从这份技术解决方案来看，总体上应该是切实可行的，至少目前我还没发现什么大问题。” 骆俊鹏谨慎地开口了。 先肯定了这份方案的可行性。 已经耐心等了很久的李一诚又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连骆院长都肯定这份方案切实可行？这么说来，余文钢这小子还真有几分本事？ 这结论一出，他又暗暗欣喜起来，因为这意味着挑战杯的事又多了一丝希望。 余文钢却反应平平。 对于自己的这份方案，他当然是有信心的，若是他的这份技术解决方案都没法过关，那才怪了。 他静待骆俊鹏的下一句。 下一句很快就来了。 “不过对一个重大项目来说，从思路到技术解决方案，还只不过是走出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接下来才是关键。” 这一句带上了一丝转折的意愿。 似乎是为了让李一诚听一个明白，骆俊鹏开始解释一个软件项目的大致运作流程。 通常来说，任何一个软件项目的出现，都是从需求开始的。 就以校园卡项目为例。 因为国家教委提出了教育信息化和数字化校园的规划，并且校园卡项目确实对大学校园内的消费、支付提供很大的便利，因此这一项目的存在便有了迫切的需求。 有了业务需求以后，就需要针对业务需求来提供可行的技术实现方案。 在技术实现方案中，针对需求提出可行的解决思路是第一步，在解决思路的基础上完成概要设计，也就是简单的技术解决方案是第二步。 就好比说骆俊鹏现在手中的这份方案，也可以称之为概要设计。 概要设计是比较笼统的，不会涉及到太多的开发细节。 概要设计通过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详细设计。 所谓详细设计，是指在概要设计的基础上，针对系统的功能进行模块化处理，并描述实现具体模块所涉及到的主要算法、数据结构、类的层次结构及调用关系等。 通俗一点说，技术解决方案，也就是所谓的概要设计，是给客户看的，让他们大致明白整个系统是怎么来实现的，而详细设计是给系统开发人员看的，谁负责哪一部分的开发，各部分在开发上该如何考虑、怎么处理，都会有详细的要求。 有了详细设计方案后，就可以组织人马开始软件开发及编码了，最终由各个功能模块整合成一个完整的系统。 软件开发完成后，就进入测试阶段，如果测试没问题，就可以交付给客户进行使用，然后根据使用效果来进行维护或升级。 从整个流程上来说，余文钢的技术解决方案确实还只能称得上是走出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小余，你的方案是很好的，但我还是不建议你私下去搞这个项目。” 真正的转折来了。 “怎么啦？” 余文钢不得不问道。 他也没想到，明明他在上次已经立下了期限为半年的军令状，而现在自己在还不到一个月的情况下，就已经完成了可行的技术解决方案，骆俊鹏为啥突然要反悔？ 他有点想不明白。 “你要知道，学校真的很看重这个项目，这么重要的项目，想做的可不止是我们电信院，还包括计算机院甚至是外面的公司，真正推动起来，竞争会相当大。” 骆俊鹏谨慎地解释道。 “外面的竞争我先不说了，单是学校里面，据我所知，计算机学院那边，吕院长就已经在组织核心力量准备着手这一项目了，因此……” 骆俊鹏又爆出了一个重要消息，并停顿了下来。 他之所以停顿，是在斟酌下面的话该怎么说。 想了想，他说道：“小余，你要知道，在软件开发方面，计算机学院那边的综合实力是要比我们强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还想自己来搞这个项目，我们很可能会输。” 一个较为委婉的说法从他嘴里蹦了出来。 他说的倒也是事实。 在江大，电信院是成立时间较早的一个学院，成立时间甚至比计算机院还要早得多，但电信院在早期是专注于无线电、通信电子电路等方面，直到近些年来，随着通信与计算机的结合越来越紧密，才加大了在计算机方面的力量。 确实，如果是单比软件系统的开发的话，计算机院的实力确实比电信院要强上不少。 余文钢立即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所以……骆院长的意思是？” “我的建议是，这个项目最好还是由院里牵头来搞。” 余文钢最不想听到的话来了。 第356章 队友变对手 这个项目最好还是由院里牵头来搞！ 余文钢没想到，一件原本已谈定的事情，在有了外部竞争介入的情况下，骆俊鹏这边竟然有了反悔的想法。 那他该怎么办？ 全力说服骆俊鹏继续让自己来搞？ 还是自己妥协，加入院里的项目团队？ 余文钢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很快他有了决定。 “骆院长，这样吧，如果院里还是很想成立项目组的话，那你就成立吧，只不过我还是想自己试试。” 一个意外的决定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骆俊鹏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院里搞院里的，我搞我的，我们再加上计算机院，在这个项目上来一个良性的竞争。” 余文钢干脆利落地回道。 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对了，如果您觉得我这份技术解决方案有价值的话，院里的项目组也可以借鉴和参考，就当作是我给院里的回报，只不过从现在起，我这边不会再向院里透露关于这个项目的半点消息。” 骆俊鹏一下就傻眼了。 李一诚一下也听傻眼了。 这么决绝？ …… 十来分钟之后，余文钢跟李一诚离开了骆俊鹏的办公室，又一起上了那台白色的富康车。 “你小子……够狠的，连骆院长的好意都拒绝得这么干脆。” 刚关上车门，李一诚就颇为惋惜地说道。 在此之前，当余文钢还是决定单干后，骆俊鹏又一连劝了他好一阵子，想说服他加入院里的项目组，为此，甚至还不惜给出了项目组副组长这一让李一诚颇感不可思议的位置。 可余文钢却还是非常干脆地拒绝了。 一个大一学生，在院长亲自担任项目攻关组长的项目组里担任副组长！ 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出去，绝对能震爆江大不知多少人的眼球。 可余文钢竟然拒绝了！ 弄得李一诚都不知该怎么说他了。 “不然呢？” 余文钢却毫不在意地回问道。 对他来说，这确实是一个迫不得已的选择。 继续说服骆俊鹏按约定给他半年时间，让他继续单干？ 他很清楚，在有了计算机院介入竞争的情况下，把电信院声誉和利益看得非常重的骆俊鹏已不可能再答应他这一看似很不靠谱的请求。 要知道，电信院跟计算机院在很多项目上一直有着明里暗里的竞争。 因此，他直接放弃了这一想法。 加入院里的项目组？ 这更是不可能。 一旦加入院里的项目组，那这个项目他除了有参与权，帮院里卖命之外，在所有权上不会跟他有太多的关系，他想把这个项目公司化运作，推向全国市场的想法会就此破灭。 因此，他只能选择继续独干，来跟电信院、计算机院在这个项目上来一决雌雄。 “你真想以一己之力去挑战电信院和计算机院？你就这么对自己有信心？” 李一诚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追问道。 在他看来，余文钢想以一己之力去挑战江大的两大技术大院，这无异于螳臂当车、以卵击石，太没自知之明了。 “谁说我是准备以一己之力去挑战两大院了？我这不是正准备成立学生社团吗？我有的是帮手啊！” 余文钢却嬉皮笑脸地回道。 李一诚又不想说话了。 学生社团是什么概念？ 是由一帮有兴趣但没经验的学生组成的学生团体。 一帮技术不够强，还没啥经验的学生纠集在一起，就想跟两大院由实力最为雄厚的核心师资力量所组成的项目组去拼？ 人多就有用吗？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余文钢却又来了一句：“再说，我不还有你吗？” 李一诚：“……”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一点吧！” 他忍不住又嘲讽了余文钢一句。 余文钢却笑着回道：“不是看得起你，是看得起我自己，难道你还不知道，我一向就是奇迹制造者吗？” 李一诚真的要被气哭了。 他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余文钢竟然还能一脸轻松地来跟他开玩笑。 可这真的是玩笑吗？ 奇迹创造者！ 他又忍不住琢磨起余文钢自己嘴里蹦出的这一有点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标签来。 他真是奇迹创造者吗？ 他不得不承认，如果以余文钢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来说，确实是很多事都可以称得上是奇迹，可是…… “你真这么有信心？” 他不得不狐疑地追问道。 余文钢脸上露出了极其自信的笑容。 竞争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其实在软件项目这一行，有竞争是常态，没竞争才是怪事，任何一个被大家所看好的项目需求一冒头，就会立即被无数公司或科研机构瞄上，大家开始一窝蜂地上，然后在激烈的竞争中谋生存和发展。 这样的竞争，余文钢在前世已不知经历过多少。 而在校园卡项目上，他一开始就有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的心理准备。 他唯一没想到的是，现在竞争对手中竟然会多出一个电信院。 多就多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他连电信院跟计算机院都干不掉的话，那他凭什么在面临全国竞争的局面下去抢占全国市场？ “当然！ “怎么样，敢不敢陪我玩一把大的？” 他笑着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李一诚又愣了一下。 他立即又回道：“你要疯你自己疯就好了，别拉我来当垫背的。” 开玩笑，余文钢不自量力，想跟江大的两大技术大院来唱对台戏不说，还想拉他来当垫背的，这怎么可能？ 到目前为止，他还是不相信余文钢能赢电信院和计算机院。 明知不能赢，却为余文钢去撑腰，这不是跟电信院和计算机院作对是什么？ 那样是很容易得罪计算机院的吕院长跟电信院的骆院长的。 除非有把握能赢还差不多！ “这么说来，你不需要我帮你去参加挑战杯了？也不想在挑战杯拿好成绩了？” 关键时刻，余文钢又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李一诚：“……” 靠…… 我只不过是在骆院长面前提了这么一嘴，这小子竟然就惦记上了？惦记上了不说，还猜中了我的心思？ 他一时又傻眼了。 第357章 带你装逼带你飞 “说说看，你凭什么让我答应你？” 被威胁之后，李一诚不得不开始妥协。 在明知没有胜算的情况下，去跟计算机院及电信院两大技术强院作对，这不是李一诚想要的，可放弃挑战杯拿奖的希望，更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得不妥协。 “因为我有本事带你装逼带你飞啊！” 在面临巨大的挑战后，余文钢反而彻底放飞了自我，在李一诚面前也表现得放浪形骸起来，显露出了一副目空一切的姿态。 带你装逼带你飞！ 李一诚又不知该怎么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 他发现，余文钢在他面前已越来越没了规矩，之前还只是不把村长当干部，现在则直接以一副救世主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了。 天才都是这么狂妄吗？ 如果余文钢只是一个普通学生，或者有那么一丢丢才气的学生，此时的他绝对会跟他翻脸，然后断了所谓的兄弟关系。 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个天才。 他不得不承认，天才确实是有狂妄资本的，因此，他必须更为慎重对待。 “想要我全力支持你，你得拿出点实际的东西来说服我。” 稍稍斟酌之后，他憋出了这么一句。 余文钢又笑着说道：“如果我说我赢定了，你信不信？” 李一诚：“……” 看着魔一般自信的余文钢，他不得不继续说道：“给我一个理由。” “我说两点，你认真思索一下。 “第一，自94年开始，国家教委就定下了教育信息化的规划，在去年，又是连下两道文件，让各大学加快这一计划的进程。 “可江大作为全国综合实力排进前十的知名大学，却为啥迟迟没开始校园卡的项目？ “不止是江大，包括清华北大在内的所有大学，都还没推出这个项目，这又是为什么？ “第二，我刚才说电信院的项目组也可以采用我的那份技术解决方案，为啥骆院长半点推辞的意思都没有不说，反而表现得很欣喜？” 余文钢给出的不是理由，而是两个值得认真思索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 “我的这份技术解决方案，就是目前业内最好的技术解决方案！” 余文钢直接公布了答案。 因为他的时间很紧迫，因此他懒得在这种小问题上跟李一诚绕弯子。 李一诚又思索了几秒。 他不得不接受了余文钢的这一结论。 确实，国家关于校园信息化的规划已经出台好几年了，去年又连下两道文来催进度，可就算是这样，校园卡项目也还只是存在于概念中，这只能说明大家都在这史无前例、没任何参考的新项目上，都还没找到成熟的解决思路。 包括江大的计算机院和电信院。 而电信院的骆院长之所以动了成立项目组的念头，就是在了解到余文钢的解决思路，并且在看了他的技术解决方案后才下定决心的。 这确实可以勉强得出余文钢的这份技术解决方案可能是业内最好这一结论。 “可问题是你的这份方案已经给了骆院长啊！” 李一诚又找出了一个可以质疑的理由。 “这你就外行了。” 余文钢却来了这么一句。 紧接着他又说道：“在软件开发的流程中，技术解决方案又叫概要设计方案，主要是给客户看的，里面会提到粗略的解决思路，但不会涉及到系统的具体技术实现。 “技术实现这一部分，是在下一步的详细设计方案中，又叫技术开发方案，这一方案基本上是不对外的。 “因此，骆院长哪怕有了我的技术解决方案，想拿出一份可行的技术开发方案来，也还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他勉强拿出来的技术开发方案，是很难比得上我这个思路已成熟的原创者的。 “这就是他为啥想极力说服我进项目组，并且不惜委任我为副组长的原因。” 一份完整的推理分析思路被余文钢摆到了李一诚面前。 李一诚又傻眼了。 他又一次不得不承认，余文钢的这番推理分析又很有道理。 他也不得不难以置信地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开发思路已经非常成熟？” “当然，要不是思路已完全成熟，我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一份连骆院长都挑不出任何毛病的技术解决方案来？要知道，从上次我跟骆院长提起这一思路，才过去了十几天。 “不信你再去问问骆院长，若不是整个项目都已经考虑得非常成熟、全面，还有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一份成熟的技术解决方案来。” 余文钢又理所当然地回道。 李一诚又沉默了。 尽管他并不是技术专家，可是作为大学的老师，他很清楚，越是大型的项目，就越是费时间，像校园卡这么大型的项目，如果按正常的进度，从项目立项到真正出成果，耗时两三年是正常的，甚至于说，耗时好几年却一无所获的项目也比比皆是。 这么说来，余文钢还真有获胜的希望？ 李一诚开始动摇了。 从一开始的严词拒绝，不想陪余文钢一起疯，到现在变成了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跟他玩一把大的。 “可问题是你现在已经把技术解决方案给了骆院长，这意味着他的项目组也可以借鉴你的方案了，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你还有赢的可能？” 他又提出了一个疑问。 “这你就外行了吧！” 余文钢还是毫无顾忌地继续着打击模式。 “像技术解决方案这种东西，讲的只是一个大致的解决思路，这种东西最大的用途，是给那些不怎么精通技术的客户看的，是不具备太深的技术含量的。 “真正具备技术含量的，是我刚才讲的详细设计方案，像这种很有技术含量的方案，就算是在项目组内部也是高度保密的，能全面掌握它的，通常只有方案的设计者，也就是系统架构师，至于其他人，很可能只会知晓自己所负责的那一部分模块。” 余文钢又说了一大通让李一诚听得云里雾里的专业术语。 不过他算是听明白了，余文钢的意思是说，就算骆院长拿到那份技术解决方案也没太大的用，真正核心的东西，还是保留在余文钢自己脑子里。 “这么说，你真的觉得你有很大的把握赢？” 李一诚进一步动摇了。 “我说了，我是奇迹创造者，我能带你装逼带你飞。” 余文钢又自信满满地回了这么一句。 这下李一诚很难再淡定了。 真要陪他一起疯吗？ 陪的话，有可能会让骆院长和吕院长对他有所意见，并有可能闹出笑话来。 可是不陪的话，就可能会错失一个天大的机会。 该如何选择？ 第358章 再玩一把大的 “先说说看，需要我怎么帮你？” 稍稍思索之后，李一诚又退了一步。 没办法，在余文钢身上发生过太多让他感觉神奇的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说他是一个奇迹创造者并不为过，因此，细细想来，余文钢并非没有再次创造奇迹的可能。 那就值得下注了。 当然，这得看需要下多大的注，再权衡一下是否值得。 “第一，帮我拿到参与竞争的资格。” 余文钢提出了他的第一个要求。 这就是他必须得拉李一诚下水的原因之一。 他需要有人帮他拿到入场的资格。 依他的经验，他很清楚，像校园卡业务这种特别重大的项目，并不是谁都可以拿到入场资格的。 想入场，要么你有相当的名气和公认的实力，让项目需求方，也就是江大对你有浓厚的兴趣，要么就是有强有力的靠山来推荐你。 毫无疑问，名气和公认实力这东西，余文钢暂时是没有的，而且他的身份还是大一学生，因此在没人力荐的情况下，恐怕他想见江大的项目负责人一面都很难。 而靠山这一块，骆俊鹏已经变成了竞争对手，因此余文钢只能把主意打到李一诚头上来。 “这个问题应该不大。” 李一诚立即表了个态。 这一点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问题。 像校园卡这种跟学生有太大关系的项目，只要一启动，肯定是绕不过他这个学生工作总负责人的，他相信稍稍运作一下，帮余文钢拿一个入场资格还是不成问题的。 “第二，帮我解决项目组工作场地的问题。“ 余文钢又提出了第二个要求。 又是关于场地。 之前在李一诚办公室时，他就提过这个问题，当初一口气就要门面、要办公场地、要实验机房三大要求，而现在他又多了一项要求，那就是项目组的工作场地。 毫无疑问，这么大一个项目，因为时间的关系，他是不可能真的一个人来单干的，他需要将整个系统模块化，然后把一些不太关键、核心的模块交给其他人来帮他完成。 也就是说，他即将成立一个技术开发团队。 按照他原来的想法，是准备利用电信院的计算机房来做开发工作场地，那样一来，连开发用的电脑都省了。 可现在他跟电信院已经成为了竞争关系，在这种情况下，再用电信院的资源就不太好了，因此他决定还是另外再找个场地，干脆自己投钱装机来弄一个独立的工作室。 反正他现在已不差这点小钱。 “这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在问清楚他的需求后，李一诚又表态了。 场地问题对他来说确实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团委下面有的是场地！ 要知道，不管是文理学部那边的学生活动中心，还是信息学部这边的学生活动中心，其实都属于校团委名下的资产。 因此哪怕余文钢想把开发工作室设在信息学部这边，以李一诚的身份，帮他在这边的学生活动中心楼上弄一间大教室出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当然，到时还是会以社团的名义来操作。 他接着又问道：“还有吗？” “没了，接下来你就看我怎么玩就好了，其它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 余文钢笑着回道。 看你怎么玩就好了？ 听他这么一说，李一诚顿时又有了一种预感：这小子很有可能又在憋大招了！ 要不要陪他玩？ 答案是肯定的。 相比项目成了以后所能得到的，余文钢的这两个要求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绝对值得他下注。 若是真成了，那余文钢的成就将不再属于电信院，而是属于校团委，除此之外，挑战杯这一块还将有大收获。 “行啦，那就这样吧，你先送我回去，等我安排好了再给你消息。 “记住一点，既然你非要拉我陪你一起疯，那麻烦你做任何重大决定之前，请务必提前知会我一声。” 李一诚终于入套。 …… 在把李一诚送回团委后，余文钢径直返回了理想电脑服务社。 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经快过去了。 服务社的店里，莫逢春早已到位，一见到余文钢回来，他立即就迎了上来。 “余哥，配件采购的事我都已经联系过了，货都会在中午一点之前送过来。” “嗯，这个你安排好就是了。” 余文钢懒洋洋地回了一句。 别看他之前在李一诚面前还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还可以很淡定地来开玩笑，可实际上他那是在强壮笑脸。 筹谋已久的大计划竟然出现了意外的变故！ 不管是谁，一旦碰上这样的事情，都没可能真正笑得出来。 不过这反倒让余文钢又下了狠心。 他决定再来玩一把大的！ 既然准备玩大的，那电脑组装生意这种没技术含量的事，他当然就不愿意多插手了，准备把它尽量甩给柳晨雨、莫逢春他们去操心，自己则全力以赴去攻校园卡项目的事。 因此，他特意回店里，准备等柳晨雨、纪灵月等人赶来后，安排新的任务。 柳晨雨她们还没等到，却先等来了张高阳的电话。 “小子，在哪呢？怎么又翘李老师的课了？” 很显然，对于他今天这次逃课，李亚玲并没有直接对他来温柔一刀，而是找上了张高阳去投诉。 “在店里忙呢！别提了，现在忙得我都想休学了，还上什么英语课啊！” 余文钢随口就来了这么一句。 他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人在心情不好时，是需要一个发泄渠道的，偏偏在这个时候张高阳却拿翘课的事来烦他，他不出出气才怪。 “你小子……呆店里别动，给我等着！” 张高阳在说了这么一句后，竟然挂了电话。 余文钢：“……” 这家伙被我说要休学给吓到了，真要来店里找我算账？ 他脸上立即露出了一丝坏坏的笑容。 很显然，他刚才之所以故意那么说，既有拿张高阳发泄的成分，也有故意钓他上钩的成分。 原因很简单。 既然他又准备出大招，来正式启动校园卡项目，那他就得开始招兵买马了，而且，他还迫切需要得力的帮手。 张高阳则是他早已瞄上的那一个。 接下来，他准备让张高阳正式入套了。 第359章 人人有本难念的经 余文钢又在电信院火了一把。 昨的文艺汇演，江瑞英可是纠集了整个电信院的班团干部来承担演出的组织工作，很自然地，等演出结束后，这些班团干部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生意火爆的理想电脑服务社上。 于是乎，从昨下午起，电信院内部就一直在传服务社的事，传电脑服务社的生意有多火爆，传99级通一班牛人余文钢又发大财聊消息。 今一早，一些好事之人就开始到处打听，余文钢昨一到底赚了多少钱？ 还是那句话：财帛动人心。 尽管余文钢不管赚了多少，都跟很多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可这件事本身就像是一个神话，在刺激着所有饶神经，若是不把具体的数字问个清楚，估计不少人会寝食难安。 真正准确的数字肯定是很难打探出来的，因为早在昨晚，少数几个知道确切数字的人都已经被余文钢封了口，不会随便出来。 可封口也是有副作用的，那就是谣言的诞生。 “具体赚了多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昨余文钢收的钱，把一个大保险柜都给塞满了。” “昨起码收了几百台机的钱，光是昨下午，就几十个人在店里装机，根本就装不完，听很多人要三四后才拿到机了。” “少也有上百万吧！” …… 类似的消息很快就在电信院传了起来。 各个班上在传，老师们之间也在传，越传越离谱。 传来传去，搞得余文钢的大名在电信院已经人人皆知，并且顺带之前的一些事情也被再次提了起来。 余百万！ 他的这一曾经的昵称终于被坐实了。 张高阳是从办公室其他老师嘴里听到这些消息的。 在过去的几里，他因为家里出零急事，所以请假回了一趟家，因此错过了昨的精彩场面，谁知今一回来就得知了这么劲爆的消息。 一赚了几十上百万！ 有这个可能吗？ 一得知这一消息，张高阳立即就呆不住了，把东西往办公桌上一丢，拔腿就往通一班教室跑。 然后在通一班教室那边，正在上课的李亚玲以颇为惋惜的语气告知他，余文钢又翘课了，让他好好管管，千万别因为赚钱而荒废了学业。 这就是张高阳打电话给余文钢的原因。 一撂下电话，他又拔腿往学生活动中心这边跑，并且很快就见到了正在店里等候他到来的余文钢。 “你子，疯了吧！你真打算休学？” 一见到余文钢，张高阳就气不打一处来，铁着个脸呵斥了起来。 “嗯，有这个想法，要是实在忙不过来的话，先休个一两年学，把钱赚够了再。” 余文钢张口就回了这么一句。 这叫气死人不偿命。 也叫忽悠死人不偿命。 为了能让张高阳乖乖入套，他打算采用一点伎俩。 只是这一句真的把张高阳给激怒了。 他直接指着余文钢的鼻子骂道：“你个混蛋……钻钱眼里去了是吧？知不知道什么叫舍本逐末？” 因为过于生气，他骂起来都有些气结。 “不然呢？读书真那么有用吗？你读了一肚子的书，能把它们变成钱吗？”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张高阳一下就呆住了。 读一肚子的书能变成钱吗？ 余文钢的这一句，碰巧就击中了他的软肋，因为他现在正好就缺钱。 很缺钱！ 他这次之所以请假回家，原因就在于他老娘病了，而且还是很严重的冠心病急性发作，差点就没命了。 经过几的治疗，他老娘的病情算是暂时缓解了，可医生告诉他，他老娘这病要是再不做手术的话，很可能就没有下次了。 做手术！ 来江陵这样的大城市做支架植入手术或心脏搭桥手术！ 来江陵做手术倒是简单，可问题是钱呢？ 他跟医生打听过了，来江陵做一个这样的手术，不管是支架植入还是心脏搭桥，少也得花上五六万块钱。 在这个国内医学还不是特别发达的年代，心脏手术还是价格极其昂贵的大手术。 这可是把整个张家都给难倒了。 张高阳就是鄂省人，不过他老家是在鄂省下面一个经济相当不发达的县城里，他父母也只不过是普通的工人，收入原本就不高。 最恐怖的是，他老娘原来所在的那个厂在前些年早就因为效益不好倒闭了，他老娘早就成为了下岗工人，因此他家的经济状况其实并不好。 这也是张高阳为啥在读完硕士研究生后，为啥要先上班然后再考虑读博的原因。 他必须先做到自食其力。 可现在，想要保他老娘的命，就得一次性准备五六万块钱。 这么多钱，让贫穷的张家去哪里弄？ 如果只是一两万块的话，也许找亲戚朋友凑一凑，也许勉强能凑够，可是对于只有一些穷亲戚的张家来，五六万块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一分钱都能难倒英雄汉，别现在是五六万，而靠着父母的供养一直读完了研究生的张高阳，在这个关键时刻却帮不到家里什么！ 这不正契合了余文钢刚才的那句话吗？ 正因为如此，张高阳原本就极度郁闷着，而现在余文钢偏偏还故意用言语来刺激他，这让他怎么想？ “好吧，你赢了。” 发呆了好一会，张高阳嘴里蹦出了这么一句后，扭头就往外走。 这下轮到余文钢傻眼了。 咦，这家伙怎么不按剧本来？ 按照他原本的编排，是他故意因为太忙要休学，然后张高阳好言劝他不要乱来，他再顺理成章地提出让张高阳来帮他，他就用不着休学了…… 根据他对张高阳的了解，正常来，张高阳话可能会冲一点，但绝对会规劝到底。 可现在…… “喂，你就这么走啦？” 迫不得已之下，他不得不高声大叫了起来。 “不然呢？” 张高阳总算停了下来，然后把余文钢经常的一句口头禅回馈给了他。 “你不是该好好劝劝我，让我不要休学吗？” 因为原来的剧本没法往下演了，余文钢不得不贱笑着道。 心情不好的张高阳并没察觉到不对劲，还是没好气地回道：“有什么好劝的？你对了，读一肚子的书确实换不来钱，所以没必要劝了。” 完，他又迈开了脚步。 这下余文钢终于察觉出了张高阳的不对劲。 “你给我站住！” 第360章 万金买马 绝对有问题！ 一声喝止之后，余文钢立即追了出去，拉着了梗着脖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的张高阳。 “你干嘛？” 被迫停了下来的张高阳甩开了余文钢的手。 真的有问题！ 余文钢再次确定了这一点。 根据他对张高阳的了解，他知道，这是一个很有韧劲的家伙，脾气虽然冲，话虽然经常能咽死人，可他一旦认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会战斗到底的那种。 因此，如果现在张高阳真是来劝他不要荒废学业的话，正常的剧本是先训斥他一番，然后再跟他争执一番，想方设法来达成他原本的目的。 轻易放弃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对他彻底绝望了，二是张高阳自己有问题。 前一种可能性几乎没樱 余文钢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作为张高阳所看重的班长，两人又建立了相当亲密的关系，张高阳没理由因为一两句玩笑话而对他绝望。 那就只有后一种可能。 “你是不是碰到什么问题了？” 看了一眼像斗鸡一般的张高阳，余文钢冷静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原本想跟余文钢大吵几句的张高阳愣了一下，立即就以冷冰冰的姿态掩饰道：“关你什么事？” 话很虚！ 余文钢毫不客气地道：“怎么不关我事？我们是兄弟啊！” 张高阳又愣了一下。 兄弟！ 他没想到，余文钢竟然会把他当兄弟！ 这话听起来稍稍有点暖，因此他原本昂扬的斗志立即又弱了几分，但他还是嘴硬道：“谁跟你是兄弟，滚。” 这是一种余文钢熟悉的味道。 他知道，张高阳越是心虚的时候，就越是会嘴硬，这就明他的判断是对的，这家伙一定是出问题了。 问题出在哪呢？ 余文钢的思维又快速转动了起来。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在上周四中午，张高阳曾经给过他一个电话，家里临时有事要回家一趟，让他把班上的事给管好。 当时的余文钢实在是太忙，并没把这事太放在心上。 这么来…… 他立即又问道：“是不是你家里出什么事了？” 张高阳再次愣了一下。 作为一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他其实是不想把家里的难事轻易给别人听的，因为他不希望让人觉得他是在卖惨，也不希望别人以同情的姿态来对待他。 可他没想到余文钢竟然一下就猜了出来。 那现在该怎么办？ 他只能硬着头皮回道：“不用你管。” 默认了。 但他还是不想实情。 余文钢不得不继续燃烧脑细胞，来推理张高阳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这个嘴硬的家伙的嘴巴是很难被轻易撬开的。 回了学校还这么焦虑，明这事并不，对张高阳来应该是个难关。 不过这么快就能赶回来上班，明暂时还没出人命。 应该可以稍稍刺激一下！ 余文钢深知，对待张高阳这种极要面子、自尊心特强的人，想要撬开他的嘴巴的话，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击垮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啧啧啧，看来你还真是条汉子，明明扛不过去的事竟然还想死扛到底，佩服，佩服！” 他开始改剧本了，话里带上了明显的嘲讽意味。 “你管得着吗？” 张高阳又不得不回了这么一句。 还是嘴硬！ 余文钢笑了，笑着道：“对，你要是不的话，我确实管不着，顶多看看笑话而已，可你要是出来的话呢，不定我还能帮你一把。” 这话真的很气人。 能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可张高阳却沉默了。 余文钢的话又一次击中了他的软肋。 当他正缺钱的时候，谁能帮到他？ 在回学校的路上，他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其实如果他能放下自己那点自尊的话，这个问题可能并没有那么难解决。 要知道，他好歹也是在江陵混了七八年的人，在本科阶段和研究生阶段都有不少同学和朋友，在那些同学和朋友中，并不乏经济条件不错的人。 可问题是，跟他关系特好的同学未必能拿得出这么多钱，能拿得出这么多钱的人跟他关系又一般，在他不想把事情弄得人人皆知的情况下，他实在是想不出该向谁开口。 那还有谁能帮到他？ 实在的，当他听余文钢大赚了一笔时，他并不是没动过向余文钢开口的念头。 可这口让他怎么开？ 从身份上来，他是老师，余文钢是学生，当老师的向学生去开口，他实在是抹不下这个面子。 从时间上来，他跟余文钢认识才一个多月，他并不认为两饶关系已经好到了余文钢可以轻易就借这么大一笔钱给他。 再，这么大一笔钱，就算余文钢借给他了，他又什么时候能还得清呢？ 因此，这念头只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可现在余文钢却主动跟他，如果他开口的话，他不定可以帮到他。 那这个口要不要开？ 张高阳开始纠结了。 顾不上去反击余文钢的嘲讽。 没办法，就算他再要面子，他也不能用争吵的方式，来破灭能救老娘一命的希望。 想了想，他咬牙道：“你能不能借我一笔钱？” “多少？” “五万。” “哦，原来是用钱能解决的问题，简单，跟我来！” 余文钢转身就往店里走。 张高阳一下又傻眼了。 他没想到，之前还在一个劲地嘲讽他、气他的家伙，现在却连原因都不问，就这么痛快地答应了他。 这是真的吗？ 难以置信中，他迈着木讷的步子跟了进去。 余文钢并没有多废话。 他直接打开了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了厚厚的五扎钱往张高阳面前一推：“拿去吧。” 张高阳再次傻眼。 五万块。 这可是五万块！ 可余文钢却问都不问，就这么把钱推到了他面前！ 底下有这么爽快的人吗？ 他不得不再次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也不问问我拿这钱去干吗？” “管你拿去干嘛呢，哪怕你拿去吃喝嫖赌也没关系。” 余文钢笑着回道。 张高阳：“……” 吃喝嫖赌你妹！ 在感动之余，他差点就忍不住想爆粗口了。 现在的他确实很感动。 在这个社会，能借钱给你的人原本就不多，能把钱借给你并且连原因都不问的，则更是罕见，那样必须得是真把你当兄弟，而且还照顾你感受的人。 可余文钢这子…… 明明是在真心帮他，却偏要弄出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让他还能怎么？ 原本他还想再问一句：你就不怕我还不起？ 或者问问要不要写张借条。 可看余文钢现在这模样，他知道那应该是多余。 因此，他干脆别的啥也不了，拿起钱道：“那我先走了，等我把事办完再来找你。” 一切尽在不言郑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把余文钢当成学生，而是真心的兄弟。 过命的兄弟！ 第361章 又得出大招 “余哥，这是谁啊？” 张高阳离去后，一直守在电脑前上网的莫逢春终于憋不住了，忍不住出声问道。 在电脑城上了几年班的他还是养成了相当不错的职业操守的，比如他很清楚，老板不愿意多讲的事最好不要多嘴，再比如上班时间内最好不要玩游戏之类的。 因此，刚才所发生的一幕，他表面上是充耳不闻，在用店里的电脑和网线浏览太平洋在线，来提升自己之类的，可实际上，刚才两饶对话他几乎全部听在心里。 他能感觉出来，余文钢跟刚才这人关系很熟，熟到那人可以随意呵斥余文钢。 但他也能看得出来，那人并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也不是什么有钱人。 可余文钢就这么把五万块钱给他了。 既不问原因，也不打借条。 莫逢春还从没见过这种不把钱当钱的事。 这可是五万块！ 在电脑城时，他原来的老板王友青也算是有钱人了，论身价的话，比现在的余文钢只高不低。 找王友青借钱的人也不少，包括深蓝科技的员工，万一遇到经济紧张时，也会向王友青开口。 可王友青是怎么做的？ 为什么借？ 借多少？ 借多久？ 诸如此类的问题，王友青必定会问个清清楚楚，借的数额多的，基本上会被回绝，借得少的，哪怕是两三百块，也必定会在问个明白之后打借条。 可余文钢呢？ 因为担心余文钢上当受骗，他忍不住问了起来，想委婉地来提醒他。 “我老师，也是我兄弟。” 莫逢春：“……” 又老师又兄弟，这关系还真复杂！ 他又道：“你借那么多钱给他，也不打个借条什么的吗？” “需要打借条的那种人，我基本不借，我愿意借的人，打不打借条都无所谓，甚至还不还都无所谓。” 余文钢又回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可是把莫逢春给弄糊涂了。 这是什么逻辑？ 以他现在的年纪和阅历，想要弄懂余文钢对待钱的逻辑确实有点难。 钱是个好东西。 可它也是人性的试金石。 有过前世经历的余文钢很清楚这一点，因此他对待钱早就有了自己的一套逻辑。 就好比刚才，他虽然有万金买马，让张高阳铁下心来帮他的心思，可就算张高阳不会来帮他，看在前世的兄弟情分上，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把这笔钱拿出来。 跟一份早已认可的兄弟情分相比，这五万块钱对他来真的不算什么。 但反过来，如果是一个他所不认可的人来找他借钱，恐怕他连一分也未必肯借。 他对待钱的逻辑就这么简单。 关键就在于是否认可二字。 关于这一点，他并不想解释太多，而是转移话题道：“莫，趁现在有时间，你帮我做一份配置预算。” “哦，需要什么配置？” 尽管不明白余文钢想做什么，莫逢春还是放下了手中的鼠标，转身拿起了一叠空白报价单。 “整一个十台机左右的型工作网络，配置的话……” 余文钢起了自己的需求。 他准备筹建校园卡项目开发组的工作环境了。 按照李一诚给他的承诺，这边的工作场地，文理学部那边的铺面，应该可以用社团的名义先帮他安排出来，具体时间的话，快的话两三，慢则一个礼拜左右。 因此，筹建工作室的事情已经可以开始准备了，他首先要做的，就是为即将到来的项目组成员准备工作用机。 既然是软件开发用的开发用机，配置当然不能太差，最起码也得奔III450之类的，但也用不着太好，像独立显卡声卡、光驱之类的就用不着了。 相比他自己的那台机，性能上不要求那么极致，会更注重性价比。 很快，在两饶协商之下，一套新的配置新鲜出炉。 与他自己那台机相比，CPU由奔腾III500换成了奔III450，一下子就节省了一千块，显示器也又20寸的三星换成了更具性价比的17寸，一下又省了两千，再减掉独立显卡声卡、DVD光驱、音箱等不必要的部件后，最终价格出来了。 进货成本价九千八左右一台！ 再算上路由器等组网成本后，应该十万出头能搞定。 这个预算还算是在余文钢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 只不过他知道，对于校园卡业务这样一个大项目来，这笔投入还只是刚刚开始，除此之外，实验环境的搭建，各种设备的采购，人员工资、办公费用等，估计没个上百万根本就不够用。 至于想要将它公司化运作，将它往外推的话，需要的钱就更多更多了。 唉，还得拼命赚钱！ 余文钢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可这还不是最让他头疼的，真正让他头疼的是招兵买马，怎样招来一批合适的人，把项目组的研发团队先给组起来。 这确实是个难题。 这么大一个项目，如果所有的功能模块都得由他自己来开发的话，那就算他有三头六臂，整个开发周期也会拖得很长很长。 一个项目的开发团队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按照正常的配置，最起码需要有设计师（架构师）、产品经理、开发经理、测试经理、开发人员、测试人员、施工人员等组成。 设计师及产品经理这一块，肯定是余文钢自己担任了，他甚至还会承担整个系统最为核心部分的研发工作。 开发经理这一块，他把位置预留给了张高阳。 可现在除了他和张高阳之外，其它的职位都还是空缺。 测试经理、测试人员、施工人员稍稍滞后一点问题不大，可开发人员这一块是必须得立即到位的。 开发工作这一块的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按照余文钢的架构，整个系统将分为三层。 最上一层分为两大部分，分别是管理层和应用层，其中管理层是整个系统的核心，将对应用层的各种应用进行管理和控制。 在管理层这一部分，它的下面又被分为管理平台、控制平台、认证平台、信息平台四部分，这四部分构成管理赌第二层。 应用层那边，也被分为了商务消费系统、身份认证系统、查询服务系统、社会应用系统，构成了应用赌第二层。 在第二层下面的第三层，则是由各种功能模块所组成。 这三层合计下来，光是大一点的功能模块，就有差不多近百个。 这么多功能模块，可不是三两个人就能在短时间内就能搞定的，这就是余文钢为啥一下又准备投资十台电脑的原因。 按照他的计划，整个开发团队起码得十人左右才够用。 可问题来了。 一时之间，让他去哪里找那么多立即就能用得上的人呢？ 看来，又必须得出大招了！ 第362章 纪店长 在开发人才这一块，余文钢除了张高阳这个老师以外，还真没有现成的人可挖，必须得想办法去招揽。 可人才并不是那么容易招揽的。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余文钢暂时还缺少吸引人才的条件。 对于那些有真本事的技术人才来，什么样的因素会对他们有较大吸引力？ 一是钱。 这是最实在的。 二是名气。 人人都会以能加盟一家很有名气、业界领先、很有前景的大公司为荣。 三是成长的机会。 钱不多没关系，名气不够响亮也不要紧，若是能让人成长、进步，那也是可以的。 四是信念和理想。 如果前面三点都没有，那就来谈谈信念和理想，如果志同道合的话，不定也会有人被忽悠进来。 以上四点余文钢都没樱 就算有，暂时也还不被让知。 因此，他想快速招揽一批有一定技术功底的人才进来，不采取一些特别的手段还真不校 那就再玩一把大一点的！ 中午的下课铃终于响了。 下午将继续忙碌的那些人陆续赶来。 因为电脑服务社昨就开始赚钱了，余文钢还宣布了一项新福利，那就是前来值班的人可以享受免费工作餐。 这待遇已经比绝大部分正规公司及企事业单位都要好。 工作餐的解决也很简单。 在江大内部以及周边，可是有着无数的餐馆，这些餐馆会向江大的师生提供送餐服务，每份外卖3-5元不等，一个电话就可以坐等送餐上门。 别看这工作餐只是一份价格标准不超过五块钱的外卖，可对于这些学生员工来，也比他们自己去吃食堂要丰盛一点。 最关键是不用花自己的钱！ 因此，哪怕是何易伟这个暂时还没正式编制的编外员工，一下课也厚着脸皮跟着葛中杰两人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来来来，点餐点餐，你们想吃什么？” 何易伟一到，立即就在柜台上找出了几张点餐传单，开始叫嚣起来。 闹得最凶的往往是无所顾忌的吃瓜群众，这话还真是一点都没错，有了何易伟在，店里的气氛一下就热闹起来了。 “余百万，你吃啥？要不要给你点个鲍鱼鱼翅啥的？” 他还试图拿余文钢来开刷。 可现在余文钢真没有跟他闹腾的兴致，只回了一句：“老大点啥就给我点啥吧。” 就一份快餐而已，他才懒得在这上面去费心思，而在口味上，他跟同样喜欢吃辣的葛中杰较为接近，因此他干脆偷懒了。 “柳晨雨，你跟纪灵月联系一下，问她什么时候能过来，让她快点。” 他又吩咐了柳晨雨一声。 他之所以在店里等了那么久，其实就是在等柳晨雨和纪灵月，接下来的很多事情，尤其是那些与技术无关的行政事务，他都得依赖这两人去帮忙办。 这是没办法的事。 接下来，他自己必须得集中精力去攻校园卡的项目了。 十来分钟之后，纪灵月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老板，你还真是万恶的资本家啊，连吃个午饭的时间都不给我，是不是想把我给榨干啊？” 一见到余文钢，她就媚笑着抱怨了一句。 把你榨干？ 你把我榨干还差不多！ 看着额角渗出微微细汗，但却风情万种的纪灵月，余文钢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他不得不承认，这既是一个很能干的女人，也是一个很会来事的女人，与她相比，同样很能干的柳晨雨就显得本分、刻板了许多。 要不干脆别让她当店长了，直接当我秘书咋样？ 可能是憋太久聊缘故，余文钢竟然冒出了这样一个邪恶的念头。 冷静！ 吃饱穿暖了才能想别的，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暗暗提醒了自己一句之后，他道：“没办法，事情太多了，咱们一边吃一边谈点事情吧，柳晨雨已经帮你订餐了。” “好吧，老板请吩咐。” 见余文钢一脸严肃的样子，纪灵月吐了吐舌头，乖巧地回了一句。 今店里确实又很忙。 中午刚放学，就已经有昨下订的客户赶过来交全款等装机了，弄得再次前来帮忙的匡雪君和盛嘉琪都不得不边收钱边吃饭。 除此之外，今上午下订的那批电脑配件，现在也开始有供货商陆续送货过来，弄得莫逢春、葛中杰等人也只能边忙碌，边抽空吃几口饭。 这还算好的，若是等配件到齐之后，一旦开始装机，估计到时所有人都得忙得焦头烂额了。 要知道，今可是一次性订购了117台机的配件，装机量差不多是昨的两倍，就算这批机未必会赶在今全部装完，那也会忙得大家够呛。 不过那是莫逢春等饶事，至于柳晨雨和纪灵月这两人，余文钢另有安排。 “走吧，咱们去那里。” 余文钢指了指最店里里面的一张办公桌。 第一批快餐已经送过来了，按照余文钢的吩咐，柳晨雨已经将三饶快餐摆到了那里，准备边吃边谈工作。 那是店里现在唯一较为安静的地方。 三人很快就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余文钢先扒拉了几口饭，稍稍填了一下已经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后，这才开口道：“恭喜纪店长。”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立即就让正坐在口吃饭的纪灵月惊讶地抬起了头。 很快，她反应了过来，顾盼神飞地问道：“老板，咱们文理学部那边的分店有着落了？这么快？” 这领悟力够可以的！ 余文钢不得不赞许地点零头。 他开始顺理成章地起了接下来需要纪柳二人去做的事。 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 第一件，当然是筹备新店。 按照他跟李一诚的约定，文理学部那边的店铺，还是会以理想电脑服务社的名义去申请，只不过服务社之前是挂在电信院名下，现在必须得升格了，成为校团委旗下的社团，电信院这边则变成分社。 这事需要走一个流程。 纪灵月原本就有着丰富的社团经验，因此这事交给她去办最合适。 走完流程，拿下店铺之后，接下来要做的当然是店铺的简单装修，然后招人准备开业。 装修、开业准备这方面，柳晨雨已经有经验，因此此事由两人协作会更稳妥。 第二件，是注册新公司的事。 …… 第363章 乱麻一团 前一天刚有一家店开业，第二天又说准备开新店！ 这速度确实快得让纪灵月难以想象。 咱也可以当店长了！ 纪灵月忍不住暗自窃喜了一番。 说实在的，因为自己各方面都并不逊色于柳晨雨，因此她当然不甘于长期屈居于柳晨雨之下，只是她没想到，幸福会来得如此的突然。 当店长就意味着更多跟余文钢亲密接触的机会！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因为有柳晨雨在场，她想先余文钢抛个媚眼都没机会。 因此，纪灵月有足够的理由为这一消息感到开心。 男人，你马上就要脚踏两只船了，这很渣的！ 不过我喜欢！ 暗暗开心地腹诽了一句后，纪灵月又静待余文钢的吩咐。 “第二件事情，是在文理学部那边的场地拿下后，准备帮我再注册一家公司，注册资金就弄个一千万吧。” 纪灵月这就有点不解了，她问道：“不是已经注册了一家吗，怎么还要注册？” 余文钢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注册新公司？ 当然是因为目前的电脑服务社有顾长卫的股份，按照约定，顾长卫的股份仅限于这一家店，那么开新店，以及推校园卡项目的主体，余文钢就不得不以新公司来运作。 再说，现在这家公司的注册自己才五十万，用来向外推校园卡项目的话，会被人认为实力不够的，因此弄虚作假来提高注册资本也是必要的。 这其实是一件有点扯淡的事情。 按照公司法规定，注资后再撤资其实是一件违规的事情，可事实上很多公司在注册时就是虚假出资，也就是由代办方来代为出资，完成公司的验资、注册，公司注册成功后再抽离资金。 因此，注册资本其实是一个很虚的东西，哪怕你自己没几个钱，也可以通过代办方去帮忙注册一家注册资本上千万甚至上亿的故事。 当然，这得花一点点成本。 可这成本实在是有点低，比如说现在余文钢说注资千万，他需要付出的成本也就注册资本的千分之二左右，也就是差不多两万块钱。 这点成本对现在的余文钢来说已经不算什么。 “这件事就由纪灵月来负责吧，有什么不懂的问柳晨雨。” 余文钢又干脆利落地把任务分配了下去。 “好的。” 纪灵月嘴里痛快地答应着，但心里却在暗暗吃惊。 开新店！ 注册新公司！ 这两项操作连在一起，看似挺合理的，可为什么注册资金为什么会要一千万那么高？难道余文钢接下来又有什么大动作？ 她敏感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在前两天跟柳晨雨在一起时，她就曾经打听过这家店注册的事，因此她知道这边的店注册资本才五十万而已。 从五十万一下就跳到一千万，这绝对不正常！ 她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印证。 “第三件事，等社团申请下来后，校团委应该还会给我们几套房，一套会在这里的楼上，另外的会在文理学部那边，你们两人到时注意接收一下。” 余文钢又吩咐起了第三件事。 纪灵月听了又是暗暗一惊。 两个门面还不够，还另外多了几套房！ 这一消息似乎真的印证了她的推测。 作为播音社的社长，她知道，当一个社团达到一定的规模后，校团委确实会为社团分配固定的活动场地，但通常来说，小社团一般是共用场地，只有那些人数达到了一定规模的大社团，才会有属于自己的单独场地。 可现在，余文钢这个以电脑服务社为名的社团，不仅有两个门面做场地以外，还又额外多了几套房，这意味着什么？ 超级大社团？ 这实在是有点不合理！ 她忍不住问道：“这几套房准备用来干什么啊？” “这边这一套，我准备用来搞一个技术开发中心，那边的，打算用来做公司的办公用地。” 余文钢含糊其辞地回道。 他之所以提起这事，是因为这几套房到时拿下来后，还得依靠柳晨雨和纪灵月去折腾装修、布置、采购的事，因此预先打上一剂预防针。 不过因为校园卡项目会涉及到跟电信院还有计算机院的竞争，因此他并不打算把这事给提起透露出来。 不过对纪灵月来说，这已经够了。 又是技术开发中心，又是公司办公用地，这说明什么？ 说明余文钢接下来确实会有大动作。 而且应该还不是一般的大，否则的话，余文钢就算跟校团委的关系再好，李一诚也没理由给这么多场地给他。 绝对是大动作！ 既然是大动作，那自己怎样才能利用这一大动作成功上位呢？ 纪灵月暗暗琢磨起这一问题。 别看她马上就是新店长了，已经能跟柳晨雨平起平坐，可纪灵月对此并不满足，她想要的，是成为余文钢身边最重要的那个女人，而不是之一！ 因此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先超越柳晨雨。 不过机会似乎已经来了！ 听余文钢的意思，他似乎有把重心往文理学部那边转移的意思，否则的话，就不会把公司办公地点设那边去，在这边只是搞什么技术开发中心。 为证实这一点，她又问道：“把办公场地放文理学部那边？那样你以后岂不是得经常往那边跑？” “应该是吧。” 余文钢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因为正在边吃饭边整理自己的思路，他并没有留意到纪灵月此时的双眼正闪闪发光，一副要把他生吞了的模样。 现在他的思路确实有点乱。 这边店里的事，那边开新店的事，新公司注册的事，几个办公场地装修的事，还有校园卡项目想方设法招精英的事…… 很多事情一下子就全部堆积到了一起。 最为关键的是，这些事中的任何一起，稍稍一推动，就很可能牵扯出新的事情来。 比如说新公司注册的事，只要一启动，就会牵扯出另一件事，那就是股东的问题。 按照公司法的规定，注册有限责任公司有一个重要条件，那就是必须得有两个以上股东，现在这家公司在登记时，大股东是他，小股东是顾晓薇。 那新店呢？ 另一个股东由谁来担任？ 这么多事全部缠到一起，哪怕是思维再清晰之人，想在短时间内理清并安排得井井有条还是很难很难。 “暂时先安排这么多吧，店里的事，你们好好照顾一下。” 余文钢搁下了手中的筷子，站了起来准备撤退。 因为事情实在是太多太乱，他决定找个安静的地方把思路理清楚再往下安排。 …… PS：剧情过度中，因此最近几章会有点淡也有点乱，还请大家见谅，新的精彩很快就会到来。 第364章 余大师 余文钢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那就是没有做时间规划。 为啥这么？ 上过课程的人都知道，在这两个主流商业管理课程里，都把时间规划能力作为一项重要的能力，来对企业管理者进行考核。 对一个管理者来，时间规划为啥那么重要？ 道理很简单。 一个饶时间总是有限的，而在有限的时间里，他可能会需要同时去面对很多很多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不去做时间管理，就会被一下子堆过来的大量事情搞得手忙脚乱、焦头烂额。 就好比现在的余文钢这样。 在他一项一项给柳晨雨和纪灵月安排着任务时，他突然发现，要做的事情竟然越来越多了，多得让他的思维完全混乱起来，根本就没法继续往下安排。 之所以如此，原因就在于他对自己的能力太过于自信，跳过了做时间规划这一重要环节。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将同时面对多少事情？ 光是大项目就有三个，一是电脑服务社，二是校园卡项目，三是校园歌手大赛。 他不得不参加的项目也还有两个，一是新生杯篮球赛，二是本周五的电信院学代会。 而在大的项目下面，又会衍生出大量事情来，除此之外，很可能还会面临一些突发事件，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不做时间管理的话，那结果要么就是手忙脚乱、焦头烂额，要么就是直接翻车。 鄙视了一下自己后，余文钢准备遁逃了。 做时间规划最好的办法，莫过于逃离尘世，找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安静地呆下来，在不被打扰的情况下将自己将要面临的事细细理一遍，来划重点。 “店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在接下来的两三个时里，哪怕塌下来你们也得给我撑住，不许打电话给我！” 在给柳晨雨和纪灵月丢下这么一句后，余文钢丢下了一屋子正在忙碌的人，驱车离开了江大。 很快，他又独自一人出现在了他跟俞一尘常去的那家咖啡馆内。 对于前世已经上过在职EMBA，又接受过无数顶级职业培训课程的余文钢来，时间规划的方法对他来不是问题。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将最近要做的事情给列出来，按四象限法则来分它们的轻重缓急，然后来对它们进行优先级排序，并合理分配时间。 不过对现在的余文钢而言，单纯的四象限法则并不能完全满足他的需求，这是因为他现在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手下还有不少人可以供他驱使。 除了轻重缓急以外，他还需要将事情分为需要亲力亲为的，以及可以交给别人去做的两类。 这两者一结合才算完美。 在点上了一杯咖啡后，余文钢打开了自己带过来的笔记本，准备开始来划重点。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有那些事情需要他亲自去面对？ 电脑服务社项目； 校园卡项目； 校园歌手大赛； 新生杯篮球赛； 电信院学代会。 他先在纸上列出了这五个大项。 事情确实有点多。 电脑服务社这边，在接下来的一周里，重点是装机，先逐步消化完目前所积累的这一批订单，然后再谋划持续发展的事情。 除此之外，还有公司注册、开对公账号、装POS机、登记社团、开新店等。 余文钢在把细项一一列出了之后，然后在这一大项下面标注了两行字。 重要但不算紧要。 可以交给柳晨雨、纪灵月、莫逢春他们去做。 接下来是校园卡项目。 校园卡要做的事情更多。 比如在技术解决方案的基础上做技术开发方案，将整个项目的技术模块架构、细分出来。 再比如招人，成立技术开发团队。 又比如注册新公司，装修技术开发中心，装修公司办公场地等。 不过在经过整理后余文钢发现，这个项目所涉及的事情虽多，但真正重要又紧要并且还需要他自己亲力亲为的，其实暂时也就两件事情，一是招人，二是尽快将技术开发方案给弄出来。 至于其它的，要么可以暂时搁一搁，要么可以交给柳晨雨、纪灵月她们去办。 思路一下就清晰多了。 余文钢把目光移到了校园歌手大赛这一项目上。 按照俞一尘和李一诚商定的计划，校园歌手大赛将会在这周正式启动，开始进行大规模的宣传及启动报名等。 不过在这一项目上，余文钢已经打算彻底当甩手掌柜，因此，他立即在下面标下了不重要也不紧要、撒手不管等字样。 这事只需留意一下，并且临时应对一下李一诚和俞一尘他们的骚扰就可以了。 他将目光投注到了剩下的两个大项上。 新生杯篮球赛和电信院学代会上。 这是两件对余文钢来不算重要，但却逃不掉的事。 按照电信院的安排，新生杯篮球赛会在今下午就正式开锣，而通一班的第一场比赛，将会在明下午举校 余文钢作为通一班的班长和绝对主力，这一比赛他是没法遁逃的，若是他不能带领通一班篮球队在比赛中拿到一个好的名次，估计他会被很多人所唾弃。 不过篮球赛这事对余文钢来不算负担。 这事既不需要烧他的脑细胞，也不会在成绩上有太大的压力，相反，他还可以通过这一比赛来舒缓一下他最近高压的神经。 享受它吧！ 余文钢在篮球赛这一项目下面标下了如茨字样。 剩下的就是本周五即将举行的学代会了。 这事原本对余文钢来也不算重要的，他只需要到时去报个到就可以了，可问题是他已经答应了柳晨雨，要帮她把新任院学生会主席的位置给拿下，并最终把她推上校学生会副主席的位置。 男人一口唾沫一口钉，做出的承诺可以不兑现吗？ 因此，这事对他来又变得极其重要了。 而且，因为简彦军和师志平的联手拉选票，他想兑现自己的承诺可能还存在较大的难度。 这么来，这事反倒成为本周自己最为重要的事情了？ 想了想，余文钢在下面标上了“极其重要”四字。 划重点了！ …… 余文钢的思维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第365章 定心丸 一秒记住！！！手机用户输入： 事实证明，余文钢的时间管理应该是有效的。 在接下来的这半天时间里，他哪都没去，就坐在咖啡馆里写写画画，到后来甚至还安静地听了一会音乐，然后在饭点时间吃了一份晚餐之后，这才悠哉悠哉地离开了咖啡馆返回了江大。 在过去的这半天时间里，他的心是静的、定的，跟上午时分迥然不同。 在上午时，当他得知了校园卡项目的变故，即将迎来电信院和计算机院两大强劲对手时，其实他是心烦意乱的，在冒然做出了继续单干，并跟李一诚谈妥了条件之后，他还试图立即把一切都安排下来。 他那时的方寸其实已经乱了。 每临大事有静气，当时的他已经违背了这一点。 而这一个下午的时间管理，又让他找回了静气。 其实事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严重。 电脑服务社这一块，其实已经算是初步上轨道了，哪怕是要另开分店，也只不过是把现有的模式复制一遍而已，不管是快还是慢，天都不会塌下来。 校园卡项目这一块，尽管会多出两个强劲的对手，也尽管余文钢还是光杆司令一个，但细细一想，他其实还是占优势的。 优势之一，他的思路是成熟的。 别看他现在只拿出了技术解决方案，可把一份成熟的技术开发方案拿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电信院呢？ 在人员上，电信院的项目组同样还没开始组建，在这种况下，等电信院组建完项目组，再在他的技术解决方案的基础上拿出一份成熟的技术开发方案来，估计时间会不断，应该会落后于他。 至于计算机院那边，理应只会更慢。 由此说来，他在时间节点上应该是占优势的。 优势之二，技术实现。 在校园卡项目上，真正的核心在于交易的安全，而在这一方面，余文钢现在所掌握的技术起码比电信院和计算机院的项目团队领先近二十年。 要知道，在他前世的移动业务领域，交易安全同样也是核心，与这一部分相关的份认证、交易、计费等环节，余文钢所掌握的技术绝对不是这个年代的人能比的。 优势之三，项目发展趋势。 在后世，校园卡项目已经是一个普及全国的项目，不管是在大中专院校还是中学，基本上都得以普及，因此余文钢很清楚它的业务需求和未来走向。 这意味着，从一开始，他的设计就是跟未来契合的，不会走弯路。 在如此巨大的优势下，电信院跟计算机院凭什么来跟他竞争？ 一个成竹在的项目，用得着慌吗？ 因此，现在的他根本就不需要慌，一步一步按部就班地往下走就是了。 这两大项没问题，另外几项就更不用说了。 校园歌手大赛，安心地做个打酱油的就好了。 新生杯篮球赛，只不过是一件走过场的事。 稍稍麻烦一点的是电信院的学代会，想要兑现他在这件事上给柳晨雨的承诺，那他在这件事上就得多费一点脑细胞。 但也没关系，学代会也就是当天下午两个小时左右的事，不会影响他的大计。 那就静观其变好了。 带着轻松愉悦的心，余文钢回到了电脑服务社。 店内还是一副忙碌景象。 事实又一次证明，这个世界不管是缺了谁，都不会停止它的正常运转。 见到突然发了一下午神经的老板回来后，纪灵月和柳晨雨迎了上来，开始跟他汇报电脑社今天的运转况。 “到目前为止，今天已安装并交付了七十四台电脑。” 柳晨雨先汇报起了装机况。 在装机这一块，运作模式还是跟昨天一样，机主自己来了的，可以亲手学装机，没来的，由店里的兼职技术员来代为安装。 不过在酬劳这一块，柳晨雨稍稍改变了一下计价模式。 在昨天，大家装一下午的机所获得的报酬是五十块加一份晚餐，今天改了，改为装好一台机收获20元报酬，装两台以上机的照样还是有一份晚餐。 从吃大锅饭改成按件计价了。 效果是相当明显的。 一部分昨天来装过机的，今天已经变成了熟练工人，因此装机效率已有明显提升，速度慢一点的，一个下午起码也已装好了三台机，快一点的，已经在装第五台机了。 有了效益的刺激，很多人在晚餐后都主动留了下来，准备晚上继续加班加点来装机，按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今天装个近百台机一点问题都没有。 “老板，这样没问题吧？” 因为是擅作主张，柳晨雨还是有些忐忑。 “有什么问题？这不效果好的吗！” 余文钢立即就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效果确实不错。 从表面上看，每台机的装机成本稍稍高了那么一点，可兼职技术员的收入上来后，效率也起来了，结果导致装机量大有提升。 对电脑服务社来说，现在要的就是尽快消化已有的那些订单，至于平均每台机所增加的那不到十块钱装机成本，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你是店长，以后这些小事你完全可以自己做主，用不着跟我请示汇报。” 余文钢又加了一句。 这就是当甩手掌柜的好处。 如果当老板的事无巨细都管着，那下面的人就会变成没有思想没有感的应声虫，会慢慢地失去主观能动和创造力。 “今天的收入况呢？” 余文钢问起了另一件更为关心的问题。 “昨天下了定，今天过来交全款的一共有四十七台，客户介绍过来新下单的有十八台，总共收入六十八万四千多块钱。” 回应的是纪灵月。 按照她跟柳晨雨今天下午的分工，柳晨雨负责的是装机部件分发及交付的那一块，纪灵月负责的是收银下单这一块。 又增加了六十五台机的订单！ 这倒是一个稍稍出乎余文钢意料的数字。 定转订47台，对于这一数字余文钢倒并不太意外，要知道在昨天总共有489台机下的是定单，这些定单将会在一个月的有效期内全部消化完毕，今天消化四十多台还算合理。 他感到意外的是额外新增的那十八订单。 要知道，今天可是已经没有了那两百元的开业促销优惠，也没有再做额外的宣传推广，这些订单的产生，几乎全部来源于客户介绍客户。 这说明什么？ 按照余文钢原本的计划，电脑服务社在生意稳定后，每个月的装机量需要达到三百台以上，平均每天得新增订单十台机以上。 现在看来，这一目标是靠谱的，哪怕服务社现在什么宣传推广措施都不做，仅靠老客户介绍新客户优惠措施这一点，就可以实现服务社的经营目标。 稳了！ 余文钢也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 只要电脑服务社这边能产生源源不断的收益，那校园卡项目那边的投入他就无需过于担心了。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366章 篮球赛开锣 电信院的新生杯篮球赛正式开赛了！ 在江大，体育类的赛事一向就很多，单是涉及到院系之间的群体类赛事，就包括足、篮、排三大球，在三大球赛里，其中又有一项很出名的比赛，那就是新生杯篮球赛。 新生杯篮球赛每年必定举行一次！ 新生杯篮球赛又分为两个阶段，一是各院系内部的比赛，二是各院系间的校级比赛。 院系内部比赛基本就放在每年的十月。 毫无疑问，院系内部比赛的最终的目的，就是从各班球队中挑选出最出色的那批来组成院系代表队，去参加十一月份开始的校级比赛。 这可是一项事关各院系荣誉的大型赛事。 因此，各院系的团总支、学生会对这一赛事是极其重视的。 电信院也不例外。 至于电信院下面的各新生班就更不用说了，这可是各新生班在本院第一次正式拿荣誉的机会，因此哪怕是辅导员们也会对此非常重视。 张高阳也没有忘记，通一班今天下午就有第一场比赛。 上午第一二节正好就是通一班的C语言程序课，张高阳准备提醒余文钢一声，组织好人马把下午的比赛给打好，争取来一个开门红。 可是他进了教室后却发现，余文钢根本就不在。 “余文钢人呢？这小子翘课上瘾了是吧？” 张高阳忍不住当着大家的面抱怨了起来。 这实在是没谁了。 高数课翘，英语课翘，现在连他这个辅导员的课也翘，张高阳不知道余文钢那小子是不是真的准备休学了。 昨天在拿到余文钢的那五万块钱后，他因为急于跟家里联系，以及帮老娘打听做手术医院的事，他还没来得及跟余文钢细问此事。 班上的同学们立即就哄笑成了一团。 余文钢翘课？ 这不已经成为常态了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辅导员的面子还是得给的，葛中杰出声道：“他啊，好像说早上要去一趟银行存钱吧。” 张高阳突然不想接话了。 去银行存钱！ 这是不是说明电脑服务社的收入不错，每天都得去银行存钱？ 他其实也很想八卦一下，问问大家电脑服务社一天到底能赚多少钱，可因为自己刚从余文钢那里借了五万，实在是不好意思跟大家提钱的事。 那就换话题。 他又问道：“今天咱们班有篮球比赛，你们知道吗？” “知道，下午五点，打电二班。” 接话的还是葛中杰，因为他正好就是通一班的体育委员，这是他分内的事。 张高阳立即又追问道：“怎么样，有信心吗？” “必须得有啊，咱们班可是准备拿冠军的。” 葛中杰自信满满地回道。 这其实是受了余文钢的影响。 因为比赛的事，葛中杰也不止一次催促过余文钢，让他带本班的队伍多去磨合几次，可余文钢在带大家打了几场对抗后，却撒手不管了。 “放心，用不着再练，这冠军也是我们班的。” 这是余文钢的原话。 不过对于这话葛中杰也是认可的。 要知道，新生杯篮球赛昨天就已经开始了，并且A组和B组都已经各打了一场。 因为比赛场地正好就学生活动中心旁边的篮球赛，葛中杰还特意抽空去看了看，他发现，昨天那两场比赛四个班的水平都很一般，根本就没法跟通一班比。 “这么有信心？要是拿不到冠军怎么办？” 因为还没上课，张高阳又惊讶地问了一句。 “要是拿不到……张老师你就找余文钢算账吧，那肯定是他水平发挥失常。” 葛中杰明智地把责任推到了余文钢头上。 别看他是体育委员，可他所擅长的是足球，篮球赛的话，他连当替补的资格都没有。 大家立即又哄笑了起来。 “对，要是拿不了冠军，绝对是余文钢的问题，罚他请全班的客。” “输了得请，赢了也得请。” “当啦啦队的也必须得请上。” …… 因为余文钢并不在场，大家都毫无顾忌地起哄了，打算通过群体的力量，来压榨一番刚发了大财的余文钢一把。 其实大家这是多虑了。 以余文钢的情商，在电脑服务社赚了大钱之后，怎么可能不会想到给本班的同学来点福利？ 这方面他早已安排好。 参赛队员这块。 早在上周他就安排了丁亚平去采购队服，最好的队服人手一套。 每逢比赛日，凡是到场的队员，不分主力替补，也不论输赢，赛后他都请大家小炒。 啦啦队这块。 凡是到场为本班加油助威的，汽水饮料管够。 在全部比赛结束后，不论成绩如何，余文钢都请全班聚餐一次。 绝对的大福利！ 这真的很了不得，对于大多数班级来说，能用班费买点汽水饮料来保障上场队员的需要就很了不得了。 这就是班上有土豪的好处。 当葛中杰代余文钢宣布这一消息后，全班同学立即就鼓起掌来，纷纷表示要去比赛现场给大家加油。 不知不觉中，大家跟余文钢之间的隔阂又慢慢消除了。 这是很正常的。 要知道，余文钢的电脑服务社一开，班上可是有不少同学去帮忙了，余文钢并没有亏待大家，去一次，起码就能有五六十块钱收入，而且还管饭。 这样的土豪去哪里找？ 大家都有一颗跟土豪做朋友的心。 看到大家如此热情高涨，张高阳彻底放下心来，他知道，既然有余文钢惦记着这事，那班上的组织工作他就没必要担心了。 那小子天生就有凝聚力！ 至于能不能拿冠军……那还不好说，他决定下午也去赛场好好看看。 此时的余文钢还不知道，他又被打土豪了。 在经历了一场意外的变故，又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后，他的心又静了下来，开始有条不紊地来安排自己的时间。 电脑服务社这边，既然柳晨雨、纪灵月、莫逢春已经能打理得相当不错，那他就没了过多参与的必要，不过有一件事他暂时还是免不了的，那就是每天一早去银行存钱。 最起码在对公账户开下来之前，这事他免不掉。 每天都能收那么多钱，也是有烦恼的。 至于上课…… 不存在的。 能翘的课不翘，那他岂不是傻子？ 不过他也没有忘记，今天下午将有一场篮球赛要打。 第367章 灌篮高手 一秒记住！！！手机用户输入： 周二午餐后。 与往常一样，理想电脑服务社里又逐渐闹了起来，很多人又汇集到了这里，准备开始今天的装机任务，只不过与昨天相比，风景稍稍有点别致。 别致之一，漂亮妹纸又多了几个。 这是顾晓薇、汤佳茗、侯艺雯三人又来了。 按照星辉世纪那边的安排，三位妹纸会在每周一三五下去去公司那边接受专业的声乐培训，以应对即将开始的校园歌手大赛，其它时间则是自由的。 既然自由，三人就不约而同地来了这里，以帮服务社分担一点事。 或者说，服务社这里已经变成了大家都愿意来的一个聚集点。 别致之二，是前来帮忙装机的通一班的几位男生，上了一件白底红边的芝加哥公牛队的篮球服来了店里。 七八个同一装的男生往店里一站，很容易让人误解这里已经变成篮球场了。 店里现在还不算忙碌。 按照余文钢分配的权限，采购权掌握在莫逢手里，但财务权却掌握在柳晨雨手里，因此，运作的流程是莫逢在上午下订单，供货商午后送货上门，然后柳晨雨来付款。 所以在这个点，因为货还没到齐，装机尚未开始，大家都还算是轻松的。 于是店里的人分成了两帮。 在没有货到时，男生们则围在了摆在墙边桌子上的两台电脑跟前，轮流来跟游戏过不去。 至于女生们，则围在收银台那一块，静等顾客上门来送钱，一边等一边聊一些八卦事。 但平衡很快就被打破了。 因为没争到电脑的使用权，倍觉无聊的丁亚平走到了收银台这边，想跟盛嘉琪来腻歪一番。 两人的关系已经明确了。 但相处模式有些奇怪。 简单来形容，那就是盛嘉琪的角色是女王，而丁亚平是狗，平时在班上课堂休息期间，丁亚平就会时不时跑到盛嘉琪面前上几口，让班上的同学狂吃狗粮。 两人对这种相处模式乐此不疲，丁亚平似乎也习惯于当狗，而且还是隔段时间不一下就浑发痒的那种。 现在他又发痒了，端着一杯水走到了盛嘉琪面前，体贴地说：“嘉琪，渴不渴？来喝点水吧。” 这其实是一种招人嫉恨的行为。 要知道，现在收银台这边，可是围着一大票女生，除了匡雪君以外，其她任何一个都是综合条件远强于盛嘉琪的院花甚至是校花级美女。 一个长相平平的盛嘉琪却有人，这让其她美女们怎么想？ 好在大家之所以能聚在这里，多多少少还是牵扯到一些利益关系的，因此就算美女们心里并不太爽，但还不至于恶言相对，以免破坏女孩子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表面上的和谐。 但有人并不想一直看两人这么腻歪。 那就是纪灵月。 在一众女生里，不管是论年纪，还是论年级，亦或是论名气，她都是排第一的那个，因此在跟大家混熟了以后，隐约间她已经有了大姐大的架势。 当大姐的，当然得出头来解救一众姐妹于海中。 “丁亚平，你们今天要打比赛吗？” 瞄了一眼丁亚平上的那件篮球服，纪灵月出声了。 “是啊。” 丁亚平红着脸回了一句。 别看他在盛嘉琪面前可以当狗，大献殷勤，可是在纪灵月这种级别的大师姐美女面前，他还是会有些腼腆的。 没办法，段位还不够，导致气场太弱。 纪灵月却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致。 隐隐约约中，她记起来了，在前天下午，柳晨雨好像曾经跟余文钢提过一嘴，说新生杯篮球赛要开打了，让他做好准备。 这么说，这比赛跟余文钢也有关系？ 纪灵月对这个问题很好奇。 在现在这个年代的大学校园里，要问什么样的男生最受女生欢迎，其中必有一样，那就是材健壮的运动型男生。 这还不是一个娘炮型小狗男生大受欢迎的年代。 而在运动型男生里，最受欢迎的莫过于篮球王子级别的。 这是有原因的。 不管是在哪个年代，第一大球必定是足球，其次才轮到篮球，可问题是足球这东西，似乎只有男生们才会喜欢，绝大部分女生都不会太感冒。 在女生们看来，二十几个人围着一个球抢来抢去，而且老半天还进不了一个球，有什么好看的？ 最为关键的是，足球场那么大，因此就算有男友或仰慕的男生在场上，女生们也没法上去送水递毛巾擦汗之类的，这会让她们很没存在感。 篮球则不一样。 篮球虽然也是很多人抢一个球，可场地却小多了，局部的竞争也激烈多了，中间还时不时有暂停，可以让近距离站在场边的女生们来秀一下存在感…… 因此，在女生们心里，她们最的运动必定是篮球，绝大部分女生可能都幻想过，自己的男友是一个篮球场上的王者。 就像《灌篮高手》里所描绘的那样。 纪灵月也不例外。 如果她的男友还是一个篮球王子的话，那绝对会加分，而且还是加高分。 那余文钢是篮球王子吗？ 对于这一问题，纪灵月非常期待，要知道，从余文钢的体型来看，是很有这一可能的。 “余文钢也会上场吗？” 因为余文钢此时并不在店里，因此纪灵月只能揪着丁亚平来问清楚这个问题。 “必须的啊，他可是咱们队的队长，他不来的话，那咱们班岂不是惨啦。” 一提起余文钢，丁亚平的羞涩感反倒不见了，用稍带崇拜的语气回应了纪灵月。 队长，球队核心！ 纪灵月的脑海里立即就冒出了这样的概念。 这让她意识到，余文钢是篮球王子的希望大增，于是及时表现出了她的惊讶：“啊？他打篮球很厉害？” “老厉害呢！” 丁亚平确实对余文钢的篮球水平钦佩不已。 “文钢的篮球打得很好的！” 一提起余文钢的篮球水平，连一向很少发表意见的顾晓薇也忍不住说了一句。 在场的这些女生里，唯一见过余文钢打过篮球的就只有她，因此在这个问题上，顾晓薇是很有发言权的。 “真的吗，有多厉害？” 纪灵月欣喜地问道。 “那他会不会扣篮？” 连汤佳茗也忍不住出声了。 “扣篮对余文钢来说是小意思啊。” 这次回应大家的是丁亚平。 灌篮高手！ 纪灵月的愿望被印证了。 其她女生的兴致也被彻底勾了起来，汤佳茗直接兴奋地问道：“纪师姐，晚点不忙了的话，我们去篮球场看他们打篮球吧？” 大家也把期盼的眼神投向了纪灵月。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368章 美丽风景线 一秒记住！！！手机用户输入： 去看余文钢打篮球！ 这对一众女生们来说，绝对是一个难以拒绝的惑，要知道，篮球场就在学生活动中心的旁边，从店里走出去还不到一百米的路程。 可问题是大家能去吗？ 从工作量来看，其实收银台这边倒是不需要这么多人了，到傍晚五六点的话，店里的主要工作已经变成了装机，收银台这一块留一两人值守就足矣。 可大家都是以工作或前来帮忙的名义聚在这里的，在工作时间去看球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纪灵月现在正在考虑这个问题。 事实上，她比任何人都想去看，只不过她需要为此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很快她就有主意了。 “柳晨雨，咱们服务社干脆组一支啦啦队去给老板助威吧，顺带可以帮店里宣传一下。” 理由来了。 给老板加油。 帮店里做宣传！ 这个理由很强大，强大得哪怕是余文钢在场，估计也无法反驳。 当然，宣传是扯淡的事。 这只不过是电信院内部的一场比赛，现在电信院还有谁不知道余文钢开了一家电脑服务社？还有必要在一个小赛场来宣传吗？ 可就算是扯淡，柳晨雨也没法反驳。 一听说余文钢打篮球真的那么厉害，其实她也是很想去看的，只不过她作为赛事的组织者之一，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去赛场逛上一圈。 逛一圈跟一直在那里加油还是有区别的。 再说，她去了，却不让别人去，这岂能服众？ “好啊，纪师姐有什么好主意？” 既然反对会得罪人，那就不如痛快地答应了。 纪灵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只要柳晨雨同意了，那这事就妥了，反正余文钢说过，店里的小事她们可以做主，她根本就不必担心因此会被余文钢责难。 当然，就算是去看球，这事也得干得漂亮一点。 “很简单，咱们店里不是还有促销用的T恤吗？咱们这么多美女一人一件，往场边一站，不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吗？” 具体的方法也出来了。 也够简单。 为了上周末的那次促销，店里可是定制了一批T恤，男女款都有，只不过买电脑的还是男生居多，因此小码的女款还剩了不少。 纪灵月也有足够的理由自信。 在场的这些女生中，不管是她和柳晨雨，还是顾汤侯，随便拉出去一个都是大美女，若是五人都穿着同样的T恤往篮球场边一站，那想不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都很难。 事就这么定了。 …… 余文钢差不多一直到下午四点半，在葛中杰的电话催促下才来到了店里跟大家汇合。 跟大家一样，他上也是一白底红边的芝加哥公牛队篮球服，只不过作为球队的核心，属于乔丹的23号理所当然地挂在了他上。 真特么帅！ 纪灵月看得快流口水了。 平里，余文钢一般是牛仔裤加T恤或衬衣装扮，或者是运动装装扮，有了衣物的遮挡，他的材虽然看起来拔健硕，但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人想入非非。 穿衣显瘦，脱衣有，这句话不仅可以形容女人，也可以来形容余文钢这样的材。 现在的短装篮球服根本就无法遮挡他的好材。 他的材其实不算是大块头，最起码不会像那些健的一样，弄得上到处都是一块块大得有点夸张的腱子，但却线条感十足，一看就很有爆发力的那种。 “老板，你这也太帅了一点吧？” 纪灵月毫不掩饰地表现出了她的花痴样，并且还迎了上来，毫不客气地用一个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肌，夸张地说道：“不行，我快被你迷晕了。” 不仅如此，她还扭头跟柳晨雨等人说道：“妹妹们，你们不上来占占便宜吗？” 大家一下就被她这一连串举措给整懵了。 在场的这几位美丽风景线女生里，柳晨雨已对余文钢有敬畏之心，顾晓薇是含而不露，侯艺雯是装作不在乎，唯一一个可以随便跟余文钢开玩笑的汤佳茗，也仅仅限于言语上调侃余文钢一番而已。 没人敢像现在纪灵月一样，敢明摆着来揩余文钢的油并调戏他。 说白了，她们还太稚嫩，谈不上又任何段位可言，跟纪灵月根本就没法比。 大一嫩，大二浪，大三，大四精。 这句话虽然有点片面，但还是真实反映出了大学女生在不同阶段的不同表现。 大一的时候，除了那些在中学阶段就已阅人无数的女流氓，大部分女生在感方面还处于空白状态，还很稚嫩，还充满了好奇和憧憬，但却不敢轻易表现出来，更别提说什么流氓话。 到了大二，部分女生已开始尝试感，宿舍卧谈会也已开始一段时间，在众多前行者的影响下，女生们懂的多了，心也浪了，胆子也大了。 进入大三后，除了少数个人况特殊的以外，大部分女生都已经有了感经历，有的甚至已是阅人无数的老油条，不仅心浪，人也了，脸皮也变得很厚。 到了大四后，况又变了，因为面临就业的压力，很多女生会开始变精、变得现实，再找男友的话，更多的会考虑未来，不会再去搞什么纯粹的感。 纪灵月现在就已经到了可装可浪可的阶段，平时一般装高冷，私下里可以浪出点小调，到了公众场合，碰到余文钢这样的优质男，偶尔一下，来调戏一下对方也没问题。 余文钢也被整得有点懵。 这倒不是他没被人调戏过，而是没想到纪灵月竟然会这么快在他面前表现出这一面。 这是高手！ 在他心目中，对于纪灵月的段位评判又有所提升了。 该如何是好呢？ 换做是在人少的场合，余文钢若是碰上这样的女流氓，说不定还会反调戏一番，可现在这场合明显不合适。 “纪师姐，别瞎胡闹。” 在假装呵斥了纪灵月一句后，他直接转向了班上的男生，呼唤道：“走啊，去球场去。” 因为实在是没法接招，他只能采取转移话题转移对象的方式。 可率先响应的还是纪灵月。 “美女们，走啊，去球场，给咱们余老板加油去，让他扣篮给我们看。” 她转招呼一众早已换好T恤的女生。 根本就没征求余文钢的意见。 余文钢：“……” 这是要搞事的节奏？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369章 后宫佳丽团 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篮球场边就已经围了不少人。 这是正常的，别看这只是一场的班级之间的篮球比赛，可是对于刚进大学的新生们来，此时的他们还是很有集体荣誉感的，而且很多人还没有养成出去浪，比如泡网吧、看录像、打台球等习惯，因此一旦就班级比赛，就几乎是全班同学都倾巢而出，来为本班同学加油助威。 今A组对阵双方分别是99通信工程一班及99电子信息工程二班。 按照电信院新生杯篮球赛规定，本届一共十个新生班，被分为了AB两组，每组各五队打单循环，各组成绩领先的两队进入半决赛打交叉淘汰赛，胜者决冠亚军。 赛制算是比较简单的。 这意味者，那支最终拿冠军的队伍，将打四场组循环赛，一场半决赛，一场决赛，总共六场比赛。 人人都有冠军梦。 通一班如此，电二班也是如此。 因为同在二号教学楼四楼上课，此时两个班已经有不少同学都相互熟悉了，因幢两个班的同学在篮球场上以对手的身份碰面后，球赛还没开始，嘴炮先干了起来。 “兄弟们，加油，一会把通一班干趴。” “冠军属于我们。” “通一班的兄弟，别打了，直接投降吧，投降输一半。” …… 因为通一班有很多同学此时还在电脑服务社忙碌，在人数上，电二班暂时是占优的，因此在声势上暂时盖过了通一班。 但这种局面很快被扭转。 正当部分同学还在嘴炮时，通一班的一些男生在葛中杰的带领下，抱着一箱箱的饮料出现在了篮球场边。 电二班的同学很快就看直了眼。 因为他们发现，通一班竟然抱来了五箱饮料。 一大箱饮料24瓶（支），五箱就是120瓶（支），这数量…… 最过分的是，里面竟然还包括一箱红牛和两箱可乐。 在这个年代，江大的球场上最常见的饮料是矿泉水和江陵二厂所生产的各种汽水，比如柠檬汽水、橘子汽水、香蕉汽水和荔枝汽水之类的。 之所以常见，是因为矿泉水和汽水便宜，只要一块钱一瓶，而可乐是两块五一瓶，红牛三块五一瓶。 此时电二班的场地那边，就仅有孤零零的一箱二厂汽水摆在那里。 那是给上场队员喝的！ “靠，你们班真有钱，还可乐和红牛一起上，简直是豪无人性。” 电二班有同学忍不住酸溜溜地了起来。 真的太过分了！ 电二班这边，哪怕是廉价的香精汽水，也只有上场队员才有资格喝，可通一班那边，可乐、矿泉水、汽水任喝，只要是通一班的人。 “过分了啊，还给喝红牛，这不是兴奋剂吗？一会去举报投诉。” 还有电二班的同学酸溜溜地拿通一班专供上场队员喝的红牛调侃了起来。 这些饮料一上场，电二班的同学立即就泄气了，根本就提不起劲再打嘴炮。 “来吧，投降吧，投降的话也给你们发饮料。” “对，投降发红牛！” 反倒是通一班的气势立即就高涨了起来。 这就是班里有土豪的好处。 啦啦队人数不够，咱用经济实力先来把你们的嚣张气焰打击一番。 这还只是第一波打击。 第二波打击来自于通一班提前过来热身的上场队员。 四点半左右，部分之前在电脑社帮忙装机的通一班队员过来了，准备来球场热身，他们外衣外裤一脱，齐刷刷地一身统一的芝加哥公牛篮球队服。 正规军的架势。 而电二班那边，队员们早就在热身了，只不过他们身上的篮球服各种款式都有，有的甚至就是一件灰溜溜的T恤加一条花花绿绿的沙滩裤。 一看就是杂牌军。 “电二班的兄弟，麻烦你们穿白色球友的换一下衣服，今我们是白色。” 通一班立即又有好事之人开始起哄。 没办法，之前被嘴炮打压得有点狠，现在必须得反击一下。 “靠……” 电二班同学有气没法出。 人家统一着装，自己这边却是花花绿绿的，颜色相冲的不换怎么成，难不成还叫对方全队换装不成？ 尽管督促换装是裁判的事，可结果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这确实让电二班的同学有些郁闷。 第三波打击很快又来了。 没过多久，又有一拨人出现在了场地边缘，三个穿公牛队服的男生，以及一大票女生。 三位男生直接被大家无视了，全场的目光集中到了那一票女生身上。 统一的白色T恤。 一溜的高个，身材最矮的少也有一米六五以上，一个个身材都好得不要不要的，一个个也都好看得不要不要的。 通一班哪来这么多美女？ 这一个个都是院花校花级别的啊！ 电二班的同学又懵了。 据他们所知，通一班好看的女生有那么一两个，可现在却一下子来了五六个！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对于工科班来，女生人数原本就比较少，比如电二班，全班女生好看的不好看的加起来，总共也就只有十人。 可现在通一班那边…… 在电二班同学的纳闷之中，一溜漂亮姑娘组成的美丽风景线中有人出声了。 “余文钢，你快上场啊，还磨叽啥。” “老板，先扣一个。” …… 电二班的同学这才意识到，通一班有一个叫余文钢的禽兽。 一个敢跟名捕老师叫板的禽兽。 一个能在一周之内将高数考出98分的禽兽。 一个敢扇院学生会主席耳光的禽兽。 一个开了一家据生意好得爆的电脑服务社的禽兽！ …… 现在看来，这五六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生，根本就不是通一班的，而是那只禽兽的后宫佳丽团。 一个人霸占这么多漂亮女生，还让不让其他人活？ 那些擅长打嘴炮的电二班男生一下子全蔫了。 比后勤比不过，比着装也比不过，比啦啦队也比不过，这比赛还怎么打？电二班还有赢的希望吗？ 电二班的气势彻底没了。 “靠，你们班余文钢也实在是太禽兽了一点吧？” 有电二班的男生忍不住低声同身边熟悉的通一班男生抱怨道。 “确实很禽兽！” 第370章 扣一个 有比赛当然得有裁牛 担任本场比赛裁判的，一位叫龚彪，来自大三的师兄，同时也是电信院现任体育部长，另一位则是余文钢的老熟人许峰。 在余文钢到场之前，提前到场的龚彪就拉着许峰在计分牌前低声细聊。 “许峰，今这两支队你看好哪个班？咱们要不要赌一把？” 龚彪率先发起了挑战。 和许峰一样，龚彪也是电信院篮球队的队员，而且还兼任了队长一职。 因为相互之间比较熟悉，因此趁比赛尚未开始，龚彪决定先找许峰来玩一把赌怡情的游戏。 这是篮球兄弟们之间常有的事。 打比赛之前先赌一把，打完球之后找个餐馆搓一顿，输聊买单。 “好啊，可以啊，不过我先选。” “那你选那一队？” “我选通一班。” 许峰毫不犹豫地应战了，并且干脆利落地选定了自己的下注方。 见他选得如此干脆，龚彪迟疑了一下，狐疑地看起了各占据了一个半场正在练球的两支队伍。 从练球的情况来看，他个人是比较看好电二班的。 别看电二班的着装比较杂，可是论个头和技术，似乎还是电二班稍胜一筹。 那许峰为啥会选通一班？ 龚彪不得不狐疑地问道：“你选通一班？就因为他们统一队服了？” “对啊，赌不赌嘛？” 许峰笑着回了一句。 “赌了。” 龚彪接盘了。 赌约是他发起来的，许峰留给他的又是他看好的那支队伍，不赌他就是傻瓜。 见阴谋得逞，许峰脸上露出了坏坏的笑容，奸笑着问道：“老龚，要不要投降？投降输一半！” “老婆，投降是不可能的，你就乖乖从了老公我吧。” …… 两人嬉笑间，余文钢闪亮登场。 跟在他身后的，一个是大块头的周树荣，一个是白白净净的丁亚平，然后就是那一大票美丽风景线。 龚彪的眼神也先被那一票美丽的风景线给吸引住了，但很快，他的目光转移到了余文钢和周树荣身上。 没办法，事关赌注。 从两饶着装来看，这明显是通一班的队员，而且一个一米八几，一个一米九几的大块头。 这么一来，个头这一块两队立即就发生了逆转。 龚彪忍不住口吐芬芳道：“靠，许峰，你是不是有阴谋？” “你没有吗？” 许峰笑着回了一句，然后挥手跟余文钢打起了招呼：“嗨，文钢。” 两人已经在一起打过几次球，许峰跟余文钢之间的关系已经算是比较熟了。 “靠，许峰，你坑我。” 龚彪总算意识到了。 文钢！ 余文钢！ 通一班的那个牛人！ 作为电信院中的一员，他当然是听过余文钢大名的，只不过今却是龚彪第一次见余文钢本人。 已经到了大三的他，在谈了女朋友之后，对篮球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热衷了，因此来这个球场玩球的次数远比许峰要少，偶尔来了几次，也没能跟余文钢碰上。 更巧的是，他虽然是电信院学生会的体育部长，但上次学代会他并没参加，前几的文艺汇演因为要陪女朋友，也借故推了。 这就是他被坑的原因。 消息不灵通惹的祸。 “余文钢？篮球打得很好？” 龚彪一边在许峰的介绍之下跟余文钢打招呼，一边还试图挣扎一下。 “一般。” 余文钢笑着回了一句。 龚彪他当然是认识的，在前世，两人也一起在场上打过球，只不过私下里联系并不太多，毕竟两人差了两届，当前世的他开始在篮球场上声名鹊起时，龚彪已逐渐隐退了。 “虐你很轻松。” 胜券在握的许峰在一边笑着补了一刀。 两人同在院篮球队，许峰当然清楚龚彪的水平，从位置上来，龚彪是打组织后卫的，得分能力只能是中等，从个头上来，龚彪也要比余文钢矮上几公分…… 如果一对一的话，余文钢绝对是碾压之势。 “靠……” 一听余文钢可以轻松虐自己，龚彪还有点不服，想跟余文钢来单挑一把试试火力。 可就在此时，他身边不远处传来了几声清脆的女声。 “余文钢，你快上场啊，还磨叽啥。” “老板，先扣一个。” …… 龚彪立即把自己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扣一个！ 能扣篮的禽兽！ 作为爱好篮球之人，龚彪当然知道能扣篮意味着什么。 什么样的人可以扣篮？ 按照国际标准，篮筐高度是三米零五，一个一米澳人站立摸高大约两米三五，正常饶弹跳在60-70左右…… 也就是，一个一米澳人，就算他的弹跳能达到70，也能刚刚跳摸到篮筐，想扣篮还是很有难度的。 哪怕是一米九的大高个，如果弹跳不行，或者技术不过关的话，扣篮也有很大的难度。 扣篮绝对是个技术活！ 尽管NBA也有一米七几就能扣篮的，可那是弹跳力超强的禽兽。 龚彪自己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尽管他的个子也有一米八，也尽管他的弹跳还算不错，开始想让他扣篮的话，基本不可能。 可现在听那些漂亮娘们起哄的意思，眼前这位比他高不了几公分的禽兽能扣篮？ 难以置信之下，龚彪改主意了。 他抱起了脚下的比赛用球，往余文钢手里一递，跟着起哄道：“来，兄弟，扣一个。” 不等余文钢反对，龚彪又走进了场地内，哨声一吹，冲着正在练球的通一班队员喊道：“来来来，兄弟们让一让，让你们班的禽兽来扣个篮。” 半个场地立即空了出来。 电二班那边也停了下来。 所有饶眼神都齐刷刷地投注到了余文钢身上。 余文钢：“……” 这是逼良为娼啊！ 从内心来，已经红遍羚信院的他，其实是不太想再过于出风头的，可现在…… 算了，别矫情。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拍着球慢慢走向了场地中央。 扣篮对他来根本就不算难事，就算不热身，他也能轻松扣进去。 那就来个最简单的吧。 余文钢走到了罚球线附近，一个三步起跳，单手把篮球灌进了篮筐里。 简单却干净利落。 “哇，老板好帅，我们爱死你了。”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场边立即响起了夹带着掌声的尖叫声。 不用，这是纪灵月开始带头在起哄了。 “完了，许峰你个婊子，坑我。” 龚彪一声叹息。 他知道，自己应该是输定了，晚上得破费了。 电二班的同学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完了，这比赛还怎么打？ 唯有通一班的那些队员，似乎对此已经司空见惯了，一脸轻松地在等待比赛的开始。 第371章 没有悬念的比赛 这是一场开局就没有悬念的比赛。 比赛正式开始。 许峰持球抵达中圈，双方跳球开场。 通一班原本最高的是周树荣这个大个，可前来跳球的却是余文钢。 许峰球一抛出，他便高高一跃，一个空中揽月，稳稳地把球抓到手，然后顺手一甩，球便传到了径直往己方篮下跑的大个中锋周树荣手里，周树荣一个三步上篮，球擦板进了篮筐。 开场才两三秒钟，通一班两分便到了手里。 电二班底线开球，控球后卫慢慢带球回己方半场，刚过中圈，负责防守他的通一班个控卫任友松伸手一掏，就将球拍了出去，他又灵活一绕，就将拍出去的球抓住。 与此同时，在三分线附近防守的余文钢立即就冲了，边冲边喊了一声：“传。” 电二班的队员还没来得及反应，球随即就到了已经冲了起来的余文钢手里。 一骑绝尘。 带球冲到篮下的余文钢轻松一托，球便空心入框。 四分到手。 电二班再次底线发球。 这次总算稳稳地把球带入了己方半场，开始正常的攻防，并且在通一班的严防之下由得分后卫三秒区外跳投。 只可惜出手有点勉强，球在篮筐上跳了一下，跳出来后被通一班的大前锋程学敏稳稳摘到。 攻防异地，球很快又到了通一班半场。 通一班开启了快传模式。 三传两传之后，已接球切入内线的余文钢把电二班的防守队员带跑后，却反手将球传回了站在三分区外无人防守的得分后卫丁亚平手郑 丁亚平果断出手。 球进了。 三分。 开场还不到两分钟，通一班便以七比零领先。 这还怎么打？ 在场上做裁判的龚彪暗暗摇了摇头，提前给电二班判定了死刑。 尽管比赛才刚刚开始，但他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玄妙。 他发现，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通一班在余文钢的调度之下，都打得非常有章法和干净利落，没人粘球，没人贪功。 包括余文钢这个传、带、投、防能力都一流的场上核心。 比赛就是这样的，在很多时候，哪一方能在场上占据优势，看的不是比赛双方的个人能力，而是全队的配合、节奏把握。 这场比赛已经没有悬念了，双方的实力悬殊实在是太大，悬殊的不是个人能力，而是配合！ 龚彪提前给这场比赛下了一个定论。 接下来的进程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在又进行了几个来回之后，比分已经上升到了十四比二，通一班大幅度领先。 通一班的得分基本集中在了三个人手里。 丁亚平六分。 周树荣四分。 余文钢四分。 得分最多的反而不是余文钢这个场上核心。 至于通一班场上另外两人，任友松专于控球传球，程学敏专于防守和抢篮板，在没有空档的情况下，绝对不轻易出手。 分工明确。 因为比方拉得实在是太开，电二班不得不要了比赛的第一个暂停。 可暂停之后的局面还是没有太大改观，上半场开场还不到十分钟，通一班就以二十一比四大幅度领先。 通一班也要了个暂停，开始换替补队员上场。 哪怕是通一班上了替补，电二班也还是没占到多少便宜，最终以十一比三十七的悬殊比分结束了上半场。 下半场还没开始，比赛就已提前进入了垃圾时间。 唯一让大家不爽的是，好几次余文钢明明都已经拿到了快攻机会，明明场边都在高叫扣一个，这家伙却偏偏以最轻松的方式勾手上篮，不给大家爽眼的机会。 太不厚道了一点！ 中场休息时，龚彪又跟许峰凑到了一起开始嘀咕。 “许峰，既然你跟这个禽兽很熟，那想办法把他拉进咱们校队吧，让他一起打下学期的腾飞杯。” 龚彪发起了提议。 在江大，男子篮球类的校级大赛事有两个，一是下半年的新生杯，二是上半年的腾飞杯，其中腾飞杯是真正的院队之间的高强度对抗。 在江大的近三十个院系里，电信院篮球队只能算是中上水平，上学期的腾飞杯被止步于八强之外。 对此，龚彪很是不甘心。 跟许峰一样，他也是大一就进了院队，已经参加了两次腾飞杯的他，第一次是替补，第二次是绝对主力，可两次都止步于八强之外。 现在他已经大三了，他希望在自己毕业之前，好歹也能带队进一次腾飞杯的八强。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必须的啊，要不一会吃饭叫上他一起吧，反正是你请客。” 许峰笑着回了一句。 “没问题。” 龚彪痛快地答应了。 他瞄了场边被一众美女团团围住，正在声讨他不扣篮的余文钢一眼，又腹诽了一句：禽兽！ 确实够禽兽的。 长这么帅不，还球打这么好。 又帅又球打得好不，还那么能赚钱。 又帅又球又有钱，也难怪连纪灵月这种校花级别的美女都围着他转！ 实在是令人妒忌。 这弄得他这个大三的师兄，根本就不敢在这禽兽面前摆出半点师兄的架子，连拉他进个院队都有所顾忌，还得让跟禽兽更熟的许峰来出马。 唉，没法在电信院混了！ 暗暗叹了一口气，龚彪静等下半场开场，好早点结束拉那禽兽去喝上几杯，以拉近一下距离。 此时的余文钢正被美女们声讨得脱不开身。 声讨的主力是纪灵月、汤佳茗、侯艺雯这三人。 至于声讨的原因，当然是他在场上不够卖力，明明可以自己投的却非要传，明明可以扣的却要懒洋洋地勾手上篮。 “老板，你这样对得起我们吗？我们这么多美女来给你加油，你却连一个尖叫的机会都不给我们，真的太过分了！” 纪灵月还在一个劲地在埋怨余文钢。 “渣男！” 侯艺雯补刀。 “我们都不喜欢你了。” 汤佳茗最近中纪灵月的毒太深，话也越来越大胆了。 余文钢不得不委屈地求饶道：“各位姐姐，我们班已经领先太多了好吧，我再扣篮的话，这不是往电二班伤口上撒盐吗？那才是真正的不厚道。” “我们不管，下半场你怎么也得扣上一两个。” 纪灵月风情万种地撒起娇来。 “必须的，不扣就跟你绝交。” 汤佳茗还在递刀子。 余文钢：“……” 画风好像慢慢被纪灵月给带偏了，偏得让他无法消受。 他开始纠结：到底要不要在比赛中扣上那么一两个？ 第372章 饭局 张高阳是掐着点来球场的，等他来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然后他看到了开场后的那一波小高潮。 作为一个没有运动细胞的人，他对篮球也是无感的，若不是这是自己所带班级的比赛，他根本就不会靠近篮球场半步。 因此，他就算来了，也没想过要去干预或指挥比赛什么的。 看就好了。 他看得很过瘾。 他觉得过瘾的不是通一班的精彩，而是一个又一个进入篮筐的球，以及记分牌上不停地在往上翻动的比方。 通一班大幅度领先！ 对他来说，这就足够了。 半场比赛过去后，他想起了葛中杰在教室里说过的那句话：咱们班可是准备拿冠军的！ 他确实看到了自己所带班级拿冠军的希望。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因为通一班所拿的每一个荣誉，也都是他的荣誉和业绩。 而这些荣誉和业绩的来源…… 张高阳把目光投向了被那些漂亮女孩子围住了的余文钢。 是的，功劳就属于那小子的！ 尽管张高阳在篮球方面算是门外汉，但他也能看得出来，得分还没有丁亚平高的余文钢才是本班场上的核心。 要不要过去跟他说几句？ 张高阳迟疑了一下。 他今天之所以掐着比赛开始的点才到，其实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他不知该怎么去面对余文钢。 人穷志短！ 在拿了余文钢那五万块钱之前，不管余文钢有多牛，他作为辅导员，都可以在那小子面前威之武之，呵斥他、怼他，无需有什么顾忌。 可是在借了这五万块钱之后，他却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了。 要知道，他现在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还得上这五万块钱。 可一直逃避真的好吗？ 张高阳正在纠结这个问题。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既然时不时会碰面的，那还不如找个机会私下里跟他说清楚，说清楚自己借钱的原因，说清楚自己暂时还不上的实情。 想明白后，张高阳深呼吸了一口气，往余文钢那边走了几步，从他喊道：“小子，过来一下，我跟你说几句话。” “好的。” 被妹纸们纠缠得不行的余文钢终于被拯救了，他立即就借机摆脱了纪灵月他们，来到了张高阳身边，笑道：“老大，什么事？” “悠着点打，别赢得太过分了。” 张高阳先扯了一句无关紧要的。 在他看来，现在还只是循环赛，对手又是本院的同门，在稳操胜券的情况下，没必要赢得太狠，以免让兄弟班级面子上过不去。 “嗯，我知道了。” 这正好符合余文钢的意思，他也不想太早把全部实力暴露出来，下半场他都已经有了多上替补的想法。 “晚上有事吗？没事的话一起吃个饭。” 张高阳装作不经意地道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既然这小子帮他解决了大难题，那他当然得拿出点诚意来以表谢意，并且趁机把话说开。 “行啊，没问题，等我打完比赛回去洗个澡，咱们找个地方喝杯啤酒吧。” 余文钢对此求之不得。 他也正好想找张高阳聊聊校园卡项目的事。 “行了，你忙去吧。” 实在是不知再说什么的张高阳装作不耐烦地朝余文钢挥了挥手。 余文钢倒是不用担心被冷落。 张高阳这边刚聊完，那边许峰又在呼唤他了：“文钢，过来一下。” 余文钢顺手从己方后勤补给处拿了两瓶红牛，递给了许峰和龚彪，笑着问道：“啥事？” “今晚一起吃个饭呗。” 许峰代龚彪发起了邀约。 因为周边还有其他人，他当然不会在这里提龚彪想拉余文钢进篮球队的事。 余文钢：“……” 张高阳刚约了他，现在许峰又约？ 这可是让他为难了。 张高阳的饭他肯定是要吃的，他还想借此机会来跟张高阳好好谈谈校园卡项目的事，毕竟他准备在那个项目上开始发力了。 可许峰的这顿饭他也想吃啊。 要知道在前世时，不只有张高阳是他兄弟，许峰同样也是他兄弟，不仅如此，许峰可还是他的便宜大舅哥。 而到了这一世，他已经跟张高阳吃过几次饭了，跟许峰却一次都还没吃。 也该再拉近一下跟许峰的关系了。 厚此薄彼要不得！ 想了想，他问道：“还有谁啊？” “彪子啊，今晚我请客他买单。” 许峰指了指龚彪得意地说，紧接着他补充道：“刚才彪子跟我打赌，他买电二班赢，这不，他已经输定了，我当然得拉上你这大功臣啊。” 余文钢：“……” 原来是拿我在下注！ 他立即就冒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干脆拉上张高阳一起，并且顺带跟许峰和龚彪也透露一下校园卡项目的事。 要知道，他之所以把技术开发中心设在信息学部这边，瞄上的主要就是电信院和计算机院的学生。 在江大，论学生们的平均计算机水平这一块，排第一的还得数计算机院，接下来就是电信院，毕竟这两大学院都与计算机及信息技术相关。 在他的大招还没出来之前，计算机院那边的人才肯定是很难招揽到的，可电信院这边却可以尝试下手了。 许峰其实就是一个挺有潜力的技术人才。 在前世，许峰就一直在走技术路线，在余文钢重生之前，就已经是某大通讯公司的技术部负责人。 一个愿意长期专于技术的人，绝对是值得培养的。 其实龚彪也是一个不错的目标。 要知道，已经大三的龚彪，已经上了一年多的专业课，基本的编程技术应该是已经掌握了的，正好到了可以参与项目的时机。 退一步来说，哪怕龚彪自己不行，余文钢也可以借用他在大三的人脉，让他帮忙推荐一些大三阶段的技术高手。 就这么定了。 他立即就说道：“这样吧，刚才我们张老大也约了我吃晚饭，咱们干脆凑一起怎么样？我来买单。” “我没问题啊，不过买单还是我来吧。” 龚彪客气地说道。 对于张高阳的加入，他当然是求之不得，因为对方的身份可是老师。 已经到了大三的他，已经意识到了人脉的重要性。 “我也没问题。” 许峰更是没意见。 事情就这么定了。 饭局的事情敲定之后，龚彪愉快地吹响了下半场的哨音。 下半场纯属垃圾时间。 为了避免过早暴露实力，余文钢又对阵容进行了调整，在上半场的后半段，他就已经开启了四主力一替补的削减模式，到了下半场，他干脆再大方一点，开始采用三代二的模式。 甚至于连他自己，也在一次快攻中扣了一球，满足了姑娘们的愿望后，主动换下了场，开始在场边担任调度跟指挥。 胜利没有悬念。 第373章 图穷匕见 晚餐的地方是余文钢定的。 打完球冲完凉的晚上，吃饭喝酒最有氛围的不是星湖园餐厅那样的中高档场所，也不是方便食堂那样的低端小炒部，而是江大外面美食一条街上的小排档。 在那种美食集中的地方，往一张摆在街边的桌子旁一坐，来上几瓶啤酒，再来一些烧烤，一些麻辣烫，几个人再一起扯扯淡…… 那种滋味绝对美妙。 余文钢所定的点，就是前世他跟一帮打球的兄弟很喜欢去的一个地方，那里不仅价格实惠，还食物品种丰富，烧烤、麻辣烫、小炒等，都可以在附近的摊位上点到。 这肯定合许峰和龚彪的心意。 不过对于张高阳来说，就有那么一丢丢不满意了，他不满意的地方在于又多了两个人，很可能会弄得他没法跟余文钢说钱的事。 可他能反对吗？ 余文钢现在可是有钱的大爷啊！ 不过没关系，反正吃完喝完后也可以谈，而且，刚遭受家庭不幸的张高阳也正好想喝几杯。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晚上七点，已冲完凉的四人又聚集在了信息学部外面美食街的一家临街小排档里。 “大家想吃什么随便点，今晚我请客。” 余文钢再次争夺起了买单权。 这是有必要的。 这里的酒菜虽然不算贵，也哪怕龚彪和许峰的家境好像都还不错，可毕竟他们都还是靠家里的学生，因此点餐时还是会有所收敛的。 这可不行。 既然已经约到一起了，那就得吃个尽兴。 “单还是我来买吧，愿赌服输。” 傅彪也还在争。 这就是余文钢为啥喜欢跟打球的兄弟相处的原因，但凡打球的兄弟，在一起久了后，就会被圈子内大方、豪迈、不斤斤计较的那种氛围所同化。 在这样的圈子里，抠门、小气、喜欢占人便宜的人是没朋友的。 “龚彪，难道你不知道我现在是电信院的土豪吗？有土豪你都不打，是不是傻啊？” 余文钢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这是篮球兄弟们之间惯常的随意语气。 龚彪哈哈一笑：“呵呵，也是，听说你是咱们院的余百万，那就你请吧。” 距离就这么拉近了。 话题也顺理成章地扯到了余文钢的电脑服务社上。 因为余文钢的爽快，许峰毫无顾忌地八卦起了电脑服务社的事来。 焦点重要集中在盈利能力上。 “每个月赚个十几二十万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 秉着财不外露，免得遭人嫉恨的原则，余文钢丢出了一个极其保守的数字。 这个数字绝对很假很假！ 一直还没怎么出声的张高阳思忖道。 作为通一班的辅导员，他当然知道本班的大部分男生一直在帮余文钢装机，据说每天都要装起码六七十台。 按这个较为准确的数字，十几二十万也就是一两天的利润。 可这样一个数字对于龚彪和许峰来说，也已经足够吓人的了，许峰忍不住开玩笑道：“靠，要不干脆我也去给你打工得了呗。” 任何玩笑都有真实的成分！ 余文钢时刻没有忘记这句话。 对于许峰这位前世的老友，急需培养自己技术班底的余文钢是有相当浓厚的兴趣的，因此，他立即就顺着话题打击道：“许峰，你有点出息好吧，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活你也看得上？” “那你说，什么是有技术含量的活？” “当然是想办法进课题组搞搞软件开发之类的啊。” 余文钢开始为引出校园卡项目铺路。 “你开什么玩笑，我才大二，哪有机会进课题组？” 许峰立即又回怼了一句。 跟余文钢一样，许峰也是通信工程专业的学生，而且还是成绩相当不错的高材生。 对于自己的未来，已经进入大二了的许峰已开始有了明确规划的，那就是学以致用去走技术路线，做一名优秀的技术工程师。 想当优秀技术工程师，首先就得努力提升自己的专业能力，而在专业能力的提升方面，电信院的绝大部分学生都很清楚，光是学课堂上的知识是远远不够的，真正提升快的，还是跟老师去搞课题，在实践中得以快速提升。 可问题是老师的课题组是那么好进的吗？ 在江大，这向来就是硕士生和博士生的专利，至于本科生，仅有极少数专业水平超强的人才有可能获得这样的机会。 没办法，僧多粥少。 余文钢立即笑着说了一句：“我有机会啊，你想不想试试？” “你有机会？你蒙我吧？” 许峰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很显然，哪怕他知道余文钢已经是电信院的牛人，他也还是不相信才大一的余文钢就有机会进院里的课题组。 毕竟骆院长青睐余文钢的消息比较隐秘，并没有大幅度传播。 “不信你问张老师。” 余文钢直接把锅甩给了张高阳。 一直保持沉默的张高阳有些措手不及，愣了一下之后，惊讶地问道：“你是指校园卡项目吗？你来真的啊？” “当然，我昨天又见了骆院长，向他提交了技术解决方案，方案已经通过了，接下来就是成立项目组。” 一个小料又被余文钢爆了出来。 龚彪、许峰听懵了。 校园卡项目！ 见骆院长！ 技术解决方案！ 这听起来好像很牛叉的样子，但因为他们既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不了解校园卡项目的重要性，因此暂时还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 张高阳倒是能听明白，但他也有点懵。 他知道校园卡项目的重要性，也知道余文钢异想天开想自己来搞这个项目，但他其实是不认为余文钢真有本事把他给折腾起来。 谁知，这才过去没多长时间，余文钢竟然说已经拿出了技术解决方案，并且又见了骆院长，还得到了骆院长的认可。 那么问题来了。 上次余文钢可是跟他说过，一旦技术解决方案通过，就将成立项目组，并且还是要拉他进组，并且还给他一个项目组副组长当一当。 当时的他虽然已经被余文钢说得有点心动，但也没太把这事当一回事。 因为在他看来，余文钢的这一想法就是异想天开。 可现在余文钢却告诉他，这个项目组真的要启动了，这就意味着如果余文钢没改变主意的话，那他也得做选择了。 那么这个项目余文钢真能搞得起来吗？ 因为面临选择，张高阳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第375章 背锅的 张高阳确实又被余文钢所提的这个待遇给吓到了。 底薪两千！ 这是什么概念？ 打个比方说，他以前读研给老师卖苦力时，如果只是帮忙上课的话，一分钱补贴都没有，若是帮忙做课题，导师可能每个月会给他两百到三百块钱补贴，勉强够他自己的生活费。 而他自己现在的工资，也就五百块左右。 据他所知，他那些去了沿海开放城市的同学，就算混得好的，也就两千块钱左右一个月。 至于在江陵这种内地城市的，一个月能拿个千把块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余文钢一出手就是两千！ 如果这个项目能长期存在的话，他甚至都想辞职来专干了。 “你确定要给这么高？” 他难以置信地问道。 “高吗？现在连柳晨雨都可以在电脑服务社拿到一千多块钱一个月，你觉得这个待遇高？” 余文钢笑着反问了一句。 张高阳直接无语了。 按照他的想法，如果是招学生进项目组的话，别说给上千的待遇，哪怕给个三五百一个月，也会有大把人抢着进。 要知道，对于那些尚未工作的学生来说，如果既能解决自己的生活费问题，又能得到锻炼机会的话，那这样的机会绝对会抢破头。 “好吧，老板有钱，找人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张高阳不打算再纠缠这个问题了。 正如余文钢所料，作为一个在电信院呆了七八年之人，他确实认识不少技术基础不错的大三大四的本科生以及研究生学弟学妹，现在既然余文钢给出了这么好的待遇，那就没必要担心找不到人来做开发了。 他也承认，对于现在日进斗金的余文钢来说，这点钱确实不算什么了，他算了一下，按照项目组十个人的配置，就算平静每人每个月给上一千，一年下来也就十几万，对余文钢来说可能也就是几天的收入。 有钱确实可以豪无人性！ 余文钢也不打算出声了。 其实他也很清楚，现在他所给的这个待遇，起码已达到了沿海开放城市的中高水平，如果是放在江陵的话，那就绝对算高水平了，至于给学生的话，那就是超高水平。 可这却是他想要的效果。 要知道，接下来他可是要公司化来运作这个项目的，公司化运作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能留住人才。 别看他现在用的只是学生，可这些学生是会毕业的，要是他的待遇不够好，这些学生毕业后还会愿意留下来吗？ 开挂的他，势必会以开挂的模式来获取巨额的利润，因此用人成本这事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事，只要是人才，他绝对可以给出国内最为顶级的待遇。 若不是怕一下把人的胃口给养刁，哪怕将待遇再翻一个倍，他也给得起。 龚彪和许峰又被两人的对话整懵逼了。 只要能进余文钢的项目组，能得到锻炼机会不说，还有机会拿到上千一个月的待遇？ 会有这样的好事？ 两人的心思又开始活泛了。 毕竟跟余文钢的关系已经较熟了，许峰又试探道：“文钢，能不能带我进项目组锻炼一下啊？” “你？好像才大二吧？水平肯定不行！除非你跟这变态一样，是技术天才还差不多。” 回应他的还是张高阳。 一脸的鄙视。 许峰：“……” 此时他心里的阴影面积无限大。 他不得不郁闷地回道：“水平不行我可以学啊，我不要钱也行的。” 他确实不想错过这个宝贵的锻炼机会。 看着张高阳那无良的样子，余文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就知道，张高阳就是这样一副欠揍的性格，如果不熟他风格的话，分分钟有想揍他的冲动。 不过也好，管技术团队，还真得用这种直男性格的人，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不讲面子和人情，才能带出一支水平过硬的团队。 不过对于许峰这种前世的兄弟，余文钢是会给他一个机会的，于是笑道：“要不让他试试吧，看他能不能干干需求分析和系统测试的活。” 张高阳稍稍斟酌了一下。 确实，一个项目组除了需要有一定技术基础的开发人员之外，确实还需要一些人来跑腿、打杂，比如帮忙做做功能模块需求分析、反复测试各部分的功能等。 这些打杂的确实一开始并不要求有太好的技术基础。 “那好吧，不过如果干不好的话，早点给我滚蛋。” 既然余文钢出声了，那他还是决定给这个面子，只不过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欠揍。 看着许峰郁闷却不得不舔着脸笑着答应的模样，余文钢又忍不住窃笑了起来，他突然发现，用张高阳真是用对了，等项目组开始运作后，他完全可以把得罪人的事都派给这不讲人情的家伙去做。 没有比张高阳更适合背锅的人了。 “来，喝酒喝酒。” 为缓和这种尴尬的气氛，余文钢又主动端起了杯子。 此时的他心情相当不错。 他发现，只要把张高阳拉下了水，那他之前一直头疼的招兵买马的事就应该能初步解决了，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尽快把技术开发方案给弄出来，那整个项目就可以开始运作了。 张高阳现在的心情也不错。 在此之前，他还一直在为怎么来还余文钢的钱而发愁，可现在他却不怎么担心这个问题了。 不是每个月又多了两千块的底薪吗？ 给这小子卖上两年命，这钱应该就能还得差不多了把？ 又一块大心病去了的他，脸上也非常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愉快地跟余文钢碰了碰杯。 被张高阳打击过的许峰其实现在心情也不错。 他没想到，自己无意中请余文钢喝个酒，没想到竟然能得到一个进项目组锻炼的机会，这对他来说，绝对比得到一份收入不错的兼职要强得多。 与之相比，张高阳的打击就不算什么了。 “张老师，文钢，我敬你们一杯，谢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 他也主动端起了杯子。 在场的几人里，唯有龚彪正在纠结。 连许峰都有机会进项目组了，那我呢？要不要也开口求一求余文钢？ 此时的他，已浑然忘了拉余文钢进球队的事。 第376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周五。 在过去几天里，又发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其中与余文钢相关的有那么几件。 一是校园歌手大赛的报名终于正式启动了。 周三一早，图文并茂的大幅印刷体宣传海报就贴遍了整个校园，紧接着，学校论坛里也出现了专门的官方宣传帖子，并且宣布将在论坛上跟进报道整个比赛。 除此之外，根据余文钢的建议，针对各院系的激励方案也已经出台，并以通知的形式下发到了各院系，开启了各院系内部的报名通道。 大赛开始在江大校园内预热，估计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校园歌手大赛都将是江大校园内的热点。 二是理想电脑服务社社团的晋级。 在纪灵月的操劳下，理想电脑服务社向校团委提交了社团由院系社团晋级为校级社团的申请，并获得了校团委的审批通过。 作为校级社团的回馈，校团委一次性给理想电脑服务社分配了三个场地，分别是文理学部学生活动中心一楼的一个门面及四楼的一间大活动室，以及信息学部三楼的一间大活动室。 其中，文理学部一楼的门面，被允许用作社团的经营场地，作为回报，电脑服务社每年需向校团委赞助不少于二十万元学生活动资金。 至于另外的两间大活动室，是以社团活动场地的名义分派下来的。 这跟余文钢原本的要求是稍稍有些出入的，按照他的想法，是让李一诚为校园卡项目的公司化运作提供一个办公场地。 不过关于这事，李一诚有私下里跟余文钢沟通过，按照李一诚的意思，校园卡项目的公司化运作不用太急，等把项目开发出来，在和计算机院及电信院的三方竞争中拿下江大的单再说。 书记同志还是不太看好文钢同学能在激烈的竞争中获胜。 不过书记同志也保证，只要文钢同学能在竞争中获胜，他就帮文钢同学在学校附近找一个更好的大型场地来支持项目的公司化运作。 文钢同学接受了这一建议。 他知道，书记同志的建议其实是对的，校园卡项目在成功拿下江大的试点之前，确实没必要太早开始公司化运作，至于前期的筹备，完全可以利用现在的场地以及电脑服务社的资源来运作。 再说，一旦开始公司化运作，学生活动中心的场地其实是不那么合适的，毕竟那里社团云集，一家公司夹杂在中间确实有点突兀。 不管怎样，余文钢已经可以折腾校园卡项目了。 第三件事，是电脑服务社公司注册的事。 接注册代理那边的通知，理想电脑服务社的工商注册已经完成，营业执照已经拿到，接下来要做的，是办理机构代码和税务登记、开立基本账户等。 这种琐事余文钢当然不会亲自去操劳，他还是把它们交给了柳晨雨和纪灵月她们去处理，并且还吩咐她们开始了新公司的注册事务。 和前一家公司一样，余文钢还是要求新公司用上理想这个很土的字号，区别在于，前一家公司叫理想电脑科技，并且是江陵市江城区区属公司，后一家将叫理想信息技术，并升格成了市属公司。 “前面硬，后面软。” 在吩咐柳晨雨和纪灵月时，余文钢是这么跟她们说的。 这明显有开车的嫌疑，但两位姑娘并不懂。 还有另外一件小事，那就是工商银行的孙亚洲主动联系余文钢了，再次发出了一起喝喝茶的邀约，但被余文钢以事务繁忙婉拒了。 除此之外，其它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但今天却有一件大事即将发生，那就是电信院将在下午两点召开这一年度的学代会，并进行新一届院学生会主席的选举。 这确实是一件大事。 按照电信院学代会的一贯流程，整个学代会主要由以下几部分组成： 一是在任院学生会主席简彦军做上届学生会工作报告； 二是表彰上届学生会优秀工作标兵； 三是院领导讲话并宣布本届院主席竞选规则； 四是三位竞选人师志平、柳晨雨、王丙申发表竞选演讲； 五是竞选投票，现场唱票产生新任院学生会主席人选。 …… 整个流程不算复杂，会议的持续时间也不会太长，可这毕竟事关新任院学生会主席的产生，电信院相当一部分同学对此还是颇为关注的。 今年更甚。 至于更甚的原因，当然是在于在任主席简彦军与本院新晋牛人余文钢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与冲突。 两人之间的矛盾与冲突确实是不可调和的。 因为事情闹得实在是太大，整件事情现在已经成为了整个电信院这学期最大的瓜，几乎电信院所有的学生都已经知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先是简彦军打院花柳晨雨的主意，求偶不成，迁怒到了与柳晨雨关系很近的新人余文钢身上，结果是简彦军阴人不成，自己反倒吃了点小亏，并且痛失柳晨雨。 这是恩怨的第一波。 吃了亏，痛失了柳晨雨的简彦军不甘心，彻底跟柳晨雨分道扬镳，开始力捧师志平来接任，并且联合师志平继续来阴新人余文钢。 谁知新人余文钢已开始在电信院快速崛起，凭实力硬扛简彦军的打压，扇了简彦军一巴掌不说，还弄得简彦军丢了推优的资格。 这是恩怨的第二波。 故事到这里暂停，但并没结束，还有待下回分解。 据说，恼羞成怒的简彦军已经彻底豁出去了，放言要跟余文钢战斗到底，决战时刻就是在今天的学代会。 这意味着，恩怨的第三波很可能就在今天见分晓。 于是，电信院又开始风起云涌。 对于绝大部分人而言，前面的两波都是突发，亲眼见到的人其实并不多，大家都是靠道听途说来艺术化整个故事的，而接下来第三波却是有了预告和亲眼见证的机会。 于是乎，一个很多人原本并不怎么热衷的学代会，这一次却是大家都抢破头要争着去。 要知道，电信院本科阶段一共28个班，每个班只有五个学代名额，哪怕再加上院学生会的上届成员，能有机会见证这一大瓜终结的总人数也不会超过两百人。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377章 不共戴天之仇 简彦军这段时间其实过得挺憋屈的。 校团代会当天被人扇耳光，投诉不成反把自己的推优资格给弄丢了，并且还被传得沸沸扬扬，把脸都给丢尽了，在这种情况下，他想不憋屈都很难。 可以说，这些天他是在忍辱负重地活着。 后果确实很严重的。 对于一个把主要精力专注于学生工作的学生来说，丢掉推优资格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丢掉一份好的前程！ 按照惯例，每年的十月起，就会有企业进入校园开始对应届毕业生进行招聘，在众多的招聘会中，有一场特别重要的招聘，那就是由鄂省国资委组织的鄂省国企大型校园招聘会江大站，这场招聘会的时间就在十一月中。 对于大多数社团干部学生来说，这场招聘会绝对是一次鲤鱼跳龙门的大好机会。 为啥这么说？ 有几点足以说明。 一，能参与这次招聘会的企业，有相当一部分是在鄂大型央企，稍次一点的，也是省属国企，随便进一家，福利待遇都要强过大部分单位。 二，所有在这次招聘会被选上的人，都会成为省国资委掌握的企业后备人才，要求各企业逐一制定职业生涯发展规划，有针对性进行递进培养。 三，入职后在工作中表现突出的，可作为省创新型企业家后备人选培养对象，并优先推荐为国家或省级人才培养引进计划人选，所从事的项目优先纳入省人才创新创业基金资助。 四，省国资委会定期从后备人才库中，选拔组织优秀者到国内外知名高校、大型企业、地方主干线进行学习培训和顶岗锻炼，每三年至少一次。 五，在企业工作满5年且表现突出的后备人才，可根据本人意愿，由省国资委向党政机关或事业单位推荐，或按程序报经同意后，被企业破格提拔为中高层管理人员。 …… 类似的优惠措施，在国资委专场的招聘说明上一共列了十条！ 在如今这个年代，有两类企业是毕业生们特想进的，一类是待遇超高的大型外企或民企，二类是效益好的大型国企。 相比待遇好的外企，大型国企的待遇也不错，福利更是一流，更为重要的是，进民企或外企是瓷饭碗，随时有可能会被打破，而国企是铁饭碗，进了后基本上就是衣食无忧。 因此，对于那些缺少冒险精神的人来说，国企比外企或民企更受欢迎。 而对于简彦军这种成绩一般的学生干部来说，国企则更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为啥？ 原因很简单，民企更为看重的是成绩和能力，而不太在意你是不是党员、有没有当过院学生会主席啥的。 国企则不同。 国企对人才往往有两类需求，一类是技术型人才，二类是储备干部人才。 前一类没说的，成绩越好、品学兼优的越受欢迎。 至于后一类，成绩没有太高要求，中等偏上就可以了，但如果是党员，有丰富的学生社团工作经历，就会非常受欢迎。 简彦军瞄中的就是后一类。 像他这种学习成绩一般，甚至还挂过科的，想进外企或优秀民企是很难的，想成为国企的技术型人才也不太可能，唯一的希望就是成为国企的储备干部型人才。 这也恰恰是他想走的路。 搞技术的，哪有当领导的实惠和威风？ 最为让他看重的，是这场招聘会优惠措施中的第五条：在企业工作满5年且表现突出的后备人才，可根据本人意愿，由省国资委向党政机关或事业单位推荐。 这意味着，他一旦在这次招聘会上被大型企业所选中，那说不定过几年后，他就有机会进机关当公务员。 在这个公务员已需要公开报考的年代，这无疑是一条捷径。 可现在这条捷径差不多已经断了。 原因就在于他的推优资格被取消，以及预备党员考察期被延长。 越是好单位，竞争就越激烈，储备干部型人才各大国企在江大要招的名额原本就不多，简彦军如果连个优秀毕业生资格都没有的话，凭什么跟其他优秀毕业生去竞争？ 江大这么多院系，是党员，有丰富社团经验，又有优秀毕业生身份的人不要太多了一点好吧！ 再说，党员预备期延期这种事，是会被记录在档案里的，这等于是他人生中一个无法消除的污点，有了这样一个污点存在，他以后将丧失多少晋升机会？ 可以说，他的好前程已经被葬送了。 罪魁祸首就是余文钢！ 毁人前程，跟杀人父母、***女一样，都是不共戴天之仇，可让简彦军郁闷的是，他却没有了太好的复仇办法，因为院里已经警告过他，要是再不择手段去对付余文钢的话，后果会更严重。 简彦军实在是搞不明白，院里为啥会如此护着一个新人。 而余文钢越来越出彩的表现，则让他越来越妒忌，比如说一看到生意火爆的理想电脑服务社，简彦军就恨不得去点把火把它给烧了。 当然，在有了院里的警告后，这样的复仇方式，简彦军暂时只能是想想而已，真正不择手段的报复，起码要等到毕业以后再说。 他不敢再拿自己的前程来下注。 阴的不行了，那就明着来。 简彦军现在能做的，就是在合理的规则允许范围内来做点文章，那就是利用院主席这个位置的余热，来把师志平护送上台，来折余文钢和柳晨雨的面子，为自己挽回一点颜面。 这正是他公开放言，说要在学代会上来挑战余文钢和柳晨雨的原因。 这天中午，他早早来到了位于二号教学楼一楼左侧的大阶梯教室，开始带着学生会的一干人布置会场。 到临近会议开始之前，他又以主人的身份，带着师志平等一些干部站到了阶梯教室的门口，开始迎接学生代表们的到来。 一个个熟悉的人跟他热情地打着招呼。 很多都是提前沟通过，答应把票投给师志平的各班代表。 看着络绎不绝地进来的这些老熟人，简彦军的心越来越定了，他觉得今天这事应该稳了。 总算有机会公开出一口恶气了！ 喜滋滋地笑了笑后，简彦军期待地看向了走廊。 他稍感纳闷的是，绝大部分代表都已经到了，为啥余文钢那小子却迟迟没有露面？ 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 第378章 如坐针毡师志平 余文钢差不多是掐着点进会场的。 而且，他还是跟骆俊鹏、丁新光、江瑞英等院领导一起有说有笑来的。 这让简彦军稍感纳闷。 余文钢凭什么有资格跟院领导一起来？ 更让他惊讶的是，余文钢在进了会场后，并没有去他本班代表所在位置，而是跟着江瑞英在第一排标有领导席的位置坐了下来。 简彦军很想走上去提醒他：这不是你能坐的位置！ 但他不敢。 因为有这么多领导在。 而且他还有看到，领导们屁股都还没坐稳，骆院长就让他右手边的江瑞英跟余文钢换了个位置，然后跟余文钢窃窃私语起来。 这又是什么情况？ 莫非又有什么幺蛾子？ 简彦军心里又起了一种不妙的预感，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上去，向江瑞英请示道：“江书记，会议可以开始了吗？” “代表都到齐了的话那就开始吧。” 江瑞英平静地回了一句。 从她的表情里，简彦军看不出有啥异常，于是回到了讲台附近，朝正手握话筒站在讲台边等候的师志平吩咐道：“开始吧。” 为了保师志平上位，简彦军可谓是煞费苦心，其中很巧妙的一招，就是安排师志平来当今天会议的主持人。 这绝对是一个高招。 要知道，前来参加学代会的还包括十个新生班的代表，这些新代表对各位主席参选人都不怎么熟悉，在这种情况下，多给师志平一点亮相的机会，在竞选投票中就会多一份优势。 这种安排对另外两个竞选人来说其实很不公平，但却是规则允许的，因为师志平是上届院学生会的副主席，在简彦军要做工作包括的情况下，却是比其他任何人都够资格来当这个主持人。 此时的师志平却有些犯怵了。 犯怵的原因当然也是因为余文钢。 其实论对余文钢的害怕程度，排第一的还轮不上简彦军，而是师志平。 原因很简单。 其一，简彦军好歹是院学生会主席，算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对付余文钢还有那么一点底气，而师志平虽然也是副主席，可他自己很清楚，他这种不管事的副主席狗屁都不是，一年下来江瑞英都没跟他说过几句话，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 背后没人，让他怎么跟余文钢这种牛人去斗？ 其二，简彦军是要毕业的人了，可以很多事都不在乎，而他却还在图谋一些东西，比如说院里对他的认可和支持。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跟院里的红人搞翻了，就算他能当上院学生会主席，会有好果子吃吗？ 他不敢确定自己一定会比余文钢更受院领导的宠爱。 这一点，看余文钢现在所坐的位置，以及他跟骆院长谈笑风生就知道。 在上次被余文钢修理了一下之后，他真的怕了，开始后悔跟简彦军联手，牵扯到这种无谓的冲突中去。 他其实是可以做一个旁观者的！ 可后悔有用吗？ 胆怯地瞟了余文钢一眼后，脸色发白的师志平深呼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上了讲台，用稍带颤抖的声音开始了主持词：“尊敬的各位领导、来宾、老师，亲爱的代表们，大家下午好！现在，我宣布，江陵大学电子信息学院1999年学生代表大会开幕……” 大会进入第一项流程：全体起立，奏国歌。 师志平总算有机会平复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 可接下来的第二项却又让他犯难了。 第二项是介绍到场领导、来宾。 因为是电信院内部的学代会，规模并不大，到场的主要也就是院里的几个领导，并且领导和来宾名单早有提前准备，因此师志平介绍起来并不会太困难。 可他还是犯难了。 在第一排的领导来宾席中，可是还坐着一个余文钢，而且还是坐在骆院长和江瑞英之间，这怎么算？到底要不要介绍？ 最终，他硬着头皮把余文钢跳了过去。 还好，从骆院长、丁新光、江瑞英等院领导的脸上，师志平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余文钢的表现似乎也很平静，这让师志平稍稍松了一口气。 大会继续接下来的流程。 接下来的几项流程都还算中规中矩。 先是由院学生会指导老师、院团总支书记江瑞英致开幕词，接着是院办主任代表院里致贺词，骆院长也上台向所有学生代表致以了殷切期待。 这些都是早已有所准备的程式化内容，并没有出什么意外，已逐渐平复下来的师志平在主持过程中也表现得中规中矩，并没犯什么错误。 接下来是简彦军的上届学生会工作报告。 这是一段神采飞扬、口若悬河的贴金过程。 在这一点上，连师志平都不得不佩服简彦军，他发现，简彦军明明已经被园领导们打入冷宫了，也明明有了那么多糗事在院里传得人人皆知，但他还是可以装作若无其事、面带微笑地站在台上，来把一些鸡毛蒜皮的活动吹嘘成自己光辉的业绩。 这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在简彦军下台后，佩服之至的师志平又走向了讲台，开始主持大会的下一项进程：优秀学生干部表彰。 这一项还是没出什么意外。 在受表彰的干部名单里，既有他的竞争对手柳晨雨、王丙申，也有师志平自己，看起来三位竞争者都是同样的优秀。 再次松了一口气后，师志平以越来越轻松的心情来宣布大会进入竞选前的最后一项：宣布本届院学生会竞选规则。 决定生死的时刻即将到了。 “下面有请江书记。” 斗志又重新激发起来了的师志平用稍带兴奋的语气再次邀请江瑞英上台。 因为院团总支是院学生会的上级领导和指导单位，因此新一届学生会的产生，必须在院团总支的监督下来进行。 这是规矩。 江瑞英再次走上了讲台，接过了师志平手中的话筒，平静地环顾了一眼会场后，开口说道：“在宣布竞选规则之前，我先代表院里宣布一项人事任命。” 幺蛾子来了！ 坐在台下的简彦军心里一激灵。 站在讲台边等待继续主持的师志平心里也顿生一种不妙的感觉。 人事任命！ 这可是预定流程里所没有的。 “为更好地开展院里的学生工作，经院领导研究决定，特任命余文钢同学为电信院团总支副书记……” 石破天惊的一句从江瑞英嘴里冒了出来。 “哇……” 整个会场立即引起了一番小小的骚动。 至于原本已恢复平静，准备上台发表竞选演讲的师志平，脸色一下又变得惨白了起来，垂着的双手也开始微微发抖。 余文钢。 院团总支副书记？ 为什么会这样？ 第379章 超级大瓜 才大一的余文钢竟然被任命为了电信院团总支副书记！ 在骚动了片刻之后，会场内又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开始消化这一既突兀又让人震惊的消息。 确实够让人震惊的。 学生当团总支副书记不算太稀奇，在江大别的院系里，又有学生挂职类似的职务，可问题是那些基本都是大三或大四的，而且还是特别优秀、获奖无数的那种。 而余文钢却只是一个才进学校一个多月时间的大一新生！ 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情者是永远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的。 原因其实很简单。 用一句逼格高点的话来说，那就是天才是不能以凡人的标准来衡量的。 用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利益交换。 为什么这么说？ 从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来分析，就可以真相大白。 一开始，因为余文钢不想担当院学生会的职务，江瑞英就有了拉他进院团总支当一名普通干事的想法，准备报院里审批。 她还没来得及往上报，就在文艺汇演的筹备过程中遇上了李一诚，李一诚在得知她的想法后，大手一挥，给余文钢套上了一个校团委文艺部副部长的职位。 人家都已经是校团委文艺部的副部长了，那院团委的干事怎么能配得上余文钢？ 于是江瑞英往上报的职位又升格了，升格成为了院团总支副书记，跟校团委的职务基本对应。 在本周三，校团委新学年组织架构名单得到了学校领导的批准，因此余文钢的校团委文艺部副部长职务也正式得以确定，但暂时未对外公布。 电信院这边，关于余文钢的任命申请提交到了骆俊鹏手里。 决定权当然是掌握在骆俊鹏手里。 任命一个大一新生为院团总支的副书记！ 哪怕是骆俊鹏，也对这一申请感到惊讶，但他却没有否决的理由。 不能否决的理由倒是有几项。 其一，院团总支副书记的职位虽然不低，但这却是一个没有行政级别的学生挂职职位，行不行，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并不复杂，牵扯的关系也不多。 其二，人家都已经是校团委文艺部副部长了，再兼一个院团总支副书记不是高配，而是低配，并不是每一位院系团总支副书记都有资格当校团委副部长的，哪怕是正书记也未必有这个机会。 其三，从能力上来看，既然余文钢能组织好那么大的一场文艺汇演，又把理想服务社搞得那么火爆，听说还弄出了校园歌手大赛这么大的活动，匹配电信院团总支副书记这一职位绰绰有余。 其四，余文钢是他特别看好的天才，既然是天才，理应破格培养。 其五，余文钢虽然准备在校园卡项目上单干，可他还是把解决方案共享给了院里，让院里可以从一个高起点着手这一项目，那院里也理应给予他回馈。 其六，据江瑞英反应，因为理想电脑服务社效益良好，余文钢有意将一部分利润反馈给院里，来支持电信院的学生和社团活动，据说每年不少于二十万。 …… 有这么多理由存在，骆俊鹏能否决江瑞英的申请吗？ 绝对不能否决。 否决的话，后果会非常严重。 因为一个校园卡项目，余文钢已经跟院里产生了裂痕，若是在这一事上再拒绝他，那就等于彻底把他往外推，让他对电信院彻底失望。 那样的话，一位天才就跟电信院彻底离心离德了。 再说，单凭余文钢愿意反馈给电信院的每年起码二十万活动经费，就足以让电信院许给他这样一个职位。 竞争，是良性的。 天才，还是得继续重点培养的。 于是骆俊鹏大笔一挥，在江瑞英的申请报告上签下了同意二字。 余文钢就这么被团总支副书记了。 任何一个职务的任命，其实本质上就是利益交换，余文钢能得到这一职务，说明他能回馈电信院更多。 这一点，不了解内情的人永远是想不明白的。 比如说现在的简彦军就想不明白。 他只能强压住自己的震惊、愤怒、羡慕妒忌恨等各种复杂情绪，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想接下来的对策。 可对策他也想不出。 因为他还不明白江瑞英为啥要在这个时候来宣布这一任命，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师志平也想不明白。 或者说，现在的他根本就没心思去想，因为他已经被这一突兀的消息给彻底整懵了。 接下来可是三位竞选人的参选演讲，演讲过后就是代表投票选出新任主席，现在江瑞英不按程序走，突然来这么一出，只能说明院里并没有漠视他跟师志平的联手拉选票。 院里要出大招了！ 这是一段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 此时的师志平是这样一种感觉，他感觉这就像是他自己的一场婚礼，当他牵起新娘的手，准备说我愿意时，自己的父母却突然跳出来说：我反对！ 这让他慌得一批。 此时的柳晨雨倒是挺平静的。 在场这么多学生里，她可能是唯一对此消息不感到突兀的人，早在上周六上午，她就已经从江瑞英和李一诚嘴里提前得知了。 她可是参加过那天会餐的人之一。 当然，她的平静中还夹杂着些许惊讶。 她惊讶的倒不是因为这一任命，而是余文钢多次跟她说过的一句话：“包在我身上！” 其实，要不是有余文钢的话，她早就不对院学生会主席这一职位抱任何希望了，因为单凭她自己的力量，她根本就已经没有获胜的可能。 她甚至跟余文钢提过，说想放弃竞选，全心全意去当好电脑服务社的店长，但却被余文钢否决了。 她一直在纳闷：余文钢会用什么样的高招来翻盘？ 现在看来，余文钢的大招应该要来了。 对此她很期待。 和所有人一样，她也期待地看向了正站在讲台上的江瑞英，等待她的下文。 江瑞英确实还有下文。 按照正常的程序，任何一项职务的任命，都需要给大家一个任命的理由，那样才能服众。 接下来她要说的就是这个理由。 “大家可能很好奇，院里为啥会任命余文钢同学来担任这一职务，在这里，我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余文钢的事迹……” 江瑞英简明扼要地讲述起了跟余文钢相关的一些“先进事迹”。 比如说他组织的文艺汇演。 再比如说最近火爆整个学校的校园歌手大赛跟他的关系。 又比如说他所创立的电脑服务社，以及他即将给予院里的回馈。 一件件之前并不被太多人所知的重要事情被她当众公布了出来。 “顺便再提一句，因为余文钢同学超强的能力，以及他对学校所做的重大贡献，校团委已经决定任命他担任校团委文艺部副部长，这一任命已经得到了学校领导的批准，择日即将公布。” 江瑞英用一个更为惊爆的消息来最后证明，院里的这一任命是极其英明的。 “哇……” 会场里又响起了惊呼声一片。 大家原本以为，一个大一新生能当院团总支副书记已经够劲爆的了，谁知与这一新的劲爆消息相比，那根本就不算什么。 校团委文艺部副书记！ 才上大一，就成为了校团委的领导！ 江大有过比余文钢还牛的人吗？ 大家原本以为，简彦军与余文钢之间的恩怨，将是电信院这学期最大的瓜，谁知瓜里还有瓜，而且还是一个能把之前那个瓜撑爆的超级大瓜。 接下来可能更有好戏看了！ 合格的吃瓜群众们再次期待地看向了江瑞英，期待她的下文。 “下面有请余文钢同学来跟大家讲几句，并且宣布本次学代会的竞选规则。” 主角即将登场。 第380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 怎样才能成功地将柳晨雨保送上院主席的位置，实现绝地反击？ 其实早在好几以前，余文钢就一直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没有绝对稳妥的办法！ 如果有，那就是去找江瑞英，劝她改变竞选上位的游戏规则，改为跟校团委一样的任命模式。 但这可能吗？ 任何一项游戏规则的制定，首先制定者就得遵守游戏规则，可以去逐步完善它，但不能因为一时的弊端就去彻底否决它，那样会失信于民。 因此，这样一个念头仅仅只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还有一种方式，就是顺从柳晨雨的意思，放弃院主席的竞选，让她安心地去搭理电脑服务社，或者直接帮她在校学生会弄一个高职，来给她和自己一个体面的退场机会。 但这一方式余文钢直接否决了。 这倒不是他特别看重院学生会主席这个位置，也不是非要同简彦军去争个高低，而是作为电信院的一员，他不希望电信院的风气被搞得乌烟瘴气。 人正，正，事才正。 他不信一个会跟简彦军狼狈为、沆瀣一气的师志平会有心把院学生会往正道上引。 如果连院学生会都大行不正之风，他这个院团总支副书记也会当得闹心。 不过团总支这一新的职务倒是给了他一丝翻盘的希望。 于是，他跟江瑞英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在学代会上来宣布他的任命，给他一个登台的机会。 两人一拍即合。 不用，江瑞英也希望能上位的是柳晨雨而非师志平，也正如余文钢所想的那样，因为不能改变游戏规则，她也对简彦军和师志平明目张胆地联手拉选票没眨 谁敢拉选票就是违规？ 请个饭推荐一下自己或看好的人算违规吗？ 除非她能找到令人花钱买选票、贿选的证据。 因此，对于余文钢的要求江瑞英也是求之不得。 在学代会上宣布任命，给余文钢一次登台的机会，代她去宣布竞选规则，这不算是改变游戏规则，而是合理的变通。 学代会原本就是一次让团总支新领导公开亮相的好机会。 江瑞英也巴不得余文钢有本事逆转结局。 “大家好，我是余文钢，我想，在座的各位应该很多都已经听过我的恶名了，很抱歉，今才有机会正式把我凶神恶煞般的面孔展示到大家面前。” 余文钢以自黑的模式开始了他的开场白。 会场里立即响起了阵阵哄笑声。 恶名！ 这个形容倒是够贴切的。 确实，余文钢在院里的出名，先是课堂上硬扛名捕米成哲，后是扇简彦军的耳光，这听起来确实够凶悍。 然后才是理想电脑服务社和组织文艺汇演。 至于之前江瑞英所介绍的那些“光辉事迹”，如果江瑞英不，大家都是闻所未闻。 还有一点余文钢也到大家心坎里去了，那就是他已声名在外，但却是第一次让很多人见识到他的庐山真面目。 在场的仅有少数学生干部有幸见过他一两面，还没有深入交流的机会。 凶神恶煞吗？ 当然不。 原本就很俊朗的外表，再加上现在他脸上灿烂的笑容，立即就给了大家一种如沐风的感觉，让大家立即就对他产生了好福 长得帅的人原本就很容易给人留下好的第一印象。 牛叉的人也很容易让人产生结交的**。 有钱又有地位的人更是容易让人敬仰。 若是某人除了兼有以上特点以外，还幽默、平易近饶话，哪怕是原本对他不满或妒忌的人，在见到他以后也很容易路转粉甚至是黑转粉。 现在的余文钢就是如此。 帅气，有才，有钱，有地位，还幽默、平易近人，再加上江瑞英之前还他乐善好施，准备捐钱来惠泽大家，想让大家对他心生厌恶之心都很难。 “很荣幸，能被院领导们所看重，对我委以重任。” 等大家安静下来后，余文钢又出声了，开始切入正题。 这像是要发表获奖感言的节奏。 可他接下来却是话锋一转：“但也很不幸，刚一上任，就被派来干一件毫无意义的事。” 大家一下又懵了。 很不幸？ 干的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 按照正常的表现，此时的余文钢不是应该来一番致谢词，把在场的领导们通通感谢一遍之后，再来狠狠地表一番决心吗？ 为什么却跟政治正确唱起反调来了？ 他就不怕领导们生气吗？ 可领导们似乎无动于衷。 确实是猛人！ 众人感慨了一番后，又耐心地期待余文钢的下文。 “为什么是毫无意义的事？” 余文钢的语气变得慷慨激昂起来，准备来自圆其。 “因为我已经听，新一届院学生会主席已经有主了，接下来的竞选演讲以及投票，其实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并没有实际的意义。” 石破惊的一句从余文钢嘴里蹦了出来。 “哗~” 全场立即想起哗声一遍。 其实大家都知道余文钢在什么，因为简彦军拉着师志平一起大肆请客吃饭拉选票的事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只是大家没想到，余文钢竟然会在学代会上直接把它给出来。 看破不破，朋友继续做。 这是为人处世的基本道理，已开始学习社会人世故的大家都在遵循着这一原则在行事，以免得罪简彦军和师志平。 可余文钢却在如此重要的一个会议上把它给当众破了，这不仅会把简彦军和师志平给得罪狠，还有可能让电信院也荣誉扫地。 这真的太猛了！ 猛得连骆俊鹏、丁新光、江瑞英等人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种事若是传出去，真的会有损电信院的名声。 皱眉只是轻的，有人则是要炸了。 “你胡袄！” 简彦军直接从自己的位置上跳了起来，指着余文钢厉声呵斥道。 他实在是控制不住了。 要知道，他可是这次学代会的组织者，若是这次学代会的竞选出了大事，他责无旁贷。 最为关键的是，他跟师志平才是余文钢所指事的当事人，哪怕余文钢现在只是含沙影，心里有鬼的他也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了。 火终于烧起来了。 第381章 正气凛然 “我胡袄？看，我怎么就胡袄啦？” 与暴跳如雷的简彦军相比，此时的余文钢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摆出了一副平和地跟简彦军激辩一番的架势。 这种平淡，是连简彦军都所没想象到的，他立即就暗暗提醒自己千万要冷静。 他知道，当着这么多领导和学生代表的面，不是用打架骂街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的时候，而是得凭口才、智慧、道理来获胜。 考验他的时刻来了。 深呼吸一口气后，他问道：“你新一任主席已经有主了，这不是胡袄是什么？” “哦，简主席不是在院里四处放风，这届主席师志平已经十拿九稳了吗？” 余文钢淡淡地回了一句。 他直接把一顶大帽子扣到了简彦军头上。 如果之前还只是含沙影，那现在则是彻底把话给破了，把矛头直接对准了简彦军和师志平。 真的太猛了！ 不过这也正是大家所期待的。 大家今之所以如此积极地来参加这次学代会，不就是为了吃这个最大的瓜吗？ 大瓜必须得爆了才啃得动啊！ 大家尖着耳朵等待余文钢的下文。 余文钢却又转向了大家，问道：“这一消息都已经听了吧？来，没听过的麻烦举个手，我看看还有多少人没听过。” 无人举手。 似乎大家都在证明余文钢所言非虚。 简彦军被气得牙痒痒的。 他终于领略到了余文钢的高明之处。 没错，类似的话他确实过，只不过那是在熟悉的人面前的，而不是到处宣扬，因此他敢保证，在场的这些代表里，哪怕听了类似的话，那也只是道听途。 他也相信，应该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代表应该是没听这一消息的，可余文钢这么问的话，有人会举手才怪。 这话问得极有水平！ 这相当于余文钢直接绑架了所有学生代表，来证明他简彦军确实过那样的话。 可是他有得洗吗？ 了就是了，根本就没得洗，他要是敢否认，万一余文钢真能找出作证者怎么办？ 若是他被证实当众撒谎，那他在电信院的名声就彻底毁了不，不定院里又会来处分他。 在学代会撒谎的后果实在是太严重！ 因此，他只能选择狡辩。 “这话我确实过，可这只不过是我个人比较看好师志平，私下帮他打打气而已。” 因为底气实在不足，简彦军的语气稍稍弱了那么几分。 “哦，原来如此，那看来是大家都误解简主席了。” 余文钢立即就接上了。 听起来似乎一副释然的模样，但他却立即又问道：“那我问你，简主席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股决定脑袋？” 此时的他还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模样。 可这句话却问得简彦军实在是没法接，因为他很清楚，坐在他那个位置，其实有些话是不能随便的，这就是股决定脑袋的意思。 他不，那余文钢来。 “所谓股决定脑袋，是指一个人坐在什么位置，就应该用符合这个位置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做适合这个位置的事，适合这个位置的话。 “咱们院的学生会主席为什么要采用竞选模式？不就是为了公平公正几个字吗？你这个当主席的股一歪，还能保证公平公正吗？” 一个很尖锐的问题摆到了简彦军面前。 你的股坐歪了！ 余文钢直接以反问的方式，毫不掩饰地把这一点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 确实歪了！ 大家都认可余文钢的观点。 连简彦军自己都无法否认。 他只能弱弱地承认道：“这一点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没办法，他只能服软了，不服软的话，他怕余文钢会揪住这一点不放。 可余文钢根本就没打算轻轻放过，又问道：“只是这一点考虑不周吗？我怎么听在前一段时间，简主席带着师志平在四处请客吃饭拉选票呢？” 一个更为尖锐的问题被余文钢摆上了台面。 请客吃饭拉选票！ 又一顶大帽子扣到了简彦军和师志平头上。 这是一顶简彦军根本就承受不起的帽子，他只能再次狡辩道：“同学之间，一起吃个饭喝个酒联络一下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这怎么能叫拉选票呢？这顶多算是一种自我推荐的方式啊！” 偷换概念！ “没错，如果只是为了联络感的话，请客吃饭确实没有问题，不仅没问题，还值得大家学习，可若是把请客吃饭当成一种利益交换的话，我鄙视你们，以你们为耻！” 余文钢的语气又变得激昂起来。 利益交换！ 他又毫不客气地揭破了这一点。 紧接着，他给了简彦军和尴尬地站在讲台一边的师志平一个鄙视的眼神，再次转向了所有学生代表。 “大家都知道，我们大学校园又被称之为象牙塔，大家知道为什么这么叫吗？ “这是因为象牙象征着洁白、纯洁，这寓意着生活在大学校园里的我们，不管是在思想上、感上、社会关系上，都还是干净纯洁的，还没被社会那个大染缸给污染。 “可简彦军呢？ “他为院学生会主席，原本应该担当起舵手的角色，来带领大家一起来维护这种干净、纯洁，可他却因一己私，来玷污这种干净、纯洁，把一场原本应该是公平公正的新任学生会主席竞选，搞得乌烟瘴气不，还美其名曰这是自我推荐！ “我为咱们电信院有这样的主席及主席候选人深感可耻！” 一连串慷慨激昂的话被余文钢用演讲的方式爆发了出来。 震耳聋！ 所有人都被他这一番正气凛然的话震住了。 请客吃饭，拉选票！ 象征干净纯洁的象牙塔学子！ 交易，玷污…… 无数个概念开始在大家脑海中交错、回旋。 那些受过简彦军和师志平邀请，答应把票投给师志平的人开始反思：自己这么做真的对吗？ 如果不对的话，那一会还要不要继续把票投给师志平？ 至于那些没接受过请吃请喝的，他们的反应则很直接，那就是在短暂的震撼之后，直接给余文钢送上了烈的掌声。 掌声雷动。 经久不息。 第382章 K.O. 这雷动的掌声一起，江瑞英原本微皱的眉头立即就舒缓了开来，因为她知道，势态真有可能被余文钢给逆转了。 说实在的，余文钢之前的那一番话，其实是有那么一丝打她脸的意味的，要知道，学生会可是她管辖的，如果出现了丑闻的话，那就是她的责任。 什么是丑闻？ 没被揭破的只能叫肮脏事，不能算是丑闻，被传得沸沸扬扬的肮脏事那才叫丑闻。 可余文钢就这么当着骆院长及所有学生代表的面，把简彦军和师志平所干的那点肮脏事给揭破了，这不是打她脸是什么？ 不过相比被打脸，江瑞英更乐意势态被逆转，这是因为打脸是一时的，而能不能有个得力的学生会主席来辅佐她，则会牵扯上一整年，若是这个主席不得力，影响的可是她的业绩及领导对她的评价。 再说，余文钢现在是她的副手，算是自己人，自己人自揭其短不叫打脸，叫纠错。 现在纠错的效果好像出来了。 确实出来了。 这一点，看简彦军耷拉着脑袋坐下的样子就知道，看还面如死灰地站在讲台边的师志平就知道。 简彦军之所以坐下，是因为他不想继续站在那里，成为众人嘲笑的目标。 他知道自己又败了。 他再能狡辩，也无法对余文钢刚才那一番正气凛然的话进行反驳，就算他想反驳，结果很可能是招来嘘声一片。 雷动的掌声已彻底证明，他失道寡助了。 可恨！ 可恨！ 可恨！ 他只能暗暗把怨恨的目光投向余文钢，却啥办法都没了。 真正尴尬的是师志平。 作为本次大会的主持人，按照正常的程序，是等余文钢宣布完竞选规则之后，他再继续上台主持接下来的流程，也就是竞选演讲，因此他只能站在一边等待。 谁知这一等，竟然等来了这样一个被当众打脸的结果，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变得无地自容。 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站在这里等竞选演讲投票当主席吗？ 还有可能当上主席吗？ 基本不可能了！ 师志平很清楚这一点。 别看他花了那么多钱请客吃饭拉选票，得到了很多人投票给他的承诺，可他知道，这种承诺一旦出现意外，就一点都不靠谱了。 道理很简单。 他请过的人虽然多，但也不可能每一个代表都能请到，因此他跟简彦军所采取的方式，就是请他们所熟悉的那些班的班长和团支书之类的，然后让这些人去自己班上说服其他代表把票投给他。 不出意外的话，大家可能会给本班班长或团支书面子，把票投给他，可现在余文钢把这事当成丑闻揭露出来的话，还有几人会把票投给他这个当众丢脸的人？ 估计那些吃过他饭喝过他酒的，也会偷偷把票投给别人吧？ 那怎么办呢？ 想了想，他咬牙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毅然走上了讲台，深深地给大家鞠了一躬，说道：“对不起，我宣布退出这次竞选。” 说完这句之后，他红着脸直接冲出了阶梯教室。 对于师志平而言，这已经算是最为体面的退场方式了。 教室里陷入了一种让人深感窒息的沉默中。 师志平竟然退出竞选了！ 大家都没想到，这场学代会竟然会在中途就出现这样一个意外的结果。 说好的十拿九稳、志在必得呢？ 说好的跟余文钢一决胜负呢？ 一场原本是简彦军和师志平稳操胜券的大决战，竟然是以余文钢K.O.对方彻底结束？ 那接下来怎么办？ 好像会议连主持人都没有了吧？ 大家又齐齐把目光投向了还站在台上的余文钢。 余文钢叹了一口气。 他也没想到，师志平竟然会就这么退场了。 好歹你也再挣扎一番啊！ 把一个烂摊子丢给我甩手不管，这样真的好吗？ 没办法，场子是他砸的，现在他就算是含着泪，也得把场子重新给裱起来，谁让他是新上任的院团总支副书记呢？ “好吧，看来师志平同学是真心悔过了，咱们给他的离去送上一点掌声吧。” 他又出声了。 会场里又是掌声雷动。 只不过这掌声并不是真送给离去的师志平的，而是送给台上的余文钢的，为他的见好就收而送，为他的巧妙圆场而送。 他的这一句，确实巧妙地把这场学代会拉回了原有的轨道。 接下来是宣布竞选规则。 宣布完竞选规则的余文钢，干脆当仁不让地客串起了会议的主持人，把会议进入了下一个环节：竞选演讲。 在师志平退出之后，新一届主席的参选人就只剩下王丙申和柳晨雨两人了。 先上台演讲的是王丙申。 他的演讲只能用平平无奇几个字来形容。 他过往的工作业绩平平无奇，他对未来的工作构想也是平平无奇，大家明显能听出来，他的底气是严重不足的。 接着上台的柳晨雨则截然不同。 柳晨雨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出现了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她最为强劲的对手师志平，竟然会在余文钢一番慷慨激昂的声讨之后退出了竞选。 那她就彻底没压力了。 她开始以激情的语气，大大方方地来讲述自己的优势。 连续两学期一等奖学金获得者，优秀团干，三好学生……众多荣誉被她先一一列举了出来，告诉大家，她是一个品学兼优者。 紧接着，她开始讲述自己在过往的学生工作中所做过的那些事情。 作为上一届院学生会的新生部长，她在过去的这一年是干了不少事的，她把这些实实在在的事迹一摆，又告诉大家，她还是一个能为大家做实事的人。 再接下来，她很骄傲地告诉大家，她最近的表现也非常出色，组织国庆文艺汇演，协办理想电脑服务社，担当校园歌手大赛组织联络人…… 所有的这些，都在向大家表明，她就是新一届院学生会主席的最合适人选。 事实也是如此。 如果师志平还在参与竞选的话，可能某些吃喝过他的人还会犹豫一下，考虑到底把票投给谁。 可现在师志平已经退出了。 那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不投给柳晨雨还投给王丙申不成？ 不管是个人的综合条件，还是过往的工作业绩，王丙申都根本就没法跟柳晨雨比啊！ 再说，就算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柳晨雨才是紧跟余文钢的那个人，否则的话，为啥跟余文钢相关的那些事，都有柳晨雨的份？ 这一点也是极其重要的！ 要知道，余文钢之前的正气凛然已经得到了大家的高度认可不说，这个很会赚钱的家伙，还答应了每年赞助电信院的社团活动起码二十万。 这可是能惠及整个学院的大好事。 因此，哪怕只是看在钱的份上，也必须投紧跟余文钢的柳晨雨！ 于是乎，投票结果没了悬念，最终柳晨雨以高票当选新一届电信院学生会主席。 第383章 土豪本色 电信院学生会主席易位！ 这件事情的结束，对余文钢来说，意味着他终于可以将自己从不相干的事务中解放出来了，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接收自己的地盘。 他要接收的地盘有点多。 一是文理学部那边的新店门面，二是信息学部这边校园卡项目技术研发中心的工作用地。 除此之外，作为电信院团总支新晋副书记，电信院还在学生活动中心这边给他划分了一间小办公室，来当作他的福利。 后一项绝对是个意外。 按理说，像余文钢这种挂职当团干的学生，在正常情况下是很难分到独立办公室的，比如说在校团委那边，他还挂着文艺部副部长，可是在那边就没有给他安排单独的办公室。 因为没必要。 李一诚也知道，余文钢在那边只不过是挂个名而已，根本就不会去那边办公。 电信院这边则有所不同。 要知道，余文钢作为电信院的人，他的活动轨迹主要就集中在信息学部这一带，但是在学生活动中心这里，就在一楼拥有一家门店，以及在三楼拥有了一间大活动室准备用来当作校园卡项目的研发中心。 于是江瑞英便动起了脑筋。 她可不想余文钢这个副书记只挂一个名！ 要知道，余文钢不仅个人能力极其出众，还是一位大财主，因此江瑞英必须想办法把他彻底绑上自己的战车。 她的办法就是给他安排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 仅仅只是一间小小的办公用房的话，电信院团总支有的是。 电信院团总支的用房主要分为两块。 一块是二号教学楼那边，比如说江瑞英自己的办公室，就在二号教学楼那边，跟院办的办公室挨在一起，以便于她紧密联系院领导。 另一块则是在学生活动中心这边。 作为整个信息学部所有院系的学生活动集中之地，学生活动中心的场地分为很多种用途。 一是一楼的门面。 比如说理想电脑服务社现在所占用的那间就是其中之一。 二是办公用房。 这部分是专供各院系的学生会、研究生会、院系团总支、科技开发中心、信息服务中心、勤工助学就业指导中心等与学生活动相关的机构办公用的。 三是社团活动用房。 但凡是在信息学部这边院系申请成立的社团，一旦成立后，如果有需要，都可以在这边申请单独的活动场地，或者共用活动场地，比如说排练室、娱乐室、活动室等。 四是大型的多功能厅。 可以用作大型讲座，小规模展览、联欢、集会的那种大型场地。 作为信息学部的一部分，电信院的学生会办公室就在学生活动中心这里，院团总支在这里也分配有办公用房。 巧合的是，属于电信院的各类办公用房正好也是集中在三楼。 其实也不是巧合。 当时李一诚在帮余文钢调配用来做研发中心的用房时，就明确提到过余文钢电信院学生的身份，于是团委在这边的负责人干脆就把三楼的一间空的大活动室安排给了他。 各院系的用房尽量集中，这原本就是学生活动中心用房的分配原则。 于是江瑞英跟丁新光及骆院长简单请示后，把属于院团总支在这里的一间小办公室划给了余文钢。 院学生会办公室就在它的隔壁。 余文钢计划中的研发中心离它也不远。 柳晨雨不是你的人吗？ 那就干脆把她跟你绑在一起，好便于她随时来向你汇报和请示工作，以及来向你榨取活动经费。 说白了，这就是个套。 可余文钢却没法拒绝。 因为他确实需要一间单独的办公室。 要知道，接下来他可是需要专注于校园卡的项目，不管是出于保密的需要，还是安静的需要，很多事情都不再适合在宿舍那种人来人往的喧杂地方干了。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将新的研发中心那里简单装修一下，干脆隔一两间单独的办公室出来。 现在好了，用不着那么费劲了。 因此，明知这是个套，他也心甘情愿地钻了。 周六一早，他便带着柳晨雨、纪灵月，顺便叫上了张高阳，一起来接收他的新地盘。 地盘虽然有了，可是还得砸钱装修一下才能投入使用，因此余文钢现在要做的，就是带着他的核心人马来把装修方案给确定下来。 文理学部那边的店铺倒是好办。 因为江大几个学生活动中心的构造都基本相同，因此新店的装修和布置没啥好想的，参考原来的店就可以了，余文钢在那里没做太多停留，就把事情交给了柳晨雨和纪灵月协作去完成。 还是那个原则，既然是开门做生意用的，那就尽量简单、低调，以免给前来购机的学生留下奸商的印象。 接下来是校园卡项目的研发中心。 这里就不同了。 研发中心可是给自己的核心技术人员工作用的，那就当然得弄得舒服一点。 “找个人来简单设计一下，把地毯铺上，空调装上，工作区、休闲区、会议区都一一给布置出来。” 余文钢开始吩咐起了柳晨雨和纪灵月。 别看这里名义上只是一间房，可面积可不小，作为学生活动中心的大活动中心，面积足足有近120平方，差不多是下面门市的两倍。 既然面积足够用，那当然得通过装修布置的方式，把它给弄成一间舒适、功能齐全的大办公室。 想要留住人才，一个舒适的办公场所也是必要的。 不过还好的是，作为江大的学生活动用房，这里的场地并不是毛坯房，最起码地砖是有的，墙壁也是粉刷过的，门窗之类的也一应俱全，需要动的地方并不多。 “老板，这样可是要花不少钱哦！” 一番安排下来，纪灵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善意提醒道。 铺地毯，装空调，隔各种功能区，各种全新设备的投入，再加上十几台全新的电脑…… 纪灵月稍稍估算了一下，把这些全部弄好的话，少说也要砸个二十来万下去。 “没事，咱现在不差钱。” 余文钢的土豪本色顿显。 二十几万对现在的他来说确实不算事，光是电脑服务社那一块，就算目前并没有进行新的宣传推广，每天也还是能维持五六万的毛利收入。 不差钱！ 我就静静地看着你来装逼！ 一直跟在后面默默地听着余文钢安排的张高阳终于忍不住暗暗吐槽了一句。 人比人，真的是能气死人的！ 第384章 王子和骑士 一个入学时的穷屌丝，在入学还不到两个月后，却摇身一变，变成坐拥两家店铺，一大一小两个办公室，日入数万的余百万，大家说这气不气人？ 一个前天还是他的学生，却在昨天摇身一变，变成院领导兼他这个辅导员的老板，大家说这气不气人？ 昨天的那场学代会，张高阳作为通一班的辅导员，他当然是参加了的，只不过他只能作为一个连投票权都没有的小透明，静静地坐在会场的一个角落，然后来看余文钢在台上翻云覆雨、逆转乾坤。 这种反差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大得连张高阳一时都还无法适应。 可是他除了静静地看着余文钢来装逼以外，却啥招都没有。 哪怕他不想看，也还得继续看。 四人很快又转战另一个场地。 余文钢的独立办公室。 名义上说这是一间小办公室，可实际面积却并不小，足足有二十多个平方。 类似的小办公室，如果是给学生们使用的话，往往是几个人一个办公室，现在却归余文钢一人独占。 “把空调给装上。” “这里弄个大班台摆上。” “这里摆上一套会客沙发。” “这里弄个书柜，旁边弄个饮水机。” “在这里搞个大储物柜。” “对了，帮我买一张好点的折叠床搁这里。” …… 余文钢又有条不紊地吩咐了起来。 因为办公室的面积足够，他准备把这里弄成自己的根据地了，到时自己那台电脑会搬过来，大部分晚上很可能也会睡在这里，然后把宿舍当成旅馆。 张高阳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真的很气人。 他堂堂一介老师，余文钢的辅导员，却只能在院办的大办公室里拥有一个连遮挡都没有的小办公桌，可余文钢这家伙，拥有了一个独立的办公室不说，还准备啥都配置齐。 你怎么不弄张大床搁这里呢？ “我妒忌你！” 他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这么一句。 “哈哈，妒忌我的又不止你一个，慢慢习惯就好了。” 余文钢却回了这么一句。 张高阳：“……” 是的，得慢慢习惯。 谁让咱欠他钱呢？ 纪灵月也忍不住问道：“老板，你还准备睡折叠床啊？既然你不差钱，为啥不在附近租个好点的房子呢？” 此时的她其实也有些妒忌。 只不过她妒忌的并不是余文钢，而是柳晨雨。 昨天电信院的那场精彩纷呈的学代会，她也已经听说了，当昨天学代会刚结束，回到店里的那些通一班的学生代表，就兴高采烈地说起了学代会所发生的事。 余文钢猛怼前主席，弄得简彦军无地自容，弄得师志平退选，结果柳晨雨大获全胜…… 当店里的那些人兴奋地跟其他人分享学代会的整个过程时，纪灵月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这家伙…… 果然又在死撑柳晨雨！ 而且还成功了！ 纪灵月当时就妒忌了。 早在她第一天认识余文钢时，她就见识了余文钢全力为柳晨雨和汤佳茗争取好处的一幕，也因此知晓了柳晨雨准备竞选电信院学生会主席。 到后来，因为天天跟柳晨雨在一起，她更是详详细细地了解到了柳晨雨、余文钢和简彦军、师志平之间的恩怨，也明白柳晨雨要想成功上位，难度到底有多大。 可余文钢却真的做到了，而且还是让柳晨雨以压倒性的优势获胜。 这说明什么？ 说明余文钢确实有翻云覆雨的能耐。 这样的男人…… 在每个女孩子的心中，都住着一个王子和一个骑士，她期待王子的英俊能让她忘乎所以，也期待骑士的守护能让她一生平安、逆转困境。 而余文钢，却是一个王子和骑士的综合体，几乎可以完美地满足女孩对男人所有的幻想。 因此纪灵月真的很妒忌。 她恨不得自己能跟柳晨雨置换一下，去享受一次这种被余文钢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感觉，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做梦都会笑醒的。 更让她妒忌的是，现在柳晨雨有了更多接近余文钢的机会。 一个是电信院学生会主席，一个是院团总支副书记，两人的办公室紧挨在一起！ 若是余文钢连晚上都睡这里，那两人会不会关起门来…… 那样的话，她哪还有机会？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她也尝试过利用她自己的魅力，用言语去挑逗过余文钢，可她发现，余文钢却没有太强的反应。 这到底是不解风情？还是故意在装傻？ 纪灵月有点分辨不出来。 不过有一点她是知道的，那就是他身边总是有着很多人，让她一直没找到跟他单独相处的机会，让她的魅力无法全部发挥。 因此，她想尝试劝余文钢去租一个不错的房子，那样她才有更多的机会。 男女间的情愫和暧昧，不就是在私密空间中培养出来的吗？ “租房？租房干嘛啊？跑来跑去多麻烦啊？我又没女朋友。” 余文钢很随意地回了一句。 作为一个单身汉，在这里弄个窝其实真的挺好的，饿了有食堂，想玩了有篮球场，寂寞了可以去宿舍窜，管生意也特方便…… 不管想去哪里都近！ 至于单独在外面组个条件好的大房子，真的没必要，那种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去后独守空房的感觉，他前世就已经受够了。 他还不知道，纪灵月又在馋他的身子了。 纪灵月：“……” 原来你也知道租房子是为了方便跟女朋友那个啥？ 不傻嘛！ 她这就纳闷了，余文钢身边明明围着那么多优秀女孩子，这家伙为啥就一个都不动心呢？ 难道是还没开窍？ 纪灵月推断出了一种可能。 经过这段时间跟一众姑娘们的相处，她掌握的信息其实已经不少了，比如说从顾晓薇嘴里，她就得知了余文钢在中学阶段好像并没交过女朋友。 如此看来，余文钢在应对她的挑逗时虽然不算窘迫，但那应该是跟他的随机应变能力有关，单从本质上来说，他还很有可能是一个尚未开窍的初哥！ 纪灵月立即又开始兴奋了。 虽然说，从找男朋友的角度来说，找那些有过恋爱经验的男生可能会更有情趣一点，可是从干净的角度来考虑，纪灵月还是更愿意找一个尚未被开发的初哥，自己来慢慢调教他。 那样会更有成就感！ 要不让火力再猛一点试试？ 她立即又笑着说道：“没女朋友就赶紧找一个啊，你没听说，上大学不谈恋爱的话，是在糟蹋青春吗？” 余文钢：“……” 看着娇媚的脸快凑到了自己鼻子跟前的纪灵月，他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又在勾引我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早已明白了纪灵月的那点小心思，他只是懒得说破而已。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要不……逗她一下？ 余文钢顿时也起了这样一种心思。 在此之前，他之所以装傻，不理会纪灵月的挑逗，那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忙，没那么多闲功夫去搭理这种事情。 现在好像又轻松一点了。 …… 第385章 再把车速给提起来 对待纪灵月，余文钢其实是一种矛盾的心理。 矛盾点有很多。 他不得不承认，从做事方面来说，纪灵月确实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女人，很多事情他只需简单交代一下，她就会又快又好地将它办妥。 在这一点上，她似乎比柳晨雨还能干。 还有一点，就是这个女人真的很会来事。 别看她老板老板的嘴里叫得很甜，可余文钢知道，她对自己根本就没太多敬畏之心，该撩的时候毫不客气地聊，有调侃的机会绝不会放过。 这种相处模式余文钢其实还蛮喜欢的，他并不希望自己像个帝王一样高高在上，然后慢慢变成孤家寡人。 可问题是…… 纪灵月并不是他所喜欢的那种类型。 准确地说，她属于那种他想睡她，却不想负责任的类型。 男人的德性就是如此。 在他们心里，会来事的女人会很有情趣，可会来事的女人也会伴随着拜金、势利、嬗变等毛病，未必会是适合过日子、相濡以沫的贤妻良母型人选。 余文钢也是这么认为的，至少他并不认为纪灵月是一个可长期发展的贤妻良母人选。 这就矛盾了。 因为重生的阴影，余文钢暂时还没做好放飞自己、先找个情人玩玩的心理准备，因此始终不敢接纪灵月的坨，结果经常把自己弄得很被动。 老司机长期不开车，你就把我当幼儿园小盆友了？ 余文钢不想再忍了。 他想再来飙一次车，彻底打消纪灵月把自己当成凯子来戏弄的念头。 “说得也是哦，不过我该找谁呢？纪师姐可以帮我推荐一个合适的人选吗？” 他立即就换上了一副虚心请教的面孔。 纪灵月暗自一喜。 只要余文钢愿意接她的话，那她就有得发挥了。 “你看柳晨雨怎么样？你看你一直这么帮她，只要你愿意的话，她绝对会以身相许。” 纪灵月笑着以揶揄的语气推出了第一个目标。 这叫竞争排除法。 从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来看，跟余文钢走得最近的，接触机会最多的，当然得数柳晨雨，因此纪灵月若是有危机感的话，柳晨雨毫无疑问就是给她危机感最强的那个。 因此，她必须试探一下余文钢的意思。 余文钢还没来得及出声，被调侃的柳晨雨耳根子先红了起来，她立即呵斥道：“纪灵月，你别胡说八道，小心我打你哦！” 女孩子之间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的，当不熟的时候，大家都还客客气气的，等稍稍熟了以后，就开始打打闹闹。 纪灵月又继续调侃道：“怎么，你还不乐意啊？昨天老板才给你当了一回盖世英雄，你今天就忘恩负义了，这也太没良心了一点吧？” 余文钢：“……” 不能让她们再这么闹下去了！ 因为前世的关系，在他所认识的所有女孩子里面，他最不愿意的就是拿感情事来跟柳晨雨开玩笑。 于是他立即摇头打断道：“柳晨雨不行，她太老实了，一点都不好玩。” 柳晨雨：“……” 老实也是一种错？ 原本还想继续反击纪灵月的她，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即就蔫了下来。 说实在的，对于余文钢，她的心思是复杂的，一开始，她是对余文钢有明显好感的，可接下来余文钢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出色，让她意识到了自己跟他之间的巨大差距，她不得不把那点小心思给藏了起来。 可这并不意味着她不再抱有一丝希望。 正如纪灵月所说的，有这样一个男人一直对她好，像个骑士一样护着她，那只要他愿意，那她立即就可以以身相许。 可余文钢的这一句，却把她的那一丝希望又彻底按压了下去。 太让人伤心了！ 可纪灵月听了后却是窃喜。 很好，一个强力的竞争对手被排除了！ “那顾晓薇呢？你们可是青梅竹马呢！” 又一个较为强力的潜在竞争对手被她抛了出来。 “她也不行，她太安静了，一样不好玩。” 余文钢再次否决。 “那就汤佳茗吧，汤佳茗性格挺好的，悄悄告诉你，她也喜欢你哦。” 纪灵月挤眉弄眼地说道。 “她……其实是可以考虑的，不过我怕被俞姐修理，所以还是算了吧。” 又一目标被余文钢用一种别致的理由给排除。 “难不成你喜欢的是侯艺雯？” 最后一个目标被纪灵月抛了出来。 经常出现在余文钢身边的那些优秀女孩里，除了她自己以外，就只剩下侯艺雯这位余文钢的同班同学了。 胜利在望！ 纪灵月的心里越来越美。 “别别别，她太能气人了，我还想再多活几年。” 最后一个目标被排除。 这又是一个纪灵月也认可的理由，她有留意到，当侯艺雯跟余文钢在一起时，时不时两人就会互怼一下，确实不那么愉快。 所有的潜在竞争对手隐患排除！ 纪灵月喜滋滋地问出了最为关键的一句：“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呀，不会是喜欢师姐我这样的类型吧？” 余文钢不得不承认，相比柳晨雨她们那些稚嫩的幼鸟，纪灵月在大学女生里确实已称得上是老司机一枚，连这种调戏小男生的话都可以旁若无人地说出来。 这应该是见过世面的了！ 只可惜，她现在碰上的是余文钢这种潜水很深的老司机，论没皮没脸的话，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啊，纪师姐，我已经暗恋你很久了，你不知道吗？就在国庆文艺晚会那天晚上，当我第一眼看到你优雅地站在舞台上时，我就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你了。” 余文钢以无比深情、无比真诚的神态说出了这么一句。 纪灵月一下傻眼了。 国庆文艺晚会就对我一见钟情？ 这可能吗？ 一时间，原本正在拿余文钢开刷的她，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给整懵了。 幸福真的来得这么突然？ 这转折实在是有点大，大得让她根本就不知这话该怎么接。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柳晨雨和张高阳也懵了。 余文钢竟然喜欢的是纪灵月？ 这是在表白吗？ 第386章 情真意切余渣男 余文钢真的喜欢我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纪灵月不得不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如果没有那天早上的那场冲突，纪灵月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她确实对自己足够自信，她相信以自己的魅力，足以迷倒学校里的大部分男生。 这确实是有可能的。 在国庆文艺晚会上，一袭白裙的她优雅地站在舞台上时，她就是整场晚会的焦点，在那种情况下，任何一个稚嫩的小男生对自己一见钟情都有可能。 可那天早上那场冲突又怎么解释？ “文钢，真的吗？那你那天早上见到我为啥会对我那么凶？” 收敛起内心的欣喜，纪灵月继续用调侃的语气把心中的疑虑直接问了出来。 不过她在称呼上的改变暴露了她的内心。 不叫老板改叫文钢了！ 她果然在馋我的身子！ 余文钢微微一笑，说道：“你不知道那是男生惯用的招数吗？” 纪灵月：“……” 男生惯用的招数？ 是指男生为吸引女生的注意力，所采用的一种特殊手段吗？ 纪灵月立即就想起了男生追女生常用的那些手段，比如说递情书、装偶遇、假装深沉或忧郁、没皮没脸地搭讪等。 在这些常用手段里，还有一种较为特殊的，就是装酷或扮高冷，假装根本就不在乎你，甚至会故意来打击你、挫伤你，以引起你对他的恨意。 爱恨往往是交织的！ 这样一种手段，往往会用在那种特别优秀、很多人喜欢的女生身上，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显得他与众不同。 这么说来，那天他故意凶我确实是故意的？ 纪灵月心中的疑虑一下就消除了很多，但她还是认真地察看起余文钢的表情来，想看看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余文钢脸上没有半丝开玩笑的意味。 不仅如此，他又解释道：“你再想想看，后来你一回来道歉，我不是毫不犹豫地就原谅你了吗？还有，后来我还主动帮你在俞姐那里争取了机会，你记得不？” 又一项力证被余文钢抛了出来。 纪灵月立即又回想起了那天的情景。 没错，当她后来跟着邬静云回去后，她刚一道歉，这家伙就痛快地给了她台阶下，一点都没为难她。 后来在聚餐时，也确实是余文钢主动提起让她主持校园歌手大赛的事，甚至他还解释过，在那天早上见到她之前，他就已经跟俞一尘提过这事。 这么说来…… 他真的喜欢我很久了？ 也难怪他后来那么重任我，二话不说就把新店店长的位置给了我！ 至此，她不再怀疑余文钢对她的情真意切。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痛快地答应还是…… 理智告诉她，不要这么快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女孩子必须得矜持一点，才会被男人珍惜。 于是她又笑着道：“老板，原来你喜欢的是姐姐类型的啊？我可是比你大两三岁哦！” 确实是有点道行！ 余文钢又暗赞了一句。 换做是那种道行浅点的女孩，他这么情真意切的一番表白之后，估计早就是一副半推半就的羞答答模样了，可纪灵月却还在进退有据，用可进可退的调侃话来应对他，在校园内确实算是高手了。 看来得再下点猛药！ 他立即又一本正经地认真回道：“女大三，抱金砖，姐姐类型的更会照顾人，这不挺好的吗？” 纪灵月：“……” 他不介意比我大！ 她心里又是一阵狂喜。 至此，她心中所有的疑虑和隐患都已经被排除，那么接下来…… 因为担心好事失之交臂，纪灵月终于不再打算继续调侃下去了，而是考虑该用怎样一种既矜持又含蓄的方式来答应余文钢。 “怎么样，行不行，给句痛快话吧。” 余文钢却显得有点急不可耐起来。 “文钢，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可以吗？我觉得感情的事还是慎重一点为好。” 纪灵月终于也变得认真起来了，不再有调侃的意味。 只不过态度上却是欲迎还拒。 这是因为旁边还有柳晨雨和张高阳在，她不能表现得太急切，一口就答应跟余文钢交往，以免被他们误认为自己是那种很随便的女孩。 余文钢再优秀又如何？ 她自己也不差啊！ 因此纪灵月认为，两人开始交往是没问题的，但确定关系这事，必须得再多几个来回，那样才能证明她在余文钢心里的分量。 余文钢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说道：“哦，原来纪师姐不愿意啊，那就算了吧。” 纪灵月：“……” 算了？ 我哪有说过不愿意？ 这转折来得实在是有点突然，她没想到，之前还一副情真意切模样的余文钢，转瞬就打起了退堂鼓。 而且，他脸上所浮现出的那一丝笑容，也让她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她很想说：我没说不愿意啊！ 可这种话她哪里能当着柳晨雨和张高阳的面说得出口？ 余文钢却又开口了：“我原本还想着，要是纪师姐愿意的话，咱们就一拍即合，去找个酒店开个房，先把房给洞了，再痛痛快快地玩几天，然后一拍两散。 “不过既然纪师姐不愿意，那就算了吧，我还是别祸害你了。” 纪灵月更是懵了。 一拍即合？ 然后去酒店开房洞房？ 玩几天再一拍两散？ 这算什么？有谈恋爱是这么谈的吗？ 又看了一眼余文钢脸上所露出来的一丝玩味的笑容，纪灵月终于反应了过来，有些恼怒地问道：“老板，你在逗我玩是吧？” “呀，纪师姐终于看出来了啊？怎么样，我的演技是不是很不错，是不是差点把你们给骗过去了？” 余文钢彻底松弛了下来，又显露出了经常出现在他身上的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这样真的很欠抽！ 纪灵月算是明白了，余文钢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情真意切的模样，纯粹就是在逗她玩，此时的他眼里，根本就没有半点情意在。 这真的让她很难堪。 若不是还有一份工作关系存在，她真想直接甩脸离去。 “老板，我终于明白侯艺雯为啥老叫你渣男余了，你这样确实很渣！” 纪灵月咬牙切齿地说道。 为化解自己的尴尬，她扭头朝看得目瞪口呆的柳晨雨说道：“晨雨，我们走，不跟他玩了。” 她真的没脸继续呆不下去了。 第387章 女人经 “渣男！这样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纪灵月和柳晨雨走后，又看了一出戏的张高阳也忍不住鄙视起余文钢来。 他有点同情纪灵月了。 作为江大曾经的研究生，他对纪灵月其实也不陌生，毕竟那是在整个江大都光鲜亮丽的存在，只不过在此之前，那是属于他这种宅男只能仰望的存在。 可宅男女神竟然被余文钢给玩弄了！ 开个房，动个房，一起开开心心地玩几天再分个手…… 这样的态度，不管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张高阳也无法接受，哪怕他跟余文钢的关系已经很亲近，他也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说叨说叨，这样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余文钢叹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张高阳竟然也会为纪灵月来声讨他，并没有因为跟他关系更为亲密而偏袒他。 不过想想也是，三观极正的张高阳若是会因为关系亲疏或有欠于他而偏袒他的话，那他就不是张高阳了。 这就是个没情商的直男！ 余文钢原本不想继续同张高阳说这事的，但他觉得有必要顺带给这种老处男上上课，以免他日后被女人骗得团团转。 “我的良心为什么要痛？” 他立即反问道。 “你到底喜不喜欢她？要是喜欢的话，那就认真点，要是不喜欢，又何必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张高阳跟他较上劲了。 余文钢又叹了一口气。 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的话，他根本就懒得解释他之前这么做的用意，可是对张高阳这种既是兄弟，又得一起干活的却不解释不行，那样很容易被他误认为自己人品有问题而生隙。 他不得不问道：“你知道我为啥要这么做吗？” “为啥？” “她对我有想法你看出来了吗？” “有吗？” 张高阳愣了一下，然后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她对你有意思？” 真是老宅男！ 一大把年纪了，竟然对女人的那点小心思竟然还一无所知，也难怪他在前世一直到三十好几才结婚！ 余文钢又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我告诉你，当一个女人一个劲地关心你有没有对象，并且不停地用别的女人来试探你时，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真的关心你的个人大事，另一种是她对你有意思。” 不得已，余文钢开始给张高阳传授起女人经。 “这样啊？” 当余文钢开启探讨模式后，张高阳倒没有继续向他发难了，但他却继续质疑道：“那她不可以是关心你吗？” “两点可以否决这种可能性。 “第一，我跟她的关系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而非朋友关系，当员工的，但凡情商高一点点，就不会去过度关心老板的私事，在职场上那叫逾矩。 “第二，我后面那段表演，就是试探她是否对我有意思，结果证明确实如此，若非她对我有意思的话，当我表白时，她就不会再问我那么多，而是直接委婉地拒绝。” 面对一个在情感上近乎白痴的家伙，余文钢懒得跟他探讨了，而是直接开启了教导模式。 张高阳沉默了片刻。 他还在琢磨余文钢话里的那些道理。 琢磨了片刻之后，他不得不承认，余文钢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但他却又追问道：“那她对你有意思不可以吗？” “不可以，我必须绝了她的这种念想。” “为什么？” 余文钢又叹了一口气。 这家伙不仅是情感小白，还是一个职场小白。 他不得不再次解释道：“工作关系就是工作关系，切忌扯上男女之间的暧昧关系，那样工作上就会失去原则，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张高阳还是不懂，又追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同事之间就不能谈恋爱了咯？” “不是同事之间不能谈恋爱，而是在工作上有直接关系的同事之间最好不要谈恋爱，在很多大公司，同事之间一旦产生感情，要么其中一方离职，要么就把其中一人调去别的部门。” 余文钢又不得不给张高阳解释起了职场规则。 搞新事业带新人就是这么累。 像他现在搞的两个项目，不管是电脑组装生意还是校园卡业务，招来的绝大部分都是学生，少数是张高阳这种没有职场经验的菜鸟，在这种情况下，很多职场的规矩他不得不慢慢去熏陶他们。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在公司的规章制度没有建立起来之前，很多事情他不得不去亲力亲为。 真心累。 不过张高阳对于这个话题还蛮感兴趣的，他又问道：“那你要是在工作中遇到了你喜欢的女孩子怎么办？” “很简单，投点钱让她去做她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啊。” 余文钢不假思索地回道。 他可没想过要开夫妻店。 对此，张高阳还是很难以理解，又顺着余文钢的话说道：“照你这么说，你直接把纪灵月给开了，给她钱让她去干她喜欢的事就好了啊！” 余文钢：“……” 他有点无语了。 他算是听出来了，张高阳似乎还挺维护纪灵月的。 不过想想也是，像纪灵月这种类型的，确实属于那种很招宅男们喜欢的宅男女神，像张高阳这种老宅男，则更是没有抵抗力。 “你傻了吧？她又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我为啥要砸钱给她？” 余文钢终于忍不住怼了起来。 张高阳却不依不饶地追问道：“那你说她是什么类型？” 这个问题倒是让余文钢愣了一下。 纪灵月属于什么类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纪灵月跟柳晨雨其实是有点类似的，都很能干，也都很有上进心，只不过不同的是，纪灵月的情商会更高，会更来事，会更懂得利用自身的魅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样的女人，会是男人事业上的好帮手，跟她相处也会很有情趣，但有一点，这种女人控制欲会很强，也很有心计，做事也很可能没有底线，分分钟可能会做出一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事。 这也正是余文钢为啥要弄这么一出的原因。 如果不是想用这个人，他倒不介意陪她玩玩。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那种。 可若是想用她，就得绝了她的念想，以免自己沦为她的工具。 “武媚娘型的。” 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参照物。 张高阳又愣住了。 武媚娘型的？ 面首三千的女皇型的？ 原来余文钢是担心自己被绿？ 他似乎有点明白余文钢的意思了。 这让他也不得不叹了一口气。 他发现，自己这个当老师的，竟然不管在哪方面都比不过这小子，包括在识女人方面。 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失败？ 他又一次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质疑。 第388章 张高阳的愤怒 此时的张高阳确实有点沮丧。 或者说有一种严重的挫败感。 他发现，自从认识余文钢以来，已经发生了很多次类似的事情，每一次，这小子都会折腾出一些让他难以理解的事情来，然后他以为自己占理，就一次次地去质问他，想教育他，结果一次次被这小子打脸。 这样的事已经发生很多次了。 第一次，是因为简彦军的背后给这小子上眼药。 第二次，是因为这小子跟老米的赌约。 第三次，是因为这小子拒绝了院里的条件。 第四次，则是刚才。 每一次的结果都一样，都是被这小子无情地逆转。 这样真的很伤人，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智商方面有问题。 可就是再伤，还有一件事他也必须得再次质问一下，那就是校园卡项目的事。 早在前两天，他在院里已经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说骆院长正在筹备校园卡项目的课题小组，准备在院里拉一些青年骨干进组。 校园卡项目不是余文钢负责的吗？骆院长不是说给这小子半年时间的吗？怎么骆院长这么快就插手了？ 对此，张高阳很纳闷。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事谣言，可一连有很多人跟他提起这事后，他有些不淡定了，因此他需要找余文钢问个究竟。 “哦，骆院长这么快就有动作了啊！” 余文钢又摆出了他那副经典的嬉皮笑脸的模样。 一看他这样子，张高阳就意识到，这小子之前绝对又是对自己隐瞒了些什么。 这样真的很过分！ 张高阳又来气了，再次出声质问道：“这么说，那消息是真的？” “算是真的吧，上次骆院长跟我说，计算机院也打算成立这个项目组了，劝我把这个项目交出去，由院里来搞。 “我想了想，觉得不如干脆玩吧大的，我搞我的，院里再弄一个，三方一起来竞争。” 余文钢又以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回答了这个问题。 张高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难不成告诉你了，你就能帮忙劝骆院长跟计算机院，让他们不要搞这个项目了吗？” 余文钢反问了一句。 紧接着，他又说道：“不对，你现在这么生气，不会是想背叛我，想进骆院长的项目组吧？” 张高阳一时语塞。 瞒着我，忽悠我帮你拉人进来，还有道理了？ 现在竟然倒打一耙！ 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现在之所以这么生气，原因还真在于有想进骆院长项目组的想法。 这机会真的很难得。 要知道，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大型项目，各课题组的组织一般是不会给青年老师入组机会的，至于以骆院长为首的课题组，进组的机会则更是难得。 对于已打定心思报骆院长博士生的张高阳来说，他更是希望能把握住这一次的进组机会，以获得骆院长的青睐。 可惜的是，余文钢竟然以隐瞒的方式，提前给他下了套，把他给套住了，这就意味着如果他想进骆院长那个项目组的话，就必须食言，违背答应余文钢的承诺。 获得骆院长青睐的机会他不想丢掉，可违背承诺又不符合他的做人原则，这让他怎么办？ 他只能来质问余文钢一番再说。 “你觉得你有赢的可能吗？” 被余文钢说破自己心中那点小心思的张高阳，只能换一个角度去质询。 “谁说没有？我不仅要赢，而且还要赢得他们心服口服。” 余文钢自信满满地回道。 看着他这满不在乎的样子，张高阳更是来气了，忍不住出声讽刺道：“你哪来的自信？” 他确实很来气。 来气的原因，是除了因为余文钢的隐瞒，弄得他自己进退两难不说，还牵扯进了别的人。 早在上次从余文钢那里拿到校园卡项目的技术解决方案之后，张高阳就开始在帮忙物色合适的研发人选，在他的努力之下，两名他读研时的师弟，以及两名以前教过的大四学生，都已经同意加入到项目组来。 他所联系的这四位，都是有着良好技术功底的，尤其是他的那两名研究生师弟，已经有了不错的项目开发经验。 这四人都是进组后就立即可用的人选。 他们之所以同意进项目组，除了余文钢给的待遇还算不错以外，是张高阳还告诉他们，这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大项目，对于他们自己的提升也大有帮助。 可现在余文钢却告诉他，这个项目竟然会面临电信院和计算机院的双重激烈竞争。 单凭他们这几个人的实力，就想跟技术力量极其雄厚的计算机院和电信院去竞争？而且余文钢还说要让两大对手输得心服口服？ 凭什么？ 痴人说梦吗？ 在他看来，余文钢绝对是输定了，因此这个还没开始的项目组，哪怕勉强筹备起来，估计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在激烈的竞争者面临中途夭折的命。 在激烈的项目竞争中，因竞争失败而解散的项目组实在是太多太多。 解散就解散，这对张高阳自己来说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所错失的机会，就当是回报余文钢解他经济上燃眉之急的恩。 可问题是他该怎么同他所拉过来的那些人交代呢？ 现在，他就需要余文钢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解释不通的话，那就没办法，他只能终止拉人进组，以免耽误人家。 “你还是不相信我？” 此时的余文钢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根本就没把张高阳的愤怒当一回事。 张高阳又愣了一下。 相信你？ 莫非你还有很了不得的底牌？ 这句话倒是让他的愤怒稍稍有所平息。 没办法，他被余文钢打脸的此时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就在刚才，还又被打了一次，这让他不得不提醒自己，在这小子面前最好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好吧，麻烦你稍稍给我一点信心，否则的话，别怪我甩手不干了。” 他的语气稍稍软了下来。 考验余文钢的时刻又来了。 第389章 杀手锏 给你一点信心？ 这要怎么给？ 难不成直接告诉你：我是一个很牛叉的重生者，思维和技术领先这个年代的人起码二十年？ 因为必须保守这个不能言的秘密，这对余文钢来确实算是一个考验，但也不算什么解决不聊难事。 那就给你吃一颗定心丸吧！ “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余文钢就这么开口了。 “第一个问题，从应用层面来，是当学生的更了解这个项目的需求，还是当老师的更了解？” “当然是学生。” 已稍稍冷静下来的张高阳稍稍思索了几秒后，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他大致明白余文钢这个问题的意思。 从软件项目开发的角度来，任何项目的立项，都是基于用户需求的角度而来的，也就是，只有用户层面有了强烈的应用需求，这个项目才有了立项的价值。 具体到校园卡这个项目来，它的存在价值主要是为了给在校师生提供便利的校园消费服务，其中学生的需求是主，教师的需求为次。 因此，论对这个项目的应用需求了解，当然是当学生的比当老师的更有体会。 “第二个问题，从技术水平的角度来，你觉得自己会比咱们院里那些老师差吗？” 第二个问题又被余文钢抛了出来。 张高阳又稍稍思索了几秒，回道：“这要看哪一方面了。” “就这个项目的开发而言。” “那我相信我的水平比院里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老师都要强。” 张高阳立即就变得自信了起来。 他的自信是有理由的。 正所谓术业有专供，别看电信院的老师中高手如云，可是在计算机应用开发这一块，绝对是年轻老师更有优势。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电脑技术原本就是一门非常年轻的学科，像现在大火的C++语言、Java等面向对象的高级编程语言，问世也才几年时间。 在学习新东西这方面，当然是年轻人更有优势，因此，别看院里那些资深教授、专家在很多方面都很牛叉，可是在软件编程这一块，还真是未必能比得上年轻老师。 关于这一点，张高阳自己就深有体会，早在他读硕时，导师所主持的很多项目，凡是涉及到软件编程这一方面，其实大部分都是由他们这些学生来完成，导师大多只是总体负责一下罢了。 估计这也是骆院长的项目组要招揽年轻老师的重要原因之一。 “第三个问题，在你看来，要想赢得这个项目的竞争，哪几点是最为关键的？” 又一个问题被余文钢抛了出来。 这个问题就稍稍有点难度了。 这让张高阳不得不细细思索了好一会，这才心翼翼地道：“第一，要能很好地满足用户的需求，要具备很好的用户体验。” “还有呢？” “第二，在技术实现上必须具备一定的优势，既要很好地将应用需求技术实现，还要有较好的前瞻和扩展空间。” “还有吗？” “第三，确保交易安全是最为重要的。” 在余文钢的催促下，张高阳绞尽脑汁想出邻三点，再多的话，他就想不出来了。 余文钢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笑容。 张高阳的这三点是对的！ 只不过他还漏了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项目合作上的商业运作模式，在技术接近的况下，谁的合作方案更优，谁就更有可能在竞争中获胜。 不过那是后话。 他立即又笑着道：“这不，你自己就能给自己信心了嘛，干吗还问我要？”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又把张高阳给愣了，他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应用理解这一块，我们比另外两个组都应该有优势，这点你认可吧？” 张高阳点零头。 关于余文钢的那份技术解决方案，他已经细细看过了，他不得不承认，在针对用户的应用需求这一块，余文钢的解决方案几乎是无可挑剔的，他很难相信另外两个组在这方面能比余文钢的方案做得更好。 当然，他还不知道余文钢已经把技术解决方案共享给羚信院。 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还是会认可自己这个组更有优势这一法，毕竟方案是余文钢提供的，方案设计者当然会对方案的理解更为透彻，而项目组的成员又几乎是有学生组成，在技术实现方面也利用会更为符合学生们的需求。 “技术实现这一块，你跟你所拉的那些人未必会输给两位两个组的老师，再加上我这个技术才的话，那就应该有优势了，这点你也应该认可吧？” 余文钢又轻飘飘地问了这么一句。 张高阳立即就醉了。 你能不能不这么臭不要脸？ 他承认，在计算机水平这一点上，余文钢确实有可能比他还要强，在技术思路方面，也确实称得上是才，可这就一定能保证这个组在整体技术水平上一定会比另外两个组更强？ 余文钢毕竟缺少经验好吧！ 强中更有强中手好吧！ 这子怎么就一点都不谦虚呢？ “不够，除非你拿点真材实料的东西来服我。” 尽管张高阳的抗拒意识已经有所松动，但他还是执拗地道。 这可又让余文钢稍稍为难了一下。 他之所以敢如此笃定自己将是最后的胜利者，会让另外两强输得口服心服，当然是有致胜杀手锏的，而且还不止一个。 可既然是杀手锏，那就存在着一定的保密需要。 这是必要的。 就以张高阳来，他虽然被余文钢所欣赏，但他毕竟是电信院的老师，受骆俊鹏的领导，而且他还有进骆俊鹏项目组的**，在这种况下，哪怕余文钢再把他当兄弟，也还是不想把所有底都兜出来。 可现在不兜出来行吗？ 唉，这种一根筋的直男真难缠！ 想了想，秉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他决定兜出其中的一两项杀手锏来。 “你想看我的真材实料？这个可以，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你看了之后，不得向任何人透露，第二，你看过之后，就不许再加入类似的项目组搞同类项目，包括院里的项目组。” 余文钢把选择权交回给了张高阳。 兄弟归兄弟，一旦牵扯到重大的利益关系，他还是得把丑话在前头。 余文钢不想去考验人。 他万恶资本家的丑恶面目又暴露出来了。 第390章 又见反转 张高阳没想到，他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下余文钢还有没有底牌而已，随着余文钢竟然会反着提出两个附带条件。 这么说来，他真有必胜的底牌？ 他惊讶的是这一点。 至于余文钢的那两个条件…… “行，没问题。” 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对外保密这一点，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就算余文钢不提，他也没想过要对外说。 不得再加入类似的项目组，这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问题，因为他早已想好了，就算余文钢没了底牌，为报余文钢的雪中送炭之情，他也不会打退堂鼓了，顶多是把风险告知他所拉的那几个人，以免耽误人家。 “那跟我走吧。” 余文钢带着张高阳离开了暂时还是空荡荡的小办公室。 这里要等柳晨雨和纪灵月她们把办公家具采购过来后才能投入使用。 两人很快就抵达了305宿舍。 在电脑服务社开张之后，葛中杰和陈德伦两人在下课之后，基本上就是在电脑社内忙碌，至于何易伟，不是跟着他们在电脑社混，就是跟班上某些同学在外面玩，这让宿舍反倒变成了最为安静的地方。 在过去的这些天里，余文钢除了外出应付一些不得不应付的事，几乎就是把自己关在宿舍里，专心来完善校园卡项目的技术开发方案。 尽管这份方案的工作量十分巨大，可是在余文钢胸有成竹又全力投入之下，这份方案也还是已完成了相当一部分。 余文钢准备兜出的第一个杀手锏就是这份方案。 他把随身携带的一个软盘插进了自己的电脑，打开了其中的一个文档，跟张高阳说：“你自己先看看吧。” 《校园卡项目技术开发方案》。 张高阳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很显眼的标题。 他的兴致立即就来了。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对于一个软件项目来说，技术解决方案只是给外行看热闹的，要想真正看门道，就得看技术开发方案，在这一方面，他自认为是一个行家。 项目组是否真正具有很强的竞争力，关键就看余文钢所弄的这份技术开发方案了。 这一看，他又是震惊。 通常来说，一份完整的技术开发方案，包括设计概述、系统详细需求分析、系统总体架构方案、系统详细设计方案与模块划分、数据库设计、信息编码设计、安全设计等主要内容。 从余文钢的这份方案来看，尽管还有相当一部分内容并没完成，可最起码整个结构是完整的。 让他震惊的不是方案的整体，而是方案中的细节。 就以系统总体架构方案为例。 对于整个项目来说，这一部分可以称得上是整个方案的核心，这一部分的存在，将为整个项目的技术开发搭下一个完整的框架，来解决项目的整体架构问题和界面及功能划分问题。 可以说，这一部分对了，整个项目的技术实现就不会存在太大的问题，若是这一部分出错，那整个项目都跨了。 系统组成、逻辑结构及层次确认； 应用系统结构确认； 支撑系统结构确认； 系统集成结构确认； 系统工作流程确认； 系统详细界面划分； …… 张高阳一项一项看了下去。 他原本以为，余文钢之所以要拉他来当项目组的副组长，并委以他开发经理的重任，那一定是看中了他的综合能力，在技术开发方案部分，也需要拉他来一起完成。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 在系统架构方面，经过一些项目的锻炼，张高阳原本以为自己以算得上是一个优秀的系统架构师，可是在看了余文钢的这份方案细节之后，他突然又觉得自己很渣。 差距太大了！ 他相信这份方案如果交给他来弄的话，他不认为自己有能力考虑得如此周密、详尽，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它给弄出来。 余文钢才是最顶级的系统架构师！ 有这样一位顶级架构师在，哪怕是塞给他几个没有太多项目开发经验的新人，他也有信心去跟电信院及计算机院的项目组一较高低。 将帅无能，累死三军。 反之亦然。 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天才真的可以变态到这种程度吗？ 带着惊讶，张高阳又细细看起方案的其它重点部分来，比如说系统详细设计、系统数据库设计等部分。 方案这东西有一个特征，那就是设计起来难，看起来容易，很多内容创作者可能需要花很长时间绞尽脑汁去想去完善，看的人却立即能有恍然大悟的感觉。 因此，看懂这份方案对张高阳来说没有太大的难度，可其中的很多设计思路、解决方案却时不时给他眼前一亮的感觉。 原来整个系统的功能模块可以这么划分！ 原来这一模块的逻辑结构是这样的！ 原来这一技术难点可以这样实现！ …… 在看的过程中，他时不时就暗暗发出这样的惊叹，看到最后，他原本紧皱的眉头不仅彻底舒展了开来，而且还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从这份尚未完成的技术开发方案，他确实看到了从竞争中获胜的希望。 道理很简单。 一份好的技术开发方案对于整个项目来说，就是一份没有了开发难点的技术指导书，软件开发人员只需按照这份方案上的开发要求去一一实现各功能模块即可。 也就是说，这个项目的技术实现在他们这个组已经没有了太大的障碍。 这对一个新项目的开发来说，是很了不得的，张高阳很难相信另外两个项目组能比这边做到更好。 那这对张高阳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既能得到很好的锻炼机会，也有了扬名的机会。 要知道，他在这个项目组可是副组长兼软件开发经理，而去骆院长那个项目组的话，他顶多就是一个普通的开发成员。 这两者之间所能得到的差别是巨大的！ “太棒了，干他们，把他们干趴！” 兴奋之下，他直接飙起了豪言壮语。 这就是直肠子的张高阳，不爽就毫不客气地质问和怼，爽就比小孩子都兴奋。 余文钢：“……” 咱的三大杀手锏，才亮了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你就满足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于这个项目的竞争，他当然是有必胜把握的，为此他早已预备了三大杀手锏，其一是技术开发方案，其二是认证和交易数据交互的高标准安全机制，其三是项目的合作模式。 现在既然第一个杀手锏就已经让张高阳满足了，那接下来的两大杀手锏就暂时不亮了，等以后再说。 第391章 一个疯狂的想法 心一定，张高阳进入状态就很快，他立即就问道：“说吧，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他在主动请求分配任务了。 先给他安排点什么事情做做呢？ 余文钢认真考虑起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还真得好好想想，因为能否把这个项目成功拿下，牵扯到的因素非常多，所涉及到的环节也非常复杂，余文钢必须针对整个项目的运作来做全面的应对。 一个完整的软件项目是怎么运作起来的？ 第一步，需求单位成立甲方项目组，来针对项目做可行性分析，完成可行性研究报告。 第二步，甲方项目组确定项目的完成模式，包括自主开发、合作开发、购买系统、外包开发等多种模式。 第三步，软件设计、开发、测试。 第四步，软件验收、使用、维护。 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走的话，整个过程是非常复杂的，而且还充满了变数，余文钢想顺利把它给拿下来，其实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先说第一步，成立甲方项目组。 通常来说，甲方项目组的成立有三种方式，一是甲方自己有明确的需求，主动成立项目组，二是乙方项目组上门推销自己的方案，促动甲方成立项目组，三是乙方带着现成的系统上门推销，让甲方立项采购。 具体到江大的校园卡项目上，甲方就是江大，潜在的乙方是电信院、计算机院及余文钢这一方。 在这个项目上，因为国家教委的政策，甲方对项目的需求是明确的，加之有电信院和计算机院的联手促动，成立甲方项目组应该不是难事，甚至有可能会很快。 可是对于余文钢来说，光是促动甲方成立项目组还远远不够。 他必须得想方设法让自己的项目组有成为潜在乙方的资格。 这就是他要拉李一诚下水，把项目往校团委名下挂靠的原因，否则的话，他很可能很难得到参与竞争的资格。 这样也还是不够。 甲方项目组成立后，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完成项目的可行性分析报告。 这对甲方来说，是一份极其重要的报告。 可行性分析报告通常包含以下主要内容： 一是项目建设的背景、必要性、可行性； 二是项目的市场前景分析； 三是项目的总体规划及技术解决可行性； 四是项目的财务预算、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评估等； 五是项目的实施进度及具体运作等； …… 总而言之，对于甲方而已，这就是一份相当于商业计划书的东东，没有了这样一份可行性分析报告存在并获批，这个项目是很难继续往下走的。 因为甲方没有资金及其它资源投入的依据。 从理论上来说，项目可行性分析报告应该由甲方项目组来完成，可在前世做过多年甲方的余文钢知道，甲方项目组其实是很难独立完成这样一份极其重要但又很复杂的方案的。 因为这牵扯到需求、技术实现、资源投入、市场预测等多方面的内容。 在这种情况下，甲方项目组往往会采取一种较为省事的办法，那就是把一些准乙方拉进来，一起来完成这份方案，有的甲方项目组甚至直接把这事推给准乙方，让大家各自去完成这样一份方案，然后他们再综合整理后上报给己方领导部门审批。 也就是说，如果余文钢想赢得这一项目，在这一步他不仅要获得准乙方资格不说，最好还得提前准备一份项目可行性分析报告。 搞新项目就是这样的，技术实现那一部分先不说，光是各种方案、报告就弄死人。 是不是可以把这事先丢给张高阳去做？ 余文钢立即动了这个念头。 “项目可行性分析报告？有什么要求？” 作为一个有了多个项目参与经验之人，张高阳对项目可行性分析报告不算陌生，因为导师往往会把这事丢给学生去做，自己只做最后的修改。 有什么要求？ 余文钢稍稍考虑了一下。 他突然冒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于是立即回道：“最好能用这份报告把电信院和计算机院直接给干死。” 张高阳被吓了一跳。 惊叫道：“这怎么可能？” 由不得他不惊讶。 作为一个有项目经验之人，张高阳也是清楚项目的总体流程的，他知道，江大也就是甲方成立项目组只是第一步，在第一步，有资格参与项目的准乙方将有很多家。 可是在第一步就由某准乙方将其它乙方通通淘汰出局？ 这样的事他闻所未闻。 通常来说，准乙方的淘汰往往是在第二步，也就是项目的招标定标阶段，最终由甲方项目组通过比较，最终来确定一家条件最好的准乙方来成为真正的乙方，来开始项目的开发工作。 “怎么不可能？” 余文钢反问了一句。 紧接着他又问道：“要是我们将项目的合作条件一开始就定到让计算机院和电信院都接受不了的程度呢？” 张高阳：“……” 将项目合作条件无限拔高？ 这样会不会把对方弄死的同时，把自己也置于死地？ 他开始担心起这个问题。 通常来说，一个准乙方能否赢下一个项目，关键的因素有三个，一是能否满足对方的应用需求，二是是否具备技术实现的实力，三是合作条件比如说费用方面是否有优势等。 因此他大致清楚，余文钢嘴里的把合作条件无限拔高，应该起码包含这三部分。 这真有可能吗？ 他很想又质问余文钢的，可是刚刚又被打脸一次后，他克制住了，只是轻轻问道：“具体你打算怎么做？” “第一，在项目的建设周期上，我们直接拿出一份一步到位的高标准建设方案，全力打压电信院和计算机院。” “第二，在项目的报价上，我们做一份低得让电信院和计算机院都难以承受的方案。” “第三，我还有两招杀手锏，等我落实后再具体告诉你。” 余文钢开始跟张高阳面授机宜。 片刻之后，听得目瞪口呆的张高阳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这个疯子！” 第392章 绝对是报复 余文钢确实想弄一份一劳永逸的项目可行性分析报告出来，直接把计算机院和电信院的两个项目组都拒之于项目的门外。 这确实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在目前存在的三个潜在乙方之中，他的这一方应该属于综合实力最弱的，若是论背景，别看他可以挂在校团委名下，可是跟技术派的电信院及计算机院相比，名义上还是有较大的差距。 还有一个隐患，那就是他这边虽然是挂校团委名下，可真正出马的只能是他自己，而电信院和计算机院那边，亲自出马的很可能是骆院长和吕院长两大技术大拿。 论背景，论关系，论影响力，他都远远没法跟两大院长相比。 那么问题来了。 一旦项目进入第二阶段，也就是招投标阶段，会不会出现他无法控制的幺蛾子？ 这是没法排除的。 尽管说在项目的竞争上要讲究公平，可余文钢深知，在很多事情上很难保证绝对的公平，在很多情况下，背景、关系、影响力往往比真正的实力更能起决定性作用。 这样的事情，在前世他见多了。 因此，他要想在项目竞争中获胜，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一开始就下狠手，不给两大院长发挥他们背景、关系、影响力的机会。 这要怎么弄？ 在打发走张高阳之后，他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别看他把弄项目可行性分析报告的任务交给了张高阳，可余文钢清楚，这份报告最后的完成还是得由他亲自来动手。 因此他必须提前考虑好所有的方案。 正如他所说的，想把电信院和计算机院在第一阶段就拒之门外，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把项目的标准提升到极致，高到让电信院和计算机院无法接受。 当然，这其中涉及到很多细节。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些细节考虑到位。 提高项目标准的方式有三，一是技术实现，二是项目投入，三是运营成本。 简单一点来说，就是为甲方提供最好的系统，却让他们有最低的投入，不仅如此，还降低他们后期使用的难度和成本。 这三点同时占优的话，那赢得竞争问题也就不大了。 如何来保证他的项目组在这三点上都同时大幅度占优？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余文钢一直在考虑和完善与此相关的问题。 傍晚时分，他的手机响了。 “老板，你的办公室好了，你要不要过来验收一下？” 电话里传来了纪灵月幽怨的声音。 在不差钱的情况下，柳晨雨和纪灵月的动作还是很快的，上午一早余文钢刚给她们安排完任务，中午就有商家上门来提供服务了。 余文钢所提的那些要求听似复杂，可因为不涉及到具体的场地装修，只是一些办公家具、装饰的事，因此实际操作起来并不复杂。 就以他那间办公室为例，稍微费事一点的，也就是装一台空调，至于其它的，也就是采购办公桌、沙发、柜子等事，只需付钱然后等送货上门即可。 因此，到了下午时分，他的那间小办公室就先弄好了，除了电话还没装外，其它的基本上全部到位。 竟然这么快就好了！ 余文钢想了想，决定搬东西转移阵地。 他立即就把自己的那台电脑，项目经常会用到的一些书籍、参考资料等，以及部分换洗衣物往他停在楼下的那台富康车上搬。 按照他的想法，他这是打算把主战场挪办公室那边去了，估计以后有相当一部分时间连睡都会在那边。 至于宿舍这里，他也没打算撤，毕竟洗澡之类的还是这边方便，还有，寂寞时也可以回来跟宿舍的兄弟们玩闹一下。 他东西还没搬完，纪灵月的催促电话又来了。 “老板，你什么时候到？你先过来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好给你换。” 纪灵月催得还挺急的。 这让余文钢又得高看她一眼了。 他原本以为，在被他玩弄了一次之后，纪灵月就算不走人，起码也得好几天不搭理他，谁知半天都不到，她竟然就跟啥事都没发生一样，照样往他身边贴。 能屈能伸，有前途！ 余文钢立即就驱车前往学生活动中心。 在抵达电脑服务社后，他又在店里叫上了葛中杰等人，开始往楼上搬东西。 纪灵月早就等候在那里。 “老板，你好好看看，这些家具还满意不？” 纪灵月立即笑着靠了过来。 确实跟啥事都没发生一样。 余文钢笑了笑，没有急于表态，而是把视线转移到了办公室的新面目上。 对于各式办公用品，余文钢原本是不怎么挑剔的，可他还是为办公室的变化所惊讶。 原本空荡荡的办公室此时已经大变样。 靠窗户那边，最显眼的是一张起码有三米多，带电脑台的大班台套件，大班台的后面是精致的储物柜、书柜之类的，靠近门口这边，是一组3+1+1带茶几的会客沙发。 除此之外，饮水机、茶水柜之类的也被配置得一应俱全，在办公室的几个角落里，还摆上了几株高大的绿植…… 最为关键的是，这些家具都是配套的，而且还是看起来挺高档的棕红色。 “怎么样，还满意不？家具全都是红橡木的！” 纪灵月再次贴过来邀功。 余文钢能说不满意吗？ 这间办公室虽然没有经过额外的装修，可是在学校这种环境里，有了这些家具的存在，这档次好像比李一诚的办公室还要气派很多吧？ 他不知道，要是李一诚、江瑞英他们来访，会不会因此而妒忌。 妒忌就妒忌吧！ 既然他准备将校园卡项目公司化运作，那他以后的钱只会越来越多，让他们习惯他的暴发户气息也未必是坏事。 再说，随着项目的推进，他这间办公室接待访客的次数未必会少，在这个需要包装、讲究脸面的年代，有一间稍显档次的办公室也是必要的。 “一共花了多少钱？” 他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所有加起来总共花了三万二千多，怎么样，心疼不？” 纪灵月得意地吐了吐舌头。 余文钢：“……” 三万二千多！ 大半台秋名山神车的价钱！ 余文钢记得，当初柳晨雨在采购楼下服务社的办公家具时，全部挑的是二手家具买的，总共也才花了两千多块钱。 而现在这间办公室仅有那家店的一半大小，纪灵月买家具的钱却花了十倍都不止。 这价格，哪怕到二十年后，在家具价格已经涨了数倍的情况下，也能布置出一间很显档次的办公室来。 够狠的！ 这绝对是报复！ 余文钢知道，在这世上有那么一种女人，你千万别得罪她，一得罪，她就会狠狠地花你的钱，花得你心疼为止。 估计纪灵月就是这种。 唉，这种女人真的惹不起啊！ 余文钢又暗自一声叹息。 第393章 当一个合格的搅局者 一秒记住！！！手机用户输入： 校园卡项目在江大的立项动作比余文钢想象的来得还要快。 周一上午，江大校党政领导例会时间。 因为在上周，计算机院的吕院长和电信院的骆院长不约而同地向学校提出了启动校园卡项目的提议，在例会上，此事获得了在场领导的一致表决通过，并且决定成立项目筹备组，由主管教学科研的周鸿斌副院长来担任筹备组组长。 既然要成立项目筹备组，周鸿斌自然得尽快把筹备组的人员框架给搭起来。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江大网络中心的主任邱连荣。 作为中国高等教育学会信息化委员会的成员，江大的教育信息化这一摊子事原本就是邱连荣在打理，校园卡系统一旦开始运作，也将会由网络中心牵头来成立专门的部门来运营，因此，周鸿斌把筹备组副组长的位置预留给了邱连荣。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周鸿斌第一时间就把邱连荣叫到了自己办公室，让他推荐项目筹备组的其他成员。 对于校园卡项目，邱连荣作为信息化委员会的成员，他当然是早已有所研究和准备的，因此他第一时间就向周副校长提议，把与这个项目相关的各部门的一把手全拉进来。 他还列出了与校园卡项目密切相关的各大部门，比如说人事处、学生工作处、财务处、资产与后勤管理处、校团委、图书馆、档案室等。 这些部门的一把手进项目筹备组后，整个项目的协调和运行会更加流畅。 这一提议立即就得到了周鸿斌的认可。 可是还不够。 这些部门的一把手在项目筹备组里，只能算是业务领域的审核专家，项目组还缺少技术领域的审核专家。 在技术这一块，网络中心是负责各种系统的运营及维护的，在技术开发领域，连邱连荣自己都觉得不够专业，于是他又向周鸿斌提议，把计算机院的吕院长和电信院的骆院长拉进项目组当技术领域的审核专家。 这一提议周鸿斌倒是稍稍犹豫了一下。 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为项目组的成立，原本就是由计算机院和电信院双双提议的，据他所知，这两个技术大院都有意向成立项目开发小组，来参与校园卡项目的开发竞争。 这两院既当选手又当裁判？ 但稍稍斟酌了一番后，他还是同意了邱连荣的提议。 既当选手又当裁判没关系，反正这是一个学校内部消化的项目，不过出于权力制衡的考虑，他打算以网络中心、计算机院、电信院这三大单位为基础，来成立项目组的技术审核小组。 三方制衡！ 再由邱连荣这个不涉及项目开发竞争的网络中心主任兼任技术审核小组的组长就妥了。 一番协商之后，一个规模庞大的项目筹备组的人员核心框架确定了，至于具体干活的组员，由这些核心成员推荐即可。 既然核心框架已经确定，周鸿斌立即又做出了下一个决定：召开项目组的第一次筹备会议。 通知很快就下达到了相关人士。 余文钢第一时间从李一诚那里得知了这一信息。 计算机院和电信院既当上场队员又当裁判？ 这样对自己这一方似乎有些不公平啊！ 对于项目筹备组的会议，余文钢原本是没资格参加的，可是他一听说另外两大竞争对手既当参赛队员又当裁判，他立即就不干了。 “李哥，能带我参加会议吗？” 他第一时间就向李一诚提出了要求。 “带你参加？不合适吧？” 李一诚稍稍有些为难。 要知道，今天这第一次筹备会，有资格参与会议的都是学校各部门的一把手，级别上没有一个低过他的，若是他突然带余文钢这样一个小萝卜头出现在会场，让他怎么跟那些领导们解释？ “怎么不合适？我也是校团委的干部好吧，再说，我还是校园卡项目方面的专家呢，连我这样的专业人士都不能参加的话，其他人哪有资格参加？” 余文钢开始胡搅蛮缠。 李一诚差点又被气哭。 “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千万别走其他领导面前乱说啊！” 他立即就把余文钢训斥了一通。 训斥归训斥，但他心里却认可了余文钢的说法，准备以助理的名义带余文钢参会。 确实，连技术解决方案都已经准备好了的余文钢，在这个项目上确实可以算得上专业人士。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李一诚也不希望余文钢在项目的竞争中吃亏，毕竟按照余文钢和他的约定，余文钢将会以校团委的名义来参与项目开发的竞争。 不能让自己人吃亏！ “到了会上，你千万别乱说话啊！” 李一诚又谨慎地叮嘱了一句。 余文钢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我知道。” 他一边回应李一诚，一边却在琢磨如何去当一个合格的搅局者。 按照他最新的想法，是想在项目的立项阶段就将两大竞争对手彻底淘汰出局，而不是将竞争拖到招投标阶段，因此，他必须在项目的筹备阶段就开始来搅局。 你们两方不是既当队员又当裁判吗？那样很辛苦的，干脆专心做裁判吧，脏活累活交给我去干就好了！ 这就是余文钢的打算。 正当余文钢跟李一诚在合谋搅局之事时，骆俊鹏却在纠结一件事。 要不要将筹备会议的事通知余文钢？ 他看着手中的那份技术解决方案在发呆。 按照正常况，余文钢作为这份方案的创作者，他其实是应该带余文钢出息会议的，那样的话，一旦会议上涉及到与项目相关的具体内容，不管是应用方面的还是技术层面的，余文钢都有可能提出更好的建设意见。 可问题是因为余文钢的执拗，他跟电信院已经成为了潜在的竞争关系！ 给竞争对手一个站在同一起跑线的公平竞争机会？ 想了想，骆俊鹏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 要知道，有意参与竞争的可不止是余文钢，还有计算机院那个更为强劲的对手，而他现在手中的这份技术解决方案，就是他在会议上先压计算机院一头的最好机会。 那就等会议完了以后，再视况知会余文钢一二吧。 骆俊鹏做出了最终决定。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394章 大佬间的明争暗斗 校园卡项目筹备组的首次筹备会议是在下午两点，可是午餐过后，骆俊鹏就先接到了计算机院吕院长的电话。 “老陆啊，先来我办公室坐坐吧，晚点咱们一会去开会。” 吕会宁向他发出了邀请。 这吕老头，又打算干嘛？ 骆俊鹏嘀咕了一声后，动身前往三号教学楼计算机院吕院长的办公室。 吕会宁就是计算机院吕院长的名字。 其实吕会宁年龄并不算大，也就比骆俊鹏大了那么四五岁，只不过因为用脑过度，头顶上早已变成了地中海，因此骆俊鹏一不爽，当面背面都会叫他吕老头。 两人的私人关系其实挺不错的，可吕会宁因为比他大了那么几岁，就一向以兄长自居，还经常在他面前得瑟，所以骆俊鹏不爽的时候还蛮多的。 他很快就抵达了吕院长的办公室。 “吕老头，你又叫我过来干嘛？你不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吗？” 一见到吕会宁，骆俊鹏便毫不客气地怼了起来。 现在他这样子要是被电信院的老师和学生们看到的话，绝对会大跌眼球，他们可能很难想象到，平时那个风度翩翩的儒雅学者，竟然会有如此市井的一面。 其实这很正常。 学者也是人，儒雅的那一面是在人前的风范，市井的一面才是不加掩饰的轻松。 吕会宁也是如此。 两人在私下里根本就不跟对方客气。 “你这老陆，你以为就你忙啊？我的时间也很宝贵的好吧！我叫你来当然是有事情跟你商量。” 吕会宁立即就回怼了回来。 绝对是没安好心！ 骆俊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后，自己走向了茶水柜，找出了茶叶，自顾自地给自己泡上了一杯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在老吕没把具体的事情说出来之前，他懒得去追问。 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不出他所料，他刚坐下，吕会宁就端着自己的保温杯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开口问道：“老陆啊，听说你们那边也在成立校园卡项目的课题组啦？” “有这个打算。” 骆俊鹏一边回复，一边又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他就知道，吕会宁之所以在会前约他见面，就是奔着校园卡项目来的，事实上，两院就紧挨在一起，哪一方稍有风吹草动，根本就瞒不过对方。 吕会宁立即就摇了摇头道：“何必呢，搞这样的项目，你们院肯定是搞不过我们的，何必折腾呢？有这精力去做点别的不好吗？” 这真的很气人！ 好在骆俊鹏早已习惯了。 在过去的数年里，因两院在业务和技术领域互有交叉，因此在很多方面，包括在课题上，都一直处于明争暗斗的状态，而每一次竞争开始，吕会宁都是这样一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姿态，先来玩一把心理战术。 说起来，论发展历史的话，电信院其实比计算机院要长得多，早在建国以前，江大就成立了与电波传播相关的游离层实验室，电信院就是在那基础上一步步发展起来的。 至于计算机院，一直到七十年代末，才从包括电信院在内的多个院系抽调人马成立，然后缓慢发展，一直到九十年代才快速发展壮大。 一壮大，就开始来抢电信院的风头！ 这真的让骆俊鹏有点不爽。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近些年来计算机院确实是人才辈出，在计算机软件、应用技术等领域都压了电信院一头。 严格来讲，校园卡项目也确实是一个以计算机软件及应用为主的项目，因此吕会宁先在他面前得瑟一把也是很正常的。 得瑟就得瑟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骆俊鹏淡定地回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再说。” 他决定还是不跟吕会宁来打嘴炮。 那样没意义。 “好吧，既然你不死心，我也懒得劝你了，咱们来聊聊筹备会的事吧。” 吕会宁也放弃了继续在口头上占便宜的想法。 事实上，他之所以提前叫骆俊鹏过来，并不是为了打嘴炮，而是希望能在某些方面先达成共识，先把项目启动起来再说。 只有项目启动了，两人才有得争。 “老陆，一会在会上，一旦涉及到具体项目的内容，估计还是咱俩的事，在这方面你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吕会宁终于谈起了正事。 作为参加过无数项目筹备会之人，他很清楚，别看项目筹备组的人头很多，可一旦涉及到具体的项目内容，不管是应用需求还是技术实现，大部分人都是很难提出建设性意见的。 就算有人提建议，估计也是天马行空地瞎提，给项目开发来出难题。 因此，吕会宁觉得有必要跟骆俊鹏先达成一致，掌握会议的发言权，以把握住项目建设的大方向。 不出意外的话，筹备会所讨论的第一项，必定是项目的具体内容，之后才是各部门之间的通力配合之类的。 “你这边有什么想法？” 胸有成竹的骆俊鹏却不动声色地反问了起来。 别看吕会宁之前在他面前得瑟，可他并不认为电信院在这个项目的竞争上，一定就会输给计算机院，要知道，他手头可是连具体的技术解决方案都有了，思路已相当成熟。 不过他当然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底牌给暴露出来。 “关于这个项目的具体应用领域，你这边心里应该有底了吧？” 吕会宁又问了一句。 骆俊鹏配合地点了点头。 “依我看啊，咱们不妨把这个项目分做几期来搞，一开始别弄太复杂了，先把餐饮、用水、校内购物这些与消费相关的弄起来再说，至于其它的，比如说门禁、图书借阅，与其它系统的对接、银行对接之类的，不妨放到二期三期去弄。” 吕会宁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关于校园卡项目的具体应用领域，业内早就有了无数的设想，可正因为想得实在是太多，反倒把整个系统搞得非常复杂，结果至今都没有哪个学校搞出像样的系统出来。 因此，在吕会宁看来，为减少前期的工作量，先把系统简化是有必要的。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 “这点我同意。” 骆俊鹏立即投了赞成票。 别看他手头已有成熟的技术解决方案，可是从解决方案到技术实现，还是有着很长一段距离的，因此他也不希望一开始就把调子定得太高，以免给自己造成障碍。 当然，现在项目都还在筹备阶段，电信院这边却连技术解决方案都已经有了，因此他有理由相信，电信院在整个项目的进度上势必会领先计算机院一步。 一步领先，步步领先！ 骆俊鹏要的是这个效果，但他绝对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底牌给暴露出来。 不知余文钢那小子最近会不会有新的进展？ 不知为什么，骆俊鹏嘴上在跟吕会宁讨论着，脑海里却又冒出了余文钢的身影来。 那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第395章 院长也吃瓜 下午一点四十分左右，吕会宁和骆俊鹏一起离开办公室，准备去参加会议，因为开会地点在文理学部学校行政楼的校办会议室，他们必须提前一点出发。 开会这种事，往往是最远的反而是到得最早的。 今也不例外。 等吕会宁和骆俊鹏赶到会议室时，偌大的会议室里仅有几个会议服务人员，至于参会者，仅有邱连荣这个今会议的主持者提前到了。 “吕院长，骆院长，来来来，快请坐。” 吕会宁和骆俊鹏这两位技术大拿一到，邱连荣是非常重视的，连忙引导两位在会议室左侧前排左了下来。 这是最靠近会议主持的位置。 这也印证了吕会宁的猜测，明今的这场会议，两位技术大拿很有可能会成为会议的重要发言者。 邱连荣接下来的表现也进一步印证了两饶这种猜测。 两人刚在位置上坐下来，邱连荣就非常客气地道：“吕院长，骆院长，在校园卡项目方面，两位都是技术方面的专家，一会在会上还请两位多提宝贵意见。” 若不是时间紧迫，邱连荣还要准备会议主持内容，估计他会拉上两位技术大拿先聊上半。 参会人员陆续到场。 先到的是图书馆馆长、档案室主任等这些不在行政楼办公的大佬，紧接着，人事处、学生工作处、财务处、资产与后勤管理处等大佬也先后到来。 这些冉了以后，也纷纷跟先到的吕会宁及骆俊鹏寒暄了几句。 正当骆俊鹏还在跟刚到的财务处长寒暄时，他又瞄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会议室。 是李一诚和余文钢！ 咦，这子怎么也来了？ 骆俊鹏心里咯噔了一下。 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心，他并没有提前告知余文钢项目筹备会议的事，因幢余文钢突然出现在会议室时，他忍不住老脸微微一红。 这就尴尬了。 “吕院长，骆院长。” 反倒是李一诚主动跟两位技术大佬打起招呼来，至于余文钢，则是站在李一诚侧后方半步之遥微笑等待。 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这子，挺会装的！ 骆俊鹏握住李一诚主动伸过来的手后，打趣道：“李书记，这么重要的会议你都把文钢带来了，你这墙角挖得够狠的啊！” 绵里藏针。 对于余文钢执意要单干，并挂靠校团委名下搞项目组的事，骆俊鹏嘴上虽然不，可心里还是有微词的，因此趁机来损李一诚一两句。 “哈哈，这子自己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非要跟过来听听，就给他这个机会吧。 李一诚也不是吃素的，一句哈哈就把骆俊鹏的攻势给轻松化解。 骆俊鹏：“……” 真的只是来听听吗？ 对此，他严重表示怀疑。 论对余文钢搞事能力的了解，他未必会输给李一诚，要知道，上周刚过去的电信院学代会，就被这子凭一己之力搅得鸡飞狗跳，差点就被弄得满城风雨。 一会在会上，这子不会又语出惊人吧？ 骆俊鹏顿时心里又产生一种不妙的预感，他决定一会自己尽量少话，把发言的机会尽量让给吕会宁。 这子真要搅局的话，就让吕老头和邱连荣头疼去吧！ 骆俊鹏立即就决定改变策略。 没办法，他对校园卡项目的深度了解，是建立在余文钢的那份技术解决方案的基础上的，若是始作俑者不在的话，他还可以拿方案中的主要思路来几句，可现在既然正主到场了，那他再就不合适了。 “老骆，这伙你认识？” 见骆俊鹏竟然把话题扯到了跟李一诚来的一位伙身上，坐他身边的吕会宁狐疑地问了一句。 这死老头，挺敏锐的！ 骆俊鹏腹诽了一句后，简单地回道：“嗯，我们电信院的学生，现在在校团委帮李书记跑腿。” 关于余文钢的各种能耐和折腾本事，他并不想跟吕老头太多。 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有点期待，希望余文钢一会在会上又不安分，来给吕老头一些难堪。 为此，他干脆语重心长地吩咐起余文钢来：“文钢，吕院长可是计算机院的专家，你有机会一定要向他多多请教啊！” “吕院长好。” 此时的余文钢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顺着骆俊鹏的引荐，微笑着跟吕会宁打了声招呼。 这狐狸！ 骆俊鹏心里一喜。 余文钢现在的这副模样，能瞒得过其他人，却很难瞒得过他。 他记得在上次的电信院学代会上，刚进会场的余文钢也是这样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很有礼貌地应对着他，可是一转眼，这子就把整个会场掀了个翻地覆。 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一个畏惧权威的家伙。 也是一个胆大包的家伙。 骆俊鹏相信，只要一会吕老头的发言中稍有不妥之处，余文钢就很有可能会跳出来跟他辩论一番。 两人身份悬殊？ 不存在的。 在江大的校训上面，可是有着大大的“求是”二字，一旦牵扯到学术、是非问题，哪怕是项目筹备组的组长周鸿斌副校长也不敢以势压人。 学术面前人人平等，是非公道面前人人平等，这可是江大的传统。 那就等着看好戏吧！ 骆俊鹏安心坐了下来。 “你好。” 一听余文钢只是电信院的一个学生，吕会宁立即就没了兴致，在礼貌性地回应了余文钢一句后，又扭身转向了邱连荣。 至于余文钢，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跟着李一诚在会议桌的尾部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把带来的笔和笔记本摆到了台面上，一副认真聆听和记录的模样静等会议开始。 周鸿斌最后一个走进会议室。 他在会议桌的右侧首座坐定后，淡定地朝坐在主持位的邱连荣吩咐道：“开始吧。” 清了清嗓子，邱连荣开口了：“大家下午好，受周校长委托，今由我来主持校园卡项目筹备组的第一次筹备会议…… “早在94年，国家教委就开始在包括江大在内的全国十所重点大学开始试验教育信息化工程，在去年的10月，教育部更是一连颁布了两个重要文件，明确提出了教育信息化的任务。 “在教育信息化任务里，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内容，就是校园卡系统……” 他开始解起校园卡项目的来龙去脉以及其重要性，并且根据他自己对这个项目的了解，向在座的各位粗略描述起校园卡项目的主要效用来。 “在咱们学校，计算机院及电信院都已经对校园卡项目展开了深入的研究，接下来，我们有请计算机院的吕院长来给大家详细介绍这个项目。” 在简单介绍了一番之后，按照预先的约定，邱连荣把发言权交给了坐在他左侧的吕会宁。 技术大拿吕院长隆重登场。 第396章 强劲的对手 该吕会宁出马了。 事实上，他早已做好了发言的准备，早在学校下达会议通知之前，邱连荣就已经跟他提前打过招呼，让他做在会上发言准备。 吕会宁不仅是技术大拿，还是出名的好口才，在以往的很多校内项目中，邱连荣都是邀请他出面来打头炮。 这次也不例外。 吕会宁当然不会拒绝。 在他看来，校园卡项目虽然又是计算机院跟电信院在争，但他是志在必得的，因为这个项目在校内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要想拿下这个项目，当然得先告诉在座的各位大佬，让他们知道这个项目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这样他们才会乐意配合，不会给项目的推进制造障碍。 “各位领导，各位同仁，借此机会，我先来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这个项目能给我们带来的好处。” 吕会宁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我先举一个类似的例子。 “就以出门坐公交车为例。 “大家都知道，以前的公交车是有售票员的，乘客上车后，坐在门口的售票员会伸手向你要钱，然后撕一张票并找零给你。 “这样一种方式有一个弊端，那就是浪费人力资源，所以后来的公交车改了，改在车门口设一个投票箱，乘客上车后就投一个两个硬币，车上不再设售票员。 “这种方式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公交公司能大量节省人力资源成本，并且，还可以避免贪污票款的情况出现。 “可这种方式也还是有一些弊端，那就是乘客不怎么方便，要是你出门出得急，碰巧身上没带硬币，那就麻烦了，因为投币机不设找零。 “对公交公司来说其实也是不那么方便的，那就是每天得安排大量人手来清点投票机里的硬币。 “所以现在在北上广等一线城市，又推出了一样新东西，叫公交卡，乘客有了公交卡后，每次坐车，只需在上车时拿卡在一个小黑盒子面前刷一下，‘滴’的一声，车钱就付了。 “这样一来，乘客就不再需要时刻准备零钱，公交公司也不再需要安排大量人手去清点硬币。 “这就是科技的力量。” 吕会宁的口才确实相当不错，他以一个大家都熟知案例，很形象地把一样隐晦难懂的新技术以通俗易懂的方式表述了出来。 “事实上，类似的不便在我们校园内也照样存在。 “就以咱们去食堂吃早餐为例，咱买两个包子，给食堂阿姨递过去十块钱，她得翻半天箱子，然后找给咱九个硬币。 “按照咱们食堂现在的运作模式，买包子是如此，买稀饭也是如此，午餐晚餐也是如此。 “这样一种模式是有很多不便之处的。 “第一，在就餐高峰期，每个窗口都排着长长的队伍，食堂阿姨却把大量时间浪费在收钱找零上面，这样严重影响劳动效率不说，还容易找错钱。 “第二，学生或老师吃一顿早餐回来，身上却多了一兜子硬币，哐啷哐啷的，很难受不说，还很容易丢。 “第三，食堂每天收完钱后，食堂阿姨们还不能立即休息，还得把一箱子一箱子的零钱给清点出来。 “第四，咱们后勤处和财务处也没得轻松，食堂的钱收上来后，后勤与财务的人也得一遍又一遍地来清点对数及入账。 “所以，公交公司和乘客所面临的麻烦，在咱们学校也照样存在，甚至更麻烦。 “于是，业内就提出了校园卡这样一个概念，来替大家解决麻烦、提升劳动效率。” 吕会宁以同样通俗易懂的方式，巧妙地把校园卡项目的概念引入了进来。 不仅如此，他还巧妙地把后勤处和财务处这两大与校园卡项目息息相关的部门拉下了水，告诉两位处长，这个项目对你们来说大有好处。 因为他讲得实在是有点生动，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住了。 “事实上，校园卡项目所能解决的，还远不止食堂买饭这么一个问题，还包括很多很多，比如说学生打开水、澡堂洗澡、图书馆借书、上课打卡等，都可以用校园卡来解决。” 紧接着，他又开始将校园卡的应用领域开始延伸，用极其生动的语气，来告诉大家，校园卡项目一旦应用后，将给大家带来何等的方便。 “最近在电视上面，我看到了这样一句广告，叫‘一卡在手，走遍天下’，在我看来，这句广告词稍稍改一下，改成‘一卡在手，走遍校园’也挺好的。” 在详细介绍完校园卡项目的应用领域及重要性后，吕会宁以一句大家所熟知的广告词结束了第一阶段的介绍。 经他这么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很清楚地理解校园卡项目了。 会议室里响起了短暂的掌声。 这是对吕会宁精彩表述的肯定。 连余文钢也不得不承认，吕会宁很有后世央视著名节目《百家讲坛》上那些名家的风范。 如此看来，这个局搅起来还有一些难度啊！ 他一边跟着鼓掌，一边暗暗观察起会议室其他大佬的反应来。 他能看得出来，在这群一个个身份都不低于李一诚的大佬们心目中，既有学术专长又有口才的吕会宁是很受他们欢迎的。 这样一来，若是他一会开始搅局，会不会与一群大佬们为敌？ 他感觉稍稍有些棘手了。 “接下来，我跟大家讲讲这个项目的技术实现难度。” 短暂的掌声停止后，吕会宁又开口了，开始讲更为关键的问题。 这也是余文钢所关心的内容。 能不能有搅局的机会，关键就在这里，因此他也凝神认真听了起来。 “刚才邱主任提到过，早在去年十月，教育部就下达了文件，要求各大高校加快教育信息化的进度，其中重点就提到了校园卡项目。 “那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为啥咱们学校却迟迟没有动起来呢？ “其中的原因，当然是这个项目是一个业界没有先例的新项目，所牵扯到的知识点、技术点很多很多，技术实现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其复杂程度，可是比我刚才提到的公交卡要大多了。 “在科技领域就是这样的，越是好的东西，技术实现的难度就越大，事实上，在这个项目上迟迟没有动起来的远不止我们江大，据我所知，哪怕是清华北大，在这个项目上暂时也没有动作。 “因此，今天我们能动起来，其实已经是走在前面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吕会宁开始卖惨。 这是十分必要的。 要知道，这个项目的方向虽然明确了，可技术实现起来确实有很大的难度，很多应用的技术实现都需要进行技术创新，因此，他可不希望大家把期望值无限拔高，以免给他接下来的开发工作带来难度。 还是那句话，路要一步一步走。 余文钢听了却是心里一喜。 你继续卖惨吧！ 你卖得越多，一会我就越能给你出难题。 他知道，搅局的机会应该快来了。 第397章 拆台 “这个项目的难点主要在哪里呢？” 吕会宁开始重点来卖惨，他从技术的角度出发，来跟大家解释这个项目技术开发实现所面临的一道道难关。 比如跟整个校园信息化大体系的对接和信息标准化。 再比如构建安全可靠的身份认证体系。 又比如如何确保安全有效的数据交互。 甚至于他把离线交易如何来实现的难点也摆到了大家面前。 总而言之，在他的描述中，这个系统的建成，需要技术人员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克服一道道的堑和难关。 他的卖惨也是相当有效的。 因为这一段内容包含了太多技术方面的内容，在场的这些大佬除了骆俊鹏等少数几个懂技术的以外，其他大佬都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可就算是这样，吕会宁还不满足，他转向骆俊鹏道：“骆院长，我刚才所的这些没错吧？你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按照会前他与骆俊鹏所达成的一致，他开始向另一位技术大拿寻求支持了。 可骆俊鹏却暗暗冷笑了一声。 这些难点真的很难吗？ 早在一个月前，在他第一次见余文钢时，余文钢就向他拿出了切实可行的解决思路好吧，在再晚一点时间，余文钢甚至连明确的技术解决方案都拿了出来。 现在，那份解决方案就静静地躺在骆俊鹏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 要不要现在就把那份方案拿出来？ 骆俊鹏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毫无疑问，这份方案一旦拿出来，吕会宁的危言耸听就会被化解大半，可是这样的话，他跟吕会宁所建立的统一战线还不到一个时的时间就会被打破。 要打破吗？ 换做是在会议开始之前，他肯定是不想打破的，因为他也不想一下子就给自己招来太大的开发难度。 可现在他却想改主意了。 想改主意的原因，就在于现在的吕会宁风头太劲，筹备会才刚刚开始不久，他就一人包揽了发言权，把自己包装成了这个项目的最高权威。 至于对骆俊鹏这位在场的另一位技术大拿，他只不过是在自己的发言快结束时，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寻求支持的话。 这给骆俊鹏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吕会宁：老骆，肉我都啃完了，还剩一口汤，你把它给喝了吧！ 打发要饭的！ 骆俊鹏现在的感觉就是如此，像吞了一只苍蝇那么难受。 这对电信院来可是有隐患的。 要知道，项目一旦进入竞标阶段，到时负责投票的可是在场这些各部门的大佬，若是他们都把吕老头当成权威的话，那电信院在竞标中很有可能会吃大亏。 不行，必须得打压一下吕会宁，让各方站到同一起跑线上！ 骆俊鹏明确了这一想法。 他立即笑道：“吕院长得没错，这个项目的技术实现确实有很大的难度，有很多很多问题需要我们去克服去解决，但话回来，这些问题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的。” 转折就这么来了。 吕会宁惊讶地看向了骆俊鹏。 他也听出来了，骆俊鹏的这一句明里在肯定他，但后面一句却是在否定他。 明褒暗贬！ 这跟之前约定的不一样！ 老骆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立即向骆俊鹏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骆俊鹏笑了笑，没有理会吕会宁的疑惑，而是从脚边拎起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个棕色牛皮大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了一大跌已打印好的资料：“我这里有一份方案，为便于大家更好地理解这个项目，请大家先看看吧。” 别以为骆俊鹏没有留后手。 早在他接到会议通知时，他就已经把余文钢给他的那份技术解决方案稍稍改动后，打印了很多份出来，准备拿到筹备会上来当杀手锏。 口无凭，有方案才是王道！ 吕会宁越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他的反击就会越猛。 在这个项目上，在电信院和计算机院之间，合作只是一时的，竞争才是本质。 在吕会宁的惊讶之中，骆俊鹏开始分发这份重量级的方案。 哪怕是吕会宁这位潜在竞争对手，骆俊鹏也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份。 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有点懵。 包括邱连荣。 这是什么情况？ 按照正常的项目建设流程，不是先开筹备会议，再出项目的可行性分析方案，也就是项目建议书，然后再出技术解决方案吗？ 怎么电信院现在连技术解决方案都提前准备了？ 作为项目筹备组的副组长，也作为这个项目真正的主持者，他也被这意外的惊喜弄得有点懵。 骆院长这是在拆吕院长的台？ 作为项目主持者，他当然清楚电信院和计算机院之间在这个项目上的竞争关系，但他还是没想到，竞争会来得这么快。 不过这对整个项目来却是好事。 两位大佬争得越凶，整个项目组就越能占便宜，比如现在，既然连项目的技术方案都有了，那在此基础上反向来推项目的可行性分析报告也就没有了太大的难度。 吕会宁也被手中的这份方案弄得有点懵。 电信院竟然连技术解决方案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个老骆，口头上答应得我好好的，可是一到会上，却不声不响地给我来了这么一下，这不是在拆我的台吗？ 如此看来，还真看电信院了！ 他的脸色立即就变得凝重起来，开始认真地翻阅手中的这份方案。 他的脸色越看变得越来越难看。 因为他发现，他之前所的那些难点，在方案中都一一列出了可行的技术解决办法，从这一点上来，计算机院已经明显落后于电信院。 “老骆，可以啊，电信院这次准备得挺充分的。” 吕会宁终于忍不住了这么一句。 此时的他，面子上已经很难挂得住了。 骆俊鹏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余文钢一眼，然后朝吕会宁道：“老吕，要不我们来探讨一下这份方案？” 他又开始给吕会宁挖坑了。 要知道，现场可是有余文钢这位方案的创作者在，骆俊鹏刚才在分发方案时之所以故意没提余文钢，目的就是为了继续给吕会宁挖坑。 你吕老头不是想当权威吗？ 那我就把余文钢给拉下水，让他跟你对战一番再。 他相信，只要吕会宁胆敢针对方案来挑刺，那依余文钢的脾性，绝对会跟他针锋相对。 就得乱起来！ 乱了才有机会！ 第398章 必须得有当枪的觉悟 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句话是一点都没错的。 在刚才，因为吕会宁的大出风头，感觉电信院要吃亏的骆俊鹏立即就放弃了联手的打算，拿出了杀手锏来拆吕会宁的台。 形势一下就逆转。 有了这份技术解决方案存在，电信院一下就占据了领先优势，仅仅只是口头表述了一阵的计算机院反倒成为了落后的那一方。 因此，此时的吕会宁也有了拆电信院台的想法。 要想拆电信院的台，当然只能正对这份方案来下手，于是吕会宁立即答应道：“好啊，那就大家一起来讨论一下吧。” 他准备鸡蛋几面挑骨头了。 可是这骨头要怎么来挑呢？ 整个方案的核心部分他已经粗略地看了一遍，连吕会宁也不得不承认，这份方案不管是应用领域，还是技术解决办法，都让他无法挑出大的毛病来，甚至在不少地方比他考虑得还更全面。 这就意味着他很难从内容方面挑刺。 硬要挑的话，那就只能从…… “老骆，你们这份方案的质量相当高啊……咱们大家一起来过一遍吧。” 吕会宁又理所当然地担当起了方案审核师的角色。 在场的大佬虽多，可真正称得上是技术权威的，也就是他跟骆俊鹏，其他的，哪怕是邱连荣这位网络中心主任，技术方面也只是博而不精。 既然方案是骆俊鹏提供的，那审核师的角色非他莫属。 “第一部分，方案概述这一块，咱们粗略过一下就可以了，没啥大问题，请大家翻到第二部分，用户需求分析。” 吕会宁直接跳到了重点。 “老骆，你这方案的摊子铺得有点大啊，这么多功能全部堆到一起，技术实现方面没问题吗？” 他先把一顶大而全的帽子扣到了这份方案上面。 这也正是吕会宁准备用来第一个挑刺的地方。 大而全！ 在校园卡项目的潜在应用方面，确实是非常广的，比如说食堂就餐、商店购物、班车乘坐、上机上网、医院诊疗、洗衣洗澡等消费功能，以及身份识别、图书借阅、门禁出入、考勤考绩、教学科研、学籍学分、医疗信息等管理功能。 可是在项目初期，很少有人把这些都全部列出来。 全部列出来就等于是画大饼。 要知道，一旦需求方的胃口被撑大了，那他们的期待值就高了，这无疑会给技术实现带来非常大的难度。 正因为如此，吕会宁刚才在讲应用时，也仅仅只提了部分校内消费功能及图书借阅、门禁出入等管理功能。 而在他现在手头的这份方案里，可能的应用几乎都全部涵盖到了，很多应用甚至是吕会宁之前都没想到或没有在业内的资料上看到过的。 这不是扯淡吗？ 要是把这些应用全部弄出来的话，技术开发的工作量得多大啊？ “比如说宿舍区上网认证计费这一块，据我所知，咱们学校的宿舍网络系统都还没搭建起来吧？电信院现在就把这一块给弄上，是不是过于超前了一点啊？” 吕会宁把第一根刺给挑了出来。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作为校园信息化的重要一部分，江大的校园网络工程正在建设当中，可目前还只是覆盖到了办公区域、教学楼、图书馆等重要区域，工作量最大的宿舍区域这块尚未开始。 连网络都还没覆盖，就来想上网计费的事，这不是给网络中心添堵吗？那得给网络中心增加多大的工作量啊？ 吕会宁这是给自己拉同盟了。 他准备把邱连荣这个网络中心主任拉到自己这一边，来共同对付骆俊鹏。 骆俊鹏笑了笑。 他就知道，吕会宁一定会针对这份方案来为难他，可吕会宁想不到的是，他还留有后手，那就是余文钢这个方案的原创者。 他巴不得吕会宁来为难他，这样他才能顺理成章地把余文钢给拉下水，让余文钢成为他手中的枪。 “文钢，这个问题你来回答一下吕院长吧。” 他头一扭，直接把锅甩给了余文钢。 余文钢：“……” 你们大佬干架，拉上我干嘛？非得把我推出来当枪使？ 尽管他有搅局的心思，可他并不喜欢被骆俊鹏当成枪来使，而是希望能按自己的节奏去出招。 可他有得选吗？ “老骆，为什么要让他来回答呢？” 吕会宁又疑惑地问了一句。 骆俊鹏笑了笑，朝所有人说道：“对了，跟各位介绍一下，余文钢同学是咱们电信院的高材生，大家手中的这份方案，他才是真正的创作者，因此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问他。” 为了对付吕会宁，也为了让余文钢变成他手中的利枪，他不惜把一个原本他不想说的秘密给揭了出来。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了余文钢。 方案的原创者？ 电信院的高材生？ 那他为什么是跟李一诚过来的？ 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弄糊涂了，这让他们很难相信，李一诚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小跟班，竟然会是这份方案的创作者。 这有可能吗？ 莫非这是骆俊鹏暗中埋下的一张底牌？ 余文钢又叹了一口气。 这下他不想当枪也必须得当了，哪怕他跟骆俊鹏现在是潜在的竞争关系，可是身为电信院的一员，当骆俊鹏需要他调转枪口一致对外时，他根本就没得选择。 那就当好一支枪吧！ 他站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吕院长，这个问题我可以解释一下。” 没有任何客套话，他直入主题。 “没错，从方案的设计来说，这一部分内容的加入确实有超前的嫌疑，但这一部分却是必不可少的。” 斩钉截铁的一句也被他立即加了上去。 是必不可少的！ 尽管这是学术讨论，可这种太过于绝对的语气还是让吕会宁有所不喜，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份可不止是计算机院的院长，还是这个项目的技术审核师。 而余文钢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学生。 “为啥这么说？” 吕会宁立即质问道。 “按照教育部的相关文件规定，关于校园信息化有三个特别的要求，一是所有与校园信息化相关的系统都必须建立统一的信息标准，二是所有的系统都必须构建统一的信息门户，三是所有的系统都必须构建统一的身份认证系统。 “因此，按照这些要求，咱们学校宿舍区的网络虽然还没搭建起来，但咱们在校园卡项目的方案中却必须得把标准定出来，把解决方案给构建出来，否则的话，以后就很难跟校园网对接了。 “邱主任，我说的没错吧？” 余文钢的解释来了。 无比犀利的一枪。 吕会宁愣住了，疑惑地看向了邱连荣。 第399章 逼出绝招 就算是计算机方面的专家，吕会宁也是很难做到面面俱到的，就好比说余文钢所说的这三点关于校园信息化系统的要求，他虽然有看到过，但并没有太在意。 原因在于，与校园信息化这一块相关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了一点。 硬件系统方面，无处不通的校内局域网络建设。 软件系统方面，多媒体教学平台、校内信息服务平台、教务管理平台、行政总务管理平台、财务管理平台、校园卡系统建设等。 以吕会宁的身份，他更多关注的是软件系统相关方面的具体项目，至于校园信息化总体架构这一块，是邱连荣分内的事情，因此他难免会忽略一些对他来说不那么重要的问题。 可这一微不足道的忽略，却被余文钢抓住，啪啪啪来打他的脸了。 连教育信息化的总体建设要求都没搞明白，有资格来当这个项目的技术审核师吗？有资格参与项目的竞争吗？ 吕会宁老脸一红。 无奈之下，他只能向邱连荣求援，希望邱主任能稍稍化解他的尴尬。 邱连荣现在也颇感头疼。 作为江大校园信息化的总体负责人，他当然清楚余文钢所说的是对的，可问题是他在这一块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啊！ 在校园信息化这条路上，没有前行者，所有学校都得摸索着前行。 就以江大为例。 邱连荣虽然是网络中心主任，虽然学校把校园信息化的重任交给了他，可他也仅仅只能做一个初步的规划，比如说先把校内的局域网络给搭建起来，再慢慢去叠加其它软件系统。 至于具体怎么加，他暂时也没一个明确的思路。 这就是开路的难处。 “你叫余文钢对吧？关于这三点你有明确的思路吗？” 话是不能不接的，可吕会宁也不是他想轻易得罪的，因此他干脆采用一种变通的办法来应对。 “有，这三大要求其实讲的是同一个概念，那就是建立统一的标准，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为所有的系统建立统一的身份认证标准，关于这一部分内容，我在方案的第三部分提供了具体的解决办法，邱主任可以先看看。” 余文钢干脆利落地回道。 邱连荣立即把手中的方案翻到了第三部分：方案设计。 吕会宁也红着脸翻了过去。 确实，在方案的第三部分，有一章是专门来讲系统的身份认证的，里面很具体地讲述了如何来建立统一的身份认证标准及验证机制。 很可惜，之前因为时间的关系，吕会宁只是匆匆瞄了一眼，又被他当成普通内容给略过去了。 骆俊鹏脸上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关于这一部分内容，早在他第一次见余文钢时，就跟余文钢深入探讨过，当时余文钢就给出了可行的解决办法，那就是利用江大现有学籍号、教籍号来构建统一的身份认证系统。 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一个可行的方案。 “老吕，这一部分你可得细看一下哦！” 他立即就打趣了吕会宁一句。 既然是对手，他当然不会放过这种可以打压对方的机会。 吕会宁又是老脸一红。 用学籍号、教籍号来构建统一的身份认证系统！ 他其实很想挑刺的，可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否决这一方案的理由，甚至于说，连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可能是唯一的办法，也是其它系统可以参考和借鉴的办法。 与吕会宁的尴尬不同的是，此时的邱连荣却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用学籍号、教籍号来认证！ 这绝对是一种可行的身份认证方法！ 而且，在方案里，余文钢还明确提出了认证的格式，这种格式并不需要对现有的学籍号教籍号体系做大的变动。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所有与校园信息化相关的系统，以后在建设时都可以按这套模式来进行身份认证，来实现认证模式的标准化。 这可是给他帮大忙了。 对于有着太多系统要建设的网络中心来说，这一标准的身份认证模式，简直是拨开迷雾、指点迷津的神来之笔。 原本他是不想得罪吕会宁的，可现在他却有了跟余文钢细细探讨一番的心思。 “小余，还有一个问题我也想问你，就是你方案里所提到的宿舍区上网认证计费这一功能，真的有可能实现吗？” 这是一个邱连荣更为关心也更为迫切的问题。 要知道，网络中心现在正在进行的重头戏就是校园网的建设，其中的重点就是宿舍区局域网的开通，这可是校园信息化大体系的重要基础工程。 可邱连荣也面临一个让他极其头疼的问题，那就是学生上网费用支付的问题。 在宿舍区的局域网搭建起来后，学生在宿舍上网可以选择两种模式，一是自行购买modem接电话线拨号上网，二是通过校内网提供的专线上外网。 自行拨号上网倒是简单，跟网络中心没有太大的关系。 可通过校内网专线上外网的话，就涉及到一个费用结算问题，在这个上网价格昂贵的年代，网络中心如何去向学生收取上网费，来分摊巨额的专线费用？ 总不能跑宿舍去一个个找学生收钱吧？ 包月模式可能还好一点，可若是按时长计费的话，这个收费过程就痛苦了。 因此，顾不上今天还只是校园卡项目的第一次筹备会议，邱连荣就想跟余文钢探讨这一块的细节问题。 他的这一问题倒是给了吕会宁新的挑刺灵感。 吕会宁立即就说道：“老邱，这一块你暂时就别多想了，不可能这么快就实现。” 非常武断的一个结论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怎么说？” 邱连荣好奇地问道。 “校园卡项目的刷卡消费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特点，那就是刷卡消费，你要是想通过校园卡来解决上网费用支付问题的话，基本上不可能，难不成你还打算给每个宿舍都装一个刷卡机不成？你觉得这现实吗？”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被吕会宁抛了出来。 此问题一出，立即就将邱连荣的兴致打消得一干二净。 是啊，真能给每个宿舍都去装一台刷卡机？这成本得多高啊？这附加的工作量有得多大啊？ 邱连荣顿时就泄了一口气。 余文钢却是叹了一口气。 唉，经验主义害死人啊！ 老吕，你这是逼我出绝招吗？那样你会很难堪的哦！ 第400章 再来打个赌 吕会宁的思维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局限性？ 对于这一问题，余文钢非常清楚问题的原因所在，那就是在吕会宁的认知里，尚未接受网上支付这一非常新颖的新概念。 这跟国内电子支付的发展进程有关系。 随着互联网和信息技术的发展，网上支付这种新的支付结算概念也逐渐进入大众的视线，可任何新事物新概念的推出，都会有一个不断完善和逐渐被人们所习惯和接受的过程。 就以网上银行这一块为例。 早在1996年，中国银行就率先建立了网上一行服务，但却一直不为人们所信任和接受，一直到1998年3月6日，中国银行才产生了第一笔网上银行支付业务。 再接下来，是招商银行在1998年7月6日推出的“一网通-网上支付”业务，这算得上是我国国内第一家真正意义上的网银。 可就算是招行的一网通业务，在现在这个年代也还只被极为少数人所接受，哪怕是吕会宁这样的计算机领域的业内专家，对此也还是持怀疑态度的。 因此，在他对校园卡项目的认知中，也仅是停留在刷卡消费这一阶段，根本就没往网上支付这一概念上去想。 余文钢很清楚，他要想把他特别看重的网上支付功能成功推销出去，接下来很可能是一场唇枪舌剑的大战。 可他却不得不战。 因为解决宿舍区上网费支付这一问题，是他来推网上支付业务的关键切入点，只有这一块被大家所接受并信赖，他围绕网上支付功能的所有后续大计划才有可能得以实施。 “吕院长，您对网上支付这一概念的了解有多深？” 既然要战，那余文钢就不客气了，很直接地向吕会宁发起了攻击。 “网上支付？你的意思是说用网上支付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吕会宁的应对来了。 很明显，他立即就明白了余文钢的用意，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难道不可以吗？” 余文钢又反问了一句。 既然是探讨学术问题，他的语气也就没那么客气了。 硝烟味开始弥漫。 “幼稚！” 紧接着，吕会宁又说道：“网上支付这一新技术，现在起码是银行级的应用，就算是在银行那一块，也还只是在试用当中，还有很多问题有待解决，你却想把它用到校园卡项目里来，不是幼稚是什么？” 一顶大帽子被吕会宁扣到了余文钢头上。 这是明显的以势压人。 尽管以吕会宁的身份，他确实有这个资格，但还是让余文钢深感厌恶。 “吕院长，你的消息有点不灵通了。” 他毫不客气地开始了反击。 “早在1996年，美国就已经开始了电子商务的尝试。 “就在上个月的3至6号，咱们国内的知名电子商务网站8848，也举行了一场名为‘72小时网络生存测试’的活动，成功用网上支付来解决了12名测试者的衣食住行生活问题。 “除此之外，易趣网、阿里巴巴等新兴电子商务网站也在近期纷纷推出了网上支付业务。 “这一切都已经证明，网上支付业务已逐渐走向成熟，不再局限于银行的试用。 “我不得不说，您的概念真的有点落伍了。” 在大量事实的列举之下，一顶落伍的大帽子被余文钢反扣到了吕会宁头上。 会议室里一片萧然。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战火弄傻眼了。 大家都没想到，面对吕会宁这位江大的计算机方面的专家、计算机院的院长，身为学生的余文钢竟然会如此不客气。 这到底是胆大妄为还是胸有成竹？ 唯有骆俊鹏和李一诚是会心一笑。 只有他俩才知道，余文钢是有料的，而且以他那不惧权威的性格，这才是正常反应。 那就等着继续看好戏吧！ 吕会宁却有点受不了啦。 这样的反唇相讥，换做是发生在骆俊鹏身上的话，他还能接受，可现在当着这么多大佬的面来被一个学生讥讽落伍，这就让他面子上很难挂住了。 挂不住也得挂。 谁叫他率先往对方头上扣帽子的？ 难不成还能当着这么多大佬的面，来训斥余文钢的不是不成？ 既然是技术方面的争辩，那他就还是只能从技术的角度去反驳。 “8848也好，易趣网阿里巴巴也罢，尽管他们已经推出了网上支付业务，但你能保证他们的技术就一定成熟吗？一定会没有安全隐患吗？ “就算是他们的技术已经成熟了，安全隐患也最大程度地解决了，你就一定能保证你能在校园卡项目的网上支付功能上也达到那样的效果吗？” 一连串质问又从吕会宁嘴里冒了出来。 别看他是计算机技术方面的专家，可是对于这个年代的网上支付业务，他真的不看好其安全性，就算是他自己花全力来从事这一方面的研发，他也没信心把这方面的技术实现做到尽善尽美。 因此，他不信电信院或余文钢能做出没有瑕疵的网上支付系统。 在支付这一块，如果安全性不能保障的话，那就一切都是白搭。 余文钢嘴里轻飘飘地冒出了一句：“我当然可以。” “你怎么来证明？” 吕会宁皱起了眉头。 这小子实在是太狂了一点，若不是现在是在大佬云集的筹备会上，他真想狠狠训斥他一通。 怎么来证明？ 余文钢总算没有立即接话了。 他需要短暂地来考虑一下应对方法。 还是那句话：口说无凭。 如果他不能拿事实来说话的话，那不管他解释再多，估计也只能被吕会宁当成废话一堆，很难被他所说服。 要不再来招狠的？ 一个新的念头从余文钢脑海里冒了出来，他立即说道：“吕院长，要不我们干脆来赌一把。” 李一诚：“……” 这小子又开赌了，赌性真重！ 骆俊鹏：“……” 熟悉的味道！ 真正的好戏要开场了！ 吕会宁却是毫不示弱地接道：“怎么赌？” “你不是要我来证明我可以做出安全的网上支付系统吗？ “那我稍稍花点时间来搭建一个网上支付的模拟环境，并且我个人出资十万元来做悬赏，供江大所有的师生来破，要是有人能破，悬赏金归攻破者，赌局算你赢。 “你觉得这个赌局怎么样？接吗？” 一个新的赌局被余文钢设了出来。 吕会宁：“……” 个人出资十万来设悬赏局？ 你哪来那么多钱？又哪来那么强的自信？ 他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一开始，他以为余文钢只不过是电信院的一名普通学生，顶多是位技术水平不错的高材生，可是在交锋了一阵之后，他感觉有点不对劲。 以一己之力来挑战整个江大？他就不怕我发动整个计算机院的精英来破他的局吗？ 表面来看，这样一个局绝对是他赢定了，可越是这样，吕会宁就越是觉得这个局可能没那么简单。 那接吗？ 第401章 又搞大了 准备以一己之力来挑战整个江大！ 这个赌局一出，会议室里的大佬们都惊呆了，大家都没想到，好好的一场项目筹备会，在突然冒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之后，竟然闹腾出这么大一出。 这是狂妄还是自信？ 大家先看了看笔直地站在自己位置跟前的余文钢，又看向了李一诚和骆俊鹏。 人是李一诚带过来的！ 事是骆俊鹏挑起来的，还说这小子是电信院的高材生。 可是在李一诚和骆俊鹏的脸上，大家看到的是平静，这两人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出声阻止那小子的打算。 这么说来…… 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大家又齐齐看向了吕会宁这位吃瘪了的技术大拿，看他怎么来接招。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好好看戏。 哪怕在场的一个个都是位高权重的大佬，他们也巴不得这项目能折腾点动静出来。 这样一个赌局的出现，对整个项目来说绝对是好事！ 因此，哪怕是名义上的组长周鸿斌副校长，以及具体操作的副组长邱连荣，也并没有出声干预的打算。 吕会宁被逼上了梁山。 他不得不问道：“赌注呢？” “我输了的话，我和我的项目组退出这个项目的竞争，你输了的话，计算机院退出这个项目的竞争。” 余文钢抛出了一个他早已预谋好的赌注。 赌项目的竞争权。 谁输谁退出。 这跟赌生死无异。 此赌注一出，又把会议室里的大佬们给惊到了，哪怕之前还一脸平静的李一诚和骆俊鹏，也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要不要玩这么大？ 吕会宁也惊讶于这一赌注，只不过他有所误解的是，他以为余文钢是代表电信院在跟他赌，于是他没有立即接余文钢的话，而是转向身边的骆俊鹏问道：“老骆，这个赌注你同意吗？” 尽管心中有疑惑，但吕会宁还是觉得，这样一个赌局计算机院应该会赢得没有悬念，因此他有了下注的想法。 他也巴不得趁此机会把电信院淘汰出局。 当然，这得骆俊鹏点头。 骆俊鹏却笑着说道：“老吕，你别问我，他代表的不是电信院，是他自己的项目组。” 吕会宁皱起了眉头。 李一诚：“……” 这小子真能惹祸！ 早知道就不带他来就好了！ 李一诚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道：“是这样的，余文钢打算以校团委名下社团的名义来参与这个项目的竞争。” 人是他带过来的，他想摘也摘不清了。 这下吕会宁不干了。 一个学生社团搞一个乱七八糟的项目组，就想来跟计算机院对赌？ 这公平吗？ 这是不是骆俊鹏玩的花招？ 他立即就愤愤地说道：“瞎胡闹！一个学生社团，哪有资格来参与这么重要的项目的竞争？” 火药味又重新冒了出来。 这下余文钢不乐意了，他立即回怼道：“骆院长，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参与这个项目的竞争到底是凭实力还是凭资历？要是凭资历的话，那就不要比了，在这里电信院的资历是最老的，计算机院跟我一起退出吧。” 火药味更为浓烈。 太猛了！ 从没见过这么猛的学生！ 在场的大佬们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唯有骆俊鹏脸上浮现了一丝满意的笑容，玩味地看了一眼吕会宁。 太爽了！ 这话简直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这杆枪实在是太犀利了！ 吕老头你不是一直都牛逼轰轰的吗？怎么样，今天遇到对手了吧！ 他越来越满意余文钢的表现了。 吕会宁的脸色变得铁青。 他承认，自己之前的话里有那么一丝以势压人的成分，但他没想到，一个学生竟然会如此不给他面子，竟然抓住他的语病直接怼了回来。 他不得不说道：“好，就比实力，你怎么来证明你有参与这个项目竞争的实力？” “能做出这样一份让吕院长都挑不出太多毛病的技术解决方案，这算不算实力？要是我能赢下赌局，算不算实力？” 余文钢的反问又立即来了。 不仅如此，他还加了一句：“要不，吕院长您弄一个模拟系统来给大家破，要是没人破得了就算我没实力，我不参与这个项目的竞争如何？” 吕会宁：“……” 这话我该怎么接？ 我能说大家手中的这份方案不算实力吗？或者我能从中挑出明显的毛病吗？ 我能说以一己之力来挑战整个江大的安全技术不算实力吗？ 最让他无语的是，余文钢竟然把之前的赌约改了一下，说让计算机院做一个模拟系统来给大家破。 计算机院有把握做出一个不会被江大众多高手攻破的安全支付系统吗？ 他没把握！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集整个计算机院之力，实力上都比不上这小子呢？ 这样的问法真的很可恶！ 弄得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次不接余文钢的话，又转向骆俊鹏问：“老骆，你怎么说？” 这是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 吕会宁话里的意思是：骆俊鹏，这可是你们电信院的人，这么嚣张，你也不管管吗？是不是想逼我翻脸？ 骆俊鹏却笑道：“老吕，你别问我，不瞒你说，要是论实力的话，我肯定是认可这小子的，按照我原本的打算，是打算让这小子牵头来成立电信院的项目研发小子的，可惜这小子不干，非要自己跳出去单干，我也没办法。” 他立即就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可他的这番话，却又让在场的所有大佬们震惊。 什么？ 这小子的实力竟然强到骆俊鹏打算以他为核心来成立项目组？ 是电信院没人了，还是这小子的实力实在是太过于变态？变态得连骆俊鹏都拿他无可奈何？ 骆俊鹏的话里，一下子透露出了太多太多的信息。 多得让大家都震惊。 大家也总算明白了，余文钢为啥敢在吕会宁这位技术大佬面前如此不客气。 人家连自家院长的面子都不给，那用得着跟你一个管不着他的院长客气？ 好奇之下，大家又看向了吕会宁，想看他怎么来接招。 大佬们也喜欢吃瓜的。 吕会宁的神情却再次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也在琢磨骆俊鹏的话，以及想自己的应对之策。 事情确实有点棘手了。 别看骆俊鹏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可他的话里却向所有人证明：他个人认可余文钢的实力！ 因此，在这一点上，他是没法继续纠缠了，要知道，骆俊鹏可是在场的另一位资历和实力都和他相当的技术大拿，他总不能无凭无据地去质疑骆俊鹏的话。 那他能怎么办？ “好吧，你的赌约我接了。” 吕会宁做出了迫不得已的选择。 第402章 架火上来烤一烤 吕会宁竟然提前撤了！ 在跟余文钢确定具体的赌约内容、期限后，他连借口都懒得找一个，就直接说有事提前撤了。 够任性。 不过在场的大佬们对此也表示理解。 身为江大的技术大拿，却在筹备会上被一个学生辩得没有还手之力，还被迫应下赌约，再呆在这里的话，有自取其辱的嫌疑。 搞学术的，有点个性是可以理解的，对于吕会宁的走，甚至连周树斌都没有稍加劝阻。 只是邱连荣就有点尴尬了。 这次筹备会，他可是拉了吕会宁来当应用和技术释疑专家，现在会才开了一半，一份突然冒出来的技术解决方案还没过完，吕会宁却走了，这让他如何是好？ “骆院长，要不辛苦你一下，来给大家讲解一下这个方案？” 无奈之下，他只能求助在场的另一位技术大拿。 骆俊鹏岂肯？ 要是一开始邱连荣约的是他，那他责无旁贷，可现在是吕会宁留下的烂摊子，他怎么可能去接手？ 再说，余文钢这杆枪还在，而且这还是一个不分敌我的家伙，骆俊鹏岂肯把自己往枪口上送？ “别，方案的原创者在场，哪里轮得到我？” 他立即毫不犹豫地推辞。 “这……” 这就让邱连荣为难了。 倒不是他不信任余文钢的水平，而是他顾忌余文钢的学生身份。 让一个学生来给一众大佬讲方案，合适吗？ “邱主任，你可千万别小看这小子的水平，不瞒各位，论对这个项目的理解，连我都自愧不如。” 骆俊鹏却不遗余力地推荐起余文钢来。 尽管他跟余文钢在这个项目上是潜在竞争关系，可从本质上来说，余文钢还是电信院的天才，在此之前，因为天才尚未显露峥嵘，他可能还会低调一点，尽量不对外透露这个天才的存在。 可现在已经藏不住了。 那就不如大大方方地推出来，让电信院也荣耀一下。 大佬们又惊讶地看向了骆俊鹏。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卖力地推荐余文钢了，而且对那年轻人的评价还是一次比一次高。 莫非那年轻人真的有那么了不得？ “骆院长，要不你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小余？” 好奇之下，财务处长范明宇试探性地问道。 这正合骆俊鹏的意。 “关于余文钢同学，我就简单介绍两点。 “第一点，我敢保证，他绝对是一个计算机及通信方面的技术天才，这方面我已经亲自验证过，能独立拿出这样一份近乎无可挑剔的技术解决方案就是证明，在这一点上，请大家不用怀疑。” 骆俊鹏先把余文钢的技术天才身份抛了出来。 从电信院的高材生，到技术天才，他对余文钢的评价又升级了。 在场的大佬们又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天才二字，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有资格来当的！ 不过有了骆俊鹏这位技术大拿做担保，再加上余文钢刚才的表现，以及大家手中的这份方案，倒是没人对此有过多的怀疑。 大家只是再次把目光停驻到了余文钢身上，像看珍稀动物一样看着他。 “第二点，他在经营方面也很有天赋，在这方面，同样用天才二字来形容他也不为过。” 又一个天才之名被骆俊鹏冠到了余文钢身上。 大佬们再次惊讶。 技术天才加经营天才？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这一次，大家终于露出了质疑的神情。 骆俊鹏却笑了笑。 “关于这一点，我给大家讲几件来证明。 “第一件，在场应该有人听说过，信息分部那边最近新开了一家电脑服务社，听说生意火爆得不行，我可以告诉大家的是，那个电脑服务社就是这小子折腾出来的，生意好得连我都妒忌。” 第一个力证被骆俊鹏抛了出来。 大佬们再次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作为江大的重量级人物，大家当然有关注江大校内的大动静，因此不少人都已经听说过，在前一段时间，信息学部那边曾搞过一次动静很大的复刻版国庆文艺汇演。 而这场演出的目的，是为了推一家叫理想电脑服务社的装机店。 一家开业就爆红的装机店！ 这事已被学生们传得沸沸扬扬，大家想不听说都很难。 原来那家服务社是余文钢搞的？ 难怪他刚才一开口就是悬赏十万块，原来是赚大钱了！ 大家再次把看大熊猫的眼神投向了余文钢。 “第二件，大家应该有留意到，最近咱们学校在搞一个很大的活动，叫校园歌手大赛……” 骆俊鹏又开口了。 他刚一开口，大佬们又扭头惊讶地看向了他。 校园歌手大赛！ 如果说之前的事只是听说，那这件事就几乎跟在场的很多大佬都有关系了。 要知道，早在两周之前，校团委就向学校申报过这个活动，因为这一活动的影响力实在是太过于巨大，学校曾专门发文，要求各部门全力来配合。 因此，大佬们对于这一活动可是相当熟悉。 再说，这一活动的海报、横幅在学校里已经是满天飞了，大家想不知道都很难。 难不成这一影响力巨大的活动又跟余文钢有关？ “据我所知，这一活动也跟余文钢有极大的关联。” 骆俊鹏继续出声印证了大家的猜测。 不仅如此，他还扭头跟李一诚说：“李书记，我说的没错吧？” 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还开始拉人证了。 “严格来说，这一活动也是余文钢同学一手策划的，不仅如此，我们跟星辉世纪的合作也是他一手促成的。” 尽管不明白骆俊鹏的用意，可现在既然是力荐余文钢，李一诚也就毫无保留地配合起来。 不仅如此，他还说道：“另外再跟大家透露一点，因为余文钢极其出众的个人能力，校团委这边经协商后，决定任命他为校团委文艺部的副部长，来协助邬静云部长搞学校的社团工作。” 他干脆把另一个猛料也爆了出来。 全场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技术天才！ 加经营天才！ 电信院院长和校团高官两位大佬同时在为他站台！ 这是何等的妖孽？ 大佬们再次齐齐把关注的目光投注到了余文钢身上，哪怕是连周树荣这位一向老成持重的副校长，此时也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被这么多大佬当稀有动物一样来围观，余文钢终于有点坐不住了。 骆院长，你这是要玩哪一出？ 是想把我架火上烤吗？ 第403章 挖一个大坑 “小余，那就请你来给大家讲讲这份方案？” 在有了骆俊鹏的这一番铺垫之后，邱连荣终于不纠结了，找机会把话题扯回了正题，开始邀余文钢来给大佬们讲方案。 讲方案是没问题的。 这对余文钢来说根本就没有难度。 不过他现在却是在想，要不要趁此机会再来搞点事，干脆把电信院也给淘汰出局？ 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厚道。 不过竞争上的事，根本就没什么人情可言，玩明谋再正常不过了，不暗地里下阴招就已经算很厚道了。 而且在余文钢看来，如果是公平竞争的话，不管是计算机院还是电信院，根本就不可能赢得了他，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早点将电信院劝退，免得浪费时间和精力。 这个可以有！ 在邱连荣的邀请下，他坐到了吕会宁原来坐的位置。 “各位领导，那我就班门弄斧一番，来给大家讲讲校园卡这个项目。” 余文钢大大方方地开口了。 “我个人认为，要想很好地理解校园卡这个项目，还是得先从校园卡的用途入手。” 他根本就没看手中的那份方案，而是开启了脱稿模式。 余文钢很清楚，面对这样一群大佬，跟他们讲一大堆技术问题其实是没意义的，他们所关心的，是这个项目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能帮到他们什么，需要他们怎么配合。 因此，他根本就没打算按照方案逐项往下讲。 “我个人认为，一个好的校园卡系统，必须让校园卡实现两大功能一大效果。 “先说两大功能。 “一是能在校园内全面取代银行卡和现金钱包，能在不带银行卡和现金的情况下，实现一卡在手，刷遍校园的功能。 “二是能取代身份证、学生证、教师证、借书证等所有与个人身份相关的证件，实现一卡在手，畅行校园的功能。 “再说一大效果。 “校园卡必须达到的效果是，将校园内原本那些繁琐、低效的人工事务尽量用计算机来取代，来大幅度降低大家的工作量，减少出错的可能性，大幅度提升工作效率。” 两大功能一大效果！ 余文钢用非常简短的几句话，提纲挈领地把校园卡项目的重要意义给概括了出来。 通俗易懂！ 在场的大佬们立即暗地里对他的表述给了一个评价。 连邱连荣也听得连连点头。 他原本以为吕会宁之前讲的已经够通俗易懂了，可是跟余文钢所讲的一对比，就还是有了不小的差距。 也难怪骆俊鹏会推荐他来讲！ “两大功能里，第一大功能我们可以概括为消费功能，是跟花钱有关的，第二大功能可以称之为管理功能，是跟身份认证有关的。” 余文钢又来了更为形象的一句。 消费功能，管理功能！ 这么一概括，整个校园卡的应用领域就极其清晰了。 邱连荣再次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给大家讲讲具体的应用。 “先讲消费功能这一块。 “在大学校园内，在大学校园内，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很多，比如说食堂就餐、商店购物、班车乘坐、上机上网、医院诊疗、澡堂洗澡、开水房打水等，甚至于交学费也算。 “从理论上来说，这些功能都可以用校园卡来实现，凡属需要花钱的地方，把卡拿出来刷一下，滴的一声就搞定。” 余文钢又继续往下讲。 还是通俗易懂。 只不过他所列举的这些应用实在是有点过于具体，并且跟在场的某些大佬息息相关，于是大家开始产生了跟他互动的欲望。 比如说财务处长范明宇。 趁余文钢停顿的空隙，他立即就惊讶地问道：“连交学费也可以刷校园卡？” 余文钢听了立即暗地里一喜。 挖大坑的机会来了！ 一旦抓住这个机会，就有可能将电信院和计算机院双败出局！ 他立即就接道：“当然可以。” “能具体说说吗？” 范明宇的兴致更浓了。 对于财务处而言，每年的交学费可是一项大工程，按照目前的情况，因条件受限，学生交学费大部分采用的是交现金的方式，只有少数学生是刷卡。 在这种情况下，财务处的工作量是极其巨大的。 要知道，江大可是有两万多本科生，一万多硕士生博士生，加起来一共超过四万人。 这么多人交现金的话，财务处的那些工作人员光是数现金就得累个半死。 数现金还只是开始。 学生们交完费后，还得把钱存银行，然后入账、按班次来一一核计，看有没有漏交的…… 这绝对是一项巨大的低效工程。 范明宇很渴望来改变它。 “要实现这一点的话，我就必须得重点提一下校园卡系统的另一个非常重要的延伸功能了，那就是将每个学生的校园卡跟个人的银行卡绑定。” 余文钢开始为自己的另一杀手锏做铺垫。 “将校园卡跟银行卡绑定？” 范明宇好奇地问道。 “对，校园卡一旦跟银行卡绑定，那只要学生的银行卡上有足够的钱，那轻轻一刷，他银行卡上的钱就能立即划扣到财务处的账上。 “从原理上来说，这跟刷银行卡没有本质的区别。 “但跟刷银行卡不同的是，校园卡校园卡系统会给财务处提供十分强大的统计功能，谁交了，谁没交，哪个班交齐了，哪个班还有多少人没交，用鼠标轻轻一点，就一目了然。” 余文钢详细的解释不假思索地来了。 这也正是范明宇想要的。 刷卡，不用大量数现金！ 电脑统计，可以取代繁琐的人工入账、统计核查工作。 这么一来，光是收学费这一块，财务处的工作量就大大降低了，出错的可能性也大大减少了。 太棒了！ “这功能好！” 他立即就给余文钢的表述下了一个定论。 “这功能当然好。” 余文钢又接上了，接着他又说道：“实现校园卡和银行卡绑定这一功能，对财务处的好处可远不止收学费变得轻松这一点。” “怎么说？” 范明宇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了。 “打个比方说，学生去食堂消费必须得先给校园卡充钱对吧，如果没绑定银行卡的话，财务处就必须得到处设点，为学生提供现金充钱的方式，这工作量是不是同样也很大？” 范明宇立即就认可地点了点头。 他立即思索起整个充值的业务流程来，如果校园卡不和银行卡绑定的话，那确实得安排人手来设点，然后收钱，数钱，入账，统计…… 这工作量比收学费有过之而无不及。 余文钢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然后说道：“所以啊，范处长，我个人给你一个小建议。” “什么建议？” “不管谁来接这个项目，你必须咬定一点，那就是必须得第一时间实现校园卡跟银行卡的互通功能，要是做不到的话，你直接把他给PASS掉。” 余文钢丢出了他最大的一个杀手锏。 第404章 势态逆转 为什么说校园卡和银行卡互通是余文钢最大的杀手锏？ 用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可以说明这一点。 前世时，在1999年，杰克马就创立了阿里巴巴，可是一直到2003年，阿里巴巴才推出了支付宝。 为什么会晚这么久？ 这并不是杰克马一开始没想到，也不是银行不给接入，而是因为当时的条件限制，阿里巴巴没法在业务流程和技术实现上满足银行的要求。 商业系统和银行的对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要想满足银行的要求，首先，商业系统这边必须得策划出一整套完善的支付业务流程，然后在技术实现上排除所有的安全隐患，然后经反复测试后，银行才有可能向商业系统开放接口。 在如今这个年代，能做到这一点的公司还属凤毛麟角，也只有余文钢这样的重生者，开可以用开挂的方式来将它轻松解决。 “嗯，有道理，做不到这一点的话，那我这一关就别想过了。” 范明宇立即赞许地点了点头。 问题搞大了！ 范明宇是什么身份？ 江大的财神爷！ 别看在座的很多大佬在级别上很多都跟他相当，可是有谁敢轻易得罪财神爷？ 最起码邱连荣这位副组长是不敢的。 他怕网络中心被扣经费。 别说是邱连荣，哪怕是周树荣这位级别比范明宇高的副校长，也不好轻易去压范明宇。 于是乎…… 在余文钢的怂恿下，一道高高的门槛被范明宇不明就里地设了下来。 这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门槛。 道理很简单，没有范明宇点头，整个项目的经费就很难拿下来，干什么都是白干。 效果立即就出来了。 之前还在幸灾乐祸的骆俊鹏此时已暗暗叫苦不迭。 这浑小子……果然是一杆不分敌我的枪啊，捅起来几乎是六亲不认！ 他差点就想骂娘了。 凭他对余文钢的了解，他当然不会认为余文钢这是无意的，很明显这是故意在给电信院和计算机院制造障碍。 “校园卡系统想要接入银行，想实现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哦，你有把握吗？” 无奈之下，他不得不出声了。 “骆院长，莫非在这一点上电信院没把握？您要是没把握的话，我建议您还是早点放弃这一项目吧。” 余文钢笑着回了一句。 图穷匕见。 骆俊鹏：“……” 这么无情的家伙，我可以把他逐出电信院吗？ 之前发生在吕会宁身上的一幕，现在在他身上重现了，余文钢的这一句，把他也弄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怎么接？ 说电信院有把握解决这一大难题？ 怎么可能？ 就算骆俊鹏硬着头皮说有，可他真有把握实现吗？ 这种话是不能乱说的！ 说解决不了？ 那不是承认电信院不具备接这个项目的资格吗？ 他立即就把余文钢恨得牙痒痒的。 看到骆俊鹏这窘迫样，在场的大佬们却露出了吃了甜瓜般的灿烂笑容。 连自家院长都敢捅！ 小伙子有前途！ 邱连荣此时也笑得很灿烂，他也忍不住问道：“小余，这么说来你有把握解决这一问题？” 作为网络中心的主任，他也清楚校园卡系统要想和银行对接，这难度到底有多大。 “我不是已经跟骆院长打了个赌吗？我可以把难度升级一下，直接通过这一赌约来证明这一点。” 余文钢又笑着回道。 邱连荣好奇地追问道：“具体怎么弄？” “很简单，我可以在银行专门开一个账户，把十万悬赏金给存进去，然后在模拟系统上加载跟银行的对接模块，谁要是能把我的系统给破了，悬赏金就会直接划到他的账户上去。” 余文钢说出了自己的赌局升级方案。 邱连荣又惊讶地问道：“银行会同意？” “应该有点把握吧，我过两天可以给你答复。” 余文钢自信满满地回道。 四座震惊。 骆俊鹏：“……” 这小子啥时候又跟银行勾搭上了？ 这么说来，他早已有了预谋？ 这心计…… 他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预感电信院的项目组还没正式成立，就有可能面临夭折。 唉，早知道如此，当时就不跟余文钢分手了！ 悔不当初。 …… 接下来的会议倒是没有了太多的波澜。 在成功把范明宇这位财神爷拉入自己的同一阵线之后，余文钢暂时放弃了继续作妖的想法，开始正规正矩地给大佬们介绍起校园卡项目来。 作为一个重生者，他非常清楚最为成熟的校园卡项目应用，也很清楚校园卡项目的发展走向，更清楚各种应用的技术实现，因此，哪怕是他不作妖，也还是快速获得了在场大佬们的高度认可。 能把一个尚未面世的新应用讲得如此通俗易懂、条理清晰的人不多！ 第一次筹备会，就让这么多不懂技术的大佬弄清楚什么是校园卡项目，能帮到他们什么，接下来需要怎么做…… 能达到这一效果，首功非余文钢莫属！ 邱连荣甚至开始暗中庆幸：幸亏吕院长被气走了！ 不过对项目组来说，接下来还有一项特别重要的任务，那就是项目正式立项，项目正式立项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先把项目建议书，也就是项目的可行性分析报告给弄出来。 有了项目建议书存在，学校才有审批项目的依据，项目的资金预算也才能因此被列入预算。 那这个项目建议书谁来做？ 理论上来说，是邱连荣这个项目组的副组长、项目执行组长组织人马来完成，或者找有意参与这个项目竞争的准乙方来提供草案。 自己组织人马来完成有难度。 因此邱连荣只能把主意打到准乙方身上。 电信院还是计算机院？ 都不是。 是余文钢。 在有了对比之后，邱连荣对于电信院和计算机院能否做出一份让他满意的可行性分析报告持怀疑态度了，唯有成功征服了各位大佬，并且已经做出了近乎完美的技术解决方案的余文钢，才真正值得他信赖。 “小余，我能感觉到，你对校园卡项目的理解已经非同一般，那接下来有一件事可不可以再麻烦你一下，就是给项目组弄一份关于校园卡项目的可行性分析报告出来？” 邱连荣直接提要求了。 “没问题，包你满意。” 余文钢立即爽快地答应了。 不答应才是傻瓜。 因为邱连荣的要求不仅是项目建议书本身，还包含另外两层意思，一是把余文钢当成了项目筹备组的正式成员，和吕会宁、骆俊鹏平起平坐，二是暗示余文钢已经具备了参与项目竞争的资格。 总算站在同一起跑线了！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骆俊鹏却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电信院和计算机院竟然被邱连荣给无视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项目竞争还没正式开始，两大技术大院反倒落后于余文钢这小子了？ 为什么会这样？ 第405章 逢赌必赢余赌神 会议结束后，骆俊鹏是跟李一诚和余文钢一起离开校办会议室的。 “文钢，你现在回学院吗？” 一出了会议室后，骆俊鹏立即就逮住余文钢问道，很明显，他还有话想给余文钢。 “哦，不了，我还得去一趟李书记办公室，跟他商量点事。” 余文钢却有些不识趣。 骆俊鹏不得不道：“哦，那我也去李书记办公室坐一会，我好像还没去过李书记办公室。” 李一诚：“……” 你堂堂一院长，这么赖真的好吗？ 咱们认识都这么久了，你几时想过要去我的办公室？ 此时的他忍不住想感慨一番。 关于份的感慨。 在学校的中层领导里，从级别上来，他跟各部门的一把手，以及各院的院长是同一级别，可是论地位，他这个校团高官却是排在后面的那个，别跟财务处、后勤处、学生处等那些实权部门的一把手相比，就算是跟各院的院长比，也差了一截。 原因很简单。 在实权部门的领导眼里，他是一个搞学生社团工作的，并没有太多影响其它部门的实权。 而在学术派的院长们眼里，他是一个搞政工的，没啥学术水平。 因此，像骆俊鹏这样的大院院长，别看他口口声声尊称他为李书记，可是在骨子里却是看不起他这个校团高官的。 这一点李一诚很清楚。 认识那么久，骆俊鹏从未去过他办公室就是证明。 而现在，因为一个余文钢，也明知他跟余文钢有事要谈，骆俊鹏却要厚着脸皮去打搅，这明什么？ 明他捡到宝了！ 李一诚也没想到，仅仅是一场的项目组筹备会，余文钢稍稍一折腾，就让整个形势发生了这样的逆转。 在此之前，他之所以收留余文钢，同意让他挂校团委的名来参与项目的竞争，仅仅是因为这对他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损失而已，他并没指望过余文钢一定能赢。 实在的，他真心不看好余文钢能赢计算机院和电信院两大技术大院。 可现在呢？ 他有一种预感：刚才的那场赌约，计算机院十有**是要输了！ 这一点，从骆俊鹏现在的反应就可以得知。 若不是骆俊鹏察觉到危机感了，就不会这么急不可耐地想抓住余文钢不放。 那就继续看闹吧。 有这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子在，他的事无需过多心。 李一诚立即就笑道：“欢迎欢迎。” 他确实想拉余文钢再好好聊聊项目的事，但并不算特别紧急的事，以他和余文钢现在亲密战友的关系，他有的是机会跟余文钢聊，因此并不介意把时间让给骆俊鹏一点。 他还等着继续看好戏。 三人很快就到了李一诚的办公室。 上等的大红袍泡上之后，骆俊鹏又急不可耐地开口了：“文钢，你跟吕院长的赌约，真的有信心能赢？” “当然，我是逢赌必赢余赌神，你啥时候见我打赌输过？” 因为没有了外人，余文钢也就更加没有顾忌了，竟然肆无忌惮地跟骆俊鹏开起了玩笑来。 逢赌必赢余赌神！ 这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本事…… 李一诚忍不住会心一笑。 骆俊鹏却很无奈。 唉，这种六亲不认的学生，不把他当院长尊敬的学生，真想把他给逐出电信院！ 他忍不住又一次动了这个念头。 当然，这只能是心里想想而已。 他不得不再次问道：“接入银行系统的事你也有把握？” 余文钢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反问道：“骆院长，依你对我的了解，你觉得我会那些没把握的话吗？“ 骆俊鹏：“……” 我怎么知道？ 他突然发现，自从跟余文钢确定竞争关系以后，他跟这子只要一聊起校园卡项目的事，就很难从这子嘴里问出有准信的话了。 还真把我当竞争对手来严防死守了？ 这没法聊了！ 骆俊鹏暗自一声叹息。 正当他沉默时，余文钢却又开口了：“骆院长，放弃吧，这个项目你基本没有赢的可能。” 骆俊鹏：“……” 被自己的学生这么真的有点打击人，他忍不住不悦地问道：“你就这么有把握？” 余文钢又笑了笑。 “第一，据我的判断，不管是计算机院还是电信院，应该都没把握在短时间内解决跟银行系统对接的问题，这个问题如果不解决，范处长那一关你们根本就过不了。” 余文钢开始讲述自己的理由。 他准备全力来劝电信院来退出竞争了，以免浪费时间。 骆俊鹏只能保持沉默。 他不得不承认，将校园卡系统和银行系统对接这一难关，电信院确实没把握在短时间内解决，而听余文钢的意思，这子却是有着强烈自信的。 也正因为如此，这子才会在会上一个劲地怂恿范明宇，把接入银行系统当成参与项目竞争的门槛。 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一点！ 那余文钢真有把握搞定系统跟银行的对接吗？ 这个问题其实没必要问，问了也没有意义，因为在十以后，余文钢就会用事实来证明。 行与不行，十后就能看到结果。 因为按照余文钢跟吕老头的赌约，模拟系统会在十之内搭建起来。 十弄一网上支付模拟系统来！ 这速度连骆俊鹏都感到吃惊。 要知道，这样一网上支付的模拟系统，听似简单，可实际上却会涵盖份认证与支付安全这两大重要技术，这几乎是整个项目的核心关键部分。 “第二，既然周校长和邱主任已经给了我参与竞争的资格，那在合作条件上，我会报出一个让计算机院都接受不聊条件。” 余文钢又出声了。 骆俊鹏不得不试探道：“比如呢？” “比如低得让你们接受不聊价格，以及你们根本就没可能完成的进度。” 余文钢又爆出了两张必赢的底牌。 骆俊鹏不得不再次惊讶道：“低得让我们接受不聊价格？那你图什么？” “我图的是公司化运作后的全国大市场。” 余文钢又会了这么一句。 骆俊鹏再次沉默了片刻。 他又不得不承认，余文钢的这一句又一次戳中羚信院和计算机院的软肋。 这一软肋跟国内大学校园内的科研状况有关。 其实在国内的很多大学里，并不缺少有技术含量的科研成果，可是将这些科研成果变现却是一个大问题，长期以来，大学校园内的科研项目一直走的就是立项定课题，申请课题经费，出成果，然后…… 没有然后。 很多科研成果，长时间就处于始于校园也止于校园的状态，能将它应用到实践中去并获取丰厚回报的并不多。 就比如校园卡项目，就算电信院或计算机院拿下来了，除了供江大自用并获得一笔经费之外，就很难把它公司化运作，推向全国市场。 原因就在于，学院不缺技术人才，但却优秀的经营人才。 不能公司化运作，就意味着科研的成本无法分摊。 所以就被余文钢这子给卡脖子！ 再次暗恨了一番后，他又问道：“开发周期你也打算缩短？你有把握吗？” “有成竹。” 余文钢的回复非常简单。 可越简单，却让骆俊鹏的心越寒。 因为有成竹，这子才有把握在十内搭建起一网上支付模拟系统。 因为有成竹，他可以带着一帮人来加快系统所有功能模块的开发进度。 这让电信院怎么赢？ 难怪他敢自称逢赌必赢余赌神！ 骆俊鹏又是一声叹息。 第406章 制胜的法宝 骆俊鹏走了。 带着一丝落寞和不甘走的。 他走后，李一诚就忍不住问道：“你这么对待你们院长，就不怕他给你穿小鞋吗？” “哈哈，只要我还存在让他无法舍弃的价值，他就会容忍我的任性妄为。” 余文钢笑嘻嘻地回道。 李一诚：“……” 他又无话可说了。 他再次发现，余文钢跟人打交道，就跟个人精似的，既能迅速拉近跟任何陌生人的关系，也能准确地把握人心和人性，把尺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跟他的相处是如此。 跟骆俊鹏的相处也是如此。 今天在会上，一下子就拉近了跟邱连荣、范明宇的关系，也是如此。 简直是人精！ 他就搞不明白了，余文钢明明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能精得跟个猴似的呢？ 真是搞不懂！ 他也懒得继续就这事来纠缠，转换话题道：“银行接入的事你真有把握？” 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问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跟余文钢已经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现在既然看到了赢得这一项目竞争的希望，他当然需要跟进一下，以免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那样太被动。 “你等等。” 余文钢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始拨电话。 “喂，孙行长吗，你好，我是余文钢。” “对，我跟你说个事，江大这边，校园卡项目已经开始立项了，方便的话，麻烦你帮忙联系一下你们分行的领导以及相关技术负责人，咱们见个面具体聊聊。” “嗯，等你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余文钢又转向了李一诚，说道：“听到了没，我早有准备。” 李一诚：“……” 此时的他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未雨绸缪！ 他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余文钢在校园卡项目的一连串行动。 他算是明白了，今天余文钢在会议上的那一连串举动，包括刺激吕会宁约下赌约，再到拉拢范明宇设下竞争门槛，然后到刚才劝退骆俊鹏，根本就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老谋深算的家伙！ 跟这样的家伙来竞争，电信院和计算机院哪还有赢的希望？ “是哪家银行啊？” 大喜之下，李一诚开始八卦相关的细节。 “工商银行。” 让李一诚欣喜的是，余文钢对待他的态度跟对待骆俊鹏截然不同，当骆俊鹏问起同样的问题时，余文钢跟防贼似的，半个真字都不透露，而对他却是事无巨细毫不隐瞒。 还是跟这小子做自己人舒服！ 他这就纳闷了，才这么短的时间，余文钢是怎么跟银行勾搭上的？而且勾搭的还是一个行长，即将谈的还是分行的领导和技术负责人……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李一诚很想再八卦一番的，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这种欲望，转而关心道：“能谈得下来吗？” “当然，有我出马，哪有谈不下来的事？” 余文钢自信满满地回道。 李一诚又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确实有自信的理由。 啥时候见过他谈事受挫？ 简直是所向披靡！ 一想到这一点，李一诚的好奇心又起来了，决定利用这一机会好好来学习一下这小子的谈判技巧。 于是他问道：“你的底气来自于哪里？” 面对李一诚的这一好奇，余文钢倒是稍稍斟酌了一下。 要不要把自己的套路提前告知他？ 他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其实他之所以在会后来李一诚的办公室，并非是闲得无聊，而是另有打算，那就是为接下来的银行洽谈拉道具。 别看他已经跟银行挂上钩了，可是从本质上来说，他还只是一个江大的学生，不管是身份还是资历，其实都是缺少跟银行平起平坐的资格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扯虎皮拉大旗，才能把接下来的谈判摆到一个平等甚至是占优的地位上。 李一诚就是他要扯的第一张虎皮。 在有了进展之后，邱连荣，范明宇，甚至是周树荣，有必要的话，都会被他扯来当虎皮。 借势造势！ 这是他惯用的化腐朽为神奇的技巧。 看在要拉他当工具人的份上，提前把相关利害关系告知他，以便于他来配合自己吧！ 余文钢很快就有了决定。 “我接洽的是工商银行的孙行长，经过摸底之后，我发现孙行长有一个强烈的欲望，那就是想把江大银行业务相关的这块大肥肉独吞，于是我就提前下了一点诱饵……” 他开始跟李一诚讲述起其中的利害关系。 江大这块大肥肉确实够大。 只是在现有的情况下，几乎没有那家银行能够独吞或者一口咬下一大块，而校园卡项目的出现，就是改变这一均衡局面的机会。 在这种情况下，余文钢只要抛出一个诱饵，哪怕还只是一个虚无缥缈没影子的诱饵，孙亚洲也很难不动心。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孙亚洲已经给他来过好几次电话，急切地想约他见面，只是被余文钢以项目还没准信为理由给拒绝了。 因此他刚才一给电话，孙亚洲一听说项目已经开始启动了，一口就答应了立即约分行的人。 在这事上，孙亚洲比余文钢还急。 利害相关！ 同样的道理，等余文钢跟工行分行的人见面时，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同样不会有太大的难度。 方法还是同一个：利诱。 只不过与之前那江大的银行业务当诱饵不同的是，接下来他将会拿整个江陵的大学来当诱饵。 跟我的校园卡项目捆绑到一起后，就有机会拿下江陵所有大学的银行卡业务，心动不心动？ 要是没兴趣的话，那我找别家银行了哦！ 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绝对是一个让工行江陵分行难以拒绝的诱饵，不管他提什么要求，工行那边都只有积极配合的份。 这就是他底气的来源。 在商业谈判中获胜的原则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你能给对方什么，你又想从对方那里得到什么，当你给的多余你想要的时，胜负的天平就会产生大幅度的倾斜。 当然，付出的跟得到的其实不能以单次的得失来论，而是应该以长远的眼光来衡量。 就比如说余文钢现在跟银行的合作。 他付出的，其实只不过是江大校园卡系统的接入资格，自己一毛钱都不用掏，而得到的，将是一个庞大的校园卡系统大市场。 除此之外，他还将得到国内首个第三方支付的接入机会，领先支付宝起码两三年。 那才是一个庞大得难以想象的大市场。 而江大和工商银行那边，也将得到他们想要的，需要付出的也不算太多。 这就是所谓的多赢。 多赢，才是商业谈判中制胜的真正法宝。 第407章 何方神圣？ 银行那边果然比余文钢想象的还要急牵 很快，孙亚洲的回电就来了，告知余文钢，见面的时间就定在第二上午十点，至于见面的地点，余文钢直接约在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打算将自己一穷二白的真面目给暴露出来。 与工行这样的巨无霸相比，现在的他确实称得上是一穷二白。 他现在有什么？ 公司有一家半，一家是注册资金仅有五十万的理想电脑科技，半家是还在注册中的注册资本高达虚假一千万的理想信息科技。 店面有两家，一家已开业，另一家还在装修布置之郑 办公室有一间，技术研发中心也有一间，但人员还没完全到位。 除此之外一无所樱 这样的家底，亮到工行那样的大合作伙伴面前实在是有点丢人。 可丢人又怎样？ 媳妇虽丑，但总得拉出来亮亮相吧？ 余文钢虽然擅长忽悠，但并不想把自己弄出骗子，因此在即将确定合作关系的情况下，把自己真实的那面暴露出来一些是有必要的。 再，他真正的底牌不是他有多厚的资本，而是他的头脑，以及校园卡项目，因此哪怕他现在再寒酸，他也有本事让工行的人乖乖入套。 当然，要想达成目的，他还得稍稍用上一些技巧。 第二上午十点，孙亚洲带着另外两个人如约而至。 余文钢早已等候在自己的办公室。 陪他等候的，还有李一诚这个超级工具人，以及被他临时拉来充当服务员的纪灵月。 银行来的人级别可不低。 领头的，是工商银行江陵分可是·行主管储蓄和科技的副行长翁鸿。 按理，以翁鸿这个级别，是不应该出席这样一场根本就还没谱的合作洽谈会的，要知道，在这个哪里都缺钱的年代，银行可是被称之为钱老大，不管是政府还是企业，都得求着他们。 因此，别看翁鸿的级别并不算高，目前暂时还只是副处级，可哪怕是正处级的政企领导，也未必能让翁鸿给面子。 可翁鸿还是破格来了。 破格的原因，一是因为孙亚洲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必要的时候，他当然得为亲信撑撑场面，二是因为江大比较特殊。 之所以江大比较特殊，是因为江大的市场潜力足够大，而且这还是一个从来不需要贷款的高知识高科技单位。 这样的单位，银行不能以对待急需钱的政企那样的态度来对待。 所以翁鸿来了。 不过他对今的接洽真不抱太大希望。 在路上，他从孙亚洲口中就已经得知，接洽方的具体底细还并不太清楚，只知道对方能在校园卡项目中起到关键作用。 底细不清楚，那就是没底细。 翁鸿并不认为他这一行能见得什么很了不得的人物。 当他得知见面地点是在信息学部而非文理学部的校办所在地时，他就更不以为然了。 从内心来，他是希望能见到一两位江大的高层领导的。 因此，在进余文钢的办公室时，他的态度是倨傲的。 办公室还行！ 最起码不是那种破烂得让他待不下去的地方。 只不过当他接过余文钢的名片之后，这一刚来的好感立即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名片上的内容很简单。 江陵市理想电脑科技有限公司，江陵市理想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余文钢…… 简单得看不出任何有价值的内容。 而且名片的主人还是一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家伙。 翁鸿感觉自己被耍了。 一个这么年轻，啥资历和背景都没有的家伙，也值得出动他这个副处级的二级分行的副行长，带着分行的信息科技部的部长来谈合作？ 没搞错吧？ 他立即不满地瞪了孙亚洲一眼。 可他的不满很快就没了。 “来，给几位领导介绍一下，这位是江大校团委的李一诚李书记。” 江大团委的李书记？ 正处级的存在？ 翁鸿立即就被这一介绍给惊到了。 换做是不懂行的人，肯定不会太把江大的团高官太当一回事，可知道其中某些奥秘的翁鸿却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据他所知，在体制内有一类干部叫团系干部。 他还知道，省团委现任书记就是出身于江大。 他更是知道，按照鄂省团委的传统，江大的校团高官在干满一到两届任期后，必定会挂职去地方，当一科技扶贫的县长副县长之类的，然后回来后就是入体制内高升，起步就是正处级实权单位，前途无量。 因此，如果这位李书记是江大正职书记的话，那就很了不得了，是他必须得结交的存在。 李一诚递过来的名片证实了他的身份。 “李书记，久仰久仰。” 翁鸿立即就热情地用双手握着了李一诚的手。 “来，几位领导请先坐下来喝杯茶。” 余文钢开始招呼大家往会客区就坐。 让翁鸿惊讶的是，坐在主位的并非李一诚这位大书记，而是那位年轻，李一诚则坐在了副陪位上，而且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态，没有半丝不悦。 堂堂正处级团高官来给这年轻当副陪？ 这年轻有什么来头？ 翁鸿开始对自己的第一认知产生了动摇，他又拿起了余文钢的名片看了一眼，牢牢地记住了余文钢这个名字。 这一次，他不再嫌余文钢的名片上没有任何头衔了。 越没头衔就越神秘！ 现在的他是这么认为的。 很快就上茶了。 上茶的是一位漂亮得不像话，气质也特别高雅的年轻姑娘，差点把翁鸿的眼睛都给看直了，还差点把上好的大红袍茶洒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自己有这样一位漂亮的秘书就好了！ 翁鸿忍不住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还有一个细节让他对余文钢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李书记，请喝茶。” “老板，你的茶。” 在给他们三位客人端上茶后，美女秘书又先后给李一诚和余文钢端上了茶，先给李一诚上，后给余文钢上。 这上茶的顺序，也再一次证明了余文钢和李一诚的主次！ 能让李一诚这位校团高官作陪，又敢在学校里肆无忌惮地用这么漂亮的女秘书，这年轻的来头似乎不简单啊！ 这是何方神圣？ 翁鸿再次对余文钢的身份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他决定试探一番。 “我听孙，江大这边的校园卡项目已经开始启动了对吗？” 翁鸿主动发起了话题。 但他故意把视线对准了李一诚。 李一诚并没有出声。 出声的是余文钢：“没错，项目筹备组已在昨正式成立，并且在昨下午召开邻一次筹备会。” 翁鸿：“……” 我故意想让李书记接话，李书记却不接，非得把话语权让给这位年轻的余老板？ 这明什么？ 明这位余老板来头绝对不简单，连李一诚都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这趟谈判值得重视和谨慎了！ 第408章 我就是个小萝卜头 一秒记住！！！手机用户输入： “我先给几位简单介绍一下江大这边的况。” 余文钢并没有理会翁鸿的小心思，理所当然地主持起了洽谈。 “校园卡项目这边，担任项目组组长的是主管教学科研的周副校长，副组长是江大网络中心的主任，核心组员则包括了后勤处、财务处、学生处、校团委等江大主要核心部门的一把手。 “由此可见江大对这个项目的重视程度。” 翁鸿立即认可地点了点头。 江大主管科研的副校长，正厅级的存在，这个项目组的级别足够高！ 最让他惊讶的是，连江大财务处处长都只能当一个普通组员！ 对于银行的人来说，他们更为看重的反倒是江大财神爷的存在，只要江大的财神爷在项目组里，那这个项目就绝对值得他们重视。 “昨天的这场筹备会，主要是探讨项目的应用领域及实施进度，因为其中有一部分内容跟你们银行有关，因此我今天把你们几位银行的领导请过来，想探讨一下合作的可能。” 余文钢直接切入了正题。 切入得稍稍有点快。 翁鸿愣了一下后，试探地问道：“这么说来，昨天的这场筹备会余老板也参加了？” 他还在试探余文钢的份。 “对，余老板也参加了，昨天的这场会几乎是他在主持。” 回答他的是李一诚。 大书记终于出声了！ 只不过这一出声，却把翁鸿小小地吓了一条。 什么？ 主持会议的竟然是这位年轻的余老板？ 在一个有正厅级副校长存在，处长一大溜的会议里，主持会议的竟然是这位小年轻，那他到底是什么背景？ 翁鸿愈发纳闷了。 他原本以为，江大这么重要的项目筹备会，年轻的余老板能有资格列席一下就已经很了不得了，谁知人家竟然是会议主持者！ 也难怪李书记都甘心为他作陪！ 翁鸿再次开始脑补。 “几位如果有了解过校园卡这个项目的话，你们应该知道，校园卡这一项目在某些方面其实跟银行卡业务还蛮像的，而且未来的发展方向中还有特别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校园卡最终会跟银行卡绑定关联。” 余文钢再次把话题切入了核心中的核心。 与银行相关的内容部分。 “因为校园卡和银行卡的绑定在业务和技术实现上存在一定的难度，按照正常的实施进度，是先将校园卡系统给开发出来并投入应用，然后在二期或者三期再考虑和银行卡绑定的事。 “但江大这边决定挑战一下高难度，在第一期就一步到位把绑定的事给彻底解决了，这就是我今天请几位过来的原因，来探讨一下实现的可能。” 余文钢暂时停了下来，以给翁鸿等人反应的时间。 翁鸿先跟孙亚洲对视了一眼。 今天他既然来了，代表银行来主谈的当然是他，而且在得到孙亚洲的汇报之后，他也早已做过一番功课，因此他很清楚孙亚洲的想法，也大概知晓校园卡项目的内容。 孙亚洲想要的是通吃江大的大市场！ 而校园卡和银行的对接却存在一定的技术难度和安全隐患。 这是一个矛盾。 那他该怎么接？ 想了想，他回道：“从原则上来说，我们工行肯定是大力支持校园卡项目的，不过在开放银行接口这一块，我们也是有原则和要求的，那就是必须解决技术实现的问题和保证交易的安全。 “这一块，你们可以先安排技术人员来跟我们这边李部长探讨一下业务流程跟技术实现。” 翁鸿指了指他边的李国胜。 因为今天的洽谈牵扯到技术的事，因此他特意把分行信息科技部的部长李国胜给带过来了。 “江大这边我来谈就可以了，我就是那个负责技术实现的小萝卜头。” 余文钢笑着回了一句。 翁鸿露出了惊讶的神。 在他的认知中，余文钢是一位背景极其深厚之人，来头可能大得吓人，这样的人有头脑，会钻营，但很少会专精于某一方面尤其是技术领域。 可现在余文钢却告诉他：他是技术行家。 这怎么可能？ 真的假的？ “余老板，你还懂技术？” 翁鸿不得不惊讶地问了一句。 “嗯，懂一点，跟李部长谈谈对接流程和技术应该没问题。” 余文钢谦虚地回道。 站在他的角度，必须谦虚。 只不过他有一位超级工具人存在。 关键时刻，李一诚又出声道：“翁行长，余老板的技术可了不得哦，在这一方面，咱们计算机院的吕院长，电信院的骆院长，以及网络中心的邱主任都对他的水平高度认可。” 这就是李一诚今天该起的作用。 拼命来抬余文钢。 这是余文钢提前分配给他的任务，到目前为止，李一诚都还完成得很不错。 翁鸿再次惊讶了起来。 对于江大的人事他并不熟，但他也知道，计算机院，电信院都是江大的技术大院，名气在整个江陵都是响当当的，就比如说他们工行，每年都会在这两院招不少技术人才。 两大技术大院的院长都对年轻的余老板评价很高？ 再加上一个网络中心的主任？ 这么说来……这余老板是既有背景又有本事的青年才俊？ 他忍不住问道：“冒昧地问一下，余老板在项目组是什么角色啊？” 当面打听人家的背景是很有忌讳的，因此就算翁鸿再好奇，他也只能旁敲侧击。 “我？ “我在项目组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萝卜头，脏活累活都归我干，比如说写项目建议书、技术解决方案之类的。” 余文钢笑着回了一句。 翁鸿：“……” 小萝卜头？ 我信你个鬼哦！ 一个小萝卜头能让校团高官甘心作陪？ 一个小萝卜头有资格来左右项目建议书和技术解决方案这么重要的事？ 余文钢越是这么说，他就越发觉得余文钢的背景神秘。 不过余文钢不说的话，他也不好继续问。 他不问，余文钢却有话想说了。 他很清楚一个道理，要想让银行这边高度重视，那就得把饼给拼命画大，大得让工行这边无法抗拒。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可以稍稍给翁行长提前透露一下。” 翁鸿立即尖着耳朵听了起来。 “校园卡项目一旦在江大试点成功后，就会由我来对它进行公司化运作，将它推向江陵市场甚至是全国市场，为此，我还刚注册了一下小公司来做运作准备。 “因此在系统跟银行对接这一块，还请工行这边全力配合，这样咱们可以一起把江陵大学校区这块大蛋糕吃下来。” 翁鸿：“……” 公司化运作。 把系统推向江陵甚至是全国市场！ 这位年轻的余老板果然不简单，所图甚大！ 这一意外的消息，更是让他觉得余文钢来头不小。 但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重要的是，他得知了余文钢的大计划：一个江大还喂不饱他，他还想吃掉整个江陵的所有高校市场！ 余文钢的这一胃口有点吓到他了。 可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了巨大的机会。 也就是说，只要工行能与江大的校园卡系统成功对接，那工行就有机会搭余文钢的顺风船来发大财。 江陵那么多所大学，如果用的都是工行的银行卡，所有账务都走工行过，那流水得有多大？ 兴奋之下，翁鸿有点不淡定了，兴奋地说道：“一定，一定。” 李一诚：“……” 这小子，不去当骗子太可惜了！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409章 不谋而合 李一诚确实又被余文钢的忽悠本事给惊到了。 真的很厉害！ 因为是抱着向余文钢学习商务洽谈的想法而来的，因此在刚才的整个过程中，他除了必要的配合以外，一直在边听边总结。 翁鸿为啥会这么轻松入？ 他总结出了几点。 一是靠借力、制造神秘来自抬价。 李一诚也很清楚，在商务谈判中，是很讲究份和地位对等的，份和地位不对等的话，不管你什么，对方可能都不会太在意。 而在自抬价这一点上，余文钢可以做到了极致。 用他来当托，却自称自己是萝卜头，又故意卖弄关键信息……这多种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伎俩组合在一起，很快就让翁鸿这个份不低的副行长根本就不敢怠慢他。 二是投其所好画大饼。 这子很清楚工行那边最在意的是什么，因此他所的每一句话，基本上都是针对对方的弱点而来的。 你们想独吞江大的银行业务？ 可以，在校园卡项目上全力配合好我。 翁行长你答应得似乎不够痛快？ 那我就把整个江陵的市场都丢出来，看你动不动心！ 就这么三两下，翁鸿就入了。 短短的几句话，就能让一位分行副行长如此激动的，除了这子就没谁了！ 最让李一诚佩服的是，余文钢的话虽然有忽悠的成分，但却没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患，比如他口口声声自称自己是萝卜头，就不用再担心自己自抬价的事以后被拆穿。 “我过的，我就是一个萝卜头，哪有骗你？” 李一诚连后这子普通学生份暴露后的场面都能想象得到。 银行的接入已经没悬念了！ 李一诚得出了这一结论。 他相信，只要余文钢接下来所提供的交易业务流程和技术实现思路能基本满足银行那边的要求，那校园卡和银行卡绑定的事基本上板上钉钉了。 接下来负责跟余文钢交流的是李国胜。 尽管这是工行第一次跟校园卡项目接洽，可是因为这个项目对他们来实在是太重要，因此翁鸿即刻就吩咐李国胜来跟余文钢探讨一下接入的安全保障及技术实现。 很多人认为，安全保障这一块主要是靠先进的技术来解决，可实际上，充当第一层保护神的却是业务模式和业务流程设计。 合理的业务模式和业务流程设计，可以很大程度把安全隐患拒之门外。 因此，李国胜先跟余文钢探讨的是这一块。 “在数据交互的安全保障这一点上其实没有太大的难度。” 余文钢又开口了。 “具体怎么解决？” 李国胜很直接地接话。 与翁鸿的圆滑、世故相比，李国胜一看就是一个技术派人士，话是那种不拐弯抹角的严肃。 “在校园卡和银行卡绑定的业务往来上，其实主要就是三点。 “一是校园卡和银行卡的绑定请求，二是从银行卡充值至校园卡，三是从校园卡提现至银行卡。” 余文钢开始从业务需求上来分析。 李国胜稍稍思考了一下后，点头认可道：“嗯，基本上可以这么来运作，这样安全可以大大增加。” 翁鸿、李一诚等人突然发现，这两人一聊起技术问题来，他们就开始云里雾里的了，既很难听懂他们在什么，又插不上话。 插不上也得强插。 因为事关银行交易的安全，因此翁鸿立即朝李国胜问道：“国胜，这话怎么？” “余总的意思，是刷卡消费过程全部放在校园卡系统那边来解决，不跟银行这边有交互，校园卡里有钱的话，就可以消费，没钱的话，必须得从银行卡充值后才能消费。” 李国胜立即耐心地解释起来。 这是属于业务流程设计的范畴，先把业务流程设计好了，最大程度地杜绝交易安全银行，才有基础谈技术实现，否则谈也是白谈。 翁鸿立即也认可地点零头。 这下他总算听懂了。 这么一设计的话，银行那边要担当的安全风险确实就大大降低。 “明确了这三大需求后，数据交互的安全保障就简单了，我们可以约定几点有效的交互原则。” “哪几点？” “一是同名绑定，同名充值，同名提现，所有非同名作都视为无效作。” 李国胜再次认可地点零头。 只许同名作，那就可以从根本上杜绝盗充值、盗提现这种带有严重安全隐患的作了，这在技术上实现起来更为简单。 “二是在校园卡系统这边设立交易锁定机制，比如预设独立的充值密码，连续三次输错充值密码的话，就暂时锁定充值功能，用户必须凭有效证件线下解锁后才能再次进行作。” 李国胜又一次认可地点零头。 独立的充值密码，连错安全锁定，这样的设置不仅可以有效地杜绝盗刷的可能，还能大幅度减少无效数据的交互，这可以大幅度减轻银行系统的负担。 “余总这一设定非常巧妙！” 李国胜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三是校园卡系统这边会设定消费限制，比如单次消费多少钱以上必须输入支付密码，单消费超过多少钱也得输交易密码，甚至还可以设定单消费限额。” 这一次，李国胜稍稍思考了片刻。 但很快，他又认可地点零头：“这一设定也非常巧妙。” “四是限制消费IP，所有的交易都必须在预设的校内IP上来进行，否则就是无效交易。 “有了这四点设定的话，整个交易的安全基本上就能保证了，对银行那边则更是从基本上杜绝了安全隐患。” 余文钢为业务模式的设定来了最后一句。 李国胜安静了下来。 他在细细考虑余文钢的整个业务模式也业务流程设计。 几乎在脑海中将整个流程细细过了好几遍之后，他开口了：“行长，从余总的业务模式和流程设计来看，总体的安全应该是能保证的，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安全隐患。” 他根据自己的判断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那技术实现那一块呢？” 翁鸿欣喜地问道。 “技术实现这一块，主要工作量在余总这边，校园卡系统和银行的对接只是简单的接口开发，难度并不大。 “余总这边，既然业务模式设计合理的话，技术实现这一块我相信也难不倒他。” 李国胜再次回道。 翁鸿再次欣喜地问道：“这么，两者是可以对接的？” “嗯，可以先搭建一个对接模拟环境，反复测试排除所有安全隐患后，就可以正式对接了。” 李国胜非常严谨地提出了一个可行的建议方案。 搭建对接模拟环境来测试！ 李一诚又傻眼了。 这么轻松就搞定了？ 余文钢的计划，不正是先弄一个模拟系统出来吗？ 这是不谋而合？ 第410章 胜券在握 李国胜的结论确实又把李一诚给惊到了。 他记得在昨天的会上，余文钢曾经顶过吕院长，说让吕院长来搭建一个模拟系统来供人破，可吕院长没答应，这说明吕院长在跟银行对接方面根本就没把握。 后来在他办公室，余文钢又问过骆院长同样的问题，骆院长直接表示他没把握。 由此可想而知，校园卡系统跟银行的对接到底有多难。 可现在李国胜这位银行的信息科技部部长，在跟余文钢简短地交流了一番之后，竟然很快就下了一个可以接入的结论。 这可是对交易安全要求极高的银行专业人士下的结论！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余文钢在项目的竞争中已经领先了一大步，接下来他只需要把模拟系统给搭建起来，完成跟吕院长的赌约，基本上就可以将计算机院和电信院双双淘汰出局。 在赌约中获胜有难度吗？ “余总这边，既然业务模式设计合理的话，技术实现这一块我相信也难不倒他。” 这是李国胜这位银行技术专家下的结论。 因此，李一诚完全有理由相信，余文钢应该是胜券在握了，接下来就看他怎么顺理成章地一步一步往下走。 “李部长你说得太对了！” 余文钢又出声了。 他稍显夸张地给李国胜竖了竖大拇指，然后又说道：“江大这边也是这个意思，不管是周校长，还是邱主任，抑或是财务处的范处长，都一致认为我们应该先弄一个模拟系统出来测试一下安全保障及跟银行的对接。” 他一下又扯出了三张虎皮来拉大旗。 李一诚：“……” 这哪里是那三位大佬的意思？明明是你主动跟吕院长立的赌约好吧！ 不过他又学到了。 他知道，余文钢之所以这么说，肯定是拉三位大佬出来当诱饵，最终促成双方的合作。 果然，余文钢的话音刚落，翁鸿就急急地问道：“范处长对此很重视？” 很明显，相比周校长和邱主任那两位项目组的正副组长，翁鸿更为看重的是范明宇这位财神爷。 “是的，在筹备会上，范处长就明确提出，整个系统必须在第一时间解决银行的接入问题。” 余文钢立即点了点头。 翁鸿又急不可耐地问道：“有没有可能约范处长一起出来坐一坐？” “这个问题不大。” 余文钢一口就答应了。 但他的转折很快也来了：“不过翁行长你要知道，范处长一向是洁身自好的，现在他又是这个项目组的关键人物，为了避嫌，他可能不太想在合作明确之前私下来跟银行的人见面。 “因此我个人建议，咱们先齐心协力把这个模拟系统给搭建起来，到时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给你们引荐范处长了。” 李一诚又学到了。 先把诱饵给抛出来，然后又找理由来卡脖子，不来点实际的就不给你下口的机会。 这欲擒故纵的把戏，余文钢玩得实在是太溜了！ 这么一来，翁鸿想不上钩都很难。 结果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接下来，翁鸿立即当场下指示，让李国胜尽快安排人手，全力配合余文钢来把模拟测试系统给搭建起来。 话题很快又在余文钢和李国胜二人之间展开。 这一次，他们聊的是李一诚等人根本就听不明白的技术问题，比如说接口通讯方式、数据封装包、数据格式、数据处理流程等专业技术词汇不停地从他们嘴里冒了出来。 真的听不懂！ 但李一诚能看得出来，余文钢和李国胜聊得非常投机，投机到了旁若无人的境界。 两人在又聊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总算停了下来。 “翁行长，余总在技术方面确实是行家，有他在，接口这一块的技术实现应该没有什么难度。” 李国胜又下结论了。 这又是一个让李一诚颇感惊讶的结论。 在此之前，余文钢不管是在吕会宁面前，还是在骆俊鹏面前，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说跟银行对接对他来说没难度。 对此，李一诚原本是将信将疑的，可李国胜的这一句，无疑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连银行的技术专家都说这小子是行家！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如此看来，在校园卡系统和银行对接的技术实现上，应该也是没什么悬念了。 再加上之前李国胜还说过，余文钢在校园卡支付方面的业务模式和流程设计也没太大问题，这就意味着整个模拟系统都不会有太大问题。 这也意味着，余文钢在跟吕会宁的赌约中获胜已经没有了太大的悬念。 胜券在握！ 因为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余文钢的胜利，也就意味着李一诚的胜利。 李一诚再次兴奋了。 兴奋之下，他立即就开口道：“翁行长，已经差不多到饭点时间了，要不今天就由我做东，来请几位吃个便饭吧。” 他准备来出点血了。 处在他这个位置，人脉也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当他日后走向地方时，银行这一块的人脉将会特别重要，因此他想趁此机会来跟翁鸿等人深入结交一番。 “哪里能让李书记请？要请也得由我请啊！” 翁鸿立即客气道。 “那怎么行？我可是地主啊。” 李一诚还试图挣扎一下。 “不不不，论地主的话，孙行长也算得上是你们江大的地主，这次合作您跟余总可是帮了大忙，要不这样，今天中午就由他来请。” 翁鸿执拗地给了一个新的提议。 一个让李一诚无法反驳的提议。 他也是醉了。 银行向来是高高在上的钱老大，很多商企想见他们一面都难，可经过余文钢这么一折腾，工行这边不仅痛快地答应了系统的对接要求不说，还主动热情地要请他们吃饭。 这样的骚操作，估计也只有余文钢那小子能有这样的本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一诚痛快地答应了。 他决定先享受余文钢的午餐时间，接下来再跟余文钢协商后续的事宜，争取尽快将校园卡项目推上正轨，来为他的前程助上一臂之力。 第411章 所图甚大 午餐没有悬念。 借着一点酒，李一诚跟翁鸿聊了起来，很快就开始称兄道弟。 至于余文钢，兴趣点则在李国胜那边，两人酒没多喝，但话却了不少，聊的几乎全部是与银行接口相关的技术问题，以及校园卡项目方面的技术问题。 这两人很快也有了惺惺相惜的意味。 愉快的午餐时间一晃而过，在送走翁鸿一行之后，李一诚又跟上了余文钢，准备去他的办公室。 “李大书记，你不要上班的吗？老跟着我晃悠干嘛？” 余文钢摆出了一副过河拆桥的架势。 李一诚也是无语了，没办法，他不得不放下架子回道：“这不还没到上班的点吗，再去你办公室咱们好好聊聊。” 他确实还有话想跟余文钢聊。 同样一件事，在没希望、有希望、胜券在握等不同况下，应该做的应对是不同的。 就比如校园卡项目的竞争。 在昨之前，在李一诚眼里，余文钢赢得这一项目的希望属于渺茫状态，因此他对他的支持只能是抱着试试的态度。 也正因为他这种试试的态度，对余文钢的支持其实是不到位的，比如余文钢要的办公场地和试验机房，他就暂时没帮忙解决。 在昨会议之后，余文钢在项目的竞争中从希望渺茫变成了有希望，因此李一诚对他的支持力度又加大了，比如心甘愿来给他当停 而现在，余文钢在项目的竞争中已经不叫有希望了，而叫胜券在握，在这种况下，李一诚当然得主动一点，来及时地向余文钢表示关怀和全力支持。 这是很有必要的。 否则的话，等余文钢成功的时候，他凭什么去拥有军功章的一半功劳？ 现在他跟余文钢想谈的就是这事。 他准备再细细了解一下余文钢下一步的想法，来全力支持他了。 不能怪李一诚功利，职场上的游戏规则就是这样的，这叫看米下锅。 “你的模拟系统大概多久能搭建起来？” 再次在余文钢办公室坐下后，李一诚就主动发起了话题。 “十时间应该够了吧。” 余文钢心不在焉地回道。 李一诚这么一问，他也快速地计算起搭建模拟系统的时间来，按照他之前在会上跟吕会宁的约定，他必须在十内将模拟系统给搭建起来，去供所有人进行安全攻击测试。 时间原本是够聊。 可那是在没加入银行对接模块的前提下，可后来余文钢又自作主张将赌约升级了，把银行对接这一块的内容也加入了进来，这无疑会让工作量又大大增加。 因此，他不得不谨慎计算一下。 银行接口这一块多久能搞出来？ 其实对他来，银行接口开发这一块并不难，因为这对他来算是炒剩饭。 早在前世，他就对银企对接的技术熟得不能再熟了，因此，他只需等李国胜把工行标准的接口协议给发过来，只需两三时间，他就能先把对接模块给开发出来。 正如李国胜所的，接口开发这一块对他来确实没难度。 可他个饶精力毕竟是有限的，一旦他把部分时间分配到接口开发那一部分去，那模拟系统的开发这一块，他所能投入的时间和精力相对就少了。 因此，要想如期完成模拟系统的搭建，他必须借助他饶力量才校 这可有点为难他了。 到目前为止，他的项目组除了他自己以外，就只有张高阳，以及张高阳拉来的两位研究生和一位已准备考研的大四毕业生，除此之外，就是许峰和傅彪两位准测试员。 许峰和傅彪暂时是用不上的，他能用的也就是张高阳那几人。 希望那几人不要一无是处！ 余文钢立即就给张高阳拨电话，让他召集人马来研发中心报到，准备开工。 李大书记直接被他给无视了。 这让李一诚又相当郁闷。 没办法，他只能等余文钢挂羚话后，才能继续来表示他的关怀：“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余文钢：“……” 你又不是搞技术的，能帮我什么？ 不过还别，李一诚在系统开发这一块肯定是帮不上他的，但在别的地方却可以的，比如…… “你帮我想想办法，尽量把这事的影响搞大一点吧。” 他立即就向李一诚提起了要求。 李一诚又傻眼了。 把影响搞大？ 你还担心到时来攻击测试的高手还不够多吗？ 他又有点弄不明白余文钢的想法了。 按照正常的思维，余文钢要想赢得这样一个赌约，当然是参与的人越少越好，最好能把参与的人控制在计算机院范围内，那样他的赢面才会更大。 可现在余文钢竟然要将影响扩大化，这是想挑战全校的高手吗？ “你就不怕输了赌约？” 他忍不住担心地问了一句。 余文钢笑了笑，并没有立即回答。 会输吗？ 输是不可能输的。 尽管时间有些紧迫，可是在模拟系统的安全能方面，他是有充足信心的，要知道，这样一个功能简易的模拟系统，对他来其实也是炒剩饭。 在前世，他所接触的可全都是比校园卡系统要大得多，也要复杂得多的大型商业系统，其中绝大部分都涉及到银行级的安全支付问题。 因此，以他的知识储备，来应付这个年代的支付安全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会把吕会宁的赌约太当一回事，他真正所图的，就是利用这一机会来实施他的另一个计划，那就是人才储备计划。 现在他的项目组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一点。 若是接下来还准备将项目公司化运作，推向全国市场的话，就更需要储备大量的技术人才。 人才从哪里来？ 当然是从真刀真枪的实战对抗演练中来。 他相信利用这一机会好好宣传一下，再加上巨额的悬赏，应该能从中物色和选拔一些具有良好基础的技术人才出来。 白了，这个赌约的设立，他真正想坑的不是吕会宁，而是整个江大的技术人才。 “试试吧，真金不怕火炼，不经历一番严苛的考验，怎么能做出最好的系统来？” 他用这样一句打发了李一诚。 真正的大动作又将启动。 第412章 新人到 在好不容易打发走李一诚之后，余文钢出了自己办公室，去了不远处的研发中心办公室，耐心等待张高阳的到来。 经过几天的折腾，研发中心这边已经基本布置好。 其实也没什么可折腾的。 对于一间基本装修已完成的办公室来说，柳晨雨和纪灵月她俩所需要做的，就是给办公室装上空调，铺上地毯，然后将整个区域分隔出来，装上工位，配置上相应的办公设施即可。 这都是通过花钱来快速解决的事情。 对于整个办公室的布置余文钢还算是比较满意的。 一间占地面积多达120平方的大活动室，现在已经被隔离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是工作区，配上了卡座、办公桌椅、电脑等，人均使用面积达到了6平方以上，非常开阔舒服。 另一部分则是休闲区，在这一区域，饮水机、茶水柜、会客沙发、报刊书架、小型桌椅等应有尽有，程序员们累了的话，可以来这休息一下，一旦有什么需要交流、讨论的，也可以在这里轻松解决。 这样的环境，绝对比各学院那些课题组的环境要舒服多了。 余文钢到了研发中心办公室后，趁着等待张高阳他们到来的空隙，开始在休闲区原本就有的一块大黑板上写写画画。 他在为接下来的小会做准备。 哪怕只是搭建一个用来做安全测试的模拟系统，也是需要做系统架构工作的，因此余文钢必须提前把思路系统地理一理。 一个系统的安全测试包括哪些方面的内容？ 应用程序安全性，操作系统安全性，数据库安全性，IIS服务器安全性，网络环境安全性…… 尽管已有一段时间没有亲自做开发，可这些基本的知识还是一一在他脑海里冒了出来，并被他快速记录在了黑板上。 并且，与这几大项相关的一些小项，比如说部署与基础结构、输入验证、身份验证、授权、配置管理、敏感数据、会话管理、加密、参数操作、异常管理、审核和日志记录等，也一一被他列了出来。 只要把他所列的这些问题全部考虑到位了，那整个系统的安全性基本就有保障了。 而且，别看他现在要做的只是一个模拟系统，可实际上这些问题一旦完美地被解决，就会移植到正式系统上，因此这部分工作并不算白干。 正当他还在黑板上写写画画时，张高阳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余文钢的开发团队终于来了。 来的人除了张高阳以外，还有另外三位，分别叫顾洲、荆立华、卢志华，其中顾洲和荆立华都是电信院研二的学生，张高阳的学弟，而卢志华是电信院大四的本科生，张高阳的半个学生。 在此之前，这三人曾在张高阳的带领下来见过余文钢一面，只不过当时也就认个脸熟而已，根本就没聊几句。 当时的余文钢实在是太忙了一点，除了表示一下欢迎以外，别的啥也没说，直接让张高阳带他们看工作环境去了。 现在这三人就对余文钢非常好奇。 他们之所以同意加入项目组，是看在张高阳的面子上，以及那份让他们很心动的薪水，而非别的。 甚至于说，他们现在对余文钢和这个项目本身充满了质疑。 项目组的组长竟然是张高阳的学生，一个大一的学生？ 这是不是在开玩笑？ 哪怕张高阳把余文钢吹得天花乱坠，对此他们也是严重持怀疑态度的。 还有，当他们听说他们这项目组竟然要跟电信院及计算机院的项目组去比拼时，也是极度不看好。 怎么比？ 跟大佬云集的电信院及计算机院正规军相比，他们这个项目组连游击队都算不上，顶多只能算是拦路打劫的小土匪。 因此，他们虽然再次来了，但却是抱着混混日子、弄点零花钱花的心思来的，实在不行就撤。 反正对他们来说没什么损失。 张高阳也很清楚这一点。 他一到，就跟站在黑板前的余文钢说：“人我是给你带过来了，能不能让他们给你卖命，就看你的本事了。” 余文钢：“……” 真心累！ 为了这么一个项目，前要跟吕会宁、骆俊鹏斗智斗勇，中要跟银行的人玩心计，后还得给下面的团队来打气，这就是没名气没地位的悲哀。 别看他现在在电信院已经小有名气，可影响力仅限于本科生班级，名气也仅限于折腾本事那一块，而非技术实力。 唉，看来又得来点有逼格的了！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他现在正是急需用人的时候，不把这几人的斗志给激发起来，这进度就很难保证了。 不过这对他来说应该没什么难度。 征服这样几个老菜鸟，远比对付吕会宁、翁鸿那样的要轻松得多。 “来，大家先坐吧。” 余文钢指了指休闲区一张小圆桌，示意大家先坐下来。 原本他是准备直接给大家讲任务的，不过现在既然要先给这帮家伙一个下马威，那事就先放一放。 等大家坐下来后，余文钢又开口了：“先跟大家分享一个消息，就在昨天，咱们学校的校园卡项目组已经正式成立，并且在昨天下午召开了第一次筹备会议。” 他直接把话题引到了昨天的会议。 “学校的项目组都有哪些人啊？” 张高阳先好奇地问了起来。 因为现在是闲聊模式，他问得毫无顾忌。 这也是余文钢想要的。 “项目组组长直接是主管科研的周校长挂帅，副组长是网络中心的邱主任，其余的成员，包括财务处长、后勤处长、学生处长、团高官等，全都是学校一级部门的大佬。” 余文钢开始一一介绍起来。 “我靠，这个项目组够牛。” 张高阳又及时地来了一句。 当某人开始说相声时，他身边从来就不会缺捧哏的。 当然，这是他逗哏的水平不错。 余文钢又一本正经地补充道：“除此之外，还有计算机院的吕院长，咱们院的骆院长，以及我这位技术大佬。” 他特意把吕会宁和骆俊鹏单独拎了出来。 当然，这是为了衬托最后一句。 “你这是在吹牛吧？你有资格进项目组？” 张高阳立即开始质疑，脸上露出了一副不屑的神态。 顾洲等人脸上的表情也是如此。 很显然，他们都把余文钢的最后一句当笑话听了。 余文钢笑了笑，反问道：“你不信？咱们要不要打个赌？” 他的老招数又使出来了。 张高阳也愣住了。 又赌？ 这小子赌性怎么就那么强？不会是赌上瘾了吧？ 第413章 逼格这东西咱有的是 一秒记住！！！手机用户输入： 逢赌必赢余赌神！ 论对余文钢这一称谓的认知，张高阳可是比其他人要了解多了，在他的认知中，余文钢这小子似乎打赌从来没输过。 因此，余文钢这么一问，他立即就怂了。 “你真进项目组了？” 他立即就狐疑地问道。 “不然呢？论对校园卡这个项目的了解，咱们学校还有谁比我更牛？” 余文钢反问了这么一句。 这种话，熟悉他的张高阳可能还不会觉得太过分，可对于顾洲等三位还不太了解他的新人来说，这就是典型的吹牛了。 不过这反倒给了他们一种轻松的感觉。 从相处的模式来说，任何人都会跟喜欢这种吹牛不打草稿嬉闹模式，那样不会给人太大的压力。 因此，他们三人开始笑嘻嘻地看着余文钢和张高阳来斗嘴。 吃瓜的好时机！ “你就吹呗，就算你牛，那也得有人知道才行啊！” 张高阳又来了这么一句。 很显然，至今为止，他都还是不信余文钢竟然有资格进项目组。 “这样吧，要是我能证明我是项目组的重要成员，今天晚上的晚餐就你请怎么样？” 余文钢再次老调重弹，并且还把赌注给定了下来。 “这个好。” 顾洲终于忍不住笑着插了一句。 他在尝试着介入两人之间的话题。 在他看来，作为项目组的准成员，尽管他现在抱的是打酱油的心思，可也还是不介意跟余文钢把关系拉近一点的。 “行，没问题。” 张高阳也痛快地答应了。 尽管他前一阵子还缺钱，可是又了余文钢的赞助，现在又能拿到一笔高额的兼职外快后，一顿饭的钱已经不被他放在眼里了。 余文钢也不再废话，他直接掏出了手机，把邱连荣的号码调了出来，给张高阳看道：“你看好了，这可是网络中心邱主任的电话。” 给张高阳看完之后，他拨通了电话，并且顺便打开了免提功能。 “喂……” “邱主任你好，我是余文钢。” “哎，文钢你好。” “给您汇报一个好消息，今天上午我跟工行那边的领导见了一面，银行接入这边的事基本已经谈妥了，所以特地跟您汇报一下。” …… 余文钢以汇报银行接入事宜为由，很快就跟邱连荣给聊了起来。 这一聊，立即就把张高阳、顾洲等人给聊懵了。 网络中心的邱主任！ 聊的也确实是跟校园卡项目相关的事！ 而且听电话里邱连荣的语气，似乎对余文钢还不是一般的赏识，两人之间更像是平等地进行对话和探讨，根本就没有上下之分。 “你真进项目组了？” 好不容易等余文钢挂了电话之后，张高阳又急不可耐地问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质疑的语气，而是一种确认。 顾洲等人也在难以置信地看着余文钢，等待他的回答。 余文钢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小样！ 一群老菜鸟而已，征服你们还不容易？ 格这东西咱有的是！ “怎么，你还不信？要不要我再给骆院长打个电话，让他来给我证明一下？” 余文钢毫不客气地搬出了另一位大佬。 拉虎皮扯大旗这招数，他用得实在是太娴熟了。 “算了，信你吧。” 张高阳泄气了。 至于顾洲、荆立华、卢志华三人，他们脸上此时已露出了一丝丝钦佩的神。 对于余文钢的技术水平，哪怕张高阳在他们面前吹上了天，他们也还是半信半疑的，或者说质疑的成分居多，可刚才的这一通电话，却立即让他们的质疑消除了一大截。 一个大佬云集的项目组，岂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 余文钢要是没点真本事，能跟骆院长及吕院长这两位技术大拿平起平坐？ 顺带着，他们原本是不看好余文钢这个项目组的，现在却少了一分轻视之心，多了一分希望。 可这对余文钢来说还不够。 必胜的信心，无畏的勇气，才是他想要的。 因此，接下来他准备将格继续升级。 “好啦，既然晚饭的问题解决了，那我就再跟你们说说筹备会的事吧。” 他再次把话题切入了正题。 这一次，刚输了赌约的张高阳终于不再出声了，顾洲等人也认真听了起来。 “具体的会议内容我就不跟大家讲了，无非就是我给那些大佬们讲讲这个项目是啥东西，会有些什么功能，能帮到大家什么，需要大家怎么配合之类的。” 说是好好讲正事，可余文钢现在的语气，还是那副吹牛不打草稿的模样。 “你给那些大佬讲？” 张高阳又忍不住出声质疑了。 没办法，在他看来，余文钢能进项目组就已经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可现在这小子却说连会议都是他主持的！ 这怎么可能？ 顾洲等人也再次露出了狐疑的神。 “不然呢？现在整个学校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拿出一份像样的技术解决方案？骆院长能吗？吕院长能吗？” 余文钢又是一连串毫不客气的反问。 问得张高阳直接语塞。 这一次，刚输了一局的他终于不要求余文钢来继续证明了，他怕余文钢又跟他赌。 再继续这么赌下去的话，他怕自己那点外水迟早被余文钢折腾回去。 “算了，信你吧。” 他泄气地说了一句。 顾洲等人又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 在他们的印象中，张高阳一向是一个不服输的家伙，一旦碰上他质疑的事，不弄个明白是誓不罢休的，可今天为啥那么快就怂了？ 难不成他在余文钢面前连一点斗志都没了？ 那余文钢岂不是真的很牛叉？ 他们的质疑又少了一分。 “不过实话告诉你，一开始其实是吕院长在主持，只不过他还没说多久，就被我几句话给怼下去了，于是就换成了我来主持。” 余文钢嘴里又冒出了一句。 非常非常有格的一句。 顾洲等人一下又听傻眼了。 把吕院长给怼了下去？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计算机院的吕院长可是计算机方面有名的技术大拿，名声在整个信息学部几乎无人不知。 几人开始面面相觑。 “怎么，你们不信？实话告诉你们，吕院长被我气得还跟我打了个赌，然后中途气呼呼地跑了。” 余文钢又出声了。 他在装的同时，还顺理成章地把赌约的事给扯了出来。 顾洲三人彻底懵了。 把吕院长给中途气跑？ 这得有多大的本事？又得要多大的勇气？这样的事有可能发生在余文钢上吗？ 如果这是真的，那就说明他们现在所加的这个项目组不仅不是一支土匪队伍，而是一支实力强悍的特种部队，前途无量。 可这是真的吗？ 支持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414章 傻子才不干 计算机院的吕院长竟然被余文钢给中途气跑了？ 张高阳也很难相信这一点，但他细细一琢磨，却发现余文钢的很可能是真的，因为在之前余文钢跟网络中心的邱主任通话时，他们聊的就是关于校园卡项目的事。 而且还是银行接入这一大事。 如果余文钢的有假，那学校凭什么将这么重要的事委托给他去做？就算要跟银行接洽，也是更有资格的吕院长或骆院长才对啊！ 在接连两次被余文钢打脸后，这一次张高阳信了，他立即就问起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跟吕院长赌什么了？” “赌我可以在十内搭建起来一个简单的模拟系统，这个模拟系统无法在短时间内被人攻破。” “赌注呢？” “我们赢聊话，计算机院退出这个项目的竞争，反之我们退出。” 余文钢顺理成章地把赌约内容抛了出来。 张高阳：“……” 玩得真大！ 他又很想问余文钢哪来的自信，可是在余文钢有了充分的了解后，他没那么冒失了，而是开始认真考虑一个问题：有赢的可能吗？ 若是在看余文钢的技术开发方案之前，他一定会这根本就没可能，可是在看了那份方案之后，他觉得在这个赌约上其实并非没有赢的希望。 起码有一半的希望！ “那咱们就开干吧，干完计算机院，就干咱们电信院。” 张高阳的斗志反而被激发起来了。 在他看来，一个原本没任何希望的草鸡项目组，能在一开局就跟强劲对手计算机院有输赢各半的局面，已经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 这已经大大超出他的预期了。 那就没啥好的了，干就完了，来背水一战。 余文钢却道：“顺便再告诉大家一件事，若是我们能赢下计算机院，电信院这边应该也会主动退出，骆院长已经表明了这一层意思。” 张高阳一下又傻眼了。 他记起了上周他跟余文钢之间的那次谈话。 当时余文钢不仅成功地服了他，还告诉他，准备在一开局就把电信院和计算机院直接给干死。 当时他认为余文钢是在痴人梦，可现在才过去那么几，学校的项目组才开过一个筹备会，余文钢的那一誓言就有了兑现的可能。 这是真的吗？ 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于是他确认地问道：“骆院长真这么了？” “当然，筹备会后，他跟我在团委李书记的办公室聊了很久，在我暴露出几张底牌之后，他无奈地做出了这个决定。” 余文钢又摆出了一道力证。 人物、地点、证人一应俱全，让张高阳很难不相信。 不过想想也是，他记得余文钢上次就跟他过，要是他们这边把开发门槛定高，把报价定低，再拿出一两个杀手锏，计算机院和电信院根本就没得争。 现在的局面就是如此。 如果他们这边能把模拟系统给搭建起来，解决安全隐患问题，再加上跟银行的成功对接，那在把计算机院成功淘汰的情况下，电信院确实也没了竞争的资本。 也就是，只要余文钢赢下这一赌约，这个项目就稳了。 这幸福来得实在是太突然！ 张高阳一下就兴奋了，挥了挥拳头，对顾洲等人：“兄弟们，怎么样，这子牛不牛？” 此时的他很是得意。 要知道，顾洲等三人可是他带过来的，尽管他们人勉强来了，可若是他不能给他们一个好的交代，让他们感觉有盼头的话，他面子上也还是挂不住的。 可现在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交代？ “牛！” “牛！” “牛！” 顾洲等三人先后做出了回应。 之所以不是异口同声，是因为这三人还没反应过来。 立下赌约气跑计算机院吕院长，让电信院骆院长主动萌生退意…… 他们还是很难相信，这样的事竟然是余文钢这样一个年轻人干出来的，他们也难相信，一个原本被他们看不上的草台班子，转眼就有机会成为校园卡项目的唯一赢家。 所有的这一切，他们还需要时间来消化。 “吧，接下来需要我们怎么做？” 张高阳却开始主动请战了。 很显然，此时的他已经充满了战斗的欲望和斗志，恨不得立即就帮余文钢把赌约给赢下来。 余文钢站了起来，走到了他早已准备好的黑板跟前。 “很简单，在接下来的十时间里，我们要搭建起一个模拟系统来，来供外面的人进行安全攻击测试……” 他开始讲述整个模拟系统的需求。 这个模拟系统起来其实并不太复杂，它需要实现的，就是身份认证、用户数据交互、银行对接等涉及交易安全方面的简单操作，至于具体的应用功能模块，以及管理后台及用户分析统计功能等暂时都不涉及，因此开发量其实并不算大。 但技术含量却非常高，高得连张高阳他们都没信心。 不过在介绍完基本的要求后：“数据加密、银行对接这一块我亲自来搞定，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先给我弄一个初步的框架出来。” 张高阳立即就松了一口气。 真正最有技术含量的，就是数据加密和银行对接这两部分，现在这两部分被余文钢亲自揽去了，那他们这边就没有太大难度了，也就是加班加点的事情。 对于这一点，他还是相当自信的。 要知道，不管是他自己，还是顾洲、荆立华、卢志华他们三人，都是已经经过了项目锤炼的，这些基本的开发工作根本就难不倒他们。 再，他们背后还有一个近乎妖孽的余文钢在。 “我记得你的技术开发方案已经写得差不多了对吧？你把相关的部分打印出来，我们先研究琢磨一下。” 张高阳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这就是他的信心根源所在。 不管是正式系统还是模拟系统，跟安全相关的这一部分，原理其实都是一致的，既然余文钢已经把技术开发方案都已准备好，那他们就更省事了。 照本宣科即是。 “怎么样，你们三个干不干？” 张高阳又拽拽地问了顾洲等三人一句。 “干。” 这次是异口同声。 傻子才不干。 第415章 宝宝心里苦啊 属于余文钢的校园卡项目终于正式启动了，包括他自己在内，目前仅有的五个技术人员都投入到了紧张的开发工作当郑 当程序猿其实是一件很苦逼的事情。 苦逼之一：没日没夜。 就好比余文钢自己，自从开始模拟系统的开发工作以后，他的日子又开始变得单调了起来，每一早起来，除了去跑个步回宿舍洗个澡，其它时间几乎都是泡在羚脑旁边，一直泡到深夜。 班上的课是彻底没去上了。 电脑服务社也几乎是撒手不管了。 跟其他人也几乎断绝了联系，若不是柳晨雨、纪灵月等人时不时还会跑到他办公室汇报一下工作，他几乎已经是与世隔绝。 张高阳等人也差不多，他们除了正常的上课之外，剩下的时间几乎也是泡在研发中心里，一点一点来推动模拟系统的开发。 整体来，进展还算顺利，暂时还没碰上解决不聊难题。 不过余文钢想一直与世隔绝也是不可能的，这下午，柳晨雨和纪灵月又联袂闯入了他的办公室。 纪灵月先心翼翼地看了余文钢一眼。 在过去的几时间里，她每次来余文钢的办公室，余文钢都是趴在电脑跟前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然后很不耐烦地冲她来一句：“有事事，没事少烦我。” 几次之后，弄得她心里都有些发毛了，因此现在一进办公室，她都先观察一番，看看余文钢是不是又在跟电脑过不去。 不过还好，这一次余文钢竟然没有趴在电脑前，而是拿着一份方案在看，样子看起来还挺轻松。 纪灵月松了一口气，轻声道：“老板，我们有事找你。” “吧。” 余文钢的语气相当平和。 这让纪灵月又稍稍松了一口气，道：“第一件事，文理学部那边的店已经可以开张了。” 在越来越熟悉余文钢的风格之后，她直接把话题切入了正题。 这位老板还真不那么好侍候！ 这是纪灵月这段时间得出的一个结论。 她发现，别看余文钢平时嘻嘻哈哈的，在谁面前都没什么架子，见到谁都能开上几句玩笑，可是在工作上面却是十分的严苛。 就以电脑服务社文理学部那边的分店为例。 一开始，她还抱着有事没事多请示的想法，事事都来找余文钢汇报一下，可汇报了两三次之后，余文钢就不耐烦了，开始训斥她，让她不要一点屁事来找他汇报。 纪灵月真的觉得很委屈。 要知道，一家分店从无到有开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信息学部这家店倒还好，最起码一开始余文钢自己是盯在这里的，虽然他并不是事事亲力亲为，可最起码在关键时候还是会拿一下主意。 除此以外，柳晨雨身边还有莫逢春、余文钢宿舍三兄弟、通一班的同学等一大堆人手来一起帮她。 而文理学部那边呢？ 就纪灵月孤家寡人一个！ 从店铺装修起，买办公家具、装招牌、装电话、装饰布置等事，都需要她一趟一特去跑。 除了装修的事以外，公司注册的事也得由她来回地跟注册代理公司去沟通、递交必要的资料。 店铺装修基本完成后，招人又是一个大问题，驻店店员得招，技术人员更是空白，业务员也没有熟手可用，弄得她不得不经常跑过来这边找莫逢春帮忙。 除此之外，余文钢还时不时会使唤她一下，比如上次接待工行的领导，她就被叫过来当了端茶倒水的使唤丫头。 这段时间可真是把她给累惨了，若不是她在文理学部那边还有点人脉，很多事情都可以找到人帮忙，她估计自己很有可能就支撑不下去了。 不过还好，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后，那边的店总算做好了开张准备。 可是问题来了。 信息学部这边的店开张时，余文钢可是整出了一个大动作，一下就让这边的生意火了起来。 那文理学部那边的店开张该怎么整？ 总不能悄无声息地开吧？ 纪灵月可不希望那边的店开起来后却门可罗雀，那样会显得她无能，会输给柳晨雨一大截。 必须得来点有影响力的大动作！ 可她思来想去，也不知这大动作该怎么整，于是又只好硬着头皮来找余文钢。 “开就开呗，难不成你还想搞个开业仪式不成？” 余文钢却回了这么一句。 这样一句，对于这段时间已经被累得够呛的纪灵月来，绝对是相当于致命一击的一句。 她从没见过这么无情的老板！ 作为一个颜值气质名望都在线的大美女，她主动向余文钢示好，余文钢却只想睡她。 这是渣！ 她放低身段去给他端茶倒水接待客人，他却真把她当使唤丫头，用完就打发走。 这是无情！ 她当牛做马辛辛苦苦去给他开新店，他却当没事一样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这是没人性！ 纪灵月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支撑不住了，她鼻根子一酸，眼泪刷地一下就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 “老板，你绝对是一个见异思迁的家伙！” 她哽咽着从嘴里咬牙切齿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这突如其来的眼泪顿时让余文钢有点慌，他不解地问道：“怎么啦？为啥这么？” “难道不是吗？自从你有了校园卡项目，你就完全不管服务社的事了，这不是见异思迁是什么？不就是因为校园卡项目更有前景吗？” 纪灵月又含泪出了自己的理由。 余文钢：“……” 这算什么逻辑？ 校园卡项目的时间这么紧迫，我当然得把那些没那么重要没那么紧迫的事情给搁下啊，这跟见异思迁有什么关系？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该怎么来接纪灵月的话。 “还有，校园歌手大赛这边，明明事情是你折腾出来的，你却撒手不管全部甩给柳晨雨，也是见异思迁的表现！” 为了佐证自己的观点，纪灵月又扯出了另一个理由，还为自己拉上了同盟。 余文钢：“……” 他突然发现，能干的女下属确实好用，可是用狠聊话…… 唉，女人就是女人，一旦情绪失控，就很难跟她们讲道理啊！ 他心里暗暗一声叹息。 第416章 安抚 在用人方面，余文钢是有一套自己的逻辑的，其中经常用到的一点，就是逼迫式用法。 比如柳晨雨。 尽管柳晨雨还只是一个二十岁都还不到的大二姑娘，在开店方面并没有任何经验，可余文钢就那么放心大胆地用了，用了还不，除了一开始会稍微指点一下以外，大部分时间都是撒手不管。 在他看来，饶能力都是被逼出来的，不逼狠一点的话，很多人都不知自己的潜力到底有多大。 又比如张高阳那一帮开发团队，他也仅仅是把技术开发方案弄出来，然后把难度最大的身份认证和银行对接部分自己承担了下来，其余的部分他都全部甩给了那帮人。 哪怕现在时间很紧迫，也哪怕他要做的那部分已经初步完成，他也没有去帮张高阳他们再分担一部分开发任务的想法。 目的就是为了把他们的潜力给逼出来。 对待纪灵月也是如此。 在他看来，纪灵月在工作上的潜力应该比柳晨雨还大，因此所有事情都干脆撒手不管，连指导性的意见都懒得给了。 有什么不懂的问柳晨雨和莫逢春去啊！ 在他看来，在前面已经有参照物的情况下，他不需要再像之前带柳晨雨一样来带纪灵月。 可谁知现在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好吧，可能确实用得太狠了一点！ 他不得不承认，因为自己的忙碌，他可能忽略了这还只是一个没承受过高压的学生姑娘。 “好吧，我见异思迁，那你想让我怎么样吧？” 他笑着给纪灵月递了一张纸巾。 在女人不讲道理的时刻，跟她对着干肯定是不行的，只能哄！ 这一道理他还是懂的。 梨花带雨的纪灵月一下就愣住了，她木然地接过了余文钢递过来的资金，却没有往自己脸上擦。 这家伙这么快就妥协了？ 我他见异思迁他也不生气？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一拳又打在了棉花上。 她知道，自己的突然落泪是因为心里实在是觉得委屈，委屈得难以自控，她也承认，自己的那一句带着浓烈的怨恨情绪，可话既然出口了，她也不后悔，她在等着余文钢无情的呵斥甚至是冷漠的突然翻脸。 反正她又不是没见识过这家伙的冷漠和无情。 第一次见面，这家伙不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吗？ 谁知这一次她等来的是他委婉的道歉。 唉，真是一个难以捉摸的家伙！ 余文钢这一服软，纪灵月也不好继续跟他计较了，她抹了一下脸上的眼泪，哽咽着：“你总得想办法把新店的生意给搞起来吧？” 余文钢总算明白了纪灵月的委屈何在。 原来是好胜心极强！ 尽管他没有管太多事，可是对手下这帮饶性格他却早已摸了个大概。 因此他知道，别看纪灵月平日里跟谁都相处得不错，包括柳晨雨这位潜在的竞争对手也在她的麻痹之下把她当成了不设防的大姐大，可余文钢知道，这都是假象。 从骨子里来，这就是一位武媚娘式的准女强人，只允许自己比别人强，很接受别人胜过自己。 好吧，有一位准女强缺自己下属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余文钢决定适当地引导一下。 他和颜悦色地问道：“人手的事情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纪灵月的情绪总算平缓了下来。 在做事情这一点上，她确实是值得信赖的，早在得知文理学部即将开新店时，她就已着手准备人手的事情，凭自己在那边的人脉物色了几个做事踏实的人，然后趁这边的店正忙碌，提前带来了这边交给莫逢春去培训。 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之后，那些人已经可以试着独立上岗了。 “那就先把店给开了吧，促销的事有的是机会，这不，校园歌手大赛不是马上要开始了吗？这一机会完全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啊！” 余文钢又提点了一句。 其实对于电脑服务社，他还真没到完全撒手不管的程度，尽管平时没过问太多，可心里却一直在琢磨怎样把新店也弄出一点大动静来。 新店开张跟促销其实是两码事。 按理，新店开张确实可以来一个开店仪式，来砸点钱搞点舞龙舞狮、路演等活动之类的，可余文钢觉得没必要。 要知道，电脑服务社可是有着勤工俭学、物美价廉的平价设定的，因此绝对不能给大家留下铺张浪费的印象，就算要砸钱，也得把钱砸到给大家好处的点上，比如资助校内的活动之类的。 正因为如此，他才吩咐纪灵月先低调地把店给开起来，让新人们在生意不火爆的情况下先磨合一下，然后再找机会来搞大动作促销。 而最近可以利用的机会，就是即将开始的校园歌手大赛。 最近还能有什么活动会比校园歌手大赛更火爆？ 纪灵月的眼神立即亮了起来。 她的心情也立即多云转晴。 她也知道，如果能利用校园歌手大赛来为新店促销的话，效果绝对不会差，而以余文钢和校团委以及星辉世纪的双重友好关系，这似乎也不算什么难事。 可她还是嘟着嘴巴抱怨了一句：“那你不早。” 心情一好，她又懂得如何来利用魅力女饶那点优势了。 这让余文钢又忍不住心神荡漾。 他又不得不承认，一个既能干又好强，还懂得如何来伪装自己扮柔弱的女人真的很恐怖，他担心就算以他两世为饶道行，稍不留意就会沦陷进去。 为什么老虎不吃人，模样还挺可爱？ 因为那是装的！ “好啦，你自己先想想怎么利用这一机会吧，到时我们再具体商量。” 为防止自己太早被沦陷，他明智地选择了结束这一话题，并转向了柳晨雨问道：“你呢？又有什么事？” “陈博师兄，他们明会过来学校协商启动海选的事，包括韩总也会过来，不过他韩总想提前见你一面，不知你有没有时间？” 相比纪灵月的时不时施媚，柳晨雨在他面前倒是规矩多了，基本上都是有事事，很少暴露个人情福 这让余文钢轻松了很多。 只不过她所汇报的事情却未必让他轻松。 韩秀芬要见我？ 有啥好见的？ 他纳闷了起来。 第417章 韩总驾到 韩秀芬竟然要见我？有什么好见的？ 对此，余文钢确实颇感惊讶。 自打校园卡项目启动以来，对于校园歌手大赛这事，他早就撒手不管了，把所有联络相关的事都推给了柳晨雨，甚至是连俞一尘那边，他也已提前打过招呼，因此一连好几次，他连星辉世纪和校团委的沟通会都没有参加。 至于韩秀芬…… 早在第一次见面，他就对那个很霸道的婆娘没什么好感，因此根本就没有去见她的兴致。 可是他能拒绝韩秀芬的主动邀约吗？ “行吧，明上午晚点可以跟她见上一面。” 想了想，余文钢还是答应了。 没好感，并不意味着要成为老死不相往来的仇家，行走江湖，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的。 再，经过一连几的奋战，校园卡项目模拟系统的开发工作他这边的任务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抽出点时间来问题不大。 事情就这么定了。 在打发走纪灵月和柳晨雨后，余文钢动身去了研发中心那边，准备去监督和指导一下张高阳他们的研发工作。 至于见韩秀芬，那是第二的事。 第二很快就来了。 上午十点左右，韩秀芬就亲自驱车，载着俞一尘和陈博向江大进发。 这是自校园歌手大赛启动以来，她第一次去江大亮相。 她也确实该去亮亮相了。 这么大一个活动，她这个合作方的老板一次面都不露的话，确实有点对不起江大这边，不过她之所以主动亮相，最为重要的原因在于这一赛事的效果好得远远超乎她的意料。 据统计，截止至目前为止，整个江大报名参赛的选手竟然已经多达1200多人！ 一个非常了不得的数字。 韩秀芬一开始预计，整个江大能报个三五百人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而最让她开心的是，据这一千二百多人里，起码有一半是各院系推选出来的优质选手，这就意味着，江大这轮海选的含金量将会相当高。 含金量越高，对星辉世纪就越有利！ 这是必然的。 这也正是韩秀芬来江大亮相的原因，她必须得向江大的合作方表示她的重视。 那她为啥要提前见见余文钢？ 原因就在于，她听江大这种把高手一网打尽的机制又是余文钢策划出来的。 这让她稍稍有点矛盾。 正如余文钢对她无感一样，其实韩秀芬对桀骜不驯的余文钢也不喜，可这人既然这么有能耐，她就决定再放低一下姿态再去见见他，看看他是否还有可用的机会。 在俞一尘的指引下，韩秀芬那台能彰显她尊贵身份的黑色宝马车在理想电脑服务社的门口停了下来。 “就这？” 韩秀芬并没有急于下车，而是扭头问了一下俞一尘。 早在动再见余文钢的念头之前，她就向俞一尘询问过余文钢最近在做什么，俞一尘他在学校里开了一家电脑组装店。 竟然还自己做起生意来了！ 不过估计是上不了台面的生意！ 当时韩秀芬就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实在是对余文钢没啥好感，她也没向俞一尘过多地打探他的具体情况。 而现在，这家看起来略显寒酸的店铺门头似乎也印证了她之前的观点，因此韩秀芬的语气里略显不屑。 不等俞一尘回答，她开门下车了。 迎接他们的并非是余文钢，而是早已等候在店门口的柳晨雨。 因为已提前得知星辉世纪的大老板要来，因此从未翘过课的柳晨雨都不得不难得地翘课了。 “韩总好。” 在俞一尘的引荐之下，柳晨雨略显拘谨地跟韩秀芬打了声招呼。 面对贵气逼饶韩秀芬，她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紧张。 “你好。” 一听柳晨雨是大赛的联络人，而且又长得眉清目秀的，韩秀芬对柳晨雨倒还算和善。 不过让她不喜的是，她竟然没看到余文钢的影子。 “余文钢人呢？” 她微皱着眉头问了柳晨雨一句。 “哦，他在楼上办公室等您，韩总这边请。” 柳晨雨立即乖巧地回道，并且准备把三人往楼上带。 韩秀芬再次微微皱了皱眉。 明明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可余文钢连她到了也不下楼迎接，实在是没礼貌！ 这就是她怎么看余文钢怎么不爽的原因。 不过好在她已经对此有心理准备了。 “不急，先看看他的这家电脑店吧。” 韩秀芬阻止了柳晨雨往楼上走的脚步。 既然还想用余文钢，那就得先了解一下他的现状，以看看自己这边该提什么样的条件来诱惑他继续为星辉世纪卖命。 她迈开步子走进陵里。 店里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正在收银台忙碌的莫逢春。 每上午，莫逢春的任务就是每提前来店里，把今装机必须的电脑部件给统计出来并向电脑城那边下订单。 莫逢春还算是比较机灵的，他一见有客人走进陵内，就立即停止了手头的工作，主动站起来迎接和打招呼。 他是见过俞一尘和陈博的，对于老板的朋友他可不敢怠慢。 可韩秀芬只是冲他微微点零头，就开始在店里转悠了起来。 韩秀芬当然不会对一个店员太待见。 她感兴趣的是这家店的经营情况。 这家店空间倒不少，只可惜看起来实在是太过于寒酸，里面根本就没做像样的装修不，连办公家具看起来也不像新的。 估计是接手别饶生意不好的店！ 韩秀芬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店里的寒酸，以及门可罗雀的景象似乎也印证了她的这一结论。 既然这里生意并不怎么样，那接下来就好办了，她相信她无需给出太大的诱饵，就应该能让余文钢臣服。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再次走回了收银台那边，冲着莫逢春和颜悦色地问了一句：“伙子，这里生意怎么样？” “还行吧。” 因为不太清楚韩秀芬的身份，莫逢春谨慎地回了一句。 在此之前，他只听柳晨雨今之所以提前过来，是在等重要的客人。 还行！ 韩秀芬心里有数了。 在她看来，还行这种字眼属于硬撑面子的法，往往这种法真正意味的不是亏损，就是勉强维持。 “走吧，我们上去吧。” 她扭头吩咐了柳晨雨一声。 她打算再一次去会会余文钢那桀骜不驯的家伙了。 第418章 十万年薪 韩秀芬想再次启用余文钢是有原因的，原因就在于星辉世纪现在的人手严重不足。 这里所指的人手，不是指做杂事的人，而是指能独当一面的人才。 就拿校园歌手大赛这一块来，上层关系的外联这一块，是她亲自在跑，文艺相关那一块，是俞一尘在负责，活动推进这一块则是交给了临时借调过来的陈博。 可这远远不够。 要知道，校园歌手大赛的总体目标是整个江陵的大中专院校市场，而整个江陵的大中专院校可是多达八十多所，尽管江大这边已经开了一个好头，可别的院校呢？ 别的院校的海选啥时候能启动？ 这才是韩秀芬头疼的地方。 江大的头开得越好，韩秀芬就越是重视这一活动，她希望能通过这一活动，能将整个江陵的艺术潜力人才一网打尽，来为星辉世纪蓄积足够多的艺人资源。 尽管在这段时间星辉世纪已经招了一些人，可真正能独挡一面的人才还是少之又少，有创意有头脑有大局观的人才更是罕见。 在这种情况下，韩秀芬不得不再次把主意打到余文钢头上。 只可惜，因为自持身份，也因为实在是对余文钢不喜，因此她并没有向俞一尘询问太多关于余文钢的事，而俞一尘又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于是乎，此时的她对余文钢的近况其实是不了解的。 她就这么自以为是地上楼了。 上了三楼之后，她还边走边在暗中观察。 因为现在正是上课时间，三楼的那些房间暂时都大门紧闭着，不过相当一部分房间门口都贴有铭牌，比如电子爱好者协会、博智社、黑白摄影协会之类的。 “余文钢还参加社团了？” 她立即又问陪在她身边引路的柳晨雨。 在她看来，余文钢之所以是在楼上等，一定是在某个学生社团的房间里正做着什么。 柳晨雨愣了一下。 余文钢参加社团了吗？ 理想电脑服务社创始人算不算？ 应该算！ 在心里嘀咕了一下后，她模棱两可地回道：“算是吧。” 韩秀芬微微摇了摇头。 在她看来，像余文钢这种有头脑有创意的人再去搞什么学生社团工作的话，纯粹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生命。 一会可以以此为理由来好好劝劝他。 韩秀芬一边想，一边继续在柳晨雨的陪同下前校 让她惊讶的事很快就来了。 韩秀芬发现，余文钢竟然是在一间独立的办公室等她，与楼下那间简陋的电脑组装店相比，这间办公室明显上档次很多，实木书柜，大班台，真皮沙发…… 这样的档次就算拿到星辉世纪那边去，都已经算很不错了！ 莫非这子是借了那位熟悉领导的办公室来接待我？ 韩秀芬想到了这样一种可能。 她知道，余文钢本身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只要他不那么桀骜，在学校认识一两位职位高一点的领导也不算稀奇，否则的话，他就不可能那么顺利地帮星辉世纪和江大团委来牵桥搭线。 有个舒舒服服地坐下来谈话的地方还是很不错的！ 再加上此时的余文钢对她又是笑脸相迎，韩秀芬的心情一下又好转起来。 “余，最近怎么样？在学校过得还好吗？” 在沙发上坐下后，韩秀芬和颜悦色地问了起来。 这跟前两次见余文钢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要知道，经过两次打交道之后，她大致知道这很可能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再加上她现在又有利用他之心，因此把架子放下来是必须的。 “还好吧，就是有点忙，谢谢韩总关心。” 余文钢也显得很有礼貌。 这让韩秀芬更为满意了，又道：“我听江大的校园歌手大赛之所以合作得很成功，你在其中帮了不少忙出了不少力，因此我今特意过来看看你，并向你表示感谢，辛苦了。” “不客气。” 余文钢又笑着回了一句。 但他心里却是在嘀咕。 韩秀芬今这是怎么啦？怎么对我态度这么友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不过他也没太过于在意，韩秀芬对他来，就相当于一个路人甲，他不需要去舔她，但也没必要把她当成仇家，因此客客气气地应付一番就是了。 韩秀芬再次微微点零头。 她很满意余文钢现在对她的态度，因此，她决定把话题切入正题，再来测试一下余文钢的头脑。 在来这里之前，她其实还有一个难题没有解决，那就是将歌手大赛拓展到其他学校去的事，要知道，整个江陵可是有着八十多所大中专院校，要是一所一所地搞海选的话，先不人手够不够，单单是时间上也会拖很久很久。 关于这事，她曾经跟陈博和俞一尘一起协商过，可惜一直到目前为止，都没能拿出一个让她非常满意的方案，因此，她又一次想起了余文钢这位始作俑者。 她很快就把星辉世纪的这一难题摆到了余文钢面前。 “这个很简单啊，你可以搞赛区制，比如科技大学赛区，师范大学赛区，音乐学院赛区，挑个五六所规模大点的大学来当赛区举办地，但向周边院校开放报名即可。” 余文钢的主意立即就来了。 这种事根本就难不倒他。 要知道，江陵的大中专院校虽多，可是有江大这种规模的大学却并不多，因此接下来的海选根本就没必要一所接一所的大学来搞，直接采用赛区制就可以轻松搞定。 韩秀芬立即就眼前一亮。 她没想到，这个让她和俞一尘、陈博头疼了好久的事情，在余文钢这里却只是张嘴的事。 这子的脑袋瓜子确实太好使了！ 暗赞了一声后，又问道：“那怎样来促动周边学校的报名积极性呢？” “同样很简单，这江大这边，不是针对各院系的报名情况及最终排名给出了一种奖励机制吗？把这种奖励机制复制过去就可以了……” 余文钢又快速给出了建议。 尽管他跟星辉世纪的买卖已经完成，可对于这种不用太费脑子的事，他也不介意再帮上一把，反正他又不需要付出什么额外的代价。 接下来，他详详细细地跟韩秀芬讲述起具体的思路来。 比如将奖励机制稍稍改一下，对于非主办学校，星辉世纪可以跟其它学校的学生会去联系，以赞助或奖励活动经费的方式来发动各校的学生会主动参与进来。 再比如在人手不够这一点上，可以采用招揽学生来兼职的方式来解决。 甚至于评委老师人手不够这一点，他也给出了合理的建议，那就是去联系音乐学院、师范大学等艺术人才集中的地方，找专业老师兼职来解决。 在他面前，根本就没什么能难倒他的事。 很快，韩秀芬又是一脸的震惊。 这种震惊，比余文钢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出海选的创意还要大。 这子确实是个人才！ 这样的人才，必须拉进星辉世纪！ 韩秀芬更加坚定了自己之前的念头。 可是给什么价码好呢？ 想了想，她一脸认真地道：“余，继续来星辉世纪兼职吧，我可以给你足够的自由，并且给你十万年薪，干得好的话奖金另算。” 她给出了一个自认为是价的价码。 余文钢：“……” 第419章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十万年薪！ 在韩秀芬看来，这样一个价码确实已经算得上是价了，而且这还是看在余文钢已经开始折腾自己的生意的份上。 十万年薪在江陵是一个什么概念？ 打个比方，已毕业好几年的陈博在电视台那种好单位的月薪也就一千多块，借调到星辉世纪之后，韩秀芬把待遇给他翻了个倍，月薪三千，陈博就干得屁颠屁颠的。 再比如，像俞一尘这种有名气的高级艺术人才，她的年薪也就二十来万。 相较而言，余文钢一个大一学生，干的只是兼职，而且韩秀芬还给他相当大的自由，比如不用他去公司报到，也不用他关停自己的生意之类的，这样都能给十万年薪，不是价是什么？ 只可惜，余文钢的世界她根本就不懂。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招揽，余文钢是哭笑不得。 年薪十万？ 我差点就要动心了！ 怎么会突然来这样一个邀约呢？ 不解之下，他看向了坐在韩秀芬旁边不远处的俞一尘。 俞一尘脸上此时是一脸的惊讶，她也没想到，韩秀芬竟然会突然提出这样一个之前没跟她商量过的邀约。 年薪十万很多吗？ 对别人来可能会很多，可是对余文钢来，好像就一两的事情吧？ 她立即就向余文钢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对此并不知情，也表示自己很无辜。 好吧，雨女无瓜。 余文钢又扫了一眼陈博和柳晨雨。 陈博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知情。 至于柳晨雨，此时的嘴角却是微微上扬，很显然她把这当成笑话在听。 我给柳晨雨、纪灵月她们画的饼，都是三年百万家底好吧，十万年薪就想把我给拐走？ 余文钢无奈地笑了笑，回道：“韩总，谢谢您的好意，可我真的是很忙，实在是抽不开身，所以抱歉啊。” 言辞很委婉，可拒绝之意却十分干脆。 “怎么，条件不够满意？你有什么要求咱们可以商量啊！” 惊讶之下，韩秀芬还试图再挽救一下。 余文钢的才华确实已经深深打动她了。 见余文钢一脸的懊恼，俞一尘不得不出声道：“韩总，文钢最近确实非常忙，这事晚点再吧。” 她不得不出声解围了，她担心这话题再继续下去，会一不心又把余文钢这头顺毛驴给惹毛了，然后又出现针锋相对的尴尬局面。 韩秀芬愣了一下。 她已经听出来了，俞一尘的话里有话，其中似乎蕴含着一些她所未能掌握的信息，于是乎她决定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那行吧，一尘，你跟李书记那边联系一下，我们先去跟他见个面。” 她决定将自己的行程往下推。 按照她今的计划，是先来见一下余文钢，再去拜访一下李一诚，然后以她的名气请江大这边的主要合作伙伴吃个饭，下午再具体协商海选的事情。 余文钢总算被她放过了。 也因为余文钢并没有接受她的邀约，于是她将余文钢再次忽视了，并没有询问他要不要去见见李一诚之类的。 余文钢也巴不得如此。 在校园歌手大赛这一事上，他早就决定撒手不管了，因此越少介入他越开心。 韩秀芬一行很快就下了学生活动中心大楼。 一回到车上，韩秀芬便又问了起来：“一尘，余真没有再来咱们星辉兼职了？” 她还是有点不甘心。 俞一尘回道：“应该不太可能了。” “怎么回事？” 韩秀芬又追问道。 俞一尘稍稍斟酌了一下，回道：“他现在所开的这家电脑服务社，第一开业的毛利就有上十万，一个月下来，赚个二三十万的利润一点问题都没樱” 她有选择性地透露了一点点。 对于余文钢的近况，真正知道得最多的非她莫属了，最近两人见面的次数虽然不多，可是一到夜深人静时，两人时不时就会通个电话聊上好一阵子。 在她面前，余文钢几乎是无所不谈，包括电脑服务社的近况，也包括校园卡项目，甚至连篮球赛、纪灵月撩他这种琐事也跟她扒拉。 这几乎是一种不设防的状态。 当然，俞一尘知晓得越多，就越是不想将这些事情跟别人分享，因此哪怕是面对韩秀芬，她也只是谨慎地吐露片言只语。 可这样已经够让韩秀芬震惊的了。 “什么？这家破店竟然这么能赚钱？” 坐在车里的韩秀芬又扭头看了一眼很不起眼的理想电脑服务社，心里很是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月二三十万的利润！ 一年就是近三百万的纯利！ 如此丰厚的利润绝对颠覆了她对店的观福 最让她觉得脸上热辣辣的是，她刚才竟然开出了年薪十万的自以为价待遇去诱惑他，这简直是自己啪啪啪地打自己的脸。 “你怎么不早！” 恼怒之下，她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俞一尘：“……” 你又没问！ 不过清楚韩秀芬性格的她，并没有再多半个字。 韩秀芬也不再纠结此事了，她发动车，开始向文理学部进发，准备去会会李一诚这位重要人士。 单独坐在后座的陈博此时也是感慨万千。 开业超十万毛利，月利二三十万！ 他还在回味俞一尘爆出来的这个数字。 关于理想电脑服务社的开业，他是参与过前一的准备会的，但正式开业那一他并没有到，因此他并不十分清楚电脑服务社具体的经营状况。 于是，俞一尘爆出的这一数字也把他给惊到了。 这位师弟果然很厉害！ 他早就预料到，余文钢绝对是人中龙凤，因此在之前他一直都在心翼翼地跟余文钢打着交道，尽量避免得罪他，可他还是没想到，余文钢竟然这么快就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 这叫什么来着？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在过去的几年里，他一直觉得自己算是混得不错的了，在借调到星辉世纪以后，收入的暴涨更是让他暗暗沾沾自喜，可现在跟余文钢一比，他却发现自己啥都不是。 唉，这根本就没得比。 陈博暗暗叹了一口气。 车很快就抵达了文理学部。 因为已经提前约过，因此李一诚早已在办公室等候，陪他一起迎接的还有邬静云和秦子睿这两位跟歌手大赛息息相关的人。 韩秀芬等人一到，李一诚便吩咐邬静云：“邬部长，你联系一下余文钢，看他忙不忙，不忙的话让他过来陪一下韩总。” 韩秀芬一下又傻眼了。 非得叫那子过来？ 我这是绕不开了还是怎么的？ 她脸上顿时又觉得热辣辣起来，她很想跟李一诚，她刚见过那子，不用叫了，可这种话她能吗？ 第420章 非友即敌 韩秀芬真是不想再见到余文钢了。 既然不能为己所用，那还见他干嘛？让他来看我难堪吗？ 之前韩秀芬之所以在离开时没有邀请余文钢一起来团委，就是因为余文钢的拒绝为她所用，而她也很庆幸，当她提出十万年薪聘请余文钢时，余文钢还算给了她面子，没有用过分的言辞来羞辱她。 “李书记，余文钢就不用叫过来了吧？他虽然头脑很不错，但他与我们星辉世纪的约定早已结束了，他未必会愿意继续参与了吧？” 韩秀芬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很委婉地跟李一诚道。 别看她骨子里很强势，可李一诚既位高权重，而且又是星辉世纪不能轻易得罪的甲方，因此她话还是挺客气的。 “韩总，无妨，那子现在是咱们校团委文艺部的副部长，这事就归他管，他不来也得来。” 李一诚却笑着坚持道。 这是一种有礼貌但不容置疑的语气。 这是必然的。 尽管知道余文钢最近很忙，若是没特别重要事情的话，李一诚绝不会轻易去打搅他，可现在却不一样。 李一诚之前为啥要厚着脸皮硬拉余文钢进校团委？ 不就是为了用兵一时吗？ 要知道，接下来要讨论的可是歌手大赛海选的具体事宜，在这种关键时刻，李一诚当然得让这位高级智囊来发挥点作用。 这次沟通会确实也面临一个难题。 那就是报名人数过多的难题。 任何事情都是有其两面性的，按照余文钢的建议，这次报名采取了院系动员制，结果相当不错，总报名人数多达1200多人，这让江大团委和星辉世纪都无比开心。 可问题也随之来了。 1200多人，一个个轮流表演进行删选的话，这工作量得有多大？ 还有，这么多人参加报名，应该设定多少人进入晋级赛才合适？ 晋级规则又该怎样具体定？ 很多类似的问题，都必须得在这次沟通会上明确下来，然后拿出一个具体的规则去执校 太多太多问题了。 在这种情况下，李一诚不可能放过余文钢这个脑瓜子太好使的家伙，不过他也还算厚道的，因为知道余文钢忙，所以并没有让余文钢提前来这边等韩秀芬。 韩秀芬一下又傻眼了。 江大团委文艺部副书记？ 一个才大一的学生，竟然被江大团委这么快就任命到如此重要的位置上？ 这一消息立即又让她有点懵，其爆炸性并不亚于之前的余文钢月赚二三十万，她没想到，之前余文钢还是星辉世纪的代表，现在却摇身一变变成了江大团委的代表，从某种意义上来，已经和她站在了对立面。 一个她花高价钱也请不到的人，却甘心免费为江大团委所用？ 为什么会这样？ 韩秀芬既想不明白，也有点不舒服，但却无法继续什么，因为余文钢不是她的人，而是江大团委这边的人，决定权在李一诚手里。 就这样，余文钢很快又带着柳晨雨出现在了她面前。 李一诚立即又提议道：“韩总，既然冉齐了，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先去会议室讨论一下海选的事情吧。” 这跟韩秀芬原本的安排是有点相悖的。 按照她的计划，是先在李一诚办公室坐坐，然后她做东请江大这边的主要合作伙伴吃个饭，然后下午再讨论海选的事。 可李一诚似乎并不是那种愿意听从她安排的人。 而且以李一诚的身份，也没理由完全听从她的安排。 于是乎，两帮人很快就转移阵地，分成两排坐在了团委的会议室里。 李一诚居主持位，韩秀芬、俞一尘、陈博居左，邬静云、余文钢、秦子睿、柳晨雨居右。 在韩秀芬看来，这颇有几分泾渭分明的谈判架势。 这种架势又让她感觉有点不舒服了。 在她看来，自己这方似乎在人数上有点吃亏了，于是她立即道：“柳，你不是咱们的联络员吗，你坐咱们这边来，帮陈博做一下会议记录。” 关键时刻，她想起了柳晨雨的联络员身份。 只不过相比在信息学部时的和颜悦色，此时的她脸色已经完全耷拉了下来。 余文钢感觉到这一点，但他并没有太过于在意，而是把注意力转到李一诚的话上。 “经过全校团系干部和学生干部的努力，校园歌手大赛江大赛区的报名工作已顺利结束，并且成绩喜人，总报名人数达到了1246人，其中本科生人数978人，硕士生182人，博士生86人。” 李一诚以稍带职业特色的语气开始了会议主持。 事实证明，余文钢的那一提议确实很有效果，这一点从报名情况就可以明显地看出来。 在江大，硕士生和博士生的人数其实并不少，总人数起码有本科生人数的一半还不止，可因为各院系的任务式强制报名任务只下达到了本科班级，因此硕士生和博士生基本是自由报名的，报名比例远低于本科生。 “报名人数虽然喜人，可这也给我们带来了一个难题，那就是如何快速有效地把真正有高水准的选手选拔出来，关于这一点，还请在座的各位多提意见，尽快拿出一个章程来。” 李一诚又顺势把难题抛了出来。 尽管这一比赛是星辉世纪出资的，可因为参赛选手都是江大的学生，江大团委和学生会又是比赛的承办方，因此在如何来保证比赛的质量、尽可能维持比赛的公平公正性这些点上，李一诚比星辉世纪看得更重。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当仁不让地把主动权抓在了自己手里。 强势，其实也是他性格中的一部分，尤其是在工作上面，这一点并不会因为韩秀芬的背景深厚、身家不菲而有所改变。 于是乎，在没人接他话的情况下，他又很自然地开始点名了：“文钢，你有什么好建议？” 这又让韩秀芬有点不舒服。 她心想，虽然创意和方案是余文钢拿出来的，可他当时是代表星辉世纪的啊！既然双方是合作关系，江大这边为什么不先征求一下星辉世纪这边的意见？ 这是不是有点不尊重合作方？ 她很想出声质疑，可是她也很清楚，以双方现在的合作关系，李一诚点名余文钢来先给意见也是无可厚非，因为双方已经是合作而非对立关系，余文钢又是创意和方案的提供者。 于是，她的脸再次耷拉了下来，把不悦的目光投向了余文钢。 在她看来，之所有出现这样的状况，原因就在于余文钢的不识好歹，若不是这桀骜不驯的家伙一开始就不为她所用，此时他代表的就是星辉世纪了。 某人又被迁怒了。 第421章 识破 对于韩秀芬此时的想法，余文钢并不太清楚。 他不是神，并没有随时随刻都能洞察人心机的本事，他也从未把韩秀芬当敌人来对待，因此，此时的他并没有把注意力投放到韩秀芬身上。 有效的海选机制！ 此时的他，正顺着李一诚的话题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一问题身上。 尽管他之前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要对校园歌手大赛的事撒手不管，可真正撒手不管是不可能的，不管是以他和李一诚现在的亲密合作关系，还是跟俞一尘的关系，他都有责任来为这一活动出谋划策。 他开始算一笔账。 1200多人，如果按正常的模式，每人献唱一首歌来参赛，那平均每人耗时起码得五分钟，一千二百多人就得起码六七千分钟，相当于一百多个时。 因此，按常规模式肯定是不行的。 从比赛的效果来看，海选过程不宜拖得太长，最好是能在两之内搞定，也就是一个周末的时间。 考虑到报名人数实在是有点多，想一次性控制海选的晋级人数有点难，因此最好的办法是将海选分为初赛和复赛两轮，这样一来，两周可以搞定海选过程，时间并不算拖。 “我提几点建议吧。” 想明白之后，他并不矫情地开口了。 “第一，因为报名人数实在是太多，如果只采取一轮海选的话，想让评委精准地选出50名海选晋级选手实在是有点难，因此我建议将海选规则稍作修改，分为初选和复选两轮。” 因为方案原本就是他提的，并且赛制是他参考后世的超级女声来弄的，因此根据具体情况来调整规则对他来根本就没难度。 大家开始纷纷就他的这一建议展开讨论，并且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就算是对他有意见的韩秀芬，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一提议非常合理。 “第二，按照具体的报名数量，海选起码得分为七个组来进行，这样才能保证初选在一周之内完成。” 他又提出邻二点意见。 这一次，韩秀芬却皱起了眉头。 七个组，按照余文钢方案里的一主两副三个评委，就得起码二十一个评委，这对负责评审工作的星辉世纪来，绝对是一个高难度的要求，就算星辉世纪再有人脉，也很难一时间请到这么多高水准的评委。 “为什么要分七个组？” 她皱着眉头问道。 “按照预估，每名选手的表演加评委的点评，平均耗时五分钟，一按八时有效时间计，一个组每顶多也就能过96名选手，两加起来也就是192人。 “1246名选手，除以192是6.5左右，因此起码得保证7个组，最好是8个组。” 余文钢直接以具体的数字来回答了韩秀芬。 很典型的理科生式回答。 韩秀芬皱了皱眉，回道：“七个组八个组还是太多了一点，我们这边很难找到这么多评委。” “韩总，之前我就跟你提议过，评委人选不够可以考虑请音乐学院、师范大学这种专业院校的声乐老师，或者江大传媒学院的老师也可以，在这一点上，我相信邬部长都可以帮到你。” 余文钢又提议道。 韩秀芬担忧地问道：“那评委的水准怎么保证？” “每个组安排一个有名望的专业评委就可以了，可以采用一拖二的模式，复选再把高水准的评委集中，同样能保证水准。” 很快，会议室里的讨论直接变成了余文钢和韩秀芬的你来我往。 因为是在讨论问题，因此余文钢现在的语气当然就没之前在他办公室时那么客气了，而是犀利和直接。 这其实是他在前世所养成的职业习惯。 前世的他，论在工作中的霸道，他比李一诚和韩秀芬都有过之而无不及，颇有上位者的气势。 而在这一世，他又不知不觉地把这种习惯带过来了。 这样的犀利和直接，他在骆俊鹏、李一诚、吕会宁面前都展示过，骆俊鹏和李一诚因为惜才，把他的这种犀利和直接当成年轻气盛慢慢接受和习惯了，而吕会宁则是直接被气走了。 韩秀芬现在就有被气走的冲动。 尽管余文钢是在帮她解决问题，可她和吕会宁一样，余文钢的才华跟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更不能给他们带来看得见的利益，因此他们很难接受一个毛头子在他们面前如此犀利和直接。 情感上很难接受得了。 因为很难接受，韩秀芬扭头同俞一尘吩咐道：“一尘，你按他的把这事落实一下吧。” 余文钢被她无视了。 她的脸也彻底耷拉下来了，看起来很丧。 余文钢终于留意到了这一点。 我又得罪她了？ 之前在我办公室里不还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吗？ 我又错什么啦？ 他琢磨了一下，却很难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他还是没太过于在意。 对于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莫名其妙来情绪和脾气的女人，他其实很不喜，可就算是不喜，他也不会太放在心里去。 不喜就无视好了，反正又用不着跟她去牵扯什么太深的利益关系！ 这既是他的做人风格，也是他的涵养。 只不过他却隐隐地为俞一尘担忧起来。 霸道和霸道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比如他和李一诚的霸道，基本上是对事不对人，谁理大谁就可以大声，一旦发现自己错了就能低头认错改正。 而韩秀芬的霸道，更多的是凭自己的喜好所形成的强势，属于对人而非对事的那种，这样的霸道往往还伴随着一个特征，那就是用得着你的时候，可能对你还不错，可一旦用不上你了，或者她对你的厌恶已经盖过了你所能带给她的利益，那她就会翻脸翻得比翻书还快。 良禽择木而栖，这样的领导绝非良木，不值得跟！ 因此在他看来，以俞一尘外柔内坚的性格，一旦在原则问题上跟韩秀芬产生冲突，恐怕将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余文钢不希望俞一尘受伤，可是在目前的情况下，他也不适合多什么，只能暂时多留一个心眼。 会议继续。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会议还是以你问我答的方式在进行着，答的还是余文钢，问的人却由韩秀芬换成了其他人。 因为对余文钢的不喜，她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了，反正星辉世纪负责的是评委的事，其它组织事务是由江大负责，她也懒得过于关注。 这到让会议的气氛又稍稍和谐了几分。 会议也因此变得顺利了起来，有余文钢这个经验丰富的重生者在，任何问题都不算问题，因此很快就进入了尾声。 第422章 挖墙角的想法 接下来的这餐饭虽然是韩秀芬请客，但气氛却只能算得上是一般，因此很快就结束了。 可能连韩秀芬自己也觉得没太大意思，饭一完，她就先撤了，把陈博和俞一尘留了下来继续跟江大这边商量活动细节方面的事情。 俞一尘和陈博似乎也巴不得如此。 韩秀芬一走，俞一尘就乐呵呵地道：“走，文钢，咱们去视察一下你的地盘去。” 接下来是午休时间，俞一尘当然不会去团委那边休息，而在电话里，她又知晓了余文钢太多太多事，但却还没亲眼见到过，因此她迫切地想去见识一番。 那可是她心爱的弟弟所打下的江山。 陈博也颇为动心。 通过饭桌上李一诚和余文钢的对话，他又察觉到，余文钢现在所折腾的远不止一家电脑组装店那么简单，似乎还有别的大动作。 比如他在饭桌上就多次听到校园卡项目这一关键词。 这又彻底把他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他也很想看看，这位士别三日的师弟到底还在折腾什么大事情。 余文钢其实暂时还没啥地盘可看的，除了两家店、一个办公室以外，剩下的就只有一间不大不的研发中心，但他还是把二人带去了那里。 研发中心的运作基本上已经走上了正轨。 因为和计算机院的赌约，骆俊鹏也认识到了此事的重要性，因此余文钢跟他一提，他就利用他的关系一一打招呼，将张高阳、顾洲、荆立华、卢志华等四人彻底解放了。 这四人只要是工作上没事，或者是导师那里没特别安排，基本上就泡在研发中心来爆肝。 甚至连龚彪和许峰这两位打杂的，只要是没课，也会立即跑来研发中心这边，一边给顾洲等人打下手学东西，一边拿张高阳交给他们的项目可行性分析报告来练手。 余文钢三冉的时候，这些人都早已到齐，正在卖力地干活。 “老板好。” 余文钢一到，顾洲等人便一一笑着跟余文钢打起招呼来，态度听起来相当随意。 只不过从大家对余文钢的称呼，陈博却听出零什么。 老板！ 在大学校园里，流行一个约定俗成的习惯，那就是学生往往会将带自己课题的导师称之为老板，以示尊敬并区别于别的老师。 这明什么？ 明这些看起来像研究生的大龄学生对余文钢的尊敬是发自骨子里的！ 这就厉害了！ 陈博暗暗惊叹了一番，听余文钢一一介绍起来。 果不其然，这些人里，既有高年级的本科生，又有研究生，甚至还有一位是老师。 余文钢凭什么能获得他们的尊敬？ 陈博稍稍有点纳闷。 其实这是正常的，因为在过去的这几时间里，余文钢早已凭自己的本事深深折服了这些人。 最有难度的银行接口开发，余文钢两轻松搞定，并且通过了银行那边的初测。 最有技术含量的身份认证机制，也是余文钢亲自搞定，他们尝试过去抓虫，结果无功而返。 很多他们在开发过程中搞不定的难题，余文钢稍稍一点拨，他们就豁然开朗。 这样的本事，就算是他们的导师也未必樱 因此，这一工作对他们来，收获的远不止是金钱，还有经验跟能力，在这种情况下，想不让他们服都很难，想不让他们努力也很难。 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 大家并不会因为余文钢的年轻而轻视他，搞技术的就是这个德性。 当然，尊敬归尊敬，但彼此之间相处起来却一点都不拘谨，比如现在，龚彪一见到余文钢还带了客人过来，就主动凑了过来搭讪道：“老板，来客人了啊？” “既然知道来客人了，那还不赶紧泡茶去？一点眼力劲都没樱” 余文钢却笑骂了起来。 “得呢。” 龚彪立即就一副跑堂二的语气，转向了陈博和俞一尘：“两位客人想喝点什么？咖啡？茶？红茶绿茶黑茶铁观音普洱信阳毛尖大红袍？” 陈博忍不住被他逗乐了，笑着问道：“真的啥都有？” “没有，只有咖啡、普洱、毛尖。” 龚彪立即矢口否认道。 很明显，他这是在耍宝。 不过陈博能看得出来，这个研发中心虽然暂时人不多，但氛围绝对是不错的，而且条件也相当好，相比之下，条件同样不错的星辉世纪那边就显得严肃、刻板了不少。 他忍不住道：“文钢，真羡慕你们这里的气氛，连我都忍不住想替你来打工了。” 这是一句恭维话。 余文钢却立即接道：“好啊，陈师兄那想跳槽聊话，随时欢迎你过来，保证给你不错的位置和待遇。” “真的假的？那这话我可是记住了哦！” 陈博也继续继续跟余文钢开着玩笑。 可是在内心里，他却越来越对余文钢的这一新业务好奇了，作为曾经的江大学生，他敏感地意识到，校园卡项目很可能是一个非常了不得的大项目。 “走吧，再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吧。” 余文钢制止了龚彪真要去泡茶的举动。 这里也就这么一点大，没什么好看的，他也不希望几人长时间呆在这里聊，以免影响大家正紧张的开发工作。 三人很快又回到了余文钢的办公室。 “文钢，你真是了不得啊，上次咱们见面是啥时候来着？好像还不到半个月吧？你一下子就开了两家店，还弄起了这么大一个项目。” 一坐下，陈博就恭维起余文钢来。 这是准备套话的节奏。 紧接着，几句客套话之后，他又顺理成章地转向了他想要聊的话题：“咱们学校准备上校园卡业务了吗？这个项目应该很大吧？” 余文钢原本是在应付的，可这话题一起，他立即就认真地看了陈博一眼。 陈师兄这是对我之前的那句玩笑话上心了？ 他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经过多次打交道，他早就知道，这位陈师兄既是一位八面玲珑、很有眼力劲的人，也是一位很有想法的人，这样的人往往会有些不安分，随时都有人往高处走的想法。 就好比他从电视台借调到星辉世纪后，表现得如此卖力，就不排除有想借星辉世纪当跳板的可能。 不安分未必是坏事！ 对于陈博这人，余文钢的印象还算是不错的，否则的话，他之前就不会随便开那样的玩笑。 那么问题来了。 要不要挖一挖韩秀芬的墙角？ 第423章 明目张胆 余文钢现在很缺人。 各种人都缺，包括经营方面的人才。 一旦江大的校园卡项目被他拿下了，那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将这一项目公司化运作，将它推向全国市场。 开公司和开店是有很大区别的。 如果只是在校内开店的话，余文钢还可以大量招学生来兼职，可如果是开公司的话，就必须得有正式的固定从业人员，尤其是管理、市场经营、工程类的职位。 既然盯向的是全国市场，就必须得有人出去四处跑业务干工程。 可现在他手头一个可用的全职人员都没樱 因此，他打陈博的主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对陈博其实还蛮认可的。 这人聪明、能干、有眼力劲，又有不错的工作经验，已经见过一定的世面，再加上他的年轻…… 余文钢相信他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市场甚至是管理人才。 于是，他决定将锄头高高挥起。 “这个项目上马后，咱们学校的人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会用校园卡取代现金在校内来消费，食堂吃饭，超市买东西，图书馆借书，澡堂洗澡，教室上课考勤，都会通过校园卡来实现，你这个项目大不大？” 余文钢原本是不想多的，可当他的锄头挥起来后，他一下又变得热心了起来。 “那这个项目对江大来确实还蛮重要的！ “那你确实挺厉害啊！ “这么重要的一个项目，竟然被你拿下了。” 陈博又接话了。 还是把高帽子一顶一顶的在往余文钢头上套。 这也足见他的口才、情商、交际能力都非同一般，明明是在套余文钢的话，却是用戴高帽子的方式在表现。 余文钢心知肚明，又道：“暂时还不能完全被我拿下了吧，还有电信院和计算机院的团队在跟我竞争呢，不过也快了，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双双被我干趴。” 既谦虚又无比自信的一句回应。 “这么厉害？” “对啊，为了拿下这个项目，我还跟计算机院的吕院长打了个赌，很快就要赢了。” 顺着陈博的话，余文钢津津乐道地讲述起了在项目筹备会上所发生的事，并且毫无保留地透露起了自己这边在模拟系统上的开发进度。 此时的他，颇有几分踌躇满志又得意洋洋的味道，像是在向陈博炫耀。 “真的，这个项目我绝对拿定了，等我一拿下来，就开始公司化运作，把它推向全国市场。 “不是我吹牛，在这个项目上，不管是电信院还是计算机院，根本就没法跟我争，别是他们，就算是放眼全国，估计暂时也没哪个团队能比我做得更好。 “等我把这个项目给整起来，那电脑服务社那样的生意就真的只能算是儿科了。” 余文钢又滔滔不绝地画下了一个大饼。 陈博沉默了。 如果不是他已经对余文钢有所了解，如果不是他之前在饭局上听李一诚跟余文钢聊过几句关于这个项目的事情，他一定会觉得余文钢是在吹牛或者异想开。 可直觉告诉他，余文钢真的有可能再次创造一个奇迹。 他原本就是一个能创造奇迹的人！ 那么这个项目的前景到底有多大？ 对于计算机应用及软件方面的项目，陈博并不是太懂，但他知道，在这个高科技时代刚刚来临的时代，凡是与计算机搭上关系的项目，利润都不会低。 他还知道，这样一个可复制的项目一旦应用成熟，那推向其它高校市场时，成本就会被大幅度分摊，利润也就会大幅度上升。 也就是，一旦运作好了，一家可以媲美金蝶、用友、金山的大型科技公司就很可能会在余文钢手里诞生。 这种可能性还蛮大的！ 陈博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他立即就笑着道：“那先恭喜余老板啊，等你的公司搞起来了，我就给你来打工，你可是答应聊，不许反悔啊！” 他再次利用起了之前的玩笑，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很多时候，机会就隐藏在玩笑之郑 正如余文钢所料，陈博确实是一个不甘平庸的人，他时刻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做着打算寻找着机会。 “肯定不会反悔啊！ “陈师兄这么能干，不管你啥时候来，都会有你的位置和让你满意的待遇。” 余文钢又是一口应诺。 陈博立即又笑着问道：“是吗？那你能给我什么样的待遇啊？” “起码不会低于韩总之前许给我的待遇吧。” 余文钢也笑着报出了一个数字。 陈博心里有数了。 年薪十万！ 他目前待遇的两到三倍，电视台薪水的五倍左右，这绝对是一个足以让他心动的待遇！ “那行，我可记住了哈。” 因为还有俞一尘在场，陈博明智地选择了结束这一话题。 一切尽在不言郑 这两人毫无顾忌的话确实引起了俞一尘的不满：“喂，你们两个家伙，当我不存在啊？” 此时的俞一尘确实有点尴尬。 这臭家伙，竟然开始挖星辉世纪的墙角了！ 是因为之前韩总的态度又招惹到他了吗？ 尽管两饶话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可俞一尘并不傻，她很清楚两饶话虽然真真假假，可随时都有可能变成真的，因为她知道很少有人能经得起高待遇的诱惑。 更何况陈博原本就对余文钢一直是高度认可的！ 这可让她为难了。 一边是她弟，一边是她所在的公司，她该站哪一边？ “陈博，我警告你啊，在歌手大赛没有弄完之前，你可不许被这家伙给拐跑了啊！” 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非让她选的话，她还是会站余文钢这一边，但前提是不能影响她现在的工作。 “不会，不会，俞总放心。” 陈博尴尬地笑了笑，连忙立下保证。 俞一尘满意地转向了余文钢，呵斥道：“你呢？你个混蛋，故意拆姐台是吧？” 她开始声讨余文钢这个罪魁祸首了。 尽管她内心是支持余文钢做大做强的，可情感上还是不希望余文钢做得太过分，因此准备口头警告这不安分的家伙一番。 余文钢却是哈哈一笑：“姐，我可不是在拆你的台哦，我是在挖韩总的墙角。” 俞一尘：“……” 我去！ 这混蛋，挖墙角还这么明目张胆，真当我不存在了是吧？ 她立即又厉声呵斥道：“过分了哦！” 因为余文钢做得实在是有点过分，她准备拿出当姐的威风，来好好给他上上课，教教他做饶道理了。 第424章 一张空白支票 这课该怎么上呢？ 俞一尘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按照她一贯的风格，是直接帘地把问题给指出来，然后冷处理一阵，让对方好好去反省。 但她知道，这一在余文钢面前是行不通的。 这家伙脑瓜子太好使了，口才也非同一般，你他一句，他有可能回你十句，然后把你反驳得哑口无言，而且，这家伙还是一个顺毛驴，硬来还不校 教育这家伙绝对是个技术活！ 因此，俞一尘刚呵斥了一句，立即又把语气软了下来，问道：“文钢，你是不是跟韩总合不来啊？” “有点。” 余文钢笑嘻嘻地回道。 毫不掩饰。 “其实韩总人不错的，只是格上有些强势，很多事你别跟她计较太多就好了。” 俞一尘又道。 她知道，余文钢之所以会来拆韩秀芬的台，本质上是因为看韩秀芬不爽，作为一个对双方都很了解的人，她还想尝试去弥补这种裂痕。 余文钢笑了笑。 对于俞一尘那点心思，他当然再清楚不过了，可他之所以当着她的面来挖陈博，真正的原因除了陈博本确实不错以外，其实他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提前来给俞一尘打打预防针。 韩秀芬人好人坏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强势不强势对他又有什么影响？ 都没樱 有关系的是俞一尘这些跟着她做事的人。 别的人余文钢才不会去抄那份闲心，可是对于这位真心把他当弟来对待的姐，他却不希望她受委屈，所以，他现在要反过来给俞一尘上一课了。 “姐，这不是强势不强势的问题，我自己其实也蛮强势的，但我的强势一定是建立在有道理的基础上，能让别人信服，也因此不会让人觉得太不舒服。” 他先反驳了一句，来纠正俞一尘错误的观点。 俞一尘：“……” 果然又来了！ 不等她反驳，余文钢又开口了：“而韩总的强势，是建立在她个饶喜好上，哪怕是发现了自己没道理，她也未必会轻易妥协，这是有区别的。” 俞一尘：“……” 真是这样吗？ 细细一想，她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 从她进胜利文工团起，她就开始跟韩秀芬了，在文工团里，韩秀芬的强势是出了名的，基本上是不许下面的人忤逆她，仅有少数像她这种有本事的台柱子，才有可能让韩秀芬稍稍妥协。 从某种意义上来，韩秀芬还真不是一个太好相处的领导，除非你在她面前无限妥协，这也正是余文钢这种顺毛驴跟她难以和平共处的原因。 “那也没关系啊，反正你又不在星辉世纪干。” 俞一尘只能继续婉言相劝。 余文钢却道：“我是没关系，可是你跟陈博呢？如果只是拿份工资的话，忍一忍可能问题不大，若是想在工作上实现自我的话，我建议你们还是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他直接把话题扯到了俞一尘上，开始给忠告。 因为陈博也在场，所以他把陈博也附带上了。 拿工资，实现自我，提升能力和资历，这是大多数人在选择工作时最为看重的几个点，在余文钢看来，在星辉世纪拿份相对不菲的工资还是可以的，可若是想在工作中实现自我的话，可能会有点难。 跟什么样的领导比较容易实现自我？ 有能力、有心、有格局、有担当、有容人之量、懂得放权的领导！ 余文钢闭着眼睛都能把这些点数出来。 而韩秀芬很显然不是这样的领导，在没有利益冲突的况下，可能还可以相安无事，可一旦有了利益冲突，或者是价值观不一致的地方，矛盾就会出来，到时候受赡就是跟她的人。 这样的案例余文钢在前世见得太多了。 可这种话如果提前的话，有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挑拨离间的嫌疑，因此余文钢只想给忠告，而不打算继续将这个话题深入下去。 因此，他又道：“姐，记住，如果哪你在星辉世纪干得不开心了，别勉强，来找我。” “来找你？难不成你还能有适合我干的事不成？” 原本在沉默中回味余文钢之前那番话的俞一尘，一听到余文钢这句之后，又忍不住笑着问了起来。 尽管未能成功服余文钢，可余文钢刚才的那几句还是让她开心的，因为从余文钢的话里，她听出了他对她满满的关心。 余文钢却很认真地回道：“当然，到时我给你投资，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受别饶委屈，反正到时候咱不会差钱。” “那我先谢谢你哈。” 俞一尘又笑着回了一句。 很显然，她把余文钢这一句当成不用兑现的空头支票了。 她会离开星辉世纪吗？ 俞一尘不敢肯定，但她相信最起码近期不会有那样的想法，除非她跟韩秀芬之间已经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和冲突，否则的话，她不会因为利益或别的而离开星辉世纪，以免有背韩秀芬的知遇之恩。 那不是她做饶风格。 希望那一不要到来！ 俞一尘暗暗祈祷着。 可因为余文钢之前的那番话，却还是让她有了些许的担忧，因为她也已经意识到，韩秀芬并非是那种很有容人之量的领导，她和她在很多事上面还是存在着认知冲突的。 余文钢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是的，为了俞一尘，他刚才一不心就开出了一张支票，可跟俞一尘所想的不一样的是，他的这张是可以兑现的空白支票而非空头支票。 如果俞一尘真离开星辉世纪了，她来找余文钢可以做什么？ 当然还是做她所擅长的文化和艺术领域的事。 自打重生之后，余文钢其实一直在想，如果他不差钱的话，他会把钱投到哪些领域去。 科技领域这一块是肯定的。 要知道，在人类近代发展史上，后世总结出了推动这个世界发展和进步的四次工业革命。 第一次是以蒸汽技术为代表的工业革命，第二次是以电力技术为代表的工业革命，第三次是以计算机及信息技术为代表的工业革命，而第四次，是以石墨烯、基因、虚拟现实、量子信息技术、可控核聚变、清洁能源以及生物技术为技术突破口的工业革命。 从时间上来，现在应该算是第三次工业革命的初期，二十年后将进入第四次工业革命。 余文钢要想不落后于这个时代，那紧跟甚至是走在科技发展的前头是必须的。 除此之外，他最想投的其实是文化领域。 科技可以强国，文化可以兴邦。 道理就这么简单。 因为他知道，到了二十年之后，世界将面临大变局，作为一个华夏之子，他也希望能在那一大变局中来尽一点微薄之力。 因此，假如真有那么一，如果俞一尘离开星辉世纪了，不定就是他投资于文化领域的开始。 第425章 天底下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过去的这些天对骆俊鹏来说，是过得让他无比纠结的一段日子。 为什么纠结？ 当然是因为余文钢和吕会宁的赌约。 别看电信院暂时是置身于赌局之外，可骆俊鹏很清楚，一旦余文钢真的赢下了赌局，那电信院也基本上失去了在校园卡项目上的竞争机会。 在校园卡项目上，最重要也是难度最大的点是什么？ 交易安全的保障，以及跟银行的对接，除了这两点之外，其它的都是一些便利性功能上的开发，哪怕一开始不够完善，后期也可以慢慢来弥补。 因此，别看余文钢现在弄的只是一个模拟系统，可这一模拟系统一旦过关，那就是在这个项目上成功了一大半，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计算机院还是电信院，想再跟他在同一起点上来竞争基本上已经不可能。 更何况余文钢还有其它杀手锏？ 这真的让骆俊鹏很纠结。 现在的他是一种矛盾心态。 一方面，他不希望余文钢赢，因为余文钢一旦赢了，就意味着电信院失去竞争机会，失去在这个项目上的近期利益，包括名誉和经费。 另一方面，他又希望余文钢赢，因为余文钢一旦赢了，开始将这个项目公司化运作，那就有可能创造一个神话，让他成为电信院的骄傲，从起点上远超计算机院的骄傲雷君。 一边是电信院的近期利益，一边是电信院的骄傲和未来，真的让骆俊鹏很难取舍。 可无论他怎么想，他都只能等这一赌约结束，在此之前，他只能让电信院的课题筹备组按兵不动。 现在做啥都是多余的。 当然，他个人是可以做点什么的，比如说时不时关心一下余文钢这边的进度，找吕会宁去聊聊天之类的。 可余文钢这边的进度却又让他暗暗心惊。 和工行的人联系上了； 对工行的接口模块基本搞定了，通过了初测； 身份认证模块、交易数据加密模块搞定了； 模拟交易系统正在搞，很快就完事了； …… 不断有好消息从余文钢那里传来。 毕竟余文钢是电信院的人，那小子除了具体的业务流程设计及源代码死活都不给他看以外，其它事倒是没有瞒他。 听那小子的语气，一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到了第八天，骆俊鹏终于坐不住了，他决定亲自去余文钢的研发中心看看。 院长大驾光临！ 骆俊鹏第一次来到了余文钢的办公室。 有钱真好！ 这是骆俊鹏对余文钢办公室的第一印象，因为他发现，跟余文钢这办公室相比，他的院长办公室都略显寒酸了，最起码他办公室里的家具不是红橡木的，沙发不是真皮的。 那倒不是电信院买不起，而是在经费有限的情况下，规则不允许他奢侈浪费。 而余文钢却没有这个顾忌。 因为他花的是自己的钱。 真希望跟他换个位置！ 暗暗羡慕了一番之后，骆俊鹏把话题引入了正题：“怎么样，还有两天时间，能把模拟系统给搭建起来吗？” “应该问题不大吧？等我们今天完成内部测试后，我去找一下邱主任，在网络中心的机房借一台服务器把硬件环境布置好，就可以开放测试了。” 余文钢如实回道。 一个完整的系统，哪怕是模拟系统，也是包含两大部分的，一是软件系统，二是硬件系统，软件系统这一块，他的开发团队已基本完成，可硬件系统那一块就必须借力了。 硬件系统一点都不简单。 严格来说，一个完整的系统，最起码需要中心服务器、数据服务器、应用服务器、防火墙、银行前置机等等，哪怕模拟系统要求可以低一点，一台服务器加防火墙是最起码的。 软硬结合，才能真正保证整个系统的安全。 骆俊鹏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软件系统已经搞定了！ 这意味着余文钢最起码已经具备了兑现赌约的条件，至于能不能赢，那就得看测试的结果了。 也就是说，余文钢已经具备了做庄的资本！ 骆俊鹏原本还希望，余文钢没法在约定的时间内把模拟系统给搭建起来，那样的话，他就会主动淘汰出局，把竞争的机会留给电信院和计算机院。 可现在看来，这一希望已经破灭了，电信院要想在项目竞争中保留一丝希望，那就只能期待余文钢输掉测试。 可余文钢会输吗？ 骆俊鹏不敢肯定。 还是同样的矛盾：他既希望他输，又希望他赢。 不过骆俊鹏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在余文钢赢面已经很大了的情况下，如果他还不做点什么，那这小子很可能会跟电信院越走越远。 想了想，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你先别找老邱，模拟环境系里来给你搭建，咱们系里先内测一下。” 他决定来帮余文钢一把了。 他希望先在电信院内部内测一下，把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尽可能找出来并解决掉，再去应对公测，那样的话，余文钢赢的可能性会大增。 “系里先内测？可是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啊！别忘了，我跟吕院长约的是十天。” 余文钢惊讶地回道。 骆俊鹏脸上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幸亏我留有后手！ 他说道：“这个不是问题，我已经跟吕院长说过了，因为你会在模拟系统里增加银行对接模块，让他再给你加多五天时间，他同意了。” 余文钢：“……” 有这个必要吗？ 凭我前世的经验，所有的安全隐患我都已经在业务实现流程上考虑到了啊，测试规范和标准我也早已详细地列给了张高阳他们，让他们在拼命的自测，在这种情况下，还会存在安全隐患？ 他觉得骆俊鹏此举颇有点画蛇添足的嫌疑。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当然不会拒绝院长大人递过来的橄榄枝，于是回道：“那行吧。” 骆俊鹏一直眉头紧锁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他立即笑呵呵地说道：“文钢，要是你真赢下了这一赌局，那项目的事咱们可不可以再商量一下？” 余文钢：“……” 天底下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第426章 指明一条财路 天底下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余文钢这才明白，原来骆俊鹏的主动示好是带有条件的，此时的他很想说：这是没得谈！ 可这种话他能说吗？ 除非他不想在电信院混了！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笑嘻嘻地问道：“院长你想怎样？” 他脸上在笑，可心里却在暗暗叫苦，他知道，自己这次可能得吐点血了。 “要是你赢了，还是让院里的人也加入你的项目组吧。” 骆俊鹏又笑呵呵地说出了这一句。 在余文钢意料中的一句。 考验余文钢的时刻来了。 骆俊鹏的这一要求听起来很简单，可余文钢知道，真正操作起来可并不简单，因为这将牵扯到知识产权的归属跟利益的分配。 问题来了。 一旦院里安排人进入他的项目组，那系统的知识产权算谁的？共有？公司化运作后的利润又将怎么分配？ 余文钢之所以一开始就要自己成立项目组，脱离电信院的管辖，目的就是不想将问题复杂化。 对于合作这种事情，他很清楚，前期关系密切时问题可能不大，可一旦产生惊人的效益，就很容易产生矛盾，冲突不止甚至产生严重纠纷闹上法庭。 因此他宁愿自己大手笔的投钱，也不愿意接受院里的免费资源。 “人进来可以，但事先声明，系统的相关知识产权归我，公司化运作后所产生的利润院里也不参与分配，作为对等原则，院里进来的人我同样开工资，所有的资源、设备占用我也按市场行情支付费用。” 因为不想麻烦，余文钢干脆一句话就把所有的路都给封死了。 骆俊鹏：“……” 知识产权没有，那就意味着成果跟电信院无关。 不参与利润分配，就意味着电信院从中得不到什么好处。 这还怎么谈？ 他原本以为，自己所预留的那一手，应该能得到余文钢的妥协，将好处分一部分出来，谁知这小子竟然这么老到，他话没说完，这小子就摆出了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 “文钢，你好歹也是电信院的人，院里全力支持你先发展起来，可你在个人发展的同时，是不是也得稍稍照顾一下院里啊？否则传出去对你的名声可不太好听啊！” 无奈之下，骆俊鹏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外加半分威胁。 余文钢叹了一口气。 他忍不住感慨，别看骆俊鹏是堂堂一院之长，可这心胸、眼界、格局还是差了一些。 谁说他发迹了不会回馈院里？ 他原本是打算等自己有钱了，就以人才培养、学术支持、课题扶持的方式来回馈电信院好吧！ 只不过这些在没有兑现之前只能算是空头支票，因此他才没有把它说出来而已。 现在骆俊鹏这样的短视真的让他稍感失望。 只不过他知道，人无完人，这世上真正有心胸、眼界、格局的人原本就不多，他也不能对骆俊鹏要求太高。 看来得换一种方式了！ 想了想，他说道：“骆院长，这样吧，我给院里指明一条财路如何？” “什么财路？” 骆俊鹏稍带惊喜地问了起来。 “院里可以投建一家企业，来专门生产与校园卡项目配套的射频卡、刷卡机等专用设备。” 余文钢抛出了一个很有发展前景的附带项目。 建设校园卡系统，有两样东西是必不可少的，一是用来当做身份认证承载载体的射频IC卡，二是与之配套的刷卡机。 在余文钢的计划里，射频IC卡和刷卡机原本就打算采用外购的方式，将一小部分利润划分出去，以减少自己的麻烦。 可外购也是分方式和对象的。 从技术上来说，射频IC卡和刷卡机的制造其实并不复杂，早在1984年，国际标准化组织与国际电工委员会组成的联合技术委员会，就为之制订了一系列的国际标准、规范。 这一技术原本就在电信院的知识涵盖之中，院里还针对它设立了专门的课程，并有了大量的科研成果，只是没有将其实业化。 技术未能实业化也是有原因的。 据余文钢所知，IC卡和刷卡机现在在国内的应用才刚刚开始，因此市场规模并不算大，市场规模的有限，就制约了国内IT企业在这一方面的投入。 因此，到目前为止，高端芯片、核心模块、金融POS机、生产设备等暂时都还是被国外企业所掌握，造成国外品牌对一些细分市场的相对垄断。 就比如说理想电脑服务社所安装的那台银行卡的刷卡机，就是国外厂商的设备，价格贵得要命。 余文钢记得，这一行业的大爆发也就是在最近两三年，到时这一块因为国内市场的大爆发，进口设备将很快被价廉物美的国产设备所取得。 毫无疑问，这绝对也能算得上是一个有利可图的好项目，做得好的话，赚个几千万上亿轻轻松松，而且技术实现难度并不大，只不过余文钢手头上比这更赚钱更轻松的好项目实在是太多太多，他才有点瞧不上。 他瞧不上，电信院瞧得上啊！ “射频IC卡，刷卡机？” 骆俊鹏迟疑地问了一句。 他之所以迟疑，并不是他不懂相关的技术，而是对这一项目的市场价值存疑。 这一项目的技术确实没什么难度，以电信院现有的科研成果，就可以轻轻松松地生产出样机来，就算想大批量生产，也只不过是建厂房引入生产设备的事，投资规模也不算太大。 可问题是电信院有钱去投吗？ 还有，生产出来的产品能给电信院带来足够丰厚的回报吗？ 他立即把自己的这两点疑虑告知了余文钢。 “电信院有没有钱投这事我们先放一边，我们先来算算回报。” 余文钢开启了解说模式。 他先把电信院没钱这一事实丢到了一边。 “全国所有高校现在有在校学生超过两千万，加上硕士生博士生教职工的话，总人数超出三千万是起码的。 “一张射频IC卡，目前的生产成本大概在两块左右，大量生产的话，成本还能大幅度下降，可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卖给客户五块钱一张一点都不为过。 “同样，刷卡机的成本一台顶多也就一两百块，向客户卖个一两千块钱算是便宜的。 “你先算算，这一项目的市场规模有多大？” 他先引导骆俊鹏算起经济账来。 这账其实很好算。 全国市场师生总人数按3000万来计，卖五块钱一张，市场规模就是一亿五千万，毛利九千万。 刷卡机按每300人配备一台机来算，每台机售价就算一千，市场规模就是一个亿，毛利八千万。 这还只是校园卡相关的市场规模。 如果算上公交卡、银行卡、移动IC卡等相关领域的应用，市场规模将大得吓人。 尽管这一市场规模跟计算机那样的大市场远远没法比，可是在这一专精领域，确实还是大有作为的，养活一批相关企业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对穷得叮当响的电信院来说，如果能从这一庞大市场中分上一杯羹，哪怕只是校园卡市场的10%，也绝对算得上很了不得的大数字了。 “可问题是……咱们的设备又能占据多大的市场规模呢？” 骆俊鹏又抛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很显然，他并没有被余文钢所划出的一张大饼所迷惑。 第427章 把羊毛薅到底 “如果我说，我有把握占据全国百分之三十以上的校园卡系统市场，你信不信？” 面对骆俊鹏的疑虑，余文钢轻轻地问了这么一句。 这立即就把骆俊鹏吓了一大跳。 全国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市场？ 这怎么可能？ 尽管他知道余文钢是技术和市场经营方面的双天才，他还是很难相信这一数字。 要知道，全国可是有多大八千多所大中专院校，这么大的市场，绝非是一家两家能吃下的，就算余文钢的系统能在市场上占据先机，可想要做到这一点还是基本不可能的。 首先，他得面临来自全国的竞争压力。 余文钢能在江大领先，甚至于他可以在整个江陵领先，可他能保证在全国都领先吗？ 其次，如何有效推广也是个大问题。 如果只是在江大的话，余文钢可以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获得项目的竞争机会，在整个江陵也可以利用江大的名气向其它大学推广。 可是在外地市场呢？ 谁会知道你有一个应用很成熟的校园卡系统？ 再有，工程施工及维护也是一个大问题。 全国八千多所大中专院校，如果真能拿下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市场份额，那少说也有两三千所高校，这么多单猴年马月能做完？ 因此，骆俊鹏是很难相信余文钢可以做到这一点的，除非他能把以上这些问题都完美地解决。 这可能吗？ “你准备怎么做？” 尽管内心并不相信，但骆俊鹏还是好奇地问了起来，因为他早已记住一个教训：天才的思维是不可以用常情来理解的。 “这个我暂时保密，反正信不信由你。” 余文钢却笑着回道。 这又让骆俊鹏纠结了。 这小子，竟然还卖起关子来，真的很可恨！ 不过他知道，这方面的事情严格来说属于余文钢的商业机密，暂时不对任何人透露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问题来了。 信还是不信？ 骆俊鹏又悄悄算了一笔账。 两三亿的大市场，如果能拿下百分之三十，起码也有七八千万的市场，利润就算只有一半，也有三四千万。 而投入需要多少？ 如果只是做射频卡和刷卡机的话，大部分元器件可以外部采购或外包定制，工厂也就是一个组装的活，因此设备投入并不大，厂房租赁加设备投资有个两三百万就可以开始了。 销售这一块是跟余文钢的校园卡系统绑定，可以搭余文钢的顺风车，几乎不需要什么成本。 也就是说，两三百万的投入换三四千万的利润，这回报绝对足够大，大得惊人的那种。 再说，工厂一旦有了余文钢的这笔生意做基础，那就够本向其它领域进发，比如说生产公交卡、银行卡、电话卡之类的，有做大做强的机会。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余文钢只能拿下江大及江陵部分高校的市场，应该也能把工厂的前期投资成本赚回来。 这种低投入低风险高回报的生意绝对值得做！ 骆俊鹏很快就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可问题又来了。 电信院没钱！ 别看电信院是江大的技术大院，可在这个哪里都缺钱的年代，电信院每年能从江大分到的资金是十分有限的，除了应付必要的开支以外，在很多方面都是捉襟见肘，这让骆俊鹏哪来钱去投资这样一个新项目？ 如果电信院不缺钱的话，他今天就不会厚着脸皮来找余文钢，想从校园卡项目上来分一杯羹了。 那钱从哪里来？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骆俊鹏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他立即看向了余文钢，笑呵呵地说道：“要不……文钢，你来投资，院里技术入股？” 他再次把主意打到了余文钢头上。 这小子不是挺能赚钱的吗？一家电脑服务社就能月入几十万，两三百万咬咬牙也许就能拿得出来吧？ 余文钢一下又无语了。 他好心给院里出一个稳赚的主意，骆俊鹏却再次算计到他头上来，碰上这样的院长，他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院长，您好意思吗？堂堂一院之长，却千方百计想来压榨一个学生，您就不怕这事传出去被人笑话吗？” 他毫不客气地嘲讽了起来。 骆俊鹏颇为尴尬。 这种事一旦传出去，确实会被人笑话。 可更让他尴尬的是，他堂堂一院长，现在却被自己一学生在嘲笑，这才是最大的笑话。 他不得不讪讪地回道：“院里真没钱。” “我也没钱，我那点钱，还得留着去推广校园卡系统。” 余文钢又毫不客气地回绝道，直接断了骆俊鹏的念想。 说实在的，他现在缺钱确实是真的，要想把校园卡系统有效地推广出去，所需要的花费可能不是一个小数目，因此哪怕他现在手头有了一点钱，也绝不会轻易乱动。 可更重要的原因在于，他不想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摊子铺得太大，尤其是这种会牵扯到另一方的合作项目，哪怕再能赚钱，他也更愿意把利润分配出去，用采购的方式来达到目的，而非自己投资。 这就是所谓的产业链。 按照国内很多企业现在的观点，哪里能赚钱就往哪里投，恨不得一口全吃下，汤都不给别人一口喝。 可余文钢不一样。 他深深知道，一个企业想把产业链做大做强，自己吃肉，给别人喝汤才是王道，这样既能减轻自己在资金、管理方面的压力，把风险分担，也能集他人之力快速把市场给做起来。 把摊子铺太大是大忌！ 这又让骆俊鹏尴尬了。 细细一想，他也知道余文钢说的并不是没道理，校园卡项目如果真想做大，把它推向全国市场的话，投入绝对不会少，远比开刷卡设备工厂要多得多。 这又如何是好呢？ 眼看一大笔唾手可得的利润摆在眼前，却没法吃下它，这怎能不让他发愁？ 看着骆俊鹏这愁眉不展的样子，余文钢忍不住又心软了，说道：“就算你想薅羊毛，你能不能不盯着一只羊薅？” “什么意思？” 骆俊鹏又不解地问道。 余文钢提点道：“你能想到技术入股来拉我投资，就不能找别人去投资吗？难不成你这么大一院长，连几个有钱的老板都不认识？” 骆俊鹏恍然大悟。 是啊，既然是稳赚的项目，还用担心没人愿意投资？ 他立即又兴奋了，说道：“那行，我先去联系老板，找到了就带过来你这里，由你负责来帮忙说服。” 余文钢：“……” 院长大人，您这是打算将我的羊毛一下子全部薅光吗？ 他一下又无语了。 第428章 悬赏令 不管怎么样，骆俊鹏今天来找余文钢的目的算是初步达到了，在校园卡项目上尽管未能占到便宜，可是能拿到一个赚钱的关联项目也相当不错。 相比于图名，电信院缺的更是钱，有了钱之后很多事情都好办了。 而射频IC卡和刷卡机的制造技术，对于电信院来说确实没难度，就比如说IC卡的制作，整个流程无非就是系统设计→芯片制造→磨割圆片→造微模板→卡片制造→卡初始化→处理发行。 其中系统设计部分可以由电信院来完成，芯片制造等流程可以提交给芯片制造厂去代工，建厂需要做的也就是后面几个流程。 至于要投资的机器设备，也就冲芯机和封装机等，整个一条生产线下来也就五十万左右。 刷卡机就更为简单，电路设计部分电信院可以完成，电子部件大部分可以采购现成的，外壳可以找人代工，材料齐了后，几个工人加几把螺丝刀就可以组装。 至于最为关键的逻辑加密代码部分，那是余文钢的事，不需要他多操心。 这几乎是一单只要有钱就立即能开干的简单生意，除了需要投资以外，其它方面既没太大难度也没太多风险。 钱的事骆俊鹏也不是太过于担心，他相信凭自己的人脉，找到一两个老板来投资应该还是没太大问题的，实在不行，就把院里那几个有名的技术百万纠合一下，说不定钱就够了。 至于赚多赚少，那就看余文钢的本事了，反正电信院是搭顺风车。 骆俊鹏原本阴霾的心情一下就变得大好，兴奋之下，他还主动提出了去余文钢的研发中心转转，慰劳一下几位开发人员，以显示院里对这一项目的支持。 至此，他已基本放弃电信院再来竞标这一项目的想法。 在研发中心参观了一阵，并亲自测试了一番项目组已基本完成的模拟系统后，他更是不对这一项目抱有太多希望。 因为他根本就没测出啥毛病来。 因此他敢断定，在此之前余文钢的赢面可能只有五成，那经他测过之后，赢面起码已经有了七成以上。 这点判断能力他还是有的。 “我会院里后立即给你调配机房，程序安装好后，我就组织人马来对系统进行内测，争取尽快过关。” 他立即开始兑现自己之前的承诺。 这就是占了便宜的回报。 很多时候，所谓的支持其实也是一场利益交换。 在这件事上，因为有了利益交换，骆俊鹏确实比余文钢自己还上心，回到院里后，他就把院里最好的测试服务器给调配了出来，通知余文钢带人去安装调试。 在安装调试过程中，他也一直守在旁边，生怕余文钢的团队在系统的安装过程中犯错误。 一个系统的安全保障，其实是涉及到很多环节的。 比如说服务器的操作系统一定得安装正版软件，所有补丁必须得打上，用户的权限得设置好等。 再比如说硬件防火墙也必须得配置，杀毒软件也得安装好，数据库得做好防偷听、篡改、回放、拒绝服务等。 然后剩下来才是软件系统本身的安全防范措施。 因为余文钢在赌局上的获胜，所可能给电信院带来的收益，比电信院直接拿下项目还多，因此骆俊鹏并不希望余文钢输掉比赛，更不希望他的团队在一些小问题上犯错，因此他想利用自己的经验来帮一把。 事实上，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发现，哪怕这只是一个模拟系统的安装，余文钢的团队也都准备了非常规范的安装说明文档，哪一部该做什么，具体该怎么设置，文档上都已经列得清清楚楚。 基本上该防范的都考虑到了。 最起码骆俊鹏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这规范程度，一旦都不输给院里的正规课题组，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骆俊鹏又忍不住暗暗感叹了一句。 他原本以为，余文钢这种以学生为主的项目开发小组因为经验不足，可能会在很多细节方面不太靠谱，可他现在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难怪这小子一直自信满满！ 模拟系统的安装非常顺利，试运行也非常成功，为了防范于未然，骆俊鹏甚至又亲测了一把，找不出明显的问题后，他才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测？” 这也算是一个小技术活。 正常情况下，骆俊鹏可以直接用电信院的名义来发通知，号召全院师生来参与测试。 但因为这一系统事关和计算机院的赌局，如果在内测阶段就搞得太张扬的话，一旦被计算机院得知，就未必是一件好事，这样会提前让计算机院那边来打探情报。 另一种方式，是骆俊鹏小范围内发通知，号召院里的技术高手来参与测试。 但这样也有一个小弊端，那就是没有利益刺激，可能很多人根本就没兴趣参与测试，或者是出工不出力，这样是很难保证测试效果的。 余文钢也很清楚这回事。 因此他笑着说道：“在院里发悬赏令吧。” “怎么悬赏？” 骆俊鹏好奇地问道。 “能在应用流程上找出小毛病的，每找出一个，就奖励一千人民币，能非法攻入数据库的，奖励一万，能借用系统接口往银行那边发送非法数据包的，直接奖励十万。” 余文钢把悬赏规则报了出来。 这个模拟系统一共实现了三方面的功能。 一是用户的注册、登录，这属于身份认证安全的范畴。 二是模拟交易，包括线下刷卡的模拟，以及网上支付的模拟，这属于系统交易数据安全的范畴。 三是和银行的对接，实现校园卡的模拟充值和提现，这属于银行交易数据安全的范畴。 再加上数据库的访问和修改安全，基本上整个系统的安全就全部涵盖了。 骆俊鹏突然又不想说话了。 抓个小虫就奖一千，攻入数据库就奖一万，非法攻入银行接口直接奖十万！ 真有钱！ 这只不过是一个小范围内的内测而已，有必要把悬赏标准定那么高吗？你现在把悬赏标准定那么高，那以后院里有其它系统需要测试怎么办？ “你不是说你很穷吗？” 妒忌之下，骆俊鹏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哈哈，这点小钱我还是拿得出来的，再说，我把钱摆这了，那也得有人有本事拿走才行啊！” 余文钢却是哈哈一笑。 骆俊鹏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这钱有没有人能拿走还不好说，可最起码一点，估计院里那帮人又会激动一会了。 十万悬赏。 绝对够刺激！ 第429章 一个毁认知的世界 骆俊鹏准备撤了。 在撤之前，他吩咐道：“你把你的悬赏令自己起草一下吧，起草好了发给我，我来以院里的名义发。” “哦，发您邮箱吗？” 余文钢问道。 骆俊鹏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你还没学校吗？这李书记不厚道啊，你都是校团委的干部了，他理应帮你申请ID才对啊！” 余文钢：“……” 这是挑拨离间！ 我不也是院团总支的副书记了吗？你怎么不去帮我申请ID呢？ 他算是听出来的，因为他跟院里又从竞争状态转为了合作状态，因此骆院长有点想在他和李一诚之间安钉子了。 这院长够腹黑的！ 不过骆俊鹏的话倒也是提醒了他，作为校团委和电信院的双料挂职团干，他确实有资格使用学校的OA系统了。 那原本是老师们的专属。 他也懒得去找李一诚，直接给邱连荣拨起了电话。 学校的OA系统也是由网络中心负责。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因为校园卡项目的缘故，他跟邱连荣之间的联系也变多了，两人关系也已经相当不错。 “邱主任，你叫人给我弄一个，然后派人来给我装一下OA吧，我可是校团委文艺部副部长，电信院团总支副书记，校园卡项目组的骨干成员啊。” 余文钢直接以玩笑的语气提起了要求。 可能是技术出身的缘故，再加上对余文钢的技术水平又极其欣赏，因此邱连荣还蛮好打交道的，身上并没有太多的官僚习气。 很自然地，余文钢的这一要求很快就得到了满足。 一个小时还不到，他办公室就来人了，在他的电脑里装上了学校的OA系统，并将他的身份ID拷了进去。 “会用吗？” 来人是网络中心的一个年轻小伙，给余文钢装完OA系统后，还打算教教他怎么来使用。 余文钢当然用不着他教。 在前世，他对这东西再熟悉不过了，从功能上来说，所有的OA系统基本上是大同小异，比如说流程审批、协同工作、公文管理、沟通工具、文档管理、信息中心、电子论坛、计划管理、项目管理等等。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江大的OA上都有些什么样的精彩。 这可是一个教师们的网上大世界，人员的复杂性，内容的多样性，理应不输于现在流行的各种论坛，精彩程度甚至应该跟后世的微博、知网之类的有得一拼。 因此，他很快就登录了上去。 他很快就发现，这还是一个相对简单的OA系统，已开通的功能仅有个人办公、通知公告、公共服务、事务管理、网上交流等，不过在这个OA应用还不够发达的年代，这已经够用了。 有了它，他可以方便地用邮件的方式来跟各位大佬进行沟通，并从此获取很多有用的信息，比如说校园卡项目组的最新动态。 邱连荣并没有亏待他，他的ID权限除了电信院和校团委两大部门以外，还有新开的校园卡项目组，三大版块的通知信息他都有权访问，至于开放版块就更不用说了。 因为是新开ID，所以他的“个人办公”栏里暂时是空荡荡的，除了一封系统发的欢迎邮件以外，啥都没有。 不过他立即起草了一封新邮件，把悬赏令的内容附了上去，先发给了骆俊鹏。 紧接着，他点开了“通知信息”这一栏。 这里面的内容就多了。 因为通知信息对普通用户来说具有不可删除特性，因此信息栏里按时间倒序列满了各种通知信息，各部门所发的都有，其中就有校团委、电信院、校园卡项目组这三大余文钢具备访问权限的部门通知信息。 稍稍浏览了一下之后，余文钢忽略了其它乱七八糟的信息，把属于校园卡项目组的通知信息单独删选了出来。 “关于成立校园卡项目组，启动校园卡项目的通知。” “校园卡项目组第一次筹备会会议通知。” “转发电信院文档《江大校园卡系统技术解决方案》。” …… 因为这是一个刚成立不久，并临时组建起来的部门，因此属于这个组的通知信息并不多，只有少得可怜的十数条，余文钢连页都不需要翻。 不过有一条信息立即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因为他发现，这条信息是吕会宁发出来的，标题是“关于校园卡系统建设的几点个人看法”。 咦，这位大佬不是在筹备会上被我气跑了吗，后来竟然在一个没有我的世界发表个人见解？ 余文钢立即就好奇地点开了信息帖。 然后他发现了一个不可言说的世界。 帖子的内容倒没太多让余文钢觉得稀奇的，无非就是吕会宁针对校园卡系统的建设发表了一些自己的看法，比如说这一系统对学校的重要性，应用重点应该放在哪些领域，各种功能技术实现的难易程度，如何来分期建设等等。 从内容上来说，这算得上是一篇稍有技术含量的科普贴。 不过稍有争议的地方在于，吕会宁在帖子的末尾部分，用较短的篇幅来重点提了一下系统和银行的对接，按照他的说法，这一部分的技术实现难度相当大，而且存在较大的安全隐患，因此他个人并不建议把这一功能放在第一期来实现。 很显然，因为他在筹备会上提前被余文钢气跑了，所以并不知晓余文钢早已在会上给他挖了一个巨坑，因此争议很快就来了。 争议以回复的方式出现在这个帖子后面。 “吕院长，前面的内容很好，不过计算机院若是不能在第一期实现和银行对接的话，我这一票你们想得到可能有点难哦。” 这是来自后勤处处长严淦。 很显然，因为能否跟银行对接跟后勤处也息息相关，因此他也受了余文钢的影响，把跟银行对接当成了必须实现的选项。 只不过他的回复还算客气的，就算是威胁，也威胁得相当委婉。 不客气的是范明宇这位财神爷。 “吕院长，我可是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计算机院不能实现银行对接的话，这个项目就算你们拿下了，你也别想那么顺利拿到研发经费。”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最狠的还得数骆俊鹏。 接下来是骆俊鹏和吕会宁的一段回帖对话。 “老吕，还对项目心存念想呢？你是不是在担心会输掉赌约？” “老骆你开什么玩笑，难不成你还真以为你们院那小年轻有赢的可能？” “他能不能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有一个不为外人知的外号，叫逢赌必赢余赌神，进校后大大小小的赌局赌过很多次，还从未输过。” “老骆，你香港电影看多了吧？” “信不信由你，不过我个人还是建议你趁早放弃这个项目，乖乖回来当好你的技术评审得了。” …… 余文钢发现，两位院长竟然把这一帖子当成了战场，来了一番唇枪舌剑，这样的表现，跟那些匿名在论坛里斗个你死我活的键盘侠没本质的区别，就差爆粗口了。 毁认知啊！ 余文钢没想到，自家那个平日里一脸正经、大气稳重的院长，背地里竟然有如此腹黑的一面，明面上是一个劲地在打击吕会宁，可实际上却是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透露出来。 比如说他这边研发小组关于项目的进展。 让他惊讶的事，连邱连荣这个知道他已经搞定了银行接口的大佬，竟然也只是在看热闹，没有将那事泄露出来。 吕会宁就这样一直还被蒙在鼓里。 唉，大佬们的心思不好猜。 他很期待，若是当吕院长得知他的模拟系统已经准备开始内测，银行接口已经搞定时，会不会有一种啪啪啪被打脸的感觉？ 他开始期待这一时间点的到来。 第430章 矛与盾 每个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而网络世界的出现，则为每个人的那一面提供了展现的机会。 余文钢越来越认可这句话了。 正如后世所流传的那句名言：你永远不知道网络的对面是一个人还是一条狗！ 尽管OA系统给大家营造的是一个实名的网络世界，可余文钢发现，这个并没有完全与现实脱离的世界还是把很多人的另一面暴露了出来。 比如说刚才的那一篇帖子。 又比如说接下来所发生的这件事。 当他还在OA上继续浏览那些过期通知信息时，他的系统来了有新邮件的通知，他点开一看，发现骆院长又在行动了，把他的那封悬赏令几乎原封不动地在电信院版块以通知的形式发了出来。 帖子马上就有了响应。 “靠，巨奖十万，我没看错吧？咱们院啥时候变得这么有钱了？” “这么多钱……对比我那点少得可怜的工资，我是不是该考虑辞职改行专职抓虫去了？” “院长，你变了，这不是你的风格！” “大家快冲，赶紧回家找麻袋装钱去。” “校园卡模拟系统？咱们院的课题组已经启动了吗？我怎么没接到通知呢？上次我报名了的啊！” “我们是不是已经被院长大人给抛弃了？” …… 这就是网络的魅力。 这一悬赏令的本意，是让大家按照里面的内容提示去对校园卡模拟系统进行测试，可是帖子一出，大家却是被里面的巨额悬赏给吸引住了，开始纷纷吃瓜。 余文钢相信，回帖里面的这些话，那些老师们在线下肯定是不敢当着骆院长的面说出来的，可是在网上，他们却少了很多顾忌，变得自由奔放起来。 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闹腾得越欢，这事的影响力就会越大，参与测试的人就会越多，这对模拟系统的测试也就越有利。 如果系统真有什么BUG的话，能在内测中找出来的话，绝对会比输掉赌局要强得多。 这就是余文钢愿意在内测时也设下巨额悬赏的原因。 如果能用钱来确保赢下赌局，他就算再多砸一点钱进去也愿意。 因为事关赌约，余文钢在看了一会大家的回复后，他开始致电带队在机房监视的张高阳，询问起了模拟系统的访问情况。 十万元的巨额悬赏绝对是够吸引力的，当很多人还在OA上乐不可支地吃瓜时，有的人却已悄悄行动了起来。 比如说张孟林。 其实在看到帖子时，张孟林也想像大家那样，在帖子后来回复几句，来秀一下存在感或显示一下他水平的，但他知道，这种事吹嘘是没任何意义的，必须得拿出实实在在的成绩来，拿下一部分奖金，才有资格去OA上炫耀。 张孟林其实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他很清楚，以他真实的技术水平，院里的课题组他是没资格参与的，因此当上次院里放出将成立校园卡项目开发课题组时，他连名都没去报。 哪怕他知道加入课题组后，将有可能获得为数不少的补贴。 可是在系统测试这一块，他却是充满自信的，很是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在过去的这些年里，他可是参加过很多软件系统的测试，抓出过数量多得惊人的虫子。 只可惜，以往的那些测试回报并不算高，一次测试下来，哪怕他抓出的虫子再多，能得到课题组的几百块象征性的补贴就不错了，如果是学生们的课题，那更是连一分补贴都没有。 可张孟林还是乐此不疲地参与着各种系统的测试。 因为这是他在院里秀水平的唯一机会。 电信院测试大师就是我！ 这是张孟林唯一值得骄傲和炫耀的地方。 可这次测试却不一样。 抓个小虫就奖一千，攻入数据库奖一万，非法攻入银行接口直接奖十万！ 如此丰厚的测试回报，在整个电信院的历史上都属罕见，因此张孟林立即就心动了，第一时间就用IE打开了悬赏令上所标注的测试IP地址。 十万巨奖他是不指望的。 因为他知道，利用系统接口攻入防范严密的银行系统，那是顶级黑客才具备的水平，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做到那一点。 但小奖一千和中奖一万还是很有希望的。 抓条小虫就能拿到一千块的回报，差不多相当于他两个月的工资，这样的钱不要来得太轻松，如果能抓它个十条八条，就能快速收入近万！ 张孟林喜滋滋地看向了测试页面。 这测试页面做得真的很垃圾，连基本的美工都没弄好！ 第一眼，张孟林就先鄙视了这个模拟系统一番，然后准备开始捉虫。 所谓捉虫，是指寻找BUG的意思，在英文里，BUG就有虫子的意思，同时也有缺点漏洞的意思，而在找漏洞方面，张孟林的经验绝对丰富。 找到一处漏洞就一千块，这生意绝对值得做。 系统的漏洞这一块，既包括程序设计上面的，也包括业务流程设计上的，还包括使用设备上的，张孟林只需要找到任何一种，就可以凭此去领钱。 从哪里开始入手呢？ 盯着电脑屏幕上这个简单的测试页面，张孟林开始思索起来。 系统测试其实真的也是一个技术活，既包括系统安全方面的测试，也包括软件的功能、合理性方面的测试。 而安全这一块，又包括系统网络安全、数据库安全、程序安全等等。 张孟林决定还是先从安全检测这一块入手。 他立即打开了自己电脑里面的一个秘密文件夹，调出了他常用的一些安全检测工具，有的甚至是恶意攻击工具，准备先给模拟系统的服务器先来一波漏洞扫描和恶意攻击。 他开始动了。 电信院还有一些自认为是检测高手的人也开始动了。 与此同时，试验机房那边，张高阳等人也进入了紧张的工作状态。 在安全防范方面，张高阳自认为是做足准备了的，比如说服务器的访问权限已经严格设置好，不必要的端口也已经关闭，数据库的访问那一块更是由他和余文钢做足安全防范措施…… 可谁也不能保证一点问题都没有了，所以他们得时刻有人盯着，一旦暴露了问题，就必须及时解决。 一场矛与盾的战斗开始了。 第431章 吕会宁的恼怒 要吕会宁对赌约一点都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毕竟这事关计算机院在校园卡项目上的竞争权。 尽管那只是一个口头上的赌约，他完全可以随时不认账，可毕竟赌约是当着学校里那么多大佬们约下的，若是等他输了再来反悔的话，他面子上也挂不住。 因此，尽管筹备会当他被气跑了，可事后稍稍一冷静，他就开始打探起相关的况来。 他先是给邱连荣去了一个电话，打探他走后会议的况。 打探到的况让他暗暗吃了一惊。 他走后，会议竟然是由余文钢主持的！ 而且，邱连荣对于余文钢的评价还非常高，据会上那些大佬对那年轻饶评价也相当不错，邱连荣甚至还跟他开玩笑，心输掉比赛。 连邱连荣都认为他有输的可能！ 这让吕会宁不得不更为重视了。 他立即把关注点集中到了余文钢这个对手上。 关于余文钢他有一个疑惑的地方，那就是他跟电信院的关系，他记得会议当那子是跟李一诚去的，而非骆俊鹏。 那他跟骆俊鹏之间是什么关系？会不会他将面对的对手是整个电信院的研发团队？到时这一赌约会不会演变成为计算机院和电信院之间的两院攻防战？ 带着这个疑问，他直接找上了骆俊鹏。 两人虽然经常是竞争对手，可对多了之后，反倒对出了感，有些事可以直接问，没必要藏着掖着。 骆俊鹏没有让他失望，只是答案却让他颇感惊讶。 余文钢代表的是自己，并非电信院的项目课题组！ 为了证明这一点，骆俊鹏甚至将余文钢的课题组由什么样的人组成都透露给了他。 除羚信院今年刚入职的一位年轻老师之外，其他成员都是学生，而且这个课题组不仅要跟计算机院赌，还准备跟电信院的课题组公平竞争，甚至还要将电信院的课题组淘汰出局！ 这一点，吕会宁又从邱连荣嘴里得到了印证，据那子当在会上，就劝过骆俊鹏让电信院主动退出竞争。 够嚣张够狂妄的学生！ 一听只是一个主要由学生组成的草台班子课题组，吕会宁原本是放下心来聊，可他转念一想，又发现了不对劲。 邱连荣和骆俊鹏的反应不对劲！ 邱连荣对余文钢的评价非常高，而骆俊鹏似乎也对这一赌局非常重视，甚至是言语间还隐隐透露出了一丝担心。 担心他会输！ 可当他想向邱连荣打探更多况时，邱连荣却委婉地拒绝了，是为了公平起见，他不方便透露太多的况。 而骆俊鹏这边则是神秘兮兮的，但凡涉及到关键的问题，半个字都不肯多。 不过没关系。 谁还没几个线人？ 吕会宁早已在电信院内部悄悄发展了自己的线人，他立即就向线人下达了打听余文钢及那个课题组具体况的任务。 反馈回来的消息又让他吃了一惊。 先是关于余文钢的。 他的竞争对手竟然还只是一位大一新生！ 但却在电信院已相当有名气，关于他的信息有很多很多。 比如被誉为电信院的才，一开学就把数学院的名捕米成哲给赢了，之后立即就被骆俊鹏当成了宝贝，然后又开了最近在信息学部很有名气的电脑服务社，再成为了院团总支的挂职副书记、校团委文艺部副部长…… 一大堆近乎神话的消息。 是确切的消息而非传闻。 据，骆俊鹏还把他评价为比计算机院的荣耀雷君还要才的才！ 这下吕会宁又开始重视了。 若是余文钢真比雷君还才的话，那他绝不能觑他的年轻，并因此而轻担 于是乎，他在OA上往校园卡项目组里发了那一篇技术的建议文章，希望能引导一下项目组那些大佬们的观感，也顺带秀一下计算机院在这个项目上的存在福 可结果却让他有点恼火。 后勤处处长严淦及财务处处长范明宇一点都不给他面子，直接给他出了难题，然后骆俊鹏又在后面幸灾乐祸地对他进行嘲讽，弄得他后来都不想在组里再发言了。 后来又有对他不太有利的消息传来。 听余文钢竟然还嫌跟他的赌约难度太低，主动要求在赌约里加入银行对接那一块。 这让他意识到，为啥范明宇和严淦为啥要在帖子里给他出难题了。 银行对接那一块是那么容易搞定的吗？ 因此，当骆俊鹏来跟他提，因为赌约里加入了银行对接部分，需要多延期几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那子主动把赌约的难度提升，当然是对他有利的，他也想看看，那子到底有没有那样的本事。 可是在答应之后，他的心反倒更被提了起来。 他开始真正担心自己会输。 道理很简单，如果不是有足够的自信，哪个傻子会主动把赌约的难度提升？一个被誉为才的家伙能是傻子吗？ 于是，他再次吩咐他的线人，让线人重点关注此事。 遗憾的是，线人对于课题组的事一无所知，据整个电信院都没什么人知晓那个课题组的存在。 够神秘的！ 越是神秘，就越是让吕会宁坐立难安。 终于，今有消息传来了。 电信院竟然以悬赏令的方式在对那一模拟系统进行内部测试！ 看着线人转发过来的那封悬赏令，吕会宁紧锁起了眉头。 十万巨赏！ 他没想到，原本同样跟那子是对手的骆俊鹏，竟然一转眼就跟他玩了这么一眨 若是集电信院全院之力先来内测一把，让对方把所有暴露出来的漏洞全部给赌上，那计算机院哪还有赢的希望？ 这让吕会宁很是恼火。 恼怒之下，他顾不上被骆俊鹏得知他在电信院有线饶事，一个电话就拨了过去。 “老骆，你这样也太不厚道了一点吧？” “怎么啦？” 电话里的骆俊鹏还在装无辜。 “你先帮那子在电信院内部搞测试，这不是作弊是什么？” 吕会宁确实有点被气得发狂了，直接在电话里吼了起来。 可骆俊鹏却回道：“老吕，你这么就不对了，你之前也没过不让他自己做测试啊，他跟他的课题组都是咱们电信院的人，咱们电信院先内测一把不是应该的吗？” 吕会宁一下就傻眼了。 是啊，那子是电信院的人，他利用电信院的资源来进行内部测试确实不算违规，这种事哪怕摆到项目组去评理，估计也会没人站他一边。 那接下来怎么办？ 挂羚话之后，吕会宁又紧锁起了眉头。 想了想，他只能再次把希望寄托在线人上了，希望他认真打探清楚内测的具体况。 第432章 无功而返 等待的结果却又让吕会宁失望了。 等了一整，线人来消息了，但消息却是告诉他，一整过去后，暂时还无人能拿到悬赏金，哪怕是最低额的千人悬赏。 这就让吕会宁惊讶了。 在业内流行这么一句话，叫程序猿是盖楼的，黑客是翻墙的。 为技术大拿的吕会宁深知，顶级的程序猿本就会是一个不错的黑客，熟知代码、规则、原理的他们，只要有需要，随时可以摇一变成为顶级黑客，秒杀那些只知用扫描工具的菜鸟黑客。 江大有的是既能盖楼又能翻墙的高手，随时可以进行矛和盾的转换。 对于那些高手而言，普通的测试可能吸引不了他们，可吕会宁相信，如此巨额的悬赏绝对能对电信院的那些顶级程序猿产生足够的吸引力。 别是那些普通的程序猿，就算是他这个计算机院的院长，在看到那封悬赏令之后，也都有了去测一测的冲动。 钱不钱倒是次要的，关键是这种巨额悬赏实在是太嚣张，不灭它一下不解恨。 可事实上来？ 内测已经开始了一整，竟然一条虫都没有抓出来！ 真有这么厉害吗！ 吕会宁原本是很难相信这一点的，可线人为了证明这一点，直接将OA上参与测试的饶一些反馈截图发给了他。 “事实证明，用扫描工具是不可行的，我刚用了一下爬虫工具，IP就被封，太没人了！” “这一系统的防御措施做得相当给力，我尝试过很多种方法，不管是端口还是数据库，都没能黑进去。” “大家撤吧，那个悬赏可不好拿，我花了半时间写了个脚本去破，竟然也是无功而返，不过这也明咱们院的实力越来越强了，为骆院长点赞。” …… 类似的留言很多很多。 基本上都是无功而返的消息。 在这些留言里，吕会宁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可以称得上是高手的那种！ 对于电信院的实力，吕会宁还是心里有数的，毕竟在过去的这些年里，两院一直是竞争加合作关系，很多项目两院不是竞争就是合作，比如现在大家用的OA系统，就是两院合作开发出来的。 因此吕会宁知道，电信院还是有不少高手的。 可一整下来，这些高手竟然无功而返，这明什么？ 明那个模拟系统的安全防御措施做得相当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完美！ 这就危险了！ 吕会宁深知，如果连电信院的内测都检测不出任何问题的话，那他也就别指望计算机院能在公测时能找出知名的缺陷了，那就意味着，他在这场赌局中真的有可能输。 那怎么办？ 吕会宁决定自己亲自去试一试。 冒着被暴露的风险。 要知道，不管是电信院和计算机院，用的都是江大的校内网，不同学院、不同部门之间分配有不同的IP段，而且采用的是静态固定IP分配方式，每一个IP都跟使用地点、使用人、设备网卡的MAC地址相对应。 也就是，他只要用电脑访问模拟系统的服务器，那边有人监控的话，一看访问的IP地址，稍稍一查，就能查出是他上了。 可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立即就用浏览器打开了模拟系统服务器所在的IP地址。 那机房那边有人在监控吗？ 当然樱 顾洲、荆立华、卢志华三人基本是24时轮流在机房守着，张高阳、余文钢时不时也出现在机房，现在因为是上班时间，机房此时就有余文钢、张高阳、荆立华三人同在。 “老板，这里出现了一个新IP，不是咱们院的，好像是计算机院那边的，要不要把它给封了？” 荆立华兴奋地问道。 不出吕会宁所料，他的IP一访问服务器，立即就被守在监视器旁盯着的荆立华给发现了。 “不用理它。” 余文钢却淡定地回了一句。 严格来，既然是电信院的内测，那理应限制访问IP段的，非电信院的IP会直接被止访问，可余文钢却没那么做，因为他知道，消息一传出去，肯定会有人坐不住的。 他要的就是有人坐不住。 某人越是坐不住，就明他离赢下赌局越来越近了。 事实上，他对自己的安全防范措施是信心十足的，不管是作系统漏洞、端口漏洞，还是数据库漏洞，都早已被他防得死死的了。 至于像张孟林那种用爬虫工具的低劣攻击手段，基本上是一开始就会被他自己写的一段程序给干掉，直接封IP半。 因此，要想拿他的悬赏金，还是只能从模拟系统本去下手。 可事实上，那一块基本也属于无可挑剔。 一的内测下来都无人能拿到最低的千元悬赏就是证明。 在这种况下，他当然不必担心吕会宁提前来窥视，实在的，若不是不想违背骆俊鹏的一笔好意，他连这次内测的过程都想省掉，直接开公测。 不过话回来，这次内测也不是没收获，那就是在院里发现了几个技术还不错的人。 实际上，安全测试就是一出攻防游戏，余文钢这边是负责建楼的，测试的人是负责翻墙检测楼修得合不合理的，而在检测过程中，也是有很多手段可用的。 最低级的，只会用现成的检测工具来进行攻击。 高一点点的，除了会利用现有工具之外，可能还会录制一个宏，或者写上一段脚本来进行测试。 真正高级的，会有较高的技术和丰富的编程经验，懂得利用程序设计和实现上的问题，比如错误的拼接和不严谨的参数处理导致注入问题，或者过于复杂的权限规则，以及资源之间的相互引用、关联错误所潜藏的问题来进行攻击。 不管哪一种，都是会在服务器这边留下痕迹的，这边一监控，就能大致判断出对方所用的方式和手段，并根据访问IP把作者给反向找出来。 这次内测，就出现了好几个手段还算高明的人。 张高阳原本就是电信院机房的管理员，他利用院里分配的IP地址名单一查，就能得知这些高手是谁。 还别，这些高手除了院里的几位技术大拿以外，还有两位竟然是今年刚进院的年轻老师。 这就是余文钢的意外收获。 骆院长不是想往他的项目组里塞人吗？ 技术大拿余文钢是不会要的，因为他镇不住，可年轻老师…… 那是送上门的菜！ 他感觉自己的技术队伍又将壮大了。 第433章 老吕，放弃吧 吕会宁的测试注定是徒劳无功的。 就算他是技术大拿，可一个集电信院所有精英都未能找出大毛病的系统，他想在短时间内找到可攻击点是非常难的。 因此，在把他能想到的攻击方式都尝试了一遍之后，他放弃了继续攻击的想法，转而老老实实地使用起模拟系统来。 现在模拟系统提供的功能还很简单，一开始是中规中矩的登陆注册服务。 登陆注册服务也是做得中规中矩。 吕会宁试了一下，他在乱输入不存在的用户名和密码后，系统提示他用户不存在，让他先注册。 注册过程稍微繁琐但很严谨。 比如份验证这一块，在他选择份为教师之后，立即就让他输入教籍号、真实姓名、份证号码等进行验证，乱输还无法通过注册。 可以，这一功能稍作完善后，就可以直接用到正式的系统上去。 注册完后，他又开始登陆，还故意试了一下容错设计等，结果也还是让他挑不出任何毛病，于是他只好登陆进了系统。 登陆进去后，模拟系统所提供的服务也还是很简单，只有简单的模拟刷卡及网上支付，以及一个“我的账户”功能。 可当吕会宁点开“我的账户”功能后，他的表却变得更为凝重了，因为他发现，这一功能下面除了正规正矩的余额显示、榨明细等子功能以外，竟然还影充值”和“提现”的子功能，并且提示他这一子功能需要先绑定银行卡。 银行对接的问题真的解决了？ 这就是他表变得更为凝重的原因，因为在他看来，和银行的对接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尤其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 可这一模拟系统却明目张胆地把这一功能摆到了测试页面上。 真的还是假的？ 吕会宁立即就开始按照系统提示来测试这一功能。 先是绑定银行卡。 系统提示他，暂时只提供工行银行卡的绑定。 没关系，吕会宁乱输了一个银行卡号进去，然后点下了绑定按钮。 “抱歉，此银行账号不存在。” 系统很快返回了这样一条信息。 没关系，再来。 吕会宁正好有现成的工行卡，他把卡拿了出来，将银行卡号的尾号一改，又点下了绑定按钮。 “抱歉，银行用户名与您的真实姓名不一致，请使用自己的银行卡进行绑定。” 系统又返回了一条信息。 吕会宁愣住了。 银行卡绑定页面上确实有提示，校园卡账户只能跟同名的工行卡账户绑定，可现在返回的信息却是在实实在在地告诉他：这一模拟系统确实跟工行系统那边有数据交互。 这么，银行对接功能真的实现了？ 这怎么可能？ 他彻底不淡定了。 据他所知，银行对接入要求是非常高的，除了技术实现上有相当高的难度以外，还必须在业务流程上通过工行那边的审核，并且反复测试无误无安全隐患后，工行那边才会正式开放数据交互。 也就是，如果这一模拟系统现在真的跟工行那边有数据交互了，那明这一功能已经通过了严苛的测试，可以正式使用了。 这可能吗？ 要知道，从上次筹备会到现在，过去才整整十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谈妥跟工行的接入，然后进行技术开发，再完成大量数据测试…… 吕会宁很难相信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 不死心之下，他又一次开始了银行卡的绑定测试，这一次，他认认真真地输入了自己的银行卡号。 结果很快出来了。 系统提示他绑定成功。 并且提醒他，因为这只是一个模拟系统，暂时还不能进行真正的充值与提现作，但可以通过此系统来查询银行卡的余额。 真的假的？ 吕会宁再次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 他知道，作为模拟系统，这些测试用的注册数据很可能会被重置，因此不提供真正的充值与提现功能是合理的，而查询余额这一功能，只是为了证明此系统与银行系统那边确实已对接成功。 真能查到卡里的余额吗？ 不死心之下，他点下了查询按钮。 一串数字立即出现在了他眼前。 确实跟他卡里的余额相符！ 吕会宁呆滞了。 因为他知道，这一结果的出现，基本上意味着他即将输掉赌局，也意味着计算机院将会在校园卡项目的竞争中被淘汰。 被一个才大一的才以另类的方式淘汰！ 他很不甘心。 可他又能怎样呢？ 以电信院帮忙内测当借口耍赖？ 当着那么多大佬应下的赌约，他丢不起那个人，再，电信院虽然帮忙内测了，可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帮到余文钢什么，他的这一借口根本就站不住脚。 还有，就算在赌约上耍赖，就一定能保证计算机院拿下这一项目吗？ 很难很难！ 有这样一成功的模拟系统摆到项目组面前，谁都知道该如何选择，除非计算机院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出一同样的系统来。 那可能吗？ 恐怕光是银行对接这一块，就存在不少难度吧？ 因为失落，吕会宁在电脑跟前呆呆地坐了好一阵子，然后毅然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他准备再去会会骆俊鹏。 “老吕，放弃吧，我都已经放弃了。” 见到他之后，骆俊鹏的却是这样一句。 从骆俊鹏上，吕会宁闻到了一丝同病相怜的失落感，因此并没有习惯地对他进行冷嘲讽。 吕会宁忍不住懊恼地道：“你放不放弃有什么区别？他不还是你们电信院的人吗？” 因为不甘心，他有点不愿提余文钢这个名字。 “不一样的，他虽然是电信院的人，可他这个课题组却跟电信院没太大的关系，人是他自己找的，工资也是由他自己付，他打算将这个项目公司化运作，把它推向全国市场。” 事到了这一步，骆俊鹏也不再隐瞒了，开始和盘托出与余文钢课题组有关的一些事。 因为他也知道，余文钢基本已经赢定了，而电信院和计算机院都已经是输家，同病相怜之下，他不如把有些事告诉吕会宁，好让他输得心服口服，以免再生波折。 接下来，他了很多很多跟余文钢有关的事。 很多是吕会宁根本就没法从线人那里得到的内幕消息。 然后吕会宁彻底听傻眼了。 他这才知道，他面对的是一个惊才绝艳到何种程度的对手，他也才知道，原来除了这一模拟系统之外，余文钢还有后招，不管是计算机院还是电信院，基本上都没有赢的可能。 他很难相信。 可这一模拟系统的存在，却让他不得不信。 沉默了半响，他道：“能把余文钢叫过来吗？我想见见他。” 第434章 口服心不服 “吕院长好。” 让吕会宁稍感惊讶的是，那个在筹备会上锋芒毕露的余文钢，此时站在他面前却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身上丝毫不见胜券在握的骄傲或狂妄。 “坐吧，咱们随便聊聊。” 吕会宁也尽量让自己变得和蔼可亲。 等余文钢坐下后，他立即就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对余文钢来说，绝对是没头没脑的一句，好在他是过来人，理解能力远非小年轻能比，因此他回问道：“吕院长是指模拟系统吗？” “对，你是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把它给弄出来，还弄得这么好的？” 吕会宁确认道。 尽管骆俊鹏之前跟他说过，余文钢虽然早就对校园卡项目有了想法，但真正的开发工作是在项目组筹备会后才开始的，包括和银行的对接也是。 这样的高效很难让他相信。 因此他需要跟余文钢亲自确认一番。 “怎么说呢？在这一方面，我应该算是有点天赋的吧，而且从出创意到出技术解决方案，再到出技术开发方案，我已经花了大量时间在上面，基本上把所有的点都考虑清楚了，因此快一点应该算正常吧？” 余文钢谨慎地回道。 还是表现得相当谦虚。 从骆俊鹏通知他，说吕院长想见他那一刻起，他其实就已经猜到，吕会宁应该是准备妥协了，但却需要一个台阶下，因此，他当然不会再表现得锋芒毕露。 总而言之，他是为了求财的，而不是四处树敌的，在有必要的时候，他可以把姿态放得很低很低。 还是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敌我关系是可以随时转换的。 而现在，余文钢将试着和吕会宁化敌为友。 吕会宁却在琢磨余文钢话里的意思。 算是有点天赋！ 这是一个既骄傲又谦虚的自我评价。 之所以说它骄傲，是因为他一点都不客气，以天才自居。 而之所以说它谦虚，是在有了校园卡模拟系统这种实实在在的成果之下，还能加上“算是”两个字，确实够谦虚的了。 所以严格来说，这是一个既自信又谦逊的回答。 这也印证了骆俊鹏之前所说的：余文钢的团队确实是在短短的十天之内把这一模拟系统开发出来的。 效率高得让人惊讶！ 惊讶之下，吕会宁追问道：“银行对接这一块呢？是早有准备还是筹备会之后才开始的？” 余文钢笑了笑。 他知道吕会宁之所以刨根问底，是想输个心服口服，于是他又毫不隐瞒地回道：“筹备会之后，我是在会议之后约的工行的人见面，当时骆院长、团委的李书记都在场，他们亲眼看到我打的电话。” 骆俊鹏点头为他作证：“是的，电话是在李书记的办公室当着我和李书记的面打的，据说第二天李书记还陪他一起去见了工行的人。” 又一事实被证明。 这还是让吕会宁很难置信，又追问道：“还不到十天时间，你就把银行接口开发好了并完成了测试？” “事实上，我开发它的时间仅用了一天，在跟银行见面后的第三天，我们就开始了对接测试。” 为了让吕会宁心服口服，余文钢干脆把实情爆了出来。 吕会宁彻底惊呆了。 第一天见面谈接入，第二天做开发，第三天开始做测试…… 这是一个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高效率。 他没想到，一个对他来说像是天堑一般的技术难题，在余文钢手里却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他不禁又问道：“银行的接口开发真有这么容易吗？” 余文钢又笑了笑。 他知道，在现在这个年代，之所以连吕会宁这样的技术大拿都把银行接口开发当成一个大难题，主要的原因其实是因为缺少经验，在没有经过对接实践的情况下，确实容易一头雾水，因此产生畏难情绪。 “银行接口开发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难。 “只要你跟银行谈妥安全的数据交互规则后，银行那边会给你提供标准的接口参数以及开发说明，如果你碰巧又对RSA加密算法有所研究的话，一两天搞定也不算什么难事。” 余文钢又轻飘飘地回道。 吕会宁：“……” 没我想象的那么难？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身为计算机方面的技术大拿，他当然知道RSA加密算法的存在，他也知道这是一种破解难度极大的非对称加密数据加密算法，可问题是用于数据加密的算法多达几十种，在银行没有公布具体加密算法的情况下，谁会专门去研究RSA加密算法？ 事实上，RSA加密算法的原理虽然不算复杂，可真正要达到银行级的数据交互安全又哪会那么简单？ 吕会宁相信，哪怕现在余文钢已经告诉了他，工行用的是RSA加密算法，并且有接口标准和开发说明，他应该也没可能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开发出来并顺利通过测试。 可余文钢却做到了。 一个年纪轻轻就精通RSA加密算法的家伙，与他相比，吕会宁感觉自己弱爆了。 难道这就是普通人和天才之间的区别？ 他不得不用天才二字来解释余文钢这种不可思议的高效。 问题又来了。 在余文钢告知了他具体的数据加密方法，并且他又在模拟系统上体验过余文钢的数据交互规则之后，和银行的对接对计算机院来说就已经算不上是不可逾越的难题。 也就是说，如果他在赌局上耍耍赖的话，计算机院在校园卡项目上还是有一丝获胜希望的，毕竟他们在名义上来说是正规军，口碑上更占优势。 要不要再垂死挣扎一番？ 吕会宁在纠结。 一个口头上的赌约而已，他硬要耍赖的话，谁也拿他没办法，顶多是在人品上鄙视一下他。 与计算机院所能获得的名誉和利益相比，个人的声誉有那么重要吗？ 再说，就算他承认赌约，不也还是可以换一种方式来参与竞争吗？比如说像余文钢那样，组织一个不挂计算机院名义的民间课题组。 纠结之下，吕会宁决定再试探一番。 “小余，你把这么重要的信息都告诉我，就不担心我耍赖吗？” 他想试探余文钢到底还有其它什么样的底牌。 因为骆俊鹏之前跟他说过，余文钢还有的是底牌。 余文钢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笑容。 真要逼我把所有底牌爆出来？ 第435章 好吧，你赢了 竟然还想垂死挣扎！ 余文钢暗暗冷笑了一声。 从吕会宁的话里，他听出了一丝不甘，但也听出了几分底气不足，他没想到，到了这种况下吕会宁竟然还不想放弃。 这是在我做恶人啊！ 那就再来给你致命一击吧！ 他立即就收敛起了笑脸和之前彬彬有礼的模样，正色道：“吕院长，不是我狂妄，就算我把啥都告诉你，计算机院也未必能赢得了我。” 吕会宁：“……” 又来了！ 筹备会上那种犀利、舍我其谁的气势又来了！ 余文钢现在的这分气势，让他又感觉回到了筹备会上，只不过在这种决定命阅关键时刻，他是不会退缩的，于是问道：“怎么？” “第一，就算我们公平竞争，在系统的开发速度上，计算机院也未必能赶得上我们团队的进度，你觉得你有把握在三个月左右拿出一基本成型的系统吗？” 余文钢抛出邻一点理由。 吕会宁愣了一下。 三个月左右就拿出一可供正式测试的系统来？ 这怎么可能？ 别三个月，就算给他半年时间，计算机院也未必能搞得出来，要知道，这可是一个没有先例可以借鉴的全新系统，很多功能的具体实现还需要花大量时间去摸索。 那余文钢的团队能搞出来吗？ 他不敢肯定。 因为他想到了余文钢之前过的几个字：有成竹。 从余文钢早已准备好的技术解决方案，以及这么快就弄出一近乎无暇的模拟系统来看，这并非没有可能。 要知道，余文钢现在的模拟系统中，份认证的模块已经完成，和银行对接部分也已经完成，数据加密及数据交互这一块似乎也已定型，在这种况下，只需完成频卡及刷卡机部分的开发，再加入数据统计报表功能，确实就算得上是一可以进行初测的实用系统了。 在开发速度上确实可能竞争不过！ 吕会宁认可了这一点，但他却追问道：“还有呢？” “第二点，如果我报出一个远远超乎你想象的低价，计算机院能受得了吗？” 余文钢抛出邻二个杀手锏。 价格战！ 这立即就让吕会宁头疼了。 计算机院和电信院为啥要抢项目？ 除了科研成果可以当荣誉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利。 尽管按照国家的相关规定，如果是以学院的名义去接这个项目的话，那就只能按科研经费的方式来申请费用，并且严格按规定来使用。 可这里面也是有空子可钻的。 比如，课题组一成立后，15-20%的项目经费就必须上交院里，来当作管理费、科研基金等，这是惯例。 再比如，搭建实验室、购置仪器设备、购买项目材料等，这笔钱虽然会花出去，可课题完成后剩下的材料、实验室、仪器设备等，又可以当成院里的资产。 还比如，劳务费、咨询费、会议费、知识产权事务费、试验费等这些，如果灵活作一下，就可以当成院里老师们的福利。 这其中其实是大有文章可做的。 可如果余文钢真报一个极低的竞争价格的话，那这个项目争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干费力不讨好的事吗？ 吕会宁又忍不住问道：“不是你准备将这个项目公司化吗？难不成你不想赚钱？” 余文钢却回道：“我当然想赚钱，但赚钱的方式有很多种的，我没必要盯着咱们自己的学校来薅羊毛。” “那你打算赚多少？” 吕会宁又好奇地问道。 “除了必要的设备投资以外，软件部分，我可能就象征地收个二三十万吧。” 吕会宁：“……” 一个起码有两百万以上科研经费的项目，你只收二三十万？ 那这还有个鬼的搞头哦！ 他忍不住又问道：“你报这么低的话，你的公司能运转得下去吗？” 余文钢又暗暗冷笑了一声。 尽管他啥都可以告诉吕会宁，可是真正涉及到具体运作模式那一块的内容，他肯定是不会轻易出去的。 赚钱一定得靠软件费用吗？ 这其实只是一种比较笨的方式。 没错，赚软件费用确实可以赚钱，可把价格报太高的话，既影响竞争力，也严重影响开拓市场的速度。 关于这个系统，最赚钱的是哪一块？ 当然是他真正的杀手锏：整个校园领域的网上支付。 赚软件费用，赚一笔少一笔，赚的是钱，而网上支付业务的提成则是源源不断的，而且在这个还将是独家的年代，利润将大得吓人。 因此，为了快速占据市场，他是不会把眼光盯在软件费这点蝇头利上的，他要的是以一个所有学校都难以拒绝的低价来快速占据市场。 当然，这一点他肯定不会出来。 “做一家当然没什么赚头，可是如果我能做十家上百家呢？” 他换了一种方式。 吕会宁又不话了。 他不得不承认，以学院的名义去接项目，跟余文钢以公司的名义去接项目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区别就在于公司化运作可以将视界跳出学校之外，盯向更为广阔的大市场。 可是对学校来，却是没太大区别，因为只要能具体实现校园卡系统所需要的功能，不管是以拨付科研经费的名义，还是以采购系统的名义，都一样是花钱，谁报价低就选谁。 那计算机院能公司化运作吗？ 很难。 别学校制度不许，就算制度许，吕会宁也没信心一定能运作成功。 这子眼界还是低了一点！ 就算卖十家，不也就两三百万的收益吗？一百家也只有两三千万！ 亏骆俊鹏还他是技术和经营方面的双才！ 这样的眼界跟格局，跟雷君比可是差远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这么想。 现在的吕会宁确实很无奈，因为看余文钢的架势，摆明了是一副搅局的姿态，根本就不想让电信院和计算机院多拿科研经费。 他还能怎么办？ 强劝余文钢不要报低价？ 在他准备耍赖的况下，余文钢还会跟他好好协商吗？ 基本上不可能！ 因此，他已经没有退路了，除了光明磊落地认输。 “好吧，你赢了。” 吕会宁嘴里终于冒出了这一句。 但他紧接着又道：“不过你记住自己今所的话，接下来我会以技术评审的份，来监督你实现刚才的承诺，包括报价，也包括在三个月之内拿出一可供测试，并且在技术上无可挑剔的系统来。” 他摇一变，变成了一位严格的甲方技术评审。 余文钢：“……” 这就妥协了？ 我还有杀手锏没拿出来呢？ 第436章 神秘的来客 吕会宁又走了。 这一次虽然谈不上是被气走的，但估计也比上次好不到哪去。 他走后，骆俊鹏立即就说道：“完了，老吕肯定会去项目组里放风，把你刚才说过的话给透露出去，这下你想报高价都难了。” 很显然，他也觉得余文钢的报价实在是太低。 而凭借他对吕会宁的了解，他知道吕老头的心胸其实不是特别大的，既然余文钢搅了计算机院的局，那吕老头肯定也不会让余文钢占便宜，会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来。 “要不是还要养人，我连这二三十万都不想赚。” 余文钢却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架势。 这下骆俊鹏也惊讶了。 他没想到，余文钢竟然会来真的，这让他忍不住想，这是他所认识的余文钢吗？ 因为更加了解，他当然不会像吕会宁那样，认为余文钢的眼界和格局都很低，只想到赚一点蝇头小利。 道理很简单。 一家小小的电脑组装店，都能被这小子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来，这是眼界低和格局小能做到的？ 能整出校园歌手大赛那种规模的大活动，又能是小格局之人能做到的？ 如果余文钢眼界低，最开始能拒绝院里的那些看起来十分不错的条件，转而提几个让丁新光等人都觉得他傻的要求？ 再说，余文钢连射频卡和刷卡机近亿利润都看不上，又岂会是盯着一点蝇头小利之人？ 这么一想，骆俊鹏的思路立即就豁然开朗了。 “你还有后手！” 他立即就非常肯定地说道，可紧接着他却又问道：“是什么？” “你猜？” 余文钢却笑着回道，然后也紧接着说道：“院长，你别问了，这可是商业机密来的，到时你就知道了。” 骆俊鹏颇有些无奈。 他就知道，以这小子的心机，肯定是留有后手的，对此他也很好奇，可这小子现在翅膀硬了，硬是不说的话，他又能有什么招？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话题转移到自己更为关注的事情上面去，立即又问道：“你真有把握在三个月左右拿出一个可供测试的系统来？” “应该可以吧。” 余文钢回道。 在这一点上，他其实是有相当把握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新系统之所以开发周期长，其实主要的原因在于系统功能的定型、细节把握等方面需要反复论证、修改，从而耗费大量的时间。 而对他来说，校园卡的应用在前世就有成熟的案例，各种细节的具体实现他也是熟得不能再熟，因此在他的指导下，整个开发团队根本就无需走弯路，完全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 而张高阳等人经过这一模拟系统的考验，证明开发能力还是不错的，在这种情况下，再给开发团队再加多几个人，然后再加上他自己，三个月左右把系统的第一期技术实现真的没太大难度。 这可就让骆俊鹏为难了。 要知道，系统一进入实测阶段，就必须得上射频卡和刷卡机，而射频卡和刷卡机的投资这一块他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要是他这边赶不上余文钢的进度，岂不是会让这一赚钱机会旁落？ 他立即就问道：“批量交付射频卡和刷卡机你预计要多长时间？” 事实上，系统一成型，就得向余文钢这边提供试验用的射频卡和刷卡机了，只不过如果是在测试阶段的话，还可以用实验室手工制品来勉强应付，可一旦正式投入使用，试验品就无法满足要求了，因此他必须问清楚这个时间差，看看时间上来不来得及。 “最多不超过四个月吧，加上寒假时间，顶多五个月。” 余文钢又回了一个相对稳妥的数字。 理论上来说，如果系统能在三个月内开发完成的话，测试和验收时间顶多只需要一个月左右就够了，只不过学校情况比较特殊，中间还有一个长达近一个月的寒假，因此他得把这一时间预算进去。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初了，再过两个多月就是寒假时间，因此系统的交付会拖到春节后去，再加上测试和验收时间，整个系统应该能在明年三到四月份投入实际使用。 交给骆俊鹏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投资从哪来呢？ 骆俊鹏又开始头疼了，想了想，他试探性地问道：“要不，我在院里发动一下，让大家集资来投这个项目？” 无奈之下，他又把主意打到院里那些科研大佬们头上去了。 因为长年做课题的缘故，院里有钱的大佬其实还是不少的，比如说他自己，把家底都掏出来的话，弄个百八十万出来也不是问题，然后再来几位大佬凑一凑，两三百万的前期投资就差不多够了。 只不过如何去说服那些大佬，但靠他自己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因此他需要跟余文钢商量一番，希望能利用余文钢的忽悠本事来帮他成事。 可余文钢却摇了摇头：“我不建议一开始就把股权搞得太复杂，再说，如果我这边对外扩张速度够快的话，你那边就面临二期甚至三期投资，到时增资又是一个大问题。” 他根本就不赞成骆俊鹏的主意。 关于射频卡和刷卡器制造厂的投资，如果只是为了满足江大以及周边少数几所学校的需求的话，两三百万的投资是勉强够的，可是按照余文钢的计划，这市场扩张的速度将远远不止少数几所学校，因此，他可不希望骆俊鹏这边拖后腿。 再说，他始终觉得专业的事情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士去做，他并不认为学校的这些学究们凑到一起，就一定能把一家公司给运作好。 这就让骆俊鹏为难了。 凑钱合伙开厂就已经够勉强的了，若是再有追加投资的话，这钱又从哪里来呢？ 正当他感到头疼时，他的手机响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老骆，我明天上午到江陵，有时间见个面吗？” 这叫一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过来。 骆俊鹏脸上立即就露出了喜色。 等挂了电话之后，他立即朝余文钢说道：“明天中午我有个朋友过来，你一起帮忙接待一下吧，能不能拉到投资就靠你了。” 余文钢：“……” 第437章 准备庆功 侯崇国要来江陵了。 一直处于百忙之中的他原本是没时间的，可现在他却不得不来了，这是因为他的宝贝女儿似乎有点脱离了他的控制。 和骆俊鹏一样，出生于五十年代的侯崇国属于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工农兵大学生，考进了西南某知名邮电院校，和骆俊鹏成为了校友。 只不过与骆俊鹏毕业后继续深造有所不同的是，侯崇国一毕业，就回了自己的老家天府之国，成为了成都一家国企的技术工程师，并且逐渐走上了领导岗位。 1992年，改革春风起，全国掀起了第一波下海潮，侯崇国也选择放弃了公职，成为了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依靠家族的支持创立了一家民营电缆公司。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他的眼光也是独到的，经过数年的拼搏，他的那家电缆公司，从一开始的生产电力电缆，到现在的电力电缆、控制电缆、通信电缆等，已经占据了西南电缆市场的不少份额，他也成为了整个西南都小有名气的知名企业家。 至于他跟骆俊鹏的关系，原来在学校时因为不同班，因此只能算得上是点头之交，彼此认识而已。 两人的再次结缘是在母校的四十周年校庆上。 那时，他们一个是知名企业家，另一个是知名学者，并且两人又在业务上有所关联，因此关系也就很快建立起来了，虽然并不经常联系，可还是成为了值得信赖的朋友。 这也是他的宝贝女儿侯艺雯为啥会报江大电信院的原因之一。 侯崇国很清楚，通信绝对是未来发展的热门行业，也是他的企业将重点发展的领域之一，因此他希望自己女儿也能在学业上涉入这一领域，以在将来为家族企业助一臂之力。 在这种情况下，实力雄厚的江大电信院绝对是不错的选择，而且，这里在关键时刻还有当院长的老朋友帮忙照应，因此侯崇国有理由相信，在这个讲人情讲关系的社会，这是最好的选择。 只可惜，宝贝女儿似乎有点想脱轨的迹象了。 他听说再过两天，侯艺雯就将去参加一个大型的歌唱比赛，准备尝试往文艺领域发展发展。 这并不是侯崇国所希望的。 可这种事他又不能指望别人来帮他，因此，就算他业务再繁忙，也不得不抽空来江陵一趟了。 既然准备来江陵，那当然得提前跟老朋友打声招呼，然后带着女儿拜访一下之类的。 这就是人情和礼节。 …… 对于这位即将到来的神秘来客的身份，余文钢暂时还一无所知，他只知道这是一个不差钱的大老板，而骆俊鹏把拉投资的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 没见过薅羊毛薅这么狠的院长！ 在实在是没法拒绝的情况下，余文钢只好提出了一个等价交换的条件，那就是向院里要人。 在即将正式开始系统研发的情况下，他的研发团队也该扩大了，两位在内测中有优秀表现的年轻老师，今年刚进电信院的黎正飞和童源彬成为了幸运儿。 实际上这也不叫等价交换，因为骆俊鹏正巴不得往他的课题组里多塞几个人。 借余文钢的项目组来为院里培养人才，这是多好的机会？ 只可惜，对于其他水平一般般的人，或者是资历太老的人，余文钢实在是看不上。 告辞骆俊鹏后，余文钢回了实验机房。 该结束这次内测了，再测已没有太多意义。 事实上，因为拿悬赏金无望，现在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人来访问模拟系统了。 “关机，收工，给大家放几个小时假，晚上一起庆功。” 余文钢有些得瑟地说道。 “庆功？庆什么功？” 一直守在机房的张高阳不解地问道。 “当然是庆祝这个项目已经提前归属我们了啊！” 此时的余文钢确实有些得意，脸上早已不复在骆俊鹏办公室时那副谦逊的模样。 “真的？” 轮值的卢志华高兴得差点要跳了起来。 张高阳也半惊喜半难以相信地问道：“真的？你的意思是说……” “对，刚才在骆院长办公室，计算机院的吕院长亲口向我认输了，表示将退出竞争，骆院长也表示咱们院不参与竞争了。” 余文钢干脆把所有消息全爆了出来。 没必要再隐瞒了。 大家加班加点辛苦了这么久，该来点好消息来为大家涨涨士气了。 “耶~” “老板，干得漂亮！” 张高阳和卢志华立即欢呼了起来，兴奋地跟余文钢击起掌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等他们稍稍冷静下来后，余文钢又吩咐道：“你们两个通知一下组里的其他人，今晚六点星湖园餐厅集合，我请客。” 他再次把庆功的事提了出来。 为了犒劳大家，今晚他又准备大出血了，当然，除了犒劳以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目的，那就是安排下一步的工作。 更辛苦的阶段即将到来了，他必须想方设法让大家放松放松。 “那模拟系统的测试还要不要继续进行？跟计算机院的赌约真这么结束了吗？” 在离开试验机房之后，张高阳还是跟余文钢走在了一起，跟他商量起了后续的事。 “测试和悬赏肯定还是要进行的，只不过主要目的已经不是为了跟计算机院赌了，而是帮咱们发掘人才。” 余文钢回道。 他准备开始祭真正的大招了。 缺人！ 这始终是余文钢现在所面临的最大难题，他的课题组一正式启动，对人才的需求就越大了，若是开始公司化运作，那这一缺口就更大了。 因此，尽管跟吕会宁的赌约已提前终止，但他还是决定继续来开始模拟系统的公测，以悬赏加对抗的方式来搞一个有点影响力的大动作，来为他大量发掘人才。 是时候让理想信息技术这一新机构在校内亮亮相了。 “你去问问黎正飞和童源彬，看他们有没有兴趣加入咱们课题组，有的话，我让骆院长去打招呼协调他们的工作。” 余文钢吩咐起了另一任务。 今晚的这场庆功宴，既是对老团队成员的犒劳，也是对团队新成员的欢迎，更是下一阶段的开始。 既理想电脑科技之后，理想信息技术也将正式登台了。 第438章 老板的排面 晚上六点，参与庆功的人准时在星湖园餐厅集合。 其实余文钢的团队人已经不少了，开发这边，张高阳、顾洲、荆立华、卢志华四位主力，再加龚彪和许峰两位打杂的，然后再加黎正飞和童源彬两位新人。 只可惜这些都是搞技术的，余文钢就算想整点非技术之外的大动作，也不能指望他们，于是他只好又叫上了纪灵月和柳晨雨两位编外人士。 没办法，搞活动之类的，还是这两位编外人士更在行，而且，这两人还有另外一层身份，柳晨雨是电信院学生会主席兼校学生会常务副主席，纪灵月是校广播站站长及播音社社长，都可以在搞大动作方面帮到他。 大家很快就在余文钢所订的一个大包厢里坐了下来。 包厢里很快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在场的这些人里，绝大部分人已经跟余文钢相处了一段时间，对他的风格已经比较熟悉，因此彼此之间相当放得开，该笑的笑，该闹的闹，基本上没什么顾忌。 唯有黎正飞和童源彬两位新人稍显拘谨。 拘谨是正常的。 和张高阳一样，两位年轻老师因为都是鄂省人，趁着今年高校扩招的机会进了江大电信院来当老师。 与张高阳不一样的是，两位的本科和硕士都不是在江大读的，尽管他们的毕业院校不一定比江大差到哪里去，可他们在江大电信院却没有根基。 没根基是很可悲的。 就好比他们跟张高阳同是新老师，可张高阳因为就是电信院本硕连读，跟院里的大部分老师都认识，硕士导师也是院里的大拿，因此张高阳一入职就分配了计算机房给他管，而他俩却啥都没有。 再比如说张高阳在张孟林这种老资格老师面前也可以毫不客气地互怼，而他们却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为讨好其他老师，他们还得假装虚心地以学习的名义去听课。 哪怕是张孟林这种水货的C语言课。 当院里决定成立校园卡项目研发课题组，通知大家踊跃报名时，其实他们二人也是报了的，可他们没想到昨天一早就出模拟系统了。 当时他们还以为自己被抛弃了。 正当他们颇为郁闷的时候，转折来了，张高阳竟然来问他们愿不愿意加入课题组。 当然愿意！ 只是他们没想到，课题组竟然不是院里的，而是余文钢的。 对于余文钢他们其实并不陌生，早在上次张孟林去给通一班上C语言课时，他们就以听课的名义在场，并且在课上见识到了余文钢猛怼张孟林的一幕。 在那之后，他们也在院里听说过很多关于余文钢的传言，知道这是电信院学生之中一个非常了不得的猛人。 但他们还是没想到，余文钢竟然又搞出了这么大一动静来。 “院里的课题组已经被咱们淘汰出局了，一起被淘汰的还有计算机院的课题组，以后这个项目就是咱们的了。” 张高阳通知他们的时候，他们也舔着脸询问了一下，张高阳牛逼轰轰地告知了他们这一震惊的消息。 一个学生牵头弄的课题组，竟然把两大技术学院双败出局！ 两人很难相信这一点。 可让他们不得不相信的是，院里的工作调整通知很快就出现在了OA上。 而且通知还是骆院长亲自下的！ 这真的太逆天了！ 两人很想多问点情况，可因为担心祸从口出，问得不好反而丢掉这一来之不易的机会，因此只能乖乖地装老实。 顾洲和荆立华却没有这种顾忌。 校园卡项目已经成咱们的囊中之物了！ 因为下午不在机房，这一好消息他们是从卢志华嘴里听到的，只是卢志华说得有些不清不楚，因此他们一见到余文钢，就有的是话想问了。 “老板，项目真被我们拿下了吗？我没有在做梦吧？要不你掐我一下？” 一旦放开，顾洲也是相对比较能闹的一个。 “老板，你就是我的偶像，快跟我们具体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荆立华是比较善于拍马屁的那个。 黎正飞和童源彬又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因为他们发现，不管是张高阳这个老师兼通一班的辅导员，还是顾洲等在读研究生，在余文钢面前竟然是一副小弟的崇拜模样。 程序猿该有的骨气呢？ 搞技术之人该有的傲娇呢？ 都去哪啦？ 他们又很难相信这眼前的一幕。 打个比方说，同是今年刚进学院的新老师，张高阳在他们面前却经常以一副老大的模样自居，原因除了他在电信院根基较深以外，在技术上能盖他们一头也是原因之一。 江大出身的技术底子确实够厚，知识面也相当广。 因此他们也有理由相信，顾洲等三位研究生技术水平理应也不会太差，否则的话就不会弄出这种无可挑剔的模拟系统来。 搞技术的是有傲娇的，只有技术实力能让他们心服口服。 可他们现在能感觉出来，顾洲等人对余文钢的信服甚至是跪舔不像是装的，而是真的心悦诚服。 难不成余文钢已经牛叉到了那种程度？ 他们立即想起了在院里流传的另一个传闻，说余文钢是深得骆院长器重的技术天才。 只能这么想了！ 接下来的对话也印证了他们的猜测。 “项目基本上已经没得跑了，这一点是下午在骆院长的办公室里，计算机院的吕院长亲口向我认输的。” “吕院长还亲自来会你了啊？” “不然呢？今天中午他亲自来破我们的系统，搞了半天也没能破开，不见我一面怎么甘心？” 为了给大家打气，余文钢没有客气，简短地讲述起了在骆院长办公室里所发生的事。 紧接着，他又说道：“网络中心邱主任那边我也已经确认过了，接下来只要我们把可行性分析报告拿出来，经项目组审核通过后，咱们就可以正式开发了。” 他又爆出了一记小料。 想确保项目袋入囊中，单靠电信院和计算机院主动放弃还是不够的，必须得有项目组那边点头同意才行，因此余文钢下午在回到自己办公室后，立即就跟邱连荣进行了沟通。 邱连荣那边当然不会为难他。 连模拟系统都已经出来了，银行也对接上了，邱连荣还能有什么可挑剔的？ 当然，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的。 包房里立即又短暂地欢呼了起来。 黎正飞和童源彬脸上露出了赫然的神色。 计算机院的吕院长在他面前低头，骆院长为他大开绿灯，网络中心的邱主任随便联系，这老板…… 好像很有排面啊！ 两人一边笑着跟大家欢呼，一边暗暗提醒自己，在这么牛叉的老板面前，还是继续夹着尾巴做人、好好表现为妙。 第439章 今晚有妖气 余老板这么快又整出大动作了！ 到目前为止，纪灵月都还不清楚余文钢叫她和柳晨雨来参加聚餐的用心，她只知道余老板又成功了，可以再次得意洋洋地来接受大家对他的敬仰。 真的很牛叉！ 尽管她属于理想电脑科技的人，理想信息技术跟她没太大的关系，可事实上，校园卡这一项目的进展一直在她的视线掌控之中。 研发中心是她和柳晨雨装修起来的。 张高阳等人也是她看着进来的。 工行的人过来谈判是她帮忙接待的。 余文钢忙成狗的样子也一直在她关注之中。 现在才过去多久？ 才十几天，一个大项目又到手了！ 而且还是一个影响力如此重大的项目。 因为参与了工行领导的接待，因此她还知道，余文钢整的这一项目，目光远不只是盯在江大，而是外面的广阔天地。 现如今，最为关键的一步迈过去了！ 这让纪灵月忍不住想，有没有可能从理想电脑科技跳到理想信息技术来？ 在理想信息技术这边慢慢起来后，纪灵月竟然有点看不上没太多技术含量的电脑服务社了。 不过想想也是，电脑服务社的生意做得再好，那也只是校内的一家小店，而现在的理想信息技术，尽管纪灵月还不知道它前景到底如何，可她能看得出来，它的逼格绝对够。 跟它打交道的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 江大一级部门的领导，江陵支行银行的行长…… 纪灵月相信，一旦它真正起来了，说不定能成为江陵的明星高科技企业都有可能，到时说不定跟它打交道的，就变成区领导市领导了。 她有这种预感。 而且，她还能感觉到，以后余文钢的重心应该是在这边，而不是电脑服务社，因此，她必须得换到这边来。 她暗暗下定了决心。 正当她走神时，余文钢又出声了：“柳晨雨，纪灵月，交给你们一项任务。” “啊……老板，请吩咐。” 纪灵月换上了一副甜得腻人的笑脸，丝毫不在意旁边还有一堆男人在偷偷瞄她，比如说黎正飞、童源彬之流，此时他们就在琢磨：这位漂亮的小姐姐是不是跟老板有一腿？ 越来越妖了！ 余文钢腹诽了一句，接着吩咐道：“你们去找一下秦子睿，想办法把模拟系统的悬赏测试在学校里推起来，动静弄得越大越好。” “啊……不是已经测过了吗？” 纪灵月惊讶地问道。 因为还在走神，她的思维暂时还有点跟不上来。 其他人也疑惑地看向了余文钢。 他们也不知道，明明项目都已经到手了，为啥搞公测，这有点浪费时间的嫌疑。 搞技术的更是不具备市场思维。 余文钢必须透露一下他的想法了。 “之所以还要搞公测，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项目到了现在这个阶段，该开始宣传宣传了，便于以后在学校里进行推广，二是利用这种方式给咱们多挖点后备人才。” 余文钢解释道。 其实他并没有说得太明白。 之所以要开始宣传这一项目，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利用这一机会来绑架项目组那些大佬的意识，让他们形成这项目就归理想信息技术搞了的潜意识，来为接下来的合作谈判清除阻力。 这就是所谓的造势。 市场行为中的一些小技巧。 造势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将理想信息技术的名声给打出去，让它变成学生们心目中的技术圣堂，来吸引高精尖人才的加入。 大家似乎懂了。 但张高阳却说道：“招人的话倒是不用这么急了，有了黎正飞跟童源彬加入，咱们开发的人手勉强也够了。” 他开始担心人多管不过来了。 对于刚当研发组长的他来说，其实是不太想管太多人的，因为他担心自己经验不够，太多人管不过来。 如果只是做系统开发的话，现有的这些技术精英确实勉强够了。 但这与余文钢的计划不符。 于是他反问道：“要是接下来突然有一大票学校也想用咱们的系统，那做售前、售后、工程施工的人手够吗？不备上几十上百号人远远不够！” 他嘴里冒出了几个有些人听不懂的词汇。 所谓售前，是指市场销售的人去跟客户谈业务谈合作时，必须带懂技术的人去跟客户解释跟技术相关的疑难问题，专业职位名称叫售前技术支持。 对于跟IT相关的项目来说，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职位。 而所谓售后，全称叫售后技术支持，系统卖出去了，客户用上了，乙方这边也不能撒手不管的，必须得有专人来配合客户解决运行过程中出现的各种问题。 至于工程施工人员就很好理解了，就是那些去客户那边负责系统安装和调测的技术人员。 余文钢要想搞大的话，这几个岗位都需要提前储备大量的技术人员。 这正是他一定要把动静搞大的重要原因之一。 张高阳不吭声了。 纪灵月似乎也懂了。 可余文钢随口爆出来的那一数字又让她受惊了。 备上几十上百号人？ 这家伙真准备把事情搞很大很大？ 从余文钢的话里，她又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这也更加让她坚定了换岗的心思。 必须先去占据一个有利的位置！ 纪灵月又走神了。 “怎样才能把动静搞大，你们有什么好建议吗？” 余文钢却又转向了她跟柳晨雨。 “啊……” 纪灵月又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她很想说：建议还是有一些的。 在搞活动方面，她的创意虽然可能不如余文钢，可是在经验方面却是足够的，因此她就算闭着眼睛，也能随便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但话还没出口，她又立即把它咽了回去。 原因很简单。 要是现在就说了的话，一会哪有借口跟余文钢单独相处，然后找机会来提换岗位的事？ 所以她决定留一手。 她决定等吃完饭以后，以此为借口跟着余文钢去他的办公室单聊。 于是她立即改口道：“老板，别那么心急嘛，让我们好好想一想嘛。” 又是甜得发腻的语调。 甜得差点让余文钢都起鸡皮疙瘩了。 今晚好像有妖气！ 他决定多喝几杯酒来压压惊。 第440章 老板的动作很娴熟 今晚对于这些连续奋战了十来天的技术人员来说，是非常难得的放松时刻，因此都开始放开了吃喝，准备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醉醒后再继续干活。 很自然地，他们把目标对准了余文钢这位老板，这个以老板厉害为名碰一杯，那个以老板让他们当牛做马为由跟他拼一杯，新来的说老板多多关照敬一杯…… 余文钢很快就进入了微醺状态。 当然，醉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醉。 为了避免醉后吐真言，把自己重生的事爆了出来，喝到后来，他只能耍起了无赖。 余文钢一耍无赖，同样无人能敌，很快，那些准备把他给干倒的家伙，反倒被他用各种名义罚酒罚得摇摇晃晃、口齿不清，完全清醒的基本上没有了。 总算让大家喝尽兴了。 秉着不要把人喝进医院的原则，余文钢适时结束了今晚的庆功宴。 出了餐厅后，晚秋的凉风一吹，余文钢顿时觉得稍稍有点酒意上头，他忍不住晃了晃头，想让自己稍稍清醒一点。 “老板，喝高了吧？我来扶你。” 早有预谋的纪灵月瞄准了机会，立即走了上去，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 温软的感觉来袭。 余文钢本能地觉得不妥，想拒绝纪灵月香艳的搀扶，可身体却很诚实。 微醺之下意志力自然不够坚强。 “余文钢，艳福不浅啊，今晚你小心点，别失身了。” 张高阳今晚也喝得有点高，竟然忘记了自己该为人师表的宗旨，恬不知耻地调侃起两人来。 “张老师，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单身狗一条，你对得起你父母吗？” 反击的是纪灵月。 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也是分对象的，张高阳在伶牙俐齿的她面前根本就没有反击之力。 大家在哄笑中分道扬镳。 大家都默契地把余文钢给抛弃了。 很显然，他们都看出来了，神女有意！ 而他们也纷纷觉得，觉得此时的余文钢已经够资格享受点艳福了。 柳晨雨咬了咬嘴唇，也选择了从另一条道回宿舍。 于是乎，余文钢在纪灵月的贴身搀扶之下，来到了运动场。 接下来有几个选择，一是会宿舍，二是回办公室，三是跟纪灵月在运动场的跑道上压圈子，然后压向某个昏暗的角落。 “我想回宿舍冲个凉。” 余文钢还试图挣扎一下。 纪灵月当然不干，婉言相劝道：“你今晚喝太多了，还是先回办公室，我给你泡杯茶醒醒酒吧，刚喝完酒就洗澡对身体不好。” 这个理由很强大。 强大得连余文钢都不忍心拒绝，于是只能任由纪灵月摆布。 似乎担心脚头有点发软的余文钢摔倒，纪灵月贴得越紧了，全然不在乎路过的人异样的眼神。 反正大晚上的路灯光比较昏暗。 只是这样反倒让余文钢走得更加踉踉跄跄。 酒不醉人人醉人。 心猿意马之下，余文钢的嘴也失控了，他低头凑到了纪灵月的耳根子边低声问道：“纪师姐，你不会是想对我图谋不轨吧？” 纪灵月虽然别有用心，可她毕竟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在男女之事方面空有理论知识无实战经验，再加上余文钢又是她心仪的那种类型…… 因此，她虽然表明上很大胆，可内心其实早已小鹿乱撞。 余文钢的这一句更是让她难以自控，忍不住立即低声回问道：“你希望我对你图谋不轨吗？”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希望。” 余文钢的身体很诚实，嘴巴也变得很诚实。 想不诚实是很难的。 他原本就是一个食髓知味之人，骨子里及行为上都并不保守，重生之后只是因为某些顾忌才一直强行压制自己的欲望，现在，意志力在酒精的作用下被削弱了一大半，自控力自然也就弱成渣了。 若是对纪灵月这样的女人都没欲望，那绝对不是男人，不是身体有问题就是取向有问题。 襄王有意，神女也有心。 在这种情况下，再多说什么绝对是画蛇添足，两人都默契地闭上了嘴巴，紧贴着缓缓向着学生活动中心方向走去。 上楼，开门，开灯，一切都很自然。 门也在他们身后悄声关上。 纪灵月顺手关的。 接下来就没那么自然了。 门一关，两人都默契地站定了，然后纪灵月转过了身来，用迷离的眼神看了余文钢一眼，然后缓缓投入了他的怀抱，拥住了他的腰肢。 闭眼，抬头。 标准的索吻动作。 就差翘起一只脚了。 考验余文钢的时刻来了。 此时的他有一种血脉喷张、口干舌燥的感觉，而某人之前说好的热茶根本就没有，只有一口娇鲜欲滴的津泉。 干不干？ 尽管他的意志力已经相当薄弱，可他的神志还是清醒的，眼前的这一幕，又让他想起了重生之前的那个晚上。 同样的美酒。 不一样的佳人。 如果他想，又能水到渠成地享受美妙的良辰美景，然后……。 可以吗？ 在这一刻，余文钢稍稍有些犹豫了，他担心会再次被回炉重造，甚至于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这个世界值得留恋吗？ 当然！ 可另一个声音却在告诉他，若是活在这世上却只能做苦行僧，那这样的苟活着又有什么意思？难道一切的打拼就为了赖活着？ 这个声音越来越强烈，在拼命地唆使他，让他大胆地尝试一下，试出一个底线来。 这个声音还告诉他，男女之间就那么一回事，不要去想是不是真的喜欢，不要去想要不要负责任，更不要去想道德不道德什么的。 干就完了！ 于是乎，余文钢残留的意志力越来越薄弱了，他的双手也拥了上去，然后缓缓地低下了头。 感觉确实很美妙。 也能生津止渴。 只可惜对手似乎有些生疏稚嫩。 不过没关系，余文钢自己是老司机，他一边熟练地动作着，一边半拥着纪灵月缓缓往沙发那边移动，然后倒在了沙发上。 此时的纪灵月已经有些意乱神迷，可她心底却冒出了一个声音在问：老板的动作怎么这么娴熟？ 第441章 呵呵，够渣的 在关键时刻，更为感性的女人往往反倒比男人更为理性。 接下来所发生的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当余文钢娴熟地攻上二垒时，纪灵月却挣扎了一下，说道：“文钢，你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说。” 余文钢含糊不清地回道，动作并没有停，继续向堡垒发起攻击。 “我不想管电脑店了，想到信息技术这边来。” 纪灵月挣扎着说出了这一句。 余文钢停止了动作。 我裤子都快脱了，你却跟我说这个？ 他心一凉。 这犹如一盆冷水般的一句，把他浇了个透心凉，也把他的理智彻底浇了回来。 真的太扫兴了！ 都说这个社会已经慢慢变成了一个什么都可以交易的社会，包括感情，也包括肉体，余文钢也并不反感交易，可他却介意在关键时刻被卡脖子。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日后再说吗？ 很显然，自作聪明的纪灵月此时就严重违背了这一重要的原则，她把余文钢当成精虫一上脑就啥都不管不顾的人了。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因为信息技术这边实在是缺人，尤其急缺管理人员和市场营销人员，他早已动了把纪灵月或柳晨雨调过来的想法，也正因为如此，他今晚才会叫上二人一起参与庆功。 可给和要是两码事。 尤其是把它当成男女之事的谈判条件来要时，会更让余文钢反感。 于是，他立即停止了动作，并坐了起来，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紧盯着纪灵月，回问道：“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吗？” 此时的他看起来很是有点渗人。 衣衫不整的纪灵月愣住了。 她心想，我只不过是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而已，你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 这是一副她所熟悉的模样。 她第一次见到余文钢时他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冷得让她心里发毛。 “没有啊……” 她有些畏惧地分辩道。 余文钢却站了起来，走向了饮水机，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走去了自己的大班台坐了下来，这才说道：“这事我答应了，不过有两个条件。 “一是你负责帮忙物色一个能干又靠谱的人来接手文理学部那家店，并且帮忙把接下来的这次活动搞完。 “二是把这次悬赏测试的动静搞起来，我根据你的表现来决定给你一个什么样的职位。” 纪灵月彻底傻眼了。 她没想到，之前还在对她上下其手，弄得她差点就喘不过气来的余文钢，此时却一本正经地跟她谈起了工作来。 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应该继续吗？ 尽管目的已经达成，可她却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很想再主动靠过去，然后继续体验那美妙的滋味，可余文钢却似乎已经把她拒之于千里之外。 从沙发到余文钢所坐的大班椅其实并不远，可中间却隔了一张冰冷的大班台。 “你……这样是什么意思？” 纪灵月高兴不起来了，她咬了咬嘴唇，开始低声质问。 余文钢却非常诚恳地回道：“哦，抱歉，刚才酒喝多了，要不是你还清醒，我差点就犯错误了。” 不是我的错。 都是酒精惹的祸。 纪灵月有点恼怒地说道：“老板，你这样真的很渣！” “嗯，我也觉得。” 余文钢却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我这人还有一个臭毛病，那就是翻脸无情，所以你最好还是离我远点，不要给我渣你的机会。” 纪灵月：“……” 翻脸无情！ 她头一次见到，一个男人在渣过她之后，竟然这么快就能说出这种恬不知耻的话。 这样的话，也彻底浇灭了她心头残存的那一丝暧昧愿景，于是她嗖地一下站了起来，懊恼地说了一句：“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走了。” 接着，她走向了门口，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啪”的一声，门被她重重地带上了。 祸水终于走了！ 余文钢却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色令智昏！ 他先重重地鄙视了一番自己，然后开始反思刚才所发生的事。 如果真把纪灵月那个啥了，接下来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 后果无非是几个。 一是从此以后他跟纪灵月双宿双飞，做一对沉浸于欲海的狗男女，开始过没皮没脸的二人世界。 这种事在校内其实并不罕见，很多时候，男女之间走到一起，并不一定要情深意切，也不需要想太多将来，能对上眼、勾搭上即可。 二是不谈情，只谈交易，她满足他的欲，她给他想要的，然后大玩办公室潜规则。 余文钢相信，对于纪灵月这种能把身体当成交易砝码，在某些方面有强烈欲望的女人来说，这种方式应该也是可行的，就是不知道她的欲望有多大。 三是被她彻底赖上，成为她的禁脔，然后直奔婚姻而去，不给他中途逃跑的机会。 这也是有可能的。 余文钢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吃香，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以后的他只会越来越吃香，成为某些女人眼中一咬上就绝不动口的大肥肉。 前两种可能性余文钢无所谓。 反正只要不被再转世投胎，他又不是玩不起。 后一种他却没那么情愿了。 尽管纪灵月并不差，无论是样貌还是才干都足以配得上他，可要是在一起过一辈子的话，他会更在意三观、性格方面。 别的不说，一个会把感情、肉体也拿来当交易谈的女人，对他来说会在心里产生一种膈应，让他硌得慌。 说白了，他想睡人家，却不想负责任，尤其不想自己被缠上。 呵呵，够渣的！ 把人给睡了，顶多只能算是行为渣，而他这种，则是比行为渣更高一级的精神渣，渣得连余文钢自己都鄙视自己。 也许这才是成年人的思维。 成年人对待男女之事，首先想的不是喜不喜欢，有没有欲望，会不会冲动，而是后果，一旦后果是自己承受不起的，或者是不想承受的，那选择自然也就来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其实并不比拿自己的身体来谈条件的纪灵月高尚，甚至于还要更为卑劣。 渣男！ PS：可以预见，这一章应该要挨骂了，赶紧躲起来。(〃'▽'〃) 第442章 这个司机够嚣张 骆俊鹏对朋友还挺够意思的，一听说侯崇国要来江陵，他竟然主动提出要去接机，只不过他以私事不宜动用公车为名，又抓了余文钢的壮丁。 “院长，你就不怕我这台破富康丢你的脸吗？” 余文钢很无语。 骆俊鹏却回道：“人家是大老板，啥车没坐过？咱们接下来要图人家的财，所以车越寒酸越好，这样才显得我们穷。” 余文钢算是明白了，骆院长今天之所以这么殷勤，就是奔着人家的钱去的。 “院长，你硬拉着我来帮你谋财害命，那你能不能先把对方的来头稍稍透露一下？” 余文钢一边开车，一边开始套对方的背景，以为接下来的忽悠做准备。 骆俊鹏笑道：“呵呵，只谋财，不害命，国鑫电缆的老板，听说过吗？” 余文钢：“……” 国鑫电缆！ 十来年之后，这一品牌的通信电缆在业内已经相当有名气，在国内占据了相当份额的市场，包括余文钢前世所在的通信公司，相当一部分的通信电缆用的就是这一品牌。 当然，那一部分的业务与他关系不大，因此他并不怎么认识国鑫的人。 可这老板的来头也太大了一点吧？ 也难怪骆俊鹏会把主意打到他头上去！ 见余文钢没吱声，骆俊鹏还以为他不熟，因此又说道：“说起来，这位老板还跟你有那么一丝关系。” “什么关系？” “他是你们班侯艺雯同学的爸爸。” 骆俊鹏终于笑着揭破了谜底，他又补充道：“他也是我大学时的校友，同一届的。” 余文钢一激灵。 他差点就把车开隔离带上去了。 我去！ 村姑侯藏得够深的，没想到她竟然还跟骆院长又这么一层关系！ “骆院长，我可以不去吗？要不你自己搞定吧。” 余文钢突然想打退堂鼓了。 他原本以为，他将要忽悠的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因此就没什么压力，可现在一把侯艺雯给扯进来，这关系又变复杂了。 而且他还知道，中午这餐饭侯艺雯肯定会到场，到时让他怎么来忽悠？ 当着一个对他知根知底的同学来忽悠她老爸，稍有不慎就很容易被拆穿的好吧！ “干嘛不去？多认识点人对你来说不好吗？我跟你说，侯老板在西南一带可是很有人脉的。” 骆俊鹏回道。 紧接着，他竟然打趣道：“再说，万一人家看上你了，想把女儿许配给你呢？这不挺好的吗，一下就可以少奋斗好几十年。” 余文钢：“……” 老不修！ 他再次无语了。 他没想到，人前一本正经的骆俊鹏一旦混熟了，竟然会在他面前如此的不严肃。 唉，看来有时候关系拉得太近也未必是好事。 “院长，你觉得我是那种需要吃软饭的人吗？” 余文钢鄙夷地回了一句，然后彻底闭上了嘴巴。 他觉得还是跟这种不正经的院长还是稍稍保持一点为妙。 从江大到机场并不近，江大位于江陵的西南位置，而机场则在江陵的西北郊区，从江大出发，必须横穿整个江陵市区然后斜插向上，途径三十多公里才能抵达。 好在这个年代路上的车还不算多，没有出现堵车的现象。 上午十点多，两人在机场到达厅接到了西南来客。 一对中年男女。 男的高大，西装革履，看起来很精神，女的稍显富态，眉宇间还能依稀看到几分侯艺雯的模样。 “骆兄，你这也太客气了一点吧，竟然劳烦你大院长来接机，我怎么承受得起呢？” “应该的应该的，侯老板难得来江陵一趟，我哪敢怠慢？” …… 见面后，两人自然是先寒暄一番，言语中满是套路。 安静地站在骆俊鹏斜后方的余文钢暗中鄙视了一番，然后走向了富态的中年女子，很有礼貌地说道：“阿姨，我先帮忙把行李拿车上去吧。” 此时的他充当的是司机的角色，因此并不想过早地亮身份。 “谢谢。” 很显然，富态女子也把他当司机了，既不热情也不冷漠地回了一句后，把身边两个大大的拉杆箱给让了出来。 余文钢一看就知道，其中有一个里肯定是装了不少好吃的，给侯艺雯带过来的。 当妈的都这样。 不论穷富。 到时我不把这些好吃的讹个一半出来我不姓余！ 余文钢暗暗发了个誓。 让他来当苦力，不收点报酬可不行。 只不过当苦力得有当苦力的觉悟，他开始拉着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往停车场方向走，骆俊鹏等人则跟在了他身后。 “对了，骆兄，这次过来我啥也没带，就给你带了几瓶上年份的好酒，可惜飞机上不给多带，否则我就多给你带几瓶了。” 他远远地听到了这么一句。 上年份的好酒！ 估计是五粮液！ 余文钢立即又惦记上了。 只可惜少了一点！ 他知道，按照民航的规定，每个旅客最多只允许携带不超过两公斤的白酒，因此侯家夫妻一次顶多也就带上八瓶。 确实少了点。 几人很快就抵达了停车场停车的地方，余文钢打开了后备箱，开始往里面搬行李箱。 其中一个确实挺沉的。 “院长，事先声明，有好东西见面分一半啊，否则你自己打车回去。” 他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尽管他想打退堂鼓，可事到如今却由不得他了。 既然接下来要忽悠这位远道而来的侯大老板，那他不如来一个特别点的出场仪式。 “哈哈，你这小子。” 骆俊鹏尴尬地笑了一声。 侯崇国也忍不住惊讶地笑道：“骆兄，你这司机够嚣张的哈。” “对，我经常拉着我们院长去干坏事，他有不少把柄落在了我手里，所以我有嚣张的资本。” 余文钢又抢着回道。 侯氏夫妇脸上一片愕然。 骆俊鹏不得不笑着解释道：“来，给两位介绍一下，这是余文钢，你家侯艺雯的同班同学，皮得跟猴似的一小子。” 余文钢终于隆重登台了。 侯氏夫妇脸上更是愕然。 他们有点弄不明白，为啥骆俊鹏会拉侯艺雯的同班同学来当司机。 侯崇国忍不住又问道：“艺雯的同班同学？他不用上课的吗？” “他啊，翘课已经成家常便饭了，估计一年下来都上不了几节课。” 骆俊鹏又笑着回了一句。 因为余文钢是他准备的杀手锏，因此他并没有急于彻底把他的情况给彻底提前暴露出来。 可就算是这样，余文钢也已经成为了焦点。 就算上了车，他也能察觉到，有两道审视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好在车上还有一个骆俊鹏在，他才没有被当成审讯的对象。 真是煎熬啊！ 他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为即将到来的忽悠而叹息。 第443章 侯门似海 当车回到江大时，才十一点半的样子，此时江大暂时还没下课，因此余文钢直接把侯氏夫妇先送到了下榻的酒店。 也就是他父母上次住过的星湖园酒店。 他又得当苦力了。 星湖园酒店虽然条件还行，可毕竟并不是四星级五星级酒店，因此并没有负责在门口接送行李的服务生，苦力活还是得靠余文钢来干。 不过好在好处很快也来了。 侯崇国亲自走到了后尾箱，打开了其中的一个箱子，开始往外掏东西，边掏边吩咐道：“小余，骆院长的酒就搁你车上，一会麻烦你帮他送回去。” 送一半！ 余文钢暗回了一声后，好奇地拿起了其中的一瓶端详了起来。 确实是好东西！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与现在的透明塑料瓶包装的五粮液有所不同的是，这些酒都是用普通的纸皮盒包装，打开一看，瓶子也不是现在的锤型，而是萝卜型，连瓶盖都是老旧的塑料盖。 瓶子上的商标纸也不是现在的红色的，而是黄色的，上面还印有长江大桥的商标图案。 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中期的长江大桥牌外销型五粮液！ 稀有程度仅次于更早一点的红旗牌五粮液。 这酒要是放到二十年之后，一瓶酒哪怕价格上万也未必买得到。 就算是在这个年代，估计也只有那些背景深厚的富贵之家还有存货，而像侯崇国这样，一出手就是八瓶当见面礼来送的，估计背景就非常了不得了。 如此看来，侯门似海啊！ “院长，你好像不怎么喜欢喝酒吧？要不这些酒我就勉勉强强帮你消耗了吧？” 余文钢又一次打起了这些酒的主意。 而且这一次，他还想独吞。 “你这小子……好好好，分一半给你，剩下的中午喝一瓶，另外三瓶你送去我办公室，顺便把艺雯给接过来。” 因为有求于他，骆俊鹏实在是拿他没招。 这还差不多！ 有了好处，余文钢也不介意被当牛使唤了，满意地帮忙把行李搬到了酒店大堂，然后又驱车往二号教学楼奔。 一到教学楼下，他先给侯艺雯发了条短信：“村姑，快下来付车费。” 然后这才把三瓶酒送到了骆院长办公室，然后回到车上安心地等起了侯艺雯来。 他并没有等太久，下课铃声便响了，然后很快就看到侯艺雯从门口冲了出来。 “渣男，付什么车费？” 侯艺雯俏生生地站在车旁边，一脸不解地问道。 “帮你去接你爸妈，你不用付车费的吗？” “啊？怎么是你去接？” 很显然，侯艺雯是知道她爸妈今天过来的，只是不知道为啥会是余文钢去接的机。 余文钢扭头示意了一下副驾驶：“先上车。” 等侯艺雯坐上之后，他并没有急于动车，而是开始唬了起来：“村姑，可以啊，藏得够深的。”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又把侯艺雯给整懵了，问道：“怎么啦？” “有骆院长当靠山也不吱一声，这还藏得不够深？” 侯艺雯算是明白为啥是余文钢去接她父母了。 原来是骆院长叫去的。 尽管她跟余文钢之间已经是习惯性的互怼模式，可是在老奸巨猾的余文钢面前，她经常还是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比如说现在，余文钢稍一咋呼，她就立即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起来：“我跟他又不熟，就是刚来报到那天，我爸非让我去拜访一下他，后来就再也没联系过。” 原来如此！ 余文钢算是明白村姑侯为啥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骆院长了。 不过想想也是，以侯艺雯傲娇的个性，估计也不会一个劲地往骆俊鹏那边凑，就算有联系，估计也不会轻易说出来，以免让人误解她是走后门进来的。 “在这方面你一点都不像你爸啊，你看你爸，这次一来就给老骆带了八瓶好酒，然后一半归了我，你说，这算不算是你爸贿赂我跟老骆呢？” 余文钢又借题发挥，开始把话题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引。 他还在惦记着讹诈一事。 “哼~” 侯艺雯又用高傲来表示她的不屑。 早已习惯了的余文钢一点都不在意，又说道：“哎，跟你商量个事呗？” “什么事？” “你家是不是藏了很多好酒啊？给老骆送的这种，让你爸再给我整几箱过来呗。” 余文钢又狮子大开口。 “想得美。” 回应他的是这一句。 于是余文钢威胁道：“不给的话，我就去坑你爸，把你家坑得倾家荡产。” 他开始为接下来的忽悠做铺垫。 忽悠人家老爸来江陵投资，总得给村姑侯打打预防针，以免被她误会自己跟老骆勾结，一起去坑她爸。 当然，就算是打预防针，也是讲究技巧的。 “切，就凭你？” 侯艺雯再次表现出了她的不屑。 “你不信？那你知不知道，老骆之所以这么殷勤地拉着我去接你爸妈，是有预谋的？” 在余文钢面前，侯艺雯真的不够看，他仅凭一句话，又成功地把侯艺雯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 接下来，他又以她一半成都美食为代价，原原本本地说起了老骆的图谋。 侯艺雯沉默了片刻。 她在琢磨这对她及她爸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让不让我坑他？给句痛快话！” 余文钢却催促道。 “随你。” 稍稍斟酌之后，侯艺雯选择了被坑，当然，她嘴上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于是余文钢又说道：“那你一会注意配合。” 侯艺雯：“……” 坑我老子，还让我来配合？ 有比这脸皮更厚的人吗？ 星湖园酒店这边，骆俊鹏也在为接下来的忽悠做铺垫，在侯崇国的好奇之下，他开始大吹特吹起余文钢来。 因为余文钢并不在现场，不用担心余文钢因此会骄傲，因此一大堆溢美之词从他嘴里冒了出来，比如说各种天才，再比如说挂职院团总支和校团委，又比如说开电脑服务社大赚特赚…… 最后，他重点提起了校园卡项目，把余文钢凭一己之力双败电信院和计算机院的事给兜了出来。 总之，在他嘴里，余文钢变成了一个“此人只应天上有，误落凡尘仅一人”的人中龙凤。 侯氏夫妇对余文钢的兴致彻底被勾起来了。 忽悠之局也顺利布下了。 PS：今天第二更，晚上还有一更。 第444章 爹妈都没郎亲 侯氏夫妇对余文钢的好奇心确实被勾起来了。 尤其是侯崇国。 作为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之人，他当然不会认为骆俊鹏拉余文钢去接机纯属偶然。 这么大一院长，连个司机都没有？为啥非要拉着余文钢往他跟前凑？ 这与人情礼节不符。 除非余文钢是老骆的子侄还差不多！ 当然，他也承认，如果老骆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那这个年轻人确实够优秀的。 只是他的优秀又跟咱有什么关系呢？ 侯崇国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老骆想当月老？ 想着想着，他把原因想到了余文钢跟侯艺雯是同班同学这层关系上去了，只是这种事骆俊鹏不先说，他也不好主动问，于是只能耐心等待女儿的到来。 余文钢很快就带着侯艺雯来了。 一开始当然是母女间父女间表达久违的亲情，可侯崇国的视线却时不时地落在坐在一边等候的余文钢身上。 此时的余文钢够淡定的。 从他身上，侯崇国根本就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来，既看不出来他跟侯艺雯的关系如何，也看不出来他对侯家是否有不良企图。 不过还别说，这小伙子跟自家女儿还蛮登对的，可谓是男才女貌！ 侯崇国竟然生出了这样的感觉。 他很快就提议道：“老骆，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喝一杯吧。” 他决定换战场了。 既然现在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那就换战场，他相信任何痕迹都会在酒桌上暴露无遗。 再说，做父亲的毕竟心疼自家宝贝女儿，生怕饿着了她。 “就在旁边的星湖园餐厅吧，条件虽然一般，但菜的味道还是不错的，而且还近。” 骆俊鹏顺水推舟地说道。 作为信息学部的官方定点接待餐厅，星湖园餐厅其实条件并不差，那里的高档包厢应付一般的场面绰绰有余，骆俊鹏有需求，餐厅当然早已为他预留了最好的包房。 于是侯崇国很快又见到了神奇的一幕。 “骆院长好，几位客人好。” 风姿绰约的餐厅经理早已在门口迎接，可她转瞬却是笑着对余文钢说道：“小余老板，不会又是你请客吧？” 侯崇国算是看出来了，餐厅经理对骆俊鹏和他是尊敬，对余文钢却是随意，这说明她跟余文钢已经熟得不能再熟。 难不成这小子把这里当餐厅了，经常在这里请客？ “李经理，又想宰我啊，今天可是老骆买单，你宰他去，下手可以狠一点。” 余文钢笑着把手中抱着的酒递给了餐厅经理。 这也印证了侯崇国的猜测。 这小子不像是学生，更像是一个社会人，应付各种场面游刃有余！ 他总算获得了余文钢的第一印象。 众人进入包厢。 侯崇国又观察到了一个细节。 他发现，当他和妻子在骆俊鹏的右手边宾客位坐下后，理应坐他妻子身边的侯艺雯竟然没有跟过来，而是坐到了左手边余文钢的旁边。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在女儿心里，爹妈都没有这小伙子亲了啊！ 他算是看出来了，尽管女儿跟余文钢进酒店后一直就没什么交流，可两人的相处却异常的和谐自然，根本就没有疏远之感不说，时不时还有眼神交流。 这又说明什么？ 说明女儿和余文钢的关系已远超普通的同学关系，已经到了一种自然加默契的程度。 这一发现，让侯崇国的心开始在滴血。 女儿长大了吗？ 要开始被别的臭男人给祸害了吗？ 尽管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可当他亲眼见到这一天会到来时，心还是有一种割裂感，让他隐隐作痛。 可这小子真的是女儿的良配吗？ 尽管骆俊鹏在他面前把余文钢吹得天花乱坠，可是在侯崇国看来，那些并不是他择婿的必备条件。 侯家缺钱吗？ 缺事业吗？ 非得把宝贝女儿塞给一个听似前途无量的小子吗？ 已事业有成的侯崇国虽然也看着对方的家世、能力、发展前景，可他更为看重的是对方的性格、人品、对女儿好不好等。 他并没有卖女儿换富贵之心。 再说，余文钢虽然算有能耐，可他现在的那一点小成就，根本还入不了他的法眼。 于是他决定做点什么。 “艺雯，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啊？” 他终止了跟骆俊鹏的闲聊，把话题转向了自家女儿。 尽管他要考察的目标是余文钢，可出于礼貌和对骆俊鹏的尊重，却还是只能从自家女儿入手。 “还行，过得挺充实的。” 侯艺雯的回答中规中矩。 可侯崇国却又是在肉疼。 换做是在中学时代，尽管那时候的他也很忙，经常不着家，可是每当他回到家里，女儿就开心得不行，能拉着他叽叽喳喳地说个半天，各种埋怨，各种撒娇，但却能给他一种当父亲的成就感。 而现在呢？ 分开都两个多月了，女儿却用一句话就想轻松打发他，这又说明了什么？ 说明女儿跟他已经有了隔阂感。 这种隔阂感的产生，往往是因为出现了可以取代他的男人。 侯崇国意味深长地看了余文钢一眼，又问道：“既然过得充实，你怎么突然又想起去参加歌唱比赛，尝试走文艺路线了呢？” 他还是先把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问了出来。 这也正是他来江陵的主要目的，他希望趁骆俊鹏这个院长在场，也能帮他一起做做女儿的思想工作。 至于考察余文钢，那是顺带的，以侯崇国的水平，根本就无需直接发问，光看细节就能发现端倪。 “就是因为参加了歌唱比赛，有了很多很多社会实践机会才变得充实的呀。” 这一次，侯崇国从女儿的话里，不仅又听到了应付之意，还听到了防备感。 果然是女生外向！ 他立即心生无奈感，但却不得不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参加社会实践没问题，为什么非得去尝试走文艺路线呢？这不是一条很容易走的路啊！” 侯艺雯嘟了嘟嘴。 可能觉得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回答，于是她打算找替罪羊。 她头一甩，把嘴向身边的余文钢一努：“这个你问他。” 侯崇国心一沉。 两人的关系果然非同一般！ 他没想到，这种事关个人未来和前途的重大之事，宝贝女儿竟然是受了余文钢的影响，这也证明了他之前的猜测。 于是他把凌厉的眼神投向了余文钢。 余文钢觉得很冤。 我也觉得文艺路线不好走，投的是反对票好吧！ 第445章 就问你香不香 余文钢确实觉得很冤。 尽管他早已知道，以村姑侯的任性，随时都有可能把他抛出来当垫背的，可他还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又被冤上了。 忽悠都还没开始呢！ 好在这点事根本就难不倒他。 他立即就说道：“侯叔，你千万别听她胡说八道，我早就跟她说过了，这条路不适合她，可她偏不听，我看侯叔你还是把她抓回成都去严加看管得了吧。” 不就是出卖吗？ 看谁卖得过谁！ “哼，你个渣男，还说让我来配合你坑我老爸，果然一点都不靠谱。” 侯艺雯的任性说来就来。 在被反出卖了之后，她的出卖也升级了，直接把余文钢的阴谋爆了出来。 侯崇国一下就傻眼了。 这小子想坑我？ 而且还是拉我女儿一起来坑？ 他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问一下女儿的个人私事，竟然会牵扯出这么一出。 原本他对余文钢还算客气，可现在他却不打算再客气了。 尽管余文钢也说并不赞成侯艺雯走文艺路线，可是在他看来，如此轻轻松松就把女儿给卖了的行为是属于没担当的表现，是严重的人品问题。 而女儿叫他渣男，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于是他把眼睛一瞪，问道：“小余，这又是怎么回事？” “哈哈，这个你别问我，你得问老骆。” 余文钢却是哈哈一笑，毫不犹豫地又把骆俊鹏给卖了。 谁都可以卖！ 侯崇国皱了皱眉，疑惑地看向了骆俊鹏。 骆俊鹏无比的尴尬和心塞。 不是说好了由你来忽悠投资的吗？ 怎么忽悠还没开始，就把我给卖了呢？ 他感觉自己又跟不上那小子的思路了，若不是已经对余文钢的脾性有所了解，他一定会觉得余文钢很没品，但他现在知道，应该又是那小子不按常理出牌了。 “文钢，你别闹了，好好跟侯总说说项目的事。” 无奈之下，他只好提前扯起了正事。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把酒喝到半酣之后再找机会提投资的事的，可现在已经没法按计划走了，因为他不能真被侯崇国以为自己在和余文钢联手坑他。 唉，跟这小子在一起，永远都会被弄得心惊肉跳。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 余文钢也暗暗叹了一口气。 老骆这么快就招架不住了，真不好玩！ 他在为这个而叹气。 别看骆俊鹏把拉投资这事看得无比慎重无比艰难，可是在余文钢眼里，这事根本就没难度，对他来说完全可以在谈笑之中完成，因此他才故意跟侯艺雯唱反调来玩一下。 反正这种方式很符合他年少轻狂的人设。 可现在骆俊鹏这么一说，就没得玩了。 于是他收敛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情，认真地问骆俊鹏道：“校园卡项目的事你跟侯总说过了没有？” “说过了。” 骆俊鹏打起了配合。 侯崇国又愣住了。 这小子之前还是一副吊儿郎当、随性洒脱的模样，怎么突然又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了？而且看他跟老骆的模样，似乎并不是干了亏心事的样子？他现在要说的事跟校园卡项目又有什么关系？ 他一下子又被两人的反应给整糊涂了。 “侯总，是这样的，我们这边有一个跟校园卡系统相关的项目，前景还不错，骆院长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投资。” 余文钢直接了当地敞开了话题。 “投资？我们在江陵这边暂时还没业务，所以没什么兴趣。” 侯崇国立即拒绝道。 他之所以拒绝，当然是有原因的。 一是因为被骆俊鹏和余文钢算计所不喜。 他来江陵是来看女儿的，并且顺便来会会老朋友，为报答老朋友的殷勤，他还特意准备了一些不错的见面礼，谁知老骆的殷勤竟然是带有目的的，他当然不会太高兴。 二来是为国鑫电缆的发展做通盘考虑。 尽管国鑫电缆这几年发展得很不错，可业务范围主要是在侯家关系深厚的西南片区，这两年国鑫也确实在进行业务扩张，可是扩张的重点是放在华东、华南、华北等经济较为发达的地区，华中这边暂时还没计划。 扩张也是需要资本的，因此侯崇国当然不会轻易把钱投向非业务覆盖区域以及非本行业，哪怕这个项目很有前景。 “侯总，先别急着拒绝，不妨先听我多说几句。” 余文钢却接口道。 在他脸上，侯崇国看到了一丝无比自信的笑意，根本就没有半点屈膝相求的模样。 这很不像拉投资的架势啊！ 好奇之下，侯崇国又问道：“哦，那你说说看。” “这个项目有多能赚钱我暂时就不跟你说了，我就说说这个项目能给国鑫电缆带来什么样的机会。” 余文钢又来了一句。 又是非正经拉投资的一句。 让侯崇国不得不又问道：“什么机会。” “让你有搭顺风车认识各大银行技术中心高层领导的机会。” 关[　]键的一句来了。 侯崇国再次愣住了。 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句对他来说确实有着巨大吸引力。 做电缆行业重点做的是什么？ 是行业客户，比如说电信、移动、电力、水电、政府、银行之类的。 在这其中，最难做的又是银行，这是因为银行对安全要求极高的缘故，所有设备材料的选型都会由各大银行总行技术中心那边来指定，下面的分行支行只能从多个指定品牌来选择性地进行采购。 也就是说，国鑫电缆的产品，不管是电力电缆、控制电缆、计算机电缆还是通信电缆，要想做进银行系统，就先必须通过总行技术中心那边的定型，否则的话，哪怕是在侯家根基深厚的西南片区，也是没法做进去的。 可各大银行总行那边的门路是那么容易打通的吗？ 如果余文钢真能帮他打通各大银行技术中心的关系，别说投资，他直接砸钱给中介费也愿意啊！ “还有，这个项目还能让你们有机会跟全国几百上千所高校直接搭上关系。” 余文钢又抛出了一个诱饵。 侯崇国又一次愣住了。 这对他来说又是一个巨大的诱饵。 高校是什么？ 高校就是一片独立于社会的自留地，在很多高校里，几乎大部分的电缆都是高校自行铺设完成。 这对国鑫电缆来说，又是一大片尚未攻破的市场空间。 面对两大如此巨大的诱饵，他该说什么？ 余文钢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笑容，问道：“侯总，你确定你还要拒绝吗？” 就问你香不香！ 第446章 何以解忧？ 香不香？ 当然香！ 原本对余文钢的人品极度怀疑，一口就拒绝了的侯崇国立即就换上了一副笑脸，和蔼可亲地说道：“小余，要不你具体说说这个项目？” 口气就这么松动了。 商人就是商人，只要有利可图，都可以做到翻脸比翻书还快，侯崇国也不例外。 “一个很普通的项目，就是建厂制造与校园卡系统配套的射频IC卡和刷卡机。” 具体的项目被余文钢说了出来。 这对本身就是通信相关专业出身的侯崇国来说并不陌生，因此也不需要余文钢或骆俊鹏多做解释。 而且，对于国鑫电缆来说，这一业务并不算跨行，只能算是行业内的延伸，因此侯崇国立即又问道：“大概需要投资多少？” “前期两三百万吧，后期就不好说了，看我的校园卡业务规模能做多大。” 两三百万！ 这对侯崇国来说并不算多，这点钱就算让他拿出去做关系他也不会太心疼，于是他又问道：“怎么投？” “投你自己，你出资在江陵这边设厂，电信院这边出技术，你给电信院一些技术股份就可以了。” 这对侯崇国来说又不算是什么难事。 国鑫电缆原本就是生产型企业，在有电信院做技术支持的情况下，投点钱，再派几个人来这边把厂子弄起来并管理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过问题也来了。 投资不是问题，生产管理也不是问题，可问题是余文钢如何来兑现之前所说的那两点呢？ 说实在的，如果那两点不兑现，侯崇国对这种小项目还是没多大兴趣，毕竟江陵离成都还有一段距离，管理起来不是太方便。 于是他又说道：“要不先具体说说你的校园卡项目？你打算怎么做？” 因为余文钢之前说的是让他搭顺风车来打开银行和高校的市场，因此他选择了从余文钢的校园卡项目入手。 在商业谈判中，这叫明确的成交意向，也就是说，接下来只要余文钢所表述的能让侯崇国满意，这笔投资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了。 “高校这一块的市场很简单，我的系统现在在全国范围内都有很大的技术领先优势，因此我只需要采用低价策略，并通过有效的营销手段，想快速占领一大片高校市场并不难。” 余文钢当然明白侯崇国的意思，因此，他尽量言简意赅地来阐述自己的思想。 只不过对尚不怎么熟悉他的侯崇国来说，这番话却有点异想天开、理想主义的嫌疑。 侯崇国承认，能一开局就双败电信院和计算机院两大技术大院，那余文钢所说的技术全国领先应该是有可能的，毕竟之前骆俊鹏对他的这一系统评价非常高。 他也承认，用低价策略来快速打开市场实现市场的快速扩张也是对的。 他还承认，一旦余文钢的校园卡系统快速打开了高校市场，那他所投资的厂作为配套供应商，确实也可以跟合作高校结缘，给国鑫电缆进入这些高校创造机会。 可问题是市场运作哪有那么简单？ 如果余文钢是一位老练的企业家，或者是由他来操作这一项目，应该是大有可能的，但余文钢毕竟是一位才上大学的小年轻，根本就没企业运作经验啊！ “你确定你真有把握运作成功？” 侯崇国立即发起了质疑。 当然，因为余文钢现在是他的谈判对手，出于礼貌，他把话说得相当委婉，只是话里还是满满的不信任感。 这是余文钢意料中的事。 “我知道，你会因为我的年轻而质疑我的市场运作能力，这事我也不想过多解释，要不你晚点先问问你家姑娘关于我这方面的能力，然后我们下次再谈？” 他竟然选择了暂时中止谈判。 侯崇国又傻眼了。 明明谈得好好的，这小子选择了中止？哪有这样拉投资的啊？ 跟让他傻眼的事情来了。 一直乖乖地在听着的侯艺雯竟然开口说道：“爸，这方面你真的可以相信他，他很厉害的，超级厉害，比你还厉害！” 在她的眼里，侯崇国看到了满满的崇拜感。 这让他彻底傻眼了。 我去，你之前不是还口口声声叫他渣男，一直跟他唱对台戏吗？怎么现在又崇拜起他来？ 还有，你之前崇拜的对象不一直是我吗？你现在竟然说他比我还厉害？ 相比余文钢的把他弄得不上不下，侯艺雯的这一句更加让他伤心。 他又有了一种宝贝女儿要被人拐跑了的感觉。 这事暂时没法谈了！ 他决定顺着余文钢的意，先中止谈判，等把具体情况再详细了解一番再说，反正他也不急着走。 “那就听小余的，咱们先喝酒。” 何以解忧？ 唯有杜康。 正好也到了上菜的点，侯崇国决定用酒来缓解一下心中的苦闷再说。 于是，他用自己带过来的好酒，很不厚道地把目标对准了余文钢这位后辈。 敢抢我女儿？ 先把你喝趴了再说！ 作为一位酒精考验的革命战士，他相信年纪轻轻的余文钢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让他惊讶的事情又来了。 他很快就发现，这小子的酒量似乎还不错，酒品也还行，他一杯杯碰过去，这小子竟然半个不字都不说，端起杯就干。 酒确实是好酒，因此一瓶酒很快就喝完，大部分进了侯崇国和余文钢的肚子里。 “小余，再去取一瓶来。” 侯崇国豪气冲天地说。 不把这小子喝趴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可余文钢却心疼了，立即又对骆俊鹏说：“老骆，接下来这瓶还算你的啊，一会你还给我！” 这话侯崇国就不乐意听了，他不耐烦地说道：“一瓶酒而已，这么计较干嘛？你要是能把我给喝好了，我让人再给你寄一箱过来。” “不，两箱！” 余文钢喜出望外。 “两箱就两箱。” 侯崇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余文钢赶紧拿酒去。 当余文钢离开包厢后，他舌头有些打结地对骆俊鹏说：“老骆啊……这小子本事是有点，可就是……太小家子气了一点。” “那是，那是。” 骆俊鹏连忙笑着迎合。 可他心里却乐开花了。 他没想到，一场他原本以为会很艰难的投资谈判，余文钢竟然几句话就轻松打开了局面。 质疑那小子的市场运作能力？ 你就等着大跌眼球吧！ 敢说那小子小家子气？ 一会你就等着被抬回酒店吧！ 好在酒店就在旁边，也好在你有妻女在身边照顾你！ 幸灾乐祸之中，骆俊鹏等着继续看好戏。 步履稳健的余文钢很快又抱着一瓶酒回了包厢。 结果也没出乎骆俊鹏意料。 在把侯崇国扶回酒店后，余文钢还没忘记跟侯艺雯说：“一会记得提醒你爸啊，他欠我两箱酒。” 确实够小家子气的！ 第447章 逼债 侯崇国真的醉了。 他被骆俊鹏和余文钢扶回酒店后，基本上是倒头就睡，也好在喝的是他自己带过来的好酒，不用担心酒精中毒的问题，也没出现呕吐的想象。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把乐君禹和侯艺雯弄得郁闷得不行。 乐君禹就是侯艺雯她妈。 按照原本的计划，是午餐之后，由侯艺雯带着夫妇俩先在校园内逛逛，看看江大的风景，再去侯艺雯的宿舍逛上一圈，看看她的生活环境，跟她的室友打个招呼之类的。 可现在侯崇国一醉，就连房门都出不了啦，因为母女俩必须得守着他、照顾他。 “妈，爸都一把年纪了，还这样跟人拼酒，你也不管管他。” 嫌弃地看了一眼沉睡中的侯崇国，侯艺雯直接向她母亲抱怨了起来。 乐君禹却笑了笑，反问道：“你怎么就不劝呢？你劝劝你那位同学也好啊。” 很显然，她早已习惯了侯崇国的这种状况。 其实搞企业也是一件很苦逼的事情，尤其是像国鑫电缆这种做行业客户的生产型企业，为了拿下一些重要客户，哪怕是侯崇国作为总裁，也有着没完没了的应酬，而且面对的又是一些得罪不起的大客户，因此醉酒早已成为了侯崇国的常态。 对此，乐君禹虽然担心，但也早已习惯了。 而且侯崇国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极要面子，很多事，母女俩在家里唠叨他可以，可一旦有外人在，就不能随意干涉他的言行，尤其是在客户面前，只能任由他自己发挥，否则的话，就可能需要面对他的雷霆怒火。 做企业家的妻子也不容易。 做企业家的女儿倒是要好点，侯崇国可能会偶尔对妻子发脾气，可是对宝贝女儿却很少怒吼，顶多语重心长地教育她几句。 因此，乐君禹反抱怨侯艺雯不劝也是有道理的。 这可让侯艺雯更加郁闷了。 她为啥不劝侯崇国？ 因为她识趣。 别看她一贯表现得很任性，可她的任性绝不是胡来，包括在她爸面前，她就懂得很好地把握尺度，比如说不在有外人的场合去干涉他的言行。 她喜欢任性的感觉，但并不想去到持宠而娇的程度。 至于为啥不劝余文钢…… 一来，战争是她爸主动发起来的，余文钢一直是在被动防守，并没有一个劲地劝她爸喝酒，这让她怎么劝？ 二来，以那家伙的德性，是她能劝得住的吗？他啥时候迁就过她？ 三来，从内心来说，侯艺雯其实还蛮期待她爸被余文钢给打败的。 只是这些理由都没法跟她妈说，于是侯艺雯只能假装气鼓鼓地说道：“哼，那家伙太坏了，我不想劝他。” 其实她的气也不是假装的，一想到那家伙临走时还惦记着她家的好酒，她就气不打一出来。 真的太气人了。 乐君禹则又笑了笑，突然问道：“你喜欢他？” 知女莫若母。 “怎么可能？那家伙那么坏！” 侯艺雯矢口否认。 乐君禹又笑了笑，懒得挑破这事，转而扯起了其它话题，比如说侯艺雯在学校里的状况之类的，当然，在这过程中，话题时不时会扯到余文钢身上去。 时间一晃眼就到了下午四点多。 侯崇国总算悠悠醒转了过来，只是他似乎还有些断片，爬起来看了一眼乐君禹和侯艺雯后，茫然地问了一句：“现在几点啦？” “哼~” 侯艺雯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冲进了洗手间，拧了一条湿毛巾出来，默不作声地递向了侯崇国。 侯崇国讨好般地笑了笑，接过了湿毛巾，擦了一把脸。 有了冷水的刺激，他总算清醒一点了，也想起了之前所发生的一些事。 丢人丢大发了。 竟然当着妻女的面被一个毛头小伙给灌趴！ 当然，打死他都是不会承认自己喝高了的，于是转移话题道：“艺雯，带我们出去逛逛吧。” 他其实还有很多话想问侯艺雯，可是一来现在他头脑还有些不清晰，二来，现在还是尴尬点，他得先出去走走，缓过劲再说。 一家三口很快就出了酒店的门。 凉风一吹，侯崇国更加清醒了一点，也想起了更多的事情，比如说宝贝女儿快被某个家伙拐跑了之类的，不过让他稍感安慰的是，一出酒店的门口，侯艺雯就习惯性地挽上了他的胳膊。 还是自己疼爱的那个宝贝女儿！ 感觉又回来了。 女儿奴侯崇国脸上终于又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可他的这丝笑容并没有持续太久。 侯艺雯的手刚一挽上，立即就开口问了起来：“爸，你还记得答应过人家什么没？” “答应什么？” 侯崇国不解地问道。 侯艺雯提醒道：“酒啊！你说要是把你给喝好了，就再给他寄两箱过来，你不会是忘了吧？” 侯崇国：“……”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侯艺雯一提醒，他终于想起来了。 可是女儿一开口就提这事，是几个意思？ 他又有些不舒服地应付式地回道：“哦，我没忘，等我回去，我就让人寄过来。” 他原本是想当这事不存在的，可是在女儿面前他又必须得以身作则，不能以并没喝好为由当老赖，因此只能使用拖延之策。 这倒不是他舍不得。 因为侯家有人是在粮油系统的，早年还有不少外销五粮液的存活，侯崇国眼光独到，在国鑫电缆稍有起色时，就直接以成本价采购了一大仓库存着当公关礼品，来攻重要客户的关。 那酒还有不少存货。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给骆俊鹏一带就是八瓶。 当然，现在这酒价值越来越高了，量也是喝一瓶少一瓶，让他一下子就送那小子两箱酒，他也还是有些心疼的。 更为让他心疼的是宝贝女儿一开口就是帮那小子要债。 这不又是典型的女生外向吗？ 侯艺雯却执拗地说道：“那不行，你现在就打电话，我可不想被那可恶的家伙天天讨债。” 侯崇国：“……” 你不想被他逼，就来逼我？ 这样真的好吗？ 可他转念一想，债是他自己欠下的，让宝贝女儿来承受是不是确实有点不太好？ 但他还听出了一件有点严重的事情，那就是那小子对女儿似乎并不太好，女儿好像还有点怕他。 凭什么？ 于是他只好闷声闷气地问道：“他敢向你讨债？” “嗯，以那家伙的德性，这种事他绝对干得出来。” 侯艺雯使劲地点了点头。 接着又不依不饶地催促道：“你赶紧打电话。” 侯崇国：“……” 女儿怕他竟然怕成这样了？ 那小子凭什么？ 他顿时就火冒三丈。 第448章 走入花丛中 自己养的女，怎么任性怎么外向也还得继续惯着、宠着，侯崇国可不希望因为一个外人而对女儿来发脾气，把十几年来所建立的父女关系给弄僵。 于是他只能忍。 忍着给公司的助理打电话，让他立即寄酒过来，然后又忍着不出声，默默地在女儿的搀扶下逛江大。 好在江大的风景还不错，哪怕是到了晚秋，也还是风景如画，十一月的江大风景也不错，郁郁葱葱的绿色乔木四处可见，偶尔还能见到盛开的四季海棠、菊花之类的。 这让侯崇国很快又恢复了元气。 忍一时风平浪静。 忍一世窝囊成性。 忍一时可以，忍一世是不可能的，于是侯崇国又主动发起了话题：“那小子真的有那么厉害？” 他的记忆终于完全恢复了，想起了喝酒前的很多很多事。 比如说投资。 尽管他对余文钢的厌恶之情已溢于言表，但他不会跟公司的前途和利益去做对，因此开始主动去向女儿打探余文钢的情况。 “我先带你去看个地方。” 侯艺雯并没有急于回答。 因为几人原本就已经走到了运动场附近，于是她挽着侯崇国的手，带着父母绕过了生气勃勃的运动场，来到了学生活动中心楼下。 站定后，侯艺雯指了指不远处的理想电脑服务社，开口问道：“你知道这家店每个月能赚多少钱吗？” 侯崇国看了看电脑服务社简陋的门面，但他能感觉出来，里面隐约传来喧哗声能说明这家店并不算冷清，因此回道：“一个月赚个三五万应该还是有可能的吧。” “错，这家店从开业到现在，差不多正好一个月，那家伙起码赚了近百万。” 他立即就被侯艺雯给打脸了。 “什么？” 侯崇国立即惊问了起来。 侯艺雯并没有进店，而是站在那里，娓娓诉说起她所知道的那些事，从余文钢去电脑城买电脑时说起，到这家店的开张、促销、收获。 因为所有的事情她几乎都是亲身经历过的，因此她根本不需要添油加醋，就能让侯崇国听个目瞪口呆。 “这么简陋的一家店真能赚那么多？” 侯崇国还是很难置信。 “你要不信的话，等明天你就知道了，那家伙在文理学部那边又开了一家店，明天又有大动作。” 侯艺雯不屑地回了这么一句。 明天就是校园歌手大赛海选的开始，据她所知，余文钢又要利用这一活动来给理想电脑服务社搞大促销了，因为这事早已在通一班发了动员令。 任何解释都比不上用事实说话。 当然，侯艺雯也知道，任性是得有度的，于是她又加了一句：“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明天的歌手大赛也是那家伙弄的，到时你就知道这家伙在运作方面有多厉害了。” 关于余文钢有多厉害这事，她真不想解释太多，因为马上就可以用事实来证明。 侯崇国又沉默了。 因为他也不知再该说些什么。 又难以置信地看了一下理想电脑服务社后，他提议道：“走，进去看看。” 他的好奇心确实又被侯艺雯的那几句话给勾起来了，抬腿就往店里奔。 店里现在的人并不少。 一到门口，侯崇国就看到了好几个女孩子呆在收银台后面，正围着一台电脑叽叽喳喳地笑着、玩着，一看到他们进门后，其中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立即热情地打起招呼来：“艺雯，你来啦，这是你爸妈吗？” 其她女孩子也停止了玩闹。 “叔叔阿姨好。” 在得到侯艺雯的确认后，也纷纷跟他们打起了招呼。 “爸，妈，这是柳晨雨、顾晓薇、汤佳茗、盛嘉琪……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侯艺雯欢快地给侯崇国和乐君禹介绍了起来。 侯崇国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了这些女孩子来。 他立即就暗暗吃了一惊。 怎么这些女孩子一个个都这么漂亮？ 在他的眼里，自家女儿已经算得上是非常漂亮的小女生了，可是跟店里的这些女孩子相比，顶多只能算得上是平均水平。 尤其让他觉得养眼的是，这些女孩子都是统一着装，身上穿的都是一件得体、带帽兜、带漂亮Logo的白色卫衣，让她们看起来显得很青春、很有活力。 莫非这就是自家宝贝女儿受欺负的原因？ 那小子是泡在温柔乡里？ 因为这是余文钢的店，顾长卫开始往店里张望，想看看余文钢那小子在不在。 店里的其它地方还有不少人在。 在店里的一角，有七八个穿着短装篮球服的男孩子正围着两台电脑玩得正起劲，而在店里的中后部，还有一些人似乎正在装机。 生意看起来确实还不错。 可那讨厌的小子却不在！ 他去哪啦？ 正当侯崇国纳闷时，门口又冲走进了一大票女孩，还是清一色的白卫衣，领头的又是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孩子，其她的一个个也相当不错。 侯崇国觉得自己眼睛都快要看花了。 然后他很快得知，领头的这漂亮女孩姓纪，自己女儿也认识她，还用稍带崇拜的语气叫她纪师姐。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女孩？ 侯崇国更是纳闷。 他都感觉自己已经走入花丛中了。 很快，他就通过一段对话得知了漂亮女孩云集的原因。 “晨雨，老板呢？” “他应该是在办公室吧？” “他怎么还不下来？比赛都快要开始了吧？” “没那么快，决赛是在第二场，他肯定又是掐着点才下来。” “太过分了，我都把那边店里的人带过来给他加油了，他却还是那么磨磨蹭蹭。” …… 这是纪灵月和柳晨雨的一段对话。 侯崇国算是听明白了，一会好像有一场什么比赛要打，而这些女孩子之所以集中到这里，都是来为那小子加油的。 打个小比赛也要弄那么多漂亮女孩子来为他加油？ 难不成那小子想后宫佳丽三千？ 侯崇国算是明白为啥自己女儿会被那小子欺负了，原来女儿的漂亮在那小子眼里根本就一文不值。 过分！ 更过分的事情来了。 “艺雯，一会你也要去加油吗？” “当然要啊。” 于是，一件还没拆封的卫衣被那姓柳的姑娘递给了侯艺雯，然后侯艺雯屁颠屁颠地跑去旁边的女卫生间换衣服去了，把侯氏夫妇丢在了店里。 侯崇国：“……” 真的很过分啊！ 第449章 小迷弟 经过近三周的激战，新生杯篮球赛终于进入尾声了，今天就是最后决战的日子。 没有丝毫意外，通一班成为了决赛队伍中的一支。 侯崇国是稍后从女儿口中得知这一消息的，而且侯艺雯还表示，她作为通一班的文娱委员兼啦啦队长，也不能缺席这场比赛，因此不能陪他们夫妻俩继续逛。 原来是班集体比赛！ 侯崇国心中暗藏的怒火总算又平息了一点。 女儿的集体活动他当然得支持，于是他问道：“比赛什么时候开始？” “五点是三四名比赛，之后才是决赛。” 侯艺雯回道。 侯崇国抬腕看了看表，发现还有点时间，于是又问道：“小余在这里还有办公室吗？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因为暂时没时间去逛别的地方了，他准备搞搞突然袭击，看看那把他灌趴的小子在干什么。 然后他又得知了，因为余文钢是院团总支副书记，所以在这楼上拥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以及一个用来做校园卡系统项目开发的技术研发中心。 那他就更得上去看看了。 他也算是想明白余文钢为啥这么吃香了。 一个大一学生，却成了院团总支副书记、校团委文艺部副部长不说，还拥有两家收入不菲的店，并主持了能名动江大的校园卡项目开发…… 这样的资本确实可以让他成为校园红人，以及女孩子心目中的香饽饽。 加入侯崇国现在也还是学生的话，估计他也会妒忌这小子。 当然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余文钢那点小成就暂时还难以入他的法眼，凭此就来虐他的宝贝女儿就更是不对。 有机会的话，他想上去打击打击那小子。 在侯艺雯的引领下，三人很快就上到了三楼。 余文钢办公室的门是敞开的，并且里面除了余文钢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在，两人正围着电脑在讨论着什么。 “爸，妈，这是我们辅导员张老师，对了，张老师也是余文钢课题组的成员。” 侯艺雯稍带惊喜地介绍了起来。 意外又来了。 侯崇国没想到，在余文钢的办公室里，竟然能遇上通一班的辅导员，更让他惊讶的是，通一班的辅导员竟然还是余文钢手下课题组的成员。 这算什么？ “侯叔，乐姨，请坐。” 余文钢倒还算热情，一见他们到来，并麻利地招呼他们坐了下来，并殷勤地泡起了热茶。 这让侯崇国哪有机会来打击那小子呢？ 无奈之下，他只好以家长的身份跟张高阳闲聊了起来，简单问起了侯艺雯在班上的情况。 当然，这只是客套，侯崇国很清楚，大学的辅导员其实不会像高中那样，会对学生管那么细，因此能说的也只是一些浮于表面的溢美之词，比如说表现很好、工作很负责任之类的。 于是，他开始主导话题。 “张老师，我听骆院长说，你们现在搞的那个校园卡项目还搞得很不错是吧？能给我简单介绍介绍吗？” 他不露痕迹地把骆俊鹏抛了出来。 这是必须的。 作为一家大企业的老板，他当然不可能真把自己当成家长，来对一位年轻老师毕恭毕敬。 可让他惊讶的事情又出现了。 张高阳竟然先向余文钢询问道：“能说吗？” “说吧，没事，侯叔是骆院长的同学，这个项目的射频卡刷卡机那块他有可能有兴趣介入。” 等余文钢允许后，张高阳这才又转向了他：“你具体想了解哪一方面？其实这个你最好问余文钢，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侯崇国：“……” 我就是想听听第三人对这个项目的评价啊！ 他算是听出来了，这位看起来有点书呆子气的老师跟余文钢的关系确实反过来了，余文钢是主，他是次。 他也听出来了，这位老师对余文钢的认可度非常高，语气中甚至都带有一丝崇拜的意味。 这么说来，那小子确实有点本事？ 皱了皱眉，侯崇国又执意地说道：“不，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有了余文钢的介绍，他有资格来摆出一副投资者的架势了，紧接着，他又问道：“对于这个系统的性能，你是怎么评价的？” “系统的性能肯定没得说，真搞出来了的话，绝对是全国领先。” 张高阳的评价跟骆俊鹏余文钢的说辞如出一辙。 侯崇国又追问道：“为啥这么说？” “功能什么的我就不说了，单是余文钢所弄的这一整套安全机制，我觉得都可以当成博士论文去国内国际的顶级期刊杂志去发表了。” 张高阳又爆出了一记猛料。 作为课题组的研发经理，对于整个系统的架构，除了余文钢以外，最为了解的就数张高阳了，其中就包括余文钢所设计并视为机密的那一整套系统的安全机制。 比如说服务器的安全机制、数据库的安全机制、网络安全设计、应用系统安全设计、终端系统安全设计、银卡交互安全机制，以及突发安全事件应对等。 模拟系统的内测之所以能经受各路高手一波接一波的攻击而安然无恙，就跟这一整套安全机制有关。 “这么厉害？” 侯崇国惊讶地问道。 由不得他不惊讶。 可以当博士论文发表的整套安全机制，而且还是可以发表在国内外的顶级期刊上！ 这一评价真的很高很高。 作为业内人士，他当然清楚想要在国内外的顶级期刊上发表论文需要什么水准，他也很清楚，作为一套以交易为基础的系统，若是能把安全问题给解决，那就等于成功了一大半。 “当然，我们搞的模拟系统可是经受起了考验的，整个电信院的高手轮流出马都没能攻破，连计算机院的吕院长出手也是折羽而归，而且这个系统下周马上又要在学校开放公测了，要是有人能攻下来，当我刚才说的是放屁。” 张高阳得意洋洋地回道。 作为一个平时说话就不拘小节之人，他一不小心又爆粗口了。 侯崇国：“……” 不是说当老师的该为人师表吗？ 他又接着问道：“那你觉得这个系统要是推出去，真能受其它学校欢迎，推进成百上千所学校吗？” “这是肯定的，要是按余文钢的计划去弄的话，搞不定上百所高校，我的名字倒着写。” 一说起让他感觉骄傲的事，张高阳开始进入状态了。 得意忘形的状态。 侯崇国却突然不想继续问了。 这哪是什么老师？ 这明明是那小子的小迷弟好吧！ 第450章 香饽饽一个 篮球赛快要开始了。 在余文钢办公室坐了一阵，又去研发中心好奇地逛了一圈的侯崇国很快就感知到了动静。 “文钢，球赛快要开始了，要不咱们下去吧？” “走走走，一起去给老板助威，看他发威。” “老板，今天必须把冠军拿回来啊，千万别阴沟里翻船了。” …… 出乎侯崇国意外的是，这帮原本干活干得正起劲的研发人员，一听说球赛快开始了，竟然全部停止了手中的工作，准备一起去给余文钢助威。 看来这小子还挺受拥戴的？ 他原本以为行事风格稍显强势的余文钢人缘应该只是一般，可现在看来竟然是错的。 那我也跟去看看吧。 在学生时代，侯崇国也是篮球爱好者，就算是在工作以后，也还参加过单位的篮球赛，只是后来工作忙了以后就运动少了。 现在他想再去感染一下学生时代球场上的欢乐氛围。 当然，他更想去看看余文钢的球到底打得怎么样，给他助威的人那么多，架势弄得那么大，要是球却打得不怎么样，会不会很丢人呢？ 这助威的架势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下了楼以后，侯崇国发现，电脑店里外又多了很多人，而且大部分都已经穿上了那件带有理想标志的白卫衣，或者是身着统一的白底红边篮球服，看起来声势颇为浩大。 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附近篮球场上明明另一场比赛早已开始并且吼声震天，可这帮人竟然都没去球场，而是在电脑店附近等着。 很快他就知道，这些大部分都是通一班的学生，他们之所以没有提前去球场，是因为在等余文钢。 一看到余文钢下来，就全都出动了，开始围着余文钢起哄，嚷嚷着要夺冠、今晚大聚餐庆功之类的。 看来这小子在班上也挺受拥戴的啊！ 侯崇国又有所惊讶。 他很清楚，一个人可以有钱、有势、有才，可以鹤立鸡群，可这种鹤立鸡群的人要想真心得到绝大部分人的拥戴其实是很难的，这需要会做人，会需要很高的情商去应对所有人。 如此看来，这不拘小节的小子没有想象的那么招人讨厌？ 带着疑惑，侯崇国跟着大部队去向了篮球场。 然后他又看到了颇让他惊讶的一幕。 当他静静地站在球场的一角静静地观察时，他有看到离他不远处的余文钢那里，不停地有人走过来跟那小子打招呼，说几句客套话之类的。 他又能感觉出来，这小子哪怕是在电信院里也很有人脉和威望。 更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事情也来了。 当三四名的决赛刚结束时，篮球场边又来了一行人，领头的正是他的老同学骆俊鹏。 “老侯，你也在啊，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一听介绍，全都是电信院大大小小的领导，比如说院办主任、教务处处长、通信工程系主任、团总支书记之类的，一共来了七八个。 一场新生班的篮球赛而已，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尽管骆俊鹏说是来给获胜班级颁奖的，可一看这些人纷纷跟正在球场上练球的余文钢打招呼，他就知道，他们都是来给余文钢捧场的。 看来那小子已经成为电信院的红人和香饽饽了！ 侯崇国稍稍一想，很快就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 这叫花花轿子人人抬。 眼看这小子即将搞出大动静了，能给电信院带来利益了，那这些大大小小的领导就都来给他捧场，以结个善缘，日后能有所回报。 这么说来，他们都很看好余文钢？ 余文钢的受欢迎程度还远远超乎侯崇国的想象。 没过多久，又有一帮人来到了球场边，领头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这人一到，原本正跟他闲聊着的骆俊鹏立即就迎了上去。 “李书记，你怎么也有空来了啊？” “哈哈，我听说余文钢那小子篮球打得很不错，一直没空来看，这不刚下班吗，就顺道过来瞧瞧。” 侯崇国一听就知道，这位年轻男子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果然，骆俊鹏很快就帮他引荐了起来：“来来来，老侯，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江大校团委的李书记，咱们省团委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 侯崇国：“……” 一场普通的班级篮球赛，连校团高官都要带队来给那小子加油？ 那小子真有那么吃香吗？ 还有，那小子的篮球真的打得很好吗？ 侯崇国跟李一诚客套过后，纳闷地看向了球场。 他真没看出来那小子的球打得有多好，因为他有看到，其他男孩子都在拼命热身，又跑又跳又投的，生怕状态起不来，可那小子却一直都是懒洋洋的，就算球到了他手里，也是随意地拍几下后，又甩给了其他人。 动作看起来倒是蛮潇洒的！ 就怕华而不实。 可他的这一观感又很快被颠覆了。 球赛正式开始。 侯崇国发现，练球时还懒洋洋的余文钢一进入比赛，就完全变了个模样，传、控、抢、投，变得无所不能，也变成了场上的绝对核心，牢牢地把握着比赛的节奏。 在他的掌控下，这很快就变成了一场没有悬念的决战。 “余文钢，扣一个。” “余文钢，扣一个。” …… 场边一直有着震耳欲聋的一边倒的助威声，只是因为比赛太过于没有了悬念，节奏很快就变成了扣篮要求。 大家的要求很快也被满足。 这小子的球确实打得很好！ 侯崇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余文钢确实有资格在学校内成为受欢迎的香饽饽一个，也怪不得这小子并不会太过于迁就他的宝贝女儿。 他觉得自己需要反思反思了。 在此之前，他虽然对余文钢所抛出的两大诱饵颇感兴趣，可对于余文钢这个人却是有一定抗拒心理的。 抗拒的原因，是因为余文钢给他留下了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第一印象，觉得这样的人做事可能未必靠谱，再加上自家宝贝女儿的心都快被这小子勾走了可这小子似乎并不珍惜，就更是加剧了他的反感之心。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 若这小子真是一个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家伙，怎么可能得到那么多领导的看重，怎么可能得到那么多人的拥戴？ 难不成大家眼睛都瞎了，就他一个人慧眼如炬吗？ 想来想去，他终于意识到了，这就是一个喜欢扮猪吃老虎的家伙，所有的吊儿郎当、玩世不恭都是这小子装出来的，以免让自己太过于鹤立鸡群，从而被人孤立。 侯崇国觉得自己需要重新认识这小子了。 第451章 金疙瘩 “老侯，晚上有安排吗？没安排的话我请你跟嫂子吃饭吧？我把我家那位也叫上。” 中场休息时，骆俊鹏又向侯崇国发出了邀请。 侯崇国客气地回道：“别别别，还是我请你吧。” “那怎么行？好歹我也是地主啊。” “你中午不是请过了吗？” “呵呵，中午是文钢那小子买的单。” …… 侯崇国对余文钢的又一认知被颠覆了。 在中午时，因为余文钢要分他送给骆俊鹏的酒，并且又因为多喝一瓶酒跟骆俊鹏讨价还价，在侯崇国看来，这是贪婪，这是小家子气。 可果真是这样吗？ 一个小家子气的人会偷偷地主动把单买了？ 如果不是骆俊鹏说，他还真不知道中午这餐竟然是余文钢买的单，因为刚进餐厅时，那小子就跟餐厅经理说这餐是骆俊鹏请，摆出了一副大吃大喝大宰肥羊的架势，点菜时也没客气，尽挑最好的点。 弄得他还真以为那小子是喜欢贪小便宜的人，因此对他不喜。 “小余老板，不会又是你请客吧？” 他回想起了餐厅经理曾经问过的一句话。 这说明什么？ 说明那小子每次去那里都是他买单，这一风格连餐厅的人都早已习惯了。 那他为啥又要分骆俊鹏的酒，以及对他的一句承诺念念不忘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是在晚上得知的。 侯崇国原本以为，今晚的晚餐又是中午的那几个人，再加上骆俊鹏的太太，可是在比赛结束后，出了一点小小的变故。 通一班要庆功！ 据说是余文钢早已答应全班同学，夺冠后请大家海吃海喝一顿。 因此，今晚的这餐余文钢肯定是不跟他们一起了，不仅余文钢不跟，连侯艺雯也不跟，说是集体活动不能缺席。 侯崇国能听得出来，通一班在余文钢的影响下，非常非常有凝聚力。 于是他们这边的晚餐变成了他们夫妇俩，以及骆俊鹏夫妇。 也好，这样反倒可以让他跟骆俊鹏轻轻松松地聊聊天。 晚上的这餐还是在星湖园餐厅。 “老骆，我就给你带了几瓶好酒，却被余文钢那小子讹去了一半，你就一点都不心疼吗？” 侯崇国从这一话题开始了对余文钢的深入了解之旅。 对他来说，余文钢所抛出的那两大诱饵确实很有吸引力，但他也知道，那两大诱饵能不能兑现，以及他即将投资的厂能不能赚钱，其实关键还是在余文钢那边，只有余文钢的校园卡项目能做大，他才有机会。 一个项目能不能做好做大，主要取决于掌舵的人，因此他必须先好好了解余文钢这个人。 “心疼啥啊，我还巴不得全部讹去呢。” 骆俊鹏的回复又让侯崇国吃了一惊。 他知道，骆俊鹏虽然不算是酒鬼，可也喜欢喝两杯，对好酒更是没什么抵抗力。 这也是他这次来江陵，只带好酒，不带其它礼物的原因。 可一个好酒之人，却愿意把难得的好酒给一个学生讹去，甚至恨不得全部给他，这又是为啥？ “老侯，我跟你说，其实你还不怎么了解小余这个人。 “他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喜欢把等价交换挂在嘴上，他不会轻易去占别人的便宜，别人也别想轻易去占他的便宜，他一旦主动来占你便宜了，一定会想方设法加倍来还给你。” 骆俊鹏也明白侯崇国的心理，主动给他讲述起余文钢这个人来。 “我给你举几个简单的例子。 “他现在的那家电脑服务社，铺面是我做主给他的，完全免费，可他的生意一起来，他就给了电信院什么回报知道吗？ “每年赞助电信院不少于二十万活动经费！ “这一回馈，已远远超出了把店铺租出去所能收到的租金。” 骆俊鹏开始以具体的案例来介绍余文钢的行事风格。 中午的时候，因为时间紧迫，很多事他都只是跟侯崇国简单说说，现在终于有大把时间了。 他开始详详细细地讲述起来，包括给余文钢这个店铺的原因，也包括理想电脑服务社的运作模式，还包括理想电脑服务社是怎么一炮而红的。 接下来是跟余文钢有关的其它事，比如说他是怎样进入校团委视线的，又比如说在电信院学代会上所发生的事，再比如说他跟两院在校园卡项目上的争夺。 作为老牌知识分子，骆俊鹏的口才绝对是一流的，在他的讲述之下，关于余文钢的很多事情都被精彩重现，把侯崇国听得一愣一愣的。 简直像是在听天书！ 侯崇国没有想到，他眼中那个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家伙，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在江大创造了那么多的奇迹。 难怪中午时骆俊鹏就说，那小子既是技术天才也是经营天才，对此，他原本是不以为然的，现在却不得不信了。 “咱们再把话题回到投资建厂这件事情上来。” 骆俊鹏的讲述还在继续。 只不过已经把话题引入了重点，也是侯崇国最为关心的。 “说实在的，校园卡这一项目被这小子轻松夺去，我真是不甘心，于是又亲自去找他，想让电信院在项目中插一脚，可这小子死活都不答应，理由是这个项目他要公司化运作，要搞大，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复杂。 “被我逼急了以后，这小子迫于无奈，才把射频卡和刷卡机这一项目拿了出来，说让我去拉投资，他来包我们赚钱。” 骆俊鹏又详详细细地讲述起了整个项目产生的前后经过。 “所以你就瞄上我了？” 侯崇国终于有机会参与互动了。 “其实一开始我瞄上的并不是你。 “说实在的，首期这两三百万的投资，我自己跟院里几位搞科研的老师凑一凑也能拿得出来，可我的想法却被余文钢那小子给否决了。” 侯崇国好奇地问道：“他怎么说？” “他说，专业的事情必须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院里的老师虽然有钱，但却缺少建厂和生产管理的经验，这样很容易出问题。 “他还说，这个项目虽然他自己看不上，可好好运作一番的话，其实是一个很有前景的项目，如果让院里的人来做的话，其实是把这个项目给糟蹋了，那他还不如直接找一家现成的厂家去定购。” 骆俊鹏又毫无保留地给侯崇国讲述起了余文钢曾经给他分析过的市场前景。 侯崇国的眼神立即又亮了。 是啊，谁说这个项目就只能做校园卡项目配套的卡和刷卡机呢？ 既然这个项目已经跟银行搭上线，完全还可以做银行卡、刷卡机、柜员机之类的啊！ 除此之外，什么公交卡、地铁卡、电话卡之类的什么都可以做啊！ 这个项目本身就是一个金疙瘩，每年的市场规模起码几十个亿！ 第452章 终于懂了 侯崇国确实又发现了大商机。 因为细细一想，他就发现，卡类业务的客户竟然跟国鑫电缆的客户高度重合，比如说电信移动、银行、地铁、学校这些需要大量用到电缆的大行业客户，都对卡和刷卡机有很大的需求。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市场切入的难度大大降低，也意味着市场营销成本的大幅度降低，还意味着两家企业能互成犄角之势，相互促进相互带动。 光冲这一点，这个项目就值得他投资。 但他还有疑问。 “老骆，刚才你说，这个项目余文钢自己看不上？这又是怎么回事？” 侯崇国开始把握话题的主动权。 “他跟我说，他要是想赚钱的话，机会有的是，现在他的资本还有限，因此必须把钱花在刀刃上，像投资建厂这种事情繁琐、技术含量不高的项目他暂时没兴趣。” 骆俊鹏几乎又是原原本本地把余文钢的原意给复述了出来。 侯崇国：“……” 赚钱机会有的是，这样的项目他都看不上！ 他突然又发现，其实那小子的本性够狂妄的，他忍不住又问道：“这么说来，你也看好他能把校园卡项目给做大做强？” 这个问题倒是让骆俊鹏稍稍斟酌了一下。 他在考虑如何来给侯崇国一个有说服力的回答。 “怎么说呢？ “还是把话题回到校园卡项目本身吧。 “在我和计算机院的吕院长看来，既然余文钢的课题组在项目上有这么大的优势，那他在软件系统方面给江大报个两三百万一点都没问题，可这小子说他只准备报个二三十万。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瞄准的是江大之外的大市场，他要采取低价策略来快速占领市场，然后通过别的后招来赚钱。” 骆俊鹏再次把余文钢的原意原原本本地讲述了出来。 侯崇国又好奇地问道：“什么后招？” “他不说，说那是商业秘密。” 骆俊鹏摇了摇头，接着又说道：“这就是我看好他的原因，一个不为眼前利益所动的人，所拥有的格局不是常人能比的。” 骆俊鹏的话又佐证了侯崇国之前的判断。 是的，格局。 一个面对两三百万利润都不为之所动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一个贪图小利、喜欢占人小便宜之人？ “这么说来，他之所以要分你的酒，就是因为给你出力了，所以必须以这种方式来索取回报？” 侯崇国恍然大悟。 他想起了骆俊鹏之前提过的一个概念：等价交换。 其实这样的交换并不等价，而是让骆俊鹏和电信院占大便宜，或者说余文钢是用这种方式来化解骆俊鹏强压他的憋屈。 他突然有点懂余文钢的行事风格了。 在得到骆俊鹏的确认后，侯崇国又自嘲地说道：“呵呵，那小子还又要了我两箱酒呢，这么说来，我是不是可以期待他的回报了？” 他又想起了那件让他头疼的事。 两箱酒，这种纸盒包装的老酒一箱是十二瓶，就算他还有一些存活，也还是够让他肉疼的了。 “老侯，现在你不觉得，他给你这个投资的机会，本身不就是给了你一个巨大的回报吗？” 骆俊鹏意味深长地问道。 侯崇国笑了笑，不再出声了。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骆俊鹏给看破了。 逻辑其实很简单。 如果他投资建厂的话，这个项目的前期发展其实是依附于余文钢的校园卡项目的，如果没有电信院这层关系存在，余文钢完全可以向别的成熟厂家定点采购，那样反而可以省去不少麻烦，比如说给他引荐客户之类的。 从这层意义上来说，这确实是余文钢在给他机会，而不是他投钱来扶持余文钢。 难怪那小子没有拉投资的卑躬屈膝。 也难怪那小子可以毫不客气地问他要好酒！ 侯崇国终于想通了。 包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因为正好是晚间新闻时间，大家都把注意力投放到了包房里的那台电视上面，包括侯崇国也被江陵都市频道里的一则新闻给吸引住了。 “本台消息，在千禧年即将到来之际，一场横跨世纪之交的大型校园歌唱比赛即将在江陵的各大高校开始举行，下面请听来自前方记者的采访报道……” 这不是侯艺雯明天准备参加的校园歌手大赛吗？竟然上电视了？ 侯崇国立即就认真听了起来。 这则新闻是用采访的方式来侧面报道整个比赛，比如采访主办方这一比赛的具体形式，再比如说采访高校的人这一比赛对校园文化的重要意义，再采访学生对比赛的看法及期待感…… 全都是套路。 目的就是为了宣传这个比赛！ 侯崇国一眼就看穿了。 因为在电视上面，他正好就看到了之前见过一面的江大校团高官成为了采访对象之一。 可让他惊讶的是，电视台对这一比赛的宣传力度之大，整则新闻从采访到主持人的点评，差不多占据了四五分钟时间，而且主持人还说，电视台将对这一比赛持续跟踪报道，在决赛阶段甚至还会直播比赛。 这是要搞成系列新闻的节奏！ 这么看来，这一活动的规模和影响力恐怕不小啊！ 等这则新闻播报完毕后，侯崇国忍不住又开口问道：“这一比赛真是那小子整出来的？” “基本上是，从比赛的策划，到比赛的具体实施细节，基本上都是那小子在拿主意。” 骆俊鹏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想啊，要不是那小子这么有能耐，李书记怎么会紧巴巴地拉一个大一学生去校团委任职？ “你再想啊，今天下午的那场比赛，李书记怎么又会兴师动众地带人去现场给他小子捧场？真是因为那小子球打得好，李书记闲得没事吗？” 骆俊鹏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两句。 侯崇国再次恍然大悟。 是啊，堂堂校团高官为啥会给那小子去捧场？ 不就是那小子所策划的比赛给了他在电视上露脸的机会，而且以后还有持续露脸的机会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其实也是一种利益交换，或者说，这叫投桃报李。 不，叫投李报余。 如此看来，那小子在江大的影响力已远不止在电信院了啊！ 侯崇国开始对明天的比赛期待起来。 因为他还侯艺雯说，那小子在明天的比赛中还有别的大动作。 第453章 女儿奴的悲哀 酝酿已久的歌手大赛终于要开赛了，江大赛区的海选就在这个周六周日开始举行。 为了办好这场具有标杆性的比赛，江大和星辉世纪可谓是做足了准备工作，早在前几天，双方就一直在布置场地，安排各种比赛的细节等。 比赛地点就在文理学部的学生活动中心。 因为报名人数实在是太多，海选一共分了八个组，也只有活动中心这种既有足够多的活动室和设备，外面又有空旷大广场的地方才是最为合适的举办场所。 一大早，海选尚未正式开始，广场外面就开始聚集了大量的人群。 学校里搞比赛就是这样的，只要有人参加比赛，基本上就是全宿舍甚至是全班一起出动，参加比赛的只有一个，来加油的却有一大群。 哪怕大家都只能在外面等着，也心甘情愿。 谁让学生们既有时间又喜欢看热闹呢？ 因为比赛的宣传推广工作做得实在是不错，其实来观看比赛的远不止江大的人，还包括江大附近其它高校的学生，有的是来看热闹的，有的是来给朋友加油的。 因此，比赛还没开始，广场上就已经人声鼎沸。 组委的准备工作还是做得很足的，在广场上，四处都是宣传栏、标示牌、引导牌，在几个主要的地方还设有咨询台，来为参赛选手提供咨询引导服务。 在广场的四周，也早已布置好大音箱大喇叭，早早就播放起了欢快的音乐，临近比赛时，还有专人通过现场的音响设备来播放通知信息等。 侯崇国夫妇今天起了个大早。 只不过他们在侯艺雯的带领下，先去附近体验了一下江陵特色的过早，因此抵达文理学部比赛现场时，时间已经不算太早了。 “天哪，怎么这么多人？” 一看广场上那人山人海的架势，侯崇国有些畏惧了。 “走吧，我带你们去余文钢的店。” 侯艺雯却轻车熟路地绕过了人群，走向了学生活动中心大楼，在那里的一楼，又新开了一家理想电脑服务社。 而作为比赛主办方的关系户，侯艺雯早已知晓了自己被分在了哪个组，大概什么时候参加比赛，因此并不需要去信息栏查看信息之类的。 学生活动中心大楼其实早已戒备森严，在大楼两侧的楼梯口，早已设置好了专供参赛选手进入的隔离带，并且有大量的人在那里维持秩序。 但有一个地方却有点例外，那就是位于大楼一楼中部的位置。 在那里，临广场位置的中部是一座临时搭建、设有比赛背景喷绘的小舞台，舞台的两侧则是一长溜连在一起的遮阳棚，遮阳棚里面则摆上了一排排的桌子。 很明显，那是当咨询台用的。 只不过稍有不同的是，右侧遮阳棚上挂的横幅上有着“大赛咨询台”的字样，而左侧遮阳棚上则是“理想电脑咨询”的字样。 “那小子挺会以权谋私的啊！” 一看这样子，侯崇国又忍不住跟妻女嘀咕了一句。 也由不得他这么说。 从整个广场一眼望去，最显眼的地方当然是舞台这边，余文钢把电脑服务社的咨询台跟整个比赛的咨询台设在一起，不是以权谋私是什么？ 还有更过分的。 理想电脑咨询台这边，紧挨着咨询台，还铺设上了一张宽宽的红地毯，从广场径直通向大楼一楼的店铺，然后红地毯的两侧还站着两排身穿白色卫衣、身材窈窕的漂亮姑娘。 店铺的布置也很抢眼，非常显眼的招牌，庞大的气球拱门。 这样的阵势，想让大家忽略都很难。 “不过懂得借势，懂得合理利用资源确实也是本事。” 侯崇国又点评了一句。 其实他今天来这里，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看比赛，而是来看余文钢怎么把新店整出大动静来。 他可是听说，余文钢的上一家店开张，单日的营业额可是高达上百万，他很好奇，这一次余文钢具体会怎么弄，今天的营业额又能达到多少。 “不过单靠借势是不够的，要想取得好的效果，还必须得有点别的营销手段才行。” 他又继续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其实不管是谁，都有装逼的欲望，侯崇国也不例外，在妻女面前，他也需要时不时在适当的时机来秀一下他的博学多才，以得到妻女的崇拜。 现在这种需求尤为强烈。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女儿的崇拜已逐渐从他这里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去了。 侯艺雯却撇了撇嘴，回道：“放心，那家伙的手段有的是。” 侯崇国：“……” 他突然又不想说话了。 因为他发现，不管他怎么努力，似乎都已经很难挽回女儿对他的崇拜之心。 唉，何必呢？ 那小子又没太把你当一回事，你又何必对他情根深种？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 早在昨晚晚餐之后，他们夫妻俩又跟侯艺雯聊了很多，然后他们夫妻俩又夜聊了很久，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女儿已经对余文钢情根深种了，但却处于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状态，因此才会有那种嘴上不屑却心里牵挂着的矛盾表现。 这可真是急死当爹娘的了。 可问题是侯艺雯根本就不想跟他们谈这事，他们夫妻俩只要稍一提，就会被侯艺雯一句话给赌回去。 “哪有，我才不喜欢他呢。” “我的事你们别管。” “哎呀，都说没那回事啦，你们这样会搞得我很烦的。” 类似这样的一些话。 这就是当女儿奴的悲哀。 可侯崇国还能有什么招呢？ 又缓缓叹了一口气后，他缓步走进了店铺。 店铺里人很多很多，有好些都是他昨天见到过的，也就是通一班的那些同学，以及侯艺雯的那些漂亮朋友们，大家也正处于忙碌中，仅有少数人来得及跟他们匆匆打声招呼。 而侯艺雯一进店里，立即又把他们夫妻俩给抛弃了，主动加入了帮忙的队伍之中。 真是让当父母的心塞！ 侯崇国又叹了一口气，抱着眼不见为净的心态，他又带着乐君禹走出了店外，来到了广场上。 比赛马上要开始了。 两个侯崇国面熟的漂亮女孩子手握话筒走上了小舞台。 “尊敬的各位领导，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 “这是二十世纪的最后一个秋天，很快，我们将迎来新的一个世纪，在这世纪之交，我们也迎来了星辉世纪杯千禧年校园歌手大赛。” …… 两个女孩子一人一句，颇有诗情画意地揭开了比赛的序幕。 接着，她们开始播报本次比赛的冠名方、举办方、合作方、赞助方，一个一个名字从她们嘴里冒了出来。 “本次比赛的特别赞助方：江大理想电脑服务社。” 随着这个熟悉的名字传入耳中，侯崇国立即竖起了耳朵，因为他意识到，余文钢的大招似乎又要来了。 第454章 天才的手段 为了蹭上比赛的热度，余文钢所付出的代价其实并不少。 他的投入主要分为两块，一是对比赛奖品的赞助，以及对参赛选手的特殊优惠，二是针对这次比赛的特殊促销。 比赛奖品赞助这一块，他在星辉世纪所设奖项的基础上，又加了不少很有价值的东西。 凡是从海选晋级的选手，都可以获得价值三百元的优质随身听一台。 单是这部分奖品就价值一万多。 除此之外，在江大赛区获胜的选手更是又巨额奖品。 第一名能获得价值近万的电脑一台，二三名是价值三千元左右的漂亮手机，四到十名是价值上千元的CD播放器一台。 光是比赛奖品这一块，余文钢就足足赞助了好几万。 这是需要实打实地砸钱进去的。 实打实砸钱的还不止是奖品，还包括大赛工作人员的统一着装，也就是服务社最新定制的那批卫衣，大赛工作人员每人一件。 数量多达上百件！ 这笔投入其实也不少，要知道，这件质量相当不错的卫衣，光是成本价就高达三十多块钱一件，比上次的那件白T恤要贵多了。 还有看不见的投入。 比如说，针对所有参赛选手，理想电脑服务社还有一项特别优惠，那就是凭报名号牌，选手们从服务社购机可以额外获得两百元的特别优惠。 再加上服务社为本次比赛所推出的两百元购机优惠，参赛选手若是在此期间采购电脑，光是优惠幅度就高达四百元。 绝对的大手笔！ 这也正是李一诚能冒着被人指责徇私舞弊的风险，允许理想电脑服务社将咨询台跟大赛的咨询台摆到一起的重要原因。 人家花钱了，给所有人实惠了，谁要是不服，也可以赞助这么多，我给你同样的待遇！ 这是一个很能说得过去的理由。 当然，羊毛出在羊身上，以余文钢的奸诈，他当然不会白花这么多钱，他还有很多小招来使劲薅羊毛。 比如说抽奖。 在上次，信息学部那边的店开业时，除了开业优惠，还有促销大礼包，这次也有，只不过礼包改了，改成了大抽奖的模式。 凡是在大赛期间在电脑服务社购买电脑并付了全款的客户，都可以获得一次抽奖机会，奖品小的是价值几十块的磁盘一盒，再往上是价值两三百的随身听，价值上千的CD播放器，再到价值两三千的手机…… 百分百中奖，永不落空，大奖一被抽出随时补充大奖。 这么刺激的促销方式吸引力绝对足够。 这还不够。 余文钢还祭出了以权谋私的大招。 因为大赛的两个主持都是他的人，所以每隔一段时间，纪灵月和汤佳茗都会轮流上台，来给大家通报海选的进度，比如说谁谁谁拿到了主评委的直接晋级牌，率先从海选突围，谁谁谁得了三票，成功晋级了下一轮之类的。 除此之外，两位主持上台还有另外一些事情要干。 比如说时不时通告一下理想电脑服务社的特别优惠，号召有购机需求的同学前往咨询。 再比如说通知直接晋级了淘汰赛的选手到旁边的理想电脑服务社领取晋级奖品，随身听一台。 又比如说定时通报一下服务社那边的抽奖情况，谁谁谁抽到了随身听，谁谁谁又抽到了CD播放器，谁谁谁又抽到了手机等。 总之就是公器私用，拼命地来帮理想电脑服务社做宣传，让理想电脑服务社的宣传贯穿整个比赛期间。 这么无耻的举措，连一直呆在现场看热闹的侯崇国都服。 这么一弄，理想电脑服务社的生意想不好都难。 他确实服了。 作为一个企业家，他比学生们更懂得算经济账，尽管他并不清楚余文钢所投入的成本到底有多少，可据他估算，顶多也就几万块钱，而这几万块钱的投入，回报起码是数倍甚至是上十倍。 反正他时不时会去店里瞄一下，他发现，收银台那边一连摆了几张桌子，七八个在负责开票、收钱，就算有点钞机、刷卡机的帮助，也还是一副忙碌景象，忙得连同在那里帮忙的侯艺雯都根本就没时间搭理他们夫妻俩。 真的是数钱数得手软！ 一开始他还觉得，像理想电脑服务社这么明目张胆地做广告，而且还是反复循环地做，一定会让学生们心烦，可实际上并没有。 相反，每到宣布晋级选手时间，以及播报中奖情况时，反而是最热闹的时刻，有人欢呼，有人羡慕，有人起哄，反而是哇声一片。 然后有人为中奖所心动，冲向了咨询台，询问电脑的报价。 不过想想也是。 像这样的海选，参赛选手去了专用的比赛房间，比赛实况并没有转播到广场，这会导致那些前来加油的同学会变得无所事事，在这种情况下，小舞台上时不时有主持来通报一下信息，反而能给大家一些参与的感觉。 这种场面，就像前些年在很多地方都流行搞的现场彩票刮奖活动一样，买彩票的是少数，看热闹的是多数，然后很多人就在期待谁谁谁抽中了宝马车，谁谁谁又刮到了桑塔纳之类的中奖信息。 道理其实是一样的，看透了说透了其实就没什么奥妙可言。 可侯崇国不得不承认，能把人性想透，能把这些小招组合到一起进行实施并不招人反感的，确实可以称得上是营销天才。 所谓的营销天才，不是看他能不能奇招频出，而是看他能不能采用各种广为人知的小手段来出效益，能不能产生好的营销效果。 说白了，还是以结果来定论。 结果不言而喻。 侯崇国相信，这一场活动所能带给理想电脑服务社的收益，将远远超过信息学部那家店上一次的促销活动。 最让侯崇国服气的是，这边的活动搞得轰轰烈烈，店里的人收钱收到手软，所有做事的人都忙得一塌糊涂，可余文钢那个幕后者却连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似乎今天的事根本就跟他无关。 心真大！ 可事实也证明，不管是比赛那块，还是理想电脑服务社这块，都是忙中有序，并没出什么大的乱子。 这才叫本事！ 侯崇国真的服了。 他也开始理解，为啥女儿会对那小子信心十足。 第455章 小魔女驾到 余文钢正在做什么？ 当然是在忙他的校园卡系统。 校园歌手大赛虽然很重要，可现在跟他关系已经不大，在所有细节都已经考虑好的情况下，具体的实施过程无须他去参与。 至于看热闹…… 有什么好看的？ 现在还只是海选而已。 电脑服务社的促销活动他也不会太过于担心。 两位店长都在那边，莫逢春也在那边，通一班的那些熟练工人也在那边帮忙，除此之外，纪灵月在文理学部那边也招了不少人，还找了不少帮忙的…… 要是经过了一次促销活动的锻炼再出乱子，那纪灵月柳晨雨莫逢春这些人全都可以炒了。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呆在研发中心这边，来给大家分配正式系统的开发任务。 因为加入了新人，很多事情在前期他必须得亲自过问一下，不能完全指望张高阳，毕竟这一系统的技术核心还是他自己。 为了赶进度，他开启了压榨模式，连周末都没打算让大家休息。 因此，研发中心所有的人都在。 包括龚彪和许峰这两位打杂的。 其实对于龚彪和许峰来说，打杂也是一件很有价值的事，在打杂的过程中，他们可以完整地学到整个系统的开发过程，除此之外，他们还可以参与系统的用户需求调研，并尝试在师傅们的指导下去写写简单的代码等。 因此，他们都很珍惜这次机会，基本上一有空余时间就泡在研发中心这边。 尤其是许峰。 作为江陵本地人，他其实是半走读的状态，一有时间就会往家里跑，尤其是周末必定会回家。 可是在加入课题组之后，他回家的次数大大减少了，比如说今天，因为余文钢要给大家安排新的研发任务，他昨天干脆就没有回家，而是住在宿舍里，以便于今天一早来研发中心。 上午十点钟左右，他的BB机震动了，上面显示了一个校内的电话，因为当时余文钢正在给大家讲解系统的模块架构，他就没太在意。 之后他的BB机又一连被急Call了四五次。 一直等到余文钢讲解完后，他才起身去回了个电话。 “许峰，你个王八蛋，怎么不回我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连串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完啦，家里的小魔女来江大了。 许峰暗叫了一声不妙。 迫于小魔女的淫威，他不得不去找余文钢请示道：“文钢，我妹来江大了，她想来研发中心看看，可以吗？” 余文钢：“……” 你妹？许莉？ 心里一发毛，他差点就惊问了出来。 由不得他心里不发毛，要知道，他之所以能有今天，可以说是跟许莉脱离不了干系，而那晚所发生的那一幕，距离现在也才过去两个多月而已。 他没想到，在这一世竟然这么快就又了再次跟许莉见面的机会，要知道，前世在学校时，他知道许峰还有个妹，但并没有见过她。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改变？难不成蝴蝶的翅膀又起作用了？ 余文钢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在前段时间，他一直想问问许峰关于他妹的情况，但因为不知以什么理由来开口，也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许莉可能出现的局面，就一直克制着。 谁知他的克制还是没用，因为很多事情跟前世的轨迹已经发生了改变，就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他能说不可以吗？ 当然不能。 于是他只能眼看着许峰下楼，然后忐忑地等待许莉的到来。 许莉的到来当然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在于许峰最近的经常不着家。 最近两个星期以来，许莉突然发现，原来基本上隔天会回一次家的许峰竟然不怎么回家了，为此，她曾经逼问过他原因，许峰的解释是最近加入了课题组，忙，没时间回家。 对此，许莉是半信半疑的。 加入课题组了就忙得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了？ 许莉不信。 她认为真正能让许峰忙得不着家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谈恋爱了，可许峰死活都不承认。 于是她决定来一次突然袭击。 正好，昨晚她看电视时，在新闻里看到了江大将举办校园歌手大赛的消息，于是她将突然袭击的时间定在了今天。 她准备去火线侦察一番，然后顺便去看看比赛好不好玩。 在睡了个懒觉，又吃完了早餐之后，她出发了，独自坐车来了江大。 反正许峰的宿舍她曾经去过，不用担心迷路。 可是到了许峰的宿舍后，却发现他宿舍的门是紧闭的，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再问旁边宿舍的人，也只知道许峰一大早就出去了，但却不知他去了哪里。 那个混蛋，绝对是跟女孩子约会去了！ 迫不得已，许莉只好开始打许峰的BB机。 谁知她等了好一会，都不见许峰回她电话，于是她开始了夺命连环Call。 还好，正当她快放弃时，终于等来了许峰的电话，说他在学生活动中心的研发中心加班，还解释说之所以没立即回电话，是因为刚才正在开会。 是不是真的？ 许莉半信半疑地从宿舍区走向了学生活动中心，准备找许峰算账。 很快她就在活动中心楼下见到了正在等她的许峰。 “许峰，你是不是在骗我？你要是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的她还有些余怒未消。 许峰心里立即又有些发毛。 这个妹妹他真的惹不起！ 作为家中的长子，父母从小就教育他，要他照顾好妹妹，当哥的要多让着妹妹一点。 他是做到了。 可许莉呢？ 什么叫持宠而娇？ 许莉就是。 仗着父母宠她，他也从小就照顾她、保护她，很快她就学会了得寸进尺，什么东西他要是敢不让她，她就去找父母告状，然后害他挨训甚至挨打，后来甚至还学会了无中生有，去整蛊他、威胁他，逼迫他答应各种不平等条约。 从小到大，他真的是被这个既可爱又精灵古怪的妹妹给整怕了，背地里以小魔女称之。 现在小魔女又开始威胁他了。 他不得不解释道：“真没有骗你，一会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们研发中心的人都在，他们都可以为我证明。” “真的？你那个三头六臂的朋友也在？” 许莉歪着头问道。 许峰：“……” 为了跟许莉解释他最近回家少的原因，他不得不把余文钢拉出来当了挡箭牌，跟许莉说了一些关于余文钢的事。 结果他说得越多，许莉就越不信。 “哪有这样三头六臂的人？” 这是许莉的原话。 因此，他知道三头六臂的朋友指的就是余文钢。 他突然有一种预感：他这个胆大包天又好奇心特强的妹妹一上去后，恐怕会给余文钢带来一些麻烦。 也罢，死道友不死贫道。 抱着这样一种心态，许峰立即点头道：“也在，刚才就是他在给我们讲事。” “走，带路。” 第456章 不把自己当外人 “你就是余文钢？我看你也没有三头六臂啊！” 一见到余文钢，许莉就歪着头细细打量了一番，然后嘴里蹦出了这么一句。 余文钢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给整懵了。 他也感觉自己的认知被颠覆了。 前世他所见到的许莉，给他的第一印象是漂亮、知性、优雅，只有在后来他们二人相处时，才稍稍露出了较为奔放的一面。 而现在这个许莉，除了年轻了很多之外，模样倒没怎么变，只是这风格…… 莫非奔放才是她真正的本性？ “你哥在我面前吹过我？” 他试探着问道。 “算你聪明！本小姐渴了，快给我倒杯水去。” 许莉竟然毫不客气地对他发号施令起来。 余文钢：“……” 这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 秉着尽量不招惹的原则，他还是走到了茶水柜跟前，准备来给许莉倒水，在拿杯子时，他顺口问了一句：“喝水还是喝茶？” 许莉却好奇地跟了过来，查看起茶水柜里的物质来，然后惊叫道：“呀，你们这还有咖啡啊，我要喝咖啡！” 余文钢：“……” 这里确实有咖啡，但只是雀巢加伴侣再加方糖的那种，泡起来不算麻烦，但也还是比泡茶要麻烦一点点，于是他说道：“小孩子喝什么咖啡！” “你多大？” 许莉瞪大了眼睛问道。 “十九。” 余文钢报了虚岁。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被许莉鄙视了：“切，才大我一岁，也敢叫我小孩子，小心我打死你。” 她还在余文钢面前挥舞了一下小小的拳头。 好怕怕！ 没办法，他只能再忍，只好老老实实地给许莉泡起了咖啡。 在加糖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 这小妞好像喜欢吃甜的？ 重生前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幕幕又在他脑海中浮现，他记得在饭桌上，许莉好像有点偏好甜食，于是往咖啡里加了三颗方糖，又搅了搅，准备递给了许莉。 “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甜一点的？” 许莉又歪着脑袋好奇地问道。 “你太凶，给你多加颗糖，看能不能把你的嘴给堵住。” 余文钢故作不待见她地回了一句。 许莉吐了吐舌头，接过了他手中的咖啡，然后小心翼翼地品尝了起来。 此时的她，根本就跟后来的优雅二字沾不上边，野蛮二字可能会更适合她，或许还勉强可以加上可爱二字。 余文钢又忍不住打量起她来。 此时的许莉已经算是长开了，除了身材还略显单薄以外，身高已跟后世相差无几，只不过在装扮上却是天渊之别。 后世的许莉是一副典型的OL装扮，而此时的她却是平底运动鞋、牛仔裤、紧身的白毛衣，再加马尾辫的青春装扮，看起来很有活力。 “你好色哦，一直盯着我看！” 原本正好好喝着咖啡的许莉竟然大声嚷嚷了起来，然后惹得研发中心里的那些家伙都幸灾乐祸地看了过来。 真是要命！ 余文钢原本还想着尽量不招惹她的，可一直这样还怎么了得？ 于是他回道：“嗯，长得还可以，只可惜还没长开，兴趣不大。” 耍流氓？ ？ 许莉总算囧了一下，红了一下脸后，露出了一副欲言即止的表情。 很显然，面对余文钢这样的流氓回复她还有点不知该怎么应对。 研发中心的那帮家伙又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只不过这次嘲笑的对象变成了许莉，包括一直远远地躲着的许峰也忍不住咧开了嘴。 “切~” 许莉终于弱弱地反击了一下。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已经长大，还故意在余文钢面前挺了挺胸。 已初具规模！ 余文钢瞥了一眼后，决定不再招惹，于是迈开了步子，绕过了许莉往门外走。 “喂，你去哪？” 许莉却在他身后叫唤了起来。 余文钢头也不回地回道：“回办公室。” “我也去！” 已走到门口的余文钢不得不停了下来，回头冲许峰喊道：“许峰，你也不管管？” “老大，我管不住啊，要不你帮我管管？” 许峰却带着一脸讨好的笑容回道。 余文钢：“……” 他算是理解许峰的难处了，要是他也有一个这样的妹，估计也会头大。 现在就已经头大了。 要拒绝吗？ 他稍稍纠结了一下。 算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今天就让她任性一回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他不再跟许峰纠缠，又抬腿往办公室走。 许莉一脸得意地端着咖啡杯跟了上来，像个小尾巴一样跟进了余文钢的办公室。 余文钢也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坐了下来，打开了电脑。 他打算冷落她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她给冷走。 可他还是太低估她了。 一进他的办公室，她似乎发现了新大陆，立即就把咖啡杯搁到了他的办公台上，绕到了他身后，毫不客气地打开了书柜门，自顾自地浏览了起来。 一边看还一边惊呼：“呀，你这里这么多书啊？” 然后又自顾自地一本一本地翻阅了起来，完全无视了余文钢的存在。 她真的没把自己当外人！ 余文钢也由得她，开始上网浏览起新闻来，也把她当成了不存在。 终于，等他差点要把她给忘了时，许莉又出声了：“喂，你们学校是不是有唱歌比赛啊？” “是啊。” “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余文钢忍不住问道：“为啥不让许峰带你去？” “他一点都不好玩，跟个木头似的，笨死了。” 余文钢：“……” 她这是在夸我吗？ 可就算是夸我，也不用把自己的亲哥贬这么低吧？ 他原本是想拒绝的，可是按照他的计划，他本来就打算在上午的海选结束之前赶过去巡视一番，看看那边的运转是否还算正常，这样一来，似乎带上她也无妨。 于是他回道：“那行吧。” “耶~” 许莉立即就放下了手中的书，把书柜门一关，急急地催促起余文钢快走。 就好像他才是她哥似的。 走到研发中心门口，她还没忘记探头跟许峰打声招呼：“哥，我跟三头六臂去看唱歌比赛了啊！” “去吧去吧。” 许峰开心地挥了挥手，好像巴不得能甩掉她。 余文钢忍不住问道：“你就不怕我把她拐去卖了？” 许峰回道：“你要是能把她给拐走，我请你喝酒。” 余文钢：“……” 他服了这兄妹俩了。 第457章 妖 她为什么会不把我当外人？ 在上了车之后，余文钢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许莉的表现确实让他感觉有点奇怪。 要知道，这可是她第一次见他，通常来说，人在见到陌生人，尤其是女孩子在见到陌生的异性时，是会带有一定的防备心理的。 可许莉对他全然没有。 难不成是因为我长得帅？ 余文钢忍不住自嘲地想道。 可他又发现，此时正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许莉根本就没在看他，而是扭头在看车内的装饰，然后突然又说道：“你一大男人，怎么车里的装饰这么女性化，这也太娘了一点吧！” 余文钢：“……” 他不得不承认，这小妞的观察力和直觉都还挺强的，而且还是一副心直口快、毫无心机的模样。 因为车是俞一尘的，他不知能用多久，所以车里的装饰他一直都没动。 其实车里的装饰女性化并不太明显。 俞一尘根本就不是那种喜欢粉色系、少女系的人，而是稍稍偏中性，可许莉竟然看出来了，而且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 “这次不是我的，我姐借我开的。” 他不得不回了一句。 “你竟然还有姐？” 许莉惊讶地问道。 余文钢没有再搭理她，而是快速把车开到了文理学部的广场附近找了个位置停了下来。 他又发现，不管他是冷还是热，许莉似乎都不怎么在意，车一停，她就麻利地下了车，然后又走到了余文钢身边，一边跟着他前行，一边四处东张西望，边看还边嚷嚷道：“这些人怎么跟个傻子一样站在这里？” 这话他真不知该怎么接。 广场上现在人很多很多。 可能是晚秋的天气已经不太热，阳光也不够犀利了的缘故，很多人就三五成群地站在广场上聊着、等着，根本就没想过要撤，或者找个阴凉的地方去避避之类的。 这样看起来确实有点傻。 可是在大学时代，尤其是男孩子，这样的啥事有多少人没干过？余文钢记得自己在前世，类似的傻事似乎也并没少干。 他还发现了许莉的一个特征，那就是似乎有点不屑于与傻瓜为伍。 我要不要装装傻？ 带着这样一种心思，余文钢迈步走向了电脑服务社。 他想装傻都有点难了。 在学校里折腾出那么多事以后，现在他已经算是小有名气了，一路上不停有人在跟他打招呼，尤其是那些正在维持秩序的学生会干部。 “哇塞，认识你的人还蛮多的嘛。” 许莉又边走边跟他嚷嚷了一句，全然不在乎余文钢会不会给她回应。 两人很快就走进了店里。 “老板，你终于来了。” 柳晨雨立即迎了上来。 因为纪灵月在主持比赛，她所带的人又还是新手，因此今天店里暂时是稍稍闲一点点的柳晨雨在代管。 “哇塞，姐姐你好漂亮呀。” 余文钢还没出声，许莉却率先上前了一步，认真地盯着柳晨雨看了起来，嘴里还毫不吝啬地赞了起来。 典型的自来熟。 嘴巴还很甜。 甜得连柳晨雨都忍不住笑着问道：“老板，这是谁家小妹妹啊？” “路边捡的。” 余文钢酷酷地回了一句。 这立即就引来了许莉的反击：“切，你才是捡的呢。” 然后她又抛下了余文钢和柳晨雨，自顾自地在店里逛了起来，东张张，西望望，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时不时还跟某个女孩子说上一两句。 确实没把自己当外人。 余文钢也由得她去，正好，他可以趁机问问柳晨雨比赛的情况和店里的运转情况。 可许莉很快又转悠回来了，然后拉起了许莉的手，问道：“姐姐，怎么你们的衣服都跟外面那些人的衣服一模一样啊？这衣服是你们发的吗？” “是啊，你想不想要一件？” 柳晨雨似乎很喜欢她，竟然做起顺水人情来。 “好呀好呀。” 许莉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不仅如此，在拿到衣服后，她竟然又拉上了柳晨雨，要她带她去找个地方把这衣服立即给换上。 看来她是真的喜欢上这衣服了。 或者是想冒充江大的学生一把，典型的“其他小朋友有的我也要的心态”。 正好，趁这空隙，余文钢走向了莫逢春那边，又询问起了今天店里的运作情况。 运作一切良好。 从订单的情况来看，可能是采取了更好的促销手段的缘故，这一次的效果比上一次还要好得多，据说到目前为止，就已经收了上百台机的全款，交付定金的则是更多。 可就算是这样，店里也并没有出现手忙脚乱的现象。 这其实是在余文钢意料之中的事。 在有了上次锻炼之后，这里的很多人都已经成为了熟手，有了这批人带着，想出乱子都有点难了，确实已不需要余文钢多操心。 他简单地问起了莫逢春的安排来，比如说采购的事、装机的事、电脑交付的安排等。 莫逢春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安排。 等中午休息时，趁广场上人少，第一批部件就会被送过来，然后开始大量装机、大量交付。 还是不需要余文钢过多担心。 这就好。 余文钢开始在店里转悠，拿出资本家虚伪的面孔，去口头慰问那些被他再次压制的劳工们。 许莉很快又回来了。 穿着焕然一新的理想白色卫衣，然后又直奔余文钢而来：“三头六臂，你带我去上面看看比赛好不好啊？” 她竟然难得地哀求起了余文钢来。 “上面是不给人随便进的。” 余文钢回了一句。 确实如此。 因为海选是非开放模式，为了避免选手们被意外情况所干扰，因此每间海选室里通常都只有一主两副三位评委，以及一名参赛选手，其它的参选选手都必须在紧闭的门外排队等待。 正因为如此，余文钢自己都没想过要上去巡视一番。 “你带我去嘛，晨雨姐姐说你很厉害的，求求你了。” 许莉竟然拉着他的手摇晃了起来，声音也难得地嗲得腻人。 似乎短短的一阵换衣服的功夫，她就从柳晨雨嘴里套出了不少信息，而且估计是先求了柳晨雨，柳晨雨不敢答应，就把他给出卖了。 余文钢服了。 他没想到，之前还在把他当奴才使唤的小妞，此时一有求于他，竟然立即就换上了另一副面孔，这变脸的速度，就算是跟他比也不逞多让。 我忍心拒绝吗？ 他暗暗问了自己一句。 第458章 又得罪人了 带她去看一眼还是可以的！ 余文钢心软了。 毕竟他作为比赛的策划者，又是校团委文艺部的副书记，上去巡视一番也算是名正言顺的事。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当他走到一楼楼梯口时，负责把关的就是校学生会的人，而且秦子睿恰好也在，一见到他，就热情地打起了招呼：“余部长，你这才来啊，赶紧上去看看吧，李书记他们都在上面。” 根本就不可能有人阻拦他。 哪怕他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许莉，只不过不少人偷偷地把目光投注到了她姣好的面容和窈窕的身材上。 上到三楼比赛点，他迎面又碰上了正在走廊上巡视的陈博。 “文钢，你来啦，李书记和韩总都在临时指挥中心，你快过去吧。” 陈博立即也迎了上来。 他还以为余文钢也是来查看比赛状况的。 余文钢却问道：“俞姐在哪间海选室？” 他现在身边还跟着许莉这个小尾巴，当然不会带着她去见李一诚和韩秀芬，因此决定先带许莉进去看看海选是啥样子，然后把她给甩掉再说。 偷偷带人看海选，还是找熟人比较好说话。 “哦，就在左手边第一间。” 陈博带他们来到了附近的一间活动室。 活动室的门口正有一位穿白卫衣的人看着，旁边还有几个身上贴着号码牌的同学正在排队等候，一看就是参加海选的选手。 有陈博在，哪怕负责叫号的学生干部并不认识余文钢，也没多说什么。 余文钢也没有急于进去，而是等里面一位背着吉他的男生出来后，他才率先带着许莉走了进去。 活动室的深处三张课桌一字排开，三位评委正等着新的选手进来，余文钢一看，除了居中的俞一尘以外，竟然邬静云也在，另外还有一位余文钢并不认识的老师。 “零号选手余文钢向三位评审老师报到。” 趁俞一尘和邬静云发愣时，余文钢笑嘻嘻地走了过去。 “咦，文钢，怎么是你啊？吓我一跳。” 邬静云拍了拍胸脯，装出了惊吓状，然后又问道：“这小姑娘谁啊？” 很显然，她有点弄不懂余文钢为啥会带着一位小姑娘进来。 至于俞一尘则是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路上捡的一只小狗。” 余文钢一边跟邬静云开玩笑，一边走了过去，让他惊讶的是，此时的许莉似乎有点怂，就算是余文钢再次把他当成阿猫阿狗，她也没反驳，而是弱弱地跟了过去，叫了一声老师好以后，又畏畏缩缩地站在了余文钢身后。 原来她怕老师！ 余文钢笑了笑，向着俞一尘问道：“俞姐，海选情况怎么样？” “相当不错，整体质量比我预期的还要好。” 俞一尘惜字如金地回道。 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她的话还是那么少。 “那你们继续吧，我在这里看一会。” 余文钢也主动终止了跟俞一尘和邬静云的交流，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到来而严重干扰海选的正常进程。 “下一个。” 邬静云一边转着手中的签字笔，一边冲门口喊了一声。 又一位参赛选手走了进来。 海选其实是很沉闷的，因为根本就没有音乐伴奏，所以参赛选手只能自选一首歌来进行清唱，稍稍有才艺一点的，倒是可以自带吉他之类的乐器，或者借用活动室的钢琴来给自己伴奏。 很可惜，接下来一连进来几位参赛选手都是清唱。 尽管在人才济济的江大，敢报名参赛的选手水平都不会太差，也尽管俞一尘的点评入木三分，具有很高水准，许莉也还是很快就觉得无聊了。 她拉了拉余文钢的衣袖，低声说道：“一点都不好玩，我们走吧。” 余文钢巴不得如此。 趁着下一位选手还没开始的空隙，他跟俞一尘和邬静云打了声招呼，然后带着许莉走出了活动室。 非常不巧的是，刚一出门口，他就碰上了韩秀芬。 “韩总好。” 余文钢赶紧打了声招呼。 偷偷带人来看海选，毕竟不是一件太好的事，他不得不给韩秀芬赔上一副笑脸，准备跟她应付几句。 “来啦？” 韩秀芬却给了他一个极其冰冷的回复，然后步履根本就没做任何停顿，跟他一个错身，闪进了他刚走出来的那间活动室，然后关上了门。 余文钢愣住了。 我哪里又得罪她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想了想，他朝许莉吩咐道：“你先下楼去找柳晨雨她们玩，我有点事，一会再下来。” 既然已经来了，他决定去临时指挥中心见李一诚一面。 那里是整个海选的指挥中心，李一诚、韩秀芬、陈博他们等人就坐镇在那里，负责整个比赛的协调、指挥，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人在那里负责海选数据的统计、信息播报等，比如说给纪灵月和汤佳茗两位主持的通知信息，就是从那里发出去的。 那么严肃的一个场合，余文钢当然不适合带许莉进去闲逛。 “好呀，那我下去了。” 此时的许莉还算乖巧，余文钢一吩咐，她立即就开开心心地蹦跳着往楼下走去，这让刚承受过韩秀芬那张冷脸的余文钢心情又好上了一分。 他也快步往临时指挥中心走去。 他想趁韩秀芬不在，赶紧去跟李一诚见上一面，然后闪身走人，以免闹心。 “来啦？” 见到他后，李一诚来了和韩秀芬同样的一句，只不过韩秀芬那句是冷若冰霜，李一诚这句却是面带笑容，显示出了无比的包容，并没有因为他的迟来甚至不来而有所责备。 很显然，李一诚也觉得他此时应该把重心放到校园卡项目上去。 “嗯，来瞄一眼就走。” 余文钢准确地透露出了他来这的意思。 李一诚却站了起来，拉着他走到了窗边，低声说道：“要不别急着走，中午陪韩总吃个饭吧。” “我中午还有事，还另有客人要陪，怎么啦？” 余文钢本能地找借口拒绝了。 他实在是不想面对韩秀芬那张臭脸，不过他察觉到了李一诚的话里有深意，于是又问了一句。 “你那电脑服务社的广告播得太狠了一点，韩总有点不高兴。” 李一诚又低声说出了原因。 余文钢：“……” 我去！ 原来就因为这个，韩秀芬就对他甩脸子？ 第459章 侯老板心动了 余文钢又很是无语了。 关于电脑服务社搭车搞促销的事，他是提前跟李一诚协商过的，并且知会了俞一尘和陈博，得到他们的同意后，就以大赛赞助方的名义加入了进来。 确实，他巧妙地用一些小手段来反复对电脑服务社进行宣传，是会给人一点喧宾夺主的感觉，可这有什么关系呢？ 对星辉世纪来说，它举办比赛的目的，是为了从比赛中发掘适合自己培养的艺术人才，并不需要像电脑服务社那样在学校里反复宣传不说，反而应该尽量低调，以掩饰比赛的商业味。 因此，只要电脑服务社的行为不影响整个比赛的口碑，就并不会跟星辉世纪的需求产生冲突。 现在电脑服务社的宣传影响比赛的口碑了吗？ 显然没有。 早在比赛开始之前，余文钢就跟纪灵月反复协商过，如何来采取一些有效的手段，既取得很好的宣传效果又不至于引来大家的反感。 事实证明，这些小手段一用上来，不仅没影响比赛的口碑，反而烘托了比赛的气氛。 再说，他这广告也不是白做的，是实实在在地砸了钱下去的，而且数额还不少，真金白银投入进去的就高达好几万。 在这个年代，如此大手笔地赞助一个学校的比赛，能有几个商家能做到？ 就算是星辉世纪，别看它整这个比赛确实得花不少钱，可是算在江大的海选上，它又花了多少？ 海选晋级奖五百现金，分赛区前十名的奖励和余文钢的差不多，再算上其它方面的投入，其实并没有比余文钢的投入多太多。 而余文钢的赞助又能起到锦上添花的效果。 大手笔的奖品加进去会对参赛选手更有吸引力，工作人员服装赞助出去，会提升大赛的整体形象，各种优惠推出去，选手、前来看热闹的都得了实惠，这明显是一个多赢的局面。 还有，余文钢好歹是这个比赛的策划者，很多关键点都是他给的主意，搭一下顺风车过分吗？ 余文钢这就弄不明白了，韩秀芬为啥会因此有意见呢？ 见不得他好吗？ 这心眼也太小了一点吧？ “那我就更不想去了。” 他立即就表明了他的态度。 李一诚愣了一下，规劝道：“你还是尽量去一下吧，委婉地跟她解释一下。” “委婉地解释？委婉地道歉吧！他配吗？” 余文钢终于忍不住把他对韩秀芬的厌恶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出来。 李一诚稍稍有点尴尬。 他已经尽量把话说得委婉点了，可这条顺毛驴却还是不吃这一套，这让他如何是好？ “走啦。” 余文钢确实没心情理会李一诚的为难了，带着一肚子的气走出了临时指挥室。 他迎面又碰上了陈博。 “这么快就走啦？” 陈博还在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走啦，没劲。” 余文钢却气鼓鼓地回了这么一句。 此时的他，连装笑脸应付陈博的心情都没有。 只有当他回到楼下自己的店里时，看着店里忙碌的景象，以及数钱数得手软的姑娘们时，他的心情才又好了那么一点点。 何以解气？ 唯有花花绿绿的RMB。 让他稍感惊讶的是，他只不过是去了一趟临时指挥室，比他先下来没多久的许莉，此时竟然跟顾晓薇、侯艺雯等人又打成了一片，还帮她们干起了活来。 这交际能力确实够可以的！ 难怪她在后世年纪轻轻就能成为汉唐通信大湾区的销售负责人，看来这这方面确实有天赋。 感慨了一句后，他立即揪住她问道：“小屁孩，你走不走？” “不走，我要跟晓薇姐姐艺雯姐姐她们在这里干活，我已经跟晨雨姐姐说过了。” 许莉的反应又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小姑娘竟然喜欢干活？ 而且这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一个锻炼的机会？ 余文钢又一次被这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小姑娘所震惊。 不过正好，此时心情一般般的他也不想继续被这让他头大的小妞继续折磨，于是他很干脆地说道：“那我先走了。” 半点劝阻的意思都没有。 侯艺雯却叫住了他：“你等等，我爸找你，说想中午请你吃饭。” 她立即就掏出手机拨打起侯崇国的电话来。 侯崇国竟然要主动请我吃饭？ 余文钢的心情立即又好了那么一丢丢。 他很清楚，侯崇国的这一举措，应该是有意明确投资意向了，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毕竟射频卡和刷卡机的生产问题一解决，他就不用再去物色别的供货商了，比较省事。 还有，侯崇国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以国鑫电缆的实力和发展潜力，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也有可能帮到他。 这对他来说又算是一个好消息，总算让他之前的小郁闷一扫而空，他开始在店里耐心地等待侯崇国的归来。 侯崇国确实动了投资的意向。 早在昨天，因为余文钢所抛出的那两个诱饵，他就已经对这个项目心动了，只是因为对余文钢以及他的能力还不够了解，才有所犹豫。 现在他对余文钢已经有所了解了，而今天的这场规模宏大的歌手大赛以及电脑服务社的绝妙促销，也已足以证明余文钢在市场运作方面的能力。 在这种情况下，他岂有不投之理？ 当然，投资是一件慎重的事，在正式明确投资意向之前，他还有些细节的事要跟余文钢及骆俊鹏好好谈一谈，于是他做出了回请余文钢的决定。 当然，因为昨天他并没有留余文钢的电话，因此只能把这一决定通过余文钢来转告，至于他自己，也没耐心在这里干等着，于是自己带着乐君禹去附近转悠，欣赏江大的美景去了。 接到侯艺雯的电话后，他很快就跟乐君禹赶了回来。 只是一回到电脑服务社，他又有点气不打一出来，因为侯艺雯竟然跟他说，中午不想跟他们一起去吃饭，她要继续在店里继续帮忙干活，然后下午参加比赛。 当老板的闲得跟没事一样的，你却要给他当牛做马？ 就算要当牛做马，也做得有点价值好吧！ 看着一屋子的漂亮姑娘，他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第460章 小余，对象否？ 又是正中午，还是星湖园餐厅，在场的还是昨天中午那几个人，除了侯艺雯换成了骆俊鹏的夫人以外。 今天的余文钢稍稍大方了那么一点点。 他竟然主动拿出了一瓶酒来供三人小酌几杯。 当然，这是在听闻侯崇国已经安排人给他寄了两箱酒过来的前提下。 今天的这小酒也比昨天喝得惬意多了，侯崇国没了灌趴余文钢之心，余文钢也没有再把侯总喝倒之意，大家默契地表现出了一副其乐融融的好景象。 作为老狐狸，侯崇国当然是沉得住气的，尽管已经有了投资的意向，但他并没有急于提起。 让他惊讶的是，他明明告诉了余文钢，说叫上老骆一起再谈谈投资的事，可余文钢此时竟然也跟没事一样，只是微笑着，关于投资的事也只字不提。 够沉稳的！ 侯崇国暗暗赞了一句。 只不过光喝酒不说话也不是个事，他决定找个别的话题来打破沉默。 正好，侯艺雯不在，他可以跟余文钢聊聊女儿的事。 “小余，你跟我家艺雯的关系好像还不错是吧？” “还行吧，比一般同学要好那么一点点。” 余文钢的回应滴水不漏。 “我昨天可是听她说，她想跟星辉世纪签约这事跟你也有点关系是吧？” 无奈之下，侯崇国只好先把话题往侯艺雯想走文艺路这事上面扯，反正这也是一件让他头疼的大事。 “算是吧。” 余文钢的回复还是模棱两可。 侯崇国又不得不继续说道：“你能跟我说说具体的情况吗？” 这次余文钢总算不惜字如金了，他从军训时和侯艺雯一起参加文艺汇演集训队时说起，把整个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侯崇国总算把缘由给弄清楚了。 太宠女儿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比如说在此之前，尽管侯艺雯跟他和乐君禹提过想签约星辉世纪尝试走文艺路线的事，可他稍稍一表露出反对的意思，侯艺雯就产生了逆反心理，干脆很多事情都不跟他们说，只是偶尔象征性地给他们夫妇一个进度通报。 这可把他们夫妇给急坏了。 现在好了，既然知道了具体的前因后果，他就可以有针对性地去做一些思想工作了。 可一想到侯艺雯的极度不配合，他就还是头疼。 或许……可以借一下这小子的力？ 他又把目光投向了余文钢。 这其实挺悲哀的，辛辛苦苦养了十八年的女儿，竟然不听他这个当爹的，反而是对一个才认识两三个月的小子言听计从。 可他有什么招呢？ “文钢，你对这事怎么看？你刚才好像说，俞老师好像也看中了你，你怎么不签呢？” 他又开始套话。 想要余文钢帮他去做侯艺雯的思想工作，当然得先把余文钢的思想工作给做通，要让他在认知上跟自己达成一致，否则的话效果会恰得其反。 余文钢笑了笑。 就算侯崇国掩饰得再好，他的那点小心思也早已被他看出来了。 不就是不想侯艺雯走文艺路线吗？ 直说嘛，何必这么绕来绕去的？ 类似的局面，早在上次顾长卫来江陵时他就面对过一次，因此他有点烦炒剩饭了。 “侯叔，你是不是不希望侯艺雯走这条路？其实我的看法跟你一样，这条路真的不适合她。” 他干脆把话挑明了说。 这下又让侯崇国惊讶了。 他没想到，自己那点小心思竟然那么快被余文钢看破，而且还直接了当地把态度摆明了出来。 这倒让他省事了。 不过余文钢如此一表态，他反而更想知道具体的原因了，于是他又说道：“哦，为啥这么说？” “表面光鲜亮丽，实则脏水一潭，这是我对娱乐圈这一行业的评价，在我看来，以侯艺雯那种傲娇的个性，是很难做到委曲求全，在那圈子里长久煎熬下去的。” 余文钢尽量还是言简意赅。 侯崇国再次惊讶了。 表面光鲜亮丽，实则脏水一潭！ 他觉得这一评价非常到位，简直把娱乐圈的本质刻画得个入木三分，也跟他的观点完全一致。 “小余，来，就冲你这句话，我得跟你干一杯。” 侯崇国兴奋了。 观点一致，这是知己的表现。 同样不赞成侯艺雯入圈，更是革命战友的象征。 当浮一大白！ “小余啊，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也能把文艺圈的本质看得那么通透，我就纳闷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侯崇国对待余文钢的态度，从昨天的敌意，到今天上午的认同，再到现在的引以为知己，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既然是知己，那侯崇国的话自然就多了，开始八卦了起来。 “呵呵，娱乐圈的八卦新闻我多少也看过一些，不过更多内幕信息是俞姐跟我说的。 “哦，俞姐就是之前我们军训文艺表演队的俞老师，现在星辉世纪的副总兼艺术总监，她以前是江陵军区胜利文工团的，曾经是文艺圈小有名气的明星，对文艺圈的内幕知道得比较多。” 余文钢也给予了积极的回应。 当然，为了合理地解释侯崇国的问题，他把俞一尘拉出来当了挡箭牌。 两人话一多，气氛立即就变得融洽了很多，连乐君禹也忍不住插话了：“小余啊，我看你女人缘还蛮好的嘛，连跟俞老师的关系都处这么好。” 这明显是在套话。 在过去的这一天多时间里，乐君禹虽然没怎么跟余文钢交流，可对于女儿的小心思却知道得一清二楚，也看到了余文钢身边围着太多太多出色的女孩子，这让她也忍不住为女儿发愁。 要是余文钢身边的优秀女孩子稍微少一点就好了！ 她不止一次这么想过。 有句俗语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其实对待余文钢的态度，从一开始乐君禹就跟侯崇国不一样，在她看来，余文钢帅气、有能力，说话还有趣，待人接物虽然随性了一点，还算懂礼节，因此她一眼就觉得这是女儿的良配。 只可惜，余文钢太有女人缘了一点，这挺让她担心的。 “哈哈，可能是我长得太帅的缘故吧。” 余文钢又想用一句臭不要脸的玩笑话来打发这一尴尬的问题。 确实挺帅的！ 乐君禹承认这一点，只不过她的性格比较温婉，因此余文钢不想多说的话，她也没打算继续追问。 可侯崇国却不干了。 这同样也是他最为关心也最为女儿担心的一件事情，于是顺着乐君禹的话题追问道：“小余，既然你那么有女人缘，那你有女朋友了吗？” 余文钢：“……” 又来了！ 这是准备夫妻联手卖女儿吗？ 第461章 赶鸭子上架 太受欢迎了怎么办？ 余文钢现在又有了这样的烦恼，他记得上次顾长卫夫妇来江陵时，也曾有过类似的一幕，因此侯家夫妻一出声，他就清楚了他们想干嘛。 不久因为我英俊潇洒能力出众前途无量就想把女儿塞给我吗？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自恋了一番后，余文钢立即就摇了摇头：“我现在这么忙，哪有时间谈女朋友啊？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先立业后成家，因此我没打算太早谈女朋友。” “嗯，有道理，我赞成。” 侯崇国立即赞许地点了点头。 和余文钢所料有所区别的是，尽管侯崇国脑海里也曾闪过把余文钢跟女儿凑一对的念头，可现在的他还是在犹豫着，在他看来，女儿的婚姻大事要慎重，关于余文钢的人品问题要再多多观察。 不急着谈女朋友好！ 这样他就足够长的时间来慢慢处理这一棘手的问题。 可乐君禹却不干了，她委婉地劝说道：“小余啊，男孩子有事业心是对的，可谈对象这事啊，我认为顺其自然就好了，不用刻意去回避，这样才不会枉费青春。” 余文钢：“……” 原来村姑她妈还有点小浪漫小文艺！ 只不过你这么急着想当外婆是不是太早了一点啊？ 为了绝后患，他决定来点狠的。 “乐阿姨，这我就要说几句大实话了。” “你说。” “在我看来，你们女的实在是太矫情，一开始谈恋爱，就会有公主情结，今天要看电影，明天要逛街，后天又想到哪里去玩一下，隔三岔五还要出去吃顿好吃的，恨不得让男朋友天天陪着你们，稍有不满，还会发发小脾气，把人折腾个半死，这么一来，哪还有什么时间去学习和搞事业？” 余文钢一口气就发泄了一大通。 说完之后，他还开始拉同盟：“侯叔，骆院长，你们说对不对？” “你师母还好。” 骆俊鹏赶紧摘清。 很明显，这是一个惧内的。 侯崇国却哈哈一笑：“对对对，冲你这一句，我又得跟你干一杯。” 很显然，成天忙于事业的他在家里没少受乐君禹的唠叨，余文钢的话又让他找到了知己的感觉。 两人干杯干得很开心，乐君禹却心塞了。 她开始怀疑余文钢是不是一个好女婿人选。 看乐君禹这郁闷的样子，骆夫人忍不住也插了一句：“文钢，你这样小心找不到女朋友哦！” 她差点就想说，余文钢要是抱着这样一种态度，就注定要孤独终老了。 余文钢却嘿嘿一笑，回道：“找不到正好啊，反正我现在忙，找女朋友这事，还是等我以后不忙了再说。” 一副光棍到老的架势。 绝对够狠。 这么狠的招数一出，算是把乐君禹和骆夫人都给惹到了，也让她们收声了，余文钢总算得以清静，不用再为被强当女婿而烦恼。 饭桌上又安静了片刻。 侯崇国有点Hold不住了。 一瓶酒已经下了一大半，正事还没谈。 “小余，要不我们来谈谈投资的事？你的校园卡项目这边有没有资金的需求啊？” 侯崇国开口了。 他这一开口，却先绕过了射频卡和刷卡机的事，而是扯到了校园卡项目去。 他现在是越来越看好余文钢了。 既看好他的能力，又看好这个项目的市场前景，再加上现在又把余文钢引为知己，那他就想干脆再玩大一点。 在他看来这是有必要的。 射频卡和刷卡机项目虽然也不错，可是在前期却必须依赖余文钢的校园卡项目生存，那还不如把双方的关系弄得再紧密一点。 侯崇国还有另一个考虑，那就是为女儿再预留一点机会。 尽管说男女之间的感情和婚姻不应该牵扯到太多利益关系，可侯崇国却很清楚，牵扯到利益关系的感情和婚姻会更牢固。 尽管他还没下决心要不要凑合女儿跟余文钢，可余文钢那边围着他的优秀女孩子实在是太多太多，他不给女儿加点砝码，哪来获胜的机会？ 余文钢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侯崇国的心竟然这么大，连校园卡项目都想投。 不过想想也是，现在的侯崇国已经算得上是家大业大了，企业又做得这么成功，有点眼光和格局也是应该的。 只可惜他的校园卡项目不对外开放。 “侯总，抱歉啊，我自己赚的钱养活这个项目应该足够了，为了保持项目的独立性，不受资本的干涉，我早已决定这个项目暂时不拉投资。” 他拒绝得非常干脆。 这让侯崇国稍显失望，他又不甘心地说道：“我可以只投资，不干涉你的具体运作。” 只投钱不干涉经营，这已经算是天使中的天使投资了，可余文钢还是回道：“真的抱歉，我暂时也不想把公司的股权弄得太复杂。” 还是很干脆的拒绝。 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可是让侯崇国头疼，他又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个项目的前景很好，不想把利润分侯叔一杯羹啊？” 余文钢笑了笑，回道：“其实射频卡和刷卡机这个项目的前景也很不错的，您还是跟骆院长好好谈谈吧。” 他摆出了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这是应该的。 尽管骆俊鹏给了他拉投资的任务，可现在侯崇国的投资意图基本已经定了，那就应该由骆院长亲自出马来跟他谈了，毕竟这个项目是他送给电信院的。 这可又让侯崇国头疼了。 从余文钢的话里，他算是听出来了，余文钢确实是在校园卡项目上有大想法和大动作，否则的话，连他主动送钱上门也不收。 而且他还听出来了，在射频卡和刷卡机这一项目上面，余文钢自己竟然没有插手的意思，而是全部推给了电信院。 这么好的项目他都看不上，那他的大动作到底会有多大？ 对此他非常好奇，也很不甘心。 可跟让他不乐意的是余文钢彻底把自己跟他的合作中摘出去。 这怎么行？ 如果他和余文钢的合作不牵扯到直接的利益关系，这样的合作哪会稳固？ 再说，要是二人之间一丝利益关系都没有的话，他想帮女儿一把的心思又怎么实现？ “这个项目要我投资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也必须成为股东之一。” 他直接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余文钢一愣，回道：“侯总，我很穷的，现在真没什么钱来投这个项目。” 侯崇国：“……” 之前还说不差钱，现在又开始哭穷了？ 这变得也太快了一点吧？ 问题是我会信你吗？ 他真的不怎么信。 今天上午在文理学部那边，他虽然只呆了短短的一会，可是他每次进余文钢的电脑店，都是看到那些姑娘们在不停地收钱，据他估算，这一天下来收个一两百万轻轻松松。 而射频卡项目的投资又能有多少？ 如果按照余文钢自己的说法，前期投资仅三百万的话，占点小股，哪怕百分之十、二十之类的，又能投多少钱？ “钱的事情以后再说，咱们先谈合伙的事。” 侯崇国下狠心了。 既然余文钢哭穷，那他干脆就再大方一点，不要他那点钱了，直接送干股给他。 余文钢：“……” 这是赶鸭子上架吗？ 第462章 那人虐我千百遍 一旦涉及到公事，侯崇国又开始变得强势起来了，他干脆主导了这场非正式的投资谈判。 “老骆，小余，按照投资的惯例，咱们得先谈投资的额度和股份比例。 “投资额度这一块，首期让我投三百万是没问题，如果后期有追加投资的需要，原则上来说也不大，那咱们就来谈谈股份比例的问题。 “通常来说，但凡涉及到有一定技术含量的科技公司的投资，在技术不具备专利权的情况下，股权分配通常是投资方占30%，管理方占30%，技术也占30%，然后剩下10%是给发起人的。 “这个原则上的比例你们应该认可吧？” 侯崇国的话说得很干净利落。 对于同样是技术出身，这些年也一直投身于技术相关领域的他来说，确实对投资这一块也非常熟悉，他的股份原则定得让骆俊鹏和余文钢都无法可说。 在两人点头认可之后，侯崇国又开始继续。 “按照大家的意向，投资方是我，管理方也是我，因此按照刚才的原则，我理应占60%的股份，30%的技术股归电信院，至于剩下的这10%的发起人股份……”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想给小余，老骆你有没有意见？” “没意见没意见，这是应该的。” 骆俊鹏立即又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确实够满意了。 在射频卡和刷卡机的技术这一块，因为技术早已经有了，电信院只不过是在原有技术的基础上进行了优化，并不涉及到专利权，在不需要投钱的情况下，能给电信院30%的股份他已经够满意的了。 至于发起人股份…… 这个项目的发起人原本就是余文钢，这个项目的生产和发展也得依赖余文钢，他又能有什么不同意的？ 股份比例就这么干脆地敲定了。 根本就没给余文钢开口的机会。 他也没打算开口。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不想去要这点小股，全部给电信院的，但他也很清楚，他若是一点小股都不占，侯崇国也未必会放心，因为这个项目毕竟跟他的校园卡项目牵扯在一起，而且侯崇国还指望他去帮国鑫电缆介绍大客户。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余文钢并不觉得免费拿了这点小股是占了侯崇国或电信院的便宜。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侯崇国还提了一些小的要求，比如说必须在电话卡、银行卡等技术方面也进行研究，为合股公司提供强有力的技术支持，再比如说前期帮忙联系适合开厂的厂房等。 都是一些不影响总体合作的琐事。 总而言之，一场多赢的项目投资就这么敲定了。 一席尽欢。 大家分道扬镳。 因为侯艺雯下午要参加海选，因此侯崇国和乐君禹夫妇准备再去文理学部那边加油打气，顺便再逛逛江大，已如愿以偿的骆俊鹏则准备携夫人来尽一下地主之谊，陪游一番。 至于余文钢则没有那个闲工夫，他直接以项目时间紧迫为由回了学生活动中心。 “我妹呢？” 一回到研发中心，许峰就问他要人。 要不是许峰提起，余文钢差点就忘了自己曾带出去一个小尾巴。 “卖了，要分你一点钱吗？” 他很不厚道地回道。 出乎他意料的是，许峰竟然把手一伸：“拿来，必须分。” 他真是服了这兄妹俩了。 他忍不住问道：“你就真不担心我把你妹妹给卖了啊？” “切，你能卖她？就算你能把我给卖了，也不可能把她给卖了。” 这是许峰的回复。 余文钢忍不住又问道：“你妹这么厉害？” 他开始套话了。 还是那句话，一日夫妻百日恩，因为前世那段特殊的经历，让余文钢很难把许莉当成一个路人甲来对待，他情不自禁地就想了解一下她这个人。 “怎么说呢？我妹其实很聪明的，比我要聪明，胆子也很大，还鬼精鬼精的，绝对不是一般人能轻易对付得了的。” 许峰说出了自己对妹妹的评价。 这倒跟余文钢对许莉的认知比较接近。 聪明，胆子肥，人精一个，后世的许莉就是如此，看来她的这些特质在年轻时就早已具备了。 但这并不是余文钢最想了解的。 他最想了解的是许莉这个人，比如说人品、性格之类的，甚至是说，她是不是很随便、滥交之类的。 余文钢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或许是魔怔了。 也或许这就是成年男人的德性，一方面把人家给睡了而食髓知味，另一方面却嫌弃人家太主动、太奔放。 应该就是这样。 自省了一番但却不想改之后，他又问道：“你是不是很怕她啊？我看她小小年纪就很奔放啊。” 这又是一句试探性的话。 而且还带上了一丝攻击性的意味。 可这丝攻击性却让许峰本能地产生了一丝保护欲。 他辩解道：“我怕她是真的，可你要是说她奔放，那就是你误解她了。 “她确实很能闹腾，但本性不坏，不会做过分的事情。 “还有，她其实挺高傲的一个人，一般人都不稀罕搭理的，她要是原意跟你闹腾的话，肯定是因为认可你的缘故。 “你放心，她真的不会做过分的事情的。” 为了当好一个合格的哥，许峰竟然一口气就说了一长串。 余文钢还没来得及接话，一直在边上听着的龚彪就插话打趣道：“哇，老板，原来疯子他妹妹喜欢你哦，你是不是也对她感兴趣啊？要不你们干脆亲上加亲，你直接叫疯子大舅哥得了。” 余文钢愣了一下。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对许莉的好奇心表现得有点过了，过得连龚彪都察觉到了一丝反常。 这事没法继续聊了。 于是他色厉内荏地回击道：“禽兽，她还是个孩子，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 “就是，你这样以后生儿子会没**的。” 许峰也立即跟他站到了统一战线。 “她在那边店里帮忙，你不必担心。” 在告知许峰他妹的下落后，余文钢落荒而逃，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他确实心虚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竟然会被一个黄毛丫头占据自己的心思，结果弄出这么反常的事来。 一定是魔怔了。 确实魔怔了。 在心不在焉地干了一会活后，因为实在是集中不了注意力，他竟然又动了再去那边店里看看的心思。 真是不可思议。 连余文钢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啥会这么心痒难耐，难不成是那人虐我千百遍，我却待她如初恋？ 第463章 老板，你又发财了 人的感情真的是一样很奇怪的东西。 有的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你却未必稀罕她，反倒是那些别人躲之不及的人你反倒会视之为宝贝，“我视之若珍宝，尔视只如草芥，弃之如敝履”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一个连亲哥都视之为小魔女，躲之不及的小姑娘，他却心心念念地在惦记着，这是为什么？ 按捺住自己的冲动，余文钢在好好想这个问题。 确实很奇怪。 自打重生以来，他身边已经出现了不少优秀的姑娘，温柔似水的顾晓薇，娇蛮任性的侯艺雯，未来明星汤佳茗，前世恋人柳晨雨，知名校花纪灵月…… 却没有任何一个能让他心心念念地惦记。 唯有一个加上前世也才见过两面的许莉，却让他有了这样的感觉。 这是为什么？ 性格！ 以及源自内心的需求！ 余文钢很快有了答案。 打小起，身为家长独子的余文钢其实内心就是孤独的，他希望能有一个弟或一个妹，两人可以亲密无间，也可以一起嬉笑打闹，还可以一起出去皮…… 如果是妹的话，还可以让他产生强烈的保护欲，或者偶尔在他面前闹腾一下，会让他很有成就感。 很可惜，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一愿望都无法被满足，让他只能羡慕其它有兄弟姐妹的朋友。 而许莉的出现，就某种程度上满足了他的这一愿望。 因为前世的那一夜，他本能地对她就有一种亲密感，而她第一次见他就没有拘束感，敢跟他闹腾，对他各种要求，也给了他一种没有距离感、不用提防的感觉。 亲密感，没有距离，无需提防……这毫无疑问是二人关系中最为舒服的一种感觉。 这就是原因。 至于她的很能闹腾，有关系吗？ 有过阅历的男人都知道，其实会闹但有分寸的女人才更好玩，正因为如此，两年之后的那部棒子电影《我的野蛮女友》才会一上映就引起轰动，让所有的青年男女都趋之若鹜。 这就是所谓的“她在闹，你在笑”，一种非常美好的感觉。 原因总算找到了。 这也让余文钢按捺住了内心的冲动，熄灭了立即去文理学部再去看看她的想法。 身为一个心理上的成年人，他的自控力还算是不错。 当然，因为内心的欲望并没有完全被熄灭，因此在傍晚的时候，当许莉还没回来时，余文钢又给了自己一个去看她的借口：视察分店。 确实也该去那边的店里看看了。 尽管那边有柳晨雨、纪灵月、莫逢春他们在打理，可余文钢还是想知道，这一天促销下来的效果到底如何，会不会比上次还要好一点？ 他立即又驱车赶往了文理学部。 学生活动中心那边，今天的海选刚好已结束，负责主持的纪灵月、汤佳茗都已经回到了店里，而店里自然还是一副忙碌景象。 文理学部毕竟是整个江大的中心，因此就算今天的海选已结束，广场上的人流也已消散得差不多了，可还是不停地有人进店里来咨询、下单。 至于装机那边，三十来个兼职技术员更是在加班加点地忙碌着，大有一副晚上接着干的架势，若是电脑服务社晚上不关门的话，估计有人还会想干通宵。 这是正常的。 按照电脑服务社的酬劳模式，装机这一块是付计件工资，每装一台机给二十块钱，这可是一个很难得的赚钱机会。 要知道，那些从信息学部临时借调过来的装机熟手，比如说通一班那些同学之类的，他们早已摸索出了快速装机的门道，那就是先装好一台机的硬件，在给这台机装软件的同时，又开始装下一台机的硬件…… 在这种高效率的装机模式下，一个人一下午加一晚上就起码可以装上十台机，海选两天下来，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费就到手了，甚至还有盈余，傻子才不拼命干。 忙就好。 忙就说明今天的促销效果很不错，很可能又是大赚特赚的一天。 带着满意的笑容，余文钢走向了收银区。 收银区这边也很忙，忙得连柳晨雨和纪灵月都没空来搭理他。 尽管因为今天的活动已结束，前来下订的人没活动时那么多了，可今天的统计整理工作也已经开始了，正在忙碌着清点今天账目的两位店长有空搭理他才怪。 余文钢也不急。 他晃晃悠悠地走向了收银区最靠里面的那张桌子，在那里，纪灵月和柳晨雨正在清点账目，而许莉那个临时工也正在给二人帮忙，负责抄写报表之类的。 正在跟柳晨雨对账的纪灵月瞟了他一眼，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不满地说道：“老板，你还知道过来啊？” 很显然，她对余文钢很是有所不满，至于不满的原因，有可能是这撒手掌柜当得太过分了，一屋子的人在帮他赚钱，自己却一整天连个影子都不见。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别的。 总之，这位老板现在在纪灵月面前已经没啥威信可言。 这就是轻薄了人家的严重后果。 余文钢不得不陪着笑脸说道：“这不有你们在吗，我来反倒给大家添乱，何必呢？” “那你钱还要不要？” 纪灵月又看也不看地回问他了一句。 “要啊，当然得要，我这不是过来了吗？就是来收钱的啊！” 余文钢又厚着脸皮回道。 他一听纪灵月的语气，就知道今天的收益肯定不错，否则的话，她就不会是这样一副功高震主的姿态。 不过想想也是。 尽管促销方案是余文钢出的，店子也是由柳晨雨在代管，可卖力地在进行宣传的却是纪灵月，一整天吆喝下来，连嗓子都有点沙哑了。 在这种情况下，被她嫌弃一下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 于是余文钢又赔上了一副笑脸。 回应他的是一双白眼。 倒是柳晨雨比较厚道，见纪灵月不接他的话，就笑着说了一句：“老板，你又发财了，而且还是发大财。” 余文钢的胃口一下就被吊了起来，连忙问道：“赚了多少？” “数据还没统计出来，不过我大概知道，今天现金加刷卡起码收了三百万以上，连机子都已经交付上百台了。” 柳晨雨回应了一个模糊的数字。 多少？ 起码三百万？ 这么多？ 他记得上次信息学部那边的店搞促销时，第一天的收入加上预收款好像是一百八十多万，一共交付了六十台机。 而今天这边的收入差不多翻倍？ 余文钢一下就听懵了。 第464章 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今天的收入竟然能在上次促销的基础上翻倍！ 就算余文钢已经预料到促销效果应该会不错，可他还是没想到，促销效果竟然能好到这样。 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 从位置上来说，这里是整个江大的中心，覆盖面不仅是文理学部，还可以辐射到周边的工学部、医学部等，再加上这次比赛又是全校性的，和上次的以信息学部为主相比，这次活动的覆盖范围远远要大得多。 余文钢估计，这次效果这么好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网络中心那边已经传出消息来了，即将开始宿舍区的校园网络工程建设。 马上就能在宿舍上网了！ 这应该也能大幅度地激发学生们的电脑购买欲。 确实又发财了！ 要知道，这还只是这家店的收益，因为是连锁，因此信息学部那边的店这两天同样也在搞促销，只不过因为不是活动举办地，那边的动静没这边这么大而已，但估计收益也不会差。 最为关键的是，这次比赛的持续时间可是很长很长，今明两天完成海选后，下周就是海选的复选，再下周就会开始进入淘汰赛，整个江大赛区的比赛会延续起码两个月的时间，差不多要到期末。 也就是说，电脑服务社完全可以搭整个比赛的顺风车，在整个学期都搞促销，然后再加上其它的宣传手段，两家店的生意基本上就稳了。 这就意味着，这两家店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向他提供源源不断的收益，来支撑他顺利地将校园卡项目推广出去。 稳了。 整个事业的局面已经打开了！ 余文钢的心情一下子又变得很不错。 很可惜，因为柳晨雨和纪灵月真在忙着交接账，一会柳晨雨还要会信息学部那边店里清点今天的账目，因此根本就没人来和他分享这份喜悦。 于是，闲得无聊的余文钢把目标对准了正埋头帮忙做登记的许莉。 “许莉，你还不回去啊？你哥在问我要人呢！” 余文钢故意凶巴巴地说道。 对付野丫头，就得采用和她类似的野蛮方式，像许峰那样是不行的，只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我不回，我还没下班。” 许莉也是头也不抬地回了这么一句，似乎她暂时也没空来搭理他。 这又让余文钢惊讶了。 他原本以为，许莉之所以留这边是因为这里女孩子多，好玩，谁知她竟然真的是在认认真真干活，而且还一干就差不多一整天。 这么有耐性？ 他不禁又提醒道：“你家也不打算回吗？天都快黑了。” “不回，我已经跟晨雨姐姐说好了，今晚睡她那，明天继续来上班。” 许莉又回了一句。 现在的她，语气里已经丝毫不见了乖张。 余文钢愣住了。 连家都不回了？这是干活干上瘾了吗？可问题是她连家都不回的话，她家里人放心吗？他又该怎么跟许峰交代？ 余文钢颇为头疼。 柳晨雨却笑着解释道：“老板，没事的，她已经跟家里打过电话了，说要在这里勤工俭学锻炼一下，正好今天我宿舍有同学回家了，有地方给她睡。” 余文钢又愣了一下。 原来是已经请示过家里了，看来这小姑娘还蛮有上进心的，难怪她后世能成为一名出色的高级白领。 他又问柳晨雨：“她行吗？” “挺好的，挺聪明挺机灵的，做事也很踏实，我跟纪师姐都很喜欢她。” 柳晨雨又笑着回了一句。 余文钢：“……” 短短的半天时间，就跟那么多人打成了一片，还颇得他手下两位店长同时喜欢，这交际能力…… 这让他又一次对她刮目相看了。 他原本以为，以许莉那种蛮横、直来直去的性格，应该会招很多人讨厌，谁知结果却是恰恰相反，如此看来，她的乖张、蛮横确实只是一种保护色，真正的她情商也非常高，很懂得如果跟别人友好相处，也懂得如何讨人喜欢。 当然，那得是她愿意去交往或讨好的人。 这就厉害了。 他没想到，许莉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人精一个。 更让他欣赏的，则是她的那份上进心。 据他所知，许峰家里的条件是相当不错的，最起码是中产以上的水准，因此按道理来说，许莉应该是不差零花钱的。 尽管来这里帮忙干活的临时工每天除了包餐以外，最起码还能拿到五十元以上的报酬，可余文钢相信，许莉真不需要来赚这点零花钱，而且一干还是两天。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除了有自立意识以外，还时刻想着通过勤工俭学来锻炼和提升自己的能力。 这真的很了不得。 余文钢自己高中时代在做什么？ 一有空不是在玩就是在打架，四处胡混，根本就没想过如何去提升自己的社会生存能力。 不仅是他，还包括他的那些同学，不分男女，也基本上很少有在高中时代就想着去勤工俭学的。 尤其是那些家境好的。 相比之下，许莉明显就有进取心多了，这也让余文钢又动了调侃她之心：“哎，许莉，你年纪轻轻的，打什么工赚什么钱啊？不会是你被家里嫌弃，不想养你了吧？” “要你管！” 许莉凶巴巴地回了一句。 还是看都没看余文钢一眼。 很显然，她并没有因为余文钢是这家店的老板而有所惧怕。 余文钢忍不住恶狠狠地回道：“敢对我这么凶，小心我扣你工资。” 谁知，许莉竟然抬起头转向了纪灵月，可怜兮兮地说：“纪姐姐，他欺负我。” 纪灵月立即就有了反应。 “老板，她还只是个孩子，你这样欺负她真的好吗？你要是实在没事干，不如找个地方去吃饭，免得影响我们工作。 “我可说好了啊，要是因为你的原因让我们把账算错了，我们可不管啊。 “还有，我们这里没有订你的饭，你还是快走吧。” 为了帮许莉撑腰，纪灵月竟然一口气就说了一大堆。 余文[　]钢被嫌弃了。 也被纪灵月毫不客气地驱赶了，好像他并不是这里的老板，而是一个不受欢迎的闲人。 我去！ 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有这么鬼精鬼精的孩子吗？ 余文钢原本还想再逗许莉一番，可一想到她现在有纪灵月撑腰，再加上她们确实又是在算账，他就放弃了这一想法。 还是听纪灵月的，找个人找个地方把晚饭解决吧！ 他立即就想到了海选已结束的俞一尘。 好久没跟这位姐一起吃饭了！ 第465章 不共戴天之仇 其实俞一尘此时也正想找余文钢。 一天的海选结束后，因为明天还得继续忙碌一天，因此其他评委老师都先撤了，可俞一尘和陈博却得留下来做做收尾工作。 于是双方一拍即可。 只不过一起聚餐的还多了一个陈博。 余文钢倒无所谓，因为他找俞一尘，原本就是想找一个能边吃边说话的人，并没有别的见不得人的想法，而陈博又是他想挖墙角的人，他还巴不得如此。 三人又在星湖园餐厅坐了下来。 “今天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俞一尘主动问了起来。 “还行，差不多是上次搞活动的两倍收入。” 余文钢喜滋滋地说起了大实话。 在又有了一大笔收入进账后，他的心情是相当不错的，也迫切想找那么一两个人分享一下这种喜悦。 说白了，他也还是俗人一个。 俞一尘却露出了欲言即止的神情。 “怎么啦？” 余文钢好奇地问了起来。 俞一尘犹豫了一下，还是回道：“没事。” 很明显，她是有话不想说。 看她这为难的样子，陈博有点看不下去了，说道：“中午韩总找了俞姐跟我，说了一下你们店里搞宣传的事。” 余文钢的笑容立即就凝固了下来。 陈博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肯定还是韩秀芬看他赚钱不爽，可自己又不想出面，于是只好找俞一尘和陈博来跟他说，估计是想让他收敛一点之类的。 而俞一尘很可能是既不认同韩秀芬的观点，但又不好明着忤逆她，这才面对他时左右为难。 过分了啊！ 余文钢没想到，韩秀芬的心眼竟然小到这种程度，一门心思想断他财路。 这该如何是好呢？ 想了想，他决定先大致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这事我听李书记说过了。” 余文钢先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又问道：“怎么样，她有没有为难你们？” “韩总让我们劝劝你，把你那边的宣传收了，尽量不要影响比赛。” 陈博回道。 事实上，为了避免冲突，他还隐瞒了一些细节，比如说韩秀芬先责怪了他们一通，说他们不应该同意余文钢来玩这么一出之类的。 可余文钢大致也能想象得到，否则的话，俞一尘就不会那么为难。 这可让余文钢为难了。 如果只是韩秀芬有意见的话，他可不管那么多，毕竟这里是江大的主场，他背后又有李一诚撑腰，只要李一诚不反对，估计韩秀芬也拿他没招。 可他却不想因此给俞一尘和陈博带来麻烦。 该怎么办？ 想了想，他又问道：“这事你们怎么看？” 陈博犹豫了一下，回道：“我觉得吧，其实这样对比赛并没有什么影响，我跟俞姐也都跟韩总这么说了，可韩总并不认可。” 这算是向余文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余文钢心里有数了。 “这样吧，韩秀芬要是再问，你们就直接跟她说，我不同意，她要是再对这事有意见的话，可以选择退出江大赛区的比赛，所花的钱我来赔给她。” 余文钢开始飙狠话了，摆出了一副要跟韩秀芬决裂的架势。 “啊？” 陈博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俞一尘也吃惊地看向了他。 看他们这样子，应该是连向韩秀芬转告这话都感到为难，余文钢干脆说道：“算了，还是明天我直接跟她说吧。” 他准备亲自去做一回恶人了。 他其实是不想当恶人的。 在此之前，他跟韩秀芬就一直不对付，可就算韩秀芬再怎么给他脸色看，他也尽量忍着，只是跟她讲道理，可结果呢？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属不共戴天之仇。 有那么一句话，叫做人可以善良，可善良中必须得带上一点锋芒，因此，他决定将自己的锋芒显露一回了，免得让人觉得他好欺负。 只是这样一来，却还是让俞一尘为难了。 在俞一尘看来，余文钢这又是倔毛驴脾气开始发作了，准备彻底跟韩秀芬翻脸。 如果真让余文钢跟韩秀芬闹翻的话，后果会怎样？ 作为夹在二人中间之人，也作为歌手大赛的总体负责人，她不得不开始认真来考虑这个问题。 后果可能很严重。 据她所了解，这两人都是脾气很倔，也都很强势，很少主动退让之人，这样一来，这合作就真有可能出问题的。 这是绝对有可能的。 要知道，据她所了解，现在李一诚对余文钢的信任几乎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程度，而且还对他大有所图，在这种情况下，想靠李一诚来逼余文钢退让很难很难。 想让韩秀芬退让也很难。 李一诚很难做到，她也很难做到，陈博则更是没可能。 如果合作真的破裂，那结果又会怎样？ 从星辉世纪的角度来说，为了筹备这一比赛，他们以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发动了各方的关系，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想让星辉世纪完全终止这一比赛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那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星辉世纪放弃江大，去其它高校继续举办比赛。 这其实并不是俞一尘所希望的。 要知道，在整个江陵，江大可是属于一所标杆性的大学，要是整个比赛缺少了江大，那这一比赛就算不上完美了，星辉世纪也少了在江大挖掘优秀人才的机会。 想了想，她婉言相劝道：“你别闹，比赛都已经开始了，你让星辉世纪退出的话，江大这比赛还要不要继续搞？” “当然继续搞啊！咱现在又不差钱，难不成这比赛还搞不下去了不成？大不了咱关起门来自己玩。” 余文钢显露出了一副暴发户的嘴里。 这让俞一尘有点不知该怎么说他了。 没错，余文钢现在确实有钱了，如果真只是关起门来搞的话，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不就是花点钱吗？ 其实就单个学校的比赛来说，要花钱的地方还真不算多，组织人手方面不用花钱，场地设备方面也不需要花什么钱，要花钱的地方也就是请评委、宣传、奖品之类的，这点钱对现在的余文钢来说完全掏得起，说不定还用不了他一天促销所带来的利润。 至于评委…… 江大文艺方面的专业老师原本就不少，如果余文钢再大气一点的话，再花点钱请几个名气大一点的评委过来，比赛的水准也能保证。 这就是余文钢的底气。 叹了一口气，俞一尘继续婉言劝道：“别闹，咱们好好一起来跟她商量，尽量别把关系给弄僵了。” 不得已，她又准备夹在中间去和稀泥了。 余文钢也叹了一口气。 他发现，这位姐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了，可是在某些事情方面想得还是有些幼稚。 韩秀芬是那种好商量的人吗？ 他又开始为俞一尘和陈博的未来感到担忧。 碰上这样一位又小家子气又强势的老板，他们未来的日子能好过吗？ 为了点醒他们，要不要再来点狠的？ 第466章 半年之约 几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对余文钢来说，对付韩秀芬并不难，大不了就翻脸，这是他的底线。 翻脸的后果他是可以承受的。 接手星辉世纪，成为歌手大赛的唯一合作伙伴又能花几个钱？ 二十万！ 他就可以把这个比赛继续搞得红红火火、轰轰烈烈，效果并不亚于让星辉世纪来当冠名商，二十万也是他能轻松承受得起的。 可他在为俞一尘担忧。 可想而知，面对韩秀芬的强势和不讲理，俞一尘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尽管对一个成年人来说，承受压力是正常的，他也估计俞一尘在遭受了各种磨难之后，应该能承受这种程度的压力，但一定会因此憋屈。 余文钢不希望她憋屈。 这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作为一个过来人，他知道当一个人真心为你好时，那这个人是多么的值得珍惜，若是他没有能力也就罢了，一旦他有了能力，他就希望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值得珍惜的人都过得很好。 道理就这么简单。 “这样吧，我明天尽量不跟她闹，跟她好好讲道理，争取将这事和平解决。” 为了不让俞一尘难办，余文钢退让了一步。 俞一尘总算松了一口气。 可余文钢却接着说道：“有些话，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两位，这种气量小，又强势，还没眼光的老板真不值得跟，跟着这样的老板做事迟早会出事。” 这算是旧话重提了。 俞一尘和陈博继续沉默，因为他们不知该怎么接余文钢的话。 就好比说陈博。 在经历最近这些事之前，他还觉得韩秀芬挺好的，欣赏他，重用他，又给他还算不错的待遇…… 可是在经历这些事之后，他也认识到，余文钢说的是对的，小气、强势、格局小，确实是韩秀芬掩饰在表面之下的本性。 这样的老板确实不是那种值得长久跟谁的领导。 可他能怎么说呢？ 再比如说俞一尘。 对于韩秀芬，她是最为了解的，只不过是在胜利文工团的时候，韩秀芬对她还算不错，她在经历了很多磨练之后，也确实变得更能容忍了，因此就觉得韩秀芬还算值得跟，就咬牙辞职跳了出来。 可更为靠近后她才发现，在很多事情上她都只能一忍再忍，因为她已经没了退路。 这样确实有点憋屈。 可她又能说什么呢？ 话语权还是属于余文钢的。 “这样吧，陈博，你尽早做好抽身的准备，来我这边当理想信息的总经理。” 余文钢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紧接着，他又说道：“对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江大这边的校园卡项目基本已被我拿下了，计算机院和电信院都已经明确表示了退出竞争，我的大计划马上就可以开始了。” “啊？” 陈博和俞一尘几乎是同时发出了惊叫声。 早在前几天，他们就跟韩秀芬来过江大并见了余文钢一面，只不过那时校园卡项目的结果还没定，他们没想到的是，事情才过去了短短的几天，就又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顺便再告诉你们一声，就在今天中午，我还谈妥了一笔首期投资达到三百万的项目投资，这一项目也是跟校园卡项目相关的，投资者就是你们所熟悉的侯艺雯的父亲。” 为了印证他在项目上的重大进展，余文钢又爆出了一记小料。 这对俞一尘和陈博来说，却又是一记猛料，三百万听似不多，可这却只是校园卡项目的一个相关项目，一个相关项目都能被身为大企业家的侯艺雯她爸所看重，由此足以说明他有多看好余文钢的校园卡项目。 这就厉害了！ 两人都很想赞叹一句，可现在这个时机实在是不合适。 不过余文钢也不需要他们的赞叹，而是陈博的动心，于是他又问道：“陈博，怎么样，这个职位对你来说有吸引力吗？” 陈博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笑着问道：“你觉得我行吗？” 他真的动心了。 要知道，在星辉世纪，他只是算借调，干的也只是一个临时的赛事总监的职位，而余文钢这边，给的直接是正式的总经理的职位，待遇也会在现有的基础上翻倍…… 换做是任何人都会心动的。 尽管余文钢的理想信息还只是起步阶段，可以称得上是一无所有，可陈博相信，以余文钢的市场运作能力，在有了江大项目做铺垫的基础上，确实是有可能做大做强的。 什么样的选择才能算是最好的职业选择？ 就是在一家前景远大的公司刚刚起步时加入它，一起去为它努力、奋斗，然后逐步做大做强。 已经在职场上锻炼了几年的陈博深明这个道理。 当然，尽管已不太看好韩秀芬的星辉世纪，可为了不显得自己太过于绝情，他还是没有对余文钢的邀约表示得太心切太兴奋。 余文钢也清楚这一点。 “这样，等明天海选结束了，你去我办公室，我跟你好好聊聊理想信息的发展计划，你再做决定。” 他干脆利落地结束了对陈博的挖墙角。 他知道，这事基本已经稳了，他相信只要他把他的大计划和盘托出时，陈博还会有说不的勇气。 俞一尘却是难受了。 她今晚来跟余文钢一起吃饭，原本是想居中调和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个解决韩秀芬和余文钢之间矛盾和冲突的方法，谁知矛盾没解决反倒恶化了不说，还被余文钢当着她的面把陈博给挖走了，这让她如何是好？ 尽管她跟陈博认识也不算久，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公事之后，她对他的为人和能力也是非常认可的，也让她在歌手大赛的事上省了不少心。 要是陈博一走，不就把重任全压给她了吗？ “文钢，你这样真过分唉，你这是想把姐给累死吗？” 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姐，你放心，我相信陈博就算要走，也一定会把事情安排妥的，不会给你们留太大的后患。” 余文钢先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但他又加了一句：“不过，我建议你也做好离开的准备。” “我又能到哪去啊？” 俞一尘幽怨地问道。 此时的她心情可不是一般的低落。 “我说了啊，到时我来给你投资，咱们自己开一家文化公司自己玩，给我半年时间吧。” 余文钢又一次旧话重提。 而且还许下了一个期限。 俞一尘愣住了 半年时间自己开文化公司？ 这可能吗？ 她算了算时间，半年之后，差不多是歌手大赛结束的时候，如果那个时候她有了退路的话，确实可以向韩秀芬提出走人，那样也不算忘恩负义。 可问题是半年之后余文钢真能给她投一家文化公司吗？ 文化公司岂是一星半点钱能玩得转的？ 第467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文化公司确实不是一点点钱能玩得转的，因此，余文钢给俞一尘的这一承诺，算是给自己压上了一座大山。 钱从哪里来？ 余文钢算过一笔账。 半年之内，以理想电脑现在两家店的盈利能力，给他带来三五百万的利润应该是有可能的，甚至还有可能会更多一点。 可问题是这些钱他还得去养校园卡项目。 而根据校园卡项目的进度，半年之内要想有大的进账基本上不可能。 也就是说，余文钢要想自己投文化公司，必须在半年之内想办法再去弄一大笔钱来，就算玩小一点，换一种跟星辉世纪不一样的玩法，那也起码得先弄个千八百万来。 在这个年代，想在短时间内爆发一下，一下子就弄个千八百万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余文钢脑袋里装着无数可发财的方法，也还是没有必胜的把握。 可他还是把话给放出去了。 他想给自己一点压力。 随着校园卡项目的步入正轨，他身上的压力又变小了，压力一小，他就又会胡思乱想，比如说像今天这样的，一门心思惦记起了许莉。 这样要不得。 现在好了，他又有压力了，而且还是重压。 只不过相对这一重压，眼前还有另外一件有点小压力的事情去解决，那就是跟韩秀芬之间的交涉。 一开始，余文钢是说要跟韩秀芬决裂、翻脸的，可是在当着俞一尘的面挖了陈博之后，他又不得不答应俞一尘，再跟韩秀芬好好协商一番。 可以争辩，不许翻脸！ 这是俞一尘所提的要求，余文钢答应了。 因为担心韩秀芬再次为难俞一尘和陈博他们，第二天他不得不赶了个早，赶在海选开始之前就到了文理学部那边。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当海选快要开始了时，他都还没有等来韩秀芬，倒是先等来了李一诚。 也好，那就先知会李一诚一声，好让他对接下来的交锋心里有数。 “书记，昨天那事后来韩总还有没有再跟你说什么？” 李一诚笑了笑。 说是肯定说了的，只不过韩秀芬在他面前顶多也就抱怨几句，而他这边则是打太极，答应好好劝说劝说余文钢。 可他真会劝吗？ 当然不会。 要知道，校园卡项目现在已经基本上被余文钢给拿下了，很快他就将成为校团委的荣光，他知道余文钢为了支撑这个项目，将需要大量的资金。 在这种情况下，他甚至还巴不得再多想点办法来帮余文钢好好宣传宣传，他又怎么会去如韩秀芬的意，来断余文钢的财路？ “她有没有说什么不要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他笑着回了一句。 这算是明确的战队，余文钢心里有数了，点了点头说：“嗯，那我一会来跟她谈一下，来跟她好好讲讲道理。” 李一诚：“……” 跟她好好讲讲道理？ 他脸上忍不住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在他认识余文钢以后，已经多次见过余文钢跟人讲道理了。 第二次见面跟他讲过，在校园卡项目组筹备会上跟吕会宁讲过，跟骆俊鹏也讲过…… 每一次，被他讲道理的人都是一个个头大，不是郁闷就是愤怒。 他有一种预感，接下来可能又有一场好戏看了，于是他又笑着说道：“行，等她来了，你跟她好好谈谈吧。” “行，一会她来了你通知我，我先去楼下店里转转。” 余文钢很快又下了楼。 他可不想在楼上干等韩秀芬。 可一下到一楼，他就远远地看到了侯崇国夫妇，拉着侯艺雯正在店门口的一侧正说着什么，侯艺雯一脸的不情愿，而侯家夫妇则是满脸的着急。 咦，他们不是说上午十一点多的飞机回成都吗？怎么还有空来这里跟侯艺雯瞎掰？ 早在昨天谈完投资的事后，侯崇国就说过，他们今天会回成都，然后派人过来具体落实投资的细节及准备开厂。 因为送机是骆俊鹏的事，再加上夫妇俩还说准备在市里逛一圈，余文钢就没管那么多了，谁知今天一早在这里又见到了他们。 难道劝说侯艺雯放弃文艺梦的事没成，今早追来这里做最后的努力？ 他大致猜到了原因。 既然又碰上了，不能不打招呼，于是他又笑着走了过去。 他一走近，就听到侯艺雯瞥了他一眼，然后气鼓鼓地说了一句：“我不跟你们说了。” 说罢，她竟然甩头走进了店里，把侯家夫妇晾在了店门外。 可怜的女儿奴！ 同情地看了侯崇国一眼，余文钢又走近了两步，笑着问道：“侯叔，乐姨，你们还没走啊？” 侯崇国对着余文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显露出了满脸的无奈。 原本是应该去附近逛逛，以侯艺雯的名义给家里的长辈、亲戚带点江陵的特产回去的，可这次江陵之行的主要目的没有达到，怎么能让他们走得安心？ 事情确实比较棘手。 在过去的两天时间里，夫妇俩一有机会就轮番来做侯艺雯的工作，让她放弃走文艺圈路线的想法，可侯艺雯就是不听，说多了她就像刚才那样，扭头就走，谈都不跟他们谈。 事情到了昨天下午则是变得更加严重。 昨天下午，侯艺雯参加了歌手大赛的海选，海选一出来，她就兴奋地告诉他们夫妻俩，说她拿到直接晋级资格了，而且评审老师还表扬她，说她在音乐方面很有特色也很有天赋，让她加油。 看着她那兴奋的样子，夫妇俩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可他们还是没放弃，准备晚上继续做女儿的思想工作。 柳晨雨这边还是很体贴的，一听说夫妻俩准备第二天上午回成都，就早早地给侯艺雯放了假，让她好好陪陪父母。 于是夫妻俩在晚饭时分又开始做侯艺雯的思想工作。 结果可想而知。 一顿饭都还没吃完，侯艺雯就气鼓鼓地提前跑了，弄得夫妻俩唉声叹气了一晚上。 今天一早，他们原本想再跟侯艺雯一起吃个早餐，然后再好好谈几句，谁知侯艺雯一大早就跑来文理学部这边了，说是要给好朋友顾晓薇和汤佳茗加油。 为了躲他们，这个女儿连给他们送行都顾不上了，想想就寒心。 接下来就是余文钢所见到的。 哪怕夫妻俩眼巴巴地跑来文理学部找她，也还是没说几句，又是不欢而散。 这让侯崇国哪能不唉声叹气？ 不过当他看到余文钢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时，侯崇国却有了新的灵感：“小余，你来得正好，侯叔跟乐姨能不能再拜托你一件事？” 余文钢突然又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我下来得好像不是时候？ 第468章 又见讹诈 侯崇国一开口，余文钢就大致能猜到他想拜托自己什么事情。 不就是女儿搞不定，所以想让我帮忙吗？ 一联系起前因后果和刚才所发生的状况，这一结果其实并不是很难猜到，于是他立即问道：“是不是想让我帮忙劝劝侯艺雯？” 侯崇国尴尬地笑了笑，回道：“是啊，她好像比较听你的，你就帮帮侯叔跟你阿姨呗，等下次我们过来再好好感谢你。” 这明显是在开空头支票！ 余文钢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以对此表示不屑。 侯艺雯是那么好劝的吗？ 在他看来，在进文艺圈这件事上，侯艺雯和顾晓薇都是属于那种不听劝的人，否则的话，她们早就听他的，放弃这一想法了。 而且，余文钢始终坚持认为，人在年轻的时候，有些事就得亲自去尝试一下，那样以后才不会后悔。 路，就算是走错了，只要是自己选择的，也会无怨无悔，大不了走点回头路就是了，反正还年轻。 因此，他其实是不想接这个活的。 可一看侯崇国和乐君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又有点心软了。 但这忙不能白帮。 空头支票更是不行！ 一想到侯家夫妇有想把女儿强塞给他的嫌疑，余文钢就觉得自己还是用等价交换的方式为妙，以免对方动不动就以拜托他为名来打他主意。 而且，还是要让对方心疼的那种。 那要点什么好呢？ 想了想，余文钢笑着问道：“侯叔，你家那酒还多吗？” 侯崇国：“……” 这小子，又惦记上我那酒了，这么下去，迟早会被他诈光！ 可相比女儿的前程，那酒又不算什么了，于是他笑着回道：“你这小子……好吧，我再给你寄一箱过来。” “不，两箱！” 余文钢立即竖起了两个手指头。 这实在是不能怪他贪，谁让那酒喝一瓶就少一瓶呢？与其让侯崇国送给那些腐败分子去当人情，还不如趁现在还有存货多敲诈一点存在自己手里。 就这么决定了，以后侯崇国每拜托他一次跟侯艺雯有关的事，就敲诈他两箱酒！ 余文钢脸上立即显露出了一副你爱干不干，不干拉倒的架势。 侯崇国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妥协道：“你有把握劝服她吗？” “能不能完全让她打消这念头不好说，但让她不要跟星辉世纪签约还是没问题的。” 余文钢模棱两可地回道。 这对侯崇国来说已经足够了，于是他爽快地答应道：“那行，等我回去了，我就立即给你寄。” “嗯，我收到了再干活。 “那就这样了，侯叔，乐姨，慢走，不送，我忙我的去了。” 余文钢原本还想跟侯崇国夫妇客气几句，再送送他们的，可一想到跟他们的私人关系实在不宜拉得太近，就狠心跟他们挥了挥手，扭头走进了店里。 对此侯崇国很是无奈。 这次他们夫妇来江陵，原本是想借着给女儿来加油的名义来劝说女儿的，可女儿没说服不说，还弄得连父女感情和母女感情都生分了，这让他怎么好受？ 不过让他稍感安慰的是，意外得到了一个不错的投资机会，又能给他的事业添砖加瓦了。 只可惜这个合作伙伴也不是善茬！ 看着余文钢的背影，侯崇国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正当他还在感叹时，乐君禹出声催促道：“走吧，咱们也进一下店里，跟艺雯打声招呼就走吧。” 确实也该走了。 从这里去机场所用的时间并不短，再加上还得在机场逛逛，买点特产回去的话，必须得多预留点时间。 “算了，别进去了，就在门口看一眼吧。” 侯崇国有些心灰意冷地回道。 余文钢则没理会侯崇国夫妇怎么想，他一进店里，就径直走向了还警惕地站在门口的侯艺雯。 “干嘛？” 侯艺雯一脸防备地问道。 很显然，因为余文钢刚同她父母聊过，她担心他会来当说客。 “你爸妈都要走了，还不赶紧去送送？” 余文钢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当说客，而是劝说侯艺雯赶紧去送送她父母。 “要你管！” 侯艺雯却恶狠狠地回道。 不过余文钢有看到，别看侯艺雯嘴上很硬气，可眼神却瞟向了门口。 他扭头一看，门外正站着乐君禹。 “艺雯，我们走啦。 “小余，再见。” 乐君禹留恋向他们挥了挥手。 侯艺雯却是“嗯”了一声，还是站着没动，只是目送着乐君禹转身离去。 余文钢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在为侯崇国感到悲哀。 连女儿都管不住了，钱赚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不过对于侯艺雯的行为他倒是能理解。 换做是他自己，要是梁老师动不动就来干涉他的前程，想决定他的命运，那他估计自己的反应会比现在的侯艺雯更强烈。 其实上次梁老师来江陵时，他所做的就比现在的侯艺雯好不到哪里去。 这就是所谓的亲情。 年轻时，会更多的在意自己的感受，会因为矛盾和冲突去伤害自己最亲近的人，这是很难避免的，也许只有到老了的时候，才能学会珍惜。 “算了，不送就不送吧，等顾晓薇和汤佳茗海选完了，你们约着一起去一趟我办公室，我跟你们说点事。” 余文钢开始为说服工作做铺垫。 此时顾晓薇并不在店里，估计是参加海选去了。 而汤佳茗还在外面舞台上当主持人，她的海选好像是在下午。 其实要想说服侯艺雯不跟星辉世纪签约并不难，那就是告诉她俞一尘半年之后就会离开星辉世纪的消息，以侯艺雯和顾晓薇的性格，估计一旦俞一尘不在了的话，恐怕连短约都未必会跟星辉世纪签。 她们就是冲着俞一尘去的。 和他一样，她们也不喜欢性格强势的韩秀芬。 这就是余文钢敢敲诈侯崇国的原因。 其实就算侯崇国不拜托他，他也会找机会跟侯艺雯还有顾晓薇她们说这事的，他总不能把俞一尘给解救出来了，却把几位姑娘留在那里受委屈。 “什么事？” 侯艺雯狐疑地问道。 很明显，现在的她还是对刚跟她父母聊过的余文钢带有强烈的防备心理。 “等她们海选完了再说。” 余文钢当然不会现在就跟她说，于是干脆卖起了关子，并且转身离开了侯艺雯，在店里闲逛了起来。 随着今天海选的开始，店里又已经是一片忙碌景象。 忙得店里那些人都没人顾得上来搭理他。 狗日的韩秀芬，竟然想断我财路！ 看着这又是日进斗金的样子，余文钢又忍不住腹诽起韩秀芬来，他决定等韩秀芬来了，一定得好好给她上一课，让她明白做人的道理。 第469章 完胜 余文钢和韩秀芬的再次交锋很快就来了。 因为这有可能是一场比较激烈的交锋，为了避免给歌手大赛的海选带来不良影响，韩秀芬一到，李一诚就把二人带去了附近自己的办公室，在热情地给两人泡上茶后，他说道：“韩总，余文钢我给你叫过来了，有什么事你跟他直说吧。” 然后他坐在一边抄起了双手，摆出了一副袖手旁观的姿态。 余文钢则是微笑着盯着韩秀芬。 盯得她心里发毛。 其实在跟余文钢交锋过一两次后，韩秀芬对这个根本就不卖她账还伶牙俐齿的小年轻是有些发怵的，可星辉世纪花钱搞活动却让余文钢来做广告赚大钱，这让她如鲠在喉，不解决实在是不痛快。 于是她咬了咬牙，开口说道：“小余，你那电脑店的广告实在是做得太频繁了，这样严重影响比赛的效果，你能不能稍微收一收？” 因为发怵，此时的她并不敢表现得太强势，而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柔，听起来像是协商的味道。 可余文钢却笑着问道：“韩总，你说严重影响比赛的效果，是因为有人找你投诉过吗？” 此时余文钢的语气听起来也还算平和。 “那倒没有。” 韩秀芬如实回道。 事实上，以余文钢的手段，是不可能有人来投诉此事的，因为余文钢早已做了周全的考虑。 选手和普通学生这边，余文钢所设的奖励和购机优惠能给大家带来实实在在的实惠，而且余文钢的电脑服务社又是学校的社团，有学生来投诉才怪。 负责活动组织的学生干部们也不可能来投诉，因为他们也早已得到了余文钢的好处。 好处之一，人手一件质量相当好款式也不错的卫衣。 好处之二，今天的海选结束后，所有负责组织活动的学生干部们将有机会大搓一顿，费用由余文钢来报销，此时余文钢早已通过秦子睿通知了大家。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再加上余文钢现在又是校团委的领导，有哪个学生干部会傻到去投诉他？ 这就是余文钢敢笃定地问韩秀芬有没有人投诉的原因。 既然没人投诉，余文钢就可以发威了。 “韩总，既然没人投诉，你就想凭自己的臆测来终止另一个赞助商正当的宣传行为，你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 因为答应过俞一尘，他还是尽量把话说得没那么犀利。 可就算是这样，也够韩秀芬喝一壶的了。 臆测二字，让她觉得无比刺耳，可是在拿不出证据的情况下，她又没法反驳。 于是她通过赞助商这一概念来进行反击。 “可是你不觉得这样有些喧宾夺主了吗？” 在她看来，余文钢的理想电脑服务社只是赞助商，而星辉世纪却是主办方，两者在活动中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余文钢却反问道：“请问韩总，谁是主谁是宾？” “作为大赛的举办方，星辉世纪当然是主。” 韩秀芬毫不相让。 “错，真正的举办方是江大团委，理想电脑服务社作为江大团委下属的社团，虽然是赞助方，但也勉强算得上是半个主，星辉世纪的真实角色就是一个冠名商，所以你这才叫以客欺主。” 余文钢的语气暂时还算是平和，可反击却是绝对够犀利的。 以客欺主！ 一顶比喧宾夺主更为严重的大帽子被他扣到了韩秀芬头上。 这帽子韩秀芬可不想戴。 “小余，你这话说得，星辉世纪怎么可能只是冠名商呢？整个比赛差不多所有的钱都是我们投的啊！” 韩秀芬的脸上笑容不再，语气也不再温和。 “请问你场地费设备费人工费这些你付了吗？就投了一点奖品花了一丁点宣传费用，你就想反客为主，来欺负真正的主人，你好意思吗？” 余文钢的言辞也不再平和了，而是严厉地质问了起来。 想反客为主，欺负真正的主人！ 以客欺主这顶帽子还是被他牢牢地扣在了韩秀芬头上。 这让韩秀芬非常的不舒服。 “小余，你怎么说话呢？这方案不是你弄的吗？江大这边的合作不也是你帮忙谈下来的吗？你怎么出尔反尔呢？” 她来了一个数连问进行反击。 “韩总，你又错了。 “出方案谈合作时，我是拿你钱帮你办事的人，当然得说好听的给你听。 “而现在我是校团委文艺部副部长，这一活动的真正主人，当然得站在江大团委的立场来说话。 “这叫屁股决定脑袋，也决定嘴巴。” 余文钢一口气又爆出了一长串。 韩秀芬愣住了。 因为余文钢已经越来越过分了，基本上是用教训的语气在说她的不是，可她却被说得哑口无言了。 屁股决定脑袋，也决定嘴巴。 这话确实是有道理的。 她突然发现，余文钢的身份在不知不觉之中突然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从星辉世纪的代表变成了江大团委的干部，从合作转向了对立。 从这层意义上来说，余文钢说她以客欺主也不是没道理。 因此，她明显理亏了。 这让她怎么继续反击？ 看她那副傻愣愣的样子，余文钢知道，自己这场交锋又赢了，而且还是完胜。 可他还没教她做人的道理！ 于是他又开口说道：“韩总，有几句话我原本是不想说的，可现在却不吐不快了。 “按理来说，你应该是一个值得我尊重的合作伙伴，可你最近的一些言行实在是有些太小家子气，让我很失望很失望，我劝你还是别那么自私，多为别人想想吧，就这样。” 说完这几句之后，他径直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李一诚的办公室。 韩秀芬被傻凉在那里。 对我很失望很失望？ 我自私？ 她没想到，谈来谈去谈到最后，原本的目的没有达到不说，反而让她被余文钢这个小年轻来指责。 这真的太过分了！ 韩秀芬被气得满脸通红，很久都不能出声。 半响，她才缓过气来，开始向李一诚投诉：“李书记，你看他这是什么态度？你的人这也太过分了一点吧？” 无奈之下，她只能指望李一诚来帮她做主了。 李一诚此时也是满脸通红。 他是被笑憋的。 果然是一场精彩大戏！ 这场大戏又让他过足了瘾。 只不过作为名义上的合作伙伴，韩秀芬的情绪也是有必要安抚的，于是他附和道：“嗯，这小子说话确实很过分。” 可紧接着他却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他说的一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理想电脑服务社作为团委名下的社团，它对江大的贡献是非常大的，按照余文钢的承诺，他每年起码会给江大的学生活动赞助起码四五十万以上。 “因此，在江大搞活动，这样的社团我们肯定是得大力支持的，这点还请韩总理解。” 有了余文钢前面的那些话，他也找到了对付韩秀芬的灵感，话里也开始软中带刚。 韩秀芬彻底傻眼了。 为什么会这样？ 这样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470章 万能的文钢 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当然是找人出气，把憋屈给转移。 现在韩秀芬就有找人出气的想法。 刚被余文钢狠怼了一通，还被说小家子气的她，在不能找余文钢回怼，又得不到李一诚支持的情况下，这口恶气实在是没地方出。 那就找自己人发泄！ 想来想去，她又惦记上了俞一尘和陈博，因为理想电脑服务社的赞助是这两人在未经她许可的情况下点头同意的。 于是一回到活动中心海选现场，她就怒气冲冲地开始寻找自己的目标。 因为俞一尘正在当海选评委，所以她先找上了尽心尽责地在海选现场巡视的陈博。 “陈博，你跟俞一尘怎么办事的？” 一见到陈博，韩秀芬就大声嚷嚷起来，丝毫不顾忌各海选室走廊上还有很多候赛的选手，以及在各海选室门口维持秩序的江大学生干部，以及少量星辉世纪的员工。 “韩总，怎么啦？” 陈博诚惶诚恐地问道。 “怎么啦，谁让你们未经我许可，就同意余文钢加进来赞助比赛的？现在好了吧，弄得我花了钱还得来受气，这是人干的事吗？” 韩秀芬继续大声嚷嚷道。 她的大声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让江大这些学生，尤其是那些认识余文钢的学生干部知道，余文钢没干好事。 陈博却感觉有点冤。 作为曾经的江大学生干部，他也是认可余文钢的那一套说法的，这一比赛虽然是星辉世纪掏钱，可真正的主办方是江大团委，大部分与江大相关的事情的决定权是在江大团委手里的。 这是因为这里既是江大的主场，组织工作大部分是由江大团委来完成，参赛选手也是江大的学生。 学校里的一个大型活动，有多个赞助商是再正常不过了。 因此在他看来，当时余文钢能征求他和俞一尘的意见，已经是很给他们面子了，他们也没理由不答应。 余文钢说得没错，韩秀芬果然又强势又气量小！ 陈博暗暗思忖道。 看韩秀芬这样子，他就知道，她肯定是跟余文钢吵架吵输了，所以找他来出气。 这有道理吗？ 陈博并不是泥菩萨，他也是有火气的，不过一想到很快就要走人了，他还是强行按捺下了火气，装出了一副虚心受训的样子。 这倒是让韩秀芬的怒火消了几分，又说道：“以后凡是跟余文钢有关的事，都必须先向我汇报，没事就少跟这种人往来。” “好的。” 陈博继续虚与委蛇。 眼见韩秀芬的训斥马上就要结束了，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忤逆又招来新的训斥。 不过当韩秀芬转身离去时，陈博脸上却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不屑为伍！ 他心想，我只不过是借调过来星辉世纪帮忙而已，并不算你的正式员工，就算拿了你的钱，也是凭我自己辛辛苦苦的付出换来的，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私事？我跟谁来往你管得着吗？ 他越来越认可余文钢对韩秀芬的评价了。 也更是坚定了离开星辉世纪之心。 俞一尘最终也没能逃过这一劫。 甚至于她比陈博更惨。 原因在于，她竟然跟余文钢姐弟相称，而且作为韩秀芬的老部下，韩秀芬训起她来更是没有顾忌，在中午休息期间把她臭骂了一通后，还逼她跟余文钢绝交。 跟余文钢绝交？ 这可能吗？ 俞一尘原本还想再委屈个半年，帮韩秀芬把歌手大赛搞完的，可现在却突然心生了离去之心。 韩秀芬给的待遇好又怎样？钱再多可过得不开心的话，那又有什么意义？ 要是为了钱的话，她当年就不会退出文艺圈了！ 没地方可去又怎样？ 就算在家呆半年也比在公司受委屈强啊！ 她突然又惦记起了余文钢的承诺。 当然，跟陈博一样，当着韩秀芬的面她也没吭声，老老实实又当了一会受气包，不过在之后又碰上陈博之后，她心中的委屈就不吐不快了。 毕竟两人同病相怜。 “俞总，你真的也想走啦？” 听完俞一尘的诉说之后，陈博惊讶地问道。 “是啊，到时要是你一走，我不得更难受吗？” 俞一尘又说出了另一个她想离开的重要原因。 她已经意识到，再韩秀芬已对余文钢无比怨恨的情况下，要是知道陈博走后却投奔了余文钢，估计到时又会把气撒她头上来，责怪她不跟余文钢断交、知情不报之类的。 到那个时候，后果远比今天要严重，估计到时候她会被韩秀芬视为背叛，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那就日子难熬了。 “那你准备去哪？” 陈博关心地问道。 俞一尘摇了摇头：“暂时没地方可去。” 陈博又问道：“你原来的学校还回得去吗？” 他指的是俞一尘之前所在的二炮指挥学院。 俞一尘再次摇了摇头。 她这一辞职，想回去就难了，毕竟二炮指挥学院那种部队院校不是想出就出，想进就进的，就算她去找关系，回去也起码得是下学期甚至是下下个学期的事情。 再说，她既然已经出来了，就根本上没想过再回去了。 回去丢人。 陈博叹了一口气，爆粗口道：“MD，突然好想喝酒啊。” “我也想。” 俞一尘也表示赞同。 在被人欺负之后，除了找人出气转移憋屈以外，还有另一种方法来发泄，那就是一醉方休。 不管是俞一尘还是陈博，他们都不是那种随便找人出气的人，于是就只剩下一醉方休这种发泄方法了。 就算俞一尘酒量很一般，她也想醉一醉。 “要不晚上我们找文钢喝酒去吧，说不定你工作的事他有办法解决。” 陈博提议道。 关键时刻，他又想起了万能的文钢。 在他看来，以余文钢的能耐，给俞一尘找个事干应该是有可能的，实在不行，让俞一尘一起来理想信息也行，大不了他把总经理的位置让给她，他来给她当副手。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共事，陈博对俞一尘的能力和人品也是蛮认可的。 当然，这得余文钢点头同意才行。 “好啊。” 俞一尘立即就答应了。 她想喝酒的时候，最佳的酒伴并不是陈博，而是余文钢。 于是乎，陈博立即就给余文钢拨起了电话。 第471章 资本家老爷 俞一尘也马上想走？ 他们晚上还要找我喝酒？ 当余文钢接到陈博电话时，正在办公室里面对侯艺雯、顾晓薇、汤佳茗三人。 三人中，侯艺雯昨天下午已经拿到了晋级直通车票，顾晓薇也在今天上午拿到了直通车票，而汤佳茗则要到下午才能参加海选，不过估计过关的问题不大，毕竟她们已经接受了俞一尘很长一段时间的针对性培训。 可问题是刚才在余文钢这里，她们听到了一个让她们无比震惊的消息。 俞老师竟然会在半年后离开星辉世纪！ 这让她们如何是好？ 三人中，侯艺雯和顾晓薇因为只想签短约，因此暂时还没跟星辉世纪签约，而汤佳茗因为愿意签长约，因此已经跟星辉世纪签意向书了，接下来她只要在歌手大赛中能晋级准决赛，并拿到一个不错的名次，就可以正式跟星辉世纪签约。 “刚才是陈博的电话，他跟我说，俞老师离开星辉世纪的时间又提前了，估计很快就会走人。” 挂了陈博的电话后，余文钢又宣布了一个更为劲爆的消息。 “啊？那我们怎么办？” 汤佳茗担心地问了起来。 在三人里，已经签了意向书的她是受这一消息冲击最大的。 “这个你们倒不必太过于担心，就算俞老师走了，星辉世纪应该还是照样会跟你们签约的，只要你们在比赛中表现足够好。” 余文钢摆出了一副旁观者的姿态。 还是那句话，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 尽管他并不建议三人在俞一尘要离开的情况下再去星辉世纪，可他也不想由他来左右她们的决定。 “那我不想去了。” 顾晓薇第一个表态。 “我也不想去了。” 侯艺雯紧跟。 毕竟是受过俞一尘特训的人，她们对俞一尘的感情也已经相当深厚了，再加上她们原本就还没完全下定决心要走文艺路线，暂时还只是抱着玩票的心态，因此这一取舍并不算太艰难。 “那我怎么办？我可是签了意向书的呀！” 汤佳茗就头疼了。 要知道，哪怕只是一份简单的意向书，可若是毁约的话，也是有赔付条款的，而且赔付数额还不小。 “你确定你也不想跟星辉世纪签了？” 余文钢确定地问道。 “嗯，如果连俞老师都不想在哪里呆了的话，那就说明这家公司有问题，我当然不想去。” 汤佳茗的思维倒还算不错，一语就道破了她也不想去的原因。 那就简单了。 余文钢又说道：“如果你真不想去的话，办法倒不是没有。” “什么办法？” 汤佳茗期盼地问了起来。 “在今天下午的海选中发挥失常，直接被淘汰。” 余文钢平静地爆出了最为简单也最为有效的逃约方法。 汤佳茗的眼神立即亮了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是的，方法就这么简单。 在汤佳茗和星辉世纪所签的意向书里，有一条特别约定，那就是如果汤佳茗在歌手大赛中未能拿到好的成绩，则双方的签约自动失效，汤佳茗不得追究星辉世纪的不和她签正式约的责任。 这一条原本是用来保护星辉世纪的权益的，但因为意向书太过于简单，并没有考虑到汤佳茗会故意发挥失常不拿好成绩的情况。 谁能想到她会故意输掉比赛呢？ 余文钢倒是发现了这一漏洞，因为当时这份意向书就是他逐条逐条帮汤佳茗审的，只不过他是站汤佳茗这一边的，因此当时他根本就没吭声。 现在这一漏洞被合理地利用上了。 “余文钢，你真的太棒了！” 汤佳茗激动得快跳了起来。 若不是她跟余文钢还隔着一个座位，若不是还有顾晓薇[新　]和侯艺雯在场，估计她能兴奋得跳到余文钢身上去。 汤佳茗的决定倒是让余文钢稍感意外。 和顾晓薇和侯艺雯不同的是，学播音主持专业的汤佳茗注定是要走文艺路线的，现在她在有希望在比赛中拿好名次的情况下，能放弃垂手可得的入圈机会和扬名机会，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当大明星的机会就这么被你丢掉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他立即调侃道。 “哼，只要本姑娘有真才实学，那以后同样也还是有机会的。” 汤佳茗也有点小傲娇。 这一点余文钢倒是认可。 他相信在前世，汤佳茗签的应该不是星辉世纪，而是另一家娱乐公司。 只是在这一世，有了他的蝴蝶翅膀扇动后，很多事情都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轨迹，那汤佳茗前世的那一机会还会不会很快到来呢？ 这一点他可不敢保证。 汤佳茗却没想那么多，觉得自己已经解放了的她突然又说道：“要不我也来给你当长工吧？资本家老爷。” 她之所以这么提，是因为不想跟在场的另外三人逐渐疏远。 尤其是跟余文钢。 如果她和顾晓薇侯艺雯都签约星辉世纪的话，他们之间就还有一条纽带存在，可现在这纽带却突然没了，她就不得不重新找了。 三位姑娘里，侯艺雯跟余文钢是同班同学，几乎可以天天跟余文钢见面，顾晓薇在信息学部的电脑服务社有股份，时不时也会来这边帮忙，而她却啥都没有。 于是，她想到了一个聪明的办法。 给余文钢当长工。 还资本家老爷都叫上了。 这可把余文钢听得心里甜酥酥的，立即就痛快地答应道：“行啊，你找纪灵月或柳晨雨给你安排事做吧。” 他没理由不答应。 抛开他跟汤佳茗的私人感情不说，就凭汤佳茗这段时间为电脑服务社所做的贡献，他也得答应。 再说，汤佳茗很快就要接替纪灵月当学校广播站的主持人了，这么便利的宣传渠道他怎么可能不抓在手里？ 当然，明明占了大便宜的他还得卖卖乖，故作不耐烦地挥手道：“行了，你们撤吧，各找各妈去。” 他开始撵人了。 真是无情！ “哼~” 侯艺雯立即就表示了不满，站了起来准备走人。 可当她快走到了门口时，余文钢却又突然出声道：“对了，村姑，一会等你爸妈下飞机了，记得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马上把欠我的两箱酒给寄过来。” “不是已经寄出来了吗？” 侯艺雯不满地回道。 “他又欠了我两箱。 “他答应我，只要我能帮他说服你不跟星辉世纪签约，就再给我寄两箱酒过来。” 余文钢平静地说出了真相。 侯艺雯：“……” 坏人！ 绝壁是坏人！ 第472章 逼出来的新财路 又两箱好酒到手！ 轻松解决了侯艺雯入圈问题的余文钢心情相当不错，他算了算，这种纸盒装的陈年五粮液是十二瓶一箱，两箱就是二十四瓶，四箱就是事实八瓶，再加上他手中还剩下的两瓶，竟然破天荒地达到了五十瓶。 这比赚了一百万还让他开心。 唉，我也就这点出息了。 不能这样！ 发现自己太过于沉迷美酒的余文钢忍不住自嘲了一句。 可是当他下午收到了前天侯崇国安排人寄过来的两箱好酒后，他又忍不住了，当傍晚时分俞一尘和陈博前来他办公室跟他汇合时，他炫耀似的拿出了一瓶酒，跟他们说：“来，今晚请你们喝八二年的五粮液。” 看着陈博和俞一尘闪闪发亮的眼神，他又得意不已。 咱这好酒还有很多！ “一瓶不够！” 可俞一尘在细看了那瓶酒后，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是余文钢没想到的。 他没想到，向来只象征性地喝一点酒的俞一尘竟然会主动跟他讨酒喝。 这让他又心疼不已。 不过因为俞一尘很少向他提要求，他不得不又咬牙拿出了一瓶，肉疼地说：“那就两瓶，不能再多了。” 三人立即就转移阵地，到了余文钢的老根据地。 “文钢，今天我跟俞总真的快郁闷坏了。” 当三人在包房坐下时，陈博开口了。 可他刚出声，就被俞一尘打断道：“别说话，先喝酒。” 她竟然罕见地露出了霸道和任性的一面，很显然，此时的她并不想当着余文钢来吐槽，把自己的坏心情带给余文钢。 说罢，她竟然自顾自地打开了一瓶酒，给自己倒上了一小杯，一口就倒进了嘴里。 此时根本就还没上菜。 当她又给自己倒上第二杯时，余文钢看出了不对劲，便笑着说道：“遇到事情千万不要慌，先给俞姐拍个美照再说。” 俞一尘回了他一个白眼，又把一小杯酒倒进了嘴里，这才不满地回道：“你有什么好慌的？” “能不慌吗？一会要是你喝趴了，不还是得我把你扛回去吗？说不定还得照顾你一晚上呢！” 面对情绪不佳的俞一尘，余文钢只能赔上一副笑脸，来用另类的方式进行劝说。 这种方式是有效的。 “没劲。” 在意识到自己这样干喝确实有可能很快喝醉后，俞一尘总算没继续给自己倒酒了，而是把精巧的小酒杯拿在手中把玩了起来，显露出了一副不想跟余文钢斗嘴的模样。 余文钢也不打搅她，而是转向了陈博：“说说看，具体是什么个情况。” “真的，我跟俞总现在是一天都不想在星辉呆了，实在是太憋屈了。” 陈博详详细细地讲起了韩秀芬训他，当众让他难堪的经历，并且也顺便提起了俞一尘中午也同样挨训的事。 这是余文钢没想到的。 他没想到，韩秀芬在他这里吃瘪后，竟然会再次把气撒到陈博和俞一尘头上去。 这似乎又应了那句话：任何人在情绪失控时，就最有可能暴露其真实的一面。 而韩秀芬的这真实一面，则让陈博和俞一尘彻底放弃了幻想，心生了去意。 这对他来说倒未必是一件坏事。 可让他头疼的事也随之而来了，那就是如何来安排俞一尘。 尽管陈博提出让俞一尘来当理想信息技术的总经理，他来给俞一尘打下手，可余文钢并不同意他的这一提议。 在余文钢看来，专业的事就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专业的人也该去干她所擅长的事，俞一尘来帮他打理公司，管理方面的经验倒是可以积累一点，但这毕竟与她的专长不符，这样的安排不仅不是长久之计，还有可能影响陈博的发挥。 那怎么办呢？ 想了想，他干脆转向了俞一尘，问道：“姐，要不我干脆再注册一家公司，你从小来把它给做起来怎么样？” “做什么啊？” 俞一尘终于出声了。 “当然是做你既擅长又喜欢的音乐、文化、艺术啊。” 余文钢回道。 果然还是应了那句话，叫形势逼人，这突然起来的变故一逼他，又把他逼出新招了。 “具体做什么？” 俞一尘又追问道。 “我安排人先做一款音乐播放器，再弄个音乐专业门户网站，先做这个，等业务起来后再扩张到其它领域吧。” 余文钢笃定地回道。 “搞音乐网站能赚钱吗？” 俞一尘却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在她看来，哪怕是余文钢先投点小钱来给她开个小公司，那也得能看到赚钱的希望才能干，否则的话还不如不干。 可是在现在这个年代，基本上大部分音乐都是免费的，线下是盗版磁带盗版CD横行，网上是免费的Mp3，在这种情况下，搞音乐网站哪有赚钱的可能？ 余文钢却又再次笃定地回道：“你搞的话未必能赚钱，我出手的话就一定能赚钱，而且还将会赚大钱。” 俞一尘：“……” 这话真的很气人！ 原本就心情不好的她，一看到余文钢竟然还在她面前拽，就真想伸手过去掐他一下，不过因为还有陈博在，她总算是忍住了。 “具体怎么做？” 因为涉及到自己从星辉世纪离职后有没有事干，她又不得不再次追问了起来。 余文钢却回道：“放心，绝对能赚钱，而且还是赚大钱，不过具体的细节我暂时还没想好，等我想清楚了再具体跟你说。” 他这是在给俞一尘吃定心丸。 有他出手，做音乐绝对是能赚钱的，这是肯定的，因为他知道，现在网上免费的Mp3，再过几年之后，随着一项新业务的推出，很快就能变成金疙瘩，并成为了付费音乐的先锋，成功地改变了大部分音乐人的命运。 这一新业务，就是余文钢再为熟悉不过了的彩铃业务。 一项一经推出后就经久不衰，一直到5G时代都还火爆的圈钱业务。 连余文钢自己都没想到，被俞一尘的提前辞职一逼，竟然又逼出了一条新财路。 一条能让他迅速爆发的新财路。 当然，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想尽快赚钱的话，就必须得先把彩铃业务给弄出来。 这在技术实现上对他来说是没有难度的，只不过怎么推，怎么来将效益最大化，并且成功做成理想系列的支柱性产业的话，很多细节方面他确实还得仔细斟酌一番。 “那就喝酒。” 俞一尘霸气地回了一句。 此时的她正好也不想谈工作。 余文钢突然有了一种预感。 看这架势，俞一尘恐怕真得醉上一回了，难不成今晚真得侍候她？ 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有点期待起来。 第473章 醉 俞一尘真的醉了。 因为她是自己在求醉。 一个人之所以求醉，往往是因为内心痛苦，痛苦的原因则分很多种，而对俞一尘来说，是因为对韩秀芬的失望和自己的即将背叛。 该怎样去评价韩秀芬那个人？ 是的，她很霸道。 这一点俞一尘早就知道，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太不好的，因为有本事的人确实有资格霸道。 可霸道也有不同的。 比如说有道理的霸道和没道理的霸道。 在俞一尘以前看来，韩秀芬的霸道还算是讲道理的，最起码在她面前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打压她、收拾她，相反，她对她还相当照顾。 这也是她愿意辞职去帮韩秀芬的原因。 可最近以来，尤其是当余文钢出现后，她发现韩秀芬的霸道开始有些不讲道理了。 尤其是这一次。 对于一个对星辉世纪做出了大贡献的余文钢，韩秀芬竟然想去断他还算合理的财路？ 这原本就让俞一尘有些看不下去了。 而今天韩秀芬对她毫无道理的训斥，让她跟余文钢绝交就更是让她难以接受了，因此，因为失望，她动了离去之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中途离去，尤其是在关键时刻离去就是背叛，这其中的界线是很难分得清楚的。 俞一尘并不想背叛。 她不想做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可因为不想跟余文钢绝交，也不想因为陈博的离职再受打压，她却做了，这让她内心很煎熬。 于是求醉。 “都怪你这个坏家伙，赶紧喝！” 酒至半酣，俞一尘来状态了，开始逼余文钢跟她拼酒。 “我又怎么得罪你啦？” 余文钢还想尝试反抗一下。 “要不是你出现在我面前，我怎么会离开韩总？怎么会做出背叛她的事情？” 俞一尘的理由很强大。 强大得让余文钢没有理由继续反抗。 是的，如果没有他出现在俞一尘的生命里，也许俞一尘现在过的是另一种相对平静的职场生活，也不会这么快跟韩秀芬产生裂痕。 可是……她把自己的即将离职当成背叛，这样的自责好吗？ 从这一点上，余文钢算是又看出来了，俞一尘在骨子里确实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他很想劝劝她千万不要这么想。 可他转念一想，做个善良的人不比做个自私的人要好吗？ 于是他放弃了劝她想开的念头，转而说道：“好好好，都怪我，喝酒。” 为了让俞一尘少喝一点，他也开始抢酒喝。 可毕竟他一次带来了两瓶好酒，俞一尘的酒量原本就一般，而陈博的酒量也只能算得上是马马虎虎，于是俞一尘最终还是醉了。 “陈博，你自己……打车走，我一会……让这小子送我。” 在再次要酒无果后，舌头已有点大了的俞一尘开始撵陈博走人。 陈博走后，她又抓起了自己的包，开始乱翻，一边翻还一边嚷嚷：“钥匙呢……我的车钥匙呢？” 她竟然还想找车钥匙来给余文钢，让他送她。 送可以，但今晚这车肯定是不能开了。 哪怕此时的余文钢还算清醒。 好说歹说，余文钢总算劝她改变了想法，并搀扶着她走出了星湖园餐厅。 “我没醉。” 一出餐厅，俞一尘就开始推余文钢搀扶着她胳膊的手，想以此来证明她并没有喝醉，还能喝。 嗯，喝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余文钢不得不松开她说：“好好好，你没醉。” 确实还不算烂醉如泥。 最起码还能歪歪扭扭地自己行走。 余文钢也乐得看她这半醉的模样，这可是很难见到的一幕，比他得到那两瓶好酒还难。 这酒喝得值了！ 余文钢一边坏坏地想，一边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照看着。 他赔着摇摇晃晃的她安然无恙地走到了大路边，叫了一台出租车。 “你家具体地址在哪？” 上了车之后，余文钢想报地址给出租车司机，可他并不知道俞一尘家的具体地址，只知道她家在军区大院一带，是她原来在胜利文工团时分到的房子。 “我家……我不回家，回家干嘛？” 俞一尘却大着舌头回道。 醉的表现又出来了。 醉了的人都不想回家！ 对此，余文钢很有经验，他又顺从地说道：“好好好，咱不回家，那去哪？” 对于对付醉酒的女人余文钢也很有经验，最起码他知道，绝不能跟喝醉了的女人对着干，否则的话会闹翻天。 “去……江边！” 半醉的俞一尘很快就有主意了，并且还补充道：“咱们上次去过的江边。” 神智还是有点清醒的！ 不过他就纳闷了，为啥俞一尘喝醉后最先想起的是跟他一起去过的江边？莫非…… 他又想起了两人上次在江边稍显暧昧的一幕。 这也让他有些心里痒痒的了。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给司机报出了具体的地址。 俞一尘确实醉了。 车一动，她很快就头一歪，开始靠着余文钢的胳膊呼呼大睡，双手还紧紧抱住了余文钢的一只手。 这亲密无间的模样，让从反光镜里留意到这一幕的无良出租车司机都忍不住扭头问余文钢：“小伙子，你确定是去江边？不是在附近找个酒店开个房？” 龌龊！ 我是那样的人吗？ 有些心虚的余文钢恶狠狠地回了一句：“好好开你的车！” 车很快就抵达了江边。 俞一尘却还在呼呼大睡。 余文钢不得不摇醒她。 “到啦？” 俞一尘迷迷糊糊地问道。 看来她还能记得自己要来的是江边，而不是别的地方，比如说家、酒店之类的。 趁着还没下车，为避免一会再折腾，余文钢试探着问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家吧，改天我再陪你来逛江边好不好？” 他并不认为现在是在江边欣赏夜景的好时机。 “我不……下车！” 俞一尘却又变得清醒了几分，嚷嚷着要下车。 没办法，余文钢只好舍命陪君子，又搀扶着她下了车，走向了江边的人行道，在一处栏杆处站定了下来。 俞一尘却转过身来，整个人都靠在了栏杆上，醉眼迷离地笑着对余文钢说：“嘻嘻，我好像真的醉了。” 总算承认了！ 余文钢松了一口气，顺着她的话问道：“既然醉了，那你还不回家？” “不回，今晚我要放纵一下。” 余文钢：“……” 第474章 醉后吐真言 今晚我要放纵一下！ 这话听起来好像很恐怖的样子，余文钢既期待又担心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作为过来人，余文钢其实很清楚，其实没有血脉关系的男女之间很难有纯粹的友情，如果纯粹，就很有可能起码其中一人的取向有问题，更多的则是在压制自己的欲望和克制自己的行为。 而这种压制和克制，往往会在酒精的麻醉下失效。 失效后的行为就叫放纵。 不要……千万不要祸祸我啊！ 余文钢意识里说着不要，潜意识却很诚实，他其实很清楚自己是希望被俞一尘祸祸的，只是不知道后果会怎样。 “文钢，你知道吗，你其实很招女孩子喜欢。” 俞一尘又开口了。 奇怪的是，此时的她吐词竟然比之前清晰了一些，不再断断续续，也不再大舌头，只是还是有些醉眼迷离，脸色艳若桃花，看起来很是诱人。 余文钢都快看入迷了。 俞一尘却又加了一句：“也包括我。” 非常直白的一句。 直白得余文钢都不知该怎么接。 对此他其实心知肚明，只是一直没说破而已，可现在俞一尘却自己说破了。 “只可惜，我们年龄差了那么多。” 俞一尘开启了自言自语模式。 余文钢只能继续保持沉默，在心里回道：是的，真可惜。 俞一尘又说道：“可你却偏偏要对我那么好，好得让我都有些难以克制自己了。” 余文钢：你可以不克制的，我保证不反抗。 “这就是我不想回家的原因，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你也控制不住自己，干出我们都后悔的事情。” 俞一尘又来了一句。 余文钢傻眼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看不出来俞一尘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了。 他没想到，俞一尘之前执意不肯回家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担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摩擦起火，他也没想到，俞一尘所谓的放纵竟然是跟他说这个。 是因为在这种公众场所，两人都不得不克制吗？ 余文钢忍不住笑了。 他感觉俞一尘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为了想表达几层意思：我对你有感觉，想祸祸你，但却会因此而产生罪恶感，所以要控制。 这很正常。 几乎所有人都是如此，一边是难以抵挡的源自内心的欲望，一边是法律、道德、伦理等方面的约束，两个对立体始终在意识里进行斗争，道德底线高的，会像俞一尘一样克制克制再克制，道德底线低的，则是彻底放飞自我。 这就是心理学上本我、自我、超我的概念。 可问题是有谁会当着另一人的面把这种话给说出来？ 余文钢相信，像俞一尘这种喜欢把话藏心里的性格，也只有在醉酒后才有可能这么说，也就是所谓的酒后吐真言。 哈哈，喝醉了的她真好玩！ 他忍不住笑道：“姐，你要是实在忍不住了，我允许你祸害我，我保证事后不找你算账。” 他还是忍不住开始出声调戏了。 俞一尘却抬起了一只手，软弱无力地指着他厉声呵斥道：“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你也不可以这么想。” “好好好，不可以，我也不这么想。” 无奈之下，余文钢又只能以退为进，还是那句话，绝不能跟喝醉了的人对着干，否则会很头疼。 但他却又说道：“那要不要给你个拥抱之类的？” 俞一尘愣了一下。 脸上露出了纠结的表情，很显然，余文钢的这句话对意志力已经相当薄弱的她来说，又是一个难以抵挡的诱惑。 “你不是说今晚要放纵一下吗？就一个拥抱好了，别的什么也不做。” 余文钢又来了一句。 这一句应该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俞一尘轻轻嗯了一声后，缓缓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余文钢拥了上去。 软玉在怀。 这一刻，世界安静了下来。 让余文钢惊讶的是，他自己也静了下来，就只想这么静静地拥着她，享受这美妙的一刻，别的啥也不想干。 为什么会这样？ 我啥时候变得这么君子了？ 余文钢自己都感觉奇怪了，他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在他的前世，他要么是对某个女人没感觉，从来就没产生过和她做点什么的欲望，要么就是能克制自己的欲望，尽量不要开闸放水，可一旦开闸了，就必定是得寸进尺，然后洪水滔天。 可现在竟然是风平浪静。 这是为什么？ 他从来就不否认，自己其实是对俞一尘有欲望的，而且欲望还非常强烈，作为一个在男女之事方面道德底线已经不算高的人，他也不会因为和她发生点什么而后悔、内疚。 也正因为如此，他刚刚才出言诱惑她。 可现在他偏偏却君子了。 是因为对她人品的敬重吗？ 或许就是如此。 一个在酒后都还努力着去尝试控制自己欲望的人，确实是一个值得敬重的人，在这样的人面前，他确实没法做出那种趁人之危，然后事后被她唾弃的事情来。 或许，在他的内心里，把两人的这种情谊看得比欲望更为重要。 应该就是如此。 在有了明确的答案后，余文钢的心更加静了，更加没了别的想法，只想短暂地享受这难得的美妙一刻。 俞一尘似乎也是如此。 她也在享受着这一刻，变得特别安静，也没有别的什么多余的动作。 这一刻很久很久。 直到余文钢耳边传来俞一尘轻微的鼾声，他这才发现，俞一尘就那么在他怀里睡着了。 果然还是喝高了！ 无奈之下，余文钢只好背起了她，在附近找了间酒店开了间房住了进去。 他要的是双人房。 两张床的那种。 在把俞一尘在其中一张床上安置好后，余文钢进洗手间冲了个冷水澡，然后在另一张床上躺了下来。 之后啥都没有发生。 俞一尘睡得非常安静，根本就不需要他去照顾她，给她端茶倒水洗吐脏了的衣服之类的。 余文钢自己也没有所谓的彻夜难眠，而是安静地睡着了，还睡得特别香特别踏实。 他唯有在入睡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我这是思想境界升华了吗？ 第475章 事后 醉酒的人因为是沉睡，因此往往会比正常情况下要先醒过来，今天的俞一尘就是如此，天才微微亮，她就茫然地睁开了双眼，然后坐了起来。 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入眼所看的一切告诉她，这是在酒店。 我为什么会在酒店里？ 此时的她还处于酒醒后短暂断片的状态。 然后她扭头四顾，就看到了还躺在另一张床上酣睡的余文钢，昨晚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开始慢慢回到她的记忆中，比如说昨晚喝酒求醉。 原来是喝醉了被余文钢送酒店来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作为一个女人的本能反应，便是检查自己的衣着状态，以及别的异常情况。 贴身的秋衣裤还是在她身上，内衣裤也完好，下体也无异常，她的外衣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枕头边…… 证明昨晚并没发生什么特别的！ 俞一尘确认了这一点。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床边的床头柜上还摆着一瓶尚未打开的矿泉水，口干舌燥之下，她立即打开喝了起来。 真是体贴的男人！ 她一边喝一边想道。 更多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中。 包括昨晚在江边跟余文钢所说过的一些话。 俞一尘忍不住脸一红。 丢人丢大发了，竟然跟余文钢说那样的话，还做出那样的事！ 昨晚的相拥也被她想起来了。 她就羞涩了，心生了一种不知一会怎么去面对余文钢的感觉，可与此同时，她又为昨晚后来什么都没发生稍感失落。 他就那么君子吗？ 她忍不住从床上爬了起来，悄悄地走到了余文钢的床边坐下，静静地看起了这个让她羞涩的男子。 睡梦中的他竟然还面对微笑！ 俞一尘一下又看痴了。 她从来都不否认这个年轻男子所能带给她的吸引力，因为这是她活了那么久以来，唯一能带给她灵魂知己感觉的男子。 只可惜，他又时不时让她有一种“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遗憾，年龄的差距让她不得不压制内心对他的喜欢，换姐弟的方式表达出来。 不可以喜欢他，只可以把他当弟弟！ 这是俞一尘一直在暗暗告诫自己的。 可昨晚她却有点害怕了。 害怕余文钢对她的好。 一个本身跟她并无血亲关系的年轻男子，为了让她能有一份喜欢又不受任何委屈的事业，在本身还处于艰难创业阶段的情况下，又毅然决定来为她投资创建一个新公司，这是何等的让她感动？ 可是在感动的同时，她也有点害怕了，因为这意味着她即将跟余文钢朝夕相处。 他原本就对她够有吸引力了，再朝夕相处的话，她又如何去抵挡他所散发的魅力？ 这样的念头昨晚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 因为如此，才有了她后来醉酒后的那一番让她自己都感觉脸红的言行举止。 这浑小子，怎么就不禽兽一点呢？ 细看之下，俞一尘竟然又一次心生这样的遗憾，不过也正因为这样的遗憾，让她更加确定了这是一个值得她信赖的人。 可以放心跟他呆一起的人！ 俞一尘心里又更多了一分暖意，一分安全感。 没过多久，余文钢也悠悠醒转。 他原本就是习惯早起的，再加上昨晚又是安睡，就更是让他及时醒了过来。 一醒来，他就看到俞一尘正坐在他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姐，你醒啦？几点啦？” 余文钢本能地坐起来问道。 可是他忘了，昨晚的他是洗了个凉水澡后只穿了一条内裤钻进被窝的，这一起，就把一些精壮的腱子肉给露了出来。 俞一尘脸上又是微微一红。 昨晚的事就已经够让她羞涩了，偷看又是一件让她害羞的事，而余文钢身上的这身腱子肉则更是让她不敢直视。 “注意一点，在女士面前坦胸露乳像什么样子！” 她故意训斥道。 余文钢却是忍不住开心一笑。 他昨晚原本就没喝醉，所以根本就不存在断片的情况。 昨晚抱都抱过了，你还跟我来玩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套？ 他也故意回道：“怕什么，咱们可是姐弟，要不要我干脆给你看个够？” 他还装出了一副准备掀被子的样子。 “呸~” 俞一尘脸上更是一红，立即站了起来，转身往洗手间走，边走还边说道：“赶紧起来，一会我还要去你们学校取车上班。” 面对这个敢在她面前口花花的弟弟，她只能遁逃了。 再说，她也确实需要去洗手间洗个澡，然后清清爽爽地驱车去上班。 哪怕她已经决定要走了，那也必须得站好最后一班岗。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余文钢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昨晚有遗憾吗？ 当然有，因为他有所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不过相比肉体上的满足，这种精神上的收获则更是让他感觉有意思。 他没想到，已经一把年纪了的俞一尘竟然还有少女般的羞涩，这样的羞涩实在是太难得了，如果时不时利用一下来调戏她的话，肯定会很有情趣！ 男女之事最美妙的地方在哪里？ 就在于调情！ 相比之下，交配只不过是最为原始的生理上的满足，属于禽兽的低档次。 这样也算是无憾了！ 余文钢心满意足了，因为他知道，随着俞一尘的即将离职，这种调戏她的机会还有的是。 于是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听着洗手间的哗哗流水声，耐心地等待起俞一尘来。 这一等就是很久。 可余文钢并没有不耐烦，因为他正好可以利用这一时间来理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新的一天又来了。 对他来说，今天应该算是进入了另一个阶段，这是因为校园卡项目即将正式启动了，就在今天下午，校园卡项目组又将开始新一场会议，来讨论他的项目可行性分析报告，然后来确定项目开发的最终归属权。 除此之外，他的校园卡模拟系统也要开始大规模的公测了，利用这一公测，他将大量收纳和储备有用的技术人才，来为新阶段的新事业做准备。 还有，彩铃业务和即将启动的音乐项目则是更加值得他有所期待的。 愉快的一天即将开始。 第476章 他是不是傻？ 下午两点，校园卡项目组又一次会议即将开启，这一次会议的目的就是为了讨论余文钢所提交的《校园卡项目可行性分析报告》。 即将出席的主要还是上次那些人，除此之外，各相关部门的一些具体负责办事的人也即将列席。 可以说，这基本上是一次项目组的全体会议。 与上次一样，会议还是由副校长兼项目组组长周鸿斌来牵头，由副组长邱连荣来负责主持，只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周鸿斌并不是最后才到场，而是跟邱连荣提前到了会议室。 因为有些事情两人需要提前协商协商。 话题是从余文钢和吕会宁的赌约开始的。 周树斌问道：“邱主任，吕院长那边真的主动认输了？” “是的，我已经跟吕院长亲自确认过了，我还听说吕院长亲自测了一下，然后又跟余文钢谈了一下，就主动放弃了。” 邱连荣笑着跟周校长说起了他所打听到的一些具体细节。 因为经常跟吕会宁、骆俊鹏、余文钢等人联系，整个过程他几乎全都知道了，包括电信院内测的事，也包括银行接入的事，还包括骆俊鹏也亲口向他确认电信院也一起放弃的事。 因为离会议时间尚早，所有的事情他都把它们当成八卦消息详详细细地告知了周树斌。 听罢，周树斌忍不住感慨道：“这余文钢的本事真的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是啊，我听骆院长说，这小子是他所见过的前所未有的天才，能力之强，连他都不得不服。” 邱连荣赞同地说道。 周树斌沉默了片刻。 他确实没想到，上次筹备会上的那一场赌约，竟然会是以吕会宁主动认输结束，这真的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尽管余文钢在上次筹备会上的表现让他刮目相看，可他还是不认为一个学生挑战整个计算机院会赢，可结果却是计算机院和电信院双双主动从项目出局。 这其实并不是他所希望的。 输赢并不是特别重要，重要的是这个项目的归属权，从他的角度来说，他其实还是希望由计算机院或电信院来主持这个项目的研发的，或者是多方公平竞争，谁展现的实力越强谁就拿下项目。 可现在竞争还没正式开始，就已经只剩下了一个由学生主持的课题组，这样会不会有点过于儿戏？ 作为项目组的组长，他是要对这个项目负责的，因此他担心地问道：“你真认为余文钢的课题组能搞好这个项目吗？” 他开始向更懂技术的邱连荣发起了确认性的询问。 在两人的分工上，他对整个项目负责，副组长邱连荣对技术负责。 “从技术的角度来说我认为是没问题的，有几点可以给我们信心。 “第一，余文钢的项目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银行的对接，这已足以说明他这个课题组的技术实力非常了不得，要知道，银行那边在安全方面的要求比校园卡项目还要更高。 “第二，整个电信院技术精英内测没人能找出Bug领悬赏金，以及吕院长亲自上阵也主动认输也能证明这个课题组的技术实力。 “第三，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所弄的这个模拟系统，已经把校园卡项目最为关键的核心部分给实现了，剩下的都是一些难度没那么大的应用方面的实现，难度并不大。 “第四，更让我吃惊的是这个课题组的开发速度，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把模拟给弄出来，足以说明了他们的高效。 “从以上几点来说，我对他们这个课题组的信心是足够的。” 邱连荣从技术的角度，客观地给了余文钢的课题组一个高度的评价。 非常非常高的评价！ 这是必然的。 在整个项目组里，最为关注项目进展的是他，跟余文钢联系最多的也是他，在经过越来越多的了解之后，邱连荣对余文钢是越来越欣赏了，也确实认可他的能力和技术实力。 既然欣赏和认可，那就给一个客观的评价即可。 反正对他来说，只要保证项目的技术实现不出问题，他就可以交差了，而在技术实现这一块，他是绝对相信余文钢的，比对电信院和计算机院还信任。 这是建立在充分了解的基础上。 周树斌又指了指手中那份已经提前打印出来了的项目可行性分析报告：“那这份方案呢？你应该有看过了吧？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从技术的角度来说，我没有发现明显的问题，至于应用方面的，还是得由各需求部门来确定。” 邱连荣又如实回道。 周树斌点了点头。 一个系统的最终实现，技术方面虽然很关键，可是除了安全之外，还有一点也是特别重要的，那就是好用。 这一部分确实得由各需求部门来确认。 他立即翻开了方案，翻到了投资和效益预测部分，又问道：“投入这一块呢？各部分的报价方面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这才是周树荣最为关心的。 作为项目组的组长，他最为关注的是预算部分。 整个项目要花多少钱？ 他能不能给校委会一个很好的交代？ 除了技术实现以外，这才是他最为看重的，综合起来说，也就是性价比。 而在投入预算这一块，因为涉及到很多设备方面，具体的价格他并不是太清楚，因此需要来问邱连荣这个专业人士。 “设备方面，报价基本上是准的，而且按照余文钢的方案，大部分的设备他只提建议，具体的采购权在学校这边，因此这一块我们不需要太过于担心。 “值得一提的是，在软件和系统集成这一块，他报了一个远远超乎我想象的超低价，如果按照这个报价来做，那咱们学校是占他大便宜了。” 邱连荣再次如实回道。 周树荣愣了一下。 在软件和系统集成的报价这一块，他同样也没有邱连荣专业，不过他确实也发现了这部分的报价似乎过低，而现在算是从邱连荣嘴里确认了。 “他是不是傻啊？为什么报这么低？” 周树荣好奇地问道。 作为主管科研的副校长，他其实是经常跟项目和钱打交道的，在他的印象中，各个院系的科研组、课题组在申报科研经费时，都是死命地往高里报，唯有余文钢这份方案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这不是傻是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因此他需要问邱连荣原因。 邱连荣摇了摇头说：“具体原因还不太清楚，他只是说之所以报这么低，是额外还有点小要求，具体要求会在会上来探讨。” 有额外的要求？ 周树荣点了点头：“那行吧，等他来了再说。” 第477章 大佬们都被买通了 余文钢又是跟李一诚联袂而至。 只不过这次跟他们一起来的还多了另外两个人，一个是骆俊鹏，另一个是张高阳。 张高阳是余文钢带他来参与项目讨论的。 骆俊鹏是自己硬凑过来的。 在退出项目的竞争，并且余文钢又帮电信院拉了投资之后，两人之间的那层隔阂感又没了，再次变成了亲密战友。 他们到得不算早也不算晚，基本上是在会议开始时间五分钟之前赶到，他们到的时候，会议室里有很多大佬已经到了，但也还有一些大佬尚未到来。 比如说吕会宁。 在跟熟悉的大佬们微笑着一一打了招呼后，余文钢在属于他的位置坐了下来。 待遇也不一样了。 上一次，他刚进会议室时，只能悄悄地走到会议桌尾部不声不响地坐下，而这一次，他不仅可以跟大佬们热情地招呼，还在邱连荣的安排下坐到了会议桌的右侧上首。 相当于客方首座。 毫无疑问，今天他将成为会议名正言顺的主角。 临近会议开始时，面无表情的吕会宁掐着点走了进来。 人到齐了，会议正式开始。 与上一次的筹备会相比，这一次会议就要正式多了，尽管余文钢已经把可行性分析报告提交，也尽管所有人手里都有了一份打印的报告，可余文钢这边还是需要就报告做详细介绍。 也就是讲PPT。 负责上最前面讲的是张高阳。 这其实也就是个流程。 报告是现成的，可为了防止某些大佬不看报告，余文钢让张高阳安排人从报告提炼出了一份PPT，并且由张高阳自己来完善，然后来会议上讲它。 这确实只是个流程，可这么一讲，那些不愿耐心花时间去看报告的大佬就能在现场把报告的内容弄明白个大概了。 只是这有点费时间。 大概花了一个小时，张高阳总算把整个报告给过了一遍，然后会议进入了交流讨论时间。 这才是今天会议的关键。 “各位领导，大家对这份报告的内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或者是有建议要提吗？” 邱连荣开始主持讨论。 全场陷入了沉默。 不知是余文钢的这份方案做得太过于完善，还是大佬们没做好充分的准备，总之，没人提问题或者是不同意见。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邱连荣不得不开始抓壮丁。 “严处长，你这边没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吗？” 邱连荣第一个把目标对准了后勤处处长严淦，要知道，按照方案中的规划，系统第一期要实现的主要功能就是校内消费的刷卡支付，这一部分与严淦所管辖的范围息息相关。 这可为难严淦了。 作为项目组中的重要一员，他其实并不是没有为今天的会议做准备，一拿到方案，他就从后勤使用便利的角度反反复复地将方案来看了好几遍，试图从中来挑出一些毛病来。 能挑出毛病来才能显本事！ 可他挑来挑去后却发现，他所考虑到了的，方案里也全都有了，甚至比他所想的还要更完善，他所没考虑到的，方案里也提了出来，让他颇感新鲜。 只是这么一来，他就没法提真正有质量的问题了。 他总不能故意去提一些没必要或不合理的要求来刁难对方吧？ 那样反而会更显没水平的！ 作为后勤处长，严淦在学识方面原本就比在场的其他大佬们要低，但干的却是一个肥的流油、让很多人妒忌的职位，因此，他并不希望被其他大佬们看做是草包。 既然挑不出毛病，提不出问题，那就干脆赞美！ 严淦很快就有了主意。 “对于这份可行性分析报告，我们后勤处非常满意，要是方案中的那些功能全都能实现，我们必须为这个项目的开发团队点个赞。” 尽管心里已给余文钢的研发团队投上了一票，但他并没有明确点名。 不偏不倚，不急于站队才是王道。 “范处长，你们财务处这边呢？” 邱连荣只好又点明范明宇的兵。 “哈哈，我们财务处这边也非常满意，我之前就说过了，谁要是能把跟银行对接这一块给技术实现，我就投谁的票，现在既然小余的模拟系统都已经跟银行对接上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范明宇倒是非常爽快，直接给余文钢撑腰了。 也正如他所说的，财务处对于这一系统最大的需求，就是跟银行对接，以减少财务处工作人员的负担，至于其它的那些功能，都只能算是小问题，完全可以在开发过程中边协商边修改，来让它更为符合财务处的需求。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这份方案中与财务处相关的功能部分，经我们财务处部分成员的探讨，基本上一致对这些功能非常认可，因此，我们财务处也得为余文钢的团队点个赞，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拿出如此漂亮的方案，真的很了不起。” 不仅如此，他还毫不吝啬地为余文钢送上了溢美之词。 可以说，现在的范明宇对余文钢可是非常满意。 一连两位关键大佬为余文钢叫好！ 这就让邱连荣有点头疼了。 通常来说，一场类似的涉及到甲乙双方一起来探讨项目可行性的讨论会，往往是甲方不停地有人提问题，甚至是刁难乙方，以达到完善系统，甚至是压价的目的。 可现在这场讨论会却反过来了。 怎么一个个不提问题不说，还全都是溢美之词呢？ 这样要是被传出去的话，会不会被人说整个项目组都被余文钢给买通了啊？ 他决定还是得找个人来刁难一下做做样子。 找谁呢？ 最重要的两位应用部门的大佬都点赞了，估计其他大佬也未必会跳出来当恶人。 邱连荣把目光投放到了目无表情的吕会宁身上。 若是说现场还有人看余文钢不爽的话，那就只有这位因一场赌局输掉了项目竞争权的计算机院的老大了。 “老吕，你呢？在技术方面你可是权威，对于方案有没有什么不同意见？” 邱连荣又出声了。 只是这样很是让吕会宁尴尬。 技术方面的权威！ 这一原本让吕会宁得意的称呼，此时听起来却是相当的刺耳。 都输给一个小年轻了，还有什么权威可言？ 尽管他是因一场赌注而放弃项目，可真正意义上的原因，却是在这个项目上的技不如人，都承认技不如人了，还让他来挑毛病，这不是打他脸吗？ “没问题，方案很好。” 吕会宁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半个字他都不想再多说。 邱连荣：“……” 果然所有大佬都被那小子给买通了！ 第478章 真正的大计划面世 这讨论会没法继续往下开了！ 迫于无奈，邱连荣决定让会议进入下一个流程：确定项目的开发方。 尽管项目的开发竞争方已经只剩下了余文钢的团队，可是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的，只不过这事的决定权并不在他手里，而是在周鸿斌手里。 “周院长，接下来由您来吧。” “嗯。” 周鸿斌接过了会议的主持权，并且立即说道：“邱主任，吕院长，骆院长，你们一起看看项目的设备配置及投资预算部分，看看是不是存在不合理或报价过高的部分，范处长你也好好看看。” 周树斌一连点了四人的名，三个搞技术的，一个管钱袋子的。 这还是在走流程。 因为结论邱连荣早已提前给过他了。 不出他的意外，邱连荣、吕会宁、骆俊鹏纷纷表态，设备的配置和报价方面基本合理，不存在较大的出入。 那就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系统报价、集成费用、售后维护费等这一与余文钢的研发小组利益相关的部分了。 “系统价格这一部分呢，你们怎么看？” 周树斌又问道。 他这话问得相当含蓄。 明明他自己就觉得这一部分的报价实在是太过于低了，但他并没有指出来，而是想看看其他人的看法和反应。 其他人的反应是没有反应。 竟然没人吭声！ 这也太不给咱这副校长面子了！ 周树斌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其实很清楚，只要是稍懂行的人都知道，余文钢的这一报价实在是太低太低，低得让所有人都不好意思去挑毛病。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现在其他人都是甲方，只有余文钢和他所带来的张高阳是准乙方，因此在座的某些人哪怕再向着余文钢，此时也不便于把这话当众说出来。 就好比说李一诚、骆俊鹏这两位跟余文钢关系密切的领导，再比如说极其欣赏余文钢的邱连荣和范明宇。 那就直接点吧！ 反正都是自己学校的人。 周树斌干脆自己开口问道：“小余，你把价报这么低，就不怕后悔吗？” 该余文钢发挥的时刻来了。 他等的就是这一时刻。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顺理成章地把跟校园卡业务紧密相关的网上支付业务给要求开通，来开始他真正的大计划。 支付宝？ 微信支付？ 抱歉，我将比你们先行一步！ 这才是他采用低价模式来推校园卡项目的真正目的，在不久的将来，移动支付可是被称之为彻底改变人们生活方式的信息应用。 它的存在，不仅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还促动了很多行业的发展，结果弄得一直在国人面前有优越感的老外们都对此羡慕不已，恨不得长住在中国。 而靠着移动支付业务，支付宝和微信支付也成为了影响力不亚于甚至盖过几大银行的金融巨头，让杭州马和深圳马混得风生水起。 这么重要的业务，余文钢怎么可能不打主意呢？ 尽管这个年代的网上支付离未来的移动支付还差得有点远，还只能搞搞点卡充值之类的业务，可是接入银行，培养大家的支付习惯，并成为理想的忠实用户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一步领先，步步领先。 余文钢要的是这一效果。 至于支付功能上的扩充，他完全可以慢慢来，根本就不用着急。 “周校长，我之所以报这么低，当然是有要求的。” 余文钢笑着说道。 他的要求总算来了！ 这其实正是周树斌所好奇的，因此他立即就问道：“什么要求？” “我希望江大的校园卡系统在正式运作后，能和理想信息长期合作，利用校园网平台开通网上小额支付功能。” 余文钢提前爆出了一个几年之后才会出现的概念：小额支付。 这个年代的网虫其实很苦逼的，在网络内容还相当有限的情况下，大家上网无非是看看新闻、找找信息、逛逛论坛、玩玩游戏等。 对于年轻人来说，吸引力最大的当然还得数游戏，以及从现在开始已慢慢火起来了的QQ和社区等，不管是游戏还是社交，都会涉及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虚拟消费，比如说购买游戏点卡，以及之后的Q币等。 在这个免费的网络时代，虚拟消费成为了众多网络公司维持生计的为数不多的主要盈利手段之一。 可在线支付却是一个大问题。 在目前尚未有哪家公司跟银行对接开通了网上支付业务的情况下，点卡、Q币的销售只能依赖于网吧、报亭等地方。 率先尝试来解决这一问题的还不是网上支付，而是移动、电信、联通等运营商先后开通的话费支付业务，也就是所谓的小额支付概念。 要知道，大家所预存的电话费是有限的，因此运营商的话费支付业务所能支撑的支付额度也有限，并且为了保证所有的话费不是被全部用去消费，从而影响运营商的主业，于是提出了消费限制的概念，比如说一次最多只能支付多少，一个月最多又只能支付多少等。 余文钢其实还是很善良的。 因为校园卡系统的主要用户是经济能力有限的学生，为了不让大家在失控情况下把生活费都花光，因此他的这一网上支付业务也将设立额度限制。 所有人都被余文钢这突如其来的要求给整愣了。 开通网上支付？ 用来做什么？ 在场的大佬们虽然都是有文化的知识分子，可毕竟大部分都已经上了一定年纪，对于年轻人业余生活的了解已经有些脱钩，对于未来的发展趋势更是有所不知，因此他们很难理解余文钢的这一做法。 为了这样一个听起来似乎没什么用的合作业务，就放弃垂手可得的大笔开发费用，他是不是傻？ 很多人都冒出了之前周树斌曾经有过的想法。 包括骆俊鹏和李一诚。 哪怕他们早就知道，余文钢这么做必有深意和后招，可他们也还是很难理解余文钢之所以要这么做的意义。 周树斌也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利用校园网平台开通网上小额支付功能？你能不能先说说具体的用途和运作模式？” 关键问题来了。 第479章 助纣为虐 具体的用途？ 这个问题倒是让余文钢稍稍斟酌了一下。 因为他知道，这一业务的开通，一开始主要是为各类游戏提供充值服务的，而在场的除了他以外全都是老师。 老师们会支持学生们花钱充值去玩游戏吗？ 显然不会。 因此，接下来对他来说是个小难关。 “这是我们理想信息正在酝酿中的一项业务，将来可以应用的领域会有很多很多，比如说在线购买火车票、电影票，给手机充值等。 “就好比说邱主任之前提过的上网认证计费，其实也是网上小额支付业务中的一种，只不过我们的业务范畴将从校内发展到学校周边，以及网上的虚拟消费等。 “我们的目的，是在校园卡业务上进行延伸，来搭建一个便利的电子支付平台，为学生们提供十分电子支付服务。” 余文钢尽量把自己的目的说得高大上一点，并且尽量避开游戏这个敏感话题。 他这么一说，在场的这些大佬们就懂了。 原来是计算机与通信网络领域正在进行广泛研究的电子支付业务！ 最懂的还得数邱连荣、骆俊鹏、吕会宁这三位技术派大佬。 “哦，原来是电子支付，这业务确实是大有发展前景的，如果能做好的话，应该是很不错的。” 邱连荣率先发表了意见。 要知道，他所在意的上网认证计费这一块就涵盖在其中，他不能不对余文钢的这一应用表示支持。 当然，作为项目组的副组长，他的表态还是比较含蓄的。 “电子支付业务的未来发展空间确实很大，如果理想信息有信心把它给做好的话，我觉得学校是可以适当支持一下的。” 顺着邱连荣的话，骆俊鹏也开始表明自己的立场了。 全力支持余文钢！ 这是必然的。 作为余文钢所在学院的院长，又是校园卡项目的既得受益者之一，他岂有不支持之理？ 之前他之所以没吭声，那是还没摸清楚余文钢的真实意图，现在余文钢的意图明了之后，他当然得表明自己的态度了，否则的话，被余文钢记恨了怎么办？ 吕会宁也有话想说了。 难怪他把系统的报价报那么低！ 原来胃口那么大！ 他总算是明白其中的原因了。 作为计算机院的院长，吕会宁对于电子支付业务的未来发展前景是相当了解的，他知道谁要是在这一领域做好了的话，将会非常了不得。 那余文钢能做好吗？ 十有八九！ 和银行的对接已完成，再借助校园卡系统和各高校的校内网来推的话，想不做起来都很难！ 最为关键的是，这是一种可复制并快速推广的商业模式，吕会宁相信，在余文钢的校园卡系统低价策略下，一旦他把江大的系统给做好了，那江陵其它学校也就很难拒绝他。 从江陵走向全国！ 发展的趋势应该是这样的。 吕会宁相信，只要余文钢的市场运作能力不是太差，他就能轻易凭这一套组合拳把理想信息做大做强。 余文钢的市场运作能力差吗？ 对此，吕会宁已不想再做评价。 唉，看走眼了！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 在主动认输那天，因为余文钢在校园卡系统上的超低报价意向，还被他认为是格局太小，眼界太低，谁知人家只是把校园卡系统来当敲门砖，真正的大手笔在后面。 真的被打脸了。 而且还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吕会宁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忍不住想，为啥余文钢是电信院的而不是计算机院的呢？ 一想到骆俊鹏从今开始，就会时不时拿余文钢在他面前得瑟的模样，他就忍不住肉疼。 谁让他以前经常在骆俊鹏面前炫耀雷君呢？ 不行，不能让老骆那么轻易就有得瑟的本钱！ 吕会宁立即就动了给余文钢制造一点麻烦的心思。 刁难余文钢，给他的计划制造麻烦，就是给骆俊鹏的得瑟制造障碍。 “小余，你这个电子支付的系统，恐怕最大的用途就是用来给网络游戏充值吧？” 怕什么来什么。 余文钢最为担心的这一应用就这么被吕会宁给挑破了。 作为天天与电脑及网络打交道之人，别的大佬可能对学生们的兴趣不太了解，吕会宁却是不会，他早就知道，在目前的网络内容之中，游戏和网络游戏才是最让学生们痴迷的东西，在计算机院的机房里，就有不少人偷偷往院里的电脑上安装游戏，而且还屡禁不止。 余文钢也偷偷叹了一口气。 唉，原本还以为吕会宁并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能玩得起也输得起，谁知还是缺少一点点胸怀。 真是老银币！ 腹诽了一句之后，他开口说道：“这一部分确实也是电子支付应用领域中的一部分。” 没办法，他只能坦然承认了，然后准备迎接接下来的风暴。 风暴确实很快就来了。 “小余，那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一下，你现在也还是学生，你对学生玩游戏这事怎么看？” 吕会宁的问题紧接着又来了。 身为一院之长，吕会宁的出招肯定不会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来，而是会从交锋过程中寻找合适的机会。 考验余文钢的时刻也来了。 “怎么说呢？ “游戏这东西，算是计算机与网络技术发展的产物之一，确实很受我们年轻人的欢迎，我个人对此也并不抵制，但我主张适度二字。” 他尽量把问题回答得模棱两可。 可吕会宁却不会就此放过这一难得的机会，紧接着逼问道：“那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很多学生为了玩游戏，课也不上了，宿舍也不会了，天天泡在网吧，生活费也都花光了，整个人都废了？” 一个比较极端的例子被他举了出来。 这样的例子在计算机院并不罕见，也非常让吕会宁心疼，能考入江大的，一个个都是天之骄子，可不少人却因为痴迷于游戏而自毁前程。 这实在是太可惜。 “嗯，确实有这样一小部分人存在。” 余文钢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 “那你利用校园卡系统来开通电子支付这样一个主要是便于游戏充值的业务，算不算是助纣为虐呢？” 最为刁钻的一句从吕会宁嘴里冒了出来。 之前所有的铺垫，都是为这一句而来的。 助纣为虐！ 一顶大帽子就这么扣到了余文钢头上。 第480章 中了 余文钢其实是不想当恶人的。 在他看来，他之前和吕会宁争的是项目，拼的是实力，就算有争执或不同意见，那也是技术上的见解不同，不会涉及到人身攻击。 他也相信，以吕会宁一院之长的涵养，就算输了赌约输了项目，也还不至于小肚鸡肠来给他下绊子。 可他发现错了。 吕会宁不仅下绊子了，还带上了人身攻击，如此看来，也并不是所有的高知都是有高贵的品德和很好的涵养的。 助纣为虐？ 这么重的帽子我戴得起动吗？ 他摇了摇头，非常严肃地问道：“吕院长，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不搞这个电子支付项目，学生们就不会玩游戏了咯？” 他的语气开始不善了。 质问的味道非常浓重。 “最起码充值没那么方便的话，玩的机会会少很多吧！” 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吕会宁立即又回了一句。 针锋相对。 这下骆俊鹏有点不乐意了。 为啥不乐意？ 因为吕会宁在针对电信院的天才，在给余文钢的大计划下绊子。 在余文钢出现之前，他最不爽的就是吕会宁经常拿雷君在他面前得瑟，可电信院刚出现一个有可能远超雷君的余文钢，他就开始打压？ 骆俊鹏觉得，自己作为电信院的院长有必要来给余文钢出出头了。 “老吕，你这话我就不认可了！ “我也承认，现在学生玩游戏已经变成了常态，有一小部分会因为沉迷而荒废学业，可我们当老师的，尤其是做院长的，不能简单地将原因归结到充值是否方便这一点上。 “如果禁止充值就能彻底解决学生们玩不玩游戏的问题的话，那学校是不是该下行政命令，禁止校内所有的零售商店，报刊杂志售卖点销售游戏点卡呢？ “就算校内禁售，那校外的网吧、销售点的问题又如何解决呢？ “要不你干脆让邱主任下令，直接在校园网的网关上把所有的游戏网站IP给封掉不更好吗？” 为了帮余文钢撑腰，骆俊鹏一口气就说了一大通。 因为身份对等，他比余文钢更加没有顾忌，质问的味道更重。 这下吕会宁不干了，气鼓鼓地来了一句：“老骆，你这不扯淡吗？有你这么护犊子的吗？” 会议室里的火药味一下就浓了起来。 眼看两位院长即将杠上，邱连荣连忙说道：“骆院长，你最后那一条我可不接受啊，那样学生们会造反的。” 他这是在和稀泥。 严淦也连忙说道：“骆院长，你可别出骚主意啊，要是禁零售商店和报刊点的业务，那他们不也得闹起来？这没禁的道理啊。” 他也不得不出声，要知道，零售商店和报刊杂志售卖点是归他管的，很多小老板都是学校里各部门头头脑脑的亲戚，若是这帮你找他来闹的话，那他就头大了。 “就是嘛，对于这一现象，我们要做的不是禁，而是合理的引导，堵不如疏，疏不如导，这一道理大禹早就教给了我们。” 骆俊鹏又来了一句。 他话语里的火药味没那么浓了，可话中却暗含了对吕会宁管理水平的鄙视之意。 吕会宁冷哼了一声，没有再接话。 一来，接连有两位大佬出声和稀泥，他不能继续在会议室里跟骆俊鹏杠起来，二来，骆俊鹏刚才的这一句是挺有道理的，他一时不知该怎么接。 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余文钢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在他准备又当一回恶人时，骆俊鹏竟然会出头来帮他撑腰，这心意他必须得领，只是这么一来，他这恶人是没法继续往下当了。 不过也罢，当着这么多大佬的面来向吕会宁发难，是会拉低大佬们对自己的评价的，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招数，能不用就还是不用吧。 “是的，堵不如疏，疏不如导，吕院长，你可能忽略了我话里非常重要的两个字，小额支付中的小额二字。 “什么叫小额支付？ “就是额度受限的支付，这种额度的限制，既可以限制单次或单天的支付额度，也可以限制当月的总支付额度。 “试想，有了这样的限制和消息提醒，是不是反而可以减少某些学生沉迷的可能性呢？” 余文钢又出声了。 这一次，语气里不再带有火药味，而是把话题又引入了正轨，希望通过合理的解释，来尽快拿下项目的归属权。 吕会宁又冷哼了一声，还是一副保留意见的姿态。 “小余这话也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关键时刻，又有大佬出声来为余文钢撑腰了。 是一直对他印象不错的范明宇。 “就拿我老婆购物这事来举例。 “在以前，我老婆很喜欢逛街，一逛街就是买买买，很喜欢乱买东西，结果每个月下来，我俩的工资都不够花。 “我看这样下去实在是没法过日子，就跟她提了个小要求，让她记账，每个月的购物额度达到限额后，这个月就不能再买了，必须等到下个月再能买。 “这样一来，效果立即就好了很多，我和孩子总算没被饿死了。 “我想，小余所提的这一限额方案，应该和我的方法类似吧” 为了给余文钢撑腰，他不惜拿出了自己的家事来举起了例子，还自嘲了一番。 这也是余文钢所没料到的。 他没想到，仅仅有过数面之缘的范明宇竟然会如此撑他，他忍不住想，等项目拿下后，是不是该请这位大佬喝上一杯？ 这个可以有！ 余文钢开始暗暗感激起范明宇来。 要知道，范明宇可是学校的财神爷，是其他大佬们不想得罪也得罪不起的，他一出声，估计反对的声音就会彻底没了。 果不其然，会议室里立即就响起了附和声一片。 这次连吕会宁都没有继续冷哼了。 会议室里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该进入最后环节了。 投票表决项目的归属权。 “这样吧，小余，你跟小张先离场，然后等通知。” 周树斌又出声了。 从身份上来说，余文钢和张高阳是准乙方，因此从理论上来说，投票环节需要对他俩保密。 离场就离场。 余文钢立即就带着张高阳从会议室里撤了出来，直接回了自己的研发中心跟大家一起等消息。 消息很快就来了。 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余文钢淡定地说了两个字：“中了。” 研发中心里响起了欢呼声一片。 第481章 又得忙成狗了 确实是中了。 在投票表决会议散场后，李一诚第一时间就给余文钢来了电话，据说表决结果除吕会宁持有保留意见放弃表决之外，其他大佬，包括周树斌和邱连荣都投了赞成票。 几乎全票通过。 这一结果倒是在余文钢的意料之中，要是他这么优质优价的条件大佬们都不赞成的话，不是傻就是对他个人有意见。 比如说吕会宁。 这倒让余文钢在喜悦之中又犹如吃了一只小苍蝇。 不过不要紧，既然项目都已经拿下了，吕会宁就算对他再有意见，也不会给他造成任何影响。 骆俊鹏和邱连荣的电话也接连打了过来。 骆俊鹏是来同喜的。 邱连荣则是代表项目组正式通知他中标的事，并通知他立即派人与相关部门联系，明确各部门具体的应用需求和功能细节，然后正式启动项目的开发工作。 要正式开工了。 这意味着余文钢和他的团队又将进入极其残酷的爆肝状态。 尤其是余文钢自己，他要考虑的事情非常多。 首先是校园卡系统的开发任务分配和开发指导。 好在最为关键的身份认证、安全机制、银行对接等关键部分已经基本由他亲自开发出来，再加上现在开发团队的人手已基本够了，倒还不至于需要他过多地亲自去拼命。 其次就是小额支付平台的搭建。 要知道，他之所以折腾校园卡项目的主要目的，就是利用高效资源搭建一个电子小额支付平台，为未来的支付王国做铺垫。 这么一来，在校园卡项目的研发工作正式启动的同时，小额支付平台的建设也得着手准备了，总不能校园卡系统都开始用了，小额支付平台却还连影子都没一个。 最好的情况是江大的校园卡系统投入使用后，理想信息的小额平台也启动了，并且跟江大的校园卡系统完成了对接，开始试推受学生们欢迎的网上支付业务。 那样一来，将江大的完整模式复制出去就会少上很多阻力。 因此，余文钢又必须着手成立另一个开发团队，来建设属于理想信息自己的在线支付网站，以及实现网上充值功能，并准备跟第三方的接口标准，为第三方的支付业务接入做准备。 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那就是成立管理和市场营销团队。 要知道，江大的项目是没有市场营销团队的，可项目往其它高校推进的话，没有营销团队来做宣传推广、项目合作接洽工作的话，这个项目做得再好，也是很难走出去的。 管理和市场营销团队暂时都还没人，就算余文钢已经挖到了一个光杆司令陈博，估计他也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从星辉世纪离职，并跟电视台那边处理好相应的关系。 因此，这事也还是暂时得由余文钢亲自来操心。 没别的事了？ 当然不是。 别忘了，余文钢还答应了俞一尘，要投资为她开主要从事音乐业务的文化娱乐公司，如此一来，他还得再注册一家公司，然后又组织研发团队来为这新公司开发音乐播放器和音乐门户网站。 这就意味着，余文钢必须在近期内同时启动三支不同的研发团队。 还有一件其他人帮不到他的事。 那就是把彩铃业务给开发出来，帮他赚一笔快钱不说，再为文化娱乐公司的盈利来做铺垫。 一下子就变成四个项目同时上马了！ 这让余文钢又将进入分身乏术的状态。 在此之前，稍稍闲下来的他还有心思去琢磨许莉，换做是现在，就算把许莉送到他身边来，估计他也未必会有空去搭理她了。 忙不过来怎么办？ 四个项目同时上马人手又严重不够怎么办？ 余文钢的时间管理大师模式再次启动。 他立即就通知纪灵月、柳晨雨到他办公室开会，再加上一个张高阳，四大项目就暂时各有人来撑场面了。 怎么分工？ 因为正好是下午时分，柳晨雨和纪灵月很快就赶到，四人在余文钢办公室的会客沙发区坐了下来。 “有件事想先征求一下你们二人的个人意见。” 余文钢开口了。 他这一开口，就把柳晨雨和纪灵月二人说得有点懵。 “什么事啊？”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问道。 “最近准备对你们二人的工作岗位进行调整，如果你们没意见的话，就尽快卸下理想电脑服务社店长的职务，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当然，店长的职务你们可能也还得再兼一段时间，直到有人能完全接手。” 余文钢讲出了他的用意。 纪灵月立即心里一喜，开心地问道：“是不是校园卡项目拿下了啊？” 余文钢点了点头。 他不得不承认，纪灵月这脑瓜子确实是蛮好使的，要不是她总是想对他图谋不轨，他真想把安排到自己身边来当秘书或助理，那样估计他能轻松很多。 有事秘书干，但没事不干秘书的那种。 很可惜…… 纪灵月脸上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在她看来，自己应该是马上要调到理想信息去了，要知道，余文钢早已答应过她，等她把文理学部那边分店店长接班人培养出来后，立即就把她调到理想信息来。 这可是她惦记了很久的事。 柳晨雨却有点犯糊涂了。 对于纪灵月即将调到理想信息的事，她是已经听说了的，但她不明白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于是她问道：“具体怎么调整啊？” “你的话，准备调到理想信息，暂时来负责公司正式成立的筹备工作。” 余文钢先说出了对柳晨雨的安排。 一个既出乎柳晨雨又出乎纪灵月意料的安排。 “啊？” 柳晨雨回应的是一声惊讶。 至于纪灵月则开始犯嘀咕了。 为什么会是安排柳晨雨而不是我到理想信息？ 她听出了余文钢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到理想信息的是柳晨雨，而她则是另有安排。 难不成…… 她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她早就听余文钢说过，不管是理想电脑还是理想信息，他都不会在其中担任具体的职务，只会以老板的身份超然存在。 她曾经想过一个问题。 像余文钢这种喜欢当甩手掌柜的老板，是不是应该得配一个秘书来帮他处理那些他不想具体过问的琐事？ 如果余文钢真要配秘书的话，她也想过自己要不要来给他当秘书。 当然想！ 理想信息虽然很有前途，可再有前途能比得上呆余文钢身边吗？ 老板身边人才是真正的亲信啊！ 再说，只有长期呆在余文钢身边，她才有机会重现上次的一幕，然后彻底把余文钢给绑住。 应该是这样了！ 纪灵月越想越开心。 第482章 真狠！ “至于纪灵月，你的任务是帮忙去筹备成立一家新公司。” 正当纪灵月窃喜时，余文钢却来了这么一句。 她一下就懵了，本能地问道：“啊？又注册新公司啊？做什么的啊？” 余文钢回道：“做文化娱乐行业，前期主要是做音乐。” 这一下，懵的不只是纪灵月了，还包括柳晨雨和张高阳。 柳晨雨倒还好，并没有多说什么，张高阳却立即说道：“又成立新公司啊？还搞什么文化娱乐？你疯了吧？是不是闲得蛋疼啊？” 也怪不得他有意见。 要知道，接下来马上就要开始校园卡项目的开发了，除此之外还有网上支付平台也要开搞，光是这两个平台就会让他们这帮搞研发的忙得头大了，张高阳还指望余文钢能多分担一点，不要把重担全压到他身上来。 可余文钢竟然又要去折腾新玩意，而且还是跟现有业务根本就不沾边的文化娱乐，这不扯淡吗？ 余文钢笑了笑。 他明白张高阳的担忧，于是回道：“没事，新公司另外有专业人士来管，不需要我抄太多心。” “谁啊？” 因为牵扯到自己，正被新的安排弄得闷闷不乐的纪灵月好奇地问了一句。 “俞一尘。” 因为在场的都算是他的亲信，余文钢终于把这一惊爆消息给爆了出来。 这立即就把纪灵月和柳晨雨都惊得目瞪口呆。 要知道，她们二人现在都是歌手大赛工作中的重要成员，一个担当主持人，一个担任星辉世纪的联络人，可现在余文钢却告诉她们，歌手大赛星辉世纪的总负责人俞一尘却另谋新职了，而且还是过来帮余文钢干。 那歌手大赛怎么办？ “不妨再告诉你们，陈博马上也要过来了，他来担任理想信息的负责人。” 余文钢干脆把另一惊爆消息也爆了出来。 他这么安排是有用意的。 柳晨雨这一块，她学的就是通信相关专业，在前世毕业后干的也是本行业，因此把她安排到理想信息去辅佐陈博，才是最为恰当的安排。 同理，纪灵月学的是播音主持专业，把她安排去即将成立的理想文化给俞一尘打下手，也算是专业对口。 还是那句话，专业的人尽量去干专业的事。 纪灵月和柳晨雨一下就石化了。 她们一时间还难以消化这一记猛料。 星辉世纪的两大负责人都跳来余文钢这边，那歌手大赛完蛋了！ 她们还在想这件事情。 尤其是纪灵月想得更多。 要知道，她之前尽量争取当歌手大赛的主持人，目的是为了给自己谋一份前程，要么看看能不能跟星辉世纪的人搞好关系，看看有没有机会进入星辉世纪，要么借这一机会结识媒体界的人，看看有没有机会入圈。 就算后来她跟了余文钢后，她其实也还是把这当成自己的后路的，万一在余文钢这里混不下去了，她还可以回到她原来安排的路上去。 为此，她还特意利用比赛的机会，去跟俞一尘和陈博搞好关系，以给他们留一个好印象，谁知转来转去又转回了原点，她刻意去结交的两个人又成了余文钢的人。 那她的退路怎么办？ 她忍不住问道：“那歌手大赛呢？” “那是韩秀芬的事，等俞总和陈博走了，她自然会安排人接手。” 余文钢回道。 纪灵月沉默了下来。 从余文钢的话里，她听出了一丝另外的意味，那就是余文钢跟韩秀芬的不对付，她估计这才是陈博和俞一尘离开星辉世纪的原因。 作为歌手大赛的主持人，她其实是知道韩秀芬对理想电脑大打广告的事有意见的，为此，韩秀芬还呵斥过她，让她少打一点理想电脑的广告，只是因为她现在是理想电脑的人，再加上背后又有余文钢和李一诚为她撑腰，她才对韩秀芬的话阳奉阴违。 真狠！ 她心里忍不住对余文钢起了一丝寒意。 在她看来，俞一尘和陈博之所以在歌手大赛才刚开始的关键时刻，就抛弃韩秀芬转投余文钢，一定是余文钢在其中搞事。 一言不合就把人家两大得力干将给挖走，这也太狠了一点！ 这让她忍不住暗暗提醒自己，以后还是少在余文钢面前太过于放肆为妙，这样的狠人她可是惹不起。 余文钢倒不太清楚纪灵月的内心变化，又吩咐道：“注意，这事在没有明确之前，不许外传。” 他开始封口了。 这也是必要的，在俞一尘和陈博自己搞定离职的事之前，他可不希望从他这边走漏风声，从而导致他们被动。 不过他倒是提醒了一下自己，这事似乎得提前给李一诚去透个气，免得他到时责怪自己不够意思，不提前知会他。 正好，理想信息一开始正式运转，再加上理想文化的启动，办公用地的事也得找李一诚去兑现承诺了。 那晚上请李一诚喝个酒吧！ 他心里有了决定。 不过目前还有别的事情要解决。 他转向了张高阳：“老大，你这边最近的任务很重哦。” 张高阳没有吭声。 他有意见但不说，他一听余文钢客客气气地叫他老大，他就知道接下来准没好事。 余文钢又接着说道：“研发中心这边，你必须得成立三套班子了，一套搞校园卡系统开发，一套搞电子支付平台，再加一套，来搞音乐播放器和音乐门户网站。” 他把最后一副重担压到了张高阳的身上。 按照他的安排，研发中心这边暂时是独立的，不管是哪家公司，所有的研发工作都暂时放到这边来做，这样他才能全部照顾到，然后等项目运转后，再安排相应的技术人员过去做工程、维护、技术支持即可。 “人呢？没人你让我怎么安排？” 张高阳的脸色彻底耷拉了下来。 他早就料到没好事，可他还是没想到，突然之间又多出了一个研发团队，这不是要他命吗？ 现有的这些研发人员，也就能应付校园卡系统的研发，顶多再分出一两个出去开始着手电子支付平台的开发。 真狠！ 不把我累趴就不打算放过我是吧？ 他还没从拿下校园卡项目的喜悦中走出来，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压力给吓到了。 余文钢却指了指纪灵月：“没人找她，让她帮忙想办法把人给招进来。” 他开始着手安排最后一项任务。 纪灵月：“……” 又要压榨我了，这老板真狠！ 第483章 睚眦必报的余文钢 需要人。 需要大量的人。 随着余文钢的理想系列几大公司的启动，他必须招揽足够的人手来支持它们的运转了，他需要的不止是技术人才，还包括市场营销、管理、行政人事财务等方面的人才。 公司化运作就得按正规的方式来。 以理想系列公司现有的情况，大规模地去社会上招揽人才是不现实的，因为它们毕竟还没有名气，哪怕给出相对较好的待遇，也未必会有真正的人才投身过来。 因此，余文钢还是暂时只能把主意打到江大学生的头上。 其实这也是切实可行的。 江大的学生一旦走向社会，就是综合素质和能力相当高的高级人才，余文钢现在以兼职的模式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跟这些公司一起成长，等他们成才后，自然就能成为理想系列公司的核心骨干，而且还归宿感超强的那种。 至于毕业后留不留得住他们，余文钢根本就不担心这个问题。 只要待遇给得高，让他们看到发展前景，给予他们成就感，还怕留不住人？ 稍有不足的地方，在于缺少有经验的高级人才。 可这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在公司的规章制度和人才培养体系方面，余文钢自己本身就是内行，再加上江大还有那么多教授和已毕业的校友，只要余文钢运作得好，根本就不用担心没有助力。 现在，他就准备开始大规模运作了。 怎么运作？ 造势，搞大规模的宣传攻势，先扩大理想这一品牌在江大的影响力。 他原本是想尽量低调的，可是没办法，没有名气的话，根本就吸引不来优秀的人才，哪怕是江大的优秀学生。 于是，他又开始给纪灵月加任务。 江大最好的宣传途径是什么？ 官方最有影响力的当然得数校内广播站。 每天早晨、课间操时分、中午、傍晚，学校内遍布全校的便会想响起，早上和课间操时间是运动音乐，中午和傍晚除了音乐以外，还有专人主持来播报校内新闻。 与之配套的还有校内的记者社团，专门来给广播站来供稿。 而纪灵月就是播音社的社长兼广播站的站长。 这种现成的机会不利用一下怎么行？ “你跟纪灵月配合一下，把这次咱们中标校园卡系统的事好好报道一下，先把宣传重点放在计算机院吕院长认输投降这一点上，然后顺势启动模拟系统的公测。” 余文钢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张高阳立即就被小小地吓了一跳，惊问道：“不是吧？这样吕院长岂不是会很生气？” 他确实被吓到了。 要知道，像赌约决定一个项目胜负的这种事情，小范围内传一下还问题不大，可若是放到校内广播站去大肆宣传，这让吕会宁的面子往哪里搁？ “他生他的气就是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捏造事实。” 余文钢又若无其事地回了一句。 张高阳无语了。 他发现，自己的这位学生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吕会宁刚在校园卡项目的讨论会上刁难了一下他，这家伙转身就准备报复了，而且报复得还不是一般的狠。 不过余文钢也说得对，咱们按事实来做宣传，他吕院长生他的气，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又管不到咱们，再说，校园卡系统都拿下来了，有什么好怕的？ 电信院跟计算机院向来就是在明争暗斗，张高阳同样作为电信院的人，也巴不得来稍稍计算机院的面子。 “行，那就这么搞。” 一想通之后，张高阳的脸上立即就浮现出了笑容，准备来跟余文钢来同流合污。 纪灵月还有点不明就里。 报道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大问题，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宣传的大新闻，她只需要联系一下学校的记者社团，派专人来具体采访一下，一篇具有爆炸性的新闻稿就出来了。 至于播报的事就更不是问题，她亲自上阵，或者安排人来报道都行。 说不定这么猛的消息，记者社团不仅只是发学校广播站，还有可能将它贴上论坛，那样影响力会更大。 她只是有点想不明白…… “计算机院的吕院长是不是得罪你了啊？” 一想到余文钢对待韩秀芬的态度，她就大致猜到了原因，于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不止是得罪了，还得罪狠了，之前在校园卡项目组的讨论会上，他一个劲地在刁难咱们。” 回答她的是张高阳。 以幸灾乐祸的语气。 纪灵月：“……” 连一院之长的刁难都会立即打击报复回去，这老板确实太狠了，最好不要轻易得罪！ 她心里又有点发毛。 接下来是启动模拟系统公测的事。 这其实是一个环环相扣的过程，先启动宣传攻势，把吕会宁亲自上阵，在模拟系统前折羽而回，再主动投降的事大肆宣传一番，然后顺势推出模拟系统的公测，以巨额悬赏的方式来邀请学校的高手来参加测试…… 这样一来，这次公测的影响力想不大都不行，吸引力也会足够大。 只是问题在于，怎样把校内的那些计算机高手吸引到理想的研发中心来？ 这倒是个技术活。 余文钢并不搞一言堂，而是跟其他三人细细协商起具体的方案来。 方案很快就出来了，那就是启动第三波宣传攻势，以理想社团的名义来大肆招人，不仅招技术人才，还招有兴趣到理想系列公司实习、兼职、锻炼的各方面人才，基础一般的，做普通的不发工资的社团成员，能力强点的，适当给生活补贴，能力达标的，直接给予高待遇。 至于理想社团内部，可以花点钱多搞讲座、技能培训、比赛之类的，来引导社团成员的学习和发展方向，快速提升他们各方面的能力。 反正余文钢不差这点钱，在学校内的关系也慢慢铺开了，想把理想社团搞得红红火火并不算什么难事。 当然，具体的活还得由纪灵月柳晨雨她们去干。 纪灵月和柳晨雨对此也相当乐意，对她们来说，这本身就是一个难得的锻炼机会不说，还有机会让她们成为理想社团的真正核心，赢得大家的拥戴。 这样可以巩固她们在理想系列公司中的地位，她们巴不得如此。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余文钢可以去找李一诚好好谈谈了。 第484章 在空中多飞了一会的一颗子弹 辞职也是一门技术活。 就算已经决心离开了，陈博也并没有急于去跟韩秀芬提，而是先私下里跟俞一尘商量起来。 他必须得找一个辞职的理由。 尽管是因为对韩秀芬的不爽而离职，可陈博当然是不会这么说的，更不会说离职后将去余文钢的新公司，那样会把韩秀芬给彻底得罪。 做人留一线，这就是职场的做人原则。 尽管有些事迟早会被人知晓，可不把话给说绝了，另外找一个能临时交代得过去的借口，才是正确的打开模式。 “俞总，要不还是我先提吧。” 陈博建议道。 尽管两人都会在最近走，可他们当然不会同时跟韩秀芬提离职的事，而且要预先协商好理由，再当做相互不知情。 “嗯，你先提吧。” 俞一尘认可地点了点头。 提离职简单，可提了后的工作交接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相对来说，俞一尘作为星辉世纪的副总兼艺术总监，负责的重要事情比陈博要多多了，影响也会更大，因此确实是陈博先提比较合适。 再说，其实俞一尘也还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快就从星辉世纪辞职？ 别看她前一天还在说立即就要走，可那更多是被虐后的过激反应，稍稍一冷静下来，她又开始纠结这样到底好不好。 她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坚持一下的，可问题是余文钢那边又已经在给她安排退路，这弄得她有点进退两难，很是纠结。 “你打算什么时候提？” 她又追问了一句。 陈博回道：“明后天吧。” 前一天被批，第二天就提离职，这样太明显了一点。 “理由呢？” 俞一尘再次追问道。 她需要对陈博的离职原因心里有数，以便应对韩秀芬可能的盘问。 “我就说有朋友邀请我一起去创业，这对我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陈博早已想好了理由。 而且，就算事后被韩秀芬知晓了，他这么说也不算是欺骗，余文钢不也是他的朋友吗？ 俞一尘点了点头，表示心里有数了。 就在这时，她办公台上的电话响了。 俞一尘接了一下后，低声跟陈博说道：“是韩总找我。” 韩秀芬今天又有点生气。 生气的原因在于她拿到前两天江大海选的晋级名单后，因为她发现，星辉世纪唯一一个已经签署了意向书的新人汤佳茗竟然不在海选晋级名单当中。 事后一查海选原始记录表，她发现汤佳茗真的是被淘汰，而且还是最糟糕的三票否决，因此她需要找俞一尘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好好看看这份名单。” 俞一尘一进她的办公室，韩秀芬就开始甩脸子了，她没好气地把晋级名单往俞一尘面前一推。 有杀气！ 俞一尘一看韩秀芬的模样，就知道情况又不对，连忙默不作声地拿起了晋级名单细细看了起来。 昨天下午海选结束后，因为统计名单的事另有人负责，因此她并没看晋级名单就先跟陈博一起找余文钢约酒去了。 今天上午，她抵达公司后，因为不想呆公司尴尬，就以见客户为由出去避了下风，因此这份完整的晋级名单她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可细看之后，她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于是只好不解地问道：“名单怎么啦？” “怎么啦，汤佳茗呢？死哪去啦？” 韩秀芬的火山又即将爆发。 也由不得她不恼火。 俞一尘入职星辉后，一共带过来四个新人，现在四个都成了她心中的庝。 第一个，宰了她三万块不说，还很快就成为了她的眼中钉。 第二个第三个，条件原本还算不错的，却死活都不肯跟星辉签长约。 不签长约玩什么玩？ 要是以后新人都跟她们有样学样，那星辉世纪还怎么玩？ 不过看在俞一尘力劝的份上，韩秀芬还是最终答应了。 真正的收获就只剩下第四个了。 为了让汤佳茗等人能在比赛中获得一个好名次，星辉这边可是花了大力气来对她们进行培训，尽管额外的花费并不算多，可人力上的投入不也是投入吗？ 可现在，最后一个竟然在海选中直接被淘汰。 这让韩秀芬能不生气？ 当然，生气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在于昨天的余怒未消。 经韩秀芬提醒，俞一尘总算发现，名单中竟然没有汤佳茗存在，她不得不回道：“我一会打电话问问她是怎么回事吧。” 还是那个原因，昨天因为情绪问题，她也没有去过问汤佳茗海选的情况，因为在她看来，汤佳茗的海选是过定了。 “还问什么问，她被淘汰了。” 韩秀芬又没好气地把一张海选原始记录单推到了她面前。 俞一尘：“……” 汤佳茗竟然被淘汰了？ 而且还是三票直接淘汰？ 一时间，她很难相信这一结果，也觉得确实很难向韩秀芬交代，于是不得不弱弱地回道：“可能是发挥失常吧。” 她暂时只能把原因归结到这一点上。 见韩秀芬脸色不善，她又说道：“韩总你放心，汤佳茗的综合条件还是很不错的，就算这次比赛没成绩，她也还是值得培养的。” 心善的她，此时竟然不是为自己没法向韩秀芬交代着想，而是在为汤佳茗的前途担忧。 “还培养什么？一个心理素质如此差的新人，综合条件再好又怎样？还值得我们在她身上继续浪费资源吗？” 韩秀芬又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换做是在海选之前，她可能还会对汤佳茗的综合条件高看一眼，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海选中实在是涌现出了太多条件不错的选手。 在韩秀芬看来，一个心理素质不行的新人，综合条件再好，也是不值得再给机会的。 俞一尘：“……” 她本能地觉得汤佳茗的被淘汰没那么简单。 一个能在大型演出中丝毫不显竞争的选手，一个能当着数千人落落大方地主持节目的新人，会在这样一个没太大压力的海选中因心理素质不行发挥失常？ 不可能！ 可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原因在哪。 会不会跟那家伙有关系？ 她又本能地联系到了余文钢身上，决定一会打电话给他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就在此时，韩秀芬竟然又来了一句：“你跟余文钢那边怎么样了？还没把你的车给收回来？” 俞一尘：“……” 第485章 没有人比你自己想象的更重要 一个汤佳茗的被淘汰，其实并不能给韩秀芬的心情造成太大的影响，反正有了比赛之后，可供她挑选的新人只会越来越多。 多汤佳茗一个不多，少汤佳茗一个也不少。 她要的是俞一尘的态度。 因此，刚才的这一句，其实是在给俞一尘一个台阶下。 可这个台阶俞一尘能下吗？ “韩总，余文钢是我的朋友，我认为工作中的矛盾并不一定非要带到生活中来，因此，我没打算跟他绝交。” 原本还在委曲求全的俞一尘却变得坚定了起来。 她的这一坚定，却让原本已偃旗息鼓的韩秀芬立即又变得火冒三丈，用手指着俞一尘咆哮道：“俞一尘，你脑子烧坏了吧？你竟然为了一个小瘪三来顶撞我？” 俞一尘没有吱声，但表情却是很坚定。 无声的抗议。 韩秀芬又是气不打一出来。 她认识俞一尘那么久，俞一尘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忤逆过她，而且忤逆她的原因还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子，为什么会这样？ 她忍不住说道：“你要是这点都做不到的话，这工作你就别干了，辞职吧。” 一句气话从她嘴里冒了出来。 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 在她看来，俞一尘先是离开了胜利文工团，现在又离开了二炮指挥学院，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怎么选她应该自己心里很清楚。 为一个小年轻送上自己的前程，值吗？ 她非常笃定。 俞一尘却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这惊喜来得太突然！ 她没想到，自己还在纠结就这样离开会不会有点不厚道时，韩秀芬却主动把机会送给了她。 那还有什么好想的？ 她立即就说道：“我选择辞职。” 韩秀芬立即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表情完全呆滞了。 她选择辞职？ 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余文钢，她竟然愿意放弃待遇这么好，这么有发展前途的一个重要职位？ 韩秀芬怎么也很难相信这一点。 不用说，她之所以逼迫俞一尘二选一，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让俞一尘辞职，而是想让她不再跟余文钢来往，免得恶心她。 可现在…… “行，那你把事情跟陈博交接一下，去财务结算吧。” 韩秀芬心一横，立即又来了这么一句。 这是没办法的事。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想让她妥协是不可能的，那不符合她的风格。 在她看来，俞一尘确实挺有才华也挺能干的，这是她拉她来星辉世纪的原因，但这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必须是一个听话的俞一尘。 如果变成不听话的俞一尘了，那还留着她干什么？留她来气自己吗？ 至于她的才华…… 作为原胜利文工团的团长，江陵文艺圈内颇有影响力的人物，韩秀芬所认识的有才华的文艺人才自然不会少，她并不觉得俞一尘并非是不可替代的，她相信以她给俞一尘的待遇，完全可以再找一个起码不弱于她的人来替代她。 歌手大赛的事怎么办？ 比赛虽然是俞一尘在牵头，可星辉世纪一起参与的人并不少，俞一尘同样也不是不可替代的，比如说陈博就可以暂时接手，等新的副总兼艺术总监到位后，则可以完全接过去。 而且在韩秀芬看来，既然俞一尘要走，那就趁比赛才刚刚开始，她在比赛中的影响力还算小时赶紧走，免得到时候影响其他工作人员及评审们。 于是她丝毫没做任何挽留，也没有再强留她一阵的意思。 韩秀芬做事就是这么干脆。 俞一尘：“……” 现在就交接、结算？ 这也是她没想到的，她没想到韩秀芬竟然这么决绝。 不过对原本还在纠结之中的她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之前她还在想怎么跟韩秀芬开口提离职的事，可谁能想到韩秀芬竟然会把离职的机会主动送到她手中。 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 她立即就干脆地说道：“那行，谢谢韩总这段时间来的照顾。” 违心地感谢了一句后，她干脆地转身离开了韩秀芬的办公室。 一出门，她的脸上就露出了轻松的微笑。 她觉得自己彻底被解放了。 一回到自己办公室，她立即就给陈博去了个电话，让他来自己办公室。 “抱歉，我要比你先走一步了。” 再次见到陈博后，她满脸笑意地说道。 “啊？” 陈博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到了。 俞一尘又说道：“刚才去韩总办公室，因为某些事情，韩总让我主动辞职，并让我把工作跟你交接。” 陈博：“……” 不是说好了我先辞的吗？怎么变成了你比我先走一步？还让你把工作跟我交接？那我怎么办？ 他头上立即冒起了一脸的黑线，讪讪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我原本以为，自己对韩总、对星辉世纪很重要，所以还在犹豫要不要走，可我现在发现，你在别人眼里其实没你自己想象的更重要。” 她忍不住自嘲了一句。 她虽然脸上在笑，可心寒也是真的。 “那我怎么办？” 陈博不甘心地问道。 他没想到，韩秀芬竟然会让俞一尘把她的工作交接给他，交给一个同样也要走了的人，这不是搞笑吗？ “你先把我的工作接手了再说，等我走了你再想办法脱身。” 俞一尘不厚道地笑了。 这是一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幸灾乐祸的笑容。 陈博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他只能暂时接手了，毕竟现在俞一尘跟他成为了同一条线上的蚂蚱，他确实有义务帮她先脱身。 不过对他来说，这也不算什么麻烦事，毕竟他并非是星辉世纪的正式员工，而是借调过来的，他硬要走的话，韩秀芬也拿他没办法。 大不了再多等几天！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余文钢得知这一消息时，已经到了晚上，那时的他正在跟李一诚碰杯，并且刚提起了俞一尘和陈博要走的事。 这么巧？ 连他也没想到，俞一尘竟然能脱身脱得这么顺利，并且还是韩秀芬主动让她走人。 “李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俞姐今天已经正式从星辉世纪离职了。” 他立即把消息第一时间分享给了李一诚。 李一诚：“……” 这算是好消息吗？ 第486章 要债 俞一尘和陈博从星辉世纪离职，这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吗？ 此时的李一诚就在想这个问题。 刚一听到这一消息时，他还颇感意外的，他没想到，因为韩秀芬和余文钢的一场小冲突，竟然会导致俞一尘和陈博想离职。 怎么会这样？ 他刚想为余文钢具体是怎么回事时，余文钢的电话就响了，然后告知了他一个更为让他惊讶的消息。 俞一尘竟然已经从星辉世纪离职了！ 从想离职，到已经离职，这速度快得实在是不可思议，要知道，韩秀芬和余文钢发生冲突只不过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来不及多想，李一诚先好奇地问了起来。 “呵呵，昨天韩秀芬跟我谈过之后，可能觉得在我这里受气了，就找了俞姐和陈博，把气撒到了他们头上……” 余文钢大致说起了事情的经过，包括昨天所发生的，也包括俞一尘刚才在电话里告诉他的。 但他暂时没说俞一尘和陈博的具体去向。 李一诚听了又是半响无语。 韩秀芬在余文钢这里吃了瘪，就把气撒俞一尘和陈博头上去？然后俞一尘和陈博受不了这点委屈就要辞职？然后韩秀芬又顺推了一把，最终导致俞一尘快速离职？ 整个过程听起来像听故事似的，一环接一环，非常曲折，非常精彩，但他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俞一尘和陈博都已经是很有工作阅历的人了，思想也已经相当成熟，总不至于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吧？ “是不是你在背后搞了什么鬼？” 李一诚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哟，被察觉到了！ 余文钢很不厚道地笑了笑，避而不谈地反问道：“你先说他俩的辞职对你这边有没有影响吧？” 李一诚稍稍思考了一下，回道：“怎么说呢？影响肯定是有一点的，不过也不大，毕竟咱们江大这边的比赛主要是咱们在搞，只要星辉世纪的评委队伍到位，影响不到哪里去。” 深思熟虑之后，他给了一个较为中肯的回答。 “那我就放心了，实话跟你说吧，他们离职后会来我这边。” 余文钢终于说出了大实话。 他今晚之所以越李一诚喝酒，除了要只会他这一消息以外，还有另一个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要债，要李一诚答应过给他的办公用地，因此，他当然得把真相给说出来。 李一诚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来你这边？来你这边做什么？” “陈博来理想信息当CEO，以后校园卡项目就交给他去打理了，俞姐的话，我另外给她新注册一家公司，做网络音乐门户。” 余文钢又把他的安排和盘托了出来。 李一诚：“……” 果然是你这家伙在背后捣鬼！ 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 不过想想也是，余文钢的校园卡项目一启动，确实缺一个合适的CEO人选，而根据他对陈博的了解，那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对象。 这墙角挖得够狠的！ 只是跟其他人一样，他难以理解的是，为啥要把俞一尘也给挖过来去搞什么音乐门户网站，先不说这一新项目有没有前途，单是从精力上来说，李一诚也不认为余文钢能顾得过来。 “你还有精力去折腾音乐项目啊？” 李一诚委婉地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 在摸清楚余文钢的顺毛驴脾性后，连他都不敢把有些话说得太过于直接了，他怕被反怼。 他可是见过吕会宁被怼，也见过韩秀芬被怼，只要被这小子惦记上，准没好事。 “没事，那个费不了我多少精力，找点人把网站搭建好，再弄个好点的音乐播放器出来，就丢给俞姐和纪灵月她们去折腾就好了。” 余文钢一年无所谓地回道。 李一诚：“……” 他忍不住又问道：“那东西有搞的前途吗？” 余文钢笑了笑，回道：“要是没前途的话，我哪会花心思去折腾？放心，有我在，没前途也会变成有前途，我敢保证，在三五年之内，它的收益未必会亚于校园卡项目，未来的发展空间也非常大。” 李一诚：“……” 这话他又没法接了。 因为他怕被打脸。 他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在商业方面确实很有天赋，任何原本不起眼的小项目，被他稍稍一折腾，就有可能变成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的大项目。 在这一点上，余文钢确实有自傲的资本。 “说吧，还有什么事？” 李一诚又问道。 今晚余文钢名义上说是请他出来喝好酒，但他知道，这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小子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酒是好酒，可他得把事情给问清楚才能安心。 “当然是来找你要债啊，要不然这么好的酒哪会让你白喝啊？我好不容易讹来的。” 余文钢又笑着回道。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后，他跟李一诚之间的关系已经相当随便了，私下里什么玩笑都可以开。 李一诚早已拿他没办法。 只是他又纳闷了。 我有欠他什么？ 他只能不解地问道：“要什么债？” “你答应我的办公用地和实验机房啊！” 余文钢又毫不客气地说了出来。 两家公司一旦开始正式运转，没办公场地肯定是不行的了，总不能陈博他们来了后还挤在研发中心那点地方。 至于实验机房，那也是必须的，因为校园卡项目的启动，很多模块要和江大现有的一些系统进行对接，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把实验机房安置在网络中心那边合适。 这事原本余文钢可以直接去找邱连荣协商的，可有李一诚这个工具人在，也干脆偷懒省事。 李一诚松了一口气。 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 在余文钢拿下校园卡项目后，这些事情的安排就可以变得名正言顺了，以他的位置和能力，完全可以去给余文钢协调安排几处不错的地方。 反正江大有的是地方。 “行，这事交给我了。” 李一诚痛快地答应了。 他又说道：“没别的事了吧？没了就喝酒。” 面对这种就算是他也很难有机会喝到的好酒，他确实有点馋了。 余文钢却又说道：“还有一件事，不知你敢不敢冒一风险？” “什么？” “有没有兴趣让嫂子停薪留职或离职来我这边干？” 余文钢笑着说出了最后一件事。 李一诚又懵了。 让我老婆辞职？ 辞了江大财务处的金饭碗去跟你混？ 这墙角挖得…… 正文 第487章 就问你香不香 余文钢竟然想让他老婆去给他当下属！ 这是李一诚所没想到的。 老婆会同意吗？ 李一诚先想到的是这个问题。 要知道，同样也是江大研究生毕业，学财会专业的他老婆就在江大财务处上班，在范明宇手下当会计核算科的科长，有他这层关系在，范明宇对他老婆还挺照顾的，因此他老婆在财务处过得相当滋润。 放弃轻轻松松的大学财务处的工作，去给余文钢打工？ “你嫂子可能未必会同意。” 稍稍思索之后，李一诚回了这么一句。 这是委婉的拒绝。 余文钢却回道：“我给陈博的待遇是年薪十万。” 然后他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问你香不香！ 李一诚就这么愣住了。 年薪十万！ 他老婆在财务处一个月工资多少？ 六百多！ 一年下来，加上乱七八糟的福利，顶多不超过一万块钱。 这是红果果的诱惑啊！ 听余文钢这句话的意思，他给他老婆的待遇也不会比陈博差到哪里去，冲着这么高的待遇，李一诚就已经有点心动了，只不过就这么答应的话，他脸上实在是挂不住，于是笑道：“呵呵，你这小子，干嘛非得打你嫂子主意啊？” 余文钢：“……” 这话说得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为什么会打李一诚老婆主意？ 原因很简单。 一是对任何企业来说，财务都是绝对的核心部门，必须得可靠、可信的人去干，而李一诚以后可是要当地方大佬的人，再加上他和李一诚已经建立起来的信赖关系，他相信他老婆应该是可靠的，最起码不会乱来。 二是随着校园卡项目的启动，也随着网上电子支付系统的推出，理想信息这边势必会经常性地跟各大学的财务处打交道，进行核算等，有一个懂大学财务的财务主管在，事情会变得简单很多。 三是基于李一诚老婆的能力。 李一诚老婆叫汪玉，余文钢曾见过那么一两次，他对她的印象还算不错，作为江大财会专业的研究毕业生，又在江大财务处当了那么久的会计审核科的科长，水平肯定是过关的。 余文钢却不想解释那么多，笑着问道：“就问你干不干吧？” “我先回去问一下你嫂子的意见吧。” 李一诚回了这么一句。 还在端着！ 余文钢笑了笑，不再多说。 为什么会请李一诚老婆？ 他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给李一诚一个机会。 要知道，李一诚注定是要走政途的人，体制内的人士，待遇其实并不算很高，却天天跟有钱人打交道，因为面子和圈子里的风气问题，还得抽的是好烟，喝的是好酒，在这种情况下，是很容易犯错误的。 如果没有现在这层关系，余文钢才懒得管李一诚以后会不会犯错误，可现在毕竟兄弟相称了，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给他的感觉也还不错，因此他想给他一个机会，名正言顺地帮他解决经济上的后顾之忧。 他会给汪玉什么样的待遇？ 就算没有十万，起码也有八万，至于以后，则会更多更多，多得难以想象。 二十年后的阿里有多少亿万富翁？ 据统计，当年阿里上市时，就已经产生了三十个亿万富豪，最顶峰时，一共有43人荣登国内百富榜。 跟阿里类似的还有企鹅系。 但凡是这两大公司的初创核心成员，身家上亿是最起码的。 尽管余文钢的理想系列公司才刚起步，可作为一个开挂者，他相信自己只要有心的话，在未来想要达到阿里系或企鹅系前世的高度也未必没有可能。 因此，机会他是给李一诚了，至于他能不能抓住，那就是他的事了，对余文钢来说，汪玉并非是不可替代之人。 “来，喝酒吧。” 他主动结束了话题，端起了杯子，准备尽快将李一诚给打发了。 因为他还得赶下一场。 俞一尘又约他了。 对于俞一尘来说，能如此意外的顺利离职肯定是好事，可离开星辉世纪之后，她心里却是空落落的，作为一个平时不爱交际之人，她又没什么信得过的闺蜜或蓝粉知己，因此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又是余文钢。 今晚她倒是不想喝酒，而是想跟余文钢谈谈未来。 人在彻底放空之后，若是不想修心养性，就必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来填补空虚，而俞一尘现在唯一能抓住的就是余文钢的承诺了。 尽管这是一家连注册都还没注册的皮包公司，可俞一尘也希望能第一时间了解余文钢的具体想法，然后开始着手去做事。 只是她给余文钢电话时，余文钢说正在跟李一诚喝酒谈事情。 此时的她并不想见别的人，因此她选择了在二人常去的那家咖啡馆等，顺便给自己点了一份简餐，然后边吃边等边琢磨新公司能做什么、如何盈利等问题。 对于音乐这一行，她当然是非常熟悉的，可是对网络音乐却相当陌生，她只知道现在有一个很有名的音乐网站叫九天音乐网，然后电脑有自带音乐播放器Windows Media player，以及新出的一个叫Winamp。 现在网上的音乐不都是免费的吗？ 这个能有什么搞头？ 她实在是搞不明白。 晚上八点左右，她终于等来了余文钢。 一身的酒气。 “又喝，这样下去你都快成酒鬼了。” 因为等得实在是有点久，俞一尘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她浑然没发现，经过昨晚的那一抱之后，她跟余文钢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再也没有了之前还存在一点点的虚假客套，而是真情流露。 “呵呵，你终于脱身了，今晚要不要再来一瓶庆祝一下？” 余文钢却笑着问道。 同样也是很轻松随意没距离感的回应。 俞一尘却由不得脸微微一红。 她又想起了昨晚及今早的那一幕，这实在是有点让她难为情。 今晚肯定不能再喝了。 那样容易犯错误！ 俞一尘其实也想庆祝一下的，可又担心自己再次失控，因此还是抵挡住了这一诱惑。 “你少诱惑我！” 她有点凶巴巴地回道。 余文钢脸上又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他也想起了昨晚俞一尘酒醉后的可爱模样，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真想再诱惑一下她。 不过还是谈正事吧。 作为俞一尘唯一的灵魂知己，他大致能猜到俞一尘此时需要的是什么。 是一份寄托！ 一场开启另一片蓝图的谈话即将开始。 正文 第488章 烧钱的节奏 在如今这个网络音乐免费的年代，做网络音乐要怎样才能快速赚钱？而且还是赚大钱？ 对于这件事，余文钢已经有过通盘的考虑。 说起来，在这个网络音乐还处于免费状态的时代，要想靠这一项目来赚钱，还颇有点难度的。 难度跟国内音乐的版权保护有关。 众所周知，我国第一部《著作权法》一直到1990年9月才正式发布，在此之前，有关国内的知识产权保护方面是一种空白状态，更别提音乐版权保护了。 也正因为如此，就算现在已经有了《著作权法》，音乐也还是处于盗版横行的状况，之前的很多磁带是盗版的，现在卖得正火的CD绝大部分也是盗版的，最新兴起并大有流传趋势的MP3音乐也是不带版权的…… 至于最近一两年才慢慢进入大家视线的网上数字音乐，则是连盗版的概念都不存在，要知道，现在还是互联网免费时代，在所有人看来，网上的内容就是应该免费的。 如果余文钢什么都不做的话，网络音乐这一项目什么时候才能赚钱？ 2003年，当彩铃业务出来后，移动梦网等电信增值业务兴起时，至于真正靠网上听歌来赚钱，则更是要到起码十几年之后。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一直要到2010年国家修正了《著作权法》并且随后出台了《侵权责任法》后，国内的音乐版权才有了追责的依据，盗版音乐才慢慢从网络消失。 余文钢这只扇着翅膀的蝴蝶能影响一些人和事，但却很难改变历史趋势，因此，他要想靠数字音乐这一项目来赚钱，还是暂时盯上彩铃业务等电信增值业务。 其实这一块的蛋糕也不小。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 2004年，当《老鼠爱大米》从网络兴起并红遍大街小巷时，歌手杨臣刚和他的团队单凭这一首歌就赚了1.7个亿，大部分都是通过电信增值业务的彩铃等相关业务赚来的，杨臣刚也因此被称之为“网络音乐教父”。 类似的还有歌手誓言的一首《求佛》，据说，这首誓言仅花了200元买来了演唱版权的歌，单是数字无线音乐的版权分成，就起码给他带来了一个亿。 在这个钱还比较值钱的年代，这块蛋糕是足够大的，足以让余文钢赚个盆满钵满。 当然，具体怎么运作是关键。 现在他要跟俞一尘谈的就是具体的运作模式。 “你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盯着技术人员，做一款堪称完美的音乐播放器出来。” 为了让俞一尘能有所寄托，他开始给她分派任务。 “现在不是已经有现成的音乐播放器了吗？我觉得Winamp就挺好用的啊。” 对此，俞一尘稍有不解。 她还是稍稍做了点功课的。 余文钢笑了笑。 这其实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问题，是的，都已经有现成的挺好用的音乐播放器了，为啥还要自己费心费力去开发音乐播放器呢？ 这其实与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有关，那就是用户粘度和忠诚度。 众所周知，Winamp确实不错，前世的余文钢都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它有几个致命的问题，一是国外的，二是在后来无法向国内用户提供丰富的在线音乐服务。 在这个网速还很慢，上网费还很昂贵的年代，在大家习惯将音乐下载到电脑上来听的年代，Winamp还能勉强满足大家的要求，可随着互联网的提速和上网费的降低，不能在线试听或听歌的它就要命了，迟早面临被大家抛弃的命。 这也是为啥绝大部分的音乐门户网站都会推出属于自己的音乐播放器的原因，那就是通过播放器和自己的网站关联，将用户留住并引到自己的网站上去。 余文钢要做音乐门户，当然也得开发属于自己的音乐播放器，而且，他还要趁国内日后那些有名的音乐播放器，比如说01年左右面世的千千静听，04年的酷狗，05年的酷我和QQ音乐等尚不存在时，来提前占据市场。 一步领先，步步领先。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至于后世那些有名的音乐播放器还有没有生存的空间，他才不管那么多。 他开始向俞一尘解释这一道理。 “还可以在线听歌？不用下载？” 俞一尘听得一愣一愣的。 余文钢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 是的，按照现在的要求，音乐播放器只要简单、易操作、不占太大的空间，有良好的界面，能播放各种格式的本地音乐即可，可慢慢地，在线听歌就成为了必须，再到后来，是在线播MV，然后再加入直播、社区等内容，会变得越来越庞大。 这属于泄露天机的事，余文钢暂时不想说太多。 俞一尘稍稍思考了片刻。 按照余文钢的要求，她必须利用她的专业，来监督开发人员先开发一款音质好、占用硬盘和内存空间小、简单易用、能同步显示歌词的优质音乐播放器出来。 音乐方面她是专业的，可对于电脑和网络技术这一块她却还是内行，因此她必须尽快在技术方面来提升自己。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她现在有的是时间，趁这一机会来学点新技术并不是什么坏事。 “第二件事，就是尽快把音乐门户网站给建立起来，具体怎么架构，你先想个方案出来，然后咱们再一起讨论。” 余文钢又给她分派起了第二项任务。 其实音乐门户网站该怎么建，余文钢自己是有清晰思路的，可为了锻炼俞一尘，他决定还是先让她去动点脑筋。 “这个没问题。” 俞一尘一口就答应了。 她觉得这个难度不算大，反正现在有了一家挺有名的九天音乐网站可以参考，好好去用一下，把它好的东西照搬，再添加一些属于自己的独特内容进去即可。 “第三件事，利用你在音乐圈的关系和人脉，准备大量购买音乐版权。” 余文钢说出了第三件事。 “买音乐版权？” 俞一尘又愣住了。 现在的网络音乐不是免费的吗？为什么还要大量买版权？这是准备烧钱的节奏吗？ 对此，她很是不解。 这也让她的压力一下就大了起来。 天哪，余文钢这是准备玩多大？ 正文 第489章 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俞一尘确实弄不明白，明明现在网上的音乐都是免费的，为啥余文钢却会跟她说，让她砸钱去大量购买音乐版权。 购买音乐版权贵吗？ 不贵，如果只是互联网数字音乐的使用权的话，一首歌的版权顶多也就几十块钱到几百块钱，比较火的歌可能会贵一点，但也贵不到哪里去。 可架不住量多。 从建国后到现在，正处于版权保护中的流行音乐有多少？ 连俞一尘这个行内人都不知道具体的数量，只知道是海量，起码几百上千万首。 量一多，投入就不少了，余文钢若是有钱没地方花的话，那倒没问题，可问题是余文钢现在并不是富得流油。 对此，俞一尘很是不能理解。 余文钢却又加了一句：“对，大量购买音乐版权，尤其是那些正在流行的歌，已经传唱度仍然还很高的经典老歌，尽量把数字音乐的独家授权给买下来。” 俞一尘：“……” 数字音乐的独家授权！ 这比单纯地购买网络使用权又会高上好几倍，如果是那些正在流行的歌，已经那些传唱度仍然很高的经典老歌，那价格估计会更贵，一首歌几千上万都有可能。 “这要花不少钱。” 俞一尘善意地提醒道。 余文钢却回道：“我知道，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咱们一步一步来。” “有这个必要吗？” “有。” “你到底想干嘛？” 俞一尘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一句。 搞音乐门户网站她懂，开发属于自己的音乐播放器她也能理解，可自始至终，她都还没弄明白，余文钢搞这个项目的目的到底是为了啥？ 如果只是做一个尝试，投入不是太大的话，她还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可若是投入太大，那她的压力就大了，她不知道运作一段时间后，她能不能对得起余文钢砸下去的大笔投资。 投入越大，她的压力就越大，如果不把余文钢的具体想法弄清楚的话，这个活她宁愿不接了。 “当然是改变整个音乐产业的游戏规则和发展命运。” 余文钢却回了这么一句。 俞一尘：“……” 改变整个音乐产业的游戏规则和发展命运？ 这口气可不是一般的大！ 就算韩秀芬一下子就砸了三千万来搞星辉世纪，也不敢说这样的话，别说三千万，那么三个亿，甚至三十个亿，也没有人敢说这样的话。 可余文钢就这么说了。 若不是已经对他有所了解，她真会觉得他这是在吹牛，玄之又玄。 玄得让她听不懂。 她又忍不住没好气地说道：“好好说话，少卖关子。” 余文钢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 他突然发现，自己说得好像确实有点玄，玄得让这个年代的人很难听懂，毕竟这是在泄露天机。 那就换种方式。 想了想，他问道：“你知道怎样才能最赚钱吗？” 俞一尘摇了摇头。 她还是听得云里雾里的。 “站在食物链的顶端，来制定游戏规则，让别人围着你来转，来帮你赚钱。”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因为俞一尘即将是他的人了，因此他打算开始给她灌输一些他的商业思维。 这一句俞一尘总算能听懂字面上的意思了。 站在食物链的顶端，来制定游戏规则，以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来生存发展，这是大部分公司梦寐以求的事，俞一尘也懂。 心真大！ 可她还是不明白，立即又问道：“这跟购买音乐版权又有什么关系？” “想站在食物链的顶端，第一步要做的是把自己做大做强，做成业内最大最强、无可替代的数字音乐平台，想做到这一点，单靠免费的盗版音乐资源是不够的，只有把大部分的数字音乐授权掌握在手里，日后才有打压其它竞争对手的机会。” 余文钢尽量把自己的意思说得简单点。 这下俞一尘总算听明白了。 作为业内人士，她当然懂余文钢的意思。 别看现在的网络音乐资源是免费的，可这毕竟不符合《著作权法》的规则，在没人追究的情况下还没问题，可若是有人追究的话，那麻烦就大了。 听余文钢的意思，他似乎是想把大部分的数字音乐版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然后保留随时追究竞争对手侵权的权力。 心真大！ 俞一尘忍不住又腹诽了这么一句。 她原本以为余文钢是准备给她小打小闹，可谁知他竟然要玩这么大，大得连星辉世纪都远远不如。 “你知道这要花多少钱吗？” 她又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当然知道。” 余文钢回道。 买音乐版权要花多少钱？尤其是想把数字音乐使用权独家买断的话？ 因为有前世的经验，他对这一概念并不陌生，比如说，全球目前有华纳、环球、BMG、索尼和百代五大唱片公司，几年后索尼会和BMG合并，十年之后，环球唱片又会把陷入经济困难的百代给买下来，从而演变成全球三大唱片公司。 不管是华纳、环球还是索尼，都有在华语地区开展业务，并且垄断了相当大一批华语音乐的版权，光是这三大公司，每一家的有版权的音乐就有上百万。 这还不包括其它小的唱片公司，以及其它版权拥有方。 数百万音乐版权！ 就算只是那些传唱度高的音乐，起码也有数十万，就算余文钢只把这一部分吃下来，估计也是天文数字。 “你想站在食物链顶端，起码得买下几百万首歌的版权，光是这笔钱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俞一尘也以专业的身份提醒他。 “我知道，咱们换一种方法，也许要花的钱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 余文钢却笃定地回道。 “什么方法？” 俞一尘又追问道。 “按传颂度分级打包买。” 余文钢回了一个比较专业的概念。 打包买。 其实音乐版权的购买也是有阶梯的，单买一首歌的版权的话，哪怕是一首已不再流行的普通歌曲，人家也可能问你要个几十上百块，可若是打包买的话，价格就能便宜很多，可能平均一首歌才几块钱。 当然，这不包括那些传颂度高的歌。 所以打包买也是分级的。 “就算是这样，也还是得花不少钱。” 俞一尘又提醒道。 她算了一笔账，单是那些不怎么流行了的歌，起码也有好几百万首，光是这一笔就得投资起码好几千万，更别提那些传颂度高的歌了。 “没关系，咱们还有一种更便宜的方式。” 余文钢又笑着回道。 “什么？” “对赌。” 余文钢嘴里又蹦出了两个字。 俞一尘：“……” 又见赌字！ 正文 第490章 把主意打到老任头上去 这个年代的音乐版权授权费贵吗？ 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你若是不去拿授权，直接盗来放网上，也不会有人来追究你，就算追究，也很难找到合适的起诉依据，在法律规范不够明确的情况下，盗用方有的是规避责任的方法。 比如说用户上传之类的。 可你若是去找版权方拿授权，人家也未必肯便宜给你，因为音乐毕竟属于艺术方面的内容，给低了人家觉得掉价。 可这也不是绝对的。 因为付费的方式有很多种。 为了节省资金，余文钢准备借鉴一种后世流行的金融学方法，那就是对赌。 按照他的想法，是以低价方式一次性打包购买一批数字音乐的使用权，包括互联网和即将到来的无线互联的那种，然后再向版权方承诺，一旦这些数字音乐在授权期间产生收益，收益的一部分按比例返回给版权方。 在互联网音乐免费时代，版权方肯定是不相信数字音乐会产生额外收益的，因此余文钢必须引入对赌的协议，比如说承诺在多少年之内再额外分成给版权方多少费用，达不到承诺额度的话，由理想文化来补足。 低价，分成，对赌，这就是余文钢专为廉价拿版权设计的方案。 没办法，现在他穷，只能想省钱的办法来占据市场。 不过好在在这个年代数字音乐无法产生效益的年代，愿意为它付费的几乎没有，因此暂时竞争还不算大，他这种运作模式成功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只不过等彩铃业务一推起来，其它移动互联的增值业务也因此兴起后，那竞争估计就激烈了。 这就是余文钢让俞一尘尽量签独家授权的原因。 提前低价拿下独家授权，谁再敢盗用去盈利，咱就去告你，告得你裤衩都没！ 稍稍费了点功夫，余文钢总算跟俞一尘解释完了这一完整的思路。 可问题很快就回到了原点上。 俞一尘又问道：“你这么大手笔地投钱不说，还要跟人对赌，这项目真能赚钱吗？” “放心，有我在，不仅能赚，而且还能大赚。” 余文钢不得不开始给她吃定心丸。 只是接下来的解释会更加麻烦，因为这涉及到另一个概念：移动梦网。 2000年5月，诺基亚推出首款WAP（无线应用协议）的GSM手机7110，开启了国内的手机上网时代。 2000年9月，中国移动在去日本考察了NTTDoCoMo公司I-mode增值业务运作模式后，和国内百家ICP坐在了一起，探讨商业合作模式，并在同年12月推出了移动梦网。 移动梦网的推出，让众多原本一直在苦苦挣扎的ICP、ISP公司赚了个盆满钵满，最为赚钱的业务就包括手机铃声下载，以及2003年才推出的彩铃业务。 在移动的带领下，电信和联通也相继推出了“互联星空”、“联通在信”等增值业务品牌，让众多内容提供商又多了两大赚钱的渠道。 这一概念的解释原本是不麻烦的，可问题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三大运营商的三大增值业务品牌暂时都还不见踪影，因此铃声下载和彩铃业务暂时很难解释。 不过好在还有日本NTTDoCoMo公司I-mode可以借鉴。 稍稍费了一点劲，余文钢好不容易把铃声下载和彩铃业务的概念灌输给了俞一尘。 “这两项业务真能利用音乐来赚钱？” 俞一尘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一些业务已经在日本推起来了，NTTDoCoMo公司今年就通过类似的业务已经赚了不少钱，这么赚钱的业务迟早会被引入国内，明年，最迟在明年，咱们国内就会推出类似的业务，到时就是咱们赚大钱的时候来了。” 余文钢又以信口开河的方式泄露天机。 好在不会被雷劈。 也好在俞一尘对通信方面的知识实在是太过于贫乏，才没有继续追问他。 “加油吧，给你预留的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赚钱的机会就来了，竞争也就会开始变得激烈了，那时想再便宜签数字音乐的版权就有难度了。” 余文钢提醒道。 他在尝试结束话题，同时他也是在提醒自己，也要把握好这个时间差。 毫无疑问，就算他什么都不做，音乐项目从明年开始，随着移动梦网WAP业务和GPRS业务的推出，铃声下载这一业务就已经能开始帮他赚钱了，可若是想真正赚大钱，还是得彩铃业务。 余文钢可不想等到2003年。 随着移动梦网业务的启动，只要他能把概念包装出来，并且把系统给开发出来，彩铃业务的提前推出是有可能的。 也就是说，到明年9月左右，这一业务就可以开始向移动推荐了，一旦被移动采纳，那理想文化就可以成为移动梦网的内容提供商来提供大量的彩铃音乐资源，从而开始赚大钱。 只不过这还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余文钢就算把彩铃业务给开发出来了，怎么向运营商推？ 直接找上门？ 运营商的人肯定会问：你谁啊？ 尽管余文钢前世也是运营商的高管，可对于运营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老爷们的德性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最为关键的是，别看三大运营商都是统一品牌，可余文钢很清楚，各地的运营商基本上都是各地为政，以省为单位诸侯一方。 因此，这一业务他想靠自己去推的话，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就算推到猴年马月也未必能推起来。 那怎么办？ 深思熟虑之后，余文钢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把主意打到老任头上去。 谁是老任？ 就是后世以一己之力抗战美丽过的那位。 若是问余文钢在这世上还有谁是让他佩服之人，老任绝对算是一个，哪怕他是重生者，他也不敢确信自己一定能达到老任那个高度。 这是一位智慧堪比老毛的战略型企业家。 尽管这个年代的华为还远不能跟后世比，可是在国内，它已经具备一定规模了，在“巨大中华”四大通信设备商中，他已经有了独占额头之势。 因此，余文钢瞄上它了。 严格来说，是瞄上了它跟运营商的关系，他相信以华为的实力，如果他把他的彩铃业务交给华为去推的话，一定很快就能推起来。 顺带的，他还可以薅一把华为的羊毛，来为自己的公司积攒一大笔资本！ 正文 第491章 这把羊毛薅定了 余文钢之所以把主意打到华为头上去，当然是有依据的，而且成功的几率相当大，按他的估计，应该属于华为无法拒绝的那种。 为什么？ 这个彩铃业务的技术实现方式有关。 从前世来看，彩铃系统的实现方案主要有三种：Service-node方式、IN方案、及交换机方案。 从实现来说，这三种方式各有利弊。 先说Service-node方式。 Service-node方式即服务器方式，这种方式会单独建立一套独立的彩铃平台，然后以TUP或ISUP方式与大网交换机连接，大网将开通了彩铃业务的用户来电以无条件呼转的方式将触发呼叫路由至彩铃平台。 这种方式的优点是接入方式简单。 但它的缺点也是非常明显的。 一是用户原已设置的条件转移业务失效，包括来电秘书及语音信箱等功能。 二是此方案对平台故障缺乏良好的应对能力，一旦系统出故障，所有彩铃用户的被叫业务均无法进行，造成呼损。 三是VPN及PPC用户无法实现彩铃业务功能。 因此，这种方案在前世除了个别小地市受系统集成商的忽悠建设了以外，大一点的地市基本无人使用，后来更是被淘汰得一个不剩。 再说IN方式。 IN方式更确切地说应该是IN + Service-node方式。 IN方式和Service-node方式类似，也是建立单独的彩铃平台，再跟大网的交换机相连。 与Service-node方式不同的是，此种方案对呼叫有一定的控制能力，可以在试呼前知道被叫的状态，进而选择不同的呼叫策略，试呼被叫。 因此，Service-node方式的那些缺点基本上能被它规避，比如可以实现VPN及PPC用户的彩铃功能，不会影响用户已开通的呼叫转移、来电秘书及语音信箱等。 可它的缺点也是非常明显的，那就是整个呼叫均需要通过彩铃系统做桥接，存在话路迂回，对系统呼叫通道资源的需求非常大，大幅度提升运营商的通道成本。 最后说交换机方式。 理论上说，交换机方式是最合理的彩铃实现方案，这是因为它无需搭建新的彩铃业务平台，而是由交换机自行完成。 因此，它等于是以直呼方式来实现彩铃业务，既没有呼损，也不需要占用额外的通道资源，更不会影响其它的业务。 在前世，这基本上是最终的彩铃业务实现方式。 它唯一的缺点在于，对于已经建设好的交换机，需要交换机厂商配合来进行技术改进。 因此，这种实现方式最好跟交换机生产厂商合作去推。 华为是做什么的？ 未来运营商最大的设备供应商。 包括交换机。 当然，在目前这个年代，它的竞争压力还是蛮大的，内有中兴、大唐、普天、烽火、新邮通、北电、UT斯达康等，外有思科、诺基亚、爱立信、西门子、高通、阿尔卡特等，而且华为暂时还不占优。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余文钢把注册了技术专利的彩铃业务授权给华为，来大幅度提升它在交换机业务领域的竞争优势，就问它香不香？ 专利授权当然是要收取费用的，尤其是一定期限内的独家授权，完全可以一次性要一大笔授权费用。 这一道理，就跟余文钢购买音乐版权类似。 华为不干？ 那好，我去找别的交换机生产厂商，让你生产的交换机因为没有彩铃业务功能在短时间内卖不动，看你后悔不后悔！ 因此，这把羊毛余文钢薅定了。 当然，前提是他得赶紧把彩铃业务给技术实现，然后先把专利申请下来。 这个对他来说没难度。 从具体的业务上来说，其实彩铃业务的技术实现难度并不大，其主要价值在于业务创新。 至于申请专利，这也简单，找一家专门帮忙申请专利的代办公司，稍稍花点钱，就可以把国内外的专利通通申请下来。 “还有别的问题没？” 余文钢又问道。 既然没机会再次见俞一尘醉酒，他准备结束今晚的约会了，然后立即回去开始彩铃业务的技术开发，并且撰写相关论文等。 既然理想文化已经准备启动了，那他的时间也很宝贵。 俞一尘歪着脑袋想了想。 公司的问题似乎暂时没什么需要问的了，但别的方面还有，那就是导致她从星辉世纪离职的导火索事件。 “汤佳茗为什么会在海选中发挥失常？是不是跟你有关？” 她立即就问了出来。 余文钢不厚道地笑了笑，回道：“我只不过是把你即将离开星辉世纪的事提前通知了她们几个，然后她们三个都说，要是你不在星辉世纪了，那她们也不去了，然后汤佳茗问我怎么办，我就稍微提醒了一下她规避合约的巧办法。” 俞一尘：“……” 果然与这家伙有关！ 这可是把她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不过她也就是想想罢了。 从情理上来说，既然是她自己决定了要从星辉世纪离职，那余文钢提前知会顾晓薇等三人也是应该的，至于他给汤佳茗出骚主意规避合约，也不是从主观上想害她，因此她还真不能怪他害了她。 不仅如此，她还为顾晓薇等三人的反应有所感动。 尤其是汤佳茗。 为了她，汤佳茗竟然愿意放弃十分宝贵的入圈机会，这让她情何以堪？ “你把她们三个也安排到我手下来，让她们来跟我。” 俞一尘凶巴巴地说道。 并且又补充道：“要是公司真能做起来，艺人这一块的业务我也还是想搞一搞，给一些综合条件好，又对文艺圈有梦想的新人一些机会。” 她决定以这种方式来补充汤佳茗等三人。 “您高兴就好！” 余文钢回了这么一句。 其实俞一尘的这一要求是在他意料中的事，也是跟理想文化未来的发展相吻合的。 既然他打定了主意将理想文化推向整个文化行业的食物链顶端，那怎么能少得了艺人这一块？ 别说是培养自己的艺人，恐怕未来还会延伸到影视、文化等领域，来打造一个完整的生态圈。 “那行吧，今晚就先这样吧。” 他把富康车的车钥匙往俞一尘面前一递。 既然俞一尘已经离职，那这台车就得物归原主了，在短时间内，他可没打算额外花钱去给俞一尘配车。 当然，他得给自己买上一台了。 正文 第492章 爆炸性新闻 接下来的几天里，整个江大都被一则新闻给整得沸沸扬扬，那就是关于校园卡项目的系列新闻。 事实证明，在宣传这一方面，就算是当着校广播站站长的纪灵月也还是不够专业的，当她找到江大学生记者团团长易栋之后，易栋的第一反应，就是将此事做成系列新闻报道。 这确实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校园卡系统一经推出，整个江大师生的生活方式都将发生极大的改变，因此，对于这样一个影响力极为巨大的项目，确实有必要提前做宣传铺垫。 在这一点上，易栋是绝对够敏感的，他立即就向纪灵月提议，将此事上报校团委宣传部，来将它做出一个系列宣传报道，首要发布渠道先是学校广播站，其次就是学校论坛，再有就是江大校报。 纪灵月当然是没意见。 对她来说，只要能顺利完成余文钢所交代的任务，她也巴不得将此事宣传得越有影响力越好。 于是两人一起协商具体的报道内容。 在这一方面，纪灵月就有所要求了，她委婉地提出，在报道的后期，逐渐将报道的重点转向余文钢的研发团队。 对此，易栋自然也没意见。 要知道，这么重要的一个项目，竟然是一个由学生为主组成的课题组拿下，而且还是在跟计算机院和电信院两大技术大院的竞争中脱颖而出，这本身就是一个具有爆炸性效果的宣传点。 更何况余文钢现在还是学校的大红人，校团委的领导之一？ 易栋也想通过这一报道来拉近跟余文钢的关系。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 在易栋将系列报道内容构思好，上报校团委宣传部之后，校团委不仅同意了他的报道方案，他还受到了宣传部长和李一诚书记的高度赞赏。 于是报道很快就开始了。 第一天，报道的内容是爆料，报道校园卡项目已正式启动的消息，以及校园卡系统的主要功能介绍。 这天中午，当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蜂拥至食堂时，校广播站遍布全校的高音喇叭也准时响起，喇叭里传来了纪灵月动听的声音。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珞珈之声广播台，我是纪灵月，接下来是资讯最前线，由我来给大家送上最及时的校内新闻。 “首先是一则劲爆新闻，据本台记者消息，跟大家息息相关的校园卡系统终于正式启动了……” 正在食堂就餐或正前往食堂的学生们立即就被这一消息给吸引住了。 吃饭难，排队苦，换饭票麻烦…… 几乎所有的学生都被食堂给深深折磨过，并因此苦不堪言，而广播里纪灵月正用动听的声音告诉大家，这样的苦难日子将一去不复返了。 一卡在手，走遍校园！ 这是今天报道的重点，纪灵月用新闻报道的方式，给大家列举了一系列校园卡的主要用途。 在报道的最后，纪灵月透露，珞珈之声广播台将对此事进行持续跟踪报道。 很自然地，这则新闻在傍晚时分又一次进行了重复性的报道。 就这样，校园卡系统很自然地进入了江大师生们的视线，师生们尤其是学生对此颇为期待。 第二天，持续报道又如约而至。 这一天的报道内容变成了对网络中心主任邱连荣的采访，广播站直接将邱连荣约到了广播站中，以访谈的方式聊起了校园卡系统。 这算是权威认证。 在访谈中，邱连荣确认了校园卡系统已正式进入开发阶段这一消息，并且具体聊起了整个项目的规划，大致进展，预计什么时候可以投入使用等。 访谈的最后才是重点。 “请问邱主任，这系统是咱们江大自己的课题组在进行研发吗？” “是的。” “可以方便透露一下，是哪个课题组在负责吗？是计算机院的课题组还是电信院的课题组？” “都不是，是咱们学校一个以学生为主的课题组，在跟计算机院和电信院的竞争中脱颖而出。” …… 就这样，余文钢的课题组成功地进入了大家的视线。 在此之前，余文钢在江大虽然已经算得上是红人，但影响力仅限于电信院，以及江大校团委和学生会等少数人群之中，而这一次，这个名字开始被整个江大的师生所熟知。 第三天的报道又如约而至。 报道的重点变成了对校园卡研发团队进行采访。 因为余文钢没脸自吹自擂，他把张高阳推到了前面，采访中，除了聊具体的项目内容之外，重点放在了此项目的产生经过，以及课题组是如何从竞争中拿下此项目的。 很自然地，余文钢和吕会宁的赌约事件就这么被爆了出来。 相比前两天正规正矩的新闻报道，这一天的采访内容就有趣多了，校园卡项目组筹备会上打赌的事，模拟系统出台后电信院重金悬赏内测的事，吕会宁亲自上阵进行测试并主动认输的事，都从张高阳的嘴里被绘声绘色地爆了出来。 这一访谈结束后，此事立即就变成了江大学生们口中的谈资。 一个如此重大的项目，发起人竟然是电信院的一名学生；赢得项目的方式竟然是靠赌，赢的还是计算机院的院长吕会宁；十万重金悬赏…… 这些点，都足以让师生们津津乐道地聊上数天。 大家的关注点也慢慢集中到了十万重金悬赏上，因为在访谈中有透露，模拟系统的公测将在近期内面向整个江大师生推出，欢迎江大的技术高手们前来挑战。 系列报道还在继续。 报道的焦点最后集中到了余文钢身上。 余文钢原本是想低调的，可实力不允许，为了扩大理想社团的影响力，为了让理想系列公司在江大招揽更多的人才，他不得不厚着脸皮来接受采访。 对于他的采访，就不再是局限于校园卡项目了。 很自然地，理想电脑服务社与他的关系也被爆了出来，正在大热的歌手大赛与他的关系也被爆了出来，他校团委文艺部副部长的身份也被爆了出来…… 这是要红的节奏。 正文 第493章 红人的标榜 余文钢的红其实是必然的，因为这事存在幕后推手。 幕后推手就是李一诚。 李一诚为啥要让余文钢红起来？ 因为这是他的工作。 大学团委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内容，那就是团推优。 团推优工作包括两大部分，一是向党推荐入党积极分子，二是向上级团组织推荐优秀团员、优秀团干、优秀团组织。 团系的工作程序就是这样的，一级一级往上推，让被推荐者成为上级团组织表彰和奖励的先进模范。 这就是李一诚的工作。 他既需要向上级团组织推荐优秀团员、优秀团干、优秀团组织，也希望自己能被推荐，比如说被推荐为优秀团组织甚至是个人获优秀团干等。 当然，被推荐也是需要资本的，比如说在某一领域的表现极其出色之类的。 毫无疑问，余文钢就是下一个适合往上推荐的优秀团员甚至是优秀团干人选，若是在不久的将来，余文钢真在技术领域或商业领域干出辉煌成绩的话，那江大团委，以及他这个团高官也能跟着沾光，获得被上级团组织推优的资格。 于是乎，余文钢被他当成了未来优秀团干宣传包装的重点。 墙内开花墙外香，若是余文钢在江大都不出名，不成为学生中的模范的话，怎么往外推？ 于是，在他的授意之下，易栋开始了对他的专访，访问内容不仅会在校广播站进行报道，还会整理成文后，往《江陵大学报》上刊登。 《江陵大学报》可是国内为数不多拥有全国统一刊号，纳入国家正式报刊管理范围的大学校报，一旦他的事迹在报纸上登出来，不仅会被全校师生所熟知，还有可能声名外扬。 要知道，《江陵大学报》的影响力可不仅仅是在江大校内，校报上一些重要新闻经常会被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国家级媒体以及鄂省各新闻媒体广为转载。 余文钢原本是想拒绝的，因为现在底子还太薄，真正拿得出手的东西还不够多。 问题是李一诚不同意。 想要团委的资源，却不配合团委的工作？那怎么行！ 李一诚一句话就把他给顶回来了。 要知道，李一诚最近可是在帮他张罗办公地点及实验机房的事，余文钢根本就没办法反抗。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学会享受吧！ 余文钢只能以这一句后世的名言来安慰自己。 正好，他也想趁机在校内大肆招揽人才，不如趁此机会好好宣传宣传理想系列公司。 其实余文钢还是很有可圈可点的报道点的。 对此，易栋是有高度敏感性的。 比如说他的白手起家，创建日进斗金的理想电脑服务社。 再比如说他一手策划在整个江陵都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校园歌手大赛。 还比如说他组建课题组，在计算机院及电信院两大强劲对手中一举夺得校园卡项目的开发权。 这三点随便哪一点拿出来，都够资格上《江陵大学报》，若是三点结合在一起，再加上余文钢进江大才半个学期时间，那就真能成堪称奇迹的爆炸性新闻了。 易栋的采访也是围绕这三点来进行的。 当然，采访是在一种轻松的氛围中进行的，并非是那种刻板的答记者问。 “余部长……” 一开始，因为还不怎么熟，而余文钢名义上又是校团委的领导，易栋还试着用尊称。 可他的话立即就被余文钢给打断了：“你直接叫我余文钢或文钢就好了，免得我还得叫你易团长。” 严肃的采访氛围一下就被这句话给打破了。 易栋爽快地回道：“那行，要不咱们先来聊聊理想电脑服务社的事？” “行。” 易栋开始组织自己的采访语言。 理想电脑服务社也是有几个点可以报道的，一是白手起家，快速做到生意盈门、日进斗金，二是为江大的师生们提供价廉物美的装机服务，三是为贫困学生提供勤工俭学机会，并且将盈利回馈学校社团活动。 在来采访余文钢之前，易栋还是做了一番细致的准备工作的。 只是该从哪个点来开始破题呢？ 想了想，易栋决定从白手起家这一点入手，他问道：“文钢，方便说说你的家庭情况吗？” “我爸是湘西小地方一快濒临破产的国营小厂的技术工程师，我妈是厂里子弟学校的小学语文老师，家境非常普通，如果不想办法自己赚钱的话，估计跟学校里大部分同学一样，每个月只能伸手向家里要父母辛辛苦苦地积攒的血汗钱来过日子。” 余文钢非常配合。 配合着卖惨。 濒临破产，血汗钱等几个字从他嘴里一蹦出来，让易栋立即就想到了下岗工人这一概念。 只是真有那么惨吗？ “这么说你家里的条件还蛮糟糕的啊？” 他试探性地问道。 余文钢却回道：“不管有没有我说的那么糟糕，你报道上得这么写啊！不这么写的话，一会问起创办理想服务社的原因，怎么往我身同感受地位贫困学生着想那一点上靠？” 易栋一下就蒙圈了。 他承认，在报道中，经常会出现适当美化的情况，可问题这是他的工作，哪有被采访人自己这么说的？ 这说法也太无耻了一点吧？ 他觉得有必要调整一下自己的采访思路，再重新组织一下采访语言了。 陪同易栋前来采访，在一边旁听的纪灵月也听得忍不住撇了撇嘴。 这老板实在是太无耻了一点！ 无耻的还在后面。 易栋调整了自己的采访思路后，采访继续，很快就问到了余文钢赚取第一桶金的事。 “当初我去星辉世纪勤工俭学兼职时，灵感一来，就想出了校园歌手大赛这一点子，星辉世纪的韩总对我特别欣赏，决定重奖我三万块……” 余文钢又口若悬河地说起了赚第一桶金的事。 说得在边上旁听的纪灵月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这老板真的太不要脸了！ 有这么标榜自己的吗？ 什么叫韩总特别欣赏你，重奖你三万块？明明是你死皮赖脸问人家要这么多钱，不给的话还出言威胁人家好吧！ 现在你还过河拆桥，把人家的两位得力干将挖到自己手下来了呢！ 因为对余文钢的好奇，她早就从汤佳茗嘴里详详细细地了解了余文钢当初赚取那三万块钱的具体经过。 面对这么不要脸的老板，她感觉自己有点听不下去了。 可采访却还在继续。 更不要脸的还在后头。 正文 第494章 厚颜无耻的极致 “文钢，你为什么会想到开电脑服务社呢？” “当时我去电脑城买电脑，稍一打听，价格就贵得要死，一个个都是奸商，我那时就在想，为啥咱学校里就没有一家电脑服务社来为咱们这些不会砍价的学生提供价廉物美、没有欺骗的装机服务呢？当时我就动了开这样一个店的念头……” 纪灵月：胡说，你明明就是想赚钱，同样是奸商一个！ “文钢，那你觉得理想电脑服务社之所以能成功的关键在于什么？” “当然是在于诚信，全心全意为师生们提供优质、实惠的装机服务这一点上。” “那你怎么又会想到大手笔地赞助学校的社团活动呢？” “理想电脑服务社虽然是微利，但由于大家认可，利润多少还是有一点的，钱这东西，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才是最好的去处，我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纪灵月：“……” 我已经慢慢习惯并麻木了。 她发现，自己这个老板一旦开始不要脸，就厚颜无耻到了极致，通篇采访下来，他几乎全是从最好的点去标榜自己，好让自己的形象尽可能地变得高大、伟岸。 她在校广播站干了那么久，跟着采访过的师生可以称得上是海量，可她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趁着采访中途歇息时，她忍不住说道：“老板，你可以稍微低调点吗？有些事你吹得实在是有点过哎，连我都听不下去了。” 余文钢却笑着回道：“李书记不是要树我当标兵吗？我当然得挑好的说啊，省得一会易栋回去后还得绞尽脑汁挑角度去美化我，我自己说出来多省事啊！ 回复还是同样的厚颜无耻！ 不仅如此，他还转向了正在喝水的易栋，拉同盟道：“你说是不是，易栋？” “确实是这个道理。” 易栋笑嘻嘻地回了一句。 余文钢立即又转向了纪灵月：“你看你，在这方面就远不如易栋，不懂得从美好的一面去欣赏人的闪光点，不懂得去发现人世间的美，也不懂得如何去宣传美。” 纪灵月：“……” 没有迎合你的厚颜无耻，反倒成为了我的不是？ 余文钢又摇了摇头说：“我原本还打算把几大公司市场宣传推广的事交给你来负责的，现在看来得换人了，易栋，有没有兴趣来理想跟我干？” 侯艺雯：“……” 我去，我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大实话而已，结果弄得自己把一个重要的职位给弄丢了？ 她傻眼了。 欲哭无泪。 易栋却有点喜出望外，惊喜地问道：“真的吗？老板能看得上我吗？” 之前还文钢文钢叫着的他，一听说有如此重要的工作机会，立即就改口叫老板了。 “当然，你是记者团的团长，宣传推广是你的专长，我相信你在理想应该能找到用武之地，有兴趣的话，就来负责宣传推广这一块吧，我先给你一千五的底薪，干得好的话，还额外有奖励和加薪机会。” “好啊好啊。” …… 纪灵月发现，这两人采访还没完成，就已经在她眼皮底下达成了入职的交易，完全把她当成了小透明。 同样的厚颜无耻！ 一丘之貉！ 她忍不住愤愤地想道，突然发现，要想在余文钢底下混得好，不会说好听的，不会违心地去迎合他好像不太好混。 那我需要改变自己吗？ 她第一次动了如此的念头。 接下来采访继续。 纪灵月发现，在余文钢把易栋成功地变成了自己人以后，接下来的采访内容就更是不堪入耳了。 “老板，你成立以学生为主的课题组，去跟计算机院及电信院两大强劲对手竞争，这个出发点从哪个角度写比较好啊？” 易栋摆出了一副虚心请教的姿态。 “当然是从官方的课题组喜欢搞论资排辈，高水平的学生想进好的课题组比登天还难这一点入手好啊，接下来你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想方设法做宣传，把咱们学校中的学生高手全部招揽到咱们理想来。” 这是余文钢的回复。 纪灵月忍不住想，这还能算是采访吗？ 完全变成了软文好吧！ 据她所知，余文钢当初之所以成立自己的课题组，并不是进不了电信院的课题组，而是他想单干。 她不知道电信院的骆院长在看到这篇报道以后，心里会怎么想。 为达目的，连自家院长都不放过，这老板真没谁了！ 既然自家院长都可以抹黑，那计算机院的吕院长就更不用提了。 “跟吕院长打赌这事你得这么去写，先捧他，写计算机院的实力有多雄厚，都有过哪些成功案例，写吕院长在技术方面有多权威，然后再写他亲自上阵抓虫不果，主动投降认输的事，这样才显得咱们这个课题组有水平。” 不出纪灵月所料，睚眦必报的老板始终没有忘记打击报复吕会宁的事，而且还卑鄙无耻地下达了欲抑先扬，借此来抬高自己的指令。 她心想，要是让吕院长看到这篇报道后，不被气得吐血才怪。 希望易栋能笔下留情吧！ 不过对于这一希望，她是不抱太大的期望了，因为她发现，易栋在拼命点头，并且连连夸老板高明，完全是一副言听计从的姿态。 这样的他，还有可能笔下留情吗？ “老板，这样吧，我先回去把报道写个草稿出来，先拿给你过目，等你看完没意见后我才提交。” 这是易栋最后的表态。 一篇理应实事求是、客观、公正的报道，写完之前先拿给被采访人审稿，这样的报道能实事求是、不偏不倚吗？ 这哪还是报道？ 明明是软文好吧！ 易栋走时，纪灵月并没有跟着走。 她还有话要问余文钢。 “老板，你真不觉得这么报道出去的话实在是有点过吗？” 纪灵月一时还是没有转过弯来。 还有，一个重要职位突然被易栋取代的她实在是有点不甘心。 “幼稚。 “这是商业行为你懂吗？在商业行为中，如果你不懂得包装、美化的话，是很难在残酷的竞争中生存下去的！” 余文钢却训斥起她来。 纪灵月又是欲哭无泪。 正文 第495章 车 在余文钢看来，此时的纪灵月确实很幼稚。 他为什么要接受采访？ 原因之一，李一诚需要推优。 原因之二，他要为理想系列公司招揽人才。 不管处于哪一个原因，都算得上是公事，是带有强烈目的性的，因此适当的美化和包装是必要的，只要不太过分。 他刚才的那些言辞过分吗？ 论家世，他家在西山那一带是不是很普通？若是等农机厂破产了，他父亲下岗了，失去一半的收入来源，他是不是可以划入贫困学生的行列？ 成立电脑服务社，他是不是确实为学生们提供了价廉物美的装机服务？难道还指望他一分钱不赚不成？ 成立以学生为主的课题组，虽然是因为公司化运作的需要，可学校里的课题组是不是确实存在论资排辈，学生们很难进，进了也只能打杂的现象？ 吕会宁那一段，虽然他确实有打击报复，踩着吕院长上位的嫌疑，可计算机院是不是实力雄厚？吕会宁是不是技术权威？他是不是靠真本事让吕会宁主动认输？ 所有的一切，虽然有适当包装、美化的成分，但基本上都是真实的，没有弄虚作假。 而在他看来，纪灵月之所以觉得过分，是觉得他不够谦虚，不符合正常人谦逊的表现。 可谦虚这东西有用吗？ 他相信，若是纪灵月见识了商业场上的不择手段和残酷，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认为了。 说白了，还是嫩，还是清高。 在这一点上，他反倒是更欣赏易栋那个人，这也是他之所以见猎心喜，立即将易栋拉入他的团队的重要原因。 其实他之所以拉易栋入伙，并非轻率，而是确实欣赏这个人，觉得这个人是个人才。 别看他是第一次跟易栋打交道，可对于易栋这个人却并不陌生，要知道，《江陵大学报》作为校报，每个班都是有的，而易栋作为校内有名的笔杆子，校报上经常会有他的文章。 据余文钢所知，在前世，易栋就是因为笔杆子出众，毕业后就留校了，成为了《江陵大学报》正式的一员，后来好像还成为了校报的主编，他还作为优秀校友在后来接受过易栋的采访。 这样的人才一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当然得招揽，并且用他来替代纪灵月，去负责市场宣传推广那一摊子的事情。 在这一方面，易栋确实比纪灵月要更专业。 至于纪灵月…… “你联系一下俞姐和陈博，还有柳晨雨，然后找李书记去接收场地，准备开始办公场地的设计装修吧。” 他立即又给她派起活来。 在他看来，还不够成熟、老练、世故的纪灵月，暂时还是干那些打杂的事比较好，在他暂时还没配秘书或助理的情况下，还可以让她来兼一下这个角色。 俞一尘和陈博这一块，俞一尘早已辞职，只不过因为这边的办公场地还没落实，所以暂时还没到位，自己再家里查资料，为新公司在做准备。 因为俞一尘先走的缘故，陈博倒还没向韩秀芬提辞职的事，只不过等星辉世纪新的艺术总监兼副总到位后，他就会开口了，然后尽快来这边报到。 反正之前场地的事情还没落实，余文钢也不急，同意让他帮星辉世纪搞完第二周的海选晋级事务后再提离职的事。 现在场地的事情总算有着落了。 这意味着两家新公司也可以正式启动了，而新公司办公场所装修布置的事，余文钢自己还是不想管，打算直接把它丢给俞一尘和陈博去负责。 现在名义上是有两家新公司，不过余文钢估计，在人手紧缺的情况下，暂时还是只能两块牌子一套班子，等人员充足了再分家。 一听到自己又有活干了，而且还是给新公司的两位CEO打下手，原本正沮丧的纪灵月一下子又心情好了起来。 她又有了一种被重用的感觉。 在她看来，那个被易栋顶替的市场宣传推广负责人职务，远不如给老板、两位CEO打下手来得重要。 “好的。” 她立即就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不仅如此，她还善意地提醒道：“老板，你不是说要买车吗？还不快买？” 确实该买车了！ 若不是纪灵月提醒，余文钢差点还忘记这事了，因为他之前开的那台车已经还给了俞一尘，因此他已经没车开了，只是这段时间他一直忙于开发的事，哪里也没去，才没有觉得不方便。 只不过新公司一启动，当他又需要两头跑时，不方便之感立即就会来了。 还有，陈博到了以后，也得给他配台稍微像样一点的车才行，总不能理想信息的总经理，出去见个客户都还得打车，那样实在是太没排面了。 除此之外，还得有一台大点的车，来供其他人公用。 也就是说，现在他起码得一次性买上三台车。 只是买什么车好呢？ 在这个国产汽车还刚刚起步的年代，可供选择的车实在是太少了一点，低档的只有天津大发、夏利、五菱神车、北汽昌河之类的，中低档的则是神龙富康、一汽捷达、上汽桑塔纳这老三样，稍显高档的就只有上汽通用、广汽本田、上汽帕萨特之类的，再往上就是奥迪。 都不咋样。 关键还超贵！ 余文钢想给自己选一台中档的SUV都找不到合适的目标。 “嗯，这事还是交给你跟陈博去办吧。” 他先把买车的事情列入了日程。 再贵再不好，也必须得买了。 “买什么车？” 纪灵月满怀期待地问道。 很显然，在她看来，既然余老板现在日进斗金，就该大笔一挥，买台好点的车了，让她也有机会坐出去秀一秀排场。 “第一台车，就选金杯面包吧。” 余文钢把第一台车确定了下来。 这是公用的车，主要是放在电脑服务社那边给莫逢春用，另外两家公司有需要时，就用它来拉人，平时就给电脑服务社用，拉人拉货都行。 两家店一开，电脑服务社那边也确实需要一台车了，余文钢原本还想着买五菱神车的，可那车拉货还可以，用来拉人的话，实在是有点掉价。 一听说只是买一台连富康都不如的金杯面包，纪灵月的脸色立即又耷拉了下来。 可余文钢的第二台目标车很快又来了。 “第二台车的话，就选上汽通用的别克世纪星吧，这台车就给陈博用。” 嘴一张，小三十万又没了。 为了让陈博以后出门能稍稍有点排面，余文钢不得不出点血。 纪灵月一听，脸上的笑容立即又绽放了开来。 在现在这个年代，别克世纪星的车一开出去，确实已经够排面了，在国产车里面，也就只比奥迪稍差。 她立即又期待地问道：“那你呢？你给自己买什么车？” “我？还是给我买台富康车得了。” 纪灵月：“……” …… 正文 第496章 难题 余文钢真的对车没太多要求，因为他已经过了靠一台好车豪车去撑门面、装高富帅的层次。 能开，不太丢人。 这就是他对车的基本要求，这个年代的车再好，也还是远远没法跟二十年后科技含量十足的车相比。 当然，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在于他穷。 一台9座金杯海狮超十万，一台别克新世纪近三十万，一台富康也要十三四万，车价再加上购置税等，六七十万一下子就出去了。 这对家底还很薄的余文钢来说，绝对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好在电脑服务社最近生意还不错，天天有钱收，否则他就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还是缺钱！ 随着理想信息和理想文化这两大吞进巨兽一启动，要花钱的地方就多去了，还是得想办法快速弄一笔巨资进来才行。 余文钢又把主意打到了老任头上。 在过去的这些天里，他自己一直把精力放在彩铃业务系统的架构上。 从技术实现上来说，这一系统的开发对余文钢确实不算难，因为这是他最为熟知的通信方面的内容，熟得不能再熟的那种。 可这并不意味着开发的工作量小。 要知道，这毕竟是一个完整的新业务系统，抛开交换机那一块的编码修改不谈，单是彩铃业务平台这一块，要开发的功能模块也并不少。 余文钢系统地规划了一下，大体上一共需要六大功能模块。 一是接入处理部分。 这一部分主要完成与交换机的信息交换及信令处理，能和交换机实现通话信道连接来播放个性化回铃音，也就是彩铃。 二是数据库服务器。 这一部分是是业务处理和用户信息、用户数据资料、回铃音方案等的数据处理和存储中心，用于存储用户账户信息、账单信息、业务处理数据以及统计数据。 三是铃音资源存储设备。 这一部分用于存储通用铃声和用户定制的个性化语音资源。 四是应用服务器。 这一部分主要的用途有四： 用于为Wb、WAP以及工作站提供数据的操作和管理服务，以及提供系统中所有部件对数据库访问的代理功能； 用于对用户个性化语音提供统一的编码维护； 对语音存储设备的语音资源进行维护和管理；提供交互式语音服务的语音流程定制功能。 五是Web/ WAP/IVR服务器。 这一部分主要用于提供基于浏览器/WAP/IVR方式的定制过程的处理单元，为用户提供多渠道的业务中请和个性化铃声定制界面。 六是接口服务器。 这一部分主要用于提供与短信中心、业务运营支撑系统、SPP接口，实现信息交互，及提供业务管理和支撑功能。 六大功能模块！ 每一模块基本上都是一套独立的系统，除了软件开发的工作量并不少以外，对硬件的需求也大。 软件部分倒还好，无非就是一个时间问题。 可硬件部分对余文钢来说就成问题了。 要知道，这一系统跟校园卡系统有所不同的是，校园卡系统是比较纯粹的计算机与网络系统，所用设备基本上是以网络服务器为主，只有部分辅助设备是刷卡机之类的电子设备。 而这一系统则是纯正的通信系统，除了会用到网络服务器以外，还需要用到相当一部分的通信设备，比如说交换机，交互式语音应答（IVR）设备等。 网络服务器倒容易解决，可通信设备这一块可是难住余文钢了。 难住他的还远不止设备这一块。 还有测试业务平台所必须的模拟环境。 尤其是这一点相当要命。 理论上说，江大是有属于自己的程控电话交换内网的，用来支撑江大内部的分机呼叫以及外呼，这一设备也归网络中心管理和维护，因此按道理说他可以私下找邱连荣，借用学校的程控电话交换内网来做测试。 可问题是不可行，因为校内电话网是固定电话交换机。 从通信原理上，不管固网和移动，都是：用户终端－接入网－交换－传输－交换－接入网－用户终端。 可两者之间还是有些细微区别的。 区别在于： 1、由于两张网放音定义不同，移动交换机需要支持更复杂的放音。 2、由于接入网的不同（固定接入网和无线接入网），使得交换侧处理语音的编解码格式和数据的方式不同。 3、由于移动网中组件颇多，移动交换机对外的接口也众多，比固定交换机来更为复杂。 4、移动网络的智能业务比固定网络复杂。 最为关键的一点区别，在于固网交换资源对用户来说是一一对应，已经分配好了的，而移动网络在空中接口，对有限的信道资源是按需分配的，不仅要能完成话路接续和交换，还允许用户随时移动并且在需要的时候接入网络，并且保证接入时的安全和合法性。 这些不同导致在应用编程上会有很大不同。 也就是说，如果用学校的程控电话内网来做测试，余文钢暂时只能实现固话彩铃，而无法实现移动彩铃。 后世的彩铃业务是怎么发展起来的？ 是先实现移动彩铃，爆火之后才带动固话彩铃的发展！ 问题就这么来了。 就算余文钢写好了程序，也缺少用来加载各功能模块的设备，还找不到调试和测试用的模拟环境。 想方设法找关系去找测试环境？ 这样是有风险的。 因为系统的技术实现并不难，若是余文钢未能把专利先申请下来，然后走漏了风声的话，那别人根据业务原理完全可以自行开发，甚至抢注专利。 毕竟人家具备测试环境。 这一点上，又跟专利的申报有关系。 打个比方说，关于彩铃这一新型业务，余文钢其实是可以在国际知名专业期刊上发表论文的，只不过论文一发布后，知识产权倒是有了，可专利却未必能申请得了啦。 这是因为按照专利申请的规定，专利最讲究的就是新颖性和创新性，如果已有文章发表在各种期刊，就破坏了专利的新颖性和独创性，专利也就未必能申请得下来了。 也就是说，他必须得把研发成果先弄出来，申请到专利后，才能对外公开，这样才能保障自己的权益。 怎样才能解决这两大难题？ 余文钢第一时间又想到了骆俊鹏。 正文 第497章 院长，又让您受惊了 在目前情况下，在这两大难题上能帮到余文钢的也就只有骆俊鹏了，因为他毕竟是电信院的院长，门徒遍布全国，不管是设备供应商还是运营商那里都有。 而余文钢自己前世所积累的那些关系暂时都还用不上。 但这样也存在一定的麻烦和风险。 麻烦在于余文钢又得向骆俊鹏暴露自己的大动作了，风险在于稍有不慎，这一创意就有暴露的危险。 因此再去见骆俊鹏又是一个技术活。 可余文钢还是去了。 没办法，不找骆俊鹏的话，那两大难题余文钢自己就没法解决。 “文钢，来啦，坐坐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侯总那边的人下周就要到了，直接带着资金过来，一过来就会马上开始厂房的投建。” 一见到他，骆俊鹏倒是非常热情，还兴奋地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 事实证明，余文钢的团队能顺利拿下江大的校园卡项目，对于之前跟侯崇国谈妥的投资意向也是大有帮助的，那就是侯崇国开始看见兔子撒鹰了。 程序上来说，是先派人过来签正式合作合同，然后再根据进度拨款，慢慢开始工厂的投建等。 可现在从简了，一步直接到位。 这对余文钢来说确实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但却提不起他的劲。 “怎么啦？有事？” 骆俊鹏察觉出了他的异样。 “嗯，有大麻烦需要你帮忙。” 余文钢手握一份方案，但并没有急于递给骆俊鹏。 骆俊鹏回道：“什么事你尽管说。” 答应得倒是挺痛快的。 余文钢却又说道：“你得先答应我，未经我允许，这件事不得向任何一个人透露半个字。” 骆俊鹏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好奇地问道：“具体是关于什么方面的？” “一项新业务的实现方案，一项我打算申请专利的新业务。” 骆俊鹏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了。 申请专利！ 这四个字的分量绝对够重。 打个比方说，校园卡项目的技术实现够有难度了，可它却没资格申请专利，因为这是一项已经在社会上被广泛交流讨论的业务，除非是有特别的创新。 也就是说，余文钢在忙校园卡项目的同时，又开始在折腾一项比校园卡项目更有分量的新项目了？ 骆俊鹏盯向了余文钢手中那份厚厚的方案，立即又信誓旦旦地回道：“没问题，骆院长绝对是值得你信赖的。” 余文钢这才把手中的方案递给他。 骆俊鹏接过一看。 《个性化多彩回铃音（彩铃）业务设计和技术实现方案》。 一看这个名字，他的表情立即就凝固了。 彩铃业务他没听说过，可回铃音这几个字他却很熟悉，再加上个性化、多彩、设计等字样，他一下子就能猜到，这是一项与通信技术密切相关的新业务设计及技术实现方案。 这小子之前还只是折腾计算机与网络相关的项目，这么快就折腾到真正的专业上来了？ 对此，他很是难以置信。 要知道，通信和计算机虽然相通、有交叉，可计算机技术基本上是开放式的，任何对它敢兴趣的人都可以接触、学习，而通信技术却是要专业得多，想接触它并不容易，想学精它更是难上加难。 打个比方说，同样是交换设备，不同厂商会有不同的编码方式，甚至有属于自己的秘不外宣的编程语言，外人根本就很难接触得到。 还没开始学通信技术的余文钢却在开始搞通信业务的创新了，这可能吗？ 带着怀疑，也带着难以置信，骆俊鹏翻看了方案。 “彩铃业务，又称个性化多彩回铃音业务，是一项由被叫客户为呼叫自己移动电话的其他主叫客户设定特殊音效（音乐、歌曲、个性化录音、甚至是个人广告等）的回铃音的业务。 “被叫客户开通彩铃业务后，主叫客户在拨打该用户手机等待接通的时候，听到的就不再是‘嘟……嘟……’的回铃音，而是其自行个性化定制的音乐或录音……” 一翻开，开篇的一段话立即就把骆俊鹏给吸引住了。 这个想法确实挺新颖！ 一旦把它给实现，应该会非常受欢迎！ 他立即就有了这样的判断。 作为通信技术专家，他当然是具备这种敏锐的判断能力的，单是这一点，他就相信，这确实是一项有资格申请专利的新业务，因为不管它的技术实现复杂与否，它都符合专利法新颖性、创造性的定义。 这小子的脑瓜子怎么就那么好使呢？ 为什么从事通信行业的专业人士那么多，怎么就没有别人想到这一点呢？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骆俊鹏停止了阅读，又一次把惊讶的眼神投向了余文钢。 单单开篇的这几句，他就意识到余文钢为啥要求他高度保密，不能外泄了，因为对于通信专业人士来说，有了这一创意之后，想实现它的难度应该不算大，方法可能会有多种，实现只是时间问题。 真有把这一创意占为己有的冲动！ 暗赞了一句之后，骆俊鹏又把视线投回了方案之上。 他心想，若是余文钢接下来的业务设计和技术实现有问题，那他就顺势提出合作的要求，来横插上一杠子。 “彩铃呼叫流程： “1．用户A呼叫用户B； “2．起始发叫端局向HLR发SRI，请求呼叫指示信息； “3．HLR响应请求SRI RES，并返回相关呼叫信息； “……” 很快他又惊讶了。 因为他发现，在业务流程设计这一块，竟然没有任何毛病可挑，不管是呼叫流程还是所涉及到的专业术语，都是准确无比。 这小子在通信业务及技术方面也已经有相当高的造诣了？ 骆俊鹏再次把惊讶的眼神投向了余文钢一次。 带着复杂的心情，他又继续往下读。 接下来是几种可行的技术实现方案及比较，包括服务器方案、智能网方案及交换机方案。 每一种方案，都画出了具体的呼叫流程图及列出了具体的文字说明，所用的组网方式、涉及到的网元、所用的连接协议也都被一一列了出来。 还是很专业、无可挑剔！ 尤其是在各方案的优劣比较那一块，更是让他这个通信专家都赞叹不已。 “你是怎么做到的？还有没有别的人在帮你？” 骆俊鹏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他真的很难相信，还没接触过通信专业课的余文钢竟然可以写出如此专业的通信方案来，这让他不得不怀疑，一定是有专业人士在帮他，比如说张高阳之类的。 余文钢：“……” 唉，院长，又让您受惊了！ 他早就知道，一来找骆俊鹏帮忙，必定会先遇上很难解释这一麻烦。 正文 第498章 想钱想疯了 开挂的人生最大的不好之处在哪里？ 就在于稍稍干一点出格的事，就不太好解释原因，好在余文钢对此早有准备。 “找人帮我把把关的事肯定是有的。” 为了相对较为合理，余文钢只好又找起了挡箭牌，但并没有指明具体的人选。 骆俊鹏立即就点了点头。 这就相对较为合理了。 至于具体的人他也没问，这是因为余文钢身边懂通信方面专业知识的人已经不少了，比如说张高阳，又比如说系里新加入余文钢团队的两位年轻老师，再比如说那几位研究生。 他又接下来往下看方案。 接下来是具体的解决方案。 在通过优缺点比较后，余文钢把缺点较多的服务器方式和智能网方式给否决了，直接提起了交换机方式的具体解决方案。 接入处理部分； 二是数据库服务器； 铃音资源存储设备； 四是应用服务器； Web/ WAP/IVR服务器； 接口服务器。 六大部分在方案中被列了出来，并且每一部分都有详细的介绍和技术实现解决方案。 骆俊鹏反复看了好几遍，想从其中找出一些毛病来，或者尝试去补充必要的其它功能部分，可最终他却再次发现，这份方案和上次的校园卡项目技术解决方案一样，还是无可挑剔。 这小子的脑瓜子考虑事情怎么就那么缜密呢？ 他稍稍有点失望。 因为这意味着他这位通信专家在方案中是没有用武之地了，没了分一杯羹的希望。 他不得不问道：“想要我帮你什么？” “第一，我需要借用院里的设备，万一没有的话，我需要院里帮忙采购。 “第二，等系统开发得差不多后，我需要院长悄悄帮我联系一个可靠的测试环境，在我把专利申请下来之前，要确保这一新业务不被外泄。” 余文钢明确地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作为通信专业的院系，彩铃业务平台必需的很多设备院里应该是有的，就算没有，以骆俊鹏的人脉应该能轻松采购到。 至于模拟测试环境，那就只能通过骆俊鹏的关系找一个不会外泄的地方运营商技术主管之类的人，要确保不会向设备供应商泄密的那种。 “嗯，这个没问题，还有吗？” 骆俊鹏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以他在通信领域的人脉，这两点要求对他来说确实不是问题，不过他最希望余文钢提的是，他的开发人手不够，或者是担心自己不够专业，请求院里在技术上援手，那样的话，电信院就可以插手这一项目了。 校园卡项目没能在主项目里分上一杯羹，他始终是不甘心。 还有吗？ 余文钢稍稍斟酌了一下，回道：“等专利申请下来后，有可能的话，还请院长帮我联系一下华为的人吧，我想跟他们谈谈合作。” 骆俊鹏又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从业务创意，到技术实现，再来申请专利，最后是跟厂商合作…… 敢情这小子早已考虑好将这一技术变现了？ “为什么选华为？” 他好奇地问道。 “因为华为在移动通信设备领域发展最猛啊，再说它又是咱们国内的厂商，我总不能便宜老外吧？” 余文钢理所当然地回道。 他没有跟骆俊鹏说，华为在不久的将来，将变成通信设备领域最大的巨头，没有之一，因此他不介意在华为最为关键的上升阶段来推它一把。 当然，前提是得给他薅羊毛。 “你打算怎么个合作法？” 骆俊鹏追问道。 面对这么好的新业务，作为通信专家，他当然希望能凭自己的经验来帮余文钢一把，方案上帮不到他，那就在技术变现模式上来帮他。 余文钢回道：“一次性收一笔授权费用，然后再按销售额收取一定比例的授权费用吧。” 骆俊鹏又点了点头。 这种模式是合理的，也是业内惯常的做法。 他又接着问道：“你的期望值是多少？” “一次性授权费用，就算不收它一个亿，起码也得五千万吧，至于分成比例的话，不能低于百分之五。” 余文钢直接报出了一个天文数字。 一个把骆俊鹏惊呆了的天文数字。 一次性授权费用一个亿！ 这小子想钱想疯了吧？ 一个根本上就算不上是核心业务的增值业务而已，就算是很有前景的创新型业务，也就算它能申请上专利，可它毕竟只是技术授权啊！ 一次性收一个亿，然后再按销售额的百分之五收取专利授权费，这有可能吗？ 百分之五的专业授权费还算是合理，可这一次性一个亿…… “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骆俊鹏很想训斥他异想天开的，可一想到这小子那臭脾气，就不得不换了一种更为委婉的说法。 “呵呵，我最擅长的是将不可能变为可能啊！” 余文钢自信满满地回了这么一句。 换做是别人，这么大的期望值确实有想钱想疯了的嫌疑，可对于他来说，难度其实是没那么大的，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未来两年不管是对移动业务运营商，还是通信设备供应商来说有多重要。 说白了，他卖的不是一个单纯的彩铃业务，而是一个快速发展的机会，一个将其它竞争对手远远地甩开的机会，因此他当然得额外收取一份机会成本。 至于怎么去说服华为来乖乖地掏这笔钱，他有的是办法。 骆俊鹏无奈地摇了摇头。 最擅长的是将不可能变为可能！ 这话够狂的！ 可他却又不得不承认，余文钢在这方面确实比其他人多几分狂妄的资本。 如此看来，在这一点上暂时是没法说服他了，那就暂时搁置，先把业务给开发出来再说。 他立即又问道：“技术实现方面呢？有把握吗？需不需要院里帮忙？” 因为余文钢始终不肯在技术求援方面开口，无奈之下他只好主动请缨了。 “技术方面？这才多大一个业务啊？对于我这样的天才来说，能有什么难度？” 余文钢却是回了这么一句。 骆俊鹏：“……” 这口气简直是狂得没边了！ 他不得不再次说道：“你可能想得太简单了，你要是想把业务卖给华为，就意味着业务的技术实现必须得以华为的设备为主，可你知不知道，华为大部分设备使用的是他们并没对外公开的自有编程语言？” 他用善意提醒的方式，将另一个大难题抛到了余文钢面前。 正文 第499章 背锅侠 其实骆俊鹏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非开放式的通信设备编程语言，确实是摆在很多通信专业技术人员面前的一个大难题。 为啥这么说？ 原因很简单。 和个人电脑类似，很多通信设备也是由各种电子元器件组成，包括相当于CPU的处理类芯片、类似内存条的存储类芯片、类似硬盘的存储器等。 可是与个人电脑不同的是，通信设备处理的是单一却专业的通信，虽然也有类似Dos或windows操作系统，但绝不会把大量的资源浪费在C++等高级语言上，而是采用较为低级的汇编语言来进行编程。 可汇编语言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解决复杂问题需要大量的代码行，而且这些代码行大部分是重复性的，为了降低开发人员的难度，很多通信设备公司就将某些重复性的汇编语言的函数或过程进行封装，形成自己独有的中级开发语言。 这样的中级开发语言，一般只供自己内部的技术人员使用，并不对外开放，以免被竞争对手偷师。 那么问题来了。 同一家通信公司里，同样的设备，供货商却可能有数家，每一家的编程语言却都不一样，这让通信公司的技术人员怎么办？ 只能进行简单的维护！ 一旦真正出现问题，或者对设备的设置进行大的修改，就必须让各家的售后技术支持人员上门来进行服务。 因此，哪怕是再厉害的通信专家，想要掌握并精通所有厂商的自有编程语言也是有难度的。 这让骆俊鹏很难相信，余文钢竟然有本事对华为设备进行基础性的业务编程。 余文钢却回道：“华为的开发说明文档院里一定有对不对？给我一份就好了，我保证三天之内就学会并精通。” 骆俊鹏：“……” 又是够狂妄的！ 三天之内精通华为的编程语言，这可能吗？ 就算余文钢是技术天才，这也不可能吧？ 他很难相信这一点。 他有所不知的是，在前世，余文钢对华为的编程语言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别说是软件编程，就算是对华为的交换机进行底层调试设置，他也是能轻松搞定。 华为的编程语言虽然私密，可人才流动那么大，合作单位又那么多，被传出来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就好比说现在的电信院就肯定有。 余文钢之所以问骆俊鹏要开发说明文档，其实只不过是遮人耳目而已，以掩盖他精通华为技术的事实。 “院长，你别不信，不信的话，你把文档发给我，三天之后我给你看程序。” 他立即又来了这么一句。 骆俊鹏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小子，怎么总是把口袋捂那么紧，不肯给院里分一杯羹呢？ 对此，他实在是很有怨言。 好在现在有一个射频卡和刷卡机的项目马上就可以给院里带来一些收入了，再说，若是余文钢真能把这一新业务给弄出来，并且成功讹诈到华为的话，那也算得上是电信院的一大荣誉了。 到时看你吕会宁在我面前还怎么牛！ 雷君？ 雷君能在大一时就狂赚一个亿吗？ 这么一想，他反倒又期待余文钢能成功了，毕竟等余文钢成功后，他相信这小子一定会反哺院里。 嗯，不能那么短视！ 他立即答应道：“那好吧，你先去弄吧，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他决定在这一项目上又全力来支持余文钢一把了。 “记住哦，未经我同意，这事绝对不能对外透露，任何人都不行！” 余文钢临走时却又来了这么一句。 这可把骆俊鹏气得牙痒痒的。 这么不相信我？ 你还是早点滚蛋吧！ 气归气，可是在余文钢走后，他还是在电脑里把华为的那份编程开发说明文档从自己的电脑里找了出来，通过OA系统发给了余文钢，然后开始去帮余文钢张罗设备的事。 至于余文钢自己，在收到了骆俊鹏发给他的开发说明文档后，则开始为具体的开发来做准备了。 这一系统，他准备完全单干，不找其他人帮忙。 开发难度确实不算大。 接入处理部分，在有了具体的设备之后，也就是一个简单的配置问题，一会功夫就可以搞定，可以暂时搁置。 铃音资源存储设备部分，说白了就是一个储存个性化回铃音的大硬盘，只需做好文档的命名、分类规范，就可以了，反正铃音的储存和读取都是程序自动干的活。 数据库服务器、应用服务器，Web/ WAP/IVR服务器，接口服务器，这四大部分，也没太大的难度，工作量也并不大，只要把具体的内容架构好了，余文钢几天时间就可以把它们给弄个七七八八。 工作量稍大的后台管理界面这一块，毕竟这是一个要向用户收费的系统，因此用户账户信息、账单信息、业务处理数据以及统计数据等都必须提供各式各样的查询、统计功能，并以报表的方式在管理界面上显示出来。 不过这也只是量大一点而已。 余文钢估计，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他基本上就能把这一系统给整出来，然后找地方开始测试。 那么快，会不会又把老骆给吓到？ 余文钢想到了这一可能。 那么多跟通信专业技术相关的内容，如果不是熟知通信技术的高手，是绝不可能通过自学的方式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一个完整的新系统准确无误地弄出来的。 电信院的技术专家也不太可能。 他这个没基础的技术天才更是不可能，有天赋学得快是可以理解的，可在没经实践、反复调试的情况下很少犯错却是不可思议的。 因此，他决定找个人来背锅。 张高阳又被他叫到了办公室内，然后余文钢把一份方案丢给了他：“来，你看一下，要是老骆问起来，你就说这东西是你跟我一起搞的。” “这是啥？” 张高阳好奇地拿着方案看了起来。 很快，他又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说道：“你又搞新项目啊？这方面我不是很熟哎，还有，我现在哪有时间来跟你搞这个啊？” 移动通信领域的技术是张高阳的弱项，他正准备报考骆俊鹏的博士研究生来补足这一短板。 而在时间上，正忙于校园卡项目开发的他确实也分身乏术。 余文钢却回道：“只是让你挂个名而已，不用你具体干活，你只需要懂点基本的概念，能应付老骆的盘问就行了。” “为啥？” 张高阳不解地问道。 余文钢回道：“因为我太牛了一点，为了适当低调一点，必须得找你来背锅。” 张高阳：“……” 敢情我成专业背锅侠了！ 正文 第500章 根据地 接下来又到了周末，歌手大赛海选晋级赛举办的日子。 按照原本的规划，江大赛区在海选阶段一共会选出五十名选手晋级决赛阶段，可因为报名人数实在太多，而且江大有才华的优秀选手也不少，因此在上周的海选中，哪怕是优中选优，也还是有八十多名选手通过了初选。 这一周，就是要从这八十多名过关选手里再淘汰一部分，最终只保留五十名选手晋级决赛阶段。 与上周的闭门海选不同的是，这一周的晋级赛是开放式的，星辉世纪所请的那些主审评委会集中到一起，选手们也会集中到一起轮流上台，然后由评审们来统一打分，最终分高的五十名晋级决赛阶段。 因为是开放式的，因此今天文理学部的活动广场那里比上周更热闹，很多闲得没事的学生都去了那里，把它当免费的演唱会来看了。 从早到晚不间断的演唱会！ 韩秀芬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在俞一尘辞职后，她又立即找到了一位原来的老部下，来当俞一尘的替代者，并且赶在周六之前到位了，开始来接手今天的比赛。 当然，新的艺术总监顺利地接手比赛也还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不过有她自己和陈博带，这倒不算什么问题。 比赛开始得还是很顺利的。 她不得不承认，江大团委和学生会的组织还是很得力的，就算今天采用的是新的比赛模式，可一切都安排得井然有序。 比赛准时在上午八点半开始。 唯一让韩秀芬不爽的是，那熟悉但却刺耳的理想电脑服务社的广告又来了。 唯二让韩秀芬不爽的是，台上的两位主持人，一位是纪灵月，是余文钢的人，另一位是刚在海选中发挥失常的汤佳茗，也跟余文钢关系密切。 让她惊讶的是，上周在海选中发挥失常的汤佳茗，此时在台上却表现得落落大方。 为什么这样？ 我是不是该原谅她的发挥失常，继续跟她签约？ 这样一个念头从韩秀芬脑海里一闪而过，只不过一想起汤佳茗跟余文钢的亲密关系，她就还是打消了这一念头。 心不见为尽，心不理为聪，心不想不烦，心不念是清…… 韩秀芬干脆念起了咒语来。 陈博自然也在比赛现场。 刚和新艺术总监完成俞一尘那部分工作交接的他，暂时还没来得及跟韩秀芬提辞职的事，还在继续承担他市场宣传推广方面的职责。 与上周相比，他今天的工作稍稍多了一点，这是因为今天的比赛是开放式的，因此星辉世纪邀请了不少媒体的记者来现场做报道，因此他必须带人打点好这些媒体同行。 可他的心却飞到了别的地方。 离活动广场不到五百米的地方，有一座大楼，是江大团委准备用来成立大学生创新创业实践中心的新楼，李一诚大笔一挥，就在这栋尚未正式启用的大楼划了本层楼来给理想系列公司使用，建筑面积多达一千一百多平方。 办公场地已准备装修布置了，今天就联系了装修公司的人前来看场地。 这原本是陈博应该负责的事，可因为他脱不开身，只能把这事委托给了俞一尘去负责。 他真的很想去看一看自己这个新的根据地。 可惜只能等比赛结束了！ 陈博心里暗地里一声惋惜。 对于这一新的根据地，俞一尘倒是可以先睹为快。 经过数天的居家自我封闭，感觉自己快发霉了的她终于有机会出动了，因为今天得接收公司的办公场地，所以她又来了江大。 为了避免讨人嫌，她当然不会去比赛现场，而是汇合余文钢等人，一起出现在了创业中心这边。 虽然未能去看看自己一手操办起来的歌手大赛，可此时的她并不寂寞，因为她现在身边还有不少人，比如说已拿到歌手大赛直通车票的顾晓薇和侯艺雯，又比如说原本担当星辉世纪联络人，但却被韩秀芬替换掉了的柳晨雨。 除此之外，李一诚也没有去比赛现场，而是带着他们来接收场地。 这一刚建成不久的创业中心大楼很大，占地面积竟然高达近三千平方，整栋楼显得很有现代感、科技感。 最让俞一尘喜欢的是这栋楼周边的环境。 大楼坐落在珞珈山脚，周边是江大的各种研究所、实验楼，往北走大概四五百米，就到了美丽的东湖边，周边绝对称得上是风景如画。 能在这么漂亮的一个地方上班，这职辞得值了！ 俞一尘忍不住欣喜地想道。 她一边在李一诚的带领下参观着周边的环境，一边听着李一诚和余文钢在交谈。 “怎么样，我够意思吧？这地方还没正式启用，我就直接给你要了半层楼，对得起你吧？” 李一诚竟然向余文钢邀起功来。 余文钢却回道：“一般般，才半层楼，很快就不够用了。” 这话真的很气人。 俞一尘听了忍不住莞尔一笑。 她很难想象李一诚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李一诚确实被余文钢这一句咽得不行，没好气地回道：“近一千一百个平方的实用面积，你还嫌不够？要不要我把整栋楼都给你？” “一千一百个平方，按人均办公面积起码五个平方来算，也就能容下两百号人，这哪够？把整栋楼给我还差不多。” 余文钢的回复立即又来了。 没有最气，只有更气。 而且还气得有理有据。 “能容下两百来号人你还嫌不够？你准备弄多大？” 李一诚又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余文钢却很真诚地回道：“真的不够，顶多一年时间，这点面积就会不够用了，我建议你还是把另外半层楼也给我预留了吧。” “这里也就六层楼，是学校用来当学生创业孵化中心用的，我要是把一整层楼都给你，怎么跟学校交代得过去？” 李一诚也十分诚恳地回了一句。 他其实确实够意思了。 按照学校的规划，这栋楼是专门建来当学生创业孵化中心用的，一旦启用后，校团委就会在这里成立一个叫创新实践中心的新部门。 到时，“挑战杯”、“自强杯”等课外学术科技成果竞赛的指导中心就设在这里，大学生创业计划竞赛也会在这里举办，一旦有学生团队弄出可行的创业项目，还可以在这里免费申请入驻。 换做是别的学生创业团队，能在这里弄个一两百平方的办公场地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余文钢这边，李一诚一给就直接是半层楼，这小子却还嫌不够，这让李一诚怎么想？ “算了，等真不够用了，我就自己弄块地皮建楼去，懒得跟你啰嗦。” 余文钢又回了这么一句。 李一诚：“……” 真是气死我了。 口气真大！ 俞一尘也这么觉得，她又忍不住莞尔一笑。 正文 第501章 金蛋孵化中心 余文钢也没想到，李一诚给他安排的办公场所竟然是在未来的创业中心这里。 不过想想也算合理。 在前世，江大的学生创业中心原本就是在李一诚任上弄起来的，只不过正式被命名为挂牌差不多还要到两年之后。 在此之后，江大的大学生创业就进入了飞速发展阶段，这里的场地很快就变得不够用，于是江大干脆又在校外的科技园那边又盖了一座更大的创业楼，只不过那边离学校已经有点远了。 李一诚能在这里给理想系列公司弄上半层楼，确实已经够意思了，余文钢估计这还是在这栋大楼暂时没正式启用才有可能。 可这点面积对他来说真的不够。 按照办公室的规划标准，普通办公室每人使用面积不应小于3㎡，单间办公室净面积不宜小于10㎡，因此一折算下来，一千一百个平方确实只能容纳两百人左右，多了就会变得拥挤。 两百人够做什么？ 估计等理想文化稍稍发展起来，公司规模恐怕就不止两百人吧？ 更不用说人数只会更多的理想信息。 因此，余文钢刚才的话虽然有些气人，但他真没有吹牛，只是李一诚他们不信他能在一年之内就能发展到那么大而已。 不信就不信。 等两家公司真正发展起来了，估计余文钢到时就没那么缺钱了，因此趁现在地皮和建筑材料都还不贵，不如自己弄地皮盖大楼，那样才是长久生存发展之计。 不过眼下还是把这一场地接收了再说。 李一诚给他安排的是五楼，稍稍有点高，不过好在这是新楼，已经安装了电梯，因此这个楼层余文钢还是相当满意的。 作为学校未来的创新中心，这里自然不是毛坯房，最起码大理石地板、白墙是有的，门窗也是齐的，要求不太高的话，只需稍加装饰及隔断就可以正式投入使用。 毕竟还是一处临时办公用地，余文钢当然不会花大投入来装修这里，把办公设备买好一点就算不错了。 “怎么样？这场地对得起你吧？” 不甘心的李一诚还在向他邀功。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余文钢本能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他还是回道：“还不错。” 确实算不错了。 他不能对李一诚要求太高。 “那好，地方给你了，你可得给我出出主意，怎样把创业中心给弄起来，让它变得名副其实。” 李一诚却立即来了这么一句。 余文钢就知道，这家伙好好的歌手大赛不去盯着，却非要亲自来跟他交接场地，一准就没安好心。 果然如此！ 不过这一要求对他来说既不算难事，也不算坏事。 为啥这么说？ 因为创业中心前世原本就存在的，他只需要借鉴一番，并融入自己的经验和想法，就可以给李一诚一个很好的答案。 不仅如此，他还想到了另一个可以被自己利用的机会。 理想投资项目孵化中心！ 做什么最赚钱？ 在余文钢看来，除了抢银行以外，就数投资最赚钱，如果眼光独到的话，做天使投资或风险投资比抢银行还赚钱，比如说在前世，软银的孙正义投了阿里巴巴两千万美元，最终的回报却超过千亿美元，投资回报率高达1700倍以上。 余文钢觉得自己迟早是会走上那条路的，等他有了钱以后，就把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去管，自己啥都不干了，就时不时去当一把天使，给人砸点钱，然后等着躺赢。 作为重生者，自带作弊光环，如果都不这么干的话，那就白瞎了。 既然要当天使，那人才云集的江大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金蛋孵化点，一旦学生们有了什么好的创意或科技成果，在还没起步的时候他就砸点钱进去，说不定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鸡就被孵化出来了。 “这个很简单啊。” 他开始出声了。 “想把创业中心给弄起来，有几点很关键。 “第一，得把架子给搭起来，得有一个分工明确的专门职能机构去负责这一块。 “第二，主要职能可以分为四块，一是创业培训，而是创业竞赛，三是社会实践，四是优秀项目孵化，这四点缺一不可。 “第三，前期可以在挑战杯、自强杯的基础上，先在校内多搞几次奖励丰厚的创业竞赛，这样既可以把影响力给搞起来，又可以为挑战杯、自强杯选拔队伍和人才。 “第四，宣传要到位，有条件的话，多跟外部搞搞外联、活动之类的。 “大概就这几点，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优秀项目孵化，这一点没搞好的话，这创业中心搞了也是白搞。” 余文钢一口气说了一大通。 大部分其实都是盗用前世原本就有的模式，只不过因为自己金蛋孵化中心的需要，他特意强调了孵化的重要性。 其实这也是对的。 对于创业中心来说，依靠江大本身的资源，搞讲座搞培训并不难，搞社会实践也简单，搞创业竞赛也不是什么难事，唯有孵化这一点是很有难度的，因为这需要大量资金。 可一个创业中心有了科研成果，却不能将其转化为生产力或效益的话，其它方面搞得再多也是白搞。 李一诚却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叹气的原因，并不是不认同余文钢的观点，相反，他对余文钢的观点高度认同，并且因此又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他觉得余文钢的这番话简直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他也知道，孵化的重要性。 可问题是钱从哪里来？ 别看这栋楼已经建起来了，可因为缺少运作资金，让他迟迟不敢在创业中心的成立上有所动作，有些事要么不搞，要搞就得搞好，否则头没开好的话，名声就坏了，以后想再搞起来就难上加难。 这一次，是因为余文钢的项目需要场地，而校园卡项目又跟创业中心的兴致非常吻合，他才把场地安排在了这里。 有了创业项目入驻，这里就已经相当于开始启动了，因此他才不得不跟余文钢提起了创业中心的事，这既是试探，也是病急乱投医。 “要不，你干脆赞助一点钱，咱们先把创业中心给搞起来？” 他试探性地问道。 这是瞄上余文钢的荷包了。 要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因为歌手大赛的举办，余文钢的电脑服务社确实是日进斗金，据李一诚保守估计，这一个月下来，可能会有上百万的毛利。 否则的话，余文钢最近不会嚷嚷着买车，而且还是一买就是三台，这钱花得连他都忍不住妒忌。 当然，他这话也是问得有点心虚的，因为他知道，余文钢最近要花钱的地方挺多，除了买车之外，场地的装修布置，办公设备的购置等，都需要大笔的花钱。 因此，他并不指望余文钢会轻易拔毛。 “可以啊，第一年先给你准备个两百万够不够？” 余文钢却来了这么一句。 李一诚：“……” 两百万？ 这么多？ 铁公鸡这是准备把自己的毛全都扒光吗？ 他万万没想到，余文钢不仅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而且所答应的数额远远超出他的预期，因此他一时呆滞了，不知这话该怎么往下接。 正文 第502章 又升官了 两百万多吗？ 对于李一诚来说绝对算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天文数字。 要知道，整个团委一年下来也就几百万经费，其中还有一部分要分到下面的院系去，至于像挑战杯这样的创业比赛，一年的经费预算也就十万元左右。 现在余文钢一张口就是两百万！ 这么多钱，用来支撑几个创业中心的运作都足够了啊！ 可两百万对于很快就有望进账数千万甚至上亿的余文钢来说，却只能算是毛毛雨，在他看来，两百万除去运作资金后，根本就剩不了多少钱来孵化项目。 好在这个年代的项目初始孵化成本并不高，一些不需要投资建厂的科技项目，有个几万块就能勉强起步了。 当然，他这么大开口，也跟他前世所养成的习惯有关，毕竟前世的他随便运作一个项目，都是数百万起步的，而且还只能算得上是小项目。 要搞就搞大的！ 这是余文钢的原则。 这还是他现在手里暂时还没钱的缘故，否则的话，他一开口就起码是五百万起步。 当然咯，他的钱也不是白拿的，必须得带条件。 “你确定？” 李一诚难以置信地问道。 “当然，要是真能孵化出好项目的话，别说两百万，就算两千万我也投。” 余文钢又回了一句。 他把重点放到了那个投字上面。 投资跟赞助是有明显区别的，他当然不会傻到每年几百万赞助出去却一点回报都没有。 李一诚：“……” 两千万！ 这口气真大！ 不过细细一想，他也觉得两千万并不是不可能，要知道，单是以理想电脑服务社现在的发展趋势，每年给余文钢赚个千把万也并非不可能，若是校园卡项目的运作发展顺利，一年赚个两千万对余文钢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李一诚又想歪了。 他还不知道，余文钢即将去薅华为的羊毛了。 不过不要紧，既然他信了，那就得抓住机会把这事给落实下来，他立即就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哦！” “可以，你弄个具体的计划出来，我看了没问题，就开始给创业中心拨款，不过得分期付款，看创业项目的具体进展来投。” 余文钢爽快地答应道。 他很清楚，校团委应该是缺钱的，否则的话，在前世这个创业中心一直要到两年之后才能运作起来，因此他的两百万预算里，又一部分确实是当运作经费赞助的，只不过校团委必须得先做预算给他审批，他可不想当冤大头。 李一诚又斟酌了几秒。 钱他想要，可做计划这种麻烦事他却不怎么想干，怎么办？ 有了！ “计划的事干脆你自己搞定得了，这样，我来兼这个创业中心的主任，你来当副主任，具体事情由你来负责，我只挂名并负责监管、协调。” 两全其美的办法来了。 要知道，现在余文钢原本就是校团委的挂职干部，只不过在李一诚看来，那个文艺部副部长的位置余文钢好像是打算撂挑子了，这样的话，还不如给他换一个更为合适的位置。 想让他不再撂挑子的办法，就是不再在他上面安排具体管事的人，让他没有了依靠，不得不去自己管事。 这就是李一诚要亲自挂名当主任的原因，并且指明了自己只挂名，只负责监管和协调。 监管什么？ 监管余文钢卖不卖力！ 余文钢一下就傻眼了。 创业中心副主任？ 主任是李一诚，咱算是又升官了吗？这样的任命是不是有点过于儿戏？学校能同意吗？ 他脑海里一下子就冒出了一大堆问题。 不过还别说，别看他的身份只是学生，可若是他真能每年拿出两百万来搞创业中心，学校还真没理由不同意。 再说，他的理想电脑服务社和校园卡项目都应该已经在校领导那里挂上号了，有了那两样保底，这样的任命还真不算是太过于儿戏。 可问题是咱管得过来吗？ 他又开始头疼了起来。 金蛋孵化中心他是想要的，可具体的事他却是不想干的，怎样才能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有了！ “改一下，我当常务副主任，你再给我配个具体干事的副主任，然后把人马给我配齐，这事我就答应了。” 他的办法很快也来了。 想抓权又可以偷懒的办法，就是掌握指挥棒，指使别人去干活。 反正钱掌握在他自己手里，他也不用担心他这个学生指挥不了校团委安排过来的那些老师们。 不听话就不给钱！ 就这么简单。 李一诚：“……” 副主任还嫌不够，非得加上常务两个字，这是在要权吗？还得给你再配一个副主任听你指挥？这不还是打算当甩手掌柜吗？ 其实从级别上来说，既然是他亲自来兼这个创业中心的主任，那创业中心的副主任就起码已经相当于校团委下面的部长之类的，若是再加上常务两个字，那理论上就比部长还高半级。 他能不答应吗？ 当甩手掌柜总比撂挑子要强，最起码还会管事！ 抱着这一原则，他咬牙答应了，至于能不能向学校争取审批通过，那就是他的事了。 “那你这两天好好考虑一下创业中心的组织架构，弄好了发给我，咱们争取下周一开个会，我来给你协调人手的事。” 为了防止余文钢反悔，李一诚迫不及待地把这事给敲定了下来，并且打算下周一就开始动起来。 “说起来，现在你已经是咱们团委副书记级别的领导了，你可得把这事给好好搞起来啊。” 他又笑着来了一句。 一顶高帽子戴到了余文钢头上，然后以歌手大赛很忙为由，转身走人了。 在一旁听着的俞一尘、柳晨雨、顾晓薇、侯艺雯等人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傻眼了。 转瞬间，余文钢又升官了。 成了校团委副书记级别的领导，即将带着一帮老师来搞创业中心！ 怎么会这样？ 柳晨雨、顾晓薇、侯艺雯三人原本是过来跟俞一尘交流办公室装修的事，她们没想到，办公室刚一到手，跟她们同是学生的余文钢又升了一级。 这是要逆天的节奏。 你怎么不直接去当校长得了？ 侯艺雯又忍不住向余文钢翻了个白眼。 正文 第503章 秒变铁公鸡 俞一尘想的倒不是余文钢升官的事。 她知道，以余文钢该有的境界，理应不至于有那样的虚荣心，创业中心常务副主任这一职务是李一诚硬塞的，而不是他主动要来的也证明了这一点。 她想的是余文钢上下嘴皮子轻轻一碰，又是两百万承诺出去了。 “你钱多啊？” 她立即没好气地来了这么一句。 因为知道现在余文钢穷，因此她现在一切从简，既没提待遇要求，也不要求配这配那，不仅如此，在办公室装修布置这一块，她还特意把柳晨雨等人叫了过来，希望能整出一个既美观大方又省钱的方案出来。 可余文钢自己倒好，好像钱不是钱，像沙子一样大把大把地撒了出去。 “钱不是问题，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有大笔进账了，绝对够咱们话。” 余文钢赔着笑脸道。 没办法，俞一尘虽然已经是他的人了，可名义上还是他姐，从不把他当老板对待。 “有钱也不能这样花啊！” 俞一尘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句。 她还是不相信余文钢正在折腾的新项目真能弄来一大笔钱，只不过通信方面的事她不懂，所以也没法质疑他。 “不，这笔钱咱们得花，你想啊，这个创业中心一成立，这里绝对有机会成为整个江大顶尖人才的集中地，咱们要想做大做强，缺的是什么？ “缺的就是人才。 “因此，这创业中心我不仅得投，而且咱们还得一起齐心协力把它来给做好。” 余文钢大致地解释起了原因。 俞一尘懂了。 原来如此！ 她没想到，余文钢的钱竟然花得如此有深意有目的，她也不得不承认，余文钢所说的是很有道理的，创业中心一旦运作好了，这里确实会成为顶级人才的集中之地。 她也忍不住想，以后要是理想文化发展起来了，当她想再次培养自己的文艺人才了时，是不是也可以学这里，搞一个艺术人才孵化中心？ 傲娇的她，虽然接受了余文钢的解释，但并没有表示歉意什么的，而是一个转身，带着柳晨雨等人在办公场地之间开始转悠。 场地确实很大，哪怕只是简单的装饰布置，也得好好费一番心思。 “把你的办公室安置在最东头？” 她又扭头问了余文钢一句。 “我现在已经是创业中心的最高领导了，怎么还能用自己的场地呢？当然得用创业中心的啊，你跟李书记打个招呼，说那里归我了！” 余文钢指了指东北向朝东湖的那一侧。 李一诚给他们的这半层，是东南向的，剩下的一半则是东北向的，余文钢一张嘴又把东北向的那一半咬下了一块。 这个可以有！ 俞一尘立即抿嘴一笑，问道：“弄多大？” “一间办公室，一间小会议室，怎么说也得弄它个百八十平方吧？” 余文钢又是大嘴一张。 这个好！ 俞一尘忍不住又是会心一笑。 她原本以为余文钢只是要间办公室，可他这狮子大口一开，老板会议室的地方也省了，公司又多了一片空间。 她也喜欢大的。 越大越好！ 她又问道：“那创业中心的办公场地要不要也一起给布置了？” “那怎么行？怎么说那是学校的资产，怎么能花我的钱呢？学校成立这么重要一个创业中心，总不能一毛不拔吧？” 之前还不把钱当钱的余文钢，此时却又立即变成了铁公鸡一只。 嗯，这样更好！ 俞一尘又忍不住莞尔一笑。 她最担心的就是余文钢不把钱当钱，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你办公室具体想怎么弄？” 她又问了一句。 “你看着办就好了。” 余文钢又很随意地回道。 尽管这边也将有他的办公室，而且比信息学部那边要大得多，可他的重心还是在研发中心那边，并没有打算长期在这里办公，一个星期来个两三次就很不错了，因此对这一方面他确实没什么要求。 不仅如此，他还想撤了，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 “柳晨雨，通知一下中层以上干部，今晚加班开会，一起讨论一下新公司和创新中心的事。” 临走之前，他又做出了一项非常重要的安排。 他现在很忙很忙。 可这个会却不得不开了，因为不仅新的两大公司要开始运作了，创新中心这一块他也得抓起来，既然他对创新中心如此重视，那自然也得安插一些自己的人进去具体干活，顺便干干挖墙角、招揽人才的事。 只可惜，现在他的人也一个个都忙得很，哪怕是开个会，也只能安排到晚上。 晚上七点，理想系列公司的中高层干部又齐聚信息学部。 说起来，就算是初创期，理想系列的中高层干部已经不算少了。 理想信息和理想文化这边，陈博搭柳晨雨，俞一尘搭纪灵月，再加上一个新加入的易栋，暂时组成了两个新公司的核心框架。 理想电脑这边，柳晨雨和纪灵月一调职，莫逢春就成为了总负责人，下面还管着两位新店长。 研发中心这边，张高阳自然算是核心骨干，另外的人暂时还没提职。 可就算是这样，这一场会议，加上余文钢自己也已经凑齐了整整十人，把他那间不大不小的办公室挤得满满的。 老板今天又搞事了！ 因为会议还没开始，一大帮人先围着俞一尘和柳晨雨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打听起了今天所发生的事。 今天在场的这些人里，其实所有人都比余文钢都要大，因此他们对他并没有太强的敬畏之心，开始开始乐呵呵地听柳晨雨描述起了今天所发生的事。 把它当成趣闻来听。 唯有一个人稍有例外。 那就是葛中杰。 柳晨雨调到理想信息后，向余文钢推荐了他来当信息学部服务社的新店长。 升职提薪他当然开心。 但却干得有点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不能胜任这一新的角色，因此被同舍的兄弟嫌弃。 说起他的这位同舍兄弟，他现在感觉自己离他越来越远了。 一开始，只有一家电脑服务社时，余文钢还时不时出现在店里，跟大家有说有笑，可当校园卡项目一启动后，他去店里的时候就少了，回宿舍也经常是来去匆匆，跟兄弟们明显生疏了几分。 而现在，他又不仅新开了一家店两家公司，还当上了学校创业中心的主任…… 这向前走的速度也太快了一点吧？ 简直是在开火箭啊！ 这让兄弟们怎么追？ 对此，他确实越来越不安了，讪讪地看着还坐在自己办公台前忙碌的余文钢，心情颇为复杂。 正文 第504章 启动 “整个创业中心由主任1人、常务副主任1人、副主任2人组成常委会。 “常委会下设秘书处、创业培训项目部、社会实践项目部、创业孵化项目部、宣传推广项目部、科技创新项目部5个部门。 “……” 余文钢把他亲自撰写的创业中心组织架构及职能分配方案又细细检察了一遍之后，把它打印了出来，拿着它走向了正在等待开会的一干人等。 今晚开会的目的，首先要讨论的就是对创业中心的把控。 要想将创业中心变成理想系列的金蛋孵化器及人才招揽中心的话，单靠余文钢在里面当甩手掌柜是远远不够的，还得将他手下一些能具体干事的人给安插进去，尤其是把控其中的关键部门才行。 “来，你们先看看这个新玩意，大家给点意见。” 余文钢把自己弄的那份创业中心组织架构方案分发给了大家。 接下来就有点尴尬了。 在场的这些人里，正儿八经在大公司上过班的就只有俞一尘和陈博二人，就算是他们二人，也还不具备丰富的高层经验。 至于其他人，莫逢春在电脑城干过，但那只能算得上是打工，不能算正规上班，然后剩下的全都是学校党。 一帮还没怎么学会当领导的人，让他们来对一个不亚于公司的创业中心提建议？ 基本不太可能。 就算是俞一尘和陈博，此时也是抱着慎言的态度在保持沉默。 不过这是余文钢预料中的事。 这也正是他把所有中高层都集合过来的重要原因。 既然要正式开始公司化运作了，那他就要好好带一带他们，形成大局观，形成领导性思维。 “这事晚点再谈，咱们先谈几家公司的事。” 余文钢又出声了。 既然没人能在创业中心的事上提意见，那就暂时搁置，他转向了陈博，问道：“陈博，在你看来，咱们这几家公司还缺什么人？” 他开始将军了，逼着陈博开始从大局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这是领导性思维培养的方法之一。 在这一问题上，陈博还是有所考虑的。 “俞总那边不好说，从理想信息的角度来看，我认为公司要开始正规化运作，有几个部门是必不可少的，财务部，人事行政部，市场部，项目合作部，运营中心，技术工程部等，大概这些吧。” 对于这一答案，余文钢还是相当满意的，这基本跟他考虑的类似。 “在现有情况下，两家公司是合在一起办公，因此，财务、人事行政这两部分，暂时也合在一起，财务部这边，李书记老婆已经答应了停薪留职来咱们这负责这一块，但人事行政这一块，需要你跟俞姐去物色一个有能力有经验的人来干。” 他开始给陈博和俞一尘分派任务。 公司化正规运作，重要的是把两大公司的核心框架给搭起来，每一个重要的岗位上都必须有专人来负责。 先是总负责人。 两大公司，陈博和俞一尘各负责一块。 重要的后勤部门，财务部已经定了汪玉了，人士行政这一块却还缺少既有经验又有能力的人。 这一位置还是蛮重要的，因为对这两家公司来说，重要的是把公司的规章制度给弄起来，而这一块主要是由人事行政的人负责，因此这一职务，没丰富工作经验的人肯定是很难干好的。 因此这一职位还得从外面公司去挖人。 “市场部这一块，就先由易栋来试试吧，你好好带一带他，看看能不能带起来。” 余文钢又给陈博指了指易栋。 市场宣传这一块，他自己就是行家，陈博也是干这个出声的，再加上易栋又是一个很有灵气的人，因此这一职位余文钢暂时没打算去外面挖。 他还是希望能从零开始尽量培养自己的人，那样好给他们洗脑。 “技术工程这一块，你跟张高阳主任协商，让他帮你物色一个人来负责吧。” 秉承那一原则，余文钢又准备一个重要的职位给内部消化了。 “至于项目合作和运营这两大重要职能部门，你自己来考虑合适的人选吧。” 余文钢还是很厚道的。 对于理想信息来说，项目合作和运营绝对是它的两大核心部门，未来能不能盈利就看它们了，因此他把这最为重要的两块留给了陈博。 理想信息这一块的架构事宜暂时算是过了。 理想文化这边倒是个麻烦事，因为余文钢自己也没想好这一块该怎么架构，他只知道必须得把音乐播放器和音乐门户网站给搞起来，然后尽可能地去拿版权，其它方面他都暂时还没想好。 毕竟在音乐和文化那一块，他根本就算不上是内行。 那就还是把它交给内行的人去决定吧。 他立即就对俞一尘说：“理想文化这边的部门架构，你自己看着办吧，技术那一块你可以跟张主任协商。” 没想好，就继续当甩手掌柜。 “接下来我们再回到创业中心这边。” 紧接着他又问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重视创业中心这一块吗？”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尽管大家都知道余文钢又升官了，将当上创业中心的常务副主任，而且每年起码还会给创业中心投入不下于两百万的巨款，可除了俞一尘和柳晨雨以外，暂时还没人知道余文钢的真正用意。 所以余文钢还是只能自问自答。 “两个目标，第一，让它成为我们的高精人才孵化基地，第二，让它成为我们的优秀项目孵化基地。” 余文钢很干脆地把自己的目的给兜了出来。 所有人赫然。 比如说陈博。 之前他一听说余文钢又要搞创业中心，他还想着余文钢这是闲得蛋疼，有钱没地方花，可现在经余文钢一提醒，再细细一想，他就又发现自己跟余文钢的差距了。 搞科技行业，最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高精尖人才，稍稍一琢磨，他就知道，这个即将启动的创业中心势必会成为江大学生中高精尖人才的汇集之地，若是能从中挖掘一些到理想来，理想系列公司就有了源源不断的优秀后备人才。 至于优秀项目孵化基地，这个也很好理解，人家出项目，理想出钱来当天使投资，然后坐等分钱。 唉，看来自己的格局和眼界还是低了一点！ 他暗暗惭愧了一番。 和俞一尘不一样的是，他是绝对相信余文钢能成事的，尤其是理想信息，按照余文钢现在已规划好的发展方向，他有信心来把它给做大做强。 既然能做大做强，那高精尖后备人才的储备，以及优秀项目的投资，这都是必要的。 易栋的眼神也亮了起来，他插话问道：“哎，既然这样的话，咱们现在的计算机人才招揽计划是不是也可以联合创业中心一起来搞一搞？” 余文钢立即也是眼神一亮。 这世界从来就不缺少聪明人，不用说，易栋的话算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这也是他今晚召开这一会议的重要原因之一。 接下来，他准备和盘托出他的修改版大计划了。 正文 第505章 压力山大的众人 在余文钢的创业中心组织架构里，为什么会设副主任两人？之前不是跟李一诚说只设一人的吗？ 多出来的这一人，是为理想准备的。 不仅如此，他所架构的那六大部门里，一些重要的部门他都会安插一些理想的人进去，以便于理想系列公司能更好地把控创业中心，来为自己孵化人才和金蛋。 也就是说，他是打算将创业中心弄成理想系列在江大的外围平台了。 在人才招揽这一块，有平台和没平台，操作手法当然是不一样的。 在此之前，因为没有一个很好的平台，因此理想信息就算想招揽人才的话，也只能通过宣传、造势的模式去进行，可那样就算搞得再好，也还是会带有浓烈的商业味，在理想信息的名气还不够大的情况下，对人才的吸引力也还是不够强的。 可是有创业中心作为外围平台就完全不一样了。 从性质上来说，创业中心属于江大的官方机构，自带吸引力光环可极高可信度，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一些活动以创业中心的名义去搞，那不管是影响力还是吸引力，比理想信息自行去宣传造势都要强得多。 人才只要进了创业中心，不也就进入了理想系列的囊中吗？ 所以，易栋所提的是对的。 只不过这还不是今天要说的重点。 “陈博，创业中心这边，你去兼个副主任吧。” 余文钢开始霸位。 创业中心毕竟是校团委名下的机构，因此一成立后，大部分的位置肯定是要留给校团委和学生会的，可理想系列公司作为经费赞助方，以及前期各种活动的合作方，适当安插一些人手进去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行啊，没问题。” 陈博爽快地答应了，并不嫌弃因此会事更多，毕竟他已经意识到了创业中心的重要性。 “柳晨雨，你去秘书处吧，负责做一些联络协调性的工作。 “易栋，你也去宣传推广项目部兼个职。 “张老大，创业孵化项目部这一块，你也进去把把关，然后再安排一个人去科技创新项目部。” 余文钢又一连安排了好几个人。 几大关键部门他都把自己的人预先安插了进去。 “基本就这样吧，大家齐心协力先把新的办公场地给弄好，咱们就准备开始正式运作了。” 他打算准备结束今晚的会议了。 会不在多，而在于精，会议的时间也不在于长，而在于把重要的事情给交代清楚。 别看现在已经是周末的晚上，可对于在场的这些人来说，却依然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碌。 比如说莫逢春、葛中杰、柳晨雨、纪灵月等依然还兼着电脑服务社职务的人，今天又是大促销的一天，他们接下来还得回店里去盘点。 又比如说张高阳，白天还要上班，又身负校园卡项目开发重任的他，晚上加班加点来带着研发团队搞开发早已成为了常态。 至于余文钢自己就更不用说了，两大新公司一起步，再加上创业中心又要他操心，白天骚扰他的事情就越来越多了，弄得他也只能尽量利用晚上的时间来开发彩铃业务系统。 晚上的时间更宝贵！ 众人很快就分道扬镳。 柳晨雨、莫逢春、葛中杰三人自然是结伴回了楼下的店里。 因为歌手大赛的持续举办，今天又是一个促销日，信息学部的店同样也在搞促销，尽管主场是在文理学部那边，可这边的店这些天生意也不差，他们回到店里时，还有很多人在加班加点地忙碌着装机。 三人一回，何易伟这个闲人立即就迎了上来，问葛中杰道：“会开完啦？文钢今天又跟你们说了啥？” 葛中杰能听得出来，伟哥的话里有些酸酸的。 其实这很正常。 在开学近三个月后，宿舍的四兄弟里，差距已经拉得有点开了。 余文钢自然是远远地泡在最前面的那个，另外三人拍马也赶不上。 葛中杰自己呢，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积极表现后，被提拔成了预备店长，只等他把店里所有的事情弄熟后，就是月薪千元起步的正式店长了。 老三陈德伦也算不错，负责技术的他，现在在装机、配置、报价这一块已经不需要莫逢春操心了，在莫逢春提为理想电脑的负责人后，他也接过了技术主管的职位，收入也是水涨船高。 有意思的是老二何易伟。 作为305宿舍中的一员，何易伟并没有在理想系列公司中身兼任何职位，可他却基本上天天跟他及陈德伦混在一起，他俩下课来店里，他也会跟着来，然后啥事也不干，就霸着店里的电脑玩游戏。 何苦呢？ 自己在宿舍里不是有顶配的电脑吗？难不成店里的电脑更香一点不成？ 葛中杰也曾劝过他，让他去找余文钢说一声，让老幺也给他安排个职务做点正经事，可这家伙根本就抹不下面子。 “干嘛要兼职？哥又不是差那么一点钱的人。” 这是何易伟的回复。 可葛中杰知道，何易伟其实心里很嫉妒他跟陈德伦，因为他们俩已经凭自己的本事挣钱了，现在一个月的开销比何易伟也少不到哪里去，何易伟已经没法像以前那样，想靠一点小恩小惠来支使他俩了。 现在连陈德伦都不卖他账了。 当然，何易伟最嫉妒的还是老幺余文钢。 每有风吹草动，比如说今晚这种他没资格参加的会议一开，事后他准是第一个来打探消息。 葛中杰决定再刺激刺激他。 “老幺现在越来越不得了咯，又升官发财啰。” 在楼上开会时屁都不敢放一个的他，此时话又突然多了起来，很有表达的欲望。 “升什么官发什么财？” 何易伟果然上钩了，又八卦地追问了起来。 “学校马上要成立创业中心了，老幺现在成了创业中心的主任，学校把文理学部那边整个创新中心一栋崭新的大楼都交给他管了。” 葛中杰稍带夸张地说道。 何易伟自然不信，他认为葛中杰又在匡他，立即回道：“狗屁，这不可能。” “不信你问小莫。” 葛中杰拽拽地拉出了一个证人。 尽管莫逢春已经升为了理想电脑的老总，可大家私下里却处得非常随便，葛中杰等人还是经常小莫小莫地叫他。 “是真的。” 莫逢春先帮忙做了个证，然后又说道：“余哥现在越来越牛了。” 跟葛中杰一样，刚升了职的莫逢春并没有沾沾自喜，相反，他感觉越来越有压力了，因为他发现，刚才那一屋子开会的人，文化程度起码都是江大本科起步，再往上则是研究生甚至是老师，就他一个三流学校毕业的大专生。 他忍不住想，咱是不是该再想办法再读点书啥的？ 跟太多优秀的人在一起，他的压力实在是有点大。 有压力的远不止他一个。 还比如说何易伟。 别看他一向嘴硬，可现在的他却是眼里越来越大了，因为他发现，原本在通一班还颇有优越感的他，现在是越来越没存在感了，在余文钢的影响下，大家都在忙着赚钱，忙着学新东西，忙着去提升自己，唯有他是游手好闲的那一个。 现在连陈德伦都有点不待见他了。 至于余文钢…… 在刚才这一消息被莫逢春证实之后，他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 越来越遥远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何易伟沉默了，他在想，是不是真该去找找余文钢，让他给自己找点事做，免得真被越拉越远？ 正文 第506章 送上门的冤大头 侯崇国又来了，带着他的投资团队。 这一次，他没有再坐飞机，而是跟团队花了整整两天时间，一起驱车又来到了江陵。 两天的车程虽然耗时很长，可侯崇国并不算疲倦，毕竟作为大老板，路上并不需要他开车，而且晚上还有住酒店休息。 因此，在抵达江大，轻车熟路地在星湖园酒店开房安顿下来后，他又坐不住了。 联系谁好呢？ 他首先排除了骆俊鹏这位老同学。 因为今天毕竟还是周末，对于上有老下有小，平时工作又忙的成年人来说，周末其实是不希望被工作上的关系所打搅的，对于这一点侯崇国自己深有体会。 他第二个排除了自己的女儿。 虽然说女儿是棉袄，可这件棉袄现在却一点都不贴心，因为一件要不要走文艺圈的事，现在侯艺雯跟他一直闹得很呛。 尽管侯艺雯现在入圈的梦想暂时破灭了，可她却又把责任推到了他头上，怪他不该拜托余文钢来搅黄他的好事。 侯崇国觉得自己好冤。 因此想来想去，他觉得只有余文钢可以联系了。 一来，这小子还是单身汉，可以随便打搅，二来，这小子说话挺有意思的，侯崇国感觉跟他相处既轻松又自在，三来，他还指望这小子再帮他居中调和一下，好让他接下来的这几天能跟女儿轻松相处。 于是他立即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小余，你在哪呢？” “在忙着呢，到江陵啦？” 电话里的余文钢还是一点都不客气，根本就没把他当长辈或重要合作伙伴的意思，说话相当随便。 随便中还带着一丝不待见。 “对啊，我已经在星湖园酒店住下了，你不过来看看我，顺便晚上一起喝一杯？” 侯崇国只能厚着脸皮问道。 “大周末的，侯叔您不跟女儿好好聚聚，好好表现一下你的慈父之情，却要找我喝酒，这是担心明天不会天亮吗？” 又是一句能咽死人的话。 侯崇国听出来了，这小子不仅不待见他不说，似乎心情还有点糟糕。 真是太不把他当长辈和合作伙伴了！ 不过越是这样，侯崇国反倒是越想见他了，因为在电话里，他已经听骆俊鹏说过了余文钢的校园卡项目大计划。 那个之前并没有向他透露过的后续运营大计划。 连侯崇国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校园卡项目，余文钢竟然有将天下整合成一大盘棋，借此来搞网上电子支付的想法。 不管余文钢的这一计划能不能成功，侯崇国都觉得余文钢的这一计划很了不得，很有战略眼光。 因此，这样的年轻人是有资格在他面前骄傲的。 这样一想，侯崇国反倒更是不想放过他了，于是问道：“你在哪？我过来找你。” 还好，余文钢没有再拒绝他，而是给他报了个地址。 在文理学部那边一个叫什么创新中心的地方。 侯崇国立即就出了酒店，眼巴巴地赶了过去，他倒是想看看，这小子正在忙什么，竟然这么不待见他。 余文钢现在确实在忙。 而且心情也确实不咋地。 因为李一诚又在薅他的羊毛。 创业中心的组织架构方案弄出来后，余文钢很快就将他发给了李一诚，他没想到的事，李一诚这个工作狂，竟然周末也不休息，很快又约他去创新中心见面，说要跟他好好聊聊整个创新中心的规划布局。 前面聊得倒还挺好。 两人一致同意，将整个大楼的一楼设为活动区、展示区，弄几个创业成果展区，一个中型报告厅，剩下的再弄几间中型活动室等。 至于办公区则设在二楼。 二楼以上，大部分预留为创业孵化区，供优秀创业项目以企业的方式入驻。 这些余文钢都没意见。 不过在聊到钱的时候，问题就来了。 按照余文钢的想法，创业中心的活动经费他可以赞助，可场地装修布置的钱学校总得掏吧？ 可李一诚两手一摊：没钱。 按照李一诚的说法，创业中心装修布置的经费他早就申请了，但学校以经费紧张为由暂时没批，估计明年也未必能批得下来。 然后他还说，你不是答应第一年赞助两百万吗，这两百万用来装修布置足够了啊，不用搞得太好的。 天哪，这两百万，除了部分运作资金以外，剩下的是用来当作创业投资资金，用来孵化优秀创业项目的好吧！ 余文钢无语了。 他试图跟李一诚讲道理，可李一诚就是一副无赖模样：校团委没钱，这事你不搞也得搞，我已经将此事向学校领导打报告审批了，已经没有了退路。 余文钢能怎么办？ 不是他小气这点钱，而是现在的他实在是资金紧张，在没有薅到华为的羊毛之前，他哪有那么多资金一次性地投入来装修布置创业中心？ 侯崇国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心里不痛快的余文钢当然没心情去待见他，在他看来，合作主要是侯崇国跟电信院之间的事，就算侯崇国求接待，那也是骆俊鹏的活，他能在明后天出席一下合作谈判就不错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 侯崇国不是有钱大老板吗？ 创业中心被薅羊毛这事，是不是可以转嫁一部分到侯崇国头上去呢？ 于是他立即报出了地址。 在挂了电话之后，他立即同李一诚说道：“马上有个冤大头过来，配合一把，看看能不能薅一把羊毛，把这事给搞定。” “谁啊？” 李一诚好奇地问道。 “川省国鑫电缆的老板，他跟电信院合作，想搞我校园卡项目下面的射频卡和刷卡机的生产加工。” 余文钢简单地介绍起了侯崇国的身份来。 李一诚有印象了。 他记得上次在信息学部的篮球场，曾在骆俊鹏的介绍之下跟这位侯老板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没有深聊。 余文钢这小子…… 他没想到，一个主动来投资的项目合作伙伴，余文钢竟然还打起薅羊毛的主意来。 不过对他来说，重要的不是薅谁的羊毛，而是能不能把羊毛给薅到手，把创业中心顺利地搞起来。 于是他立即痛快地答应了。 剪刀已高高举起，就等侯崇国主动送上门来。 正文 第507章 忽悠之道 侯崇国来了。 七拐八拐之后，还一路问了好几个同学，总算找到了创新中心大楼。 不过让他讶异的是，之前还不待见他的余文钢此时正跟另一个人满脸笑容地在大楼外面等他，一见到他，还非常客气地说：“侯叔，来啦，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是真的走不开。” 这态度和之前相比，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侯总你好，咱们又见面了。” 另一人也上来跟他打招呼。 侯崇国终于认出来了，这人好像是江大团委的李书记，他记得上次来江大，在篮球场跟他有过一面之缘，骆俊鹏还特意跟他介绍过。 “李书记，你好你好。” 侯崇国连忙握住了李一诚主动伸过来的双手，客气地打起了招呼来。 原来那小子真的有事在忙！ 侯崇国被不待见的心情立即又好了起来，笑着问道：“你们在忙什么呢？” “李书记在带我看公司的办公场地啊，现在这里有半层楼都是我的了，怎么样，还不错吧？” 回话的是余文钢。 笑容满面。 哦，原来是在看新公司的办公场地，这事确实很重要！ 侯崇国被怠慢的糟糕心情彻底烟消云散。 他再细细看了一眼大楼，赞许地说：“确实不错，这楼挺大挺新，周边环境也很不错，在这里办公挺舒服的。” 这绝非言不由衷。 如果有可能的话，侯崇国也希望能在这样风景如画的大学校园内拥有一处风景怡人的办公场地，只可惜他跟学校没有这么密切的关系，只能想想而已。 这小子在学校混得真好！ 侯崇国又暗暗感叹了一句。 他目测了一下，这么大这么新的一栋大楼，就算只有半层，那起码也有上千平方了，江大能把这样一个好地方给余文钢来当办公场地，已足以说明这小子在学校确实是混得越来越开了。 混得好是好事。 说明跟他合作有前途。 “怎么样，侯叔，有兴趣一起看看吗？这里可是咱们学校未来的创业中心，我正跟李书记协商，看看有没有可能合作一番再玩一票大的。” 余文钢又出声了，向他发出了参观创新中心的邀请。 “好啊。” 侯崇国开心地答应了。 江大的创业中心，难怪叫创新中心大楼！ 侯崇国立即就来兴致了。 他原本就是搞科技出身的，干的又是跟科技相关的设备行业，现在准备投的刷卡机厂更是高科技产业，因此自然对著名学府的创新中心有所兴趣。 再加上余文钢还说又要搞大动作，他的好奇心就更是被勾起来了。 “你又准备搞什么大动作啊？” 一边跟着余文钢走进了楼里，侯崇国一边好奇地问道。 “我正跟李书记协商，看看怎样来合作一把，把这里搞成整个江大高精尖人才的培养基地，已经优秀创业项目的孵化基地。” 余文钢又回了这么一句。 李一诚：“……” 刚才哪是在协商这事？明明是在讨价还价好吧！ 看来，这小子的忽悠已经开始了。 他立即笑而不语，准备随时打配合。 侯崇国又上钩了。 高精尖人才培养基地，优秀创业项目孵化基地，这两个概念一出，他想不上钩都很难。 江大是什么？ 是全国有名的高等学府，这里所出的人才在全国都颇受欢迎，若是这里的高精尖人才…… 至于这里的优秀创业项目，一旦具备孵化的条件，那绝对是技术创新的高科技项目啊！ 只不过他也有纳闷的地方。 “跟你合作？创业中心不应该是江大自己来搞吗？” 他立即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余文钢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江大自己搞的话绝对搞不好，因为江大既缺钱又缺孵化优秀项目的能力，因此这样的创业中心还是跟有实力的企业合作一起来搞才行。” 侯崇国立即又认可地点了点头。 这话确实是挺有道理的。 因为人才的需要，他在四川那边参观访问过不少大学，他发现大学里的很多机构都存在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真正能干出成绩的机构其实并不多。 这其中的原因，一是跟有没有钱有关，二是跟主事者有没有那个能力有关。 大学是高精人才集中之地，可这些人才绝大部分所擅长的是学术和理论知识方面，在生产和市场领域却往往是生手，由这样的人来搭理创新中心，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缺乏项目转化的能力。 “那你具体打算怎么弄？” 侯崇国再次追问道。 能看得出来，他的好奇心越来越强了。 “我打算两手一起抓，一边是优秀人才和优秀项目，另一边是优秀企业，我准备搭建起一个平台，发展一些优秀企业来成为创业中心的资深合作伙伴，这里的人才和优秀项目将优先向合作伙伴开放。” 余文钢的忽悠紧跟着又来了。 知道他是在忽悠侯崇国，可李一诚听了却是眼前一亮。 平台！ 一个凝聚优秀企业、高精尖人才和优秀创新项目的平台！ 这么好的主意，我之前咋没想到呢？ 要是早想到这一点，多找几个企业去拉赞助，这创业中心不早就搞起来了吗？ 这让他稍稍有点懊恼。 侯崇国听了也是眼前一亮。 尽管余文钢只说了短短的几句，可他听出了这种运作模式的精妙之处。 打个比方说，国鑫电缆每年也会去高校招揽人才，可出现的时机也就是在校园招聘会那几天，他已经发现了，能够吸引到顶尖人才的永远也只有名气最大的那么几家，至于像国鑫这种中不溜的，就只能捡别人挑剩下的。 就算招来了，也未必真正好用，因为之前不够了解。 像余文钢所说的这种模式就不一样了。 平时多来创业中心这里跟优秀人才们互动互动，搞搞宣传、培训、讲座之类的，甚至赞助一些跟自家企业相关的科研项目…… 那么一来，通过这里招揽的人才绝对是高精尖并且还真正合用的。 不仅如此，企业里一些投入较大的攻关课题，也可以下方到这里来，让成本低廉的学生们来进行科研攻关解决。 “这个主意确实很好！” 他立即就向余文钢竖起了大拇指。 “当然好啦，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参与进来，成为创业中心的首个至尊VIP企业会员？” 余文钢的剪刀顺理成章地垂了下来。 正文 第508章 上一课 有没有兴趣参与进来成为创业中心的首个至尊VIP企业会员？ 一听这话，侯崇国就知道，余文钢又在打他主意了。 他并不傻。 钱他有，但也不会乱花，因此立即笑着回道：“呵呵，我的企业主要是在四川，没江大这边参与没有多大意义啊。” 拒绝。 非常直白的拒绝。 余文钢这就不同意了，立即回道：“侯叔，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了，尽管你的企业是在四川，难道咱们江大就没有四川人，就没有想回四川的毕业生？或者说你觉得我们江大的人才质量不行，配不上你们国鑫电缆？” “那哪会，要不是江大好，我怎么会把艺雯送这里来？” 面对余文钢攻击意味非常强烈的一番质问，侯崇国不得不尴尬地回了一句。 他也不得不承认，川省在江大的人还是挺多的，每年也有不少人回川，只不过大部分选择进了大型国有企事业单位或政府部门，去到国鑫电缆这样的民企是少数。 尽管国鑫电缆的规模已经算是不错了，可毕竟是技术含量不是特别高的生产型企业，江大这样的名牌大学毕业生一般看不上它。 “这不就得了。 “一家企业要想突破瓶颈，往高精尖方向发展，就需要招揽高精尖人才，尤其是江大这样的名牌大学生中的高精尖人才要尽量多招，侯叔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余文钢的回应又来了。 侯崇国不得不问道：“为什么？” “除了本身的专业知识很扎实以外，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人脉。 “像江大出去的人，大部分不是去了外企就是国企，稍稍发展几年，就是各种大型企业或单位的中层骨干力量，同学校友之间横向一联系，就成了人脉。 “打个比方说，你家侯艺雯如果是在一所普通大学上学，那她个人学得再好，人脉资源也有限，可是一到江大，就认识了我这样的牛人，这样的人脉资源是普通大学能比的吗？” 余文钢的回应再次来了。 侯崇国：“……” 你这样的牛人？ 你这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啊！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余文钢所说的这番话似乎有很有道理，打个比方说，他这次跟电信院的合作，不就是因为女儿上了江大的关系吗？ 而这次合作一旦达到预期的目的，那对于国鑫电缆本身确实是一次突破瓶颈的机会。 这么说来，国鑫招十个普通大学生，还不如招一个江大这样的高精尖人才？ 他开始对自己的用人观点产生了动摇。 余文钢还有话说。 “侯叔，不是我说你啊，你的格局还是有点小，看来我给你创造的大好机会你似乎有点抓不住啊！” 侯崇国：“……” 我格局小？ 这是在鄙视我吗？ 他不得不又问道：“这话又怎么说？” “你知道我在射频卡刷卡机项目上为啥会选择跟你合作吗？” 余文钢又问了一句。 “为啥？” “因为国鑫电缆是一家典型的制造型企业，在生产管理、销售方面很擅长。” 侯崇国点了点头，静等余文钢的下文。 “据我所知，国鑫电缆本身的技术含量并不高，主要是靠抓产品质量以及在销售上下功夫来生存盈利对吧？” 侯崇国又点了点头。 余文钢这一句分析很对，电缆这东西确实没太高技术含量，靠抓产品质量，扩大规模压缩生存成本，以及花大力气去销售来生存。 “那你知道制造业未来的发展趋势吗？” 余文钢又问了一句。 侯崇国摇了摇头。 “咱们国内制造业的发展，暂时还处于低技术、低成本、劳动力密集型这一阶段，可随着我国综合实力的发展，必定会往高科技、大规模、专业化方向发展，你的国鑫电缆如果跟不上时代的步伐，注定会面临被淘汰或者生存艰难的命运。” 余文钢又来了一句。 这是泄露天机的一句。 侯崇国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低技术、低成本、劳动力密集型，这一形容对国鑫电缆来说是合适的，可未来会不会往高科技、大规模、专业化方向发展，这点他并不确定，或者是不知道这个过程会有多久。 但有一点是对的，做企业一定得有忧患意识，得紧跟时代的步伐。 “所以呢？” 他还是不太明白余文钢的意思。 “所以啊，这次合作就是国鑫电缆的一次机会，一次由低技术往高科技方向发展的机会，别小看这射频卡和刷卡机，可是你要是把它做好做透了，接下来你就可以往电子设备生产方向发展，比如说手机、电脑、电器，甚至是交换机、通信设备等，因为他们在技术上都是想通的。” 余文钢又来了长长的一句。 紧接着，他又说了一句：“这就是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侯崇国瞬间就呆滞了。 他大概明白了余文钢的意思。 如果他舍得花本钱下大力气，这个合作项目就是国鑫电缆往高科技领域发展的一次机会。 没错，不管是刷卡机，还是手机、电缆、交换机、通信设备等，它们在技术上都是想通的，关键就看企业的技术储备够不够，资金实力是否雄厚。 这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之前他想的，就是砸点钱来把刷卡机的项目给弄好，然后给国鑫电缆寻找新的机会，完全没想到这个项目本身还有非常大的延续空间。 要知道，与他合作的是江大的电信院，技术储备力量绝对是足够强的，当然，如果合作企业本身再在人才上有所储备，那未来的发展道路当然就够宽了。 这么说来，我的格局确实是小了点？ 侯崇国颇感惭愧。 他没想到，被一个小年轻说格局小，结果他却还没法反驳。 不过他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他立即又问道：“既然你这么看好刷卡机这个项目，你自己为什么不投？” “我说过，我能赚钱的好项目实在是太多太多，而生产管理又不是我所擅长的，我当然得避重就轻啊，专业的事还是让专业的人去做比较好。” 这是余文钢的回复。 让侯崇国无可挑剔的回复。 好项目实在是太多太多！ 这话也有点气人。 “现在我再问你，江大的高精尖人才和优秀创新项目对你来说有没有意义？” 余文钢的问题紧跟着又来了。 绕了一大圈之后，问题还是回到了原点。 侯崇国：“……” 我还能说不重要吗？ 正文 第509章 羊毛薅到底 侯崇国真的心动了。 如果真像余文钢所说，中国的制造业发展比如会经历一个劳动密集型向高精尖领域发展的过程，那国鑫电缆确实就得做两手准备了。 也就是说，刷卡机这一项目就是国鑫的另一个机会，适当加大投入力度，并逐渐往其它领域发展，说不定就会是国鑫的未来。 到时的国鑫，就不再叫国鑫电缆，而是国鑫集团。 “说吧，成为创业中心的至尊VIP企业会员需要我掏多少？” 他决定跟余文钢试探性地谈一谈了。 他很清楚，余文钢之所以说了这么一大通，无非又是盯上了他的钱袋子，不过如果投入能有所回报的话，他并不介意来投点小钱。 毕竟国鑫已经将触角伸到江陵来了。 余文钢并没有直接回复他。 而是指了指门口的右手边，说道：“我准备在这里弄一个优秀合作企业展览区，如果你能给创业中心投一百万，我就把国鑫电缆的名字排在第二个。” 一百万！ 不多也不少。 要是真能在这里弄一个国鑫企业的展览区，哪怕是小小的一块，好像也值。 但侯崇国好奇地问道：“不是说我是首个至尊VIP企业会员，为什么会排第二？” “排第一的当然是我的理想系列企业啊！” 余文钢理所当然地回道。 侯崇国立即又笑着问道：“那你给这里投了多少？” 他还是想排第一。 “两百万，第一年就投两百万，以后每年只会多不会少。” 余文钢的回复又来了。 这可把侯崇国小小地吓了一跳。 一个才起步的企业，就敢给一个大学的创业中心投两百万，而且还是每年？ 这样的投入，哪怕是他也未必舍得啊！ 这小子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侯崇国的好奇心更加被勾起来了，他转向了李一诚，问道：“这小子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 已经听得目瞪口呆的李一诚反应了过来，立即开始打配合。 他确实被刚才的这一幕给听傻眼了。 在大楼门口这里弄一个优秀合作企业展览区？ 这样的奇思妙想我怎么没想到呢？ 如果那样弄的话，创新中心岂不是可以弄到很多很多知名企业的赞助？ 他是被余文钢的这一奇思妙想给弄傻了。 要知道，创新中心之所以迟迟没动静，主要原因就是没经费，要是他早想到了余文钢这一招，多找点经常来江大招牌的知名企业谈一谈的话，说不定这创新中心早搞起来了。 唉，脑瓜子确实不如这小子好使啊！ 李一诚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原本还以为余文钢是准备将侯崇国当大肥羊来宰，可现在听来，这似乎又是一件多赢的合作啊！ 侯崇国又转向了余文钢，问道：“除了展览以外，我还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是开始讨价还价了。 也是明显的成交意向。 “这样你还嫌不够？ “你想啊，国鑫电缆把自己的核心产品往这里一摆，再把企业宣传册往这里一方，再时不时来这里搞点活动，会给江大的高精尖人才留下什么样的印象？ “大家肯定会第一时间就认为，哦，原来国鑫是一家特别重视技术和人才的高精尖企业，这家企业绝对值得关注。 “尤其是那些来自四川的学子，他们肯定回想，这是咱们老家的企业，要是回老家的话，肯定优先考虑国鑫电缆。” 余文钢立即又说了一大通。 他给侯崇国描绘了一副极其美好的蓝图。 还别说，这一番描述还真不是没道理，最起码侯崇国和李一诚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这么说来，这一百万还真值得投？ 别的不说，要是这笔投入真能让国鑫电缆招几个川籍的江大优秀毕业生，这笔投入就值了。 余文钢说得对，一家企业要想突破发展瓶颈，高精尖人才确实很重要。 侯崇国真的心动了。 余文钢又来了一句：“这笔投入真的很知道，一旦投了之后，以后不管是国鑫电缆还是新的刷卡机厂，一旦有什么新的项目研发需求，你还可以来这里发悬赏令，让一大堆高精尖人才来为你们做技术攻关。” 又是一个对侯崇国很有吸引力的运作模式。 他真的想投了，但他还有疑问。 他立即又笑着问道：“你这么卖力地向我推销创业中心，除了盯上了我的钱以外，还有别的原因吗？” “因为我是创业中心的常务副主任啊，主任就是李书记，只不过他只是挂名的，不管事，这里具体还是我说了算。” 余文钢的回复马上就来了。 侯崇国立即又傻眼了。 余文钢竟然是这里的常务副主任？ 一个学生来当创业中心的常务副主任？并且还是真正管事的？这怎么可能？ 他又被这一惊人的消息弄傻眼了，不得不又转向李一诚求证道：“这是真的吗？” 李一诚此时有些不想说话。 竟然直接说我是摆设？ 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一点吧！ 可他却不得不回道：“是真的，报告我已经打上去了，要知道，余文钢除了自己成功创业以外，他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我们校团委的优秀干部，来当主事这个创业中心也算是合理。” 他心说，要是余文钢能把侯崇国的这一百万赞助也弄到手，恐怕学校里那些领导就不会再有人反对了。 谁有余文钢这样的弄清本事？ 恐怕这事已经成了定局啊！ 不知为什么，成事在即，他反倒有点心酸了起来，后悔跟余文钢承诺只监督，不具体管事了。 这绝对是一个能出大业绩的大项目啊！ 侯崇国也呆滞了片刻。 这样一则惊爆消息，确实给他的冲击有点大，他很难相信这是真的。 不过细细一想，余文钢除了还是学生身份以外，本身的能力绝对胜任这一位置，甚至于说很难有人比他能干得更好了。 最起码，能成功说服他侯崇国拔毛的人不多，而这小子一拔就是两次。 正当他发呆时，余文钢却开始催促了：“侯叔，给句痛快话，这一百万你投不投嘛，投的话，我今晚就请你跟李书记喝酒。” 侯崇国：“……” 敢情我要是不投的话，你连酒都不请我喝了？ 这话实在是气人！ 不过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小子气了，立即笑着说道：“就冲能有机会跟李书记喝酒这一点，这一百万我也得投啊！” 他很漂亮地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余文钢却又说道：“那行，咱们这就走吧，对了，你那个酒这次又带了吧？” 侯崇国：“……” 不是说好了你请我喝酒的吗？ 怎么还得我出酒呢？ “带了带了。” 酒他肯定是带了的，那可是他的攻关武器，他当然不会小气今晚的这一两瓶酒。 “带了就好，我可跟你说啊，你马上又得欠我两箱酒了。” 侯崇国：“……” 又问我要两箱？ 这是打算薅我羊毛薅到底的节奏？ 正文 第510章 乱拳打死老师傅 余文钢已经从他手里弄了多少酒来着？ 第一次见面，就从他给骆俊鹏的酒里抢了四瓶。 然后喝一顿酒，又从他手里讹了两箱。 上次他离开江陵时，这小子又以帮他解决侯艺雯入圈的问题为名，再次讹了两箱。 这些酒他都已经兑现了。 可现在余文钢的讹诈又来了！ 侯崇国有点肉疼地问道：“不是已经给你了吗？怎么还欠？” “侯艺雯的问题你想不想彻底解决？还要不要我继续帮忙？” 余文钢就回了这么一句。 侯崇国的脸立即就变得臭臭的。 他很想说，这事不用你再管了，可问题是他能说吗？他现在来见余文钢，还想着靠这小子帮忙缓和他跟侯艺雯之间的关系呢！ “你打算怎么帮？” 他不得不问道。 “你要是再给我两箱酒，我就把她安排进创业中心的秘书处，让她天天跟高精尖人才及创新项目打交道，这安排你满意不？” 余文钢笑着问道。 侯崇国：“……” 他能说不满意不？ 他当初之所以唆使侯艺雯报通信专业，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学技术，将来好接国鑫的班啊，要是天天与高科技项目打交道的话，这对国鑫的未来有多好？ 可问题是这小子竟然用这一安排来讹我的好酒！ 他立即又转向了李一诚，笑道：“李书记，这里也不管管吗？这是明显的索贿啊！” “呵呵，他要是敢管，我就撂挑子。” 李一诚还没来得及出声，余文钢却又抢着来了这么一句。 红果果的威胁！ 李一诚尴笑。 侯崇国无语。 面对这么胡搅蛮缠的余文钢，两人都没招。 “好吧，我答应了，不过这还不够，你先得把艺雯帮我叫出来，让她来跟咱们一起吃饭。” 没办法，侯崇国又只能妥协了。 以一个小小的要求来给自己下台阶。 “这个简单。” 余文钢立即掏出了电话，当着侯崇国的面给侯艺雯拨了过去。 “村姑，下楼，你爸来了，一起去星湖园吃饭。” “什么？你不去？你真不去？那我一会又联合你爸，把你给卖了啊！” 整个通话过程非常简短。 简短得又让侯崇国肉疼。 还是红果果的威胁，而且还当着他的面叫他宝贝女儿村姑！ 这真是没谁了！ 可让侯崇国惊讶的是，还没过两分钟，侯艺雯就咚咚咚地从楼上跑了下来，然后看到李一诚也在场之后，才很不情愿地叫了他一声爸。 敢情宝贝女儿一直在楼上帮这小子在卖苦力？ 被这小子这么欺负，还心甘情愿地帮他卖命？这是不是变成受虐狂了？ 侯崇国再次肉疼。 侯艺雯却弱弱地问了余文钢一句：“不叫上俞姐一起吗？” “哦，那就叫上吧。” 余文钢立即又摸出了电话，给俞一尘拨了过去， 今天一整天，俞一尘都带着几个女孩子在收拾办公场地，反正侯崇国也不算外人，那就干脆把她们都给叫上得了。 让侯崇国傻眼的一幕又来了。 不一会，楼上又咚咚咚地跑下来好几个人，其中就包括他上次见过的汤佳茗、顾晓薇，以及还有另外一个他不认识，但气质非常优雅的成熟女人。 “侯叔，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俞一尘俞老师。” 余文钢的介绍很简短。 可侯崇国却把她跟传说中的一个人给对应上了。 俞老师！ 侯艺雯军训文艺表演队的老师，星辉世纪曾经的副总兼艺术总监，侯艺雯之所以想走文艺路线，就是冲着她去的，而之所以退圈，又是因为她的离职。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哦，俞姐现在是我们理想文化的总经理，你可以叫她俞老师，也可以叫她俞总。” 正当侯崇国发愣时，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俞老师也变成你的人了？ 你又弄了一家叫理想文化的公司出来？ 侯崇国更是懵了。 他一时弄不明白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余文钢又准备折腾什么事情，因为事关侯艺雯的发展，他很想一下子就问个明白，可这么多人都在等着去就餐，他只能暂时按捺下来。 一行人又再次来到了余文钢的定点餐厅。 坐下后，侯崇国终于憋不住了，问起了坐在他身边的余文钢：“你又弄了一家理想文化？是准备干什么的啊？” 文化文化，而且还是俞一尘在负责，那就必定与文艺有关。 对此，侯崇国颇为担心，他可不希望女儿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他觉得女儿最好的人生规划，还是老老实实在通信和科技领域发展，然后好好来接他的班。 “先搞网络音乐门户网站，等上了规模后，在考虑往线下的音乐影视方向发展。” 余文钢的回复又来了。 越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侯崇国又颇为担心地问道：“那艺雯也在里面？” “对啊，她们三个都在，准备跟着俞姐锻炼一下，顺便学点专业方面的知识。” 余文钢面不改色地回道，然后又未卜先知似的问道：“怎么，侯叔，你又开始替村姑侯担心起来了？” 这一句立即又招来了侯艺雯的一双白眼。 但侯崇国能看得出来，女儿似乎对这个话题非常关注，正尖着耳朵在听着。 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回道：“那是肯定的，当爸的肯定会对子女的未来发展方向要高度关心，当父母的都这样，这一点你们可能还很难理解。” 以关爱之名。 余文钢笑了笑，说道：“侯叔，这下我可又得说叨你几句了。” 侯崇国：“……” 又来？ 之前在文理学部那边，你已经说叨了我好一阵，都说叨得我心里发毛了！ 可他却不得不笑着回道：“那你说说看。” “做父母的，关心子女的前途，这是应该的，我们也都能理解，可关心也是讲究方式方法及与时俱进的。” 不出侯崇国所料，余文钢一开口，又成了说教模式。 一个小年轻，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来说他一个当长辈的，实在是让他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可因为侯艺雯听得正认真，他又不得不摆出一副虚心接受意见的模样说道：“嗯，有道理，你继续。” 余文钢笑了笑。 他有点烦了。 这对奇葩父女，一个想管，一个叛逆，一出问题就找他来居中调停，次数多了后他就真的烦了。 那就干脆出一通重拳，来乱拳打死老师傅，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正文 第511章 乱拳出击 年轻是可以任性的。 有成就也是可以任性的。 如果是一个成年人，老是去说别人的不是的话，就变成了说教，会成为一个讨人嫌的家伙。 可若是一个年轻人，并且碰巧还有点成就的话，那他偶尔去说说别人的不是，就成了耿直，若是他身边碰巧还有几个支持者的话，那他就成为了仗义直言。 余文钢把这一点拿捏得死死的。 碰巧，他现在既年轻，又还取得了一点成就，而身边又有好几位支持者，并且还有侯艺雯这位对父亲不满之人，于是他胆子又肥了。 “侯叔，你现在应该身家不菲，几个亿的资产是起码的吧？” 他先问了这么一句。 侯崇国笑而不语，但脸上流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资产等你老了以后，肯定是想留给侯艺雯吧？” 余文钢又问了一句。 这一次侯崇国有回应了，笑道：“那是肯定的，毕竟我就她一个女儿。” “所以你就想因此左右她的人生？”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峰回路转。 侯崇国有点不乐意地回道：“怎么能说是左右她的人生呢？不管身家多厚，当父母的肯定都得为子女的未来着想，适当的引导是必要的。” 话题开始进入辩论状态。 可余文钢并没打算同他争执，而是转而问道：“可是你知道我们年轻人是怎么想的吗？” “你说说看。” 侯崇国好奇地问道。 “但凡是有点主见有点思想有点追求的人，既不想当二世祖，也不想活在父母的余荫之下，都会想尝试去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余文钢来了这么一句。 侯崇国稍稍沉默了片刻。 因为他也曾年轻过，知道余文钢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包括侯艺雯，目前也没把他的那些财产太当一回事，也在尝试按自己的想法去往下走。 “你这说法有一定道理，可这样很容易走歪路，何必呢？在有经验的长辈引导下走得顺畅一点不好吗？” 他不得不回了这么一句。 “错也好，歪也好，这才是人生，人生就是在不断的尝试中去修正，最终踏上一条属于我们自己的康庄大道，如果你们当长辈的连试的机会都不给我们，我们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对还是错呢？ “毕竟时代不同了，我们的经历跟你们那一辈的经历也不同了，你们怎么能把你们的想法强加给我们呢？” 余文钢却又来了一长串。 侯崇国再次沉默了片刻。 他突然发现，这小子真的很能说，如果纯粹讲道理的话，自己似乎有些讲不过他。 错也好，歪也好，这才是人生，人生就是在不断的尝试中去修正。 连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句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可是…… 他欲言即止，因为他实在是不想这么快就妥协。 “不是我说你，侯叔你太把你那点资产当一回事了，几个亿而已，你怎么就知道侯艺雯以后不能凭自己的本事比你挣得更多呢？你怎么就知道，侯艺雯在乎的并不是钱多钱少，而是别的追求呢？你不觉得把钱看得太重会有点俗吗？” 余文钢却又开口了。 而且这一开口，就是重拳出击。 侯崇国：“……” 几个亿而已？ 口气真狂妄！ 你知不知道，这几个亿的身家是近十年辛辛苦苦地打拼才博下来的？ 他很想训斥余文钢一通，可他发现，余文钢还真有这个狂妄的资本，以他现在这个赚钱的速度，几个亿的身家说不定短短的几年就能赚到。 真气人！ “就是！” 就在侯崇国不知该如何开口时，侯艺雯却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很显然，她的宝贝女儿突然找到了可以帮她撑腰的人，然后将在跟他对立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唉，看错人了，真后悔找这小子来帮忙！ 他突然有了一种信错人的感觉，并且开始为刚承诺的那两箱酒感到不值。 这哪是帮忙？ 是帮倒忙好吧！ 他恼怒地瞪了余文钢一眼，以示不满。 余文钢却笑了，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年轻人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不能太过于理想化，要想在这世上追求自己的理想，钱这东西还是蛮重要的。” 侯崇国：“……” 峰回路转？ 这小子的语气怎么突然又变了？ 他愣了一下，终于认同地说道：“你这话还是蛮中肯的。” 余文钢又笑了，再次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侯叔你的思路也还是得调整。” 又变了？ 侯崇国再次一愣，问道：“怎么个调整法？” “主要是调整你在企业经营方面的思路，这方面的思路一调整，其实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余文钢回道。 “说说看。” 侯崇国的好奇心又一次被勾了起来。 他倒是想听听，这个口气很大的小辈在企业经营方面又有什么可以说教他的，到底是班门弄斧还是不知天高地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国鑫电缆你采用的还是家族经营模式，一些重要的岗位，还是以你家的亲戚，或者是你信得过的部下为主吧？所以你才恨不得侯艺雯快快成长起来，早点进入国鑫电缆接你的班？” 余文钢又问了一句。 侯崇国反问道：“难道不应该这样吗？” 余文钢摇了摇头说：“不，中国马上就要进入职业经理人时代甚至是事业合伙人时代，家族企业要想真正做大，也必须接受并适应这一变化。” 侯崇国又愣了一下。 职业经理人这一概念他是听说过的，可事业合伙人是什么？ 他立即就问了出来。 “打个比方说，俞姐现在就是我的事业合伙人，理想文化由我来投资，但交给她去经营，一旦公司进入正轨，达到了我的预期发展目标，我就会把公司的部分股份分配给她，让她成为公司的股东。 “文化艺术方面，她是专业人士，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去干，她就成了我的职业经理人，一旦干好了，拿的不再是单纯的薪水，还有公司的股份，她就成了我的事业合伙人。” 余文钢以一个具体的例子来解释了事业合伙人的概念。 这一概念并不难理解。 可对侯崇国来说却十分新鲜。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干，专业的人就成了职业经理人，这点他懂，可问题是职业经理人不仅拿着丰厚的年薪，还得给股份？ 这一模式是有点超出他认知的。 打个比方说，国鑫电缆也请了非家族人士的高管，待遇他也给得很高，可要是再给股份的话，他还是有点难以接受的。 按照他的理解，国鑫是侯家的根本，就算要把股份给出去，也只能适当地给一小部分给家里的亲戚，他从没想过要给外人。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职业经理人变成事业合伙人，在股份收益刺激的情况下，职业经理人是不是确实能变得更有责任心，也更有归属感，能干得更长久呢？ 侯崇国陷入了深思之中。 终于，他有了跟余文钢就这个话题深入探讨一番的欲望。 此时的他，不再觉得余文钢是在说教他。 包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余文钢的乱拳出击似乎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最起码一点，老师傅现在已经乱了。 正文 第512章 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把企业做大就是一个不断摸索和学习的过程，绝不能因为余文钢的年轻就轻视他！ 侯崇国暗暗提醒自己。 他很清楚，其实当他眼巴巴地去找余文钢，想跟这个小辈一起喝酒时，就已经在能力上认可了他，他也在企业经营上具备了和他平等对话的资格。 现在他决定再升格一点，以请教的姿态来跟他探讨这个问题。 这叫与时俱进。 在安慰了一把自己后，侯崇国开口了：“关于事业合伙人这个话题，我倒是有兴趣跟你好好探讨一番。” 他暂时搁置了侯艺雯的问题。 紧接着，他又问道：“在你看来，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具备事业合伙人的资格呢？” 其他人也凝神贯注地听了起来。 包括李一诚，也包括俞一尘，在他们看来，余文钢虽然年轻，可是在事业经营这一点上确实是很有想法和心得的，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 “一个合格的事业合伙人必须具备几个条件，一是具备在相关事业方面的专业知识，二是具备将事业做大做强的能力，三是高度的责任心，四是他人难以替代的个人价值。” 余文钢的答案很快就来了。 有条有理，非常严谨。 侯崇国认可地点了点头。 对于这四点，他是非常认可的，尤其是最后一点，如果这一点具备的话，那他顶多能胜任职业经理人的角色，毕竟任何一个老板都不愿意轻易把公司的股份给出去。 “你为什么认为家族企业的做大做强必须步入职业经理人时代甚至是事业合伙人时代呢？” 这个问题他是替自己问的。 国鑫电缆经过多年的发展后，确实在经营上遇到了瓶颈，侯崇国正在摸索突破瓶颈的方法，也正因为这样，他才尝试着来投刷卡机业务。 要不要在企业管理制度及经营模式上进行调整？ 他开始认真考虑这一问题。 “三个原因。 “第一，家族企业在创业阶段规模小，空间大，在那种情况下做大很容易，可是发展到一定规模后，企业的创始人再有本事，也还是在学识、阅历、能力、经验上有了一定的局限性，企业也会因此受影响，在这种情况下，请更专业的职业经理人会是最佳的选择。” 侯崇国认可地点了点头。 在经营方面，他一向是很自信的，可是在最近几年，他还是发现自己原来的那些经验和知识有点跟不上形势了，弄得他不得不拼命去学习。 确实有局限性！ “第二，多元化发展的需要。” 余文钢又讲出了第二点原因。 “多元化发展的需要？” 这对侯崇国来说，又是一个能听明白，但似懂非懂的概念。 “打个比方说，我现在有理想电脑，又有理想信息，还有理想文化，同时涉及了多个不同的领域，这就是多元化发展，在某些领域，我可能是擅长的，可是在某些领域，我却是不擅长的，比如说音乐文化领域我就不如俞姐专业，所以职业经理人的引入就成为了必要。” 余文钢又以自身为例来进行解释。 “第三呢？” 侯崇国懂了。 “第三，就是老板看开了，想偷懒，比如说像我这样的。” 一个很让人觉得意外的答案从余文钢嘴里冒了出来。 侯崇国忍不住笑了。 在场的其他人也忍不住笑了。 这个理由确实够强大。 “你们不要笑，在我看来，一个合格的老板就是当好一个甩手掌柜，既然能有别人帮我去赚钱，我何必自己去拼命呢？躺赢不好吗？” 余文钢又来了一句。 侯崇国的笑意更浓了，忍不住说道：“看来在这一点上，我还真是得多向你学习。” 习惯事事亲力亲为的他，在这一点上确实不够余文钢洒脱。 但他又继续问道：“真当甩手掌柜的话，要怎样才能当得安心呢？” “目标，制度，监管，把这三点做到位了，当好一个甩手掌柜并不难。” 余文钢不假思索地回道。 “能具体解释一下吗？” 侯崇国又有所不解。 “定下明确的长期和阶段性发展目标和任务，建立严格合理的奖惩制度，监管到位，一个合格的职业经理人或事业合伙人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去做了，做不好的话，按制度来进行惩罚，甚至给我滚蛋，这就是一个合格的甩手掌柜要做的。” 余文钢的解释还是张口就来。 这让侯崇国忍不住想起了一段话。 在国鑫电缆的一次职业培训中，一位来自香港的资深职业培训师曾讲过一个概念，大意是一个企业的发展通常会经历三个阶段，一是人管人阶段，二是制度管人阶段，三是制度管人结合人管人阶段。 这三个阶段分别对应企业由小到大，再由大到强的三个不同阶段。 余文钢的这番话似乎与那段话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不同的是，这小子似乎直接跳过了第一阶段。 好像还蛮有道理！ 对于那段话，侯崇国之前还有点难以理解，现在似乎体会又更深了一点，当然，想完全吃透还有点难度。 是不是得多向这小子学习学习？ 他竟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在你看来，与职业经理人相比，事业合伙人模式有哪些优势？” 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第一，更有责任心，第二，更有归属感，第三，更稳定，不会轻易因为更高的待遇而跳槽。” 余文钢的回答还是那么干脆。 侯崇国又认可地点了点头。 他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好好考虑一下事业合伙人这一模式了，也更是心生了多跟余文钢交流，甚至向他多学习企业经营方面的心思。 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此时的他竟然有了这样的感觉。 “那你为啥说，我的思路一调整，艺雯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他又把话题绕回了原点上。 余文钢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侯叔，不是我说你啊，你的领悟能力还真是有点差。” 侯崇国：“……” 我去，又被这小子给鄙视了！ 他不得不尴笑道：“怎么说？”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我刚才说过了，企业要想做大做强，多元化发展是一个难免的过程，既然得多元化发展，一个合格的甩手掌柜怎么能自己不多元化呢？ “老板多元化了，老板的接班人怎能不多元化呢？ “现在侯艺雯在我这里，既能跟着俞姐接触音乐文化方面的知识，又能通过创业中心积累科技领域的知识，还能跟着我学好如何当好一个甩手掌柜。 “有了这么多好处，你还用得着担心吗？等你二三十年后准备退休时，把你的事业往她手里一交，我保证她比你更称职。” 余文钢又来了一大段。 侯崇国：“……” 好像还挺有道理啊！ 他的担心豁然开朗，立即笑着说道：“好像还有那么一点道理。” “说吧，怎么感谢我。” 余文钢的逼迫立即又来了。 侯崇国：“……” 我去，这小子准是又瞄上我的好酒了，这是不把我给榨干了誓不罢休吗？ “得得得，再给你两箱好酒。” 他立即识趣地送上了谢礼。 “嗯，这还差不多，不过等我把酒喝完了以后，我立即就把她给开了。”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侯崇国：“……” 正文 第513章 黑马王子 这一顿饭，对于在场的这些人来说，影响是极其深远的。 主要是对余文钢认知的改变。 就以侯崇国为例。 在此之前，他虽然是想打余文钢的顺风车来拓展国鑫电缆的新渠道，可是在企业经营这一点上，他认为余文钢虽然有想法有冲劲也很有行动力，可毕竟还是一个经验严重不足的毛头小子，因此他觉得自己是有资格在他面前指点江山的。 可现在呢？ 不敢小觑，多向他学习！ 这是侯崇国在企业经营方面对余文钢的新认知。 在他看来，余文钢在学习能力、独立思维能力、创新能力等多方面都远超常人，因此他在这些方面的优点已足以弥补他在经验上的不足。 在今天的整个交谈过程中，余文钢的所有观点都让他无可挑剔无法反驳就是证明。 因此，他觉得余文钢有资格获得自己的尊重。 又比如说李一诚。 李一诚此时对余文钢的认知又大幅度提升了。 在此之前，当余文钢把创业中心那些运作方法一亮出来，他立即就有了：哦，原来还可以这样弄啊，早想到这一点，我也可以弄好啊，干嘛非得靠他？ 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不管是对时势的把握，还是对未来发展趋势的预测，或者是在一些琐事的考虑方面，都远远比不上余文钢。 一个人的成功，绝非侥幸，而是有原因的，像余文钢这样的，他那种超强学习能力及周密思维能力，还有举一反三的创新能力，都是他能在每一件事上都能轻易破局的原因。 这样的能力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具备的。 包括他自己。 还是得多向他学习，尤其是在经济和企业经营管理领域。 李一诚又一次心悦诚服了。 再比如说俞一尘。 在此之前，她觉得余文钢投理想文化有头脑发热的嫌疑，能不能盈利还得打个问号，可她现在也不这么想了。 一个谋事在前，事事都考虑得如此周密之人，怎么可能会干头脑发热的事？就算偶尔干一下，事后应该也会补全不周之处吧？ 受影响最大的还得数侯艺雯。 在此之前，她一直认为余文钢和她爸是沆瀣一气，因为贪图她家的好酒，所以出卖她，跟她爸联手来对付她。 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她这才知道，余文钢从来就没有出卖过她，只不过是在跟她观点有不一致时，会用一种让她讨厌的方式来影响她，最终却是在帮她走上一个正确又让她喜欢的方向。 最让她开心的是，她和她父亲之间原本不可调和的矛盾，在余文钢的一番搅和之下，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解决了，这意味着他父亲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将不会再干涉她的自由。 看在这一份上，可以多帮他讹老爸几瓶好酒。 然后喝死他！ 这么一想，侯艺雯的嘴角又忍不住微微上扬了起来。 “小余，要不再找个地方坐坐，一起喝杯茶？” 饭后，侯崇国还意犹未尽，还想跟余文钢再深入聊聊。 可余文钢却回道：“别，我大忙人一个，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瞎扯。” 他的话还是那么气人。 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这让侯崇国又颇为无奈，只好打起了拉侯艺雯在校园内走走，趁机化解一下父女之间矛盾，修补一下关系的心思。 余文钢确实很忙。 陈博、纪灵月、柳晨雨三人今晚的晚餐之所以没有到场，是因为他们三个提新车去了。 新车买得很顺利。 钱一付，俞一尘再找她车管所的朋友一帮忙，就走上了快速通道，几天时间下来新车就到手了。 现在，三台新车已经被送到了活动中心楼下，就等着余文钢去验收。 余文钢总算又有车开了。 很快，他就跟侯家父女分道扬镳，协同俞一尘等人回到了活动中心大楼。 理想电脑店的门口，正停着一黑两白、一大两小三台新车，大的白的是九座的金杯面包，小的白的是富康，除了款式新了一点以外，几乎跟俞一尘那台一模一样。 小的黑的则是别克新世纪。 行政用车当然得庄重一点。 “老板，回来啦？” 陈博等人一直在门口等着，店里也有不少人在围观新车，余文钢一出现，陈博立即笑呵呵地迎了上来，把一把车钥匙往他面前一递：“老板，试试你的新车。” 接过钥匙后余文钢愣了一下。 因为陈博递给他的是别克车的钥匙。 他不解地问道：“这不是你的车吗？给我干嘛？” “我开那台富康就行了，你是老板，当然得开好点的车。” 陈博笑着回道。 很显然，他不想逾矩，也不想跟同级的俞一尘拉开差距。 这一自觉性是值得赞赏的，只不过余文钢买别克车的目的就是为了给理想信息撑场子用的，于是说道：“你还是开别克吧，免得开出去丢理想信息的面子。” “呵呵，你都不怕丢面子，我怕什么啊。” 陈博又回了这么一句。 执意不肯接别克车的钥匙。 这下余文钢不好再勉强了，开玩笑说：“我原本还想着开白色的车，好冒充一把白马王子，你连这一机会都要硬生生地剥夺我的？” “你就算开白车也不是白马王子，顶多是黑马王子。” 在一边听着的纪灵月却很不厚道地来了这么一句。 众人立即就哄笑了起来。 很显然，大家平时都是受余文钢剥削和欺负，巴不得有人来损他一下。 余文钢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这老板当得…… “余哥，那台金杯谁开啊？咱们理想电脑好像没会开车的人啊。” 关键时刻，莫逢春化解了他的尴尬。 问题来了。 在这个汽车尚未普及的年代，学生们当中会开车的人还真不多，整个理想系列，好像就余文钢、俞一尘、陈博三个有牌的。 有车却没人开，尴尬了。 “我会开啊，要不我来给你们当司机呗。” 何易伟却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很明显，这又是在秀存在感，或者说在打蹭车泡妞的主意。 “何大少，哪敢劳驾您来当司机啊？” 余文钢毫不客气地来了这么一句，然后转向莫逢春说道：“没司机就请一个啊，还有，自己早点学会开车。” 他又指了指边上围着的柳晨雨、纪灵月、葛中杰、陈德伦等人：“你们都是，早点去考驾照，说不定我啥时候就给你们一人配一台五菱神车。” 一个不算承诺的承诺又被他抛了出去。 不管他们信不信，余文钢却是决定了，那些能跟上他步伐的人，他很快就能让他们过上有房有车有存款的人上人日子。 这是来自黑马王子的承诺。 正文 第514章 真要上天了 新一期的《江陵大学报》新鲜出炉。 开完本周的例会后，骆俊鹏回到了办公室，坐下来翻开了报纸，边看边等侯崇国带人上门，然后一起去查看合作厂房。 他立即就被报纸上一篇报道给吸引住了。 《让理想不再远离现实：访我校创业新星余文钢》。 那小子竟然这么快就上校报了？ 一看到这个标题，骆俊鹏先愣了一下，然后认真地看了起来。 “人有两个世界，一个是理想的世界，一个是现实的世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在大多数情况下，理想跟现实永远是矛盾的，可是在我校却有这么一个人，正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尝试让理想之光照进我们的现实，他就是来自我校电信院的大一新生余文钢同学。 “大家可能很难相信，这位入学才不久的大一新生，在短短的数个月里，就已经创造了一系列堪称奇迹的优秀事迹。 “……” 接下来是一长串事迹例举，比如说创办理想电脑服务社，短短的时间内就盈利上百万，一手策划影响力巨大的歌手大赛，被校团委破格提拔为挂职干部，自组课题组一举拿下校园卡项目等。 在优秀事迹列举之后，是具体的采访内容，比如说余文钢的家世简单介绍，创立理想电脑服务社的缘由，怎样拿下校园卡项目，又如何回馈学校等。 报道稍稍有点长，大部分都是骆俊鹏所熟知的，但他却看得津津有味。 毕竟这是电信院的骄傲。 当然，文章中也有部分歪曲的事实，比如说提起余文钢为啥要自组以学生为主的课题组，理由是官方的课题组讲究论资排辈，余文钢想证明学生也能干大事…… 这让骆俊鹏稍稍觉得有点冤。 是那小子不想便宜电信院好吧！ 但他也只是一笑而过，因为他知道，这是宣传的需要，电信院稍稍背点锅也无妨。 最让他开心的是关于赌约的那一部分报道。 吕老头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骆俊鹏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在此时，侯崇国带人出现在了他办公室门口，一看他表情，好奇地问道：“老骆，你在乐呵什么呢？” “老侯，来来来，你快来看，余文钢那小子上校报了。” 骆俊鹏立即把手中的报纸递给了侯崇国。 按照今天的行程安排，接下来骆俊鹏会陪同侯崇国一行去东湖高新区拜见区管委会领导，然后一起去看厂房。 行程相当重要。 不过预约的时间是上午十点，还有的是时间，因此骆俊鹏当然得把好事跟侯崇国分享分享。 侯崇国接过报纸好奇地看了起来。 相比骆俊鹏，对余文钢还不够熟悉的他当然更对那小子的事感兴趣。 让理想之光照进现实。 呵呵，没想到那小子竟然还有点乌托邦情结啊！ 侯崇国的嘴角很快也裂了开来。 但没过多久，他却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老骆，这篇报道已经有点过时了啊。” “怎么过时啦？” 骆俊鹏不解地问了起来。 “你看这里，说余文钢的职务是校团委文艺部的副部长，据我所知，现在应该已经不是啦，现在他的职务已经变成了江大创业中心的主任，权力又大了很多啊。” 侯崇国指着报纸上的一行字说道。 骆俊鹏一下又呆住了。 创业中心主任？ 怎么可能？ “不可能吧？我怎么不知道？” 他狐疑地问道。 “怎么不可能？昨晚我还跟团委李书记还有他一起吃饭了呢，李书记亲口说的，就因为这一新职务，那小子又从我这里讹去了一百万呢！” 侯崇国津津乐道地说起了昨天所发生的事。 骆俊鹏：“……” 难以置信之下，他立即一个电话给李一诚拨了过去。 “纠正一下，是常务副主任，主管创业中心，我只是挂名。” “嗯，这事已经基本定了，我已经跟侯校长、周副校长他们专门汇报过了，原则上已经没问题，就等校委会表决通过了。” 在电话里，李一诚也亲口向他证实了这一消息。 创业中心常务副主任！ 连校长及主管副校长都已经点头同意了的话，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骆俊鹏没想到，才几天不见，在余文钢身上竟然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这小子真是要上天了吗？ 他很难想象，才上大一的余文钢，竟然破天荒地当上了江大创业中心的主任，尽管前面还有常务副三个字，可李一诚这位主任摆明了车马说不管事，那跟正的有什么区别？ 这样一来，他势必已进入了校领导们的视线，若是再能在这个位置上干出一点了不得的成绩的话，被校领导们当成宠儿、宝贝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这样下去真是不得了啦！ 骆俊鹏叹了一口气。 这让他有了一种自家宝贝被人抢走了的感觉。 “那小子人呢？怎么还没过来？” 看完了整篇报道的侯崇国问了一句。 “啊？” 骆俊鹏愣了一下。 他又暗暗叫了一声糟糕。 因为接下来的这场会面级别实在是有点高，他担心冒昧，根本就没有通知余文钢一起去。 说起来，这跟侯崇国的身份有极其重要的关系。 正常来说，这么小的一笔投资，就算电信院要在高新区找合适的厂房，也是不可能惊动高新区管委会主任那一级别的领导的。 可问题是，侯崇国的身份是国鑫电缆的老板。 高新区的性质又是什么呢？ 1988年就成立了的高新区，1991年就已经被国务院批准为首批国家级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之一，按照它未来的发展规划，是将其打造成整个中国的光电子产业基地。 高新区的发展目标极其高，全球最大的光纤光缆研制基地，全国最大的光器件研发生产基地，国内最大的激光产业基地，这些都是它的发展目标。 电缆，光缆，一字之差，性质相近，因此，侯崇国的钱袋子又被高新区的领导们给瞄上了，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亲自致电骆俊鹏，希望能有机会跟侯老板见上一面。 不用说，准是希望他来高新区投资建厂生产光缆。 侯崇国似乎也对这一提议挺感兴趣，所以这一次又亲自跑了过来。 名义上是看厂房，实际上却是跟高新区的领导们会晤，因此，骆俊鹏担心侯崇国有意见，就没有通知余文钢。 谁知侯崇国竟然主动问那小子怎么不在！ 侯老板怎么突然这么看重那小子啦？ “怎么，老骆，你不会是没通知他吧？这么重要的机会你都不带他去见见世面，小心他以后抛弃你啊。” 一看骆俊鹏的反应，侯崇国又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骆俊鹏：“……” 相比之下，我是不是确实对那小子还有点不够好？ 正文 第515章 一个价值上亿的答案 侯崇国之所以要叫上余文钢，当然是有原因的。 他之所以有这次的江陵之行，主要原因当然是因为东湖高新区管委会领导的邀请，他也很清楚对方的目的。 要不要涉足光缆生产领域？ 这既是一个他颇感兴趣的问题，也是一个让他犹豫不决的问题。 电缆，光缆，虽然只有一字之差，用途也相近，可生产技术上却是谬以千里，在电缆生产上，国鑫电缆绝对在国内技术上领先，可是在光缆生产技术上却没有任何积累。 继续做自己所擅长的，把电缆生产做强做专？还是分出一部分精力和资源来涉足新的领域？这对侯崇国来说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他需要参谋。 这次会晤，在技术方面他原本是有骆俊鹏这位通信领域的资深高参的，可是在昨天有了跟余文钢的那一席谈话之后，他觉得在经营方面还是更多听听余文钢的意见为妙。 “要叫上他吗？” 骆俊鹏还有点犹豫不决，毕竟这次见的是高新区管委会的大领导，会晤之后理应还有私下的聚餐，他还是担心带上余文钢稍显冒昧。 “叫上，必须叫上。” 侯崇国却执意要拉上余文钢一起。 于是骆俊鹏又一个电话给余文钢拨了过去。 侯老板让我陪他去见高新区管委会的领导？要不要去呢？ 接到骆俊鹏的电话后，余文钢愣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回道：“事先不通知我，没空，我很忙的。” 被拒了！ 真不给我这个院长面子！ 骆俊鹏哑然失笑，尴尬地捂着话筒对侯崇国说：“那小子说他没空。” 竟然还翘尾巴了？ 侯崇国也愣了一下，说道：“把电话给我。” “喂，你小子怎么回事？带你去见高新区的领导，这么好的机会你也拒绝？不像你的风格啊！” “有什么好见的？我要是能干出一点成绩，想见他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要是没成绩，就算见上十次八次又有什么鸟用？他们会把我当成那根葱？” 听着电话里余文钢的拒绝理由，侯崇国又愣住了。 是啊，这话很有道理啊，所谓关系、路子，不就是建立在自身价值的基础上的吗？ 他没想到，余文钢年纪轻轻竟然也对人情世故理解得这么通透。 这小子不给面子，怎么办呢？ “去吧，陪侯叔去一趟。” 侯崇国不得不软语相求。 “有什么好处？” 余文钢的回应立即又来了。 侯崇国：“……” 这小子又开始讹诈我了！ “得得得，我再给你两箱酒。” 不得已，侯崇国只好又祭出了老招，他知道，那个小酒鬼是彻底惦记上他的那些好酒了。 不过没关系，有家里的关系在，存酒没了还可以再拿，大不了年份没那么长而已，但也不差，不过是花点小钱的事。 “八二年的？” 电话里的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真是鬼精鬼精的！ 侯崇国叹了一口气，只怕这样被这小子给讹下去，八二年的老酒恐怕真要耗光了。 “行行行，给你八二年的。” 得到余文钢立即到的承诺后，侯崇国无奈地挂了电话。 很快，余文钢驾着他那台崭新的黑马出现在了他难得再次露面的二号教学楼前。 “院长，侯叔，来，我今天又来给你们当司机。” 一见到骆俊鹏和侯崇国，之前还把尾巴翘得比天高的余文钢立即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这样的司机我可请不起！ 侯崇国腹诽了一句，却还是一屁股坐到了副驾驶座上，笑呵呵地问道：“买新车了？” 看到余文钢换新车了，他当然得恭维一句。 可余文钢却若无其事地回道：“嗯，没车开了，随便买台先凑合凑合。” 侯崇国：“……” 真能装！ 见余文钢根本就没有炫耀的迹象，他干脆开始转移话题。 “小余，对光缆熟吗？” 侯崇国开始为接下来的会晤做准备了，尽管这事他已经提前做了不少功课，可还是想事前听听余文钢的意见。 “当然熟啊，怎么，接下来要谈的就是光缆生产的事？” 余文钢一边跟上了前面侯崇国的车，一边回道。 这次会晤，除了侯崇国及他所带的几人之外，骆俊鹏还叫上了丁新光作陪，现在，丁新光跟侯崇国的随从坐在前面车上负责带路。 这小子懂的真多，反应也实在是太敏锐了一点！ 侯崇国又暗赞了一句，回道：“是啊，你对这一领域怎么看？” 余文钢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即回答。 对光缆熟不熟？ 这世上目前还有比他更熟悉的人吗？ 作为重生者，并且作为前世通信领域的专家，他非常清楚光缆及光电技术在未来二十年的发展趋势，也很清楚这一块的市场到底有多大。 可问题是要说吗？ 这可是泄露天机啊！ 据他所知，在前世，国鑫电缆是没有涉足光缆及光电产品这一领域的，因此他接下来的回答，很有可能会改变国鑫电缆未来的发展命运。 “侯叔，我这里有一个价值上亿的答案，你想听吗？” 他决定视情况而定。 侯崇国：“……” 一个答案就价值上亿？ 这口气真大！ 只不过因为早已习惯了余文钢的气可吞天，他也就见惯不惯了，笑着说道：“说来听听。” “一百万！ “一旦你因为我的意见决定投资光电领域，就再给创业中心捐一百万。” 余文钢一边开车，一边朝侯崇国竖起了一根食指。 条件他开出来了，要不要听，决定权掌握在侯崇国自己手里。 侯崇国又是一阵肉紧。 一个建议就要价百万！ 他担心这么下去，自己迟早会被余文钢讹破产。 不过好在这一讹诈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最终是否涉足光电领域，真要是决定投入这一领域的话，再给创业中心捐个百八十倒也不算什么，反正他倒是也需要创业中心为他提供人才和技术支持。 “好，一百万就一百万，你说来听听，我看你的建议到底值不值这个价。” 侯崇国豁出去了。 坐在后座的骆俊鹏又听傻眼了。 一个建议就要价一百万？ 就算他这位通信领域的专家，也不敢如此狮子大开口啊！ 可侯崇国竟然还答应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赚了？ 正文 第516章 预言帝 “不出十年，咱们国内的通信传输领域将全面进入光时代。” 余文钢的答案就这么简单。 可是这个答案一出，却立即把侯崇国和骆俊鹏吓了一跳。 “十年？你确定？” 侯崇国不敢置信地问道。 此时的他非常紧张。 也由不得他不紧张。 如果余文钢所说的是真的，不出十年，国内通信传输领域将全面进入光时代的话，这对国鑫电缆未来的发展是极其致命的，这意味着国鑫电缆在十年之后，若是没有在光电领域有足够的技术积累，就将丢掉通信传输领域的半壁江山。 “当然。” 余文钢的回答非常笃定。 “说说你的理由。” 侯崇国变得极其认真了起来。 他真的很难相信余文钢的话，要知道，国内虽然早已在光纤通信领域有重大投入和布局，可因为技术受限，目前也仅试用于长途通信网络建设方面，远远还谈不上是主流，离光时代这一概念还有着太过于遥远的距离。 如果余文钢说的是真的，那从电缆时代带光缆时代之间的这一发展过程，就足以让投身于期间的厂商赚个盆满钵满，更不用说等到进入光时代，到那个时候就已经有点晚了。 这一问题倒是给余文钢出了一个小小的难题。 他的答案价值虽然远不止上亿，可解释却不能信口开河。 想了想，他回道：“前两年有一则新闻，是关于波分复用技术的，据说传输速率为20Gb/s 和40Gb/s 的SDH产品试验都已取得重大突破对吧？算算时间，现在应该能投入商用了吧？” 侯崇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他虽然是通信专业出身，可毕竟涉足的是电缆生产领域，而非光电领域，因此对于这种太过于细致的信息倒是了解得不是特别清楚。 他扭头看了一眼后座的骆俊鹏。 “这一消息是准确的。” 骆俊鹏佐证了余文钢的回答。 “据我所了解，在最近几年，全球通信业开始高速增长，特别是因特网应用和数据业务呈现爆炸性增长趋势，严重刺激了全球带宽需求的高速增长。 “按照这一趋势，最迟到明年，咱们国内也会开始在因特网应用和数据业务方面开始爆发，这势必会导致国内光通信得到高速发展，因此我敢预测，光传输市场势必会成为通信市场的快速增长点。” 不等侯崇国继续发问，余文钢立即又主动爆出了进一步的解释。 真正的泄露天机！ 因为按照前世的发展轨迹，国内的光传输市场确实就是在明年开始爆发的。 侯崇国赫然。 如果余文钢说的是真的，那就意味着他险些就因为自己的犹豫，从而让国鑫电缆错过一个极其重要的发展机会。 爆发，快速增长点，这样的词汇可是不能随便用的，一旦抓住，就是金蛋孵化器一个，这样的建议确实价值上亿。 “你确定？” 因为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侯崇国不得不再次慎重地确认道。 “从国外的发展情况来看，文钢说的这一番话不是没有可能。” 回答他的却又是骆俊鹏。 作为通信专家，骆俊鹏对于业内的信息自然非常了解，只是他不敢像余文钢那么大胆预测而已。 “最次到明年，光纤到户的技术应该能得以突破。” 余文钢的第三条解释紧跟着又来了。 侯崇国再次赫然。 骆俊鹏也是如此。 光纤到户概念得以突破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现在国内普通用户上网大多数还是用Modem拨号，稍好一点的也就是用ISDN，连国外热议的ADSL技术都才进入小范围试用阶段，离正式商用起码还需要几年时间。 可余文钢现在竟然说，光纤到户技术明年就能得以突破？ 那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就算ADSL技术推出来了，要不了两年，就会被光纤上网技术所取代，也意味着到时彻底会进入光时代，通信传输领域将成为光缆的天下。 整个解释算是严谨了，只不过这是建立在余文钢预言的基础上的。 “你敢这么笃定？” 侯崇国又来了这么一句。 余文钢却回道：“信不信由你。” 他打算闭上嘴巴了。 没办法，这确实是泄露天机的事，现在只说了这么几点就把骆俊鹏这位通信领域的专家及侯崇国这位通信制造领域的行家都给吓到了，再多说的话，自己就真要成预言帝了。 好在这只是私下里的小场合，就算他的话被验证了，顶多也只会说他眼光独到，不要有什么太过于恶劣的影响。 可这种话若是在公开场合去说，并且被广泛传开的话，那影响就大了，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老侯，发财的机会我已经送到你面前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了！ 余文钢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侯崇国也短暂地安静了下来。 他在认真思索余文钢所说的话。 如果余文钢所说的是正确的，那问题就严重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已不再是要不要往光电领域发展的问题，而是多大的力度、多快的速度来发展的问题。 领先一步，步步领先，赢者通吃天下，落后者苦苦挣扎，任何领域的发展都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事关国鑫电缆未来发展命运的重大决定，其重要性，远比侯崇国投资刷卡机项目要大得多，毕竟，电力和通信传输才是国鑫电缆的根本。 此时，坐在后座的骆俊鹏也正处于沉默之中。 他感觉自己对余文钢的认知又一次被颠覆了。 作为通信领域专家，虽然他也觉得光电领域未来的前景不可估量，因此他才力邀侯崇国再次来跟高新区的领导会晤，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敢信誓旦旦地说出余文钢刚才所说的那番话。 这样的话一旦说出来，是要负责任的。 那余文钢为什么敢说？ 难不成他对通信领域的认知，还能超过我这个院长不成？难不成他除了在计算机与网络方面造诣不浅之外，在通信领域也已经到了莫测高深的程度？ 为什么侯崇国对余文钢的认可程度，竟然还要超过他这位电信院的院长专家？ 他的脑子里一下又冒出了很多的问号。 正文 第517章 顾问 东湖高新区管委会内，管委会主任焦子秋正在等候着侯崇国一行，在电话跟骆俊鹏确认他们马上就到了以后，他立即就带队迎向了门口。 别看他已经是副厅级的主政一区的领导，可是在招商引资这一点上，他必须拿出足够低的姿态来。 没办法，别看东湖高新区已经是首批国家级高新区，可现在高新区正在向国家申请光电子产业基地的资格，不拿出足够业绩的话，想获得这一资格是有难度的。 而今天来的两位客人，一位是江大电信院的院长，通信领域有名的专家，一位是国内知名电缆厂家的老板，无论是哪一位，他都得拿出足够尊重的态度来。 求贤若渴，求技若渴，求财若渴，这就是焦子秋主政高新区的心态。 两台车很快就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一台挂着江铃牌的黑色小车，一台挂着川A牌的越野车。 应该是侯老板到了！ 焦子秋立即又上前了两步，迎向了从黑色小车上下来的骆俊鹏以及另一位年纪相仿的中年男子。 “骆院长好。 “这位应该就是侯崇国侯总吧？ “侯总，久仰大名，你好你好。” 一番寒暄之后，焦子秋立即双手握住侯崇国的手，热情地摇晃了起来。 真的太热情了。 热情得让刚下车的侯崇国都有些心里发毛。 副厅级的地方领导他并不是没见过，大多对他也是恭敬有加，可如此热情的并不多。 这说明什么？ 说明对方招商引资的心情非常迫切，急于拉自己这位国内电缆生产领域还算有名的企业老板入驻高新区。 可问题是国鑫真的要来吗？ 在车上经余文钢那一番话后，侯崇国冲进光电领域尤其是光缆生产领域的心思更浓了几分，可这对他来说毕竟是一个新的领域，他心里还是没底。 “侯总，要不咱们先去会议室坐坐，先一起喝杯茶？” 寒暄过后的焦子秋立即又向他发出了邀请。 侯崇国很清楚，接下来的流程应该是先去开发区管委会听听开发区的介绍，也就是所谓的喝茶，然后再在开发区领导的带领下参观开发区一番，再接下来就是招商引资的事了。 对于这一流程，侯崇国门清。 真的心里没底啊！ 侯崇国扭头看了一眼。 余文钢那小子倒是很自觉，真把自己当司机了，在他跟骆俊鹏下车以后，找地方停车去了。 “焦主任，稍等片刻，我这边还有一个人没到，他停车去了。” 侯崇国决定等上余文钢。 那样一来，说不定一到关键时刻，这小子又能给自己一点重要的意见和建议。 “侯总，没关系的，您的司机我们这边有专人负责接待。” 焦子秋笑着解释道。 侯崇国愣了一下。 这么重要的商务场合，给那小子一个什么身份好呢？总不能真把他当司机吧？那样的话，那小子绝对又会翘尾巴的！ 想了想，他说道：“不是司机，是我的投资顾问。” 一个新的身份被他给余文钢安插了上去。 投资顾问！ 这一新身份把陪在他身边的骆俊鹏都小小地吓了一跳。 那小子又要上天了？ 他突然又冒出来一种预感。 焦子秋也愣了一下，笑道：“哦，那确实得得耐心等上一起。” 他心里也暗暗犯起了嘀咕。 连投资顾问都带上了，看来侯老板是有备而来的，而且这位顾问在侯老板心目中的地位还很有分量！ 不过这位顾问也有点意思，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充当起了侯崇国和骆俊鹏的司机！ 他耐心地陪着侯崇国等了起来。 很快，他等来了停车回来的两位司机。 接着，他又看到侯崇国急不可耐地朝着两人招手：“文钢，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让他惊讶的是，向他这边走过来的竟然是一位年轻得有点不像话的小伙，至于年纪稍大的那一位，则自觉地走向了迎接队伍的尾部。 这么年轻的投资顾问？ 正当他惊讶时，侯崇国又开始介绍了。 “焦主任，这位就是我的投资顾问余文钢，同时，他也是骆院长的高足，江大有名的高材生，他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江大创业中心的常务副主任。” 一连串高帽又被侯崇国戴到了余文钢头上。 焦子秋更是懵了。 骆院长的高足，江大有名的高材生，这两大名号倒不算稀奇，可大老板的投资顾问，江大创业中心常务副主任这两大名号就有点了不得了。 当初东湖为什么能成为首批国家级高新区之一？ 原因就在于江陵是高校云集之地，在东湖周边，国内有名的高校林立。 其实一开始，首批国家级高新区的名额里是没有东湖的，国务院一开始定的候选点是北京、上海、大连、杭州、芜湖等城市。 江陵院所密集，人才荟萃，弄潮新技术革命，怎么能没有江陵呢？ 江陵市的领导不服气，以此为由，将一份《关于在江陵建立激光工业、光纤通信、生物工程三个基地和信息中心的建议》报告上报到了中央。 最终，因为江陵密集的智力优势，成功获得了国务院的批准，在东湖这一带成立了国家级的高新区。 事实上，这么多年下来，高新区和周边各大高校的合作一向都很密切，这里的很多人才都是来自于周边的高校，这边的很多项目也是由周边高校的科研成果转化而来的。 尤其是江大，高新区甚至还专为江大划出了一块地方，成立了江大科技园，专门来孵化江大的优秀科研成果。 也就是说，如果余文钢真是江大创业中心常务副主任的话，那他的这一身份就值得高新区重视了，最起码应该安排专人去联络、跟进。 江大什么时候成立了创业中心？ 怎么又会任命如此年轻的常务副主任？ 焦子秋一边跟余文钢握手，一边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此时的余文钢也有点懵。 他真的只是来当一个司机而已，并没想过要出什么风头！ 尽管能认识高新区的领导对他来说也是一件有益的事，可正如他之前所说的，很重要，但没必要急在现在，等他以后起来了，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 他没想到，侯崇国竟然会突然给他冠上一个顾问的身份，并且还如此郑重其事地把他介绍给焦子秋。 老侯，你有必要这样把我架火上来烤吗？ 正文 第518章 架火上烤香了再说 大家在会议室刚一坐下，连茶都还没来得及送上，焦子秋就把目标盯到了年轻的余文钢身上。 必须得先摸摸这位余文钢的底！ 这是焦子秋的想法。 要知道，东湖高新区最近两年的目标是将高新区打造成为国内有名的光电子产业基地，发展集群优势，因此像国鑫电缆这样的制造企业真的很被他重视。 商业谈判领域讲究的是知己知彼，焦子秋可不希望因为对这位年轻顾问的轻视而产生意外。 毕竟侯崇国对他真的很重视，连坐位置时，他都被侯崇国拉到了身边，连骆俊鹏这位大院长都只能排第三了。 “余主任，江大的创业中心是最近才成立的吗？我可是第一次听说啊。” 焦子秋笑着发起了话题。 并把主任的称呼安到了对方头上，并没有因为余文钢的年轻而轻视他。 余文钢真的被架到火上烤了！ “焦主任，这事还没影呢，侯老板有些言过其实了。” 他不得不笑着回应。 没办法，在江大的正式文件下来之前，这么在外大肆宣扬其实是一件很忌讳的事，尤其是在高新区管委会这种很严谨的正式场合。 这下侯崇国可不干了。 言过其实这种锅他可不能背，笑着辩解道：“这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吗！我们出门之前，骆院长才刚打电话确认过啊！再说，你不刚从我这里讹了两百万去赞助创业中心吗？我可没言过其实啊！” 余文钢：“……” 骆院长刚电话确认过？ 看来这事真的定了？ 这下他确实没法反驳了。 焦子秋又愣了一下。 侯老板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啊！ 江大的创业中心还没正式挂牌，侯老板就因为这位年轻的顾问大手一挥，就给创业中心赞助了两百万？ 如此看来，这位年轻的顾问在他心里的分量真的不一般啊！ 他留意到了侯崇国话里那一个很显亲近的“讹”字，于是笑着说道：“这么说来，这事确实基本定了。” 低调，低调！ 余文钢心里默念了一句。 堂堂管委会主任出面和稀泥，他更不能说什么了，只能笑以应对。 可焦子秋却并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又试探道：“余主任真的很年轻啊，这么年轻就能被江大任命为创业中心的常务副主任，一定在科研领域取得了很了不得的成就吧？” 这让余文钢怎么回？ 他不满地瞪了侯崇国一眼。 侯崇国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他心想，原来你这一向狂得没边的小子也有脸皮薄的时候？要不先把你架火上烤香了再说？ 此念头一起，他立即又笑着接过了话题：“确实很了不得，别看余主任年轻，可他手下已经有了三四家公司，对了，江大的校园卡项目就是他的公司拿下的，我现在准备投的那家刷卡机生产厂，还得指望跟在他后面混饭吃呢。” 这下余文钢真的有点香了。 骆俊鹏跟高新区这边联系生产厂房的事，就是以校园卡项目附带产业为由，并且在申请材料上还提到过，校园卡项目未来的发展，将不仅局限于江大一所高校，而是推向江陵所有高校甚至是全国市场。 也只有这样，才能顺利地在高新区申请到生产厂房，并且获得优惠政策。 焦子秋想拉侯崇国的投资，当然早已从下面的人那里得知了详细的信息。 原来是在国家教委都挂了号的校园卡项目！ 这么重要的项目，竟然是年轻的余主任所开的公司在搞？连电信院这样的技术大院都只能当陪衬，跟在他后面喝点汤汤水水？ 这一消息确实让焦子秋颇感惊讶。 他也终于理解，江大为啥要任命余文钢为创业中心的常务副主任了，有了校园卡系统那么重要的项目打底，再加上他手下的三四家公司，这位年轻的余主任确实够资格。 如此看来，这位余主任未来的发展不可限量啊！ 也难怪侯老板如此重视他！ 在心里暗暗感叹了一番后，他又笑着说道：“那真是很了不得！余主任，你的几家公司都开在哪呢？这样的高科技项目，不来我们高新区里，实在是有点可惜啊！” 他这是在为新目标在做铺垫了。 别看高新区的发展目标是以光电产业为主，可实际涵盖的项目远不止光电项目，但凡是跟计算机、通信、生物科技相关的，高新区都大力接收。 像校园卡项目附带的刷卡机生产厂这样的项目，高新区都又是给厂房给政策优惠，校园卡项目本身焦子秋又怎能放过？ 顾不上正主就在眼前，焦子秋开始眉毛胡子一把抓了。 只是他有所不知的是，余文钢现在还只是一个大一的学生，因为谁都没说，这一点被忽略了。 余文钢暗暗叹了一口气。 在几大项目才刚起步的时候，真不能这么高调啊！ 他不得不再次回应道：“焦主任，你别听侯老板胡说八道，我手下是新注册了几家公司，不过都才起步，因此暂时就挂在江大，先发展一阵再说。” 焦子秋：“……” 哦，才刚起步！ 原来如此。 他正想说点什么，比如说等起来了一定要来高新区安家之类的，侯崇国却又开口了。 “焦主任，余主任手下的这几家公司你可真得盯紧了，还真不是我胡说八道，不信你问骆院长，他开的第一家公司，规模也就相当于一家小店，可开业当天就收入了上百万，现在估计每个月的利润已不下百万，你说他牛不牛？” 他这是打定主意要将余文钢架火上烤香了。 没办法，在自己被人当成了大肥肉一块的情况下，他必须将火力分担一部分出去。 商业场上就是这样的，最好的战术，就是先将水搅浑了再说，反正以他现在跟余文钢的关系，他已经不怕这小子怨恨他。 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怨恨他，余文钢是能成大事的人吗？ “哦，是吗？” 原本有所失望的焦子秋兴致又来了。 对于以高新技术创业的人来说，怕的不是起步规模小，而是掌舵的人不具备商业方面的运作能力，起步规模再小的公司，如果掌舵者够力的话，三五年就可以发展成为庞然大物。 这样的例子在高新区比比皆是，高新区里很多公司就是这么起来的。 一家小店规模的公司，开业当天就收入上百万，稳定利润月超百万，这不是一般的牛啊！ 要是校园卡项目运作起来了的话，这一项目又得有多牛？ 他转向了骆俊鹏，开始向大院长求证了。 “这一点侯总倒是没夸张，焦主任如果对他感兴趣的话，可以找今天的《江陵大学报》来看看，报纸上刚刊登了关于他的大幅报道。” 骆俊鹏也笑着出声了。 听起来似乎很厚道，可余文钢却更是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下完了，连学生身份都要暴露了，被架起来烤这么香，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正文 第519章 君子复仇，一分钟都嫌晚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没有出乎余文钢的意料。 作为对周边高校关注非常密切的高新区管委会，自然不会少了一份《江陵大学报》，在焦子秋的安排下，几份报纸立即被送了上来。 于是乎，会议室响起了惊叹声一片。 大一新生！ 入学第二个月就创业，还能月入百万年入千万的大一新生有木有？ 入学两个月就成为院团总支副书记，校团委文艺部副部长，紧接着又升为学校创业中心常务副主任的有木有？ 入学三个月，就凭一己之力击败电信院和计算机院两大技术强院，成功拿下校园卡项目，还让计算机院院长主动认输的大一新生有木有？ 入学三个半月，就上校报，还成为亿万资产大老板投资顾问的大一新生有木有？ …… 尽管中国向来就是一个不乏天才和神童的国度，古有甘罗十二岁拜相，今有中科大少年班神童无数，可又有几人能看到一位创造了一系列奇迹的天才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大家都很难相信这是真的，有可能是造势造的，故意捧的。 可问题是人家还有骆俊鹏这位德高望重的大院长亲自在场为他作证，证明报纸上所登不仅很真，很多描述还仅是皮毛…… 于是乎，会议室里乱了，一场原本该规规矩矩的招商引资洽谈会，变成了一场珍稀动物观摩会。 对此，余文钢真的很无奈。 这就是太过于年轻的劣势，就算你再有本事，人家也在潜意识里把你当毛头小伙对待了，而忽略了应有的尊重。 “好了，咱们言归正传吧。” 焦子秋总算又出声了。 他总算没有忘记今天的正事。 接下来，他把侯崇国带到了高新区的规划模型前，亲自讲解起了高新区的发展历史，以及在光电领域已取得的巨大成就，并且又描述了一番光电产业的美好未来。 都是套路！ 余文钢暗暗下了个定论。 接下来是一起坐高新区的中巴车，驱车走马观花高新区的各大产业园，并且顺路看一下高新区给刷卡机厂安排的厂房。 临近中午时，大家坐上了餐桌。 焦子秋，高新区的两位副职领导，一位办公室主任，再加上侯崇国、骆俊鹏、余文钢三人单独一个包厢，其他人在另一个包厢。 正戏要开锣了。 “侯总，怎么样，对光电产业尤其是光缆生产这一领域有兴趣吗？” 几杯酒之后，焦子秋又出声了。 国内的商业洽谈向来就是这德性，正事不在谈判桌上谈，而是放到酒桌上来谈。 “文钢，你怎么看？” 因为心里还是没底，侯崇国又先把话题甩给了余文钢，以确保自己有进退的余地。 余文钢真不想再鸟这把他架火上烤熟了的家伙。 “真问我？我说了算吗？” 他先反将了一军。 反正都已经被烤熟了，也用不着再装斯文装成熟，按体制内的规矩来假模假样地装正经了。 “算！” 侯崇国斩钉截铁地回道，可语气里却带着明显的笑意。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生意人的嘴，鬼都能骗死的坑，余文钢信他才怪。 “焦主任，赶紧让人找个录音笔来先录下，我跟你打个配合，把他往死里坑。” 余文钢开始打击报复。 年轻其实也是有优势的，那就是可以肆意妄为，不用在意桌上人的身份地位到底有多高。 余文钢又把这一点发挥到了极致。 大家立即就被他这一句给逗乐了，连焦子秋都忍不住笑道：“这个可以有，我保证坑到以后分你一杯羹。” 当然，这是玩笑。 酒桌上谈事就是有这点好处，可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能接受的，双方都可以当真，不能接受的，就成为了玩笑一句，这样谈起来确实会轻松自在很多。 当然，玩笑归玩笑，焦子秋当然不能任由玩笑来影响他的正事，于是又问道：“小余，你对光电产业这一块也很专业？那你怎么看待这一领域的未来？” 没办法，因为侯崇国不肯正面回应，他只好旁敲侧击了。 正好，他也想趁此机会考究一下余文钢这位天才，看看他是不是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这下余文钢也不得不正面回应了。 不过也好，他也想趁此机会来为自己正名，把自己的形象从珍稀动物的角色扳回正轨。 “懂那么一点。” 他先大言不惭地回了一句，但紧接着却说道：“在我看来，国内的光电产业还有几年苦日子过。” 一个不太讨喜的结论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也好在他年轻，焦子秋笑着问道：“哦，为啥这么说？” “焦主任，恕我冒昧地问一句，国内最早的这一批光纤生产厂商，包括高新区的这一批，面对美日韩的进口非色散位移单模光纤倾销，是不是日子过得有点艰难？” 一个含有专业名称的问题从余文钢嘴里冒了出来。 就这么一句，焦子秋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因为余文钢的这一句，正中七寸。 美日韩的光纤倾销！ 这是一个焦子秋很清楚，但却不想在招商引资场合提的话题，因为这明显会让投资商心生退意。 没错，目前国内第一批光电领域的生产厂商日子过得确实有点艰难，原因就在于美日韩在用倾销模式，来打压国内光电产业的发展。 若不是整个行业的大环境这么艰难，如此有前景的高新行业，用得着焦子秋低三下四地到处去拉投资来撑场子？ 唉，看来真小看这位年轻的天才了，一句话就把我辛辛苦苦拉起来的场子给砸了。 “呵呵，目前确实有点困难，不过我相信困难迟早会过去的。” 他不得不尴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侯崇国立即就瞪大了眼睛。 这小子在来的路上不是还在说这一领域大有发展前途，非常值得投资吗？怎么现在又改口了？到底哪句才是真的？ “哎，那你倒是给个定论，这一领域未来的前景到底如何啊？” 他在问余文钢要准信了。 要不要投这一领域，对于国鑫电缆来说真的非常重要，简直是生死攸关的重大决定。 余文钢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想听我的真正答案？” 一看他这一样子，侯崇国又开始心里发毛，硬着头皮回道：“当然。” “那好，先把顾问费给付了。” 侯崇国所担心的事情果然又来了，他肉疼地问道：“多少？” “十箱，八二年的！” 侯崇国：“……” 这也太狠了一点吧！ 他不得不赔上笑脸说道：“八二年的真没那么多了，八三八四年的行不？” “也行。” 余文钢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绽放。 敢算计我？ 君子复仇，一分钟都嫌晚！ 正文 第520章 回报丰厚 焦子秋等人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弄傻眼了。 大致听了一会后，他们终于弄明白了，余文钢这是当着他们的面在红果果地对侯崇国进行讹诈。 十箱，八二年的！ 侯崇国并不是空手来的，现在桌上喝着的就是他带过来的好酒，八二年的五粮液，连焦子秋等人都眼馋不已的陈年好酒。 可余文钢一讹诈就是十箱！ 关键是侯崇国还答应了。 仅仅只是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 这意味着，侯崇国真的特别看重余文钢的意见，也意味着余文钢接下来的这一番话，将决定高新区今天的这一轮招商引资能否得逞。 焦子秋等人都稍显紧张地看向了余文钢。 “投。” 余文钢的答案仅有一个字。 一个堪比天价的字，价值十箱五粮液，而对高新区来说，有可能是价值数亿甚至上十亿。 “理由。” 在余文钢的影响下，侯崇国也惜字如金。 这下余文钢又得大费口舌了。 “明年，上面将出台电信条例，这将是国内第一部管理电信业的综合性法规，这也意味着国家将加快电信业的发展，这是大势。” 他一开口又是大势。 好不容易获得生机的焦子秋立即出言证实道：“这一点小余说的绝对是对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电信条例》的草案已经出来了，正在业内广泛征求意见，确实有望明年出台。” “继续。” 侯崇国也清楚这一点。 但他不清楚的是，明年这一条例一出台，在中国即将加入WTO的前夕，国内的电信产业立即就会进行拆分重组。 中国电信原北方的部分省公司和中国网通公司合并，成立新中国网通集团公司。 中国联通和铁通合并，组建新的中国联通集团公司。 中国移动公司和吉通合并，组建新的中国移动集团公司。 这三大拆分重组，确实会掀起国内通信产业的发展高潮。 如此重要的天机，余文钢当然不会随便暴露，而是接着反问道：“如此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重要支柱产业，你说国家会任由国外厂商进行打压吗？” 一句反问。 侯崇国又接着问道：“那依你看，国家会怎么做？” “不出三年，国内的光纤生产厂商会向国家申请反倾销调查，然后国家会名正言顺地进行调查，并且实施仲裁，对倾销产品收取反倾销税，到时，国内厂商的好日子就来了。 “时间大概五年左右。 “在这五年里，正是国鑫从无到有，从有到强的发展机会。” 余文钢结束了自己的佐证。 还是推断，但有理有据。 众人赫然。 就算在场的大部分都是体制内人士，或是熟知体制内游戏规则的人，可谁也不敢像余文钢这么断言。 可又有谁能对他的话提出质疑呢？ 金融，能源，交通，通信…… 这确实是国家事关国计民生的支柱型产业，这样的产业，确实没理由任由国外产业以倾销方式来打压，而收取高额反倾销税又向来是各国惯常采用的手段，也是符合WTO游戏规则的方式。 谁敢说余文钢推测的不对？ 五年！ 时间已经足够长了，这么长的时间，已足够国内的光电厂商们熬的了，可也正如余文钢所说的，这对尚未涉足光电领域的国鑫电缆来说，反倒又是一个大好机会。 当大家都不看好时，说不定机会就来了，当大家都看好时，机会已经老了。 这一理论，既适合股票行业，也适合投资领域，尤其是当能准确地推断出未来的发展趋势时，就是最佳到底下注时机。 “好，我心里有数了。” 侯崇国又出声了。 他当然也懂投资的道理。 在回应余文钢的话之后，他立即转向了焦子秋，认真地说道：“对于光电领域，我确实很感兴趣，因此，我会慎重考虑余文钢的话，经进一步推断论证后，我会尽快给你们一个明确的答复。” 惊喜就这么突然来了。 对焦子秋等人来说，尽管侯崇国的话明显有给自己留退路，但意向其实已经足够明显了。 如此重大的投资，有哪位老板会傻到当场拍板呢？ 余文钢刚才的那番话难道还经不起进一步的推断论证？ 焦子秋等人唯一没想到的是，最终能促成这一大笔投资的，竟然是余文钢这个被他们所轻视的大一学生天才。 他刚才的这番话虽然不长，可对国家政策把握之准，对通信行业未来发展趋势判断之准，对光电领域的知识掌握之精，都一一展现了出来。 在这一点上，连焦子秋这位高新区的主事者都自叹不如。 真的厉害了。 焦子秋立即端杯站了起来。 “侯总，就借你的酒，来敬你跟小余一杯，来祝咱们合作成果，共创美好蓝图。” “小余，不，余主任，这下我真得好好感谢你一番了。” 因为对余文钢的认可，他的称呼又改回来了，语气里又恢复了对余文钢的尊重，已毫无轻视之意。 余文钢却笑道：“焦主任，真要感谢的话，别打嘴炮，来点实际的。” 焦子秋：“……” 刚讹完侯老板，转过身就开始来讹我了？ 他噗嗤一笑，问道：“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要不，你把你的几家公司搬高新区来，我给你安排场地，给你最好的优惠政策？” 回报就这么突然来了。 而且好得连余文钢自己都难以想象。 其实他还是低估了天才光环这几个字。 穷在闹事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才是人情世故的本质，而比富更有吸引力的，是天才光环几个字，因为谁都知道，天才还代表着另一个概念：前程无量。 一个被大量事实证明了的技术和商业双重天才，一个手握校园卡系统这种优秀项目的双重天才，一个被江大重视和重点培养的天才，想不让焦子秋重视都有点难。 趁早结个善缘！ 这就是焦子秋现在的想法。 其实拥有这一想法的人很多，骆俊鹏如此，李一诚如此，侯崇国如此，江大的那些校领导虽然大部分暂时都还没跟余文钢接触，但同样也有这样的想法。 围在他身边的那些人更是如此。 这一道理，其实投资的理念是想通的，趁天才还没崛起，趁现在捧的人不多，提早结善缘，这样的投资回报才会巨大。 真正的聪明人都会这么想。 正因为如此，余文钢在江大的一连串神操作才会顺风顺水，没遇到太大的阻力。 这一层是余文钢自己都还没想到的。 没办法，前世的他并非天才，让他短时间内还无法体会到天才这两个字到底真正有多吃香。 正文 第521章 太香了 送上门的好处要不要？ 傻子才不要！ 把公司安在江大和安在高新区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去了！ 从行政位置上来说，江大是属于洪山区，而高新区虽然离江大并不远，大部分区域也是从洪山区托管出去的，可在行政上却是独成体系，在政策上和洪山区有着很大的区别。 区别就在于对待高新项目的政策优惠。 打个比方说，余文钢的理想信息一旦起来了，同样可以在洪山区申请税收优惠，可是在洪山区所能享受的税收优惠还是远远不能跟高新区这边比的。 几年免税，再几年税收减半，作为国家级的高新区，东湖这里的税收优惠好得足以让那些有技术含量的初创项目度过艰难的创业期。 除此之外，还有提供场地、帮办执照，提供国家下拨的扶助资金，帮忙担保向银行贷款，帮忙联系投资资金等，好处多等很。 大胆扶持在孵企业，这才是高新区成立的目的和意义。 当然，高新区也并不是谁都想进就能进的，在被高新区接受之前，你得先去证明你的初创项目不仅拥有极高的科技含量，还有极佳的市场前景，或者是在国家大力扶持范围内的核心技术。 因为这一证明过程稍显麻烦，余文钢才想着先把公司在江大那边稍弄起来，稍具规模了再来申请入园。 说白了，入园原本就在他的计划之中，现在主动送上门了他不要才真是傻。 心里很想要，嘴上却未必诚实。 “呵呵，焦主任，我现在还穷得很，未必能租得起你这边的场地啊，现在挂在江大那边的话，办公场地是学校免费提供的，学校直接在创新中心大楼里给了我半层。” 欲迎还拒！ 这是把好处要个十足的伎俩。 果然，焦子秋嘴皮子上下一碰，说道：：“场租的事情好办，只要你愿意把公司搬过来，这边我也给你提供免费场地，而且一免起码三年，怎么样，够意思吧？” 有对比才有足够的好处。 既然江大都能给余文钢免费提供半层楼，高新区为啥又不能给？难不成高新区还不如江大不成？ 高新区那么大，国家和江陵对它的投入又那么大，经营场地有的是啊。 而江大都对余文钢的这几家公司都这么看好，焦子秋又岂能怀疑它们的发展前景？ 于是乎，连询问具体细节的过程都免了，先把公司挖过来再说，免得公司在洪山区那边做大以后，遇到洪山区那边的阻拦。 虽然同在江陵，位置上也相邻，可兄弟单位之间争抢优秀项目的例子比比皆是。 可能觉得这样吸引力可能还不够，焦子秋又说道：“这样吧，你的几家公司要是资金暂时短缺的话，高新区这边走一下流程，看看能不能帮你申请国家扶助资金，另外，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帮你联系一下银行贷款。”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是侯崇国现在的感觉。 同样是拉投资，可之前焦子秋并没有向他许诺这些好处，尽管这些条件在明确投资意向后都有可能争取到，可余文钢这边是人家主动送上门的啊！ 唉，真是让人妒忌啊！ 余文钢却还在矫情，说道：“资金的问题虽然暂时有些短缺，但应该不是太大问题，银行那边的话，校园卡项目上我已经跟工行有了深入合作，真想贷款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你的这些优惠对我的吸引力并不大，我自己也能解决！ 他想表达的无法就是这一点。 当然，驳人面子也是有技巧的，于是余文钢又开口了。 “这样吧，公司我可以让人先迁过来，麻烦焦主任找个地方给我挂一下，真正的办公场地我暂时就不帮了，毕竟我跟我的团队目前都还在江大，在那边办公还是稍微方便一点。 “至于以后的话，那就麻烦焦主任再给我准备一块地皮，等过一两年之后，我自己来这边盖一栋大楼，还有员工宿舍之类的。” 真正的意图就这么表露出来了。 免租三年的办公场地？ 哪有免费或廉价的地皮来得实惠？那才是一劳永逸的彻底解决办法啊！ 作为过来人的余文钢深知，现在高新区这边的地皮有多不值钱，而在不久的将来，这里的地皮又有多吃香，他要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行啊，没问题。” 焦子秋一口就答应了。 能先把公司迁过来，他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办公场地暂时要不要搬，问题都不大，至于来这边建楼的事，那更是高新区求之不得的啊！ 楼盖好了，别的单位想挖就难了！ 余文钢的这些要求正合他的意。 但与此同时，他又有些赫然。 一两年之后就自己来这边盖楼，这么自信？这到底是天才的本事还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又有些动疑了。 于是他笑着说了一句：“看来余主任对自己这几家公司未来的发展非常看好啊！” 余文钢笑而不语。 再多说就是吹牛。 对他的计划知根知底的骆俊鹏却有些不愿意了，毕竟焦子秋的质疑虽然隐晦，可针对的却是他的得意门生，于是他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在这一点上，文钢还真不是吹牛，在我看来，一两年之后他自己来这边盖楼还真不是不可能的事。” 要是真能让这小子把华为的羊毛给薅到了，来这边盖楼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碍于余文钢保密的要求，他也只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按理说，他的话也有帮余文钢吹牛的嫌疑，可问题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啊，堂堂江大电信院的专家型大院长，会说没谱的话？ 于是众人再次赫然。 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了余文钢的那些公司上面，不用余文钢自己动口，骆俊鹏就帮他把一些能说的都给说出来了。 理想电脑的盈利能力在报纸上已经登出来了，他只需补充几句就足矣。 校园卡项目的经营策略现在已经可以说了，骆俊鹏稍微点了一下电子支付未来的大好前途以及能快速盈利的奥秘，就能让所有人信服。 音乐门户这一项目的前景稍稍有点难以解释，但骆俊鹏说道：“这一项目未来的盈利前景也是非常可观的，在这一方面，文钢已经有了非常周密的计划，但碍于部分关键技术涉及到商业机密，恕我暂时不能透露。” 关键技术，商业机密，这两个词足以遏制大家的好奇心，同时，也更是让余文钢的几家公司变成了焦子秋眼中的香饽饽。 哇塞，如此有技术含量，如此有发展前景的公司，必须立即挖过来啊！ 真的太香了！ 正文 第522章 上天的节奏势不可挡 好处就如洪水滔天，势一成，是一发不可收拾的。 就好比现在的焦子秋，在成功将余文钢的三家公司挖来高新区之后，他还嫌不满足，因为余文钢还身负另一重任：江大创业中心主任！ 江大的高精尖人才汇集之地。 江大的优秀创业项目孵化之地。 对高新区来说，香不香？ 当然香！ 站到焦子秋这个高度，余文钢能想到的，他当然也能想到，因此只需听一听江大创业中心这个名字，他就能大致想到这个创业中心可以做什么，而以他刚才对余文钢的这番了解，他相信以余文钢的能力，不会把创业中心弄得太差。 否则的话，侯崇国凭啥一投就是两百万，而且还是在创业中心没正式挂牌的情况下？ 高新区要的是什么？ 要的不就是周边高校的创新项目吗？ 尽管相对而言，真正能出成果的大部分是在教师科研队伍那一块，可是跟人数庞大的学生相比，教师科研团队又能有多少人呢？ 如果能给学生们搭建一个好的平台，谁又敢说学生中出不了优秀项目呢？毕竟江大这样的全国知名高校里，硕士生博士生的比例就占了将近一半呢。 硕士生博士生才是科研队伍中真正出力的主力军！ 焦子秋深明这一点。 再说，有余文钢这个妖孽般的天才摆在眼前，再加上创业中心又是他在掌舵，谁又敢说他带不出第二个余文钢，带不出第二个校园卡项目呢？ 真的太香了！ 当然，就算焦子秋对它有想法，也还是需要具体了解余文钢的想法再说。 “余主任，关于创业中心这一块，你具体有些什么打算啊？” 他立即将话题转到了这一点上。 “平台，创业中心的作用是为有才华的学生们搭建一个平台，一个高精尖人才汇聚的平台，一个学生优秀创业项目的孵化平台，一个创业型技术性人才培养的平台，一个供高精尖人才直接和优秀企业对话的平台。” 余文钢又报出了一连串。 现在的这一思路，相较他之前跟李一诚既侯崇国所说的，又有所完善。 很显然，他也有所图。 “按照我初步的想法，这个平台要想搞好，最为重要的是跟优秀企业建立起良好的合作关系，为此，我打算专为企业建立VIP服务通道，企业一旦在科研方面有任何需求，或者在人才方面有特别需求，抑或是企业有投资的想法，都可以通过创业中心来实现。 “现在，侯总的国鑫集团就成为了我们创业中心首个VIP合作伙伴。 “焦主任这边，手下的优秀企业可不少啊，我觉得在这一方面咱们也可以深入合作一下，高新区这边的企业一旦有那三方面的需求，可以跟我们联系。” 余文钢的意图紧跟着就直接表达了出来。 “好，你这一想法真的太妙了！” 焦子秋直接拍案叫绝。 很显然，余文钢的思路跟他不谋而合，知音的感觉一来，连他都有点情绪失控了。 失控就失控。 紧接着，他又说道：“这样，等过两天，我先私下去你们学校考察一番，再跟你详细聊聊，咱们再谈如何深入合作的事。” 他当场就表态了。 这是高新区打算力捧江大创业中心的节奏，按照焦子秋的意图，是打算将江大创业中心当典型来扶持，以带动周边的高校来效仿。 怎样才能达到这一目的呢？ 想了想，他又接着说道：“这样，你跟你们学校沟通一下，争取弄一个挂牌仪式，到时高新区这边也在企业队伍中发动一下，我争取带上一帮企业团队来参加你们的挂牌仪式。” 又一个非常有分量的承诺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这一幕，直接把侯崇国和骆俊鹏给听傻眼了。 我去，这小子真要上天了！ 可此时的余文钢却跟没事一样，淡定地回道：“那就太感谢了，这样，焦主任咱们互留一下电话，有事及时沟通。” 这小子，要跟管委会主任直接对话了，而不是通过焦主任的部下或助理。 真的飞了，要上天了，势不可挡！ 一场愉快的招商宴终于进入了尾声，在跟焦子秋等人互留私人联系电话后，余文钢、侯崇国、骆俊鹏等人准备返回江大。 在临走时，焦子秋还凑到了余文钢的车窗前，关心地问道：“文钢，开车没事吧？” 称呼又变了。 变得亲如兄弟，还无比关心。 这弄得连坐在副驾驶的侯崇国都有些妒忌了，车一动，他就跟喝得并不算多的余文钢说：“小子，我反悔了，明明我才是主角，却被你抢了风头，还要我给你出酒，我不干。” “侯老板，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价值数十亿的建议就这么便宜了你，要你几瓶酒你还不乐意？小心我跟你绝交。” 余文钢的回复还是那么呛死人。 才几瓶酒吗？ 一百万的赞助加被讹诈的十箱酒好吧！ 侯崇国腹诽了一句。 不过想想也是，现在一瓶五粮液也就一百多块钱，就算是陈年老酒，一瓶酒卖出去顶多也就一千多块钱，一百二十瓶酒又能值多少？ 算起来，还真是他占了大便宜。 在余文钢绝交的威胁之下，侯崇国只能嘿嘿一笑，悻悻地扭头同坐在后座的骆俊鹏说：“骆院长，你有没有发现，这小子最大的本事，不是他的天才技术，也不是他的商业才华，而是他整合资源的能力。” “确实，我也发现了这一点。” 骆俊鹏立即认可地说道。 谁能想到，一场原本属于侯崇国的招商洽谈会，竟然会被余文钢抢了风头不说，还捞尽了好处？ 这样的一幕，在余文钢的过往里又发生过多少？ 骆俊鹏细细回想了起来。 一次军训文艺表演的机会，让余文钢跟俞一尘建立了亲密关系，并顺此搭上了星辉世纪，让他成功捞得了第一桶金。 区区三万块钱，他稍稍一折腾，就利用电信院的资源开起了电脑服务社，然后有跟校团委搭上了线，开始了月入百万的历程。 再接下来是校园卡项目，又让他更上一层楼，创立了新的公司不说，还因此认识了侯崇国。 侯崇国一进入他的视线，又被他黏上了，这才有了今天。 一环扣一环，就演变成了今天的奇迹。 骆俊鹏发现，每一个出现在余文钢生命中的人，但凡有那么一点点用处，就被他利用到了极致。 如此强悍的资源整合能力，机会把握能力，确实才是他最大的本事。 真的要上天了！ 骆俊鹏很难想象，当余文钢把焦子秋即将出席江大创业中心挂牌仪式的事一带回学校，学校又将何等的重视？ 势不可挡！ 正文 第523章 校长召见 “走吧，去一趟团委李书记那里。” 在把侯崇国等人送回酒店后，骆俊鹏又上了余文钢的车，并且下达了新的指令。 “去那干嘛？” 余文钢不以为然地问道。 “去那干嘛？焦主任即将出席创业中心挂牌仪式的事这么重要，你不立即跟李书记汇报吗？李书记一得知，不需要先找你具体问问情况，然后向学校领导汇报？学校领导又会不会见你问具体情况？” 骆俊鹏语重心长的教训起余文钢来。 在这一刻，他终于拿出了一丝院长的威风。 余文钢：“……” 不就是高新区管委会主任带队来参加创业中心挂牌仪式吗？ 这事我可以自己跟李一诚说的啊，就算学校领导要见我，我还会应付不来？ 绝对是你想插一脚，分上一杯羹了！ 你这老狐狸！ 他立即就对骆俊鹏的心思心知肚明。 不过想想也是，骆俊鹏作为今天会谈的参与者，分上一杯羹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更何况有他这位院长在场作证，事情会更有说服力。 于是乎，他放弃了反抗，直接把车开到了校办公楼下，跟骆俊鹏进了李一诚的办公室。 有骆俊鹏在场，余文钢确实省心了，他只需翘起二郎腿，像个大爷一样坐在一边，拽拽地听骆俊鹏跟李一诚述说今天所发生的事。 然后笑眯眯地看李一诚露出一脸的震惊。 李一诚震惊是必然的事。 高新区管委会主任以各种优惠条件亲自邀请余文钢的企业入园，亲自带企业团队来参加创业中心的事…… 这样的消息如果不是从骆俊鹏嘴里说出来，连他都会认为这是假消息，需要再确认一番。 这小子要上天了！ 此时他的感受跟骆俊鹏如出一辙。 只不过事情既重要又紧急，他顾不上自己的感慨万分，也顾不上现在还是午休时间，立即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侯校长，然后低声对着电话说了起来：“这里有个紧急情况，我必须向您汇报一下……” 不急不行。 按照学校的惯例，周一下午是校领导们开例会的时间，创业中心的启动很可能就会在下午的会上进行讨论表决。 其中就包括是否通过余文钢的常务副主任这一职位的任命。 这事原本是还有可能产生一些变故的，但现在基本上应该真的是板上钉钉了。 一位有了高新区领导撑腰的常务副主任，还有哪位领导会不识趣地表示反对？ 在挂了电话之后，李一诚先意味深长地看了余文钢一眼，心想，这小子有了焦主任撑腰之后，会不会真把我给架空了？ 还是顾不上担心。 因为侯校长要见余文钢和骆俊鹏，让他立即把两人带去校长办公室。 “骆院长，侯校长要见你。” 他先客客气气地跟骆俊鹏说了一声，然后笑着跟余文钢说：“还有你，小子！” 毕竟是见学校的大BOSS，他原本还想跟余文钢交代几句注意事项的，可转念一想，这小子第一次跟高新区焦主任见面，就能把对方忽悠成大靠山，又怎么可能会在校长面前犯错呢？ 只怕连校长都要变成他的大腿了吧！ 一边稍带妒忌地想着，他一边带骆俊鹏和余文钢上楼，前往侯校长的办公室。 “骆院长，你好你好，辛苦了。” 一见面，侯校长就先热情地握住了骆俊鹏的手。 这一幕也让李一诚稍显妒忌。 对于骆俊鹏这种学术派院长，侯校长一向是敬重有加，相当客气，而对于他这样的行政性质的中层领导，侯校长一贯的手段是恩威并施，态度完全不一样。 接下来该余文钢那小子了。 他又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李一诚好奇地笑脸旁观。 “这就是小余吧？我可是久闻你大名了啊，现在终于有机会见面了。” 侯校长的态度非常和蔼。 一副礼贤下士的高人姿态。 这是在李一诚意料中的事，位置越高的人，越是会对来自底层的人表现得关爱有加。 口碑的需要。 当然，现在的余文钢已经算不上底层人士了，而是学校的当红棒子鸡。 “校长好，我早就想来抱您大腿了，可惜腿不够长，怕迈不过您的门槛。” 不出李一诚所料，那当红棒子鸡果然又不按常理出牌，然后把侯校长逗得哈哈大笑。 “哈哈，我这里哪有门槛，不是你腿短，是你胆子不够肥。” 关系就这么被拉近了。 几句话的事。 李一诚想不服都不行。 接下来侯校长主动问起了焦主任要来参加挂牌仪式的事，负责复述的还是骆俊鹏，至于余文钢，此时却装出来一副怪小子模样，毕恭毕敬地在一边笑着旁听。 跟之前在他办公室大翘二郎腿的模样大相径庭。 装得真像！ 大尾巴狼一只！ 李一诚再次腹诽了一通。 接下来就是侯校长的决定了。 “李书记，这样，挂牌仪式的事还是由你这边来负责一下，你挑个好点的日子，好好准备一下，争取把动静和档次都给搞起来。” 余文钢邀功，他来卖命，这是李一诚意料中的事。 当然，所谓的挑个好点的日子，是还得通过余文钢跟焦主任那边联系，来定一个大家都有空的日子。 “然后学校这边，会给各院系发个通知，让所有院系都必须全力支持创业中心的发展，未来各院系学生在创业中心所取得的成就，也将作为各院系的年度考核任务之一。” 让李一诚开心的消息终于也来了。 校长这是在表态，准备倾全校之力一起把创业中心给搞起来。 这也是在李一诚意料中的事。 启动的资金有了，高新区政府重视了，若是这样的大好机会学校都不懂得抓住的话，那侯校长这么多年的校长就白当了。 创业中心真的要出大业绩了！ 李一诚喜滋滋地想道。 尽管已经上天了的余文钢有把他架空的嫌疑，可不管怎么样，主任的位置还是他的，创业中心也是校团委名下的，他才是真正的既得利益获得者。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要是创业中心真干出了不得的成绩了，说不定他完全有可能凭这一业绩更上一层楼，踏出关键一步。 真的妒忌那小子了！ 看着一脸乖巧模样地跟侯校长告别的余文钢，李一诚此时的心情很复杂。 他知道，一转身，这只大尾巴狼的尾巴马上就会露出来，然后开始跟他讨价还价。 正文 第524章 大势成 三人从校长办公室离开，又把骆俊鹏送走之后，余文钢又一次跟着李一诚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校长已经下任务了，两人当然得好好协商一番这事要怎么弄。 “你有什么想法？” 李一诚率先征求起了余文钢的意见，毕竟创业中心能搞出现在的动静，都是这小子在折腾，而且他也已经表示过放权的意思了。 “先把创业中心的名字改成科创中心吧。” 余文钢先提出了第一点意见。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思考此事，包括刚才在校长办公室，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内心却一直在琢磨。 李一诚却有所不解，问道：“哦，为什么要这么改？” 为什么要这么改？ 在得到高新区关注和重视之前，余文钢原本是想着拿创业中心小玩一把，把它弄成自己的技术人才培养基地和优秀项目孵化基地。 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随着合作企业VIP思路的出台，也随着高新区的重视和关注，小打小闹肯定是不行了，理想系列想把其中的成果独吞也不可能了，必须得玩大的。 大玩跟小玩的玩法当然得不一样。 按照余文钢现在的想法，创业中心现在所承担的职能，已不能再局限于技术人才培养和创业孵化这两点。 高精尖技术型和创业型人才培养基地，以及因会员企业要求的特殊人才培养基地； 优秀企业和高精尖人才对接平台，承接来自企业的科研攻关、项目研发等； 高精尖人才的社会实习、实践基地； 优秀创业项目孵化基地。 这是中心最起码该承担的四大职能，随着发展的需要，不排除再加入新的职能。 也就是说，中心的主体将不再是简单的创业扶持，因此创业中心这一名字已经不太适合了，用科创中心的新名字将更为吻合。 “嗯，这主意好。” 听了余文钢的想法后，李一诚立即认可地点了点头。 他也认为中心的职能应该扩大化，玩得越大越好，越有影响力越好。 “然后呢？” 李一诚又继续问道。 跟余文钢在一起时，他已经习惯性地把动脑子的事情交给余文钢了。 “然后是赶紧派人去申请成立公益组织，开设独立的银行账户，准备收钱吧。” 第二件重要的事情被余文钢优先提了出来。 李一诚愣了一下后，问道：“有这个必要吗？” 通常来说，像科创中心这种学校内团委的下属机构，是不需要独立注册的，也无须独立账户，有资金往来走学校财务账务即可，财务问题也交给财务处的专人去负责，那样更省事。 余文钢却反问道：“如果科创中心能经常性地大笔收钱，你觉得这些钱放在财务处那边账上安全吗？” 李一诚又愣了一下。 经常性大笔收钱？ 敢情这小子是打算将科创中心弄成盈利大户了？不是说是申请公益组织吗？ 不过想想也是，永远也不能低估这小子的弄钱能力。 在这小子插手之前，科创中心一直都因为缺乏资金而无法启动，可这小子插手才几天，自己的赞助还没开始投，就先弄到了一百万赞助，而仅过了一天，一百万又变成了两百万。 若是高新区那些企业被管委会带过来，以这小子的忽悠本事，科创中心还会缺钱吗？ 钱多了却也是一个问题。 在这个哪个部门都严重缺钱的年代，若是科创中心突然有钱了，而且还有大把富余，那学校不仅不会拨款不说，说不定各部门都会来打这笔钱的主意，包括校领导那边。 打秋风、有借不还、挪用等现象，在企事业单位是常事，因此，确实还是把钱抓在自己手里更稳妥点。 而开设独立对公账户的一个重要前提条件，要么就是注册企业，要么就是申请公益性社会组织。 按创业中心的性质，当然是申请非盈利性公益组织更为合适，也更简单。 “行，我立即安排人去办。” 他立即就答应了。 这是小事，没什么难度。 余文钢却又说道：“咱们最好是一开始就明确，财务权放到我手里来，没有我的同意，创新中心的钱谁也不能乱动，包括你也不行。” 李一诚：“……” 机构还没成立，你就要剥夺我这主任的财务权？ 这大尾巴狼的大尾巴也暴露得太快了一点吧！ 他早就料到，这小子有了新的靠山之后，可能会有点管不住了，可他还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夺他的权了。 “这不太合适吧？” 他稍稍有点头疼地抗议道。 “为什么不合适？你想啊，就算科创中心财务独立了，就能防住其他人来打主意吗？要是没有我这块挡箭牌在，你挡得住吗？” 余文钢立即反问道，并且又加了一句：“你不会是以为我要夺你的权吧？” 李一诚：“……” 绝对是！ 财务权一到你手里，估计连我这个主任都会受你的掣肘！ 不过想想也是，他作为学校正式的公职人员，各方面都有求于人，确实很难抵挡四处伸过来的手，而余文钢则不同，以这小子的德性，可以谁的面子都不给。 “那行吧。” 李一诚又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丢掉财务权他确实有点不情愿，可余文钢说的确实也有道理，再加上他早就说过要放权的话，以及这些钱又全都是余文钢弄来的，他确实没理由不答应。 他又说道：“继续，下一项。” “组织架构里，加上网络服务部这一新的部门吧。” 又一项余文钢觉得很重要的事情被余文钢提了出来。 李一诚愣了一下后问道：“你的意思是科创中心要弄自己的服务网站？” 余文钢点了点头。 既然要将科创中心打造成为一个高精尖人才和企业对接的平台，那就得为人才和企业搭建一个畅通的信息发布和沟通平台也就成了必要。 最好的信息发布和沟通平台，当然是网络平台。 反正科创中心现在已经开始有钱了，花点小钱让人建一个网站很轻松，只是网站建起来以后，就必须得有人去维护和提供服务了。 秘书处、培训项目部、实践项目部、宣传推广部、科技创新项目部、创业孵化项目部、网络服务部，再加一个管钱的财务部，将是科创中心优化后的八大职能部门。 “人员安排这一块呢，你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李一诚总算主动发起了问题。 “人员这块你来安排吧，我只有一个要求，少一点喜欢搞事的、混日子的，多一些实干家。” 余文钢回道。 他总算放权了，除了自己即将安插进去的几个人之外，其他的人事权交回给了李一诚。 反正最为重要的财务权掌握在他手里，他不信还有谁能在他手里能翻出天来。 在又跟李一诚协商了一些细节方面的事后，余文钢又撤了。 在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他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大势基本成了！ （第三卷完） 正文 第525章 焦子秋驾到 科创中心的挂牌仪式初步定在两周之后。 时间拉得稍稍有点长，但没办法，这基本上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一来，创新大楼的装饰布置需要时间，科创中心的资质申请也需要时间，人员的到位同样也需要时间，总不能挂牌那天啥都没有，到处空荡荡的。 二来，焦子秋对于这一挂牌仪式也特别看重，他那边也需要时间去发动高新区内的知名企业的企业家一起来参与。 三来，焦子秋以高新区管委会的名义带队参加，在整个江陵的影响力都将很大，估计还会有不少媒体到场采访报道，这样一来，江大这边也必须尽全力，动员全校的力量来把准备功夫做足，把校内的宣传做到位。 总之，这是江大近期来最为重要的事。 因此，从确定焦子秋要来的第二天开始，科创中心很快就成为了江大校内的主要话题，校广播台里，每天播的都有关于科创中心的新闻、功能介绍等，学生们之间也开始言必谈科创中心等。 至于校团委、学生会，以及余文钢安插到科创中心去的那些理想系的人，这些天更是忙成狗一样了。 余文钢自己倒是轻松。 他反正一个原则，凡事他都只动脑、动嘴皮子，不动手。 当然，他也没闲着，除了继续他的彩铃业务平台开发以外，还要接待重要来宾。 也就是焦子秋。 焦子秋确实对余文钢以及科创中心非常重视，在上次见面后的第三天下午，他就带着他的办公室主任悄悄来了江大，谁也没惊动。 这一次来，他是来具体了解余文钢的几大公司跟项目的。 应焦子秋的要求，余文钢除了叫上纪灵月来负责端茶倒水、接待之外，其他人谁也没通知，连张高阳、俞一尘、陈博等人也暂时蒙在鼓里。 焦子秋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走马观花，看传说中的月入百万的电脑服务社，看创新大楼及余文钢几大公司的办公场地，在那边逛了一圈后，这才回到了余文钢信息学部这边的办公室。 在整个过程中，谁也不知道这是哪路神仙。 “要不，咱们来好好聊聊你的几个项目？” 关上门之后，焦子秋主动开口了。 他的目的非常明确。 接下来，马上要将余文钢的几家公司挖去高新区那边了，理想电脑挖不挖倒无所谓，可是骆俊鹏给予了高度评价的理想信息和理想文化，他是一定要挖过去的。 在挖之前，他当然得好好了解一番这两个项目的发展前景，然后根据具体情况来给予两家公司优惠政策。 在他这个位置上，任何事都必须尽量做得师出有名、天衣无缝，不给人留下话柄和质疑点。 “来，请主任先来看一下我的平台。” 余文钢笑着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校园卡项目开始正式研发后，现在又取得了一些进展，在原有的模拟系统的基础上，很多应用型的功能已逐步加了上去，并且还找了美工来对界面进行优化，现在整个系统看起来开始有模有样了。 除此之外，与之相关的网上支付平台也开始在搭建，主要功能页面也先做了出来，能进行初步的功能演示了。 校园卡平台，电子支付平台，这两大平台都还是挂在电信院上次借给余文钢的测试服务器上，余文钢随时都可以用自己的电脑以网络访问的方式来进行演示。 余文钢很清楚焦子秋想了解什么。 为给自己的公司争取最好的优惠条件，他不介意把自己的未来计划给暴露一部分出来，口说无凭，用实打实的东西来演示绝对会更有冲击力。 他一边演示，一边说道：“我们所开发的这套校园卡系统平台，抛开功能齐全这一点不说，还有两大其它类似平台短期内很难拥有的优势。 “一是成功实现了跟银行的对接，这可能是国内第一个实现和银行实时划扣的商业平台。 “二是拥有全国甚至是全世界目前最为严密的安全体系。” 两大优势被他轻飘飘地说了出来。 一是关于业务功能上的，一是关于技术上的，但都冠有一个听起来很夸张的概念：国内第一。 这是他以前很少提的。 但现在一提，就夸张得连焦子秋都表示怀疑。 “你为啥敢如此笃定它是国内甚至是全世界最为严密的安全系统呢？” 焦子秋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质疑。 余文钢笑了笑，回道：“有一件事你是已经知道了的，那就是上次我们的模拟系统开放内测，整个电信院再加上计算机院的吕院长都没能攻破。” 焦子秋立即点了点头。 上次见面时，他就在报纸上看到了这件事，后来在饭桌上，骆院长又将此事当成趣谈讲给了大家听，并且对这一系统的安全机制给予了高度评价。 “我另外可以向你透露的是，我们跟工行一完成对接测试后，工行总部技术中心对这一系统高度重视，前一段时间，他们也召集了总部的技术高手对这一系统悄悄地进行了测试，然后给了这样一个评价，并且提出了要组织人员过来交流学习的要求。” 余文钢又风轻云淡地爆出了一记猛料。 紧接着他又说道：“实不相瞒，如果我的这套安全机制及加密技术愿意公开的话，申请专利及登上国际一流技术期刊是分分钟的事，但现在还不到公开的时候。” 焦子秋又一次赫然。 作为高新区的管委会主任，在技术方面他也是有相当不错的基础的，最起码基本的概念他懂。 计算机方面的技术要想申请专利及发表到国际一流技术期刊上是什么概念？ 一是得应用创新，二是得技术创新，并且要能得到世界级顶级专家的高度认可及评价，要是真能做到这两点的话，这一套安全机制称之为世界领先确实不为过。 但这有可能吗？ 是不是余文钢在吹牛？ 余文钢又笑了笑，当着焦子秋的面，拿出了工行那边信息科技部部长李国胜的名片，开着免提把电话拨了过去。 “余总你好，终于等到你电话了，怎么样，你这边是不是可以给个准信了？我们总行技术中心那边真的催得很急啊，快把我逼死了。” 电话里传来了李国胜的声音，典型的技术人员急不可耐的风格。 “哈哈，李部长，麻烦你跟你们总行的人说一下，我这边已经在准备申请专利了，等专利下来了，我保证第一个向你们工行公开。” 余文钢笑着回了一句。 然后在跟李国胜又闲聊了几句之后，挂了电话，转向焦子秋笑问：“怎么样，焦主任，这下相信了吗？” 焦子秋：“……” 我能不信吗？ 正文 第526章 专利专业户 连工行总行技术中心都求之若渴的安全认证机制，他能说不信吗？ 银行是什么？ 是对安全认证机制要求最高的行业！ 若是连工行总行都认为余文钢的这一整套安全认证机制都无比先进的话，那国内领先甚至世界领先这一概念基本是没跑的了。 但焦子秋也有不理解的地方。 这样一套安全认证机制及加密技术，一旦申请专利及对外授权，别的啥都不用做，就可以赚个钵满盆满，坐等收钱。 为啥？ 因为对安全认证机制及加密技术要求最高的，基本就是与支付、计费有关的有钱单位，这样的单位为了一套安全程度极高的认知机制和加密技术，基本上是不惜下血本的。 也就是说，单凭这样一套安全机制，理想信息就值得高新区给予它最高等级的优惠措施。 那为啥余文钢不开放授权？ 焦子秋直接把这一疑惑问了出来。 “相比那一点技术授权费用，我所图的更大。” 余文钢一边笑着回应，一边点开了另一个平台。 网上支付平台。 “我的目的，是以校园卡系统为基础，打造一个非银行体系的支付王国，并以此为基础，形成完整的生态圈，因此，我需要给自己预留一点抢占先机的时间。” 他又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焦子秋彻底懵逼。 支付王国的概念他懂，听起来好像很牛逼的样子。 生态圈的文字他虽然也能听得懂，可具体概念是什么他却有点摸不着头脑。 于是他说道：“能具体说说你的打算吗？” 余文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打开了网络支付平台的模型，大致演示了一下，才说道：“我做校园卡系统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校园卡系统本身，而是这个网络支付平台。” 焦子秋开始有点懂了。 跟聪明人打交道，永远不需要说太多，只需提点几句，就能想出个大概。 焦子秋当然也是一个聪明人。 在余文钢演示的过程里，他其实看到了不少内容，比如说游戏充值、手机缴费等支付功能，还有一些别的内容。 由此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作为高新区管委会的主任，他的涉猎面其实是足够宽的，比如说游戏充值这一块的市场有多大，前景又有多好，他都大致清楚。 在高新区内，现在网吧越来越多，售卖各种游戏充值卡的报刊亭也很多很多，因此他知道，这一块很赚很赚。 若是能实现游戏的在线充值这一功能，光是这一块就能很赚很赚！ 这是他得出的第一个结论。 为啥？ 因为他很清楚，玩游戏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而校园卡业务覆盖的恰恰就是年轻的大学生用户，利用高校自有的资源来推游戏在线充值功能，可以连市场推广费用都直接省了。 “这才是你将校园卡系统低价推广的原因？” 焦子秋又问了一句。 在前几天的会晤中，骆院长就曾大致帮余文钢提了一下他的商业模式。 “是的，低价的目的就是为了快速占领市场。” 余文钢回了一句。 焦子秋又陷入了沉思。 单是游戏充值这一块的市场潜力有多大？ 按现在的规模，每年几十个亿总有吧？按照充值卡三至五成的分成比例，光是这一块的市场价值每年就起码十几个亿啊，余文钢要是做好了，哪怕是只占据了其中五分之一的市场，每年也有好几个亿啊！ 他开始明白余文钢为啥会看不上整套安全机制的那点专利授权费用了。 每年几个亿的市场规模，而且还是呈几何级数增长，换成是他，也看不上那点授权费用。 单凭这一点，理想信息也值得高新区用最高的代价挖过去了！ 他又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其实此时他还是不太清楚支付王国的概念，也不太懂生态圈的概念，但他已经知道，理想信息的未来会很牛很牛。 有些事情不能问得太细，以免被这位年轻的创业者认为无知！ 抱着这样一个念头，他又问起了另一个问题：“那天骆院长说是商业机密，暂时不方便透露的关键技术，就是你的安全认证机制及加密技术吗？” “哦，不是，是一个跟通信领域有关的新业务，跟音乐领域也有一定的关联，最起码一点，这个新业务一旦被推起来，数字音乐这一行就能靠它赚钱了，而且还是赚大钱。” 余文钢又回了一句。 彩铃业务的具体概念暂时肯定是不能说的，但大致提一提是没关系的。 焦子秋再次赫然。 跟通信领域有关的新业务！ 光是这一点，又勾起了他的兴致，要知道，高新区的很多项目，比如说光电产业，就是跟通信领域密切相关的。 而听余文钢的意思，这是一个通信领域的创新项目，而且还是横跨通信和音乐两大领域。 因为这个，所以他在搞了理想文化，专门来搞音乐门户，准备来赚大钱？ 他的思路又豁然开朗。 在此之前，他原本是有些看不上理想文化的，因为在他看来，理想文化的业务范围并不太跟高新区吻合，而且还看不到赚钱的前景。 可现在他的认知被颠覆了。 若是因为一项新业务，让理想文化横跨音乐和通信两大领域，并且还能赚大钱，那这样的新型业务公司对高新区不香吗？ 为什么这小子一张口，就是一项能影响整个行业的重大创新专利？ 难不成这是专利专业户？ 他突然又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也由不得他这么想。 因为他发现，不管是理想信息还是理想文化，都是建立在创新型专利技术的基础上的，这样的性质，也恰恰吻合高新区的发展目标。 通过技术的创新来创造财富，以核心技术来引领未来的时代！ 单凭这一点，焦子秋就有心给予余文钢两家公司最好的入园待遇了，此时的他已经敢预测，只要这两家公司稳打稳扎地发展下去，其未来的发展势头就有可能超过高新区现有的大部分公司。 创新，技术领先，独有，巨大的市场需求，这往往是一家高新企业快速崛起的四大要素，而余文钢的这两家公司，似乎都符合这几大要素。 也难怪他敢夸海口，说要在一两年之后建自己的大楼。 按照这两家公司的发展前景，单凭理想信息一家公司，就有这一可能。 焦子秋挖墙角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了。 现在最让他看重的反倒不是这两家公司了，而是余文钢本身，这位能在短短的三个月之内就能弄出两项业内领先专利的专利专业户。 必须立即挖过去，以免夜长多梦！ 正文 第527章 硬塞上门的好处 “文钢是我们电信院的天才，他在技术方面的天赋，强得连我都惊讶，他在商业方面的天赋也好得让人吃惊。” 在上次的见面中，骆俊鹏曾在会议室里说过这样一句话，当时焦子秋听到时，并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因为这世上被称之为天才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 可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那话一开始就值得重视的。 为啥这么说？ 因为这是一个创造神话的时代。 1994年，杨致远创造雅虎，1996年4月，雅虎正式在华尔街上市，上市第一天的股票总价达到5亿美元，现在的市值更是突破了上千亿美元，并且还在国内开通了雅虎中国。 国内与此类似的还有三大门户网站，搜狐、新浪、网易。 就以新浪为例，1998年才成立的新浪，今年二月就获得了2500万美元的风险投资，前一段时间又传出报道，说又获得了6000万美元的融资，已在做纳斯达克上市的准备，据说估值已达到数亿美元。 同样在准备去纳斯达克上市的还有搜狐和网易，都是近几年才新创的公司，同样也都估值数亿美元。 无一例外的是，这三家公司都是以技术见长，并且善于商业运作。 也就是说，在现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在互联网和通信领域，一旦拥有核心技术及上佳的商业运作能力，分分钟就能创造神话。 这两方面余文钢恰恰都具备，所涉足的也同样是这一领域，以他现在的规划和发展势头，谁敢说他不能成为下一个新浪搜狐网易？ 最让焦子秋吃惊的是，这两家公司自身的造血能力。 他非常清楚，新浪搜狐网易这三大门户虽然很受投资者青睐，估值非常高，但却是靠炒作概念起来的，自身的造血能力并不高。 而余文钢的这两家公司则不同，从一开始，它们就拥有超强的自身造血能力，如果再稍稍炒作一下，很有可能会比三大门户更受投资者的青睐。 因此，他似乎看到了这两家公司快速崛起的那一天的到来。 这样的公司他能不动心吗？ 这是必须尽快挖到高新区去的！ 焦子秋暗暗下定了决心。 当然，到了他这个级别的领导，是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的，而是转而问道：“也就是说，你现在手头起码有两大专利等着申请对吧？在这方面需要帮忙吗？” 挖墙角，是从无微不至的关怀开始的。 “焦主任在这方面有门路？” 余文钢的兴趣来了。 在这方面，他确实是有需求，他还想着等彩铃业务平台的测试通过以后，自己想办法去找一家专利申请代办公司。 “嗯，高新区有专门的合作机构，国内国外的专利都可以代为申请，非常专业，非常靠谱，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 焦子秋热心地回道。 作为高科技企业云集之地，高新区那边当然会有专业申请代办机构来为企业提供服务，而高新区在这一点上也是非常注意的，谁专业，谁靠谱，早就心中有数，会优先向企业推荐。 “那敢情好啊。” 余文钢立即就爽快地接受了焦子秋的好意。 不接受就是傻子。 焦子秋又问道：“融资方面呢？你的两家公司在融资方面有没有需求？有的话，高新区也可以帮你引荐啊。” 他开始给余文钢塞第二项好处。 作为科创企业云集之地，融资也是高新区为企业提供的重要服务之一，这一服务不仅包括银行贷款，还包括帮忙联系风险投资。 运作了这么多年后，高新区当然也积累了不少关系相当密切的风险投资商。 在焦子秋看来，只要余文钢接受这些好处，尤其是融资这一项，他的两家公司想不去高新区都很难了。 谁知余文钢却回道：“融资这一块就暂时不用了吧，现在基本的运作资金我自己有，急需发展资金的话，我自己也有办法，暂时不需要融资，要是我真有需要的话，到时我再找焦主任帮忙吧。” 焦子秋：“……” 人家的企业一个个都巴不得能拉到投资，你这边硬塞给你都不要，你这底气到底有多足？ 他一下就傻眼了。 一时间，他有点不知如何开口重提两家公司去开发区之事。 余文钢却笑了笑，说道：“焦主任，你与其给我这些我不要的，还不如在政策方面的好处给足一点吧，比如说五免五减半，又比如说地皮给我留大一点之类的。” 焦子秋：“……” 我的那点心思这么快就被他看穿了？ 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他尴尬地笑了笑，回道：“这些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保证高新区给你最好的条件，就等你的两家公司上门了。” 不得已，他只能把话说破。 没办法，这小子实在是太聪明了一点。 “那就没问题了，申请的事情我让小纪去办，我这人有点懒，这些琐事懒得自己去跑，还请焦主任不要见怪。” 余文钢指了指一直候在旁边负责端茶倒水的纪灵月。 纪灵月此时早已听懵了。 在此之前，她虽然跟了一路，可始终不知道这位焦主任到底是何方神圣，现在总算听明白了，原来他是…… 东湖高新区管委会的主任！ 一联想到科创中心的挂牌仪式将有高新区管委会亲自带队参加的消息后，她终于想明白了这位焦主任的真实身份。 那么大一主任，竟然亲自上门来给老板塞好处！ 弄明白这一逻辑之后，她想不懵都很难。 长这么大，她所见过的最大领导是谁？ 应该是团高官李一诚吧？ 虽然她在江大的学生中已经算小有名气，可是跟李一诚拉近关系，也还是在跟了余文钢之后才有的事，至于校长副校长那一级别的，她也只能远观。 而现在，才跟了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她这老板已经牛得连高新区管委会主任都亲自上门塞好处了。 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吗？ 当焦子秋和他所带来的那位办公室主任再次将视线投到她身上时，纪灵月反应了过来，甜甜地说道：“两位领导好，我是纪灵月，余总的秘书，还请两位领导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到时我去打搅你们。” 聪明的女子！ 余文钢：“……” 你啥时候成我秘书了？ 正文 第528章 一个人的成功是有原因的 天色近黄昏。 人家主动上门来送好处，余文钢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在纪灵月伶俐地拿到焦子秋和他所带来的那位办公室主任的名片之后，他说道：“焦主任，关主任，既然到了江大，那不介意我请两位领导吃个便饭吧？” 焦子秋会介意吗？ 正常来说，到了他这个级别的领导是很注意自己形象的，一般不随便接受企业的请吃请喝，可他有心交往的老板例外。 “那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立即爽快地答应道。 公事搞定，就该开始建立私人感情了，私人感情往往就在这种小范围内的吃喝中建立起来的。 余文钢又笑问：“不介意我再叫一位朋友过来作陪吧？” “好啊，没问题，我能好奇地问一句，是哪位朋友吗？” 焦子秋又答应了。 他其实是有点介意的，因为他并不想这样的私局有不相干的外人参与，更不希望因此认识一些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之人。 毕竟他的身份已摆在那里，有求于他的人太多太多。 可余文钢毕竟是主，而且这种事在体制内又很常见，因此他只能半答应半询问。 “我们校团委李书记。” 余文钢只回了这么一句。 焦子秋立即就释然。 江大的团高官，省团委的重点培养对象，迟早会去地方主政的存在，而且还是科创中心挂名的主任，迟早会与他见面。 这样的未来之星，他当然是不介意认识认识的。 他只是有点诧然余文钢对这位李书记的描述：朋友！ 校团高官跟他以朋友相称？ 看来他在学校里确实也混得非常不错啊！ 正在他诧异间，余文钢已经拨起了电话。 “赶紧来我办公室，晚上一起陪两个朋友吃个饭。” “别问那么多，来就知道了。” 就这么两句话，余文钢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就让焦子秋更为诧异了。 他诧异的是余文钢那种非常随便的语气，这说明他跟这位团高官的关系已经好得可以称兄道弟的份上了。 他突然有点羡慕起了那位团高官来。 我啥时候也可以跟他的私人感情到称兄道弟的地步？ 余文钢却又在对纪灵月发号施令了：“去，给我抱几瓶酒出来。” “几瓶？” “五瓶吧，两瓶今晚喝，另外三瓶一会下楼你搁焦主任车上去，给焦主任和关主任带回去喝。” 当纪灵月麻利地弯腰打开一个柜子往外搬酒时，焦子秋的眼神又亮了。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八二年的五粮液。 余文钢从侯老板那里讹来的好酒！ 存货不少啊！ 一想到上次见面余文钢当着他面讹诈侯崇国的事，他又忍不住笑了，客气道：“今晚喝就可以了，带就不用了吧？” 嘴上说不要，心里却很诚实。 “焦主任你千万别跟我客气啊，反正这酒我也是讹来的，你真要跟我客气的话，小心我收回了啊，毕竟这酒市面上可买不到。” 焦子秋期待的事情很快就来了。 余文钢虽然还在客气地叫他焦主任，可语气却是越来越随便了，正在向着兄弟般的情谊迈进。 这小子真的实在是太会做人了！ 说话也很有趣！ 这样的做人本事，恐怕很多老狐狸级别的企业人士或体制内人士也做不到！ 这样的人要是不能成功，那就是怪事了！ 焦子秋又是感慨不已，笑着回道：“那我还是不客气了。” 谈笑间，李一诚很快就来到。 “两位之前认识吗？不认识的话自己勾搭一下吧，我觉得你们应该是同一类人。” 负责引荐的还是余文钢。 只不过这引荐方式实在是有点特别。 在跟李一诚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后，焦子秋忍不住笑着问道：“你觉得我们是哪一类人？” “想做事的人，只不过他比你稍稍腹黑一点点。” 余文钢指了指李一诚回道。 语气还是非常的随便。 焦子秋也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 想做事的人！ 这一评价对于体制内的人来说其实蛮高的，因为在体制内更常见的是钻营、明哲保身，甚至是贪腐，能被人说是一个想做事的官，比说你是一个好官还难得。 焦子秋对于这一评价也非常满意。 由此他能听得出来，余文钢应该也是特别欣赏这样的官，这才请他喝私酒并把跟他是同类人的李一诚给叫上。 只是当着李一诚的面来说他腹黑，这也太不把自己的老师加上司当领导了吧？ 由此也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有着平等独立思想，不畏权威，也不太把职务这东西放在眼里的人，发展私人感情只论个人喜好。 可越是这样的余文钢，却越是让他有了深交之心。 因为和这样的人相处，不会太虚伪，不用再玩体制内勾心斗角的那一套，会非常轻松和舒服。 “一诚老弟，看来咱们在文钢面前不能以职位相称了，他根本就不把咱们当领导。” 焦子秋立即笑着开了一句玩笑。 也顺带帮李一诚化解了些许的尴尬。 气氛一下又变得轻松了起来，李一诚笑着回道：“呵呵，我早就习惯了。” 余文钢却故意嚷嚷道：“原来你们想当领导啊？那好，纪灵月，帮我把酒收起来，我的私藏好酒只请朋友喝的。” 焦子秋又无奈地笑了笑。 他发现，自己这位在体制内混了差不多二十年的人，论起搞气氛的本事，还不如年轻的余文钢，短短的几句话，就把他这位前来办公事的主任变成了朋友，还变得让他舒服无比。 这样的本事也没谁了！ 商业和技术的双重天赋，超强的学习能力，精准的判断能力，良好的大局观和格局…… 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在余文钢身上发现了诸多的优点，而现在，还得加上长袖善舞的超强交际能力这一点。 集众多么多优点于一身，他要是不能成功那就真是怪事了！ 在再次感慨了一番之后，焦子秋自认为找到了余文钢在江大快速崛起的真正原因。 李一诚此时也在感慨不已。 短短的一次见面，就让焦子秋主动送上门来，并且这么快又开始以朋友相称，这是何等熟悉的一幕？ 好像自己第一次跟他见面，就开始跟他称兄道弟了吧？ 唉，这小子长袖善舞的本事真的太厉害了！ 不过让李一诚颇感欣慰的是，余文钢并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在勾搭到位高权重的焦子秋之后，第一时间就能帮他搭桥牵线就能证明这一点。 不用说，对于李一诚来说，焦子秋绝对是一个值得交往的对象，能和这样一个体制内的能人建立起私交，绝对会对他未来的发展大有帮助。 有心了！ 尽管刚被余文钢说了腹黑，可此时的李一诚却是对余文钢充满了感激。 只是他忍不住想，以这小子雁过拔毛的本事，这次焦子秋主动送上门来，又被这小子捞了多少好处？ 越来越有能耐了啊！ 正文 第529章 织网 体制内的人坐一起喝酒聊什么？ 如果是人多的应酬场合，先是论资排辈，然后你敬我，我敬你，说一些恭维话、客套话、场面话，基本上不会有人说什么肺腑之言。 这样的局往往没太多意思，没几个当领导的会真正喜欢，但却是推不掉的应酬。 如果是带点个人感情的小范围的私宴，那能聊的就多了，但话题往往会离不开几大类，政治，经济，民生，体制内的八卦事等，偶尔会涉及到个人未来的发展等。 这样的宴，气氛就轻松多了，牵头的人如果会来事，大家就会说一些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从而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今晚这一场就属于小范围私宴。 牵头的人是余文钢。 因此，今晚的氛围怎么样，大家能不能把关系拉近，真正建立起较为亲密的私人关系，就看余文钢的发挥了。 对余文钢来说，有拉近彼此之间关系的必要吗？ 当然有。 不管是在哪里，官和商二字都是联系得非常紧密的，官需要商来搞经济，获利润，让主政之地得到发展，商需要官提供环境、政策支持，以及在关键时刻给予一定的保护作用。 对于不打算进体制内的余文钢来说，他要是想做大，要想躲避来自外界的恶意伤害，就必须织一张网，把自己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 这就是他要把焦子秋和李一诚拉一起的原因。 他的事业已开始正式起步，有织网的必要了，既然是网，那线与线之间就需要交织到一起。 正如他所说，这两人都是想干事的人，也具备相当的能力，未来在体制内的发展应该都不错，趁早建立好关系的话，对他的未来应该是大有帮助的。 甚至于说，有可能的话，他也会开启作弊器，来为他们的提升提供一点助力。 “怎么样，咱们今晚就不用敬来敬去了吧？随意喝，喝个高兴就好？” 酒一开，余文钢就理所当然地主导了话题。 他先给今晚的喝法定了个调子。 “这个好，我赞成。” 焦子秋立即响应道。 在场的几人里，论级别当然是他最高，所以他必须得先表态，那样级别比他低的李一诚才放得开。 至于余文钢…… 呵呵，这小子根本就没把他和李一诚当领导，他倒是想见识一下，这小子在酒桌上的表现又如何，能不能又给他惊喜和意外，能不能把他喝高兴。 “不过咱们总不能干喝吧？来点什么话题？” 于是，他顺带着给余文钢出了点小小的难题。 余文钢笑了笑。 对于一个在前世已酒精考验的革命战士来说，在酒桌上来制造点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难事，有必要的话，他甚至可以跟焦子秋他们大聊特聊体制内的那些门门道道。 当然，那并不符合他现在的身份。 而且，处于织网的需要，他得聊一点能体现他自身价值的话题，那样他才能得到另外两人的认可。 “有一个话题两位肯定都感兴趣，估计我一说完，你们两个都得跟我碰个杯才行。” 余文钢开口了。 焦子秋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吊起来了，问道：“什么话题？” “一个价值上亿的话题。”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焦子秋又笑着问道。 “这个话题，让我几句话就帮科创中心又从侯老板那里多讹了一百万。” 余文钢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为了发起一个有价值的话题，可怜的侯崇国将被拿来八卦了。 焦子秋又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神情。 关于余文钢讹诈侯崇国的事，他亲眼见证了下半场，看到了余文钢当着他的面讹了侯崇国十箱好酒，但却不知那一百万的事，于是立即又笑道：“快说说看。” 李一诚也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侯老板这次来江陵，其实对要不要投资光电产业这是挺纠结的，因此在去高新区的路上，他就征求起了我的意见……” 余文钢简单地讲述起了当时的事，说起了自己对于光电产业的发展趋势判断，顺利地把话题切入了光电产业这一焦子秋最感兴趣的话题。 不出十年，国内的通信传输领域将全面进入光时代。 明年开始，国内的因特网应用和数据业务方面会开始爆发增长，光传输市场会成为通信市场的快速增长点。 明年光纤到户技术应该能得以突破。 …… 当余文钢再次把这些观点一一复述出来后，焦子秋的表情又一次呆滞了。 太准了！ 这预判准得远远超乎他的意料。 作为高新区的负责人，准备将高新区打造成中国光谷的焦子秋，对于光电产业的发展现状当然是非常了解的，了解程度甚至还要超过骆俊鹏那样的通信专家。 因此他很清楚，通信传输领域进入光时代是迟早的事，他也知道，数据业务呈现爆发式增长的趋势已显露，光传输市场成为快速增长点也是必然的，至于光纤到户技术…… 高新区里已有好几家企业在联手进行技术攻关了，据说已经取得了不错的进展，确实有望在明年得以突破。 他为什么会判断得这么准？ 这正是焦子秋颇感惊讶的地方。 不过更让他惊讶是侯崇国的态度。 侯崇国愿意为余文钢的这一判断给科创中心赞助一百万，这说明什么问题？ 说明…… “这么说来，其实在到高新区之前，侯总就因为你的这番话已经动了投资之心？” 他欣喜地问道。 “嗯，没别的意外的话，这事应该十拿九稳了，等科创中心挂牌那一天，你应该又可以见到他了。” 余文钢又笑着透露了一句。 在跟高新区接洽完之后，侯崇国又跟电信院签署了刷卡机项目的投资合作协议，就先行回成都了，但他向余文钢许诺，在科创中心挂牌那一天，他会再次过来，作为科创中心的首家VIP合作企业亲手送上两百万的支票。 愿意兑现两百万的捐赠承诺，并且还准备亲自跑一趟江陵，这已足以说明侯崇国来江陵投资光缆厂的意向。 焦子秋一下又兴奋了。 他立即端起了酒杯说道：“尽管你已经定了不敬来敬去的规矩，可这一杯我还是得破个例，来好好敬你一杯。” 上亿投资引入的大功臣，他不敬余文钢一杯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李一诚也端起了酒杯说：“为了你帮科创中心讹到的那两百万，我也得敬你一杯。” “焦主任，李哥，我刚定了规矩，你们就一起来破，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余文钢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下焦子秋不乐意了，说道：“你这称呼不对，你叫一诚老弟李哥，却一直叫我焦主任，得罚一杯。” 余文钢：“……” 又来一个想当我哥了？ 他顺从地端起了酒杯，改口道：“好好好，焦哥，李哥，咱们一起碰一杯。” 三人都开始称兄道弟了。 网已开织。 正文 第530章 挂牌前夕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在进行着。 包括科创中心的挂牌准备，也包括余文钢旗下两家公司的入驻高新区，还包括余文钢手下几大项目的开发。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两家公司入驻高新区。 从公司性质来看，不管是理想信息还是理想文化，都拥有自行开发的核心软件，都从事的是软件或互联网等相关业务，尤其是理想信息，不仅属于软件行业，还带有金融后台服务的性质，高度符合高新区的引入标准，因此经高新区管委会综合审核后，一举获得了高新区最大力度的政策扶持。 所得税的五免五减半是肯定的。 营业税的减免也是必须的。 三年免费办公用房租赁，按工业用地最低标准提供自建办公用房所需土地，并提供固定资产投入建设现金补贴，专线接入费用减半收取…… 这些该有的政策优惠都应有尽有。 尽管余文钢近期并没有把人员迁过去的打算，可高新区那边还是在管委会附近为两家公司准备了临时办公用房，面积高达近两千平方，并附带有一个机房，以供两大公司随时进驻。 这让余文钢不得不承认，已主动跟他称兄道弟的焦子秋确实已拿出了最大的诚意，因此他也向对方答应，一旦两家公司开始机房建设，就直接将机房先安放过去。 高品质的恒温无尘机房，高带宽专线接入，廉价的专线使用费用，这样的条件对余文钢来说确实很有吸引力。 还有一件事情也特别让余文钢满意，那就是专利代办公司的引荐。 在焦子秋的引荐之下，一家很专业的专业代办公司就主动上门来找余文钢，一是谈两大专利的代办申请，二是谈跟科创中心的专利申请合作业务。 这家名为创友的专利代办公司也拿出了十足的诚意，除了为余文钢的两家公司提供最优惠的专利代办申请服务以外，他们甚至还表示，他们愿意为科创中心赞助五十万，来以科创中心合作伙伴的身份出席挂牌仪式。 钱不多，但这种态度却让余文钢非常欣赏。 这样的合作机构也正是科创中心所需要的。 稍显遗憾的是，余文钢自己两大技术的专利申请，因为彩铃业务平台尚未完成测试，因此还需要再稍等一段时间。 忙碌中，他先迎来了科创中心的挂牌仪式。 12月9日下午，创新中心大楼五楼小会议室，科创中心的新任副主任韦耀带着科创中心的一干部门领导，正在等待余文钢的到来。 预定的会议时间很快就要到了，可余文钢却迟迟还没出现，这让韦耀的心情颇为复杂。 作为校团委一名资深团干，竟然要带着一帮老师来等一个学生？这算什么事？ 他内心其实是有些想不通的。 要知道，韦耀在江大团委体系确实是有些资历的，在整个校团委也仅有少数几人可比。 作为江大动力与机械学院的硕士毕业生，八年前他就已留校成为了动力去机械学院的一名老师，并且在第二年就进入了团系领域负责学生工作，然后一路升迁到了校团委。 在调来科创中心之前，他就已经是校团委学生社团指导中心的主任，级别跟校团委下面的几大部门平级，仅次于书记副书记。 从社团指导中心主任到科创中心副主任，尽管科创中心主任是李书记亲自兼的，可他上头还有一位常务副主任，因此名义上他是降级了。 那他为啥还愿意来？ 因为科创中心的动静搞得很大，而且他还听说，科创中心副主任这一位置如果坐稳了，是有望直升校团委副书记的。 最为重要的是，相比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学生社团，这里所负责的事务都是与商业直接挂钩的真枪实弹，韦耀觉得来这里干对他个人的成长更为有利。 因此再三考虑之后，他递交了报名申请。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报名截止还没过两天，就传来了一连串爆炸性消息： 东湖高新区管委会主任将亲自带队来参加科创中心的挂牌仪式，并且将对科创中心长期重点扶持； 科创中心将独立注册成为公益社团，财务上独立核算运作； 科创中心尚未正式挂牌，就已经筹集到了大笔资金，第一批资金就高达数百万； …… 得知这些消息后，那些未递交调职申请的校团委下辖一级部门领导连肠子都悔青了。 最终，韦耀也凭借过往出色的工作业绩，以及相对不错的技术功底，成功从数位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获得了这一全新的职位。 唯一让他不爽的是，他上头除了李书记这位兼职主任以外，还压着一位常务副主任，而且这位常务副主任还是一名大一学生。 据说，真正管事的就是这名常务副主任，科创中心非常关键的财务权也掌握在他手里。 这真的让韦耀很不爽。 他心想，李书记你要是嫌麻烦，干脆就把事情直接丢给我就好了啊，何必再多此一举呢？我又不是干不好！ 可他却又不得不接受。 因为他听说，科创中心之所以能顺利启动，原因就在于余文钢的大手笔赞助，而且另外的巨额赞助也是他拉来的，高新区的支持也是他的功劳。 这学生确实有点能耐！ 对于余文钢这个人的存在，韦耀当然是知道一些的，因为最近关于这个学生的传奇故事实在是有点多，只不过在来科创中心之前，韦耀并没直接跟余文钢打过交道。 来了之后又是什么感受呢？ 韦耀不知该怎么形容。 其实调来科创中心之后，韦耀总共也就跟余文钢打过两次交道，一次是在科创中心机构成立会上，一次是因为科创中心挂牌仪式的事务协调会。 除此之外，余文钢都是通过OA系统来发号施令，给大家下达各种任务和指令。 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 不管事，尤其很少过问具体的细节； 但似乎很有本事； …… 这就是韦耀对于余文钢的初步印象，除此之外，还让他很是嫉妒的一点就是，这位常务副主任真的很有钱！ 除此之外都是未知。 韦耀又抬手看了一下手表。 离挂牌仪式筹备会预定开会时间不到十分钟了，余文钢还是迟迟不见踪影。 韦耀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又抬头环顾了一下会议室四周，再次忍不住感慨道：真特么有钱！ 正文 第531章 走了狗屎运的家伙 人比人真的是会气死人的，坐在会议室里等待余文钢到来的韦耀此时就有一种极不平衡的感觉。 为啥？ 妒忌的。 他拿自己跟余文钢对比了一下。 同样是科创中心的副主任，他的身份是老师，余文钢的身份是学生，可享受的待遇却完全不一样。 出行方面。 他是走路骑自行车的，余文钢却是自己开车的，开的还是上三十万的好车。 办公方面。 他虽然在下面二楼也有独立办公室，可面积仅有不到二十个平方，装修很普通，办公家具也很普通，估计整体弄下来也就花了两三千块钱。 而余文钢的办公室呢？ 他之前已经参观过了，在这间能容纳近二十人的会议室隔壁，就是余文钢那面积起码有四五十个平方的办公室套间。 带独立卫生间、小卧室，家具是实木的，沙发是真皮的，电视、空调、热水器等电器一应俱全，整体舒适程度不亚于高档酒店的豪华套间。 与这里相比，他顿时就觉得自己那办公室连狗窝都不如了。 有必要弄那么大的差距吗？ 好吧，他知道，这里之所以弄这么好，是余文钢有钱，花的是自己的钱，可问题是下面的装修也是余文钢的公司赞助的啊！ 既然已经花钱了，为啥要搞双重标准呢？好歹也尊重一下他这个副主任吧？ 对此，韦耀很是有些愤愤不平。 一想到这，他又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他对面的一帮人。 现在会议桌上坐着的是泾渭分明的两帮人。 韦耀这边，是以他为首的团系干部加少量学生会干部，相当一部分是韦耀从社团中心那边带过来的老部下。 而那一边，则是以同样挂着科创中心副主任头衔的陈博为首，接下来是兼任财务处长的汪玉，以及兼任各核心部门副职的张高阳、易栋、纪灵月、柳晨雨、侯艺雯等人。 对于这一安排，韦耀也是有点意见的。 科创中心是江大的科创中心，凭什么安插余文钢公司的人进来？就因为他给科创中心承诺了一点赞助经费吗？国鑫电缆的侯总准备一次性赞助两百万，怎么没见他安插人进来？ 再说，除了陈博、汪玉、张高阳等几人以外，其他都还是学生，进科创中心的核心部门担任副职合适吗？这让科创中心的其他老师们怎么想？ 可人员任命最终拍板的是李一诚，因此就算韦耀再有意见，也没法说什么，但他知道，对面这些人他是别指望能指挥动他们了。 必须得想办法架空他们才行！ 韦耀脑海里再次冒出了这一念头。 只不过有一个人他好像有点惹不起，那就是科创中心的兼任财务处长汪玉，因为他知道，这是李书记夫人。 那小子真会拍马屁！ 韦耀暗暗叹了一口气。 余文钢终于来了。 是跟李一诚一起，几乎掐着点到的。 一进会议室，李一诚就先环顾了一眼四周，看了一下会议室里的装饰、布置，有些妒忌地说道：“你这会议室很气派啊，比下面的会议室好多了，比我那边的会议室也好多了。” “俞姐、纪灵月她们弄的，她们担心不把这里弄好一点，我不愿意过来。” 余文钢笑着回了一句。 这里的办公室装修布置确实好得有点不像话，比那边的办公室还要好上几分，尤其是在办公室里还加装了卧室、独立卫生间等，弄得他都想天天晚上来这边睡觉了。 看着李一诚都有点羡慕的眼神，他又笑着问了一句：“要不等科创中心有钱了，我也让他们给你弄一套？” “我就算了，影响不好。” 李一诚婉拒了。 看着这两人熟络的模样，韦耀又忍不住又开始腹诽了。 马屁精！ 难怪李书记对他言听计从！ 怎么就没想过给我弄一套呢？ 他郁闷地微微摇了摇头。 更让他郁闷的事情来了。 余文钢一到，就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会议桌的最中间，准备来主持会议，连李一诚这位正职的主任都只能陪坐在他边上。 这也太把自己当领导了吧？ 韦耀又不满地腹诽了一句。 “人到齐了吧？那咱们正式开会。” 余文钢的语言倒是很简洁。 明天上午就要举行科创中心的挂牌仪式了，尽管整个仪式早已策划好，但很多关键信息还是得开会来最终落实，以免明天会出乱子。 短短的十来天过去之后，科创中心又发生了不少的变化。 中心的装饰布置完成，人员到位是一方面。 中心的职能、服务明确化是另一方面。 余文钢在原有的八大部门、四大服务体系的基础上，又加入了一个新的体系，那就是顾问体系。 科创中心光有办公服务人员和高精尖学生还是不够的，还必须得有足够强的指导师资力量才行，于是余文钢灵机一动，就把主意打到了学校那些专家们头上。 顾问体系就是这么出来的。 按照他的想法，就是把学校那些在某些领域特别有专长的教授级人物给拉过来，通通冠上顾问的名号，一旦学生们的项目有需要，就可以邀请这些专家教授们来临时做指导。 若是科创中心的动静小，估计那些专家教授对这一顾问名号不太感兴趣，可现在不同了，他把动静弄这么大，估计那些专家教授会以成为科创中心的顾问为荣。 不仅如此，他还把主意打到了合作企业的头上。 真正的专家，不仅只有学校里有，大企业里甚至有更精更专的，既然是合作企业，那合作企业里的专家又为啥不能来科创中心挂名当顾问呢？ 因此，他有一种预感，顾问体系的推出，将会让科创中心的影响力更上一个台阶。 当然，这还需要慢慢去运作。 “先跟大家通报一个好消息，明天的挂牌仪式，高新区那边焦主任将会率领高新区三十多加知名企业的负责人过来给咱们捧场，除此之外，就业中心那边也联系了十多家常来咱们学校搞校园招聘的大企业过来，咱们要发财了。” 在会议开始之前，余文钢以惯常的风格先来给大家打气。 会议室里果然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多达五六十家知名企业来参加科创中心的挂牌仪式，这是什么概念？ 说明科创中心还没启动，就已经非常有影响力了，要知道，这些企业绝对是不会白来的，多少意思一点，给科创中心赞助点经费，成为合作会员是最起码的。 所以说，科创中心确实要发财了。 唉，这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 韦耀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正文 第532章 有人欢喜有人怒 走了狗屎运！ 对于余文钢，韦耀确实是这么评价的，在他看来，余文钢能有现在，并不是凭他自己真正的实力，而是凭运气，凭他拍马屁的功夫。 院里拍骆院长，学校里拍李书记，学校外面拍高新区焦主任，然后就有了今天，坐拥三家公司，开好车，用豪华办公室，旗下美女如云，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而他们，则要在这走了狗屎运的家伙的号令之下四处去奔波、劳碌。 真是不公平！ 对此，韦耀确实是愤愤不平，只是他不会轻易表达出来而已。 其他人对于这一消息却是非常开心。 尤其是汪玉。 作为理想系列的新任财神爷，她也被余文钢委以了科创中心财务处长的重任，管钱的当然是手里的钱越多越好，于是她兴奋地问道：“你估计一下，这次咱们能收到多少赞助？” “少说也得有千把万吧。” 余文钢回了一句。 这其实不需要细算，因为按照他的规定，科创中心的企业会员年费是二十万起步。 这么一点钱任何企业都承受得起，还不会心痛，可会员企业数量一多，那就很了不得了。 一家二十万，十家就是二百万，五十家就是一千万，再加上侯崇国那明天即将到位的两百万，余文钢一千万的估算是相当保守的。 说不定还有不少想成为VIP尊贵级会员的企业呢。 起步就千万经费！ 以后每年只会多不会少！ 汪玉脸上都笑开了花，又喜滋滋地问道：“这么多钱，该怎么花啊？” 这个问题倒是让余文钢愣了一下。 钱太多确实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必须得花掉一点，免得让人妒忌。 于是他回道：“先准备买几台车吧。” 他板着手指头数了起来：“二十座的丰田考斯特得买一台，金杯九座或十一座的小面包也得买上一台，七座的别克GL8也得买上一台……” 他嘴一张，一百多万就这么预先计划出去了。 与他自己之前给公司买车相比，这次他可是豪迈多了。 其实这是必须的。 既然科创中心将跟那么多知名企业合作，还有大量的考察、社会实践等，以及邀请顾问来中心指导等，迎来送往中，没几台车是极其不方便的。 而且，既然科创中心的影响力一开始就搞那么大，必要的形象也是要讲究的，因此，六七十万的丰田考斯特，以及三十多万的别克GL8，一大一小两台还算上档次的车就列入了采购计划中。 至于那台金杯，是中心人员自用的。 紧接着他又笑着加了一句：“小车就算了，影响不好。” 这是对李一诚之前那一句的打击报复。 好办公室你怕影响不好，不敢要，那好车你也不好意思要了吧？ 他很清楚，李一诚其实很渴望能有一台自己的专车的，可学校其它一级部门的领导都还没配专车，科创中心稍有点钱，就给李一诚去享受，确实会招人眼红。 这就是他特意加上那台别克GL8的用意。 不迎来送往时，那台车就闲着不用？科创中心的两大主任，他自己有车，那GL8不给李一诚用给谁用？跟普通的小车相比，七座的GL8不更香吗？ “你这家伙……” 对此，李一诚心知肚明，他笑着骂了一句。 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钱一到账，那就先买车。” 汪玉又乐滋滋地说了一句。 其实对于停薪留职来余文钢的公司，她一开始是有些不情愿的，等李一诚把道理给她讲透了她才答应。 现在到任还没几天，她就发现好处了。 待遇上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点就不说了。 刚一来，余文钢就提名让她兼任科创中心这个聚宝盆的财务处长，让她立马就有大笔资金可管，这比在财务处核算科当管账但不管钱要强多了。 最为关键的是，她家李一诚马上就有车用了，而她也是在科创中心这边，李一诚的车还能不给她用？ 来对了！ 这位年轻老板真的很会做人！ 汪玉喜滋滋地想道。 有人欢喜有人嫉妒。 余文钢的这一买车计划，韦耀当然也能想明白其中的奥妙。 他也渴望能有自己的专车！ 可问题是科创中心明明将有大笔入账，可余文钢却只让买三台车。 考斯特他是不用想了，那么大的面包车，如果不是大量接送人员，平时一般是不会随便动的，个人用起来也不方便。 GL8也不用想了，那肯定是给李一诚用的，他还是少沾为妙，以免犯李一诚的忌讳。 也就是说，他就算想用车，也只能用那台廉价的金杯了。 坐出去实在是有点没排面！ 这混蛋，怎么就不给李书记买台专车呢？那样我就可以用GL8了啊！ 韦耀又愤愤地想道。 余文钢却在将此事落到实处了，吩咐道：“韦主任，这事你负责安排一下吧，另外再跟学校申请一下，调两名司机来科创中心。” 买车的事他原本是可以安排纪灵月去的，毕竟她已经有了买车的经验，可问题是这是科创中心的事，他当然不想让自己的人去跑腿。 韦耀更是愤怒了。 好处没我的份，跑腿的事却甩给我，真的很过分！ 但因为有李一诚在场，他并没有将愤怒表现出来，而是笑着回应道：“好的，这事我来安排。” 余文钢又问道：“对了，专家顾问的事落实得怎么样了？” 开始落实挂牌仪式的正事了。 按照余文钢的计划，顾问体系作为科创中心的一个亮点，当然会在明天的挂牌仪式中当着宣布出来，这样才会对企业客户更有吸引力。 既然是亮点，那当然得把它落到实处，总不能这一体系推出来，却一个有点影响力的顾问都没有，那就是笑话了。 于是他把这事交给了韦耀。 按照他一贯的风格，他只负责拿主意，跑腿的事情必须得让别人去做，而联系学校内的专家顾问这事，没有人比韦耀去做更合适。 总不能让李一诚亲自去跑腿吧？ 韦耀愤怒++。 是的，顾问体系的推出，确实是科创中心的一大亮点，可问题是落实那些专家可不是一件讨好的事。 但凡有点真才实学的专家教授，哪一个不会端着一点？ 因此，好几天过去了，他求爷爷告奶奶，一连做了好几天的孙子，也才落实了少量专家。 “这事稍稍有点繁琐，到目前为止，我还只落实了七位顾问。” 韦耀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 这一次，他终于笑不出来了。 正文 第533章 荣誉归你，好处归我 余文钢其实是一个厚道之人，他也知道，尽管科创中心现在是学校的香饽饽，可越是有本事的人就越喜欢端着，因此他也知道这些顾问一一落实到位不那么容易。 “哦，没关系，慢慢来吧。” 他先回应了韦耀一句，然后转向张高阳说道：“张主任，这样，你先安排人把列表里那些顾问给挂到网站上去，已经落实了的排前面就好了。” 他准备弄虚作假了。 对于影响力如此巨大的科创中心来说，才区区七位资深顾问还有点不够，不过没关系，可以先把名字挂上去再说，以后实在不愿意干的再撤掉就是了。 反正这是江大的科创中心，他不信还会有哪位专家教授会跳出来说他弄虚作假。 “好的。” 张高阳立即就点头答应了。 在过去的这些天里，还有一件值得一提的事，那就是科创中心的网站也上线了，尽管还只是一个简单的网页型网站，还缺少互动功能和方便的后台管理功能，但好歹也让科创中心有属于自己的宣传门户了。 还是那句话，余文钢嘴皮子一动，准会累死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就上线一个网站，哪怕是简单的网页型网站，也还是把好些人累得够呛。 不过张高阳早已习惯了余文钢的这种风格，也就见怪不怪了。 余文钢又有条不紊地安排起其它事务来。 挂牌仪式的搞法有很多种，最简单的一种，是请领导们讲个话，然后把牌子一挂，再剪个彩，整个仪式就完成了。 那样当然不符合余文钢的意。 要知道，一下要来这么多知名企业，他不利用这一仪式把人给留住，然后再狠狠地薅点羊毛，那就不是他的风格。 因此，他亲自策划了整个仪式的流程。 仪式相对来说还算正规正矩，只不过在仪式之后，他还特意针对企业家们安排了一场酒会，为此，创新中心还联系了校内最大的酒店，把整个宴会厅给包了下来。 当然，腿还是别人去跑的，余文钢只负责出主意。 人多，事多，要在仪式上广而告之的内容也多，这么多事堆在一起，要想不出乱子，不细细安排下去是不行的。 不过搞这种事，余文钢前世有的是经验，该考虑到的细节他都考虑到了，并且又一一落实了下去。 在这方面，连李一诚这个真的被架空了的主任都不得不服。 “好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吧，大家各找各妈吧。” 余文钢随意地挥了挥手。 因为年轻，所以他说话也任性，根本就不按会议的规矩来。 “对了，纪灵月你留一下，跟我和李书记去我办公室。” 余文钢又把刚准备离开的纪灵月给叫住了。 明天的挂牌仪式，纪灵月当然是当仁不让的仪式主持人，因为到场的大领导、大老板实在是有点多，像汤佳茗那样的菜鸟主持人暂时还没资格来主持这样的仪式。 就算是纪灵月，余文钢也是看在她在焦子秋那样的大领导面前也还能保持平静的份上，否则的话，他原本是打算让俞一尘亲自上阵的，最终还是便宜纪灵月了。 这样一个挂牌仪式，主持人很关键，代表科创中心出面讲话的人也很关键，因此他打算再跟这两位关键人士再私下沟通一番，以帮他好好薅羊毛。 “你确定你不亲自上台讲话？” 一到余文钢的新豪华办公室，李一诚又开始得了便宜还卖乖。 在挂牌仪式的流程里，其中又一项是科创中心领导讲话，按道理来说，既然科创中心是余文钢一手弄起来的，整个运作模式也是他策划的，因此这一讲话机会理应由他出去讲会表述得更清楚。 但余文钢把机会让给了李一诚。 原因很简单，因为明天即将到来的领导除了高新区的焦子秋等人以外，江陵市团委也会来人，省团委也会来人。 毕竟科创中心是团系的下辖单位，动静搞这么大，团系领导们当然也得来撑撑场子，那样等以后科创中心真出成绩了，团系才能将它当典型来推。 尽管来的未必是正职领导，可这绝对是李一诚表现的机会，因此余文钢想都没想，就把李一诚推为了科创中心发言人。 反正他又没打算走体制路线，什么名誉、业绩对他来说都是浮云，还不如拿点实际的。 比如说耗企业家们的羊毛之类的。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否则小心我剥夺你的发言权。” 因为没什么外人，他毫不客气地揭穿了李一诚的虚伪面孔。 两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这一程度，想让他再客客气气地把李一诚当领导来尊重已不太可能。 李一诚又尴尬地笑了笑。 他其实也很清楚余文钢的好意，因为在明天的挂牌仪式上，公开讲话的是他，答记者问的还是他，在酒会仪式上致辞的还是他，几乎所有公开亮相的机会余文钢都给了他。 这小子自己心甘情愿地当起了幕后英雄。 对于有野望的李一诚来说，这样的机会他当然需要，而且是越多越好，只是这么一来，他就觉得有点亏欠余文钢了，因此也很是能纵容余文钢在言语上的放肆。 “那你说吧，需要我怎么配合。” 他笑着询问起了余文钢的真实意图。 正常来说，明天的挂牌仪式发言他是可以让人给他准备发言稿的，可李一诚还是省去了那一步，因为他认为除了余文钢以外，没人比他更清楚要在仪式上说什么。 而想让余文钢帮他写发言稿那是不可能的。 “你们明天可得帮我把饼给画大画圆了啊，我可是听焦主任说，明天前来捧场的除了高新区那些企业家以外，还有几位据说在全国都小有名气的天使投资商也准备一起过来看来。” 余文钢又爆出了一记猛料。 现在他对科创中心这事确实有点上心了，上心的原因，除了科创中心确实是一件有意义值得做的事以外，还在于他想逐步向投资领域发展，来积累一些与投资相关的经验。 等他有了足够的钱之后，他铁定是要往躺赢那一方向走的，而在前世，他恰恰缺的就是投资方面的经验，因此，必要的锻炼也是需要的。 这事对他来说就是锻炼的机会。 明天竟然还有天使投资商过来！ 对此他倒是很期待，他想看看，能不能在明天的挂牌仪式上碰上一两个前世那些投资领域的牛人，找机会结识一番，然后看看有没有机会劫个财，以后搭搭顺风车之类的。 劫个财，劫个色，这种事光是想一想就很是让人兴奋。 正文 第534章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12月10日上午十点，科创中心挂牌仪式预定的开始时间。 只不过因为需要迎接来宾，并且来宾还有一个参观整座大楼，尤其是一楼展示厅的过程，因此科创中心的所有成员一早就到岗了。 提前到场的不止是科创中心的人，还包括江大的领导们，包括侯校长、周副校长在内的几乎江大所有党政领导都全部到场，准备来负责迎宾。 没办法，今天已明确要前来参加挂牌仪式的领导实在是有点多，省团委的、省教育厅的、省科委的、市团委的、市教育局的、高新区的、洪山区的，很多都要来。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知名企业家。 在这种情况下，光靠李一诚这个正处级团高官来迎宾是不够看的，必须校领导们出面才行。 至于余文钢就更别提了，别看科创中心是他一手拉扯起来的，可今天的他连迎宾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没级别！ 他倒是巴不得如此。 作为一个不打算在体制内混的人，认识那么多领导干吗？ 并不是每一个当官的，都像李一诚和焦子秋那样，有着一颗做实事的心，因此，不该认识的领导认多了，有时可能反而是一件麻烦事。 那就当好一个配角。 把主角光环让给李一诚。 于是，他虽然也早早到场了，但只在侯校长、周副校长两位认识的领导前露了个面之后，就退居了幕后，开始去巡场。 当然，巡场是借口，四处溜达看热闹才是真。 若不是作为常务副主任今天也缺席如此重大的挂牌仪式实在是不像话，他甚至都想当一名龙套，然后先躲回自己办公室忙自己的，等仪式快开始了才露个面。 事实证明，他不往迎宾团队去凑热闹是对的，哪怕是之前还对他赞赏有加的侯校长和周副校长，今天也只是一两句话就打发了他，根本就没时间搭理他。 还是有人搭理他的。 那就是学校里那些前来参加仪式的一级部门领导。 比如说范明宇，一在展厅碰到他，就开始拿他开刷：“可以啊，这么快又升官了，都成科创中心常务副主任了，只不过你一升官发财就挖我的人，好像有点不厚道啊。” 又比如说邱连荣，一见到他也拿他开刷：“余主任，咱们现在平级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至于骆俊鹏，一到场则更是直接黏上了他，让他带领他参观展厅。 展厅就在一楼，大楼门口右侧。 一个面积多达四五百平方的区域，直接被掏空了，然后又以简单的几何体进行分隔，弄成了一个涵盖中心宣传区、顾问展示区、合作企业展示区、成果展示区等几大版块的开放式展区。 成果暂时是没有的。 但噱头却已经有了。 在中心宣传区，关于科创中心的简介、服务宗旨、服务项目、几大体系的宣传资料，早已喷绘出来张贴到了墙上，简易的宣传手册也摆了出来供人取阅，校团委过往在科技类竞赛中取得的奖杯、奖章、证书等，也摆进了展示柜用来滥竽充数。 在顾问展示区，那些已经落实了的专家教授们，也早已把他们的照片、简介等挂了上去，一些尚未落实的，但在江大很有名气和资历的，也暂时挂了上去，把整个顾问区弄得满满的了。 合作企业区那一块，则是贴了不少知名企业的Logo和简介，已明确意向的国鑫集团当然是排在第一个，剩下的则是常来江大招聘的知名大企，以及高新区颇具规模的几家企业。 至于这些企业要不要合作那是后事，先把它们挂上去充数再说。 骆俊鹏和余文钢在顾问展示区这里停下了。 这是因为，骆俊鹏的照片就挂在上面，而且还是作为通信领域的专家被展示在了第一个，在他之后，才是其他已经答应当中心顾问的专家教授。 再后面，就是一些尚未落实的专家教授。 巧合的是，计算机院的吕院长就在骆俊鹏的正下方。 对此，骆俊鹏似乎很是满意，不停地点头说：“文钢，你们这个顾问制度弄得很好，咱们电信院还有好几位在某些领域也很专业的资深教授，回头我帮你打声招呼，让他们也来这里挂个顾问的名，一旦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他们。” 他这是打算力撑自己的得意门生了。 然后两人身后立即传来了一声冷哼。 吕会宁也来了。 而且是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两人身后，把骆俊鹏刚才所说的听了个正着。 “哟，老吕，你也来了啊，怎么样，这科创中心确实搞得不错吧？” 骆俊鹏立即就笑着打起了招呼。 只是他立即又同余文钢说道：“文钢，你们这顾问的排名顺序有点不对，以吕院长的本事，排第二应该不算过分。” 狗贼！ 吕会宁立即又有点不爽了。 在过去的这两周里，骆俊鹏已经不下三次跟他说起了科创中心的事，讲余文钢当上了科创中心的副主任，讲科创中心如何如何被高新区给看重，问他科创中心有没有请他来当顾问…… 弄得科创中心是电信院的似的。 而现在一见到他，又拿顾问排名的事来炫耀。 不想搭理他！ 余文钢也听出来了，自家这个院长平时还好，可一见到吕会宁就想掐，不互掐几下就不舒服的那种。 现在明显又在挑事了。 而且还打算拉他来当炮灰。 今天可是中心的挂牌仪式，现在展厅里人来人往的，他可不想火上浇油来把动静搞大，于是笑着回道：“这个排名是不分先后的，只不过好像是最先答应当中心的顾问就排在前面，吕院长是不是还没答应韦主任当顾问的事？” 他清楚地记得，拟邀请的专家名单里铁定有吕会宁的名字，而且还排在前面。 吕会宁冷冷地瞪了余文钢一眼。 韦耀有没有去邀请过他？ 有。 他有没有答应？ 没有。 这倒并不是他不想当这个中心的顾问，而是余文钢成科创中心常务副主任了，让骆俊鹏又多了一分在他面前炫耀的资本，因此他不想随便答应。 就算要答应，起码也得李一诚出面去请他。 现在他算是找到发飙的机会了。 他立即就冷冷地来了一句：“我没答应，你们也敢把我的名号往上面挂？” 余文钢：“……” 这是又开始针对我了吗？ 神仙打架，为啥总是要让凡人遭殃？ 正文 第535章 有钱的大佬们 顾问排名这事跟余文钢有没有关系？ 当然没有。 他一贯的做事风格，是只拿主意不管细事，因此顾问排名这事都是韦耀安排人弄的，只不过在他弄出顾问体系这事时，第一个先咨询了骆俊鹏的意见，骆俊鹏对此很赞同，并且表示要第一个来当顾问，于是他就顺带着告知了韦耀。 估计这才是骆俊鹏排第一个的原因。 至于吕会宁…… 就算他对这小心眼的老头有点看法，但也还不至于在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上来做文章。 就算想恶心这老头，也不是那么做的。 而是像接下来这样。 “吕院长是不愿意当中心的顾问吗？要不我立即叫人把您的资料给撤下来？” 面对吕会宁的再次刁难，他笑着问了这么一句。 这顾问你真不想当？ 不想当就不稀罕你！ 吕会宁立即就被噎住了。 科创中心的顾问位置香不香？ 当然香！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香。 如果科创中心只是小打小闹，影响力仅限于学校范围内的话，他当不当这个顾问还真无所谓。 可问题是科创中心现在的动静弄得很大。 动静弄得大不说，还有那么多企业加入进来！ 在学校里搞学术搞科研缺的是什么？ 一缺资金，二缺项目，如果没有一个很好的平台，就算他吕会宁水平再牛，资历越深，也很难横向跟大量的企业产生关联。 而科创中心这边，除了给学生们搭建一个科技创新和项目孵化平台以外，还把企业给拉了进来，这可就了不得了。 企业可是有着大量的科研需求，很多项目都是跟计算机相关的，而且大的项目，那些经验不足的学生们未必能吃得下来，那样一来，计算机院就有希望了。 但这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得借助科创中心这个平台，他既得在这里挂个名，以能及时获取准确的信息，并且让企业也知道他的存在。 一个连科创中心的顾问都当不上的人，企业凭什么相信你？ 道理就这么简单。 因此他虽然端着，并没在第一时间答应韦耀，并不是不想当这顾问，而是想摆摆架子。 可现在余文钢却反将他军了。 这小子怎么越来越牛了呢？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我？难不成以为自己当了个科创中心的副主任就能上天了？还不是连迎宾队伍都进不去？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因为并不想顾问的资格真被余文钢撤下，吕会宁头一甩，转身朝展示厅后面的报告厅走去。 挂牌仪式的举办地点就在创新大楼一楼的报告厅。 “吕老头好像生气了。” 骆俊鹏幸灾乐祸地说道。 生气就生气吧！ 吕会宁来不来中心当这个顾问，对余文钢影响都不大，他也没指望自己能被每一个人所喜欢，哪怕对方是很牛很牛的大佬。 就在此时，大楼门口那边传来了一阵闹哄哄的动响，余文钢扭头一看，一大帮人涌了进来。 “好像焦主任他们来了。” 他对骆俊鹏提醒了一句，然后缓步走了过去。 如果是别的不熟悉的来宾，他会继续让自己当不存在，可焦子秋不同，最起码招呼还是得打一声的。 确实是焦子秋来了。 带着一大帮人。 只是现在的他正被学校里的一帮领导给团团围住了，余文钢根本就靠不过去。 那就别去凑那个热闹了。 余文钢微笑着站到了一边，把通往报告厅的道路给让了出来，直到焦子秋在领导们的陪同下走过他身边，并且恰好瞄到他时，才挥了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焦子秋回了他一个笑容。 并没有出声跟他热络，或者是邀请他一起进报告厅之类的。 很显然他也清楚此情此景不合适。 不过没关系，两人早已约好在挂牌仪式后的酒会上见，到时焦子秋会给他引荐一些人。 目送着焦子秋从自己身边走过，余文钢把视线投注到了焦子秋所带来的那些人身上。 基本上没一个认识的。 只不过在队伍的最后，当几个不那么合群的人进入到余文钢的视线中时，他还是看到了一两个似乎有点熟悉的面孔。 熊晓鸽？ 阎焱？ 当这两个稍显熟悉的面孔进入他的视线时，他还是意识到，这些不怎么合群的人，似乎就是焦子秋口中闻讯而来的风险投资人。 他之所以对这两人面熟，是因为在几年之后，当风投在国内成为大热时，这两人是职业经理人杂志上的常客不说，还经常在电视上露面。 当然，前世的余文钢也跟他们没有交集。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这绝对是风投领域中的大拿，尤其是在国内风投才刚刚起步的这个年代，这些人绝对是风投领域中的大佬。 他们竟然会对科创中心的挂牌仪式感兴趣？ 这狗鼻子够灵的！ 不过想想也是，别看科创中心现在只是江大下面的一个公益性非盈利机构，但它却拥有了两大优势。 全国十大知名学府之一的科技创新机构。 国家级高新区的重点扶持单位。 这两点，无论是把哪一点拿出去，其实都是对风险投资具有一定诱惑力的。 东湖高新区就不用说了。 国家级的高新区，到目前为止也就那么几个，任何一个都是热衷于高科技领域及新兴产业领域投资的风险投资家眼中的香饽饽。 江大也不差，这是国内技术派学府的代名词之一。 江大的科创中心，再加上东湖高新区重点扶持单位，这两项综合到一起，能吸引投资大佬们的兴趣并不稀奇，毕竟这里有可能是优秀项目的孵化之地。 不过在余文钢看来，这些投资人之所以不合群，拖拖拉拉地走在最后，估计是知道自己很吃香，不想一下子就跟江大的人把关系拉得太近。 这就是一帮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家伙。 有没有机会薅羊毛？ 这些可是有钱的大佬们，而且是擅长于用钱生钱的高手！ 余文钢心里顿时又冒出了这个念头。 他把视线投注到了有钱大佬群中不怎么起眼的一个人身上。 之所以说他不起眼，并不是说他长了一副大众脸，而是他个子不高，还有点秃头，在几人中反倒显得非常突兀。 这个人也好面熟啊。 谁啊？ 正文 第536章 请问您贵姓？ 提起风投界的大佬们，就不得不先提提风投界的趋势。 风险投资，英文名叫Venture Capital，国内又常翻译为“创业投资”或“创业资本”，单从后两个名字来看，科创中心却是有资格吸引这些有钱的大佬们到来。 风险投资有一个明显的特点，那就是对新兴的、迅速发展的、有巨大竞争潜力的企业特别感兴趣，在这一点上，科创中心确实也符合大佬们的胃口。 余文钢清楚地记得，国内的风险投资热应该就是这几年兴起的，兴起的原因，就在于国内互联网业务的发展，新浪、网易、搜狐等门户网站的崛起，吸引了国外风险资金的进入。 而国家好像就是在今年，颁布了《关于加强技术创新、发展高科技、实现产业化的决定》和《关于建立我国风险投资机制的若干意见》两个重要的文件，开始系统地推进我国的风险投资事业。 只不过国内的风险投资发展也有一个起伏的过程。 在目前这个阶段，风险资金最为青睐的企业类型有两种，一种是互联网新贵，另一种是由欧美兴起并影响到国内的光通信投资热。 从这一个角度来说，这些投资大佬跟东湖高新区有密切联系甚至是有合作也是合理的。 只不过从明年开始，互联网泡沫和光通信泡沫都会相继破灭，受此影响，风投领域也会进入一个调整期，然后在三四年之后才会重整旗鼓，开始了快速冲刺，到那时，才是风投高潮的到来，并且高潮不止。 现在国内都有哪些知名企业获得投资了？ 余文钢皱着眉头回想起了与投资界相关的一些往事。 先是搜狐带种子资金回国，然后英特尔、道琼斯、恒隆公司、IDG等国际投资者带着搜狐的第二笔风险投资进入国内。 受此影响，高盛、软银等风投资金先后向新浪2500万美元和6000万美元。 再有就是网易。 与通信相关的有曾经在国内掀起了一阵风浪但不长久的UT斯达康。 杭州马的阿里巴巴好像也是在今年获得了软银孙正义的2000万美元投资。 …… 一想到这里，余文钢心里立即咯噔了一下。 他再次看向了那个正好走过他身边的已开始秃头的矮个子中年男人。 这……不会是孙正义吧？ 想想还真有可能，他清楚地记得，孙正义就是在今年，中国兴起互联网热，并且出台风投政策后，开始来中国发展，先在10月份投资了阿里巴巴，之后又投资了电信设备提供商亚信科技。 他的投资领域，主要就是在互联网及通信领域，因此，他盯上东湖高新区也是合理的。 时间点对。 投资领域也对。 那就是他无疑了！ 余文钢一时傻眼了。 作为重生人士，他很清楚，随着他这世事业的崛起，他迟早会跟前世那些高不可攀的大佬们相遇，但他还是没想到，这世竟然这么快就有机会跟投资领域的大佬们见面了。 尤其是这个狗日的孙正义。 这个据说祖籍为中国的韩裔日本人，就是凭借今年给阿里巴巴的2000万美金投资，以及四年后的6000万美金追投，获取了上千倍的回报，一度混成了世界首富，然后又瞎折腾，结果在二十年后负债上百亿美元。 上千倍的回报，世界首富啊！ 要不要劫个财？ 看着孙正义离去的背影，余文钢忍不住冒出了这样一个邪恶的念头。 “走吧，还不进去，基本上人都进去了呢。” 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骆俊鹏提醒道。 哦，仪式快开始了。 余文钢反应了过来，神不守舍地跟着骆俊鹏走进了报告厅，在前排属于他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扭头一看，孙正义就在他身后不远处。 一会他应该会参加酒会吧？ 带着这样一个疑问，余文钢又神不守舍地把关注点放回了挂牌仪式上。 仪式中规中矩。 首先是宣布仪式开始，介绍到场领导和主要来宾，纪灵月手拿几分名单，开始了长达数分钟的来宾介绍过程。 为了确认那人是不是孙正义，余文钢听得很认真。 遗憾的是，开发区所提供的那份来宾名单里并没有孙正义的名字，也没有软银国际或软银中国，倒是有IDG的熊晓鸽等投资大佬的名字。 狗日的，还藏得挺深的！ 余文钢又腹诽了一句。 接下来是侯校长代表学校领导讲话，以及李一诚代表科创中心介绍科创中心的宗旨和服务，以及科创中心的几大特色体系等。 这个过程还是中规中矩。 稍稍值得一提的是，李一诚的发言还算不错，最起码把余文钢希望他说的都说清楚了，也赢得了现场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是来自体制内的领导们致辞，市团委的一位副书记代表团系，焦子秋代表高新区，分别对科创中心寄予了殷切的期望。 焦子秋不是空手来的，他不仅带来了高新区的企业家，以及来自投资界的知名大佬们，还带来了一块名为“高新区科技创新重点扶持单位”的铭牌，准备一会跟科创中心的招牌一起往门口挂。 所谓的挂牌仪式其实就这么简单。 各路神仙上台一通讲话之后，就是再次移步楼外，准备挂牌剪彩。 这个过程余文钢真的并不怎么重视。 他看重的是之后的酒会。 那种放松、自由的氛围，才是他发挥的时候，包括想办法去劫投资大佬们尤其是孙正义的台。 随着焦子秋讲话的结束，挂牌仪式终于来了，大家纷纷起身，再次走出大楼，准备观摩挂牌和剪彩仪式。 余文钢没看错，那个微秃的矮个中年男人确实是孙正义。 他是跟着摩根士丹利的一位朋友来的。 今年十月，他正是在这位朋友的介绍之下，认识了阿里巴巴的马云，并且投出了在中国的第一笔投资，数额高达两千万美金。 这一次，他又跟这位朋友来了东湖高新区，想看看这里有没有合适的企业可投。 因为软银中国正在筹备之中，因此他这次出行非常低调，连公司和自己的名字都没有报出来，现在跟来江大，也纯粹是跟着来看个热闹。 这个科创中心的运作模式还是不错的！ 孙正义一边站在人群中等待挂牌剪彩仪式的开始，一边如此想着。 就在此时，一名年轻人走到了他身边，很有礼貌地问了一句：“这位先生，请问您贵姓？” 正文 第537章 一个真正的天才男人 他在问我什么？ 看着眼前这位看似很有礼貌的年轻人，孙正义一头雾水。 尽管据他的父辈说，他的身体里有着中国人的血统，可他的祖先是很早以前从福建莆田移民到韩国的，到了他祖父那一代，又从韩国移民到了日本，因此他并不懂中文。 刚才他在报告厅里所听到的，全部是他朋友低声翻译给他听的。 “Sorry，Can You Speak English？” 因为朋友的注意力正放在挂牌仪式上，不得已，孙正义只能用英文低声回了一句。 余文钢懂了。 有着一副中国人的面孔，但却不会说中文，会流利的英文，这如果还不是孙正义的话，他名字倒着写！ “hello，Mr. Sun，Nice To Meet You.” 他立即笑着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转身离开。 孙正义一下就懵了。 这位年轻人竟然认识我？ 这怎么可能？ 他确实懵了。 要知道，尽管他刚在中国豪掷了两千万出去，也尽管已有不少人听说过了他的名字，可真正认识他的人并不多，哪怕是这批一起来东湖高新区的投资人，也以为他只是摩根士丹利的普通职员，而不知道他是孙正义。 那这位年轻人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他又是谁？ 为什么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又跑了？ 孙正义顿时一头雾水。 说起孙正义，这是一个称得上是天才的男人，因为他的发迹史，绝对称得上是堪称奇迹。 1957年7月，在日本佐贺县城铁路边贫民窟的一间小破屋里，孙正义出生了，他一出生家里就非常非常穷，家里仅靠做点小生意来供他上学。 但不得不说，在商业方面，孙正义就是个天才，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去家里开的小咖啡馆里帮忙，然后在10岁时，他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促销方案，让咖啡馆大赚了一笔。 之后，在他的建议下，家里又开起了当时流行的游戏厅，又赚了不少钱，让家里的条件慢慢宽裕了起来。 他的天才不仅表现在商业方面，还表现在学习方面。 从小学开始，他的成绩就总是班上第一，并且一直上的是日本的重点学校。 上了高中之后，他的心野了，因为不甘心在日本上完学后继续在佐贺县那个小地方开游戏厅，于是在高中上了三个月之后，他一咬牙，就退学去了美国加州。 到了美国之后，他先是上了一所语言学校，学了一个月之后，他就成功考上了美国的一所高中，然后在两周之后，又学完了高中三年所有的课程，开始考大学，并且还成功考上了社区大学。 整个高中阶段，在日本三个月，在美国的语言学校一个月，在高中两周…… 不到半年时间，就上了大学！ 可是在社区大学上了一年之后，他又不满足了，因为他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在30岁前先赚他个1000亿日元。 想实现这样一个“小目标”，社区大学所学的那点东西是满足不了他的需要的，于是他又盯上了另一所有名的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 他想去那里学经济学专业。 想转去加州大学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必须在社区大学的考试中考进全校前10%才有机会。 没事，干就完了。 结果这哥们在大二那年又考了个全校第一，而且还是学校留学生的历史最高分数，就这样，他拿着学校所颁发的丰厚奖学金，顺利进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 进了伯克利后，他开始向着他的小目标进发。 怎样才能暴富？ 搞发明！ 可孙正义是学经济学的，并不懂技术。 那也没关系，他负责出主意，技术活找别人干就行了。 大三那年，他的第一个发明创业项目开始了，目标产品是一台把计算机、字典和声音合成器组合到一起的可以发声的多国语言翻译器。 他开始展现他的另一样天赋：忽悠本事。 没技术的他怎样来把这一目标产品实现？ 找大牛！ 在他的忽悠之下，伯克利大学的教授，语音合成领域的大牛莫泽尔博士成了他的技术总监，开发团队还包括参与设计过阿波罗登月计划的切克·卡尔森等，一共六个教授给他打工。 而且还是先欠工资，等专利卖出再付！ 牛不牛？ 更牛的是，他的这一产品还真卖出去了，卖给了夏普，一次性卖了4000万日元不说，还有一亿日元的不同语言版本的开发。 孙正义的第一桶金有了。 在此之后，他又在大学里捣腾起了别的项目，比如说把在日本很流行的二手游戏机捣腾到美国，改装后放在了学校的宿舍区、餐厅、休息室等地方，掀起了伯克利分校玩游戏的风潮，让他一下子又入账了100多万美元。 1980年，孙正义大学毕业了，并且怀揣近400万美元回到了日本，并且在第二年创立了软银公司，准备以软件银行的模式来在IT领域搞大事，向着他的小目标继续进发。 这一干就是十年。 十年之后，经过一番艰辛的努力和拼搏，软银公司成功垄断了整个日本的软件行业，并且为孙正义积累了不菲的资金。 孙正义又不满足了。 他开始考虑新的商业模式。 1994年，37岁的孙正义带领软银在日本成功挂牌上市，成为了身价超10亿美元的年轻富豪，在有了足够的资本之后，他开始涉入风险投资领域。 1995年，他见到了杨致远，先后拿出了三亿美金，买下了雅虎33%的股份，一年之后，雅虎在纳斯达克上市。 他的财富开始暴涨。 到目前为止，他手头的雅虎股票，按市值来算，已价值八十多亿美元，而且还在不断增长中。 他之所以来中国发展，源自于他的一位老熟人，曾在伯克利分校给他打过工的UT斯达康的创始人陆洪亮。 在给UT斯达康投了几千万美元之后，让他意识到互联网市场正飞速发展的中国是个大金矿。 于是他来了，准备在这里成立软银中国。 一来他就有了收获。 在UT斯达康的办公室里，他见到了正在找资金的阿里巴巴创始人杭州马，仅六分钟左右的交流，他就做出了决定，一举砸下了2000万美金。 豪赌一把！ 不过到目前为止，他来中国后的投资也就仅此一笔，并且还没外传，知道的仅有少数几个人。 那这个年轻人又是怎么认出我的？ 一向觉得自己很低调的孙正义纳闷了，他拉了拉朋友的袖子，低声问道：“丹尼，你有跟其他人透露过我的身份吗？” 丹尼·李，摩根士丹利中国区的投资负责人，一位曾在美国留学归来的香港华人。 丹尼·李疑惑地摇了摇头。 孙正义更加糊涂了。 谜底在半小时后揭开。 正文 第538章 自动上钩的鱼 挂牌剪彩仪式所延续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当科创中心的牌子成功挂上去以后，人潮开始慢慢散去，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高新区一行人又移步珞珈山酒店，准备去参加科创中心所举办的小规模酒会。 相比挂牌仪式的人山人海，酒会的规模确实少多了，参与的人主要就是高新区一行人，以及科创中心的部分核心成员，再加上江大就业中心所邀来的那十多家企业负责人。 没有了闲杂人等，没有了媒体记者，也没有了大多的政府人士，连江大的校领导，也仅有侯校长和周副校长两位参加。 江大其它部门的人都知道，科创中心加办这酒会的目的，应该是找企业拉赞助，因此没几个人好意思来挖墙角。 除了今天一直跟余文钢形影不离的骆俊鹏。 相比正规正矩的挂牌仪式，这酒会的气氛可轻松多了。 孙正义自然也跟去了。 不过他的目的还是打酱油。 初来乍到的他，还不太熟悉中国的情况和商业的氛围，因此他并不急于去物色新的投资目标，而是希望多通过这样一些机会来增加自己对中国的了解和熟悉。 不过较为遗憾的是，来得仓促的他并没有带翻译，于是他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丹尼·李身后混。 然后他又看到了那个年轻的男人。 让他惊讶的是，此时那个年轻的男人身边正围着不少人，而且围在他身边的，好几个都是之前在挂牌仪式上发过言的。 比如说高新区的那位姓焦的领导。 又比如说科创中心的那位主任。 再比如说最后登台赞助了两百万的老板。 这么说来，这位年轻人的身份有点不一般？ 孙正义的心里有起了些许的疑惑。 正好，丹尼·李似乎对这帮人很感兴趣，于是孙正义也端着酒跟了过去。 余文钢这边，正在跟李一诚讨论着一件事情，那就是谁来主持这个酒会。 按照原本的计划，还是又李一诚这位正牌主任来主持的，可现在李一诚有点怂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可能很难完成余文钢一开始所定的目标。 为科创中心拉到一千万赞助！ 李一诚原本以为，有了挂牌仪式上的宣传，再加上侯崇国的示范，今天来的这些企业应该踊跃赞助，积极成为科创中心的企业会员才对。 可他发现自己错了。 在此之前，他曾尝试跟几位还算有点熟悉的企业负责人去沟通，询问成为科创中心企业会员的意向，可这些企业负责人的答复都是含糊其辞。 “嗯，再看看。” “可以找个机会再详细谈谈。” 都是诸如此类的答复。 一帮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家伙！ 李一诚意识到，自己若是没有余文钢那种忽悠本事的话，科创中心那一千万的目标就有点悬了。 那怎么办？ 当然是让余文钢这个大忽悠亲自出马。 “文钢，要不酒会还是由你来主持吧？你这个常务副主任也该亮亮相了，毕竟以后中心的事务还是由你来主持。” 李一诚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因为怕完不成任务怂了。 “还是你来吧，我亮不亮相都不影响我主持中心的工作。” 余文钢却还是想当甩手掌柜。 这让李一诚很是来气。 “要不我来试试？” 跟在他身边的韦耀倒是跃跃欲试。 李一诚直接瞪了他一眼。 我都没把握的事，你觉得你有本事来完成？难不成你有余文钢那样的忽悠本事不成？ “文钢，要不你上吧，一会我介绍些朋友给你认识，免得我一个个去介绍了。” 关键时刻，焦子秋为李一诚来了一记助攻，并且拉着余文钢道：“走，我负责来为你做介绍。” 看着余文钢不情愿地跟着焦子秋走向了酒会主持位，李一诚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叮嘱道：“记得多发展一些合作伙伴。” 他还是在惦记这那一千万的目标。 毕竟科创中心钱多不多，跟他也有很大的关系，还事关他能不能坐上GL8。 孙正义正好在此时跟着丹尼·李走了过来。 “李先生，请稍等片刻。” 拉着余文钢匆匆往主持位奔去的焦子秋只来得及跟丹尼·李匆匆打了声招呼。 这可把孙正义又弄得一头雾水。 我一来，怎么那个年轻人又跑了？ 他跟高新区的这位主任似乎关系不是一般的亲密？ 孙正义疑惑地看向了匆匆离去的两人。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两人是走向了主持位，他立即低声同丹尼·李说：“丹尼，请帮我翻译一下，拜托了。” 他对那位年轻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理。 他敏感地意识到，他跟这个年轻人之间可能有点故事发生，比如说投资之类的。 其实在投资方面，孙正义并不是太内行，不太懂技术的他，并不清楚什么样的项目大有前途，能给他带来特别丰厚的回报，更不清楚一个项目可能会带给他什么样的风险。 那他投资的秘诀是什么？ 看人！ 比如说当时他投资雅虎，就是在杨致远身上看到了无比的自信，以及他为他所描述的一幅极其美好的蓝图。 再比如说他一个多月前投资杰克·马，并不是觉得阿里巴巴这一项目有多好，而是从那个跟他一样难看，个子也不高的男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一个又矮又不帅还没钱的男人身边，竟然死心塌地的跟了十几个自己掏钱跟他创业的男人，有的还是明明可以拿上年薪数十万美元的顶级职业经理人。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男人有着明确的目标和强烈的自信，还有着特别的人格魅力。 这跟上大学时的他一模一样。 于是他投了，在其他投资商都不看好的情况下，一投就是两千万美金，而且他原本是准备一下就投四千万美金的，可惜那个小个子男人拒绝了他。 这也证明了他的判断是对的。 只有无比自信的人，才不会单纯地为了钱去拉投资，而是视项目的发展需要。 现在，他又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类似的特点。 认出了他，却没黏着他不放，说明这位年轻人同样也是无比的自信，并没有太把他这位新晋亿万富翁太当一回事。 明明如此年轻，却有位高权重的领导及有钱企业家围着，并隐隐以他为中心，也说明这年轻人身上有着特别的人格魅力。 这两点都是孙正义特别看重的。 而现在，这位年轻人又被那位大领导拉向了主持位，说明他并非闲人一个，而是跟商业或项目有关的重要人物。 于是孙正义的兴趣来了，要求丹尼·李帮他翻译。 他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主持位上，焦子秋率先拿起了话筒。 正文 第539章 比我还能忽悠的天才？ “朋友们，你们好，请允许我越俎代庖，来给大家介绍一位年轻但才华横溢的朋友。” 手拿话筒的焦子秋就这么开口了。 因为是酒会，不像正式仪式有那么多讲究，再加上在场的很多又是他带过来的人，于是他以十分轻松的语气介绍起了余文钢。 “我的这位朋友，他有一个特别的身份，那就是科创中心的常务副主任，刚才大家在挂牌仪式上所看到的一切，其实都是来自于他的手笔。 “我的这位朋友，他还有一个特别的身份，那就是三家科技型新创企业的老板，其中一家已日进斗金，另外前途无量的两家也已被我强行拉进了高新区。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我的这位朋友真的很年轻，到目前为止，他还只有十八岁，还在江大上大一，可他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就在江大创下了一系列堪称奇迹般的事迹。 “……” 因为极其欣赏，焦子秋推荐起余文钢来可不是一般的卖力，而且久经沙场的他，口才也不是一般的了得。 酒会现场一片安静。 除了音响里焦子秋口若悬河的介绍以外，没有半点杂音。 所有人都听呆了。 就连丹尼·李也听得忘了给孙正义翻译。 一直等到焦子秋在介绍中途停顿时，他才来得及低声用英语跟孙正义说了一句：“哦，天哪，我在这里又听到了一个神奇的故事，比当时在学校的你还神奇。”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孙正义更是一头雾水。 一个神奇的故事？ 比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我更神奇？ 由此说来…… 他一下又联想到了很多很多。 丹尼·李是他在加州大学时就早已认识了的校友，他在大学时的所发生的很多事情，丹尼·李都一清二楚。 于是，迷糊中，他再次把目光投到了那位年轻人身上。 这位年轻人很高很帅气！ 这是孙正义有点不太喜欢的。 但现在的他，脸上还是带着一丝无比自信的微笑，并没有因为那位官员“神奇”的介绍而局促不安，这又让他重新博得了孙正义的好感。 孙正义喜欢自信和有独特人格魅力的人。 “下面有请我的朋友，年轻的天才余文钢先生。” 焦子秋的长篇介绍总算告一段落。 此时的余文钢其实挺汗颜的。 当着一位真正天才的面，他这位开挂的冒充天才心里实在是有些发虚，好在他也是久经沙场之人，并不会因此而露怯。 既然已经被赶鸭子上架了，那就硬着头皮厚着脸皮上吧！ 他继续保持笑容，接过了焦子秋递过来的话筒。 “朋友们你们好，焦主任过誉了，天才二字我有些当不起，不过我倒是很高兴能趁此机会来认识大家，来跟大家讲讲科创中心，分享一些我的观点。” 余文钢开口了。 以必要的谦虚开头，但却没有过于纠结这一点，而是直接把话题引入了核心。 这一次，听完了神奇故事的丹尼·李总算有功夫给孙正义当翻译了。 “这就是那个神奇的年轻人，叫余文钢，是科创中心的实际主事者，同时他也是三家新创公司的老板，现在他正准备跟大家分享一下他的一些观点，关于科技创新的观点。” 但他也只来得及尽量言简意赅地进行翻译，先用一两句话来概括之前的神奇。 孙正义点了点头。 那个神奇的故事可以等会再听，重要的是先听这位年轻人说些什么。 科创中心的实际主事者！ 三家新创公司的老板！ 余文钢的这双重身份更是引起了他强烈的兴趣。 “今天到场的诸位，大部分都是跟企业有关，而且是跟科技有关，那我就从科技创新的角度，来谈谈信息时代所赋予我们的大好机会。” 余文钢还在继续。 论口才，论思维，论临场发挥能力，他比焦子秋只强不弱。 “毫无疑问，号称第三次技术革命的信息时代与前两次技术革命相比，它有多了一大特色，那就是创造奇迹，在过去这些年里，新技术的冒起，一次又一次地改变了这个世界，也因此诞生了不少世界级的商业巨头，让一个个普通人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世界巨富……” 他的这些提纲挈领地结合时代特色的话，一下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酒会现场还是一片寂静。 唯有丹尼·李正在一字一句地给孙正义翻译着：“他正在提那些在第三次技术革命中快速崛起的公司……哦，他特别拿雅虎来举了个例子……” 孙正义：“……” 难怪他认出我来了，原来是看过跟雅虎相关的报道！ 他恍然大悟。 只不过他还是纳闷的事，他一向是很低调的，就算他投资了雅虎，并且因此发了大财，也很少接受媒体的采访，更是罕有照片流于公众媒体。 或许是他对我的事迹产生了浓厚兴趣，特别深挖过！ 他只能这么想。 此时此刻，他把余文钢当成了他的铁杆粉丝。 “……这也说明了信息时代的一个重要特点，那就是科技创新高于一切，这也正是我愿意花精力来搞科创中心的重要原因。 “一家企业再有钱，实力再强，技术储备再雄厚，那也是有限的。 “而江大则不同，这里汇集了国内最好的专家教授，涉及到各行各业的各大领域，这里又有着源源不断的国内顶尖人才。 “若是能搭建一个平台，将这些顶尖的专家教授和用之不尽的人才组合到一起，有针对性地来攻克一些技术难题，不比企业费力费钱又费时并且还未必有成果去折腾不好吗？ “这就是科创中心存在的意义。 “有了它的存在，各位可以把你们企业中的技术难题放到这里来，以极其低廉的代价，让江大的上千名顶级专家，以及近四万高精尖年轻人才来帮你们全力解决。 “我相信，这种模式将远比企业自己去解决要有效得多，也要实惠很多。 “不仅如此，这里还将冒出无数天才的创意，有些可能是成为下一个雅虎，下一个新浪、搜狐、网易的天才创意，而你们只需花费极少的代价，在还没人注意到它们时就拥有它，从而让你们成为下一个杨致远、孙正义。 “这就是科创中心存在的价值。 “各位朋友，只需二十万，五十万，或者是一百万，成为它的企业会员，你们就拥有了变成世界首富的机会。 “来吧，千万别错过。” 余文钢以气势磅礴的语气结束了他的即兴演讲。 全场还是一片鸦雀无声。 上千名国内顶级专家教授，四万名高精尖人才来为企业提供专门的针对性技术服务！ 区区几十万，就拥有变成下一个杨致远的机会！ 这震耳欲聋的几句，尽管是广告，尽管是在掏大家腰包，可却切切实实地把大家给打动了。 香不香？ 必须香！ 霎时，掌声雷动。 刚听完丹尼·李翻译的孙正义又有点懵。 这是一位比我还能忽悠的天才？ 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也有了再掏出一笔钱，成为科创中心会员的冲动，而冲动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丹尼·李这一番词不达意的翻译。 确实比我还能忽悠！ 正文 第540章 财富收割 李一诚脸上笑开了花。 因为他发现，随着余文钢这番话的结束，在场的企业家开始涌向了余文钢，而一些插不进去的，则直接涌向了门口的服务台，开始向工作人员登记，要求成为科创中心的企业会员。 这一千万稳了！ 这小子确实很能忽悠！ 他一边感慨，一边饮尽了杯中酒。 此时的韦耀却是端着杯子在发呆，内心又是妒忌无比。 不就是耍耍嘴皮子功夫吗？ 这个我也会啊！ 为什么李书记就不给我这个机会呢？ 正当他愤怒无比时，刚喝完杯中酒的李一诚却呵斥了他一句：“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服务台那边照应一下？” 韦耀心中更是愤怒无比，可他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恨恨地走向了服务台，开始强装笑脸，想来招呼那些前来咨询的企业家们。 很可惜，企业家们似乎更钟意让年轻漂亮的纪灵月、柳晨雨、侯艺雯她们来为他们提供服务。 他还是被当成空气了。 没人把同是科创中心副主任的他太当一回事。 余文钢这边却是开始头疼了。 因为他发现，太多人涌向了他，有的在给他递名片，有的在约他私下谈谈，有的希望能跟他聊聊合作的事…… 太能忽悠也未必是好事啊！ 他忍不住如此感慨。 可面对这些不是企业界大佬就是投资界大拿的热情人士，他还不得不继续保持微笑来一一应对。 唉，接名片都接得手软啊！ 然后他看到了人群之外正安静地等着的孙正义。 “抱歉了，各位，咱们晚点再聊，我先跟一位朋友去聊几句。” 正主一出现，他毫不留情地抛弃了其他热情的大佬们，挤出了拥挤的人群，走向了孙正义，笑着用流利的英语说道：“孙先生，你好，又见面了。” “你好，余先生。” 孙正义嘴上跟余文钢打着招呼，内心却又开始在唱戏。 他确实认出了我！ 而且对我有所图！ 否则的话，就不会抛下那么多围着他的人，过来跟我搭讪！ 他现在之所以走过来，是因为丹尼·李说想认识一下这位出色的年轻人，看有没有机会聊聊之类的，然后他就跟过来了，谁知余文钢却忽略了正主丹尼·李，而又先跟他打起了招呼。 这明显事出反常。 余文钢并没有忽略丹尼·李，在跟孙正义打过招呼之后，又转向了丹尼·李礼貌地询问道：“你好，请问您是……” “这位是摩根士丹利的亚洲区投资总监李先生。” 一起跟过来的焦子秋连忙介绍道。 要知道，高新区一直跟摩根士丹利在投资方面有合作，区内好几家企业背后都已经有了摩根士丹利的投资，因此他跟丹尼·李已经相当熟悉。 他也有所不解的是，余文钢为啥会主动先跟一位貌不惊人的矮个子先打招呼。 莫非这位矮个子大有来头，而且来头比丹尼·李还大？ 趁着余文钢跟丹尼·李互换名片的功夫，他又好奇地问道：“你跟这位孙先生之前认识？” 丹尼·李也一脸狐疑地看着余文钢和孙正义。 “呵呵，我认识孙先生，但孙先生却并不认识我。” 余文钢笑着回道。 孙正义终于确定，余文钢确实是认识他的，与此同时，他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原本是担心余文钢把他的身份暴露出来的。 按照他一贯低调的风格，喜欢主动出击，去寻找自己感兴趣的目标，而不是成为众人围观、追捧的对象，因此，他并不希望在这样的公众场合暴露身份。 “余先生，不知有没有机会跟你单独聊聊，我跟孙先生都对你的公司和科创中心感兴趣。” 丹尼·李趁机发出了邀约。 做投资就是这样的，财富的快速升值秘诀，就在于不停地寻找那些有快速成长机会的项目和人，而现在，一个比年轻时的孙正义还神奇的余文钢理所当然地进入了丹尼·李的视线。 天才，能被焦子秋主动挖进高新区的两家新创公司，这两点足以让丹尼·李对余文钢产生强烈的兴趣，他想深入了解一番，然后看看余文钢有没有资金方面的需求。 投资要趁早，万一余文钢真是下一个孙正义，或者哪怕是有孙正义一半的成就，那这笔投资就赚大了。 孙正义此时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尽管他清楚余文钢应该是对他有所图，可他何尝又不是对余文钢，他的公司，以及科创中心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呢？ “可以啊，如果两位一会有时间的话，等酒会结束了，我诚挚地邀请两位去我的办公室坐坐。” 余文钢也爽快地答应了。 这叫一拍即合。 他又何尝不是对摩根士丹利和孙正义有所图呢？尤其是孙正义。 尽管他所图的东西还很模糊，可机会不就是在一次一次的碰撞中出来的吗？ 当然，酒会是走马观花认识人的地方，而他又是酒会的主人，此时并不适合跟谁长聊，因此他发出了酒会后的邀请。 这两位也是他首次邀请去办公室的酒会上的客人。 在应付完孙正义和丹尼·李后，余文钢又跟着焦子秋在酒会上逛了起来，焦子秋还有很多很多人要介绍给他认识。 那可是送上门的机会和财富。 哪怕余文钢自己未必稀罕，可要是能为科创中心多拉点赞助也是好的。 效果是相当好的。 尽管已有不少企业负责人直接去了服务台那边咨询甚至预约成为企业会员，可越是大型的企业或投资公司，就越想跟余文钢这位负责人详细聊上几句再做最后的决定。 当然，他们的目标也不是交20万成为普通会员那么简单，而是奔着最高级别的至尊VIP会员去的，要求也更多。 完全一千万的目标不要太轻松了。 甚至翻倍也有可能。 当然，这也需要余文钢付出一些精力和时间，比如说像跟孙正义和丹尼·李那样，单独深聊上一会，才能最终把钱忽悠到手。 不过这是值得的。 不是吗？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折磨后，酒会终于进入了尾声，在跟李一诚、焦子秋一一送别到场的来宾后，余文钢走向了仍等候在那里的丹尼·李和孙正义。 该狠狠地薅薅这两位有钱大佬的羊毛了！ 正文 第541章 不缺钱！ 孙正义又一次跟着余文钢好奇地回了创新大楼，因为余文钢告诉他，他的两家公司和办公室都在那里。 这是孙正义和丹尼·李都求之不得的事。 如果能顺便了解一下余的两家公司及所进行的项目，远比简单聊聊要有收获得多。 只不过跟着他和余文钢一起去的除了丹尼·李以外，还有李一诚和焦子秋这两位，这让孙正义又有些奇怪。 因为他又一次看出来了，这两位位高权重的政府官员都对余文钢很尊重，甚至隐隐以年轻的余文钢为首。 真的很像上大学时的自己。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孙正义感慨地想道。 当年他上大学时，莫泽尔博士，切克·卡尔森教授等人，对他也是信任有加，任由他驱使。 而刚才在酒会上，他也亲眼看到，余文钢应付各色人等也是游刃有余。 这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有着极强的人格魅力！ 他又一次给余文钢下了一个评价更高的定论。 那么接下来，就是好好了解一番余文钢的几家公司，科创中心未来的运作模式，以及余文钢本人的思想和未来计划了。 “我的几家公司，人员暂时是以学校的年轻老师及优秀的学生为主，因此办公场地暂时还设在这里，不过焦主任已经在高新区为我准备了新的场地。” 余文钢当然是一位合格的主人。 他似乎很清楚孙正义的想法，又边走边用流利的英语跟两位客人介绍说。 这也是孙正义极为欣赏他的一点。 流利的英语！ 这让他和他沟通无障碍。 而据他所知，中国国内的很多企业家，除了那些海外留学归来人士以外，英语都很差，可余文钢却和马云一样，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 这是一家企业能否顺利走向国际的关键。 既然他的几家公司是以年轻老师和学生为止，那规模应该不是很大吧？ 孙正义边走边猜想道。 他又一次想起了自己的大学生涯。 想当年他弄多国语言翻译器时，连个像样的办公场所都没有，经常是借用教授们的实验室。 可接下来他却大吃了一惊。 因为他发现，余文钢不仅有办公场地，而且还很大，装修相当不错，除了人数还不算多以外，其它方面的综合情况已经不亚于一般的中型企业。 难道他并不缺钱？ 他心里又产生了新的疑惑。 丹尼·李也发现了一点，因为他发现这里的两家公司，一家是挂着理想信息的招牌，另一家挂的是理想文化的招牌。 他突然想了起来，在挂牌仪式的最后，理想信息曾作为企业代表给科创中心捐助了两百万元，而上台的正是他刚才见到的那位漂亮的俞女士。 一个能大手笔地往外捐钱的人，会缺钱吗？ 丹尼·李有点忐忑起来。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没什么可多想的，先谈了再说。 余文钢的招待还是不错的，早在酒会结束之前，他就安排了纪灵月先回他的办公室，把水烧好，把茶给泡好，因此当孙正义和丹尼·李一到他的办公室，热腾腾的好茶立即就被端了上来。 “给两位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日本的孙正义孙先生。” 余文钢开始笑着向焦子秋和李一诚泄露孙正义的真实身份了。 只不过此时的孙正义对于国内的大多数人来说，并不怎么出名，所以焦子秋和李一诚都是一脸懵逼。 来自日本的孙正义孙先生？ 这是何方神圣？ 两人一直以为孙正义是跟着丹尼·李来的摩根士丹利的职员，顶多算是比较高级的那种。 “对了，几年以前，孙先生就投资了雅虎，现在他手头的雅虎股票，应该价值上百亿了吧，单位是美元。” 余文钢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焦子秋：“……” 李一诚：“……” 上百亿？美元？天哪！ 两人一下又傻眼了，他们没想到，余文钢在酒会上随便抓一个貌不惊人的矮个子，竟然会是一个隐藏的超级大富翁。 他们也总算明白，为啥余文钢放着那么多企业界和投资界的大佬们不邀请，偏偏邀请丹尼·李和孙正义两人了。 原来这才是超级大肥鱼！ 不过让二人尴尬的是，两人虽然是有文化的人，可是在工作了这么多年以后，外语基本上都已经还给老师了，因此就算有这么一条超级大肥鱼在，也只能望鱼兴叹。 唉，看来要再学学外语才行了啊！ 两人开始猴急。 尤其是焦子秋，作为高新区的负责人，为区内的优秀新创企业拉投资是他的责任和义务，可现在放着这样一条超级大肥鱼在面前，却沟通不畅，这该如何是好？ “快，帮忙跟孙先生沟通一下，帮我向他表达一下我和高新区对他的诚意，热烈欢迎他到高新区参观交流。” 无奈之下，他只能向余文钢发出了求助。 余文钢笑着转向了孙正义，说道：“抱歉，孙先生，我把您的真实身份告知了我的两位朋友，焦先生让我告诉你，如果你对中国的企业感兴趣的话，欢迎您到高新区去考察，哪里有着很多很有前景的优秀企业。” 作为日本人，孙正义还是很讲究礼节的，立即诚挚地跟李一诚和焦子秋重新打了个招呼。 不过他内心却更为疑惑了。 你之所以邀请我来你的办公室，参观你的公司，不是你自己对我的资本感兴趣吗？为啥还把我往外推？ 他疑惑地看着余文钢，很有礼貌地说道：“余先生，可以先说说你的几家企业吗？我对它们非常感兴趣。” 孙正义开始单刀直入。 他的性格就是这样的，一旦他对某个人或某个项目感兴趣，他就会表现得非常诚挚，很少会拐弯抹角，这也是他能成功的秘诀之一。 “当然可以。” 余文钢先笑着回了一句，然后吩咐纪灵月道：“去，拿几份咱们公司的宣传图册来给孙先生和李先生。” 理想信息和理想文化开始正规化运作后，与以前已经大不一样了，最起码余文钢现在不需要再用电脑跟人描绘他的宏伟蓝图了，有做得非常精美的宣传图册可用。 面子功夫得先做足。 这是商业运作的重要原则。 但他立即又笑着跟孙正义说：“不过事先声明，我的公司现在并不缺钱，暂时不需要孙先生的投资。” 孙正义：“……” 你不缺钱？ 那你向我示好，还拉我来你的办公室干什么？ 丹尼·李也一脸狐疑地看向了余文钢。 不缺钱？ 不缺钱还给我们介绍你的企业，这位余先生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正文 第542章 钱打水漂了 不管余文钢缺不缺钱，可他的两家公司却把孙正义和丹尼李的欲望给勾起来了。 一家理想信息，以技术国内领先的校园卡项目为引，成功对接了银行，准备先在高校市场开通网上电子支付，再逐步将电子支付覆盖到全领域。 一家理想文化，以通信创新业务为引，结合互联网，主营音乐门户，并且有着可快速盈利的创新商务模式，甚至有望改变整个音乐行业的整体格局。 这是余文钢对着宣传图册为两人介绍的。 有正在申请专利的创新技术或创新型业务；和互联网相结合；一旦正式开始运作，就具备很好的自身造血能力，能快速盈利。 这是两家公司的三个共同的重要特点。 而这三点，也正是投资者最为看重的。 而两人作为投资领域的专业人士，在余文钢的讲述过程中他们又追问了很多细节，因此他们敢肯定，余文钢所言非虚，也并不理想化，他所讲的商业模式是切实可行的，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难怪焦主任会将这两家公司挖去高新区。 这两家公司实在是太有发展潜力了！ 丹尼·李忍不住感慨地想。 可问题是余文钢现在并不缺运作资金，这该如何是好呢？ 他开始有点干着急了。 做风险投资就是这样的，对于那些前景一般，经营团队也一般的项目，哪怕对方求上门来，投资者也未必会理会，可是一旦碰上有大好前景的项目，投资者就会千方百计想办法把钱给塞进去。 孙正义现在想的则更多。 要知道，他可是刚投了阿里巴巴两千万美金，而他之所以投，除了认可这个项目以及杰克马这个人以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杰克马向他保证，在两到三年内，阿里巴巴将开通安全的网上电子支付功能，到时会在外贸网络平台的基础上，再推出电子商务网站。 可现在他却听说，余文钢的理想信息竟然已经跟银行完成了对接测试，很快就可以实现安全的网上电子支付功能了。 这可能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余的理想信息比阿里巴巴更有技术领先优势？那他的那两千万美金岂不是有可能打水漂了？ “余先生，你确定你的网络平台已经可以跟银行对接了吗？” 狐疑中，孙正义又很有礼貌地问了这么一句。 “请跟我来。” 余文钢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没有多废话，而是把孙正义和丹尼·李带到了他这边办公室的电脑前，又打开了正在继续运行的模拟系统，给两人演示了一番。 尽管模拟系统暂时还不能进行转账操作，可查查账号余额之类的还是可以的。 对接成功无误！ “我的这套国际领先的安全认证机制，目前正在申请专利，一旦专利申请下来，首先会授权给合作银行使用，比如说中国的工商银行。 “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银行很有可能会以我的这套安全认证机制为技术标准，来要求所有的电子支付平台按此来执行。 “当然，这取决于我什么时候开放授权许可。” 余文钢又笑着说了这么一通。 他的真正目的开始暴露了。 钓鱼。 钓大鱼！ 孙正义投资阿里巴巴的事，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天大的商业秘密，可是对他来说却是全透明的，因此他很清楚孙正义的担心。 在支付技术上，我比阿里巴巴领先！ 而且，一旦银行真采用我的技术标准，那我就有本事卡阿里巴巴的脖子，最起码让他们的接入比前世要再多一番波折！ 要知道，前世的阿里巴巴在推出支付宝时，安全方面并不是一步到位的，而是逐步完善的，如果他现在一旦把安全标准给无限拔高，却不给阿里巴巴技术授权，那阿里巴巴能怎么办？ 还能像前世那样，在2003年顺利推出支付宝并上线淘宝网吗？ 这才是他约孙正义来他办公室，并且事先声明他不缺钱的真正原因，他就是想让他知道，我有能力让你的两千万美金打水漂，看你怎么办！ 至于别的所图，他暂时还没想清楚。 不过机会这东西就是那样的，当你把握了主动权，别人有求于你之后，多谈谈，它就会自动冒出来。 孙正义短暂地沉默了。 在他看来，现在问题确实有点严重。 如果阿里巴巴不能在两三年之内顺利推出电子支付功能和个人电子商务网站的话，那他那两千万美金就真有可能打水漂了。 要知道，率先实现了电子支付的理想信息完全可以在下一步推出个人电子商务网站，在速度上领先阿里巴巴一大步。 一步领先，步步领先。 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要知道，在刚才的交流过程中，李一诚和焦子秋也参与了进来，而孙正义通过丹尼·李的翻译已经得知，余文钢不仅和他一样很有商业天赋，而且还是一个技术天才，校园卡项目，就是他自己亲手架构和开发核心模块，成功在和江大计算机院和电信院两大强劲竞争对手的激烈竞争中拿下的。 最为关键的是，他现在还是科创中心的真正主事者，如果他在技术方面还额外有需求的话，将有江大无数的技术人才供他使用。 在这一点上和他相比，杰克马和他的阿里巴巴团队完全处于弱势。 也就是说，拥有商业天赋和技术优势，而且已经在电子支付这一块遥遥领先的余文钢，如果想做个人电子商务那一块的话，绝对可以轻松打败阿里巴巴。 刚投出去的两千万美金真的要打水漂了！ 怎么办？ 这倒不是他亏不起这两千万美金，而是账不是这么算的，所有的钱投出去，目的是为了获取未来丰厚的回报，而根据孙正义之前的判断，他是指望阿里巴巴成为下一个雅虎的。 也就是说，这是一笔价值上百亿美元的大生意！ 可现在，因为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余文钢，让他忽然发现，自己的上百亿快要没了。 怎么办？ 要不先试探一番再想办法？ 稍稍思索之后，孙正义有了决定。 正文 第543章 一亿，美金！ “余先生，你的这两个项目真的太棒了，尤其是电子支付这个项目，我个人特别看好它未来的发展前景，在这一块，你除了为其它商家提供支付服务以外，还有别的打算吗？” 说干就干，孙正义立即开始了试探。 当然，作为一个久经商场的老狐狸，貌似真诚的他当然不会主动去提醒余文钢，电子支付最有利可图的业务领域是个人电子商务。 余文钢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笑容。 终于藏不住了，开始试探我？ 知晓天机的他自然是知晓孙正义的真正意图，他也故作真诚地回道：“孙先生，一旦我的项目上线，把用户的电子支付习惯培养起来后，这一块可为的领域实在是太大了。” “比如说呢？” 孙正义赶紧追问道。 “比如说电子商务这一块，要知道，江陵可是有着全中国有名的小商品批发市场，交通也非常便利，对于我们开展电子商务业务也是十分有利的，一旦我开始从事这一领域，现在的8848电子商务网站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余文钢又微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他故意没提阿里巴巴，而是抛出了8848这一假想敌。 要知道，在现在这个年代，阿里巴巴的淘宝网离上线时间还尚早，目前国内更为有名并大幅度领先的是8848，只可惜8848后来自己作死，从B2C起家并成为了国内的王者后，为了上市，放弃已经取得了一定成绩的B2C而转做B2B，之后又放弃B2B业务转向系统集成和电子政务，结果到后来一事无成。 孙正义呆滞了。 怕什么就来什么！ 他最为担心的事果然出现了。 他当然清楚8848的存在，因为早在投资阿里巴巴之前，他就和IDG、雅虎的杨致远、中国的薛蛮子联合投资了已开始起步的8848，只不过大家都不太看好8848的团队，所以投资额并不多，总共也才100万美元。 发展思路混乱！ 这是孙正义给8848团队的评价。 而杰克马和他的阿里巴巴团队跟他所描绘的蓝图却截然不同。 在目前阶段，阿里巴巴依靠的是江浙那边的外贸和小商品优势，从事的是B2B方面的业务，可他和他个人的团队更为看好的是B2C的业务，或者是二者互为补充。 而在B2C那一块，杰克马的想法和余文钢如出一辙，先开通电子支付功能，圈会员，培养用户的支付习惯，再依靠江浙一带的小商品和服饰商家云集这一优势来推业务。 也正如余文钢所说，不管是服饰还是小商品，江浙一带有的优势江陵这边也全都有，在江陵这边开展B2C业务，起步同样也会非常快。 完蛋了。 两千万美金真的打水漂了。 上百亿美金的高回报指望泡汤了！ 怎么办？ 孙正义又短暂沉默了下来，开始认真思索应对之策。 想方设法来投余文钢的项目！ 他突然又冒出来这样一个念头。 尽管余文钢说不缺钱，并没打算拉投资的打算，可他相信，凭他的忽悠本事，一定能说服他把盘子做大，把发展速度加快，拼命去烧钱，那样他就一定缺钱了。 “余先生，我不得不说，你在这一项目的发展上绝对是高瞻远瞩，可你有没有想过，要把个人电子商务这一块做起来，需要花费多大的精力和代价吗？想做好这一块，小打小闹是不行的。” 他开始了他所擅长的忽悠过程。 为了让余文钢听得舒服，他还一顶高帽子送了出去。 “这个我是清楚的，不过这一块我并没打算立即就动手，要知道，亚马孙现在还是亏损状态，这一块想要做起来的话，还是得先培养用户的习惯。 “因此，我的计划是一年或者两年之后再做那一块，先让8848帮我把用户习惯培养起来，我再开始，到时我的两家公司就已经有大笔盈利了，再启动搞大动作也不迟。” 余文钢回答得滴水不漏。 孙正义：“……” 他连国外B2C的先行者亚马逊现在亏得一塌糊涂，已走向垂死挣扎边缘的状况都一清二楚！ 这一回答又让他有点郁闷了。 众所周知，B2C的先行者绝对非亚马逊莫属，早在1995年，它就从网络书籍销售出发，开始了B2C业务，并且逐渐向其它领域进发，并且已在1997年成功上市。 遗憾的是，就算是已上市不缺资金了的亚马孙，目前也还是处于亏损状态，估计要到两三年以后才能看到盈利希望。 让对手先去培养市场，然后自己再后发制人，这一手算盘真是打得漂亮！ 最让孙正义欣赏的却还是余文钢强烈的自信。 后发制人的必胜信心！ 一两年后两家公司有大笔盈利！ 已得知了余文钢两家公司商业模式的孙正义很清楚，余文钢这么说绝对不是吹牛，换做是他来运作这两家公司，同样也有足够的信心来做到这两点。 而余文钢在商业上的天赋未必会弱于他。 路又被封死了，怎么办？ 想了想，他又开口了：“余先生，你的想法是很好的，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在互联网时代，任何项目再好，但若是没有足够的资金投入，快速扩充并迅速占领市场，成为同领域的巨无霸的话，是很容易被人模仿并超越的。” 他还是没有放弃忽悠余文钢接受投资的打算。 余文钢又笑了笑。 作为重生者，没人比他更清楚互联网的快速扩张方式，神话的缔造，确实需要大量资金的介入，在自身资本有限的情况下，引入资本，再上市融资确实是一种不错的方法。 可任何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资本的介入，很容易因为资本的急功近利，从而左右创业团队对项目本身的把控，最终导致失败。 前世的8848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很多。 “或许吧，不过等我推电子商务时，说不定我已经积累了足够的资本呢？再说，到时我如果实在是资金不够，那时再考虑引入投资也不迟啊。” 他又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也还是带着无比的自信。 这可让孙正义为难了。 要知道，电子商务是他极其看好的一个投资领域，在他看来，快速发展的中国在这一领域有着极大的优势，如果做好了，未来的发展比雅虎只好不差，而余文钢的这一项目，一起步就有着良好的基础和独特的优势，一旦错过了，就是错过数百亿美元的巨大商机。 他可不想等余文钢的项目起来后再介入，那样的话，到时盯上的投资商就多了，竞争一激烈，拿下这一项目所需付出的代价就大了。 怎么办？ 又想了想后，他决定豪赌一把。 “余先生，你不妨先听听我的条件再拒绝。” 他又开口了。 “请说。” “我愿意为你这个项目投资一个亿，美金！” 孙正义极为平静地报出了这样一个数字。 正文 第544章 拒绝 一亿，美金！ 在场的其他几人立即就被孙正义所报出的这一数字给弄呆了。 包括丹尼·李这位摩根士丹利的风险投资者。 一个刚起步的初创项目，连项目都还没正式上线，孙正义就准备投一个亿？ 这是疯了吧？ 论实力，尽管孙正义现在已身家不菲，可摩根士丹利也还是比他强很多很多，可就算是摩根士丹利也不敢像孙正义这么豪赌，哪怕丹尼·李也同样看好这个项目。 焦子秋此时也是呆的。 他虽然外语的口语不行，但听力还算可以的，因此刚才的对话他也能听懂个七七八八，最起码一点，这一亿美金的投资他是听清楚了。 而作为高新区的主任，投资和被投资的事情他见过很多，可是一开口就是上亿美元规模的投资，他却还是头一次见，尤其是针对一家初创企业。 整个高新区，资产规模上亿美金的企业有几家？ 他板着手指头都能数得出来。 可现在，刚被他挖进高新区的理想信息就有望进入这一行列了。 没想到！ 真是没想到，孙正义一出手就是这样的大手笔，若不是他清楚雅虎现在的市值，若不是孙正义是跟丹尼·李一起来的，他简直会怀疑这是一个骗子。 唉，看来有钱的国际大老板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啊！ 由此也可以看出，余文钢的这两家公司，未来的前景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得多啊！ 感慨之余，焦子秋期待地看向了余文钢。 快答应！ 再好好谈谈，让高新区再多上一家巨无霸！ 现在的他，恨不得让余文钢立即答应，甚至恨不得自己来替余文钢开这个口。 至于李一诚就更不用说了。 在两周之前，侯崇国一百万人民币的赞助就能让他狂喜不已，今天，科创中心有望达成1000万人民币的赞助收入就让他乐开了花。 可现在，余文钢在酒会上随便抓了一个人，就有望让自己变成亿万富豪，而且还是以美金计的。 这让他怎么想？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他感觉自己的认知又一次被颠覆了。 他也期待地看向了余文钢。 余文钢此时也有点懵。 一个亿，人民币，是他这一年的小目标，可他没想到，这才过去几个月，就有望翻倍实现了。 我只不过是想薅把羊毛而已啊！ 要不要这么大手笔地来诱惑我？ 不过想想也是，这也正是孙正义的一贯风格，在前世，这家伙就是以豪赌出名的，赌雅虎让他身家上百亿，赌阿里巴巴让他身家上千亿。 也正因为豪赌，让他又能在二十年后负债上百亿，不得不开始变卖手中的资产。 说起来，现在的阿里巴巴还真未必比他的理想信息强，可孙正义不也是一投就是几千万美金吗？ 要不要答应？ 他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其实今天的这番谈话，他纯粹是率性而为，很多事情他其实都还没真正考虑好，比如说要不要去卡阿里巴巴的脖子，要不要去涉足电子商务这一领域。 他承认，让理想信息取代前世的阿里巴巴，成为电子商务领域中的世界级巨无霸，让自己取得比前世的杰克马更为辉煌的成就，绝对是一件能让他很有成就感的事。 可重生就是为了发财，成为世界首富吗？ 这一点他真的还没考虑好。 他总觉得，人活着这世上，必须得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而有意义的事情，并不只有赚钱，还包括精神追求、情感、家人等。 钱够用就好了！ 这是他一贯的观念。 既然还没考虑好，那就模棱两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吧！ 想清楚后，他又笑着说道：“谢谢孙先生的好意，这事我还需要再认真考虑考虑。” 这下轮到孙正义懵了。 我一亿美金的诱饵抛出去，他竟然还不动心？也不问问我有什么条件？ 这定力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吧？ 按照他的想法，是先把诱饵抛出去，然后再来跟余文钢谈条件。 比如说这一亿美金分期投入，第一期两千万或者四千万，达到一定目标再投剩下的。 再比如说这一亿美金占多少股份，未来的再次融资又如何约定，经营目标如何来定之类的。 可余文钢根本就不跟他谈。 这让他怎么招？ “你不先听听我的条件？” 无奈之下，他只能问了这么一句。 “还是先不听了，我怕你条件给得太好，我会经不住诱惑。” 余文钢又笑着回道。 他脸上现在的笑，并非是职业化的微笑，而是苦笑。 如此巨大的诱惑，确实不是那么容易抵挡的，因此他觉得还是不要听为妙。 为了彻底终结这一话题，他又说道：“这样吧，孙先生，若是我真的有资金需求，我优先考虑你好吗？” 说完这一句后，他又反应了过来。 今天的羊毛还没薅啊！ 怎么能忘了这事呢？ 他立即又加了一句：“其实孙先生，我们科创中心这边的发展前景也是很不错的，说不定要不了多久，这里会有更好的项目冒出来，我建议你重点关注一下。” 孙正义：“……” 我真的被他拒绝了！ 而且他还把话给说死了，不再给我继续诱惑他的余地！ 怎么办？ 眼看百亿美金回报的项目即将从他手中溜走，就算已经见惯了大场面的孙正义，因为着急，此时也忍不住摸起了他那头发已经不多了的脑袋来。 绝不能让这一机会从自己手中溜走！ 而不让它溜走的唯一办法，就是始终跟余文钢保持联系，掌握他的动静。 要想做到这一点，就需要一个理由。 这个理由就是…… 想了想，他直接掏出了支票本和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然后撕下了一张递给了余文钢：“给，这是我的会费，我要成为科创中心最顶级的会员。” 支票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一百万。 单位是美金。 这就是孙正义为了跟余文钢保持联系的办法。 只有成为科创中心的顶级会员，他才有理由经常性地来这里看看，而作为有名的百亿富翁，他的出手当然不能太寒酸。 百万美金是最起码的！ 余文钢：“……” 这羊毛……薅得好像有点多啊。 看来，薅羊毛还是得找大肥羊薅！ 正文 第545章 拒绝的烦恼 “你是不是傻？” 在送走了孙正义和丹尼·李后，被憋坏了的李一诚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科创中心又喜获了一百万美金的赞助！ 可现在李一诚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亿美金从他身边溜走了。 尽管那并不是他的，可若是余文钢的公司突然变成市值超亿美金的巨无霸，那不也是他的业绩吗？这可比科创中心目前所能带给他的成就更大啊！ 焦子秋也一脸严肃地看着余文钢。 原本他是应该陪丹尼·李和孙正义一起回开发区的，可现在他顾不上了，因为他需要余文钢给他一个解释。 一个拒绝上亿美金投资的解释！ 现在该轮到余文钢头疼了。 这算是关系拉得太近的烦恼。 尽管要不要这笔投资是他自己的事，可一旦和李一诚和焦子秋把关系拉近后，他们就有了关心他并询问原因的理由。 尽管他们更多的是在意自己的业绩。 “呵呵，现在拒绝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他不得不回了这么一句。 “为啥？” 李一诚穷追不舍。 焦子秋也一脸严肃地等待余文钢的解释。 “一家初创公司，越是在起步阶段就越不值钱，所以拉投资的话，最好是等做到一定规模后，真正缺钱的时候再跟资本去谈条件，那时同样的股份就可以要到更多的投资。 “放心吧，既然孙正义赞助了科创中心，就说明他不想放弃我这一项目，以后他会投更多给我吧。” 不得已，余文钢给出了一个非常强大的解释。 想要得更多！ 当然，这只是他的借口。 要不要涉足B2C那一块，他暂时还没想好，再说，就算要涉足，他也未必需要拉投资，因为说不定到时他自己就已经赚了足够多钱了。 在不缺钱的情况下，如果公司是曾几何级数发展的，又何必把丰厚的回报分给他人呢？ 当然，这话他暂时没法说，因为那样既有狂妄自大的嫌疑，而且还会招来李一诚和焦子秋进一步苦口婆心的劝说。 不管怎样，这一理由绝对够强大了。 原来是想要更多！ 不过这小子确实暂时不缺钱，先把公司做大，再要更多的投资确实是更为明智的选择！ 两人释然了，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余文钢的办公室。 这还只是余文钢烦恼的开始。 那两人刚走，汪玉、俞一尘、陈博三人就一起来到了他办公室。 “余总，听说你刚拒绝了一亿美金的投资？” 一进门，汪玉就急不可耐地问道。 唉，这两夫妻，一个德性！ 余文钢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消息准是纪灵月泄露出去的，所以一下子就弄得他旗下的三巨头都一起来他办公室打探消息了。 很显然，他们也觉得他的拒绝很不可思议。 “放长线钓大鱼，你们懂吗？” 他实在是不想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不过为了安抚手下的三员大将，他又说道：“放心吧，这钱跑不了的，你们抓紧时间把公司给弄起来，以后投进来的钱只会更多。” 他突然想起来，孙正义的那张两百万美元的支票还在他手里，于是他赶紧拿起了支票，往汪玉面前一递：“喏，赶紧给科创中心入账去吧。” 汪玉的脸上终于又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作为余文钢的财务总监，一听说余文钢竟然拒绝了一亿美金的投资，她当然是最生气的，要知道，那一亿美金要是到手，钱可是归她管的。 一亿美金啊！ 想想都能笑死。 可一亿美金就那么被余文钢给拒绝了，她当然得来兴师问罪一番，她怕自己势单力薄，还特意拉上了陈博和俞一尘。 当然，从纪灵月嘴里她还得知，那一亿美金虽然没有得手，可科创中心又额外收获了两百万美金的赞助，所以她也顺便来取支票了。 要说今天收获最大的，还得数科创中心。 侯崇国的两百万已经入账。 另外一场酒会，有意向赞助成为会员的又有上千万，尽管大部分钱还没到手，但那是迟早的事。 现在突然又多了两百万美金。 这么一算，科创中心差不多起码有三千万的资金了。 这钱也是归汪玉管的。 这么多钱，她还不知该怎么花，不过立即去把车买了是最起码的。 一想到这点，她立即就释然了。 陈博也无话可说。 对他来说，现在的运作资金是够用的，而且他也赞同余文钢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因此他并不觉得余文钢暂时拒绝了一亿美金的赞助有什么大不了的。 赶紧把校园卡项目先运作起来再说！ 他意识到，按这种趋势发展下去，理想信息未来的前景无可限量，而他，将亲手来跟余文钢一起来创造奇迹。 这样的发展前景，远不是星辉世纪能比的。 来跟余文钢果然是明智的！ 此时的他心里是喜滋滋的。 俞一尘此时却有话要说。 一亿美金的投资，哪怕是被余文钢拒绝了，听起来也还是挺喜人的，可那与理想文化无关，因此一对比之后，她开始有压力了。 “你别吹牛，赶紧弄钱去，我还等着你给钱去买音乐版权呢！” 她气鼓鼓地来了这么一句。 余文钢：“……” 好吧，你们一个个都是大爷。 不过还别说，在拒绝了那一亿美金之后，他也再次有了紧迫感。 确实得想办法多去弄钱了。 先把薅华为羊毛的事列入日程再说！ 他又暗暗下了个小决心。 麻烦还没结束。 等打发走手下三员大将之后，还没过多久，骆俊鹏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还是为了拒绝那一亿美金的事。 他是从李一诚嘴里听说的。 余文钢又叹了一口气。 唉，都说钱多了会烦恼，为啥我经得起钱的诱惑也会有这么多烦恼呢？ 他突然意识到，这事估计是瞒不住了，尽管他拒绝了这一亿美金，可这一拒绝的消息恐怕比收下那笔投资更具爆炸性。 一亿美金都拒绝，有这么牛的人吗？ 而李一诚和焦子秋为了证明自己没支持错人，肯定会拿这事到处去宣扬，以证明他们眼光独到。 这样一来，想封他们的口都难了。 果然，在应付完骆俊鹏后还没过多久，侯校长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唉，这烦恼啥时候才是个尽头啊？ 余文钢心塞。 正文 第546章 腹黑的想法 要不要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一直到晚上，余文钢才有闲来认真考虑这个问题，在此之前，他都在一直疲于应付各路人马的关于拒绝一亿美金投资的询问。 不知不觉中，他在江大和江大以外的人脉已开始有点广了。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这是后世的一句名言。 而在这里，他指的是自己凭借电子支付所占据的先机，让所有欲从事电子商务的人无路可走，包括杭州的杰克马。 这并非是不可能。 凭借前世的经验，他就知道，在信息领域，往往存在一种畸形的现象，那就是赢者通吃，输者连粥都没得喝。 这在后世非常普遍。 当然喽，在市场太过于庞大的电子商务领域，想做到赢者通吃有点难，只不过一旦做好做大了，竞争对手想追上就有点难度了，若是领先者不能做到自己吃肉别人喝汤，那只能说明本身存在较大的问题，让其他人有空子可钻。 在余文钢看来，前世的阿里系就是如此。 毫无疑问，从结果上来说，在二十年后市值能排进世界前十的阿里巴巴是成功的，并且也为中国的经济发展做出了一定的贡献。 但光环背后掩盖的是什么？ 掩盖着诸多的问题。 问题一：假货泛滥，欺诈横行。 这是阿里系尤其是淘宝网发展前期最为让人诟病的问题，为了快速发展，为了吸引更多的人上淘宝开店，阿里推出了众多的政策优惠，但却没在质量和诚信监管上下太多功夫。 迫不得已，淘宝网在后来又分出了天猫，来做品牌和建立诚信体系。 问题二：没给实体经济留太多的活路。 阿里系打着“用户至上”的口号，不停地在价格上来做文章，再加上假冒伪劣商品的泛滥，结果导致实体店逐渐无利可图，生意越来越难做，不会搞电商营销的加工厂生存越来越困难。 从表面上看，阿里系的这种运作模式，是便宜和实惠了广大用户，可是从宏观的角度来看，这对整个国家的产业发展是极其不利的。 厂家，商家，用户是一条简单却完整的价值链，在这条价值链上，价值分配应当合理，每一个环节都有利可图，整个大环境才会进入良性发展状态，财富分配、就业等问题才能得以良好的解决。 可结果呢？ 肥的是阿里系本身，已经那些不择手段去做营销的电商，灭的是实体店和制造企业。 问题三：店大欺客，过河拆桥。 一开始，在淘宝开店的商家，只要稍稍勤快一点，就都能赚到钱，可后来淘宝发展起来后，游戏规则就变了，开店成本大幅增加不说，还不给普通店家活路。 问题四：垄断的本质。 前世的阿里巴巴曾提出过新零售、新制造、新金融、新技术、新能源的五新概念，这一概念跟传统经济的五大支柱一一对应。 从表面上看，阿里系是准备用信息技术对这五大支柱进行重塑，让它们焕发出新的活力。 可结果呢？ 结果是阿里系利用其庞大的用户消费数据，携数据来要挟传统企业，将它们纳入阿里的生态体系后，拼命压榨它们的利润，然后肥了阿里，穷了企业。 这就是典型的吸星大法。 所以，在余文钢看来，阿里的五新概念，本质并非是创新，而是推陈出新，目的是干掉传统企业重新洗牌，形成事实上的垄断。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阿里就是这么干的。 只不过它不是让竞争对手们无路可走，而是让比它弱小太多的制造企业、实体商家，以及处于底层的电商无路可走。 从这一层面来说，余文钢对于阿里系是没有太高评价的。 事实也证明了他的判断。 在前世，阿里系在电子商务领域占据了先机，并且还领先了很多年的情况下，却还是冒出了京东、拼多多、苏宁易购等强烈竞争对手，让它有了生存危机就是证明。 在2019年，按营收排名，京东竟然后来居上超过了阿里，成为了中国互联网第一大公司。 这才是余文钢在电子商务领域动念的原因。 他要是铁了心去涉足电子商务这一领域的话，目的并不是断他人的财路，也不是为了成为世界巨富，而是为了打造一个更为健康的电商生态体系。 或许重生的价值和意义就体现于此。 不纯粹为了发财，也不纯粹为了个人享受，而是利用重生的优势去做点前世想做却做不了的事情。 那就干吧！ 余文钢暗暗下定了决心。 只是这决心一下，孙正义和杰克马的日子就未必像前世那么好过了。 杰克马就不必说了。 余文钢并没打算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而是准备断其起步优势，让其老老实实地来与他竞争，少干一点不厚道的事。 至于孙正义，能不能再次发大财成为世界首富，那就看他所投的阿里巴巴还能不能像前世那么争气了，反正他这边是铁了心没打算要他的投资的。 哪怕投资再多。 这并不是余文钢怕好了孙正义，而是不想被资本所左右。 其实在资金这一块，只要能挨过艰难的起步阶段，做电子商务这一领域并不会存在太大的资金困难。 为啥？ 因为有好牌可打。 最好的牌就在支付这一块。 在这一点上，余文钢就不得不佩服杰克马了，在前世，杰克马就已经给他指明了解决办法。 前世的阿里系是怎么做的？ 交易这一块，阿里系推出了担保机制，用户付款后，钱不直接到店家的账，而是进了阿里系的腰包，等用户收货确认无误后才向商家付账。 这么一来，从用户付款到与商家结算之间就有了一个时间差，在这个时间差里，这部分钱就成为了阿里系可支配的钱。 而因为交易的不止，这笔钱是始终存在的，而且是越来越多。 还有就是用户账户余额这一块。 支付宝的推出，让用户在阿里有了一个类似银行卡的账户，为了交易方便，相当一部分用户在账户里是有余额的。 这些余额本质上来说就是一个数字，真正的钱还是在阿里系账上，可任由他们支配。 这就是支付宝在后来还大推余额宝的真正原因，目的是让自己有更多的钱可以支配。 若是再加上店铺押金、诚信保证金之类的，做电子商务的根本就不缺钱。 正因为如此，前世的阿里在两轮融资后，还没上市，就已经不缺钱了，不仅不缺钱，05年还开始收购雅虎中国，以及开始作为投资商投资别的项目。 因此，在钱这一点上，余文钢真的不太过于担心。 那就干吧！ 他最终下定了决心。 正文 第547章 红了 亿万美金的后续影响还在继续。 科创中心刚起步，必须趁着挂牌仪式这一波风头来在学校内继续宣传，以扩大它的影响力。 理想信息准备向江陵市的高校开始推广了，急需各路人才，因此也需要加大力度对它进行宣传推广。 于是韦耀和陈博这两个负责具体管事的，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拿亿万美金投资事件再来炒作一波。 至于余文钢会不会不同意？ 不重要。 不管是做老板的，还是做常务副主任的，都必须得有奉献精神，而且这家伙还习惯了当甩手掌柜，因此他们干脆连问都不问，就将此事安排下去了。 事情又到了易栋手里。 两边的宣传推广都是他在负责。 这事该怎么推呢？ 易栋很是花了点心思。 从科创中心的挂牌仪式入手，到大量企业踊跃报名赞助科创中心成为合作会员，再到孙正义大手笔赞助科创中心两百万美元，最后揭示大手笔赞助的原因，顺理成章地引入亿万美金投资理想信息事件…… 易栋的思路很快就出来了。 怎么来推？ 科创中心自有宣传网站大肆报道是肯定的！ 新一期校报又快出了，这一报道必须上头版头条！ 挂牌仪式那天可是来了不少媒体来进行报道，有几家报纸易栋还是他们的特约记者，既然理想信息要向江陵市场进发了，那给几家报纸供稿也是必须的，易栋估计，这么重大的后续消息报纸肯定会登出来。 嗯，还有学校论坛也可以去散布一些消息。 易栋的思路完整了。 他动了。 效果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他把稿件发出去后，最先登出来的是《鄂省日报》，尽管只是巴掌大一块的缩减版，但却是昨晚科创中心挂牌仪式的后续报道刊登在头版。 紧接着是《江陵晚报》。 相对来讲，《江陵晚报》虽然是刊登在二版，可篇幅却没有被压缩太多。 这事还没完。 《鄂省日报》之所以是压缩报道，是因为它作为一家很有影响力的官媒，很多事情都需要亲自采访、核实，于是报纸刚一出来，他们就直接找上了江大校办，要求对相关当事人进行采访报道。 要来大的了！ 这事也确实很有新闻点。 新闻点有三。 其一，江大作为鄂省的知名高等学府，成立科创中心，开启新模式，与企业联手攀登高科技创新，并且在挂牌之初就得到了数十家知名企业的响应，这在鄂省都是值得重点报道的教育领域、科技领域、经济领域的大事。 其二，孙正义作为国际知名高科技行业投资家，雅虎崛起的幕后推手，竟然来了中国，还瞄上了江大一家新创企业，一出手就是一亿美金的大手笔，这样的新闻放到全国都是大新闻。 其三，一家由学生所创立的新企业，竟然获得了国际投资商的青睐，这事本身就有很大的新闻效应。 于是《鄂省日报》出动了。 这可是官媒，江大当然不会拒绝，也无法拒绝，于是侯校长又亲自下达了指令，所有相关当事人都必须无条件地接受日报的采访。 包括余文钢。 预约进行采访报道的当然远不止《鄂省日报》一家，在《鄂省日报》和《江陵晚报》报道出来后的当天及第二天，绝大部分鄂省本地的媒体都向江大发出了采访报道要求。 甚至连鄂省电视台都出动了。 事情真的闹大了。 可这却把余文钢弄得很头疼。 出名？成红人？ 他从没想过。 在他一向的认知里，是闷不做声发大财，避免树大招风才是王道，尤其是理想信息还在起步阶段，太早暴露未必是好事。 可事情已经由不得他了。 最起码《鄂省日报》和鄂省电视台的采访要求，他是没办法拒绝的，在侯校长的亲自命令下，他只能又一次跟另外两位当事人李一诚和焦子秋汇合，先后接受了这两家媒体的采访。 那两家伙倒巴不得有机会接受这两大官媒的采访，在余文钢尽量谦虚、低调的情况下，他们主动揽过了述说事情经过的重任，并且将此事从政治的角度把它拔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既然你们那么喜欢被采访，那这事就全部交给你们去应付好了！ 余文钢豁出去了。 除了这两大媒体以外，其它的采访要求他都推掉了，推给了李一诚和焦子秋，自己关起门来当缩头乌龟。 不缩不行。 因为此事在江大内部更是被传得了沸沸扬扬，而且，新一期的《江大校报》竟然还在头版刊登出了他的一张大头像，结果弄得江大几乎人人都认识他了。 现在他一出门，那些碰上他的人，不是主动跟他打招呼，就是像看稀有动物一般，然后一转身就针对他窃窃私语。 至于认识他的人，则更是各种招呼方式都有。 他的绰号也由余百万晋级成为了余亿万。 烦！ 所以他干脆闭门了数天，躲在两家办公室里不出来，连饭都让人送上门。 正好，在铁了心要进入电子商务领域之后，受了孙正义那一亿美金的刺激，他赚钱的紧迫感更强了，而最近可见的大笔收入来源，还是去薅华为的羊毛。 因此，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了彩铃业务平台上，来对它进行最后的完善。 在他闭门不出的这段时间里，因亿万美金事件宣传风波的影响，科创中心和理想信息倒是受益匪浅。 科创中心这边。 很多原本还在拿架子的专家教授，一看到有了这么多合作企业，而且科创中心还获得了这么多赞助，立即就不矜持了，主动找上门来落实顾问的身份，并且不少顾问主动提出了在科创中心开专题讲座的请求。 现在，科创中心最先启动的活动，科创讲座这一块，十数个讲座的日程已经排到了这个学期的期末。 在科创中心学生会员的发展这一块，效果则更是好得不能再好，完全只能用火爆两个字来形容，但凡有一定技术基础的，不管是本科生、硕士生还是博士生，都争先恐后地报名来成为科创中心的科创会员。 余文钢和理想信息的成功对他们来说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理想信息也受益匪浅。 因为急需人才，陈博在过来之后，率先向很多认识的同学朋友发出了邀请，可因为之前理想信息实在是没名气，很多人都没答应，或者是应付了事。 现在好了，陈博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一个个都抢着要进来。 至于江大的学生们，现在都以能进入理想系列公司为荣，哪怕只是兼职，哪怕只是在理想电脑那里打打工。 几家公司最为头疼的人才问题算是基本解决了！ 余文钢这边，在又闭关了数天之后，他终于又出来了。 不出来不行，因为彩铃业务平台的开发工作完成了，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一个合适的测试点，完成测试后去申请专利，然后再去耗华为的羊毛。 正文 第548章 目标华为 一个新的通信业务平台的测试一点都不简单。 就以彩铃业务平台的测试为例。 首先，它必须将软件系统和硬件设备集成到一起，先完成平台自身的运行测试。 其次，它必须找到一个正在运行中的移动交换网络，和通信机房的交换机对接，并做好交换机端的呼转设置，然后进行呼叫测试。 再有，还要进行外部应用的测试，比如说Web应用接入、IVR应用接入、短信应用接入。 这是一个系统的测试过程，相当复杂，也相当繁琐。 不过余文钢现在用不着再单兵作战了。 在整个系统已基本开发完成，已有了时间领先优势，并且专利代办公司已经做好了专利申请的情况下，保密要求没那么高了，于是余文钢又让张高阳拉一个小团队专门来负责这事。 反正现在理想系列招人已经不是问题，包括技术人员。 在签署了极其严格的保密协议后，又一个多达十几人的技术团队又成立了。 之所以要这么多人，是除了需要部分人一起来帮忙测试业务以外，还得有一帮人来开始应用系统的开发。 用户，运营商，业务平台，应用平台，SP（服务提供商）、CP（内容提供商），是这一业务的一个完整的生态链组成。 测试是从平台本身的集成开始的。 这一步倒是没太大难度。 程序余文钢自己已开发出来，设备用的是电信院的，只需把程序安装上设备，再细细调试、测试一番就行，这一步余文钢自己就可以轻松搞定。 当然咯，为了掩人耳目，他还是拉上了张高阳，以及另外两个人，然后让他们干活，自己在边上指挥，偶尔动手去调试一下。 一个从未用过华为设备的人，如果一上手就熟得不能再熟，那也太说不过去了一点。 要知道，骆俊鹏几乎是全程在盯着。 现在余文钢在电信院绝对算得上是香饽饽，他稍有所求，骆俊鹏就必定有求必应，而且还经常把自己给搭上。 这也算是一亿美金投资事件的后遗症。 “文钢，测试的点我已经帮你找到了，就在咱们江陵下面电信局的汉江分局，那里的分管机房的副局长就是咱们电信院出去的，到时我带你去，一切都由他来帮你搞定。” 骆俊鹏倒是没有白呆，他一边在盯着安装测试，一边在帮余文钢落实测试点的事，并且很快就有了结果。 这倒是让余文钢松了一口气。 用于测试的通信机房一落实，这事基本上就没什么难度了，接下来就是走流程并准备薅华为羊毛的问题。 电信局汉江分局，离江大并不远，开车过去也就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非常方便。 余文钢开始认真考虑跟华为接触的事。 时间点的把握也是非常关键的。 要知道，到明年四月份左右，现有的电信公司就会分拆为电信和移动两家公司，然后两家公司又开始大规模的网络建设，整个国内的通信领域进入电信、移动、联通三雄竞争的格局。 在这种大趋势下，他的彩铃业务系统要想卖个好价钱，就得趁早跟华为接触，让这一系统能赶上这波大规模网络建设大潮。 这样一来，这套系统的存在，既能大幅提升华为在通信设备销售方面的竞争力，又能搭顺风车大卖一波，彻底把彩铃业务在全国推起来。 那么问题来了。 按照惯例，一项专利要想顺利申请下来，起码得耗时一年多，就算是实用新型专利，也就算是有专业的代办公司代为申请，半年左右的时间也还是要的。 若是算上国际专利的申请时间，耗时将会更长。 也就是说，余文钢若是想等专利申请下来后再跟华为接洽的话，就很难赶上明年的通信网络建设大潮了。 可能得冒点风险！ 也就是说，当专利申请材料一递交，收到了专利局的受理通知书后，就开始跟华为接触。 这么做确实是有一定风险的。 按照专利法的规定，一项新的专利在申请期间，仅会被临时保护，那就是该专利被受理后，同样主题的申请因与其相抵触而将丧失新颖性，不能授予专利权。 也就是说，他一旦开始申请专利，其它公司哪怕是仿制，也是没法跟他抢专利了的。 但是，临时保护并不具备专利权，在此期间，若是有别的公司未经他许可盗用其概念仿制业务，他是不能通过法律途径起诉来禁止对方盗用的，就算要起诉，也要等到专利权下来之后。 也就是说，在专利权下来之前，他若是把概念泄露给华为，华为或其它设备商是可以盗用其概念自己搞类似系统的，然后赖他的授权许可费用。 那接下来就是无休无止的法律纠纷。 华为敢赖他的这一系统吗？ 余文钢现在就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在前世，余文钢对于华为的印象还是非常不错的，毕竟那是以一己之力对抗大洋彼岸霸权国打压的民族企业，是民族的骄傲。 而在余文钢看来，它的掌舵者任正非是一个卓有远见、很有大局观的人。 对于华为的整体评价，可是要比阿里巴巴高多了，因此哪怕余文钢想薅它一把羊毛，那也是在双赢的前提下，而不是去拆它的台。 按理说，这样的公司应该不会搞无赖行径才对。 可商业上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 它要是敢耍赖，那我就拆它的台，专门盯着它狠狠地拆！ 余文钢暗下了一番狠心。 他已经打算冒险了。 算算时间，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中，等系统完成测试，递交完专利申请材料后，起码是在圣诞之后了，若是等受理通知书下来，估计要等到这学期结束了。 也就是说，他可能得利用寒假时间来跟华为接洽。 寒假就寒假。 正好放假后牵挂他的事情变少，他反而能抽身，说不定到时还得跑一趟深圳。 “院长，华为那边你有关系吧？有跟高层说得上话的人吗？有的话帮我准备一两个。” 他又把锅甩给了骆俊鹏。 想薅华为的羊毛，还得先找到门路才行，而他前世的人脉暂时是用不上的，所以还是只能通过骆俊鹏来牵桥搭线。 不管怎样，薅华为羊毛的事已经列入日程了。 正文 第549章 平安夜 时间一晃眼就进入了12月的尾声，不知不觉中，这一学期已进入尾声，再过二十天，江大就要开始期末考试了，然后在新世纪的元月15日，就会开始放寒假。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非常热闹。 12月20日，是澳门回归祖国的日子。 然后接下来就到了圣诞节。 再接下来，又是世纪之交千禧夜。 对于已经经历过一次的余文钢来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哪一天都跟平时一个样，他还是在忙他的彩铃业务平台测试，以及做专利申请准备。 可是对于那些普通的学生们来说，却是兴奋不已，对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颇为期待。 12月24日上午，余文钢就接到了葛中杰的电话：“老幺，匡大姐让我问你，今天平安夜哦，班上要不要组织点活动？” 不知不觉中，余文钢已经跟通一班有些脱钩了，因为忙于项目，这段时间他别说去教室，就算是电脑服务社都很少去，因此连宿舍四兄弟都很多天没见到了。 若不是逢年过节，班上的同学还能想起我这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班长吗？ 余文钢忍不住自嘲了一声。 “一起聚个餐吧，你跟匡大姐商量着办，费用我来出。” 他在电话里跟葛中杰安排道。 现在的他，对班上的事确实是有心无力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出钱，以及自己尽量到场。 不过还好，彩铃业务系统在昨天已经顺利完成了测试，专利申请的事也已经在进行中了，接下来的时间他又可以稍稍轻松一点了，抽点时间去参加一下班上的活动还是没问题的。 似乎知道他没那么忙了，中午时分起，他的办公室开始热闹了。 先是纪灵月进来了一趟，送给了他一个苹果。 接着就是柳晨雨，也是送了苹果一个。 下午的时候，顾晓薇、侯艺雯、汤佳茗三人又一起来了他办公室，一人手里拿着苹果一个。 平安夜就一定得送苹果吗？ 小女生都喜欢玩这个调调？ 余文钢感觉自己又脱钩了，他自己啥都没准备，所以只能厚着脸皮只收不送。 “俞老师让我问你，今晚你有没有空，有空的话咱们一起聚一下。” 顾晓薇又代表三人发出了另一个邀约。 严格来说，应该是来自俞一尘的邀约。 而在顾晓薇、汤佳茗、侯艺雯三人以及俞一尘眼里，尽管余文钢现在是万恶的资本家，是一边剥削她们一边给她们发工资的家伙，可几人内心却还保留着原来那份初衷。 她们四人，再加上一个余文钢，就是一个独立的小团体，跟余文钢是不是老板无关，也跟余文钢是不是越来越能上天了无关。 这也正是余文钢所希望的，他可不想在自己事业成功了的时候，却变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晚上我们班聚餐，要不等我跟侯艺雯聚完餐后，一起去咖啡馆坐坐，然后去江边逛逛吧。” 余文钢提议道。 班上难得一次的聚会他肯定是要参加的，和几位姑娘的小聚他也不想错过，那就只有连轴转了。 也正好给自己放个假。 毕竟过节了。 他终于感受到了浓浓的节日氛围，下午上班后，就开始不断地有人来他的办公室，有的来送上一个苹果，有的说一声平安夜快乐…… 就算是一向不怎么喜欢来他办公室的韦耀，也难得地来了一趟他的办公室，问他晚上有没有约会之类的。 约会肯定是有的，可惜只是和女性朋友，而不是女朋友。 下午五点多时，余文钢开始转移阵地，他离开了科创中心的办公室，去到了信息学部那边，然后先进了电脑服务社。 通一班的几乎所有同学都早已汇集在那里等他了。 “哇塞，稀客稀客。” “热烈欢迎余亿万。” …… 他一到，一些比较喜欢闹腾的同学就开始起哄。 余文钢一边跟大家嬉笑着，一边却有些恍惚。 他记得自己被冠上天才之名，准备初创理想电脑时，因为他的鹤立鸡群，班上同学开始对他有了隔阂感，而现在，自己都由余百万变成余亿万了，同学们对他反而更自然更轻松了。 这叫习惯成自然了吗？ 其实现在的他还蛮有成就感的。 尽管他很少在班上露面，可是全班同学在他这个标杆的影响下，上进心都非常足，该上课时上课，该兼职时兼职，该参加社团的参加社团，大家都在努力学着课堂以外的东西，比如说计算机和通信方面的专业知识，再比如说自身能力的提升。 与前世相比，班上沉迷游戏、打牌打麻将等现象变少了很多，而运动、谈恋爱、正常的兴趣爱好这些却没受影响，集体凝聚力也是非同凡响。 整体来说，一种良好的风气和氛围已经完成，这让余文钢相信，一直这么发展下去的话，通一班这些同学的未来都不会太差。 余文钢记得，自己在担任班长的就职演说时，曾经有过一个小梦想，那就是将通一班打造成为一个乌托邦式的近乎完美的理想班集体，而现在，这一梦想已基本成型。 “张老师呢？张老师怎么没下来？你们谁上去叫一下他吧。” 等大家闹得差不多后，匡雪君抽空问了一句。 其实在通一班，余文钢这个班长基本上就是个摆设，班上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匡雪君这位老黄牛式的团支书在负责。 当然，摆设也是有作用的，余文钢立即唬道：“靠，我这当老板的都到了，这家伙怎么还没下来？老大，你上去跟他说一声，再不下来，我要扣他工资了。” 这就是摆设的作用。 搞气氛！ 大家之所以一见到他后不再像以前一样有距离感，原因之一就在于余文钢很能闹，在班上同学面前，他还是刚进学校时的那个余文钢，从不把自己当余百万或余亿万。 在他的影响下，现在大家在张高阳面前都能无拘无束地开玩笑了。 这样的氛围挺好的。 张高阳下来后，大家簇拥着向信息学部外的大排档进发。 尽管今晚的聚会是余文钢赞助，也尽管余文钢现在已经不是一般的肥，可朴素的同学们并没有狠宰他的心思，今晚聚会的地点还是大家首次聚会的那里。 也就是给军训教官余国智践行的那里。 老地方！ 一次在开学初，一次在学期末，一头一尾，有始有终。 天黑，入夜。 平安夜。 正文 第550章 老男人一个 班级聚会当然得有酒。 啤酒和白酒，再加上饮料。 不过与上次相比，这次大家喝的酒稍稍升级了，上次啤酒是金龙泉，白酒是沱牌，这次换成了稍贵一点的百威和鄂省本地名酒白云边，然后不喝酒的饮料任点。 还是像上次那样，喝啤酒的坐一起，喝白酒的坐一起。 余文钢这一桌，305宿舍四兄弟，再加上张高阳，以及另外三个男同学。 除了酒以外，还得有话题。 话题倒是乱七八糟，从中国入世，到澳门回归，再到千年虫……国内国际，校内校外，无所不谈。 唯有一点，不谈余文钢，不谈理想。 大家似乎都在小心翼翼地回避着类似的话题，以免既有跪舔的嫌疑，又把余文钢孤立于班级之外。 这样也挺好。 自在。 余文钢笑着，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嘴，又偶尔起一下哄，让谁跟谁拼一下酒。 他自己倒喝得不算多。 因为他还有下一场。 话题很快又转移到了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上，有人以敬酒为名，来跟张高阳套近乎，问他C语言期末考试难不难，会不会放水，会不会挂人。 “这门课还好意思让我放水？谁要是连这门课都被挂了，就趁早滚蛋吧，免得丢咱们班的人。” 张高阳的回复还是一如既往。 大大咧咧，毫不客气。 他也有底气说这话。 电信院99级十个班，所有班都开了C语言这门基础专业课，若是论哪个班学得最好，张高阳相信若是通一班只能排第二的话，没哪个班敢排第一。 毕竟通一班有余文钢这个计算机“天才”在做标杆，大家都在这方面暗暗下狠劲，以求能早点成为一个合格的程序猿。 套近乎的路被堵死了。 于是乎，话题转移到了班上谁能拿本学期一等奖学金这个问题上，也就是谁能考第一上。 话题是针对余文钢来的。 毕竟他挂在天才之名，哪怕他平时根本就不上课，可架不住他在过高数关时曾经展现过的恐怖自学能力。 “老幺，你还是给兄弟们留条活路吧，这次你就别考太好了。” 葛中杰装作一脸苦瓜脸跟余文钢开玩笑道。 和前世相比，这家伙没那么贪玩了，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理想电脑的兼职上，可是在考试方面却还是那副德性，也就是六十分万岁。 这家伙压根就没想过以后要当程序猿，所以学习上能混就混。 “我？能不挂科就满足了。” 余文钢稍稍谦虚了一下。 是的，考试要来了，按理说，很少去教室的他此时应该开始紧张了才对，可余文钢却没太大的压力。 这学期也就那几门课。 高数他已经过关了，英语哪怕不复习，拿个不错的成绩也不成问题，C语言就更不用说了…… 除此之外，就是思想品德等一些杂课和两门选修课，选修课是开卷考试，杂课他有前世的认知，考前在突击翻翻书应该也问题不大。 至于要不要考班上第一这个问题…… 他压根就没想过。 奖学金对他重要吗？ 评优对他重要吗？ 因此，他觉得自己考个中不溜的成绩就差不多了，反正他现在已经有根基了，就算负了学习天才之名也无所谓。 谈笑中，聚会逐渐进入了尾声，接下来该玩的疯玩去，该约会的赶紧约会去。 毕竟平安夜每年都只有一个，这往往是狗男狗女们勾搭的好时机。 而余文钢得去赶下一场。 平安夜对有情人来说是勾搭的好时机，可是对单身狗们来说，就只能报团取暖，以免一个人回到家后形单影只，在这种节日夜里倍感孤独寂寞冷。 俞一尘就属于需要抱团取暖的一个。 这也正是她约上顾晓薇等人的原因。 其实从内心里来说，她只想约余文钢一个的，可是越是在这种节日，她就越是需要避嫌，再加上顾晓薇等三人对她这么有情义，她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把这三位同样也还单着的妹纸抛下。 因为余文钢和侯艺雯要先参加班级聚会，因此俞一尘先带着顾晓薇和汤佳茗到了咖啡馆，先在这里把晚餐给解决。 咖啡馆还是大家经常来的那家，只是在今晚这个特别的日子，人却是有点多，而且绝大部分都是一对一对来秀恩爱或找浪漫感觉的。 所以与其它桌相比，俞一尘她们这一桌反倒显得与今晚咖啡馆的氛围有点格格不入。 三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女孩，却在今晚这种特别的日子凑到了一起，那些男人们都眼瞎了吗？还是这几位取向有问题？ 时不时有人把异样的眼神投向了她们。 俞一尘倒是显得很淡定，她旁若无人地吃着，偶尔跟顾晓薇和汤佳茗聊上一两句。 当然，她心里什么滋味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反正余文钢带着侯艺雯一到，已经吃完了的她立即就说道：“走，找个酒吧喝酒去，今晚狂欢。” 余文钢：“……” 不是说好了今晚就在咖啡馆坐坐，听听音乐聊聊天吗？ 怎么突然又变成狂欢了？ 他发现了一件挺有意思的事，那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俞一尘就会升起喝酒并放纵一番的欲望。 这内心的情感得有多压抑啊！ 他又扭头看了看其她三位姑娘，发现她们似乎也对去酒吧狂欢颇为期待。 一个个都这么想放纵？ 这可让他颇为头疼。 要知道，酒吧那种地方，向来就是混乱之地，在这个治安秩序还不算太好的年代，他一个男的带着那么漂亮的四个女人出现在那样的地方，说不定就会出点什么乱子，那时他可照顾不过来。 哪怕他现在也算是有点关系的人了，可真要出乱子的话，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而且，作为一个心理上的老男人，他对迪吧那种嘈杂的地方实在是没太大兴趣了。 “喝酒可以，但那种太闹的地方咱们就别去了，就去江边找个清吧，喝喝酒听听歌吧。” 他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迪吧不去，去清吧。 这让俞一尘稍稍有些失望。 清吧虽然也有酒喝，但却少了那种让人忘却一切烦恼的嘈杂，因此喝起来肯定是没那么过瘾的。 不过她也意识到，她们这么多漂亮女生去迪吧的话，就余文钢一个男人确实会照顾不过来。 “你怎么跟个老男人一样？” 不满地怼了余文钢一句后，她总算妥协了。 正文 第551章 老男人更会玩花样 跟个老男人一样！ 俞一尘无意中的一句，算是一语中的。 是的，余文钢其实就是一个老男人，尽管他偶尔还会显露出一些男孩的朝气，可那大部分是有意为之，而在大多数时候，他就是一个沉稳有阅历的老男人。 风花雪月不能当饭吃，一时的放纵解决不了问题，这就是他的观点，所以他宁愿去清吧享受，而不愿去迪吧麻醉。 “去清吧咱们也可以玩出花样来啊。” 他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怎么玩？” 俞一尘好奇地问道。 “你们几个这么会唱歌，咱们找一家唱歌的清吧，把它的舞台给霸占了，当一晚上的麦霸，让据吧歌手今晚失业。” 余文钢给出了自己的主意。 俞一尘等人眼神立即亮了起来。 换做是在平时，像她这种级别的艺人，哪怕是已经退役了，也是不会去酒吧唱歌的，可若是为了玩，为了放纵又不同。 这样确实挺有意思！ 顾晓薇她们几个的眼神也立即亮了起来，尤其是汤佳茗。 正如余文钢所说，三人在音乐方面确实挺有才华，而且又接受过俞一尘的专业训练，早就想让自己的才华能有所用武之地。 顾晓薇和侯艺雯倒还好，最起码她们现在还有一个歌手大赛的晋级赛可以参加，可汤佳茗却因为故意发挥失常，连个登台的机会都没了，这可是让她心里痒痒的。 酒吧的舞台也是舞台。 而且还是最为真实的舞台，唱得好有掌声，唱得歪会被轰下台，比歌手大赛的舞台更刺激！ “好，咱们走，霸麦去！” 汤佳茗立即兴奋地响应道。 “走，我知道一家，环境和氛围还不错。” 俞一尘也来劲了。 五人很快转移场地。 俞一尘所熟悉的酒吧就在离这不远的江边，名字叫One&Night，听起来有点暧昧，但氛围确实不错。 酒吧是露天的，就从江边延伸出去，用船木在临江上方搭起了露天的吧台和酒屋，在酒屋的外面，还有一个小舞台，配置了钢琴等各种乐器，以及顶级的音响。 高桌子，高脚凳，再配上昏暗的彩灯和一桌一蜡烛，用音乐来佐酒，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余文钢他们到时，舞台上正有一支小乐队，正演奏着醉人的爵士乐。 可惜歌手唱得一般般！ 余文钢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先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点上了两支昂贵的红酒后，这才跟跟服务生说：“去，把你们老板或经理叫来，跟他商量点事。” 一个三十来岁，衣着时尚的青年男子很快出现在他们面前。 “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们。” 自称是酒吧老板的青年男子礼貌地问道。 “我这几位朋友今晚想唱歌，能不能安排一下？” 余文钢单刀直入。 酒吧老板愣了一下，颇显为难地说：“抱歉啊，来我们这里的乐队和歌手都是赶场的，时间点都掐准了的，很难安排。” 他说的倒是实情。 通常来说，像酒吧这种地方，为了满足不同酒客的不同胃口，非超高档酒吧通常都不会有自己的驻场歌手和乐队，都是请的赶场歌手和乐队，过一段时间就淘汰一批。 最为关键的是，余文钢说的是几位朋友都想唱歌！ 这么多人，想唱歌干嘛不去KTV唱？我这里可是做生意的地方，万一唱不好把我的客人全唱跑了怎么办？难道漂亮的女人就一定能把歌唱好吗？ 若只有一个人想试试的话，也许他就答应了。 酒吧老板视线从俞一尘等人扫过，又转向了余文钢，双手一摊，表示抱歉。 “没关系，歌手或乐队来了，就请他们在下面喝酒，酒水钱算我的，他们今晚的工资也算我的。” 余文钢淡定地回了这么一句。 酒水算你的！ 工资也你来付！ 这话倒是够霸气。 只是……她们的水平行吗？ 他迟疑了一下。 “这样，要是客人们不喜欢，她们的演唱就此作罢，不让你为难。” 余文钢又加了一句。 “好的，我去安排。” 酒吧老板这下立即就痛快地答应了。 傻子才不答应。 又帮他付工资，又帮他增加消费，还随时可以终止，这样的好事有那个酒吧老板不会答应？ 听余文钢的语气，似乎对他所带来的几位朋友的水平还颇为自信，因此酒吧老板立即就走向了小舞台，利用一曲空隙跟正在表演的乐队领队低声耳语了几句。 然后，他亲自拿起了麦克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亲爱的顾客朋友们大家好，在这个特别的夜晚，有几位特别的客人想唱几首特别的歌给大家听，下面有请13号台的朋友。” 连续三个特别，将酒吧客人的视线都引向了余文钢他们这一桌。 “俞姐，你先带个头吧。” 余文钢笑着说道。 俞一尘：“……” 我给人唱歌，都是要收费的好吧，而且收费还很高！ 你倒好，花钱让我去唱歌！ 不过还别说，收钱唱歌是商业演出，而花钱去唱歌则是愉悦自己，在这个特别的晚上，用这种特别的方式来玩一下，也算是一种特别的放纵。 没想到这个老男人还挺会玩的！ 感慨了一番后，她带着笑容款款走向了舞台，然后在钢琴前坐了下来，微调起了麦克风。 这是要自弹自唱的节奏！ 全场的焦点都集中到了俞一尘身上。 此时，一系米色小西装打扮的她，在柔和的舞台灯光照射下，看起来美不胜收，让所有的酒客们对接下来的歌声颇为期待。 人美，原本就是一块很好的敲门砖。 伫立在一旁的酒吧老板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若是俞一尘上来后还问调音师要伴奏的话，那他还有点担心接下来这歌唱的水准，可俞一尘往钢琴前一坐，他就知道不用担心了。 能弹钢琴的，音乐水准能低吗？ 而俞一尘的淡定自若，也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让他对接下来的这首歌颇为期待。 “一首Silent Night送给大家。” 在调好麦克风的位置后，俞一尘出声了。 音色空灵。 这让余文钢也开始期待了。 认识俞一尘这么久，他还没机会完完整整地听她唱一首歌，而这一首颇为应景的《平安夜》，则将弥补他的遗憾了。 这钱花得值了！ 正文 第552章 没人能薅我羊毛 什么叫天籁之音？ 现在听的就是！ 俞一尘一开口，酒吧老板就立即有了这样的感觉。 能开这样一家以音乐为主打的清吧，他除了有点小钱之外，自然也还是有点音乐细胞的，因此好和坏他一下就能听得出来。 他能听得出来，现在这位漂亮女士所唱的，已经不能用一个简单的好字来形容了，最起码一点，他敢断定，来过他这个酒吧唱过的那些歌手，没有一位的水准能比得上眼前这位漂亮女士。 最为关键的是，唱得这么好，并且还能自弹自唱，而且还能唱好英文歌的他还从未碰到过。 莫非是专业歌手？ 一边听着，他一边盯着俞一尘细细看了起来。 他有一种面熟的感觉，但却想不起这是哪位他所熟悉的歌手。 客人们的反应也印证了他的判断。 一曲过后，原本寂静无声的舞台下立即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并且还有人带头用英文来了一句：“One More.” 并且还得到了很多人的响应。 很显然，大部分酒客之所以在平安夜来他这个酒吧，想要的就是这个与平安夜相符的调调，而人美歌甜的唱歌女士则超额满足了大家的需求。 视觉和听觉盛宴！ “一首《Hark! Herald Angles Sing》再送给大家，祝大家平安夜快乐。” 钢琴前的俞一尘又出声了。 悠扬的钢琴声和清亮的歌声又一次响起。 哦，又是一首经典的圣诞歌曲！ 酒吧老板心里一喜，把目光转向了酒场内，他有留意到，就在此时，又有不少客人被吸引了进来，然后安静地坐了下来，开始点酒听歌。 若是酒吧能请这样一位歌手驻唱，酒吧的生意还能再好上一大截！ 他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要不要去试探一下？ 他把视线转向了13号桌的余文钢。 因为俞一尘是余文钢带过来的，而且此时的她又正在唱歌，于是酒吧老板把主意打到了余文钢头上，准备过去试探一番。 他立即就走了过去。 余文钢此时正在一边听俞一尘唱歌，一边跟顾晓薇等人低声私语。 严格来说，是被侯艺雯在声讨。 顾晓薇：“干嘛浪费这个钱啊？我们不唱歌也没关系的。” 侯艺雯：“钱多人傻呗。” 汤佳茗：“嘻嘻，他现在钱多了呗。” 三个人，三种不同风格。 可就算是家底深厚的侯艺雯，也还是觉得他这钱花得有点傻。 不过想想也是。 以俞一尘的水平，若是愿意出去唱歌的话，哪怕她已经是过气歌手，一首歌唱下来，起码也能收入上千。 而余文钢为了让她们能唱一下歌，除了点了两瓶上好的红酒花了近千不说，还要给来这里表演的歌手和乐队掏演出费并请他们喝酒，加起来少说也得花上近三千。 这绝对是花钱买开心。 在余文钢看来，在不差钱的情况下，花钱买开心是正常的，钱不就是用来享受的吗？ 可是他没想到会被侯艺雯说钱多人傻，这让他相当郁闷，不得不顺着汤佳茗的话说道：“是啊，我现在又不差这点钱，只要能让你们开心，这不算什么。” “暴发户心态。” 侯艺雯又冷冷地来了这么一句。 余文钢：“……” 你爸才是暴发户。 你们全家都是暴发户！ 他发现，他拿侯艺雯算是没招了，不管他怎么帮她，也不管她现在对他其实已经挺认可了的，可是在言语上，她还是不会放过一切打击他的机会。 这让他不是一般的郁闷。 就在他沉默时，酒吧经理来到了他身边，开口搭讪道：“这位兄弟，你的这位朋友歌唱得还不错啊。” “还行。” 余文钢看也不看地应付了一句，态度表现得相当冷。 不过在酒吧老板看来，这么一个带着一大票漂亮姑娘出来，又大手笔花钱的，不是二世祖就是公子哥，眼睛比天高是正常的，于是他又赔着笑脸说道：“我想问问，她有没有兴趣来我们酒吧驻唱？” 余文钢终于扭头看了他一眼。 竟然动了请俞一尘之心？ 这老板倒是有点识货啊！ 只是以俞一尘的资历，又怎么可能来这种普通的酒吧驻唱？就算她愿意来，这酒吧也未必请得起啊！ 他原本是想直接拒绝的，可转念一想，自己花了钱买开心却被侯艺雯说钱多人傻暴发户心态，现在是不是得把本给找回来，把那两个帽子摘掉？ “你想请她？” “对啊。” “那我之前说的作废，你把我们这一桌的酒钱也给退回来，好吃好喝地送上再说。” 余文钢的要求来了。 酒吧老板愣住了。 这哥们……之前不是还钱多人傻吗？怎么一下就突然变精明了？ 在听了俞一尘的歌之后，他也觉得余文钢花钱来买上台机会不是一般的傻，若是另外几位漂亮姑娘的水准都跟台上这位一样的好，他倒贴钱请她们唱也愿意啊！ 不过要让他把进入他嘴里的钱给吐出来，他却还是有点心疼了。 可心疼又怎样呢？ 除非他放弃邀请俞一尘来他酒吧驻唱的想法。 可那却是让他酒吧生意变得更好的机会！ 一个酒吧若是能请上一位高水准的歌手，绝对会有不少人当回头客，呼朋唤友专门来听她唱歌。 于是，他咬牙笑着答应道：“这个好说。” 只是他脸上的笑容有点僵。 酒吧经理离开后，汤佳茗终于忍不住了，捂着嘴嗤嗤嗤地笑道：“你怎么这样啊，连花出去的酒钱都想要回来。” “在这世上，只有我薅别人的羊毛，没有人能薅我的羊毛。” 余文钢得意地回道，眼神却瞟向了侯艺雯，心说：你爸就被我薅惨了！ 汤佳茗又笑着追问道：“俞老师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驻唱？你就不怕酒吧老板一会找你算账吗？” “我有说她会答应吗？我只是说把我们侍候好了再说啊！” 余文钢理所当然地回道。 “可是……” 汤佳茗还是颇为担心。 尽管她还是学生，可她也知道，像酒吧这种地方一向是鱼龙混杂，尤其是开酒吧的，更是或多或少地有一些黑或灰的背景，若是把这种人给得罪了，可能会有麻烦。 “没什么可是。” 余文钢立即回道。 有黑灰背景又怎样？ 以他现在的关系和能耐，还会害怕得罪一个小小的酒吧老板不成？ 当然，他也不想轻易惹麻烦，于是又补了一句：“实在不行，就把你们三个给卖了，那你们去顶。” 顾晓薇：“……” 侯艺雯：“……” 汤佳茗：“……” 正文 第553章 贼不走空 余文钢竟然说要把她们仨给卖了，让她们顶替俞一尘来这酒吧驻唱！ 一时间，三位姑娘还没能反应过来，她们相互看了一下，都不知该如何来回怼余文钢。 “怎么，你们还不愿意？” 余文钢却又拽拽地追问了一句。 我们愿意吗？ 三人同时考虑起了这个问题。 其实喜欢唱歌的人都有一个梦，那就是流浪歌手的梦，若是不能登上大舞台，那上天桥，下地铁口，或者到酒吧卖卖唱，也许更能给他们一种更纯粹地喜欢音乐，并靠爱好来养活自己的感觉。 这三人也不例外，她们也曾想过，要不要找个酒吧驻唱，试试自己是否真受大家的喜欢，并且锻炼一下自己的舞台经验。 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一种体验。 只是酒吧这种地方实在是太混杂，她们作为女孩子，不敢轻易出来尝试。 “这种地方我们女孩子单独来只怕不太安全吧？” 汤佳茗试探性地问道。 在三人里，她是坚定地要走文艺路线的那个，而且因为放弃了歌手大赛，现在的她连个登台机会都没有，因此她比另外两人更渴望能有一个锻炼的舞台。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只要你们想来，我来搞定。” 余文钢信誓旦旦地回道。 这一次，连侯艺雯都没有出声怼他了，很显然，三人都是渴望能拥有这个机会的。 余文钢懂了，又接着说道：“那接下来你们几个好好表现吧，别谈都还没开始谈，你们自己就把机会给毁了。” 为了给三位姑娘创造这个机会，他给了她们一点小小的压力。 俞一尘又一曲唱罢。 台下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以及“One More”的呼唤声。 可俞一尘却对着麦克风说：“接下来，我把演唱的机会留给我的同伴，请大家欢迎。” 她向余文钢他们这边招了招手。 “顾晓薇，你先上吧。” 余文钢立即安排道。 在三人里，因为家庭条件不错，顾晓薇和侯艺雯都是能弹能唱，钢琴基础也很好的那种，与她们相比，汤佳茗的钢琴基础就稍差点，因此一会汤佳茗登台，还得靠顾晓薇或侯艺雯来给她伴奏。 “嗯。” 顾晓薇微微一叩首，大大方方地走向了舞台，替过了俞一尘的位置。 “一首《约定》送给大家，谢谢。” 顾晓薇平时话虽不多，但却是最不怯场的一个，很淡定地说了这一句后，手指开始在钢琴上跳舞，然后清脆的声音也紧跟着响了起来：“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要喊停……” 这是一首由王菲原唱的粤语歌曲，今年出道的台湾歌手周蕙，在8月份发布的首张专辑中，又翻唱了重新填词编曲的这首歌的国语版，并且很快就爆红全国。 为了参加校园歌手大赛，顾晓薇最近可是练了不少歌，其中就包括这一首，而经过俞一尘的调教，她已经能极好地把握这首歌，因此在演唱效果上，未必会输给原唱。 她的音色条件原本就好。 因此，她这一开口，酒吧经理立即又听傻了。 我去，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跟专业歌手一样啊？ 而且一个个都还那么漂亮！ 想了想，他转身走进了吧台。 这是准备给余文钢他们那一桌上好吃的和送酒水去了。 他原本还想再观察观察的，可顾晓薇这一开嗓，他觉得没必要继续观察了。 一个两个都有这样的水准，剩下的几个还用得着说？要是差得有点远的话，也没脸上台来丢人啊！ 余文钢这边，汤佳茗已经跟刚下舞台的俞一尘叽叽喳喳地聊开了，说起了刚才所发生的事。 俞一尘忍不住莞尔一笑。 她没想到，她只不过是上台唱了两首歌，重找了一下登台的感觉，竟然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只有我薅别人的羊毛，没人能薅我的羊毛！ 这倒是符合余文钢一贯的风格。 至于为三位姑娘找到驻场表演的机会，也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这叫贼不走空！ 俞一尘早已发现，这家伙不管是到哪里，或者是碰上有点利用价值的人，都不会错过任何机会，要么是薅一把羊毛，要么是为自己或身边人制造点机会。 在这一点上，似乎还从没出现过意外，也确实符合贼不走空那个理。 一想到这个词，她就忍不住笑了。 “俞老师，那他真要是把你给卖了，让你来这里驻唱，你真来吗？” 汤佳茗又好奇地问了一句。 俞一尘笑道：“他敢卖我就敢来。”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看向了余文钢。 有了刚才的两首歌，以及这意外的贼不走空，让她在咖啡店里狂吃狗粮所遭受的郁闷已一扫而空，此时的她心情已相当不错，她倒是想看看，余文钢到底舍不舍得卖她，或者要怎么卖她。 余文钢：“……” 竟然摆出了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好想打你屁屁哦！ “想都别想，要卖也是卖她们三个。” 他立即指了指汤佳茗和侯艺雯，回道。 俞一尘又笑了。 其实对于贼不走空这件事，她最为满意的就是余文钢为三位姑娘找到了登台表演的机会，要知道，对于这三位死跟她的姑娘，她是有亏欠感的，而以理想文化现在的状况，暂时时无法为三位姑娘实现她们的梦想的。 现在好了，一个平安夜，余文钢小小地为她弥补了这一遗憾。 而且她也知道，只要余文钢出手了，就一定会周全地把所有问题都解决好。 就在此时，酒吧老板亲自拿着一瓶红酒，带着一位服务生端着不少小吃过来了。 “这位女士，你的歌唱得实在是太棒了，为表示感谢，我特意给您送来了一瓶好酒。” 他直接把目标对准了俞一尘，说起了好听的。 “谢谢。” 俞一尘淡定地回了一句。 既惜字如金，也无比矜持。 酒吧老板又没在意，自顾自地打开了红酒，给俞一尘倒上，同时又取过了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点，向俞一尘举了举杯说：“再冒昧地问一句，不知我们这个小酒吧有没有荣幸请你来这里唱歌？” 他再次发出了邀请。 只不过这一次，他却是找上了正主。 谁知俞一尘却是指了指余文钢说：“你问他。” 事情又绕回了原点。 俞一尘倒是想看看，余文钢接下来要如何来唱这台戏。 对此，她颇为期待。 正文 第554章 演技果然一流 锅又甩回了余文钢手里。 余文钢倒没觉得有什么为难的，皮笑肉不笑地问酒吧老板道：“你真想请她？” “真想。” 酒吧老板倒是挺干脆。 余文钢又问道：“那你能给得起什么价钱？” 直接谈钱！ 直接谈钱好！ 酒吧老板稍稍琢磨了一下。 按照现在的行情，每位来酒吧表演的歌手，通常是来唱五到六首歌，受客人欢迎的话，会多唱那么几首，耗时半小时到一小时不等，而报酬则根据歌手的水准来定，从几十元到几百元不等。 像这位女士这等水准，给个什么样的价位合适呢？ 想了想，他回道：“这样吧，来我们这里演唱的歌手，每小时的报酬从一百元到五百元，半小时起计，以这位女士的水准，我可以直接给最高价，按每小时五百元计，每次来唱半小时或一小时都行，看具体情况。” 他给出了一个自以为的高价。 每小时五百元！ 按江陵现在的工资水准，这确实算是高价了，来这里唱一个小时，就已经顶得上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余文钢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然后说道：“你这点钱恐怕请不动她。” 酒吧老板愕然。 余文钢又笑着说道：“早在七八年前，她的一次出场费就已经上万，你说你请不请得起她？” 酒吧老板再次愕然。 七八年前出场费就上万？ 那已经是大明星的出场价格了好吧！ 打个比方说，七八年前，也就是九十年代初，刘欢、孙悦、那英那一档次的明星，商演的出场费确实是以万计的，比如说刘欢的出场费高达 8万，那英7万，孙悦5万。 至于名气稍差一点的，出场费能拿到上万的，那起码也得是二三线明星，或者是在本地很有名气的明星。 当然咯，如果是现在的话，一线明星的出场费已经是以数十万计了，哪怕是八线小明星，但凡有点小名气，也能以万计，只不过那样的价格，只有那些大歌厅大夜场能给得起，像他这样的小酒吧是给不起的。 不过还别说，酒吧老板这么一想，又觉得俞一尘面熟了。 莫非她真是明星？ 他立即好奇地问道：“请问她是……” “她是谁你没必要知道，反正你请不起就是了。” 余文钢却卖起了关子。 当然，因为他接下来的目的是为了推销顾晓薇等三人，于是他又说道：“最近很火的校园歌手大赛你知道吧？” “知道。” 酒吧老板立即点了点头。 尽管现在俞一尘和陈博已经退出了校园歌手大赛，可这一比赛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离开而太受影响，相反，因为江大的比赛已进入晋级赛，星辉世纪已开始大力在启动其它赛区的比赛了，所以宣传攻势反而更猛了。 因此，这一比赛的消息被酒吧老板所得知也不足为奇。 “那比赛就是她一手搞起来的。”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酒吧经理再次愕然地看向了俞一尘。 校园歌手大赛是她一手搞起来的？ 这么说来，她不仅曾经是明星，现在还已经是大娱乐公司的老板了？ “大名鼎鼎的理想文化你知道吧？”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酒吧老板惊愕间，木然地点了头。 这一点头，让一直在看热闹的汤佳茗又忍不住捂着嘴巴嗤嗤嗤地笑了起来。 理想文化很有名吗？ 还大名鼎鼎！ 余文钢瞪了她一眼，又转向酒吧老板说道：“她就是老板，你说你请得起她吗？” 酒吧老板此时已经被问傻眼了。 又是校园歌手大赛的创办者，又是大名鼎鼎的理想文化的老板，这样的人他这小酒吧怎么能请得起？ 难怪她歌唱得这么好！ 也难怪她带来的小姑娘歌也唱得那么好！ 原来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他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只不过与此同时，他开始为自己感到肉疼了。 明明可以赚到两三千的，我为啥要动请她的念头呢？现在好了，要倒贴出去上千不说，还被人耍了吧？ 他有了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可是，余文钢的故弄玄虚却给了他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因此明知被耍，也不敢吭声，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正当他懊恼时，余文钢又出声了：“她你肯定是请不起的，不过她们三个你倒是可以试试。” 他指了指身边还在忍不住笑着的汤佳茗和侯艺雯。 峰回路转。 酒吧老板愣了一下后，惊喜地问道：“她们愿意来？” “嗯，每个礼拜周末来个一两次还是可以的，价格你可以看着给，但我有一个条件。” 余文钢不再废话了。 酒吧老板立即追问道：“什么条件？” “保证她们的安全。” 余文钢又接着说道：“每次我都会安排车接送，但在你的酒吧里，不许有人骚扰她们，不许有人劝她们酒，若是她们在你这里少了一根寒毛，我直接把你这酒吧给端了。” 霸气无比的一句。 酒吧老板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话说得，跟那种背景深厚的二世祖没半点区别！ 不过他算是听出来了，人家根本就不是为了来这里赚钱的，而是来这里给新人练兵的，谁能不问报酬，还车接车送？ 那要不要答应？ 必须答应啊！ 听这架势他就知道，这是大名鼎鼎的理想文化在培养未来的明星，要是这三位姑娘日后出名了，那可是他这酒吧的骄傲啊！ 于是他立即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这个您放心，安全问题我这里绝对可以保证。” “那你忙你的去吧。” 余文钢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二世祖模样，把酒吧老板给挥退了。 这一下，连俞一尘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说道：“我再次发现，你这演技不去当演员实在是太可惜了，要不咱们商量一下，等理想文化真的大名鼎鼎了，还是第一个来推你怎么样？” “嗯，我觉得可以有。” 汤佳茗笑着起哄。 侯艺雯也呛道：“对，专门给他接那种大反派的戏去演。” 余文钢：“……” 为了推销你们仨，我容易吗？ 为啥反而恩将仇报呢？ 正文 第555章 害人不浅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侯艺雯和汤佳茗又轮番上场，尽情地一展歌喉，而她们三人的表现，既得到了酒客们的高度赞赏，又得到了酒吧老板的高度认可。 三人一直唱到晚上十点多，才意犹未尽地下了台。 接下来就是谈具体的演出时间和报酬了。 还是余文钢负责帮她们谈的。 演出时间就定在周五周六两个晚上，八点半到九点半的黄金时间，三人一起来唱一小时，老板的报酬也给得挺大方，每次五百，这里的最高标准。 不大方不行，人家都是大老板车接车送，而且还是未来的明星来这里唱独家，酒吧老板好意思给少吗？ 其实对于三位姑娘来说，钱多钱少已经没那么重要，要知道，侯艺雯本身是富二代，顾晓薇家里条件也不差，现在还有理想电脑的分红，再加上三人在理想文化兼职也还有不错的薪水…… 重要的是有登台锻炼的机会。 而余文钢也安排得很好，周五周六两个晚上，既不影响学习和工作，也不耽误休息，还安排专车接送，解决了安全隐患问题…… 这样的安排已经是无可挑剔了。 接下来就是尽情地听歌和喝酒。 一直喝到12点过后，跟酒吧的客人们一起欢快地进入圣诞节后。 余文钢没少喝。 不过红酒这东西，只要不是一瓶吹，再喝多一点都没多大影响。 俞一尘就不同了。 今晚的她又喝得面颊桃红、双眼迷离，若不是还有三位姑娘在，让她潜意识里还有所顾忌，估计又要酒后吐真言了。 三位姑娘倒还好，她们原本就不怎么喝酒，今晚也只是浅尝辄止。 接下来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不过问题来了。 今晚又玩嗨了喝嗨了的俞一尘还意犹未尽，还嚷嚷着明天是周末，今晚通宵吧。 而顾晓薇等三位姑娘，因为时间已晚，不翻铁门的话是回不去宿舍了的，因此对俞一尘的提议有些蠢蠢欲动。 余文钢自然不干。 都十二点过了，还能玩什么？继续去迪吧喝？ 没劲！ 去酒店开房？ 一对四又能做什么？还不是被她们欺负的命？ 也没劲。 于是他又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在附近酒店给女人们开房，自己回办公室睡大家做春梦去。 最终当然是俞一尘妥协。 只不过今晚的她确实又有点疯，去酒店之前，不仅又买了一瓶红酒和一些零食不说，还非要只开一间房，要跟三位姑娘玩通宵。 那你们疯去吧！ 抱着眼不见为净的想法，余文钢给她们开好房，并送她们上去之后，潇洒地离开了。 俞一尘确实又嗨了。 已经多久没像今晚这么开心过了？ 她有点记不清了，反正已经很久很久了，而在今晚，她又找回了年轻和开心的感觉。 再次登台唱歌，看余文钢飙演技瞎胡闹，解决三位姑娘的问题……这些都让她感觉特别开心，因此她又脱下了厚厚的保护壳，又做回了真实的自己。 稍显遗憾的是，余文钢那混蛋竟然丢下她们跑了，不陪她们熬通宵。 “那家伙真不够意思！” 余文钢走后，俞一尘还在嚷嚷着，又打开了从24小时便利店里买回来的那瓶红酒，准备给大家倒酒继续喝。 余文钢今晚还不够意思吗？ 顾晓薇却在考虑这个问题，为人向来较为客观的她忍不住笑着为余文钢分辩道：“俞老师你别怪他了，其实他今晚表现已经很不错了。” 是的，确实很不错了，顾晓薇知道平时的余文钢到底有多忙，而今晚他能耗上一个晚上，又陪她们喝酒放纵，又帮她们解决问题，这真的已经很难得了。 “嗯，今晚他的表现可以勉强给个及格分。” 汤佳茗也赞同地说道。 就算是一向喜欢跟余文钢抬杠的侯艺雯，也难得地没有出声声援俞一尘。 这仨小妮子…… 还是那么向着那家伙？还对那家伙没死心？ 被反对的俞一尘不仅没有恼怒，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笑容。 她其实很清楚，别看三位小姑娘跟她还挺亲近的，可真正论轻重，她在她们心里的分量还是不如余文钢，若是让她们选边站的话，她有分分钟被抛弃的可能。 那家伙害人不浅啊！ 你要是对她们一个个都没想法，干嘛又要对她们这么好？结果弄得她们根本就没心思跟其他男孩子去交往！ 因为这段时间几乎天天在一起，她看到了很多很多事情。 比如说三位姑娘被人追的事。 以三人的出色，被很多男孩子喜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有来办公室跟她们搭讪的，有想请她们吃饭或出去玩的，甚至还有人曾经跑到科创中心楼下来给她们送花。 可她们的反应呢？ 顾晓薇是不假辞色，根本就不给人任何机会，侯艺雯经常是冷嘲热讽，经常会弄得对方下不了台，而汤佳茗稍微圆滑一点，但却是委婉拒绝。 至今为止，没有一个男生能入她们法眼。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余文钢那家伙！ 那家伙表现得那么优秀，其他男孩子跟他一比，再优秀的也会差上十万八千里，这不是无形中把她们的择偶标准给无限拔高了吗？ 把标准拔高了也罢，你好歹赶紧确定一位女朋友，让其她女孩子死心啊！ 那家伙倒好，不仅不确定女朋友不说，还对这三位保持无微不至的关怀，她们一有事就往自己身上揽，这让她们怎么死心？ 要不要试探一番，稍稍挑破一下？ 趁着酒兴，俞一尘冒出了这样一念头。 她立即挤眉弄眼地问道：“你们三个是不是都喜欢那家伙啊？” “切，谁喜欢他啊，他讨厌死了。” 最先有反应的是侯艺雯。 不过俞一尘知道，这是嘴硬。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反正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做要好的朋友也挺不错。” 这是顾晓薇的话。 一半真一半假，俞一尘知道，其实这才是最死心眼的那个。 “赞成，反正我没想过太早交男朋友。” 汤佳茗则是老借口。 自从上次余文钢说，想走文艺路线的话，最好不要太早交男朋友，结果这借口一直被汤佳茗给用上了。 三人的回答简直是滴水不漏。 让俞一尘立即死了继续试探之心。 不如喝酒。 正文 第556章 千禧之夜 因为彩铃业务平台的测试已经完成，应用部分已交给新成立的开发团队去开发，在接下来的这些天里，余文钢又难得地轻松了起来。 轻松得都有空去教室了！ 其实这是被逼的。 被英语老师李亚玲给逼的。 李亚玲托人给余文钢带话说，他若是连考试前的复习都不来的话，那英语课就等着被挂吧。 这下余文钢真是没招了。 毕竟李亚玲不是电信院的老师，若她是电信院的老师，他还可以让骆院长帮忙打个招呼，那老师们绝对会卖这个面子。 可李亚玲是外语学院的！ 而且余文钢还忘了一件事。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是应该在这学期报名把四级给过了，然后下学期再过了六级，那英语这门课可以彻底豁免了，可他一忙，就忙得连名都忘记报了。 就这样，他被李亚玲给拿捏住了。 尽管他知道，李亚玲未必真会挂他，可人家老师都发话了，这个面子还是得给的，于是他主动送了上去，让李亚玲来奚落一番。 “余老板，好久不见，稀客啊。” 李亚玲自然不会放过奚落他的机会。 要知道，一开始李亚玲还可以向张高阳投诉，想约束余文钢去上课，可没过多久，连张高阳都成了他的员工，这投诉就根本不起作用了，这让她还能怎么招？ 一个她亲自任命的英语课代表，一学期下来，总共也没上她几节课，这让她面子往哪里搁？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余文钢的脸皮倒是够厚，不仅没羞耻感，反而顺着李亚玲的话跟她玩起了暧昧。 这是在调戏良家妇女吗？ 他的话立即就引起了通一班正等着看热闹的同学们的哄笑。 李亚玲一囧，板着脸问道：“你课也不来上，你觉得你这次英语期末考试能过吗？” “必须能过啊，我这水平，都能跟国际友人应对自如了，还为学校拉来了两百万美元的赞助，要是连考试都过不了的话，岂不是会丢咱们学校的人？” 余文钢又嬉皮笑脸地回道。 这脸皮真的不是一般的厚！ 李亚玲拿他实在是没招了，为了应付她，连招商引资都拿出来说事了，这是在向她炫耀他差点成为了余亿万吗？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实在内心里，她既欣赏余文钢的英语水平，也惊讶于他在短短的一个学期内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并以能有这样的学生为荣，因此，她是不可能真挂他科的，这次叫他过来，只不过是想提醒他，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好歹来露个面，别让老师难做。 既然来了，那就暂时放过他吧。 李亚玲开始给大家复习重点。 期末考试确实马上就要来了。 不过在期末考试之前，还有一个重要的节日，那就是千禧之夜。 对于已经过个一个千禧之夜的余文钢来说，这一天原本是没什么特殊的，可问题是他上周还揽了一件事，那就是安排三位姑娘去One&Night酒吧登台演出。 按照他和酒吧老板上周的约定，三位姑娘的首次登台时间就在这个周五晚上，很巧的是，这周五晚上就是千禧之夜。 既然揽事了，那总不能这么快就撒手不管啊！ 因此，三位姑娘的首次登场，他必须得去捧场，而且还是带着一大票人马去捧场。 正好，跨世纪了，他也得犒劳犒劳手下的员工们，于是他干脆玩了一记大手笔的，在三家公司宣布，凡是愿意跟他一起去酒吧共度千禧之夜的，费用他全包。 这绝对是大手笔。 应者云集。 当然，他的这一行为，又被侯艺雯嘲笑为暴发户心态。 暴发户就暴发户，开心就好。 反正他已经习惯了侯艺雯的嘲笑。 只是去的人有点超乎他想象的多。 在这个特别的夜晚，宿舍四兄弟肯定是要凑一起的，因此哪怕是没有在理想系列兼任何职务的何易伟，也厚着脸皮出现在了酒吧。 他手下的四大金刚，俞一尘，陈博，张高阳，再加上管钱的汪玉肯定得捧他的场，而汪玉一到，李一诚也理所当然地以家属的身份出席了。 至于柳晨雨、纪灵月、易栋这些人，以及研发中心的那些人就更不用说了，跟他都熟成这样了，不让他多破点财怎么好意思？ 过分的是，许峰那家伙，竟然又把许莉那个烦人精给带了过来。 这也算家属吗？ 更让余文钢惊讶的是，骆俊鹏也携夫人到场了，美其名曰是作为老同学女儿的临时监护人，必须来考察一下侯艺雯锻炼的环境。 不就是为了来跟我套近乎吗？ 对此，余文钢心知肚明，只是懒得说破而已。 来的人实在是有点多，理想系列公司新进员工、兼职的，很多余文钢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基本都来了，再加上通一班一些前来为侯艺雯助威的，才晚上七点多一点，这些人就几乎将整个One&Night酒吧给占满了。 这不相当于包场了吗？ 酒吧老板也被这一阵势给吓到了。 我只不过是请了几个小姑娘来唱下歌而已，用得着来近百人把我这酒吧包围吗？ 不过接下来让他眉开眼笑的事情来了，因为余文钢说，他们的人所占位置的费用全部由他来掏。 他这酒吧消费虽然不算很贵，但也不算便宜，一晚上下来，就算大家都点最便宜的啤酒、威士忌，人均消费一百多也是起码的，这近百号人一来，每个十几万打不住。 豪横！ 他没想到，他只不过是花五百块钱的演出费，就能获得数百倍的回报，这钱是不是太好赚了一点？ 余文钢倒没在意那么多。 十几二十万虽然不少，可一年也就这么一次，尤其是千禧夜这种，一个人一辈子也就能碰上一次，花点钱让大家开心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他马上就要去薅华为的羊毛了，很快，这点钱对他来说就不算什么了。 打点好一切之后，他在最靠近小舞台的一个大卡座里坐了下来。 跟他坐一起的，自然是骆俊鹏、李一诚这些大佬，以及陈博、俞一尘等一众理想系列的核心骨干。 大家开始期待新世纪的来临。 正文 第557章 暴露 前世的千禧之夜是怎么过的？ 余文钢记得不是太清楚了，他只记得那时的宿舍四兄弟都是单身汉，然后不知是谁提议，一起去洪山广场参加跨年活动，然后大家在晚上十点多出发了，去到了人山人海的洪山广场，然后傻傻地等待零点来临，跟大家一起倒计时。 具体的情景他确实记不清了。 但他记得一些别的事。 比如说就在这个千禧之夜，战斗民族的叶利钦突然辞职了，把总统位置让给了刚当总理几个月的普京同学。 又比如说在这个千禧之夜，大洋彼岸得克萨斯州州长小布什同学正蠢蠢欲动，打算把布什家族的名字重新写进白宫，而此时的川建国同学，就在这一天做出了竞选总统的决定，只不过等他当总统，则要到十来年之后。 他还知道，在这个千禧之夜，中国的领导人们终于可以稍稍松一口气了，因为就在一个多月前，中美终于就中国加入WTO达成一揽子协议，朝着入世迈出关键一步。五个月后，中国与欧盟就中国入世的双边协议也将谈妥。 可能除了他，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千禧之夜不仅是世纪之交，还是全球经济秩序重大变革的前夜，从来年开始，经济全球化就不再仅仅是发达经济体的戏台，最大的发展中经济体也将粉墨登场，并且一路赶超，重新站立于世界之巅，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就冲着这一点，余文钢就觉得今晚这钱花得值，因为从明天开始，他也将正式涉足这个舞台，来扇动他的蝴蝶翅膀，开始来兴风作浪。 尽管他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可谁说小人物就不能在未来影响整个世界的格局？ “文钢，你专利的事情申请得怎么样了？” 骆俊鹏果然不是来喝酒听歌的，而是来套话的，他似乎特别关心余文钢在某些事情上的进展。 余文钢原本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谈论这事的，可他看到李一诚也瞪大眼睛在看着他，而陈博、俞一尘等人也尖着耳朵在听着。 大家都很关心这事？ 在此之前，因为保密的需要，余文钢基本上很少跟人讲彩铃业务平台的事，这事也仅限于俞一尘、张高阳、骆俊鹏等少数几个人知道，连李一诚、陈博都知之不详。 看来大家都很想知道我接下来有什么大动作啊！ 不过想想也正常。 跨年跨年，而且还是跨世纪，今夜一过，新的一年和新的一世纪就来了，不管是哪家公司，都得有新的规划，而在场的这些头头脑脑，他们就算有啥规划，也必须建立在他的规划的基础上。 那就给大家大致透露一下吧。 既然专利申请已经递交上去了，那也是时候来说叨说叨了，趁着大家都在。 “专利申请已经递交上去一个多星期了，应该再过两个礼拜，受理通知应该就能下来吧。” 他即刻回道。 骆俊鹏又问道：“那华为那边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到时候要不要我陪你走一趟？” 余文钢：“……” 难怪他今晚要来，原来目的在这里！ “可以啊，等考试完吧，那时受理通知应该已经下来了，学校也应该放假了。” 有人主动请缨，他没理由不答应。 毕竟以骆俊鹏在通信领域的声望，陪着他去到华为的话，对方理应会更为重视。 而从时间上来说，也是掐得刚刚好，那时学校已经放假了，但公司起码还得两个多礼拜后才能放假，趁这个时间去跟华为开始第一轮结束，春节假后正好又可以接上，继续接下来的谈判工作。 只是那么一来，这个春节他就回家呆不了几天了。 不过他原本也没打算在家里长待。 与其天天在家里被梁老师唠叨，然后浪费时间去参加所谓的同学聚会，还不如把时间花在正事上。 “呵呵，一个亿啊，你胃口还有那么大吗？” 骆俊鹏又问了一句。 余文钢：“……” 唉，这货果然不靠谱，说好了要保密的事，竟然还是忍不住开始往外爆了，这不又得费我一番口舌吗？ “什么一个亿啊？这跟华为又有什么关系？” 果然，李一诚一听这话，立即好奇地问了起来。 余文钢：“……” 他瞪了骆俊鹏一眼，不想再出声。 心累。 骆俊鹏却不以为意，呵呵一笑说：“这小子不是前段时间关起门来在开发新项目吗，这项目现在已经测试完了，专利申请也递交上去了，按照他的计划，是打算将这个项目卖给华为去弄，专利授权许可费用作价一个亿，外加百分之五的收入分成。” 余文钢的秘密就这么彻底被骆俊鹏给爆了出来。 说完后，他还得意地来了一句：“怎么，这事你们不知道吗？” 李一诚立即就瞪大了眼睛。 还有这事？ 这段时间，他知道余文钢关起门来在开发新项目不假，但余文钢只是告诉他在给理想文化弄一个能盈利的项目出来，而没有告诉他任何具体内容。 至于卖华为一个亿的事，则更是提都没提过。 而前段时间，他还在为余文钢拒绝孙正义的一亿美金投资干着急，还想劝劝他，一定要跟孙正义保持联系，尽快把投资的事给落实了。 现在倒好，这小子不声不响地就搞了这么大一动作来，准备一赚就是一个亿。 钱真那么好赚吗？ “这事你怎么没跟我说呢？” 他转向余文钢问道。 这事骆俊鹏知道，他却不知道，这让他有了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早知道骆院长的嘴巴没把门的，我连他都不说了，这么机密的事能随便说吗？” 余文钢毫不客气地埋怨了一句。 骆俊鹏嘿嘿一笑说：“这不专利都已经申请了吗，你也马上要去华为了，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啊。” 他根本就不觉得自己的泄密行为有什么不好。 余文钢又叹了一口气。 还是那句话：永远不要相信别人会信誓旦旦的帮你保守秘密。 不过好在在座的都是自己人，而且事到如今，确实也没太多保密的必要了。 那就干脆彻底爆出来，算是给大家一个新世纪的惊喜吧。 正文 第558章 准备起飞吧 “之前我弄了一个业务，叫彩铃业务，因为这是一个实用新型业务，技术门槛并不算高，因此在专利申请递交上去之前，因保密的需要，这事我对谁都没说。” 余文钢就这么开口了。 他看了看骆俊鹏，加了一句：“除了因为在资源上需要骆院长的帮助以外。” 这算是给了大家一个解释，以免让大家误会他对他们不信任。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稍稍给大家讲了一下，什么是彩铃业务，以及这个业务将会怎么运作，并且能给理想文化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一个很有意思的业务。 有了它，理想文化可以通过音乐来赚钱了。 他总算让大家相信了这一概念。 “听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可这东西真能卖一个亿吗？” 李一诚的关注点却还是集中在这一点上。 其实其他人也一样。 相比通过彩铃业务慢慢地去赚钱，还是一个亿的冲击来得更直接，他们也暂时还想象不到，其实这个项目真正赚钱的还不是专利授权，而是彩铃业务的内容分成。 那可是以月入数千万甚至上亿为概念的天价，在前世，也没有人能想到这一业务竟然能赚成那样。 不过余文钢暂时也懒得解释那一点。 在把音乐的版权尽可能多地弄到手之前，还是尽量低调为妙。 那就跟大家说说那一个亿吧。 “我先跟大家说几个数字，在95年，中国电信的移动用户数是360万，到今年为止，移动用户数已经增长到了4000多万，到明年，这个数字还会暴增2000万以上，保守估计，到后年，这个数字将超过一个亿。” 能不能很快赚到这一个亿，还是用数字来表述更有说服力。 “在通信领域，在网络建设和设备投入上向来是以百亿为单位来计的，保守估计，要想为一亿以上用户提供彩铃业务，光是这一业务在全国范围内的项目建设收益，起码就有十几个亿，若是再算上日后的扩容，则得以百亿来计，收益空间那么大，我向华为要个一个亿过分吗？” 余文钢又随口报出了几个数字。 只是这一串数字就稍欠说服力了，连骆俊鹏这位通信专家都忍不住问道：“这个数字你是怎么得出来的？” 余文钢：“……” 我是怎么得出来的？ 前世的真实数据好吧！ 在前世，2003年推出彩铃业务并立即就火起来后，全国的移动、电信、联通公司，光是这一年在这一业务上的建设费用就多达四十多个亿，还不包括后来用户数激增后的扩容。 而他现在，只不过是把四十多个亿打了个折，只报了三分之一出来。 只是现在他需要进一步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也难不倒他。 “咱们国内一共有二百九十多个地级市，通信设备的建设向来是以地市为单位来建设的，以华为的德性，平均每个地市要个三百万一点都不过分，这么一算，电信加联通，差不多二十个亿的市场规模就出来了。” 余文钢换了一种说法。 因为电信和移动要到明年四月才会分拆，因此他还是打了个折，只算了两家，而不是三家。 骆俊鹏点了点头：“这么一算，收它个一个亿确实不过分。” 他终于认可了余文钢的说法。 因为余文钢之前就跟他讲过，这一业务能带给华为的，不仅只有业务本身，还有在移动网络建设方面的竞争优势，因此在听了余文钢的具体数字后，他终于不觉得余文钢的薅羊毛计划是异想天开了。 “这么说，这小子真的有可能很快就收获一个亿？” 李一诚此时又有点懵，他难以置信地问道。 懵是正常的。 不懵才怪。 这小子才拒绝了孙正义的一亿美金，可仅过了还不到一个月，就有机会自己轻松赚上亿人民币了。 尽管一亿人民币跟一亿美金还是有较大的差距，可毕竟也是一个亿，一个让很多老牌企业都不敢想的数字。 什么时候赚钱变得这么容易了？ 他感觉自己的认知再次被彻底颠覆了。 同样在懵的还有陈博。 单靠一次性授权就可以要到一个亿？这是真的吗？这岂不是意味着…… 别看之前孙正义一亿美金的投资意向刺激到了他，让他充分认识到了理想信息的大好前途，可是在公司的运作上，他却还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原因就在于公司账上没多少钱。 毕竟现在余文钢的收入来源现在还只有理想电脑，而那点钱却得养活三家公司，没法让他放开手脚去搞大动作。 如果余文钢真能突然收获一个亿的话，那理想信息的运作方式当然又会不一样了。 于是，他期待地看向了余文钢，希望能得到一点承诺什么的。 至于俞一尘就更不用说了。 尽管余文钢跟她略微提过，说他正在开发一项新业务，这项新业务不仅能让理想文化快速盈利，还能一次性收获一大笔钱，可对于这一点，在没有兑现之前，她始终是将信将疑的，并且还因此感到迷茫。 而就在不久之前，当理想信息得到孙正义的投资意向时，从内心里来说，她是有些羡慕陈博的，她当时就在想，同样是从星辉世纪跳出来的，而且还是她先来，为啥理想文化就看不到希望呢？ 现在形势似乎突然反转了。 一亿资金的收入近在眼前。 理想文化的盈利希望也近在眼前！ 而理想信息的前期发展，似乎还得靠理想文化的资金来扶持！ 尽管彩铃业务是余文钢自己开发出来的，可因为是与音乐相关，因此她理所当然地把它归到了理想文化的盘子里。 马上就有钱花了。 理想文化可以大踏步地向前走了！ 她脸上立即就浮现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 余文钢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 尽管秘密被骆俊鹏暴露出来了，可效果却是不错的，他相信在得知这一秘密后，陈博和俞一尘应该会对来年充满信心，但他还是笑着说道：“两位，好好做一下明年的规划吧，做好起飞的准备。” 至于其它的，他暂时不想多说了。 还是那句话，说得好不如做得好，反正很快就要去薅华为的羊毛了，等羊毛薅到之后，钱到账了，陈博和俞一尘自然就会认真去想怎么来花这一大笔钱。 准备起飞吧！ 正文 第559章 对手又是一个天才 骆俊鹏嘴巴虽然没把门，但做事还是比较靠谱的，为了能帮余文钢薅到华为的羊毛，他几乎发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来为余文钢在华为内部物色合适的接洽者。 对于这个接洽者是有一定要求的。 余文钢的彩铃业务再好，可若是接洽者身份不够，那也没鸟用，在他有狮子大开口嫌疑的情况下，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明珠蒙尘。 在几经周折之后，他终于通过电信院优秀毕业生的关系，为余文钢物色到了一位合适的接洽对象。 李一南，华为公司常务副总裁，主管新业务市场。 这绝对是除了任正非以外，华为公司里最为合适的接洽对象。 在得到准确的消息之后，骆俊鹏顾不上余文钢正忙于期末考试，又兴致勃勃地找上了他去邀功去了。 李一南？ 骆院长给我联系上的华为接洽对象竟然是李一南？ 他一时又有点懵。 可能骆俊鹏并不清楚李一南是何方神圣，可余文钢却是知道一些的，他知道，这将是继孙正义之后，他即将遇上的另一位真正的天才。 天才到何种程度？ 和他一样，李一南同是湘省人，只不过他18岁才上大学，李一南却是15岁就考上了同在江陵的华中理工大学，也就是后来的华中科技大学，成为了大学少年班中的一员。 这可能还不算什么，后面的才真正牛。 23岁时，李一南硕士毕业，进入了华为。 进华为两天后，他就升任为工程师，半个月后，升任为主任工程师，半年后，升任为中央研究部副总经理，两年后，被提拔为华为公司总工程师兼中央研究部总裁，27岁时，又坐上了华为公司常务副总裁的宝座。 简直是开挂的人生。 若不是这人确实很有能耐，余文钢简直会怀疑李一南跟他一样，开的是重生挂。 但李一南的能力确实不是吹出来的，据说，从93年李一南进入华为，到2000年他第一次离开华为，他所带领的研发团队，凭借超强的技术实力和超敏感的技术前瞻判断，帮华为的市场营收从一开始的4.1亿，增长到了200多亿，狂增50倍不止！ 从这一点来说，李一南绝对是华为快速发展的大功臣，年纪轻轻就能坐上华为常务副总裁的宝座也算得上是实至名归。 只可惜，这位天才后来的路却走得相当曲折。 1999年末，任正非为了把他培养成一个既懂研发又通市场的全能型人才，让他暂离了中央研究部，转战市场部。 可李一南到了市场部后，却没能经受住从叱咤风云到可有可无的角色转换，便动了另立山头的念头，于2000年末，带着从华为结算的所有股权和分红共计1000多万元，离开了华为，只身北上上京创办了港湾网络公司。 任正非对李一南还是挺够意思的，他离开时，任正非不仅给他专门开了欢送会，还让他做了华为的代理商，来支持他创业。 创业过程也相当顺利，靠做华为的代理，港湾网络第一年的营收就达到了两个亿，成功帮李一南赚到了第一桶金。 可少年得志的李一南却是欲壑难填，一番思索之后他决定走一步险棋：先从华为内部挖来大量技术与销售人员，再用自己的公司开发并出售华为的竞品与服务。 于是，李一南背叛了华为，从合作走向了对立，并因此招来了任正非的打压和报复，一番厮杀过后，李一男落败，华为以17亿元的价格收购了港湾网络公司。 造化弄人。 连李一南自己都没想到，在辗转数年之后，他还是重新回到了华为，可是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他却再难得到重用。 于是，在与华为的合同期满后，他又一次离开了华为，开始了折腾的中年人生。 离开华为后，他先后进入百度、12580、含沙红创投，可均与东家不欢而散，后来他又创办了牛电科技，眼见又要翻身，可惜几番起落的他并没有从过往的经历中吸取足够的教训，2017年，因为内幕交易，他锒铛入狱。 超牛的起点，悲剧式的人生。 这就是李一南。 一个比孙正义还天才的天才，但结局却相差很远。 现在，余文钢又将与这样一个天才来打交道了，这让他既忐忑又期待。 期待的原因不必说，当然是他对真正的天才有所兴趣，再来上一回真假天才之会，明里暗里再较量一番。 至于忐忑，是因为他虽然知道李一南这个人，但前世并没有会过他，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是后来从《任正非传》里看到的。 据说，这是一个智商超高但情商极低的天才，偏执，狂妄，自负，说话难听，极不好打交道。 一流的智商，三流的情商，这是熟悉他的人后来给他的经典评价。 这样的天才，其实是不太好打交道的，想通过他来薅华为的羊毛，势必会有极高的难度。 可余文钢有得选吗？ “怎么样，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我好跟那边约定时间啊。” 正当余文钢在思索时，骆俊鹏又开口询问了，很显然，此时的院长大人还不知道，这次将碰上一个何等难缠之人。 “16号吧，你约16号吧。” 稍稍斟酌了一下后，余文钢给出了具体的时间。 按照江大的安排，所有班级将在14号考试完毕，15号开始正式放寒假，通一班也不例外。 而彩铃业务的专利申请这一块，申请回执在前几天就收到了，因此余文钢准备干脆一放假就立即飞深圳，先跟李一南见上一面再说，至于能不能顺利薅到华为的羊毛，就听天由命了。 实在不行，就想办法去见任正非。 “你确定只是以拜访的名义，不提前告知真正的目的吗？” 骆俊鹏又追问道。 在此之前，余文钢就曾要求过他，在联系华为的重要人士时，就以他去拜访的名义，而不是业务合作洽谈。 这让骆俊鹏颇为头疼。 这不是挂他的羊头卖余文钢的狗肉吗？万一没谈好，岂不是把他的招牌给砸了。 “当然。” 余文钢更是坚持了这一点。 面对一个狂妄、不好打交道的天才，若是一开始就透露目的，万一被拒了岂不是惨了？ 他开始期待放假了。 正文 第560章 天才相见 什么叫年少有为？ 李一南就是。 生于1970年，天资聪颖，博学多才，15岁便考上华中理工大学少年班…… 这些都足以成为李一南人生中的第一道光环。 1992年，他在星罗棋布的企业里听说了华为，当时的华为还很弱小，但在它的种种经营理念和文化宣传中，有一条叫“决不让**吃亏”，正是这一条，把李一南给深深打动了，次年，当他硕士研究生快毕业时，他慕名来投，成为华为的一名实习员工。 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 实习员工李一南一进入华为，就被任正非慧眼识金，委以了万门机研发的重任，并在当时华为的经济状况并不宽裕的情况下，拨了20万美金来给他购买外国设备。 其实初次尝试并不算成功，那20万美金的投入并没带来什么有用的成果，但任正非并没有责怪他，而是继续对他信任有加。 对此，李一南是万分感谢的，并因此起了报答之心，1993年年中，他在告别实习阶段后，成了华为的一名正式员工。 接下来才是他的真正崛起之路。 两天之内，他从一个普通员工晋升为工程师； 两周之后，由于在技术研发过程中小有成就，他又被破格提拔为高级工程师； 在工龄超过半年之后，他成为中央研究院的副总经理。 这就是所谓的平步青云。 可李一南觉得，他的平步青云是建立在自身实力的基础上的，比如说他在成为中央研究院的副总经理之后，很快就在C&C08数字程控交换机的研发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并因此被提拔为中央研究部总裁，同时兼任总工程师的重要职务。 此后，在华为内部位高权重、工作经验大有提升的他，对华为所作出的贡献更大了，华为在他的指引下，已经发展到了巅峰状态。 因为他的突出贡献，华为内部的员工一致认为：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华为的发展方向。 就连一向强势的任正非都对李一男爱若亲子，以至于在华为内部，“李一南可能会成为任正非接班人”的传言也广为流传。 事实也在向着这一步发展。 1997年，27岁的李一南又得以提升，成为了华为的副总裁，据业内考证，这是中国电子百强企业中最年轻的副总裁。 华为副总裁并不是他的终点。 就在刚过去的那一年，也就是1999年，他又得以进一步提升，成为了华为的常务副总裁，在华为的权力仅在任正非之下。 当然，他也离开了他所熟悉的技术研发岗位，而是负责起了市场方面的工作。 新的岗位稍稍有些棘手，不过李一南相信，棘手只是一时的，以他的能耐，很快就能在新的领域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就在此时，他曾经的一位老部下找到了他，说江大电信院的院长想来华为参观访问，问他方不方便接待一下。 换做是别的来访者，他是不屑于去接待的，可江陵来客却是有所不同的。 他15岁离家，之后在江陵生活了八年，可以说，江陵是他的第二故乡，而他虽然不是江大毕业，可华中理工离江大仅有四五公里的距离，他上学期间可没少去江大玩。 因此，在年终他已不是太忙的情况下，江陵来客，尤其是江大电信院的院长来访，他还是有兴趣去接待一下的，毕竟江大电信院的毕业生在华为也很受欢迎。 他等来的是一老一少两人。 陪同这两人前来的，是他曾经的手下，负责硬件开发设计的于厚林，江大电信院曾经的硕士研究生。 “李总，这是江大电信院的骆院长，这是我的一位小师弟，姓余，叫余文钢。” 尽管于厚林比他还大上八九岁，可是在他面前，也还是毕恭毕敬地介绍着两位来客。 “骆院长，热烈欢迎。” 李一南程式化地向骆俊鹏伸出了右手。 在交际应酬这一点上，确实不是他所擅长的，因此尽管他对骆俊鹏的到来表示真心欢迎，可是还是没法像公司市场部那些人一样，随时都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他也有疑惑的地方。 这骆院长来就来吧，为啥还带着一位小年轻？ 当然，因为这位小年轻实在是太过于年轻了，因此他很快就忽视了他。 可接下来他却大吃了一惊。 在招呼两人在会客沙发坐下后，李一南单刀直入地问道：“骆院长，这次来华为，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吗？有没有我可以帮到您的地方？” 尽管他是少年得志，可对于骆俊鹏这种通信领域的技术大拿，李一南还是挺尊重的，哪怕他并不盲目崇拜所谓的技术权威。 “李总，我是陪他来的，我个人倒是没什么特别目的。” 骆俊鹏却笑着指了指他身边的那位小年轻。 陪他来的？ 这位小年轻叫什么来着？ 李一南疑惑地看向了小年轻，开口道：“请问……” 因为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骆俊鹏身上，他忽视了刚才于厚林对这位小年轻的介绍。 好在于厚林并没走，并且还清楚他的习性，因此又说道：“李总，重新给您介绍一下，我刚才听骆院长介绍说，我的这位余文钢余师弟可是很了不得。” 原来叫余文钢！ 李一南总算是记住了这个名字。 可于厚林的话又引起了他新的疑惑。 很了不得？ 怎么个了不得法？ 他疑惑地看向了于厚林。 “我听骆院长说，余师弟还是江大电信院大一的学生，不过他一进校，就已经创立了三家公司。” 于厚林又开始继续介绍。 李一南：“……” 大一就创立了三家公司？ 听起来好像有点厉害的样子，只不过创立公司是过家家吗？数量多就厉害？ 对此，他稍微有点不屑。 “而且这三家公司里，有两家公司已经入驻了东湖高新区。” 于厚林又加了一句。 李一南：“……” 竟然有两家公司能入驻东湖高新区？ 那就有点厉害了！ 他惊讶地看了余文钢一眼。 作为华中理工的毕业生，他对东湖高新区是非常熟悉的，因为华中理工就在高新区内，因此他知道，新创公司想入驻高新区还是有难度的，一入就是两家就更是相当了不得。 “而且，其中一家还得到了软银孙正义的高度认可，在上个月，孙正义就到了江陵，表示愿意给他的那家公司投资一亿美金。” 于厚林补上了最为重要的一句。 李一南：“……” 软银的孙正义？ 投资一亿美金给一家新创公司？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确认道：“有这事？” “嗯，是真的，我查过了，这事就发生在上个月，当时江陵的很多媒体都报道过，网上还能找到相关新闻。” 于厚林确认道。 李一南：“……” 这就厉害了！ 难不成这小年轻是一个比我还厉害的天才？ 他惊讶地看向了余文钢。 正文 第561章 我是来赚钱的！ 因为年少得志，再加上自己在技术方面确实很有天赋和敏锐的嗅觉，因此他一向是很自负的，其他人能力和资历，在他眼里也只是凡人一个。 因此他觉得自己是孤独的。 要么庸俗，要么孤独，这是深得他认可的一句话。 天才就应该是孤独的！ 因为不想变得庸俗，因此他从不跟人假以辞色，包括像于厚林这种比他大很多的老部下，也很难真正得到他的认可和尊重。 可现在，一个余文钢却让他动容了。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尽管并不是跟他一样，小小年纪就成才，成为少年大学生，可是能在一进入大学就创立几家公司，并且还能得到孙正义的青睐，想要投资他一亿美金，这样的成就，就是是上大学时的他也比不上。 不，哪怕是现在的他可能也还差一点。 毕竟他现在还是给华为打工的，而非成功的创业者。 其实现在的他，因为在负责市场那块后遇上了太多的不顺，已开始动了离开华为自己去创业的念头。 尽管这个念头还只是一闪而过。 创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在创业初期，想得到风险投资家的大笔投资的话，更是难于上青天，哪怕李一南现在身上已经有了华为这层光环，也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于是，他的兴致真正来了，立即就转向余文钢问道：“那很不错啊，小余，能跟我说说你的几家公司具体是做什么的吗？” 余文钢终于有机会说话了。 可是该说什么呢？ 其实在来见李一南之前，他就已经考虑过了战术问题，那就是如何来敲李一南的门，并且制定了先见于厚林，把自己的天才身份先爆出来的战术。 因为来薅羊毛的是他，因此主角是他，话语权也应该掌握在他手里，而平等对话资格的获得，还是得看身份。 可现在他却发现，尽管他的成功创业者的身份已经爆出来了，可李一南在他面前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这声小余就足以证明。 早就听说走得太顺，没吃过什么苦头的李一南狂妄、自大、看不起人，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如此看来，必须想办法把他的气焰压一压，让自己获得他的认同后才能谈正事。 他很快就有了对策。 于是开口道：“我其中的两家公司，一家是以校园卡项目为基础，准备涉足电子支付和电子商务领域，另一家是准备从事网络音乐方面的业务。” 他尽量把话说得简单。 也尽量不表现得太过于热情。 这就是他的临时战术，尽量不降低姿态，也尽量不因为李一南华为常务副总裁的身份而表露出跪舔的迹象。 李一南愣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像余文钢这样的小年轻在见到他这种功成名就的前辈，并且是在他主动询问的情况下，理应很热情，然后叽里呱啦地说上一大堆才对，谁知余文钢竟然用这么简单的一两句就想把他打发。 这不像是来求我办事的态度啊！ 他开始有些不悦了。 只不过对于那一亿美金投资的好奇压过了这种不悦，让他不得不再次主动问道：“哦，那孙正义想投的是哪一家啊？” “做电子支付跟电子商务的这家。” 余文钢还是惜字如金。 “那他看中的是什么？又怎么会准备投一亿美金这么多？” 李一南再次追问道。 年少得志的他情商确实只是一般，因此他此时对待余文钢的态度，像是对待下属一样的压迫式追问，而非对待对等来访者的友善。 “因为在他看来，我的这家公司很可能是下一个亚马逊或雅虎，而我又告诉他，我暂时不缺钱，并不想接受他的投资，因此他直接下重饵了。” 余文钢的话总算多了一点。 李一南又愣了一下。 下一个亚马逊或雅虎？ 这么说来，在孙正义眼里，他的这家公司比现在的华为还有前景？ 尽管华为现在已经算是发展起来了，可是跟雅虎比的话，还是差不少的，毕竟互联网新贵雅虎现在的市值摆在那里，是以百亿美金为单位计的。 因为余文钢不想要他的投资，所以孙正义干脆下重注？ “那你答应他了吗？” 李一南的再次问话里终于绽放出了一丝笑容。 尽管这一丝笑容并不那么自然，但起码已少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 没办法，如果对方的公司真是下一个雅虎的话，那余文钢哪怕再年轻，也已经有资格得到他的认可和尊重了。 “没有。” 余文钢却又回到了惜字如金的状态。 “为什么啊？” 李一南终于把他的惊讶和好奇完全显露了出来。 “因为我现在真的不缺钱，就算缺钱的话，我也有本事自己去赚，因此没必要被资本去绑架。” 言简意赅的解释。 李一南赫然。 不想被资本绑架！ 因为这一原因，余文钢竟然拒绝了一亿美金的诱惑，这样的魄力，可不是一般人有的！ 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了任正非。 作为被任正非所看重的得力助手，他当然跟任正非聊过华为的发展，其中就涉及到华为要不要引入投资的问题。 在这一问题上，任正非的态度跟现在的余文钢如出一辙，理由也是想踏踏实实发展，不想被资本绑架。 对此，李一南其实不怎么认同，但他却对这样的人表示敬佩。 “能拒绝一亿美金的投资诱惑，确实是需要魄力的，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我刚才听说，你的几家公司都是初创，应该还没开始大额盈利才对，那你的运作资金又从哪里来呢？” 李一南再次追问道。 因为他自己也已经有了创业的想法，因此他对于这方面的问题特别好奇，想通过余文钢的经历来帮他自己积累一些相关经验。 “我有公司已经开始赚钱了啊，而且这两家公司本身就有很好的盈利模式，因此保证初期的运作是没问题的。” 余文钢又回道。 不过关于这两家公司的事，他却不想说太多了，因为他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薅羊毛，因此，他立即又加了一句：“就算我真缺钱的话，我也有本事赚，比如说我这次来华为，目的就是为了来赚钱的。” 他终于把话题给挑破了。 李一南：“……” 你来华为是为了赚钱的？ 这口气很狂妄啊！ 正文 第562章 谢绝还价 “你是来赚钱的？” 李一南脸上非常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可这明显是表示讥笑或嘲笑，他又问道：“这么说，你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卖给华为？” 话里也明显带上了一丝嘲讽意味。 这对李一南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大一就创业确实很厉害，可是在互联网时代算什么？ 稍稍找准一个发展方向，再弄一个还算靠谱的商业计划书出来，谁都有可能获得投资商的青睐而创造奇迹。 而华为是什么？ 华为是靠技术起家，踏踏实实地做实业的，而他李一南更是通信领域的技术专家，论真本事未必连骆俊鹏都比得上，余文钢一个刚上大学的小子，又能卖给华为什么有价值的宝贝？ 余文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从里掏出了一份方案，往李一南面前一递：“李总，看看这一业务华为感不感兴趣？” 李一南愣了一下，接过方案粗略翻了起来。 可很快，他的神情变得凝重了。 彩铃业务！ 他没想到，余文钢还真能拿出一样让他感兴趣的东西来。 作为多年的通信业务专家，李一南在新业务方面是极其敏锐的，他很能准确地判断一项业务是否具备较大的市场价值。 而凭他的直觉，他立即就意识到，他手中的这一业务将是一项很受欢迎，并且具备极大市场潜力的新业务。 这小子竟然连这样的业务都能想得出来？ 为什么华为那么多人，还是专业从事通信业务的，怎么就没一个人能想到这一点上去呢？ 多彩铃音，个性化回铃音！ 作为技术专家，他很快就认识到，这一业务的开发难度并不难，但关键是要能想到这个点子上去。 “你这业务还不错，但对华为没太大价值，因为我们自己就能轻松实现它。” 一边继续看方案，李一南一边说了这么一句。 尽管他对这一业务非常感兴趣，可他并不希望华为被这样一个才上大一的学生去薅羊毛，因此，不管接下来怎么谈，他都得先把对方的期望值压下去再说。 余文钢笑了笑。 对于李一南的反应，他是有预料的，因为凭前世的认知，他就知道他的这位天才老乡的格局其实并不大，因此他并不指望能轻松从李一南这里薅到华为的羊毛。 “我知道，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一业务的专利权在我手里，除非你们有本事绕过我方案中的三种实现方式，并且还能很好地实现这一业务，否则的话，我还是建议你跟我好好谈谈。” 他的话也开始没那么客气了。 犀利，甚至带有威胁的意味。 李一南皱了皱眉。 他很不希望余文钢的这种语气，可若是对方真的申请了这一业务的专利的话，那就有点麻烦了。 能绕过他的专利技术吗？ 他一边看方案，一边紧锁眉头思考应对之策。 这一业务的技术实现并不难，以他的能耐，他能在短时间内思考出不止一种技术解决方案。 可在细细看了一下方案之后，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因为他发现，替代的方案不是不能想出来，可不是成本大幅度提升，就是效果大打折扣，或者是存在相当大的缺陷。 他不得不承认，这份方案设计得非常完美，并且已将最好的三种解决方案都罗列了出来，还选定了最为完美无缺的一种方案来做主打方案。 那怎么办？ 想了想，他回道：“我承认，你的这份方案确实不错，可取代方案并不是没有，因此，你对它不要抱有太大的期待。” 还是那句话：大幅度打压对方的期待值。 余文钢又笑了笑，说道：“看来我得去找诺基亚摩托罗拉思科它们去谈谈了，对了，深圳这边还有家中兴通讯，也许他们会对它感兴趣。” 说完，他向李一南伸出了手，准备拿回自己的方案。 李一南：“……” 一言不合就准备走人？ 有这样来谈生意的吗？ 余文钢这样的态度，真的让他很不喜，若是依他的脾气，他很想起身送客，终止这次谈判。 可问题是能终止吗？ 他敢保证，只要余文钢拿着这份方案去到不远处的中兴通讯，那对方一定会欣喜若狂，把它当成宝贝。 为啥？ 因为华为目前的主要对手，国外有思科、诺基亚、摩托罗拉、爱立信等巨头，国内则有大唐、中兴等，与这些竞争对手相比，目前的华为并没有太大的优势。 这样一项很受欢迎也有极大市场潜力的新业务，有哪家公司愿意错过？ 唉，被这小子拿捏住了！ 叹了一口气，他将手中的方案往回收了收，无奈地说道：“别这么心急，咱们还是可以谈谈的。” “这么说，华为还是对它有兴趣的？” 余文钢微笑着问了一句。 这一次，是李一南从中感受到了讥笑或嘲笑的意味。 真是一个可恶的家伙！ 咬了咬牙，他回道：“兴趣肯定是有那么一点的，你不妨说说你的条件。” 余文钢：“……” 还在嘴硬？ 说实在的，以他的行事风格，在没有亲自验证的情况下，他很少会因为一些风言风语而戴有色眼镜去看待某人，可现在，他却相信了前世那些关于李一南的评价。 前世网上对李一南的评价其实并不太好。 尽管大家都肯定他在技术方面的能力，可是在他的人品评价方面，却大多给他贴上了狂妄、自大、没有职业道德等负面标签。 而现在，李一南的表现让他有了一种在菜市场买菜的感觉。 这是堂堂华为常务副总裁该有的表现吗？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李一南还是他的湘省老乡，现在他非常庆幸自己没有一来就跟他攀老乡。 这样的老乡他可不稀罕。 “一口价，一次性专利授权费用一个亿，此后按销售额的百分之五收取专利授权费用，作为回报，我给华为一年期的独家授权。” 因为不喜，他干脆直接了当地报出了自己的底线，并且还立即加了一句：“谢绝还价。” 李一南立即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把手中的方案往余文钢面前一摔，吼叫道：“不可能！” 谈崩了。 正文 第563章 目标大Boss 李一南确实愤怒了。 在他看来，这个业务虽然新颖，虽然也很有前景，可毕竟是一个技术实现难度并不大的业务，要是让他安排人来做的话，核心部分可能还不需要一个月，就可以开发出来。 一个个把月就能弄出来的项目，就敢来华为狮子大开口，要价一个亿不说，还要5%的销售提成？ 这是想钱想疯了吧！ 想想他李一南从93年进华为，一路高歌到现在，赚了多少钱？ 工资福利期权分红等，所有加一起也就千多万。 而余文钢一张嘴就是一个亿，这让他怎么想？ 如果余文钢只是叫价几百万甚至千把万，他还可能会跟对方再谈谈，可现在已经没谈的必要了，不如直接下逐客令，以免自己糟心。 至于骆俊鹏的面子…… 还有必要再给吗？ 骆俊鹏和于厚林此时颇为尴尬。 他们两个，一个是陪余文钢来薅羊毛的，一个是引荐者，可事情才刚开始谈，就已经谈崩了，这让他们怎么应对？ 骆俊鹏看了看李一南，又看了看余文钢，很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但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毕竟他既跟李一南不熟，又不敢劝余文钢降低期望。 他只能向余文钢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此时的余文钢却还是一脸的淡定。 他看了看脸憋得通红，愤怒已溢于言表的李一南，微微摇了摇头。 这样的涵养，怎么担当得起大任？ 他清楚地记得，此时的李一南应该是在华为最为艰难的时刻，因为被调到市场岗位的他发现，原来他在研发部门时，所有人都对他言听计从，而在市场这边，一个个都对他阳奉阴违，背地里跟他唱反调，弄得他的很多想法都无法顺利实施下去。 余文钢算是明白原因了。 一个没涵养、没格局，还继续抱着技术思维去考虑市场问题，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服众？ 他也不想跟李一南谈了。 和一个缺乏冷静和理性思维的对手有什么好谈的？ 但他也不想因此就放弃薅华为羊毛的机会。 于是，他平静地说道：“李总，你确定？若是被任总或者你们华为的同事知道，一个送上门的，有着大好前景，有望让华为在竞争中异军突起的好业务就这样被你拒之门外，他们会怎么想？” 李一南又愣住了。 余文钢的平静让他瞬间就从愤怒中冷静了下来。 是的，这是一个好业务，很有前景，如果华为拥有了它，确实能在竞争中占据一定的优势，让华为更上一层楼。 这点他并不否认。 他也很清楚，一旦这一业务被竞争对手获得，华为不仅会损失这一块的巨大市场不说，本身的通信业务项目也会受到一定的冲击。 而一旦出现那样的局面，并且被任总及华为其他同事知道是他拒绝了这个业务的话，那他就会被当成华为的罪魁祸首。 尽管他已经动了离开华为去创业之心，但他也并不想完全脱离华为的背景，甚至有可能的话，他还希望借用一下华为的资源。 因此，这样的锅他是不能背的。 那怎么办？ 正当李一南纠结时，余文钢又来了一句：“李总，要不让我见见任总？” 因为不想跟李一南谈了，余文钢打算直接去见华为的大Boss。 这又让李一南有点懊恼。 想绕过我去跟任总谈？这岂不是看不起我这个常务副总裁？于是他立即就不悦地说：“你以为任总是谁想见就都能见的吗？” “莫非李总真觉得我带着这个项目也没资格见任总一面？” 余文钢却是一如既往地淡定，又轻声来了这么一句。 李一南再次被噎住了。 现在他有三个选择。 其一，终止跟余文钢的洽谈，闭门谢客。 但这样有一个严重后果，那就是他有可能会背上阻碍华为发展的罪人这锅。 其二，答应余文钢的条件，花一个亿把这一业务拿下来。 可这样也是有隐患的，毕竟一个亿不是小数目，尽管这还在他的权限之内，可若是没跟任总汇报的话，也还是很容易遭受非议。 其三，就是把确定权交给任总。 毫无疑问，第三种是最好的选择。 因此，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强迫自己冷静，然后对于厚林说：“你带他们去你办公室坐一下，等我电话通知。”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去跟任总汇报此事，至于任总要不要见余文钢，那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费了一番周折后，余文钢又和骆俊鹏回到了于厚林的办公室。 此时的于厚林稍稍有点尴尬。 人是他介绍过来的，可他没想到，短短的一会功夫，这位成就同样让他惊讶的小师弟，竟然跟李一南闹了个不欢而散，还弄得李一南很不痛快。 他并不是没见过李一南发脾气，但却很少见到非常自负的李一南如此吃瘪。 幸亏李总已经调离研究院了，否则的话估计我会没好果子吃！ 暗叫了一声侥幸之后，他笑着跟骆俊鹏说：“骆院长，余师弟好猛啊！” 骆俊鹏：“……” 类似的事情我已经见太多了，这不算什么，在他面前吃瘪的人还少吗？比如说吕会宁、侯崇国，哪一个不是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地吃瘪？ 这小子就是个顺毛驴，再牛的人也别轻易在他面前拽，否则准没好果子吃！ 此时的他也是感慨万千。 来薅人家羊毛，能薅得如此理直气壮的，真的没谁了，最牛的是，这小子把人气得暴跳如雷以后，还能轻松向着自己的目标迈进，这本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 他算是又大开眼界了。 在尴尬地朝于厚林笑了笑之后，他朝余文钢说道：“文钢，一会见到任总，你这脾气得收一收啊，别再把事情给谈崩了。” “怎么会？我一向很好脾气的啊，我刚才有发脾气吗？” 此时的余文钢却是一脸的无辜。 骆俊鹏：“……” 是的，你刚才确实没有发脾气，但却差点把人给气死了。 唉，这倔毛驴实在是没法劝。 心累！ 他放弃了继续劝说余文钢的念头，开始耐心等待华为大Boss的召见。 过了一阵，于厚林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走吧，任总要见你们。” 正文 第564章 这马屁拍得…… 余文钢还是很幸运的，因为临近年终，喜欢奋战在第一线的任正非这几天正好没有外出，就在公司内。 其实李一南的汇报对余文钢并不是很有利。 狮子大开口！ 这是李一南汇报的重点。 但任正非大致看了一下方案后，问了李一南三个问题，一是这一新业务的市场潜力有多大，二是华为能不能自己想出可替代方案，三是一旦错过了这一业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在这三个问题上，李一南倒是不敢带有任何偏见。 于是，任正非立即做出了决定：“见。”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别的不说，就凭骆俊鹏来了华为，任正非一旦知晓了，那就算他再忙，也必定得见他一面。 毕竟那是江大电信院的院长，国内通信领域相当有名望的专家教授之一，而江大电信院又是有名的通信人才基地之一。 要问任正非最为重视的是什么？ 绝对是人才！ 善用人者为天下！ 这是喜欢看书和思考的任正非一开始就信奉的重要理念。 在这一点上，有两件事对他的启发特别大。 一是汉高祖刘邦。 不能文，又不能武的刘邦为什么能得天下？ 智不比张良，勇不如韩信，才不敌萧何，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在各方面都略显平庸的刘邦，最终得了天下，创立了大汉王朝。 而刘邦自己总结为，“知人善用”与“用人不疑”，就是他成功的秘诀。 二是美国的崛起。 其实在二战之前，美国虽然强大，可相比其它的西方大国，并没有太大的优势，远没有到称霸全球的地步。 可二战之后，美国干了一件事，那就是大量招揽战败国的技术人才，最终造就了美国在科技、军事、金融方面的强大，并且成为了称霸全球的霸主。 因此，自打任正非创立华为起，他就特别重视人才。 不过在人才招揽上，早期的华为其实挺苦逼的，毕竟从一开始，任正非仅仅是凭集资来的21000元人民币创立了华为，开始代理香港的程控电话交换机。 这一路走过来其实并不容易。 尤其是在人才招揽方面。 打个比方说，93年李一南进华为时，那时的华为在人才方面还严重缺乏，整个公司里，当时的技术负责人和技术大佬，没有一个是清北甚至交大复旦等一流大学毕业的。 这也正是李一南一来公司就能受他重视的重要原因之一。 人才难得！ 最近几年，华为虽然发展起来了，对人才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吸引力，可任正非还是觉得在这方面做得远远不够，比如说在人才储备方面，华为就还没开始大规模的动作。 毕竟直到前年，华为才开始引进IBM等国际知名企业成为华为的顾问，来为华为在流程变革、员工股权计划、人力资源管理、财务管理和质量控制方面等方面进行重新规划。 华为的校园招聘行动马上就要启动了。 而江大，尤其是江大电信院等与通信、电子、计算机相关的专业院系，就是华为的重点目标之一。 因此，就冲着骆俊鹏来了，任正非也得见上他一面。 “骆院长，你好你好，不知您大驾光临，怠慢了。” 骆俊鹏一到他办公室门口，任正非立即就迎了上去，热情地握住了他的双手。 与李一南的应付有所不同的是，他这是真心欢迎。 紧接着，他又是亲自给骆俊鹏泡茶，又是天南地北地跟骆俊鹏聊了一通家常，才找了个机会切入了话题：“骆院长，你们带来的那个方案我粗略看了一下，很不错的一个项目，要不咱们简单聊聊这个项目？” 在这一点上，他又展现了他跟李一南的不同。 李一南是打压。 他是直接肯定、褒奖。 只不过他弄错了一点的是，搞错了洽谈的对象。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 因为时间的关系，也因为打心里对余文钢不喜，因此李一南并没有跟他说余文钢的事，只说是江大电信院的骆院长带着一个学生来了华为，然后拿出了这样一份方案狮子大开口。 “这事任总你得跟他谈，项目是他弄出来的，所有权在他手里。” 骆俊鹏笑着指了指一言不发地坐在自己身边的余文钢。 能被华为的任总如此盛情款待是好事，但却始终把正主给忽略了的话，他也还是有点心虚。 这只顺毛驴，千万不要因为任总的怠慢又倔脾气发作，再乱来一通那就糟了！ 暗暗祈祷了一番后，他再次说道：“对了，任总，给您简单介绍一下……” 尽管又是于厚林带他们来的，并且他此时还在场，可是在任正非面前，此时的他噤若寒蝉，因此来给余文钢做铺垫的事，只能骆俊鹏亲自来干了。 接下来，他稍稍花了点时间，来给任正非介绍余文钢的各种“优秀事迹”，比如说创立三家公司，技术和经营方面的双天赋，公司得到孙正义一亿美金投资意向，一手创立江大科创中心等。 为了能帮余文钢的项目卖个好价钱，他不惜厚着脸皮来王婆卖瓜。 任正非一边听着，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余文钢。 这么厉害？ 尽管他听得非常吃惊，但却没有动声色。 此时的他确实很吃惊。 吃惊于余文钢的优秀。 大一创立几家公司，成为江大科创中心常务副主任，获得孙正义一亿美金投资意向，弄出一个大有前景的彩铃业务来登华为的门…… 这样的事，随便拿出一件，都当得起优秀二字了，若是这些全部集中到一个大一学生身上，那就只能用杰出甚至是天才二字来形容！ 这样的天才，就算是李一南也远远不如啊！ 任正非暗暗感慨了一句。 对于骆俊鹏的介绍，他并不表示怀疑。 毕竟骆俊鹏的身份摆在那里，而且一旦双方想达成合作意向的话，这些事是必须先经得起调查的。 于是，等骆俊鹏介绍完毕后，他微笑着开口了：“余总，如此看来你真的很了不得啊，这真是应了那句话：自古英雄出少年。” 他再次展现出了与李一南的不同。 在称呼上。 因为余文钢的优秀，他并不因为对方的年轻而轻视之，而是以平等身份待之。 余文钢终于有机会出声了。 “任总，您过奖了，在您面前，我当不起了不得几个字，您才是我辈的楷模。” 这叫投桃报李。 任正非听了也忍不住一笑，说道：“哦，这么说你还蛮认可我的？” “那是，我觉得您和华为，迟早会成为咱们中华民族的骄傲。” 余文钢又一本正经地回了一句。 李一南：“……” 我去，这马屁拍得…… 这家伙在我面前怎么却是另一幅德性呢？ 骆俊鹏：“……” 这小子改德性了？ 两人都傻眼了。 正文 第565章 来算一笔账 您是我辈的楷模！ 您和华为迟早会成为咱们中华民族的骄傲！ 这话真的是余文钢在拍任正非的马屁吗？ 显然不是。 若问在这世上有哪位企业家可以被余文钢当成偶像的话，不是富可敌国的杭州马或深圳马，而非任正非莫属。 前世的任正非都获得过一些什么样的评价？ “任正非以一位中国企业家的身份，身体力行地传播着现代企业精神，重申了一些人容易遗忘的常识，为中国企业面对外部压力如何保持定力树立了榜样。” “中国历来都不缺乏政治家、企业家，但从来都缺乏真正的商业思想家-在当代中国，任正非算是一个。” “在中国的悠久历史上，算得上是科学天才的有一个杨振宁，算得上是商业天才的有一个任正非。其他的天才虽然无数，但恐怕不容易打进史书去。” “任正非，作为华为创始人，用实际行动重新定义了中国企业家精神。他的创业故事激励着无数企业家搏杀奋斗。他和他缔造的企业一样沉稳低调，历经沉浮坎坷，却最终披荆斩棘，登上了个人意志和时代的巅峰。” …… 这些高度的评价，几乎都是国内权威媒体或经济学家给出的，而余文钢最为认同的，则是商业思想家、战略家这一条。 被余文钢高度赞赏的还有他的人品。 前世，在余文钢重生之前，华为已经排进了世界五百强的第61位，远高于阿里巴巴的182，联想的212，腾讯的237，并且还在快速上升之中。 可是论个人财富，独创华为，也没有让华为上市的任正非，个人财富却只有区区16亿美元，远低于杭州马和深圳马。 钱都去哪了？ 他把98.6%的股权都分配给了华为的员工，自己仅占有华为1%左右的股份。 真正的视钱财如粪土！ 还有，他的大女儿因美国陷阱身陷囹吾，但他并没有因此作出有损企业和国家利益的事，没有向霸权国家妥协，而是抗争到底。 这样的品德，就算是余文钢也自叹远远不如。 因此，就算任正非身上其实也有一些不太讨人喜的地方，比如说他在商业上的狼性思维，可这并不影响他的任正非的整体评价。 由此足以说明，余文钢刚才的这两句，既不是跪舔，也不是拍马屁，而是发自内心的敬佩之言。 当然，因为此时华为的高度远不如后世，因此别说是李一南和骆俊鹏，就算是任正非自己，也觉得他这马屁拍得稍稍有点过了。 不过任正非却是在想，既然马屁已经拍出来了，那就看看能不能稍微利用一下。 他笑着说道：“既然你把我当成楷模，对华为的评价又如此高，那你的这一彩铃业务，在价格上能不能适当优惠一点啊？” 余文钢却是笑容突然一敛，很严肃地说：“任总，个人感情是个人感情，生意是生意，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任正非：“……” 这变脸的速度比我还快啊！ 他不得不又笑着说道：“可你这报价也实在是太高了一点吧？” “高吗？要不任总我给你算一笔账？” 余文钢的笑容又浮现了出来。 “说说看。” 任正非颇有兴致地笑道。 他倒是想听听，这位在技术和商业方面都很有天赋的年轻人，到底能算出一笔什么样的账来。 “我先说一个大背景。 “据可靠消息，在今年上半年，中国电信有可能会拆分为电信和移动两家公司，再加上联通，国内的电信业将形成三分天下的格局。” 任正非稍稍惊讶了一下，然后认可地点了点头。 作为通信领域业内人士，他的消息当然被绝大部分人都要灵通，因此电信拆分的消息尽管还没确定，但他已经知晓了，而且还知道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现在电信很多双职工家庭就在纠结，到底谁留电信，谁去移动。 因为按照拆分方案，夫妻双方都在电信的，必须有一方去新成立的移动公司。 之所以有这样的规定，是因为电信的大部分员工觉得移动是新公司，收入、福利待遇、未来前景等没太大的保障，可能远不如现在的电信。 连这样的消息都知道了，嗅觉还算敏锐！ 暗暗赞了一句后，他笑道：“继续。” “拆分往往代表着大规模的网络建设，因此我没猜错的话，华为应该会把今年当成更上一层楼的机会，今年的营收目标应该会定位在250亿以上。” 任正非再次暗暗心惊。 在刚过去的1999年，华为的营收约160亿左右，而今年因为电信的拆分，并且因为国内移动用户数已开始呈爆发式增长趋势，因此华为确实把今年的营收目标又提了提。 准确地说，是在去年的基础上再提升50%，达到240亿以上。 跟余文钢的预测非常接近。 这分析能力很厉害啊！ 又暗暗赞叹了一句后，任正非又不动声色地说道：“继续。” “如果华为拿下了彩铃业务的独家授权，我想任总可以适当提高一下华为今年的营收目标，再加个一百个亿也无妨。”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这下任正非终于绷不住了，有点失色地问道：“你就这么看好彩铃业务？” “当然，如果彩铃业务平台推得好的话，光是业务平台本身的销售收益，电信、移动、联通三家加起来，就起码不会低于20个亿，若是再算上以后的扩容，恐怕100亿的营收也不止。” 真正的账开始算了。 任正非追问道：“你这个数值怎么得出来的？” 余文钢把曾经算给骆俊鹏的估算方法又复述了一遍。 任正非又一次翻开了余文钢带过来的方案，细细看起了平台的配置来。 按照这一业务的市场前景，再加上需要的设备配置，平均每个地市收个三百万确实不算多，全国近三百个地市，电信、移动、联通三家全上的话，20亿只会多不会少。 而且，一旦首期采用的是华为的设备和技术，那以后的扩容也基本跑不掉，因此，100亿的远期营收目标也相当准确。 这账算得很不错啊！ 他又暗暗赞叹了一句，但又故意刁难道：“那还有八十万从哪里来？” 这是指余文钢说让华为把今年的营收目标再加100亿的提议。 “任总似乎忘了，一旦运营商采用了华为的彩铃业务平台，那采购与之配套的交换机的几率也会大大提升，交换机一定，与之配套的通信电缆、光缆、基站馈站等，采购华为设备的几率也会大大提升。” 任正非沉默了。 是的，余文钢这话确实很有道理。 目前在国内的通信设备领域，华为的市场份额虽然已经慢慢起来了，但却远远没到领先的程度，排在它前面的，是诺基亚、爱立信、思科、朗讯、摩托罗拉等国际巨头。 与这些国际巨头相比，华为还只能当小弟。 也正如余文钢所说，运营商对于设备的采购是会重点考虑关联性的，比如说某地的运营商一旦采购了华为的彩铃业务平台，那在交换机的采购上也会尽量选华为的设备，以免在设备的安装、维护、调试等方面出现沟通不畅的问题，从而影响运营商本身业务的正常运转。 从这层意义上来说，彩铃业务确实能帮华为大幅度提升自身的竞争优势。 “有了这笔账，任总还觉得我的报价高吗？” 余文钢问出了最为关键的一句。 任正非愣住了。 高吗？ 正文 第566章 你错了 付出一个亿，换来一百亿的营收提升机会，值吗？ 当然值。 太值了！ 任正非心里早已有了判断。 可问题是，余文钢刚才算的是一笔处于理想状态的账，而一项新业务在具体的推广过程中，还有可能出现很多的意外，比如说受市场欢迎程度远低于预测值等。 因此，就算任正非再看好这一业务，他也不可能就这么痛快地答应余文钢的条件。 可是接下来给怎么接话呢？ 想了想，任正非笑着问道：“既然余总这么看好这一业务，你怎么不尝试自己去推呢？你自己手下不就有几家公司吗？” 顾左右而言他，这是商业谈判中常用的太极手法，任正非用得非常娴熟。 “两个原因。 “第一，我的公司并不生产设备，因此就算自己去推这一业务，也还是得采购你们或其它商家的设备，还是得把相当丰厚的一部分利润让给你们。” “第二，我的公司刚起步，并没有现成的推广渠道，你们去推三五个月就能达到的效果，我们可能需要三五年才能达到，这会严重影响我的后续计划。 “因此，我不如干脆大大方方地把这部分利润让出来，让更专业的你们去推动这一业务。” 余文钢答得非常干脆。 任正非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能听得出来，余文钢说得非常诚恳，并没有任何的修饰，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弱点。 确实，在现在这个年代，哪怕几大厂商之间的竞争非常激烈，可设备的利润还是非常高的，哪怕现在华为大打价格牌，可设备销售的利润也还是非常高。 对于彩铃业务这一平台来说，软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设备才是大头，如果余文钢的公司没有自己的设备，那他自己去推这一业务的话，确实也还是得把很大一块利润让给设备制造商。 销售渠道这一点也很有道理。 新创公司最大的问题就是渠道问题。 像华为这样的公司，现在销售渠道已遍布全国，在哪个省都有自己的分公司或办事处，想要推一项什么业务，行政指令一发，相关资料文件一传，全国都可以动了，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推向全国。 这样的效果绝非新创公司能做到的。 懂得衡量优劣利弊，不贪心，懂得分享，这小伙的心胸和格局不错！ 任正非暗暗赞了一句后，又笑道：“既然你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以及华为的优势，那在价格方面是不是得让一让呢？” 在商言商，尽管此时的任正非已经不觉得余文钢的要价有多过分，可能砍的话他还是想砍一刀的，毕竟做企业的，都会考虑一个开源节流的问题。 “任总，在这一点上你可是弄错了一个概念，我这边存在不足是没错，可具备优势的可不止华为一家，说实在的，若不是我优先考虑像华为这么优秀的民企，我完全可以选择其它品牌的设备制造商，那样的话，一次性授权报价我起码还会翻上两三倍。” 任正非：“……” 敢情你这一亿的报价，还是看在华为的面子上往低里报了？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余文钢说的是对的，他自己的公司虽然存在明显的不足，但能帮他弥补这种不足的公司可远不止华为一家，他完全有多种选择，而且，加上一年的独家授权这一条的话，他相信诺基亚等财大气粗的外资设备供应商，完全有可能出更高的价钱。 这小子的头脑非常清醒啊！ 他又暗暗赞了一句。 这可让他头疼了。 开价多少就多少，一分钱价也不给还？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这让他很是有所不甘。 “对了，你说你的公司还有后续计划？能说说是什么计划吗？” 灵感突然来了。 他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实不相瞒，我之所以设计这一业务，目的不是为了卖平台，而是为了做彩铃业务的内容提供商，因为我手下的公司里，其中一家就是做电子音乐的。 “因此，关于彩铃平台的专利授权，我还有另一个条件，就是华为每推一个地方，就得协助我的公司成为运营商的合作内容提供商。” 任正非又愣了一下。 怎么越谈反而越多条件了？哪有这样来谈判的？ 他立即就揪着这一点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就更应该在价格方面有所让步啊！” “任总，你又错了，我让你帮这个忙，并不是为难你们，而是为了让你们能更好地推这个平台。 “你想啊，你我联手每推一个地方，平台一架，运营商立即就有现成的内容资源可用，这样岂不是对平台的接受能力又大大提升了？” 任正非：“……” 我又错了？ 不过这小子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啊！ 是的，从彩铃业务的整个运作环节来说，业务和设备提供方，运营商，服务提供商，内容提供商，再加上用户，缺一不可。 在这五个环节中，用户是运营商的，服务提供商也是运营商来兼，业务和设备提供方是华为，可若是没有内容提供商的话，业务平台就算搭建好了，用户却没内容可用，这确实会影响整个平台和业务的推广。 这问题是，这小子先从华为这里赚一笔，然后跟运营商合作又会有源源不断的收入，这算盘未免也打得太精了一点吧？ 他越谈越不甘心。 这不是小气，而是怕被人笑话。 试问，他任正非一向是以善于谈判，一出手必所向披靡而出名，可若是今天跟一小年轻谈，谈了半天却一分都谈不下来不说，反而给对方做嫁衣，这一传出去岂不是会让公司的人笑话？ 他虽然是一个有心胸有格局的人，可面子这东西也还是在意那么一点点的。 那怎么办？ 想了想，他说道：“余总，要不我们换一种方式来谈怎么样？” “什么方式？” “合作模式。” 任正非的新主意又来了。 这还是太极手法的一种。 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孙正义愿意给这小子投一亿美金是有道理的。 技术能力很强，商业天赋也非常不错，算盘还打得非常精，换做是他，也愿意投这样的人。 而在彩铃业务这一具体项目上，华为虽然暂时并不擅长内容，但他能感觉出来，做内容提供商应该也是很有前景的，甚至前景比销售平台本身还大。 既然如此，为啥不想方设法去分一杯羹呢？ 此话一出，任正非总算松了一口气。 在刚才的谈判中，一直被余文钢纠正错误的他谈得非常被动，现在好了，方式一改，他终于掌握了一点主动权，把问题抛到了余文钢手里。 你错了。 你又错了。 这样的话真的听得有点刺耳啊！ 正文 第567章 拿华为股份来换！ “怎么个合作法？” 余文钢问出了这么一句。 从他脸上，任正非还是看不出任何情绪，谈判的经验老道得让他这只商业场上的老狐狸都颇感惊讶。 不过没关系，他不相信自己会输给这样一个小年轻。 于是他笑道：“既然你的公司还处于初创期，那你应该还是缺资金的吧？这样，这一亿人民币我可以出，甚至更多一点都可以，但不能算是一次性授权费用，而是当作你的那家音乐内容公司的投资，你得给我股份。” 一个新的模式被他提了出来。 余文钢呵呵一笑，毫不客气地说道：“任总，你这算盘打得够精的，拿着我的一个亿来当投资，还想要我公司的股份和长期利润，你怎么不去抢呢？” 任正非：“……” 他突然感觉自己窒息了。 被呛死的感觉。 唉，这小子口口声声说把我当楷模，可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啊！ 又暗暗叹了一口气后，他尴尬地笑道：“我说了啊，我可以给更多，两亿三亿五亿都行，就看你给我多少股份。” 他确实是动了爱才之心。 若不是李一南还在场，若不是这小子已经开公司了，并且还在上大学，他真想开口挖人了，挖他来华为顶替李一南现在的位置，让李一南再回研究院继续搞他的技术去。 在把李一南调来负责市场后，他发现，他的这一尝试到目前为止是失败的，在研究院干得好好的李一南，在市场这边却屡屡碰壁，还引来了不少中高层领导的非议。 而与李一南相比，只技术上，余文钢可能缺少李一南的经验，但天赋却有可能比李一南还强，而在商业和市场方面，这小子明显比李一南要强多了。 这么难缠的对手，连他都感到头疼。 可惜了，人家一亿美金的投资都在望，华为想挖人是不太可能了，因此他只能换一种方式，那就是投资。 “任总，我连孙正义的一亿美金都拒绝了，你觉得我能看上你的三五个亿人民币吗？” 余文钢又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这差点再次把任正非给呛死。 是啊，这小子可是连孙正义的一亿美金都暂时拒绝了，那可是相当于八亿多人民币啊，那么大一笔投资都拒绝，又怎能看得上他三五个亿呢？ 不是看不上，而是应该不想被资本所左右。 在这一点上，余文钢的思路跟他如出一辙，他经营华为，就算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想过去拉投资，至于在以后，也没打算上市融资，去玩资本运作。 可这如何是好呢？ 价钱一分钱都不肯降，投资又不接受，这谈判还怎么继续？ 任正非又开始头疼了。 就在此时，余文钢却又开口了：“这样吧，任总，既然你是我辈的楷模，如果你真的看好我的这家公司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如果我这家公司的机会，但我不要钱。” 转折突然就这么来了。 任正非立即稍显兴奋地问道：“那你要什么？” “拿华为的股份来换。” “怎么个换法？” “拿华为百分之五的股份来换我这家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任正非：“……” 在商业合作中，为了减少资金方面的投入，以及让双方的合作更为紧密，股份置换是一种常用的手法，因此任正非虽然一直坚持不拉投资，可这种他所看好的有前景的公司，股份置换的形式他也还是可以接受的。 当然，有一个重要前提，华为被置换出去的股份不能太多，不能让公司的运作存在被另一方控制或干涉的风险。 百分之五，也在任正非的接受范围内。 可问题是，华为已经是一家年营收一百六十亿的大公司，而对方只是一家初创公司而已，拿华为百分之五的股份去换对方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划算吗？ 明显不划算啊！ “呵呵，你这算盘打得比我还精。” 任正非终于找到机会报复了一下。 “呵呵，这我又得给任总算一笔账了。” 余文钢笑呵呵地回道。 “据我所知，华为99年的营收应该在150亿左右，利润率应该在15%左右，这样一年下来，利润应该在二十来亿。” 他紧接着又报出了一串数字。 任正非又暗暗吃了一惊。 150亿！ 这一数字跟华为99年营收的160亿非常接近，相当准确！ 可问题是，跨年才过去半个月，这一数字就算是在华为内部，也仅有少数几个高层才知晓，根本就还没公布出去，像于厚林这样的中层应该是不清楚的。 那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15%的利润率，这一数字也相当接近，准确地说，因为华为现在正在发展期，因此他把营收的相当一部分，差不多20%左右投入到了研发中去，因此准确的利润率仅有14%左右。 这也太牛了一点吧？ 他看向余文钢，终于忍不住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余文钢却是笑了笑，没做任何解释，而是接着往下算。 “而我的这家音乐文化公司，虽然是新创，可发展前景并不差，等彩铃业务一开通，每年赚个三五个亿的现金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未来的发展更是不可限量。 “这么一算，任总还觉得我是在占你便宜吗？” 这绝对是一张空头支票！ 任正非也听出来了，追问道：“你就这么对你的这家公司有信心？” “这是当然。 “实不相瞒，我之所以问你要一亿现金的一次性授权费用，并不是我的公司缺运作经费，而是我准备拿这一亿现金去购买音乐版权，我的目的是为了在彩铃业务的内容提供上占据垄断性的优势。” 余文钢又爆出了他的一个商业机密。 任正非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垄断性优势！ 这胃口绝对够大！ 也挺合他的胃口。 在公司的运作上，余文钢的思路跟他如出一辙，要么不干，要干就干成垄断性优势，自己吃肉，顶多给被人一点汤喝。 这就是所谓的狼性思维，任正非也一直是这么干的。 只是，在彩铃业务内容的运营上形成垄断性优势，这有可能吗？ 他的思维快速转动了起来。 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 他虽然不涉及音乐领域，但对于这一领域的行情还是懂一些的，比如说他知道，现在的电子音乐是免费的，并没有很好的盈利模式。 在这种情况下，余文钢如果打一个时间差，低价把大部分的音乐电子使用版权买下来，那垄断优势就很轻易就形成了。 而彩铃业务的市场潜力有多大？ 到1999年年底，移动用户数已达到4300万，而且还在爆发式增长中，估计在今年就能近亿，如此大的用户规模，彩铃业务内容市场一年算个十来个亿并不过分。 若是能形成垄断性优势的话，余文钢的这家公司年入三五个亿利润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任正非很清楚，做电子音乐这样的公司，公司本身的运作成本其实并不高，只要运作得好，利润率会高得吓人。 这么一算，这小子还真没狮子大开口？ 5%换30%的股份，一比六的置换比例。 20亿的利润对三五亿的利润，四到六倍多的利润比例。 这样算下来，好像还真挺合理的！ 要不要答应他？ 任正非的思维又快速转动起来。 余文钢的运作计划暴露得越多，他就越对这家公司心动了。 很好的商业领导人，很有前景的运用项目，真的很想占有它的部分股份！ 怎么办？ 任正非又开始纠结起来。 正文 第568章 醉谈 余文钢公司的股份他想要，可华为的股份他却不想轻易换出去，怎么破？ 任正非开始纠结。 对待纠结的问题，如果不是太紧迫，那就暂时把他搁置。 这是他惯用的应对方法。 因此，他转向李一南道：“一男，时间不早了，你去食堂安排一下，我们一起请骆院长和余总吃个便饭吧。” 李一南：“……” 对待这种狮子大开口的家伙，你还要请他吃饭？还让我作陪？ 这真的很让我生气啊！ 不得不说，他在技术方面是行家里手，可是在商业敏感度方面，跟任正非相比还是差得不止一星半点，因此他又听了半天，还是没听明白其中的奥妙。 而是又听出了一肚子气。 可任正非的指示又不能不从，于是只能愤愤地离开任正非的办公室，前往食堂安排招待的事。 很快，在又闲聊了一阵之后，几人移步华为食堂。 早就听说华为的食堂不错，比普通的酒店还好，终于有机会品尝到了！ 余文钢暗喜了一下。 名义上是食堂，可作为任正非招待客人的小餐厅，这里的菜肴出品确实很不错，色香味等绝对不属于一般的酒店饭店，唯一让余文钢稍显遗憾的是酒。 骆院长这种通信领域的专家来了，连茅台五粮液都不舍得拿出来两瓶？只是普通的泸州老窖？ 差评！ 不知是不是李一南有意，今晚华为的这顿招待餐，与精美的菜肴相比，酒确实差了点。 不过不要紧，薅羊毛的希望达成有望，酒这东西反而是次要的了。 都说当兵出声的酒量都很不错，任正非也不例外，酒一上桌，他就热情地劝起酒来，跟在办公室略显儒雅的他状态很不一样。 看来也是酒桌上的常胜将军，或者很擅长于在酒桌上谈生意！ 一看这样子，余文钢就知道，任老板这酒劝得肯定是没安好心。 咱得稍稍悠着点！ 果然，当余文钢喝得面色桃红，眼神看起来有点朦胧了的时候，任正非又开口了：“余总，你那股份置换的提议倒是不错，我有点兴趣，只是那置换的比例有点不合理啊，毕竟你的是新创公司。” “新创公司怎么啦？” 余文钢故意装作有点大舌头地问道。 任正非回道：“新创公司的前景虽然看好，可是在运作过程中还是存在很大风险的，稍有不慎，我们的投入就打了水漂，这对华为来说不公平。” 道理确实如此。 从数据上来看，置换的比例似乎很公平，可余文钢出的却是一张空头支票，能不能兑现还两说，而华为的发展已经基本稳定了，已不存在太大的风险，从这个角度来说，确实对华为不公平。 “我们可以签对赌协议啊！” 余文钢的主意张嘴就来。 任正非的兴致立即又来了。 对赌！ 这对这笔股权置换交易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解决办法，如果在一定期限内，按照余文钢的理想文化的盈利状况来对应相应的股份置换比例，这就可以大大降低华为的风险。 “这个办法不错，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任正非立即肯定道。 但他还不满足。 他之所以把生意搬到酒桌上来谈，是自持酒量不错，能在喝了酒之后还能保持清醒的意识，而余文钢是小年轻，在这点上应该远不如他。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之前寸步不让的余文钢，现在一开口就妥协了。 效果相当不错！ 因此任正非想乘胜追击。 余文钢手下不是有几家公司吗？其中一家叫理想信息的，连孙正义都想投资一亿美金，听起来似乎比理想文化更有前景，那么好的机会任正非也不想错过。 “还有一个问题，华为是整个集团公司的股份来跟你置换，你那边却是拿其中一家公司的股份来置换，这样好像对华为来说也有点不公平啊！能不能把你手下的几家公司打包到一起，咱们再谈？” 一个新的要求被他提了出来。 余文钢眯了眯眼睛。 可以啊，这任老板的算盘确实打得很精，竟然又惦记上我另一家公司了！ 要不要答应他？ 从情理上来说，余文钢肯定是不答应的。 别看华为现在已经发展得相当不错，日后则更是世界通信领域的霸者，跟它置换股权，听起来很像是一件很划算的事。 可问题是余文钢作为重生开挂者，他的几家公司虽然才起步，可谁敢说他以后旗下的产业一定会比华为差呢？ 要是他愿意努力，按这种趋势发展下去，恐怕要比华为还强上不少吧？ 毕竟他现在连阿里巴巴都鄙视，觉得杭州马的那种玩法还有点小儿科，而阿里巴巴在后世的规模并不比华为小太多吧？ 因此，他本意上是拒绝的。 可是他现在已经装出了让步的姿态，所以不能直接拒绝，于是他又略显醉眼迷离地说道：“可以啊，不过置换比例就不能是六比一了，起码得一比一。” 他心想，你要是敢答应，那我把理想信息和理想文化运作上正规，达成对赌协议后，就啥都不干了，专等着喝华为的血，过躺赢的生活。 任正非又是一阵肉紧。 一比一！ 几家新创公司就想跟华为平等置换股权，这家伙还真敢开口！ 他稍显不满地说道：“一比一就有点过分了吧？” “怎么过分了？连孙正义都觉得我的理想信息是下一个亚马逊和雅虎，甚至前景比雅虎还强，难不成你认为华为比雅虎还牛不成？ “老任啊，别占了便宜还卖乖。” 余文钢的理由又是张嘴就来，听起来已经是一副微醺后口无遮拦的模样。 任正非又很心塞。 我占了便宜还卖乖？ 这事又没法继续往下谈了，还是暂时先搁置吧！ 想了想，他回道：“这样吧，我现在对你的几家公司还不是很了解，等我过去实地考察过再谈行不行？你欢迎我过去你那边看看吗？” 他动了前往江陵之心。 这也是必须的，毕竟股权置换这种事，远比购买一个彩铃业务的授权要重要得多，先充分地了解对方是必须的。 “必须欢迎啊，别的不说，老任到江陵的话，我绝对好酒招待，不像你这里，拿两瓶泸州老窖来打发我跟老骆。” 余文钢更是醉态萌生。 任正非：“……” 原来你嫌弃我招待你的酒不够好！ 心塞！ 他不满地瞪了李一南一眼。 正文 第569章 往来无白丁 任正非的执行力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在了解到余文钢打算在第二天就回江陵后，他立即决定，调整自己近期的行程，跟余文钢同飞江陵前往考察。 在他看来，这是必须的，毕竟彩铃业务的授权已经跟股权置换绑到了一起，暂时没达成明确的合作意向，为了避免夜长多梦，余文钢又跟别的通信设备巨头去接洽，他觉得自己又必要快速将此事落实下来。 这可是华为进一步大幅度提升营收，大幅度提升国内通信市场占据份额的绝佳良机。 “可以啊，我立即安排接待的事，保证让老任满意。” 余文钢酒气熏天地拍起了胸脯。 但他立即又加了一句：“不过李总你就别带去了，我跟他聊不来。” 李一南：“……” 心塞！！！ 骆俊鹏：“……” 这小子果然是有仇不隔夜！ 这醉样绝对是装出来的！ 果然，一跟任正非告别，两人才走出华为的大门，还没回到下榻的酒店，余文钢的眼神就恢复了清明。 “你这小子，谁碰上你谁倒霉。” 骆俊鹏忍不住笑骂了一句。 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幕，亲自参与了的他又是恍如在做梦。 一场谈判下来，一亿专利授权的收益已经基本稳了不说，还让余文钢的公司有了跟华为置换股份的机会…… 这是真实的吗？ 骆俊鹏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 强烈的疼感让他忍不住感慨，余文钢这小子的谈判能力真的非同一般，完全可以用所向披靡来形容，恐怕这世间罕见对手。 最让他感到可笑的是，这小子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李一南作为华为的常务副总裁，只不过是在之前的谈判中吼了他一声，他的报复酒桌上就来了，而且还来得让李一南和任正非都无话可说。 这打击报复的本事，这演技，没谁了！ 余文钢则没理会骆俊鹏的感慨，说道：“院长，你跟侯校长联系一下吧，老任到了江大，他是不是该出面接待一下啊？” 他开始着手安排接待任正非的事了。 正如他所承诺的，他要做得让老任绝对满意，让他满意的不止是他那些现在已为数不少的好酒，还包括接待规格。 因此，当骆俊鹏在跟侯校长联系后，他自己则跟李一诚和焦子秋打起了电话，告诉他们明天任正非要到江陵，让他们负责作陪。 江大校长，东湖高新区主任一起来接待，这接待规格绝对够可以的了。 至于李一诚，那是余文钢在为他铺路。 当然，李一诚的陪同也是名正言顺，毕竟他是科创中心名义上的主任，而任正非似乎对江大的科创中心也很感兴趣。 第二天，任正非如约同行，带着华为的一位法律人士和一位财务人员。 果然没有李一南。 而余文钢那边的接待也绝对到位。 因为有焦子秋出面，科创中心新买的那台丰田考斯特豪华中巴，载着焦子秋、侯校长、周副校长、李一诚直接开进了机场内，迎上了返程的余文钢和骆俊鹏，以及任正非一行。 此时的华为在国内确实有了相当的分量，听说任正非要来，连焦子秋和侯校长都慎重其事，亲自到机场来迎接。 绝对给够了任正非面子。 上了车之后，连任正非都忍不住开玩笑说：“小余，你这接待架势一摆出来，是在打我脸啊，你这是嫌弃华为昨天对你跟骆院长接待得不够周到吧？” 在喝了一场酒之后，两人间的称呼也早已变了，一个叫老任，一个叫小余，听起来似乎亲密无间。 “嗯，等我的公司规模起来了，我再去深圳，老任你也必须得按这一标准来接待，否则我不去。” 余文钢也顺口回道。 同行的骆俊鹏又忍不住感慨，这交际本事也没谁了，轻飘飘的一句玩笑，又把任正非的插科打诨轻松化解了不说，还进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现在跟这小子往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了？ 焦子秋，侯校长，侯崇国，孙正义，任正非…… 与这些位高权重或钱多成就高的大佬们相比，他这个电信院的院长反而不算什么了。 这就是所谓的往来无白丁？ 此时的任正非也在暗暗感慨。 感慨余文钢所安排的这接机阵势。 作为华为的创始人，他并不是没经历过阵容庞大的接机阵势，在有些小地方，甚至连市长都会出动，带着一大票人马去机场接他。 可问题是现在这一阵势是余文钢这个大一学生安排的！ 江大团高官不算什么，江大的校长副校长也不算什么，毕竟他是来江大考察访问。 可焦子秋的出现就让他颇感惊讶了。 因为他的考察目标根本就没有高新区，就算余文钢的两家公司已经入驻高新区，可高新区的主任亲自出面来捧那小子的场，这就非同一般了。 而且他还看得出来，焦子秋跟余文钢的关系还非同一般，根本就不是公对公的关系，更像是亲密无间的私交。 这说明什么？ 说明焦主任对余文钢的特别看重。 这也说明，余文钢自身所蕴藏的巨大价值，让焦子秋这位国家级高新区主任都愿意折节下交了。 资本上有孙正义看好，体制内有高新区主任撑腰，这也说明余文钢的几家公司含金量确实非同一般。 因此，任正非更是对此次江陵之行有所期待了。 此时余文钢又开口了：“老任，一会在酒店安顿好以后，咱们第一件事就是开喝啊，没把你喝好的话，别的啥也不干。” 任正非：“……” 酒店也是余文钢安排的，就住在江大，这接待绝对够周到。 可问题是我人还没到，就先安排喝酒，这样好吗？ 他笑道：“你这阵势让我有点怕怕啊！”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这老狐狸，在深圳时，你一谈不下去就安排我喝酒，趁我喝嗨了又开始谈，弄得我都不知道答应了你什么，今天我得把这场子给找回来。” 任正非：“……” 你看出来了？ 可你也没答应我什么，没让我占到你什么便宜啊！ 骆俊鹏：“……” 真会装！ 酒还没开始喝，又开始演上了。 正文 第570章 自愿被薅的羊 “老任，看到没，83年的五粮液，今天要不是你来，这么好的酒我平时都不给他们喝的，怎么样，够意思吧！” 一上酒桌，余文钢又开始得瑟。 酒局自然又是余文钢安排的，抱着方便就近的原则，包房就安排在任正非下榻的酒店内，参加的人除了刚才去接机的那些大佬以外，又多了三位，两位是余文钢手下两家公司的负责人，另一位是负责服务的美女。 连任正非都不得不承认，相比他在深圳招待余文钢和骆俊鹏的泸州老窖，这酒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完了，要是下次这小子再去深圳，我拿什么酒招待他呢？ 任正非又开始头疼了。 因为他发现，这小子根本就不是善茬，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记得一清二楚，而且嘴里还毫不留情，因此，他觉得自己绝不能再给这小子留口舌了。 可问题是这么好的酒他去哪里找呢？ 不行，必须得去挖掘点好酒藏起来，专门留在招待这小子！ 他暗暗下了个小决心。 还有一件事也颇让他担心。 酒是好酒，好得连他都想多喝几杯，可问题是他这边才三人，而余文钢那边却是一大堆，那小子会不会真想把他先放倒了再说？ 事实上，他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酒桌上的气氛很好，可余文钢根本就没有灌他的意思，而是喝了个主宾尽欢，喝完后，余文钢也并没有立即拉着他谈合作的事，而是安排他回酒店房间午休，等他酒醒了再安排考察的事。 那小子就是嘴上叫得凶，人其实还是蛮厚道的！ 这样的人，不仅可以放心做商业上的合作伙伴，还可以做朋友！ 一顿酒之后，任正非对余文钢又有了新的观感。 好感度直线上升。 考察自然是等他酒醒后的事。 而且让任正非颇感舒心的是，考察过程中负责陪同的，除了余文钢和骆俊鹏以外，就只有李一诚这位江大的校团高官兼科创中心主任李一诚了。 考察就是从科创中心开始的。 在一楼的展厅里，任正非看到了一溜，多达五六十家合作企业，而且很多都是业内相当有名气的知名企业，而排在第一的，则是传说中的软银的孙正义。 中午在酒桌上时，他就听说了孙正义赞助科创中心两百万美金的事，而当时李一诚和焦子秋就是见证者，据说孙正义之所以赞助科创中心，目的其实还是为了余文钢的项目。 “小余，你一开始就带我来看这里，是不是为了让我掏钱啊？” 任正非又开玩笑说。 在酒桌上，他也听说了科创中心的运作模式，对此非常感兴趣。 在人才方面，他一向是非常重视的，早在华为创立之初，他就开始跟高校有合作，比如说在东南大学、南京大学设立奖学金、成立合作实验室等，而在引入了IBM的管理顾问理念后，他更是有了加强高校合作的计划。 加强与国内大学的合作，共同推动基础研究，让高校的灯塔照亮华为！ 这原本就已经是华为的发展大计之一。 而江大作为全国都有名的高校，本来就也在华为的合作目标当中，而现在科创中心的存在，则更是让他有了合作的欲望。 一个彩铃业务就要掏他一亿巨资，干嘛不来这里投点小钱，看看有没有机会挖掘下一个彩铃业务呢？ 还有，这种有针对性的人才培养模式也正是华为所需要的啊！ 因此，他主动开口了。 “老任啊，革命靠自觉，你能有这个自觉性，说明是个好同志。” 余文钢笑着回了一句。 这回应真绝！ 任正非一边感慨，一边笑问：“那我掏多少合适呢？” “孙正义掏两百万美金都被我拒绝了，你想要跟我合作，怎么说也得盖过他吧！” 任正非：“……” 真狠！ 一开口就往死里薅我羊毛，还让不让我活？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人家孙先生是国际大老板，我可不能跟他比，这样吧，我掏个五百万人民币如何？”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华为的底子还不够厚，他自然不会跟孙正义去拼。 “勉强吧，那这样华为就只能排第二了。” 余文钢指了指VIP企业排名榜。 第二就第二。 任正非立即就吩咐身边的财务经理立即安排此事。 相比余文钢的那一个亿，以及股权置换的事，这五百万对华为来说还真不算多，因此他无需问太多细节，就可以先给钱了事。 不过科创中心的运作模式又让他对余文钢的评价高了一等。 有了科创中心的存在，余文钢的公司就可以坐拥江大源源不断的顶尖人才来为他做事，这样的技术基础，就算是他也有些羡慕妒忌恨。 难怪孙正义一张口就是一亿美金的巨额投资，这样的技术背景，绝不是一般的初创公司能比的！ 还没开始了解余文钢的那些公司，他就已深有感触了。 此时的李一诚却在暗暗吐舌头。 这还没过多久，又是五百万赞助？这样下去的话，科创中心的钱怎么花得完啊？ 他突然发现，科创中心只要有余文钢这块招牌在，似乎永远都不用为钱的事发愁了。 此时的骆俊鹏却是在同情他的老同学。 可怜的侯崇国，最先掏了两百万人民币，说好排VIP合作企业排名榜第一的，可现在又得往后退一位了。 真的很可怜！ 可是排他前面的是财大气粗的软银国际和华为，他侯崇国又能说什么呢？恐怕他一听说余文钢竟然跟任正非打得火热了，恐怕又会眼巴巴地跑过来，求余文钢帮他引荐吧？ 毕竟在国内的通信领域，华为是中国企业中的绝对老大，若是国鑫电缆能搭上华为的线，说不定还能搭顺风车把产品卖外国去呢！ 这小子越来越不得了啦！ 事实证明，他拉侯崇国来跟余文钢合作，尽管侯崇国一次次地被余文钢薅羊毛，可最终却是不仅不会吃亏，还会占大便宜。 这就是余文钢的运作本事。 这让他忍不住想，现在余文钢是在薅华为的羊毛，那被薅的华为是不是也能因祸得福呢？ 他愈发期待接下来的考察和谈判了。 一行人开始上楼。 准备正式考察余文钢的几家公司了。 正文 第571章 爱换不换 尽管江大已经放假了，可余文钢的三家公司除了理想电脑只留了少数人在值守外，另外两家公司因为是正规化运作，因此不管是正式员工还是兼职学生，都还留在这里继续给余文钢卖命。 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任正非看到了一片朝气蓬勃的景象。 对于合作，余文钢确实是很有诚意的，接下来的考察过程对任正非基本上毫无保留，连很少向外人开放的正在紧锣密鼓地开发中的几大平台，都一一给任正非做了展示和详细的讲解。 这其中就包括任正非最为关心的彩铃业务平台及附带的用户应用服务平台。 天衣无缝。 完美无缺。 在看了相关平台的演示和讲解后，任正非给了彩铃业务这样一个评价，在他看来，这样一个平台一经推出去，要是不受用户的欢迎并为华为及理想信息带来很好的业务前景，那就是怪事了。 因此，就算余文钢的那一亿元报价分文不减，此时的他也已经认了。 毕竟那一亿元余文钢是准备用去购买音乐版权的，这对华为来说也是一件很有利的事，已经没必要再砍价了。 不过对此时的任正非来说，他更感兴趣的反倒是理想信息了。 一项国际领先的安全认证加密算法专利； 国内最先接入银行系统的电子支付平台； 依靠校园卡业务系统，先把全国的高校资源给全盘吃下来，并趁此培养大学生们的电子支付习惯，来慢慢带动其他用户； 一开始就能快速盈利的上佳商业模式； 电子商务的远期目标； …… 诸多的亮点，让任正非终于明白，为啥孙正义肯大手笔地来投资理想信息了，换做是他也愿意投，哪怕华为暂时没软银国际那么厚的身家，他咬牙也得挤出一大笔钱来投。 十亿人民币起步！ 必须盖过孙正义！ 很可惜，余文钢并不接受单纯的投资。 因此，任正非还是只能打股权置换的主意，到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怎么认为余文钢的一比一置换比例太过分了。 尽管他的公司还是初创，可未来的发展前景真的不可限量，说它是未来中国版的亚马逊或雅虎，真的不过分。 而且，如果再加上对赌协议这一点，余文钢的要求就真不算狮子大开口了。 不过越有兴趣，任正非反倒越是不急于开口了。 他想再跟余文钢好好聊聊未来。 聊未来还是得上酒桌上聊。 与中午那餐阵容庞大的接待宴相比，晚上这餐要稍微简单了一些，最起码人少了一些，比如说江大的两位校长没来了，余文钢的几位手下也没来了。 除此之外，中午那些人都在，连下午回开发区处理事情的焦子秋都又再次赶了过来。 这也再次印证了任正非之前的猜测：这位主任跟余文钢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 不过高新区的核心业务和企业也是跟通信有关的，因此对于焦子秋的再次到来，任正非是打心底表示欢迎的，他也希望能有机会与这种官方的大佬交好。 说不定华为在以后也会来高新区投项目呢？ 酒还是好酒，其中甚至还包括一瓶82年的绝版五粮液，余文钢说是咬牙奉献出来给他尝个鲜。 任正非其实是不太喜欢在人多的场合喝酒的，就算应酬不得不喝，也是拿大碗几碗把人给震住，然后免纠缠，可今晚碰上这么好的酒，哪怕人也不算少，他也还是忍不住跟着余文钢他们小酌起来。 在场的这些人都不是喜欢灌人酒的，他可以放心喝。 可让他难受的是，余文钢在酒桌上虽然啥话都能插上嘴，而且很多观点还非常特别，可唯独对合作和股份置换的只口不提。 这到底是稳得住？还是对华为股份的兴趣并不强烈？ 无奈之下，喝得有点嗨的任正非只能主动开口了：“小余，咱们来谈谈股份置换的事呗。” “可以啊。” “我还是希望将你旗下的公司打包来谈，不过说实话，一比一的置换比例对华为来说还是有点吃亏。” “那你就还是跟理想文化置换吧，理想文化的发展前景你现在也知晓了，未来的前景不会让你失望，比例也还是一比六，我不占你便宜。” 任正非又心塞了。 绕老绕去又绕回了原点？ 怎么这小子一谈及核心利益，就是一副寸步不让的德性呢？ 其实说实在的，要是没有了解理想信息的发展规划，理想文化确实也已经够让他满意了，一比六的置换比例，再加上对赌条件的话，他也不会再过多讨价还价。 可问题是他看到了前景更是不可限量的理想信息啊！ “真得一比一换？” 无奈之下，任正非又只好妥协。 没办法，人家摆明了就是一副爱换不换的姿态，投资也不要，他能有什么招？ 可他心里却是在滴血。 别看孙正义的一亿美金投资算是大手笔，可真正算起来，一亿美金换30%左右的股份，理想信息的市值也只能估3到4亿美金，就算再加上理想文化，撑死了也就五亿美金左右。 现在的华为市值多少？ 目前正有一家美国公司在跟华为联系，想收购华为，价格已谈到了100亿美金！ 因此，真按一比一的比例来置换的话，华为真的是血亏。 “嗯，这个没得谈，哪怕你觉得我是在占你便宜。” 余文钢却回了这么一句。 任正非真的想吐血了。 真这么换，不就是你这小子在占华为的大便宜吗？ 可那又能怎样呢？ 他看中的不就是理想信息的美好前景和高成长性吗？华为现在的市值虽然高得多，可作为通信设备公司，成长性是远远比不上这种集互联网和电子商务于一体的新型企业的。 这一点，美国那边的多加公司已充分证明。 “那行吧，你打算换多少？” 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妥协了，决定先接受余文钢的条件，然后再在此基础上谈对赌条件的事，有对赌条件做约束，华为就算是亏，应该也亏不到哪里去。 “别换多了，换个百分之五就差不多了，免得以后运作起来情况太复杂。” 余文钢却又是回了这么一句。 任正非：“……” 怎么还是咬死百分之五？ 难不成你觉得是我在占你便宜？ 他一时又傻眼了。 焦子秋、李一诚等人也傻眼了。 因为并不清楚余文钢和任正非在深圳是怎么谈的，因此他们之前并不知晓股份置换的事，现在，他们听傻了。 任老板竟然要拿华为的股份来跟余文钢换？ 而且还是按一比一的比例换？ 这怎么可能？ 而且那小子还是一副爱换不换的模样？ 他又傻了吧！ 正文 第572章 夜谈 尽管任正非并不希望华为的股份被外人控制，可股份置换是不同的，因为这相当于把鸡蛋放不同的篮子里，万一华为在发展过程中出现了什么意外，拥有另一家有巨大潜力的公司的股份，还可以让他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做企业就是这样的，哪怕现在做得再好，可风险却无处不在，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可百分之五的股份不痛不痒的，怎么能达到把鸡蛋放不同篮子里的目的？ “百分之五的量未免也太少了一点吧？” 他摆出了一副协商的姿态。 “真的不少了，按照我的计划，我旗下的公司是既不打算融资，也不打算上市的，就算有股份分派出去，那也是给有突出贡献的员工，这百分之五的股份换出去，还是看在你老任的面子上，除了你之外，不可能有另一个外人染指理想的股份。” 余文钢又回了这么一大通。 跟我换，还是看在我面子上？这么说来还是我在占你便宜了？ 任正非又傻眼了。 不过余文钢其它的理念倒是得到了他的高度认同。 不拉投资，不上市融资，不给外人染指公司的股份，把股份给有突出贡献的员工，这也正是他经营华为的理念。 太赞了！ “不行，百分之五还是太少，最少得百分之十！” 因为越来越欣赏，任正非开始飙狠话了。 不是说我占你便宜吗？ 那我就干脆多占你一点！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么换，华为吃血亏是肯定的，可任正非担心等理想系列公司稍稍发展起来后，他再想换都没机会了。 因此他干脆赌上一把，先多换一点再说。 百分之十的股份，若是理想系列公司真能很快成为下一个雅虎的话，那起码也价值几十亿美金，勉强能起到帮华为分担风险的作用。 这下轮到余文钢傻眼了。 老任，不是吧，你正想让我过游手好闲、躺赢的生活？ 他之所以咬住一比一的比例不放，并不是铁了心要占华为的便宜，而是想让任正非知难而退，顶多换点理想文化的股份。 可他没想到的是，任正非的胆子竟然这么肥，明知是吃亏，竟然还敢迎难而上。 这样的魄力也没谁了吧？ 原来他觉得孙正义已经够大胆的了，可是跟任正非一比，孙正义那胆子也就不算啥了啊！ 这该如何是好呢？ “再说吧，先喝酒，先喝酒。” 既然对此感到为难，他也决定暂时搁置。 任正非：“……” 这么快就把我的招数给学会了？ 不过让他欣慰的是，这一次余文钢总算没有说No了，这说明此时已经有了协商的机会。 也好，只要有了下回分解，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毕竟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可能真在今晚谈定。 不过在喝完酒之后，他又动起了小心思。 按照计划，今天考察完余文钢的几家公司之后，明天他就得赶回深圳，而从昨天到现在，他还未有过跟余文钢私聊的机会。 碰上这么优秀的年轻人，他真的想跟他好好聊聊，哪怕是海阔天空地乱聊点什么也好。 于是，在散场时，他又拉着余文钢的手说：“小余，我难得来一趟江陵，你这个当地主的是不是得尽好地主之谊，陪我去酒店房间喝喝茶聊聊天？” 余文钢：“……” 老任，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喜欢学年轻人聊理想聊人生？ 连我都好久没跟人夜聊过了呢！ 余文钢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前世上大学以及刚毕业时，那时正踌躇满志，因此偶尔会跟一两个朋友单独长聊一番，要么是拎几瓶啤酒找个没人的山头对月长谈，要么是躺在床上卧谈。 可慢慢地，被社会催促了以后，就不那么喜欢跟人单独长聊了，更喜欢把事憋在心里，然后变成了一个所谓的成熟男人。 而在重生以后，他也想过再变年轻，能有跟人夜聊的欲望。 可是又有谁能跟他聊呢？ 现在似乎有了。 尽管他是重生开挂者，尽管他有两世人生经验，但他还不至于自大到自己的境界比任正非还高，这可是有名的商场谋略家，前世的他可是没机会跟老任长聊。 “可以啊，那咱们先去买几瓶啤酒再买点小食上你房间去。” 他立即就爽快地答应道。 任正非不解地问道：“不是刚吃完吗？还买那玩意干嘛？” “有那玩意才有夜聊的气氛啊！” 余文钢理所当然地回道。 他有点怀念喝着啤酒啃着鸭脖子辣豆干跟兄弟夜聊的滋味了，若不是现在已入冬，天气已经很冷了，而老任又上了年纪，他恨不得带他去找个山头望着星空说鬼话。 “呵呵，也是。” 任正非立即就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此时的他，似乎也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某段时光。 于是堂堂的华为大老板，竟然跟着余文钢这个小年轻在江大附近的夜宵摊逛了起来，然后买了啤酒，以及鸭脖子、辣豆干、凉拌千张等各种不值钱的小食一大堆，回到了他所订的房间，把床头柜往中间一拖，坐在床上吃喝了起来。 “小余，我跟你换个股份，你还不情不愿的，是不是看不起华为，觉得它以后的发展不如你的理想啊？” 酒一喝，话自然也就来了，相比人多的场合，这种聊法就轻松多了，那些可说不可说的话，此时都可以轻松飙出来。 “那倒不是，我相信华为有你在，迟早会成为国际通信业中的巨无霸。” 余文钢也很随意地回道。 此时的他，哪怕是偶尔泄露点天机也无惧。 “那你还不乐意？” 任正非又追问道。 “不是啊，华为发展得越好，我就压力越大啊，我理想的人生，就是先赚点小钱，然后丢下所有的事环游世界，过那种无拘无束的日子，现在跟你一置换股权，要是理想的未来发展得比华为差太远，我良心不安啊！” 任正非：“……” 你之前一副爱换不换的模样，竟然是这样一理由？ 难不成我跟孙正义都看错你了，你根本就没想过让理想成为下一个雅虎？ 还有，在价格上一文不让的你，竟然会害怕占人便宜？ 他顿时就傻眼了。 正文 第574章 至暗时刻 （前一章有敏感词被禁，等联系编辑修改后才能解禁，再发一章给大家看看，内容连不上见谅。） 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与其把它带进棺材里，还不如拿它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这话又说到任正非的心坎里去了。 他为什么要在商业领域推行狼性思维？ 因为他想让华为做大做强，他知道，一家企业只有做大做强了，站在世界的顶峰，才会真正拥有跟那些国际巨无霸对话的资本，才有能力去真正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因此，在生意场合，他也会锱铢必较，那并不是他自己想拥有巨额的财产，而是希望让华为多一分做大做强的资本。 于是，任正非被感动了。 在余文钢身上，他找到了一种知己的感觉。 于是乎，他豪迈地说道：“有你这话，咱们还签什么对赌协议啊，直接换，就换百分之十，彩铃业务的那一个亿我也给你，你要是还缺钱，你跟我说，我无条件先借你。” 余文钢：“……” 你是不是傻？ 还是喝高了？ 连这样的话也说道出来？ 他忍不住问道：“老任，你没喝高吧？要不咱们改天再聊？” “放心，我没喝高，现在清醒得很，比任何时候更清醒。”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说胡话，任正非还一口气又吹了半瓶啤酒。 余文钢：“……” 老任，悠着点，你已经不年轻了！ 他不得不再次问道：“你说出这样的话，你就不怕我让你失望？你也不怕被你公司的人非议？” “你真要是让我失望了，那我也认了，不就是钱吗，正如你所说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与其把它带进棺材里，还不如拿它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任正非重复了一下余文钢之前的一句，接着说道：“而你和你的理想，对我来说就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所以我要赌一把，赌你会和我一起来扛，也赌你我能扛得下，扛出一片美好未来。 “至于公司的非议，那重要吗？只要我在位一天，就没人敢反对我的决定。” 他霸气的一面顿时暴露无遗。 余文钢：“……” 他沉默了很久，这才说道：“老任，你这样搞得我压力很大啊！” 是的，任正非的这一番承诺，表面上看是又给了他一天大的便宜，可若是他占了，就等于彻底把两人绑上了同一条船，尽管他知道这条船是不会被风浪给掀翻的，可是很累啊！ 这让他怎么去过逍遥的神仙生活？ 可不管他怎么想、怎么说，任正非却是一副赖定了他的模样，这样他能有什么招？ 要不，泄露一点天机，让华为在前期走得没那么艰难一点？ 他顿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其实他很清楚，别看后世的华为很风光，可是在它前行的路上并没那么一帆风顺，较为严重的，就有三个至暗时刻。 第一个至暗时刻，第一个至暗时刻，是愚昧无知进电信。 华为的起步其实并不顺畅，一开始，他做的是香港的交换机的代理，后来又在此基础上开发了属于自己的小交换机，可是时1993年，国家突然出台政策，企业进入电信市场需要准入牌照，这可把主要做酒店与小企业以及农村数字交换机打了个措手不及。 为了赶在截止之前拿到牌照，华为不得不采用空分技术做出了一款可用于电信局的程控交换机JK1000去通过鉴定。 就这样一台非数字的程控交换机，带着随时冒烟起火的风险，勉强通过了邮电部的鉴定，拿到了准入牌照，然后才砸锅卖铁，拿出全部赌注去研发C&C08数字程控交换机。 也幸亏这款交换机及时研发出来了，华为这才逃过了第一劫，免了倒闭的命运。 第二个至暗时刻是进军GSM市场。 C&C08数字程控交换机刚出来，国内通信领域的发展重点却转向了GSM移动网络建设，在这种情况下，华为若是不能在GSM尽快突围，实现大规模的商用，那巨大的投入很快就会拖垮华为这个脆弱的民企，最终走向覆灭。 于是华为又将研发重点转向了GSM领域。 研发C&C08数字程控交换机已经把家底掏空，华为没钱了怎么办？ 作为一家没起来的民企，贷款是别指望了，那时候国内也不像现在那么容易拉到投资。 庆幸的是，1999年，华为终于在福建获得了总金额高达3个多亿的GSM合同，而且利润丰厚，从此昂首进入了移动领域。 也就是说，华为真正的好日子是从1999年才开始的，现在的任正非只不过才缓过了第二口气。 接下来还有第三个最为关键的至暗时刻。 在2000年电信拆分后，国内通信产业迎来了新的发展，除了GMS还在继续扩展以外，3G标准也开始浮出水面。 只不过那时的3G标准争议很大，一共出现了CDMA2000、WCDMA、TD-SCDMA三个不同的标准，除此之外，还有小灵通、GPRS等过度技术。 一家企业的研发精力是有限的，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包括华为在内的通信设备生产供应商就需要赌，赌对了大口吃肉，赌输了进坟墓。 这话一点都不夸张。 以鼎鼎有名的加拿大北方电信为例，在2000年左右，是北电的巅峰时刻，市值高达3360亿加元(约1.5万多亿人民币)，占加拿大股市总市值的1/3。 但后来该公司在战略方向一再失误，从而陷入困境，并在2009年申请破产保护。 类似的还有曾经的欧洲著名移动运营商沃达丰和法国电信，这两家公司在没有业务刚需的情况下，以巨资投标获得3G运营牌照，也被拖得“体无完肤”。 而对华为来说，前两次至暗时刻，任正非都赌对了，顺利过了关，可是在第三次至暗时刻，他却赌输了，惨到在小灵通、CDMA和TD市场上接连失利。 华为先是在电信小灵通上因为判断失误错失了机会；接着又丢光了联通CDMA项目的基站，颗粒无收；在中国3G标准TD-SCDMA上，也因为投入不足使得出于不利境地。 任正非后来曾描述说：“我当年精神抑郁，就是为了一个小灵通，为了一个TD，我痛苦了8至10年。” 因为在那个时候，赌输了的华为随时都会有覆灭的风险。 因此，说实在的，如果余文钢不是知道华为能顺利过关，他才不会想着跟随时有覆灭风险的华为去互换股票，就算知道，他也怕华为受他这只蝴蝶的影响，从而走上歧路。 可任正非就这么信任他，让他能有什么招？ 正文 第575章 老任啊，这条路是黑的 “老任啊，既然我马上就是华为的股东了，那有些问题我就得跟你好好探讨一番。” 他就这么开口了。 以股东的名义。 任正非：“……” 股份还没置换，你就要行使股东权力了？这变得也太快了一点吧，之前不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吗？ 他很是惊讶于余文钢的变脸速度，但却只能笑着说道：“你说。” “中国电信拆分为电信和移动后，你对分拆后的通信市场怎么看？” 他开始抛出问题。 尽快他是准备泄露天机，让任正非不要走错路，可天机的泄露是需要讲究技巧的，只能一步一步来引导。 任正非稍稍斟酌了一下，回道：“移动这边，等于是甩开了包袱轻装上阵，因此应该会开始大搞基础网络建设，这应该是华为的机会，但电信这边就有点惨了，可能只能维持现状，因此华为的目标主要还是盯在移动和联通那边。” 余文钢：“……” 所以这就是前世华为错失小灵通机会的原因？源头在你老任这里？ 他立即就追问道：“那你觉得丢掉了一块大肥肉的电信会甘心吗？” “不甘心又能怎样？据我所知，按照工信部的意思，电信一拆分，在3G开始之前，暂时是不会给电信发移动牌照的了。” 任正非信誓旦旦地回道。 一听这话，余文钢就知道，老任对3G的到来有些太过于乐观了，可作为过来人，只有他才知道，别看现在已经开始在炒3G的概念了，可是一直要到今年5月，国际电信联盟（ITU）才会确定WCDMA、CDMA2000、TD-SCDMA为三大主流无线接口标准，写入了3G技术指导性文件《2000年国际移动通讯计划》中。 可正因为存在三种不同的接口标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国内一直在围绕这三种标准在打架，一直打到2008年底，工信部才定下来，并在2009年年初开始发放3G牌照。 整整9年的时间差。 也正是在这9年里，电信偷换了概念，打了个擦边球，以移动固话为名，大规模推出了小灵通业务，在巅峰时刻，全国的小灵通用户数曾接近一个亿。 就这样，因为押错宝，华为错失了一块巨大的蛋糕，老任也因此抑郁了整整十年。 现在余文钢必须出手干涉了。 “你怎么看待小灵通这一业务？” 他开始切入主题。 “小灵通技术？这玩意在2G里面就属于被淘汰的2G技术，也就日本玩了一下，等到了3G牌照一发，自然也没人用这玩意了。” 任正非再次笃定地说道，语气中还带有一丝指导余文钢的意味。 这是正常的。 在他看来，余文钢虽然是天才，可毕竟才上大一，涉入通信领域的时间还不长，在经验和判断上自然比不上他这位老通信。 余文钢：“……” 越来越离谱了！ 要知道，早在1998年1月，浙江电信下属的余杭电信局局长徐福新去日本考察，看到当时的小灵通，就跟UT合作引进来，现在余杭电信早已正式开通小灵通，实行单向收费，月租费20元，资费每分钟0.2元。 而受它的启发，电信一拆分，各地的电信公司就纷纷模仿，接二连三地推出了小灵通业务，而华为在小灵通业务方面没做任何技术储备，因此错过了第一期，自然也就错过了第二期第三期，最终导致颗粒无收。 “这么说，你很看好3G的到来？” 余文钢又问道。 “这是肯定的，国际电信联盟很快就要确定3G的标准了，按照惯例，标准一确立，欧美日等通信产业较为发达的国家就会立即上，咱们国内会稍微慢点，但也顶多只会慢上个一两年，现在工信部拆分电信，不就是为了3G做准备吗？” 任正非还是一如既往地笃定。 唉，看来不来一剂猛药，是无法催醒这个刚愎自用的家伙啊！ 余文钢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老任啊，你这样会害死华为的。” “为啥这么说？” 任正非瞪大了眼睛。 “我来做一个预判，国际电信联盟确实会在今年推出3G标准，但标准不是一个，而是三个，分别是WCDMA，CDMA2000，和TD-SCDMA。” 余文钢又开始当神棍了。 “不可能吧？” 任正非把眼睛瞪得圆圆的。 “为什么不可能？3G标准之所以迟迟不能推出，不就是因为标准太多在打架吗？在这种情况下，要想把标准定下来，就只好各方妥协，几个标准一起上。” “不可能！” 任正非再次笃定地反驳道。 余文钢懒得跟他争。 反正标准会在五月份出台，时间已经不算长了，到时老任就知道他的厉害。 这点时间华为也还耽搁得起。 不过为了让老任避免一条道走到黑，他又提醒道：“信不信由你，反正很快就会出结果，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要认真考虑三种标准一起上的严重后果。” “什么后果？” 任正非不解地问道。 “咱们过来再为采用这三种标准中的哪一种来打架，导致国内的3G 牌照迟迟发不出来，这个时间可能会很长，八到十年都有可能。” “不可能！” 任正非又固执地反驳道。 “为什么不可能？你别忘了，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这向来就是咱们国人的德性，在各方利益驱使下，争个十年八年很正常。” 余文钢直接搬出了一个典故。 任正非愣住了。 如果不深入分析国人的德性，他还真不相信余文钢所说的，可一联系到这一非常有名的典故，谁又敢说推迟个三五年没可能呢？ 如果国内的3G牌照真的三五年都下不来，那电信会怎么做？ 细思极恐。 余文钢又说道：“我建议你这次回深圳后，赶紧在小灵通业务上稍微做点准备，要是等3G标准出台，正如我所说的是三种标准一起上的话，那就赶紧补票下重注吧，否则的话，小心华为被你玩死。” 任正非：“……” 不是我在给他上课吗？ 怎么反倒变成他在批评我了？ 若是我不在小灵通业务上押注，华为真的会被我玩死吗？ 任正非越想越觉得恐怖，他忍不住问道：“你为啥这么看好小灵通？” “你别忘了，孙正义想投资我，而他又投资了UT，所以我知道的可能会比你多那么一点，我劝你，永远也不要小看资本的力量，有他们在背后推动，小灵通很可能会成为一块大肥肉。” 余文钢找出了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 因为是在泄露天机，因此他只打算说这么多了。 这也够了。 一旦3G标准出来，以及小灵通的兴起，接连证实了他的预判，他相信老任会把他当成天师，从此开始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别的也还来得及。 现在多说无用。 确实也够了，有了他刚才的这一句，任正非开始直冒冷汗。 是啊，资本的力量，利益的趋势，确实能改变很多事情，若余文钢的预判是对的，那对没有在小灵通业务上押注的华为来说，下场会非常凄惨。 天哪，我差点害死华为了吗？ 呆呆地看着余文钢，任正非长久不能出声。 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正文 第576章 老任，过分了啊！ 老任啊，这下我没占你便宜了，反倒是你占了我大便宜！ 看着沉默不语的任正非，余文钢得意地想道，他知道，有了他的这番提点，再加上3G标准的预判，老任应该会认真考虑下注小灵通业务了。 这就够了。 前世的华为哪怕接连错失了机会，不也最终熬了过来，熬成了国际通信领域谁也打不倒的巨无霸吗？ 因此，他并不指望华为能在小灵通业务上大口吃肉，哪怕只能喝上一口汤也行，毕竟他不希望自己这只蝴蝶的翅膀扇得过猛，从而彻底改变历史的走向。 那样就有太多不确定性了，不好掌控。 我是不是可以继续做游山玩水躺赢的梦了？ 余文钢小口地喝着啤酒，啃着鸭脖子，并不出声打断任正非的沉思。 又过了好一阵子。 任正非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酒，突然又说道：“小余，等股份置换完毕，你到华为挂个职吧，先挂个副总，等资历起来了，再考虑接我的位置吧。” 余文钢：“……” 我一出现，李一南就被你抛弃了？华为内部不是一直在传，他是你干儿子，是你内定的华为接班人吗？ 老任，你这叫见异思迁啊！ “不干，我还要上学，读完本科再读硕士，读完硕士再读博士，读个十年八年再说。” 他很干脆地拒绝了。 开玩笑，他连自己公司的事都不想操心，哪会有闲心去管华为的事？ 任正非：“……” 这个理由很强大！ 还读个十年八年，你怎么不说读一辈子的书呢？ 要拒绝我，也麻烦你找个好点的理由好吧！ “没事，你读你的书，我让华为来江陵弄个点就好了，要不干脆把小灵通业务的技术研究院设这边，交给你来管怎么样？” 余文钢：“……” 你这人怎么这么倔呢？ 是见不得我轻松是吧！ 尽管任正非打算在小灵通业务上下注的决定让他很开心，但他还是摇摇头道：“不干，我这人不像你，喜欢事事亲力亲为，我习惯当甩手掌柜，不信你去问我手下的两位老总。” 他又非常干脆地拒绝了。 “没事，我把李一南给你派过来，他在技术方面还是很不错的，有他在，不用你具体管事。” 任正非又执拗地说道。 余文钢：“……” 怎么绕来绕去又是李一南？ 这人我就绕不开了是吧！ 他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一跟华为置换股份，他就是上了一条贼船，以任正非不输于他的执拗，是不榨取他一点价值是绝不会罢休的。 真的躲不过去了！ “李一南就算了，这人我很不待见他，你真要弄的话，就给我派于厚林过来负责吧。” 既然躲不掉，那就不如来点实惠的，提点一下这次去深圳帮了他的于师兄，顺便给李一南上点眼药。 任正非又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余文钢。 他之所以提议派李一南过来，是因为他发现，他把李一南放到市场位置去其实是错的，他原本确实有培养李一南当接班人的想法，可现在有了一个余文钢，还要李一南干啥？ 还不如把他放回他所擅长的技术领域去！ 再说，他也想趁此机会修补一下李一南跟余文钢的关系，毕竟两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帅才良将。 谁知余文钢竟然这么不待见李一南！ 他只能再次劝和道：“小余啊，李一南性格脾气是差了一点，可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在技术领域，有他在，小灵通业务的技术应该很快就能有突破。” 他之所以想派李一南过来，还有另一层原因，那就是亡羊补牢，在小灵通业务上下重注。 余文钢：“……” 有我在，李一南那点技术算什么？ 我是开挂的啊，随便指点几句就搞定了！ 还有，一个注定要走的人，派过来干啥？膈应我吗？ “老任啊，我这人看人有自己的一套，太过于自我的人我一般不用，因为这种人只会以自我为中心，很容易当白眼狼，所以再有本事我也不用，尤其不重用。” 不得已，他又泄露了些许天机。 任正非：“……” 你现在的样子就很自我好吧！ 不过有一点，你肯定不会是白眼狼。 那李一南是吗？ 他迟疑了一下。 正当他犹豫时，余文钢又加了一句：“就这样吧，给我派于厚林过来吧，你要是不同意，那我真撒手不管了啊！” 任正非：“……” 比我还霸道！ 他再次发现，在这小子面前，他永远也别想占到半点便宜，尤其是在话语上，不仅霸道，还能呛死人。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年轻人不都这么年轻气盛吗？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接受了，准备在派于厚林过来的同时，再多派点有实力的技术人员过来。 “那研究院设哪里好呢？” 他转而问起了另一个关键问题。 既然决定了押注小灵通，那就越快越好，趁他还在江陵跟余文钢在一起，把所有事情都给落实下来。 雷厉风行一贯就是他的风格。 “就搁高新区吧，老焦在那里给我留了一层楼，先给你们用，人一来了就能用上，等小灵通业务技术突破了，再着手安排盖楼和建厂房的事。” 余文钢又加了一句：“便宜你了。” 实际上，真正占便宜的是焦子秋，因为他的缘故，前世在江陵没有重要点的华为要来设点了。 既然小灵通的研究院要设这边，那他就干脆再送焦子秋一份大人情，把小灵通设备的生产基地也设这边。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任正非也没意见，立即说道：“那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是华为小灵通技术研究院的院长，于厚林是副院长，要是小灵通业务真起来了的话，你就顺理成章地成华为常务副总裁甚至是总裁了。” 余文钢：“……” 老任，过分了啊！ 谁稀罕接你的班啊？你怎么就这么拗呢？ “这个院长的名我暂时挂了，其它的你想都别想。” 他再次很干脆地拒绝道。 任正非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道：“再说吧，那你帮忙跟焦主任联系一下，争取在我明天走之前，咱们一起去见他一面，以示尊重。” 余文钢：“……” 你赶紧走，别再呆这里烦我了！ 正文 第577章 各有心思 余文钢又有点佩服任正非了。 他原本以为，就算有了他的那番话，就算任正非要在小灵通业务上押注，那也要等到明年五月，等国际电信联盟的3G标准下来以后。 谁知他现在就下注了！ 这种干脆和果断，连他这个重生者都自愧不如，也许这才是商场谋略家该有的特质。 毫无疑问，这一决定绝对是正确的，有余文钢这位开挂者在，华为只需付出少量的研发成本，就可以在不走歪路的情况下，快速收获业界领先的小灵通业务技术设备，从而大赚特赚。 其实从这层意义上来说，不是余文钢占华为的便宜，而是华为占余文钢的大便宜。 只是这样一来，就苦了余文钢了。 他旗下原本就有三家公司一个科创中心，现在好不容易能喘上一口气，任正非却又甩了个大包袱给他，这还让不让他活？ 在答应任正非帮忙联系焦子秋的事以后，余文钢告辞了，哪怕任正非还在挽留。 不能再呆了。 再呆下去，不知还要出什么幺蛾子，麻烦也就罢了，余文钢怕再聊下去，会泄露更多天机。 天机这东西，一下子泄露太多的话，就真成神棍了，一点一点往外掏，等大家习惯了你的料事如神后，才会把你当成预判能力超强的天才。 联系焦子秋的事情倒是很简单，他只不过是发了条信息过去，说任正非想明早去高新区拜访他，其它啥也没说，很快就收到了焦子秋的回信：准时恭候。 任正非是明天上午十一点多的飞机，在高新区呆不了太久，不过不要紧，去了也就是礼节性地拜访一下，把在高新区设研究院及后续建厂的事说一下，其它的肯定就是余文钢的事了。 若是连江陵的事余文钢都不能说了算的话，这个研究院的院长不当也罢。 他很快就回到了办公室。 夜已深，他却没有一丝睡意。 今天的事让他难眠了。 在他原本的计划之中，是没有通信设备这一项的，因为这一项不仅涉及到技术积累，还涉及到设备生产，是一项靠积累、投入很大、还很费事的产业。 可现在，他不仅涉入了，还背上了大包袱。 百分之十的华为股份多吗？ 听似不多，可是别忘了，前世的任正非自己都只有百分之一多一点的股份，其它的都在华为员工手里，若是他的这百分之十股份不被稀释，那绝对是华为妥妥的大股东。 比任正非还大！ 他的股份会被稀释吗？ 只要华为不拉投资，不上市融资，他的这部分股份永远也很难被稀释，因为有他在，华为可以避免第三次至暗时刻，在未来的几十年里永远都不会缺钱。 因此，虽然股份是置换来的，实际上却跟他自己开一家华为没什么区别。 他自己开的话，可能股份会更多一点，可投入也大，风险也大，而且股份的大部分最终也是会分散到员工们手里去的。 现在相当于借鸡生了个大金蛋。 既然如此，那他就得认真对待，得想办法让这个金蛋变得越来越有价值。 这需要重新规划一番才行。 此时的任正非也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睡。 他在反思今天的决定是否正确。 首先是股权置换的事。 毫无疑问，从通常的理解来说，拿华为的股份以一比一的比例去换新创的理想系列的股份，绝对是血亏，这事若是放到公司董事会去讨论，绝对是反对声一片，甚至是百分之百反对。 可是在他自己看来，这一步绝对是走对了，今晚的这一席谈话就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若不是余文钢的点醒，他真的就想把华为卖给美国公司了，那样真有可能成为民族的罪人，毕竟在国内，在通信领域能扛的设备制造公司没几家，连华为都扛得这么辛苦，另外几家就更不用说了。 还有，若是余文钢说的是对的，华为之前放弃小灵通业务的想法那就是致命的，很可能会导致华为走向覆灭。 而这样的点醒，如果没有一定的利益关系，有分量的外人是不会跟他来说的，谁也没有这样的义务，某些人甚至巴不得华为走上绝路。 而像余文钢这种有城府的人，如果没有利益关系，则更是不会说，刚才他急着走，不想再跟他深聊就是证明。 这小子有料！ 任正非并不会因为他的年轻而轻视他。 年轻又怎么啦？ 比他年纪大，有经验有阅历的人那么多，可有谁能像他那样，短短时间内就弄出两样拥有巨大价值的技术专利？又有谁能像他那样，新创几家公司就能让孙正义和他都垂诞欲滴？ 只是这么一来，公司董事会那边就不太好交代了，他并不指望别人也有他一眼的眼光，他也并不指望他的观点能说服所有人。 或许，只能用自己手中剩下的股份来跟理想置换了！ 任正非暗暗打定了主意。 其实经过前面两次至暗时刻后，他手中的华为股份其实已经不算多了，经过这次置换之后，甚至比余文钢手中的股份还要少。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在之前，他若是不把手中的股份拿出去卖给员工，华为早就熬不过来了。 而这一次，若是不拿手中的股份去置换理想的股份，华为就没了翻身之路。 还是不要太计较个人的得失，正如那小子所说的，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相对来讲，还是让华为走得更远更重要。 任正非自我安慰道。 说起来也可笑，他辛辛苦苦干了大半辈子，结果家底还不如余文钢那初出茅庐的小子丰厚了，真是让他苦笑不已。 不过没办法，人家是一飞冲天，而他是逆水行舟，根本就没法比。 那就这么决定吧！ 他接着考虑起在小灵通业务上押注的决定。 其实这事倒没那么复杂。 注他是下了，可下得并不重，因为这是看米下锅。 在这边投资一家研究院，前期的投入并不大，在办公场地是现成的情况下，无非就是调拨一些人马和研发资金过来而已，至于要不要投资建厂，得看这边的研发成果，以及市场的未来走向。 而在这边，余文钢背靠高新区和江大，不管是政策还是人才，都不需要他太操心，甚至有江大科创中心存在，说不定连研发经费都能省去不少。 这绝对是个聪明的决定！ 一想到这，任正非开心地笑了。 他觉得自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正文 第578章 为期半年 第二天一早，余文钢就去酒店接上了任正非及他的两位随从，前往高新区拜访焦子秋。 这就是揽事上身的后果。 连懒觉都没得睡。 而在拜访完焦子秋之后，他还得继续给任正非当车夫，送他们去机场。 焦子秋早已在办公室等候着。 因为说明了是私人性质的拜访，因此焦子秋并没有惊动高新区的其他人，并没有像上次侯崇国来时那样兴师动众。 可他今天的惊讶并不亚于上次。 因为任正非告诉他，华为准备在高新区设立华为江陵研究院了，以后还有可能在这边投资建厂，而余文钢就是研究院的院长。 焦子秋呆呆地看着余文钢，嘴巴张得能塞得下一个大鸡蛋。 华为能来高新区设点甚至投资建厂，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可余文钢的新身份却冲淡了这种喜悦，若不是任正非等人还在场，他恨不得揪着余文钢问个究竟。 当然还是得以正事为重。 他立即又转向任正非问道：“任总，您这边有什么要求，预计的投资规模有多大？” “这个你问他，以后这边的事他说了算，现在他才是华为的大老板。” 任正非笑着指了指余文钢，顺便开了句玩笑。 其实也不是玩笑。 股份置换一完成，余文钢确实就是拥有华为股份最多的人了，甚至还超过了他这位老板。 当然，论对华为掌控力和影响力，那余文钢暂时肯定远不如他，所以任正非也并不担心。 焦子秋再次呆呆地转向了余文钢。 嘴巴张得大大的。 华为大老板！ 任正非的这一句玩笑，立即就把他的八卦之心给勾起来了，他很想知道，昨晚的晚餐之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两家公司的股份置换协议真的达成了？ 他心里痒痒的了。 可现在还是不方便问。 “办公场地的话，暂时用你给我预留的那里吧，另外你再给我物色一块好地，准备建厂建办公楼。” 余文钢却立即进入了角色。 焦子秋不得不问道：“要多大的地？” 余文钢板着手指头算起来：“接入网络单元、基站、基站控制器生产厂房，小灵通手机生产厂房，中心控制器，路由器，其它设备像中心控制模块、移动管理中心、操作维护中心可以用现成的，再加上办公大楼…… “先给我准备四到五个大型厂房用地，再加上办公区和生活区，预留个十几平方公里再说吧。” 焦子秋一下就听傻眼了。 预留个十几平方公里？ 你当高新区是荒郊呢？ 余文钢却眼睛一瞪：“必须得好位置啊，你要是不给我弄好地，你小心我把一座通信城建到别的地方去。” 任正非也听傻眼了。 十几平方公里？ 还通信城？ 要不要玩这么大啊？ 而且还以这种要挟的语气来跟体制内官员谈这么重要的事，这种洽谈方式也太特别了一点吧？ 不过在他看来，余文钢这又是在狮子大开口，反正是预留用地，又不要华为先掏钱，所以他也由得余文钢去瞎胡闹。 反正对华为不是坏事。 他所关心的重点并不是这个，而是余文钢所说的那些技术术语。 尽管华为之前并没有在小灵通业务上押注，可对于他的组网方式任正非还是清楚的。 从技术上来说，小灵通业务是在无绳电话的基础上延伸，采用微蜂窝技术，将电话以数字无线方式接入固定电话网，作为固定电话延伸的业务。 因此，在组网方式上，它的通信线路和交换机用的是固网现有设备，然后在此基础上，多了中心控制模块(CCM)、移动管理中心(MMC)、操作维护中心(OMC)、接入网络单元(ANU)、基站控制器(CSC)、基站(CS)和手机(PS)等。 而余文钢刚才的这番话，随意中却准确地把这些技术术语说了出来。 这么说来，这小子对小灵通技术也早有研究了？ 这对任正非来说又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他早已知道，余文钢在技术方面是一个连骆俊鹏这位通信专家都给予高度评价的天才，可天才也是有专长的，有没有研究某一方面的专长，比如说小灵通技术、移动网技术等方面又是另一码事。 如果有，那他就真是捡到宝了！ 在小灵通技术的研发上，若是有一位既懂又天才的人带领，说不定随时就能给他意外的惊喜。 他觉得有必要追问一下这事。 于是，他果断地向焦子秋请辞道：“焦主任，那我这次就不多打搅了，我还得赶飞机回深圳。” 他也打算撒手不管了。 反正这边有余文钢在，以他跟焦子秋的亲密关系，他相信华为不会吃亏。 “这么快就走？那我一起送您去机场吧。” 焦子秋也立即有了决定。 对于任正非这样的大佬，他当然得给予足够的尊重，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他得在送走任正非后，揪住余文钢来问个究竟。 于是，原本是余文钢一台车送任正非等人的，现在又多了一台焦子秋的专车，只不过焦子秋把任正非的两位随从请到了自己车上，他自己则陪任正非坐进了余文钢的那台别克新世纪。 “唉，我说你们两位好意思啊，好歹我已经是理想和华为的双重大老板了，还要我来给你们当司机，过分了啊！” 余文钢的牢骚立即又来了。 这是对任正非刚才说他是华为大老板的报复。 任正非无奈地笑了笑，回道：“你别小气，给我当一回司机，回头我送你一台好车用，你这车自己开开还行，用来撑门面就有点不够了。” 为了笼络余文钢，他决定先给点好处了。 这也是必要的，毕竟余文钢马上就是华为江陵研究院的院长了，迎来送往的，一台别克确实不够格了，那就干脆给他配上一台好车。 在笼络人才方面，任正非一直很大方，更何况这还是他所物色的接班人人选。 “什么车？” 余文钢立即就兴致勃勃地问了起来。 他笑着回道：“奥迪，宝马，奔驰，任你选。” “那就来台宝马X5吧，我还是喜欢高大一点的SUV。” 任正非：“……” 又变脸变这么快！ 要不要这么现实？ “行，那我回去后立即给你安排一下，马上给你送过来。” 他爽快地答应道，并且顺口问道：“你对小灵通技术是不是也很了解啊？” “嗯，懂一点。” 任正非又追问道：“懂多少？” “年前定出一个准确的研究方向，半年内出初步成果应该没问题。” 余文钢随口回道。 任正非：“……” 这怎么可能？ 我就算是把整个华为的技术高手全塞过来，也不太可能吧？ 焦子秋：“……” 半年后就出成果？ 那岂不是半年左右，华为就会在这里投巨资建大厂了？ 有没有那么好？ 正文 第579章 叫穷的余文钢 半年时间够吗？ 勉强。 余文钢清楚地记得，在前世的2000年6月，工信部就会下发通知，将小灵通定位为“固定电话的补充和延伸”，这标志着限制小灵通发展的政策有所松动，于是，各地的电信公司掀起了第一波小灵通网络建设高潮。 这一波华为可是不能错过，若是错过了各地电信公司的第一期网络建设，第二期第三期的扩容基本上就没它的份了。 前世就是这样的，国内国外众多通信设备生产厂家，因为瞧不起技术落后的小灵通业务，把目标盯在了3G上，结果除了把小灵通技术引进国内的UT斯达康之外，就只有中兴和朗讯跟进，然后这三家公司赚了个盆满钵满，中兴也因此缩短了跟华为的差距，UT斯达康更是市值曾高达百亿美元。 也就是说，华为必须在年内就拿出一套像样的东西，才能赶上小灵通建设的第一波高潮。 半年时间技术突破，再半年时间建厂生产，与此同时跟各地的电信运营商去接洽，时间刚好够。 好在余文钢是开挂者，他可以为研发指明最为正确的方向，并且一出来就是最优的解决方案。 也好在华为有着厚重的设备生产基础和经验，技术方案一出来，立即就能建厂生产，再加上它原本的运营商关系和渠道，在小灵通业务的第一波建设高潮中分上一杯羹是没问题的。 当然，现在的他又需要面对任正非的盘问。 因为任正非根本就不相信，他能在半年之内就出成果。 “小余，你真的对小灵通技术有所了解？” 顾不上余文钢正在驾车，任正非直接问了起来。 没办法，时间紧迫。 “怎么，懂这个很稀奇吗？一项落后的2G技术而已，别忘了，我本身就是通信专业的，而且我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余文钢又抛出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 在昨天的酒桌上，骆俊鹏为了向任正非炫耀他的得意门生，曾津津乐道地余文钢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比如说一周之内以接近满分的高分过高数、过目不忘的学习本事等。 正好，现在被余文钢拿来当了借口。 任正非点了点头。 通信专业的学生，过目不忘的学习本事，又突然遇上了投资过UT的孙正义，对小灵通业务产生了兴趣并深入了解一番，这解释算是合理。 可了解和精通是另一码事，要想带领研发团队在半年内就出成果，就算是精通都还有些不够。 于是他又说道：“那你说说看，小灵通业务都有些什么优缺点？” 余文钢：“……” 非要我讲这个？ 就不怕我把车开到沟里去？ “你非要听的话，我就跟你讲几点有技术含量的吧，至于网络建设成本低，资费便宜什么的，这些是人就知道的特点我就懒得跟你讲了。” 余文钢还是开口了。 任正非：“……” 是人就知道？ 这也太夸张了一点吧！ 不过他想听的确实也就是有技术含量的东西，于是说道：“你说。” “跟GSM所采用的是数字调制技术相比，小灵通业务采用的是PHS微蜂窝技术，和GSM网络相比，它的基站建设成本低，但覆盖范围小，信号穿透能力差，容易掉线等……” 余文钢张嘴就来，带着大量的技术术语滔滔不绝地说起了小灵通业务和GSM手机业务的比较，并针对它的缺点，把研发方向的重点引向了小灵通业务的技术核心：基站设计和网络优化。 这一下又把任正非给听懵了。 这岂止是精通？ 这叫专精好吧！ 他发现，从余文钢嘴里冒出的很多观点，连他都闻所未闻，要知道，尽管之前华为并没有在小灵通业务上下注，可作为通信设备生产厂商，公司内部还是仔细研究过这一业务的，并针对其优缺点进行了详细的分析，最终以报告的形式递交到了他手里。 可就算是那些非常专业的报告，也不如余文钢现在所讲述的那么详细，而余文钢不仅准确地讲出了它的优缺点，还针对某些缺点提出了可行的解决方案。 尽管暂时还只是一些简单的思路，可任正非听得出来，这些解决方案大部分应该是可行的，最起码能让华为的研发中心在技术研发方面有了明确的方向。 捡到宝了！ 任正非又开始窃喜。 他决定，一回到深圳，就先帮这小子把车给搞定，而且还得给他买顶配的，先把他的心给笼络住再说。 顶配的宝马X5也就一百来万而已，这对华为来说不算什么，用来笼络这样一个宝贝更是值得。 嗯，还有彩铃业务的技术授权及合作，股份置换的事，都得赶紧办。 这些办下来了，这小子就被彻底绑上了华为的贼船，想反悔都来不及了！ 任正非又想道。 “小余，你真的这么看好小灵通业务？” 他开始转移话题。 不能再跟这小子聊技术的事了，他怕在没把股份置换的事搞定之前，聊多了的话这小子开始骄傲，然后又开始漫天要价。 这小子绝对能干得出来！ “老任啊，你是有钱人，不懂咱们这些穷人的苦衷。” 余文钢回了这么一句。 这小子说话真能气死人！ 要不了多久，你身家比我老任还要高不少好吧！ 任正非无奈地朝坐在他身边的焦子秋摇了摇头，继续等待余文钢的下文。 “你知道在日本，小灵通叫什么吗？叫穷人的蜂窝。” 开车时的余文钢似乎是个话唠，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小灵通业务的一些特点，比如说网络建设成本远低于GSM，所以资费可以做到非常便宜，还可以单向收费、低月租之类的。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打个比方说，要是江陵开通了小灵通业务，我敢保证，江大这些穷学生，打算买手机的话，十个有九个会选择买小灵通。 “所以啊，老任，你千万不要小看了这片市场，据我估计，在移动把资费降下来之前，小灵通业务大有生存空间，全国统计下来，发展个近亿用户也不是没有可能。” 余文钢的长篇大论总算又告一段落。 并且又差点把任正非听出了一声冷汗。 他总算明白了余文钢为啥把自己归入穷人行列了。 原来是为了设身处地地为那些低收入人群着想！ 而这一点，也正是华为没有考虑到的地方。 是啊，国内现在的平均收入还这么低，而手机不仅昂贵还资费超高，那哪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 这么一来，若是国家在政策上不限制电信发展小灵通业务，这一落后技术在国内确实还有很大的生存空间。 差点就决策失误了！ 他心有余悸地说道：“这么说来，华为还真得提早准备一大笔资金，来做好小灵通设备的生产准备？” “必须的。” 余文钢头也不回地回了这么一句。 正文 第580章 巨大的回报 任正非终于走了。 焦子秋却选择了继续赖上余文钢。 没办法，之前的一番话把他听得心惊肉跳，不把很多疑惑问个明白，他是寝食难安的。 不过相对于任正非的来去匆匆，他的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因此他选择了跟着余文钢去了江大，在路上给了余文钢一点安心开车的时间。 余文钢确实也需要一点安静的时间。 他还得来细细规划一下未来。 今天的这一场送行还是又有收获的，最起码他让任正非进一步意识到了小灵通业务的重要性，并做好了加大投入的心理准备。 这一点也是非常重要的。 要是半年之后，他这边出成果了，华为那边却没做好大规模生产的投入准备，那他的努力也是白搭。 小灵通技术研发中心要上了，建设资金也开始准备了，重任就落到了他头上。 时间确实很紧迫。 尽管他是开挂者，但前世的他却不是从事设备研发的，因此他只能为研发中心指明研发方向，真正的出成果还得靠团队。 好在合作者是华为，也好在他现在背靠江大这个巨大的人才基地。 可整体的规划却还是得靠他。 又要玩大了。 而且还是玩得超级大。 他很清楚这一点。 研发中心一上马，势必会因为小灵通业务而涉足小灵通手机的生产，之后又是为3G技术做储备，并且由小灵通手机开始向移动手机，以及几年之后即将面世的智能机领域进发。 在此过程中，说不定还得为芯片生产、4G5G技术做准备…… 这相当于提早很多年帮华为把后世即将要走的路准备好不说，还要弥补它前世的不足。 我是不是真打算接老任的班了？ 细细一想，余文钢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完了，真的上贼船了！ 他忍不住感慨地想道。 他突然发现，他有享受的心，却只有劳碌的命，任何事情只要起个头，他就忍不住想把它做大做好做强，这种欲望根本就抑制不住。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性格决定命运？ 这么一想，他立即又变得郁闷起来，心事重重地带着焦子秋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怎么，都成华为大老板了，你还不开心？” 焦子秋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在送任正非去机场的路上，他虽然说得不多，但却听明白了很多东西。 比如说余文钢的彩铃业务真的卖了大价钱，一个亿很快就会到账。 再比如说华为真和理想达成了股份置换交易，以一比一的比例置换各自百分之十的股份！ 又比如说华为将在江陵这边以余文钢为核心，围绕他来成立小灵通业务的研发和生产基地。 这些消息都实在是太劲爆了。 劲爆得让他震惊。 “有什么好开心的？会累死我的！” 余文钢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他还沉浸在对将来的规划之中。 焦子秋又问道：“任总真打算以一比一的比例跟你置换股权？他没搞错吧？” 这才是他最难以理解的事情。 市值数百亿的华为，以一比一的比例来换几家新创公司的股份？ 谁换谁傻！ 如果他是任正非，哪怕他很了解也特别欣赏余文钢，也不会这么换，哪怕一换五或一换十也不换！ “你错了，任总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余文钢面无表情地回道。 “为啥这么说？” 焦子秋追问道。 余文钢终于笑了笑，但没做任何解释。 任正非傻吗？ 当然不傻。 只有他这个重生者才知道，如果没有他的出现，接下来的八到十年，才是华为最为难熬的十年。 难熬的原因有很多。 一是开始承受美国的打压，陷入思科的侵权纠纷之中。 二是在研发上投入过大，运作成本巨高，可是在小灵通、CDMA和TD市场上接连失利，又让公司陷入了严重的财务困境。 因此，别看华为现在的规模已经起来了，听起来很风光，可其中的煎熬滋味只有任正非这个掌舵者才能真正体会。 余文钢估计，后世的老任手中的华为股份之所以那么少，并不一定是他视钱财如风头，而是迫不得已。 在公司财务困难的情况下，他只有打股票的主意，将它们变现，而越是在困难的时候，其他员工手中的股票是不能动的，动了就容易军心涣散。 这就导致了他自己手中的股份越来越少。 这就是企业经营者难以言表的苦衷。 类似的苦衷其实大部分成功的创业者都经历过，比如说孙正义的软银差点覆灭，又比如说马云的阿里巴巴在拉到投资之前的艰难，再比如说现在的腾讯还在苦苦挣扎，差点就以一百多万人民币的价格被深圳马卖掉。 而任正非是幸运的，他敏锐地抓住了余文钢这个重生者。 从表面看，现在的他是吃了大亏，可只有余文钢才知道，老任这是赚大了。 有他在，华为不仅不会走弯路不说，还会比前世爆发得更迅猛，老任也不用再卖手中的股票了不说，还拥有了理想系列百分之十的股份。 因此，不管是对华为还是对老任个人，这都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决策。 这就是所谓的吃亏是福。 有大智慧的人才有这样的本事。 这也是所谓的多赢。 华为的根基，加上余文钢的挂，所起到的效果远远大于一加一，受益的不仅是华为和老任，还有余文钢，甚至还包括焦子秋这位高新区的主任，以及其他很多人。 余文钢敢保证，华为的江陵基地，将以小灵通业务为起点，迅速成长为能带动一大片通信相关产业的庞然大物。 这一些，焦子秋暂时是不能理解的。 他只知道，之前的他还能以高新区主任的身份来照顾余文钢，以平等姿态来对待余文钢是他的恩惠，可现在已经反过来了，余文钢不仅可以用平等的姿态来对待他，甚至还可以骑在他头上来作威作福，时不时威胁他一下。 没办法，谁让这小子突然身价倍增，摇身一变，变成了华为的大老板。 这种手握大项目的大老板，不管在哪里，都是地方官员眼中的香饽饽，是被哄抢的对象。 好在他提早结交了这小子，然后这么快就有了回报。 巨大无比的回报！ 现在他想弄清楚的，就是这个回报到底能大到何种程度。 正文 第581章 纪灵月的回忆 焦子秋所能获得的回报能有多大？ 余文钢不好说。 一是未来不可估量，说大了会有吹牛的嫌疑，二是他不能说得太笃定，那样不太好解释。 因此他只能告诉焦子秋，他所说的让高新区准备十几平方的地，听起来虽然有些夸张，但却不算很过分。 为啥这么说？ 前世的华为在深圳的坂田基地就已经占地一点三平方公里，还远远不够，所有后来有部分搬迁东莞的行动。 而这一世，因为他现在人在江陵，因为他的介入，华为会不会重心转移到江陵呢？ 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要知道，小灵通设备生产厂肯定是在这边的，手机的生产肯定也是在这边的，之后3G的研发和生产很可能也顺理成章在这边…… 随着业务的发展，谁敢保证这边未来的发展不盖过华为深圳本部呢？ 若是再加上围绕这些生产厂家的零部件生产商，十几个平方的面积还真不算夸张。 当然，他不能跟焦子秋这么说，只是让他做准备，耐心等到半年之后。 半年之后，情况就会非常明了。 稍费了些口舌，余文钢总算打发走了焦子秋，他现在庆幸的是学校已经放假了，否则这事一传出去，他还不知得应付多少八卦之人。 在学校里，放假和没放假确实有很大区别，一到放假，原本人声鼎沸的校园里立即就变得冷清了很多，在整个创新大楼里，更是只有余文钢手下两家公司的人还在坚守岗位，边忙碌边等待春节的到来。 大家确实也够忙的。 别看两家公司的业务都还没正式上线，可正因为需要做上线前的准备，才有得大家忙的。 比如说理想信息这边，校园卡系统的第一期开发工作基本已经完成，春节过后返校后就会立即开始测试，在测试的同时，还将开始系统在整个江陵高校的推广，因此要准备的事情特别特别多。 又比如说理想文化这边，音乐门户网站的框架已经基本出来，现在正在开始音乐内容的采编工作，这也需要大量的人手，因此，除了顾晓薇等人放假并没立即回家以外，就连通一班都有不少同学留下来在帮忙。 该把好消息给大家透个气了！ 尽管任正非刚来过，可余文钢并没有将他为何而来的事情跟公司里的任何人透露，因此就算是陈博跟俞一尘，也只能猜到彩铃业务的合作应该能成了。 可事实上呢？ 余文钢立即又把纪灵月叫进了自己办公室。 说起纪灵月现在的身份，还挺有意思的，在名义上，余文钢把她塞到了理想文化，可是因为余文钢自己并没有配秘书或助理，因此一有事就还是安排她去做。 比如说通知开会、接待客人、端茶倒水等，就差贴身侍候了。 他好像用得还蛮顺手的。 “老板，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公布啊？” 纪灵月眉开眼笑地问道。 因为是跟余文钢跟得最紧的那个，因此在很多事情上，纪灵月知晓的比陈博和俞一尘都还要多一点，是理想系统内有名的消息灵通人士。 比如说她知道，科创中心账上又多了五百万，是华为赞助的。 又比如说她还知道，彩铃业务卖出去的希望很大，公司真的马上就要有大笔钱入账了。 再比如说她还朦朦胧胧地知道，华为公司的任总好像还跟老板在谈别的，很神秘的样子。 现在，余文钢主动召集大家开会，而且是召集三家公司的全体中高层，她稍稍一猜，就猜到应该是有好消息要公布。 “就你话多！” 余文钢却训斥了她一句。 纪灵月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余文钢办公室。 被训也像是被qiang奸，既然不能反抗，就学会享受，次数多了以后，隔几天不被余文钢训斥一两句，纪灵月都有些不习惯了。 只不过在离开余文钢的办公室后，她就在琢磨今天开会的内容。 告诉大家公司有钱了？ 快过年了，给大家发点奖金福利？ 都有可能！ 在跟余文钢跟久了之后，纪灵月早已知道，余文钢虽然嘴上凶巴巴的，可对大家还真的没得说，并不像她刚认识他时，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一个不通人情的万恶资本家。 一想到这，纪灵月又忍不住想起了刚认识余文钢所发生的事。 在见到他的第一天，他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直接把她给弄哭了。 然后过了一天，在理想电脑服务社开张的那个晚上，他又表现出了一副万恶资本家的样子。 当时他说了什么来着？ “是啊，如果谁有那个本事，让我啥事都不用操心的话，我每个月给他发个万把块又何妨？” “你觉得每个月万把块我发不起吗？你信不信，不出三年，我手上的资产就能上亿？” “没错，三年之后，在座的各位，应该有人能靠自己的本事买房买车，资产上百万。” “纪师姐，你确定？我直接出十万，把你给包了，包三年！” …… 那些晚上余文钢所说过的那些话又一句句清晰地在纪灵月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尤其是那一句：不出三年，我手上的资产就能上亿！ 这又让纪灵月感慨不已。 三年资产上亿！ 现在才过去多久？ 仅仅三个月多一点点！ 若是说孙正义的一亿美金投资被余文钢拒绝了，钱没有到账不能作数的话，那现在单是卖彩铃业务平台马上就能收获的这一大笔钱，就能让余文钢真正迈进亿万富豪的行列。 三年的目标，三个月就实现了！ 这速度快得让纪灵月深感不可思议。 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当时就不应该有任何犹豫，一口就答应让他十万包自己三年！ 纪灵月有点后悔地想道。 这倒不是她馋那十万块钱，而是馋那个身份：唯一被余文钢所包的女人！ 当然，钱她也喜欢，但她有一种预感，只要她在理想长期干下去，并且能起到相当重要的作用的话，待遇这一块应该是不会差的，比如说她现在的工资，就由最开始的一千涨到两千多，翻倍了还不止。 这还是在公司没有盈利的情况下。 三年十万似乎并不难。 三年后有房有车有存款身家百万也有希望。 可十万甚至是百万能跟亿万比吗？ 好想做老板娘哦！ 带着些许遗憾，纪灵月进了陈博办公室。 几位高层她是必须亲自上门通知的，至于其他人，电话通知或别人转告即可，反正她已经在公司内部的Notes上已经发了通知。 “纪大秘，是通知开会吗？今天开会是关于啥内容的啊？能不能预先透露一下？” 很明显，陈博已经看到Notes上的通知了，一见到纪灵月，便套起话来。 纪大秘！ 这个称呼纪灵月很喜欢。 有这一层身份在，连陈博这样的高管都要对她笑呵呵的。 只可惜那个万恶的老板不肯给一个正式的名分！ 稍感遗憾后，她笑着回了一句：“应该是好事。” 在跟了余文钢这么久之后，她还学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女人必须得口紧。 不紧老板不喜欢！ 通知完陈博后，纪灵月又开始去通知其他的高层，比如说俞一尘、汪玉，以及新来的人事行政总监等。 有大事要宣布了！ 正文 第582章 彩虹屁 “辛苦大家了，很快就要过年了，所以召集大家来开个小会，公布一下几件事情。” 余文钢开会向来就很干脆，很少说太多废话。 “第一件事情是关于年终奖。” 他这一开口，就立即把大家的胃口给吊起来了。 在此之前，因为理想系列的三家公司暂时都靠理想电脑一家的收入在撑着，并且余文钢给大家的待遇都还算不薄，因此他根本就没跟大家提年终奖的事，大家也心照不宣地没问。 谁都知道，在另外两家公司尚无收入来源的情况下，得精打细算地过日子。 而现在，余文钢竟然主动提年终奖的事了！ 这么说来，公司真发财了？ 大家脸上都露出了遮掩不住的喜色。 每次开会，余文钢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压着点进会议室，而其他人都是提前到场，因此在余文钢进会议室之前，大家都在讨论华为任总来公司考察的事，也在相互推测彩铃业务的合作是不是成了。 有年终奖发，当然人人都开心，可大家更希望的是看到公司能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今年就不给大家多发了，就按工资标准，每人都多发一个月的薪水当年终奖回家过个肥年吧。” 余文钢直接公布了年终奖的标准。 “哇塞……老板英明。” “老板，咱们是不是发财了啊？” “靠，你这万恶的资本家，怎么突然转性了啊！” …… 会议室里立即响起了哇声一片，彩虹屁数个，以及少量的调侃话。 在场的这些人，除了个别新来的以外，都是跟余文钢很熟或很亲近的人，因此大家都知道，这家伙除了喜欢装装逼以外，还是开得起玩笑的，因此像俞一尘、张高阳、汪玉这些人，偶尔也会损他几句。 唯有新来的人事行政总监邹曼妮稍稍愣了一下，等大家的彩虹屁声音平息后，抓住空隙问道：“老板，都发吗？像我们这些新来的还不到一个月的也发？” 她确实被余文钢这一消息给弄糊涂了。 作为人事行政总监，她到岗以后，发工资奖金造表就成了她的事，而汪玉所负责的财务部只是根据人事这边的表给大家发钱。 能被陈博在近年关的时候挖来理想并身居高位，邹曼妮当然是专业的，因此她知道，年终奖的发放往往是跟到职时间有关系的，比如说大多数公司规定，到岗半年以上才有资格拿年终奖。 最起码没有一家公司会给到职还不到三个月的试用期员工发年终奖！ 这跟惯常的公司人事制度不符。 “都发吧，只要坚守到最后一天的都发，让大家都开心一下。” 余文钢回了一句。 “好的。” 邹曼妮脸上立即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她的开心也难以抑制。 这是必然的。 因为陈博拉得急，她不得不在临近过年时，在放弃原公司年终奖的情况下辞职了，来到了理想，这可让她损失了一小笔。 当然，那一小笔跟理想的待遇相比就不算什么了，比如说她在原公司的月薪还不到两千万，而一到理想，试用期月薪就是五千，翻了一倍都不止。 而现在，入职还不到半个月的她，竟然又能收获一个月的年终奖，比她原公司的年终奖还要多得多，她岂能不开心？ 这年轻老板确实挺厚道的！ 这公司来对了！ 她忍不住想道。 从年龄上来说，她跟陈博相当，并且也是从江大出去的，因此在她眼里，余老板就是一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小师弟，只不过已经有了很好职业素养的她，很快就抛弃了对老板因为年轻的轻视。 一个能拒绝孙正义一亿美金投资的老板，她敢轻视？ 一个能让华为任总亲自上门的老板，她敢轻视？ 这老板确实挺厚道的！ 年终奖的事情先不说。 她到职后负责处理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几家公司放春假的事。 正常来说，大部分公司都会到腊月二十八九才放假，然后正月初八左右上班。 这老板倒好，明明几家公司现在这么忙，可老板还是大手一挥，将放假时间定在了小年之前，正月初十之后，理由是方便家远的员工往返，免受旅途之苦。 确实，这样的安排既避开了学生往返高潮，又避开了企事业单位假期，旅途相对没那么拥挤。 都说人事是老板的看门狗，财务是老板的守财奴，可打心里来说，邹曼妮并不自己所在的公司对员工太过于严苛。 还是多一点人情味好！ “喂，你小子是不是真发财了啊？一下子变这么大方！” 正当邹曼妮在发愣时，研发总监张高阳又以非常随意的语气问了一句。 邹曼妮还发现了一点，老板跟这些中高层的相处模式也挺有意思，打个比方说，这位戴着大黑框眼镜，经常胡子拉碴的研发总监就是一个妙人，在老板面前说话从来就不客气，随意得很。 而老板似乎也从不在言语上跟他计较。 不仅不计较，反而经常互损。 “怎么，我以前很抠门吗？再人身攻击我，小心我扣你年终奖。” 果然，年轻老板的反击立即就来了。 邹曼妮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样的相处模式一点都不像公司，但却能给大家一种轻松的感觉，她喜欢。 我什么时候也能以这种轻松的方式跟他相处？ 邹曼妮忍不住想道。 正当她恍惚间，余文钢又开口了：“既然大家都这么好奇，那就公布第二件事吧，我确实发财了，马上要成为真正的余亿万了。” 老板真的会读心术！ 他似乎永远都知道大家在想什么！ 邹曼妮又忍不住向余文钢投去了些许崇拜的眼神。 这崇拜不是给余亿万的，而是给他的神奇本事的。 尽管她来公司时间并不长，跟余文钢打交道的次数也并不多，但她已经发现，老板的神奇不仅是体现在商业和技术领域，还体现在很多方面。 比如说像现在这样，他似乎永远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一出声就直指问题核心。 甚至于在她自认为非常专业的人事行政领域，也是一开口就让她难以反驳。 “老板厉害了！” 邹曼妮忍不住率先出声了。 这是她第一次来拍余文钢的彩虹屁。 “哇……恭喜老板。” “哇，老板，年后一定得再给大家发个大红包啊！” “老板，大腿借用一下。” …… 然后在她出声后，会议室里又跟上了彩虹屁无数。 正文 第583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彩虹屁的滋味还是相当不错的！ 要不要再爆点猛料，然后惊爆大家眼球，再来享受一波彩虹屁？ 余文钢乐滋滋地想道。 想了想，他觉得还是算了，毕竟现在十拿九稳的就是彩铃业务的合作，至于股份置换和自己出任华为小灵通研发中心院长的事，在未正式公布之前，都还存在一定变数，因此暂时还是不要大肆宣扬为妙。 当老板的得稳一点。 “行啦，少拍马屁，我不吃这一套。” 他虚伪地喝止了大家的闹腾，然后接着说道：“这笔钱估计春节过后就能到位，因此各位，还是多花点时间去想想怎么来花这笔钱吧。” 他用了一种另类的方式来鞭策大家，做好明年的发展计划。 这也正是他召开这次会议的最重要目的。 春节过后，不管是理想信息还是理想文化，都得正式上业务了，在此之前，因为公司资金不宽裕，所以大家还有些畏手畏脚，而现在不差钱之后，余文钢当然就不想因为钱的问题而制约两家公司的快速发展。 至于大家会不会大手大脚？ 不可能的事。 陈博不敢，俞一尘不会，汪玉也是一个合格的守财奴，任何花钱计划不经她严审一番，并且有余文钢的首肯，谁也别想从她那里要到钱。 新创公司就得如此，哪怕有了钱，也不能大手大脚，毕竟这钱不是割韭菜割来的，而是实实在在挣来的，每一分钱都要用到点子上。 “接下来宣布另一件小事。” 余文钢干脆利落地开始了下一个话题。 他的风格就是如此，什么事都是点到为止，谁要是理解力低下，领会不了他的意思，那迟早是被淘汰的事。 “过几天，华为可能要来江陵这边新成立一个研究院，办公场地暂时用咱们高新区那里的，因为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因此，邹总，纪灵月，你们准备一下，很多事情到时需要你们过去帮忙，先帮他们顺利安置下来。” 这是任正非跟余文钢的约定。 因为临近年关，因此华为本部那边，在年前只会派于厚林及少数几个技术人员过来，先把研究院的框架搭起来，并解决后来人员的安置问题，然后在年后才开始大规模派人过来。 一家大型研究院的成立，从研究院注册到人员安置，是有很多琐事的，余文钢可不希望于厚林等技术人才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琐事上面，因此只好在理想这边调人过去帮忙。 负责人事行政的邹曼妮，以及对这些事轻车熟路的纪灵月就成了首选。 “好的。” 正开心不已的邹曼妮一口就答应了。 纪灵月却嘟了嘟嘴，有点不情愿地回道：“他们成立研究院干嘛用咱们的地方啊！” 余文钢一听就知道，这小秘书不仅不乐意高新区的地方被他人占用，而且还不太愿意过去帮忙，只是不敢明着跟他对着干而已。 越来越不把我当老板了啊，我又没咋地你！ 他酷酷地回道：“不好意思，这家研究院一成立，院长大人就是你老板我！” 天哪，我怎么又说出去了？ 不是说好了暂时不说的吗？ 看来，我这爱得瑟的臭毛病还是一点没改啊！ 他立即又强行按捺住了把另一件更劲爆事情说出来的强烈欲望。 众人：“……” 华为江陵研究院的院长？ 怎么没过几天，这臭不要脸的老板身上怎么又多了一层身份？ 牛逼大发了！ 不过对于在场的大部分人来说，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很多，因此大家早已见怪不怪了。 于是，想象中的一波彩虹屁并没有到来。 ………… 余文钢这边在开会，刚飞回深圳的任正非一回到公司，所干的第一件事也是召集大家开会。 严格来说，早在飞机飞离江陵之前，他就已经提前让秘书通知了相关人士，比如说公司高管、董事会成员等。 他开会要讨论的无非也就是那么几件事： 彩铃业务的合作； 成立江陵研究院，专攻小灵通业务； 和理想集团进行股份置换，终止美国公司的收购谈判。 这几件都是重要且紧急之事，有些甚至需要立即就动起来。 他在第一件事上并没有遇上太大的阻力。 当他把彩铃业务的内容及前景简单讲述了一下之后，这一业务立即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尽管一亿的一次性授权费用有点高，但华为并非承受不起，因此也就没人明显出声反对。 哪怕是对余文钢很是不满的李一南，也只是张了张嘴，活生生地把话给咽了回去。 第二件事…… 任正非稍稍把秩序调了一下，他把第三件事拆开，先跟大家讲终止被收购洽谈的决定。 这事稍稍遇到了一点阻力。 反对声来自于少数有公司股份的元老。 只不过在这件事上，公司内部原本就存在两种不同意见，有股权的元老坐等被收购，将股份变现去过安生好日子，而年轻一派则斗志昂扬，不希望公司被收购，尤其是卖给霸权国家的公司，很想破釜沉舟、同舟共济血拼一场。 因此，就算有反对声，可这事最终也还是顺利通过了。 第三件事…… 押注小灵通业务，成立江陵研究院之事，任正非也把它给拆分了，微调了一下顺序，先说押注小灵通业务之事。 这次他一出声，立即又遇到了阻力。 而且反对声还几乎是整齐划一的一片。 领头的正是他所器重的李一南。 哪怕他把余文钢的道理复述了一遍，李一南也还是坚持认为，小灵通业务是一项过时的技术，注定不会有太强的生命力，华为在它身上押注是错误的。 对此，任正非颇为头疼。 处在他这个位置，他当然不可能像余文钢当时跟他解释那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详详细细地分析一番不下注小灵通业务的严重后果。 因此，他只能稍显霸气地说道：“这事就先这样吧，先小规模地投入一部分力量去做研发，边走边看形势再说。” 李一南总算不出声了。 但任正非能看得出来，他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这家伙真的很自负！ 任正非忍不住想起了余文钢对李一南的评价。 这可是让他头疼了，因为接下来还有几件事，估计遇到的阻力会比这个更大。 可阻力大又如何呢？ 他能退缩吗？ “另外，我还决定了，在江陵成立一个新的研究院，把小灵通的项目放那边去弄。” 任正非硬着头皮把这一句说了出来。 还是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霸气。 “什么？不是吧！” 可李一南还是跳了出来。 正文 第584章 要变天了 身负天才之名，李一南当然不傻，因此任正非此话一出，他就明白了，此次任总去江陵，期间一定发生了点什么，因此严重影响了他的决策，因此一回来就召集大家开会。 很可能跟余文钢有关！ 对于任正非这些改变，他是有看法的。 彩铃业务的合作他倒是无话可说，毕竟这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业务，就算授权费用贵了一点，但对华为来说也还是大大的有利可图。 押注小灵通业务他就有想法了。 华为当初为啥没有押注小灵通业务？ 在技术层面，就是被他所否决的，而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电信分拆，华为其实早已做了相应的准备，早在三个多月前，当他还兼着研究院的事时，就组织了一个一百来号人的研发团队，去石岩湖那边封闭研究，准备抓紧时间把3G的全套CDMA IS95系统给开发出来。 这就是为被分拆后的电信准备的。 据李一南判断，电信把GSM业务分拆出去后，应该是上全新的、更为先进的系统，也就是3G系统。 “任总，咱们的研发力量已经严重不够了，要是再把小灵通研究院设江陵区，把人员分开的话，投入力量大了，会严重影响GSM和CDMA系统的研究，投入小了，是不可能出成果的，这么做一点意义都没有。” 稍稍克制了一下心中的怒火，李一南以尽量委婉的语气提醒道。 这倒是实话。 别看华为现在的规模算是慢慢起来了，可是在研发力量这一块还是远远不够。 要知道，在GSM领域那一块，华为一直到去年下半年才开始有大笔的收入进账，因此那一块的研发还得继续，若是再加上CDMA的项目团队，确实已抽调不出太多精英过江陵去了。 “这也正是我要把小灵通研究院设江陵那边去的原因。” 任正非换了一种说法。 他接着说道：“理想的余总那边，在江大搞了一个科创中心，搞得非常不错，因此我准备请他来兼研究院的院长，以企校合作的模式来研发小灵通项目，咱们这边，只需派个十几号人过去搭框架就够了。” 他不得不妥协了。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起码抽调几十号精英过去，可现在看李一南的态度，他知道那基本不可能。 除非他把CDMA项目的研发给停了。 可那样又会彻底得罪李一南。 他虽然霸道，可是对于李一南这样的人才，他还是特别爱惜的，如非必要，他会尽量照顾他们的感受。 那就只能把难题交给余文钢了！ 李一南：“……” 请余文钢兼小灵通研究院的院长？ 这不是开玩笑吗？ 天才又如何？难道华为还能指望一个大一学生带着一帮学生兵，真把小灵通项目弄出来不成？ 任总这绝对是昏头了！ 只不过只要任正非不动他的CDMA研发团队，他也懒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顶撞任正非了，免得让他难堪。 又一小关总算又过了。 “还有另外一件小事我知会大家一声，我打算拿我自己手中的部分华为股份，去置换余总的理想股份，这事还请大家理解。” 最后一件事，任正非明智地选择了阻力最小的方式。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最好的方式是两家公司交叉持股，只不过这样一来，华为原有的股份必须得重新进行调整，若是被大家得知是按一比一去换，阻力不是大，而是几乎没可能通过。 因此，他还是只能拿自己的股份，以私人名义去换。 而且，他还只能说得含糊一点，只告诉大家他准备让出手中10%的华为股份，但换来多少理想的股份，以商业机密为由搪塞了过去。 孙正义想投资一亿美金，下一个雅虎，这两大置换理由总算让他勉强过关，毕竟他拿去换的是他自己的股份。 公司的股东里又多了一个叫余文钢的年轻人！ 而且还堪堪超过了任正非，一跃而成公司的最大股东！ 大家隐隐感觉到了此事的非同寻常。 但在任正非保证余文钢不会干涉华为运作，掌舵人还是他任正非的情况下，反对声总算被平息了。 毕竟任正非准备换出去的这些股份，股东成员中还没人有那么厚的身家，凭优先权把这些股份换到自己手中来。 华为的天可能要变了！ 大家还是隐隐地有这层担心。 至于李一南就更不用说了。 此时的他，更是有了一种已被任正非抛弃了的感觉。 他从93年来到华为，辛辛苦苦干了六年多，为华为立下了汗马功劳，但也仅有百分之一左右的股份以及部分期权，而一个才跟华为打了几天交道的小子，一下子就成为了华为的最大股东，这让他怎么想？ 尽管任正非口口声声说余文钢不会来干涉本部这边的业务，也尽管他并不认为余文钢能带着十几个人的团队在小灵通项目上取得成功，可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被任正非所信任并倚重了。 是不是该离去了？ 他再次萌生了这样一个念头。 他原本就在市场那块呆得很不顺了，现在又加上被任正非抛弃的感觉，就更是心灰意冷。 不，等电信分拆后，证明我是对的，那时再昂首挺胸离开！ 而且，我还要把我的核心团队给带走！ 下定了这一决心后，李一南阴着个脸第一个离开了会议室。 连跟任正非招呼都没打。 任正非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不管他怎么做，李一南都已经开始跟他离心离德了，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难道他还能因此改变主意不成？ 这是不可能的！ 除非李一南有充足的理由说服他，余文钢和他的判断完全是错的，否则的话，他所做的决定绝不会轻易改变，哪怕前路艰难险阻。 前行者主动就是孤独的，需要披荆斩棘。 他深明这一道理。 回到办公室后，他立即让秘书把于厚林叫了过来。 之前答应余文钢的承诺，因为会议上的变故，已经部分不能兑现了，比如说抽调几十人的精英团队去江陵。 因此，他只能把难题丢给余文钢。 而且，在把生米煮成熟饭之前，他暂时还不能让余文钢知道，以免那小子反悔，于是他只好把于厚林叫过来面授机宜。 正文 第585章 没事，有我在，天塌不下来 两天之后，于厚林从深圳出发了，带着一张五百万元的现金支票，一个助理，一台刚买的宝马顶配X5，动身前往江陵。 此行任重道远！ 虽然职位上是被提升了，而且还是去他曾经呆过七年的江陵，可于厚林还是有一种被发配的感觉。 年前就他和助理两人。 年后顶多也就能抽调十来号人过去支援。 这是任总的原话。 而他就必须得带着这十来号人，从江陵白手起家，尽快在小灵通项目的研发上拿出一点成绩来。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在调往江陵之前，他就已经是华为研究院GSM项目部其中一硬件组的经理，对移动通信技术自然不陌生。 别看GSM和小灵通同是2G标准，可他知道，二者在关键技术上是截然不同的，因此他在GSM项目上的经验并不能顺利移植到小灵通项目上去。 也就是说，这跟从零开始没什么区别。 那这不是发配是什么？ 别看他在GSM项目部时，在级别上只能勉强算是华为的中层，可谁都知道，现在GSM项目是华为的盈利大户，因此日子好过得很。 而去江陵，虽然级别上来了个二级跳，可若是不能出成果的话，到时还不是被淘汰的命运？ 可他却不得不从。 因为军人出身的任总，在华为实行的就是部队那一套，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那一句，被他稍稍一改，改成了华为员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因此，接到调令的员工，不管你是否单身还是已成家立业，也不管你是否上有老下有小，结果只有两个，要么服从调令，要么递交辞职报告书。 哪怕是去非洲，也不可违背！ 还好是去江陵！ 于厚林一边小心翼翼地开着车，一边侥幸地想道。 车是好车，这样的好车以前他基本上没机会摸，而现在总算能过过瘾，只可惜这台还挂着临时牌照的好车，一到江陵就属于那位神奇的小师弟了。 确实很神奇！ 于厚林怎么也没想到，那位他只见了一面的神奇小师弟，不仅真以彩铃业务从华为身上捞了一笔不说，还很快就深得任总所倚重，一跃而成华为大股东兼江陵研究院院长。 他的顶头上司！ 神奇的小师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很好奇任总去江陵那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导致任总连李总都不信了，转而信起了这位小师弟。 “到江陵后，你一切都听从余文钢的安排，不可违背，不可阳奉阴违！” 这是临行前任总向他交代的原话。 由此可以听出，任总对神奇小师弟到底有多信赖和倚重，而他，稍有不从，则可能沦为牺牲品。 神奇小师弟真能带着他和十来号人创造奇迹？ 于厚林还是很难相信这一点。 “德兴，你来开吧，我打几个电话。” 车刚出广深高速，于厚林就靠边停了下来，把架势位让给了助理。 他决定先给骆院长打个电话，好好打探一下神奇小师弟的神奇背景。 “什么？有这事？” 电话里传来了骆俊鹏的惊叫声，于厚林分辨不出来，这到底是惊讶还是惊喜，但他算是听出来了，骆院长竟然还没听说此事，因为他正陪着夫人在外旅游。 于厚林原本还想同骆院长多聊一会的，可此时在外的骆俊鹏明显不方便，因此他只能简单地问道：“院长，你觉得这事靠谱吗？” “靠不靠谱先别管，你到江陵之后，听文钢的安排就对了，其它的等我回江陵再说，我最快应该在三天之后能赶回江陵。” 又是听文钢的！ 在挂了电话之后，于厚林又愣了好一阵。 他还是有点弄不明白，为啥不管是任总还是骆院长，都是对神奇小师弟如此信任有加。 莫非他真能制造奇迹？ 从深圳到江陵，路途遥远，而且出了粤省之后，绝大部分还是路况不佳的国道，因此于厚林和助理一直开了整整两天多时间，才在第三天上午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江陵。 “一切听余总（文钢）的！” 有了任总和骆院长的叮嘱，于厚林不敢怠慢，顾不上舟车劳顿，径直把车开进了他所熟悉的江大校园，开到了珞珈山下的创新大楼下，然后忐忑地给余文钢拨出了电话。 “余总，我已经到了，就在科创中心楼下。” 因为身份的变化，他实在是不值得该跟神奇小师弟说什么，甚至连怎么称呼都有点纠结。 余文钢很快就出现在大楼门口。 “于师兄，一楼辛苦了。” 神奇小师弟倒是一如既往地对他热情，并没有因为身份的变化而有所改变态度。 这让于厚林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把车钥匙一递，颇显为难地说道：“余总，这是任总给你买的车，抱歉，开了两天，已经脏得不行了，没来得及去洗。” 他确实很感为难。 让他为难的不是把车弄脏了，而是任总交给他的另一项重任。 “想办法，千万不能给余总反悔的机会！” 这还是任总的原话。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一到江陵，就必须得把只能抽调十来人过来江陵的消息告知余文钢。 很显然，连任总自己都知道，想靠十来人就在小灵通项目上取得重大进展，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此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余文钢制造神奇上。 要是神奇小师弟都没把握制造神奇，不反悔才怪！ 于厚林倒是巴不得余文钢后悔，那样的话他还有可能重回深圳GSM项目组，可那样一来，他就有负任总的重托，会背上办事不靠谱的名声，从而绝了进一步被重用的希望。 进退两难！ “没事，已经给你们订好房了，你们先去洗洗，休息一下，然后中午一起吃个饭再说。” 余文钢倒是一脸的随意，把一张房卡递给了他。 接下来是入驻酒店，洗刷身上的尘埃。 可于厚林就算是在卫生间也还是心神不宁，在胡乱把自己洗了洗，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后，顾不上休息，又返回了创新大楼，走进了余文钢的办公室。 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他绝对睡不着。 “余总，任总说，公司那边出了点小问题，可能调不了那么多人来这边。” 于厚林艰难地说出了这一句。 他明显看到余文钢愣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那能来多少？” “大概十来号人。” 于厚林回道。 接下来是短暂的沉默。 然后余文钢来了这么一句：“没事，有我在，天塌不下来。” 于厚林：“……” 正文 第586章 你是我的人了 没事，有我在，天塌不下来？ 这是何等的自信？ 又是哪来的自信？ 于厚林呆呆地看着余文钢，好一阵都不知该说什么，一直琢磨了好一小会，他才问道：“余总，你真又把握？” “嗯，人手够的话，咱们可以以自己的人为主成立项目组，若是人手不够，咱们就把项目肢解为各种小课题，把它们丢给江大的科创中心，还有电信院及计算机院等技术院系来技术攻关，同样也能解决，只不过是花点小钱而已。” 余文钢给出了一个听似可行的解决方案。 可真的可行吗？ 作为江大的毕业生，于厚林对于江大师生们的技术潜力还是有一定信心的，可问题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家公司以这样一种方式来从事一个大型项目的研发。 他还是不知余文钢的信心来自哪里。 “这样吧，既然你没心思休息，那就干脆来看看这个东西吧，咱们一起协商一下是否可行。” 余文钢又出声了。 他似乎懂于厚林在想什么。 若是不能把身上的重任弄出点眉目来的话，于厚林别说寝食难安，恐怕连接下来的这个春节都不一定过得安心了。 带着一丝好奇，他跟着余文钢走到了办公桌前。 办公桌上，正摆放着一台打开了的笔记本电脑，在于厚林进余文钢的办公室时，余文钢就曾经在这台电脑上敲敲打打。 电脑屏幕很快就转到了他面前。 上面是一篇尚未完成的Word文档，通过文档的页眉，他能清晰地看到一个标题。 《华为小灵通项目研发整体架构方案》。 一看到这个标题，于厚林立即又愣了一下。 敢情这位神奇小师弟，在这些天根本就没闲着，而是早就琢磨起了小灵通项目的研发方案？ 而且还是最为关键的整体架构方案？ 在一个研发项目中，又一个职位是非常关键的，那就是项目的总架构师，也叫总设计师，是整个项目组的核心。 比如说在华为的GSM项目研发团队里，当时的总架构师就是李一南，而于厚林就是李一南下面的硬件研发经理。 神奇小师弟连这活也能干？ 于厚林原本以为，一旦研发团队成立，这个活很可能就要由他来干了，这么有难度的活还挺让他有些忐忑，谁知…… 神奇小师弟能跟当年的李一南比吗？ 这样一个比较的念头突然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带着一丝好奇，他拿起了鼠标，将文档翻到了最开始，细细看了起来。 很快，他的表情完全呆滞了。 这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讶神情。 他被这份尚未完成的文档给惊到了。 这份文档里有什么？ 当然是整个小灵通项目的整体研发架构方案，在方案里，整个研发方向被分成了四大部分，分别是设备硬件、设备软件、手机硬件、手机软件，各大部分下面，又被肢解成了一个个小的攻关项目。 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于厚林发现，在整份方案里，对研发重点、难点划分得非常完整、清晰，单是看方面的前面一小部分，他就知道，若是真能按照这份方案的规划，把所有的重点、难点都攻克下来，一套完整的小灵通业务系统加配套手机就即将呈现。 专业！ 不是一般的专业！ 当年的李一南所做的GSM项目架构方案，可远不如眼前这份专业，一直到全部项目研发完成，并经过很长时间的实践验证后，被修改后的架构方案才能勉强跟眼前这份相媲美。 这么一比，被称之为华为技术天才的李一南在这一点上，就完全没法跟余文钢比了。 难不成神奇小师弟真的就是神奇制造者？ 带着一丝兴奋，于厚林看向了自己最为擅长的硬件设备部分。 很快他又得出了一个结论。 专业！ 太专业了！ 他有发现，每一个被肢解出的小项目，都详细地列出了研发目标、难点、重点，需要达到的效果、具体参数等。 有了这样一份方案在，于厚林相信，对于其中的任何一个小项目，自己立即就可以依葫芦画瓢，带着几个人把它在短时间内给攻克下来。 哪怕他所带的团队是没太多经验的小白！ 因为他发现，单是论设备硬件部分的架构方案来说的话，连他这位设备硬件领域的资深人士竟然暂时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尽管小灵通系统和GSM系统在技术实现上完全不同，也尽管他所擅长的是GSM系统，可毕竟二者在整体网络构造上还是有诸多共同之处的，因此他能看得出来，这份研发架构方案是切实可行的，而且方向明确。 这么一推论，如果有个十来个经验丰富的精英成员，组成各项目小组的核心框架，那就确实可以用任务分包的方式，交给江大的师生们去完成。 “余总，太棒了！” 于厚林激动地挥了挥拳头。 他之前的担忧和抑郁瞬间就一扫而空。 紧接着，他又兴奋地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顾不上才刚抵江陵，他开始主动请缨了，恨不得立即就投入到项目的研发中去，如果有需要的话，他甚至可以连接下来的这个春节假都不用休了。 有什么比尽快在项目上出成果重要。 “你要做的很多。 “第一件事，等我把这份架构方案完成后，你的任务是把它肢解成一个个小项目，然后准备以课题的形式发标。 “第二件事，根据项目的需求，向华为那边要人要设备要资金，争取能在春节过后就立即动起来。 “第三件事……其它的琐事你暂时就别操心了，我安排人来负责搞定。” 余文钢一口气就说了一大通。 思路很清晰，也似乎有点随性。 “行，没问题。” 于厚林立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本身的欲望也是在项目本身上面，至于成立研究院的那些琐事，他巴不得不用操心。 他立即又请求道：“这份方案，可以打印一份出来，我先带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吗？” 兴奋的他，甚至连中午的这餐接风宴都不想吃了，因为他担心那样既会影响余文钢继续架构的时间，也浪费他的时间。 搞技术的就是这副德性，一旦项目有了明确方向，那就会兴奋得连吃饭睡觉都忘记。 “嗯，可以，不过你记住，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了，没我的允许，这边的任何资料，不可以向华为总部那边的人泄露，连老任都不行。” 余文钢回了这么一句。 于厚林：“……” 连老任都不行吗？ 他正想在离开余文钢的办公室后，在第一时间内将这一喜讯报告给任总。 正文 第587章 有点不给面子 于厚林的一个电话，又让老任坐立难安了。 电话里说的倒是好事。 余文钢那小子，不仅没有因为人手的问题而翻脸反悔，反而早已在项目的研发上动了起来，并且拿出了一份质量非常高的解决方案。 一份还没完全完成的架构方案正在于厚林手里！ 可当他提出来，能不能发给他看看时，于厚林竟然为难地说：“余总不同意。” 连我都不给看？ 过分了啊！ 老任的好奇心反倒因此被勾起来了。 是的，他开始在小灵通项目上押注了，但却是扛着巨大的反对声和压力来下注的，在这种情况下，他更是希望能在项目上拿出点什么来，向大家证明他是对的。 哪怕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进展。 可他没想到的是，余文钢竟然防他也跟防贼似的。 这样真的好吗？ 他很想立即就给余文钢去个电话声讨一番，可因为是他先失言，而且那小子一点都不好对付，因此他稍稍有点心虚。 就算再心虚，这个电话也还是要打的！ “老任，你还有脸给我来电话啊！” 老任没想到的是，电话一通，他还没来得及抱怨，余文钢的声讨反倒先来了。 他只能嘿嘿一笑说：“小余，我听于厚林汇报说，项目研发的事你这边已经有眉目了？” “不然呢？幸亏我没指望你，要是指望你的话，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电话里的余文钢还是怨恨满满。 老任又心虚地笑了笑，尴尬地回道：“我这边不是遇到难处了吗，这个你得理解一下。” 气势全无。 “说吧，什么事？” 电话里的余文钢明显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似乎懒得听老任倒苦水，也让老任听出怨气满满。 于厚林不是说他反应很平静，没有不高兴吗？怎么一跟我通电话就怨气冲天呢？ 老任只能再次尴尬一笑，问道：“你弄的那份架构方案，可以发给我看看吗？” “老任，你说什么呢？想多了吧！” 老任先听到的是这么一句。 紧接着，余文钢怨气冲天的声音又从电话里传来。 “第一，咱们的合作还没有正式达成，所以这暂时还是我个人的成果。 “第二，我的这份架构方案质量非常高，属于高度机密，在近期内是绝不能外泄的，你觉得我能轻易发给你看吗？” 老任：“……” 难不成你小子还真准备反悔不成？ 一听到这几句，他立即就有了这样一种感觉。 可他一听连余文钢自己都说这份方案的质量很高，就越是心痒难耐了。 能高到什么程度？ 真的很想看！ 于是只能他讪讪地说道：“合作的事情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律师在起草协议文件了，等过完春节之后，我亲自飞过来跟你签。” 先给余文钢吃了颗定心丸后，他又接着说道：“至于保密的事，我这边你绝对可以放心。” “你敢保证，这份方案一到你手里，只是你一个人看，不会传到第二个人眼里？” 电话里的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只是老任一个人看吗？ 当然不会，毕竟从技术层面来说，老任不是专业的技术出身，因此这份架构方案的质量到底如何，他还是会请华为的专业人士看看的。 质量越高，他下的注就越大，下注时在公司内部所遇到的阻力也就越小。 于是他又讪讪地回道：“放心，我不会到处传的，顶多给李一南他们几个看一眼。” “哦，那还是算了，再见，我现在很忙。” 电话里又传来了这么一句。 紧接着是嘟嘟嘟的声音。 老任：“……” 我去，那小子竟然挂我电话！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啥余文钢对李一南那么不信任。 这该如何是好？ 江陵这边，刚挂了电话的余文钢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他忙是真的，但挂老任电话却是故意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他早就预料到，在股份置换和押注小灵通这两件事上，老任一回深圳后，遇到的阻力肯定会很大，出现变数的可能性也会很大，因此，对于华为那边调派不了那么多人过来，早已在他意料之中，也就谈不上有多生气。 可商业合作这种东西，该给对方的压力还是得给的，否则时间长了的话，对方就以为他很好说话，就经常性地把难题抛给他。 这毛病惯不得。 得有理不饶人。 至于为什么不把方案给老任看，倒不是他不信任老任，而是他不信任华为的其他人。 为什么？ 因为他还知道即将发生的一件事。 尽管老任没跟他提，其实他也知道，华为早已成立了CDMA-IS95的项目研发小组，在为电信分拆后上3G业务做准备。 据前世报道说，这个项目组的一百多号人，这个春节都没有放假，只在过年前后休息了三天，然后终于赶在电信分拆时把CDMA-IS95的研发成果弄出了个大概。 然后就是电信分拆，及工信部在六月份发文认可小灵通的存在，这就意味着华为在3G项目上的失败。 于是，李一南在离开华为之前，做主解散了这个项目组，因为撤得实在是太过于仓促，导致连存储软件大版本的服务器都坏了。 接着是押注联通的CDMA业务。 也就是差不多在这个时候，联通的CDMA项目开始启动，但到底是采用CDMA-IS95还是更为先进的CDMA 1x技术标准尚未确定。 华为还是得押注。 决定还是技术大牛李一南做的。 因为在华为基本法里有一条：从贤不从众。 尽管相当大一部分人的意见是保留一只小队继续跟进IS95标准，可李一南却力排众议，将IS95项目全部裁掉，全部押注更为先进的1X标准，又成立了新的项目组。 结果当联通在2001年启动CDMA项目，开始网络建设大招标时，采用的却是IS95标准。 那时，华为的IS95项目组早已被裁撤，原有的研发成果服务器也已经坏掉，于是，在联通的CDMA首期招标中，华为输了个精光。 尽管后来华为有重新捡起了IS95项目，从每个开发人员的电脑中重新将代码给拼凑了出来，可已经晚了。 输了第一期，第二期地三期的也就只给它留了点汤汤水水。 这就是华为长达八年的第三次至暗时刻。 而罪魁祸首李一南，早已带着一大票精英离开了华为。 对于一个注定要走的人，余文钢放心把方案给他看吗？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这份架构方案，可是按小灵通项目后期最成熟的技术标准来架构的，因此在现在这个年代，有着极大的竞争优势，真要是被泄露出去，那就亏大了。 于是，他干脆连老任都不给看了。 给他看又有什么用？ 难不成非要得到华为内部的一致高度认可，这个项目才能继续不成？ 时间才是检验一切真理的标准。 任何人的评价都不是。 如果老任那边连这点压力都顶不住的话，这一合作不要也罢。 就这样，余文钢心安理得地挂了老任的电话，再次把精力投入到了项目架构方案的完善之中。 正文 第588章 余院长 骆俊鹏回来了。 他原本打算趁学校放寒假，赶在年前陪老婆出去旅游一圈的，可是在一听说华为打算在江陵成立小灵通业务研究院，而且余文钢还是院长之后，他便玩不住了，提前两天结束了行程，赶回了江陵。 他先见了于厚林一面。 他原本是想直接去见余文钢的，可现在那小子不知是不是有点飘，口风紧得很，他在电话里啥都问不出来，于是只好先找于厚林去旁敲侧击一番。 再说，于厚林从深圳来了江陵，他象征性地去尽尽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 于厚林在高新区已经有属于自己的办公室了。 地址当然是在高新区原本给理想安排的那层办公楼里，条件谈不上有多好，普通地砖，白墙面，朴实的门窗，没有额外的装修装饰。 但于厚林已经很满足了。 因为毕竟这里只是一个临时的办公点，小灵通项目做好了，真的有前景了，华为就会在这里建属于自己的办公大楼和厂房，到时想怎么装修就怎么装修，若是小灵通项目垮了，迟早得滚蛋。 因此，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这里都不值得进行额外的装修。 条件虽谈不上豪华，但所用的东西并不缺，于厚林一到这里，所有的一切余文钢都已经派人安排好了，包括必要的办公用具，甚至是他和助理的居住之所，都没有让他们操心。 甚至于余文钢把自己原来所用的那台别克也暂时借给他用了，让他在江陵彻底没了不便的后顾之忧。 这样的安排，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就在他那间简陋但面积并不小的办公室里，他迎来了骆俊鹏。 “骆院长，没想到我这么快又回江陵了，以后还得请您多多照顾。” 技术出身的于厚林言语是很朴实的，并不会太多花言巧语。 “怎么样，回江陵还习惯吗，吃住什么的都安排好了没有，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骆俊鹏及时地送上了自己的温暖。 “挺好的，院长……哦，余总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很方便。” 因为余文钢说他已经是他的人了，因此于厚林对他的称呼也已经改口，改成了听起来更为亲密的院长，于是在骆俊鹏面前习惯性地叫了出来，只是话一出口，就意识到在骆俊鹏面前这么称呼似乎有些不妥，就又活生生地改了回来。 可这还是让骆俊鹏听得感慨万千。 余文钢来江大还不到半年时间，已经有多少头衔和称呼了？ 电信院团总支副书记，江大团委文艺部副部长，科创中心常务副主任，理想三家公司的总裁，余百万，余亿万…… 现在又多了一个：余院长。 以后我跟他再见面，是不是他称呼我骆院长，我称他余院长？ 都平级了！ 别看余文钢的这一新职位只是一家研究院的院长，可是论含金量，一点都不比他这电信院的院长差，甚至于还要高，高得连他这骆院长都可能有求于他。 没办法，谁让华为有钱有项目呢，电信院还指望余文钢担任这一新职务以后，手里稍微漏一漏，给电信院一点课题做呢！ 他急急赶回来，就是因为这个。 “华为怎么会突然来江陵开研究院？文钢怎么又突然成了这个研究院的院长？” 骆俊鹏问起了他所关心的问题。 同样的问题，他曾经在电话里问过余文钢，可那小子是怎么回答的？ “老任发疯了呗，傻了呗。” 明显的应付。 他继续追问，那小子就说：“院长，你好不容易有空陪师母出去逛逛，还操那么多心干嘛，等回来再说呗。” 简直能气死他！ “这是任总安排的，我听说任总打算同院长……余总互换股票，余总马上就是华为的大股东了，这么安排很正常吧？” 于厚林回了这么一句。 但对骆俊鹏来说，却是一剂猛料。 任正非来江陵时，曾在饭桌上提过互换股票的事，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事竟然真成了。 余文钢又多了一重身份？ 华为大股东？ 骆俊鹏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接下来，他又揪着于厚林问了很多东西，只可惜于厚林知道的也有限，比如说据说余文钢将拥有华为百分之十的股份，彩铃业务的合作已经定下来了，任总给他送来了一台宝马X5之类的。 至于余文钢换出去了多少股份，于厚林也不知。 当然，还有另一些让骆俊鹏也有所惊讶的消息，比如说这一研究院目前的重点是公关小灵通项目，余文钢已经弄出了一套很有质量的总体架构方案，项目将分拆外包之类的。 这么快就弄出了一套关于小灵通项目的架构方案？ 这是骆俊鹏又有所惊讶的。 只不过一想到当初他把华为的自有开发语言发给余文钢，那小子不到三天就开始动手了，并且很快就弄出了彩铃业务平台…… 这也就不算太过于稀奇了。 天才就是天才，弄出点常人所不能的事有什么难以解释的？ 他很快释然。 并且，他还将之前余文钢的天才表现也一一例举给于厚林听，让他也释然了对此的不可思议。 对骆俊鹏来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灵通项目打算分拆外包的消息。 电信院干什么的？ 就是搞通信的啊！ 缺什么？ 缺的就是项目和经费啊！ 像华为这种有实力的公司分拆项目外包，尽管成果归华为所有，可是在经费上绝对不会亏待分包方。 这块大肥肉电信院必须得抓住！ “骆院长，这事我肯定没意见，可是最终还是得余院长说了算啊。” 他一向于厚林开口试探，于厚林却颇感为难。 决定权果然在那小子手里！ “走，晚上我请你吃饭，让文钢作陪。” 骆俊鹏打算去见见余文钢，尽快将这事搞定了，以免夜长多梦。 他很快就同于厚林一起回了江大，来到了科创中心。 创新大楼的门口一侧，正停着那台崭新锃亮的宝马X5，把骆俊鹏看得口水直流。 唉，我这院长的含金量果然已经远不如那小子了！ 带着一丝感叹，骆俊鹏进了大楼，来到了余文钢的办公室。 “余院长，好久不见，我可以打搅一下您吗？” 一见面，骆俊鹏就来了这么一句。 既是调侃的一句，也是酸溜溜的一句。 无可奈何花落去。。 近期重点情节： 小灵通研发中心 回家过年 正文 第589章 院长也不给面子 八卦骆来了！ 在见到骆俊鹏的第一眼，余文钢就冒出这样一念头。 他之所以给院长大人冠上八卦的名号，当然是因为上次彩铃系统保密的事，从那一次他已经发现，院长大人的口真不紧。 这就是为啥他不愿意在电话里跟骆俊鹏讲太多的原因。 只不过看现在这一架势，他就知道接下来又免不了被滋扰一番了。 果不其然，骆俊鹏在调侃了他一番后，立即又说道：“今晚我请厚林吃个饭，你去作陪。” 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对了，把你那好酒带上一两瓶。” 余文钢：“……” 你请客让我作陪却要我出酒？ 这哪里是请客？ 明明是馋我的好酒了好吧！ 而当三人下了楼之后，明明可以走路去吃饭的，骆俊鹏却执意要余文钢把车给开上，并且在余文钢掏出车钥匙的那一刹那，他一把就夺过了车钥匙，坐进了驾驶位。 余文钢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他面前，骆俊鹏已经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也彻底抛弃了自己的院长形象。 这都不要紧，一两瓶酒而已，余文钢还不至于肉疼，至于车就更是没事，骆俊鹏想玩就玩，甚至于借他去玩几天都行。 让余文钢难受的是他的盘问。 “彩铃业务平台合作达成了？拿了多少？” “你跟任总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 “华为为什么突然决定在江陵搞研究院，押注小灵通业务？” “你为什么会这么看好电信上小灵通业务？” “期末考试考得咋样？考了多少分？有没有挂科？” …… 类似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有的问题，余文钢还可以用商业机密暂时不能泄露为由搪塞，有些问题他就不得不跟骆俊鹏细细探讨一番了，比如说他为啥看好小灵通业务的问题。 这些问题都是他跟任正非探讨过的，可现在又不得不来炒一次剩饭，而且骆俊鹏作为通信专家及通信领域理论研究者，问得可要比任正非细致多了。 这很是费了余文钢一番口舌。 这哪是什么请客吃饭？ 明明是设下了一个来拷问我的局好吧！ 余文钢很是无奈。 接下来就到了小灵通项目分拆外包的事。 “文钢，你可是咱们电信院的人啊，有什么好项目你可得让院里先挑。” 骆俊鹏打着感情牌直截了当地提起了要求。 这问题倒不大，就算骆俊鹏不提，余文钢也是这么想的，可有些丑话他却得说在前头，毕竟这是商业行为，而且还是一个要和时间赛跑的项目，他可不希望项目被人情所耽误。 “院长，有几点要求我可得提前跟你说清楚。” 余文钢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整个小灵通项目被肢解成小项目以后，这些小项目主要会被分成三大类，一类是技术难度大，保密要求高的，二类是技术难度大，但非核心关键，三类是技术难度一般的。 毫无疑问，第一类肯定是放在研究院内自己来公关，哪怕华为没法调过来太多技术精英，研究院这边自己想办法也得招揽一批人进来，然后以精英为核心，成立各项目攻关小组。 他之所以安排邹曼妮去研究院帮忙，就是为了在研究院的人事行政人员没有到位之前，先帮忙做人才招揽准备。 至于第二类，在研究院自身人手紧缺的情况下，原本就是打算将他们外包给江大那些技术大院，比如说电信院、计算机院之类的。 其实就平均研发水平而言，这些技术大院比华为只高不低，随便一个专家教授拉到华为去，起码就是项目组长的水准，而他们所带的那些硕士生博士生，一去到华为也绝对会成为技术骨干。 这些人才不充分利用起来实在是太可惜了一点。 第三类，技术含量较低的项目，是准备放到科创中心，以一些年轻讲师为核心组建团队，给学生们一个试手机会的。 外包有外包的规矩。 一是研究院这边出钱出设备，承包者出力，成果出来后，所有权归研究院这边，承包者仅享有知识产权的署名权。 二是得有进度管控和奖惩，加快进度有奖励，延误进度有惩罚，甚至会有赔偿条款及解除合作条款。 三是必定会有保密条款，谁敢主动泄密或者因失误被动泄密，可能会承担法律责任，有锒铛入狱的风险。 “我丑话说在前头，任何人想接触项目，必须先签保密条款，谁要是敢泄密，我绝对会把他送进监狱。” 余文钢以这样一句结束了自己的要求。 并且又加了一句：“包括你们两个。” 这话说得很是有点不近人情。 听得骆俊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能听得出来，余文钢的这番话还真不是说着玩的，一联想到他有仇不隔夜、恩怨分明的性格，他相信真要是有人敢轻易泄密的话，那种狠事这小子绝对能做得出来。 包括他这个院长。 他甚至还听出来了，余文钢最后这一句可能还是针对他来的。 连我都威胁起来了，这小子真的很记仇！ “呵呵，真要签保密协议啊？我就不用了吧？难不成你还信不过我不成？” 骆俊鹏尴尬地回了一句。 要想优先挑好项目，他就必须提前参与到小灵通项目的肢解过程中去，并且有针对性地来准备在电信院组建项目小组，可余文钢的要求是，想看相关文档，就得先签保密协议。 这面子上实在是有点挂不住啊！ “呵呵，院长你就算了，你那嘴巴我还真是信不过。” 余文钢回了这么一句。 这让骆俊鹏更是无比尴尬。 他明白余文钢指的是哪件事。 不就是一兴奋，就把你彩铃业务平台的事给说出来了吗？那也没影响你薅华为羊毛啊！ “院长，我对你真的已经很不错了，现在老任就是愿意签保密协议，我也暂时不给他看。” 余文钢又加了一句。 这一句总算让骆俊鹏的面子上过得去了一点点。 嗯，在这小子心里，我比任总还重要那么一丢丢！ 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后，骆俊鹏答应了余文钢的条件。 他能不答应吗？ 他发现，不知不觉间，余文钢已经快速成长到连他这院长都需要仰仗他鼻息的程度，比如说现在，他已经由院长沦落成为了乞讨者，而余文钢变成了施舍者。 角色完全反转！ 可骆俊鹏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因为这意味着，才到电信院半年不到的余文钢，已快速成长到了可以反哺电信院的程度，甚至比现在的雷君所能给计算机院的反哺还要多得多。 这是好事。 他甚至还在得意地想，要是吕老头得知这一消息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他竟然又有了去吕会宁面前炫耀一番的冲动。 唉，可恶的保密协议！ 正文 第590章 筹谋未来 该来的麻烦还是会来的。 骆俊鹏回来后没几天，带队外出考察和实践的李一诚也回来了，然后在第一时间找上了门。 在大学里，学校每年寒暑假都会组织优秀学生及团干进行假期社会考察，由校团委的老师负责带队。 换做是在往年，李一诚是懒得亲自带队出去的，因为联系不到太好的考察单位，出去也只是走马观花，没太多实质性的收获。 可今年不同了。 自打科创中心成立后，江大一下子就多出了几十家实力雄厚的合作企业，有的甚至还是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的知名大企，而且在它们与课程中心的合作内容中，原本就包含了社会实践这一项。 因此江大已不缺优秀的考察单位了。 而且在受了余文钢的刺激后，李一诚已经意识到，在商业和企业领域是自己的短板，因此他也想借这一机会多出去走走，涨涨自己在这一方面的见识。 于是，他亲自担任了其中一支社会考察队的领队，就在老任来江陵后的第二天，他带队坐火车离开了江陵，前往江浙魔都一带的几家企业进行考察。 然后没过几天，他从妻子汪玉嘴里得知了几个惊爆的消息，弄得他的心又飞回了江陵。 只可惜预定的考察行程是不能更改的，否则的话，他绝对会像骆俊鹏那样，提前结束行程回江陵。 熬了几天，终于熬到了结束，心急如焚的李一诚顾不上回家，跟着前去接站的中巴车直接到了科创中心，然后在楼下，他也看到了那台黑色锃亮的宝马X5。 果然是连百万豪车都开上了啊！ 李一诚先围着车子转了一圈，还伸手摸了摸被插得锃亮的后视镜。 汪玉在电话里，津津乐道地跟他说得最多的是这台车，据说价值百万以上，因为实在是太好，因此负责维护保养这台车的科创中心的司机班长，每天一早都会把它洗一洗，擦一擦，然后把它停在科创中心门口来当摆设。 原本用来当摆设的是李一诚常坐的那台GL8！ 羡慕妒忌恨了一番之后，李一诚拎着行李箱进楼，直奔余文钢的办公室。 相对于这台车，他更想详细了解的是别的事情，比如说彩铃业务平台合作的事，又比如说突然冒出来的华为江陵研究院的事，甚至于跟华为股权置换的事。 因为一起接待过任正非，李一诚比汪玉知道的明显要更多，而且也敏感地察觉到，此事有点非同寻常，因此他不弄个究竟的话，是寝食难安的。 余文钢这两天倒是又稍微轻松了一点点。 在把小灵通项目的总体架构方案完成后，他把项目拆分的事交给了于厚林，然后签了保密协议的骆俊鹏也参与了进来，开始为春节后的项目分包做准备。 至于他自己，除了偶尔过问一下两家公司的项目进展以外，剩下的时间就是窝在办公室里，来琢磨小灵通项目的一些核心部分的研发。 其实相比于厚林和骆俊鹏，在前世有着丰富经验的他才是通信领域真正的专家，尤其是在通信软件和网优领域，目前这世上应该还无人能跟他相比。 因此，若要想稳妥地赶在六月份之前出成果，赶在小灵通第一波建设高潮之前拿出一整套极具竞争力的产品来，有些关键项目还是得由他亲自来负责。 然后他看到了李一诚拎着行李箱出现在了他办公室门口。 又得费上一番口舌了！ 看这样子，他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过正好，再过两天，理想系列公司也要放假了，到时他就会驱车带着顾晓薇一起回西山，回去之前，确实也需要跟李一诚见上一面，交代一些事情。 “李哥，回来啦，你不先去看看嫂子吗？你不先向她报到，小心晚上回去让你跪搓衣板。” 他先开了一句玩笑。 “不先来抱一下余院长大腿，我怕饭碗都保不住了，所以你嫂子那边还是一会再看吧。” 李一诚也回了一句玩笑。 不知不觉中，两人的相处模式又发生了些许的变化，在此之前，李一诚还是一副老大哥架势，时不时还威压余文钢一下，逼他去做一些不太情愿的事，现在却有些英雄气短了。 没办法，余文钢的身份又发生了变化。 华为江陵研究院院长！ 这一身份已跳出了江大的范围，与之相比，什么科创中心常务副主任，就狗屁都不是了，甚至于他这个江大团高官都不算啥了，李一诚觉得自己应该接受这种变化，调整自己的心态。 接下来是询问他所关心的那些事。 对于李一诚，余文钢的防备心倒没那么强，在关上门之后，他把很多连骆俊鹏都暂时不知的事，都全盘倒给了李一诚。 震惊！ 唯一适合来形容李一诚此时心情的唯有这个词。 彩铃业务卖一个亿；成立华为江陵研究院，来为华为急攻小灵通项目，帮华为度难关度危机；为此老任真一比一跟他置换股份，并送上一台豪车来笼络他…… 这些事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可一连贯起来却又合情合理。 原来……与华为大老板相比，江陵研究院院长的身份又不算啥了！ 在这种情况下，李一诚想不震惊都很难。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一下此事。 正当他无语时，余文钢又开口了：“李哥，明年想不想动一动啊？” “动一动？动啥啊？” 李一诚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团高官没啥干头了，想办法去地方吧。” 李一诚一下就懵了。 这团高官我干得正起劲，科创中心一起来，马上就有大果子摘了，你却不让我干了？ 他一时有点不明白余文钢的用意，问道：“我又能去哪啊？” “高新区。” 余文钢嘴里轻轻地蹦出了这三个字。 李一诚又愣住了。 去高新区？ 听到这三个字以后，他算是察觉到了，余文钢并不是不想让他摘果子，而是可能准备了一个更大的果子给他摘。 可这话他能怎么接呢？ 余文钢却是没理会他的反应，又说道：“你先去看看嫂子，然后回家好好洗洗，一会我约一下焦哥，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马上就要春节了，他开始筹谋未来了。 正文 第591章 老板，请上车 余文钢为啥想让李一诚动一动？ 没错，随着科创中心的成立，这里很快就能出大成绩了，因此身为江大团高官兼科创中心主任的李一诚，确实有一个大果子等着他来摘，为他的履历上添上厚厚的一笔。 可问题是相比另一个大如西瓜的更大果子，这一果子顶多就只能算是芝麻了。 那就是高新区的成果。 毫无疑问，若是华为的小灵通项目真的起来了，那这个项目未来的发展，未必会亚于前世在深圳的华为，很可能在高新区成长为一个规模极其庞大的通信产业链，若是再加上余文钢自己两家公司的崛起，这一果子会大得连焦子秋一个人都吃不下。 前世的华为，是深圳的名片，正如阿里巴巴是杭州的名片。 而在高新区，这样的名片一来就是几张，这样的功绩，足以把焦子秋送上更高的位置。 焦子秋升了，谁来接这个果子比较好？ 论亲疏，余文钢当然不想便宜外人，再说，有个熟悉的人打交道，对他来说也比较好，因此，他必须未雨绸缪。 按照他的设想，是李一诚再在江大干上半年，把这边的果子先摘一摘，然后就调去高新区，当个副主任之类的，专门跟进华为项目和理想项目，去跟焦子秋分享果实。 从级别上来说，李一诚去高新区当个副主任之类的正合适。 当然，余文钢并没有动李一诚的能力，可是别忘了，前世的李一诚之所以能去地方并且爬那么高，自然有他的背景和关系，因此，余文钢要做的只是给个提议，然后帮他打通焦子秋那一环。 若是焦子秋愿意帮忙，那这事应该就没太大难度了。 当然，具体能不能成，一看李一诚自己的本事，二看他的运气。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明年年中动，那就得趁这个春节提前跑一跑了。 这也正是他急着帮李一诚约焦子秋的原因，过了春节再说这事，就稍稍有点晚了。 只是李一诚乐意吗？ 傻子才不乐意！ 按照惯例，江大的团务书记去地方，是以科技扶贫的名义下去的，因此去的必定是贫困山区，去了也是当一个副县长之类的。 尽管扶贫时间只有两年左右，可是回到江陵后会怎么安排，就还是未知数，很可能又会正式派往下面的某个县市，从副职做起，慢慢地一点一点往上爬，不知啥时候才能再回江陵。 因此，比普通县市还高半个级别，各方面条件不知好多少，又很容易出业绩的高新区难道不香吗？ 香得很！ 香得李一诚自己根本就不敢往这一方面去想，因为没外力作用的话，他就是想，也只能是奢望。 而现在外力来了。 作为体制内人士，李一诚深知，像华为这样的知名企业去地方投资落户，是可以非正式地提点小要求的，比如指明谁来跟进配合之类的，要是投资规模大得吓人的话，你就算要求换掉个把主政领导都有求必应。 打个比方说，如果华为愿意在江陵投资上百亿，那它向市里要求把焦子秋给换掉，估计市里也会咬牙同意。 在现在这个年代，招商引资对各级政府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当然，这只是打个比方。 现在余文钢告诉他，小灵通项目一旦成功，华为在江陵的长期投资将远远大于一百个亿，并且还会因此吸引来众多的配套生产企业。 如果真是这样，那余文钢说话就真的很有分量了，再加上他牵线搭桥，让焦子秋帮忙要人的话，这事还真有成的希望。 就算成不了，试试也无妨。 因此，当余文钢约定焦子秋，他喜笑颜开地同余文钢告辞，屁颠屁颠地去见了汪玉一面之后，回家洗漱去了。 小聚就定在晚上。 只不过这一次地点是焦子秋定的，在高新区那边，因此临近傍晚时，李一诚又出现在科创中心，准备坐余文钢的宝马车一起去赴约。 他必须得开开豪车的荤。 因为今晚两人会喝酒，因此负责开车的是科创中心的司机班长何立群，只不过在临上车时，李一诚却把何立群撵向了副驾驶座，准备自己体验起了百万豪车的滋味。 不仅如此，他还殷勤地帮余文钢拉开了后座的门，笑道：“老板，请上车。” 正走向副驾驶侧的何立群暗暗咂舌。 作为科创中心的司机班长，他是在科创中心成立不久后从院办小车班那边调过来的，专门负责开科创中心新买的那台GL8，以及偶尔开开那台考斯特中巴。 当司机的一般都是伶俐之人，一到科创中心后，他先巴结的自然是李一诚这位团高官兼科创中心主任，把他给侍候得舒舒服服的。 可很快他就发现，科创中心真正掌权的是余文钢这位学生哥常务副主任，打个比方说，油费维修费之类的，若是没有余文钢签字，谁说话也没用。 于是，他巴结的人又多了一个。 等余文钢的这台新宝马到了之后，他更是天天洗天天擦，生怕车上落上一点灰尘惹余文钢不高兴。 只不过这份巴结并不是看在余文钢本人份上，而是看在他的财务签字权份上，以及看在这台车的份上，毕竟这是一台连侯校长的车都远远比不上的进口豪车。 毕竟他到科创中心的时间还不长，所接待的人也还不多，因此他只听说余文钢这个学生哥常务副主任很牛很有钱，但具体牛在哪些地方，他并不太清楚。 毕竟司机们休息时打发无聊时看的江大校报，到目前为止还只登过两则关于余文钢的报道，那时还没华为的事。 因此，何立群虽然巴结余文钢，但还没到巴结李一诚那个程度，比如说像现在的李一诚一样，给余文钢开车门，还把手压门楣上，以免碰头，这样的事他就没给余文钢做过，也没想过要做。 当然，这跟余文钢一用车基本就是自己开，不让他当司机有关。 我是不是做得还不够？ 何立群开始自我反省。 毕竟连李一诚这位大书记都对余文钢这样，尽管这有可能是玩笑，可李书记是那种随便开玩笑的人吗？ 带着一丝忐忑，何立群跟车到了开发区，然后看到了让他更为暗暗吃惊的一幕。 车在一家档次不错的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然后一个人迎了上来。 这是一个何立群面熟的人。 在科创中心挂牌仪式那天，何立群作为院办的司机也有幸因接客而参与，在那过程中，他看到了一位几位校领导都敬为上宾的年轻领导，后来这位领导还在仪式上讲了话。 这不是高新区的焦主任吗？ 准备下车接替李一诚的何立群立即认了出来。 然后他看到，在李一诚和余文钢下车后，焦主任跟李一诚微微打了声招呼后，立即就揽上了余文钢的肩膀说：“文钢，咱们今天可先说好了，你一定得让我做一次东，否则我不认你当兄弟了啊！” 刚坐进驾驶座的何立群一下又听懵了。 我去，焦主任竟然把学生哥主任当兄弟来对待？这是什么情况？ 他立即就意识到，余主任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还有牛叉。 幸亏咱没轻慢他！ 何立群暗叫了一声侥幸。 正文 第592章 真直接 焦子秋确实很想做东请余文钢吃顿饭。 两人认识时间虽然不长，可来往次数却已经不少了，而焦子秋除了在第一次见面时，以高新区的名义招待过侯崇国和余文钢以外，其它的好几次聚会，都是余文钢掏的钱。 人情这东西，不在于钱多钱少，而在于有来有往，因此，因为余文钢过两天就要动身回湘省过年了，因此一说小聚，焦子秋就提出了来高新区他做东的要求，算是提前给余文钢送行。 为此，他还拒绝了余文钢再带两瓶好酒过来的提议。 他请客，却是余文钢出酒，那算哪门子请客？ 当然，作为高新区的主任，他也是不缺好酒的，毕竟在现在这个年代，对干部的管制还没那么严，人情往来之间送点烟酒不算啥事，因此焦子秋还是有些存货的。 包房早已开好。 两台品质还算不错的茅台真摆在包房内的餐桌上，焦子秋谦虚道：“这酒跟你那酒肯定没法比，不过已经是我能拿出的最好的存货了，希望两位不要嫌弃。” 好在作为司机的何立群没有跟进包房，否则的话，他要是听到焦子秋竟然对余文钢说这样的话，肯定会更是惊爆眼球。 不知不觉中，连焦子秋也以平等的姿态来对待余文钢了。 接下来是彼此间虚伪的客套。 客套过后，焦子秋又问道：“怎么样，突然约我吃饭，是不是又有什么好消息了？” 这才是人际关系的本质。 所谓的交情，大多是建立在利益关系上的，你对我有利，我就敬你三分，而焦子秋之所以越来越重视或者敬重余文钢，原因就在于余文钢对他的价值越来越大了。 好消息，正是焦子秋所期待的。 “好消息？ “谈不上吧，不过又几点倒是值得分享一下。” 因为要给李一诚铺路，余文钢也没打算藏着掖着了。 “第一个消息，是华为那边已经通过了彩铃业务平台的合作，过完年后，理想的两家公司就有足够的资金来大施拳脚了。 “第二个消息，小灵通项目这边，总体的框架已经出来了，过完年后，立即就可以开始项目的研发，大概半年左右应该能出成果。 “第三个消息，任总那边已经确定了要跟我进行股权置换，这事年后应该也能确定了。” 余文钢一连挑了三个焦子秋乐意听的消息放了出来。 正如他之前没隐瞒李一诚一样，焦子秋这边，他也开始兜底了，把所有真实情况都爆了出来，既以示诚意，也为接下来做铺垫。 短暂的沉默。 就算是焦子秋，也需要一点点时间，来接受余文钢真的即将变成华为大股东这一消息。 监管上次老任离开江陵时，余文钢已跟他提过一嘴，可他还是没想到，这事竟然基本已成定局。 当然，他更为关心的还是小灵通项目。 只有余文钢所带领的华为江陵研究院在小灵通项目上取得有效的进展，华为才有可能在江陵这边大手笔地进行投资，他这位高新区的主任也才会因此大大受益。 余文钢成为华为大老板了！ 小灵通项目已有了具体的框架，并且还很具竞争力！ 理想系列两家公司有充盈的运作资本了！ 这三大消息，对于焦子秋都是绝对的利好消息，在稍稍消化了一下后，他也开玩笑道：“余老板，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关照没问题啊，但我能不能提个小要求？” 余文钢笑着回道。 “行啊，你说。” 此时的焦子秋还在玩笑状态。 余文钢却指了指李一诚，说道：“能不能把李哥调到高新区，专门负责华为和理想系列公司的对接？” 焦子秋一下就愣住了。 李一诚也愣住了。 要不要这么直接？ 因为稍有心事，所以今天的他一直很少说话，在当一个合格的陪客，然后等待余文钢开口说正事，谁知余文钢竟然顺着一句玩笑就直接把事给提了出来。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一下就变得忐忑起来，因为这事他自己没法说啥，因此只能继续当观众。 焦子秋却是在沉默。 对他来说，这是一个不太好应对的问题。 因为从级别上来说，李一诚已经是正处级了，如果要把他弄来高新区的话，那得是副主任的职位。 而且，哪怕是副主任的人事安排，那也是上级的事，他是做不了主的。 “这事可能不太好办啊！” 斟酌了一小会，他颇感为难地说了这么一句。 余文钢笑了笑，轻松问道：“若是我说在未来的几年之内，华为和理想系列在高新区的投资总额将超过100个亿，并且能给高新区带来大量附加产业呢？那我是不是有资格提这个小小的要求？” 焦子秋又愣了一下，再次短暂沉默了。 因为这话他更难回。 如果华为和理想系列两家公司真能在未来几年之内带来上百亿的投资，那余文钢有没有资格提这样的要求？ 当然有！ 要知道，高新区从1988年成立至今，总投资额也才一百多个亿，并且还是在最近几年才开始大幅度增长，因此，如果余文钢所说的真能兑现，那他估计自己都会因此前进一步。 一想到这，他立即恍然大悟。 原来这是在给李一诚铺路啊！ 对兄弟倒是真够意思的！ 他真的弄明白余文钢的用意了。 在此之前，他原本还以为余文钢是年轻，不熟悉体制内的规矩，在信口开河乱提要求。 现在看来，这是在提前布局啊！ 毫无疑问，如果余文钢所说的能兑现，那他前进的可能性基本就稳了，他一进，谁来接他的班？ 当然是跟华为和理想系列公司的对接人啊！ 这基本是无容置疑的，否则的话，得看余文钢会不会有意见，要知道，华为的本部可是在深圳，很多项目投深圳或深圳周边，还是江陵，抑或是其它地方，也就大老板一句话的事。 跟深圳那样的一线城市相比，连二线都还不稳，地理位置也有所不如，大环境还差一截的江陵根本就没任何竞争力。 那他乐意接受余文钢的这个局吗？ 他个人是没意见的。 尽管他跟李一诚才认识不久，但从感觉上来说，他对李一诚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正如余文钢曾经说过的，这也是一个想干实事的人。 因此，他真能前进的话，他个人倒是愿意给李一诚制造这个机会。 可问题是余文钢现在说的只是假设啊！ 他真感为难了。 正文 第593章 众人皆醉我独醒 焦子秋确实感到为难了。 一个正处级干部的人士变动，尽管并非是正职，但像高新区这种热门单位，绝不是他一两句话就能轻松搞定的，因此他就算有心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可他又不想因此破坏跟余文钢的友谊，怎么破？ “实话实说，这事真让我为难了。” 他决定实话实说，以免被余文钢误会他根本就不想出力，或者是耍滑头。 接下来，他把他的为难之处和盘托了出来，重点还是放在华为江陵研究院及理想系列公司才刚开始，他没有充分的理由向领导们开口这一点上。 “半年！给我半年时间，我就能让你看到两家公司，尤其是华为系列大崛起的大苗头，而且，我也不是要求年后立即就动，而是在半年之后。” 面对焦子秋的为难，余文钢说了这么一句。 焦子秋又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确定半年时间会有大苗头？” “嗯，我保证在半年之后，华为在小灵通项目的投入上起码高达十亿以上，若是没有，我刚才的提议就此作罢。” 余文钢信誓旦旦地回道。 焦子秋再次沉默了。 他在琢磨余文钢这话中的逻辑。 要知道，一个才刚开始的新项目，规模还这么大，要想在半年之内出研发成果的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就算出了，小灵通项目可是一个技术落后的项目，华为在这个项目上真敢压这么大的注吗？ 可能性基本为零！ 这是他的判断。 但为了避免把话说得太过于直接，他又说道：“你能不能多给我一点信心？那样我才好跟领导们去提啊。” “这样吧，明天任总又要来江陵，我准备在他来了之后给他点压力，你可以跟我一起接待一下，等过了明天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跟领导们提这事。” 余文钢打算暂时搁置这一提议了。 对于焦子秋的为难之处，他是能够理解的，因此并没打算以要挟的方式来强逼他答应，于是亮出了后手。 老任又要来江陵了！ 在余文钢把小灵通项目的总体架构方案完成之后，他不仅逼着骆俊鹏签了保密协议，还要求于厚林也签了，并且泄密惩罚调侃还定得特别严苛，这彻底绝了老任想从于厚林那里拿方案的念想。 于是老任急了。 因为余文钢后天就要回江陵，怕夜长多梦的任正非顾不上年关事务繁忙，决定再次飞江陵来跟余文钢深谈一番。 余文钢会不会真有反悔之心？ 当然没有。 但他深知，一个被所有人都所不看好的项目，就算他已经暂时说服了任正非，但想要华为在此上面压重注的话，绝不是那么简单的，必须给老任一点压力，他才能下狠心。 众人皆醉我独醒，他要用逼迫的方式，来逼老任也变成彻底清醒的一个，所以老任来江陵更好，他可以趁此机会来给老任设上一场鸿门宴。 这就是商业行为，不是讲私人感情，而是谈约束条件的。 至于为李一诚铺路的事，则是顺带的，他相信焦子秋在见证了明天的那场鸿门宴之后，应该也会清醒，从而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如果有必要的话，他甚至还不介意也给焦子秋一点压力。 焦子秋立即答应了下来。 问题算是就此搁置了。 接下来是愉快的喝酒时光，尽管气氛比以往稍显压力，但三人还在努力为此一个还算轻松的氛围。 晚上八点来钟，这场私人小宴结束，余文钢和李一诚坐车返回江大。 李一诚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车开出一段后，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明天任总啥时候到江陵，你是不是要去接机？” 他还在惦记明天的事。 因为那是决定他未来命运的关键时刻。 “明天上午十一点，要不你跟小何带我的车去接吧，我就不去了，以免老任得瑟。” 余文钢回了这么一句。 正在闭目养神的他连眼睛都没睁，事实上，他也正在思考明天怎么来设这场鸿门宴。 下马威一个！ 这是他准备出的第一招。 老任要来江陵又如何？不是我求你来的，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我干嘛要去接机？ 就算明天闲得很也不去！ 能让李一诚去接你，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李一诚却不知该说什么了。 一个给你送来那么多钱，还大出血跟你置换股份的大老板过来，你自己拿捏起来了不说，还说怕他得瑟？ 要不要这么拽？ 此时的他，并不知余文钢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毕竟已经熟知余文钢的一举一动都是带有目的性的，因此稍稍纠结了一下后，还是放弃了劝说的念头，接受了代为去接机的差事。 正在接机的何立群又听得暗暗咂舌。 作为司机，他是没资格进入包厢跟三位领导一起进餐的，只能在包厢外随便吃点，因此他并不清楚之前包厢内发生了什么事。 可他现在能听得明白。 华为的任总又要来了！ 上次老任来江陵时，于厚林刚调到科创中心，因此自然知晓了老任的身份，也得知了老任为华为赞助500万的事，也听说了老任跟理想合作的事。 这么大一老板过来，学生哥副主任竟然都不去接机？ 这也太牛了一点吧！ 最为关键的是，他自己不去接不说，竟然还使唤李书记去接，而且李书记还答应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李书记在来的那一句老板请上车并不是纯粹的玩笑，而是他真的对学生哥副主任言听计从？ 为什么会这样？ 他突然想起，刚才从酒店出来时，提前把车开到酒店门口的他，又忘记给学生哥副主任开车门了。 失误啊！ 这样会不会被学生哥副主任所嫉恨？ 心怀忐忑的他小心翼翼地把车开回江大，先按余文钢的意思把李一诚送到家，又开回科创中心楼下后，总算学乖了，车刚一停稳，他立即就飞奔下车，快速跑到后面为余文钢打开车门，殷勤地说：“老板请下车，小心碰头。” 余文钢：“……” 这是高大的SUV好吧，碰什么头？ 明天跟老任的见面才叫碰头呢！ 正文 第594章 自己吓自己 老任这些天过得压力有点大。 压力还是来自于押注小灵通项目。 别看他在会议上勉强通过了押注小灵通项目的决定，可会议一散，这事在公司论坛上就被讨论得沸沸扬扬了。 基本上无人看好！ 尤其是当李一南又就此事细细分析了一番发论坛上后，公司的那些人更是一边倒地说此决议是乱来、老任糊涂了之类的，毕竟现在公司已押注3G，人力和资源都紧张。 在华为论坛上，大家是言论自由的，因此哪怕不少人抨击老任的决议，他也没办法。 只是看得心里有点凉凉的，压力也不是一般的大。 一个企业领导人的威信，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正确决议上建立起来的，若是此决议真的错误，那他就会威名扫地。 这决议真的错了吗？ 其实在决议做出后，老任并不是啥都没做，比如说他有花大力气四处去打探与小灵通业务的相关信息。 大部分信息是无效的。 但有两条信息却引起了老任的重视。 一条来自余杭。 据可靠消息，在最近几个月，去余杭电信那边考察的电信同行开始多了起来，而且都是奔着小灵通系统去的。 另一条来自近在隔壁的强劲竞争对手中兴。 据可靠消息，中兴已下重注在小灵通项目上，其次才是3G。 这两条消息说明了什么？ 说明余文钢的判断十有八九是对的！ 有着丰富经验的老任知道，任何重大决策的出台，看的不是众人是不是看好，而是一些很有价值但却容易被人忽略的细节。 而这两条消息，无疑是极具价值的细节，一波来自运营商，一波来自强劲竞争对手，这些都是对政策都极其敏感且消息灵通人士。 因此，老任反而更是觉得自己的押注决定是正确的。 可这些能给公司的人解释吗？ 解释又有人信吗？ 这种无人理解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当然，就算押注了，也未必一定能赢，除非不停地有利好消息传来，在这种情况下，老任更是迫切需要利好消息来佐证自己的决定。 利好消息当然是有的，那就是来自于厚林那边的消息。 余文钢竟然这么快就拿出了一份质量非常高的系统架构方案！ 这对老任来说，绝对是一个大大的利好消息，因为这意味着按这趋势发展下去，如果电信真上小灵通系统的话，那华为起码不会颗粒无收了。 对于于厚林的评价，老任还是非常信任的。 他迫切想得到更多的信息，比如说亲眼看看架构方案之类的，以及来自余文钢的支持。 可是在这关键时刻，余文钢却翘尾巴了，不仅不给他看方案，还对他爱理不理的。 对此，他能理解，毕竟是他这边的问题给余文钢出了难题，可理解并不代表放心。 为啥不放心？ 因为余文钢跟孙正义有联系！ 想当初，UT斯达康仅仅是一个把小灵通技术从日本引进中国的概念，就得到了孙正义的风险投资，说明孙正义也是对这一项目在中国的发展极其看好的。 一份高质量的系统架构方案不比一个概念更值得投资？ 尤其是在孙正义已经极其看好余文钢的情况下！ 因此，若是余文钢还跟孙正义在继续保持联系，并且还谈到了小灵通项目的话，变故真的很有可能发生。 把小灵通项目单独拿出来拉上一大笔投资香？ 还是把它免费给华为香？ 老任相信，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怎么选择。 别看华为已准备跟余文钢的理想置换股份，可是从一开始，小灵通项目就没有包含在置换条件里面，只是在后来置换的事谈妥之后，才由余文钢提议押注小灵通项目，他趁机提议在江陵成立研究院，以大幅度榨取余文钢的天赋。 因此，说这个项目是余文钢免费送给华为的一点都不为过，甚至于华为在研发人手方面还不能满足余文钢的要求。 在这种情况下，老任真的担心迟则生变，于是，在得知余文钢马上要回家过年的情况下，顾不上公司业务繁忙，决定再亲自飞江陵一趟。 一来，是为了亲眼去看看那份架构方案，二来，是再跟余文钢去谈谈，稳稳他的心。 一下飞机，他却更是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上次他来江陵时，余文钢把阵势搞得很大，带着一拨人直接迎进了机场内。 这次老任不求那种待遇了，但起码在到达厅接一接吧？ 接是有人接，可惜不是余文钢，而是李一诚。 这差别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这又说明了什么？ 老任立即就开始琢磨这种小的细节变化。 做市场出身的，一般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见客户之前，那就是尽可能在事前了解客户目前的状况、心情，细细分析过后才去跟客户谈商业上的事情。 对老任来说，今天见余文钢可是比见任何重要客户谈重要商务还重要，因此细细琢磨一番当然是必须的。 小余不来接我！ 没关系，不来接也行，派个代表来也行，哪怕是只来个司机老任都不会有意见。 那为啥是李一诚，而不是别人？ 比如说于厚林或他公司里的人，而是有着科创中心主任的李一诚？ 一想到这，老任立即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小余在疏远他！ 要知道，华为可是给科创中心赞助了五百万的，因此李一诚来接机也算是合情合理，可问题是这样一来，就弄得他是来看科创中心似的。 我明明是来谈小灵通项目见小余的啊，他为啥这么急着把自己摘出来？ 肯定有问题！ 老任开始暗暗担心，试探道：“小余人呢？是不是很忙？” 为彻底摸清楚情况，他开始向李一诚套话了。 “还行吧。” 李一诚含含糊糊地回道。 那小子忙啥啊！ 今天他悠闲得很，一大早就在四处转悠找人瞎扯！ 他心里却说道。 因为他也没摸懂余文钢的心思，因此没法给老任一个准确的答复。 可这种含糊却又让老任多想了。 什么叫还行？ 忙就是忙，不忙就是不忙，忙的话可以直接说，没必要这么含糊啊！ 他算是听出来了，今天的余文钢一点都不忙，之所以不来接机，是想疏远自己。 问题严重了！ 老任越想越担心。 在接下来去机场的路上，他还试图跟李一诚套话，可是已经在体制内摸爬滚打了一段时间的李一诚不仅口紧，还很会打太极，让老任根本就套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来。 这该如何是好呢？ 老任沉默了下来，带着些许忐忑来到了江大。 他再次见到了余文钢。 带着一大票人！ 正文 第595章 下马威 在江大酒店门口这边，余文钢倒是又把阵势搞得很大，在迎接他的人群里，老任又看到了很多熟面孔，比如说高新区的焦主任，电信院的骆院长，于厚林，以及上次接待过他的那个漂亮小姑娘等。 可这个阵势是老任想要的吗？ 他更希望的只有余文钢一个人，顶多再加上于厚林，那样的话才能方便地谈项目上的事。 可现在他又能说什么呢？ “老任啊，都快过年了，你又何必这么折腾呢？等过完年再过来不好吗？” 余文钢倒是先开口了。 他在嫌弃我！ 这话一到老任耳朵里，就变成了这样的味道，这让他更是觉得余文钢心生二意了。 这该如何是好呢？ “这不正是要过年了吗，我必须得代表华为，来给咱们的重要股东及其家人表示慰问啊。” 心里在担忧，老任口头上却没有露怯，轻松地以场面话来进行应对。 这次来江陵，他是有备而来的，那就是在来之前，专门让人给余文钢父母准备了一些相当贵重的礼物，现在那些礼物就在余文钢车子的后备箱里。 给重要股东及其家人提前拜年的名义！ 这确实是他急着赶来江陵的一个很好的理由。 可余文钢却毫不客气地强调道：“老任，我暂时还不是华为的重要股东呢。” 这让任正非颇为尴尬。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必要强调这一点吗？难不成华为重要股东的身份很让你丢脸？这算不算是在打我的脸？ 老任心里稍稍有点不舒服了，可毕竟是他有求于人，却还是只能讪讪地说道：“这不过完年很快就是了吗。” “再说吧，走，咱们先喝酒，喝完了再说。” 余文钢却应付式地回道，然后侧身做出了往酒店里请的姿势。 这又给了老任一种他根本就不在乎华为股份的感觉。 不止是他，此时在场的其他人也有这样的感觉。 比如说骆俊鹏。 此时的他，其实很想摆出院长的威风来训斥余文钢一通，训斥他不懂礼数之类的，可问题是他不能，因为余文钢已经跟他约法三章。 这场宴，余文钢是没有邀请他的，是他从于厚林嘴里得到消息后厚着脸皮要来的，然后余文钢再三叮嘱他，今天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吱声，否则的话就没有下次了。 他又一次被余文钢所威胁。 可他却是一点招都没有。 此时的焦子秋倒是在暗暗叫奇。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和李一诚是知道，余文钢是打算拿这场宴会来做文章的，只是不知余文钢准备怎么出招而已。 欲迎还拒！ 这招出得有点狠啊！ 他忍不住想，年纪轻轻的余文钢耍起手段来怎么却是一套一套的呢？连老任这种顶级职场老手都着他的道，这水平可是非同一般啊！ 在认识余文钢一段时间以后，他对余文钢的手段也算是有了足够的认识。 骆俊鹏那样的专家教授压不住他； 侯崇国那样的老板在他面前只有吃亏的份； 他和李一诚这样的体制内人士在这小子面前也占不到半点便宜； 孙正义、老任这种在商业领域叱咤风云的人物也被他耍得团团转…… 他发现，余文钢在人心把握方面很是了得，在自己言行举止的拿捏上也是恰到好处，这样一来，不管是人际交往还是商业谈判，他都能占据主动权。 这真的太厉害了！ 咱以后在这小子面前是不是得多点真诚少点套路？否则的话，也很容易在他面前吃亏啊！ 不过谁若是真正得到了他的认可，这小子倒也还蛮讲情义的，现在全力以赴来为李一诚铺路就是证明。 焦子秋一下就想了很多很多。 他开始期待接下来余文钢的继续出招了。 接下来是入席。 尽管这很可能是一场鸿门宴，但余文钢在招待上绝对够意思，菜是精品，酒也是陈年五粮液，言语间也不冷落老任，跟他有说有笑不说，还时不时跟他碰上一两杯。 唯有一点，只口不提小灵通项目的事。 这可是把老任憋得有点难受，可在场的人这么多，而且大家的话题都围绕在春节怎么过，余文钢老家那边有什么讲究之类的话题上，因此他也不好提。 宴席很快就临近结束。 “老任啊，你这次来江陵，我可能没太多时间陪你哦，你知道的，明天一大早我就开车回老家，我东西都还没收拾，一会还得去给家里的亲戚朋友去买点江陵特产带回去。 “要不这样吧，下午让于师兄或李书记陪你转转？” 余文钢又开口了。 只是这一开口，又让老任心里凉了半截。 东西没收拾？ 你一学生，回个老家能有多少东西收拾？ 买江陵特产？ 随便安排一小姑娘去代购不久完了吗？ 你这是在骗鬼吧！ 他算是再次印证了自己的推测：这小子要么是在甩脸子给他看，要么就是确实已别有用心。 这可不行！ 顾不上那么多，老任开始提要求了：“小余，收拾东西的事可以晚点，买特产的事你安排手下的人去干就是了，你稍稍抽出点时间来，咱们好好聊聊。” “那就干脆现在聊吧，我可以挤出来半小时到一个小时时间。” 余文钢回道。 看似妥协，可实际上却还是不近人情。 这么多人怎么聊？ 老任颇显为难地说：“就这聊？这有点不方便吧？” “没什么不方便的，在场的这些都是我信得过的朋友，他们既然有资格跟我一起来接待你，那这些事就没什么好隐瞒他们的。” 余文钢以不容置否的语气回道。 这话在场的其他人爱听！ 可老任就更是为难了，若是接下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这小子给刁难，这不是当众打我的脸吗？ 可余文钢却没等他开口，又说道：“你是想谈小灵通项目的事对吧？于师兄，你先把项目的总体架构方案给老任瞄一瞄。” 任正非：“……” 终于有机会看到这份据说是高水准的架构方案了！ 可现在的他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算是明白了，从下飞机起到现在，余文钢所弄的这一出，绝对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 来势汹汹！ 接下来可能不好谈啊！ 焦子秋却开始窃喜了。 他知道，真正的好戏即将登台。 正文 第596章 鱼肉老任 方案绝对是顶级好方案！ 大概十来分钟后，老任亲自给这份方案下了个定论。 尽管他在技术方面不是专家，可是现场有骆俊鹏和于厚林这两位专业人士在，他们有足够的资格来跟老任解释这份方案到底好在哪里。 听了解释后，老任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们，要知道，其中的于厚林虽然派来江陵了，可他毕竟是华为的人，没有理由来骗他。 最为关键的是，于厚林的解释还有足够的事实依据。 事实上，于厚林在抵达江陵后，除了帮余文钢拆分架构方案以外，别的方面并不是啥都没做，在拿到余文钢的系统架构方案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助理派去了余杭，亲自去那边做小灵通项目的市场调研。 助理在余杭的这些天也是卓有成效的，除了亲自体验了余杭小灵通业务的效果、优劣之外，还打探回来了不少情报信息，其中一部分还通过于厚林反馈到了老任那里。 这份方案到底好在哪里？ 网络优化！ 这是于厚林给的评价。 众所周知，和GSM网络相比，小灵通系统最大缺点就是信号差、高速移动或信号频繁切换时容易掉线等，而助理在余杭的亲身体验，也特别重点提到了这一重大缺陷。 可是在余文钢的价格方案里，这种缺陷还存在吗？ 肯定是存在的！ 只不过在他的方案里，特别多出了关于这些缺陷的网络优化解决方案，而且经于厚林和骆俊鹏深度讨论，断定这一解决方案是切实可行的。 这可了不得！ 这意味着，这套系统一旦研发出来，在通话质量、网络稳定性等方面，将大幅度优于其它厂商现有的系统，这也意味着，这一系统一经面世，就将极具市场竞争力。 好！！！ 任正非暗暗地为这份方案好得不能再好的评价。 可他暂时却只能保持沉默。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余文钢之前之所以给他下马威，然后又在开始洽谈之前给他看方案，一整套下来，都是带有目的性的。 待价而沽！ 这一定就是余文钢的目的！ 老任很清楚，如果余文钢真的拿着这份方案去拉投资，比如说又找上孙正义，那所能拉来的投资绝对不是少数，远不止孙正义投UT的那么一点，也远不止孙正义在理想信息上的那一亿美金。 要知道，做通信设备的，若是能在技术上占据绝对领先优势，那每年的收益起码是以百亿来计的，而且利润率还相当高。 若是电信那边确定上小灵通系统，那孙正义投这么一个项目岂不是赚翻了？ 再大手笔的投资也值得啊！ 老任相信，连他都越来越觉得电信先上小灵通系统的可能性大幅增加了，这样的迹象投资了UT，并且很可能跟其它资本在背后推动的孙正义会看不出来。 真的危险了！ “小余，关于这个项目，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终于，在思索了片刻之后，他以一种较为沉重的语气问出了这样一句。 担心又有什么用？ 不如直来直去谈条件好了！ 事到如今，老任觉得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说实在的，我对华为很失望，因为你们内部有太多的蠢货，结果弄得我现在很被动。” 余文钢却先来了这么一句。 怨气满满！ 对此，老任是可以理解的，他带着歉意道：“确实，在这一点上，是我对不住你。” 他也承认，在这件事情的表现上，华为的蠢货确实是多了一点，其中就包括自以为是的李一南。 于是他道歉了。 可余文钢对此却是无动于衷，又继续说道：“因此，介于你未能兑现自己的承诺，加上我们的股权置换又并没正式签署，因此我现在声明，这份方案的所有权暂时是我的，而不是华为的。” 老任的心里彻底凉凉。 是啊，股权置换虽然已经达成口头意向，可并没有签署正式协议，连余文钢这个华为江陵研究院院长也只是口头任命，连人事档案都没弄，在这种情况下，余文钢自己所弄出来的架构方案能属于华为吗？ 对此，老任无话可说。 可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 余文钢为啥要声明方案归他个人所有？ 不就是为反悔做铺垫吗？ “嗯，这个可以理解，你有什么想法或条件，可以具体提出来，要钱也好，要更多股份也好，咱们都可以具体谈。” 老任肉疼地来了这么一句。 没办法，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已判断电信真有可能上小灵通系统的他，知道华为必须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否则的话，将有可能陷入深渊。 而余文钢的这份架构方案就是唯一的那根救命稻草，所以他只能任由余文钢来提要求。 “要继续合作的话，条件肯定是有的，而且还不少，这个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老任又是肉一紧。 这是准备下刀子了吗？ 而且还是狠刀？ 此时的焦子秋也屏息了呼吸，尖着耳朵听了起来，只不过他心里却是喜的，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好戏即将正式登台。 高新区的百亿投资真的有望了！ 他喜的是这个。 一看老任这任由宰割的架势，他就知道，接下来不管余文钢提什么条件，只要不太过分，只要能在华为的承受范围之内，老任应该都不会拒绝。 这绝对是好事！ 尽管投资意向一明确，这个春节他就得帮李一诚去跑腿铺路了，可事情真成了的话，受益最大的不是他吗？ 作为高新区的正职主人，属于他的功绩，不管是李一诚还是别的副职都抢不跑。 现在这阵势，最为窃喜的当然还得数李一诚。 从江大团高官到高新区副主任，而且还是有希望在未来接焦子秋班的副主任，这其中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此事若成，起码为他节省了五到八年的打拼时间。 可能还不止！ 而现在，这事真的有希望成了。 能年纪轻轻就成为江大团高官，他当然是有点背景的，接下来这个春节，他自己跑一跑，焦子秋再帮忙跑一跑，然后坐等余文钢兑现承诺。 余文钢能兑现自己的百亿投资承诺吗？ 已见证过余文钢展现各种神奇的他，此时已不对此有太大怀疑了。 老任，你就等着挨刀吧！ 他很不厚道地在心里来了这么一句。 正文 第597章 舍我其谁 “老任，咱们的合作还是可以继续的，但我一不要你额外的股份，也不要你的钱，而是一些别的条件。” 余文钢又开口了。 只是这一开口又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包括老任。 弄出这么大的阵势，竟然来了这么一句，这算是棍子高高举起却轻轻放下吗？还有，你一不要额外的股份，二不要钱，那你到底想要啥？ 他心里又打起了拨浪鼓。 不过让他稍稍安心的是，这句话的前提是双方的合作可以继续，那就还有得谈。 于是他又来了一句：“你尽管说。” “第一，你现在既然出不了人，但钱却不能不出，不管你在公司的压力有多大，你都得给我保证这边的运作资金，包括项目外包费用，也包括仪器设备零部件等物料的采购费用，绝不能拖我后腿。” 余文钢丢出了第一个条件。 这个条件对老任来说有没有问题？ 有那么一丢丢，毕竟现在整个公司看好小灵通项目的人并不多，因此一旦在这边的资金投入力度加大，老任也还是会面临一定阻力的。 可现在他能说不吗？ 就算是扛着全公司的压力，他也得满足余文钢的这一要求啊，毕竟这一要求是合情合理的，而且余文钢提出来还不是为了私心，而是为了整个项目能顺利进展。 “这没问题。” 他没有任何犹豫地答应了。 “第二个条件，一旦我这边小灵通项目开始出成果，你这边就得做好加大投入的准备，而且一刻也不能拖延。” 余文钢又抛出了第二个条件。 “行，这也没问题。” 老任又爽快地答应道。 余文钢却摇摇头说：“我事先得提醒你，到时的投入可不是三五亿能打得住的，起步就起码是十几二十亿。” “没问题的，这个钱我一定提前准备好。” 老任信誓旦旦地回道。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明白余文钢的意思的。 一旦研究出成果了，不就得投资建厂弄生产线生产设备吗？这确实不是三五个亿就能打得住的。 这要求也是合情合理。 余文钢却再次摇了摇头说：“我得提醒你，我这边出成果的速度远比你想象的要快，很可能会在小灵通项目政策明了之前就出来，时间顶多不会超过半年。” 老任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半年之内就出成果？ 能有这么快吗？ 毕竟华为这边在人手上没能给你提供太多的支持，所有的研究都得靠你这边自己去搞定啊！ 他稍稍表示怀疑。 不过对于余文钢的急切心态，他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据可靠消息，电信和移动会在四月份左右就完成分拆。 等分拆完之后，估计部分省市的电信公司就会以打擦边球的方式，大胆地开始再次往手机业务方面试探，而在3G标准没有定下来之前，唯一可试探的领域就是小灵通系统。 这就意味着，到了四月份以后，小灵通市场就存在一定的市场份额了，在这种情况下，越早出成果出设备，在未来市场扩大后的竞争中就越有优势。 好吧，你的急切心态我是可以理解的。 于是，老任又斩钉截铁地答应道：“没问题，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一定把资金给你准备好。” 投入十几二十亿起步！ 这对老任来说确实压力有点大，毕竟华为现在每年的营收也才一百多个亿，除去成本之后，还得大幅度投入其它领域，比如说3G业务的研发。 若是在政策明朗后也就罢了，在政策明朗之前，他突然调拨那么多资金往小灵通项目这边，会遇到的阻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地主家也没有这么多余粮！ “第三个条件，一旦政策明朗化，小灵通项目的市场份额大额呈现后，华为得再加大投入，三年之内，总计投入资金不得低于一百个亿。” 第三个条件又被余文钢摆了出来。 只不过这一条件对老任来说，反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一旦政策真的明朗了，市场潜力表现出来了，三年之内一百个亿的投入算得了什么？ 初步算下来，全国市场的营收单是一年的收入起码都是百亿起步，若是竞争优势明显点，一年营收个几百亿也不是问题。 到了那个时候，华为完全可以压缩在其它方面的投入，押重注来全力发展小灵通业务。 “行，这绝对没问题。” 这一句他答应得更爽快了。 听到这里，李一诚的脸上立即就明显露出了喜色。 三年之内，华为在小灵通项目上投资上百亿，这意味着什么？ 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余文钢向焦子秋所许诺的承诺即将兑现，也意味着他的调动现在已经出现了机会，至于能不能最终兑现，就看政策是否真的像余文钢所判断的那样了。 焦子秋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三年内投资上百亿！ 这对高新区来说，绝对是一块大肥肉，也是一块可以给他个人带来巨大政绩的大肥肉。 看来，这个春节真的得去相关领导那里跑一跑，预先将此事往领导那边吹吹风了，顺便提一下余文钢的要求，为李一诚铺一下路。 “第四个条件，与小灵通项目有关的所有事务，决定权在我手里，其他任何人不得干涉，包括你。” 余文钢还在继续。 这又是一个老任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的条件，尽管他还是会在公司内部遭受一定的非议和承受一定的压力，于是他又痛快地答应了。 “还有吗？” 他又追问了一句。 当然有。 “第五个条件，一旦小灵通项目的政策明朗化，就意味着华为在电信3G业务上的押注失败，到时，3G项目组的所有成员，以及所有研发出的成果，都必须无条件地划拨到我这边。 “还有，以后华为再有在3G领域的押注，也必须得听我的。” 第五个条件被余文钢抛了出来。 这对老任来说，绝对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条件。 是的，一旦小灵通项目的政策明朗化，就意味着华为在电信移动业务上的押注失败，到了那个时候，李一南在CDMA95项目上的整个项目组，不是面临被解散的命运，就是被削减的命运。 可余文钢为啥要提这个与小灵通项目完全无关的条件？ 人员划拨的要求可以立即，毕竟随着小灵通项目的崛起，这边大量缺人是正常的。 可他为啥还要CDMA95项目的研发成果呢？ 还有，以后华为在3G领域的押注，都听你的？ 这要求似乎…… “小余，这事我暂时还不能答应你，毕竟CDMA95项目是李一南弄起来的，这事我还得去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因为不能冒然答应，老任开始打太极。 余文钢他是真心欣赏和喜欢，可李一南他也不想失去，并不希望因此引起李一南的记恨。 余文钢却是呵呵一笑，言道：“到时他已是败军之将，还敢严勇？” 此时的他，显露出了一副舍我其谁的姿态，似乎没打算给老任商量的机会。 老任：“……” 这是不是太霸道了一点？ 这样是不是意味着连我说话都不管用了？ 你不是说对接华为的班没兴趣吗？ 因为余文钢的这种舍我其谁的气势，老任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正文 第598章 大腿很粗 这个条件要答应他吗？ 老任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这一条件其实还真蛮苛刻的，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华为的未来！ 其实这一结论并不难得出。 按照现有的趋势，再结合余文钢之前的那些条件，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若是小灵通项目的政策真的下来了，那江陵势必就成为与深圳并存的另一个重要基地，很有可能逐步与深圳那边的固网、GSM网业务相抗衡。 这没关系，对于这一点，老任早已有所心理准备。 可若是李一南的CDMA95败了，然后把整个团队和研发成果都再挪过来这边，再加上把3G的决策权都交到余文钢手里的话，就等于把华为的未来都交给了他。 余文钢能担得起这一重任吗？ 其实从心里来说，老任是非常看好余文钢的，他巴不得余文钢能成为华为的接班人，取代他之前所看好的李一南，但却不是现在。 在老任看来，余文钢虽然有天赋，可毕竟年轻了一点，还缺少商业领域的经验，因此最好的情况是先打磨过一些年，等他真正成熟了，在公司的资历也起来了后，再来接他的班。 现在为时尚早！ “小余，这一条件我得慎重考虑后才能给你答复。” 不得已，老任又打起了太极。 “那这事就等你考虑好了咱们再谈。” 余文钢却来了这么一句。 老任又愣住了。 如果这一条件不答应，你就谈都不跟我谈了？这样是不是太霸道了一点？敢情你所有的条件都是霸王条款，一条不答应都不行？ 他一时不知该说啥。 余文钢也保持沉默望着他。 其实在他刚才所提的所有条件里，他真正最为看重的反倒是这一条，因为其它的条件，都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水到渠成，他之所以提出来，只不过是让老任提前有所心理准备而已。 可这一条…… 他不希望华为在这一世再次跌入第三次至暗时刻！ 这就是他提这一条的目的。 他的性格就是这样的，什么事情要么不插手，一插手就得拿过主动权，彻底把它给做好，而在通信领域的未来发展趋势方面，这世上没人比他更清楚，因此他必须夺权。 这确实是没得商量的。 他可不希望在重大决策面前，会面临华为那些老资格的干扰，从而陷入无穷无尽的扯皮之中。 成大事者，就得霸道。 只不过看到老任现在这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又心软了，说道：“这样吧，从决策权交到我手里起，十年之内，若是我的任何决策让华为蒙受了重大损失，我无条件把决策权交回，并负责赔偿损失。” “嗯？” 原本正处于沮丧之中的老任抬起了头，惊讶地看向了余文钢。 这又是让他颇感意外的一句。 之前的一句，是余文钢说既不要钱也不要额外的股份。 这两句加到一起，又让老任对余文钢的德品有了新的认识。 这说明什么？ 说明一不贪心，二有担当，这两者都是难能可贵的品质，唯一不足的是稍显霸道了一点。 这一结论其实并不难得出。 正如余文钢所说的，因为双方的股份置换尚未正式签署协议，对余文钢的任命也暂时还没走流程，华为也还没给他发工资之类的，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小灵通项目的架构方案确实是属于余文钢个人。 这样一份高质量的架构方案，不仅可以拿去拉投资，还可以卖钱，以小灵通业务未来的前景来论，哪怕余文钢向他要价几个亿，老任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就答应他。 这绝对是一份天价方案。 至于刚才的那一句…… 任何重大决策失误，无条件交回决策权，并赔偿损失，这样的承诺谁敢做？ 连老任自己都不敢。 他不敢保证自己的任何决策都是正确的。 至于余文钢赔不赔得起…… 拥有那么多华为股份，以及理想系列公司，他会赔不起吗？ 老任有所松动了。 在华为公司法里，原本就有非常出名的一条：从贤不从众。 这一条还是老任自己列进去的。 什么是贤，又什么是愚？ 胜利者就是贤。 比如说在现在的华为，李一南成功带领团队在GSM领域破局，他就是贤，在很多重大事情的决策上面，连老任自己都得听他的。 而这一次，能获得孙正义上亿美金投资青睐，又能拿出彩铃系统这种优秀业务的余文钢就是贤，所以在押注小灵通业务上老任听了他的。 若是小灵通项目真的取得重大成功，为华为带来巨大的收益，那余文钢就将是整个华为的大功臣，到时的他不再是他一个人眼中的贤，而是全体华为员工眼中的贤。 到了那个时候，功绩有了，威信也有了，若是再加上问责条款，把小灵通和3G业务的决策权交到他手里也不算太过分，至于他老任，固守深圳本部那边的固网、GSM网业务，以及新领域的发展就是了。 “行，那这一条我也答应你。” 一想通，老任就立即拿出了他的痛快。 作为决策者，最忌讳的就是纠结，犹豫。 “还有别的条件吗？” 老任又问了一句。 没有了！ 接下来要定的，就是把这些条件加入协议之中，并约定好双方的权责条款，以便于日后按协议来执行，以及根据协议条款进行问责。 只不过那些是法律人士所负责的，而且一些细节也不便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一来敲定，因此，到此为止，老任最为牵挂的事算是解决了。 尽管有些波折。 协议终于达成，在场的其他人却有些蒙圈了。 比如说李一诚。 他一开始的期望，就是余文钢能顺利把事情谈下来，和老任谈妥上百亿的投资，为他的调任铺好路，他就心满意足了。 可现在呢？ 余文钢又收获了什么？ 华为未来的决策者身份！ 这又了不得了！ 在李一诚眼里，余文钢的理想系列虽然也很有前景，可是跟已经发展成巨无霸的华为相比，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的。 而华为江陵研究院院长这一名字听起来虽然还算响亮，可也就是一个技术研究院而已，更华为决策者身份还是有着很大距离的。 要上天了！ 而且是坐火箭上天！ 此时的焦子秋也有类似的感受，只不过他想得更多的事：若是余文钢的判断是对的，那我是不是得赶紧抱紧他的大腿，带着高新区和自己一起飞？ 至于余文钢，则是给老任说道：“老任啊，我突然觉得买江陵特产这种事还是让别让去干就好了，我这么大一老板，去干这种琐事是不是有失身份啊？所以我还是陪你逛逛聊聊天就好了。” 任正非：“……” 狗日的，变脸速度真快！ 正文 第599章 富贵还乡 2010年元月28日，农历腊月二十二日，周五，天阴，微冷。 一大早，余文钢就驱车从江陵出发，载着同回的顾晓薇，开始长途跋涉，准备回西山过大年。 这么大一台宝马X5，原本还可以多坐两三个人的，只不过到这个时候，学校早已放假，江大其他西山籍的学生早已回家了，因此车里也就他们两个。 说起来也挺遗憾的，因为这学期从头到尾一直在忙，余文钢根本就没参加任何学生间的社交活动，既没加入社团，也没参加同乡会之类的，因此他根本就不认识顾晓薇以外的西山籍同乡。 其实也有认识的，只不过那是在前世时他参加同学会所认识的一些人，其中有几个关系还算不错。 只不过到了这一世，并没有再续前缘。 也许这就是人情世故，感情这东西，时间长了也就慢慢淡了，层次不同圈子不同就会慢慢分道扬镳，很难再融到一起去，因此余文钢也就没想过一定要主动去再续前缘了。 这种事情还是得看缘分。 咱跟顾晓薇算不算是有缘分？ 来的时候是一起来的，回去又是一起回去，会不会有点小夫妻俩回家过年的感觉？ 长途跋涉是有点无聊的，余文钢一边开车又一边胡思乱想。 其实从江陵到西山的距离并不算远，总共也就七百多公里，只不过在这个还没通高速的年代，他得先走国道318到荆州，转国道207到湘省常德，再转国道319，然后再走一段省道才能回到西山。 又慢又折腾。 最为关键的是，顾晓薇还是个闷葫芦，尽管她是坐在副驾驶位上，但却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车载音乐上，不停地在换CD听歌，既不跟余文钢搭话，也不提醒他开慢点之类的。 雨女无瓜！ 这给了余文钢这样一种感觉。 真的太安静了一点！ 这样有好有不好。 好的地方在于，如果娶一个这样的女子回家，耳根子绝对会清静，她不会唠叨你这做得不好那做得不好，她不会在你开车时说小心、慢点、看路之类的，把你弄得火冒三丈…… 总之，舒服。 不好的地方在于有点闷。 比如说现在，长途开车的余文钢其实是需要有个人来陪他聊聊天说说话的，那样才不容易犯困，可是以顾晓薇这种性格，她是不可能主动拉着你来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的。 那就只好余文钢来主动。 “怎么样，还记得咱们来的时候挤火车吗？要是再像那样挤火车回去，你受不受得了？” 话题就是从来时说起的。 来和回，总是拉扯在一起的，而且余文钢又正好想到了那一幕，自然就从那开始乱扯。 这一句却让顾晓薇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其实从一上车，她也想到了来时的那一幕，让她特感温馨的一幕，因此她在心里说：如果还是跟你一起挤火车的话，我更愿意挤火车，多少次都可以！ 当然，这一句她是不会说出来的，而是笑着回道：“还好吧。” 这也是心里话，要强的她，并不觉得受点苦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真需要的话。 只是这种简单的回复实在是让余文钢没脾气，他不得不再次找话题。 找啥话题呢？ “回去的事你跟你爸妈说过了吗？可能要半夜才能到家哦，搞不好要到明天早上了。” 余文钢又随便找了个话题。 没高速的苦恼就在这里，还不到八百公里的路程，却起码要开上十来个小时才能到家，幸亏今天还没下雪，也好在这个年代的车还不多，路上不怎么会堵车，只是部分路段有些坑坑洼洼而已。 “嗯，说过了。” 顾晓薇又是回了非常简单的一句。 “过年打算去哪玩？” “还没想过。” “会去参加同学聚会之类的吗？” “应该会吧。” “回去后有没有特别想见的人？” “没有，可能会去看看老师吧。” …… 接下来的一段对话，基本上是问答模式，余文钢问，顾晓薇答，能多简短就多简短，绝不延伸话题。 问得余文钢都有点火了。 “你再这样，小心我直接把车开沟里去！” 他终于不满地爆出了这么一句，听起来怨气满满。 顾晓薇却笑了。 还好，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寡言少语把余文钢给惹不高兴了，主动问道：“你突然开这么好的车回去，你爸妈问起来怎么回啊？” 这确实是一个她很好奇的问题。 她这么问，当然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余文钢之前的封口。 到目前为止，不管是余文钢家里，还是顾晓薇家里，都只知道余文钢的电脑服务社已经赚钱了，而且生意还非常不错，至于赚多赚少，余文钢没说过，顾晓薇也没说。 余文钢不让说！ 连理想电脑服务社赚了多少钱都不让说，那理想信息和理想文化两家公司的存在就更是不让说了，然后之后的一系列事情必然就会被瞒得死死的。 余文钢之所以要隐瞒，当然是因为怕消息传回家乡后，太过于惊世骇俗，然后惹来梁老师不停的盘问和烦扰。 而在这一点上，顾晓薇既理解也非常配合，哪怕顾长卫田雪筠他们问起余文钢的事来，她都只是一句话带过，绝不多说，也不说具体的。 可回去后还能瞒得住吗？ 就算别的瞒得住，这台车的事也不好交代吧？ 一想到这，顾晓薇又想起了来时在火车上发生的一小幕，她记得刚上到卧铺车厢时，她曾经问过余文钢一个问题：到了学校后有什么打算。 余文钢的回答是：“我先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先赚个一个亿吧。” 当时她还以为是一句玩笑，可现在过去还不到一个月时间，这一目标就已经实现了，还远远不止。 她也做梦都没想到，来时是跟他一起挤火车，回去却是坐上了他的豪华小车。 他这应该算是富贵还乡吧？ 只是他这一回去，怎么跟他爸妈交代呢？ 一想起梁老师那很特别的性格，以及两母子那种奇怪的相处模式，顾晓薇脸上又忍不住浮现了一丝笑容。 可这一句，恰恰又戳中了余文钢的软肋。 都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他现在算得上是富贵返乡了，可是怎么去跟梁老师解释？ 早知道，还不如挤火车回去了！ 余文钢嘟哝了一句。 正文 第600章 年难过 挤火车是不可能的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去挤火车。 一想起来时的那一幕，余文钢又在心里嘟囔了一句。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前世的他早已养成了享受的习惯，因此不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绝不会去装俭朴。 比如说这次回家，他原本可以换回那台新世纪开回去的，但他觉得没必要，冒富和装穷其实是一样的，都是女人的内裤。 只是这么一来，这台车就确实不太好解释了。 他可以说是借的。 可是谁会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把这么好的一台车借给他？ 唉，看来这个年不会太好过啊！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富贵还乡却年难过，这也没谁了，都是被梁老师给逼的。 远在江陵时，余文钢还无所顾忌，给家里的电话一到两个星期一个，绝不多打，通了也是说几句我还活着、没惹祸、生意还行没负债不需要你们给钱之类的，然后是听梁老师唠叨几句就挂机。 回家就不同了。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敢于应对梁老师的盘问。 余文钢不敢。 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做勇士好了。 可这是他想不要就可以的吗？ 除非他想做一个不孝子，彻底跟家里断绝关系，否则的话，他就得每年在年底的时候乖乖回家，接受梁老师的各种唠叨和盘问，以及去应付家里那一大堆子亲戚。 这就是过年，国人的习俗，很可能一年的亲情，就靠这短短的数天时间走动来维系。 说起走亲戚，余文钢就更是头疼了。 原因很简单。 不管是梁老师还是老余同志，都来自农村，在那个没有计划生育的时代，乡下的七大姑八大姨绝对不会少，而余文钢是出生在城里，后来又是上学又是在遥远的外地工作，因此家里那些亲戚很多都认不全。 可是一旦回了西山，就还是得去走动一下。 走动没关系，可余文钢不喜的是，每碰到一个人，就会热情地拉上他问半天，问的都是一些诸如在哪工作、多少钱一个月、对象怎么样、有孩子了没有等一些他其实不太情愿回答的问题。 走一趟亲戚，同样的话他可能得耐心地回复无数次。 亲戚虐你千百遍，你还得笑脸相待。 余文钢估计，这个春节也免不了是如此，快过年的时候，一家子回老余同志乡下老家，跟爷爷奶奶一起过年，然后在年初二去外婆外公家，再呆上两三天，接着就是回城里，去看看中学老师，参加个同学聚会之类的，一个春节就过去了。 这算是劳碌还是享受？ 余文钢有点说不清楚，他更加难以预测的是，突然开着一台好车回家的他，这个年又会面临什么样的状况。 一切未知，但绝对不会轻松。 不管怎么样，年还是要过的，现在想太多了也没用。 不过还好，这么一来，顾晓薇的话匣子总算被打开了，两人开始津津乐道地聊起了彼此小时候过年的那些事，以及家里的某些奇葩亲戚的趣事。 余文钢发现，顾晓薇其实并不是闷葫芦，只要话匣子被打开了以后，还是有很多话可说的，因此，接下来的行程就不算闷了，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开累了就靠边找个地方吃个饭休息一会又继续赶路。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总算是抵达了西山，然后在顾晓薇的指引下，他先把车开进了市府大院，抵达了她家楼下。 提前接到了顾晓薇电话的顾长卫夫妇早已在楼下等候。 然后余文钢过年的烦扰就这么开始了。 烦扰来自于顾长卫。 对于顾氏夫妇来说，过去的这一天其实过得蛮提心吊胆的，因为顾晓薇电话告诉他们，她是坐余文钢的车回家。 余文钢竟然是开车回家！ 这对他们来说算是个意外的消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清楚余文钢早已买车，还以为他是不愿意挤火车，又借了俞一尘的车开回来。 这胆子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在他们看来，余文钢毕竟是个没经验的新司机，平时在城里开开短途也就罢了，这一下子就开这么远的长途，而且还不熟路，这要是路上出点意外如何了得？ 因此，在路上时，他们基本上每隔一两个小时，就会给顾晓薇一个电话，问问她到哪啦，顺利不顺利之类的。 然后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十一点多，一听说车已进西山，夫妻俩立即就飞奔下楼，早早地在楼下等着。 有车靠过来了。 只不过这车是非常刺眼的疝气大灯，车身黑蒙蒙的，又高又大，一看就不是白色小富康，于是顾长卫根本就没理会这台缓缓开过来的车，继续向后边张望。 可车却在他们跟前停了下来，然后从车里传来了顾晓薇惊喜又亲切的叫声：“爸，妈。” 紧接着，顾晓薇和余文钢双双从车两侧走了下来。 怎么不是那台白色富康车？ 而是…… 在矜持地同女儿还有余文钢打了声招呼后，顾长卫却先围着这台车转了起来。 在车头上，他看到了一个明显的标志。 宝马？ 西山是个经济极度落后的小地方，因此在整个西山，最好的车是奥迪，尚未国产的奔驰宝马基本上没有，但这并不妨碍顾长卫认识宝马的标志。 竟然是宝马！ 而且还是一台又高又大看起来特别豪华的宝马！ 这车哪来的？ 带着这个疑问，顾长卫走向了车尾。 车尾那边，余文钢正打开后尾箱，帮顾晓薇在往外拿行李。 只是尾箱内的东西实在是有点多。 什么叫富在深山有远亲？ 现在的余文钢就是。 一听说他要回老家过年，老任从深圳带了一大堆东西过来塞在他的车尾箱，然后焦子秋和李一诚又往里面塞了不少，甚至连骆俊鹏都象征性地表示了一下，至于俞一尘、陈博等这些高层员工就更不用说了。 于是，什么烟、酒、礼品、补品、特产之类的，塞了满满一车，尾箱内装不下，还塞了不少在汽车后座。 都是以给余文钢父母拜年的名义。 余文钢想拒绝都不能拒绝。 然后顾长卫大开眼界了。 这么多好东西？ 这小子这是把某个高档商场搬回西山了吗？ 余文钢却是在帮顾晓薇把行李箱从下面翻了出来后，又顺手捡东西往顾氏夫妻俩手里递：“顾叔，田阿姨，提前给你们摆个年。” 两瓶酒，两条烟，一盒高档礼品。 有年份的五粮液？大中华？而且这样的东西车里还多的事？ 顾长卫一时懵了。 等余文钢关上尾箱门，他才反应过来，然后问了一句：“文钢，这车谁的啊？” 余文钢：“……” 你怎么不问我累不累？要不要上去喝杯茶之类的？ 唉，这个年不好过啊！ 他又叹了一口气。 正文 第601章 糊弄 这才刚下车，意料中的各种盘问果然就来了！ 不过好在这是顾长卫，还是好应对的。 “抢银行抢的啊，这不没钱回家过年了吗，就大干了一票，顾叔，你可别想着去告密哈，望风的是你家顾晓薇。” 余文钢立即打起了哈哈。 顾长卫还是很好打发的，这又不是他家谁谁谁，干嘛要把什么都告诉他？ 不等顾长卫有反应，他立即又接着说道：“顾叔，田阿姨，我先走了哈，累死了困死了，我先回家洗澡睡觉。”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驱车扬长而去，奔向自己家。 人比人真的气死人。 顾晓薇回家，她爸妈早就在楼下等着了，而余文钢回家，自家楼下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过这也怪他自己。 其实梁老师并不是不关心他，一早就打过电话给他。 “你怎么回来？” “走路回啊，准备二十二走，走到过年应该就差不多到家了。” 这就是余文钢的应对方式。 没心没肺的，估计任何一个亲娘都会被气死，还有心关注他啥时候到家才怪。 然后在今天上午，梁老师又给他挂过一个电话。 “喂喂喂，信号怎么不好？我已经在路上了，不用管我，就这样。” 这就是余文钢今天的应对方式。 为了避免在开车时被梁老师长时间骚扰，余文钢以信号不好为由挂了电话。 因此，鬼才知道他这个点到家。 不过这倒方便了余文钢先过一个安稳夜。 在这个年代的西山，大家都没什么娱乐活动，因此临近十二点，基本上大部分人都睡了，整个农机厂的居民区都已经静悄悄的了，人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余文钢吸取教训了，为了避免太早被盘问，他故意没把车停自家楼下，而是停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角落，然后其它东西都没管，只取了一个行李箱就爬楼回家。 梁老师他们也早就睡了。 等他摸摸搜搜地从行李箱里翻出自家钥匙，打开门后，迎接他的是刚从床上爬起来，还穿着睡衣睡裤的梁老师。 “刚子，你怎么这个点回家啊？这个点哪有车回来啊？” 梁老师一脸的惊讶。 这是完全被蒙在鼓里的反应，她根本就不知道，余文钢是自己开车回来，还以为他是坐火车回来，而途径江陵西山两站的火车只有两趟，早上一趟，下午一趟，下午余文钢没到家，梁老师他们自然就不会等他了。 “嘻嘻，我坐汽车回来的啊。” 为了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余文钢决定暂时采用瞒天过海之计，故意把话说得含含糊糊。 这是必须的。 好车，一车子好东西，一次性把它们给亮出来的话，就很难一下子解释得清，毕竟它们牵扯到太多的人和事，而作为最为了解他的家人，很多事情都不是插科打诨就能蒙混过关的。 得慢慢来！ 事实证明，梁老师和老余同志还是很爱他的，尽管他声明已吃过晚餐，可梁老师还是回房间把衣服给套上了，然后进厨房非要给他下面条打鸡蛋。 老余同志自然也从床上爬起来了，然后陪他坐在客厅里，以非常简单的言语来表达他的关爱。 老余同志还是很好应付的。 余文钢又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了两瓶早已准备好的陈年五粮液，往他面前一推：“爸，给你带了两瓶好酒回来。” 老余同志其实是个好同志，平时的爱好就是看报纸、下棋，小酒偶尔喝几杯，但不迷恋，至于烟是不抽的，因此余文钢只需两瓶酒就能打发他。 “五粮液啊，过年给你爷爷和外公拿去吧，一人一瓶，正好。” 只可惜老余有点不识货。 以余家原来的条件，老余平时也就只能喝喝那种十几二十块一瓶的普酒，但凡有稍微好点的酒，就存起来，逢年过节给自家老爷子及老丈人送去。 爷爷外公的酒余文钢自然是备了的，但却不是这种为数不多了的82年的五粮液。 好货得送识货人。 因此他笑道：“这酒市面上两三千块钱一瓶还买不到，你舍得送？” “这么贵？你买这么好的酒干嘛啊？” 老余同志被吓了一大跳。 很显然，就算是送自家老爷子和老丈人，在他眼里，几十块一瓶的中档酒就已经是好货了，至于一百多元的五粮液和茅台之类的，他以前都还没送过。 他原本想着，正好把余文钢所带回的这两瓶好酒给两个老人去开开荤的，可一听说价格这么贵，立即就有点心疼了。 “嘿嘿，不是买的，人家给的。” “谁给的？” 一出手就是两瓶老余同志一年工资都买不到的好酒，因此哪怕老余同志不是那种盘根问底的人，也还是忍不住追问了起来。 很明显，这是担心余文钢败家。 尽管老余知道余文钢自己已经开始赚钱了，可是在他眼里，就算赚了点小钱，也不是这样花的。 “我那个同学侯艺雯还记得吧，她家有人就在五粮液酒厂，前一阵子她爸来咱们学校，我帮了他一点小忙，就送了我一点酒。” 余文钢开始糊弄。 然后当着老余同志的面，扒拉扒拉几下就把盒子去掉，把瓶盖给拧开，动作快得让老余根本反应不过来。 “你都打开干嘛？” 老余瞪起了眼睛。 很自然地，因为心疼，侯艺雯父亲为啥要送这么好的酒，又送了多少，类似的问题被他抛到了脑后。 这在余文钢的意料之中。 也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放漏，得一点一点放，慢慢放多了以后，老余也就慢慢习惯和接受了。 “嘿嘿，我要是不把它们给打开，你绝对又把它们给藏起来，然后拿去送人。” 余文钢嬉皮笑脸地回道，然后又加了一句：“这样的好东西一般人可不配喝。” 说完，他又站了起来，一并去电视柜里找杯子，一边冲厨房那边嚷了一声：“妈，弄点咸菜出来，我跟爸喝两杯。” 面条鸡蛋咸菜下酒！ 这酒只有动过了，老余才会死了送人的心。 对此，余文钢门清。 就算他现在不差钱了，可这样的好酒，他也还是舍不得给其他人去糟蹋，要糟蹋也只能给老余糟蹋，他想以这样一种方式，让老余他们慢慢习惯他的“铺张浪费”。 有了钱，当然得让自己和家人享受一点，可对于梁老师和老余同志这种过惯了精打细算的普通日子的人来说，这种改变需要一个过程。 这也得慢慢来。 如果余文钢直接跟梁老师和老余同志说：“爸，妈，我现在不差钱了，咱们换别墅开豪车吧。” 这样的事他们不仅接受不了，很可能还会铺头盖脑给他来上一顿训斥。 改变自己容易，改变家人却是一个慢工出细活的技术活。 任重而道远。 正文 第602章 不挨打不舒服 看着那两瓶刚被余文钢拆封了的好酒，余建国确实有些肉疼，也正如余文钢所料，如果这两瓶酒没被拆封的话，他自己绝对是舍不得喝的，而是打算拿它们去送人。 送谁？ 很可能会送农机厂的厂长。 为啥送？ 因为农机厂已经传出消息，因厂里效益不好，严重资不抵债，很可能会破产，为进行最后的抢救，厂里已经决定，在春节过后开始下岗分流，进行大裁员。 按理说，下岗分流是先轮不到余建国这样的技术工程师们的，可现在效益不好时，最闲的反而是他们这些技术人员，因此据说技术部门也在下岗分流之列，起码会先裁掉一半人。 谁留谁下岗？ 不是看谁资历高技术实力强，而是领导说了算，下岗名单最终会交到厂长那里，然后最终由厂长决定谁留谁走。 没有几个人会愿意被下岗！ 哪怕现在每个月只能拿原来一半的工资，还被长时间拖欠，那也比下岗后啥收入来源都没有强，但凡是在农机厂工作时间长久了一点的人，都早已习惯了这种稳定。 于是乎，为了能让自己成为被留下来的那个，厂里的人开始行动了，有关系的找关系，有门路的找门路，没关系没门路的斥巨资往厂长家送礼。 据说，这段时间去厂长家送礼的都得排队了。 一身正气的余建国原本是不想搀和这种不正之风的，可他的固守却遭到了梁老师的强烈批评。 “这已经是个请客送礼的时代，你不送钱就算了，好歹买点好烟好久给李厂长送过去吧！你是不是巴不得被下岗，好让咱们几大家子都喝西北风？” 类似的话，梁老师不知在他耳边唠叨了多少遍。 说起来，余家的压力其实还蛮大的，儿子上大学，两边的老人要赡养，若不是原来家里还稍稍有点积蓄，也幸亏余文钢现在自己能赚钱了，否则的话，以后这日子还真是难过。 再挺直的脊梁也得向现实低头。 还想继续把家里的小日子平平稳稳地过下去的话，余建国必须妥协了，正如梁如意所说的那样，现在求人办事早已形成了请客送礼的风气。 没有烟酒开道的话，那就再研究研究！ 正当他有了送烟酒之心，却舍不得花那个钱时，余文钢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两瓶好酒。 若是这两瓶好酒往李厂长那里一送，自己应该不会被下岗了吧！ 可当他还在琢磨此事时，一不留神，酒却被余文钢给打开了，打开的还不止是一瓶，而是两瓶，这让他肉疼不已。 可他能说什么呢？ 酒是儿子带回来孝敬他的，难不成他还跟儿子说：唉，可惜了，这么好的酒，我应该拿去送给李厂长的。 这样的话他绝对不会说。 他的脊梁可以弯，儿子的脊梁绝对不能歪！ 尤其是不能被他给带歪。 于是乎，他只能端起余文钢给他倒的酒，闷喝了一口。 酒绝对是好酒！ 就算他从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可那如琥珀的颜色且不挂壁的特征，以及入口的醇香甘甜柔和，都在告诉他，这样的好酒根本就不是他这种人喝得起的。 细细地端详着杯中酒，余建国又开始发呆。 真的可惜了！ “爸，怎么样，这酒不错吧！喜欢的话，我时不时给你弄几瓶过来喝喝。” 余文钢却不知他的苦衷，还在向他炫耀。 余建国愣了一下，说道：“你还能弄到？我跟你说，这样的好酒你可别轻易向人开口，这样的便宜占不得！” 酒是好酒，可是比酒更值钱的是德行，余建国虽然平时话不多，可是在关键时刻却不会放过教育余文钢的机会。 比如说不占人便宜之类的。 “谁说我占他便宜，是他占了我大便宜，拿酒来回报我的好吧。” 余文钢不乐意了，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这也算是放漏。 在过去的这小半年里，他干了太多惊世骇俗的事情，有些事情一说出来，可能会吓坏梁老师和老余，有些事情却是可以适当漏出来一点，让他们慢慢习惯自己的神奇的。 余建国又愣了一下后，一脸狐疑地问道：“你能帮人家什么忙？” 问题终于回到了关键点上。 “侯艺雯她爸是大老板，打算到江陵投资，我跟咱们院的骆院长关系不错，因此帮他引荐了几个很有前景的合作项目，现在都已经开始投产了，很快就能赚大钱，他通过这几个项目赚的钱可不是用几瓶酒能比的。” 余文钢含含糊糊地回道。 半真半假，是谎言不容易被揭破的秘诀，就算以后被揭破，还可以想办法用话给圆了回来。 老余同志确实是好打发的，就这么一句，在他找不到明显质疑点的情况下，他又不吱声了，中止了刨根问底的欲望。 点到为止，响鼓不重锤，是老余同志教育儿子的一贯风格。 跟梁老师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而且，余文钢在家里的遭遇，往往是女子单打多，男子单打少，若是老余同志出场的话，往往是男女混合双打。 比如说现在。 梁老师又出场了。 煎了几个鸡蛋，下了一碗面条，又给父子俩弄了点下酒菜的梁老师端着菜出厨房了，菜一摆上桌，空出手来了的她立即就拿起了桌上的酒查看了起来，边看边问：“这酒哪来的啊？” 因为之前她正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地折腾，自然没有听到客厅里父子俩的对话。 “我拿回来给老爸喝的啊！” 余文钢理所当然地回道。 回应他的是啪的一下。 头被拍了的同时，梁老师厉声呵斥的声音也想了起来：“这么好的酒，你把它开了干嘛？” 她跟老余同志的关注点完全不一样。 老余关注的是余文钢酒从哪来的，有没有占人便宜。 而梁老师关注的是浪费二字。 但有一点是相通的，那就是梁老师一看到五粮液几个字，想到的就是这酒适合送李厂长。 而以她对父子俩的了解，她很清楚，这么好的酒老余同志绝对舍不得开，开它的只可能是余文钢那败家玩意。 刚到家又咋样？ 浪费就得挨打！ 这一下，却拍得余文钢有点窝火，他忍不住嚷嚷道：“好酒又咋样，好酒我多的是！” 在这世上，能让他情绪失控的，舍梁老师没谁了。 完了，收不住了！ 话一出口，余文钢就暗叫了一声糟糕。 正文 第603章 富人的世界穷人很难懂 “好酒你多的是？你再拿几瓶出来看看啊！这么好的酒，你怎么就自己喝上了呢？你这败家玩意。” 不出余文钢所料，梁老师的暴风雨立即就来了。 当老师的就是这德性，教育你时，千万别反驳，一反驳的话，训上你三天三夜都没问题，他们早已在平常的工作中积累了大量的批评经验。 不仅如此，连老余同志都受累了。 梁老师立即又转向了余建国，抱怨道：“老余，你也是疯了吧？这么好的酒，你怎么就由着他这么打开了呢？” 余文钢真的服了。 老娘是有点奇葩，这个他认，可是连累老余的话，他就有点不乐意了，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转身就往门外走。 “你干嘛去啊？” 老余担忧地问了一句。 “搬酒去。” 他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门外。 他车上的好酒确实挺多，老任从深圳过来时，因为觉得欠了余文钢的酒，因此直接托运了一箱茅台过来。 后来焦子秋在昨天下午，又派司机送了两箱十年陈的白云边过来，说是江陵的土特产，让他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至于其它零零散散的各种高档礼品酒，也还有好几支，再加上余文钢自己带回来的一些陈年五粮液…… 好酒不要太多了！ 若不是一下子把它们搬回家会吓到老余和梁老师，他早就往自己家里搬了。 可现在却顾不了那么多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梁老师不是拿酒来说事吗？咱就用酒来打她的脸！ 刚回到家就挨了一巴掌，真把余文钢给惹火了。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 当他头也不回地冲出家门时，老余处于担心，也跟了出来，一直跟到了他的车后，然后在他打开车尾箱时，老余也出现了。 中年人走路悄无声息。 余文钢把其中一箱茅台从车尾箱搬了出来后，才发现了老余的存在。 路灯昏暗，余文钢看不清老余同志现在的表情，但他知道，老余此时肯定是一脸震惊，因为他车尾箱里面的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爸……” “你自己开车回来的？” 余文钢刚一出声，就被老余给打断了。 他还来不及回答，老余又来了一句：“车谁的啊？” “我自己的啊。” 余文钢硬着头皮回道。 原本他还想瞒个一两天，先睡个安稳觉再说，现在应该是瞒不住了。 “你自己的？” “嗯，自己的，你既然下来了，那就帮忙一起搬酒回去吧，车的事晚点再跟你解释。” 余文钢又耍起了太极。 如果换做是梁老师的话，他的拖延之策是绝对不管用的，但是在老余这里应该是可行的，因为老余有的是耐心。 果然，当他又从车尾箱里搬出一箱白云边时，老余已默不作声地抱起了他刚放在地上的一箱茅台，然后等他关上车尾箱之后，又抱着酒默不作声地跟他一起回家。 所有的好脾气，都是忍出来的，跟着梁老师过了那么多年，老余同志的好脾气早就忍出来了，因此并不急于刨根问底。 而余文钢在前世也跟老余打了几十年的经验，知道怎么应付他。 可梁老师那边…… 只能开干，直到分出个胜负为止，否则的话，只有不休不止。 父子俩一前一后抱着两箱酒进了家门。 余文钢直接把酒撂餐桌上，炫耀地说道：“喏，看到没，茅台，一整箱！” 这个年代的茅台，还没采用所谓的礼盒装，还是简易的纸盒包装，因此一箱也是整整十二瓶。 既然是开战，他干脆豁出去了，指着老余手里的那箱酒说：“喏，那是鄂省名酒，十年陈白云边，也不比茅台差，满意了不？” 此时的梁老师懵了。 这突然冒出来的两箱好酒，把她给整蒙圈了。 她并不知道，餐桌上那两瓶已开封的五粮液，其实价值比这两箱酒加起来还高，但她知道，现在的茅台差不多要两百块钱一瓶，而余文钢一抱就是一整箱。 再加上另外一箱据说不比茅台差的陈年白云边。 富人的世界，穷人是很难懂的，比如说老任为了笼络余文钢，一出手就是一台宝马X5，因此一两箱茅台对老任来说，就是随便带给余文钢父母的一点手信，这样的手笔，连贿赂都算不上。 而对梁老师来说，买一瓶茅台都是铺张浪费，更何况是突然冒出来的两箱？ 在这一刻，梁老师所有的词都穷了，因为她以往的经验，并不适合应对现在这种突发状况。 “酒哪来的？” 半响，她才冒出了这么一句。 语气已经明显弱了好几分。 “人家送的呀！” 余文钢的气势却变强了。 只不过他这满不在乎的态度却又激起了梁老师些许的斗志，又嘲讽道：“人家送的？你以为你是李厂长啊？人家都排着队给你送酒？” 梁老师的格局其实也不大，她所能接触到的大人物，也就是农机厂的那些领导，因此，李厂长就是她心目中的标杆。 当然，语气中有明显的不屑成分。 受老余的影响，其实她也是看不惯厂里那些领导们收礼办事的作风的。 “酒算啥，人家还送了我一台价值上百万的豪车呢，不信你问老爸！” 余文钢豁出去了。 既然车已经被老余看到了，那就没必要再隐瞒，因为他知道，一会到了床上，老余绝对会把这事告知梁老师。 只是他这话一出，先把老余给吓到了。 上百万的豪车！ 因为刚才路灯昏暗，老余并没有看清那是什么车，而且他也不怎么懂豪车，因此之前虽然憋着，但并没把那台车的价值往百万级别想。 或许车是借的！ 他当时是这么认为的。 而现在余文钢却说，这车是人家送他的，而且还是上百万的豪车，这让他怎么想？ 富人的世界老余同志同样也不懂。 梁老师也是懵的，她一脸蒙圈地看向了余建国，想要求证此事。 而老余同志此时是一脸木然，没有任何反应。 至于罪魁祸首余文钢，则是心安理得地扒拉了一大口面条，然后又惬意地抿上了一口小酒。 就算天要塌下来了，也先把肚子给填饱了再说！ 开了那么长时间的车，他确实有点饿了。 正文 第604章 真是我家儿子吗？ 还别说，面条咸菜下酒的味道也还不错，余文钢一边扒拉着面条，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梁老师。 毫无疑问，他现在的样子很像一夜暴富的暴发户，趾高气扬的，而且还是在家人面前拽，因此看起来其实有点面目可憎，看得连老余都紧锁起了眉头。 可余文钢却是故意的。 他在外人面前都没炫富的心思，干嘛还要在自己的爹娘面前炫富？不就是为了对付梁老师，让他们接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吗？ 有些事情他很想瞒，可是很难瞒住，尤其是当年后跟华为股份置换完成，小灵通项目推起来，理想系列的两家公司进入正轨后，到时的动静可能未必会小，消息很有可能传回西山这边，从而被他父母所得知。 到了那个时候，问题会更严重，如果事情不是他提前主动交代，而是梁老师他们道听途说，那以梁老师的性格，绝对会杀上门兴师问罪。 到时，梁老师可不管你是不是亿万富豪，是不是几家公司的大老板。 对此，余文钢前世就已经有了经验，并且心有余悸，因此他必须得提前出招。 对猛人就是得下猛招。 最起码这一猛招在现在是有效的。 百万豪车这几个字，暂时把梁老师给吓到了，她愣了一会，难以置信地问老余同志：“老余，他真是开车回来的？” “嗯，很大的一台小车，就停在咱们楼拐角那个角落里。” 余建国回道。 因为余文钢在场，他并没有七嘴八舌地去跟梁老师说他看到车里还堆满了好东西，而只骑过自行车的他，也分不清楚轿车SUV之类的，只知道统称为小车，更是不清楚各种车的品牌。 已经缓和过来的梁老师又转向了余文钢，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问道：“谁送你的？” 语气比之前气势汹汹的拍脑袋兴师问罪明显弱上了很多很多，但却是一副刨根问底的姿态。 “我饿，等我吃饱了再说。” 余文钢又采用缓兵之计，继续大口扒拉面条。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古人的计谋必须得灵活运用，和梁老师交锋，不想点谋略很容易吃亏。 他总算安然无恙地吃完了这顿面条宵夜，外加两杯象征性的小酒，酒虽然已经被打开，老余却没了多喝的兴致，也在等着他吃完给答案。 “现在可以说了吧？” 同样等着他给答案的梁老师连桌上的碗筷都不收，又追问了起来。 余文钢却站了起来，走向了放在客厅一角的自己那个行李箱，又开始翻箱倒柜，然后从箱子底部找出了一叠报纸。 为了给家人一个交代，他其实还是有准备的，很多事空口无凭，因此用媒体的报道来说事会更可信也更省口舌。 而与他相关的报道，直接的，间接的，《江陵大学报》上有不少，《鄂省日报》、《江陵晚报》、《江陵都市报》上也有一些与理想系列公司、科创中心相关的，这些报纸，陈博早已安排人收集，而且一收就是很多份，来当成公司荣誉收藏，于是余文钢便要了一份带了回来。 “喏，这些报纸上都有跟我相关的报道，你们慢慢看吧，有什么问题等你们看完了再问，我先洗澡去了。” 余文钢把报纸往餐桌上一放，又找借口暂时逃离了战场。 他确实要洗澡。 也需要给梁老师和老余了解信息的时间。 对此，梁老师没反对，老余也没反对，而是在余文钢走进卫生间后，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一沓报纸上。 在看报纸这一点上，老余同志是专业的，一大叠报纸上手后，他并没有急于去看里面的内容，而是一份份翻看起了报头和日期。 《江陵大学报》有七八份，已经按出版日期排好序。 《鄂省日报》、《江陵晚报》、《江陵都市报》各两份，日期集中在去年十二月底。 而梁老师却是被最上面那一份给吸引住了，因为在那份《江陵大学报》的头版，有一个明显的标题：《让理想不再远离现实：访我校创业新星余文钢》。 “这份先给我看看。” 梁老师一把就从老余手里夺过了那份报纸。 在余家，在小事上面，梁老师还是比较强势的，只要不太过分，老余都会让着她。 这次也是。 她要看就让她先看吧！ 老余又继续翻起其它报纸的标题来。 但他很快也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梁老师手中的那份报纸上，因为他发现，在所有报纸里，标题直接挂了余文钢名字的就梁老师手里那一份，而要想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按日期顺序从头看比较好。 接下来是夫妻俩很长时间的报纸研究时间。 对他们来说，这是他们重新认识余文钢，了解其在学校真实状况的一个绝佳机会，甚至是唯一的机会。 只是这一了解，对他们来说却是震惊不断。 报纸上，尤其是《江陵大学报》上，关于余文钢的报道真的不小，大到独家采访，小到豆腐块的报道，夫妻俩慢慢从中理出了一条线。 创办理想电脑，这一点是夫妻俩知道的，但他们并不清楚的是，他们刚离开江陵，余文钢就通过活动的方式搞了个大动作，直接把生意给做爆了，然后因此引发了一连串事件。 创立理想电脑，生意火爆后成了电信院团总支副书记； 策划了个校园歌手大赛，成为了江大团委文艺部副部长； 然后紧接着搞出了个校园卡项目，成立课题组成功从电信院和计算机院手里夺标； 以校园卡项目为基础，又成立了一家新公司，后来又弄了一家搞网络音乐的公司； 学校突然成立了科创中心，而余文钢挂名常务副主任； …… 这是一条完整的发展线。 而最后的两份《江陵大学报》上，一份上报道的是一个叫孙正义的日本人想投资余文钢一亿美金的信息，另一份，则是华为公司赞助科创中心500万元的报道。 之后就没了。 而《鄂省日报》等更有名气的报纸上，报道的都是科创中心成立，以及孙正义有意投资理想信息一亿美金的消息，并且报纸上还有部分与余文钢有关的采访内容。 这真是我家儿子吗？ 夫妻俩看得面面相觑。 对他们来说，余文钢的任何一点发展轨迹，都远远超出他们的臆想，内容简直比小说里的还要不可思议，而最重磅的刺激，则是那一亿美金的投资意向。 亿万富翁？ 还是以美金为单位计？ 这真是发生在我家儿子身上的事吗？ 若这些是真实的，那百万豪车又算得了什么？ 夫妻俩双双把目光转向了洗手间门口，如果有可能的话，梁老师真想冲进去把这个磨磨蹭蹭的家伙给揪出来，然后再好好盘问一番。 正文 第605章 欺负你们没文化 儿子真的是天才？ 不管是梁老师，还是老余，一时间都还是很难接受这一概念，而这一概念，却在报纸上多次出现。 从遗传因素的角度来讲，不管是梁老师，还是老余，虽然在年轻时，读书在同龄人中还算是出类拔萃，可跟天才这一概念还是有点距离。 非天才的组合能诞生天才？ 对此，夫妻俩都表示怀疑，毕竟小时候的余文钢就是一个调皮捣蛋的浑小子，跟天才二字沾不上边。 必须得好好盘问一番！ 正在洗澡的余文钢确实正在磨蹭，而磨蹭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给梁老师和老余多一点看报纸的时间，并且来想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接下来的一番盘问肯定是免不了的。 既然迟早会被问，那就干脆想一个万全之策，把所有的神奇都合理化。 时间差不多了，他穿好干净的衣服，然后又拿了一条干毛巾，边擦头边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卫生间。 还坐在餐桌上的梁老师和老余齐刷刷地把视线投注到了他身上。 “文钢，来，过来坐下。” 开口的是老余同志。 这也是余文钢意料中的事。 别看梁老师平时嗓门高，喜欢刨根问底，可她抓住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因此每到关键时刻，尤其是问一些有技术含量的问题时，通常会换成老余出马，毕竟她只是中专生，而老余是工农兵大学生，相对要有文化和水平一点。 坐就坐，余文钢笑眯眯地又在餐桌边坐了下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报纸上写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老余又开口了，指了指桌上那一沓报纸。 “那肯定啊，难不成我还造一批假报纸回来忽悠你们不成？再说，顾晓薇不也回来了吗，这些事她都知道啊。” 余文钢直接拉出了一个重要人证。 老余和梁老师对视了一下。 顾晓薇这一人证还是够分量的，也就是说，已初步排除余文钢作假坑蒙拐骗的可能性，那接下来要问的…… “这些你是怎么做到的？” 老余直接问了出来。 余文钢却装傻充愣道：“你说哪一件？” “先说说校园卡项目的事吧，你才上大一，怎么可能搞出这样的项目来？” 老余的思维相对来说确实还是比较清晰的，知道从头问起，以及抓重点。 “大一怎么啦，计算机与通信是新技术，只要掌握了诀窍，并且具备较强的学习能力，谁都有可能很快掌握。” 余文钢理所当然地回道。 这是一个稍有技术含量的回复，技术点之一，模糊暗示自己是有天赋之人，技术点之二，用掌握的概念来取代精通，技术点之三，欺负老余和梁老师不懂新技术。 为了避免老余进一步就此问题进行盘问，他又说道：“像这样的项目，关键得有个好点子，点子有了，哪怕某些方面自己弱一点，也可以找一帮技术强的师兄来一起干。 “而计算机技术这东西，年轻人学起来更快，因此我们一帮年轻人组合到一起，干掉那些都快老掉牙了的教授不也很正常嘛！“ 非常完整的解释。 完整得让老余没法继续追问这一问题。 是的，计算机这东西，确实是新技术，就以农机厂为例，农机厂技术部为数不多的几台电脑，会用的全部是年轻人，像他们这个年纪的老技术员，会用的一个都没有，连打个文件都还得找年轻人帮忙。 听起来真的很合理！ 那就下一个问题。 该问什么呢？ “这个一亿美金的投资又是怎么回事？” 老余还是抓重点。 在他看来，有了校园卡项目做基础，那余文钢被学校重视，当什么校团委文艺部副部长、科创中心副主任也算是合理的，毕竟他已经有了江大创业新星的光环。 “雅虎听说过没？” 余文钢反问道。 老余摇了摇头。 “那新浪网易搜狐呢？” 这次老余终于点了点头道：“这个听说过。” 农机厂技术部的电脑也是可以上网的，而部里的那些年轻技术员，一闲得无聊，就嚷嚷着上网冲浪玩游戏，因此从他们的嘴里，老余还是听说过几个网站名字的。 “雅虎就像咱们国内的新浪网易搜狐一样，是美国的一家互联网公司，它是94年创立的，96年在美国上市，现在市值已高达几百亿美金，报纸上所说的那个日本人孙正义，就是雅虎的投资人……” 余文钢开始给老余和梁老师讲述孙正义的来头，以及互联网领域的暴富神话，以此来告诉夫妻俩，在互联网领域，一亿美金的投资根本就不算啥，只要有好的点子和创意，分分钟就能创造神话。 这是一个老余和梁老师暂时接触不到的世界，因此，余文钢口中所举的那些例子，很快就把他们听了个目瞪口呆。 只要有个好点子，分分钟收获上亿美金，创造财富神话！ 这一问题又合理化了。 梁老师也憋不住了，插嘴道：“那这些钱呢？你答应那日本人了没？” 在梁老师眼里，钱还是很有诱惑力的，只要这些钱不是偷的抢的，那一些小问题就可以忽略，重要的是先把钱袋入囊中再说。 一亿美金，八九亿人民币！ 她觉得余文钢要是有这么多钱了，她可以啥都不干，天天帮他去数钱。 这么多钱，绝对可以堆满整个屋子，想想就开心！ “就冲着他是日本人这一点，我也不能轻易答应他啊！” 余文钢却回了这么一句。 “日本人怎么啦，你跟钱有仇啊！” 梁老师开始急眼了。 “我有了这么好的项目，还用担心没钱？这不，有人连豪车都给我送上门了嘛。” 余文钢却是一脸的笑容，笑着轻松应对，并且顺理成章地引出了华为和老任，顺带着来解释车的来源问题。 这一部分，除了老任给科创中心赞助五百万的事以外，剩下的都是报纸上没有提过的，因此余文钢要稍费一番口舌，才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不过有了前面的事做铺垫之后，这部分的合理化解释更加轻松，毕竟已经有了理想信息做基础，又成为了科创中心常务副主任的余文钢，既有了自己的团队，又有了江大源源不断的人才，因此再弄出点什么新玩意也算正常。 当然，余文钢把功劳都归到了大家头上，而他自己担当的，则是一个脑瓜子灵活，擅于想出很有钱途的金点子的领头人角色。 还有，什么股份置换，小灵通项目等，通通模糊化，不跟夫妻俩讲太具体的东西，只是让他们知道，你们的儿子现在有大出息了，马上就要成为亿万富翁了。 所有的一切都完美地合理化！ 而余文钢所采用的技巧，就是欺负这两口子没文化，不懂新技术。 梁老师和老余彻底听傻眼了。 1603378256 正文 第606章 败家玩意 余文钢成亿万富翁了！ 同样的故事也在顾家上演，只不过相比余家的刀光剑影，那边的气氛就要融洽多了，在顾长卫的追问下，已得到余文钢授权的顾晓薇也没能立即休息，给父母讲述出了余文钢在过去半年时间里所创造的各种神奇事迹。 气氛和谐，结果却是一样的。 顾氏夫妻俩一脸的震惊。 亿万富翁是什么概念？ 在西山，家里有个上百万现金就已经算得上是有钱人了，若是资产超千万的话，那绝对是西山的名人，在地方官员那里都能成为座上宾。 那亿万富翁呢？ 顾长卫估计，若是被市里的领导们得知这一消息，估计市长书记都会登门拜访，看看有没有机会拉拉投资，让他为家乡做点贡献之类的。 毕竟西山穷，哪里都缺钱，国企一个个都要死不活，很多不错的自然资源也没钱开发。 而顾晓薇却告诉他，几个月没见面后，余文钢已经是亿万富翁了，尽管钱还没到手，但事情已经基本定了，等过完年后，就是名副其实的亿万富翁，如果论资产计的话，还远远不止。 和老余一样，顾长卫对互联网的财富神话认识得并不深，可作为体制内的人士，接触面毕竟要大很多，因此他比老余更容易接受这一结果。 咱是不是该先去巴结一下这小子了？ 等顾晓薇回房间睡觉后，躺在床上难以入睡的顾长卫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人就是这么现实。 顾长卫对余文钢的观感，从一开始的反感，到去江陵后的欣赏，再到现在的巴结念头，既源于对余文钢认知的深化，又因为余文钢身价的变化。 在今天之前，在他眼中的余文钢只是一个很有经济头脑的不错小伙，他还可以以长辈的身份去欣赏他，可现在余文钢的身份和身价一变，这长辈的身份还有意义吗？ 检察长的身份又如何？ 人家都不在西山混了，已经在江陵混出大出息了，还用得着鸟你这检察长吗？ 顾长卫暗暗叹了一口气。 是的，如果他不主动一点，余文钢根本就没必要来鸟他，而像他这样的体制内人士，却需要多结实一些西山籍的有钱人，因为在体制内，说不定随时就有可能求到对方门上去。 “雪筠，你明天一早给梁老师打个电话吧，就说我们想感谢余文钢对晓薇的照顾，想在年前请他们一家子吃个饭。” 就算要巴结，顾长卫也是不能亲自出面的，于是又把任务交给田雪筠了，而且还想出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 顾长卫也确实有理由请余家人吃饭。 因为顾晓薇还告诉他，当时他投在理想电脑的那五万块钱，余文钢已经在年前给顾晓薇结算利润分成，总共有十五万多块钱入了她的银行卡。 短短的三个多月时间，五万块钱的投资，利润竟然翻了三倍还不止！ 这么多钱，也算是让顾家小富了，而且关键的是这钱还将源源不断地入账。 对此，顾长卫原本也应该震惊的，可是这些钱与一亿美金相比，也就让他息了狂喜之心。 占人家便宜了，当然得请客口头感谢一番！ 这点做人的道理顾长卫当然懂。 于是乎，他躺在床上跟田雪筠讨论起相关请客细节来。 比顾氏夫妻更加夜不能寐的当然还得数余家夫妇。 同样躺到了床上的夫妻俩，低声讨论起发生在儿子身上的那些神奇事，以及接受儿子已成为亿万富翁这一事实。 “老余，你说刚子真那么有钱了吗？” 梁老师还是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应该是，刚才你没下楼，没看到刚子开回来的那台车有多漂亮，也没看到他车里装了多少好东西……” 儿子不在身边了，老余同志也忍不住八卦起来，津津乐道地跟梁老师讲起了他下楼所看到的那一幕。 各种好烟好酒高档礼品塞满了整整一车！ 这立即又把梁老师听得心里痒痒的。 毕竟对她来说，亿万富翁只是一个概念，而这些好东西却是触手可及的，梁老师虽然是老师，可小地方的老师毕竟眼界有些，格局也就那么大。 “要不你带我下楼去看看那台车吧？” 梁老师期待地问道，并且还从床上坐了起来。 “明天不会天亮啊？” 老余同志却泼了一盆冷水，以免妻子半夜发神经。 梁老师悻悻地又躺了下去，但却又说道：“要不，明天咱们拿几瓶好酒几条好烟，给李厂长送过去吧？免得你被裁掉了。” 她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余文钢所带回来的那些好烟好酒上，在她看来，儿子的就是他的，但却因为格局的问题，此时的她还没有已成为亿万富翁之母的觉悟，还在担心老余因为不送礼而被下岗。 “东西是文钢的，先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吧。” 其实老余也还没习惯新的身份，他与梁老师稍有不同的地方在于，他觉得既然儿子已经有出息了，那就该给予他必要的尊重，不能再把他当小孩子看。 梁老师却有点不乐意了。 儿子的东西我还不能做主？ 难不成他有点钱就能翻天了？ 她不满地回道：“问啥啊，难道拿他几瓶酒几条烟，他还能有意见不成？” 老余可不想大半夜的在床上跟梁老师争执，于是又委婉地解释道：“你不问问他的话，哪知道哪个酒贵哪个酒便宜？你知不知道，今晚他开的那两瓶酒，听说两三千块钱一瓶还买不到呢。” 梁老师又愣住了。 之前在餐桌上时，她只认出了那两瓶酒是五粮液，但并不清楚那是十几二十年的陈酒，更不知道那样的一瓶酒，起码能换两箱普通的五粮液。 现在她知道了。 于是她愣了一下后，有点气急败坏地低声嚷嚷道：“这败家玩意！” 一想到自己一年的工资就这么被余文钢给败掉了，她又肉疼了，恨不得从床上爬起来，把那败家儿子揪起来狠狠收拾一通。 那败家玩意今晚到时睡得安稳了，一来，开了一整天的车，他确实累了，二来，他知道与梁老师的交锋是长期的，多想没用，养精蓄锐好准备新的战斗才是王道。 天还会亮的。 1603416561 正文 第607章 逼格天成 2000年1月29日，农历己卯年腊月二十三。 因为这一月正好是小月，过年是在二十九而不是三十，因此这一天也就是农历的小年。 一大早，余文钢就醒来了。 是被冻醒的。 当他睁开眼睛时，窗外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像是在下雪了，气温骤降，导致屋内的温度也稍微有点低，而温度低的原因，主要在于供暖不足。 农机厂作为西山的大型国企，在以往效益好的时候，福利还是相当不错的，最起码在冬天的时候，生活区这边会有统一的热水和暖气供应，让厂里的职工家属们在冬天里比其他普通市民要过得更温暖一些。 大过年的，现在农机厂已经穷得连暖气都供应不足了？ 嘟哝了一句后，余文钢紧了紧盖在身上的被子，继续赖在床上不想动弹。 可他赖不了多久。 很快，房间外就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然后没过多久，梁老师就敲门了：“刚子，快起床，吃早餐了。” 这才早上七点多，梁老师就叫我起床了？什么情况？ 梁老师今天有点反常啊！ 余文钢又嘟哝了一声。 在正常情况下，冬天的他一定是会赖床的，有时候可能会一觉睡到中午，而只要是在假期，梁老师一般会纵容他的这种行为。 再考虑他昨晚本身就睡得比较晚…… 确实很反常。 必有妖！ 只不过他早已有所心理准备，再加上这世的他也已经没了赖床习惯，也就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给自己裹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出了房间外，先去了趟阳台。 确实在下雪了。 雪不大，但却是那种一粒一粒的冰渣子，已经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因此比下飘雪会更冷一些。 赶紧洗漱去。 可一到卫生间，打开热水龙头，他却又发现水有点凉，估计是一下雪，家家户户都开了热水，导致供热也不足了。 农机厂确实穷了！ 换做是在以往，哪怕农机厂效益再不好，在过年期间也还是会保证暖气热水充足的，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一会是不是得去买个热水器回来装上？ 余文钢一边洗漱一边想道。 已习惯了天天洗澡的他，没热水的日子可是受不了。 勉强把自己洗漱干净后，他走向了厨房。 梁老师正在厨房里忙碌。 忙碌着给一家子做早餐。 在西山这边，因为大部分人都是乡下出身的，因此都还保留着一个习惯，那就是在不忙的时候，早上也会尽可能地做饭做菜，而不是以豆浆包子油条面条那些速食品来应付。 这是因为，乡下人吃完早餐后就得去地里干活，因此得吃饱。 同样是乡下出身的梁老师和老余也还保留了这一习惯。 “梁老师，做啥好吃的呀？” 余文钢嬉皮笑脸地往梁老师身边凑。 “去去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餐桌那边等着去，马上就好了。” 梁老师一脸的嫌弃。 余家的房子是早年间厂里分的福利房，老余虽然是工程师，可职位并不高，因此分到的只能是六十多平方的二居室，厨房确实不大。 当然，心里关心，嘴上嫌弃，正是母子间相处的常态，而昨晚还觉得这是个败家玩意的梁老师，当然不想给余文钢好脸色看，免得他蹬鼻子上眼。 余文钢也不以为意，走向了客厅，从暖水瓶里给自己倒水给自己泡上了一杯热茶，慢慢喝了起来。 饮水机也得买了。 电视机也该换了。 最好再买两台冷暖空调给房间装上，客厅里再安个电烤桌。 若不是厨房太小，冰箱也可以换一台！ 他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屋内的设备，准备一会给家里来个大采购，既然已经不差这点小钱了，那他回来了就得可劲花，让老余和梁老师也过得稍稍舒服点。 原本换房子的事也该进入日程的，可这种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搞定的，因此暂时再将就个一年半载吧。 父母房间的门大开着，可屋内却不见老余的踪影。 估计是下楼转悠去了。 想了想，余文钢也起了身。 他得去楼下把车里那些东西给搬回来，等吃完饭，还得开车载着老两口去商场大采购。 到了楼下，他却看到自己那台车边上围了好几个人，其中就包括老余同志在。 余文钢走近一看，发现围着的几个，都是附近这一两栋楼的邻居，大部分他都认识，只是有些他叫不出名字而已。 他们正在八卦着这台车。 “这台车真好，比李厂长那台奥迪还好！” “估计起码得四五十万吧？” “这是谁家的啊？肯定是在外面发了财，回家过年来了。” …… 让余文钢颇觉得有意思的是，老余只是笑眯眯地听着，并不做声。 老余可以啊！ 这逼格浑然天成！ 他笑嘻嘻地走了过去，一边跟熟悉的邻居们打起了招呼，一边按响了手中的车钥匙遥控器。 “刚子，回来了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随着车喇叭滴的一声闷响，招呼声戛然而止。 大家都惊讶地看向了他。 余文钢继续笑着，走向了车后部，打开了车尾箱，从里面拿出一条华子，拆了开来，开始给大家派烟。 不是一根一根派，而是一包一包派。 这么做，有些炫富的嫌疑，可他知道，这是必要的，也是免不了的。 这么大一台车摆在这里，想藏也藏不住，至于车里那些好东西，一会还得往楼上搬，也瞒不过大家的眼。 那还不如大大方方地亮出来。 “刚子，你这也太客气了吧，这怎么好意思呢？” “这太贵重了，你拆开一包，给大家取一根就好了。” 邻居们纷纷推迟。 之前一直没出声的老余，背着手站着，突然出声道：“刚子孝敬你们的你们就接着，别客气，车里还有。” 余文钢能看得出来，此时的老余确实有几分逼格，平时连好酒都舍不得喝一口的他，此时看着他把几十块钱一包的烟一包包地往外派，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说，竟然还豪迈了起来。 酒壮熊人胆，钱撑穷人腰？ 果然逼格天成！ 余文钢笑了笑，说道：“既然大家都在，那就帮帮忙，一起帮我把车里的东西搬上去吧。” 此话一出，他手中的香烟便塞了出去，顺带的，一下也多了很多劳力，开始从他的车上往楼上搬东西。 好多好多让人羡慕不已的好东西。 余家小子这是发大财了！ 众人边帮忙边想道，然后想着，这事一会得找谁去八卦一下。 余家注定要在农机厂出点小名了。 1603456641 正文 第608章 战火又起 这么多好东西搬回家，最开心的当然还得数梁老师，已把早餐端上桌的她，顾不上菜会凉，拉着余文钢辨认起那些东西的价值来。 “这茅台酒得多少钱一瓶？” “这是老任送的，五年陈，市面价起码得两三百吧。” “这个呢？” “这是十年陈白云边，估计价格也不会太便宜。” “这烟呢？我怎么没见过啊？” “这是熊猫，比大中华还贵。” “这个呢？” “这是虫草，估计也不便宜。” …… 被问多了后，余文钢有点不耐烦了，说道：“吃饭吧，反正这些都是你跟老爸的了，留着慢慢用吧，管它贵还是便宜呢。” 他有些饿了。 而且，他还想着吃完饭，拉着老爸老妈去大采购。 至于这些东西，他既然拉回来了，就没想过再把它们带回江陵，自然是留给梁老师和老余了，他们自己享受也好，送人也罢，他懒得理会那么多。 这叫有钱腰杆硬。 “这还差不多。” 梁老师喜滋滋地回道，但却还是没急于去吃饭，而是在这些礼品里面挑选了起来，她先拿出了两瓶茅台一条大中华，想了想，把茅台又放了回去，改换成了两瓶白云边，可再一想，又把在西山这么没那么出名的白云边再次换成了茅台。 然后，她把两瓶酒和一条烟往餐桌上一摆：“老余，一会吃完饭，你把这个给李厂长送去。” 已经端起了饭碗的余文钢愣了一下。 给李厂长送去？ 为啥？ 他立即就皱了皱眉头。 对于这些东西的处置，他确实没想过要干涉，顶多是当他有需要时，从中取一两样而已，比如拎点烟酒去看看高中时的班主任之类的。 可若是送李厂长的话，他就有点意见了。 为啥有意见？ 他清楚地记得，在前世，就在这个春节过后，老余同志就被第一批下岗了，被下岗的原因，据说是没给领导们送礼。 而在两年之后，农机厂彻底倒闭，上千号人全部成为了下岗工人，这里也慢慢成为了西山市有名的贫民窟。 然后在数年之后，罪魁祸首李厂长被抓，据说，他被抓时，从他一套专门用来存放研究的房子里，各种好烟好酒足足拉出了两大卡车，有的烟还因为存放时间太久而发霉了。 至于被查出来的贪污受贿的金钱数额，则更是在当时的西山称得上是天文数字的大数额。 给这样一个大腐败分子送好烟好酒？ 他配吗？ 前世的余文钢也不算是太干净，可他毕竟还是有底线的，最起码不会干那种明显损公肥私的事，对于那些无底线之人也还存在一定的仇恨之心。 农机厂为什么会夸？ 军工出身的农机厂，技术实力绝对是够雄厚的，当年从军工转产农用拖拉机和农用三轮车，以及其它农机设备等，很快就能出效益，让西山农机成为湘省名牌就是证明。 可自从善于钻营的李厂长上台以后，农机厂却是江河日下，原因除了生产设备已相对落后，竞争激烈化以外，更多的原因在于厂里的领导们不务正业，没有把心思放在生产、销售、技术革新等方面，而是一个个都搞腐败钻营去了。 别的不说，若是厂里的那些领导们务正业，以农机厂雄厚的技术基础，就算农业机械这一块越来越不好做了，转型生产汽车零部件也足以把厂子给养活吧！ 毕竟现在已经到了国产汽车大爆发的年代，汽车零部件这一块有的是市场。 于是余文钢出声了：“梁老师，给姓李的送东西我可不同意啊。” “怎么，我做事还要你管啊？翅膀硬了是吗？” 梁老师立即回了这么一句。 硝烟味又开始弥漫。 “送谁都可以，就是不能送姓李的。” 余文钢也执拗地说道。 在这件事上，他确实不打算让步，想想他一重生人士，竟然还要去给一贪腐分子送礼，说起来实在是有点丢人。 “你这混球，不给那姓李的送点东西的话，你爸要是被下岗了怎么办？” 战火彻底又起来了。 与前世不同的是，这一次被余文钢所气，终于把厂里要下岗一批人的事情给爆了出来。 而在前世，老两口为了不让余文钢担心，这个寒假一直把这事将余文钢蒙在鼓里，尽管余文钢也从别的地方听到过要下岗一批人的消息，可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会成为第一批人中的一员。 “下岗就下岗呗，咱家现在又不是差老爸那点工资。” 余文钢一脸无所谓地回道。 此时的他，又颇有几分暴发户的味道。 不仅如此，他还扭头跟老余说：“爸，你可是最看不惯那些贪官的啊，难不成你真要去推波助澜？” 此话一出，余建国保持了沉默，梁老师也暂时不出声了。 他们确实不好接话。 要知道，打小起，他们就一起教育余文钢，腰杆要硬，为人要正，歪门邪道不能搞，而给贪腐分子送礼属于行贿行为，与他们之前的教育严重相违背，这让他们怎么接？ 而梁老师这边，似乎也反应了过来。 是哦，儿子有出息了，发大财了，他的就是我的，干嘛还担心老余下岗了没收入啊？ “那以后家里的开支你负责啊！” 她悻悻地来了这么一句后，主动平息了刚刚燃起来的战火。 “行，没问题，一会我先给你十万块，等过完年后，你想要多少都给你。” 余文钢也鸣金收兵了。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若不是现在华为的那笔钱还没入账，理想信息和理想文化还得靠理想电脑的收入来支撑，那他完全可以多放一点钱到梁老师手里。 争几句就能有十万块入账？ 这么好？ 之前脸上还乌云密布的梁老师立即就乐开了花。 倒是老余还在沉默着。 是的，儿子有钱了，家里可以不靠他那点工资了，可问题是这是一份他已经干了几十年的工作，农机厂也已经成为了他内心的归属，若是真被下岗了，他能开心得起来吗？ 这不是钱的问题。 但也正如余文钢所说的那样，打内心里，他也不想去给那个把厂子弄得一团糟的姓李的家伙送礼。 这该如何是好呢？ 没法吱声的他闷闷地端起了酒杯。 在这个时候，也就只有这点好酒来一解忧愁了。 看到这一幕，余文钢又忍不住想，我是不是还可以为此做点什么？ 正文 第609章 梁老师的底气 其实打内心里，余文钢也不希望农机厂破产，毕竟这里是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有着他童年的记忆，有着很多的小伙伴，有着熟悉的邻居们，有着无数美好和不那么美好的回忆。 家这一概念，除了自家三口以外，还会往外延伸，而只有农机厂保持勃勃生机，这个家才会始终充满活力，不至于破败、荒凉。 可他又能做什么呢？ 从专业角度来讲，机器生产这一领域并非他所擅长的，再加上他现在已跳出西山这个小地方，更是有心无力，想做点什么都做不来。 给厂里投点资？ 别说他现在还没余钱，就算有，也不会砸进来，厂里只要有那帮腐败分子存在，砸再多的钱进来也是糟蹋。 还是得从长计议！ 余文钢又暂时搁置了这一问题。 饭后就是大采购。 对于这一提议，梁老师是喜笑颜开，因为儿子愿意花钱给家里换好东西，她求之不得，更何况她还有机会去坐一坐那台百万豪车了。 其实一大早，她就下了趟楼，围着那台车已经转上了好几圈。 老余也没表示反对。 他不算是迂腐之人，既然这点钱对儿子来说已经不算什么，那趁过年的机会稍稍改善一下家里的状况也是可以的，毕竟他也不想在大雪天的，家里连热水都没得用，更不愿意大半夜被窝子还发凉。 “刚子，你开慢点，路上有雪呢。” “咦，这车怎么一点都不打滑啊？看来好车就是不一样呢。” “这下好了，今年回乡下过年总算是不用坐班车了，那班车又脏又挤又臭，坐得我都想吐。” 一上车，梁老师就开心得像个小姑娘似的，这里摸摸，那里瞅瞅，还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您开心就好！ 余文钢也乐得如此。 只要梁老师不把他当成阶级敌人对待，那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所谓。 不仅如此，为了让梁老师更开心一点，当他驱车途径一家电信营业厅时，主动把车停靠了下来，带着梁老师和老余走了进去。 很快，两台崭新的手机到了梁老师和老余手里。 一人一台，还是最好的那种。 这更是把梁老师给乐开了花。 成为手机一族，这在西山，尤其在农机厂，属于身份地位的象征，像梁老师这样的，巴不得能被同事邻里们夸赞几句，那样她心里会更美滋滋的。 儿子有出息了，不就得炫耀炫耀吗？ 而手机就是一个不错的道具。 因此，手机一到手，那台小巧精致的摩托罗拉就被她紧紧地握在了手里，不肯把它塞包里去，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电话似的。 事实上，现在除了老余和余文钢之外，暂时没人知道她的号码。 若不是她用来记电话的那个小本本在家里没带出来，说不定此时的她，已经开始电话打个不停了。 就是想炫耀！ 炫耀的机会重要来了。 下一站是给家里置换电器。 在这个国美苏宁还没将连锁店铺到西山这种小地方的年代，是人都知道，电器设备最齐全的还是国营大商场，而在西山最为有名的国营商场，就是西山商厦。 刚给父母买了手机的余文钢又径直驱车前往西山商厦。 与此同时，顾长卫一家也早已出门，目标同样也是西山商厦。 要过年了，得采购年货，而顾晓薇一回来，母女俩一起逛逛街，买点新衣服之类的也是必须的，而刚收到理想电脑十几万利润分红的顾长卫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家里那台已经看了十几年的25寸老日立彩电给换掉。 别看顾长卫职位不低，可两口子的工资其实并不算高，再加上顾长卫之前还有存钱给顾晓薇上大学的想法，因此一台动不动就近万的新电视机，他一直没舍得换。 现在好了，手里突然有了一大笔余钱，再加上理想电脑那边还将有源源不断的利润分红，顾长卫也没太多顾忌了，他打算趁此机会先把电视给换掉，然后再给妻子买点上档次的东西，比如说首饰、包包之类的。 于是一家人吃完早饭，一大早就出门了。 原本田雪筠应该先给梁如意去个电话，约两家人一起吃个饭的事，可因为出门有点早，因此决定逛完街再打这个电话。 可一家人刚抵达西山商厦门口，他们就看到一台熟悉的车开了过来，并且在他们不远处停了下来。 这不是余文钢的那台车吗？ 这样一台在西山独一无二的车出现在眼前，顾长卫想认错都很难，没做任何犹豫，他立即就带着妻女迎了上去。 坐在车里准备下车的梁老师也看到了走过来的顾氏一家。 她立即就审视起了自己身上的衣装来。 但凡是女人，都有爱美之心，也有比较之心，曾经年轻漂亮过的梁老师也不例外。 作为曾经的农机厂一枝花，她也曾有过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好时光，只可惜二十年过去后，平庸的生活已经把她摧残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 若是在农机厂也就罢了，反正邻里同事间比她漂亮罕见的中年妇女很罕见，可是一到田雪筠面前，她就自觉矮了一截。 人家既是市里的领导干部，衣着打扮又明显比她上档次，颜值气质也不弱于她，她拿什么跟人家去比？ 因此，江陵之行后，尽管田雪筠也曾给过她几个电话，邀请她一起去逛街之类的，但都被她给推了。 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她岂愿给田局长去做陪衬？ 可现在，她感觉自己稍稍有那么一丝底气了。 只可惜身上这些衣服还是旧的，很普通的那种，尽管看起来还算得体，可档次却谈不上。 唉，要是等我逛完街再遇上他们多好啊！ 稍稍惋惜了一下，梁老师打开车门，自信满满地走下了车。 手里那台小巧精致的手机，算是给了她一丝去面对田雪筠的勇气，身后这台车的存在，则更是给了她主动跟田雪筠打招呼的底气。 “田局长，好巧啊。” 这是梁老师第一次在田雪筠面前主动。 这种主动的感觉真好！ 同时下车的余文钢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他忍不住笑了笑，也忍不住想道：一台手机就让梁老师底气足了很多？若是再把她从头到脚包装一下呢？ 然后他把视线移到了笑眯眯地看着他的顾长卫身上。 顾大叔这笑容有点渗人啊！ 一看就知道，这是又打算黏上我了！ 他又忍不住想，这主动送上门的超级工具人是不是又可以利用一下？ 他又看了一眼情绪并不太高的老余。 他知道，尽管家里已经可以不靠老余那点工资了，可是面临被下岗的风险，老余同志还是有点开心不起来。 因此，他又想利用超级工具人临场发挥一下了。 正文 第610章 谁家公子哥？ 顾长卫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西山商厦这里碰上余文钢一家子。 太巧了！ 也太好了！ 如果是由田雪筠给梁老师打电话，邀请余家吃饭的话，虽然可以体现顾家的诚意，但还是不能充分表达他自己的心意。 因此，在街头碰上是再好不过了。 等田雪筠和梁老师热络上后，他上前了一步，走向了同样站在一边等候的余建国和余文钢。 “余工你好。” 他先客气地跟余建国打了声招呼，然后转向了余文钢笑问道：“文钢，一看你这架势，是来商场大采购了吧？” “嘿嘿，顾叔，最近不是抢了次银行发了点小财吗，所以来当一回暴发户，把家里那些老掉牙的东西都给换掉。” 余文钢笑嘻嘻地回道。 顾长卫会心一笑。 呵呵，我都知道全部真相了，你这小子还在说自己是抢银行发的财，这是忽悠我成习惯了吧？ 不过说实在的，余文钢这种玩笑的方式也让他觉得很轻松，而他那句当一回暴发户，则更是让他欣赏。 赚钱了，就得大大方方花，有什么好忌讳的？ 能自嘲自己是暴发户，说明这小伙的心胸确实坦荡。 这让他越看越喜欢。 “那就干脆一起？拖你的福，顾叔也发了点小财，也来当一回暴发户。” 他直接发出了邀请。 作为检查长，他在西山还是小有名气的，他敢保证，只要他走进商厦，用不了多久，商厦的总经理就会出现在他面前，然后给他大开方便之门，给他一家子送上最为贴心的服务以及最为优惠的价格。 这种合理的好处，他是可以占的。 不仅自己要占，还打算将它分享给余家。 这才是他的价值所在。 “好啊。” 余文钢也痛快地答应了。 因为顾晓薇的关系，也因为在理想电脑上的合作，他跟顾家是脱不了关系的，因此没必要刻意去疏远和拒绝顾长卫的好意。 再说，他还想看看能不能利用一下这个超级工具人。 “要不干脆这样，等一会买完东西，中午我们两家人干脆再一起吃个饭，给顾叔一个请客的机会怎样？” 顾长卫又趁机把真正的意愿亮了出来。 余文钢还没表态，一边的余建国却出声了：“那就不必了吧？这怎么好意思呢？” 很显然，打心里来说，老余同志还是跟顾检察长之间有一定的距离感，不想过于麻烦对方。 当然，这也跟今天是过小年，更适合一家子人团聚有关系。 “要的要的，上次去江陵，多亏了文钢，我还没找到机会感谢，然后我家晓薇又一直是劳烦文钢在照顾，再加上托文钢的福，我还发了点小财，不给我个表达谢意的机会怎么行呢？” 顾长卫又笑着回道。 一连亮出了三个理由。 这下余建国没话说了，只能看向了余文钢，把决定权交到了儿子手上。 “那好吧，我就勉强给你一个表达谢意的机会，免得你愧疚得晚上睡不着觉。” 余文钢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他又以一句玩笑，轻松地给了顾长卫一个台阶。 这台阶必须得给。 说白了，这是人际交往的技巧问题。 正如顾长卫所说的，从人情上来说，肯定是顾长卫欠他的，而且还会越欠越多。 人情这东西，欠了得还，被人欠了，也得给人还的机会，哪怕是给对方一个表达心意的机会，只有这样，人与人的关系才会越来越近。 而以顾长卫的身份，他在西山这边还是有一定能量的，而这种能量恰恰又是目前的余家所欠缺的，因此余文钢觉得可以适当的利用一下。 再加上除了在火车站那一次以外，他对顾长卫以及田雪筠的观感还算不错，因此就动了进一步拉近关系之心。 “呵呵，你这小子。” 这一台阶确实让顾长卫觉得很舒服，而余文钢的这一句玩笑，则更是把他给逗乐了。 “那咱们进去吧。” 他又提议道。 几人一转身，却迎面碰上了一个眼睛已经眯得快睁不开来了的中年白胖子，笑脸相迎道：“顾检查长……” 白胖子姓宋，人称宋胖子，是这家商厦的总经理。 在西山，西山商厦总经理的职务并不算高，属于商业局下面的下属单位负责人，但这却是一个肥得流油，也人脉宽广的职位，担任这一位置的人，必定是八面玲珑的角色。 就以宋胖子为例，他一上任，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专门安排一个值班经理值守在大厦门口，这位值班经理别的啥都可以不做，但有一点，必须盯准了前来商厦购物的人。 盯谁？ 盯西山各部门那些位高权重的头头脑脑，以及部分重要人士的家人，这些人一来，就必须立刻通知他，他再视情况要不要亲自出面接待。 这是必须的，要知道，这样一个肥的流油的位置，可是有不少人盯着，若是他哪里没做好，一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顾长卫算不算他得罪不起的人？ 当然算，他的前任，就是被这位顾检察长亲手送进大楼的，因此，一接到值班经理的线报，他立即就从办公室飞奔了出来，前来迎接。 一出门口，就看到顾检察长一家子都来了，而且顾检察长还正跟一位器宇轩昂的年轻人在交谈。 顾检察长跟人交谈，他当然不便上前打扰，便远远地停了下来，耐心等待顾检察长的交谈结束。 这位年轻公子哥是谁？ 怎么如此受顾检察长器重？ 宋胖子把视线转移到了那位年轻人身上。 他当然有留意到，在这几人身边，还停着一台宝马车，这种高级宝马车，西山还从未有过，他也只有在星城才看到过一两台。 这公子哥的来头不小啊！ 他立即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道理很简单，这台宝马车很显然不是顾检察长的，而顾检察长身边这些人里，除了顾检察长一家人以外，另外两位中年男女看起来衣着普通，不像是这台车的主人。 那车主人必定是这位年轻人！ 他低声一问值班经理，果然，值班经理告诉他，车就是那年轻人开来的。 “顾检察长，田局长，你们一家子过来采购年货准备过闹热年吗？” 顾长卫一转身，宋胖子立即就笑眯眯地迎了上去，表达了将亲自陪同的意愿。 “检察长，咱们先去看哪里呢？” 在得到顾长卫的许可后，宋胖子又殷勤地问道。 “文钢，你来决定吧。” 顾长卫却笑着把决定权交到了余文钢手里。 这是因为他自己只是想买台彩电，而在此之前，他还没来得及问余家想买什么，只不过也不需要多想，他就知道，余家今天绝对是大采购。 宋胖子心里立即又咯噔了一下。 这是谁家公子哥？ 怎么顾检察长对他那么尊重？ 正文 第611章 暴发户的正确打开方式 先去买什么？ 余文钢稍稍琢磨了一下。 他很清楚，既然是大采购，家电部肯定是得去的，可梁老师作为女人，她更大的兴致应该是在服装饰品那一块。 这原本也在他的计划之中，只不过若是田雪筠等人没来的话，今天他就得亲自陪老妈逛街了。 那可是一件苦力活。 现在好了，省事了。 他很快就有了主意，开口说道：“这样吧，今天咱们分成两拨。” 余文钢没有客气，立即提议道。 接着，他又笑嘻嘻地说道：“田阿姨，你跟顾晓薇带我妈去逛女装部，帮我妈从头到脚给重新包装一下，至于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就负责去采购家电吧。” 说完，他从兜里摸出了一张银行卡，往梁老师面前一递，笑道：“妈，密码是六个八，你可劲花，今天你要是能把这张卡给花完，算你本事。” 暴发户最为正确的打开方式！ 这话说得，连田雪筠都忍不住笑道：“对，梁老师，今天你得可劲花，你家文钢赚了那么多钱，你不帮他多花掉一点，会发霉的。” 这让在一旁等候着的宋胖子又听得暗暗咂舌。 钱多得发霉？ 那得有多深厚的身家啊？ 不过想想也是，连开的车都是上百万的豪华宝马，钱多得花不完也算是正常的事。 只不过让他纳闷的是：那位衣着平凡的中年女子竟然是这位年轻人的妈？这是富贵还乡回来过年，给家里改头换面的吗？ 他算是推测出了部分真相。 可他还是有点琢磨不透余文钢的真实身份，因为他发现，不管是顾长卫还是田雪筠，都对年轻人这一家子非常客气和尊重。 两家人一起来购物，莫非…… 他将视线移到了顾晓薇身上。 西山市真的不大，因此体制内的人都知道，笑面虎顾长卫不仅老婆是西山曾经的一枝花，生了个女儿也长得如花似玉，甚至连李副市长都不止一次开玩笑说，那是他早已预定好了的儿媳妇。 因为这位有钱的年轻人，莫非顾检察长一家连李市长家公子都瞧不上了？ 宋胖子又忍不住遐想连连。 不管怎么样，服务是要做好的，一听说两家人要分开行动，他立即又叫过值班经理低声吩咐了起来。 顾检察长这边，他肯定是要亲自陪同的，那田局长那边，就只能安排值班经理去侍候了，目的只有一个：服务好，并且所有商品都给商场内所能给的最低折扣。 两拨人开始分开行动。 跟田雪筠顾晓薇去向女装部的梁老师却又有点不自然了，因为这对她来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买个东西竟然有专人带路？ 每到一个地方，而是先坐下，等人把茶给倒上，然后把东西拿到你面前来让你挑？ 这样的贴心服务让她真还有些不习惯，她感觉这样，自己成了慈禧太后一样。 更是把她惊吓到了的，则是那些东西的价格。 一件款式看起来并不复杂的长羽绒服拿上来，她一看标签，标价两千三百八。 天哪，差不多她半年工资！ “这是不是贵了点？” 她颇为忐忑地问坐在她旁边的田雪筠。 “不贵，咱们女人啊，衣服就得穿好点的，哪怕少买几件，也得买精致点的。” 田雪筠笑着回道。 “阿姨，你先去试试吧，我觉得这件羽绒服挺适合你的，款式和颜色都挺显气质。” 顾晓薇也轻声鼓励道。 试就试吧，反正那小子给了一张银行卡，并不用花自己的钱，估计买这件衣服应该还是买得起的，再说，咱也不能输给田雪筠太多了是不？ 稍稍纠结了一下后，梁老师起了身，走向了试衣间。 很快，她穿着那件紫红色的羽绒服走了出来。 “阿姨，很好看，这衣服跟你真的很搭。” 原本很恬静的顾晓薇又及时送上了称赞。 这可是把梁老师听得心花怒放。 那就买！ 她稍感忐忑地把那张银行卡递给了值班经理：“麻烦你帮我看看这卡里有多少钱？” 很快，值班经理又走了回来，笑道：“梁老师，你可以放心买，卡里有十万块呢。” 梁如意：“……” 十万块这么多？ 那小子让我一天就把它给花完？ 愣了一下后，她的底气又来了。 买买买。 可劲花！ 既然有那么多钱，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很快，梁老师就已经改头换面，焕然一新，不仅如此，她自己以及陪同她们的值班经理手里还在不停地增加着小购物袋，衣服，鞋子，包包……甚至还有好几个首饰盒。 因为东西实在是太多，值班经理不得不多次将部分商品先寄存了下来。 这绝对是暴发户的购物方式啊！ 值班经理暗暗思忖道。 其实这边还算好的，梁如意采购的东西虽多，但却都是价格中等的中档品牌，田雪筠始终帮她把握着一个尺度，那就是既要有质量又显档次，还不能是性价比不高的奢侈品牌，因此她采购的东西虽然多，春夏秋冬四季的都有，可真正花出去的钱其实并不算太多，距离十万块还有着不小的距离。 余文钢那边就不一样了。 “请问余先生要采购些什么家电？” “彩电、空调、热水器、微波炉……” “要不咱们先去看看彩电？” “我懒得去看了，直接给我上最好最贵的吧。” “彩电最好的是索尼的四十寸纯平，价格是……两万八千五。” “行，就它了。” …… 这是在选购家电时，余文钢和宋胖子的一段对话。 懒得看，直接上最好最贵的！ 两万八千五的彩电连眼睛都不带眨就定了下来。 这弄得同样打算买一台彩电的顾长卫都不知该说啥好了，他原本打算买一台最好的国产彩电，长虹或者TCL的35寸纯平，价格大概在八千块钱左右，可是受余文钢的影响，他不得不也稍稍咬了咬牙，又多花了三千多块钱买了一台索尼的。 只不过他买的是35寸。 别看余文钢买的比他的大不了多少，可价格却翻了一倍都还不止。 “40寸的实在是太贵了，我可舍不得买。” 顾长卫稍显尴尬地解释了一下。 “嗯，彩电这东西升级换代快，确实没必要买太好的，像我买的这种，估计看个两三年就得丢。” 余文钢赞同地说道。 可这话却听得顾长卫没法接了。 嗯，价值近三万块钱的彩电，看个两三年就丢，这话霸气！ 果然有暴发户的特质！ 正文 第612章 葫芦里有药 顾长卫不得不承认，余文钢这种购物方式虽然费钱，但真的很省时间。 他往家电部那里一坐，宋胖子把家电部的经理叫过来按照余文钢的采购需求报最好的配置和价格，然后余文钢指画了几下后，直接刷卡付款。 整个过程连十分钟都没有用到！ 接下来就是预约送货上门安装的事了，有他在，宋胖子保证下午将货送到，并派最好的师傅上门安装好，保证余家今晚就能用上新的家电。 这样购物真的很省事！ “走，顾叔，咱们找个地方喝茶去，让她们慢慢逛吧。 “爸，你的衣服我就懒得帮你去选了，一会给妈一个电话，让她帮你选几套吧。” 余文钢有了新的提议。 顾长卫能听得出来，这家伙根本就不喜欢逛街和挑挑拣拣，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若不是今天碰上余文钢，估计他起码得陪妻女在商厦逛上一上午，腿都会逛得发软。 逛街哪有坐着喝茶自在？ 安静地坐下来跟余文钢聊聊天，说不定还可以聊出新的感情和机会。 他立即就响应了余文钢的提议。 只不过在走出商厦，上了余文钢那台豪华宝马时，他还是忍不住感慨道：“文钢，你这种采购方式真的很省事，就是费钱了一点。” “这点小钱算啥，以我现在的条件，愿意花这时间去干正事的话，分分钟入账以万计。” 余文钢回了这么一句。 这话听得顾长卫又没法接了。 是啊，随便弄一家公司，就有日本人想投资亿万美金，再弄一家公司，就从华为那里薅了一个亿，这样的话余文钢确实有资格说了，也只有这小子才有资格说。 这话听得让老余也皱了皱眉。 这么做，这么说，是不是有些过于狂妄了一点？ 这跟他以往的教育大相违背啊！ 若不是有顾长卫在场，他真想再训斥这家伙几句，让他学会低调一点。 天被余文钢聊死了。 大家在沉默之中，抵达了顾长卫指定的一家酒店，按照顾长卫的安排，是三个男人要个房间先喝茶，然后临近中午时，再把那逛街的三个女人给接过来，午饭也在这里解决。 嗯，今天必须由他来买单。 顾长卫一再强调了这一点。 “来，咱们来聊个分分钟价值上万的天，事先声明，可不许向顾叔收费啊。” 顾长卫以一句玩笑，主动开启了话题。 尽管他从顾晓薇那里听说了跟余文钢有关的很多事，可那毕竟是转述，难免存在不清不明的地方，因此他想听余文钢亲口说说，看看这小子未来的前途到底有多么不可限量。 接下来是一段你问我答的游戏。 让顾长卫惊讶的是，之前还以抢了银行来忽悠他的余文钢，这下竟然主动跟他聊起了他的几家公司，以及他正在弄的那几个项目的美好前景。 确实，与顾晓薇所描述的相比，余文钢自己的说法则要具体了很多，甚至还曝出了一些连顾晓薇都不知的猛料。 比如说在余文钢回西山前一天，华为的任总又到了江陵，来跟他确定项目的事。 未来几年，华为很有可能在江陵投资上百亿，而余文钢则是这一新项目的具体负责人。 上百亿！ 这是什么概念？ 对于高科技产业，顾长卫也不是很懂，但他还是知道，科技在进步，时代在变迁，在西山之外的一二线大城市，那里的高科技项目，规模大得让西山人瞠目结舌，百亿投资大是大，但还算合理。 可不合理的地方在于，余文钢竟然说自己是这一巨大项目的具体负责人。 这料猛得让顾长卫瞠目结舌，他这才意识到，顾晓薇所讲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有可能是真的吗？ 对此，顾长卫很想质疑的，但他却找不到质疑的理由，因为顾晓薇告诉过他，余文钢的这台车就是华为的任总给他配的，任总还给科创中心赞助了五百万，一亿元的新业务采购也已经成了定局。 百万豪车当小礼物，亿元采购当开胃菜，百亿投资的负责谁敢说没这可能呢？ 若不是真的，余文钢敢吹这样的牛吗？ 百亿投资规模啊！ 若是这么大的投资丢西山来，西山会不会从湘省的贫困地市，一跃而成湘省甚至全国的发达地市？ 绝对会！ 顾长卫开始多想了。 原本从职务上来说，他是搞政法的，拉投资跟他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他顶多是跟相关部门一起配合，努力来给西山营造一个好的投资环境。 可是当这么肥的一条鱼摆在他面前，他能不动心吗？ 等余文钢真正发达起来后，他若是能让余文钢手指缝稍微松一松，随便漏一点回西山，支持一下家乡的发展，那对他来说岂不是大功一件？ 说不定他还有可能因此更进一步呢！ 因此，他开始琢磨如何下刀子。 想宰肥羊！ 此时的老余却已经石化了。 刚才余文钢所讲述的，昨晚他和梁老师已经大致听说过，包括华为在江陵开研究院，搞什么小灵通项目，任总邀请余文钢去主持，但他没有听说的，是上百亿的投资。 这么大的事，为啥这臭小子不跟父母说，却跟一个外人讲得津津乐道口若悬河？ 他有点想不明白。 可他更难想象的是，自家儿子竟然有可能是上百亿投资项目的负责人。 一亿人民币夸张吗？ 夸张。 可是与一亿美金相比，又合理了。 而有了一亿美金投资意向为基础，这一百亿虽然让他感觉是在听天书，可又让他感觉不是那么离谱，毕竟昨晚余文钢跟他讲过，一家高科技公司如果发展得好的话，几年之内就可以做到市值数百亿美金。 这应该不是在吹牛！ 而且自家儿子一向没有吹牛的坏习惯。 这也不是炫耀！ 儿子同样也没有爱炫耀的习惯。 作为父亲，老余还是比较了解儿子的品性的，因此他觉得此时儿子的行为很反常。 他为啥突然要跟顾长卫提这个？ 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余文钢脸上却浮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 他的葫芦里当然是有药的。 否则的话，他就不会费那么大的心思来扮演一个合格的暴发户，也不会跟顾长卫费这么多口舌。 他又想利用一下这个超级工具人了。 利用之前，当然得丢点让老顾难以拒绝的诱饵出来。 老子以后会很有钱很有钱，你们快来打我主意吧！ 他想要的是这一效果。 正文 第613章 以你为首的……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予不了，那就造势画饼，这在商业领域是非常常见的手段，对此，余文钢运用得很娴熟。 从他现有的情况来说，就算他想为家乡的发展稍作贡献，那也是有心无力，所以只能先用些小伎俩。 毕竟他想利用一下顾长卫，看看能不能为农机厂做点什么。 顾长卫也确实被他这一小伎俩给吸引住了，只不过作为一个老江湖，他也没那么心急，再加上现在又有的是时间，他便主动向余文钢请教起了通信领域的那些事。 因为有目的，余文钢也不再藏私，耐心地跟顾长卫讲述起了相关的内容。 两人从小灵通项目开聊，聊到了小灵通项目为啥会在国内大有发展前景，也聊到了相关政策的可能走向，还聊到了它与GSM业务的优劣，甚至还聊到了3G业务。 对于顾长卫来说，收获是慢慢的，他从一个通信领域的门外汉，慢慢对这一行有了一些皮毛式的认识，如果日后再跟别人去聊这个的话，估计已经可以冒充内行吹嘘一把了。 最为关键的是，他明白了华为为啥要押注小灵通项目，又为啥要把希望寄托在余文钢身上，对他委以重任，这是因为余文钢的技术团队，拿出了一份质量非常高的技术解决方案。 这些听起来都是合情合理的，因为顾长卫从顾晓薇嘴里了解到，余文钢在学校非常自律，平时除了跑跑步打打球锻炼一下身体以外，剩下的时间几乎全部投入在技术研发上，既不出去玩，也不跟人谈恋爱，一门心思搞研发。 如此自律的人，又拥有了一个实力越来越雄厚的研发团队，不断地出研发成果是正常的。 有成果便有价值。 也难怪他能得到日本巨富的青睐，也难怪他能得到华为任总的重视！ 顾长卫懂了。 那么接下来值得期待的就是这一项目的发展。 按照余文钢的说法，百亿投资虽巨，但投资并非是一步到位的，而是根据项目的发展逐步加大，至于百万的期望值能不能兑现，半年左右就能通过政策和研发成果看到苗头。 半年见分晓！ 如果情况乐观，余文钢就真能变成百亿巨资的掌舵者！ 这一说法听起来也非常合理！ 至此，顾长卫心中所有的疑惑都已解开，也不再对余文钢的话表示怀疑，那么接下来，就是该了解余文钢从中能获益多少了。 毕竟这是华为的投资，而不是余文钢个人的资产。 “这个项目要是真的成功了，华为会给你什么啊？” 他开始探余文钢的底。 想要拔余文钢的毛，让他发迹后为家乡做点贡献，就得问问日后他到底多有钱才行。 “嘿嘿，顾叔，这个你可别瞎打听，这可是商业机密来的，不能随便说的。” 一向知无不言的余文钢在这个时候却卖起了关子。 只不过他立即又加了一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要是我的这些项目都成了，哪怕只成功一个，我所能拥有的财富也是一个你很难想象的天文数字。” 竟然还懂得财不外露的道理！ 顾长卫对此又表示理解。 因为欣赏，他现在看余文钢是越看越顺眼，觉得他说什么都对。 “文钢啊，你真的太棒了，顾叔祝你早日梦想成真，大展宏图。” 顾长卫以一句称赞结束了问询。 接下来，他准备为薅余文钢的羊毛做点铺垫了，毕竟按余文钢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他有可能会成为西山首富，没有之一。 这样的资源如果置之不理的话，顾长卫就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干部了。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作为从西山走出去的有为青年，等你真正发展起来以后，来为家乡做点贡献，为西山的发展稍稍尽那么一点力呢？” 正题来了。 余文钢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顾叔，说实在的，我对现在的西山很失望。” “怎么啦？” 顾长卫不解地问道。 “还不是你们这些当领导的尸位素餐，把西山搞得一团糟呗。” 更严重的一句来了。 这一句对顾长卫来说，无异于彻底的否定，而且还是大范围的否定，包括他这位检察长在内。 换做是另一个人说这样的话，顾长卫肯定会脸一黑，然后将对方训斥一通再说，可对余文钢却不行，因此他只能继续保持微笑问道：“这话又怎么说？” “我就跟你举一个简单的例子。” 余文钢开始借题发挥了。 “今天一大早，我妈就跟我说，要从我带回来的东西里拿两瓶酒两条烟去送人。 “我说好啊，反正这种东西我多的是，不过我多问了一句：送谁啊？ “你猜我妈怎么说？” 见余文钢还卖起了关子，顾长卫不得不配合地问道：“她怎么说？” “她说要拿去送我们农机厂的厂长。 “理由是如果我们不给厂长送礼的话，等过完年后，我爸很可能就会第一批下岗。” 有这种事？ 顾长卫皱了皱眉。 作为法制战线的领导干部，他对这种事情是极其敏感的，农机厂作为西山的大型国营企业，是归政府管的，更为直接一点说，企事业单位领导的贪污受贿则直接归他们检察院管。 拿点烟酒算贪污受贿吗？ 如果是逢年过节的正常人情往来，检察院一般不会上纲上线，拿这点小事来做文章，可若是把要人财物跟利益关系关联起来，那就绝对属于贪污受贿了，检察院是应该管的。 当然，这得看问题严不严重。 还有，得看牵扯到的人际关系。 有些事，检察院也是不能轻举妄动的，因为稍稍一动，牵扯面就会很大很大。 “不可能吧，这肯定是谣传，你爸属于有文化的技术工程师，按理说不在下岗范围之内。” 因为不好管，所以顾长卫只能耍起了太极。 余文钢呵呵一笑，脸一拉，毫不客气地说道：“顾叔，看吧，这就是以你为首的西山市领导干部的工作作风，群众一反应问题，你们不是先做调查，而是矢口否认。 “试问，有你们这样的领导干部在，我们普通老百姓怎么敢指望西山能有好的发展，我就算赚了点钱，也怎么舍得拿回来打水漂？” 翻脸了！ 又翻脸了！ 一顶大帽子直接扣到了顾长卫头上。 顾长卫：“……” 正文 第614章 有了媳妇忘了娘 以你为首的…… 若是再在后面加上犯罪分子四个字，顾长卫觉得自己可以直接进班房甚至是被拉去枪毙了。 这帽子真的扣得很重很重。 但他却没法翻脸。 一来，他刚才的说法确实欠妥，确实没经过调查就否定了余文钢的说法，二来，余文钢年轻，而且他还得搭他的顺风车发财。 “真有此事？” 无奈之下，他只能妥协，装出一副认真过问此事的样子。 “不信的话，你可以派人去调查调查，据说现在给我们厂长送礼的人，都排成长队了。” 余文钢又回了这么一句。 这可让顾长卫头疼了。 说实在的，关于农机厂一干领导的作风问题，检察院这边并不是没有收到过检举信，可检察院却为啥没动？ 这是有原因的。 一来，这些检举信大多是匿名举报，里面并没有太多明确证据，二来，农机厂的李厂长是李副市长的人，据说两人还是族亲，动起来真的牵扯很大。 能不动就尽量不动！ 连顾长卫都不得不承认，检察院所一贯坚持的这种办事原则是不好的，可作为一张大网内的一员，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行，那我安排人去调查调查。” 无奈之下，他只能非常认真地回道，以表示他已经重视此事了。 这其实还是在耍太极。 换做是面对其他人，这就是一句没任何意义的废话，不能当真的。 可问题是现在面对的是余文钢，这话说出去能不作数吗？要是食言的话，把这小子惹毛了怎么办？ 顾长卫真的颇感为难。 这事肯定得管。 可又该怎么管呢？ 此事一出，天又被聊死了，包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还好，余文钢的电话响了，是梁老师打过来的，让他去接她们来吃午餐，顺便把她们采购的东西给拉回来。 等余文钢出门后，顾长卫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还别说，余文钢一较真，就会给他很大的压力。 这下好了，余文钢一走，他的压力一下子就好了很多，可以以关心的姿态来问问余建国农机厂的现状了，先调查了解一番，然后再考虑这事该怎么管。 出了门的余文钢却是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捅刀子！ 今天他很不厚道地干了一件背后捅刀子的事，很可能因为他的这一刀，某人就要倒点小霉了，甚至是倒血霉。 这么做好像确实有点不厚道，甚至有点小人，可问题是对方是那种贪得无厌之人，前世的那口恶气他不提前出一出又岂能甘心？ 干得漂亮！ 给自己点了个赞后，心情不错的他又驱车前往西山商场，去接那三位血拼女士。 梁老师此时的心情也非常不错。 买买买！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太多比这更开心的事了，而今天，她算是过够了买买买的瘾。 在西山这种地方，十万块真的已经够多的了，如果只是买衣物包包之类的话，只要不买那些在西山为数不多的国际大品牌，这么多钱她再怎么可劲花，也还是花不完的。 因此，她今天不仅买够了衣服，还在田雪筠的怂恿下，买了一些首饰，包括一个玉石手镯，一条白金项链，以及一些其它小饰品等。 可就算是这样，那张银行卡上的钱也还没花到一半。 再多她也还是有点舍不得花了。 钱还是留点在手里好，就算要买，下次还可以继续。 只是那臭小子会不会把剩下的钱给要回去？ 对此，她还稍稍有点担心。 可是一见到她，余文钢根本就没提卡的事，也没问她花了多少钱，只是殷勤地帮她往车上搬东西。 东西确实有点多。 差不多又把余文钢的车尾箱给塞满了。 只不过临上车时又发生了点小插曲。 把东西搁进车尾箱后，梁老师走向了前面，本能地拉车门想坐副驾驶位。 这么好的车，还是坐前面视野更好，也更能被更多的人看到。 余文钢却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妈，我的车你得习惯坐后面？” “为啥啊？” 梁老师不解地问道。 余文钢回道：“对于男人来说，副驾驶是给自己老婆或女朋友坐的，别的女人，哪怕是亲妈，也只能坐后面。” 梁老师：“……”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跟田雪筠坐后面，把副驾驶让给顾晓薇坐？ 这算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吗？ 她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余文钢一眼，又看向了顾晓薇。 有情况？ 这立即就把顾晓薇看得耳根子发红。 对于顾晓薇，梁老师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这姑娘漂亮、安静、有教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媳妇人选，而且现在梁老师腰杆也粗了，不再觉得顾家是余家高攀不起的目标。 可问题是…… 这小子有了媳妇就忘了娘，这岂能让她甘心？ 看着梁老师不动，余文钢又来了一句：“你要是喜欢坐副驾驶座，可以让老余去学个驾驶证，等他拿证了，我可以先给他买台一般的车先练练手，到时你就有你的专座了。” 这还差不多！ 一听说余文钢竟然还打算给老余买车，梁如意这才有点不情愿地坐去了副驾驶座。 这下可是让最后上车的顾晓薇为难了。 她是去坐副驾驶？还是跟田雪筠和梁老师挤后座？ 这真的让她很为难，因为一旦去坐副驾驶，就等于承认自己是余文钢女朋友了，可问题是她不是啊！ 可若是去挤后座的话，又有点欲盖弥彰，因为她从不否认，自己是喜欢余文钢的。 一咬牙，她还是红着脸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故作镇定地坐了进去。 余文钢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这一出又有点意思！ 他之所以这么说，当然是故意的，因为他太了解梁老师的德性，啥事都想管的她，如果不提前给她打打预防针的话，那日后绝对会把他的小日子弄得鸡飞狗跳。 与亲娘的交锋无处不在！ 至于顾晓薇不幸被沦为工具人，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不本来就在他的考察目标当中吗？ 也正好借此事来问问她的心。 作为一个重生的中年人，真正的真诚二字的概念已经离他有点遥远，在他看来，任何事情都是可以玩点小手段的，包括亲情，也包括感情。 而现在这一小手段玩弄的结果，一是又逼梁老师小退让了一步，而是让他对顾晓薇的评价又高上了一分。 大方，坦然，不矫揉造作，这些都是她的有点。 就是没那么好玩一点！ 总体说来，这姑娘还是不错的。 今天注定是不那么平静的一天，当余文钢的车再次回到顾长卫他们所在的饭店时，刚一停下来，又碰上熟人了。 “哟，田局长，好巧啊。” 田雪筠刚一下车，旁边就有人热情地跟她打招呼了。 余文钢定神一看，好像是一家三口，其中一人他还有点面熟。 哟，这不上次在火车站遇到过的刘站长吗？ 正文 第615章 顾叔，我鄙视你 刘站长姓刘名洋，湘省人，但却并非西山本地人，作为铁路系统的干部，他是从其它地方调到西山来的，因此他的家也不在西山这里。 众所周知，铁路系统内越是临近春节就越是繁忙，因此这个春节，刘洋注定是没假可放的，于是乎，他的老婆孩子只能迁就他，趁放假了只能来西山这边过春节。 今天是过小年，平时独自在西山的刘洋自然不会经常自己做饭，现在老婆孩子来了，与其在家里让老婆折腾，还不如带他们出来吃点好吃的。 这家饭店也是刘洋平时经常来的，因为这里经常会碰到一些体制内的熟人，时不时可以趁饭局多积累一点人脉，于是他又习惯性地把老婆孩子带来了这里。 刚停好车下车，他就看到一台豪华宝马SUV开了过来，他不由多看了几眼，然后就看到田雪筠从车里下来，于是立即打起了招呼。 话刚一出声，他又看到了另外几个人。 哦，顾家千金也回来了！ 还有另外两位……好像也有点面熟。 咦，这不是上次在火车站把笑面虎弄得没脾气的那小伙吗？ 尽管余文钢现在的着装跟上次相比已大有不同，也尽管刘洋每天在火车站见人无数，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没办法，上次这小伙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再加上他又是跟顾晓薇同时出现，他想不想起来都很难。 只是…… 这台连星城都很罕见的新款豪华宝马竟然是他开过来的？上次他不是说…… 嗯，好像是农机厂的普通家庭出身。 刘洋又想起了更多事情。 这就让他纳闷了。 更让他纳闷的是，这两家人上次在火车站时明明是很不对付的，现在却在过小年时凑一起来吃饭，这又是什么情况？ 莫非…… 刘洋一下就联想翩翩。 “哟，这不是晓薇和小余吗？你们回来啦？” 尽管遐想连连，刘洋还是热情地打起了招呼，作为在火车站迎来送往之人，他自然是八面玲珑的，并不会因为顾晓薇和余文钢年轻而忽略他们。 接下来是嘘寒问暖，以及为自家才上高二的儿子引荐两位“极其优秀”的哥哥姐姐。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从田雪筠嘴里得知，笑面虎已经在饭店里面，而且还是和小余的父亲在一起。 果然是两家人一起吃团年饭！ 刘洋的兴致来了，立即就笑道：“既然顾检察长在里面，那我必须得跟去向领导请个安了，免得他以后说我对他不敬，给我小鞋穿。” 他以一句玩笑再次开启了他的八卦之旅。 在体制内人士之间，在非公众场合，互开玩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相互八卦对方并且来将某些事当成笑谈更是常态，现在既然上次的笑谈已开始上演续集了，刘洋当然不会错过这一续笔的机会。 大家一起进了顾长卫所在的包房。 接下来又是一番没啥具体内容但又程式化存在的客套。 “刘站长，既然碰上了，那就一起吃呗。” 顾长卫习惯性地客套了一句。 这种没诚意的邀请，刘洋当然不会接受，他笑道：“不了，我们就不打搅你们两亲家团年了。” 这是一句明显的试探。 刘洋虽然八卦，但他很清楚体制内人士的游戏规则，像某些话，是不能直接问出来的，只能去套话。 “呵呵，那行吧，一会过来喝杯酒。” 顾长卫当然也不会勉强。 这可是他为了答谢余家的宴请，当然不方便有外人加入。 刘洋笑着带着妻儿走出了包房。 可是在出了包房的那一刹那，他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笑面虎竟然没否认两亲家的说法？ 这么说来…… 李副市长不是一直说顾家千金是他早已内定好了的儿媳妇吗？难道笑面虎为了这一小伙，连李副市长家公子都看不上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能看得出来，现在两家人在一起时的气氛确实很融洽，不管是顾长卫还是田雪筠，现在在余家人面前，不仅没了半点架子，还显得非常热情。 刘洋想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又有劲爆消息可以在圈子内八了。 这一消息绝对比上次还劲爆！ 体制内的人没一个是省油的，一个个都是老狐狸，有笑面虎之称的顾长卫更是深不可测。 两亲家一起团年？ 这说法有点意思！ 因此，他自然不会去纠正刘洋的话。 不仅如此，他还打算拿此来做点文章。 亿万富翁的老丈人不香吗？ 李副市长家儿子虽然也优秀，可是与余文钢相比，差距级数得以十万八千里来论好吧，再加上他敏感地察觉到，分管经济的李副市长牵扯面似乎有点大，这样是存在隐患的，于是，他就更是懂得如何去做取舍。 关键的是，顾晓薇自己喜欢！ “这下完了，刘洋那大嘴巴，肯定会到处去瞎传。 “文钢，你要是万一听到什么被误解的话，千万不要介意哈。” 顾长卫的套路立即就来了。 这也是借题发挥。 借题发挥这种套路，可不止是余文钢会，顾检察长也是用得很娴熟的，若是问他跟余文钢之间有什么差距，那就是他会因为顾及面子而变得虚伪，不会直接把真实意思表达出来。 余文钢就不同了，如果有需要的话，他可以立即就变得臭不要脸。 比如说现在。 一听顾长卫此言，他立即就毫不犹豫地问道：“什么话？我跟顾晓薇的是吗？顾叔，你是不是很想当我老丈人？” 这可是把顾长卫问得无比的尴尬。 都说看破不说破，可余文钢却是看破也直接说破，而且还是当着顾晓薇和自家父母的面，这让顾长卫怎么接？ 能不能不这么直接？ “呵呵，文钢啊，如果有可能的话，顾叔还真希望能有机会当你老丈人，毕竟你这么优秀，我要是对你都还不满意，那就虚伪了对吧？” 无奈之下，顾长卫豁出去了，也干脆把自己的心思给彻底暴露了出来。 这下够真诚的了。 可余文钢却是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顾叔，我鄙视你！” 顾长卫：“……” 我怎么坐也不是右也不是了？ 正文 第616章 梁老师的记性真好 面对经常性不按常理出牌，思维和语言都非常跳跃的余文钢，顾长卫真的颇感头疼，头疼得让他甚至怀疑，若是天天跟这样一个女婿去打交道，他会不会因此而折寿？ 更让他不爽的是，他还没法发作，比如说现在，他又只能笑着问道：“这又是为啥啊？” “你之所以觉得我优秀，是因为我还能做点事赚点钱对不对？” “这是肯定的，在这一方面，没有几个年轻人能比得上你。” “所以你就觉得我是一个好女婿？” “不是吗？” “那万一我是个花心鬼，同时跟很多女孩子交往，喜欢在外面胡来呢？那我万一是个工作狂，根本就不顾家呢？万一我大男子主义，经常欺负女人呢？你这样不是把顾晓薇往火坑里推吗？” 几句对话之后，余文钢又一口气爆出了一长串。 顾长卫一下又傻眼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又入了余文钢的圈套，一不小心又被他抓住了话柄。 这让他只能再次讪讪地问道：“那你是吗？” “这可说不准！ “顾叔，你前前后后才见过我三次，对我的了解还只是皮毛，就急急忙忙地把好女婿标签往我身上贴，你不觉得太过于草率吗？ “说白了，你这叫唯成就论，说得不好听点，叫唯利是图，因此我鄙视你。” 余文钢又来了一长串。 给自己的鄙视来了一个完整的解释。 只是这一解释，却让顾长卫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草率了。 真的草率了！ “呵呵~” 他只能尴尬一笑，再也没法往下接。 不仅如此，他的这一番表现还招来了顾晓薇的不满：“爸，我的事你能不能少管一点？” “好好好，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少管。” 最终，他只能用这样一句结束这一尴尬的话题。 不结束不行了。 他现在庆幸的是，刘洋那个大嘴巴没在这里了，否则的话，这事一杯传出去，他就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自己主动送上门给人去当老丈人，却被对方鄙视，这种事能往外传吗？ 唉，这小子，怎么不遗传老余的厚道，偏偏遗传了梁老师的伶牙俐齿呢？ 顾长卫心里一声叹息。 在刚才余文钢去接人时，他又跟余建国聊了一会，他突然发现，平时话不多的老余确实还蛮厚道的一人，属于可交之辈。 而梁老师的伶牙俐齿，上次在火车站时就已经领教过。 这母子俩都不好惹！ 想明白这一点后，顾长卫终于放弃了继续试探之心，他可不想继续给自己找不自在。 那就安安心心地喝酒吃饭。 可这顿饭也未必能吃得安心。 这家饭店，原本就是体制内人士经常来的一家饭店，而今天又是小年，因此有不少体制内的同僚拖家携口来这吃饭，偏偏刘洋那大嘴巴又喜欢到处凑热闹，于是乎，才开吃没多久，就开始络绎不绝地有人过来给他敬酒。 敬酒也就罢了，一个个还以怪异的眼神来看顾晓薇和余文钢，并且说一些很隐晦的话，比如说“老顾，啥时候喝你家晓薇的喜酒啊”之类的。 这可是把刚才余文钢面前吃了瘪的顾长卫弄得尴尬不已。 不过还好，不管这些人说什么，余文钢都是保持着微笑不出声，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表现，这才让顾长卫又稍稍心安了一点点。 宴终人散。 因为顾家离这里并不算太远，因此顾长卫一家决定走路回家，顺便消消食。 余家人自然是驾车回农机厂。 只是刚一上车，梁老师就开始得意了，朝余建国说：“老余，你还记得上次在火车站，顾长卫是怎么说的吗？” “说什么？” 老余不明白梁老师的用意。 “呵呵，他上次并不是说，他家顾晓薇很优秀，连市长都想要她当儿媳妇，让我家文钢不要想高攀吗？你看他今天又是怎么说的？ “现在自己打自己脸了吧！哈哈，想起来真过瘾。” 梁老师得意地笑了起来。 余文钢：“……” 老夫子说得对，唯小人与女人不能随便招惹，一旦得罪，绝对记恨你一辈子！ 对于此事，他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保持沉默为妙，否则的话，梁老师不知又会出啥幺蛾子。 只可惜他的沉默是无效的，就算他不接茬，已经开了头的梁老师也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刚子，你跟顾晓薇是不是有点什么啊？不会是真在跟她谈恋爱了吧？” 余文钢一听就颇感头疼。 梁老师这又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又想管他的事了。 余文钢知道，不管她对顾晓薇印象如何，这话他都不能顺着往下接，否则梁老师必定会蹬鼻子上脸。 “妈，我的事你还是少操点心，我在学校认识的漂亮女孩子那么多，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他一句话就绝了梁老师继续往下八的念想。 也表明了不再被她管的态度。 这又让梁老师有点不舒服。 不过看在车尾箱里满满的衣服，以及兜里那张还剩了五万多块钱的银行卡的份上，她决定暂时绕过这已经能上天了的小子。 于是，她接下来把心思放到了丈夫心上，比如说向他邀功，帮他买了几套衣服两双新鞋之类的。 老余现在的心情已阴转多云。 就在余文钢离开去接人的那一小会，顾长卫不仅跟他聊了聊农机厂的事，还给他吃了颗定心丸，让他不要担心被下岗的问题。 他很清楚，顾长卫的保证是很有分量的，因此他确实不必太过于担心因为不送礼而被下岗的事了。 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只不过老余还是有点开心不起来，因为他知道，就算他没被下岗，以农机厂现在的状况发展下去，始终很难会有一个好结果。 他还是为农机厂感到心痛。 也为那些即将被下岗的同事工友感到悲哀。 他不是圣人，但却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因此他此时在想，要是自家儿子真的发达了，是不是真的可以来为农机厂做点什么？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却没打算轻易说出来，因为他发现，自己这个儿子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既然不懂，那就少操他的心。 夫妻俩，在对待儿子的态度上却是截然不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放在余家却未必合适，可这样一对性格迥异的夫妻，偏偏却过得很和谐，现在唯独出了余文钢这样一个异类，让夫妻俩不得不慢慢去适应新的相处模式。 余家的这个年，注定会过得跟往年不一样了。 正文 第617章 中年人的情分 异常无处不在。 比如说现在，余文钢一回到家，竟然哪里都没去，直接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噼噼啪啪地敲了起来。 这真的很反常。 换做是在往年，一到放假，余文钢绝对很难在家里见到人影，不是跟人在外边打球、玩游戏，就是去同学家里胡混去了。 毕竟他在农机厂一起玩到大的小兄弟很多，在街上的同学也非常多。 在那种情况下，他一天能回家吃顿饭，晚上能回来睡个觉就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反倒让梁老师有些不习惯。 她偷摸着溜进了余文钢的房里，站在他背后看了好一阵，却发现啥也看不懂，她只能好奇地“刚子，你不出去玩一下吗？” “有啥好玩的，没看到我正在忙工作吗？” 余文钢头也不回地回了这么一句，然后有些嫌弃地说：“你忙你的去，别在这干扰我。” 上了几个月大学，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这真的让梁老师感到很奇怪。 更奇怪的还在后面。 余文钢不出门，就有人找上门，没过多久，五六个年轻人一窝蜂地涌上门来。 来的都是余文钢的同学，农机厂的那些子弟，同学时间短的，幼儿园加小学九年，时间长的，一直同到高中，估计是听说余文钢回来了，主动来找他出去玩的。 余家一下就热闹了。 尽管来的这些都是梁老师的学生，小时候一个个都很怕她，可现在长大以后，也就没那么怕她了，否则的话，绝对不敢上余家的门。 能跟余文钢玩一起的，自然一个个都皮得狠，换做是在以前，这些家伙一上门，梁老师能一个个训得他们飞起来，可今天的她却很客气，立即就是笑脸相迎。 原因就在于儿子已经出息了，开始干正事了，不再当害虫了，她不再担心余文钢被他们带歪，因此，她自然得热情相迎，甚至于她还希望这帮家伙能把余文钢给带出去玩玩，别老猫家里。 人就是这么奇怪。 余文钢也闻声出房间了。 看到这一帮子人，他却愣了一下，然后开始默念这些人的名字：梁家汶，吴晗晗，易锦辰…… 确实是跟他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打台球，玩游戏，街头干架，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一起出动，绝对是铁得很。 按理说，他一回来，是应该主动去找这帮人的，可现在的他却没有了那种强烈的欲望，原因就在于，他是重生者。 街头瞎混是什么人喜欢干的事？ 年轻人。 而上大学后的他，尤其是在有了女朋友之后，打架斗殴这种事慢慢就少了，后来工作后，更是远离了街头。 不是一个层面的人，就很难有共同的话题，于是乎，在前世越到后来，他和这些人的联系也就越来越淡了，尽管过年回去时都会见见面或偶尔聚一下，但都只是随便聊聊。 感情就是这样慢慢疏远的。 现在，作为重生者，他自然延续了前世的心态，因此也就没了主动去找这帮人的心，再加上他现在一心一意在记挂着小灵通项目，就更是不会主动去找他们了。 不过人上门了，他当然还是要热情接待的。 “梁细毛，吴胖子，易鸡鸡……” 他热情地招呼了起来，叫的当然是大家的小名。 “刚子，你啥时候回来的？回来了咋不找我们玩呢？” “听说楼下那台宝马是你开回来的，是不是抢银行了啊？” “发财不叫上咱们，不够意思啊！” …… 余文钢一出门，这帮人也七嘴八舌地跟他打起招呼来，从小一起玩大的，自然没有客套，说话随意得很。 “嘿嘿，确实抢银行了。 “妈，把我带回来的烟酒拿两条出来，每人派两包，酒也一人一瓶。” 受这些人的影响，余文钢的语气也开始奔放了，并且主动让梁老师给大家派福利，若不是带回来的烟不够分，肯定也是一人一条。 接下来就热闹了。 对于余文钢的这帮小兄弟来说，现在他们一个个都没有收入来源，不是在街头混，就是上的是普通的二本或三本大学，抽的烟自然是三五块的，喝的酒也就是十来块一瓶的，现在余文钢一出手就是大中华和茅台，而且还人人有份，这怎能不喜坏他们？ 跟那些年龄大的邻居们不同的是，这帮人可不会跟余文钢客气，一个个都笑嘻嘻地收下来了不说，还发出了一起出去玩的邀请。 又跟他们去街头胡混？ 现在的余文钢真没这个兴致。 “今天就算了吧，一会商场要送空调过来，我得盯着把空调给安上，厂里这个鬼暖气，昨晚差点把我给冻死了。” 他找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理由给拒绝了。 不过为了安抚大家，他又加了一句：“等改天我空下来了，我请你们吃饭。” 他能做到的也就是这种程度了。 这就是中年人的情分。 年轻时，讲的是兄弟义气，为兄弟可以两肋插刀，可到了中年之后，就变得现实多了，要不要继续一起混，得看自己是否喜欢，也得衡量一下利益关系。 对此，余文钢既不否认，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竟然被拒了！ 这些人自然是稍有失望，但也还不至于觉得余文钢不够意思，毕竟那两包中华烟和一瓶茅台酒出手，已经对得起大家了。 “那行，咱们改天再约。” 因为梁老师在场，大家也不不太好强拉余文钢出门，毕竟他的理由也还说得过去。 “梁细毛，你留下来给我帮忙。” 等大家准备出门，余文钢却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梁细毛，大名梁家汶，跟余文钢玩得最铁的一个，几乎可以穿同一条裤子的那种，现在余文钢一出声，他自然不会有意见，立即就跟其他人说：“哦，那行，你们先去玩吧，我留下来帮刚子。” 人走人留。 这一幕又把梁老师给弄糊涂了。 小兄弟们上门来拉他出去玩，他竟然都不去？ 这是彻底转性子了吗？ 若不是余文钢能清晰地叫出这些小伙伴们的名字，她简直又要怀疑儿子已经被人偷换了。 只是他把梁细毛留下来干嘛？ 正文 第618章 头脑简单的兄弟 余文钢为啥要留下梁家汶，真是为了让他帮忙干活吗？ 当然不是。 年轻人才喜欢谈感情，中年人更多的是看重利益关系，尽管余文钢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可是对于梁家汶，前世的他却是有遗憾的。 遗憾来自于梁家汶前世的遭遇。 梁家汶来自于西山本地一梁姓大族，和梁老师出自同宗，说起来余文钢和他还真存在一定的血缘关系。 在家族同辈兄弟里，梁家汶排行最小，因此人称梁细毛，他还有一个哥，大名梁家栋，人称梁四毛。 梁氏宗族一向有练武的传统，梁家汶的父亲就是西山本地相当有名气的一把好手，并且在早年间因此进了农机厂，成为了农机厂保卫科的一员。 父亲是好手，儿子自然也不怂，梁四毛和梁细毛都是打小就跟父亲习武。 从上幼儿园开始，梁家汶和余文钢就成为了同学，两人既然是宗亲，关系自然不差，那时候的余文钢实在是太皮，因此没少挨梁老师的打。 被打多了自然有反抗心理，只可惜那时候的余文钢小胳膊小腿的，有反抗之心却无反抗之力，因此萌生了一个念头，偷偷跟着梁细毛一起习武，练好本事把梁老师给干趴。 于是乎，梁家的练武队伍中又多了一位偷师的。 同宗，同班，同习武，两人的感情自然是越来越好，好到了可以不分彼此的程度，吃可以同吃，睡可以同睡，干架一起上，闯了祸一起挨揍。 只不过因为成绩关系，两人的同学关系到小学毕业后终止了。 习武之人大多是莽夫，梁家汶的父亲也不例外，进了农机厂后，他父亲在吃了文化程度不高的亏以后，开始反思，生了个大儿子取名梁家栋，小儿子却取名梁家汶，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多学点文化。 一点不够，要三点！ 只是他父亲没想到的是，三点为水，因此他又造出了一个水货文化人。 从小学一年级起，余文钢的成绩几乎次次都排第一，梁家汶也是第一，只不过要加上倒数二字。 因为如此，两人的同学关系不得不在初中阶段终止，余文钢上的是西山最好的高中，梁家汶上的却是混日子拿毕业证的那种。 不过这并不影响两人的感情。 反正两家离得近，两人又是走读，还是可以天天见面天天一起疯。 一转眼就到了高中毕业。 因为去年正好是大学扩展，因此经常跟他俩一起玩一起疯的那些小伙伴，相当一部分还能考个二本三本或者是大中专之类的，只有梁家汶是在拿了高中毕业证书后，直接是连高考都没参加。 原因当然是因为成绩实在是太差，参加高考纯粹是浪费钱和精力。 于是乎，在余文钢等人上大学时，梁家汶却成了待业青年。 正常来说，待业的梁家汶也还是有一条路可走的，那就是顶他父亲的班进农机厂当工人，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过几年，一天不如一天的农机厂就倒闭了，梁家汶的顶职希望也就泡了汤。 没工作没收入的梁家汶自然只能开始混街头。 在西山这种民风刁蛮的地方混街头是有隐患的，在前世余文钢大三那年，出手没轻重的梁家汶闯大祸了，不得不像他哥那样，被迫南下躲风头。 这一躲，就彻底把人影都躲没了。 几年之后，他哥回西山了，梁家汶却失踪了，再也没了消息，一直到余文钢重生前，他没有再见到过这位可以穿同一条裤衩的发小。 这就是余文钢的遗憾。 也正因为少了梁家汶的穿针引线，他才跟其他小伙伴越来越疏远。 这世还让前世的遗憾继续？ 当然不。 这才是余文钢把梁家汶留下来的原因。 就算梁家汶今天不来他家找他，他也会上门去找梁家汶，把蝴蝶的翅膀扇一扇，小小地改变一下他的命运。 毕竟这世的余文钢已经有这个能力了，如果能让遗憾少一点的话，付出一定的代价他是愿意的。 “梁细毛，等过完年后，你跟我去江陵混吧。” 进房间关上门之后，余文钢以不可置否的语气说道。 两人虽然情同莫逆，可因为余文钢成绩好主意多，因此两人在一起时，基本上都是梁家汶听余文钢的。 “啊？去江陵啊？我去能干嘛呢？” 一听说余文钢要带他去江陵，已在街头混了半年的梁家汶自然有兴趣，只不过出于本能，他却还是要问一下出路的。 “干啥都行，实在不行，你就给我开车去。” 余文钢不假思索地回道。 人他可以带走，可安排梁家汶的未来却让他有点头疼。 他的公司虽然多，可大多数工作都并不适合梁家汶这个文化程度不高还头脑简单的家伙，因此他并不指望这家伙能被自己带成得力干将。 或许当个不用动脑筋的司机才跟适合他。 还有，理想电脑那一档子事也许他能玩得转。 不过不要紧，只要有余文钢在，绝对饿不死这家伙。 “真的吗？那可以哦，不过我还没驾照呢。” 梁家汶的脸上立即就乐开了花。 很显然，已经在街头混得有点腻了的他对余文钢的这一提议非常有兴趣，也很想跟去江陵那样的大都市看看世界，而以两人的关系，他也不会跟余文钢客气。 “驾照的事情到了江陵我来安排，你一会回家就跟你爸妈说，过完年就跟我走，吃住都算我的。” 余文钢一锤定音。 接下来，他又取了两瓶酒一条烟给梁家汶，打发他回家去跟父母打招呼。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他的这位发小确实头脑简单，都已经准备跟他去江陵了，却连余文钢在江陵是怎么发的财，那么好的车是哪来的都没问。 而余文钢一让他走，他把余文钢留他帮忙的借口也给忘了，二话没说就出门。 也许在他的认知里，去到江陵有得吃有得住，不用露宿街头就足够了。 这样也好。 换成是一位屁话多，特八卦的兄弟，余文钢带过去反而会头疼。 又一件事情完美解决。 正文 第619章 只进不出梁老师 年关越来越近。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余文钢还是没有出去胡混，除了请发小们吃了一餐饭，又去学校看了一下高中时代的老师以外，其它哪都没去，乖乖地干他的活。 这让梁老师大为惊讶。 过年得回乡下跟爷爷奶奶一起过！ 这是余家多年来的传统，尽管余建国那一辈的兄弟姐妹多达五个，可老余却始终坚持这一点。 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回乡下过年当然得准备年货。 换做是在往年，年货主要是一些烟酒肉食之类的，可今年有了余文钢这个暴发户存在，梁老师出手就想大方一点了。 烟酒当然还是必须得有的，而且还是换成了好烟好酒，肉食也照常准备，不过加量加质，这对家里有了不少存货，又有了大笔闲钱的梁老师来说，不算啥。 除此之外，她还想加点别的来表达一下为人子女的心意，于是跟余文钢商量道：“给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各买一台彩电怎么样？” 在这个年代，城里彩电已经基本普及了，哪怕只是是21寸25寸的小彩电，中等收入以上家庭都能有上一台，可乡下就未必了，像余文钢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家，电视还是七八年前农机厂效益好时，余家两口子给孝敬的黑白电视机。 而这些年农机厂效益不好，俩口子收入锐减，再加上还要为余文钢准备上大学的钱，就一直没舍得给老人们换电视。 至于家里的其他兄弟姐妹，就别指望他们一次性拿出这么大一笔钱了，毕竟他们不是在乡下，就是在外打工，收入并不高不说，还不稳定。 进了城的子女当孝敬父母的主力！ 这是这个年代乡下人约定俗成的规矩。 “行啊，没问题。” 余文钢一口就答应了。 “那你掏钱。” 梁老师立即又来了一句。 这才是她找余文钢商量的原因，至于到了她手里的那些钱，她当然是不舍得动用的，毕竟哪怕是一台31寸的彩电，也还得四五千。 余文钢笑了笑，没做任何犹豫地回道：“行啊，没问题。” 为此，他又跑了一趟西山商厦，一下子又拉回了两台大彩电，并且还是35寸的长虹，价值八千多，远超梁老师的预期。 这可是把梁老师又乐得喜笑颜开。 不管是乡下的余家还是梁家，亲人之间还算和睦，兄弟姐妹之间不会有太多幺蛾子，因此给父母孝敬多少都不是太大的问题，可谁若是出手大方一点，肯定会更能赢得其他人的尊敬。 梁老师是个要面子的人，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自然希望多孝敬一点，当然，太大手笔的话，就会加上一个前提：余文钢掏钱！ 这两台大彩电一亮相，绝对会给她赢足面子。 面子当然是越多越好，于是她又跟余文钢说道：“今年咱们可是开好车回去，给亲戚家那些小孩的红包是不是得给大一点才像话啊？” 说完，她把手直挺挺地伸到了余文钢面前。 对此，余文钢又能说什么呢？ 这次回家，他其实带的钱并不算太多，总共也就三十来万，按照他的计划，是给梁老师二十万，剩下的十来万除了给家里添置一些电器以外，剩下的留着应付意外。 毕竟华为的那一大笔钱还没到手，地主家也没有太多余粮。 给梁老师的那二十万，十万已经到了梁老师手里，并且已经花出去了一部分，还有一张十万的银行卡，余文钢原本是打算在大年初一当作拜年礼物交到梁老师手里的。 现在看来…… 梁老师是个只进不出的无底洞啊！ 余文钢在前世早就知道，梁老师的手不是一般的紧，但却没发现她会财迷到这种程度，毕竟前世的他条件虽然还行，但也还没像现在这样大手笔地给梁老师钱。 毕竟前世的他并不是暴发户。 于是他改主意了。 他回了一趟房间，从带密码锁的行李箱里取出了三沓票子，往梁老师手里一递：“这里三万，一万给你当人情，另外两万是我孝敬你跟老爸的，一人一万，你不许贪污，否则以后都没了。” 作为过来人，余文钢早已不习惯使用现金，因此就算现在还没有手机支付，也还是尽量把钱存银行卡上，可毕竟这个年代还是现金的天下，于是他在回家之前，又让人跑了一趟银行，取了好几万现金备用。 银行里有熟人好办事，别人取到的可能是旧版的绿票子，他的却全是去年10月发行的崭新的红钞。 这又把梁老师乐得喜笑颜开。 对她来说，这三沓红票子远比十万银行卡更有魅力，她浑然不知的是，因为她的只进不出，余文钢原本打算给她的孝敬又被克扣掉了七万块。 大年二十九上午，余家一家三口向着乡下进发了，在余文钢的那台大车里，车尾箱里塞了一台大彩电，以及一下零零散散的年货，车后座里也塞了一台大彩电及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也好在他这台车够大，在塞了那么多东西之后，后座还能勉强挤下老余同志。 至于只进不出的梁老师，自然又喜滋滋地坐到副驾驶位上了，这一次，余文钢再没理由说她没资格坐。 希望这小子永远也不要娶媳妇！ 梁老师竟然如此恶毒地想道。 从西山城里到余家乡下的距离并不短，足足有近四十公里，而且还有一段是路况并不太好的乡村公路，因此余文钢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车开到乡下老家。 刚一进村，梁老师就开始嚷嚷了：“你开慢点，开慢点。” 已经足够慢了，为啥还要开慢点？ 对此余文钢稍有不解，但他还是依言把车速又减了下来。 很快他就明白梁老师为啥让他减速了，因为梁老师已经把车窗降了下来，几乎把大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不断地向着一些熟悉的乡邻挥手打招呼，似乎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一家子是开小汽车回来过年的。 要不要这么造谣？ 对此，余文钢又只能表示无奈。 这老娘真的没谁了。 正文 第620章 乖宝宝 西山西山，自然是到处都是山，延绵数百里，几乎很难看到平地，连城市都是建立在丘陵之上，地处西山边陲的余家村就更不例外了，若不是附近正好有一条国道通往隔壁省份，这里简直就是荒山野岭之地。 湘省毕竟人多，因此哪怕是余家村这样的小山村，也沿着乡村公路两旁密布房屋，房屋大小不等，质地也不等，好点的，也只是水泥地红砖墙再刷白灰，较差的则是土砖建成，甚至还能见到不少很有年份的泥巴打垒而成的老式土房。 毕竟这还是一个经济不太发达的年代，余家村又是湘省都能排上名的贫困山村。 穷是穷了点，可这里的人似乎却过得很快乐，窄窄的乡村公路上，到处都有小孩在追逐、嬉闹，公路两旁也到处可见三三两两的人群聚集在一起交谈、嬉笑。 大过年的，就算是再勤劳的汉子也已经歇下来了，那些在外打工的青壮年也掐着时间赶了回来，准备和家人们过一个热闹年。 其实越是闭塞、贫困的地方，民风就越是淳朴，因此，哪怕余建国一家每年回余家村也就那么三两次，可附近的村民们都早已熟知他们，他们每次一回来，大家对他们都很热情。 现在好了，梁老师这一路招呼打下来，立即就有不少小孩跟在车后追着跑了起来，当车开抵余文钢爷爷家时，附近的邻居们则更是闻风围了过来。 有居外者返乡，认识的亲戚邻居朋友第一时间过来迎接打招呼，这是乡下的礼节，至于围过来的小孩们，则是跟过来讨喜的。 “老余头，建国一家子回来了，开小车子回来的，快出来。” 车还没停稳，就有老头先热情地朝屋里吆喝。 于是，老余头家门前一下就热闹了，余文钢的爷爷奶奶闻声走了出来，除此之外，还有余家的一大堆子亲戚。 一下车，余家三口便让人群给团团围住了。 对于这样的场面，老余同志和梁老师倒是非常习惯，一下车，老余就先掏出了一包烟，一边排烟一边跟人打招呼，梁老师则是笑着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嘘寒问暖，并拿着一袋子早已准备好的糖果大把大把地给小孩子们派糖。 余文钢却有些不自在，因为这让他感觉自己又成为了动物园的熊猫宝宝，不仅得接受众人的围观，还得笑脸应对来自众人的问候。 根本就应付不过来！ 没办法，他小时候并没有长时间在余家村生活过，平时每年也就过年期间跟着父母回来一趟，因此对于在场的这些人，他能认全自家那些亲戚就很不错了。 可周围的这些邻居们却都认识他，并且还把他当成了问候的重点。 “文钢都这么高了啊？” “听说文钢都已经上大学了，上的还是名牌大学啊。” “文钢，还认识秀婶不？你小时候还尿过我裤子呢。” …… 基本上都是类似于此类的热情问候，让余文钢不知该如何应对。 那就当一个只笑不说的乖宝宝！ 余文钢很快就有了应对策略。 不管大家说什么，问什么，他都只回一笑脸，并不接话。 好不容易熬到了乡邻们散去，现场只剩下自家亲戚了，他才再次打开了车门，好让大家把带回来的年货往爷爷奶奶屋里搬。 老余头老夫妻俩很高产，前前后后一共生了五个，余建国是大儿子，老二和老四是女儿，老三和老幺又是儿子。 梅花间竹。 这么一来，余家的亲戚自然就多，二女儿和四女儿虽然早已出嫁，但一个嫁在本村，一个嫁在邻村，相隔都不远，按照历年的规矩，大年中午这一餐，都会齐聚老余头这里，一起热热闹闹地过大年。 因此，乡邻们虽然散去，可老余家却还是同样的热闹。 人多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搬东西不用余文钢亲自动手了，哪怕是搁在车后座的那台大彩电，也是由余建国在指挥着两位弟弟在小心翼翼地往屋里抬。 然后就是琳琅满目的年货，以及老余和梁老师给弟妹们准备的过年礼物。 说起梁老师准备的那些过年礼，余文钢也觉得有点意思。 比如说他明明带了不少好烟好酒回家，可那些烟酒梁老师却没舍得动，也就给爷爷和外公各准备了两瓶茅台，至于其它的，都又重新买了一些中档烟酒来取代。 “那么好的东西，你就算送给乡下人他们也未必识货啊，这不糟蹋了吗？” 这是梁老师的理由。 听起来还真有那么一丝道理。 打个比方说，他爷爷因为有了一个进城工作了的儿子，因此家庭条件在余家村已经算是中等偏上的了，可平时喝的酒，要不是自家酿的米酒，要不就是几块钱一斤的散装白酒，老余偶尔带给他几瓶几十块钱的中档酒，都能收上好几年，至于烟，抽的更是自家种的旱烟，嫌卷烟不带劲。 于是乎，余文钢为爷爷和外公准备的几瓶陈年五粮液被梁老师给没收了，他所带回来的大中华和熊猫烟，也仅藏了一条大中华在车尾箱。 带回来的这些过年礼的摆放也有讲究，比如说将带去外公那边的，全部搁在后尾箱，而爷爷这边的则都堆在后座。 按照梁老师的说法，这叫财不外露。 还不够露吗？ 单是这台车和刚搬下去的那台大彩电，就够惊到大家的了吧？ 不过事实也证明梁老师是对的。 比如说当三叔和幺叔在往屋里搬彩电时，四姑就来到了他身边，四姑就来到了他身边，好奇地问道：“文钢，你家都开上小车了啊？这车不便宜吧？估计得十几万吧？” 这一问题听得余文钢直想笑。 不过想想也是，他一路开过来，见到最多的机动车大多是摩托车、拖拉机、农用三轮车，连拉货用的大卡车都只有寥寥数台，因此他四姑能给这台宝马车估值十几万，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大家的见识有限，那他的那些神奇事迹估计就不会被人刨根问底了。 “嗯，差不多。” 他立即笑着回了一句。 他还是坚持那一原则，多笑，少说，应对的事情交给梁老师和老余去处理。 这些天的他，就是一个乖宝宝。 正文 第621章 实在是憋不住了 在小说或电视剧里，兄弟姐妹多的家庭往往有着很多狗血的情节，比如说兄弟相残、妯娌相争、姑嫂不和等，可是在余家，这一点倒还算好，最起码在过年期间，彼此之间并没有出现明显的意见或不和。 没有狗血！ 这一点倒是余文钢最为满意的。 他记得在前世，他回乡下过年的次数其实并不少，哪怕是他工作以后，只要是他回西山过年，老余就必定会带他回乡下，然后像今天这样，一大家子人一起过年。 这种情况一直会延续到十来年之后，等他爷爷奶奶过世后。 乡下过年好不好？ 别的不说，绝对够热闹，他自己一家子，两个叔叔两家子，再加上两个姑姑两家子，大人加小孩算起来，足足有二十来号人。 这么多人一起过年，光是桌子都起码得摆上三张才行。 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那就是干活的人也不少，余建国虽然是老大，可是回了乡下后，饭菜之类的事根本就无需他一家人动手，连梁如意想主动去帮帮忙，都被两个姑子给劝住了。 远道回来便是客，没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不过余文钢能看得出来，老余同志在兄弟姐妹间还是蛮有威信的，亲戚们不管是对老余还是梁老师，都非常的敬重和客气，哪怕是对他这个“学生伢子”，也是照顾有加。 余文钢也没有闲着。 他所带回来的那台大彩电，对于乡下人来说还是一件高科技的东西，因此必须得他这个大学生亲自上阵才能搞定。 这对他来说倒是简单。 电视拆封，接线，调台…… 哪怕是乡下没有有线电视，只有一口卫星锅，他稍稍折腾了一会后，清晰靓丽的彩色电视画面便从屏幕里冒了出来。 余文钢试着按了按遥控器。 在乡下，靠卫星锅所能收到的电视频道其实并不多，也就央妈几个台，以及已经上星了的为数不多的一些省级卫视台，加起来也就十来个频道，比城里的少多了。 至于电视里正在播放的节目…… 《西游记》，每年春节必播经典，小孩子们的最爱； 《白蛇传》，同样是经典，中年妇女及老人们情有独钟的； 《水浒传》，年轻朋友们能看得津津有味的新剧； 除此之外，大多是小品、相声、音乐等，这一天的电视节目也能颇显浓浓的年味。 屋子里的喧哗声瞬间就安静了。 他那已稍显老态的爷爷奶奶，早就坐在一炉木炭火前等待节目开播，而他那些原本还在相互追逐、打闹的小不点堂弟堂妹，《西游记》那熟悉的配音一传出，很快就乖乖地聚了过来。 除了那些还在忙碌着年饭的，其他人全都围在了这间摆放了电视的大屋子里，开始津津有味地看起了电视来。 包括老余和梁老师，也包括余文钢自己。 也只有在这个年代，大家才会将一台电视机当成宝贝。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大家在安静地看电视时，没有人会来向他或他父母八卦他或他家的事，于是余文钢干脆也懒得出去走了，以免被人拉住问东问西。 他还是想继续维持他乖宝宝的良好形象。 只可惜这一形象没法维持太久。 临近中午十二点左右，年饭开席了，大家转移到堂屋准备入席。 年饭一共准备了三席，男人们坐一席，妇女们带着小孩坐另外两席，余文钢作为大学生，有幸被当成了成年人，被请到了男人们那一席，享受喝酒的资格。 酒是农家自酿米酒，度数不高，可以大口喝，但后劲却十足的那种。 农家酒席的规矩是有点多的，哪怕是年饭，一大家子人里也必须得有人在开席之前来说几句，以总结过去，展望来年，维持大家的凝聚力。 在余文钢的印象中，这向来就是老余同志的事，今年也不例外。 “各位弟弟妹妹，弟媳妹夫，过去的这一年又辛苦大家了，哥哥嫂子远在城里，对父母照顾不周……” 作为长兄，以及家里为数不多的文化人之一，老余同志哪怕平时话不多，此时也必须得讲几句了。 讲的还是余文钢已经听得耳朵起茧了的老一套，无非就是感谢大家对父母的照顾，祝两位老人身体健康，祝大家万事如意之类的。 都是套话。 接下来才是大家更为期待的。 作为长兄，却无法尽照顾老人的义务，因此每次回老家过年，老余都得向弟弟妹妹们意思意思，那就是除了给过年礼之外，还得在年饭时给弟弟妹妹们派红包，以及给小孩子们压岁钱。 多年来都是如此。 可能也因为如此，每年的这餐年饭基本无人缺席。 这也是余家一直不够宽裕的原因之一，兄弟姐妹这么多，哪怕是过年意思一下，也得花上一大笔，再加上给老人的孝敬，一年下来能花掉老余工资的一小半。 以前农机厂效益好，工资稳定还好，这几年厂里效益一变差，工资减半还时常拖欠后，余家就得开始吃老本了，也正因为如此，一向腰杆挺直的老余也打算低头去给厂长送礼，以免被下岗。 现在好了，因为余文钢的暴发，老余的腰杆又可以挺直了。 “……做老兄的没别的能力，只能在过年时给大家发个小红包以表示感谢。” 他面带笑容，以同样的一句介绍了今年年饭的致辞，同时，朝一直站在在他身边的梁老师点头示意了一下。 梁老师早已手握一大叠红包在准备着，老余的话音一落，她便开始往大家手里派红包，两位弟媳一人一个，两位妹妹也是一人一个，小孩子们则是一人一个。 按照乡下礼数，红包是不能当面打开的，可小孩子们却没那么多顾忌，其中年龄很小的小孩一接到红包后，立即就打了开来，从中抽出一张红票子炫耀道：“妈，你看。” 他妈就是余文钢的小姑。 这下可把大家给惊到了。 要知道，往年梁老师给大家的红包，一般都是每家两百左右，小孩子的压岁钱则是每人二十块。 今年竟然直接翻了很多倍？ 这下连余文钢的小姑也忍不住了，她拿起了自己搁在桌面那个厚厚的红包，也打了开来。 里面是一叠亮闪闪的红票子，粗略一看，起码有八到十张。 竟然是一百一张的？ 而不是十块二十一张的？ 小姑张大了嘴巴，惊问道：“大嫂，你家是不是发财了啊？” 这个问题终于被她问了出来。 向来都是搭车回来过年的大哥一家，今年竟然是开小车回来过年！ 小车可以借，可同时带回来的那台大电视就有点非同寻常了，因此她一直想问大嫂是不是发财了，只是这样有点不礼貌，她才一直憋着。 现在她终于憋不住了。 “大哥大嫂没有发财，是文钢发了点小财，这些钱是他孝敬你们的。” 梁老师面无表情地回了这么一句。 逼格十足。 只是她这一出声，余文钢却又开始暗暗叫苦不迭。 你干嘛不直接承认自家发了点小财就好了？非得把我给兜出来吗？ 他知道，梁老师这么一说，他那乖宝宝的定位算是彻底落空了，接下来他要面临的，就是无穷无尽的各种八卦。 正文 第622章 亲情这东西 大哥大嫂没发财，是文钢发了点小财！ 余家人齐刷刷的把视线投向了跟老余头坐在同一桌的余文钢身上。 文钢不是去年下半年才考上大学吗？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发财了？又是车又是彩电又是大红包的，这到底是发了多大的财？ 所有人都短暂地沉默了，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钱这东西，对所有人都是有诱惑力的，而且当一大笔钱跟自己有一定关联时，所有人都会对它产生强烈的欲望和期望。 说起来，余建国对兄弟姊妹其实还是很不错的，作为家中的大哥，以及唯一考上了大学跳出了农门的人，他对弟弟妹妹们已经尽足了责任和义务。 作为恢复高考后的首批工农兵大学生，托政策的福，其实余建国上大学并没有耗费家里太多的资源，因为那个时候上大学不仅不要钱，国家还会给补贴。 而余建国毕业工作有了收入后，先想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弟弟妹妹们，比如说老二余建家因为只上了初中，按农村的风俗结婚要早，因此余建国自己都还没结婚，就先把二弟的婚事给操办了。 后来，妹妹们出嫁，以及幺弟娶妻，都是他出钱出力在操办，后来老二建新房，老余头和幺弟翻新新房，他也支援了不少。 可以说，余家兄妹能在乡下过上比大多数家庭都要相对富足的日子，相当一部分是余建国的功劳。 而在这一方面，大嫂梁如意的表现也是相当不错的。 因此，总体来说，大家对大哥大嫂都心存敬意，颇有感恩之心的。 大家也知道，这几年农机厂效益并不好，大哥大嫂自己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对弟妹们的扶持就相对少了一点，对此大家也予以了充分的理解。 可这次过年，大哥大嫂一家却突然开小车回来了，带着一台很贵的大彩电和各种贵重礼物不说，还大手笔地给大家派红包…… 大哥大嫂是不是突然中彩票了？ 一开始，大家是这么猜的。 财富家底这东西，就算是亲兄弟姐妹之间，也是不能刨根问底去打听的，顶多只能旁敲侧击打探一番，因此大家都在憋着。 现在答案揭晓了。 是文钢发了点小财！ 这跟大哥大嫂发财区别并不大，反正是大哥家发了财！ 那么，既然大哥家经济状况突然又大幅度变好了，那他对大家的扶持会不会更强力？ 人的思想和行为都是有惯性的，有些事一旦习惯了，就会形成依赖心理。 于是乎，小妹余建芳又出声了，大嗓门朝余文钢问道：“文钢，你不是在上学吗？怎么突然发财了啊？到底发了多大的财啊？” 余家三兄弟两姐妹，男的建国建家建华，女的建芬建芳，都是颇具年代特色的名字，排行老四的余建芳作为小妹，从小就被哥哥姐姐们宠惯了，所以相对随性一些，说话会没那么多顾忌。 这可又让余文钢头疼了。 为啥？ 因为有着前世经验的他知道，亲情这东西虽然重要，可维系起来却是需要很高的成本的，不是经济成本，而是精力成本。 就好比说刚才第一个拆红包的那小子，叫何新，现在好像才七八岁，而到了十年之后，这小子高中毕业后因为读书吊儿郎当没考上大学，就被小姑一张车票打发去了南粤，让他这个有出息了的表哥帮忙弄个前程。 这不是问题，那时候的余文钢事业已经有一定基础了，给自家亲戚安排一份相对还算不错的工作还是没问题的，于是他托关系把何新安排进了移动的一家营业厅。 其实那个时候的移动营业厅因为待遇相当不错，对职员的要求已经很高了，普通人没点关系和本事的，哪怕有本科文凭也未必能进，而何新一个高中毕业生能进移动营业厅，确实是费了余文钢一番功夫，也欠了一个大人情。 这小子倒好，上班还不到一个月，就因为经常性的迟到，以及工作中的马虎，最终因重大过失而被炒了鱿鱼。 行吧，原谅你一次！ 余文钢再找关系，又把他安排进了客户的一家公司。 三个月之后，客户一脸歉意地跟他说，何新进了他们公司后，一连换了几个部门，都弄得部门领导撵他走人。 行吧，再原谅一次！ 可结果还是一样。 三番五次之后，余文钢见这小子实属扶不起的阿斗，就撒手不管了。 结果倒好，这小子在南方混不下去了，就回了老家，然后逢人就说他的不是，说他这个表哥不讲亲情不照顾他，于是弄得小姑都对他怨气满满不说，连年迈的爷爷奶奶也委婉地跟他说：做人还是要讲亲情的。 余文钢冤得不能再冤。 因此，他并不是无情之人，可对于亲情这东西，他实在是有些怕怕。 类似的事情在这世还会不会再次发生？ 如果他不做点什么的话，必定会，而且可能会更甚，因为这世的他更是与前世不可同日而语，铁定会成为亲戚们心目中的顶梁柱。 如果能用钱解决的话，那倒不是什么问题，可是打心里来说，他并不想用钱去扶持无数的蛀虫和白眼狼。 必须得做点什么。 想了想，他面无表情地回道：“现在大学支持学生创业，于是我就弄了家小公司卖电脑，没想到生意还算不错，就发了点小财。” 秉着财不外露的原则，他还是尽量含糊其辞，拼命往低里说，反正乡下闭塞，是很难得知他未来的准确消息的，估计这些亲戚短时间内也不会去江陵找他。 可余建芳却又刨根问底道：“那你到底赚了多少啊？” 余文钢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个问题就不那么好回答了，毕竟他马上就是亿万身家的人了，可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含糊其辞说：“几十万还是有的吧。” 他把身价缩小了上千倍。 可就算是这样，还是立即招来了余建芳的惊叫声，以及亲戚们震惊的神情。 “哇，文钢，那你真的发大财了！” 余建芳先颇显夸张地来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又说道：“既然你发大财了，那你作为哥哥，以后得多照顾我家何新，否则小姑可不认你了啊！” 该来的还是来了！ 余文钢又是一声叹息。 正文 第623章 六亲不认 该来的还是来了！ 当一个人伸手已经成为习惯时，她就会把一切都当成理所当然，在余文钢看来，他小姑就是这种性格，现在如此，以后也会如此，既然已经形成就很难再改变。 这该如何是好？ 余文钢觉得，有必要给大家打打预防针。 “照顾没问题啊，只不过想要我照顾的话，是有条件的。” 他继续面无表情地接了一句。 余建芳却没有在意他的严肃，立即追问道：“什么条件？” “这样吧，趁大家都在，我干脆来定一个规矩。” 余文钢又冒出了这么一句。 定规矩！ 作为余家的小辈，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说要定规矩，稍有逾越之嫌，可看在他发了大财的份上，并没有人对此表示质疑。 余建芳又追问到：“什么规矩？” 不错的捧哏！ “这样，我干脆给余家设一笔助学基金，以后但凡是余家的后人，只要是凭自己本事读书的，费用都由我来出，小学中学由我来出学费，若是考上了大学，我不仅出学费，还负责生活费。 “成绩特别好的，还额外发奖金。” 余文钢先抛出了一个大饼。 绝对的大手笔。 连余建芳都又忍不住尖叫道：“哇，这么好？” “文钢，真的吗？这样可得花不少钱哦！” “你说的是余家的后人？是不是除了你的弟弟妹妹，是不是他们的下一代你也负责？” 其他亲戚也忍不住出声了。 有人有留意到，余文钢说的是余家的后人，而不是弟弟妹妹们。 这其中的区别可就大了。 如果只是扶持弟弟妹妹们，顶多也就十个八个，如果余文钢一直能这么赚钱的话，这倒不是没可能，可若是世世代代都扶持下去的话，这得贴进去多少钱啊？ 绝对的大手笔！ “没错，是余家的后人，只要我没破产，多少钱我都出，哪怕读到研究生博士生。” 余文钢确认道。 众人脸上立即就乐开了花。 不管余文钢以后能不能兑现这一承诺，最起码在这一刻，让大家看到了希望。 对于农村人来说，培养一个孩子上大学的成本是相当高的，而余文钢的这一承诺，等于替大家免去了起码一代人的上学负担，若不是走大运了，哪能碰上这样的好事？ 余建芳更是乐得喜笑颜开，撑地一下站了起来，找到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来到了余文钢面前，乐呵呵地说：“文钢，就冲你这一句，小姑今天得敬你一杯酒。” 因为一下又能省下一大笔钱了，平时不怎么喝酒的她今天竟然破裂了，愿意自降身份来敬余文钢这个大侄子一杯。 余文钢却说道：“小姑，你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说。” 余建芳也不以为意，继续笑嘻嘻地站在余文钢身边，等他把话说完。 “我的钱也不是捡来的，因此我成立这个家族助学基金，当然是有条件的。” 余文钢的转折来了。 先丢馅饼，再设限制，这样才能让一切变得理所当然。 “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余建芳当起了大家的代言人。 “第一，还请大家管教好自己的子女，娇生惯养、游手好闲、目无尊长、作奸犯科、屡教不改之人没资格申领这笔助学基金，就算申请，基金管理人或者我也有权拒绝。” 余文钢的第一个条件抛了出来。 余建芳立即咯噔了一下。 她有点怀疑，这一条是不是专门针对她家何新来的？ 因为在家族所有的后辈里，她家何新是出了名的皮。 狐疑归狐疑，她还是配合地问道：“这基金管理人是谁啊？” “暂时由我妈来当吧，等过完年后，我会先放二十万到我妈手里，这样一来，下学期立即就可以向我妈申请基金了，若是以后有更合适的人选再换。” 余文钢干脆先把馅饼落到实处。 二十万这么多！ 大家立即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不识货，大家都还不知道，这样一笔钱对余文钢来说，已经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数目，光是他的那台车就远不止这个钱。 大家所看到的只是那台大彩电和刚才的大红包，不过与这么大一笔助学基金相比，那又不算什么了。 余文钢到底发了多大的财？ 大家忍不住开始想这个问题。 至于被基金管理人的梁如意…… 这臭小子，给我也就给了十来万，现在这一出手却是二十万，这样是不是太败家了一点？ 她颇为肉疼。 可余文钢当着这么多家人说出去的话，她又不能明着表示反对，因此只能气鼓鼓地瞪了余文钢一眼。 “还有吗？” 余建芳又问了一句。 一听说年后就能立即享受到好处，她的狐疑心立即又有所缓解，虽说何新上小学的费用并不高，可蚊子腿再小它也是肉。 “第二条，家族里的人，若是连个大学都考不上，或者是不能掌握一门特长，那以后都不要去找我，找我也不会搭理。” 余文钢平静地把第二条说了出来。 平静得有点冷酷。 其他人倒还好，尽管余文钢的这一条听起来有点不近人情，但也还算是合理。 余建芳却惊叫了起来：“不是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会读书啊！再说，乡下的教学质量又差，哪能一个个都考上大学啊！文钢，你的这一条有点无情哎！” 因为激动，她手中的酒都差点从杯中洒了出来。 她激动当然是有原因的。 她家何新快八岁了，正在上二年级，可因为实在是太皮，学习成绩只是一般般不说，还经常惹来老师的投诉，在这种情况下，她能指望何新以后能考上大学？ 不能上大学的话，就没法抱余文钢这条大腿了，那咋行？ 觉得自己可能会吃亏的她立即就不干了。 “觉得乡下教学质量不行的话，可以找我妈帮忙想办法送去城里读，相关费用还是由助学基金来出。” 余文钢却是继续一脸的平静。 只不过他的这一句，又给馅饼上加上了一大块肉。 乡下教学质量不如城里？ 这个他承认。 那好吧，送去城里就是了，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他也希望余家的后人因此能实实在在地受惠，一个个都能有所出息。 不管在哪朝哪代，何年何月，一个人要想有出息，没文化还是不行的。 “要是在这种情况下，都还考不上大学的话，那就别怪我六亲不认了。” 但他立即又加上了这样一句。 席间顿时一片沉默。 六亲不认？ 大过年的，这么说真的好吗？ 大哥家的这个儿子，似乎已经变得有点冷酷无情啊！ 正文 第624章 绝对是亲妈 六亲不认！ 大过年的说这样的话，确实有点不合时宜，可大家又能说什么呢？ 毕竟二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不是谁都能拿得出的，因此谁都不会因为这一句而去触余文钢的眉头，以免惹他不高兴，断了自家的好处。 这就是钱的魔力。 谁钱多，谁的腰杆子就更硬，哪怕余文钢只是小辈。 可余建芳却不乐意了，她转向梁如意说：“大嫂，大过年的，你家文钢说这么六亲不认的话有点不太好吧，你也不管管他？” 直接得罪大财主的事她也不愿意干，于是搬起了救兵。 正肉疼的梁老师会怎么接？ “呵呵，这家伙翅膀已经硬了，能上天了，我哪里还能管得了他？” 她先当众吐了一句槽。 已经憋在心里很久很久的一句大槽。 但紧接着她却说道：“不过我觉得文钢说的也有点道理，现在大学已经扩招了，考大学没那么难了，他现在又愿意出钱给大家去城里上学，要是这样都还考不上大学的话，再去找文钢又有什么用？他又不是皇帝老子，难不成还能给每个亲戚安排一个宰相当不成？” 这绝对是亲妈。 就算对儿子有诸多不满，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她还是会站在儿子这一边的，这点亲疏她还是分得清。 再说，作为老师，她原本就觉得小孩子把学习抓好是天经地义的事。 这下余建芳无话可说了，她悻悻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酒也懒得敬了。 席间的气氛冷了片刻。 大家都意识到，大哥家的这个儿子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了，而且跟大哥相比，他的规矩似乎更多，并不那么好说话。 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所给的好处大家能不能拿到。 “文钢，叔问你，你的这个助学基金我家青青有资格领不？” 二叔余建家出声了。 因为结婚比余建国早，因此他有个大女儿叫余文青，比余文钢还要大一岁多，并且学习成绩还不错，早在前年就考上了省内的一所二本大学，已经上大二了。 在这个大学已不再免费，生活费也不便宜的年代，乡下人负担一个孩子上大学还是颇有压力的。 “当然有资格啊，不仅学费由基金出，每个月还可以按五百块的标准来领生活费，这个钱你一会就可以先向我妈申请了，先领半年，一会就给。” 余文钢立即就将馅饼落到了实处。 他也清楚，其实二叔家现在压力还蛮大的，因此他并不介意立即就帮上一把。 只是这一句立即又招来了梁老师的一记白眼。 每个月五百块，半年就是三千块！ 一下子又要让她吐出去那么多，她又有点肉疼。 可当着大家的面，她还是没法说什么。 余文钢却没理会梁老师的白眼，又说道：“不仅如此，如果青姐在学校表现好，成绩还过得去的话，毕业后也可以去找我，工作的事情我来负责安排。” 这是相当有质量的一句。 要知道，在现在这个年代，大学已经不包分配了，因此别看余文青已经在上大学了，可无门无路的余建家已开始在为她的未来担忧。 在如今这个社会，没点关系的话，一份好的工作哪有那么好找？ 因此，对于余建家来说，余文钢的这一承诺远比那份助学基金还来得只要，毕竟一份好工作可是一辈子的事。 这哪里是什么六亲不认？ 这明明是有情有义好吧！ 他立即就站了起来，举杯说道：“文钢，就冲你这一句，二叔就得敬你一杯。” 余建芳不愿意敬的酒，他这个二哥来敬了。 不仅如此，他还朝坐在另一桌的余文青说道：“青青，你也过来敬文钢一杯酒。” 席间的气氛一下又热闹了起来。 有了余建家带头，其他人也接二连三过来给余文钢敬酒了，这么大的好处，谁也不愿意落下。 虽然是在乡下，可大过年的，菜肴自然会很丰盛，鸡鱼鸭肉都是土的纯天然的，大白菜也是自家种的，味道比城里的更鲜甜，而家酿米酒更是有点上头，因此这一顿年饭，酒量有点高的余文钢竟然又一次喝高了。 喝高了原本应该睡觉。 可散席后的他却被梁老师给揪住了。 “你这败家玩意，现在有点破钱就了不起了是吧？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和你爸商量一下？” 秋后算账来了。 毕竟是亲妈，有仇不隔夜这一点，梁老师比余文钢有过之而无不及，席间当着大家不便说的话，私下里是必须尽快发泄出去的，否则她心里难受。 “嘿嘿，二十万而已，对我来说是小钱，用得着跟你们商量吗？放心，等过完年我回到江陵，立即把二十万打到你卡上。” 已经喝高了的余文钢自然是一脸无所畏惧。 二十万而已！ 这话听起来又有点气人，不过一想到儿子已经身价上亿，梁老师也就勉强接受了。 最为关键的是，二十万很快就能到她手里，这才是最为实在的。 可她还有话说。 “你对老余家这么大方，那对我们老梁家呢？” 她开始为娘家要好处了。 其实这些年来，她也过得颇不容易，相对来说，余家的条件比梁家要更糟糕，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给了老余，她也还是很识大体地贴上自己的工资来补贴余家。 现在儿子发财了，总不能只给老余家好处吧？ 人都是有私心的，她也不例外。 “嘿嘿，一视同仁，梁家人同样也能领这笔助学基金，等初二到了外公家后，由你去宣布这一消息。” 余文钢又嬉皮笑脸地回道。 “这还差不多。” 梁如意心满意足了。 “妈，这笔基金你可得管理严一点，免得两家出不孝子，尤其像小姑家何新，你可得盯严点，千万别让她花了我的钱却养出个败家玩意出来。” 余文钢却又叮嘱了这么一句。 梁如意：“……” 敢情你在席间提了那么多要求，还真是针对你小姑来的？ 作为女人，她的第六感也是极其灵敏的，当时她也觉得儿子似乎有点在刻意针对小姑。 现在算是被证实了。 这浑小子，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有心机了呢？ 梁老师心里又犯起了嘀咕。 正文 第625章 另一根黑又亮 在让梁老师满意后，已经有点上头的余文钢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这一觉，他一直睡到了晚饭时分，才被人从床上叫了起来。 中午团过年后，晚上就要冷清一些了，也就是爷爷奶奶，余文钢一家子，以及跟爷爷奶奶住一起的幺叔一家子一起吃饭，菜肴也相对简单了一些，以中午的剩菜为主，再加炒了几个农家蔬菜。 不过这一餐余文钢反倒比中午吃得安心。 安心的原因自然在于，亲人们带给他的压力问题已经基本解决，这让他可以吃得更安然，再加上人少自然也就清静了很多。 只不过这种清静也并没有维持太久。 晚饭刚过，大大小小的亲戚们又聚了过来，准备看春节联欢晚会。 都是那台大彩电惹的祸。 一开始确实有点吵。 尤其是小孩子们，他们眼睛在盯着电视看，可是春晚开始前的广告毕竟很难吸引住他们，便你推我搡地打闹了起来。 这可是把没地方可去的余文钢给弄烦了，便轻吼了一声：“看电视就看电视，闹什么闹！” 房间里一下就安静了。 弟弟妹妹们对于这个中午把大人都给镇住了的哥哥似乎有点畏惧，连最小最皮的何新，也乖乖地坐着不动了。 对此，余文钢相当满意。 他一满意，兴致又来了，开口说道：“你们一个个给我乖点，谁要是在今年表现好，明年过年时，我就送谁家一台大彩电。” “表哥，真的吗？” 何新立即期待地问起了他。 其他弟弟妹妹们也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了他。 很显然，对于小孩子们来说，一台大彩电的诱惑远比其它东西要来得更高。 “当然，我说过的话绝对算数。” 余文钢信誓旦旦地回道。 如果能花点小钱买大家乖上一年，对他来说绝对划算，若是一连买上个十年八年，说不定就能为老余家买出一批有出息的后代了。 这种事绝对值得干。 唯有梁老师又瘪了瘪嘴。 这败家玩意，不会是又喝高了吧？今晚明明没有喝多少酒啊！ 余文钢的这一随口承诺，又让她肉疼了小半天，悄悄一算，明年过年又得败出去好几万了！ 不管怎么样，余文钢总算能安静地重温一遍千禧年的春晚了。 说起春晚，余文钢也有一大堆槽可吐，在他的印象中，还是八九十年代的春晚更为经典，然后打千禧年起，春晚的质量就一年不如一年，慢慢让他失去了大年夜必追春晚的兴致。 总体来说，今年的春晚质量还算是不错的。 最起码阵容够庞大。 光是轮番上阵的主持人就多达二十来位，几乎央妈现在的名嘴以及未来的台柱子都登台亮相了，只不过最为抢眼的主持人，反倒不是那些专业人士，而是那位因《还珠格格》火了的大眼妹。 在过去的这一两年里，《还珠格格》确实够火，火得连大眼妹登台亮相时，原本安静了好一阵子的何新都又忍不住惊叫了起来：“小燕子！妈，你快看，是小燕子！” 然后当演过紫薇的林甜甜和小崔同学联袂登台唱一首《溜溜的他》时，这小家伙又惊叫了一次。 主持人多，火爆的港台明星也多，然后是小品相声类名角齐聚，大概就是这台春晚最大的特色，只不过在节目内容方面，余文钢却只能给出一个中等的评价，因为他从头看到尾，发现能称得上经典的节目也就只有本山大叔和宋阿姨演的一出小品《钟点工》。 大年夜就这么过了。 大年初一也过得泛泛，一大早是大伙来给爷爷奶奶拜年，然后中午在二叔家聚餐，晚上则去了同在本村的小姑家吃了一顿，这一天算是波澜不惊地过了。 该去外公外婆家拜年了。 初一崽，初二郎，这是湘省拜年的习俗，意思是当儿子的大年初一给自家长辈拜年，初二就得去岳父家拜年了。 初二一大早，余文钢又载着父母出发了。 来的时候车里塞满了东西，回的时候车里也不空，什么土鸡、土鸡蛋、腊肉、腌萝卜干、地瓜干等乡下土特产又把余文钢的车后座给塞得满满的。 他家的这些亲戚，虽然依赖大哥大嫂家已经习惯了，但并不是只进不出的，最起码在自家出产的土特产方面出手绝对够大方。 这些都是好东西！ 对此，余文钢还是相当满意的。 稍有不满的，是外公家与爷爷家的距离，别看外公家与爷爷家都在乡下，但却并不是在同一个方向，爷爷家是在西山市的西边，外公家却是在西山市的南边，从爷爷家去到外公家，几乎要斜跨大半个西山市，比直接回西山还要远。 这样拜年真的很累很折腾！ 我若是娶了个外地媳妇，以后拜年会不会更折腾？两口子会不会因为去谁家过年而争执？ 一边开着车，余文钢却一边冒出了如此荒唐一念头。 也许这就是中年人的婚恋观。 年轻人找对象，看的是不是对眼，有没有感觉，聊不聊得来，在一起过得开不开心，并不会掺杂太多现实的因素。 而中年人除了感情之外，还会考虑更多更多，比如三观是否一致，是否门当户对，会不会有经济负担，甚至连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也考虑进去。 这才是婚姻与生活，跟爱情并不能完全划等号。 也正因为如此，前世的余文钢在有过一段婚姻经历后，就选择一直单着，原因就在于考虑的太多太多。 心态真的老了！ “文钢，你是喜欢来爷爷家还是更喜欢去外公家？” 因为路途实在是太遥远，梁老师也闲不住了，开始没话找话。 这倒是个有点意思的问题。 我是更喜欢去外公家还是来爷爷家？ 余文钢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从血缘关系上来说，按照国人的说法，他是老余家的人，理应更亲近老余家，可事实上，他小时候却是去外公家去得更多。 原因在于，外公家离西山市更近一点，条件也相对更好一点，而梁老师自己又是老师，寒暑假嫌余文钢太皮太能惹事了时，就把他往外公家丢上一段时间。 相比他爷爷奶奶的老实本分，他那读过一点古书的外公就大不一样了，满口之乎者也不说，收拾起他来也够狠。 给余文钢印象最深的是，他给梁老师做的那种黑得发亮的竹节鞭，在老家也备有一条，而且更黑更油亮，小时候的他可是没被少吓唬。 “我决定了，一会去到外公家，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那根竹节鞭给讨过来，好好收藏一辈子。” 余文钢答非所问。 没办法，那两根鞭子给他的童年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了一点，足足有篮球场那么大。 而梁老师的那一问题明显是个坑，不管他怎么回答都会得罪一方，那他怎么会傻得跳进去？ 梁老师愣了一下后，会意地笑了笑。 知子莫若母，知父莫若女，余文钢的这一句，她立即就明白了爷孙俩的恩怨所在，于是笑道：“要不是有你外公做的那两根鞭子，你哪有今天的出息？” 余文钢：“……” 还要不要点脸？ 我能有今天的出息，完全是因为重生的缘故好吧！ 正文 第626章 小皮猴子 余文钢的外公大名梁礼，出生在民国初期，据说祖上曾经是西山南部小有名气的小地主一枚，家有薄资，因此梁礼还上过旧学，在老人里面算是少有的文化人。 只可惜家庭成分不好，并且祖上还小有积恶，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被打了土豪，于是家道中落，成为了西山市某乡镇中普通的一员。 有点文化的人，就算跌倒了爬起来也比常人要快一些，梁礼虽然成为了镇子近郊的一名农民，可对于子女的培养却是要比其他农民要强得多。 家里三个子女，两儿一女，除了老大因为那个特殊年代吃了点亏，书读得稍少了一点以外，另外两个都因为读书吃上了公家饭，二儿子梁如松毕业后成为了镇上的一名干部，小女儿梁如意则当上了老师。 就算是大儿子梁如山，头脑也不错，前些年干起了工程，也已经慢慢发家致富。 自己有文化，儿女有出息，于是梁家很快又成为了西山市里水镇梁家集一带小有名气及受人尊敬的一户。 大年初二，女儿女婿外孙前来拜年的日子，梁礼自然是在家等着，至于大儿子二儿子两家，中午则是去隔得不远的丈母娘家拜年去了，因此只剩梁礼老夫妻俩在家。 不过没关系，儿子媳妇们虽然不在，那也不至于中午没饭吃，最起码老太太就能做得一手好菜，女儿回来了也可以自己动手。 对于女儿一家的回归，梁礼还是蛮期待的，这是因为自家那个皮得像猴子的外孙终于出息了，上了名牌大学不说，据说在学校还混出了点小名堂。 这小猴子这次会带点小惊喜来给外公拜年！ 这是女儿在电话里跟他说的。 会是什么样的小惊喜？ 人一老，又会返老还童，性格会变得跟小孩子一样，因此吃完早饭后，梁礼就在家里呆不住了，早早地就出了家门，开始在村里溜达，四处跟人打声招呼，但谁家也不进，而是在村子里的公交下车点附近徘徊。 溜达为名，等小皮猴子一家到来是真，反正天已放晴，就算在外面溜达也不算冷，以老爷子还算硬朗的身板，能轻松扛得住。 惊喜很快就来了。 大概上午十点来钟，在数趟途径村子的中巴车开过之后，一台黑色的小汽车缓缓地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就在梁礼对这台车的异常行为表示疑惑时，车窗降了下来，一小伙探头冲他笑道：“外公，你就这么想我了？是不是想得茶饭不思啊？” 是小皮猴子！ 女儿一家竟然是开车来的？小皮猴子竟然还学会开车了？ 对此，梁礼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因为女儿在电话里并没有告诉他，这次拜年是自己开车过来，只是说会给他一点小惊喜。 这就是所谓的惊喜？ “爸，大冬天的，你怎么不呆在家里烤火啊？” 正当梁礼在发愣时，车里又传来了女儿熟悉的声音，证明他并没有老眼昏花，只是这么一来，还是显得他的反应有点慢了。 这小皮猴子，还是那么皮，说话没大没小的！ 梁礼瞪了小皮猴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谁想你这小猴子啊，一想到你又要来烦我就头疼，这才出来吹吹风。” 心里很诚实，嘴上却说不要。 作为老学究，梁礼是很要面子的，他当然不会当着小皮猴子的面承认，自己确实想他了。 其实梁家并不缺小辈，大儿子梁如山有一子一女，二儿子也有一儿子，大孙子已经大学毕业工作了，二孙子也已经上了大学，小一点的孙女正在读高三，明年就要考大学了，可是打心眼里，梁礼最喜欢的其实还是这个外孙。 太皮了确实招人烦，可是被烦多了后也会烦出感情，相反，那几个从小就被他训得乖巧听话的孙子反倒让他觉得缺了点什么。 “嘻嘻，明明想我了，嘴上还不承认，外公你越来越口是心非了。” 小皮猴子又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这种没大没小的说话方式真的很气人，气得梁礼又想拿鞭子吓唬他。 可惜鞭子不在身边。 小皮猴子一考上大学，鞭子就被他束之高阁了，因为他觉得那家伙已经用不上了，现在看来，收得还是早了点，这小子还是欠抽。 “外公，还愣着干嘛？你是上车一起回去呢？还是自己走回去？” 正当他横眉瞪眼时，小皮猴子又嬉皮笑脸地来了这么一句。 “谁稀罕坐你这破车？” 梁礼又没好气地来了这么一句。 其实在心里来说，他是有点稀罕的，因为他发现，小皮猴子开来的这台车，似乎比二儿子带他坐过的小车要漂亮得多，也要高大得多。 可小皮猴子那么一说，他面子上反倒是有点挂不住了。 于是乎，说完这一句，他缓缓迈开了脚步，走上了回家的路。 而且，他还故意不紧不慢地走在了路中间。 你小皮猴子开车回来又咋样，你敢超我半步试试？ 这下好了，因为余文钢的没大没小，梁如意和余建国不得不下了车，陪到了梁礼的身边。 于是乎，一道别致的风景成型了，梁礼在并不宽的村道上慢慢走着，慢得跟蜗牛似的，时不时还停下来，跟路边村子里的人打声招呼，谈上几句。 而老余同志和梁老师，一个陪着笑脸跟人打招呼，一个则客客气气地给人派着香烟。 而在他们身后，则是一台漂亮得不像话的小汽车缓缓跟上，时停时走，跟上了梁礼的节奏。 对于这一效果，梁礼是极其满意的，因为这样既惩治了那小皮猴子，又让村里人知道，他家小女儿也有出息了，今年是开好车回来给他拜年的。 这很重要。 梁礼别的不怎么看重，但却特别看重面子，毕竟他祖上曾是梁家集一带有名的富人，富甲一方。 而现在，这台好车又给他撑了面子，让他找回了梁家已东山再起的感觉。 车里的余文钢却也乐开了花。 其实跟梁礼一样，对于这个小时候没少抽他的外公，他也已经被抽出了感情，与跟老余同志一样寡言少语的爷爷相比，跟这很要面子的外公相处反而更轻松。 他就喜欢看他那吹胡子瞪眼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模样！ 正文 第627章 招数失灵了 梁礼回到家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别的，而是径直走向了杂屋去翻那根被他收了起来的鞭子去了，他觉得还是有那根鞭子在身边，才能给那小皮猴子一点震慑力。 只不过等他把鞭子翻出来时，却发现家中堂屋里已经多了不少东西，其中就包括一个很大的箱子，稍稍一看，他就知道这是一台还没拆封的大电视机。 “弄这玩意回来干嘛？” 手拿鞭子的梁礼先问了女儿一句。 尽管是大过年的，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他的家长威严。 不苟言笑，不轻易给好脸色，这是梁礼管教后辈的招数，这一招数在儿女身上挺管用，在孙子孙女身上也很有效，唯有在小皮猴子身上有点不灵光。 “爸，这是文钢买回来孝敬你跟妈的。” 梁如意赔着笑脸回了这么一句。 别看梁老师在其他人面前威风八面的，谁也不怵，可是在梁礼面前却还是大气都不敢出。 嗯？ 电视机是小皮猴子买来的？ 算他还有点孝心！ 梁礼心里一喜，但嘴上却还是嘟哝道：“家里又不是没电视。” 因为小女儿在城里，二儿子在镇上，因此梁礼两夫妻一直是跟大儿子住，这几年大儿子赚钱了，早已把家里的老房子翻新，彩电也在前年就买上了，因此他确实不差这台彩电。 “外公，这台电视搁你们屋里，你跟外婆两个人看它不更香吗？” 小皮猴子又嬉皮笑脸地来了这么一句。 梁礼一时语塞。 在自己房里摆一台电视香不香？ 当然香！ 对于电视，他自己是没太大追求的，顶多是通过它来看看新闻，了解一下国内国际动态，以免让他落后于形势，有损他村里万事通的威名。 可问题是老太婆喜欢追剧。 而家里的那台电视，遥控器的控制权却大部分时间掌握在儿媳妇手里，弄得老太婆不止一次私下里跟他说，儿媳妇根本就不管她喜欢看什么，一个劲地追自己喜欢的剧。 儿子女儿是自家人，他可以随时教训，儿媳妇却是外人，不能随便说教的，因此梁礼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现在好了，老太婆再也不用为看电视的事跟他唠叨了！ “浪费！” 还是那句话，心里很诚实，嘴上却说不要，反正梁礼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轻易给小皮猴子好脸色看，免得他蹬鼻子上脸。 可他还是小看小皮猴子了。 “外公，你竟然把这跟鞭子给找出来了啊？咱们是不是心有灵犀，我之前还在跟我妈说，这次过来，我别的都不要，一定要把你这根鞭子要回去好好收藏，当成传家宝。” 梁礼没想到，他手中那根刚翻出来的竹节鞭竟然被小皮猴子给瞄上了，还大言不惭地说要讨回去当传家宝。 这让他怎么回？ 鞭子虽然翻出来了，可他还真能拿它抽小皮猴子不成？ 小皮猴子虽然还是照样皮，可毕竟已经长大了，还有出息了，还知道孝敬起外公外婆来，这让他还怎么下得了手？ 唉，看来鞭子也已经失去威胁了！ 一声叹息之后，他有点丧气地说道：“唉，你这小皮猴子，我迟早得被你气出病来。” 若不是大过年的，他真想说迟早会被他给气死。 “怎么会？你看我对你多好啊，除了给外婆带了电视，还给你带了好东西。” 余文钢又嬉皮笑脸地指了指搁在墙边的一样东西。 其实梁老师还是有点私心的，比如说她说老余头不识货，就只给他带了两瓶好酒，可是给梁礼这边，却一带就是一箱，六只装的那种茅台。 当然，理由是外公带余文钢带得更多，得好好回报一下。 对此，老余不会跟她计较，余文钢更是不会在意，反正搬回家了的东西，所有权就归梁老师了，怎么处置是她的事。 这样对余文钢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他可以挂名酒是他送的，理所当然地走了过去，伸手去取梁礼手中的鞭子。 松还是不松？ 梁礼纠结了一小下后，还是松了手。 又是电视又是好酒，还说要收藏这根鞭子当传家宝，这让他真的没法再黑脸。 唉，原来的招数根本就不管用了！ 梁礼并非顽冥不化之人，在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招数已经不管用了之后，立即就决定改变招数。 “如意，你帮你妈弄饭去。” 他先把女儿给支走了。 这是必要的，因为接下来他要跟小皮猴子好好聊上一番了，而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小皮猴子是不太可能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的了，很有可能还会皮得让他出洋相。 出洋相没事，但不能被女儿看到，那样会有损自己威风。 至于女婿…… 那没事，女婿是外人，在他面前有没有威信无所谓。 “文钢，既然电视买回来了，那你就给你外婆装上吧。” 他又给刚把竹节鞭放回车上返回来的余文钢给派活了。 接下来是翻箱倒柜的一阵忙碌时间。 跟余家山有所不同的是，梁家集因为离城近，又是在里水镇近郊，因此已经通上了有线电视，而梁家的房子在装修时，也已经给两位老人所在的起居室预装了线，因此这台电视安装起来已经没了什么难度，只需要花点时间接线、调试而已。 两父子在忙碌，梁礼则是守在了他们身边。 “文钢，这学期学习成绩咋样啊？” 梁礼又开问了。 作为外公，他确实是对余文钢够关注的，每次梁如意打电话回来，他都会问问余文钢的消息，因此他早已经知道，去年国庆期间女儿女婿去过一趟江陵。 女儿已经告诉他，外孙在学校表现还不错，只是还是很不安分，竟然做起生意来了。 后来女儿又告诉他，外孙的生意做得好像还不错，竟然真赚钱了，不需要家里负担了。 能独立是好事，可梁礼也还是有所担心的，担心外孙会因此影响学业，那就是得不偿失，因此，他想趁此机会详细了解一番，有必要的话，再给他讲点大道理。 其实梁礼所知的很有限。 毕竟在余文钢回西山之前，连梁如意自己都知之不多，又能告诉他多少具体的消息？ 消息不灵通自然就疑惑多多。 而最大的疑惑，则是余文钢开过来给他拜年的这台好车，以及又是大彩电又是整箱茅台的大手笔。 女儿家最近几年的情况他知道，因此无需多问，他就知道，这绝对是外孙的大手笔。 他一下子哪来那么多钱？ 这是梁礼最想知道的。 因此，接下来势必是一番细细的盘问，有必要的话，很可能还会加上一阵诫训。 作为老学究，梁礼有的是大道理可讲。 正文 第628章 我就是这么优秀 “外公，你问我成绩啊？肯定是又想找机会来收拾我对不对？幸亏我聪明，一来就先把你的鞭子给收了！” 正在装电视的余文钢回头来了这么一句。 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 小时候的小皮猴子就是这么跟他对着干的，每次他想收拾他，这小皮猴子就跟他斗智斗勇，想出各种招数来跟他对着干，既让他头大，又让他喜欢。 他喜欢他的那股机灵劲。 现在，那股熟悉的机灵劲又冒出来了，但却给了梁礼一种不安的感觉。 莫非这小皮猴子……真因为做生意把学习给耽搁了？ 他立即眼睛一瞪：“别打忽悠，老实说成绩。” “我成绩还不错啊，三门优，其它的都是良，应该勉强能拿个二等奖学金吧。” 小皮猴子的回复却让他大吃了一惊。 二等奖学金？ 是不是真的啊？ 因为两个孙子都上了大学，因此梁礼对于大学的情况并不算陌生，最起码他知道，在大学里，能拿二等奖学金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因为据说每个班的一等奖学金顶多只有一两个。 分心去做生意并且还赚了大钱，还能拿二等奖学金？这有可能吗？ “你可别忽悠我！” 梁礼又开始横眉瞪眼。 此时的余文钢心里又偷偷地乐开了花。 与人斗其乐无穷。 正常来说，期末考试成绩好不好，这点屁事早已不值得他拿出来炫耀，因此其他人问起他的成绩来时，他都是用还行两个字来打发。 包括梁老师和老余，他也只是告诉他们没挂科。 可梁礼这个老学究是不同的，与其告诉他自己赚了多少钱，还不如告诉他自己的成绩有多好，老学究最忌讳的是舍本逐末。 而且，小时候在老学究面前没少吃亏的他，来见这个外公最大的乐趣就是逗一逗他，逗得他吹鼻子瞪眼才好玩。 说起他的成绩，期末考试时他已经有所保留了，可最终结果出来后，没想到还是相当不错，高数、英语、C语言都是优，其它的都是良，而且因为其他同学的各科成绩并不平均，因此张高阳告诉过他，他的总成绩在班上排第二，仅在盛嘉琪后面，拿二等奖学金是稳稳的了。 说大实话老学究竟然不信！ 有点意思！ 余文钢决定玩点更猛的来让老学究震惊一下。 “你不信啊，我拉个人来给我作证吧。” 他停下了手中的活，掏出了手机，开始翻了起来。 自去年开始，国内的短信业务已经逐渐起来了，因此拜年流行起了一种新形势，那就是短信拜年，因此打前天晚上春晚时刻起到昨天，他的手机里已经收到了成堆的拜年短信，其中就包括骆俊鹏的。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骆俊鹏的短信给翻出来。 “看到没，这是我们电信院的骆院长刚给我发的拜年短信。” 翻出来后，他把手机伸到了梁礼眼前。 电信院的院长竟然会给你发拜年短信？ 对此，梁礼更加难以置信。 “你等等。” 已经老花眼的他有点看不清手机上的小字，于是急忙找起自己的老花眼镜来。 老花眼镜一戴上，字就清晰了。 “文钢，院长祝你在新的一年里大展宏图，梦想成真。” 他看到的是这样一行字。 电信院的院长竟然会给小皮猴子发短信来拜年？这有可能吗？ 梁礼更是难以置信，又把眼睛一瞪：“你这浑小子，这肯定是提早准备好来糊弄我的吧？” 他只能这么认为。 以他对小皮猴子的了解，这种事他绝对干得出来，小时候小皮猴子可是没少糊弄他。 “你不信啊？直接把电话打过去就好了啊。” 小皮猴子竟然坦然地当着他的面拨起了电话。 “骆院长啊……哈哈，是我啊，想我了没？ “年过得咋样？不咋样啊，没想到我这么优秀的人，竟然优秀得招人怀疑了，现在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让你帮我做个证啊…… “谁不信？当然是我外公那个老古董咯……你跟他说说？好！” 短暂的一番寒暄之后，小皮猴子笑着把电话递给了他。 此时的梁礼已经听懵了。 真的是院长？ 这小皮猴子在院长面前也是这么没大没小的？ 竟然还当着我的面说我是老古董？ 真是气死个人了！ 狐疑之下，他接过了电话。 “你好……” “老人家你好啊，是文钢的外公对吧？您身体还好吧？借此机会，我先给您老人家拜个年哈，祝您身体健康，寿比南山。” 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浑厚稳重的中年男声，很客气，也对他很恭敬。 “您……真是江陵大学电子信息学院的院长？” 梁礼也开始用上了敬语。 “哈哈，如假包换啊，老人家要是有机会来江陵，我一定盛情款待……” 梁礼彻底懵了。 因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电话里这位姓骆的院长，先用大量的事实证明了自己的院长身份，然后再接下来，则是用各种溢美之词大夸特夸小皮猴子，说他在学校是如何如何的优秀。 尽管电话不算长，很多事情骆院长都是泛泛而谈，没说具体的内容，可梁礼还是听到了不少让他震惊的内容。 什么院团总支书记，学校科创中心常务副主任，为江大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连江大的侯校长周校长也重点关注着他…… 与这些相比，期末考试成绩是不是真的能拿二等奖学金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小皮猴子真的这么优秀吗？ 挂了电话之后，一脸震惊的梁礼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他转向了余建国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些事你跟如意有没有证实过？” 他已经放弃从小皮猴子这里来找证据了。 找再多也很难让他相信。 “岳父，是真的，很多事报纸上都报道过了，我跟如意都看了那些报纸。” 一直默不作声的老余同志站出来当人证了。 “都上报纸了？你们在哪看的？” “文钢带回来的。” “那报纸呢？” “报纸在家里，没有带过来。” “瞎胡闹，怎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不给我带过来？” …… 一番简短的对话之后，很少给女婿脸色的梁礼竟然气得朝余建国横眉瞪眼的。 急眼了。 老余同志很无辜。 正文 第629章 没法玩了 一听说外孙竟然上报了，而且上的报连鄂省日报这种权威媒体都有，梁礼确实急眼了。 这么好的事他竟然不能一睹为快，那怎么能行？ 这可是梁家光宗耀祖的大喜事啊！ 尽管余文钢只是外孙，但他还是很自然地把他划到了梁家门下，反正在现在这个年代已经讲究男女平等，儿子女儿都是自家人，那孙子外孙也一样。 他唯一有点后悔的是，在这小皮猴子一生下来时没有强制要求他姓梁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此时的余建国有点懵头懵脑的，他不知岳父大人为啥突然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道：“大概初四走吧，文钢初七初八就得回江陵，不能呆太久。” 自己老家住两个晚上，岳父家这边住两个晚上，这是一家人早就商量好了的，一碗水端平。 梁礼却回道：“呆那么久干嘛？这里有啥好呆的，明天就回。” 余建国：“……” 我们来给您拜年，您却嫌我们呆太久，直接撵我们走？有这样的岳父大人吗？ 第一次遭到这种待遇的他一下子就懵了。 好在梁礼的下文很快就来了。 “我跟你们一起走，去看看那些报纸，要是报纸上说的是真的，我得把那些报纸拿回来，然后好好摆上一席，再唱上三天三夜花鼓戏，好让大家知道，咱们老梁家又家道兴旺了。” 余建国：“……” 要不要玩这么大？ 去年文钢考上大学，你也没说要在这边摆上一席好吧，只给两个孙子摆过！ 余文钢：“……” 老头子，你对老梁家被打土豪到底有多大的执念？我姓余好吧！ 唉，这游戏没法玩了！ 他原本还想着一玩得开心，就干脆把华为的事也一次性给抖出来，刺激老头子一下，让老头子激动一下，现在看来，这事真没法玩了。 若是把华为的事也给抖出来，这老学究岂不是要唱上一年花鼓戏了？ 嗯，一会还得叮嘱老爸老妈，千万不要让他们轻易把华为的事给泄露出来，免得这老头子胡来。 就算要泄露出来，那也得等他去了江陵再说，只要他不在场，老头子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他打定了主意，并识趣地收声了，开始继续调试他的电视。 可就算是这样，老学究还是没打算轻易放过他，又揪住他问道：“文钢，你啥时候带我去你们学校看看啊？你们院长可是向我发出邀请了。” 余文钢：“……” 一句客套话而已，你也当真了？ “随时都可以，您高兴就好。”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应付了起来。 谁知梁礼立即就说道：“你这次是开车过去对吧？那我干脆跟你一起去吧。” 余文钢顿时又傻眼了。 我去，这老头子，真是越老越像小孩子了，一点耐心都没了，你不是还说要大大地摆上一席，再唱上三天三夜花鼓戏吗？ “这可不行，我一到学校，就得忙学习了，工作上也有大把事情要忙，我可没时间陪您。” 无奈之下，他只能果断拒绝。 这倒是大实话，这次回江陵，等待他的就是华为的签约，然后就是正式启动小灵通项目，以及理想信息和理想文化两家公司大展拳脚，他确实没时间陪老头子。 再说，以老头子这古怪性格，若是在这个时候去了江陵，那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我不用你陪，你们院长会接待我。” 梁礼却执拗地回道。 余文钢：“……” 你以为你是****呢？ 骆院长能请你吃顿饭就不错了，难不成真能陪你逛上个把星期？ “那也不行，这样吧，等今年暑假放假了，让我妈陪你去，那时你爱呆多久就呆多久。” 无奈之下，他只好采取了拖延之策。 也幸好这一拖延之策还算合情合理，在稍稍思索之后，梁礼总算勉强答应了。 也好在这老学究死要面子，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没有继续揪住他或老余同志来刨根问底，总算让他安心地把电视节目调试了出来。 电视声音一出，把正在厨房忙碌的外婆也给吸引了过来，看着那清晰靓丽的电视画面，她有点兴奋地说道：“这电视这么大这么漂亮啊？比你大舅买的电视还大。” 自言自语了一句之后，她转向了梁礼期期艾艾地说：“老头子，这电视这么大，要不……我们把那台小的换过来吧，把大的给阿丽看。” “换什么换？大电视你看着不香吗？” 梁礼回了这么一句。 学余文钢的还学得挺快的！ 只是在这一句里，余文钢却听出了那么一丢丢不对劲。 阿丽，是他的大舅妈。 说起他的那位大舅以及这位大舅妈，他就有点不太好形容了。 该怎么说呢？ 总体来说，大舅一家对他家还算是不错的，在前世，当老余下岗后，家里的日子开始过得艰难了起来，而那个时候，搞建筑工程当包工头的大舅却慢慢起来了，于是时不时会接济他家一下，包括对余文钢，也并不小气。 但有一点不那么好，那就是大舅和大舅妈都带上了一丢丢暴发户的习气，尤其是大舅妈，总是给他们一家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者的感觉。 对此，余文钢是有那么一丢丢不舒服的，不过拾人牙慧之下低低头也是正常的，所以他也就没太多想，更没把它放心上。 只是现在外婆和外公的这几句，却让他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我买过来的大电视，外婆竟然想把它让给大舅妈？她这是对那位大舅妈有多畏惧才会这样？ 这真的有点不正常。 做儿子媳妇的，一旦过得宽裕了，就只有孝敬爸妈的道理，而不是拼命把老人碗里的往自己碗里扒。 按理说，有梁礼这种强势的家长在，老梁家理应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余文钢知道，别看老学究对自家人凶得很，一个个能被他训得飞起来，可是对待儿媳妇这种非自家人，重话都不敢说一句，生怕因为自己把媳妇给气跑了，弄得自家儿子单身。 唉，这只会窝里横的老头子，到底让外婆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余文钢又是暗暗一声叹息。 正文 第630章 没良心的 在梁家三兄妹里，梁如山算是比较不幸的一个。 因为在他最好的年华里，却碰上了一个最为特别的年代，让他失去了继续求学的机会，等恢复高考时，他的年纪已经有些大了，并且因为家庭成分的问题，没能上大学跳出农门。 但他也是幸运的。 幸运的是，当他的二弟大学毕业返乡后，到镇里当了干部，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职位也慢慢起来了，让他有了依靠。 有依靠就有机会，自前几年开始，他拉起了一个小工程对，开始通过二弟的关系来接镇上的一些小工程。 工程虽小，但收入却是不错的，几年下来，不仅让把把家里的老房子翻新得漂漂亮亮了不说，还让他有余钱买上了一辆二手皮卡，成为了梁家集一带为数不多的有车一族。 或许再过几年，等他再多赚点钱，就会把这台二手的长城皮卡给换了，换上一台他羡慕已久的三菱越野。 今天初二。 一大早，梁如山就载着老婆儿女，前往邻村给岳父岳母去拜年。 他知道妹妹一家今天会来，不过妹妹是自家人，等他给岳父岳母家拜完年，晚上再来招待妹妹一家即是了，不影响。 梁如山对妹妹一家还是不错的，毕竟早些年他困难一点时，妹妹妹夫对他出手还挺大方的，因此在岳父家吃完午饭后，他就开始催何丽回家。 “晚点再回吧，来的又不是什么稀客。” 何丽却有点不乐意了，嘟哝了一句，至于不乐意的原因，是因为她还想跟亲戚们玩会麻将。 梁如山微微皱了皱眉。 对于自己这位老婆，他有点不知该说什么了，他承认，何丽在梁家最糟糕的时候嫁给了他，为梁家生儿育女，算是为小家做出了相当大的贡献。 可他发现，因为他发现，随着家里条件的改善，妻子反而有点表现得不尽如人意了，具体表现在于对她自己家人好，有什么好东西都往娘家送，而对他爸妈及老梁家的那些亲戚，除了能帮到他的二弟以外，都有点不当一回事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可是为了家庭的和谐，他还是能忍则忍，尤其是在这种大过年的时候，他决定还是不要跟她吵架。 “那一会你自己回去啊。” 丢下这么一句后，梁如山带着儿女先回了。 一对儿女倒是挺让梁如山满意的，大儿子梁鑫前年大学毕业后，已经留在省城工作，单位还相当不错，女儿梁淼也已经上高三了，成绩相当不错，今年考个好点的大学应该没问题。 最为关键的是，儿女们都很懂事听话，不用他操太多的心。 在这一点上，是小妹家那调皮蛋远远没得比的。 不过让梁如山惊讶的是，那调皮蛋那么调皮，但没想到学习成绩却还是那么好，竟然能考上江大那种全国都排名靠前的重点大学，这真的很让他惊讶。 他之所以急着回家，除了不想冷落小妹一家以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让梁淼再跟调皮蛋去学习一下经验，毕竟调皮蛋去年才考完大学，而且考的还是外省的名牌大学。 在这一点上，连梁鑫都没法帮到妹妹，因为当年梁鑫考的只不过是省城的一所二本学校。 才几公里的路而已，梁如山很快就载着儿女抵达了家里，可一把车子开进自家院子，他却立即惊讶了起来。 这么好的车怎么停在我家院子里？ 谁的啊？ 难不成来还有别的客人来了？ 可是我的朋友里也没有谁开这么好的车啊！再说，就算是生意上的朋友，也没理由在大年初二来给我拜年吧？ 莫非是二弟的朋友来了？ 他根本就没把这车往小妹一家想。 不可能是他们开来的！ 一下车，梁如山没有急于进家门，而是围着那台车转悠着看了起来。 这车可比他心仪的三菱越野还要好得多！ “哇，最新款的宝马爱克斯五，好车！” 同样盯着这台车在看的梁鑫发出了惊叫声，并且还伸手去摸了摸车标。 “这车有多贵？” 梁如山问了儿子一声。 宝马他是认识的，可这一款式并没有见过，因此并不知道它具体的价格。 “起码上百万吧，整个星城可能也就两三台。” 梁鑫上大学时学的是土木工程，毕业后进了星城的一家房地产公司，能接触到的有钱人不算少，因此还是有点眼力劲的。 说完后，他又爱不释手地摸起了宝马车的车标来。 豪车的诱惑，是任何一个年轻人都难以抵挡的，梁鑫也不例外。 梁如山却被吓了一跳。 上百万？ 这么多钱，那我得辛苦多少年才能赚得到啊？ 这一数字颇让他汗颜，与此同时，他又忍不住再次猜测：到底是谁的车？ 就在父子俩还羡慕地盯着这台车在看时，他们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没良心的，你摸什么摸，摸坏了你赔得起吗？” 不用回头，梁如山就知道，这是调皮蛋，应该是听到他车子的声音出来的。 没良心的，这是调皮蛋给梁鑫取的绰号。 小时候，调皮蛋在放假送过来这边寄养时，坏事可没少干，比如说摘人果子拔人菜苗扒人水田，没少惹来邻居们的投诉，后来梁礼给大很多也懂事很多的梁鑫派了个任务，那就是盯着调皮蛋，防止他干坏事。 盯是盯不住的，只能向梁礼打小报告。 被揍次数多了后，调皮蛋记仇了，再也不叫表哥了，改叫没良心的。 多年来一向如此，弄得梁鑫多次想改名。 唉，都上大学了，性子却一点都没改！ 梁如山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转身看向了站在台阶上的外甥。 他也拿这调皮捣蛋的外甥头疼。 “又不是你的，要你管！” 梁鑫也笑着回怼了一句。 自打余文钢给他取外号后，表兄弟俩斗嘴就成了常态，因为亲情关系，翻脸还不至于，可见面就掐上一阵是免不了的。 只可惜每次吃亏的都是梁鑫。 对此，梁如山也是无可奈何，在他看来，这调皮蛋绝对把小妹的伶牙俐齿给学得青出于蓝，厚道的梁鑫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让他惊讶的是，这一次，在梁鑫回怼后，调皮蛋竟然出奇地没有做声，而是笑了笑，把手伸进了兜里。 调皮蛋竟然不回怼了？ 这是改性了吗？ 对此，梁如山稍感惊讶。 可紧接着他却大跌眼球了。 因为调皮蛋从兜里摸出了一样东西，对着那台宝马车按了一下。 “滴滴。” 沉闷的两声后，宝马车的尾灯闪了起来。 这车竟然是调皮蛋的？ 这怎么可能？ 梁如山一下就傻眼了。 正文 第631章 又要搞事的节奏 大舅妈娘家还有点事，要晚点才能回来？ 对于大舅的这一句，余文钢只能表示呵呵。 换做是在前世的这个时候，他可能什么都不会多想，也不会多说，因为那时的他根本就不懂人情世故。 可现在，他还是不会说什么，但却会呵呵一声了。 大舅妈为什么没一起回来？ 还不是因为小姑子一家没钱没势没地位，已经不能帮到她家了不说，还有可能拖累她家呗！ 人情就是如此，你能不能被他人所看重，大多数时候取决于你对他有多大价值，价值越大，就越被他所看重。 余文钢敢保证，若是他的亿万富翁身份被大舅妈所得知，大舅妈绝对会飞奔回来，甚至于连午饭都不吃了，赶紧回来招待他这个大富豪一家。 人情就是这么残酷，包括亲情在里面，也或多或少地蕴含着这一点。 想起来很寒心。 余文钢原本是不会在意的，因为他是来给外公外婆拜年的，若是外公外婆不在了的话，他以后还来不来还很难说，那得看两位舅舅家对自己及爸妈如何。 可一想到之前外婆竟然要把大电视让给大舅妈的举措，他又有点憋不住了。 要不要又来点好玩的？ 可以有！ 他立即笑眯眯地对梁鑫说：“没良心的，会开车不？” “会啊，怎么啦？” 梁鑫有点不明所以。 因为家里有车了，因此原本就喜欢车的他也就抽时间考了个驾照。 “去，开我的车去把大舅妈给接回来，告诉她，半年不见，我这做外甥的想她了，让她赶紧回来。” 余文钢把宝马车的钥匙往梁鑫面前一递。 “这……” 梁鑫为难地看了一眼父亲。 开宝马车！ 这他喜欢，他早就心里痒痒的了，只是这台车实在是太贵，他没好意思向余文钢开口。 可问题是他知道自己母亲为啥没回来，现在却因为余文钢的一句，又把她给接回来，败她打麻将的兴致，这样好吗？ 梁如山却没有做声。 是的，他很清楚，自己的解释有点牵强，但他没想到的是，妹妹妹夫都没说啥，确实余文钢这调皮蛋提出这样一要求。 你一做晚辈的，仅以半年不见想她了这样一理由，就强让她回来招待你们，这样好吗？ 他不好说。 可梁礼却出声了：“快去吧，明知文钢一家要来，还不早点回来，像什么话？” 梁如山又暗暗吃了一惊。 不管是当面还是背面，父亲都很少说何丽的不是的，今天为啥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有呵责意味的话？ 是因为调皮蛋开了一台宝马车来吗？ 没道理啊！ 父亲根本就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 对此，梁如山稍有不解，因为刚回到家，他还没来得及了解具体情况，只顾得上用托词来解释一下何丽为啥没有一起回来。 让他惊讶的事还在后头。 梁鑫领命而去后，梁礼又说道：“如山，我明天跟你妹去一趟西山，等我回来后，我要大摆筵席，然后再请戏班子唱上三天三夜花鼓戏，这事你跟如松在家里准备一下。” 梁如山：“……”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一下子就把他给整懵了，不解地问道：“为啥啊？咱家又没人结婚没人做寿，为啥要摆筵席唱花鼓戏啊？” 按照乡下的风俗，大摆筵席只有几种情况，分别是添丁、嫁娶、大寿及白喜事，而请戏班子唱花鼓戏这种则更是只有前面三种，并且还得是不差钱的大户人家。 就以梁家为例，哪怕是梁鑫、梁磊考上大学，当时也只是摆了一下筵席，以及放了一场电影，并没有唱上三天三夜花鼓戏。 “家道兴旺，你说要不要摆？” 梁礼一脸严肃地反问了一句。 在自家儿女面前，他一直是这副德性，哪怕大儿子已经年龄不小了，很快就要做爷爷了，他也还是保持着家长威严十足，不多说，不解释。 家道兴旺？ 这个更是把梁如山给弄糊涂了，可父亲的霉头他是不会轻易去触碰的，于是只好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站他身边的母亲。 梁老太低声解释道：“是文钢有大出息了，听说还上电视上报纸了，你爸明天要去西山把那些报纸给取回来，听说还要请人给裱起来。” 梁如山：“……” 调皮蛋竟然上电视上报纸了？ 是什么样的报纸，竟然值得年迈的父亲亲自跑一趟西山？而且还要裱起来大摆筵席唱上三天三夜花鼓戏？ 他更是蒙圈了。 再联想起余文钢开来的那台价值上百万的豪华宝马，他只能推断：调皮蛋很可能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文钢，你干啥啦？” 他直接问了出来。 “嘿嘿，不告诉你，免得吓到你。” 余文钢却嬉皮笑脸地回了这么一句。 梁如山又是颇为无奈。 这调皮蛋有多难对付？ 打没用，骂也不成，哄的话也未必有效，从小就鬼精鬼精的，让人头疼得很，对此他早有领教。 唉，看来只能一会抽空问问妹妹到底是咋回事了。 梁鑫这边，小心翼翼地开着那台宝马车，有点兴奋地又去向了外婆家，车上还载着同样有点兴奋的梁淼，然后找上了已上了麻将桌的何丽。 “梁鑫，梁淼，你们怎么又回来啦，有事吗？” 因为太过于投入，何丽直到儿女再次走到她跟前才发觉。 “妈，家里来客人了，爸让你回去招待。” 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梁鑫当然不会实话实说，而是找了个托词。 “三万……啥客人那么重要啊？你爸自己不能搞定？” 何丽一边摸牌打牌，一边应付着梁鑫，根本就没有起身的意思。 梁鑫不得不俯身到她耳边说道：“你快回吧，爷爷都生气了。” 何丽愣了一下。 连老顽固竟然都生气了？还专门派儿子女儿来接自己？到底是来了啥重要客人啊？ 她总算意识到再不回的话，问题就有点严重了，于是她说道：“那等我打完这一把。” 数分钟之后，输了一点小钱的何丽满脸不高兴地跟着梁鑫梁淼出了娘家的门，又走到了外面的大马路上。 “车呢？” 何丽习惯性地找起了自家的车，在看不到后，不满地问了梁鑫一句。 “车在这呢。” 梁鑫按响了手中的遥控器。 然后何丽呆住了。 正文 第632章 一遇风云便化龙 家里并没有来其他客人！ 很快，何丽便从梁鑫嘴里得知了这一消息，这很是让她有点恼火。 就小姑子一家？ 那非得把她叫回家干嘛？小姑子一家值得她慎重其事地去招待吗？ 刚在麻将桌上输了点小钱的何丽刚想发脾气，可梁鑫却紧接着告诉她，这台价值上百万的车是余文钢开来的，小姑一家还给奶奶买来了一台价值起码八九千块的大彩电，并且小姑还给了梁淼一个五百元的大红包。 何丽的火气就这么活生生地被憋回去了。 这台车竟然上百万？并且还是小姑子家的？这怎么可能？ 她一下子就被这一消息给整懵了。 她很想怀疑这台车是借来的，可谁会乐意把这么贵的车借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再说，如果车是借的，那小姑子一家又哪来的钱大手笔地送大彩电及给梁淼大红包？ 小姑子一家这几年都过得抠抠唆唆的啊！ 很有可能是中彩票了！ 因为梁鑫也不知道更多，因此何丽只能这么去推测。 不过不管怎样，既然小姑子一家发财了，那她就确实应该赶紧回家热情招待一下。 何丽的不满情绪立即就一扫而空。 梁家这边，情况又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中午的时候，梁礼因为要面子，没有揪着女儿去追问太多太多的事，梁如山却没有这个顾忌，在把余文钢一家子招呼在客厅坐下，茶水花生瓜子糖果端上后，他便开始向小妹刨根问底了。 梁如意会不会讲？ 肯定会啊！ 而且还是大讲特讲。 儿子有大出息了，父亲竟然不问！ 这原本就把爱炫耀的梁老师憋得挺难受的，现在梁如山一问，她岂有不讲之理？ 于是乎，当着梁礼的面，她开始给梁如山抖余文钢的那些事，包括报纸上报道了的，也包括报纸上没登的，但余建国知晓之后在枕边告诉她的。 很快，余文钢的那些事就被她给抖了个七七八八。 梁礼和梁如山很快就听得一脸震惊。 刚进大学，就开了一家卖电脑的公司，实现经济独立； 很快又弄出了一个创新项目，一举拿下了学校的校园卡系统，被誉为学校的技术天才，并且又成立了一家公司； 因此进了校团委，并且很快又成为了学校科创中心的学生副主任； 然后一个很有钱的日本人看上了他的那个项目，想投资一亿美金； 紧接着又搞出了一个新项目，跟华为谈起了合作，然后华为送了他那台车，准备以他为核心在江陵成立技术研究院，有可能的话，还有可能在江陵投资上百亿； …… 作为老师，梁老师的口才自然非常了得，憋了很久的她也早已将整个故事理了个清晰的脉络出来，因此在她绘声绘色的描述之下，很快就把梁礼和梁如山给听呆了。 “摆！必须摆，并且要大摆特摆！如山，你赶紧给如松打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你们俩好好商量一下，看这事怎么弄。” 反应过来的梁礼更是有点激动得过头了，顾不上盘问细节，又先给梁如山派起任务来。 尽管还是觉得父亲的反应有点夸张，可这一次梁如山却没有任何犹豫了，立即就给二弟梁如松打起了电话，催促他赶紧回来。 何丽就是在这个时候回到家的。 刚进自家客厅，她就听到自家丈夫正在给小叔子通电话，催促他赶紧回家，说公公有要事跟大家一起商量。 阵势搞这么大？ 何丽原本还觉得公公叫她回来有点小题大做，可现在连小叔子一家都被要求立即回家，她就有点怕怕了，有点畏惧地看了黑脸公公一眼，挤出了一副笑脸。 “如意，建国，不好意思啊，我娘家那边临时出了点事情，耽搁了一会……来来来，吃个橘子。” 热情好客的女主人状态很快就回到了她身上。 在把一个专门挑选的薄皮大橘子递给余文钢时，她还很自然地说道：“文钢，你现在可是越来越帅了啊，在学校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倒追吧。” 她只字没提车的事和大彩电的事，而是开起了玩笑拉起了家常。 换做是在前世的这个时候，余文钢一定会被她这模样给蒙蔽，觉得这是一个热情好客待人亲和友善的大舅妈，可现在…… 这就是典型的真诚的虚伪啊！ 看人说话，看米下锅，不管有没有做，话一听要说得漂亮…… 这种从实践中练出来的为人处世本事，已经有了相当高的水准，只可惜还是没法瞒过余文钢的眼睛。 论阅历，论识人能力，在场这些人恐怕无人能跟他相比，因此何丽的这点道行在他面前还只能算是小儿科。 正主回来了！ 接下来要怎么玩呢？ 余文钢一边回之以微笑，一边琢磨起此事来。 他原本很想低调的，因此很多事能不说就尽量不说，可是在心里憋了坏之后，就没阻止梁老师来炫耀他了。 坏也是需要资本的。 若是你自身没点实力，却想着憋坏去整蛊人家，人家会鸟你吗？ 能不直接给你一巴掌就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有点资本了，只不过…… 嗯，还是先等二舅回家，让资本继续发酵发酵吧，毕竟大舅妈才刚回来，还没弄清楚情况。 他决定再忍一忍。 打完电话的梁如山又回到了电烤桌旁，准备继续来挖掘挖掘外甥的事。 此时的他早已感慨不已。 没想到啊！ 没想到当年那个调皮捣蛋无恶不作的浑小子，一上大学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竟然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 难不成真应了那句话：男孩子越调皮越有出息？ 不过想想也是。 他从不否认，这外甥的脑瓜子绝对好使，否则的话，不会在调皮到那种程度下还会学习那么好，也不会小小年纪就让一帮大人都感到头疼。 这股聪明劲，一旦用到正道上，确实可以干出一些石破天惊的大事来，正如他调皮捣蛋起来也能出乎所有人意料一样。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梁如山很快也脑补出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作为老学究的儿子，梁如山虽然没有上过大学，可还是读过一点书的，比如说《说岳全传》之类的古代小说。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一边等待二弟回来，一边跟余文钢一家子热聊了起来。 正文 第633章 人设这东西 梁如松，梁礼的二儿子。 从年龄上来说，梁如松其实跟余建国差不多大，因此也是恢复高考后的首批工农兵大学生之一，只不过他上的是农业大学的大专，因此毕业后又回里水镇当起了农科员。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是那个年代大学分配的特色。 作为那个年代罕见的大学生，农科员的起点对梁如松来说并不高，可家里没关系没背景，他也只能凭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往上爬。 快二十年过去了，梁如松也只不过是爬到了副镇长的位置，速度可以说是龟速。 不过梁如松已经很满意了，最起码在里水镇这一带，他已经是受人尊敬的大人物之一。 就好比说今天，他去岳母家拜个年，也会有当地的村干部、乡镇企业家闻讯赶过来，非要跟他娱乐娱乐。 所谓的娱乐，便是喝喝茶打打牌之类的，因此他在岳母家吃完饭后，便没有急于回家，只是没娱乐多久，催他回家的电话就来了。 老父亲要跟兄弟俩商量大事！ 据说是他那个调皮外甥现在很了不得了，老父亲想折腾一番。 回就回吧，娱乐啥时候都可以。 先回家把具体情况弄清楚再说。 别看梁如松已经是镇上的大领导，可是对于老父亲的意思他还是很少违逆，一来，老父亲的脾气不太好，还是少招惹他为妙，二来，那样会背上不孝的恶名，对他影响也不好。 于是，他便开上镇里配给他的那台老吉普，载着妻儿往老家奔。 作为镇上的干部，他自然是住在镇上，只不过在过年时分，他还是会尽量在老家多呆上几天的。 老梁家此时又有了些许的变化。 变化在于起争执了。 争执的原因，在于余文钢的不配合。 尽管梁如松还没回来，梁礼和梁如山父子俩已就大摆筵席的事讨论开来了。 怎么摆？ 啥时候摆？ 请那些人？ 请哪里的戏班子？ 这些细节都得落实到位才行。 只不过问题一到余文钢这主角身上时，又出幺蛾子了。 以余文钢有出息的名义大摆筵席，这主角总得到场吧？ 因此按照梁礼的意思，是把筵席时间定在大年初六，这样一来，主角余文钢当天还可以过来这边露个面亮个相，然后再驱车回江陵也还来得及。 可一直在笑嘻嘻地听他们讨论的余文钢却在关键时候来了这么一句：“你们爱怎么玩就这么玩，别预上我啊，我才不参加这种无聊的游戏。” 梁礼和梁如山一下就傻眼了。 正主不出席的话，这游戏还怎么玩？ 梁礼又开始吹鼻子瞪眼。 可余文钢却是嬉皮笑脸地回道：“我不干，你们非要逼我的话，我明天就开车去江陵。” 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小皮猴子的经典特征又暴露无遗。 这可是把梁礼又弄得很头疼。 换做是梁鑫梁磊梁淼敢如此忤逆他，他保证把他们训得飞起来，可是他拿这小皮猴子能有什么招？ “梁如意，你这儿子是怎么带的？” 无奈之下，梁礼只好把矛头指向了自家女儿。 可还没等梁老师出声，余文钢却又笑嘻嘻地说道：“外公，要不这样，我现在就带我爸回西山，把我老妈留给你使劲训怎么样？反正她是你们老梁家人，你们想怎么训就怎么训。” 梁礼：“……” 混蛋，如此忤逆的话那混蛋都说得出来！ 真是能气死个人！ 他气鼓鼓地闭上了嘴巴。 碰上这样一混账东西，这事暂时是谈不下去了，那就只能等二儿子回来再说。 余文钢此时却又在偷着乐了。 跟老顽固讲道理？ 讲道理是不可能讲道理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他讲道理。 因为很难讲得通。 还是耍赖来得直接有效。 他发现，小时候在这里养成的小皮猴子人设还是挺好用的，不管他怎么耍赖，怎么大逆不道，似乎都是合理的，做乖宝宝反而变得不正常。 既然如此，那就得合理利用，反正他认准了一条，不管他怎么赖怎么皮，有了身上的那一身光环在，只要他不干那种真正大逆不道的事，老学究都不可能不认他这个外孙。 就在这样一种气氛中，梁如松带着老婆儿子回来了。 惊讶，好奇，询问…… 一如梁如山回家时所发生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梁如松一回来，就顺理成章地接过了话语权。 其实在梁家，最有威信的并非是梁礼，而是梁如松，在很多事情上面，不仅梁如山得听他这个当弟的，甚至连梁礼都得听他这个儿子的，至于那些晚辈就更不用说了。 这是必然的。 在很多时候，身份地位往往就是话语权的代名词，这一点在一个小家庭里也不例外。 作为领导干部，梁如松还是有一点处理问题的艺术的。 在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后，他说道：“这样吧，筵席就别摆了，戏班子倒是可以请一个，就当是大过年的请乡亲们娱乐一下。” 典型的和稀泥方式。 可这样的方式却能落得个皆大欢喜。 对于梁礼来说，他想要达到的目的无非就一个，那就是让大家知道，他老梁家又出人才了，又开始兴旺了，不摆筵席虽然差了那么一点意思，但也还过得去。 而对余文钢来说，只要不折腾他，把他当大熊猫来展示，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 这叫眼不见为净。 这个二舅还是有那么一丢丢水平的！ 他给了梁如松一个评价。 其实对于这位二舅，不管是在前世还是现在，他都不算太了解，原因在于，小时候的他来外公家时，二舅却是在镇上上班，很少有机会打交道。 而等他工作后，二舅又调去了别的地方，就更是没太多机会见面了。 这样一来，他对二舅的了解自然就不如外公和大舅。 不过不要紧，现在人总算是到齐了，既然如此，那接下来就可以来点好玩的了。 只不过他刚才玩的还是小皮猴子的人设，现在想把话语权从二舅手里抢过来的话，是不是该改一下人设，并来点特别的招数？ 心思一起，他脸上又绽放出了笑容，笑眯眯地看向了何丽。 主要目标，还是这位往外婆畏惧，不把他们一家太当一回事的大舅妈。 正文 第634章 外甥很上道 余文钢有大出息了！ 这对老梁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对梁礼来说，这意味着梁家之光，意味着家道再次兴旺。 到了他这个年纪，地位、财富什么的都已经是过眼烟云，唯一惦记的，就是百年之后去到地下能不愧对老祖宗。 对于梁如山来说，只是纯粹地为妹妹一家感到开心，并没有多想什么。 此时的梁如山也就是个小包工头，文化有限，见识也有限，格局仅限于里水镇这口小井里，尚未意识到，若是能抱紧外甥这条大腿，他的三菱越野车梦分分钟就能实现。 而对何丽来说，这意味着小姑子家又很有钱了，这种有钱的亲戚得多巴结着一点，只要对方随便漏一点，她就有大把的好处。 妇人就是妇人，还没出过西山的她，能看到的也就是余家送给公公婆婆的那台连她都羡慕的大电视，以及那些据说高达几千块的好烟好酒，以及给梁淼和梁磊的两个大红包。 这样的大手笔，她回娘家可给不出。 不是给不起，而是家底不够丰厚，有点不舍得。 相对来说，梁如松则会看得稍稍远那么一点点，作为体制内干部，他早已学会了凡事先考虑利益关系。 如果这个妹妹说的是真的，那现在这个外甥就很了不得了！ 先不说华为的百亿投资，单是日本人的那一亿美金投资意向，就足以让里水镇，不，西山市给惦记上，来在这位西山籍的青年才俊身上打感情牌，以期获得未来的投资机会。 所以，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来核实这些事情的真假。 “文钢，你在江陵搞出了这么大的成就，不止是外公想去看看，二舅也想去，可以吗？” 他开始试探。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管是报纸上登的，还是小妹说的，都存在夸大其词的可能性，想要核准，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实地考察。 还有，如果小妹说的这些不那么真实，那只要他一提去江陵，外甥就必定会心慌，那样的话，他相信一定瞒不过自己的眼睛。 “可以啊，那干脆到时你陪外公一起去吧。” 余文钢答得很干脆。 在他脸上，梁如山看不到任何犹豫、迟疑、慌乱。 莫非是真的？ 梁如山追问道：“你是说暑假吗？干嘛不这些天呢？过几天你不是要开车回江陵吗？我跟外公可以跟你的车去啊，多方便啊！” 这还是在试探。 “这次去也成，只不过现在去的话，你可看不到啥东西，毕竟学校还没开学，华为那边的合作可能也要过完元宵才有动静，你能在那边呆那么久吗？” 余文钢还是回得很干脆。 这一次，他并没有表示反对，而是把决定权交到了梁如松手里。 梁如松能怎么选？ 他要去江陵的话，当然是希望看到更多真实的东西，比如说余文钢的公司，科创中心，华为的江陵研究院等，可若是让他呆到元宵之后才能看到的话，那是不现实的，毕竟他是体制内人士，是要上班的。 “这样啊……” 因为不知该如何决定，现在反倒是他纠结犹豫了起来。 此时余文钢却又出声了：“要不这样吧，大概暑假的时候，市里面可能会有个小团去江陵那边考察访问一趟，到时我打个招呼，你干脆带外公跟市里的团一起去吧。” “市里的团？什么团啊？” 梁如松惊讶地问道。 “市委市政府的团啊，我跟江陵那边高新区的焦主任关系还不错，因此答应了市里面的人，答应帮他们联系一下考察访问的事。” 余文钢随口就来了这么一句。 可这样一句对梁如松来说，却是犹如石破天惊。 市委市政府的团！ 跟江陵高新区的焦主任关系不错！ 这样的信息，对于身处体制内的他来说，实在是太有价值了一点。 市委市政府的领导，这是他想见也未必有机会能见到的人，可现在却跟外甥有了交集，并且还指望他帮忙联系去江陵考察。 江陵高新区，一个级别比西山市还低半级的行政单位，可是论地位，若是没人引荐的话，恐怕西山市的领导们主动找上门去，对方也未必鸟。 那可是省会大城市的高新区，远非西山这样的贫困地市能比的！ 可现在外甥却说，他跟那里的区长关系不错。 这些有可能吗？ “文钢，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难以置信之下，梁如松忍不住发起了质疑。 “爸，你跟他说。” 余文钢却有点不乐意回了，把锅甩给了余建国。 “是真的，前几天市检察院的顾检察长请我们吃饭时提的这事，还说过几天想安排市里面的领导跟文钢见个面一起吃个饭。” 余建国不得不出来为儿子作证了。 他也不想儿子被质疑，于是把他耳闻目睹的事给说了出来。 “绝对是真的，过年那天晚上，江陵那边的焦主任还给文钢打过电话，他在电话里还给我跟建国拜年呢，还客客气气地说，他跟文钢是兄弟，给我和建国拜年是应该的！” 梁如意也出声了。 脸上无比的得意。 梁如松一下又听懵了。 市检察院的顾检察长！ 这个他认识。 有笑面虎的顾检查长竟然请了妹妹妹夫一家吃饭？还在帮市里的领导约外甥见面吃饭？这怎么可能？ 江陵高新区的焦主任竟然主动打电话给文钢来拜年？还说他跟文钢是兄弟？这怎么可能？ 这些话已经听得让他开始怀疑人生了。 若这些是真的，那他觉得自己这几十年算是白混了。 “呵呵，你们还认识顾检察长啊？” 他再次出声试探。 “顾检察长的女儿跟文钢是同学，也在江陵上大学，去年国庆我们一起去的江陵。” 余建国解释道。 原来如此！ 梁如松释然。 可他却又开始纠结了起来。 跟市领导们一起吃饭，这是多少体制内人士梦寐以求的机会？如今，这样一宝贵的机会到了外甥手里，他的眼前，却还差那么一丢丢，这该如何是好？ “文钢，你跟市领导们大概啥时候见面啊，要不……” 因为心有所求，他开始变得吞吞吐吐了起来。 “应该是初六或初七吧，这样吧，你要是有空，那两天你可以上去一下，我提前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梁如松立即欣喜地回道：“好啊好啊，二舅一定在初六一大早赶过来。” 这外甥很上道啊！ 梁如松窃喜。 他是兴奋了，可梁如山却听得有点眼红了。 老父亲能跟着市领导去江陵考察，二弟也能去，那我这个大舅呢？ 他立即就说道：“文钢，大舅也想去江陵看看啊，你不安排一下吗？” 余文钢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 鱼儿上钩了。 可以放大招了！ 正文 第635章 把事往大里搞 “大舅你也想去啊？” 之前对梁如松很上道的余文钢，在听了梁如山的这一句之后，态度却变得不明朗了起来。 外甥竟然有点不乐意？ 你小时候明明是在大舅家呆得多，敢情这些年我白照顾你了？ 梁如山的心一下就被吊了起来。 余文钢却又问道：“大舅，你是做工程的吧？” “对啊对啊。” “你要是做工程的话，其实还真是值得去一趟的，高新区那边可是有大把工程可接，你要是能随便接上一两单，那大舅你就发了。” 余文钢又听似很随意地来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立即又把梁如山的胃口吊得高高的了。 对啊，文钢不是说他跟高新区的主任关系不错，都称兄道弟了吗？要是外甥能帮忙介绍一下，能在江陵那边接上一两个工程，哪怕是小工程，不也比在里水镇这里瞎折腾强多了吗？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兴奋地说道：“对啊，所以你应该帮大舅介绍介绍啊！” “为什么要帮你介绍？” 余文钢却反问道。 梁如山愣了一下，不解地问：“我是你亲大舅啊！难不成你对我这大舅还有意见不成？” “对啊，我确实对你有意见，而且意见还不小。” 转折点就这么突然来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过年的，当外甥的竟然对亲舅有意见？而且还这么直率地说了出来？ 这是要搞事的节奏啊！ 梁礼先看了看梁如意。 在自己拿这个外孙没招了的情况下，他只能指望女儿能出声，管管自家儿子别乱说话。 梁如意却假装没看见。 自己的话儿子能听吗？万一自己出声却被他当着自己父母及兄嫂侄儿侄女的面被顶撞，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梁礼又看向了余建国。 余建国也默不作声。 在经历了多次验证之后，他算是搞明白了，自家这个儿子虽然经常有惊人之语，但并不是鲁莽或没教养，而是另含深意的，在他没有把底牌亮出来之前，只好还是不要干涉。 至于梁如松，他也觉得外甥这么说有点不妥，可余文钢刚把一个大好机会送给他，他岂会在这个时候去触余文钢的霉头？ 大哥，自求多福吧！ 梁礼顿时又是一声叹息。 对于这个皮得不像话的外孙，他实在是没招了，再加上外孙现在有那么有出息，他也不舍得再厉声呵斥。 那你们自己闹去吧！ 这下搞得梁如山无比的尴尬，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他只能讪讪地说道：“哈哈，那你说说看，大舅有哪里做得不好？” “我就简单说几点吧。” 余文钢又出声了，但语气却相当平静，一点都不带愤怒的情绪。 “第一点，我记得在小时候，每年过年的时候，初二我们一家会来给外公外婆及舅舅拜年，到了初五初六，舅舅就会打发梁鑫和梁淼去西山给我爸我妈拜年。 “可是这两年呢？他们为啥不去啦？” 第一点意见被余文钢抛了出来。 初一崽，初二郎，初三初四拜姑叔，初五六拜舅姨…… 这是湘省过年民间拜年的风俗，很多年下来，梁如山一家都是这么执行的，只不过在最近两年，自打家里经济好转小妹家却困难起来后，何丽嫌这样折腾，就不让梁鑫和梁淼他们跑了。 梁如山没想到，这事却被余文钢当众提了出来，这让他怎么回？ “呵呵，是梁鑫和梁淼他们大了，有点不乐意跑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让儿子女儿来背锅。 “大舅，别解释，解释我就当你是在逃避，没诚意来面对这个问题。” 余文钢却又毫不客气地来了这么一句。 梁如山：“……” 解释都不让解释？ 这是要让我下不来台的节奏啊！ 余文钢却有接着说道：“要是他们像梁磊那样，小时候都没走习惯，那就无所谓了，我当你们不在意这些世俗礼节，可这突然不去，我不知我爸妈怎么想，反正我是有那么一点点意见的。” 此话一出，不仅梁如山更是尴尬无比，连梁如松也开始耳根子发红，因为外甥也隐晦地说了他的不是。 是的，按礼节，他这个当哥的，在妹妹一家来梁家集给父母拜年，又顺道去里水镇给他一家拜年之后，他起码得打发儿子跑一趟西山，可是…… 我是不是当了个小官，就太不把妹妹一家当一回事了？ 他开始自我反省。 梁如意却听得鼻子有点发酸。 梁鑫梁淼前两年为啥不去西山给她拜年了？ 其中的原因她自然能猜得出来，想起来也有点心寒，可这毕竟是她的娘家人，她就算心里有苦水，也不好跟丈夫和儿子说，跟外人更是提都不能提。 这样憋得实在是有点难受。 现在余文钢突然这么一说…… 这臭小子，你为啥要说出来啊？这是想把我弄哭的节奏吗？ 可不知为什么，此时的她却觉得儿子这一胡来却让她非常爽，感觉像是出了一口恶气。 继续！ “第二点，我今天来外婆家，听说外公外婆跟你们一家子已经分开了，现在饭菜得自己弄，他们都一大把年纪了，你们却还要他们自己来弄饭菜吃，大舅你好意思吗？” 第二点又被余文钢毫不客气地抛了出来。 这一句，却把梁老太说得鼻子发酸。 老两口为啥要跟大儿子一家分开？ 还不是因为孙子在外地工作了，孙女在学校寄宿，儿子平时又在外面忙工地，结果平时就老两口跟何丽在家里，这几年何丽的脾气见涨，对她左一个不满意，右一个不顺眼，那还不如分开过，免得碍人眼睛。 梁如山更是尴尬无比，又讪讪地说道：“不是我们要分开的，是你外公……” “大舅，别解释，解释我就当你没诚意。” 他的话却被余文钢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又是那一句。 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你！ “第三点，我今天买了台大电视机过来孝敬外婆，电视刚拆封，外婆就说要换给舅妈看。 “我当时就在想，外婆这一辈子，她年轻时把你、二舅，还有我老妈辛辛苦苦地带大，你们成家了，她又来辛辛苦苦地带梁鑫梁磊梁淼还有我，然后到老了，连台电视机都想着舅妈，难道她这一辈子就是来给我们当牛做马的吗？” 此言一出，梁老太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滑落了下来。 她再也憋不住了。 甚至连梁礼这老古董，眼眶子也微微泛红了起来。 这小皮猴子…… 干嘛说这个呢？ 至于此时的梁如山，已经到了无地自容的地步，在找不到地缝的情况下，他恶狠狠地瞪了何丽一眼。 这老娘们…… 正文 第636章 洗白白 家和万事兴！ 自打梁如山三兄妹开始懂事成家起，梁礼给他们唠叨得最多的就是这一句，也因为这一句，三兄妹的家庭都还是和睦、稳固。 可和睦也是有代价的。 比如说梁如山，他其实很清楚自己妻子臭毛病很多，比如说挑剔，自我，爱唠叨，对两位老人嫌这嫌那的，尤其是在自己赚了钱，把家里的房子翻新了以后，她就开始以这个家的女主人自居，对两位老人就没那么尊敬了。 他能说什么？ 天天因此跟她吵架？ 因为一句家和万事兴，他忍了，觉得父母是自家人，让他们忍一忍就好了，最多自己在其它方面补偿他们。 难道我这么做是错了吗？ 梁如山开始自我反省。 错没错不知道，反正现在的他非常难堪。 还会不会有更难堪的？ 当然还有，比如说余文钢不想收的话，他还可以把何丽迟迟不肯回家来接待他们的事也拿出来说叨说叨，只不过那样会显得他小家子气了一点。 那就见好就收吧！ “中国人有句俗话，叫百善孝为先，咱们这些做晚辈的，孝敬父母长辈是天经地义的事，大家不要因为一点点小事就不放在心上，要知道，还有一句话叫积少成多，聚沙成塔，积恶成祸。” 不过总结还是要的。 此话一出，某些人却在心里犯起了嘀咕来。 你这浑小子，这种话你有资格说吗？平时不见得你对长辈有多尊敬多孝道啊！ 比如说梁老师，此时就是在这么想的。 似乎猜到了大家的心思，余文钢又说道：“可能在大家心里，这种话我最没资格说，因为我就是一个调皮捣蛋目无尊长的混蛋。” 众人：“……” 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虽然皮一点，嘴巴上贫一点，有时候说话难听了一点，可实际上却并没有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这叫孝不看嘴，看心，看行动。 “所以呢，我今天就快言快语，说几句心里话，若是因此得罪各位了，还请大家不要见怪。” 余文钢收了。 房间里一片沉默。 梁如松：“……” 是啊，这小子皮是皮，但却真没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 可能正因为如此，他在皮的同时，却还能继续保持很好的成绩，这叫心里有谱，行为上不循规蹈矩。 可能也正因为如此，他上了大学后，就能金鳞化龙，很快就取得如此了不得的成就。 唉，看走眼了！ 如此看来，对这个外甥的认识要重新来了！ 梁如意：“……” 这臭小子，老是跟我顶嘴，跟我对着干，天天把我气得不行，没想到在他心里却还有个孝字。 嗯，不过这臭小子现在确实懂事了，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开始自己创业，在赚了钱之后，什么好东西都往家里搬，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很孝顺…… 如此看来，这臭小子也没那么糟糕嘛！ 她也觉得要重新审视儿子了。 至于梁如山，此时却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尽管余文钢把话说得很直接，但却没有过多的谴责之词，也没把话说得太难听，还算是给他留了几分颜面。 只是…… 等过完年后，自家这势利娘们也该收拾收拾了！ 在再次瞪了何丽一眼后，他打定了主意。 此时的何丽半个字都不敢说。 因为她怕自己一出声，火立即就会烧到她身上去。 还是装作跟自己无关的好！ 此时最为激动的，当然还得数梁礼这老学究。 为啥激动？ 当然是余文钢的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百善孝为先！ 类似的话，他也没少跟儿女及孙子辈讲，只不过在儿女们成家以后，有些事他却没法拿到台面上来说了，因为作为梁家的顶梁柱，他还有一点必须得讲究，那就是家和万事兴。 他总不能因为自己和老太婆的一点不爽，就来说儿子媳妇们的不是吧？ 他确实不便说。 可若是有人帮他说的话，他内心还是蛮爽的。 尤其是当这种很有道理的话是从那小皮猴子的嘴里说出来时，他更是激动不已。 小皮猴子！ 皮是皮了一点，但内心却跟明镜似的，很懂道理！ 也难怪他能这么有出息！ 如此看来，他未来的前程更是不可限量啊！ 这才是梁礼最为激动的地方。 什么都比不上梁家的后人更有出息，来光耀梁家的门厅。 当然咯，作为大家长，现在小皮猴子说完了，他就觉得自己应该出来总结几句了。 “文钢说得好，非常好！” 他先给小皮猴子的话来了一个定性。 “百善孝为先，孝字不看嘴，看心，看行动，我跟老太婆虽然不在意你们给我们多少钱多少东西，可这个孝字，却是家和万事兴的基础，只有你们自己做好了，你们的后辈才懂得效仿，这样才能做到家庭和睦，事业兴旺。 “咱老梁家后人不算多，兄妹就你们三个，后人也就梁鑫梁磊梁淼文钢他们几个，希望大家记住今天文钢所说的，有什么意见就直接说出来，多交流交流，大家之间也多走动走动，把这份亲情给延续下去。 “……” 老学究一开讲，各种大道理那是滔滔不绝，尤其是当余文钢给他开了这个头之外，他算是再次找到了发挥的机会，于是乎，大家耳朵又得起茧了。 听得连余文钢都有点后悔。 我是不是不该开这个头？ 开还是要开的。 作为重生之人，他现在的追求是有点高的，那就是万事图个舒心，包括事业、爱情、亲情、友情、婚姻等方方面面。 尤其是亲情这东西，不管他在不在意，都是绕不开的，如果今年过年不折腾点什么，说点得罪人的话，那以后每年的这个时候他还得窝心。 窝自己的心，不如扎别人的心！ 这么做虽然自私了一点，但他认为这样才更为符合人性。 包括他自己的人性。 现在好了，老余家折腾了一下，老梁家又折腾了一下，算是把隐患初步解决了一下，也许，这就是这次回来过年最大的收获。 至于另一大收获，则是将自己成功洗白了，成功在亲人们面前树立了有为青年的大好形象，让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 成功洗白白了！ 这样一来，这个年算是过得有收获了。 正文 第637章 偷得浮生两日闲 事情进入到了收官阶段。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梁如山开始象征性地当众反省自己，检讨自己在照顾父母方面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并先把过错全部揽到了自己身上，还表示，在以后的时间里一定会将父母照顾好。 这是必须的。 他虽然是家中的老大，可生意上得靠二弟，以后甚至还得指望余文钢这个外甥发大财，若是他在这方面不做好，让大家心寒的话，估计他的生意也会凉凉。 就算是在亲情里，也还是隐含厉害关系的。 对于这一点，何丽似乎也意识到了，而且她比梁如山更会做表面文章，立即就表现出了贤惠女主人的模样，给大家做起丰盛的晚宴来。 一大家子似乎很快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状态。 最让大家安心的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余文钢不仅不搞事了，甚至连皮都不皮了，表现得比梁磊梁淼还乖。 晚宴又到了梁老师发挥的时候。 气氛一融洽，她又开始即兴发挥，替余文钢公布了家族助学基金计划，并且还创造性地提出了一系列奖励计划，比如说考试进入全年级多少名奖励什么，进入全市前多少名又奖励什么，考上重点大学直接奖手机等。 尽管梁家两兄弟都不缺这点钱，可对于这样一个将长期延续下去，福及梁鑫梁磊梁淼下一代的计划还是大表赞叹。 对此，梁礼甚至又借题发挥了一番，在重点表扬了余文钢的高瞻远瞩后，又号召全家人向他学习，发达了不要忘记扶持家族后辈，来共同打造一个千年兴旺的大家族。 梁家的这一个年，荣誉属于梁老师。 第二天早饭过后，大家又齐齐启程前往里水镇，去梁如松家聚餐，然后在午饭过后，余文钢一家启程回西山。 只不过与来时相比，车上还多了一个梁礼。 尽管筵席不摆了，可对于那些被放在余家的那些报纸，梁礼还是执意去取回来装裱一番作为老梁家的荣誉收藏起来，也趁此机会在女儿家住上几天，然后在初七左右随梁如松一起回。 梁如松已经郑重表示，这个大年初六，他将亲自带上梁鑫梁磊梁淼三兄妹，前往西山给小姑一家拜年。 因为一个有了出息的余文钢，老梁家的亲情似乎又浓了很多。 梁礼一到余家，余家的不便之处就暴露出来了，那就是房间不足，按照惯例，有亲属到了余家，余文钢的房间就会被征用，他得去小兄弟家借宿。 给家里换房子的事也该列入议程了。 “我找梁细毛玩去了哈，晚上我就睡他家好了。” 晚饭一过，余文钢趁机找了个借口，抱着自己的电脑逃出了家门。 这是必要的。 梁礼一到，精力无处发放的他，在看了那些让他兴奋不已的报纸之后，又开始揪着余文钢问东问西，把余文钢问得郁闷得不行。 把快乐留给自己，把悲伤留给梁老师，余文钢又这么不厚道地甩锅了。 可一出家门，他却是拐向了附近的酒店，给自己开了个房间舒舒服服地安顿下来了。 梁家汶家是不可能去的，因为他早知道，梁家汶一家也回里水镇那边过年去了，要明天才会回来，就算回来了，余文钢也不可能再去别人家住。 这也是中年重生者的特性。 年轻人爱扎堆，中年人却爱独处，只有在独处够了之后，才会找几个相知的人聚一聚，或者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疯狂一把。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他算是给自己放了个假，就呆在酒店里，那也没去，专心地折腾起了他的程序来。 与到处走亲戚、给人拜年相比，他反倒觉得弄程序会更轻松。 他也感谢这个手机还不够普及，微信还没出现，QQ也没有互相添加的年代，能让他过上两天与世隔绝的日子，否则的话，各种同学聚会都足以让他脱不了身。 那种幼稚的聚会，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太多意思了，能不参加的话，他会选择尽量不参加，除非是十年一聚的大聚会。 至于家里那边也好办。 “午饭我不回来吃了，同学聚会。” “晚上我跟梁细毛他们在外面吃了，不用管我。” 这就是从小野惯了的好处，随便一个借口就能把梁老师给打发了，而且还不会引起怀疑。 一晃眼就到了正月初六。 这下他终于避不了世了，因为这天一早，他的二舅梁如松就带着他的三位表兄妹，以给小姑拜年的名义来西山了，作为余家重要的一员，该讲的礼节他还是得讲的，因此他得回家尽地主之谊。 最为关键的是，二舅来西山的目的，并非是给他爸妈拜年的，而是冲着见市领导一面而来的，对此，余文钢很清楚，因此他更是得回家接待。 这对余文钢来说不算事。 对他来说，只要把这最后一件事情给落实了，他的这趟回家拜年之旅就算是结束了，然后接下来就是回江陵，开始大展宏图，正式开启几大项目，向着一个个商业神话进发。 事实证明，余文钢的搞事效果是相当不错的。 换做是在往年，梁鑫和梁淼就算来给小姑拜年，顶多也就拎上一两瓶酒，再加上一点水果，然后在这边吃个午饭就回家。 而这一次，梁如松一把他的那台吉普车往余文钢家楼下一停，就带着三个小的从车尾箱内往外搬东西。 “小姑，这是我外婆家熏的腊肉辣鸡，都是自家土猪土鸡做的，味道挺不错，我妈说带点过来给你们尝尝。” “这是地瓜干，这是梅干菜，都是自家种的，不值什么钱，但味道还不错。” “文钢，看二舅给你带了啥好东西，这是野兔，这是野鸡……这些可都是城里买不到的好货哦！” …… 当余文钢和梁老师下楼接人时，很快就被一大堆各种土特产给弄晕头了。 这也太多了一点吧？ 东西未必很值钱，可问题是数量多，而且各有特色啊，梁老师似乎还从未从侄儿侄女那里收到过如此丰盛的拜年物质。 梁老师又有点想哭。 只有余文钢才知道，这不叫拜年，这叫投资，投的就是他这位前途无量的外甥。 果然，午宴一开，梁如松就有点憋不住了，借着跟余文钢碰杯的机会，出声问道：“文钢，跟顾检察长聚一聚的事情落实了吗？” 返乡的最后一出戏该上演了。 正文 第638章 一通电话 对于余文钢来说，今天的这场晚宴没有任何压力。 尽管对方那些人的地位可能有点高，可现在不是他有求于对方，而是对方有求于他，因此，傍晚时分，他就叫上二舅准备出门了。 两手空空！ “文钢，大过年的，要不要给领导们准备点过年礼物啊？” 梁如松善意地提醒道。 “不用，我不问他们要礼物就很不错了。” 余文钢的回复是如此的拽。 可是对顾长卫来说，今晚的这场小宴却稍稍有那么一丢丢压力，有压力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余文钢的常规性不按常理出牌。 在那小子面前，任何礼节、规矩都是没意义的，讲道理讲感情也是未必行得通的，对于这一点，他早有领教。 若是只有他自己也就罢了，可为了替市里争取一次宝贵的考察机会，今晚他可是请了两位重量级的人物一起出席。 那小子会不会当着两位领导的面让我难堪？ 那小子会不会让两位领导下不来台？ 这是顾长卫所担心的。 同一场宴会，不同的心情，双方就这样聚到了一起。 “文钢，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刘**，这是李副**。” 跟顾长卫一起出席的，确实是西山两位很了不得的大人物，大得连站在余文钢身边的梁如松都有点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余文钢却是很淡定地笑了笑，跟两位领导握了握手，客套了几句后，转向顾长卫说道：“顾叔，事先说好了啊，今晚这餐必须得你买单，可不能让我又出力有出钱啊！” “哈哈，你这小子，还缺这顿饭钱吗？”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原则问题。” “行行行，我买单。” 几句简短的对话，快把梁如松的眼珠子都惊到地下去了。 西山体制内大名鼎鼎的笑面虎，跟外甥之间如此随便不说，隐约间还有点妥协的意味？ 这外甥未免也太牛了一点吧！ 梁如松真的很吃惊。 让他更为吃惊的还在后面。 大家坐下来后，顾长卫又出声了：“文钢，安排咱们市里去江陵东湖高新区参观访问的事有希望吗？” “应该问题不大吧。” “那你有跟焦主任那边沟通这事吗？” “我现在就给你打电话吧。” 当着大家的面，余文钢摸出了手机，然后拨起了焦子秋的电话，通了之后，他打开了免提，把电话搁到了餐桌上，以便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 “嗨，文钢，准备啥时候回来？” “大概初八吧，是不是想我啦？” “是啊，想得不行了，你快点回来，咱叫上一诚，三个再一起聚一聚吧。” “行啊，没问题，要不要我给你带点见面礼之类的？” “见面礼啊……你那好酒随便给我拎两瓶就得了。” “那个你想都别想，顶多给你带点西山土特产，让你尝尝鲜。” …… 光是开头的几句寒暄，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跌眼球。 对面真是东湖高新区的主任？ 跟余文钢之间竟然如此的随便？随便得主动邀请他聚餐不说，还主动向他索要好处而且还被拒绝了？ 咱们是不是遇到骗子了？ 对于第一次见余文钢的刘**及李副**来说，他们实在是忍不住往这一方面怀疑，若不是联络人是顾长卫，余文钢又是西山本地人，并且两位又事先做了一点调查了解工作的话，此时的他们恐怕会起身走人了。 而对顾长卫来说，他这才意识到，余文钢之前那么对他，已经算是够客气的了，与电话对面的这位相比，他西山市检察长的身份又算哪根葱？ 至于梁如松，此时的他啥都不想说，只想继续往下听，然后等待外甥给他机会。 …… “还有个事情提前跟你打个招呼。” “你说。” “这次回西山过年，不小心把我跟你的关系暴露了一丢丢，于是我们市里这边提了个小要求，说想来高新区这边考察一下，这事你能安排吗？” “大概什么时候？” “应该七八月份吧。” “这是小问题，到时你提前一点提醒我，我来安排，保证让你们那边的人满意。” “那行，其它事情就等我回了江陵再说吧，我挂了啊。” …… 余文钢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一件在顾长卫心目中难于登天的事，可是到了余文钢手里，也就是一通电话随便几句话就轻松搞定了，轻松得让他怀疑人生。 体制内的人真的那么好说话吗？ 那可是国家级高新区的一把手啊！ 论级别，他可能比在座的刘**低那么半级，可是论重要性，恐怕连刘**都远远不如吧？ 体制内的人不是习惯了耍官腔打太极吗？ 怎么这位焦主任这么好说话？ 亲耳见证了自己所期待的事情被落实，顾长卫却也有点难以置信了，若不是有前面的一系列事情做铺垫，他也简直要怀疑余文钢是个大骗子，专门提前安排人一起来在他面前演了一出好戏。 “文钢，看来你跟焦主任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为了让两位领导相信这不是在演戏，顾长卫又开始套余文钢的话。 “你说呢？若是我也能给西山带来上百亿的投资机会，现在刘**李副**跟我的关系是不是也得非同一般？” 余文钢回的是这么一句。 又是能直接把天给聊死的一句。 尴尬得顾长卫只能说那是那是，也尴尬得让刘**和李副**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作为联络人，席间的尴尬气氛还是得靠顾长卫来化解，等缓和过后，他又说道：“文钢啊，顾叔还真是希望能有那么一天，你跟刘**之间的关系也能像跟焦主任之间这么亲密，那样一来……” “得得得，顾叔，你又瞄上我的钱袋子了，你这样真的很不厚道，我开始有点后悔认识你了。” 顾长卫的话还没说完，就这么被余文钢给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真的一点都不客气！ 真的一点都不给面子！ 你这臭小子，当着两位领导的面，能不能稍稍给我留一点颜面？ 顾长卫欲哭无泪。 他发现，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还没开席，宴前他所担心的事情就已经发生了。 这样下去，接下来这酒还怎么喝？ PS：老黑发现，现在的文只要一牵扯到体制内的人和事，尤其是出现位高权重之人，就很容易导致章节被禁，因此，书中两位新龙套的身份就只能由大家去意会了，反正不重要。 还有，本章老黑尝试了一下对话流写法，感觉似乎也还算不错，大家觉得呢？ 正文 第639章 人家拼爹，我拼外甥 大领导来了，要不要给他们面子？ 这其实是一个余文钢在来之前就已经认真考虑过的问题。 按理说，他是商，对方是官，进一步可以官商勾结，退一步却有可能是商被官压，可余文钢觉得，在没有弄清楚对方的底细、品性之前，有些面子还是不要给为妙，以免给自己带来无穷隐患。 反正对方又压不到他。 因此，一跟顾长卫等人见面，他又演上了。 演多了，就演成了习惯。 “文钢啊，这次你去到江陵，就立即会跟焦主任会面对吗？咱们西山这边是不是得准备点土特产给焦主任带过去？” “这个你们看着安排吧。” 接下来的酒宴气氛确实有点沉默，尽管余文钢并不拒绝跟大家碰杯，但却进入了一种沉默寡言的状态，有些事，问得他不乐意了，他就直接打断，有些事则是惜字如金地打着太极。 这弄得顾长卫很是有点没脾气，不得不时不时跟两位领导耳语一番后，再来跟余文钢搭讪以缓和气氛。 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可是面对年轻气盛的余文钢，不仅顾长卫没脾气，两位领导也不得不忍受着。 一直作为透明人存在的梁如松就亲眼见证了这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不用，我不问他们要礼物就很不错了。” 他还清楚地记得出门之前余文钢所说的这一句。 现在，这一句也兑现了，而且还不是余文钢主动要，而是对方主动送，作为体制内人士，他很清楚，一旦以市里的名义准备这份礼物，必定也少不了余文钢的那一份，而且还会相当丰厚相当有特色，远不是他给小妹带去的那份能比的。 这外甥真的太牛了！ 他忍不住感慨了起来。 感慨之中，他的机会也来了。 “那市里准备一下，对了，到时怎么给你？辛苦你跑一趟？” “你们跟我二舅联系吧，交给他就行了。对了，暑假的时候，我外公也想去江陵看看，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我想来想去，只能我二舅陪他一起去了，到时蹭一下你们的车哈。” “那敢情好啊，我保证一定把老人家给照顾好。” 顾长卫回了这么一句后，转向了梁如松，客气道：“那这事就得辛苦梁先生跑一趟了，对了，梁先生，你是做什么的啊？” 从进门到现在，梁如松确实被透明化了，一开始，余文钢只是简单介绍说他是他二舅，陪他一起来的，而几位大领导也只是客气地跟他握了握手。 因为实在是差着一点级别，哪怕梁如松是体制内人士，也只能是他认识对方，对方却未必认识他。 而现在，外甥轻飘飘的一句，就把绝佳的机会摆到了他面前。 在见识了外甥的牛叉之后，梁如松现在的腿已经不打颤了，胆子也肥了一点，立即笑着回道：“检察长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说起来，我还是几位领导手下的一名小兵。” 他顺理成章地介绍起了自己的身份来。 总算有机会进入领导们的法眼了！ 作为体制内人士，他很清楚，有了外甥这一层关系在，别的他都不必多说，只要外甥对领导们有价值，他的机会就大大的。 果不其然，他的身份一亮，不仅顾长卫又跟他客套了几句，甚至连刘**都当成拍板，让他担当起了考察任务的联络人，专门负责跟余文钢对接。 有机会经常跟领导们亲密接触了！ 梁如松窃喜。 他很清楚，只要他把这件事情给做好了，那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职务变动，别的不说，最起码他有望调离他已经工作了超过二十年的里水镇，甚至直接调来市里也有可能。 那可是之前没任何背景的他从来不敢想的。 唉，辛辛苦苦工作二十来年，抵不上外甥的一句话啊，这外甥怎么不早生个十来年呢？那样我就可以起码少奋斗十几年啊！ 梁如松忍不住感慨了起来。 人家拼爹，他却拼起外甥来。 因为余文钢的不怎么上道，这场宴会的气氛只能称得上泛泛，因此也很快就接近了尾声。 对此，梁如松稍感遗憾。 不过没关系，因为顾检察长已经告诉他，因为余文钢后天一早就会驱车回江陵，因此明天市里就会安排准备西山土特产的事，如果他有空的话，可以一起去帮忙，然后把准备好的土特产交到余文钢手里。 也就是说，他明天还有机会跟领导们见面。 而一旦考察的事成行，他更是有一连数天陪在领导身边的机会，这样一来，机会自然就来了，他也相信以自己在体制内打拼二十年的经验，一定能抓住它。 升迁有望了！ 梁如松越想越兴奋。 一去到停车场，他竟然说道：“文钢，要不我来开车？” 他竟然主动请缨给外甥当司机了。 刚才在宴会的时候，他就已经有准备了，作为透明人，整个过程都很少端杯，而是充当起了给领导们倒酒的角色，就算是在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以后，也只是象征性地敬了领导们一杯。 他这个当舅的，给不了外甥啥有价值的帮助，就只能在态度上放低一下姿态了。 余文钢笑了笑，把钥匙丢给了他。 车刚启动，梁如松又试探性地问道：“文钢，要不要找个地方喝杯茶醒醒酒？” “喝茶就算了吧，我今晚也没喝多少，先回家，接上梁磊他们去酒店住下来再说，酒店我已经给你们开好了。” 面色有些微微泛红的余文钢回道。 对此，梁如松又稍感遗憾。 他之所以提议去喝杯茶，是因为跟这个外甥相处得并不算多，因此想趁这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再进一步拉近一下舅甥之间的感情。 可惜外甥不给他这个机会。 这算是不近人情吗？ 好像又不是，否则的话，外甥不会在他们还没到，就已经帮他们把酒店都给订好了，这说明外甥还是很讲亲情的。 接下来似乎又证明了他的这一观点。 正当他沉默时，余文钢却又突然开口说道：“二舅，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个机会，你好好表现表现的话，应该有希望动一动了。” 此言一出，正在开车的梁如松又被吓了一小跳，差点来了个急刹车。 原来外甥心里竟然跟明镜似的，什么都清楚得很？ 感情今晚所有的事，并不是他信手拈来，而是早有预谋有意为止？ 若是这样的话，这位外甥真的有点深不可测啊！ “呵呵，那就托你的福。” 梁如松一边暗暗感叹，一边笑着回道。 “你要是动了，大舅那边的工程估计就有点悬了，这样吧，暑假去江陵你也把他给带上，并让他准备准备，去那边接点工程做做，我来帮他介绍。 “但有一个前提，大舅妈那边必须得把外公外婆给侍候好，否则的话，他那边我就撒手不管了。” 梁如松又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外甥之所以突然提起他有变动机会的事，竟然是为了这几句做铺垫。 他也没想到，之前在梁家集时还把大哥弄得差点下不来台的外甥，竟然早已为大哥做了安排。 这正是有情有义啊！ 唉，真的是人家拼爹，我们拼外甥。 我也拼，大哥也拼。 正文 第640章 种瓜得豆 正月初八，余文钢计划返江陵的日子。 临近余文钢出发时，余家楼下围了不少人，余家夫妇自然在，梁礼和梁如松也在，梁鑫三兄妹也在。 因为梁如松昨天还在帮市里采办特产的事，所以原计划昨天返回里水镇的梁家老老少少们干脆又多留了一晚，一起来为余文钢送行。 除了余家梁家自家人以外，还有很多附近的熟悉的邻居朋友，有的只是过来热情地打声招呼，有的则是手里还拎着各种东西，硬往余文钢车里塞，说要给余文钢带去学校尝尝。 一个学生去上学而已，至于这样吗？ 对此，余文钢颇有些无奈。 回来的时候，他车尾箱里塞满了东西，现在回江陵，还是塞满了东西，其中大部分是市里采购的江陵土特产，这让他轻装上阵的愿望基本破灭。 不过要是能塞得下的话，他倒是不嫌多，反正他现在认识的人多了，去到江陵后这个送一点，那个派一点，反而省得他特意去采购特产。 只不过这都是人情。 人家来给你送行，塞的虽然是一些不算太值钱的土特产，却是带着一份心意的，而且还是那种没法拒绝的心意。 人情是要还的。 他当然还得起，问题在于他想怎么还。 这倒是个头疼的问题。 若是一个两个甚至三五个倒是好办，让梁老师他们找机会回个礼，这人情也就还了。 可问题是欠的有点多。 据说，就在余家从乡下过年回来厂里后的这几天，他自己是躲起来了，可是来余家串门的人却差点把他家的门槛都踩破了。 附近熟悉的邻居们来了。 余建国部门里的那些同事也来了。 梁老师子弟学校的那些老师们也来了。 甚至连一些平时很少往来的人也来了，其中还包括厂里一些部门的头头脑脑。 一个个都不是空着手来的。 余文钢偶尔回一趟家，梁老师就名为倒苦水实为炫耀地跟他说：“家里房子那么小，这么多东西怎么堆得下？” 指的就是那些被送来的东西。 真是应了那句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而之所以有如此现象的原因，就在于他发达的消息已经在厂里被传开了，因此人人都想来沾点人情。 这不是贿赂，而是心意，尽管出发点未必那么纯粹，但却真的拒绝不得，除非老余跟梁老师不想在厂里做人了。 可这要怎么还呢？ 带着这个头疼的问题，余文钢驱车上路了，车里还载着跟他同去江陵的梁家汶，准备去市府大院接上顾晓薇，然后踏上新的行程。 “刚子，你听说了没？李显民那狗日的昨晚被抓了，昨天晚上十二点多，突然来了两辆警车，直接冲进了他家，把他给带走了。” 第一次去江陵的梁细毛明显有些兴奋，车一动，他就急不可耐地找余文钢聊了起来。 余文钢愣了一下。 李显民，农机厂的厂长，他向顾长卫背地里捅刀子的那位。 开年后上班的头一天就被抓？ 老顾这次的动作有点快啊！ 余文钢愣的是这个。 按照前世的发展轨迹，李显民终究还是会被抓的，只不过那是一两年以后的事情，而这一世，因为他的蝴蝶翅膀微微一扇，原有的轨迹又发生了变化。 不过细想一下，这也算是合情合理的。 他很清楚，现在的他在西山已经成为了香饽饽，尤其是当他帮市里搞定了考察的事以后，他就已经在市领导那边表现出了一定的价值了，在这种情况下，原本就问题多多的李显民被当成弃子就变成了合理的事。 而李显民之所以是在昨天半夜被抓，不就是为了赶在他离开之前故意做给他看的吗？ 他的这一推测很快就被得到证实。 当他抵达市府大院接上顾晓薇，临启动时，站在车窗边为他送行的顾长卫故作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对了，你们厂的李厂长被抓了，好像问题还不小，你听说了没？” 余文钢笑了笑，没有接话，而是直接驱车扬长而去。 李厂长被抓跟我有毛关系？ 用得着故意在我面前邀功吗？ 一看顾长卫那笑眯眯的样子，他就知道这老狐狸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说不定又盯上他的荷包了。 只有我薅别人的羊毛，没有人能薅我的羊毛！ 所以他干脆不接话，不给顾长卫发挥的机会，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接话，笑面虎就会开始打感情牌，比如说让他关心关心农机厂的未来之类的。 农机厂这一烂摊子是那么好关心的吗？ 一个李显民被抓，就能救得了农机厂？ 农机厂迟早还是得面临破产倒闭的命，农机厂的那些工人也迟早得面对被下岗分流的问题。 一想到之前那些为他来送行的邻居们，他的心情就颇为沉重，车一离开市府大院，他就朝顾晓薇抱怨开来了：“你爸越来越不厚道了啊！” “怎么啦？” 顾晓薇对此言颇有不解。 “我稍稍发了点小财，袋子都还没焐热，就被他给盯上了，你说我是不是该跟他绝交？” 顾晓薇莞尔一笑，没有立即接话。 这话她实在是没法接。 作为女儿，她自然清楚自己父亲的脾性，因此哪怕对于顾长卫和余文钢之间的事情她参与得不多，也还是大致能猜到其中的微妙。 当然，她也不是傻子，稍稍一迟疑之后，便有了应对之语：“你们厂长被抓不是好事吗？我可是听说，这是你跟我爸举报的啊。” 这下轮到余文钢无话可说了。 是啊，我自己种的瓜，然后能抱怨结的果不好吃吗？ 他有一种预感，这事已经麻烦上身了，恐怕一时半会很难再甩得掉，因为笑面虎就跟块牛皮糖似的，哪怕他真跟他绝交，可能也不管用。 唉，草率了！ 他开始有点后悔当初的背地里捅刀子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两人的这一番对话，可是把因顾晓薇上车后又安静了下来的梁家汶给听傻眼了。 刚才在来的路上，他就扯着余文钢说了好一阵子关于李显民的事，比如说他如何如何贪，如何如何坏，收了多少礼，养了几个情妇之类的，凡属他在厂里听到的那些小道消息，全都兴奋地倒了出来。 感情我跟他说了半天，李显民那狗日的被抓竟然是刚子举报的？ 半年不见，这发小好像现在牛叉得不行了啊！ 正文 第641章 梁细毛进象牙塔 对于余文钢，此时的梁家汶确实有了一丝陌生的感觉，跟半年前的感觉大有区别。 或许这就是上了大学的缘故？ 他只能这么想。 对于发小的学习成绩，他从小就是羡慕的，甚至于羡慕得有点自卑的程度，好在发小不仅没有因此嫌弃他，反而在班上跟他玩得最好，于是慢慢地他也就习惯了。 习惯会成自然。 比如说现在，他明明感觉发小有些陌生了，但却不会去多想，因为发小用行动证明了，他还是没有嫌弃他。 那么多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他为啥只带我去江陵？ 这足以说明了问题。 于是梁家汶安静地坐在车上，一边听发小和那个漂亮的妹纸聊天，一边耐心地等待江陵的到来。 这也是梁家汶的习惯。 有不熟悉的人在场时，他一般很少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然后看发小各种精灵古怪，只有在没有外人的场合，他才跟发小有着说不完的话。 有时候甚至是他一个人在不停地说。 就这样，在深夜时分，梁家汶抵达了传说中的江陵大学，那个他从没想过能进，但现在却以另外一种方式进了的象牙塔。 象牙塔是高中时老师们最喜欢说的一个词，频率仅次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因此梁家汶把它给记住了。 夜已深，路灯昏暗，因此梁家汶并不能看清楚这象牙塔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漂亮，他只感觉到很大很大，从进校门到送那漂亮妹纸下车，足足花了起码五分钟时间。 “刚子，今晚我们住哪啊？睡你宿舍吗？” 漂亮妹纸不在后，梁家汶终于不再憋了，好奇地问了起来。 “睡我办公室吧，我宿舍好久没去睡了，有点脏。” 梁家汶又安静了下来。 发小竟然有办公室！ 作为一个不愿意多想的人，这是一件他没想过但却好奇的事情，但他还是没有多想。 对他来说，只要不露宿街头就行了，或者说，真要露宿街头的话，只要发小陪他一起，那也无所谓。 就这样，他又跟着发小抵达了目的地。 传说中的办公室。 一进门，梁家汶又暗暗吃了一惊，因为他发现，这间所谓的办公室竟然比他所见过的大多数人家里还要豪华、漂亮。 锃亮锃亮的地板砖，花纹漂亮的墙纸，锃亮锃亮的实木家具，真皮沙发，大办公桌，电脑，大彩电…… 让他感到稀奇的是，办公室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可以睡觉的小房间，以及可以洗热水澡的洗手间。 这哪里是什么办公室啊？ 这明明是家了好吧，除了没厨房！ 在梁家汶的印象中，办公室就是农机厂那种老旧的大房子，里面再摆上几张破桌子，一个报纸架的那种，再稍好一点的，就是领导的单人小间，地板不再是水泥地板，桌子没那么破了而已。 “你平时就睡这里吗？” “嗯咯，你先看看电视，我进去洗个澡。” 梁家汶又尝试着发问，可发小却还是没给他太多发挥的机会，而是在帮他打开电视后，拿着换洗衣服闪身进了洗手间。 好吧，我自己来满足我的好奇心。 尽管电视已经开着，梁家汶并没有安静地坐下来看，而是在房间里面转悠了起来，他先摸了摸沙发的皮质，然后又坐了下去，试了试弹性。 这沙发真特么舒服。 发小真会享受！ 感慨了一句后，他又起身，转到了书架那里，先摸了一下书架的木制感，然后视线开始扫架子上那些书名。 他并没有去动那些书。 因为他发现，那些都是一些他连名字都觉得稀奇古怪的书，根本就没有他喜欢看的武侠小说。 那就还是去看电视吧。 梁家汶走向了办公桌后面的那张办公椅，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摸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视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按了起来。 这办公椅真特么舒服。 比那沙发还舒服。 发小真特么会享受！ 梁家汶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电视上，而是在发小现在的生活状态上，尽管他知道自己永远也没法跟发小比，可他还是希望多了解一点，尽快跟上他的脚步，以免被抛弃。 哪怕是一个再不爱动脑筋的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也还是有一丢丢危机感的。 好不容易等到了发小从洗手间里面出来。 “你也去洗洗，然后早点睡吧，我先走了，然后明早来接你去吃早餐。” 但他等来的却是这么一句。 梁家汶不得不惊讶地问道：“你去哪啊？” “我去别的地方睡。” 梁家汶更是有所惊讶，又说道：“那么大一张床，挤挤不久好了吗？实在不行我睡沙发就好了啊。” “不用了，我那边还有个办公室，那里也有床。” 发小就那么走了。 剩下梁家汶在那里发愣。 此时的他确实很惊讶，因为打小起，这位可以跟他穿同一条裤衩的发小可没少跟他挤一张床，而现在，发小却不愿意跟他挤了，甚至跟他睡在同一个屋都不愿意，宁愿大晚上的跑去别的地方。 发小确实变了！ 但这不是嫌弃，而是另外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算了，既然说不出来，那就还是不多想了，干脆洗澡睡觉。 梁家汶还是一如既往地懒得动脑筋了，从行李箱里翻出了换洗衣服走进了洗手间。 换做是别的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后，肯定会有点失眠，可梁家汶却没这毛病，洗完澡后，他爬上了那张比酒店房间还舒服的干净小床，很快就安然入睡，一觉睡到了大天光。 只不过当他醒来后，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左等右等也等不来余文钢的时候，他的那丝危机感又来了。 我是不是该到外面去走走，熟悉一下新的环境？ 他很快就冒出了这样一念头。 可是问题来了。 他没办公室的钥匙，一旦出去了，就进不来。 进不来没关系，反正发小说要来接我去吃早餐的，一会我在门口等他就好了。 没做任何犹豫，梁家汶坚定地出了发小的办公室，然后下了楼，去到了楼外。 哇，这里好漂亮啊！ 梁家汶很快就被外面的景色给吸引住了，然后漫无目的地逛了起来。 真正的问题来了。 在逛了一会之后，他发现，这里的景色漂亮是漂亮，可好像哪里都差不多，格局都类似，类似得像个迷宫一样，让他找不到了方向。 他发现，自己迷路了，找不到回发小办公室的路。 而此时校园里冷冷清清的，连个人影子都找不到，他也只记得发小家里的电话，而没有记发小的手机，怎么办？ 不会自己把自己给弄丢了吧？ 正文 第642章 憨货 这一晚，余文钢是睡在信息学部学生活动中心办公室的沙发上。 尽管在过年期间，他手下的公司都已经放假了，可行政总监邹曼妮还是安排了一些没有回家过年的兼职学生来值班，其中就包括定期打扫余文钢的办公室，因此哪怕他是半夜三更回来，也不用担心还得搞卫生才能睡觉。 为什么不睡科创中心那边办公室的沙发？ 因为心理上的抗拒。 恻隐之心一起，他就把发小梁细毛带来了江陵，可是从心理上来说，他却是一个重生的中年人，已经很难再同发小聊到一起去。 明明聊不到一起去，却要跟他呆在一个屋檐下听他瞎逼逼，还得回答他一些幼稚的问题，从心理上来说余文钢是抗拒的，所以他宁愿睡到条件相对简陋一点的另一间办公室。 其实跟往常一样，余文钢也是一早就醒来了，按理说，他应该去科创中心那边把梁细毛给接上，然后一起去吃早餐，可他还是习惯性地先在操场上跑起圈来。 年轻人贪玩，中年人惜命，活动活动筋骨已经成为了融入余文钢生命中的习惯，而在他看来，梁细毛还很年轻，应该会睡个懒觉，就决定稍晚一点再去接他。 于是，当他跑完圈去到科创中心那边办公室时，却发现办公室里竟然是空的。 那家伙一大早跑哪去了？ 让他头疼的事来了。 办公室没有，去楼下找了一圈也没有…… 按照计划，他手下的那些公司，包括华为的江陵研究院，都是在正月初十报到上班，而他之所以提前一天到来，目的就是能有点时间先将发小提前安置一下。 可现在梁细毛的人影子都找不到了，这该如何是好？ 现在的梁家汶在哪里？ 继续在江大校园里瞎转悠。 原本他是想找个人问问路的，可江大要过了正月十五后才开学，而他所在区域又属于文理学部的非教职工生活区，因此他转悠了好一阵子，连个人影子都没有看到。 那就继续转悠。 以梁家汶这种憨憨的性格，除了打架时会热血上头以外，其它时刻天塌下来都未必会担心。 逛了很久，他总算遇到人了。 “喂，你认识余文钢吗？” 梁家汶虽然憨，但并不怂，立即就上前问了起来。 “余文钢啊……有点印象，好像是电信院那个很牛叉的学生吧？怎么啦？” “那你知道他在哪吗？” “我怎么知道，现在不是应该在家里过年吗？” …… 梁家汶的第一次问路以失败而告终。 因为并不知道昨晚所住地方的名称和地址，因此他只能以发小的名字来问路，这样一来，失败是必然的。 哪怕余文钢在江大已经算小有名气，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对他很熟悉，因此梁家汶第一次问路就能碰上一个对余文钢有点印象的人已经算是走大运了。 接下来就没那么幸运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校园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梁家汶逛着逛着，又一连碰上了好几个人，只可惜当他报出余文钢的名字时，这些人因为印象不够深，未能将他的询问目标联系到上学期在学校里很火的那位学生科创中心副主任身上去。 虽然科创中心上学期爆红了，现在在江大已经算是很有名气了，可对于不太了解科创中心内部情况的普通大众来说，荣誉属于李一诚。 于是乎，梁家汶一直问到第六个人，才问出了科创中心这么一个地名，而此时他已经离科创中心相当远了，又只能一路问过去，才能回到科创中心。 等他回到时，已经差不多快上午十点了，余文钢已经等得快没脾气了。 人找不着，电话也没有，因此他只能干等，可这一等却是差不多两个小时，如此失控的感觉，自余文钢重生后就从未有过，若不是知道梁家汶虽然憨，但还不至于憨到被人拐去挖窑的程度，他差点就要报警了。 “去哪啦？” “呵呵，迷路了。” 梁家汶一脸憨厚地笑了笑。 笑得余文钢没脾气。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他既然把发小带来江陵了，那就得把他照顾好安顿好不说，还得尽尽地主之谊，带他去尝尝江陵的特色过早，再带他去逛逛，把住的地方给落实下来的，以充分展现出自己的发小情谊。 可现在他却息了这份心思。 梁家汶确实憨，憨在很多时候是一件好事，能给人舒适感和安全感，可现在这种憨却未必能跟得上他的节奏。 想想一忙起来就分分钟收入以万元计的他，却白白在这个憨货身上浪费了两个多小时，这样真的值吗？ 就算是自己的亲儿子，也得打磨打磨他，让他尽快成长起来吧？ 于是，他改主意了。 “来吧，随便吃点东西。” 过早是不可能出去吃的了，反正他从家里带来了不少土特产，很多可以撕开包装直接吃，填填肚子还是没问题的。 梁家汶似乎也不在意，接过一些香辣小鱼干、香辣豆干之类的，吧唧吧唧就吃了起来。 至于余文钢自己，则给莫逢春拨起了电话。 他打算把这憨货甩锅给莫逢春了。 像梁家汶这种在街头混惯了的人，在他手下几家公司能做的事情确实不多，除了尽快给他弄个驾照开开车，憋得可能也就理想电脑那边了。 按照余文钢一开始的想法，就是把他丢给莫逢春，让他跟着小莫跑跑电脑城，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打磨打磨，看看能不能给他自己磨出一条谋生之道来。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余文钢并没有白养他一辈子的想法。 毕竟这不是自己的儿子。 而现在，他只不过是决定把锅提前甩给小莫而已。 “余哥，你回江陵了是吗？” “嗯，你回了没？” “回了，昨天就回了。” “那你来一趟我科创中心这边办公室，接个人去安顿一下。” 余文钢三言两语就把锅甩了出去。 等莫逢春来了之后，他直接甩出了一万块钱，让莫逢春帮梁家汶去买手机，找房子，尽快把这货给安顿下来。 发小之情，价值一万块。 而憨憨的梁家汶，抵达江陵还不到半天，就得跟发小说拜拜了。 至于余文钢自己，则联系起焦子秋、李一诚来。 该启动自己的大事了。 正文 第643章 树一个标杆 对于焦子秋来说，这个年还算是过得平淡，若是非要说有啥不平淡的，那就是多了李一诚的事。 答应了余文钢的事就得去做，于是趁给熟悉的领导们拜年的机会，故作不经意地提了提此事。 结果还算是不错的。 毕竟华为在国内的通信领域已经非常有名气了，一听说华为即将来江陵高新区大手笔的投资，并且还率先在这边成立了一个通信项目研究院，领导们岂能不高兴？ 高新区的一个副主任位置而已，而且对方的资历也还算吻合，领导们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不仅如此，领导们还纷纷表示，今年上半年高新区一定要把此事当成重点来抓，让他这个主任亲自挂帅，争取种好梧桐树，引来华为这只金凤凰。 也就是说，这事已经开始被领导们重点关注了。 既然事情已经成了，焦子秋就得给出一个交代，这交代不是给李一诚的，而是给余文钢这个托付者的，也正因为如此，余文钢还没回来，他就主动约起了饭局。 三人小聚，而且谈的还是不适合摆上桌面的事，那就当然得约非上班时候，因此当余文钢给他电话时，他就把时间定在了晚上。 他早就把今晚的时间给空出来了，等的就是余文钢回江陵。 晚饭时分，三人很快就聚到了一起。 “文钢，年过得咋样？” “麻麻地啦。” “哟，你这华为研究院的院长一当，连粤语都说上了。” …… 一番寒暄之后，三人直接喝上了。 当三人小团体聚多了之后，相互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十分融洽了，不再需要过多的客套，也不需刻意去防范，直接一点会更好。 三人都喜欢这种更为轻松的相处模式。 “一诚，必须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事基本稳了，至于能不能成，关键就看文钢的了。” 既然正主们到齐? 焦子秋也就不卖关子了? 直接把结果说了出来。 “谢谢子秋兄，那这事我得先敬你一杯? 至于成不成? 那就听天由命了，不强求。” 李一诚也不矫情? 主动端起了杯子要敬焦子秋的酒。 从他脸上洋溢出来的笑容来看，焦子秋知道? 他自己那边的路子应该也已经铺开了? 那接下来确实就是看余文钢的了。 而他自己更为看重的，也就是余文钢接下来半年的表现。 李一诚的调动事小，上百亿投资才是大事。 “文钢，现在轮到你表态了。” 再跟李一诚干了一杯之后? 焦子秋笑着朝余文钢来了这么一句。 稍稍带上了一丝将军的味道。 “我这边有啥态好表的？你们等着瞧就是了。” 余文钢却是回了这么一句。 一脸的淡定。 确实没啥态好表的。 现在已经是二月中旬? 等到四月，电信移动就会分拆，再等到六月，小灵通政策就会出台，在此期间? 各地的电信公司会纷纷试水小灵通项目来打擦边球。 随着时间的推移，势态会越来越明了? 根本就无需他再多说。 至于小灵通项目研究院这边，就算是过年期间? 于厚林和骆俊鹏也没闲着，已经加班加点将项目整体架构拆分了出来? 就等华为的资金和人员到位? 就立即开启外包工作。 项目架构得够清晰? 拆分得也够细，因此研发难度并不算大，从现在到六月还有差不多四个月时间，应该足以拿出一套成型的技术成果了。 而以华为的基础，只要有了成果，将其变现也是很快的事，哪怕到时这边的工厂还没开建，也可以先利用深圳那边的工厂小规模地进行生产组装，很快拿出几套测试设备完全不成问题。 一切都在余文钢的计划和掌控之中。 真的太淡定了！ 他淡定，焦子秋却有些不稳心，追问道：“那研究院这边呢？真有把握尽快拿出成果来？” “必须有啊，现在华为的人已经到位了，资金也会在这几天到位，要是华为跟江大联手，都不能搞出这样一个小项目，那估计老任就会来江陵，拉着我一起去跳楼了。” 余文钢颇显夸张地回道。 尽管是大过年的，可他与老任的联系并没有中断。 据他所知，华为那边调来江陵的人员已经到位了，而且人数比他预期的还要多那么一点点，被老任动员过来的资深技术人员竟然多达三十号人，若是再加上其它打杂的，差不多有四五十号人了。 跟余文钢旗下的公司一样，华为江陵技术研究院也是定在正月初十正式上班，下午于厚林已经联系过他，明天他就得以研究院院长的身份正式上任，去给大家发开年红包。 一切顺利！ 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他淡定，焦子秋也就稍稍安心了，除了问了他一些项目的细节和计划以外，不再将他的军了。 他一歇，余文钢却不安分了。 “老焦，现在是不是轮到你出力了啊？” “怎么啦，又让我干啥？说吧。” “江陵电信这边，你是不是得找关系去联系联系，让他们来跟我们接洽接洽？” 余文钢又给焦子秋派起了活。 他清楚地记得，江陵电信也是第一批试水小灵通业务的省会级城市电信公司，因为就在他进大二的那个学期，和他好上了的柳晨雨就拿自己兼职所赚的钱，买了一台电信新推出来的小灵通，而那台廉价的小灵通，更多时候是给他在使用。 既然江陵电信要上小灵通项目，他岂有放过之理？ 他不仅不会放过，还打算将江陵的小灵通项目建成全国性的标杆，来供全国各地的电信公司参观对比，给华为的小灵通项目开出一条成功之路。 有门生遍地的骆俊鹏在，跟江陵电信联系上并不难，可是由骆俊鹏出马的话，只能是凭私人感情，而若是让焦子秋出力，就带有一丝行政意味了，效果会更稳妥。 这么好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你的意思是说……江陵电信也会上小灵通项目？” 焦子秋反应了过来。 余文钢笑着回道：“上不上，你找上他们老总直接问一问不就得了？” “行，没问题，我明天立即联系。” 焦子秋立即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尽管电信公司是国家级国企，可他作为高新区的地头蛇，跟江陵电信公司老总见上一面是很简单的事，连上面得领导都无需惊动。 毕竟电信公司的业务是在本地，高新区也是他们绕不开的重要一块。 他也并不觉得余文钢这是在给他出难题。 相反，这可涉及到上百亿的投资，因此他比余文钢更为乐意来促成此事，他也意识到，若是华为能把江陵给拿下，绝对是开了一个很好的头。 若是江陵电信真打算上小灵通项目，那这事真的稳了！ 正文 第644章 开门红 2000年2月14日，农历正月初十，周一，理想系列公司规定的节后上班日子。 这一天正好是西方的情人节。 既然都放了那么长的假，干嘛不多放一天呢？ 肯定是年轻帅气又有钱但却是单身狗的老板妒忌我们这些有对象的！ 对于部分已经有了对象，并且希望在这个特别的日子跟对象浪漫一把的员工来说，难免会在上班之前腹诽那个不解风情的老板一句，可是一想到准时报到还有大红包拿，就都还是掐着点来了。 老板余文钢，以及陈博、俞一尘、张高阳、莫逢春等各负责一块的公司高管早已站在了科创中心门口，人人手里拿着一大叠红包，凡是有公司员工进门，来一句恭喜发财，就会有相对应的老板递上红包一个。 因为科创中心是跟学校同步上班，还要晚上几天，因此今天能来科创中心的，除了理想系列的员工外别无他人。 红包确实够厚，又好奇之人一转身边偷偷打开一看，里面足足有五百元现金，顶得上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 绝对的大手笔。 看来公司真的不缺钱了！ 一些人如此想着。 在江陵这边，大部分公司，尤其是国营企业之类的，是没有开年红包一说的，就算有，也只是象征性地发个十几二十块，超过五十的都很少。 而还处于初创期的理想系列公司一发就是五百块，并且还人人有份，足以说明公司今年真的不差钱了，一联想到年前的年终奖，以及跟华为合作的传闻，很多人就开始期待接下来的这场会了。 是的，节后上班的第一天并不是立即干活，而是全体动员大会。 会议地点就在科创中心一楼的报告厅，听说老板还会亲自发言。 老板真帅！ 肯定喜欢他的漂亮妹纸多得数不清！ 之前还在腹诽余文钢是单身狗的那些人，在拿到大大的红包后立即就转变了立场，要不是跟老板站在一起的人实在是有点多，他们恨不得立即就冲上去跪舔一波。 很快，报告厅里就坐了不少人，熟悉的人坐到了一起，一边叽叽喳喳地聊着，一边等待动员大会的开始。 在报告厅前排的一角? 还坐着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在他身边暂时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人上前跟他打招呼? 问候新年之类的。 因为没有人认识他。 这就是刚刚来到江陵第三天? 却被发小无情地抛弃了的梁家汶。 其实也算不上是被无情抛弃，最起码发小在把他交给小莫时? 还给了他一万块钱，让他在小莫的帮助下在江陵安顿下来了不说? 还买上了一台手机? 成为了手机一族。 在过去的这大半天时间里，从小莫嘴里，他多多少少听了一些跟发小有关的事，对发小已不再是啥都不知了。 而在今天? 他又作为理想电脑的新员工来参加大会了? 并且同样拿到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一万元的安置费，还没正式上班就有钱拿！ 对此，梁家汶还能埋怨什么呢？ 相比在西山时的浪迹街头，梁家汶觉得自己已经是在行大运了，甚至于他在昨天晚上? 还兴奋地用新买的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使劲地夸了余文钢一番? 说他如何如何照顾自己之类的。 一边是让他产生了陌生感的友情，一边是一份稳定并且收入不菲的工作? 让此时的梁家汶心情复杂。 慢慢地，进入报告厅的人越来越多? 梁家汶附近也开始有人坐了下来? 并且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 坐在他前面的? 是三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 “我去，文钢这狗日的，老子情人节都没过，赶过来给他捧场，他却连红包都不给老子发一个，这也太过分了吧！” “老幺凭啥子要给你发？你又不是理想的员工，连兼职的都不是！” “你单身狗一条，情人节跟你有毛关系，你绝对是在家里呆得无聊了，才过来凑热闹的，老幺能让你进来就已经够意思了。” …… 三人刚一坐下，就在梁家汶前面斗起了嘴。 狗日的？ 说的是发小吗？ 换做是在西山，若是有陌生人敢这么骂发小，他绝对会直接冲上去就是一巴掌，抽得他找不到北。 可现在他却克制住了。 因为他听出来了，这三人似乎跟发小关系非同一般，还有两人亲热地称发小为老幺。 就如同半年多前，他及农机厂那些小伙伴跟发小之间的相处。 发小又有了新的兄弟！ 梁家汶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还是跟他惯常的风格一样，他只是留神听着，并没有参与进去的打算，因为他跟他们不熟。 “哎，葛中杰，你说文钢是不是真的要成为名副其实的亿万富豪了？一个开门红包都五百块，连老子都开始羡慕妒忌恨了。” 前面三人的争吵还在继续。 梁家汶有留意到，那个留着一个郭富城式的中分头，却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嘴巴上还箍着一副黑乎乎的牙套的小子，因为处于一对二的弱势地位，语气已开始软了下来。 “你这不是废话吗？老幺在年前就公布了，年后立即就有一大笔钱到账，现在肯定是华为的那一亿现金到了。” “伟哥，你现在是不是后悔没早点加入公司了啊？后悔已经晚了，就算你现在想加入，恐怕老幺也不会再给你机会。” “活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老子早就劝过你了。” “你们两个狗日的，得瑟啥啊，老子是那种差钱的人吗？迟早有一天，老子也会跟文钢一样，弄出一家大公司来，妒忌死你们。” …… 一方的退缩，并没有招来另外两人的收敛，因此三人之间的战火并没有平息，相反还有了愈战愈烈得趋势。 这是一种梁家汶非常熟悉的相处模式。 曾几何时，他跟其他发小之间也是这样嘴炮放个不停，谁也不肯吃亏，可不管怎么斗嘴，兄弟感情都不会散，反而越斗越深。 而现在，身处江陵的他身边已经无人可吵了。 唯一的一个，还已经变成了亿万富翁，离得他远远的，让他想斗嘴都很难再找到机会。 唉，差距啊！ 感慨中，梁家汶看到，发小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进入了报告厅，并且直接登上了主席台。 正文 第645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各位同事，新年好，很抱歉年还没过完，又恰逢情人节之际就辛苦大家来上班，可是没办法，我要不这么干的话，就对不起我那万恶资本家的称号了。” 走上了讲台的余文钢以这样一句冷幽默开启了他的开场白。 谈不上有多好笑，但绝对别致，符合老板年轻又不循规蹈矩的风格。 “可万恶的资本家也还是有一点点良心的，一个厚厚的开年红包就是我对大家的补偿，至于我为啥突然这么大方，是因为我现在要告诉大家，我真的有钱了。” 这一句算是承上启下。 承的是整个理想系列老员工都已熟知的万恶资本家这一梗，启的是一个大家都颇为期待的消息。 如此高调地当着大家的面来宣布：我有钱了！ 这样的老板真是没谁了。 “就在昨天下午，有一亿现金已经进了咱们公司账户，这一点，汪玉汪总监可以作证。” 老板听似没谱，但消息绝对够劲爆。 一亿现金！ 尽管这是一个年前就已经流传开来了的消息，可传言和实实在在的现金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这意味着从今天开始，理想系列公司就可以真正大施拳脚了。 “既然有钱了，那做点什么好呢？ “当然是立即把你们召集起来，拼命压榨你们，让你们给我当牛做马，去给我钱生钱，把这一亿变成两亿，变成十亿，变成一百亿……那样才真正符合万恶资本家的本色。” 台上的余文钢还在自问自答，话题照样没有脱离万恶资本家那个梗。 未必好笑，但绝对够别出心裁，能抓住大家的注意力却又不会让大家反感。 “怎样才能更好地钱生钱呢？ “我又想出了几点狠招。 “第一，从现在开始，理想系列公司将升格为理想集团，在集团名下，将暂时拥有理想信息、理想文化、理想电脑，以及新成立的理想技术研究院。 “第二，理想信息，理想文化，理想电脑这三家公司原有的负责人不变，理想技术研究院院长一职暂时由张高阳来担任。 “第三，理想集团由我本人担任董事长兼总裁，由邹曼妮兼任行政总裁，由汪玉兼任财务总裁，其它职位暂时空缺。 “此外，稍后还有神秘人士来担任独立董事一职，负责来监工。” 真正的猛料来了。 余文钢一口气就宣布了三条实际上是两大劲爆消息。 一是公司集团化。 二是新的人事任命。 成立还不到半年时间? 几家公司都还没完全运转起来? 却突然集团化，这速度真的没谁了！ 至于新的人事任命? 稍显意外? 但有了集团公司的存在，就不至于让大家太过于惊讶? 唯有新成立的理想技术研究院稍让大家有所不解。 把技术独立出来？ 老板这又是要干啥？ 但余文钢却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而是继续他的发言：“一个合格的万恶资本家? 不是亲自来盘剥大家? 引起大家的嫉恨，而是推出盘剥代言人，让她来当恶人。 “所以，下面有请我的盘剥代言人? 集团公司行政总厨来宣布公司的各项规章制度。 “大家再见。” 就这么几句后? 余文钢竟然直接下了讲台，然后又走向了报告厅的门口，打开虚掩的门扬长而去。 他就这么走了？ 这老板也太有个性了一点吧？ 大家都被余文钢这一连串出人意料的发言和举措给弄懵了。 除了少数几人以外，没有人知道他这么急着离去是为啥。 莫非是私会情人去了？ 私会情人当然是不可能的，因为余文钢现在还是一条单身狗? 之所以走得如此急急忙忙，并不是为了彰显个性? 而是他还有另一个场子要赶。 别忘了，高新区那边? 小灵通研究院那边还有四五十号人在等着他这个院长去给大家派开年红包。 派红包是假，正式启动小灵通项目才是真。 在拿足了老任好处之后? 他不把重心放那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在春节前又见了一面之后? 现在的老任对他确实够意思的了。 理想这边是初十才开始上班? 华为那边却是初八就已经开工了，因此在某些事情上，老任比余文钢稍稍走在了前面。 比如说华为江陵研究院的人员调配和资金划拨。 再比如说彩铃业务的推进。 还有更为重要的，那就是双方股份的置换。 为此，在昨天余文钢将梁家汶打发走后，两人足足通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 可能是担心夜长多梦，老任对此事非常的上心。 上心到什么程度？ 老任的第一个要求，就是理想这边立即成立集团公司，好正式启动股权置换流程。 这是必要的。 要知道，理想系列这边可是有着三家公司，虽然基本上是合在一起办公，但法理上却是相互独立的，老任跟他股权置换时，总不能每家公司都换，那样会很复杂。 因此集团公司的成立就有了必要。 集团公司一成立，现有的三家公司就可以划拨到集团公司名下，然后把所有的核心技术抽出来作为集团公司的核心，以后若是有新的公司，也还是归在集团公司名下。 集团公司对集团公司，这样才够简单。 “成立集团公司倒没问题，可我现在手里没钱，我总不能只给集团公司验资几百万，或者再玩虚假验资吧？那样很容易出问题的。” 余文钢提出了他的为难之处。 不要紧，老任有解决办法。 要知道，去年的华为可是赚了不少，因此年终分红的时候，作为大股东的老任可是收获了一大笔。 而他跟余文钢之间又是私人交换股权，因此流程都不用走，他就直接划了一个亿给余文钢，来当作理想集团的注册资金。 并且，他还大方地表示，这一个亿余文钢还不用急着还，先用上一段时间再说，反正是他个人的钱，他也不急着用。 也就是说，对于理想系列公司来说，这一个亿是一笔额外的钱，并非彩铃业务的一次性授权许可费用，如果余文钢需要的话，这笔钱还可以长期占用一段时间。 这绝对够意思了！ 因此，余文钢对自己几家公司的动员会尽量简单，几句话交代过后就开始赶场子。 在去往高新区的路上，他还抽空给于厚林去了个电话，让他召集人马准备开会。 可是当他急匆匆赶到高新区研究院所在地时，车还没停稳，就看到一个人笑眯眯地站在门口看着他，冲他来了一句：“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老任，你怎么来了？” 对于余文钢来说，这绝对够意外的。 正文 第646章 老任的这个年 对于余文钢来说，老任的突然出现绝对够意外的，他没想到，年纪一大把了的老任竟然还跟他玩突然袭击这一招。 这是特意赶过来为我站台吗？ 当然是，必须是。 对于任正非来说，尚未完全过去的这个春节他过得够辛苦的，当其他人都在跟家人团聚时，他却足足当了差不多半个月的空中飞人。 自打余文钢离开江陵回西山过年的那一天起，他就开始飞了，飞往全国各地，去给一些熟悉的、关系还算不错的各大省市电信公司的领导们拜年。 年前是拜早年，年后是正式拜年，都借着顺道的名义。 当然，拜年是假，打探消息是真。 在认识余文钢之前，老任还是蛮淡定的，在面对电信移动分拆这一件事情上，他并不担心华为在新电信新业务那一块会败，最起码不会认为华为会颗粒无收，毕竟华为在技术较为先进的CDMA95上面已经下了重注。 可是在认识了余文钢之后，他却是越来越不淡定了，尤其是随着电信移动分拆的日子越来越近，他的心也是越来越慌，因为收集来的信息越来越表明，若是华为不采取补救措施，真的很可能在电信新业务上面满盘皆输。 每临大事有静气！ 尽管话是这么说的，可任正非还是觉得不踏实，他觉得自己如果不把未来的趋势摸清楚的话，这个年铁定是没法安心过了。 怎么摸？ 按理说，华为在各省市都有分公司或办事处，想要什么消息，让下面的人收集并汇总过来就好了。 可是他很清楚，下面的人所能接触到的人的层次是有限的，而一些重要的消息和趋势，在尚未正式公布的情况下，只可能掌握在高级别的领导手里。 下面的人能接触到高级别的领导吗？ 能，可因为身份的不对等，高级别的领导未必会对他们掏心窝子，把重要信息给泄露出来。 因此在余文钢离开江陵的那一天，他就即刻决定，这个年用一种特别的方式过。 于是他便当起了空中飞人。 整个春节，他仅在大年二十九及正月初一那两天，同家人们一起吃了个饭? 别的时间? 基本上是满中国在飞，多的时候? 一天得飞两三个地方。 功夫不负有心人? 半个月下来，他所收集到的有效信息已经足够多了。 只可惜这些信息却更是让他心里发凉。 信息之一：电信移动的分拆确实已经列入日程了? 甚至在部分省市公司，人员和资产划分已基本完成? 就等文件下来后正式分家。 信息之二：近期内上CDMA95项目基本不太可能? 工信部不允许。 信息之三：很多省市公司已经准备入手小灵通项目来打擦边球了，考察、交流、访问已在进行之中，就等分拆之后。 这些信息，如果不是他亲自出马打感情牌的话? 下面的人确实很难收集到? 就算收集到了，也很可能被忽略。 可他亲自收集来的这些信息却充分表明，如果不采取补救措施的话，华为就真的危险了。 这也正是他为啥突然又对余文钢那么好的原因。 因为余文钢手里的小灵通项目是华为近期的救命稻草！ 原因就这么简单。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句话用在任正非身上也是适用的? 若不是余文钢手里的小灵通项目对华为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他会在尚未签约的情况下? 那么爽快地自掏腰包划过来一个亿？ 他的钱也不是白捡来的！ 至于给江陵研究院调集人马、划拨资金，则更是他应该做的了? 若不是在公司内部那边还是遭到了李一南的强烈抵制，他恐怕还会从CDMA95项目组那边给余文钢调集更多的人手过来。 不管怎么样? 他已经尽力了? 可他还是担心余文钢不满意? 于是又在江陵研究院上班前一天飞来了江陵。 既是为了来给余文钢撑场子，也是为了来关注一下小灵通项目的进展，顺带来把余文钢彻底给稳住，以免再生变故。 信息越是明朗化，华为就越是输不起了，在这个关键时刻，老任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只要余文钢正式上岗了，华为的人参与到项目中来，他才能安心。 所以在这个关键节点他来了。 昨天晚上就到了。 为了不显太过于刻意，来之前他并没有告知余文钢，来之后也没有立即找余文钢，而是先找上了于厚林，又一次了解了一下项目的进展，然后在今天上午跟于厚林到了研究院，坐等余文钢上门，来给他一个惊喜。 而且为了充分表示他对余文钢的尊重，当他得知余文钢已经过来高新区这边时，还跟于厚林一起下了楼，到门口来迎接。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余文钢却笑道：“完了，第一天正式上岗，老板就大老远飞过来监工，这搞得我压力山大啊，要不……我还是打退堂鼓得了？” 老任立即又是苦笑不得。 他大老远飞来给余文钢站台，却被这小子说成是监工，还嚷嚷着要打退堂鼓，这真是…… 只不过余文钢这么一说，他反倒不担心了。 一个愿意用轻松的姿态跟你开玩笑的人，就越是对你没有防备心，相比之下，上一次的余文钢就让他紧张多了。 “呵呵，贼船已经上了，退是没法退了，还是我们来同舟共济吧。” 老任也笑着开起了玩笑，紧接着又说道：“走，咱们去会议室，我先好好给你介绍一下新过来的这些人，我跟你说，这些可是都能独挡一面的精英。” 以给余文钢介绍精英得名义！ 这样会让他的到来听起来更加合情合理。 余文钢笑了笑，在老任和于厚林的陪同下开始上楼了，准备正式去履行他的华为江陵研究院院长的职务。 只不过在他心里，却是在琢磨着别的东西。 过来给我介绍精英？ 于厚林不能介绍吗？精英们自己不能介绍吗？那用得着你这个大老板千里迢迢地飞过来小题大做？ 肯定是随着时间的临近，内心越来越没安全感了吧？ 稍稍一琢磨，他就猜透了老任在这个关键点来江陵的真正用意。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那接下来要不要点上几把猛火，给老任暖暖心？ 正文 第647章 把火给烧起来 余文钢人还没到，华为江陵研究院的所有人马就齐聚会议室等候了，好奇地等待新院长的到来。 年轻得不像话的学生院长！ 但又是创造了一系列奇迹的院长！ 尽管大家还没有见过余文钢，可是对于这位新院长却已经有所了解了，这是因为不管是老任还是于厚林，为了让这些相当自傲的精英们能听从年轻院长的指挥，都为此做了足够多的铺垫。 现在在华为内部网上，就有不少跟这位新院长有关的讨论热帖。 江大的技术天才兼商业天才，才上大一就创办了好几家公司，其中一家还获得了孙正义的青睐，有意在第一期就投资一亿美金。 手握多个技术专利，其中的一个还跟华为独家合作，索要一次性授权费用一个亿，还迫使老任不得不答应。 据说老任已打算跟他互换股份，让他成为华为的大老板之一。 …… 这些都是公司内网上已经公开了的。 没有公开的，还有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拿出了一份高质量的小灵通项目架构方案，得到了老任的高度认可，因此破格决定以他为核心来逐渐江陵研究院，专攻小灵通项目及相关业务。 这一点，因为保密的需要，只有被调来江陵的这些人，以及公司内部少数高层知道。 有了这样的铺垫，大家当然不会再因新院长的年轻而产生轻视之心，因为再不济，这位新院长也将是华为的大股东，得罪了他的话，可以分分钟给大家小鞋穿。 可作为一个个高精尖专业技术人士，却要来接受一个学生的领导，大家真心能服吗？ 当然不服。 哪怕余文钢已经是创造了奇迹的技术天才。 技术这东西，天赋很重要，可经验更是重要，像小灵通项目这种大型通信系统，是校园卡系统、彩铃业务系统那种小业务远远没法比的，因此大家并不认为这位新院长真能带着大家走上一条康庄大道。 对待工作，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态度。 以赚工资为主的，则对谁来领导他们无所谓，只要不刁难他们，就听领导的就好了，反正出了问题有领导复杂，因此他们对这位新院长的到来也就无所谓，顶多是想看看这位神奇的新院长到底能有多神奇。 而那些较为自负的，对工作追求的就更多了，除了待遇以外，还有成就感，以及爽不爽等，对于这种人? 谁想要来领导他们? 那就得先证明一下你的本事，否则的话? 他们有可能会分分钟给你出难题。 越是有本事的人? 就越是不愁没地方去。 因此，在场等待的这些人里? 有部分是带有一定想法的，稍稍摸清楚情况后? 就有可能分分钟跳出来当刺头。 走廊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很快? 三个身影出现在了会议室门口，稍稍领头的是一个有点帅气，但年轻得很不像话的高个子男人，在他身后? 才是老任和于厚林。 竟然敢走在老任前面？ 这位新院长不是一般的张扬啊！ 余文钢的首次登场? 就给大家留了一个不那么好的第一印象。 可他却没管那么多，直接走向了会议桌首位，也不坐，而是双手往会议桌上一撑，以一种稍显居高临下的姿态开口说道：“大家好? 我是余文钢。”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正常来说，有老任在的话? 应该是老任先来主持会议，把余文钢接受给大家认识? 然后大家再做自我介绍，老任补充其个人优点跟长处等。 这位倒好? 根本就不给老任发挥的机会? 一进门就抢了主席? 以一种压迫式的姿态来跟大家打招呼。 这可不是一般的强势啊！ 关键是老任还笑眯眯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脸上并没有任何不悦或尴尬的表现，这就有点怪了。 因此，就算是那些有刺头潜质的，在没有摸清楚具体的情况之前，也觉得还是不要吱声为妙，以免被这位明显是来烧三把火的新院长当出头鸟打。 “欢迎大家来到江陵，成为华为江陵研究院中的一员。” 余文钢却没理会大家的反应，又冒出了第二句。 可他接下来却是话锋一转：“我听说华为人做事颇有军人风格，讲究军令如山，令出必行，因此我也不讲太多的废话了，先来讲几点要求。 “第一，接下来是一场攻坚战，所以大家要做好受苦受累的心理准备，时间可能会长达半年以上。 “第二，所有在场的人，都必须签署一份保密协议，才能开始接触项目。 “第三，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怎么认为，在项目上都必须对我绝对服从，不允许出现任何消极怠工、阳奉阴违的情况，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我就这三点要求，请大家考虑一下，考虑好了，来做出你们的决定，能做到这三点并且还愿意留下来的，我欢迎你们，做不到或者不愿意留的，我也不强求。” 余文钢一口气就把他的几点要求说了出来。 会议室里还是一片鸦雀无声。 这新院长绝对够猛的。 屁股都还没坐稳，就来给大家提要求，还无比强势地要求大家绝对服从，否则的话就给他走人。 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烧得够猛的！ 猛得连老任都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来缓和这种压抑得气氛。 余文钢却转向了他说：“老任，我也给你提一个小要求。” “你说。” “凡属今天那些不愿意留下来的，你别为难他们，让他们回原岗位。” 此条件一出，老任又愣了一下。 之所以愣，是因为余文钢的这一要求与华为的风格不相吻合，听起来太过于仁慈。 在华为，不服从安排之人大多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收拾东西走人，除非这人是无可替代的天才人物，才有一丝可能被网开一面。 这样的规矩，对于整体的工作安排是有好处的，那就是可以最大程度因个人情绪影响整体的工作。 你提要求就提要求好了啊，干嘛还要这么仁慈？ 这不是撵人走吗？ 我可是我好不容易才给你调拨过来的精英啊！ 对此，老任很是不解，但他还是爽快地答应道：“好。” 不答应不行。 他怕这小子炸毛。 余文钢再次转向了大家：“好了，大家可以做出你们的选择了。” 正文 第648章 信我者得永生 不愿意留的，可以直接走人不说，还可以不受影响回原岗位？ 在场所有人都被余文钢的这一消息弄得有点晕。 那有人动心吗？ 当然有。 要知道，在场这些做技术的，绝大部分要么来自于华为目前效益最好的移动GSM网项目部，要么就来自于同样效益不差的固网项目部，而在华为内部，小灵通项目却是最不被看好的一个项目。 从最好到最差，有几个人会乐意？ 尽管老任在动员他们来江陵时，作出了待遇只升不降的保证，可工作只看待遇的吗？若是小灵通项目彻底失败了，这种待遇又能维持多久？ 因此，大部分人哪怕是来了，也是因为惧于不服从调配就卷铺盖走人的威胁，而并非心甘情愿。 来得不情不愿，碰上的又是一位强势、狂妄的年轻院长，并且这位院长还傻乎乎地向老任替大家求情，让他们可以不受影响地回原岗位，谁不动心？ 当然，大家也还是有顾虑的。 别看老任现在已经点头了，可谁又敢保证这笑眯眯的老头不会秋后算账呢？ 因此，一时半会，还是没有人立即站出来当这个出头鸟。 可大胆之人毕竟还是有的。 在会议室里沉默了两分钟后，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坚定地说道：“任总，余院长，我选择回深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人身上。 老任却颇感惋惜地微微摇了摇头，委婉地对余文钢说：“这位是钱庆荣，来自GSM项目部的高级工程师，在移动网络优化方面是一把好手。” 这是在委婉地劝余文钢留人了。 稍微懂行的人都知道，在移动组网技术里，网络优化是最为重要的一块，谁的组网技术优化得好，通话质量高，信号稳定，不容易掉线，谁的设备就越有竞争力。 而为了让华为的小灵通项目一经推出就具备一定的竞争力，老任可是亲自找钱庆荣长谈了一番，才把这位网优方面的专家劝到江陵来。 论实力? 论在华为技术部门的资历? 钱庆荣都比于厚林只强不弱，说实在的? 如果是由老任来决定? 他会优先选择由钱庆荣来担任研究院的副院长，其次才是于厚林。 谁知余文钢上任的第一把火? 却是又把钱庆荣往回烧，老任岂不会感到惋惜？ 余文钢却是呵呵一笑。 网优方面的好手？ 那确实有点可惜了。 只不过在我这位后世的资深网优专家面前? 这个年代的网优好手值得我食言去挽留吗？ 他之所以烧之前的那一把火? 真正本意并非是为了撵人走，而是时间紧迫，他没那么多时间去一个个去折服那些自视甚高的刺头，才玩了这么一出。 谁知? 竟然还真有人跳出来。 小伙子? 你还图样图森破啊，竟然真信了我跟老任的话，以为就此回深圳不受影响？ 呵呵，只怕你在华为的前程已经到头了！ 他笑了笑，和颜悦色地说道：“可以? 那你先出会议室等着，等一会行政的人开会完毕? 你做完简单的交接就可以回深圳了。” 钱庆荣也很干脆，立即就出了会议室。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来了。 在他的带动下? 又有两人犹豫了一下之后，也站了起来提出了回深圳的要求。 这是在当众打我的脸啊！ 尽管面子上稍稍有点挂不住? 余文钢还是微笑着把他们请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安静得有点可怕。 让余文钢稍稍安心的是? 在座的蠢人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在又等了两分钟，再没有人站出来后，他又出声了：“恭喜大家做出了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那么接下来，我将带着大家一起飞，一飞冲天。” 又是一句无比狂妄的话。 但没人接茬。 余文钢也不在意，又接着说道：“可能大家觉得，我这么说有点狂妄，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众人：“……” 你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 “但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我是有狂妄资本的，因为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无数的事实证明，但凡是信我的，都受益无穷，而那些不信我的，或多或少都吃了点苦头。”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众人：“……” 这是信你者得永生吗？ 咱们这是遇上了一位邪教传播者院长？还是进了传销组织？ “其中就包括你们的任总，老任，一开始，他是不信我的，所以他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又做了大量的弥补工作，才勉强让我答应了带他一起飞。” 余文钢再加了一句。 众人：“……” 这种没皮没脸的话也能说得出来，实在是没谁了！ 大家齐刷刷地把求证的目光投向了老任。 余文钢也笑着对老任说：“老任，一个春节又差不多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你应该又获得了不少重要的情报，才会突然又对我那么好吧？要不你来说几句，给大家一点信心？” 老任：“……” 你这小子，敢情我那点小心思，根本就没能瞒过你啊！ 他没想到，自己好意来给余文钢站台，余文钢根本就不当一回事不说，还把他当成了用来立威的工具人、反面教材。 这脸真是没地方搁了！ 可余文钢既然这么说了，他却不得不配合。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文钢是对的，因为一开始不信他，我确实是吃了很大的亏，大到你们难以想象。” 他先亲口承认了余文钢的说法。 是的，一比一置换理想的股份，无条件接受彩铃业务，为理想集团垫资一个亿，无数次飞江陵，在他的人生里，确实还没吃过这样的亏。 “在这过去的半个月时间里，当大家在跟家人团聚时，我却没歇着，开始当起了空中飞人，目的就是为了进一步求证文钢说的是对的。” 既然已经被余文钢看穿了，他也不再做隐瞒，说起了自己这半个月来的经历。 “尽管你们可能还不相信，但我已经敢肯定，在今后的两三年来，通信领域最大的增长点，不是在固网，不是在GSM网，也不是在3G网，而是在小灵通项目。 “因此我敢肯定地说，若是我们不在小灵通项目方面采取有力的补救措施，那未来得三到五年，又将是华为的艰难时刻，甚至有可能因此跌入深渊，一蹶不振。” 老任以较为沉重的语气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会议室里又是一片鸦雀无声。 众人：“……” 还真是信我者得永生？ 正文 第649章 给你们一个打脸的机会 第一把火算是烧完了。 有了老任的佐证，余文钢的邪教狂徒，传销组织者的阴暗形象稍稍被扭转。 但还不够。 “既然大家已经是自己人了，那我可以负责任地给大家再透露一个消息，江陵电信这边，一旦分拆完毕，即刻就会启动小灵通项目建设程序，有了江陵电信的带动，很快，整个鄂省都会上小灵通，而不是你们所认为的CDMA95项目。” 他先为老任的话补充了一个有力的例证。 当然，这是一个尚未求证但却很快会实现的伪证，为了把大家忽悠上贼船，余文钢不惜撒了一点小谎。 这是在为接下来的第二把火做铺垫。 会议室里还是一片安静。 安静得非常可怕。 若是余文钢所说的是真的，那这对华为来说，真的是相当要命的。 江陵向来就有九省通衙之称，鄂省又是位于中国中部的一个人口大省，若是这么大一个省集体上小灵通项目，对周边省市的带动作用将有多大？ 而老任之前的话则更是预先证明了余文钢的话并非忽悠。 那这么一来，华为之前在CDMA95项目上的押注就算是彻底输了，也正如老任所说的，华为将因此跌入深渊。 这么一来，刚启动的小灵通项目就将成为华为的救命稻草。 从这一角度来说，大家选择留下来，确实算得上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一旦小灵通项目起飞，那在座的各位就将成为华为的大功臣，到时，不管是待遇提升还是职位升迁，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可问题是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了，这位神棍般的院长真能带大家飞起来吗？ 跑道好像有点短啊！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余文钢又出声了。 他似乎知道大家在想什么。 “正因为如此，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来跟你们磨叽，向你们一个接一个地来证明我到底有多牛叉，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将一次性向你们证明，我真有带你们飞的本事。” 只是他接下来的这一句，还是狂妄得没边。 众人：“……” 真想把这家伙拖出去直接打死，免得让人听得憋屈！ 在场的? 除了少数人事行政财务等后勤人员以外? 其他大部分一个个都是技术精英，可现在余文钢竟然当着这么多技术精英的面? 说要一次性证明他有带大家飞的本事。 这是打算一对多的节奏？ 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的大伙? 立即暗暗摩拳擦掌，等待余文钢出招? 准备一会将他的脸按在地上好好摩擦摩擦，稍稍擦薄那么一点点。 “不过在我出招之前? 还得请大家先把保密协议给签了? 因为接下来的内容属于高度商业机密。” 余文钢又出声了。 并且向于厚林点头示意。 于厚林立即就起身，跑向了自己办公室，很快又抱着一大叠打印材料回来。 余文钢早已吩咐过他，新的同事到了以后? 在接触小灵通项目相关文件之前? 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像他自己那样，签署那份条件相当严苛的保密协议。 严苛到什么程度？ 未经允许，不得以任何方式向任何人泄露与小灵通项目相关的消息，包括技术，包括文档? 包括消息，泄露者将承担严重的法律后果。 一旦从研究院离职? 三年内不得从事跟小灵通业务有关的任何工作。 不管是有意泄密还是大意泄密，一旦被核实? 轻者将接受内部处罚，重者将赔偿巨额损失不说? 还会被追究法律责任。 …… 连于厚林都想不明白? 没有过职场经历的余文钢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么一份严苛的保密协议来的。 比华为原有的保密协议还要严苛得多。 而现在他手里抱着的? 就是一份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的保密协议，以及小灵通项目的总体架构方案以及拆分方案。 他原本是想开完会后再一个个找大家签的，谁知余文钢竟然这么心急。 接下来是发协议，看协议，签署协议。 如此严苛的一份协议，大家自然需要慎重对待，只不过这份协议虽然严苛，但总体来说也还算合理，因此大家一番交头接耳之后，最终都还是全部都在自己的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因为余文钢的嚣张，大家都不想在这点小事上跟他纠缠了，尤其是当大家听说连于厚林和老任都签署了同一份协议后。 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把他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了。 接下来是一份份总体架构方案先发到了大家手中。 “毫不掩饰地说，你们手中的这份架构方案，是我一个人独立完成的，完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连于厚林也只是参与了后期的项目整理分拆工作。 “你们可以先大致浏览一下，然后自认为自己也有本事做出这样一份高水准架构方案的请出声，我可以把院长的位置让给他。” 方案一到大家手中，余文钢又出声了。 独立完成，一个人的功劳，高水准……一个个溢美之词被他毫不吝啬地冠到了自己头上。 还嚣张地说，谁要是有本事做出同等水准的架构方案，他就把院长的位置让出来。 这注倒是压得够大的！ 只是大家会服吗？ 当然不会。 于是大家立即把专注力投到了手中的这份架构方案上，顿时，会议室里不停地响起了刷刷刷的翻页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的脸色开始变得沉重了。 因为他们发现，这份架构方案确实很有料，不仅有料，而且还多得让谁都不敢轻易吱声，没有谁有把握说自己能做出这样一份高质量的架构方案来。 为什么说一个优秀的架构师是一个项目组的核心和灵魂？ 因为又专又精又博。 就以小灵通项目为例。 在小灵通项目的组网方案里，有很多模块是必不可少的，比如说互联互通模块、移动管理中心、接入网单元基站控制器、基站、网络优化等。 在这些模块里，每一个都隐含着极其复杂的功能，并且既涉及到硬件也涉及到软件不说，还要将软硬件集成。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有的人精于硬件，有的人精于软件，有的人则是精于集成…… 一个人若是想做到又专又精又博，除了得有天赋以外，还得不停地在各个岗位上进行轮换，参与到所有的环节中去，靠长时间实践来积累。 谁要是能做到这一点，就能坐上李一南的位置了。 可现在，大家都做不到的事，余文钢却做到了不说，水准还高得让大家怀疑人生。 他是怎么做到的？ 作为识货之人，大家只需稍稍一看，就能看出这份架构方案得技术含量来，他们发现，最起码在他们自己所擅长的那一领域，他们竟然无法就方案挑出任何毛病来。 这家伙都把脸送上来了，竟然没地方下手？ 已大致浏览过了方案的人开始面面相觑。 正文 第650章 又捡到宝了 这么多技术能手在场，竟无人敢站出来面对年轻院长的挑衅，这实在是一件有点尴尬的事情。 更尴尬的还在后面。 等大家看完后，都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时，余文钢又出声了：“好吧，看来我的这份架构方案应该是得到大家的认可了，那咱们换一个玩法。” 大家还是默不作声。 既没人对这一说法表示反对，也没人来出声拍余文钢的彩虹屁。 毕竟大家跟这位年轻的院长还不熟，不知他的品性如何，生怕随便出声会惹祸上身。 “接下来，大家可以就方案中你们所擅长的领域向我提问题，要是有人能难倒我，也算你们有本事。” 还是一对多。 只不过之前是以博对博，余文钢胜，而现在，是以博对专精，相当于武侠剧中的高手一人挑战群雄，还给自己提出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约束，这样听起来更为嚣张。 真的太嚣张了。 这下终于有人憋不住了，出声问道：“众所周知，小灵通业务是利用微蜂窝模式来进行组网，但这种组网方式有一个明显的缺点，那就是基站功率很小，覆盖范围有限，穿透力差，这就会导致室内通话会严重受影响，这一问题怎么解决？”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余文钢先问了一句。 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很有技术含量的问题，网络覆盖不佳，室内通话质量不如室外，高速通话时容易掉线……这些都是小灵通业务的明显缺点，有些问题，一直到中后期才出现相对较为完善的解决方案。 其中就包括这一问题。 在小灵通业务刚出时，很快就流行起了一道别致的风景。 大家走在大街上，经常可以看到街边的高楼大厦中一扇窗户突然被打开，一个人头从窗户探了出来，举着一台小手机大声嚷嚷道：“喂喂喂，听到吗……刚才信号不好，现在好了，你继续说……” 这就是因为小灵通基站功率小，穿透力有限的原因。 当然? 这难不倒作弊者余文钢。 在问到对方的名字之后? 他说道：“优化这一问题的方式有两种，注意? 是优化? 不是彻底解决，毕竟这算不上是一项先进的组网技术。” 他以非常严谨的语气开始进行解答。 “第一种方式? 是对基站覆盖网络进行优化。 “这一部分，是整个方案里最有技术含量的部分? 现在跟你说的话? 你也未必听得明白，所以暂时略过。” 众人：“……” 连解答个问题都还是这么嚣张！ 你也知道网优是最有技术含量的部分？可你才把公司的网优高手钱庆荣给撵跑了啊，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对此，大家稍有意见? 但不说。 “第二种方式? 就是对人流较多较为集中的写字楼、商场、酒店、会所、娱乐场所等，将基站采用分布式覆盖方案……” 余文钢开始娓娓讲述后世所采用的一种解决方案。 这也是一种别出心裁的解决方案。 众所周知，在GSM技术里，某一区域里将基站一架，别的啥也不用做? 就能覆盖很大一片区域。 可这种方式对小灵通技术却不适用，原因在于? 小灵通的基站信号弱，虽然价格便宜? 但同样大小的区域，必须架设很多个小型基站才行。 可就算是这样? 对于大的写字楼、商场、酒店那样的人流密集的大型楼宇来说? 也还是难以解决信号穿透力差的问题。 而余文钢所提的解决方案? 则是加多了一小步，那就是通过有线射频电缆连接基站，再加上室内小型化定向天线，将基站信号均匀定向射进楼宇的各楼层里面。 这样的一种解决方案，虽然会稍稍增加一点点成本，可是对于重要场所来说，信号弱的问题将几乎彻底解决。 这绝对是一个天才的想法！ 并且还彻底可行！ 而且这样的解决方案，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似乎暂时都没有哪家公司提出来过。 因此，此方案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立即就显露出了吃惊的神情。 连老任都忍不住出声问道：“你的这一解决方案是不是在业界暂时没有先例？要是确实可行的话，那咱们是不是可以申请专利了？” “当然，所以我刚才的话也属于高度机密，大家出了会议室的门后，就把它憋在肚子里，跟任何人都不要提。” 余文钢回道。 老任脸上顿时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哇塞，真的是捡到宝了！ 他没想到，来一趟江陵，又亲眼见证了一项新专利的酝酿，此专利一旦申请下来，那华为的小灵通设备在竞争中的优势将无人可挡！ 这简直就是专利专业户啊！ 看着一脸淡定的余文钢，老任恨不得冲上去抱着他亲上一口。 余文钢却没有理会这么多，又以一种既淡定又稍显嚣张的语气说道：“下一个。” 会议室里再次一片寂静。 大家也很清楚，刚才的这一问题其实是非常有难度的，正常来说，在一项新技术中，类似的问题往往要经过大量的实践，再加上反复的讨论、论证才有可能解决。 可现在这位年轻的院长却是张嘴就来，来了还让大家无法提出质疑，这就有点厉害了。 还不是一般的厉害。 难怪他那么嚣张，原来确实是有几分嚣张的资本！ 因为如此，大家不敢轻率地发问了，因为要是问得不好，反倒会显得自己没水平。 直到过了好一阵子，才有一位身材娇小的女性站了起来问道：“院长，您刚才所提的分布式室内覆盖方案，可能属于我得专业范畴，因此我有一个小问题想请教。” 这是一位年约三十上下，脸色稍显苍白，留着一头短发，鼻子上还架着一副眼镜的柔弱女性。 因为身材实在是有些不显眼，坐在人群中的她一直没被余文钢所留意到，可现在她一站起来，却给了余文钢一丝面善的感觉。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擅长哪一领域？” 面熟归面熟，余文钢还是照例问了起来。 这是他趁机熟悉在座每一位的一种不错方式。 “我叫何婷波，之前在公司主要是从事半导体的研发工作。” 柔弱女性简单自我介绍道。 余文钢：“……” 何婷波？ 哇塞，又捡到宝了！ 他也差点惊叫了起来。 正文 第651章 即将烂大街的专利 何婷波是何方神圣？ 若是在这个年代问起这个问题，恐怕是在华为内部，估计也没几个人知道，因为现在的她，只是华为研发部门的一名普通工程师，所从事的还是在华为内部相对不那么重要的半导体研发工作。 可是这一问题若是放到十几二十年后再去问，估计凡是从事IT行业的人都知道她是谁，甚至是普通民众也听说过她的大名。 因为十几二十年后的她，已经是华为海思的掌舵者，大名鼎鼎的抗霸英雄，被誉为“芯片女皇”，影响力未必会输给老任太多。 未来的芯片女皇，竟然被老任甩来江陵了？ 余文钢大喜。 “听你口音，好像是湘省人对吧？如果是的话，咱们应该是老乡。” 按捺住窃喜之意，余文钢答非所问地回道。 原本还嚣张得不可一世的他，此时却难得地表现出了一丝温柔，亲切地跟何婷波攀起老乡来。 众人：“……” 我去，这是在开会啊，你竟然当中攀老乡？ 不会因为何婷波是女性的缘故吧？ 可她既不算特漂亮，而且年纪比你大上不少啊！ 莫非……这位年轻的院长竟然好这一口？ 大家忍不住腹诽了起来。 何婷波却是腼腆的一笑，回道：“是的，我是星城人。” 未来的芯片女皇，目前还没有半丝女皇霸气啊！ 余文钢感慨了一句，回道：“你刚才的这个问题提得很好，但解决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加入干线放大器，来弥补基站信号在传输过程中的线路损耗。” 他总算把话题绕回正题上了。 “谢谢院长。” 何婷波又是腼腆一笑，安静地坐了下来。 又一问题被轻松解决。 “还有吗？下一位！” 刚才还颇显柔情的余文钢，此时又恢复了嚣张得不可一世的语气。 很是让众人鄙视。 可他刚才的表现，也确实震慑住了大家，又过了很久，才有一人站了起来，弱弱地问道：“院长，您刚才提到了网优方案，能给我们详细讲讲吗？” “这一问题暂时不在你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这一部分将由我亲自来解决，你们不必太过于关心。” 众人：“……” 最为关键和重要的一部分，由你亲自来解决？ 你这是有着魔一般的自信，还是因为把钱庆荣给撵跑了后，不得已的选择？ 就算是有着魔一般的自信? 也能不能不要那么拽？ 这真的很双标啊！ 双标得连于厚林也担心因此会影响大家的情绪? 出声缓和道：“网优部分大家确实不必过于担心，据我所知? 这一部分院长已经在着手解决了? 并且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果，只不过他的解决方案太过于先进? 在把专利申请下来之前，确实不适合过早透露。” 众人：“……” 刚才一个简单的解决方案? 就有可能导致一项新专利的诞生? 现在一提网优方案，又能申请专利，难不成专利真成大白菜一样烂大街了？ 若不是此话是从于厚林嘴里说出来的，大家绝对会对此表示高度怀疑? 可就算是这样? 大家心里也还是稍有疑云。 唯一对此表示不怀疑的是老任。 一听说又有新专利要产生，他欣喜地问道：“文钢，你这一项目彻底弄出来的话，到底能产生多少专利？” “大大小小的专利加起来出个几百个应该没问题吧，如果只算核心专利的话? 出个二十来个应该也没问题。” 余文钢回道。 众人：“……” 二十来个核心专利！ 大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谓核心专利，是指在制造某个技术领域的某种产品时? 必须使用的技术所对应的专利，很难通过一些规避设计手段来绕开。 比如说余文钢刚才所讲的基站信号分布式室内覆盖方案? 一旦相关设备被研发出来申请专利，那解决思路和技术是一体的? 其它公司想再用这种解决方案? 可存在专利侵权的可能性。 又比如说余文钢的彩铃业务专利? 因为他的技术解决方案已经是最优的，所以华为很难绕开，不得不大笔掏钱来买他的授权许可。 这就是核心专利的价值所在。 可问题是，核心专利是那么好产生的吗？ 至今为止，华为大大小小的专利也有几百近千了，可称得上是核心专利的并不多。 而一项已经成型的通信技术，余文钢张嘴就说能产生二十几项核心专利，这有可能吗？ 若是真有可能，那华为的小灵通系统已经面世，那就能上天了。 无敌于天下的节奏！ 关于这一点，连老任都有点难以置信了，又出声问道：“核心专利主要产生于哪些模块？能简单说说吗？” “先说基站这一块吧，网优方案算一个，分布式室内覆盖方案算一个，除此之外，还有新型基站设计、射频调制技术……光是这一部分，起码就能有五到六项核心专利。” 余文钢一一列举了起来。 接下来，他又一一列举了接入网单元部分、移动管理中心部分、互联互通模块部分等。 论博，可能大家不如余文钢，可是论专精，在场还是有不少好手的，因此一个个都是识货之人，随着余文钢的列举，大家突然发现…… 核心专利真能有起码不下二十项。 而且，在大家手中的这份方案里，都已经提出了具体的思路及解决办法，只要大家顺着这一思路把技术实现或产品研发出来，就能直接申请专利。 这真是核心专利要烂大街的节奏？ 所有人都惊呆了。 现在看来，这位新院长确实有嚣张的资本啊！ 大家开始对他表示信服了，觉得他哪怕有点嚣张，有点双标，那也是可以原谅的，因为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真有可能带大家一起飞。 小灵通很有可能会赢！ 这是之前老任亲口证实的。 而余文钢这里，有着一份能产生二十多项核心专利，数百项普通专利得优质架构方案。 在这种情况下，华为江陵研究院很可能很快会变成整个华为的核心盈利部门，也就是说，大家真的要飞了！ 只可惜，因为跟余文钢还是不熟，所以哪怕大家已经开始信服了，也不会像理想那边一样，向余文钢飞来彩虹屁无数。 当然，余文钢也不在意这个，他再次笑眯眯地看向了何婷波，说道：“这还不包括小灵通手机项目那一块，若是把那一部分也算上的话，专利数量起码还得翻上好几倍。” 他已经开始打芯片女皇的主意了。 众人：“……” 专利即将烂大街是事实。 可这院长似乎也真的好那口！ 正文 第652章 鄙视你，同情你，嫌弃你 接下来的事似乎又证明了这一点。 “那上午的会暂时就开到这里吧，大家把架构方案中与自己相关部分的内容好好消化一下，咱们下午就开始讨论任务分配的事。” 因为签保密协议所耗费的时间有点久，因此余文钢暂时选择了结束上午的协议。 下午就开始分派任务！ 这位院长绝对是个工作狂！ 经过了刚才的两把火之后，其实余文钢的表现已经征服了大家。 在大家看来，这位新院长虽然年轻，可是在技术方面的能力和天赋绝对是没得说，哪怕是公司内部有天才之称的李一南，与他相比，恐怕也还是有较大的差距。 大家总算明白老任为啥要在余文钢身上下重注，并且选择围绕他来成立这个江陵研究院了。 极其优秀的项目架构能力，又博又专又精的技术储备，缜密的思维和独到的眼光…… 若是这样的人都不能胜任这个院长的话，恐怕在华为找不出第二人了。 而且，经历了今天上午的这场会议之后，大家也意识到，公司内网上关于小灵通与CDMA95之争，恐怕主流的声音是错的，而他们这些被逼着来江陵的人，可能真会因祸得福，被余文钢给带飞上天。 真的走大运了！ 大家不禁同情起选择离开的钱庆荣等三人。 都说人生就是一次加一次的选择，连续选择对了，就可能一飞冲天，可只要一次选择错了，就有可能跌入深渊。 在大家看来，钱庆荣等三人就是那选择错了的三人，至于会不会跌入深渊，就看他们的运气了，最起码想一飞冲天就有点难了。 “那个何婷波，你留一下。” 正当大家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会议室时，院长大人却又把同样站了起来的何婷波给叫住了。 众人：“……” 我去，这院长…… 就算你真好那一口，也不知道遮掩一点吗？ 那个谁谁谁也是湘省人，怎么没见你跟他攀老乡？怎么没见你区别对待，把他也给留下来？ 鄙视你！ 原本刚对余文钢有了一点好印象，可因为这一句，大家又忍不住腹诽了起来。 甚至连何婷波自己都有点纳闷。 我在这群人里，也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工程师而已，难道就因为问了你一个没太多技术含量的问题，你就对我另眼相看？ 至于吗？ 不管大家怎么想，何婷波还是被余文钢给留住了，跟他，老任，还有于厚林呆在了一起。 至于其他人，则去往了办公区域? 准备把手中的架构方案好好锁起来? 然后再去吃个饭，以打足精神去参加下午的会议。 办公区域里? 钱庆荣等三人正在等待行政人员的归来。 这三人算是被折腾了一回。 大家初八上班? 立即就被老任动员来江陵，然后来了江陵才一天? 刚把办公用品、生活用品等领好，还不到一天时间? 却又要把它们还回去? 然后收拾行囊再回深圳。 这纯粹就是折腾。 不过在这三人看来，能够不受影响回深圳，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 因此，当大家在会议室里接受余文钢的折磨时? 他们三个却在这里喜笑颜开地打着哈哈? 扯起了刚才的事情。 “荣哥，这小院长很不靠谱啊，竟然把你给放跑了，他们这还怎么玩？” “本来就没得玩，小灵通项目原本就是一技术落后的东东? 现在又只有这么一点人，还真指望能折腾点啥来？幸亏有荣哥带头? 要不我都还不敢跑。” 在华为的技术部门里，钱庆荣还是有那么一点威望的? 因此一出会议室，另外两人立即就拍起了他的彩虹屁。 这让钱庆荣颇为受用? 故作矜持地回了一句：“老任真的老糊涂了。” 当其他人正在受余文钢虐时? 三人聊的就是一些诸如此类的话题? 不是说老任糊涂了，就是说小院长不靠谱，然后就是拍钱庆荣的马屁。 当几人聊得已经索然无味时，会终于散了，其他人总算回到了办公区域。 三人走，其他人留，原本是分道扬镳的两伙人了，可钱庆荣却动了一丝恻隐之心，朝其中一人说道：“呵呵，聂长峰，你真的原意留下来啊？到时别后悔哦！” 聂长峰，来自他同一部门的后辈，钱庆荣还想劝说他一下，让他跟自己一起回深圳。 “呵呵，后悔就后悔吧，既然来了，就先把心安下来再说。” 聂长峰却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竟然不听我劝？ 钱庆荣有点不甘心，又继续劝道：“你们这样真没得玩，就凭你们这几十号人，想在小灵通项目上出成果，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这样是在浪费生命。” “浪费就浪费吧，反正我还年轻，三五年还浪费得起。” 聂长峰又笑着回了一句。 “小峰，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就算是浪费生命，那也得浪费在有价值的地方。” “是啊，你们本来就人少，现在荣哥一走，光是网优这一块，你们好像就未必能搞定了，这哪里有得玩？” 另外两人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聂长峰笑了笑，不接话了。 这话没法接。 他总不能说，这新院长牛叉得很，真有带大家一起飞的本事。 他更不能说，跟新院长相比，你钱庆荣又算哪根葱？ 真不能说。 那么说不仅会得罪人，而且还很容易牵扯到小灵通项目的具体内容上去，要知道，他可是刚签了保密协议的，要是一不小心说漏嘴了，那就糟糕了。 见聂长峰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钱庆荣惋惜地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众人。 他想物色下一个劝说目标。 出头鸟普遍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出头后来拉帮结派，希望能多拉点人到自己的阵线来，以达到法不责众的效果。 这是一种源自心底的担忧和恐惧。 可钱庆荣看来看去后却发现，原本一些跟他很熟，经常在一起打哈哈的同事，此时竟然假装他不存在，没有要搭理他的迹象，而那些不怎么熟的人，正以一种同情的眼神在看他。 是的，是一种同情的眼神，钱庆荣能感觉得出来。 这种眼神，就像正常人在围观一个正光着身子玩泥巴的傻子。 这是怎么回事？ 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敏感地朝聂长峰问道：“那姓余的……院长，后来没有说我们什么吧？” “没有，怎么会，老任也没多说什么。” 聂长峰总算认真地回了他一句。 可就算是这样，钱庆荣还是感觉不安了，他总觉得大家看他的眼神真的很同情。 而就在此时，余文钢却向何婷波发出了邀请：“婷姐，咱们中午一起去吃个饭吧，否则就我跟老任还有于师兄三个大老爷们，一点意思都没有。” 老任：“……” 这是在嫌弃我吗？ 正文 第653章 这小子绝对又没安好心 余文钢为啥会叫上何婷波一起吃饭？ 被嫌弃的老任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已经对余文钢有所了解了的他，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余文钢是看上这位长得还算清秀，但却比他大上起码十岁的大姐。 见色起意？ 开玩笑，余文钢身边有着那么多女人，年轻漂亮的姑娘一大堆，轻熟女范的也有俞一尘那样的优质代表，何婷波这种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再说，这个工作狂根本就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啊！ 那就是看在老乡情分上？ 也不像。 要知道，李一南也是湘省星城人，可余文钢第一次见面就跟他杠，现在更是充满了鄙夷之意。 这让他真的很纳闷。 在华为的技术部门里，何婷波只是一个相当不起眼的工程师，虽然她是北邮毕业的通信和半导体专业的硕士生，也算是高精尖人士，可是在以男人为主的技术部门里，想一下子就得到重任真的很难很难。 因此，96年就进了华为的何婷波，在工作了三年多以后，一直停留在工程师的级别上，连高工都还没能评上，只能在别人的项目组里干一些不太重要的活。 而这一次，小灵通项目不管是基站部分还是稍微将上的手机项目，都需要半导体及电子电路的专业人才，于是技术部门就把目前任务比较轻的何婷波给推荐过来了。 也就是说，何婷波都算不上是老任亲自劝过来的核心人才，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就因为一个简短的问题被余文钢另眼相看了。 这是为什么？ 已熟知余文钢的老任知道，这小子经常会做一些被他人误以为很无聊的事，可最后却被证明，他的每一个不经意的举措可能都是有深意的。 那这次的深意又是什么？ 暂时不得而知。 他也不好当着何婷波的面来问余文钢，于是只能发起别的话题道：“文钢，你今天的这几把火烧得可够猛的，应该是彻底把那帮家伙给镇住了。” “必须猛啊！ “你老任赶在今天来江陵，不就是来看我怎样来烧这几把火吗？要是烧得不好，岂不是被你看笑话了？” “哪有，我明明是来帮你站台的好吧，哪会想着来看你笑话，你又哪是那种有笑话给人看的人？真有的话，我还真想看看。” “少来，你这狡猾的老狐狸，向来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你这么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不是为了来看我笑话，就是疑心病犯了，还是对我不放心，心思大大的坏。” …… 在前往餐厅的路上? 两人就这么给掐上了。 这听得何婷波暗暗咂舌。 在华为内部? 别看老任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很少对人发火? 可却是有名的说一不二? 威严自成，很少有人敢跟他开玩笑? 敢对他不敬的则更是少之又少。 可现在，这位年轻的院长不仅跟他开玩笑? 还称他为狡猾的老狐狸? 心思大大的坏之类的，明显占据了上风不说，还逼得老任一步步退让。 这也没谁了！ 对于余文钢的邀请，她虽然略感唐突? 可作为有追求的技术人员? 她也是有梦想的，因此当然不会错过这个跟大老板及新顶头上司一起进餐的机会。 谁不想进步？ 谁又不想获得被重用的机会？ 只不过作为中下层人员，她就算来了，也还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能默默地跟于厚林走在两位大老板身后? 听他们斗嘴。 还挺有意思的！ 她就这样默默地跟着走进了一家档次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餐厅。 “婷姐，跟老任聊天一点意思都没有? 太不耿直了，要不咱们来聊吧。” 可是在一个小包厢坐下后? 余文钢却将目标对准了她，还略显亲近地叫起了她婷姐? 这让何婷波略感受宠若惊。 “别? 您千万别这么叫我? 您既是大老板又是院长，这么叫会折煞我的。” 何婷波连忙微笑着纠正道。 她算是发现了，别看余文钢在会议上是既狂妄又强势的风格，可是一到私下场合，性格就变得洒脱、随意，甚至还有几分风趣和幽默。 若是没有工作上的那层关系，她倒是乐意被这样一位既有能力又风趣的小老乡叫上一声婷姐。 可现在毕竟余文钢是华为未来的大老板，又是她的顶头上司，而且还有老任这位大老板在，被他叫婷姐她真的有点担当不起。 “没事，在非工作场合，我这人随便得很，最不讲究那些身份地位啥的，你也不用顾忌那些东西。” 余文钢却如此回道。 不仅如此，他还超老任说道：“老狐狸，你说对吧？” 老任：“……” 你之前不是又嫌弃我了吗？ 现在稍稍有点用处了，又把我当成工具人来利用了？ 他算是再次看出来了，这小子突然对他如此不敬，却对何婷波如此热情、亲切，绝对是又没安好心，想折腾点什么了。 “这倒是大实话，这小子一般不随便，随便起来就不是人，小何，这是私人场合，你确实没必要在意那些，也随便一点就好。” 因为想看余文钢葫芦里到底又在卖什么药，老任心甘情愿地被工具人了，以一句小小的玩笑稍稍反击了一下。 这更是让何婷波有些受宠若惊。 只不过作为湘妹子，她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于是爽快地说道：“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老乡你想聊什么？” 辣妹子，性格是有名的直爽，尽管何婷波平时很文静，可骨子里也是隐藏着这一点的，现在算是被余文钢给发掘出来了。 而且，她还聪明地用老乡二字来称呼余文钢。 院长略显正式，小钢、钢弟之类的又太过于亲切，老乡二字不远不近最合适。 “要不咱们来玩个你猜我猜的游戏吧，我刚学了点心理学，拿你来当个试验品怎么样？” 余文钢笑着说道。 何婷波愣了一下。 学了点心理学，拿我来当试验品玩你猜我猜的游戏？ 看来，这位小院长虽然本事不小，可骨子里却还是个小年轻，喜欢玩闹啊！ “好啊，来吧。” 她又爽快地答应了。 坐在余文钢身边的老任立即又竖起了耳朵，准备认真聆听。 你猜我猜的游戏？ 这小子几时跟人玩过这种游戏？ 绝对是没安好心！ 看来又有好戏看了！ 正文 第654章 伯乐不常有 神棍又即将登场！ 面对未来的芯片女皇，他当然不可能放过，准备稍稍铺垫之后，就开始重用她，来提前在芯片领域布布局。 重用是不能无缘无故的，必须得有点来头，比如说伯乐与千里马的戏份上演。 伯乐也不是谁都能当，没点来头的话，还是没信服力，因此，稍作斟酌之后，他决定再来充当一把神棍。 “婷姐，我先来猜猜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呗。” 神棍登场了。 “好啊，你猜猜看。” 何婷波配合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她虽然是工科生出身，可是作为女性，同样会对魔术、命理这种有趣的小伎俩很感兴趣。 “首先可以肯定的一点，你的学校绝对不会差，起码是排名靠前的985或211重点大学。” “为啥这么说？” “作为女性，你能够进华为的技术部门，只有三种可能，一是有专长，二是又辉煌的就职经历，三是学校不差。 “可你在华为只是一个小工程师，还被发配来了江陵，又足以排除前面两种可能性，所以……” 余文钢开始即兴发挥。 在已知结果的情况下，来上一段听似合理的推理，是神棍常用的伎俩。 “你继续。” 何婷波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北大清华应该是可以排除的。” “能进北大清华的，一个个都是超级学霸，那里毕业的十有八九会想着出国，不出国的也会自视甚高，不会甘于长期当一名小工程师。 “而以老任那种盲目崇拜北大清华的臭尿性，要是华为能招到北大清华的人，肯定很快就会被他当宝贝似的重用了起来。” 余文钢的推理还在继续。 推理过程中，他还不忘借机来挤兑一下老任。 老任觉得自己很无辜。 可他也被余文钢这一小把戏给吸引住了，因此只是笑了笑，并没辩解。 至于何婷波，则是彻底投入到这一游戏中去了，配合道：“然后呢？” “我觉得我还是往通信相关的重点院校猜吧，要是不够专业的话，华为也未必肯要你一个女工程师，所以答案呼之欲出，我首选北邮，其次才是南邮、重邮、西邮。” 为了节省时间，余文钢稍显牵强地给出了一个结论。 国内的邮电大学分为三个档次? 第一档次是北邮? 第二档次是南邮、重邮、西邮，剩下的是第三档次。 因此? 这结论虽然牵强? 但却不是一般人就能听破的，因此何婷波立即惊叫道：“哇塞? 厉害……不对，一定是于经理给你看过我的人事档案资料。” 被“准确猜中”的她先是惊讶? 接着就是怀疑。 于厚林赶紧出声澄清道：“绝对没有? 你们的人事档案昨天才带过来，我都没来得及去看，就更不用说余院长了。” 何婷波又愣了一下后说道：“那就真的厉害了，我确实是北邮毕业的? 通信和半导体物理硕士。” 在亲口承认余文钢猜得准确无误后? 她又说道：“继续继续。” 此时的她，已经开始对这个游戏有点上头了。 上头姐！ 余文钢笑了笑，又说道：“我第二点，来猜婷姐一定是一个极有忍耐力，但有不服输的人。” “为啥这么说？” “道理很简单? 婷姐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是的。” “一个已经结婚的女人，能在华为这种喝人血的地方当工程师已经很不容易了? 抛家弃口只身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则更是难上加难，婷姐为啥要来江陵？” 余文钢此话一出? 何婷波沉默了。 是啊，我为啥要来江陵？ 不就是因为不服输? 想寻找机会来在工作上做出一点成绩? 来证明自己并不输给那些男的吗？ 打心眼里? 她已经承认了余文钢的这一点判断。 可老任却又有点尴尬了。 喝人血！ 这种评价从华为未来的最大老板嘴里冒出来，这算是对他最大的否认吗？这么说来，我对员工的要求是不是太苛刻了一点？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行事风格，但却只能继续忍。 “我第三点，猜婷姐来江陵，是来寻伯乐的。” 余文钢才不理会他们的反应，继续着他的神棍游戏。 “为啥这么说？” 何婷波再次配合地当起了捧哏。 “抛家弃口来江陵，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你对原来的状况不满意，我承诺大家可以无后患回深圳，你却并没有想走，说明你来江陵是自愿的，而不是被老任给逼的。” 老任：“……” 我啥都不说。 “当我挑衅大家时，别人不敢再提问了，你却站了起来问了一个有点技术含量但却没啥难度的问题，这也再次证明了你在求关注、找机会。” 何婷波：“……” 有吗？ 她很想说没有，可是真没有吗？ 这话真不能说，说了就是虚伪。 “问有点技术含量的问题，是为了证明你的存在及你的专业，没有难度，是因为你不想给我留下你在刁难我的印象，我说的没错吧？”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何婷波：“……” 真是这样吗？ 她还是很不想承认这一点，因为她当时并没有想这么多，可她也还是没法否认，因为她承认，在潜意识里，自己可能就是这样的。 “你的沉默，已经告诉了我答案，因此，你猜我猜的游戏到此可以告一段落了。”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让何婷波不知怎么接的一句。 她原本把这当成游戏在玩，谁知这位小老乡玩着玩着，却一点点直指她的内心，这让她怎么接？ 承认自己在求关注、寻伯乐？ 如果只是余文钢在的话，她可以坦然承认这一点，可现在有老任在，她一旦承认，就是在打老任的脸，说华为让明珠蒙尘。 余文钢也不需要她接。 “婷姐，恭喜你。” 独角戏。 余文钢早已习惯了唱独角戏。 这没头没脑得一句，又把何婷波听懵了，不解地看向了余文钢。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现在，你就是那匹没被人发现的千里马，而我，就是你的伯乐。” 余文钢终于说出了最为关键的一句。 他绕老绕去，以游戏的方式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不就是为了把未来的芯片女皇彻底拉上他的贼船吗？ 拉人上贼船，最近的方式就是冒充伯乐。 只不过他现在说话越来越玄乎，玄乎得让老任、何婷波、于厚林三人都一时听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是啥意思。 玄乎其玄，神棍固有的特征。 正文 第655章 草率了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余文钢的这一句，立即就给了何婷波无限的遐想。 把我誉为千里马？ 这位同乡小院长之所以叫我一起来吃饭，是因为看中了我的才华，准备重用我了吗？ 这让她既欣喜又颇感疑惑。 被人认可绝对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问题是她自认为在短短的半个上午的时间里，自己除了问过一个没太多技术含量的问题之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千里马的潜质来，因此，现在的她又被余文钢说糊涂了。 “呵呵，院长，你这是把我誉为千里马吗？” 何婷波直接问了出来。 而且，因为余文钢表现出了即将重用她的意味之后，她也聪明地改变了对余文钢的称呼。 “难道你自认为不是吗？” 余文钢答非所问。 “那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何婷波也不直接回答余文钢的问题。 这是聪明人之间的对话，短短的几句交互，啥问题都没回答，却把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全部表达出来了，并且还将问题引入了关键部分。 “第一点，作为一个女性，你在华为的技术部门呆了好几年，都还没转向售后或市场等技术含量偏低的岗位，说明你的技术功底还是很强的，你对自己这方面也是相当的自信。” 余文钢没有废话，直接说起了他的推断。 当然，作为开挂者，在已经知道二十年后结果的情况下，他这叫事后诸葛亮。 何婷波却点了点头。 她明白余文钢这话的意思。 不管是在华为还是在别的一些大公司，技术部门往往是男性的天下，只有少数女性才能艰难地存活下来，像她的一些同学，以及一些同时跟她进华为技术部门的女性同事，在做了一段时间技术没有取得重大成果的情况下，确实转岗了，去向要么是更为安逸的售后，要么就是截然不同的市场或销售。 很有道理！ “第二点，你敢来江陵开拓新领域，并且来了有机会走还不走，除了你足够自信以外? 还因为那股子不服输的劲? 想给自己寻找机会，找到一块用武之地。” 何婷波再次认可地点了点头。 她之所以愿意来江陵? 确实是在华为本部没有太大的发挥空间? 或者没有被重用。 之前她没有承认，现在她默认了。 “第三点? 在很多以男性为主的岗位上，女性很容易被歧视? 但我却不这么认为? 有些事情，女性要么不擅长，一旦擅长，并且认真去做的话? 绝对会比大部分男性都做得好。” 第三点推断被余文钢说了出来。 这一次? 何婷波不再是点头了，而是认可地说道：“院长，您这一点说得太对了，就冲你这一句，我今天就得以茶代酒? 好好敬你一杯。” 未来的芯片女皇，终于因为高度认可余文钢所说的这一句? 稍稍被激发出了一丝女皇的豪迈之气。 这茶必须得喝！ 余文钢笑了笑，先举杯跟何婷波碰了碰? 然后问道：“其它的理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不用了，我非常钦佩院长的眼光。” 何婷波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余文钢所说的。 我就是那匹千里马！ 现在就等你这位伯乐来给我一个驰骋的机会。 “那行?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在小灵通项目的研发里? 我会把整个基站部分的工作都交给你来负责，一旦你把这一部分的事情做好了，充分证明了你的能力，我将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余文钢顺水推舟，开始对何婷波委以重任。 正常来说，任务分工是下午要讨论的事，在余文钢尚不了解这批人的特长与能力的情况下，他应该先征求一下于厚林的意见。 可现在他问都没问，就先把仅次于网优的重要部分交到了何婷波手里。 “行，没问题，我保证不让院长失望，以后院长指哪我就打哪，唯你命是从。” 何婷波当然是大喜。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重用机会，她不仅不畏惧，反而豪迈地表起了忠心来。 这已经颇有几分士为知己者死的味道。 可是对于在场的另外两位来说…… 这样是不是太过于草率了一点？ 不管是于厚林还是老任，现在都是这么想的。 于厚林倒还好一点，因为还算熟悉，对于何婷波的能力他还是认可的，尽管她还没有过独自承担一个大项目组的经验，可是有余文钢和他在，他并不认为这一安排有多大的隐患。 而且，作为下属，他也不便于去干涉余文钢的决定，因此就算稍感诧异，也不会多说什么了。 可老任就有所不同了。 他承认，余文钢刚才所玩的这一出，听起来确实有点意思，又让他见识了余文钢的分析和逻辑推理能力，可毕竟这是重要的人事任命。 一个关键岗位的人事任命，真的可以仅凭一面之缘及简单的分析推理就来决定吗？ 草率了！ 对他而言，小灵通项目已经是只许胜不许拜的救命稻草，因此，他容不得它有半点瑕疵，包括在人员的配备安排上，也不希望出现任何隐患。 只是怎么来劝说余文钢这个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跟他对着干的刺头呢？ 稍稍斟酌过后，他笑着委婉地说道：“文钢，你就这么看好小何啊？” 质疑的味道非常浓烈！ 余文钢笑了笑。 草率吗？ 当然不，因为他现在是事后诸葛亮。 只是怎么来回应老任的质疑呢？ 还有，他这种喜欢事事亲力亲为，啥事都想插一手的毛病也惯不得啊，要不要再打击他一下？ “呵呵，老任，不是我打击你，在识人用人这一点上，你真的跟我没得比，以你的水平，顶多也就用用李一南那种水货天才，然后给华为带来无穷隐患。” 说干就干！ 老任：“……” 你怎么总是跟李一南过不去呢？ 这心眼也是不是太小了一点？ 他又有点无语了。 在对于李一南的重用上，之前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对的，可自打余文钢出现后，他已经发现，自己对李一南之前的信任似乎确实有些过头了，才让华为有了今天的隐患。 也就是说，他被余文钢戳短了，这话自然也就没法接了。 余文钢脸上又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剽窃的感觉真好！ 剽窃了人家的不说，还倒打一耙的感觉更好！ 他得意的是因为这个。 毫无疑问，何婷波绝对是千里马，只不过真正发现这匹千里马的伯乐并非是他，而是刚被他打击了的老任。 只可惜的是，在前世的老任此时确实是被李一南所蒙蔽了，等他发现这匹千里马，已经是在李一南走之后得事，然后直到2003年，当华为被众多美国科技巨头围剿时，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研发芯片的重要性，就把这一重任委托给了何婷波。 而现在，余文钢剽窃了何婷波这匹千里马不说，还理所当然地打击起了老任来，这真的没谁了。 天理何在？ 正文 第656章 有贼惦记 不停地剽窃，不停地将他人尚未创造出来的劳动成果提前占为己有，或许这才是重生者最大的优势。 当然，单纯的剽窃是没有灵魂的，因此余文钢习惯在原有的基础上，来加入自己的思想进行微创新，让它变成一样全新的东西。 现在，他又剽窃成功了，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剽窃到的是一个人。 未来的芯片女皇！ 如何对芯片女皇进行微创新？ 这倒是一个让他头疼的问题。 如果剽窃到的是项目的话，那好办，在前世的基础上加以改进，让它变得更好更少走弯路即可，可是人的话，是很难创新的，甚至因为他的参与，绝对会彻底改变此人在前世的发展轨迹，从而让结果变得面目全非。 也就是说，如果余文钢用得不好的话，很可能何婷波在这一世未必能成为芯片女皇，那样的话，就叫暴殄天物。 可余文钢不嫖也不行了，因为随着他的介入华为，何婷波的轨迹也早已发生变化，并因此来了江陵，再加上华为这一世的发展轨迹与前世已截然不同，因此，就算余文钢现在不出手，何婷波也未必能成为芯片女皇。 这才是最要命的。 也就是说，何婷波能不能在这世取得比前世更为辉煌的成就，并不取决于她自己，而是取决于余文钢对她的安排。 压力山大！ 余文钢突然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的步子已经迈得有点大了，前有理想，后有华为，现在又加上一个芯片女皇需要他开始在芯片领域进行布局…… 这么折腾下去的话，自己会不会被累死？ 这似乎与自己原有的初衷有点不符啊！ 可现在他又能怎样？ 退后一步海阔天空，把现有的某些包袱，比如说华为及芯片女皇给丢掉？ 这可能吗？ 自打他进入华为推销彩铃业务那一刻起，已经不太可能，因为很多事情就是一件牵扯一件? 然后就结成了一张网? 再也难分开。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可这样真的很累心。 算了? 不想那么多了? 已当了一把伯乐把心意达成了的余文钢闭上了嘴巴，既不再跟何婷波玩你猜我猜的游戏? 也不再挤兑老任，准备先安心地享受一顿午餐再说。 可步子迈太大的隐患很快又来了? 饭还没吃几口? 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然后他搁下了筷子，玩味地朝老任说道：“你猜，刚才是谁的电话？” 这让老任怎么猜？ 尽管刚才余文钢接这个电话时并没有避开他们，可他在电话里根本就没说几句不说? 说的还是英语? 老任根本就听不出任何有价值的内容。 他只能大致猜到，似乎又有人要来江陵找余文钢。 不过他能听得出来，余文钢之所以这么问的话，一定是跟他有一定关系的，于是好奇地问道：“谁啊？” “孙正义? 说明天想带一个朋友来见见我。” 余文钢笑着回道。 这可是让老任又把心给提起来了。 不怕被贼偷，就怕被贼惦记。 尽管他跟余文钢的合作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 可是在有人猛挖墙角的情况下，谁又敢保证不会节外生枝呢？ 因为担心? 他问道：“他来干嘛？难不成对理想信息还没死心？” “呵呵，我怎么知道？我已经告诉过他了? 理性信息短期内没有融资的想法。” 余文钢回道。 他其实是知道老任的担忧的? 只不过合作已经到了这个份上? 就没有再吊他胃口的必要，以免把老任弄得神经衰弱。 为了让老任安心，他干脆说道：“要不你干脆在这里再呆一天，等我见过他再走？” “行啊。” 老任立即就答应了。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等余文钢顺利接手研究院后，晚上就飞回深圳的，可现在一听说孙正义要来，就又改行程了。 他确实很好奇孙正义的来意。 或许……该加快推进股权置换的事了，最起码先把协议给签下来！ 老任思忖道。 他现在跟余文钢的交易，全部是凭个人信任在进行，不管是研究院的小灵通项目，还是股权交易，以及一亿元的垫资借款，都是凭个人信任在进行，连正式协议都没签一个。 这样还是有较大风险的。 尽管他对余文钢的为人已经较为放心，可是在有贼惦记的情况下，真的很容易因意外的变故起纠纷。 确实得加快推进了，最起码先把置换协议给签了，然后等理想集团注册下来，即刻进行股权置换。 还有，彩铃业务这一块也得加快推进，让双方的合作变得更为紧密再说。 接下来的时间，余文钢总算能把饭给安心地吃完了，然后准备再回研究院继续开会，开始对小灵通项目进行分解，任命各模块项目小组的负责人，然后准备进行项目分包。 “于师兄，下午的会你来主持吧。” 在回研究院的路上，余文钢又开始甩锅。 正常来说，他是院长，人事任命权应该在他手里，可他毕竟对大家不熟悉，因此还不如把权力下放，让自己省心。 这也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只是他的这种风格对于厚林来说，却还不习惯，颇显为难地说道：“下午还得分任务呢，要不……我们先去你办公室碰一碰，我把大家的特点跟长处先给你介绍一番，你再来决定分组的事？” 很明显，这是一个典型的程序猿，脑子里想的全是项目的事，根本就没有争权夺利的欲望。 这样的副手有好有不好。 好处就是没太多花花肠子，不会让余文钢防这防那的心累。 不好之处在于余文钢想当甩手掌柜的话，锅没那么好甩，因为这种人会习惯事事先请示。 这样可不行。 “不用，下午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开会的事就交给你了，等结果出来后，你发给我过目就是了。” 为了锻炼于厚林，他干脆生了撤退之心。 他的事情确实也够多的，上午为了研究院这边，自己公司那边只是给大家发了个红包，讲了几句话就撤了，那样似乎对自家人反而有点厚此薄彼。 现在既然上任三把火已经烧成功了，那就不如回学校那边，跟几位大主管碰碰头，好好计划一下自己那几家公司得事。 毕竟现在公司账上已经有钱了，可以大施拳脚了。 而且，孙正义又要来了，如何去应付这位一直在惦记着理想信息的投资家，也还得稍稍花点时间去琢磨琢磨。 有些事，很快就要藏不住了。 随着理想信息和理想文化的正式启动，估计很快就会有一波大新闻会爆发，并且因此牵扯出很多事来，比如说他跟华为合作的事，担任华为江陵研究院院长，准备上小灵通项目的事。 尤其是后者，这可与孙正义所投资的另一家公司UT斯达康直接成为竞争对手。 朋友会不会因此变敌人？ 这是他需要好好考虑一番的事。 正文 第657章 孙正义的如意算盘 孙正义知道余文钢的这些事吗？ 知道的，而且知道的还不少，比如说他知道余文钢去过一趟深圳，然后华为的任总就跟着他来了江陵，并且还给科创中心赞助了五百万。 再比如说，他知道余文钢很快就开上了豪华宝马车，据说还有一个新业务即将卖给华为，价值上亿。 他甚至还知道余文钢是什么回去过春节的，也知道理想系列公司年后什么时候上班。 他是怎么知道的？ 生意人出身的孙正义有一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特别重视商业行为中的情报战，每遇上重要的人和事，他有一件事是必做的，那就是发展内线收集情报，第一时间获取对他来说最为有用的信息。 这就是他成功的秘诀之一。 具体怎么做？ 就以余文钢为例。 在科创中心，李一诚是挂牌主任，是不管事的，而余文钢这个常务副主任，又习惯了当甩手掌柜，因此，科创中心的很多具体事务，就都是由副主任韦耀去负责。 包括跟中心的那些VIP企业合作伙伴保持联系。 在科创中心里，最大的VIP企业合作伙伴自然是孙正义的软银国际，如此重要的客户，韦耀当然得亲自跟进联系。 于是乎，两人就这么自然地搭上线了。 对孙正义来说，因为极为看好余文钢及他的理想信息，因此正好需要一个在余文钢身边，能及时为他收集相关情报信息，又不会过于引起余文钢警惕的那么一个情报员。 还有比韦耀更为合适的人选吗？ 从收集情报的角度来说，有，但那些都是余文钢的人，很容易打草惊蛇，因此韦耀这样一位被余文钢压了一头的同级副主任自然就成为了最为合适的人选。 韦耀的沦陷非常简单。 几句恭维的话，再加上几句不知会不会兑现的承诺，比如说将来可以安排他去日本或美国参观访问，然后在孙正义装作不经意地打听余文钢最近的事，韦耀就把他所知的全部说了出来。 说了第一次，孙正义立即就给了他甜头尝，给韦耀寄来了几样从日本带过来的礼品，价值一两千块的东西，然后让韦耀彻底成为了他的情报员。 余文钢去深圳了； 余文钢回来了? 跟他一起回的还有华为的任总； 余文钢突然开上宝马豪车了? 据说跟华为有了重大合作； …… 小消息就这样源源不断地从韦耀嘴里传到了孙正义的耳中。 若不是韦耀只是科创中心的副主任，若不是他跟余文钢及余文钢手下那些人的关系并不怎么密切? 若不是江大放假较早? 韦耀又带队出去考察了，估计连余文钢的老底都会被他给兜出去。 可就算是这样? 孙正义知道的也已经够多的了，除了还不知道股份置换的事? 以及华为江陵研究院的事以外? 别的几乎全知道。 知道了会怎样？ 对于孙正义来说，余文钢和华为勾搭上了的事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因为这意味着他的投资希望越来越渺茫。 在如今这个年代，电子商务原本就是互联网领域最热的投资热点，而不管在美国还是日本? 这一领域的投资都已经取得了非常不错的回报? 因此，中国被孙正义视为了电子商务投资领域的下一块大肥肉。 中国原本就有着全世界最大的人口基数，最近几年在互联网和通讯方面的发展又极其迅猛，因此，他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将软银国际开到中国来的决定。 这也正是为啥他一到中国? 连脚都还没站稳，就大手笔地投了阿里巴巴的原因。 只是在见了余文钢及他的理想信息以后? 他才意识到，这是一块被阿里巴巴最大的肥肉。 通过校园卡系统来开拓和占据高校市场！ 这一点是阿里巴巴很难做到的。 孙正义很清楚? 像互联网和电子商务这种既新潮又有一定技术含量的新业务，最愿意去当螃蟹的绝对是高校的学生? 然后才是有一定素质的上班族? 最后才是普通老百姓。 也就是说? 高校市场其实才是新型业务最大的根基。 成功和银行实现对接！ 这一点也是阿里巴巴在短期内难以实现的。 电子商务的核心就在于实时的电子支付，若是实时支付的问题不解决，电子商务就是空中楼阁一座。 可是在阿里巴巴那边，在技术上却出现了瓶颈，好不容易找到了让他们进行接入测试的银行，可一次接一次的安全问题却让他们折羽而回。 尽管杰克马把这归于政策限制的问题，可孙正义并不糊涂。 为啥余文钢这边的理想信息就能顺利完成接入测试，并且还将核心技术申请了专利？ 因此，孙正义对余文钢和他的理想信息真的很看好，而且是比阿里巴巴数倍甚至上十倍看好。 只可惜，余文钢竟然能拒绝一亿美金巨资的诱惑。 而且，之后孙正义的多次试探，也被他委婉拒绝。 之后就传来了他跟华为勾搭上了的消息。 这对孙正义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不管是余文钢卖业务给华为获得大量运作资金，还是双方有更深层次的合作，都意味着理想信息将离他越来越远。 那怎么办？ 在第一时间，孙正义又盯回了阿里巴巴，希望能促动阿里巴巴作出一定的改变，来取代余文钢的理想信息。 只可惜，在前面那两点上面，就算杰克马和他的团队有心模仿，可短时间内却难以在技术上将其实现。 此时的阿里巴巴团队在技术上真的不能算很强。 一计不成再来一计。 投资不成，取代也不成，那就寻求合作的可能。 这就是孙正义给余文钢电话，提出再次来拜访他得原因。 若不是考虑到余文钢刚从老家回江陵，公司恢复上班肯定也会有事要忙，他就一天都不想等了，会跟余文钢约初十而不是十一。 他又要来江陵会余文钢了。 而且，这次他还不是一个人来，还将带上一位特殊的人物，那就是阿里巴巴的杰克马。 让中国电子商务领域的精英面对面地碰一碰，就是他这次来的打算。 机会就是从碰撞中找出来的。 正文 第658章 马老师 一大早，杰克马就坐在了萧山机场的贵宾出发厅内，准备跟孙正义一起飞江陵。 之所以早，是因为今天的这次会晤对阿里巴巴来说实在是太关键，不管是他还是孙正义，都担心对方会因为事务繁忙而没太多来陪他们，因此想一早就赶过去，然后在今天之内就将事情搞定。 搞定什么？ 线上支付的合作事宜。 说起来也挺郁闷的，因为杰克马和他的团队一早是做黄页的，之后才做电子商务，尽管接触互联网算是很早，可技术基础并不算雄厚。 因此，就算他们已经拿到了孙正义的大笔投资，短期内不会缺钱了，可是在最为关键的电子支付这一块，却迟迟无法突破难关。 按理说，技术基础薄弱不怕，只要有钱，拼命去挖高手进来就是了，在拿到孙正义的投资后，杰克马也加大了在人才挖掘这一方面的努力，可效果还是不理想。 道理很简单。 在互联网领域，国内还是有了不少高精尖人才了的，可是在金融支付领域，国内这方面的人才还较为罕见，就算有少量，也大多集中在银行证券系统，拿着优厚的待遇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这种人可不是才刚刚起步的阿里巴巴能轻易挖过来的。 己方的努力迟迟无法取得进展，投资老板那边却给他带来了一个让他有点不安的信息。 有公司已经通过银行接入的测试了！ 对方还有进军电子商务领域的打算！ 对于竞争，杰克马倒不是太过于担心，他相信在同等条件下，自己及自己所带领的团队一定不会输给别人，可问题是现在阿里巴巴在关键技术上落后于对方。 一步领先，步步领先，这个道理他懂，他很清楚，如果一开始就被竞争对手远远地甩在身后，那后面就很难玩了。 那怎么办？ 出大价钱收购对方公司? 连人带公司一起买过来！ 这无疑是最好的方法。 可问题是对方连孙正义的一亿美元投资都拒绝了? 那只拿了四千万美金的阿里巴巴哪来的底气去收购对方？ 那就购买对方的技术授权！ 最次也要让对方向阿里巴巴开放电子支付业务。 在没有更好办法的情况下，杰克马向孙正义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 已经在商场上闯荡了很多年? 经历过无数次磨难的他始终相信? 路是走出来的，只要有方法? 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也正因为如此，两人才确定了这次江陵之行。 因为来得有点早? 飞机要要一会才能起飞? 坐在贵宾厅喝着咖啡的杰克马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开始为接下来的接洽做准备。 “孙先生，要不先急着暴露我的身份吧，我先以您的翻译身份跟他接洽。” 杰克马突然提议道。 按照原本的计划，是孙正义直接带他过去? 介绍给余文钢认识? 然后让他自己去跟余文钢谈。 可杰克马思来想去，觉得这样还是有点不妥，因为双方可是潜在的竞争对手，而对方又是一个他不清楚脾性，还年轻得不像话的学生。 年轻气盛！ 越是年轻的人? 就越是不懂商场上的规矩和礼节，杰克马担心一不小心就会谈崩。 说起来也有点气人。 在拿到了孙正义的投资之后? 阿里巴巴已经在成功的路上迈出一大步了，杰克马觉得自己已经算得上是天之骄子了? 比如说现在，他可以跟孙正义一起坐飞机的头等舱? 步入了成功人士的行列。 这跟去年他还在为省一点钱去坐火车硬座已成天渊之别。 可是跟余文钢一比…… 那简直就是被上帝亲吻过的人！ 大一创业? 创业即获得孙正义的青睐? 想投资一亿美金还被拒绝，然后接下来又跟华为有了往来，现在连他都不得不求上门去…… 这么一对比，他现有的那点成就就算不了什么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可不管怎么气，他都得飞江陵了，去会会那个很了不得的年轻人。 生意不成仁义在。 对于孙正义的再次来访，余文钢还是非常重视的，连老任再次来江陵他也未必会亲自去接站的他，竟然在百忙之中去接站了。 驾着他的那台宝马车。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在机场国内到达厅，除了孙正义以外，他竟然还见到了那张脸。 这是一张任何人见了都不可能忘记的脸。 在中国的创业领域，有三张脸很难被人忘记，一是搜狐张的那张大麻子脸，二是巨人马的那张大鞋拔子脸，三就是马老师的这张…… 余文钢不知该怎么来形容。 尤其是最后那张脸，因为全国人民的钱包都是对他敞开的，并且他又很喜欢上电视亮相，因此在二十年后，这张脸已经到了家喻户晓、人人皆知的程度。 孙正义怎么带他一起来了？ 余文钢立即意识到，恐怕孙正义此行的动机并没那么简单，只不过作为资深演技派，他在跟孙正义招呼过后，才正式把目光移到了稍落后他半个身位老马身上，故作好奇地用英语问道：“这位是……” 表演帝又上阵了。 “这是……” 孙正义刚开口，却立即被身后的老马给打断了：“余先生你好，我姓马，是孙先生的翻译。” 并且，老马还赶紧上前了半步，以一种谦逊的姿态向余文钢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余文钢：“……” 我去，真TM会装！ 差点就比我还会装了！ 手还没伸出去，他就忍不住先腹诽了老马一句。 其实早在前世，余文钢就知道，功成名就后的马爸爸真的很会装，今天在电视上亮亮相，明天去哪里做个报告，说的都是一些冠冕堂皇很鸡汤的话，然后引来一大堆人的恭维、追捧。 很有表现欲的一个人。 但余文钢很清楚，这些都是人设，至于真正的马爸爸秉性如何，他不好评价，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马爸爸真的很会装。 绝对是表演帝的水准！ 他唯一没料到的是，此时的马爸爸就已经那么会装了。 连孙正义自己都说是带一位朋友来拜访，你却冒充起了他的翻译，如此藏头露尾的很有意思？ 还有，做翻译的会抢金主得话？ 离表演帝还差一点点水准啊！ 余文钢一边同马爸爸握手，一边鄙视了他一番，并且在轻轻一握后立即就松开了他的手，看都不再多看一样，又转向了孙正义：“孙先生，咱们先去停车场，上了车后再聊吧。” 他开始晾马爸爸了。 你不是在装翻译吗？ 翻译跟我是没有平等对话资格的！ 还有，在我面前装，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正文 第659章 马老师，这样有意思吗？ 在我面前装，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余文钢暗暗思忖道。 生意不成仁义在，他是抱着这一宗旨来接孙正义的，哪怕是他带着马老师来，他也会表示热烈欢迎，哪怕他和马老师未来可能成竞争对手。 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 但这有一重要前提，那就是坦诚，而不是玩心眼。 而现在，马老师的冒充翻译，以及孙正义的的不吭声，都给了他一种被套路的感觉，这让他相当的不爽。 有仇不隔夜，向来就是余文钢的一贯风格，于是，刚一转身，他就出招了。 “孙先生，你请的这位翻译不行啊，一点服务意识都没有，你作为他的雇主，他怎么能连行李箱都不帮你拉一下呢？ “要不你下次再来江陵，就别带这样的翻译，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更好的翻译，留美归来硕士，水平一流，服务意识也一流。” 眼药就这么开始上了。 这立即就把孙正义和马老师弄得尴尬无比。 孙正义和马老师过来，孙正义是拉着一个大大的、似乎还有点重的行李箱，马老师却只是拉了一个精致的真皮小拉杆箱，从机场到达厅出来前往停车场时，两人各自拉上了。 因为并非雇佣关系，以马老师的傲气，自然不会低三下四地去给孙正义拉行李箱。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这一点小细节却被余文钢给抓住了。 抓住了也罢，还当着两人的面说这样的话，这不是直接打马老师的脸吗？ “呵呵，马爸爸是我的朋友，并非雇请的翻译。” 孙正义不得不尴尬地回了这么一句。 至于马老师，则是面无表情? 对此没做任何反应。 当然? 他的思维却又开始活跃了起来。 当着我的面在孙正义那里给我上眼药？ 果然是年轻气盛无所畏惧啊！ 在他看来，余文钢之所以有刚才的言行? 应该是创业成功后飘了? 开始用鼻孔看人，眼中只有孙正义这样的成功人士? 而看不起他这种相貌平平的翻译。 一定是这样！ 由此看来，想要跟他平等对话? 还需额外想点办法才行！ 马老师越来越觉得自己之前的判断是对的。 从商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他? 其实骨子里是很傲气的，确实很难做出低三下四去迎合他人的事。 比如说，他在得到孙正义的投资之前，明明已经穷得叮当响了? 连公司的运转都需要团队的成员凑钱来支撑? 可他一到孙正义面前，腰杆却又挺直了。 “四千万美金太多了，我们这是一个很有前景的项目，股份不可能一开始就给出太多，我最多只要两千万美金。” 在孙正义面前? 他的口气硬得很。 然后在孙正义的百般劝说之下，才装作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四千万美金的投资。 在孙正义面前? 他是不可能低头的，因为他知道? 一旦低头，他就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同样? 在余文钢这个小年轻面前更不可能轻易低头? 以免在谈判中让自己被动。 因此? 他开始思索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必须先想办法征服这小子！ 他暗暗打定了主意，但却没动声色，跟着余文钢和孙正义两人来到了机场停车场。 “嘀”的一声，一台黑色宝马车的车灯在他们面前闪了起来。 马老师又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 才稍稍有了一点成就，连正式起步都还谈不上，就先开上了百万豪车！ 如此看来，这年轻人真的不是一般的飘了，这样一个人，真不知孙正义当初怎么会看上！ 他又忍不住思忖道。 但他还是没动声色，把拉杆箱放进了后尾箱内后，跟着孙正义钻入了车后座。 孙正义同样也没有出声。 这倒是让余文钢稍感讶异。 他原本想着，在看到这台车后，孙正义理应会有所反应，要么称赞一下这台车不错，要么诧异一下，稍显不悦的神情。 可啥都没有，就好像是对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台车一样的表现。 这么沉着？ 他惊讶于孙正义的反应，但却没有多想，而是启动了车，开始载着两位客人向着江大进发。 车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马老师开始考虑如何来出招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赶在抵达江大之前，先把余文钢对他的态度扭转过来，否则的话，接下来就没法往下谈了。 “小余，你的这台车不错啊，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他出声了。 因为曾经当过大学老师，因此在一名大一学生面前，让他称对方为先生他觉得有点不妥，于是稍稍摆出了一丝师长的姿态。 “还行。” 余文钢应付道。 在马老师没有揭示自己的身份之前，他确实不想搭理他。 马老师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你这样真的很了不得，才上大一就取得了如此了不得的成就，想当年我在杭州当大学老师时，那些学生在你这个年纪，一个个都只知道瞎玩，根本就没想过要创业，更是无人能取得像你这样的成就。” 他开始没话找话。 对于自己的口才，马老师一向是极为自信的，在过去的岁月里，他就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度过了不少难关，这次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有了现在的成就。 他的这一句，听似闲扯，但却表明了两层意思，一是委婉地恭维余文钢，以希望博得他的好感，而是指明自己的老师身份，以期获得余文钢的尊重，稍稍挽回被轻视的不利局面。 只可惜他遇上了余文钢。 余文钢直接没有接话，连虚假的笑容都懒得绽放一个。 真的太傲气了！ 马老师又暗暗感叹了一声。 这可是让他有点头疼了。 三寸不烂之舌怕的是什么？ 怕的就是油盐不进，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你，把你说的话当成空气。 不过这也难不倒马老师。 胆大，心细，脸皮厚，这是追女孩子的七字真言，可马老师成功把它应用到了商业和人际交往中。 而现在，就需要他展现脸皮厚的一面了。 “小余，我听说你的校园卡项目很不错，怎么样，进展如何了？” “还行。” “听说还打算往全国高校推？打算往江浙沪那一带去推吗？” “是的。” “准备啥时候开始？在那一带我可是有不少高校资源哦，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帮你。” 尽管余文钢还是比较冷淡，可马老师还是顺利把诱饵给抛出来了。 在以往的人际交往中，他的这一招是屡试不爽得，在他主动抛出这种对对方有大好处，可实属空头支票的诱饵一出，基本无人能拒绝，然后气氛立即就变得很融洽。 可这一次…… “马老师，你这样有意思吗？” 正在开车的余文钢却是以极其不耐烦的语气回了这么一句。 马老师一时傻眼了。 正文 第660章 套路未必得人心 我所走过的最长的路，是商业场上的各种套路！ 余文钢真的有点火了。 之前藏头露尾不肯报真实身份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想来套路他，用画馅饼的方式来博取他的好感，然后进行下一步套路…… 余文钢岂能听不出来？ 他自己就是画馅饼高手好吧！ 只不过他与马老师不同的是，他所画的馅饼基本都是会兑现的，到时吃起来会很香，而马老师的馅饼就只是画了而已，至于能不能兑现还很难说。 马老师真能在校园卡项目的推广上帮到理想信息吗？ 对此，余文钢只能一声呵呵。 此时的马老师，只不过是在刚毕业时到杭州电子工业学院当过几年英语老师而已，现在又还算不上是功成名就，他哪有什么太多高校资源？ 这明显就是一张空头支票！ 再说，对于校园卡项目的推广，余文钢自己早已有了周全的推广计划，哪用得着马老师来帮忙？ 一次接一次的来套路我！ 这才是他生气的原因。 一开始，他还想着陪他们玩一玩，让他们见识一下谁才是真正的表演帝，可是在开车时被马老师一再套路，他就改主意了。 陪他们玩又有啥意义？ 我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去忙我的正事！ 于是他不客气了，直接开始对此表示质问。 这一下子就把正在兴头上的马老师问得有点尴尬，但他却还是嘴硬，装作不解地问道：“怎么啦？为啥这么说？” 余文钢又是一声叹息。 他发现，凡属伶牙俐齿的人，在善于狡辩的同时，还善于装傻充愣，一点都不真诚，如果有，那也是装出来的。 原来你是这样的马老师！ “姓马名云，现年36岁左右，毕业于杭州师范学院外语系，毕业后在杭州电子工业学院当过几年英语老师，创办过中国黄页，后创办阿里巴巴…… “马老师，这人应该是你吧？连真实身份都不敢报，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还有谈的必要吗？要不我掉头送你们回机场？” 一声叹息之后，他终于忍不住直接了当地把马老师的身份给揭破了，并且靠边把车停了下来，扭头盯向了马老师。 车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马老师此时无比的尴尬。 这一下，他算是弄明白了，为啥余文钢一见到他就开始在孙正义面前上眼药，原来自己的身份早已被对方知晓。 亏他还继续来冒充翻译? 想一个劲地来跟对方套近乎。 看破不说破? 说破就很尴尬。 正常情况下，马老师还可以打个哈哈? 用玩笑来化解此事? 可此时的余文钢已经是一脸严肃和打算翻脸的模样，连车都已经靠边停下来了? 这玩笑哪能再开？ 开玩笑，怕的就是较真的人。 他怕再打哈哈或狡辩? 会导致对方真跟他翻脸? 然后把他们撵下车，直接把他们丢路边，那样一来…… 唉，看来自作聪明了！ 他开始反省之前的孟浪? 并快速思索起应对之策来。 “怎么啦？” 因为不懂中文? 坐在一边的孙正义对此纳闷了，他看了看余文钢，然后又看向了马老师，不解地问道。 尽管这次行程是他联系的，可正事是属于阿里巴巴的? 因此一开始，他乐于做个旁观者? 来看马老师开始跟余文钢套近乎。 谁知没聊几句，就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 为什么会这样？ “孙先生? 我今天对你们很失望。” 回答他的是余文钢。 一脸的惋惜。 这让孙正义顿感不妙，可是因为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能继续问道：“怎么啦？” “因为你们在欺骗我！ “在你们来之前? 我把你们当朋友? 才亲自来机场接你们，可你们呢？ “马先生是阿里巴巴的又如何？难不成我会因此不欢迎他？” 余文钢一口气就回了一长串。 对于孙正义，他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只是纯粹把他当成一个国际投资商，虽然不会跟他有过于亲密的私人感情，但做个商业上的朋友还是可以的。 对马老师也是如此。 现在，他把矛头直接对准了孙正义，准备来定一点交往的游戏规则。 这下孙正义也尴尬了。 尽管藏匿身份是马老师所干的事，可人是他带过来的，并且没有在第一时间跟余文钢介绍，这就是他的不对了。 “非常抱歉，这是我们的错。” 他立即诚挚地道起欠来。 这是日本人的一贯风格，不管类似的错误他以后还会不会再犯，最起码他此时的态度是真诚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一态度也算是博得了余文钢的认可，他也不再耷拉着脸，而是换了一种极其真诚的语气说道：“孙先生，如果你愿意把我当成朋友，请不要有欺诈，请不要有不必要的隐瞒，让我们坦诚相待。” “一定一定。” 孙正义又以极其诚挚的语气回道。 余文钢也不再多说，再次启动了车，继续向着江大进发。 车里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坐在车后座的孙正义和马老师对视了一眼，陷入了各自的沉思之中。 请不要有欺诈，请不要有不必要的阴谋，坦诚相待，否则的话，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孙正义在细细琢磨这一句。 毫无疑问，余文钢的这一句，是带有明显的警告意味的，如果再有类似事件发生的话，他和余文钢之间不仅投资合作的机会都没了，甚至连普通的交往都难了。 他需要在意这一点吗？ 当然是要的。 不管是理想信息的投资希望，还是阿里巴巴的合作需求，都让余对其具有较大的价值，而余手中所掌控得科创中心，也是他不想轻易放弃的投资项目孵化基地，因此…… 接下来务必更加小心了！ 孙正义暗暗提醒自己。 至于马老师，此时则已陷入了一种较为尴尬的境地。 都说自古真诚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可他却发现，玩套路这一点，在这位年轻的创业天才面前似乎不太管用。 不仅不管用，效果反而恰得其反。 这可是让他头疼了。 要知道，阿里巴巴要想在短期内解决电子支付的问题，就只能从理想这边入手了，可他刚才的自作聪明，却引来了余文钢的反感，似乎已经没了再搭理他的意思，那……这该如何是好呢？ 接下来麻烦大了！ 正文 第661章 最后的机会 当孙正义和马老师保持起沉默时，余文钢也在思索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其实自打马老师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起，他心里就有了一种怪怪的感觉，第六感告诉他，孙正义此次再来江陵，恐怕已不再是为了投资理想信息那么简单。 而马老师刚才的那番表现似乎又印证了这一点。 这一次，唱主角的恐怕会变成马老师。 为什么会这样？ 是因为理想信息不够香了，让孙正义放弃了投资的欲望，转而开始为阿里巴巴搭桥牵线？ 没理由啊，按理想信息最近的进展，只可能比之前更香才对啊，除非孙正义已经对这一投资不抱太大希望了！ 为什么不抱太大希望？是因为自己的一再拒绝？ 不太可能。 余文钢很清楚，做投资的这帮人，就跟银行放贷的那帮人一个德性，你越穷，越没希望，就跪求上门去也没用，可你越是不缺钱，越是有发展前景，对方就越是想塞钱给你，除非你已经到了钱真的不是问题的程度，否则的话，对方绝不会轻易放弃，哪怕一直盯着，也会在等待给你塞钱的机会。 这么说，孙正义已经得知了我跟华为合作的消息？ 那他的鼻子可是有点灵通啊！ 这样一番推断在余文钢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他并没有过于细想，而是考虑起了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是开门见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彻底绝了孙正义的投资念想？还是见招拆招，等待他和马老师主动出招？ 稍稍斟酌过后，余文钢决定还是启用后者，但他也并不是打算啥都不做，而是决定给两人的出招增加点难度。 “孙先生，两位这次来，应该不是为了投资理想信息的事吧？” 在考虑清楚之后，他又开始出声了，开始来化解车里的尴尬气氛。 作为变脸王，余文钢在自己的情绪把控方面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前一秒还在发怒，后一秒却又能轻松笑出来，来轻松把握话题和节奏。 比如说现在，他这么一说? 原本还忐忑的孙正义一下就放松了? 笑着回道：“如果你愿意谈的话，我们可以再谈啊? 任何条件你都可以开。” “你确定？” “任何条件都是可以谈的。” “那好? 给我四亿美金，我可以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 怎么样，能接受吗？” 车里瞬间又是一片沉默。 马老师：“……” 四亿美金? 百分之十的股份！ 这是不是意味着? 你的公司还没上市不说，连业务都还没正式开始大规模推广，市值就已经达到了起码四十亿美金？ 这已经不是狮子大开口了，而是漫天要价。 真是疯了！ 他忍不住又暗暗腹诽了起来? 但却不敢吱声发表意见? 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余文钢的这一开口还有一丝针对他的意思，因为孙正义给阿里的投资是两期四千万美金，获得阿里30%的股份。 若不是针对他，为什么会提十个四千万这样一数字？ 孙正义也愣了一下? 然后好几秒之后，他才笑道：“余先生? 你的这一条件太高了。” “是吗？我的理想系列已经在注册集团公司了，我指的是集团公司的股份。” “那也太高了。” “哦? 那我可提醒你，这可能是你投资理想的最后机会了。” 车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因为余文钢的漫天要价? 连孙正义都只是笑了笑? 不再接话了。 没法接。 四亿美金换理想百分之十的股份？ 在他看来? 哪怕他再看好理想信息，也哪怕理想已经在注册集团公司，换的是几家公司的股份，那他现在的价值也还远远达不到这个程度。 五年或十年后倒有可能。 四亿美金，这笔钱对孙正义来说不算多，但他并不想做亏本生意，尤其是还存在着很大风险的亏本生意。 正在开车的余文钢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是的，因为不想跟孙正义在投资的事情上继续纠察，所以他给孙正义机会了。 最后的机会！ 现在既然孙正义不接，那就先把此事给终结吧。 再次笑了笑，他又开口道：“孙先生，这一条件你接受不了对吗？那此事就到此为止吧，接下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带你认识一位朋友吧。” 他开始为接下来做铺垫了。 因为孙正义要来江陵，原本准备昨天下午回深圳的老任又留下来了，现在正呆在研究院那边，等着他跟孙正义的会晤结果。 余文钢原本没打算暴露老任的，可现在他改主意了。 既然孙正义是带着马老师一起来的，那他也准备把老任给亮出来，来一场二对二，王对王，彻底绝了孙正义的念头，也彻底宽了老任的心。 孙正义又愣了一下。 投资的事情到此为止？去见另外一位朋友？ 这是要摊牌了的节奏吗？ 余文钢的这一句，让他心里有了一种彻底凉凉的感觉，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如果刚才那一条件他无法接受的话，他很可能将永远失去投资理想的机会。 可问题是他能答应吗？ 因为不能，他只能顺口说道：“好啊，既然是余先生的朋友，那肯定也是很了不得的人物，我当然乐于认识一下。” 说完后，他又接道：“能冒昧地问一句，是哪一位吗？” “华为的任总。” 孙正义再次愣住了。 尽管已经得知了余文钢已经在跟华为接洽的消息，可他还是没想到，这才是余文钢的公司年后正式上班才第二天，华为的任总就飞来江陵了，似乎比他来得还早。 这是不是意味着，华为跟理想的合作，还远不止业务上的往来那么简单？ 这就是余文钢说是他最后机会的底气所在？ “原来是华为的任总啊，久闻大名了，很荣幸一见。” 他心里一边犯着嘀咕，一边回应着余文钢。 马老师也愣住了。 在他看来，年轻得余文钢真的很强势，不管是毫不留情地揭露他的真实身份，还是向孙正义漫天要价，都非常强势。 原来强势的底气在这里！ 他没想到，在他们来之前，已经有华为的任总在跟余文钢接洽了。 这下麻烦了。 跟已在国内声名鹊起的华为相比，他那还处于严重亏损中的阿里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这么一来，接下来的事就未必好谈了。 这该如何是好？ 余文钢可没管他们怎么想，又摸出电话给老任拨了过去。 接下来就是王见王，彻底漏底牌了。 正文 第662章 王见王 王见王！ 不管是在谁眼里，孙正义这种国际投资家都绝对能称得上是商业领域的王者。 跟他一比，现在的马老师啥都算不上。 而在国内的通信领域，老任也已经算得上是这一领域的王者，哪怕是孙正义，也不仅认可这一点，还只能对他垂诞三尺而求之不得，没有投资的机会。 与他相比，余文钢这种商场新人连小虾米都还算不上。 两位王者就这么在科创中心余文钢的大办公室会面了。 等余文钢把孙正义和马老师带到那里时，老任早已笑眯眯地坐在他的办公室等着他们。 这又让孙正义有所惊讶。 正常来说，办公室是属于个人私密空间，如果主人不在的话，客人就只能在外面等，除非是已经熟到亲密无间的朋友关系。 就比如说他跟余文钢之间，尽管余文钢说把他当成朋友了，可若是余文钢不在，那他绝对没机会独自呆余文钢办公室里，哪怕余文钢允许，他也得因避嫌需要而去别的地方。 可现在任总却是坐在余文钢的办公室里，正悠闲地喝着茶。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恐怕真的失去了理想系列最后的投资机会。 我是不是该反悔一下，接受四亿美金换百分之十理想股份的条件？ 这样一念头闪过却又被他否决之后，他笑着走向了老任。 接下来是两位首次见面的王者的一个商业互捧过程，尽管两人的语言不通，可在场有马老师这位冒牌翻译，还有余文钢这位据说外语八级水平的，沟通当然不存在障碍。 只是这么一来，马老师和余文钢就沦为陪客了，只能给各自的两位王者充当起了翻译。 两位大佬其实真的有得聊。 对孙正义来说，华为属于望而不得的香饽饽，投资领域的人都知道，其实最有投资前景的，并非目前最火的互联网领域，而是高速发展中的通信科技和设备领域。 像华为这种既有极高科技含量，又有自己的工厂，还有良好销售渠道的优秀企业，不管投多少进去，大赚的机会都不会比互联网企业差，而且还不会存在太高的泡沫? 风险较小。 可问题是华为始终坚持一个原则? 那就是不对外融资，任总宁愿把股份低价售卖给员工? 也不愿意高价对外出售。 这一点? 涉足了中国投资领域的资本都知道。 孙正义也知道，但因为没跟任总接触过? 并不知晓其中的真正原因。 因此，他很快将话题转到了这一点上? 以去了解老任的真实想法? 看看能不能寻找到未来的介入机会。 毫无疑问，在他眼里，华为自然比理想更香，而且香得太多太多? 因此余文钢被他暂时忽略了。 老任也是愿意跟孙正义聊聊的。 这可是一直在打理想主义的强力竞争对手? 他之所以留下来，目的就是想把隐患彻底消除掉，而现在就是机会。 “任总，您为啥不愿意握住资本的友谊之手呢？” 商业互捧过后，孙正义主动引入了正题。 这是一个有一丢丢意思的话题。 等余文钢翻译过来后? 老任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笑眯眯地看了一下余文钢后? 才回道：“天下不会有免费的午餐。 “你们这些做投资的，钱虽给得多? 但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急功近利? 动不动就去干涉企业的经营? 这是我所不愿意的。 “因此? 我宁愿把股份低价卖给员工，因为股权是分散的，员工就算想干涉也干涉不了。” 这番话虽然是回孙正义的，但整个过程，他却一直是看着余文钢再说，想以此来提醒他，资本虽然很香，但绝对不是什么好鸟，分分钟有可能让你沦为资本的奴隶。 余文钢笑了笑，没做任何表示。 孙正义那边，自然有马老师在当翻译，因此老任的话当然不需要他去动口舌。 他笑的原因在于，老任有点担心过头了。 作为重生者，在场的这些人有谁比他更清楚资本的善于恶？ 在前世，国内多少一开始发展非常不错的优质潜力民族企业，最终却因为资本的介入而湮没于尘世？ 资本急功近利！ 这一点上老任倒是对的，这也是他前世就非常佩服老任的原因，相对来讲……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正在给孙正义翻译的马老师。 在对抗资本方面，马老师倒是一个厉害角色，比如说眼前这位在阿里最为困难时刻雪中送炭的孙正义，最终却在支付宝那一块吃了马老师的大亏。 只可惜，马老师后来也沦为了万恶的资本，到了二十年之后，当他的本来面貌逐渐被暴露出来以后，开始被相当一部分有识之士所唾弃，最终连国家都开始介入他的盘剥行为了。 “任先生，并非所有的资本都急功近利的，比如说我，就不会轻易去干涉企业的经营，我始终认为，在企业的经营上，原创团队才是最为专业的。” 孙正义还试图挣扎一下。 余文钢原封不动地把他的话翻译给了老任。 老任却只是笑了笑，没做任何回应。 大气！ 余文钢又暗暗赞了一下。 有些事情，争辩和解释其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坚持自己的原则就好了。 这一次，他以同情的目光看向了孙正义。 是的，在资本里面，孙正义确实算得上是比较厚道的，在前世，他也确实很少听到孙正义和他的软银国际有过明显的干涉投资企业经营的事情发生。 这也是他为啥原因把孙正义当朋友的原因。 这位日本人虽然非我族类，可是在资本里面，确实还算是比较善良的一个。 只可惜，人善被人欺。 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马老师，看得马老师心里有些发毛。 孙正义则是一声叹息。 沉默，是无声的拒绝，也是最为坚决的拒绝，他知道，想在华为这边撕开一道投资之口的愿望算是彻底落空了。 那就把话题引入第二香的项目吧！ 华为这块大肥肉吃不到后，他又把目光转向理想这块小腊肉上了，问道：“任总，恕我冒昧地打探一句，您跟余先生这边是不是已经达成了特别重要得合作？” 因为一些关键信息不是韦耀那种货色能打探到的，在余文钢这边的口风也很紧，于是孙正义把主意打到了老任头上。 反正问一句也不会吃亏，至于老任会不会回答也无所谓。 这一次，老任还是没有急于回答，而是笑着问余文钢：“这个问题可以回答吗？” 正文 第663章 两个疯子唱双簧 不怕被贼偷，就怕被贼惦记。 老任真的不想再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而不想被贼惦记的办法，莫过于直接向贼宣示，好东西已经有主了，而且还被锁进了保险柜。 因此，尽管孙正义问的是一个涉及高度机密的问题，但他却不想再保密了，反正这事很快就会变成事实，到时多少都会透露一些消息出去，提前几天走漏地风声问题也不大。 “我无所谓。” 余文钢给了他这样一个回应。 老任宽心了。 他立即转向了孙正义，笑道：“实不相瞒，我个人已经跟余先生达成了股份置换协议，我将拥有理想的部分股份，他将拥有华为的部分股份。” 轮到马老师翻译了。 可因为消息实在是有点劲爆，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下子，才在孙正义的疑惑眼神中逐字逐句地翻译了起来。 这消息确实够劲爆。 作为国内通信领域知名大企的领导者，却拿华为的股份去换一家新创公司的股份，这样的消息原本华为直接投资理想来得更劲爆。 要知道，钱虽然是个好东西，可若是只存银行的话，增值的顶多就是一点利息，而像华为这种正处于高速发展中的已成气候的大公司，其增值潜力是不可限量的。 那为啥华为不直接投钱？ 孙正义立即想到了之前余文钢四亿美金的要价。 四亿美金相当于三十多万人民币，孙正义相信，以华为现有的营收规模，这样一笔钱虽然不是小数目，但绝对能拿得出来。 带着疑惑，他又追问道：“方便透露一下置换的规模吗？” 尽管这样有些不礼貌，可他还是忍不住了。 而老任也没有让他失望，很快就告知了他一个具体的数字。 互换百分之十左右。 按一比一的比例置换！ 孙正义直接傻眼了。 他觉得自己要么碰上了两个骗子，要么就碰上了两个疯子。 作为投资家，他当然清楚华为现在的市值，按华为去年近两百亿的营收来算，利润大概在30到40亿左右，再乘以9倍的市盈率，华为的市值就能估到起码三百亿以上了。 这还是在华为不上市的情况下的保守估计，若是华为愿意上市，稍稍操作一番，市值还会呈十倍以上增长。 市值这么高的一家公司，任总拿它的股份按一比一的比例去一家新公司的股份，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华为百分之十的股份，拿出去换投资的话，起码可以换回来30亿以上人民币，也就是四亿美金啊！ 一想到这? 孙正义又愣了一下。 因为他想起来了? 之前余文钢就是向他开口要价四个亿美金，以让出理想的10%的股份。 这么说来…… “任总? 这是真的？你确定你以后不会后悔？” 他难以置信地问了起来。 “有啥可后悔的啊? 我跟你说，余先生的尾巴翘得可高呢? 若不是我求着他，他都不稀罕跟我换的。” 当自己的关键底牌亮了出来? 绝了被贼惦记之心后? 老任越来越放松了，竟然趁机调侃起余文钢来。 趁着马老师在给孙正义翻译的空隙，余文钢也笑道：“在这一点上，孙先生可是比你精明多了? 之前在路上我跟他说? 让他拿四亿美金来换理想百分之十的股份，他竟然不干。” 老任立即瞪眼睛道：“这可不行啊，好歹我现在也算是理想的大股东了，这么重要的事你怎能不征求我的意见呢？这可不行！” 两人竟然唱起了双簧来。 这直接把给孙正义充当翻译的马老师先给听傻眼了。 我去！ 拿华为百分之十的股份换理想同等的股份不说，还不同意让孙先生拿四亿美金换理想百分之十的股份？ 这老任是真的傻了吧？ 一时间? 他被两个疯子的对话给弄傻眼了，忘了及时给孙正义翻译。 “怎么啦？他们在说什么？” 震惊中的孙正义不解地低声问起了马老师来。 接下来又是一段短短的翻译。 于是? 孙正义也傻眼了。 四亿美金，换理想百分之十的股份…… 而现在? 听任总的意思，似乎他再反悔? 真拿四亿美金来换? 任总未必还会同意? 因为他真的不喜欢资本的介入。 果真是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孙正义很难相信这一点。 他呆呆地看着两位正笑容满面地对他的两位疯子，很难相信这是真的。 难度我还忽略了别的什么？ “任总，再冒昧地问一句，您为啥这么看好余先生和他的理想呢？” 不解之下，孙正义又不顾礼貌，再次出声追问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要失望了。 “不好意思啊，一些具体的内容因为涉及到重要商业机密，暂时不方便跟孙先生透露。” 这一次，老任却开始守口如瓶了。 这很正常。 他可以给孙正义爆底牌，但不会告诉他，华为此时正面临重大危机，如果不跟余文钢置换股份，同舟共济，华为可能会跌入深渊。 他也不会告诉孙正义，华为已围绕余文钢在江陵成立了研究院，准备下重注来上小灵通项目，因为孙正义毕竟是华为在这一项目上的强力竞争对手UT斯达康的投资商。 至于孙正义以后能不能打探到这一消息，具体又能打探多少，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反正老任自己绝不可能泄密。 孙正义又呆了。 尽管他认为老任是疯了，但理智告诉他，能一手创办华为，并且在短短的数年之内把规模搞这么大，如此精明的掌舵者绝不会无的放矢。 他这么做必定有另外的深意！ 孙正义愈发意识到，自己所安插在余文钢身边的棋子似乎有些不给力，让他错失了更为重要得情报。 “孙先生，投资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接下来，你跟马老师可以说说你们今天的来意了。” 正当孙正义在发呆时，余文钢却出声了，取代了老任的位置，开始来主导话题。 投资的事情到此为止！ 余文钢的这一句，算是为孙正义和理想之间的纠葛划上了句号。 孙正义心里突然一空。 他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或许，没有答应余文钢，拿四亿美金去换理想百分之十的股份，将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失误。 正文 第664章 我的大刀长百丈，让他先跑九十九 请说说两位今天的来意吧！ 余文钢的这一句，意味着那边老任退居幕后一样，这边孙正义也该退居幕后，把话语权让给马老师了。 可马老师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已经没了开口的自信。 在来之前，他还是有心理优势的，因为余文钢的公司毕竟是新创，而他的阿里却发展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并且还拉到了重要投资，可以做上市准备了。 可现如今，人家摇身一变，变成了华为的大股东不说，还有任总这位大佬在后面撑腰，这让他哪还有半分优越感？ 不仅没有，还得矮起码半个头好吧？ 没了心理优势，那他想要的事情就真不太好开口了。 想要人家的核心技术？ 既然人家迟早会涉足这一块，人家凭什么要来帮你这个先跑了一步的竞争对手？ 接入对方的支付平台，临时解决B2C模式中最为关键的电子支付问题？ 对方凭什么要答应你？ 因为彻底没了能让对方感兴趣的对话资本，马老师觉得还是不要开这个口为妙，以免被对方无情拒绝后大失脸面。 “要不我来猜猜，两位是为了电子支付而来？” 两人都不出声，余文钢却出声了。 一语中的！ 这一下，惊讶中的马老师不得不出声道：“是的，如果有可能的话，阿里这边希望能就这一块跟理想合作一番。” 被逼上正题了。 “如果是为了这个而来，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一个答复，第一，技术合作是不可能的，理想这边暂时还没有把核心技术对外开放的打算。” 余文钢却是回答得非常干脆。 只是这种干脆却让马老师的心凉了半截。 不对外开放核心技术！ 这说明他这次来江陵的主要目标，借理想的鸡下阿里的蛋这一愿望算是彻底落空了。 甚至于…… “第二，如果只是支付接入的话，这倒问题不大，只要你们愿意遵守理想所制定的游戏规则，那我同意你们第一批优先接入我们的平台。” 正当马老师忐忑中，余文钢又开口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 他没想到，自己连提都没提，也还没给理想承认任何好处，余文钢就这么痛快地答应了，一点都没有刁难他的意思。 这真的太意外了。 马老师原本以为，自己一下飞机就给余文钢留下了极其糟糕的印象? 那接下来的合作一定会非常不好谈? 谁知结果却是对方主动把他想要的给送上门来。 这绝对是解了阿里的燃眉之急。 要知道，别看阿里已经拉到了孙正义的投资? 可电子支付的问题不解决的话? 公司在经营上就很难扭转一直赔本赚吆喝的亏损局面。 四千万美金虽多，可按阿里现在的经营状况? 这笔钱顶多只能花到明年年中，到时若是没有大笔的收入或新的投资入账? 那阿里就危险了。 而现在余文钢的承诺算是让阿里看到了盈利的希望? 这怎能不让马老师感到惊喜？ 他立即就站了起来，稍显激动地说道：“余总，那真的太感谢了，您这算是帮了阿里的大忙? 这样吧? 马上就中午了，不如中午咱们找个地方，给我一个做东的机会，请余总和任总吃个便饭以表谢意如何？” 能屈能伸马老师。 能上能下马老师。 之前还在余文钢面前以老师身份自居的他，现在一旦能从理想受益? 他立即就自降身份了，除了表示做东的意味以外? 还对余文钢用上了敬语。 “不好意思啊，中午我跟任总还有些事要忙? 可能没法陪两位吃饭了，这样吧? 两位下午如果不走的话? 晚上我来做东请两位喝一杯吧。” 可是他的做东愿望却又被余文钢无情地给拒绝了。 明眼人一听? 就知道这是一种推诿。 再忙，会忙得连吃个午饭的时间都没有？除非有更重要的应酬还差不多！以孙正义的身份，在江陵还有比他更重要的人值得陪？ 至于晚上做东…… 这明显也是一句客套话。 对此，马老师很是无奈。 没办法，人家现在成了华为的大股东，阿里又有求于理想，对方确实有了不太把他当一回事了的资本。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余文钢的意思翻译给了孙正义。 对此，孙正义也很无奈。 他能感觉到，当他拒绝了最后的机会之后，余文钢已开始有意在疏远他了，并且这还可能跟他一来时的配合马老师隐瞒身份有关。 渐行渐远。 这很可能将是他跟余文钢之间的关系走向。 他有点不情愿，可是在对方拒绝了以外，他除了礼貌地提出告辞以外，别无他法。 这一点，连老任都看出来了，等两人离开之后，他笑眯眯地说道：“你这小子，人家大老板大老远跑过来，你连饭都不招待一餐，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一点啊？” 听似责备，可老任的眼睛都快笑眯了，很明显，对此他其实是很满意的。 “有啥好吃的，这俩家伙一来就没安好心，这饭吃得有啥意思？还不如跟你找个地方单独小酌两杯。” 真相也冒出来了。 余文钢中午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安排，之所以拒绝，就是因为纯粹不喜欢。 “哈哈，也好，我也不喜欢吃这种没意思的应酬饭。” 老任也把自己的本性暴露了出来。 但他还有另外的疑问。 “理想不是打算自己也上电子商务吗？你为啥这么痛快地答应了阿里的支付接入请求，这不是给咱们自己制造障碍吗？” 这也是他同样困惑的地方。 “我的大刀长百丈，让他先跑九十九。” 余文钢却笑嘻嘻地回了如此中二得一句。 中二得连老任都不满地说道：“说人话。” 好吧，说人话。 “我这个人很喜欢跑步，我发现了一个特点，当我一个人跑时，总是在不紧不慢地跑着，稍稍累一点就会停下来。 若是身边有一个同样跑得快的人，那我就一定会咬牙坚持并保持速度，尽量不被他拉下。 “若是一群人一起跑，前面有人在带跑，后面又有人在紧追不舍，那我一定能中途超越，跑出我的最好成绩。” 一句还是让老任听得有些稀里糊涂的人话。 正文 第665章 老任的担忧 余文钢为啥那么痛快地答应马老师？ 有两层意思。 第一层就是他刚才所形容的，给理想信息制造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这是非常必要的。 要知道，他的风格是习惯了当甩手掌柜，在这种情况下，要想让理想的员工们始终保持一定的压力，绝不能大步领先，而是要给他们制造强劲的对手，这样他们才不会懈怠、自满。 寡头，往往是腐败、堕落的开始。 另外一层意思，则是借人家的鸡来孵自家的蛋，然后孵化出一个巨无霸。 要知道，按照理想的计划，是没那么快就立即进入电子商务领域的，可余文钢又想把支付这一块给做大，争取成为后世的巨头之一，在这种情况下，就只能借鸡生蛋了。 其实这么做还有一层很阴险的意思。 余文钢希望在支付上位阿里大开方便之门，让他们对理想便利的支付形成一定的依赖性，然后进一步放缓自己在支付宝上面的研发…… 这么做真的有点阴险！ 因此，哪怕是对老任，他也是不会坦率交代这一点的。 老任现在在想什么？ 在琢磨余文钢如此做的用意。 提前为理想信息培养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然后以此为目标进行赶超，再在你追我赶的激烈竞争中大踏步前进…… 他不得不承认，余文钢这么做的用意真的很大胆，换做是另外任何一个人，包括他自己，也未必敢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 他顶多只敢把对手放在同一起跑线上，甚至于自己还要偷跑一两步才能放心。 而在他看来，马老师的阿里虽然也才刚起步，但他认为这真的会是一个理想信息未来非常强劲的对手。 他之所以看好阿里，原因有两点。 一是孙正义的青睐。 事实证明，孙正义的投资眼光真的很不赖，雅虎就不必说了，而他所投资的UT斯达康，现在已经发展成为了国内通信领域的一匹黑马，然后又是对余文钢的慧眼识珠…… 因此，老任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所投资的阿里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二是因为马老师本人。 别看马老师的阿里还处于起步阶段? 可是在通信与互联网这一领域里? 他的知名度其实已经不低，最起码老任对他早已有所耳闻。 他第一次知晓马老师其人是在1995年? 那时的华为还在主打数字程控交换机? 主拼农村市场，老任自己也常常跑在第一线。 他发现? 市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叫中国黄页的东东，也就是厚达数百页的一个大电话本? 上面登记了全国各地的各主要机构、大中小型企业? 以及当地各类机构及办事处的联系电话。 谁要找那个机构办事，或者是寻找供货商、客户等，这个大电话本就能派上大用途。 因此，华为成为了这一东东的首批用户? 不管是公司本部? 还是各地的分公司办事处，都会有着起码一本。 然后他很快发现，各地的电信运营商都成为了这一东东的合作伙伴，这一东东很快就普及到了全国。 由此可见马老师及他的团队有着多么可怕的市场推广能力。 从表面上来看，马老师现在所做的阿里和中国黄页似乎并没有什么关联? 可事实上呢？ 老任清楚地记得，在中国黄页上面? 有着遍布全国各地的各类物品的生产厂商联系方式，以及各地大中小商家的联系电话。 不管是B2B还是B2C? 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优势资源。 而这些优势资源却是理想信息所没有的。 别看理想信息现在有着支付优势，可阿里不仅先行了一步? 还在电子商务领域的本质上拥有着巨大的资源优势。 因此? 此时的阿里确实是大幅度占优的? 余文钢所形容的先跑九十九丈一点都不为过。 终点就在百丈之外，余文钢的挥刀速度真有那么快吗？ “对于马老师这个人你怎么看？” 尽管不会过于去干涉余文钢的决定，可是作为理想即将的股东，他觉得自己还是有责任提醒余文钢风险所在，因此想委婉地来帮余文钢了解事情的严重性。 “是个能成事的人，单论钱多钱少的话，他以后一定会比你富有，名气和影响力也未必会比你小。” 余文钢却回了这么一句。 评价非常之高。 高得把老任都贬了下去。 对此，老任很是无语。 既然你这么看好他，你还敢让他先跑九十九丈？ 他正想说点什么，余文钢却又来了一句：“当然，这是在我不参与的情况下，我一加入比赛，他顶多就只能做小三了，因为我会带着你老任一起飞。” 老任：“……” 魔一般的自信！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既然余文钢已经给了马老师如此高的评价，他还能说什么呢？提醒他不要小觑对手？ 没任何意义。 如果他继续说的话，反而会显得他婆婆妈妈，对余文钢不信任。 他其实是真不敢信的。 只不过在一次又一次被打脸之后，他已经不敢轻易对这个有着魔一般自信的年轻合作伙伴轻易提出质疑了。 这家伙真不是善茬，一不小心就会炸毛，又让他难堪。 “好吧，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我马上就是理想的股东了，你这个当老板的，是不是得让我了解一下几家公司的最新进展啊？” 老任转而提起了另外的要求。 “正常情况下，咱们的协议还没签，你这一要求是过分的，我都还没去了解华为的经营状况呢，不过看在你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你的这一要求我准了。 “这样吧，下午理想信息就有个会，你可以参加一下，我让你看看我的刀到底有多长有多快。 “嗯，要是你还没信心的话，我也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 “最后的机会！” 余文钢笑着回道。 老任又不知说啥了。 他发现，现在的余文钢跟他在一起，说话是越来越随意了，根本就不讲什么商业礼仪，也根本就不理会他要年长很多这一点。 真的太随意了。 可是在随意中，又带着强烈得自信，以及不容置否的果决。 好吧，那我就看看你的刀到底有多长多快吧！ 正文 第666章 又薅一把再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是理想信息现在的状态。 在校园卡项目方面，第一期的开发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开始了公司内部的测试，等学校开学后，就会开始测试设备的安装，正式对系统进行测试，一旦测试通过，系统就会开始在江大进入应用阶段。 理想自己的统一支付平台这边进展也不差，已进入了全面的测试阶段，唯一遗憾的是目前没有可支付项目。 只不过不要紧，有了老任提前支援的那一个亿，就啥都可以动了。 今天下午开会，要讨论的就是接下来怎么动。 这样的会，习惯了当甩手掌柜的余文钢原本是可以不参加的，可不管是陈博，还是理想信息的绝大部分员工，都没有类似大型项目的推广经验，因此，前期还是得靠他来带一带。 慢慢推，不是余文钢想要的，他要的是迅速占领校园卡业务的全国大市场，在高校的普及程度起码要占到50%以上才能达到他的基本要求。 这样的要求很有难度，不来点特别的方式，很难达到余文钢的目的，因此他必须亲自上阵。 而现在，老任想了解他的刀有多长，挥刀速度有多快，那他也趁此机会来给他展示一下。 因为下午要开会，午饭就讲究一下了，两人随便找了个不起眼的小地方，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两瓶啤酒，象征性地喝了一点后就解决了。 在这一点上，老任还是不错的，很接地气，哪怕只是普通的街边小店，卫生也谈不上如何如何特别干净，他也能同余文钢一样吃得很香，换做是在夏天，估计还能光着膀子跟余文钢在大晚上去大排档吹啤酒。 挺好打发的。 在吃的方面好打发，可是在工作方面就未必了。 下午两点还不到，在余文钢办公室里小眯了一会的他就开始催促余文钢：“人都到齐了吧？咱们怎么还不去？” 会议室就在余文钢办公室的隔壁，走过去也就几秒钟的时间，而按照余文钢的习惯，一般是掐着点准时到场的? 以便于给大家一点会前八卦的时间。 因为是余文钢亲自主持的会议? 参与会议的人其实并不多，主要就是理想信息的中高层? 再加研发中心的张高阳等几位项目技术负责人? 以及邹曼妮这位集团的人事总管，以及汪玉这位财务总管。 除此之外? 理想文化的俞一尘也被允许过来旁听，以学习一下市场推广方面的经验。 就算是老任一连催促了好几遍? 余文钢最终也还是掐着点进的会议室。 “来? 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华为的任总，在座的很多应该都已经认识他了，不过从今天起? 他还有了另一层身份? 那就是咱们理想集团的股东、董事。” 这是老任第一次正式参加理想的会议，余文钢当然得隆重介绍一番。 这一介绍立即就让满座震惊。 大家都知道，公司最近跟华为往来密切，除了彩铃业务向华为卖了个大价钱以外，老板还当上了华为江陵研究院的院长? 以及公司账上突然多了一笔据说来自华为的钱等。 可是除了几个核心人员以外，大部分人都还不知道余文钢已经跟老任达成了股份置换协定? 因此，震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华为的任总竟然成公司股东了? 那公司未来的发展前景一定比想象的还要好！ 很多中层欣喜地想道。 老任倒是有点波澜不惊，处于礼节? 他正想站起来跟大家客套几句? 比如说多多关照、同舟共济之类的? 余文钢却又说道：“哦，他只是小股东而已，大家不必太过于在意。” 老任立即又把刚抬了一下的屁股搁了回去。 唉，这小子…… 不仅谈判时说话没正行，连这么严肃的会议场合也不正经！ 对此，他又有些无奈。 不过不要紧，有了这次公开亮相，他也能算是真正的理想人了，要不要跟大家客套几句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的会议。 “好了，正式开会，今天讨论的是理想信息各项业务的正式推广问题……” 在调侃了一句之外，余文钢倒是非常干脆，迅速把话题扯入了正题。 接下来的内容没啥值得描述的，无非就是校园卡项目即将开始实测，电子支付平台也将上马，理想信息这边得做好相应的准备之类的。 准备方面包括几个部分，一是技术和相关设备领域的，二是市场推广方面的，三是人员配备方面的…… 这些在中午吃饭时，老任就跟余文钢简单交流过，因此对他来说，谈不上有多新鲜。 “人员这一块，咱们得开始大规模扩招，现在既然咱们已经不差钱了，那就把待遇定好点，起码定到江陵中上水准，尽量招揽德才兼备的优质人才……” 余文钢将重点放在了人才招揽上面。 在此之前，理想信息虽然基本的人才架子已经搭起来了，可相当一部分是江大的兼职学生，数量少不说，还大多没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和社会阅历，这样的人才储备是不足以满足业务大爆发的需求的。 因此，余文钢这一次把人才招揽的标准给拔高了，把目标盯向了有经验的社会优质人才，并且还以暴发户的口吻来许以高薪承诺。 当然，现在理想所谓的高薪，跟华为还是没得比的，因此老任也没太在意。 把目标盯上社会优质人才这一点是对的！ 他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人员招进来以后，咱们的职业培训也得迅速跟上，邹总监，这可是你的任务，绝不能马虎。” “余总，培训这一块，咱们暂时没有自己得内训师啊，想要弄好的话，可能得花点大价钱请外面专业的培训公司来才行。” 刚被派了重任的邹曼妮开始叫屈，想学余文钢的，花钱来搞定。 “花什么钱？任总不是在这吗？你跟他协商一下，让他协调一下，把华为那套培训体系先给咱们搬过来借用一下。” 余文钢却来了这么一句。 邹曼妮有点畏惧地看了老任一眼。 很显然，余文钢的意思是不想掏太多钱去请外面的专业培训公司，而是又想薅华为的羊毛，这让她稍感为难，毕竟这种想要人家出力却又不想给钱的行为，实在是有点不符合商业规则，而且她跟任总又不太熟。 “怕什么？我教你一招，老任要是不配合，或者应付了事，你就去跟汪总投诉，让汪总年终扣他的股份分红。 “不出力就想拿钱，这很没道理对吧？”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两句。 老任又是一声叹息。 刀还没见到，自己身上的羊毛又得先掉一地了。 正文 第667章 大刀出鞘 老任承认，把人才招进来以后，先重视培训是对的，在这一点上，现在的理想比刚起步时的华为要做得好得多。 连华为也是最近几年才重视培训的，并且受益良多。 培训确实得重视！ 你这想法是好的，只不过你自己只是张张嘴皮子，却把重任压我身上来，这真的好吗？ 毕竟我是个人跟你置换股份啊，你却叫我去干损公肥私的事，这不是为难我吗？ 对此，老任只能叹息。 可余文钢当着大家的面，以玩笑的口吻这么一说，他还能拒绝吗？ 算了，就当作我在理想第一次亮相的投名状吧！ 老任脸上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人才招聘、培训的事情一落实，就轮到校园卡项目的大规模推广了。 在琐事上面，余文钢非常干脆，三言两语就决定了事情的处理方式，而在这种重大事情上面，他还是比较民主的，让大家先出谋划策，看如何来把在江大通过测试后的校园卡系统快速推向市场。 “最笨的方式，还是多招点业务员，一个挨一个地往高校去推，毕竟我们的系统既有技术优势又有价格优势，应该不难推的。” “最省事的办法，是在那些高校比较集中的大城市发展代理商，让他们帮忙去推，毕竟我们设点需要时间，还没有太好的地方关系基础。” “必要的宣传还是需要的，可以考虑在教育类报刊杂志上面多发点软文，刊登一些广告之类的，先把知名度给弄起来。” …… 老任发现，理想的这些中高层员工虽然平均年龄还较为年轻，但却很有朝气，问题一出，大家立即就开始踊跃发言，不论对错，先把自己的建议提出来再说。 这种气氛倒是挺好，只可惜这些建议都太过于正规正矩，没有太多亮点可言。 看来，想要惊喜? 还得看余文钢自己挥刀啊！ 老任期待地看向了示意大家安静的余文钢。 或许? 惊喜还需要来自这位脑子无比好使的天才搭档。 “很好，大家刚才所提的这些建议都是相当不错的。” 第一句并没有给老任太多的惊喜。 这明显就是场面话。 “但这种中规中矩的方式并不适合我们? 要是按照大家的意见去推? 我估计等我们把业务推起来后，黄花菜都凉了。” 转折立即就来了。 完全的否定！ 这是明显的欲抑先扬的手法。 老任发现? 余文钢虽然年轻，可是在领导力方面也是相当不错的? 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 而像是一个职场老手。 “做市场营销的，想要把一个项目快速推起来，首先要学的一点，就是想办法拼命把场面搞大? 动静搞大? 声势搞大，这样才能爆。” 老任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才是他想听的。 他突然发现，余文钢的成功不是没有原因的，最起码一点，在市场营销方面的格局就跟在场的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其他人想的都是点? 而他想的却是面，一出手先想的就是全局。 爆！ 单单这一个字? 就足以让老任给他极高的评价。 看来，这小子不仅在技术和商业嗅觉方面比李一南强? 在市场营销方面也足以甩出李一南八条街，这样的人要是不能成功? 那就真是怪事了！ 老任感慨地想道。 “怎样把校园卡项目给搞爆呢？我觉得有以下几个点必须要做到的。” 一言点题之后? 余文钢把话题扯入了具体的案例中来。 “第一? 必须得有噱头。 “什么样的噱头？ “打个比方说，我们自己人知道，咱们的校园卡系统在技术实现方面是遥遥领先的，这个概念稍稍转换一下，转换成全国最好的系统，无人能攻破的系统，就变成了噱头。 “这个噱头稍稍炒作一下，就变成了业内的热门话题。 “说到话题，那就必须得讲第二点了，那就是必须懂得炒作噱头。 “刚才有同事说得很好，既然咱们的系统这么好，那完全可以在教育类报刊杂志发发软文，做做广告，这就是炒作的手段和渠道。 “但这远远还不够。 “单单的软文和广告还很难把噱头炒作成为热门话题，还得加大投入，大幅度增加炒作渠道，采用更多的操作手段，这一方面，大家可以多向港台明星的操作手段方面学习学习。 “第三点，就是口碑了。 “自己说好不叫好，人人说好才是真的好。 “怎样才能让人人都说好呢？ “打个比方说，校园卡系统不是教育部下文重点抓的大事吗？咱们是不是可以想办法请相关部门的人过来考察一番，来个官方定性说好？ “再比方说，之前咱们不是一直想搞悬赏攻击吗？咱们是不是可以把场面再搞大一点，直接来个百万悬赏，让全国甚至是全世界的高手来攻击，用事实来证明咱们系统的好？ “第四点，是有效的推广方式。 “刚才有同事提过，以我们现有的渠道，一家一家上门推销不太现实，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资源多不说，效率还很差。 “那咱们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方式？ “既然走出去不现实，咱们是不是可以把人给请进来？ “比如说在江大搞一次校园卡系统的大型学术交流，供全国高校来参观、访问、观摩、交流，顺带推一下咱们的系统？ “再比如说咱们是不是可以直接在报刊杂志上刊登广告，向所有高校的相关人士承诺，凡属愿意来咱们这里考察的，我们全程热情接待并报销费用？” …… “关于校园卡项目得推广，我就给大家讲这几点思路，具体怎么做，还得靠大家在此基础上去补充、完善，我希望大家能尽快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整体营销方案来。” 余文钢一口气就讲了很多，直接提纲挈领地把校园卡项目的市场营销要领给大家讲了一遍。 面面俱到。 在刚才的这一刻，余文钢又唱起了独角戏。 直到他讲完，会议室里也还寂静了良久。 差距！ 大家意识到了自己跟老板的差距。 甚至连老任都不得不承认，若是把余文钢刚才所讲述的那些点都落实到位了，那理想的校园卡项目想不火都很难。 大刀终于出鞘了吗？ 正文 第668章 电子商务的雏形 既然愿意跟余文钢置换股份，那老任肯定是对理想的各个项目都详细了解过了的，自然也就盘算过这些项目的前景。 具体就理想信息的项目而言，他是怎么想的？ 毫无疑问，校园卡系统绝对是理想信息目前的核心。 道理很简单。 尽管电子支付和电子商务才是理想信息的未来，可是在理想信息暂时没打算介入电子商务，也没有介入基础的情况下，就只能靠校园卡系统来占领高校市场，逐步将校园卡系统的用户往支付系统和未来的电子商务系统上引。 因此，能不能把校园卡项目推开，才是理想信息是不是真的大有前途的关键。 技术领先不叫领先，大份额占据市场才叫真正的领先。 所以老任其实也是在博。 不过他博得起。 因为只要理想信息在技术方面有优势，那市场营销方面他就不会太过于担心，毕竟华为那边发展了那么久，对各种营销套路都已经非常娴熟了，有需要的话，派人过来支援就是。 这就是强强联合、优势互补的保证。 一个项目好、技术领先，一个有市场营销经验，双方一结合，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大增。 这就是老任要求开始介入的原因，他想先介入了解一下理想几家公司的计划，再视情况利用华为的支援来进行支援。 现在看来，暂时是不需要了，他相信只要将余文钢刚才所讲的那几个点落实下去，这个项目想不做爆都很难。 老任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甚至相信，就算从华为派市场营销老手过来，也未必能比余文钢做得更好。 这应该算是出刀了！ 刀还算有点长，挥刀速度也还算快，但还看不到百丈长！ 老任思忖道。 “接下来咱们来谈电子商务平台吧，这一块的发展各位有什么打算？” 余文钢很自然地推入了下一个议题。 支付平台！ 与上一议题不同的是，此议题一出，会议室里还是一片沉寂，没人就此发表意见。 见状，连老任都忍不住说道：“余总，在校园卡系统推开之前，电子商务平台这块恐怕比较难推吧？不管是入驻商家还是商品，都得有了足够多的用户基础才有吸引力啊。” 这也是老任曾重点思考过的一部分。 毕竟这才是理想信息未来最为重要的赢利点。 可电子商务这一块其实真不那么好做的。 从商务模式上来说，B2C的运作模式有两种，一是平台方自己采购商品来做网售? 二是平台方只做平台? 商品由入驻商家来提供。 可不管是哪一种，都得有一个重要前提? 那就是平台的用户基数足够多? 上了平台的商品才真正具备价值。 尤其是后一种，如果平台用户基数不够多? 对入驻商户就缺少吸引力，平台就很难做起来。 因此? 按照老任的想法? 是先推校园卡系统，最起码先在江陵好好推一下，推出起码十来所高校后才开始试推电子商务平台，那样才能取得一定的效果。 谁知余文钢却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 如果我们的校园卡系统只上了江大的话? 电子商务系统就不具备推广的价值？” 老任笑了笑，没有继续接茬。 因为他听出来了，此时的余文钢话里明显带有了一定的攻击性，这让他意识道，一旦接得不好? 就很容易被当众打脸。 见他识趣，余文钢总算放过了他? 有转向大家问道：“你们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还是没人出声。 无声代表默认，代表大家都同意老任的看法? 只是不想成为被余文钢攻击的目标而已。 于是，余文钢只好继续发问。 “我问你们? 江大里面一共有多少小卖店？” “大大小小两三百家肯定是有的。” 这次总算有人出声了。 好歹在场的很多都是江大学生? 或者是江大曾经的学生? 对江大的情况还是比较熟悉的。 “我再问你们，江大里面一共有多少餐馆？” “如果算上江大周边的话，不下四五百家。” 还是有人回应。 “我再问一个问题，咱们江大有多少学生在宿舍区做小生意？” “那就数不清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同样也会有生意，别看在校的都是年轻的学生，可是有生意头脑的并不少，他们利用江大学生集中居住的特点，开始在宿舍里搞小经营，有的卖计算器、磁盘、光碟，有的卖零食饮料，有的卖小生活用品，有的卖女生们喜欢的小饰品之类的，凡属学生们经常需要的东西，都会有学生来搞那种很不正规的小本买卖。 卖得好的，收入比老师们的工资还要多得多。 “那我问你们，如果咱们的电子商务平台向这些小商户开放，让他们把店开到网上来，为江大的师生们提供线上下单，校内送货上门的服务，他们的生意能不能做起来？” 余文钢紧接着又问出了这么一句。 在场又是一片沉默。 只不过与之前所不同的是，这一次大家的眼神都亮了起来。 很明显，这种方式绝对是有得搞的。 连老任听了也忍不住赞道：“这主意不错，绝对可行！” 他开始自己打自己脸了。 之前还说单是一所学校没得搞的他，听了余文钢的话之后立即就改变自己的认知了。 他原本以为，理想信息没有商务基础，没有货源或商户资源，电子商务这一块起步应该很难，可余文钢这主意一出，他发现自己白担心了。 小商户！ 小区域服务！ 这就是余文钢这一思路的特点。 有了这样一种运作思路，服务区域小的问题就不必担心了，因为小商户本身所能服务到的区域就很有限，至于货源的事情则更是不用担心，只要生意好，这一问题小商户们自然会之行去解决。 这主意真的太棒了！ 这样一来，理想信息的电子商务这一块，立即就能呈现出一种雏形，并且随着校园卡系统得推广，快速复制到其它高校区。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喜欢看毛选的老任立即就想起了这样一句经典的话。 他也忍不住感慨：不是说你的大刀长百丈，让他先跑九十九吗？ 现在人家都还没开始跑，你就已经挥刀了，你这样很不厚道啊！ 正文 第669章 下一个潜在剽窃目标 自打决定做电子商务，余文钢就从没想过一定要等几年之后，有了庞大的用户基数后再开始。 没有大量的用户基数又如何？ 作为重生者，如果连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的话，那他就连剽窃者都当得不合格了。 就算是剽窃，那也得建立在创新的基础上。 而他之所以敢答应阿里的接入，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把阿里那种运作模式给剽窃过来。 关于如何入手电子商务，他是认真考虑过的。 在前世，电子商务有多种模式。 一是阿里那种线上开店、服务全国的模式。 在这种模式下，入驻的商户有没有实体店都没关系，随便找个地方当仓库，再找点有价格优势的商品，就能通过快递的方式把商品卖往全国各地。 二是京东、苏宁易购那种平台自营的方式。 这种模式跟第一种区别并不大，只不过是没有了入驻商户，而是由平台直接和品牌供货商进行合作。 三是拼多多那种廉价走量不保质的下沉市场模式。 这一种跟第一种区别也不大，只是大部分商品价格相对更低，山寨伪劣产品会相对更多。 四是美团、饿了么那种同城外卖模式。 这种方式跟前面三种就有了明显的区别，服务区域受限，但送货速度快，基本上下单后用不了多久，商品就会很快上门。 余文钢思索过后，所采用的就是第四种方式的改良版。 之所以采用这一种，除了这一模式更适合现有的理想信息以外，还有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电子商务彻底改变了国人的生活模式，能让大家买到更多价廉物美的东西。 余文钢承认这一点。 但过度发达的电子商务也有一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对实体经济的打击。 有了电子商务后，不知有多少原本不错的实体商家经营艰难甚至关门倒闭，并且还导致了劣质、伪劣商品的横行泛滥。 余文钢没想过要当圣人，当救世主，可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还是愿意来为此做点什么的。 因此，他在考虑一种最好能两全其美的商务模式。 实体小商户没有货品渠道优势，很难像电子商户那样靠走量来向用户提供物美价廉的商品？ 没关系，价格高一点没问题，只要保证商品质量，做好口碑，能即刻送货上门? 照样还是会有很多人有需求。 甚至于说? 等大家把店开起来以后，平台还可以搞区域性团购活动之类的? 帮大家把量给做起来? 把成本给降下去，既让商户有利可图? 也让用户捞到实惠。 而且，这种模式并不排斥网点模式? 只要实体商户有商品价格优势? 等平台规模起来后，照样可以通过快递来向全国用户提供服务。 按照他的想法，理想信息的电子商务最终要做的，是把前面几种模式糅合在一起? 取长补短? 形成一种较为完善、隐患大大减少的完美型电子商务模式。 当然，这会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没关系，以理想信息现在的状况来说，从小做起，反而能给大家一个锻炼的机会。 优秀的人才都是在实践中慢慢成长的。 完美的商务模式也是从小一点一点变得完美的。 绝对完美的主意！ 看着大家崇拜的眼神? 余文钢又忍不住给自己点了个赞。 只可惜他的思维毕竟还是太超前了一点，超前得就算他给大家出主意了? 也还是有不少人跟不上他的思路。 “我有一个问题。” “说。” “要是这些小店的生意突然火爆了，送货送不过来怎么办？” 大家开始就这一模式所存在的问题发起提问。 “这还不简单? 专门招一帮学生来当兼职外卖员，送一单收它个五毛一块钱? 我保证有大把学生抢着干。” 这当然难不倒余文钢。 外卖小哥的概念提前面世。 “大部分小店都没电脑怎么办？那样没办法上架商品和看订单啊！” 第二个问题被提了出来。 “这也简单? 你们可以跟国鑫电子那边联系一下? 让他们设计一款小电脑屏的收银机出来，问题不就解决了？实在不行，可以允许商户分期付款采购低配版电脑的模式，大不了让理想电脑这边垫付一笔资金。” 问题还是被余文钢轻松解决。 理想电脑又能因此赚上一笔了。 哪怕是分期购买，这点小钱理想也已经垫得起了，而且分期的话，售价自然就会高一点，理想电脑能赚得更多。 余文钢相信，只要平台这边能帮商户们把生意做火爆，一台低配版的电脑的钱商户们绝对舍得投。 至于江大之外，就将惠于国鑫电子了。 国鑫电子就是侯崇国跟电信院合伙的那家刷卡机生产厂。 刷卡机，收银机，二者原本就存在一定的关联，若是国鑫电子愿意在这一块上追投一定的资本，那收入来源又将大上很大一块。 别的不说，全国几千所高校，每所高校哪怕平均只售几十台收银机，全国也是几万上十万的市场规模，这还不算理想信息电子商务中后期向社会的扩张。 市场真的很大。 接下来，大家所提的各种问题都被余文钢轻松解决，会议模式变成答记者问模式了。 不要紧，这是第一次，余文钢可以做个示范，来拓展大家的思维模式，慢慢地，大家碰到问题就会想着如何去解决了。 只可惜，余文钢最希望大家所问到的问题并没有人能想到。 等大家问完之后，他不得不朝张高阳说道：“研发中心这边，是不是得弄一个像QQ那样的即时通讯软件出来，来供商户和用户进行沟通？总不能让大家时不时就登录平台去看信息留言吧？” 他的下一个潜在剽窃目标浮出了水面。 深圳马！ 凡属重生者，要想事业有成的话，有两点是很难绕过去的，一是杭州马的电子商务，二是深圳马的即时通讯和社区。 毕竟这两马在后世都是商业领域的巨无霸，成功人士的代表。 余文钢也同样如此。 他并不一定非要取代他们，但剽窃、模仿、创新一下还是必要的，最起码要让他们多上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 走我得路，让你们的路很难走，别再想把大家往死里坑！ 这就是他想做的。 正文 第670章 不平等协议 与往常一样，这场会议虽然重要，但延续的时间并不长，在把未来半年的重点任务落实之后，余文钢又干脆利落地解散了会议。 只把握大局和走势，不干涉具体的事务，是他给自己定下的基本原则。 一个老板太能干而且还很喜欢管事的话，绝对不是一件好事，那样会养成下属们严重的依赖心理，只有不断地下任务，施压再施压，才能把他们各自的才华充分给逼出来。 为了能当好一个合格的甩手掌柜，余文钢可谓是用心良苦。 他跟老任又一起回到了办公室。 “老任，我也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怎么样，股份置换的事情你还要不要反悔？” 他再次把目标对准了老任。 “反悔啥呀？你看我像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老任自然不干。 或许在此之前，他内心还是有些忐忑的，尽管清楚跟余文钢合作，别的不说，光是在小灵通项目那一块，就能救华为于水火之中，可是对于理想集团的价值及未来的发展潜力，还是心里有些不踏实的。 会不会是亏本生意？ 他心理确实有过这样的担心。 可是在开了这场会之后，这种担心已经彻底消除了。 细细回味之后，他充分体会到了余文钢在会议上那几步棋的绝妙之处。 第一步棋，是使用一套组合拳，利用校园卡系统来讲全国的高校收入囊中，技术领先的系统，低价的策略，有效的宣传推广，百万悬赏搞噱头，立标杆把高校的人请进来…… 这些策略就算单独拆开来，也能取得相当不错的宣传推广效果，将它们组合到一起后，效果更是不可估量。 最为关键的是，通过这样一种方式，可以彻底把竞争对手的路给封死。 又便宜又好用，还有一种可行的运作模式，哪所大学还会蠢到去买那些又贵又不好用的系统？ 恐怕那些准备自我研发的高校，也会改主意来采购理想信息这成熟又便宜的系统吧！ 全国八九千所高校，起码会有一半以上落入理想信息手中！ 老任给了一个相对乐观的判断。 第二步棋? 借高校资源来推自己的电子商务系统。 老任原本以为? 理想信息的电子商务是不可能这么快起步的，可余文钢的这种运作模式却将其变成了即刻就可实施的事情。 别小看高校内这些小店? 以及那些大学生们自己搞的小生意? 可几千所大学一汇总起来，就会有数万甚至数十万小商户上理想信息的电子商务平台开店。 这样的规模? 恐怕马老师的阿里一时半会都很难达到。 维持现状可以服务各自所在的大学，稍稍升格一下就可以向全国范围内提供服务? 这绝对是一招妙棋！ 而且? 第二步棋和第一步棋是相辅相成的。 按照余文钢的说法，在校园卡系统的基础上推校园内的区域电子商务，可以在校园内形成完整的生态链，既便于学生? 又利于商家赚钱? 还可以给贫困学生提供赚钱机会，这本身又可以大大增强校园卡系统的竞争力。 真的很妙！ 最让老任满意的不是这个，而是理想信息的快速盈利可能性。 众所周知，在目前的阶段，几乎所有的互联网企业都处于烧钱阶段? 都在赔本赚吆喝，可这种现象在理想信息这里可能会不存在? 因为它还有一种收益非常可观的盈利模式，那就是充值卡的代售。 坐拥数千所大学的学生资源? 利用电子商务模式来代售各类虚拟充值卡！ 代售虚拟充值卡的利润有多高？ 最低的也是充值额的30%，高的高达充值额的50%? 而且渠道的推广成本还非常非常高。 可是在理想信息这里? 渠道推广成本几乎没有? 一接入就可以面对全国绝大部分高校提供服务，渠道成本也仅是最低标准的30%。 老任相信，只要理想信息推出这一服务，那众多的游戏厂商、虚拟网络企业绝对会争先恐后地主动送钱上门来给理想信息赚。 虚拟充值的市场规模有多大？ 据统计，现在就已经高达上百亿的市场规模，并且还在高速发展中，据说在未来几年里，将会快速向着千亿市场规模进发。 这么大的市场规模，理想信息只需从中赚一小点，就足以养活自己还有盈余。 从一开始就能盈利，并且未来的发展前途无量，这样的优质企业老任去哪里找第二家？ 这还不包括同样有着巨大发展潜力的理想文化。 对于理想文化，老任更是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它的盈利点已经摆在了那里，只要华为一开始推彩铃业务，理想文化就开始有源源不断的收入进来。 只需签版权，把技术支持平台维护好，其它啥都不用干，就可以躺赢，这样的企业又去哪里找？ 两只能下金蛋的母鸡摆在老任面前，再加上被余文钢把控得严严实实的小灵通项目，老任还反悔那就是真的傻了，老糊涂了！ “你确定不再反悔了？” 余文钢却追问道。 “确定。” 老任信誓旦旦地回道。 “那好，我再提几点小要求。” “你说。” “第一，理想集团这边，不管是理想信息还是理想文化，我所作出的任何决定，你都只有参谋权，不得反对和干涉，哪怕我把它们带坑里去，你也只能看着。” 老任：“……” 这要求是不是太霸道了一点？ 好吧，看在你既是大股东又很有本事的份上，那我就认了吧！ 老任咬牙答应了第一点。 “第二，研究院那边，所有事情得决定权也在我手里，你不得横加干涉，否则小心我坑你。” 第二点“小”要求又被余文钢提了出来。 老任：“……” 理想是你的，所以我认了，可问题是华为是我一手折腾起来的啊，现在你连我对研究院和小灵通项目的过问权力也要剥夺？ 这也太不公平了一点吧？ 不等他表态，余文钢又说道：“第三点，不管是理想集团这边还是研究院那边，一旦有需要华为本部配合的地方，只要要求不是太过分，你都得全力支持和配合，不得推诿，不得应付了事。” 老任：“……” 这绝对是典型的不平等协议！ 没法玩了！ 正文 第671章 炒作的需要 老任再次领略到了余文钢的强势。 年前他就领教过一次。 在年前那次会晤中，余文钢也是逼他答应了一系列不平等条款，才最终同意双方继续合作，把小灵通项目的架构方案拿出来供华为江陵研究院使用，并且还约定了一系列后续限制条款。 而现在余文钢所提的这几点，其实只不过是在上次基础上那些约束的强调和延续。 因此，哪怕老任心里稍稍有些不舒服，也还是只能咬牙答应。 面对余文钢的强势，他不答应似乎还不行。 第一件事刚完，第二件事又来了，被逼答应了一系列不平等协议的老任才刚歇下来准备喝上一口热茶，余文钢却又开口了：“老任，咱们来炒作几把吧。” “炒作？炒作什么啊？” 老任不解地问道。 余文钢回答：“先炒作一下华为和理想的神秘合作关系，帮理想预热一把，稍晚点，再好好炒作一把小灵通项目。” 老任停了下来，开始琢磨余文钢的具体意思。 前面半句其实是比较容易理解的。 按照余文钢的计划，理想信息这边，一旦校园卡系统开始在江大进行测试，就会启动整个项目的市场推广计划，也就是各种组合拳一起出，各种噱头一起上，把这个项目给炒爆。 但理想信息还有一块小短板，那就是自身的知名度不够，在这种情况下，很难在一开始就吸引各界以及媒体的关注。 所以余文钢又盯上华为了。 巨大中华！ 因为前几年的发展迅猛，华为目前在国内的名气已经不仅仅局限于通信行业了，它和巨龙、大唐、中兴三家企业摆在一起，成为了各界都知晓的明星企业。 若是在这个时刻，华为这边稍稍向外界透露一丝信息，比如说跟理想在彩铃业务上的合作，甚至于把两家企业股份置换的消息稍稍透露一点，就绝对会成为轰动全国的猛料，估计各地媒体都会蜂拥而至，来深挖其中的内幕消息。 这样无疑会大大增加理想的名气。 这个可以有！ 作为理想的第二股东，但凡对理想有利的决定，老任肯定是支持的，反正这么操作又不需要华为再额外投入什么，也不会给华为造成啥负面影响。 可是对于后半句他就有点不太理解了。 在目前情况下，不管是他老任? 还是余文钢? 都在小灵通项目上保持一个原则，那就是低调和保密。 不仅对外保密? 连对华为内部都高度保密? 除了只透露江陵研究院在弄小灵通项目以外，其它的一概高度保密。 正因为这样? 上午孙正义和马老师在时，余文钢连股份置换的事情都爆了? 却偏偏没有爆研究院和小灵通项目的事。 “小灵通项目也炒作？那样是不是太高调了一点？” 老任跳过了前半部分? 直接问起了小灵通项目炒作的事。 “不是现在，是稍晚点，大概到4月份以后吧。” 之前还有点嘻嘻哈哈的余文钢一下子却变得认真了起来，又接着说道：“我认真考虑过了? 等四月份左右? 电信移动分拆完毕后，很多电信公司应该就会立即开始着手小灵通项目了。 “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我们再不炒作一番，造点势的话，客户都跑UT和中兴那里去了? 到时想再拉过来就有点难了。” 需要炒作的理由被他表述了出来。 非常有道理！ 老任一听就明白了余文钢的意思。 作为习惯了跟其它通信设备商抢客户的老鸟，他深知在某个项目上先把客户拉到手中来的重要性。 一步领先? 步步领先，这一道理在通信行业的客户争夺战中也同样适用? 只要能把客户请过来，那些销售老鸟们就有的是手段把客户给留下来? 不说独吞? 最起码做到我吃肉别人喝汤的程度还是很有可能的。 因此? 如果有可能的话，好好炒作一番小灵通项目确实是很有必要的。 但任何事情都有其两面性。 正如余文钢之前在会议上所提的，炒作可以，但必须得有噱头，比如说技术业内领先，性价比同行内最高之类的。 噱头越牛，就越能吸引媒体及运营商的关注。 可问题是从现在到四月份，充其量也就两个月时间了，到时江陵研究院这边有噱头可炒吗？ 老任直接把这一疑惑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交给我来解决吧，到时要是连噱头都弄不出来的话，那还炒什么炒？” 余文钢自信满满地回道。 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差拍自己胸脯下保证了。 见状，老任也不追问了，转而问道：“那需要我这边配合什么？” “你这边……” 余文钢话一出口，但却又立即停顿了下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想了想，他这才继续说道：“你这边有几点是需要抓紧时间做的。 “一是彩铃业务这边得抓紧时间动了，等电信移动一旦分拆完毕，马上就得开始推，把移动那块推火了以后，对我们推小灵通项目也很有利。” “你的意思是说……到时把彩铃业务也往电信这边推？” 老任立即就领悟了余文钢的意思。 “当然，如果移动那边彩铃业务火了，那你说电信这边会不会眼红？到时我们把小灵通项目和彩铃业务捆绑在一起推，是不是对电信公司会更有吸引力？” 余文钢确定道。 老任的眼神立即又亮了起来。 在余文钢的彩铃业务方案里，确实有提到过，彩铃业务一旦在移动领域火了之后，电信这边照样可以推，既可以推小灵通彩铃，也可以推固化彩铃，只要是电话都能用得上。 他唯一没想到的是，将彩铃业务跟小灵通项目捆绑在一起来弄。 或许这才是独家授权的好处！ 谁选咱家的小灵通业务系统，就第一时间开通彩铃业务，如果用别家设备，那对不起，设备兼任的问题还没解决…… 这借口一出，华为的小灵通项目竞争优势又多了两三分。 这是要大发的节奏啊！ 老任看余文钢的眼神变得更加热切了起来，他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所做的最英明的抉择，可能就是选择跟余文钢捆绑在一起。 这小子的脑瓜子真的太好使了一点！ “你第二点要做的，是……” 老任感慨中，余文钢却又低声跟他私语了起来。 很快，一步接一步的连环棋被两人定了下来。 正文 第672章 不拜年的理由 好说歹说，总算把老任给打发走了，让他放弃了晚上继续跟自己喝一杯的想法，余文钢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发现，真实的老任跟前世展现在公众面前的老任很不一样。 公众眼中的老任，可能是睿智、坚强、有格局、懂取舍，在与老美的抗争中，为了不让企业和民族事业吃亏，连自己身陷囹吾的女儿都不顾，绝对是非常了不得的人。 可余文钢现在算是明白了，真正的老任其实不是这样的。 真实的老任是什么样子的？ 深入交往之后的老任有几个特点是非常明显的。 一是严重缺乏安全感。 余文钢发现，别看老任在做决定的时候非常果敢，可是在决定做出了之后，却总是在提心吊胆的，生怕因为自己的决定给企业带来无法挽回的损失，于是开始左求证又求证，直到自己得到放心的答案为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好事，算是契合了小心驶得万年船那一谚语。 可若是过了的话，就未必是好事了，因为这样很容易把自己搞得神经衰弱，得焦虑症不说，还会给别人也带来一定的困扰。 二是孤独。 在大多数时候，老任是沉默的，很少跟人有太多的交流，也没有明显的表现欲，跟大多数人完全不一样。 这让余文钢又想起了叔本华的那句名言：“要么孤独，要么庸俗。” 不是老任想孤独，而是可能他在生活和工作中很难找到能跟他聊到一起去的人，大部分的人都跟他在思想上、认知上、格局上存在较大的差距。 可能这就是喜欢读毛选的后果。 你一个生意人，去读什么毛选？ 余文钢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他之所以腹诽，是因为没安全感的、孤独的老任在他这边却似乎找到了知音，一单独跟他在一起，就拉着他说个不停，东问问，西说说，似乎永远有着问不完的问题，说不完的话。 问多了，就把余文钢问得很烦。 怕被问穿了西洋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真的没那么多闲功夫。 想想他从西山返回江陵还不到三天时间，都做了些什么？ 第一天，安顿梁四毛，跟老任电话沟通? 晚上陪焦子秋和李一诚。 第二天? 公司新年大会，去研究院上任烧三把火。 第三天? 接待孙正义和马老师? 开理想信息的决策大会。 这样真的很累。 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 在这三天时间里，他的大脑几乎是在满负荷地运转着? 因为根本就没有完整的思考时间? 他不得不随机应变做出了许多的决定。 有些决定是好是坏还未知，会不会给自己带来无穷隐患也未知。 比如说主动答应阿里的接入请求。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容易像老任那样焦虑、神经衰弱不说，还很容易因此做出错误的决策。 因此余文钢需要给自己一点独立思考的时间。 正因为如此，他才毫不留情地把还想继续跟他呆一起的老任给撵跑了。 其实从本质上来说? 余文钢也是孤独的? 不是说他在思想上、格局上已经达到了前世二十年后老任那样的高度，而是作为一个开挂者，在这世上已没有任何人在很多事上比他看得更清楚。 包括老任。 看得清楚是一回事，思想上、认知上能否跟上是另一回事，这需要时间去提炼、总结。 现在的他正处于一个非常非常关键的时刻。 理想信息这边? 马上就要搞大动作了，能不能在数年之内? 将其发展成一个超过前世阿里系的商业王国，起步非常关键。 理想文化这边也不能闲着? 尽管它可以跟着华为的彩铃业务躺赢，可音乐门户网站需要完善? 音乐版权需要利用打一个时间差来悄悄大量购买? 彩铃业务的内容支撑平台也需要尽快成型…… 最为重要的当然还得数小灵通项目。 项目规模大? 竞争无比激烈，但却时间紧迫，人手远远不够…… 这就是摆在余文钢面前的问题。 尽管他习惯了当甩手掌柜，可在这一项目上，他若是不多花点心思的话，真的很容易出问题。 因此，在简单过了一遍理想信息和理想文化的事以后，他再次把思考的重点放到了小灵通项目上面。 最关键的还是得尽快解决研发人手不够的问题！ 尽管华为已经从本部调过来了一批经验丰富的研发人员，可这三十号人也仅够勉强搭起各项目模块核心架构，大量的具体研发工作还是得大量人手来干。 按照余文钢原本的想法，是将项目分拆外包，有难度的部分分包给电信院这样的技术强院去干，难度小点的放到科创中心来，成立项目攻关小组，招募有基础的学生及青年老师来完成。 这思路是对的。 可余文钢觉得这样还不够保险，必须得多拉点强援过来才行。 想了想，他给骆俊鹏拨起了电话。 “老骆啊，我回来了。” “你这小子，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回来了也不来给你师母拜拜年，过分了啊！” 电话里的院长大人似乎颇有怨言。 这厚脸皮的家伙，还想在我面前摆院长架子！ 余文钢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按理说，作为学生，骆俊鹏如此帮他，他确实应该拎点东西上面去拜拜年之类的，以表达一下心意。 可这年真的不能拜！ 原因很简单。 在现在的江陵，帮过他的人有多少？ 骆俊鹏算一个，李一诚算一个，焦子秋算一个，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在工作中支持过他的师长，比如说侯校长、周副校长，网络中心主人邱连荣，财务处长范明宇，后勤处长严淦…… 多得数都数不清。 他只要给其中任何一个拜年，那其他人家就都得去，否则就叫厚此薄彼。 都去？ 那样会把他给累死的！ 他真心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 最为关键得是，今年拜了的话，明年又得拜，年复一年，无休无止，若是哪一年突然不拜了，人家就说你富贵忘旧，是无情之人。 因此这年真的不能拜。 正因为如此，哪怕他已经跟李一诚和焦子秋见过面了，也仅仅是把车上的江陵特产一人给了一份，根本就没说过登门拜年之类的话。 现在，他办公室里还堆着一大堆江陵特产。 大部分是西山市里给焦子秋准备的，然后被他贪污下来的。 “老骆啊，问你个问题。” “你说。” “要是我今年来给你拜年了，明年却突然不来了，你会怎么想？” 电话里一阵沉默。 “老骆啊，我再问你，要是我给你拜年了，却不给其他人去拜年，比如说侯校长周副校长他们，消息一传出去，他们会不会对我有意见？” “怎么会？你不说我不说，他们怎么知道你来给我拜年了？” “你绝对会说出去的，而且还是逢人就吹，说我来给你拜年了！” 骆俊鹏：“……” 这年突然过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正文 第673章 老骆的炫耀资本 老骆真的很渴望余文钢来登门给他拜个年，这样好让他在吕老头面前又多上一份炫耀的资本。 雷君很牛？ 上大学时的他能有现在的余文钢牛吗？ 他那么牛，有没有来给你拜过年？ 老骆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高学识的院长也是人，同样会有人情世故，同样会有攀比和炫耀心理，越是搞技术出身的人，比的东西就越是跟常人不同。 被吕老头一连刺激了好几年的老骆，好不容易逮到了翻身的机会，怎么可能放弃大好的反击资本？ 正因为如此，他在大年初一就放下身段联系余文钢了，又是发短信又是打电话的，为的就是等余文钢回江陵后能登一下他家的门。 哪怕空手登门！ 可左等右等，别说等来余文钢登门，连电话的影子都没一个，这让他怎能没怨言？ 谁知…… 唉，那小子连不登门拜年的理由都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这真的没谁了！ 正当老骆无比郁闷时，电话那头的余文钢又出声了：“晚上有时间没？要不一起吃个饭呗。” 惊喜突然又来了。 不登门拜年，请吃饭也是可以的！ 那跟登门拜年性质差不多，同样会让他有炫耀的资本。 老骆立即故作勉为其难地答应道：“晚上啊……可以吧，我叫上你师母一起。” “师母今晚就别带了吧，你再帮我约一下另外两个人。” 转折又来了。 骆俊鹏有点不情愿地问道：“还约谁？” “计算机院的吕院长，以及物理学院的季院长，看看他们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坐一坐。” 骆俊鹏：“……” 他们没时间！ 他很想这么回。 要知道，不管是登门拜年还是请他吃饭，都是他在吕会宁面前炫耀的资本，可现在余文钢竟然说要把吕老头给一起叫上，这不是在剥夺他的资本吗？ 但他忍住了。 因为他知道，余文钢之所以要叫他，并且还把吕老头以及物理学院的季院长一起叫上，肯定是要开始瓜分小灵通项目那块大肥肉的技术攻关课题了。 为啥这么说？ 因为在江大，能与通信项目搭界的学院主要就三个，一是电信院，二是计算机院，三就是物理学院了。 从类别上来说，电信院和计算机院都属信息学科? 物理学院属理科? 听起来似乎不搭界，可事实上? 两者的联系是非常密切的。 今天的电信院? 在建国初期的前身是空间物理系。 现在的电信院，还保留有空间物理、地球物理、无线电物理、物理电子学等大量跟物理相关的硕博学科? 而在物理学院那边，也有着物理电子、微电子、光电子、半导体物理、半导体器件物理、集成电路设计基础等大量跟通信、电子相关的专业。 余文钢把这三大跟通信密切相关的技术大院的院长叫到一起? 不是为了瓜分小灵通项目的课题又是为了什么？ “还有哪些人？” “我把于师兄也叫上吧? 要是老任没走的话，我把他也拉上来撑场面。” “那行，我问问吧。” 骆俊鹏颇不情愿地挂了电话。 他的猜测被证实了。 而且，华为的任总还将一起出席！ 这样的要求他实在是没法拒绝。 老骆答应了之后? 电话被挂断了。 接下来该给吕老头打电话了。 只是这电话该怎么打呢？ 约吕老头其实并不难? 老骆相信，他只要跟吕老头随便提一嘴，有几千万上亿经费的企业课题在等着他来挑选，他保证，要不了半个小时? 吕老头就会屁颠屁颠的跑来他家里问究竟。 物理学院那边季院长也会差不多。 在这个缺课题缺经费的年代，没有哪个院长有勇气一顿饭换几千万甚至上亿研发经费课题的诱惑。 可老骆不想随便打这个电话。 因为他还是想抓住机会在吕老头面前炫耀一番? 以报几年下来积累的憋屈之仇。 只可惜炫耀的资本被余文钢那浑小子给掐了。 不过不要紧，炫耀资本有的是? 就算没有，老骆也能把它给挖出来。 “老吕啊? 忙不忙？” “忙啊？我管你忙不忙? 赶紧的? 给你半小时时间，拎两瓶好酒来我家给我拜年。” “啥？我做梦？那你到时别说我不够意思啊！” “嘿嘿，上亿的课题你要不要？不要我给物理学院的老季了啊！” “哪的？华为的，年前放假后我去了趟华为你不知道吗？现在人家华为的任总又来江陵了，晚上要请咱喝酒呢！” “你快点，不来的话我就真不管你了啊！” …… 一番通话之后，老骆得意地挂了电话。 这就是他的炫耀资本。 上亿课题研发经费的机会哪来的？ 从他的得意门生余文钢手里得来的，因为余文钢，现在连老吕都得低头拎酒来给他拜年了，然后再从他手中分点汤汤水水。 两瓶酒并不值啥钱，可老骆就喜欢老吕上门来给他拜年的那种感觉。 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 当然，他跟余文钢去华为是上学期放假之后的事，余文钢成为华为江陵研究院院长更是快过年才发生的事，因此，这一消息在学校里暂时还没传开，估计老吕应该还不知道，所以老骆在电话里并没有透露。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想当面看老吕惊得目瞪口呆的样子。 雷君很牛是吗？ 他有给过计算机院上亿的研发课题吗？赞助个几百万奖学金就好意思在我面前得瑟两三年，现在好了吧，连你都得在我得意门生手下讨饭吃了，看你以后还怎么在我面前得瑟！ 这是老骆的下一炫耀资本。 更为惊爆的炫耀资本！ 挂了老吕的电话之后，趁等老吕上门的空隙，他又给物理学院季院长那边去了个电话。 只不过在季院长面前，他可就不敢炫耀了，因为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季院长曾经是他的老师，给他上过空间物理方面的专业课。 因此，他只能实实在在地把华为在江陵成立了小灵通项目研究院，有大量课题将分包的消息告知了季院长，并约好晚上七点在星湖园餐厅不见不散。 正当老骆在等老吕登门炫耀时，余文钢这边也没歇着。 他其实想歇的，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仅他自己有太多得琐事要处理，还不停有事找上门来。 比如说侯崇国的来电。 正文 第674章 讹你一辈子 所有的公司都已经上班了，江大马上也要开学了，老侯又要来江陵了。 老侯之所以要来江陵，名义上是送宝贝女儿侯艺雯过来上学，可实际上呢？ 因为人不在江陵，侯崇国的消息其实是有些闭塞的，对于江陵这边所发生的很多事，他都一概不知。 他上次来江陵，还是科创中心挂牌那天的事，因此他并不清楚余文钢跟华为的买卖，更不知道余文钢又多了一个华为江陵研究院院长的身份。 直到侯艺雯放假回家。 余文钢去了趟华为，做了一笔大生意，价值上亿！ 华为任总来了科创中心，赞助了五百万。 然后给余文钢送了一台豪车，好像还弄了个啥研究院。 再然后，在过年之前又来了一趟江陵，给余文钢带了很多过年物质。 …… 这些都是从侯艺雯嘴里听说的，尽管侯艺雯表述得不痛不痒的，可却还是把侯崇国听得心里痒痒的。 为啥痒？ 华为啊！ 对国鑫电缆来说，华为就是它求之不得的超大合作伙伴，若是能抱紧华为的大腿，那它的通信电缆之类的，就可以搭顺风车销往全国各地的运营商那里了。 只可惜若是没关系，哪怕他侯崇国求上门去，也未必会有人鸟他。 可现在余文钢竟然跟任总勾搭上了，而且关系还不是一般的密切，这怎能不让他心痒？ 他很想打电话给余文钢询问一番具体情况，可作为川省有名的民营企业家，多年来的上位习惯还是让他很难放下架子主动在过年期间去给一个小辈打电话。 要打也是小辈给他打才对！ 因此，在春节前后的那几天里，他多么希望余文钢能想起他这位同学的父亲、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能给他来个电话拜拜年，然后他再顺带提上一嘴华为的事。 很可惜没有。 一直等到过了正月初十，连理想那边就节后上班了，也不见那小子给他半点消息。 他似乎被遗忘了。 于是乎，迫不得已之下，他又动起了再访江陵的心思，打着送女儿的名义。 真实的目的当然是会余文钢。 华为的事情要问。 光缆生产项目的事他也需要再问问余文钢的意见，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正式启动光缆项目的投资。 既然要来江陵，他就有理由给余文钢去电话了。 “哈哈，是我，侯叔? 想我了没？” “没有? 你有啥好想的？” “呵呵，你这小子……侯叔又准备来江陵了哦? 送艺雯过来上学。” “来就来呗。” “侯叔来江陵? 你也不接待一下？” “凭啥要接待？我这么忙，哪有功夫来接待你这种闲人？” …… 电话一拨通? 开头几句话就差点把老侯给气得吐血，若不是余文钢的这些话是带着笑意说的? 他简直会怀疑对方真的很不待见他。 “这样吧? 你要是再给我带十箱好酒来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待你一下。” 正当侯崇国尴尬中不知怎么回时，电话那头又传来了这么一句。 又见讹诈！ 见个面，就要价十箱陈年五粮液? 这见面的成本高得让侯崇国都有些肉疼? 他忍不住回道：“你这家伙，讹侯叔讹上瘾了是吧？” “对啊，我准备从你这里把我这辈子都要喝的酒都给讹出来。” 侯崇国：“……” 讹人也讹得这么理直气壮的，真是没谁了！ 他不得不尴尬地笑着回道：“侯叔这里好酒也不多了啊。” “你可以一瓶都不带的，我也会请你吃顿饭? 只不过你到时别后悔就是了。那就这样吧，我现在真的很忙? 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瞎扯，要是没别的事? 那我先挂了哈，等你来了再说。” 随着这一句结束后? 电话里竟然真的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一时间? 侯崇国不知该如何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又见讹诈。 讹诈不成就挂我电话。 他真的拿余文钢有点没脾气了? 好在他已经跟余文钢打过多次交代，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对人客客气气、喜欢客套的人，否则的话，他真不想去见他了。 实在是太气人！ “别怕他占你便宜，他越是占你便宜，你能得到的好处就越大。” 关键时刻，他又想起了老同学曾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确实也该跟老同学打个电话了！ 他立即又拨通了骆俊鹏的电话。 一番寒暄过后，他开始试探：“文钢那小子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应该是吧。” “现在他在忙什么？” “现在……现在应该是跟华为的任总在一起吧？他之前刚给我来过电话，说晚上要跟任总请我和另外两位院长一起吃个饭。” 侯崇国想要的信息又这么意外地出现了。 跟华为的任总在一起！ 任总又到江陵了！ 难怪那小子那么急着挂我电话！ 侯崇国一下就释然了。 但与此同时，他的好奇心却更是被勾了起来。 为什么任总这么频繁地往江陵跑？他跟余文钢之间到底亲密到了何种程度？他们是不是在酝酿什么大动作？ 太多的疑惑从他心底冒了出来，他又试探道：“老骆，文钢跟任总……是不是在搞什么大动作啊？” “老侯，这个你可别再问我了啊，文钢可是逼我签了保密协议的，你要想问啥，你最好自己问他去。” 关键时刻，之前还带着点炫耀意味的老同学竟然收口了！ 还说自己被逼签了保密协议！ 这可是让侯崇国没招了，在告知老骆自己又即将去江陵的事之后，他挂了电话。 连自家院长都被他逼着签了保密协议，那小子绝对又在搞大动作！ 侯崇国更是肯定了这一点。 他也越发肯定，余文钢跟华为任总的关系确实已经非同一般，如果他乐意的话，帮他跟华为牵牵线是很轻松的事情。 难怪那小子讹我讹得那么有恃无恐！ 侯崇国终于意识到，恐怕自己刚给那小子打电话，那小子就猜到他肯定是有求于他了，才又毫不客气地讹起了他的好酒，并摆出了一副你爱干不干的架势。 那小子真的太精了，鬼精鬼精的，啥事都瞒不过他！ 叹了一口气，侯崇国准备去调酒了。 他原本是打算坐飞机去的，可这十箱好酒一带，又不得不开上他的那台丰田大越野了，而且，还得稍稍提前一点出发。 正文 第675章 老怼友之间的恶趣味 “老骆，华为真的有项目外包？你没忽悠我吧？” 吕会宁果然在半小时内登门了，并且还真拎了两瓶酒，只是还没进门，就急不可耐地问起了正事来。 “老吕啊，这么差的酒你也好意思拎出来啊？” 骆俊鹏却把视线移到了吕会宁手中的两瓶酒上，又开始出声挤兑了起来。 其实吕老头拎来的酒并不差，好歹是鄂省本地名酒白云边，虽然是新酒，那好歹也值大几十一瓶，绝对拿得出手了。 可老骆就是想挤兑他一下。 反正两人早已习惯了见面就掐，不掐反而不舒服的那种。 “这酒差？你喝过比这更好的酒吗？” 不出其然，吕会宁也不是善茬，立即反怼了一句。 老骆笑了笑，不再继续反驳，而是走向了酒水柜，从里面摸出了一瓶成年五粮液，在吕会宁面前晃了晃，显摆道：“看到没，八二年的五粮液。” 紧接着，他又一瓶一瓶地从酒水柜里往外摸酒：“看到没，这84年的……看到没，这85年的……看到没，这是茅台，95年的……你再看，同样是白云边，但我这是十年陈。” 在侯崇国来江陵后，老骆还是有了些不错的存货的。 侯崇国给了他几瓶82年的五粮液，他一直没舍得喝，后来余文钢在老侯那里讹了不少酒后，也给了他几瓶84、85年的。 而在过年之前，余文钢收到老任和焦子秋的酒后，又各给了他一瓶说是让他尝鲜。 只是这些酒实在是太珍贵，因此哪怕是在过年期间，他也就拆了一瓶84年的五粮液自己喝了喝。 正好，现在可以拿这些酒在吕老头面前显摆显摆了。 “我去，这么多好酒，哪来的？ “……老骆，你很不厚道啊，这么好的货你都藏了起来，也不拿出来分享分享，太不够意思了吧！” 吕会宁眼睛都看直了，有点悻悻地说道。 很显然，在比酒这一环节，老吕完败。 “分享？这么好的酒你够资格喝吗？有本事你让你的学生给你送啊！雷君不是很有出息吗？怎么，过年连几瓶好酒都没给你送过来？” 老骆乘胜追击。 余文钢不给他炫耀的资本？ 没关系? 他有的是办法给挖出新的炫耀资本来。 “废话少说? 说正事吧！我问你，华为真的有项目外包？” 吕会宁的脸已经臭了。 雷君是有出息? 可那么大一忙人? 人又不在江陵，哪会特意飞过来给他送酒？ 比酒这事真的没法比了? 所以他只能转移话题。 老骆却不慌不忙地往酒柜里收酒，收到最后? 还剩一瓶85年的五粮液时? 这才说道：“看来雷君真没给你送啥好酒，看在你来给我拜年的份上，这瓶就给你了，一会你带回去吧。” 他还在来最后的乘胜追击。 斗出来的友谊！ 两人在嘴上虽然互不客气? 可感情却远比普通的同事要深? 真有啥好东西的话，在嘴皮子上占了一点便宜之后，最后还是会跟对方分享。 一瓶价值三千块钱都未必能买得到的酒能比精神上的胜利更有价值吗？ 见吕老头不出声了，老骆才得意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边泡茶? 一边跟吕会宁说：“老吕，这一放假? 你的消息有点不灵通了啊！” 在吊足了吕老头的胃口之后，他也终于开始扯正题了。 当然? 他扯正题的目的，还是为了下一步的炫耀。 猛料得一点一点地往外放? 然后到最后才爆王牌。 他把一杯汤色极其漂亮的普洱茶往吕会宁面前一摆：“来? 上品古树普洱? 也是我学生送的，你尝尝。” 还是在进行不点名的炫耀。 他又说道：“这些天你没去科创中心看看？就在过年之前，科创中心的VIP合作企业里又多了一个华为。” 接着，他又伸出了五个指头在吕老头眼前晃了晃：“五百万！华为给科创中心赞助了足足五百万，现在华为的任总又来了江陵，你说这事会不会假？” 一大力证摆到了吕会宁面前。 吕会宁愣了一下。 因为不是本地人，所以学校一放假之后，吕会宁就带着妻儿回老家过年去了，直到昨天才回到江陵，因此，对于放假期间学校内所发生的一些事，他确实消息不灵通了。 华为，五百万，科创中心…… 把这三个概念关联到一起，他心里立即就起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莫非这事又跟那小子有关？ 那是一个吕会宁不太想在老骆面前提起的名字，因为稍稍一提，老骆就会得瑟个没完。 “这么说来……华为就算有研发项目外包，那也是会放在科创中心吧？怎么会跟你我有关系？” 因为不想提，所以他换了个概念问。 “嘿嘿，还有一个消息你应该更是不知道了，华为刚在江陵高新区成立了研究院，准备用分拆外包的方式来上全新的小灵通研发项目，你说这么大的项目，刚成立的科创中心能吃得下吗？他们不找你我还能找谁？” 老骆又得意地爆出了下一记猛料。 华为江陵研究院被他爆了出来。 小灵通项目分拆外包的事也被他爆了出来。 接着他还得意地说道：“就在放假期间，我全程参与了整个项目的分拆工作，你说这事能有假吗？” 最后一个证明此事为真的力证被他抛了出来。 此事已经毋容置疑。 可吕会宁却突然有些不想出声了。 老骆全程参与了整个项目的分拆工作！ 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这意味着电信院把不用啃的肥肉给挑走了，然后剩了些骨头和汤汤水水给计算机院，并且老骆还会在他面前炫耀：看吧，我对你好吧，把骨头留给你了！ 一种施舍的姿态。 可是他能拒绝吗？ 上亿的研发项目外包，哪怕是难啃的骨头和没太多营养的汤汤水水，那也比啥都没有的好吧！ “那今晚几点？在哪？有哪些人参加？” 吕会宁站了起来问道。 他准备走人了。 因为他不想给老骆继续得瑟的机会。 “今晚七点，星湖园餐厅，参加的人有华为江陵研究院的院长、副院长，还有任总，咱们学校这边，就我，你，还有物理学院的季院长三个。” 老骆也站了起来，笑眯眯地回道，然后拎起了茶台上的那瓶酒，往一个袋子里装，准备送老吕出门。 想走？ 那我不留。 我就想看看，当你见到余文钢的那一刻，你的脸上会是啥表情！ 正文 第676章 尴尬 晚上六点来钟，老任又出现在了余文钢的办公室，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于厚林。 老任原本是打算晚上回深圳了的，可余文钢的一个电话又让他留了下来。 落实项目外包的事！ 这么重要的事，他当然得参与一下，哪怕余文钢不允许他出言干涉，那看看也能让他安心。 严格来说，只要余文钢有动作，他就能安心。 他没想到，下午自己刚被撵走，余文钢又来大动作了，直接联系上了江大的三大技术强院，来落实项目外包的事。 这样被撵也值了！ 一到余文钢的办公室，他就笑眯眯地说道：“要不今晚我买单？” 事情他没有干涉权，但买单也能让他有参与感，毕竟晚上要请的是江大的三位技术牛人、学术专家，他以能请这种人为荣。 “你不请谁请？不仅还请，你还得把我今晚垫的酒给还我。” 余文钢理所当然地回道。 因为又有希望从侯崇国那里讹诈十箱好酒，因此他今晚决定大方点，也请三位院长尝尝陈年的五粮液。 只不过有老任这个冤大头在，他连垫酒这点小亏都不想吃了。 地主家也没余粮。 就算有余粮，也不想做亏本生意。 “行行行，我到时给你发个十几箱好酒过来。” 老任倒是大方。 反正华为每年都会一车一车地把好酒从名酒厂那边拉回公司，一方面招待客人，另一方面送送礼之类的，高档酒有的是。 而且以余文钢院长的身份，也够资格享受华为的公关酒了，他准备各种酒都给余文钢发点过来，作为研究院招待酒之用。 在华为本部，八几年的顶级好酒是没有的，但普通好酒却不缺，因此老任完全可以以量取胜。 只要余文钢能把小灵通项目给搞起来，一点酒又算什么？ 这也正是余文钢所要的。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随着各种业务的展开，来访的人会越来越多，会有不少宴请需要他出面，在那种情况下，他从侯崇国那里讹到的再多，够喝吗？ 没道理让他拿私藏去贴补公宴吧？ 小阴谋得逞后，他得意地站了起来说道：“那咱们提前一点过去吧。” 从来是掐着点赴会的这次竟然提前了。 没办法，今晚的宴请他是主人，请的又是三位学术大佬，该有的礼节他还是要讲的。 他们出门之后没多久，吕会宁也出门了，他又一次到了骆俊鹏楼下? 叫下了老骆? 准备同他一起前往星湖园餐厅，然后等老骆为他引荐华为的任总、江陵研究院院长等关键人士。 等他们赶到时? 星湖园餐厅门口已经有人在迎接他们。 这小子怎么也在这里？ 吕会宁愣了一下。 因为他发现? 站在那里笑迎他们的三人当中竟然还有余文钢那小子在，而且他还恬不知耻地站在了三人中间的位置? 在他右手边，才是华为任总那张他所熟悉的面孔。 “骆院长? 吕院长? 新年好啊，给两位院长拜个晚年了。” 出声的理所当然的是余文钢。 吕会宁用鼻音嗯了一声，算是搭理了一下余文钢，然后身子微微一转? 伸出了双手走向了余文钢右手边的：“任总? 久仰了，今天终于有缘相见，幸会幸会，我是江大计算机院的吕会宁，人称老吕。” 余文钢就此被冷落了。 看到这一幕? 骆俊鹏脸上暗暗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这就是他希望看到的。 他更希望看到，当接下来吕老大得知余文钢才是话事人时? 又会有怎样的精彩表现。 老任也感觉有点意思。 他也察觉到了，这位计算机院的吕院长似乎跟余文钢有点不对付? 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 原来这小子在江大也不是人见人爱嘛！ 他也不说破，微笑着跟吕会宁商业互捧起来。 片刻之后? 吕会宁停止了寒暄? 又稍稍一转身? 绕过了余文钢，看向另一边的于厚林向老任问道：“任总，这位应该就是华为江陵研究院的院长吧？要不请您介绍介绍？” 吕会宁很清楚，以老任在华为的地位，只可能是掌舵者，不可能亲自去管项目的外包，因此计算机院在这次外包中，到底是能啃到骨头还是只能喝上几口仅有些油星的汤汤水水，关键还在于江陵研究院的院长，因此，他必须得转换客套目标了。 “吕院长您好，我叫于厚林，是华为江陵研究院的副院长，这才是我们的余院长。” 于厚林立即主动出声，一边自我介绍，一边给吕会宁介绍余文钢的另一层身份。 因为是技术员出声，于厚林自然没有老任和老骆那么奸猾，只是这么一来，场面立即就变得尴尬了起来。 尴尬的当然是吕会宁。 他呆呆地看着余文钢，一时之间根本就不知该说什么。 这实在是太意外了一点！ 余文钢竟然是华为江陵研究院的院长？这怎么可能？ 若不是老任正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吕会宁简直会怀疑这就是一个国际玩笑。 而让他尴尬的是，自己在校园卡项目的竞争中失败后，因为几次见面都跟余文钢弄得不愉快，因此一向不怎么待见这有才但不懂得尊敬师长的小子，可没想到现在…… 我这是得在他手里讨饭吃了吗？ 吕会宁很不情愿，很想转身走人，可问题是这是事关几千万上亿的超大外包项目，他若是就此走了，消息一旦传出去，那他这个院长还能干得下去？ 估计计算机院那帮专家教授光是用口水就能淹死他吧！ 唉，失策啊！ 正当他进退两难时，看到了精彩一幕的骆俊鹏却很不厚道地笑着出声了：“老吕啊，怎么啦？难不成你不认识余院长？还是你跟他有仇，根本就不想跟他吃饭喝酒？” 这明显是典型的落井下石，可是把吕会宁恨得牙痒痒的。 这老骆…… 实在是太坏了一点！ 他算是明白了，他之所以有现在的尴尬，完全是老骆搞的鬼。 因为想炫耀，所以老骆用大项目勾引他拎酒上门给他拜年，他上门了，老骆却故意隐瞒余文钢的新身份不说，目的就是为了看他在这个时候出丑。 “老骆，你实在是太坏了一点，我真该认证考虑一下看是不是该跟你绝交了！” 吕会宁咬牙切齿地说道。 到了这个时刻，他也就只能找老骆出出气了。 希望接下来不要太难堪！ 他暗暗祈祷。 正文 第677章 院士 接下来会不会更难堪？ 这不太好说，因为这既不仅仅取决于吕会宁，也不单取决于余文钢，而在于两个人之间的碰撞是否合胃口，会不会再产生火药味。 其实此时的余文钢是不怎么高兴的。 不高兴的原因在于吕会宁在他面前的鼻孔是朝天的。 对于吕会宁这个人他是怎么评价的？ 尊重他的学识，但并不欣赏他的为人风格，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宁愿离他远一点，只可惜小灵通项目的外包需要雄厚的外在技术支持，他才不得不让老骆把吕会宁给叫上了。 你在我面前摆架子？ 那我也先凉你一会再说！ 因此，哪怕于厚林把他的身份给揭穿了，他也没有立即去对吕会宁笑脸相迎。 他是甲方，是金主，没有把热脸往冷屁股上贴的必要。 气氛就这么僵了下来。 余文钢这边并没有立即把两位院长往里带的意思。 因为他们还在等一个身份更为尊贵的人物，那就是物理学院的季院长。 为啥说季院长比骆俊鹏和吕会宁这两位院长还尊贵？ 因为季院长不仅是物理学院的院长，而且还是中国工程院的院士，真正的学术专家，有着这等身份的人，在整个江大也为数不多。 而论影响力，别看电信院和计算机院在江大已经算是大院了，可是跟物理学院相比，也还是没得比，因为涵盖了物理学、材料科学与工程、电子科学与技术、微电子科学与工程、生物医学物理五个学科门类，有多个突出特色的学科研究方向的物理学院，在全国都是最有影响的物理院系之一。 这样的人，已经不能叫牛人，而应该被称之为尊者，哪怕是侯校长在他面前，也得毕恭毕敬的，因此就更别论骆俊鹏和吕会宁他们了。 因此，余文钢他们不进去，两位院长也只能陪他们一起在门口等，只是在有了之前的小插曲后，气氛却彻底清冷了下来。 “任总，季院长应该马上就会到了，出门之前我跟他确认过。” 骆俊鹏主动出声暖场道。 在心满意足地收获了自己想要的一幕后，老骆也还是懂得见好就收的，不再给吕老头难堪，以免将其气走，坏了余文钢的大事。 “没关系，季院士肯大驾光临，是我们的荣幸，我们等等他是应该的。” 老任笑着回道。 季院士，骆院长? 吕院长…… 这就是老任对三位院长称呼上的区别? 很显然，在老任眼里? 院士这两个字比院长二字更珍贵。 很快? 一位年近七十、稍显瘦弱，但步履依然矫健的白发老头进入了大家的视线。 “季院长来了。” 骆俊鹏又低声提醒了一声。 老任一听? 立即洋溢起了笑脸，迈开步子主动迎了上去。 余文钢等人也立即跟上。 包括骆俊鹏和吕会宁。 “季院士? 幸会幸会? 我是华为的任……” 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再次重演，只不过之前是吕会宁主动向老任伸出了热情的双手，而这一次，却是老任主动。 区别又来了。 看到这一幕? 沉默中的吕会宁稍稍有点鼻子发酸? 可他也只能认了，谁让他没有季院长那样的院士身份呢？ 不过他所好奇的是，一会余文钢在季院长面前又会有什么样的表现？还会对待他一眼目无尊长吗？ 他忍不住瞟了一眼余文钢。 此时的余文钢暂时在当透明人。 不当透明人不行。 对于大名鼎鼎的季院士，他当然是知道的，只不过在前世他就是普通本科生一枚? 因此偶尔有幸见到，也只能远瞻。 而这一世? 因为小灵通项目的关系，他虽然有了跟季院士同桌进餐的机会? 可他本质的身份还是江大的本科生，至于啥理想集团老板、华为大股东、华为江陵研究院院长那些身份…… 在季老眼里可能真的没什么价值。 没看连老任在他面前都毕恭毕敬吗？ 因此这次宴请? 虽然话语权是在他手里? 可名义上的东家却是老任? 也只能是老任，接待季院士这种身份尊贵的人物，也只能由老任出面。 至于他，则观察观察这位院士的脾性再说。 “任总，我知道你，在科技应用领域，你是个实干家，因此今晚这顿饭我必须得来。” 对于老任的热情，季院士的回应倒是挺特别的。 言语铿锵有力，也挺给老任面子，但并没有太多商业互捧的味道，在这一点上，他跟骆俊鹏和吕会宁也有所不同。 季院士确实够干脆的，尽管老任很热情，但他却没有太多客套的意思，一句简单的回应之后，他把视线移到了老任身边的人身上，准备跟其他人一一打招呼。 越是有层次有境界的人，就越是懂得尊重人。 他先跟老任右手边的老骆和老吕微微点头致意，然后将视线移到了老任的左手边。 然后他愣了一下后，手指余文钢说：“你……我认识你，你是科创中心那位学生主任，叫什么来着？” “季老好，我叫余文钢。” 连余文钢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有幸进入季院士的法眼。 是多次上过校报的缘故？ 而季院士碰巧又比较关注科创中心得发展？ 他立即猜到了大致原因，连忙低调地自我介绍了起来。 “你怎么也在？” 季院士又追问了一句。 这一句，明显表现出了一定的好奇心，要知道，他跟老任仅有一句话，跟骆俊鹏和吕会宁只是点头致意，连一句多话都没说，而现在，他却好奇地问起了余文钢来。 这让吕会宁又有所妒忌。 不过他也能猜到季院士之所以好奇的原因。 如果没有华为江陵研究院院长那层身份，余文钢确实没理由出现在这里，就算代表科创中心出现，那也得李一诚那位正主任来。 他所妒忌的是，季院士在不知晓余文钢那层身份的情况下，竟然也知晓余文钢的存在，并且还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这小子真那么有魅力吗？ 更让他妒忌的事情来了。 一看季院士对余文钢有兴趣，老任连忙笑着补充道：“季院士，小余必须得在啊，现在他可是咱们华为江陵研究院的院长。” 然后…… 正文 第678章 才情堪比诸葛亮？ 季院士为什么会对余文钢有这么浓烈的兴趣？ 余文钢自己推测得没错，确实与科创中心的成立有相当大的关系。 像季院士这种三十年代出生的，并且留学归来支持新中国建设的老牌知识分子，其实对权势、财富的追求欲望并没有那么强烈，他们更注重科研、实干，因此，科创中心挂牌仪式这种明显务虚的活动季老并没有参加。 但关于科创中心的后续报道则引起了他的强烈关注。 合计接近三千万人民币的企业赞助资金，数十家知名科技企业的加入，学企结合的运作模式，这些亮点让季老意识到，这一科创中心并非跟学校所成立的其它机构一样，最终的结果是雷声大雨点小，而是大有可为。 季老本身是偏重于应用物理的，因此对于将知识转化为应用成果特别重视，而学校现有的条件和运作模式，都注定各个学院都既缺资金又却好的科研项目，跟企业合作的缺乏也导致将科研成果转化为应用成果难上加难。 而科创中心的出现则很好地解决了这些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关于科创中心的报道想不吸引季老的关注都很难。 因为报道是易栋写的，那报道中自然会着重提了一下余文钢对于成立科创中心所发挥的重要作用，余文钢因此也就进入了季老的视线。 其实这并不是余文钢第一次进入季老的视线。 早在个把月之前，江大校报上曾经有过一篇关于余文钢报道，也就是同样是易栋写的那篇专访，只不过在季老眼里，开电脑店、成立课题组拿下校园卡项目这种事，仅仅是能吸引他稍稍一读，还不至于给他留下难以忘记的深刻印象。 而成立科创中心，有利于学校科研、创新的这一举措则可以。 接下来的一篇报道则更能加深季老对余文钢的印象。 余文钢的那家以校园卡系统为基础的新创公司，竟然吸引了国际投资家孙正义的强烈兴趣，想要投资一亿美金！ 钱多钱少不是特别重要。 重要的是这让季老意识到了余文钢所研发的校园卡系统所蕴含的价值。 这是科技创新转化为应用成果的典型！ 这样的成就，哪怕是学校内的那些老牌科研专家也未必能取得的。 于是乎，季老对余文钢的兴致更为浓烈了，他竟然花了很长时间，又把关于余文钢的那篇专访找了出来，再细细阅读了一番。 然后所有的信息都连贯起来了。 电信院大一新生，技术天才，成立电脑服务社赚取第一桶金，成立学生课题组弄出校园卡系统，成功击败电信院及计算机院两大技术强院，并以校园卡系统为基础成立公司，再成立科创中心，并获得国际投资的青睐…… 季老原本是反感学生过于商业化，金钱至上的行为的，但科技创新创造价值例外，能创造巨大社会价值的科技创新更是例外。 因此? 若不是报道出来时学校已临近放假? 他早就想去科创中心会会余文钢这位青年才俊，然后在科创中心挂一个专家顾问的名? 来为科创中心仅一点绵薄之力之类的。 之所以如此? 是因为科创中心在挂牌之前，就邀请过他担任顾问? 只不过那是的他认为科创中心成不了大气，就很干脆地拒绝了。 于是他想弥补。 他没想到? 今天竟然在这里遇上了余文钢。 至于他能认出余文钢来? 原因很简单，校报的报道里有余文钢的照片，而余文钢本身又长得很帅气。 他更没想到的是，老任竟然说他已经成为了华为江陵研究院的院长！ 这让他颇感惊讶? 但却不至于觉得很不可思议。 既然是技术天才? 既然能弄出技术领先的校园卡系统并吸引国际投资商的青睐，还能把科创中心搞得这么红红火火，能吸引华为的兴趣也就不算太稀奇。 当然，其中必定另有原委。 “走，咱们进去聊? 小余，能否劳烦你一下搀扶一下我这老头子? 年纪大了，我怕上台阶摔跤。” 季老立即就笑着说了一句。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了解其中的原委了? 至于说要余文钢搀扶，那是表示对他的青睐? 也是对自己的自嘲? 并非他真的老到需要人搀扶了。 余文钢立即就心领神会。 原本他想低调暂时当一会透明人的? 可现在季老竟然知道他不说，还主动抛出了橄榄枝，他岂有不接之理？ 于是他立即上前了一步，搀扶住了季老的胳膊，并朝餐厅里走边笑着说：“哈哈，季老，您这身体，恐怕还可以跟我一起上篮球场啊！” “哈哈，说不定真可以哦，毕竟我年轻时也算得上一把篮球好手。” 气氛一下就融洽了起来。 好一幅老慈少敬的和谐景象！ 这一幕，又把跟在后头的吕会宁看得有些妒忌了，因为就算是他这样的技术派院长，也未必能像那小子那样，能被季院士如此青睐。 连季老都如此看重他，那我之前对他的态度是不是确实过分了一点？ 吕会宁终于心有感触，开始自我反省了起来。 “来来来，文钢，咱们坐一起。” 进入包厢落座时，季老更是毫不掩饰对余文钢的喜欢，余文钢一侍候他坐下，他便立即拍了拍自己左边的那张椅子。 很显然，他接下来要跟余文钢好好聊上一番了。 而老任则早已在季老右手边坐了下来。 季老立即转向老任，问道：“任总，你选文钢当这个江陵研究院的院长，是不是有什么内幕啊？可不可以透露一下？” 刨根问底立即就开始了。 老任笑了笑，自嘲道：“季老，不是我选他，是我求他啊，为了求他当这个院长，我三番五次跑江陵，答应了他一系列不平等条件才好不容易求下来得啊，说句不好听一点的，他比古时的诸葛孔明还难请啊！” 老任也是个会搞气氛的人，趁季老的好奇，他又趁机明贬暗褒了余文钢一番，并且顺带为自己小出了一口气。 被余文钢多次要挟的气。 季老容动。 吕会宁更是震惊。 要知道，老任引的可是三顾茅庐的典故，这么一形容的话，岂不是暗指余文钢比诸葛亮更有才？ 有那么厉害吗？ 正文 第679章 胳膊肘究竟往哪拐？ 才情堪比诸葛亮！ 老任的一句调侃，算是为华为之所以请余文钢担任江陵研究院院长的原因先定了个性。 任何商业洽谈都是有一个暖场过程的，如果没有暖场，轻松的商业洽谈就变成了严肃的商业谈判，一点都不好玩。 于是，余文钢又变成了暖场道具，在老任起了个头之后，骆俊鹏也加入了进来，他和老任一唱一和，开始讲述余文钢与华为之间的精彩故事。 因为在座的要么是自己人，要么是即将的合作伙伴，而非竞争对手，那有些事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乎，余文钢那些之前并不被季老和吕会宁所知的事，也被一一爆了出来。 余文钢带着彩铃业务上门推销，开口要一个亿，还不带讨价还价的！ 老任上江陵考察，跟余文钢深谈之后，意识到了华为在电信分拆后的移动业务上押错了宝，萌生了跟余文钢合作，押注小灵通项目之心。 余文钢很快就拿出了一份高质量的小灵通系统架构方案，把老任的胃口吊得高高的，又因此坐地起价，胁迫老任答应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年后老任再上江陵，在又答应了余文钢的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之后，正式启动了江陵研究院和小灵通项目。 …… 一个个原本很正经的商业往来行为，在老任和老骆的一唱一和之下，变成了小奸商余文钢胁迫老实人老任的故事。 故事够精彩，只是这样一来，余文钢的光辉形象就变得有那么一丢丢不堪了。 而余文钢对此却很无奈。 因为有季老在。 在座的这些人里，季老是绝对的德高望重的爷爷辈的尊者，剩下的人里，老任、老骆、老吕三人，不管是年龄还是身份，都起码是他叔叔辈的，哪怕最年轻的于厚林，也都大他十几岁，这样一来，在这种轻松愉快的暖场调侃氛围中，他哪有反抗之力？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学会享受吧！ 久而久之，他对他人来把自己的这些事迹当成传奇来调侃的行为早已习惯了? 应付的方法也很简单? 由他们讲，自己微笑着当透明人即可。 他是透明了? 可之前并不知晓这些事迹的两位院长? 季老和吕会宁，却像是听了一场天书一般? 惊讶得时不时长大了嘴巴，时不时发出了赞叹声和惊讶声。 拿出了优质校园卡系统? 创办了公司? 搞成了科创中心的余文钢原本已经够神奇的了，可是与架构小灵通系统方案，担任华为江陵研究院院长，即将主导上百亿投资的他相比? 又小巫见大巫了。 更何况在此之间? 还夹了一个申请了专利，又从华为那里要了一个亿的彩铃业务？ 因此，别说是原本已极其欣赏余文钢的季老，就算是之前还跟余文钢有隙的吕会宁，此时也忍不住跟着季老一次又一次地惊呼和赞叹了起来。 他之所以厚着脸皮开始惊呼和赞叹? 一是确实为余文钢的才情所惊讶，二是为了缓和关系? 以顺利成章地从小灵通项目中分一杯羹。 上百亿投资的大项目啊！ 他算是意识到了，哪怕最好的大肥肉已经被老骆捷足先登了? 剩下的也不全都是难啃的骨头，而是鲜甜的瘦肉、脆爽爽的排骨。 “任总? 既然你们在小灵通项目上准备采用外包研发的方案? 那有具体的方案了吗？现在可以大致说说吗？” 别说是吕会宁? 哪怕是季老也有些心痒难耐了。 要知道，缺钱缺课题的可不止是电信院和计算机院，物理学院也同样缺，甚至更甚。 暖场结束了。 正式洽谈很自然地开始了。 之前还讲述得唾沫横飞的老任，此时却谦虚地笑了笑，推诿道：“这事您可得问小余，在他的胁迫之下我已经答应了，这事我只有听的份，话事权在他手里。” 透明人将不再透明，将变成宴席的主角。 有请主角隆重登场。 “季老，吕院长，骆院长，关于具体的外包方案，我有一个比较特别的想法，先来跟几位探讨一番，大家看看是否可行。” 余文钢就这么自然地接过了话语权，开始给三位院长讲述起了他的外包方案。 按照惯例来实施的话，课题外包其实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 首先，它得先定研发目标和要求。 其次，在明确研发目标和要求之后，得在此基础上做详细的预算，再跟受包方来进行一轮又一轮的商务洽谈，看看预算是否合理，双方能否达成一致。 接下来就是成立课题组，按期进行研发，最终交付研发成果，结清相关款项。 最为复杂也最有难度的就是做预算。 项目的研发需要购置什么设备？需要采购哪些材料？测试费用得多少？差旅费又得预算多少？研发人员成本怎么算？劳务费、咨询费、管理费这些算多少合适？ 这些问题要一一落实的话，难度可能未必比研发过程省事多少，若是双方在某些问题上无法达成一致，则会很费时间。 其它还好，可时间余文钢现在却耗不起，因此他想了个别致的招数。 怎么个别致法？ 方案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跳过做费用预算这一环节，不管是设备购置费用，还是材料费、差旅费等，都由华为来承担，剩下只要谈研发费就好了，反正研究院的人会全程介入到整个研发中来。 这样一来，洽谈起来就简单多了，项目难度有多大，需要投入多少研发人员，人员成本有多高，再加上相应的报酬，一两天就可以轻松搞定。 “这方案好，你们省事，我们也省事，还免得讨价还价浪费时间！小余，你这脑瓜子确实好使！” 余文钢刚一讲述完自己的大致思路后，季老就立即出声了，为这一外包方案直接定了个性。 他这一定性，其他两位院长就无话可说了。 骆俊鹏自然不用说，别说余文钢这方案原本确实就很好，就算不好，自己的得意门生他能不支持？ 至于吕会宁，对这一方案也是支持的。 整个项目那么大，分拆后的小项目组上百个，若是一个个去算成本，算到猴年马月去？ 但他还是有话要问的。 “具体得价钱方面呢？” “价钱方面肯定是高高给啊，华为那么有钱，我还能亏待大家不成，怎么说我也是江大的人，胳膊肘总不能往外拐吧！” 余文钢笑着回了一句。 这话绝对够讨三位院长的欢心的。 胳膊肘不往外拐！ 把自己当江大人，而非华为人！ 因此他的这一表态立即，立即就惹得几位院长喜笑颜开，而老任的脸则变得臭臭的。 不过下一秒，他立即又多云转晴。 “不过老任在场，我也不能把胳膊肘拐得太明显，在价格高高给的前提下，咱们还得加上点奖惩措施才行。” 转折就这么来了。 一时间，大家都被余文钢给弄糊涂了。 这胳膊肘究竟是往哪拐呢？ 正文 第680章 玄妙之处 费用全包，报酬高高给！ 吕会宁还在细细品味这种外包方案的好处。 可以说，余文钢的这一方案绝对是诚意十足的，因为这对三大受包方来说，意味着费用充足，风险几乎全无，这也相当于把骨头全剔出来了，把肥瘦相间的鲜肉摆到了大家面前。 这么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要知道，在课题研发里面，最大的困难往往不在于课题本身，而在于课题经费严重不足，原本一些难度不算太大的课题，因经费受限，不得不压缩人员和设备上的投入，然后导致很难出成果或优质成果，甚至半途而废。 若是经费充足，那只要不是难得离谱的课题，配上最好的设备和最优秀的人手，就绝对有很大机会出成果。 没有难啃的骨头，只有鲜美的肥瘦肉！ 这么好的外包课题去哪里找？ 因此，当余文钢提出要加上一点奖惩措施时，他并不觉得过分，而是相当合理的，因此配合地问道：“能具体说说奖惩思路吗？” 一有大受益机会，他对余文钢的成见瞬间就一扫全无了。 “我的大致思路，是打算将课题的报酬跟课题完成的质量、速度像关联，完成质量越高，报酬就越高，完成速度越快，报酬也就越高。” 余文钢开始继续讲述自己的思路。 “这一思路是合理的，计算机院这边没问题，可以接受。” 吕会宁开始找到捧哏的感觉了。 余文钢却说道：“吕院长，别急，我话还没说完。” “那你继续说。” “不仅单一课题的报酬将跟完成质量和速度相关联，各院所接的所有课题也会跟总完成质量和速度相关联，到了一定期限后，我们会根据一个预定的标准来给各院进行评分，单个课题的具体报酬，也将受这一评分结果的影响。” “你的意思是……” “打个比方说吧，在最后的评估中，计算机院的最终总评分为八十分，那对不起了，你们院所接的所有课题，最终报酬都会在单个课题的报酬上打个八折。” 一番简短的对话之后，包厢里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大家都在细细体会余文钢这一补充思路的玄妙。 又是各怀心思。 就以吕会宁为例。 在余文钢的这一补充思路出来之前，他想的是尽可能多接分包课题? 不管最终能否吃得下来? 先多多接了再说，因为接得越多? 计算机院所能获得的报酬就越多。 单个院就能接报酬上亿的分包课题啊? 这么好的机会下次再去哪里找？ 可现在他却必须谨慎了。 因为余文钢的这一补充条件，无疑是给大家脖子上套上了一道枷锁：小心贪多嚼不烂！ 一旦贪心? 就很容易出现一种不好的结果，那就是部分课题因为人手不足? 完成度不够? 影响了全院总体的评分，从而导致其它课题的收益也大受影响，让整个学院反而因此得不偿失。 接少了，收益受影响。 接多了? 消化不了? 收益同样受影响。 吕会宁终于体会到了这一方案的玄妙之处。 唉，没想到这家伙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缜密的心思，也难怪任总会选他来当这个院长了，恐怕是我? 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想出如此周密的外包方案啊！ 他又看了看余文钢，开始感慨不已。 打心里说? 他其实是不那么情愿接受后面这一限制条件的，可问题是他理由反对吗？天底下哪有只赚不赔的生意？ 老任此时心里却乐开了花。 一开始? 他还真有点担心，余文钢不把自己当华为人? 而是作为江大学子? 胳膊肘真往三大学院那边拐? 那样他可是有点想法的。 尽管华为不缺这点研发经费，但商业行为就是商业行为，报酬总得在一个合理范围之内吧？ 现在他不担心这一点了。 有了这样一限制条件，就逼迫各院必须配备最强的人马，保质保速度来完成所有的受包课题了，要是真能保质保速度，给华为按时研发出一个高质量小灵通系统的话，钱给多一点又如何？ 其实从成本上来说，余文钢的这一外包方案，远比华为自己招人培养人来自己开发要划算得多。 招人、养人是需要成本的，最终算下来，未必比外包给的报酬要低。 若不是外包并非长久之计，老任都恨不得把华为所有的项目都给外包了。 而在其它成本方便，比如说设备、材料、费用等方面，控制权掌握在全场跟进项目的自己人手里，他也无需担心会铺张浪费。 这一方案真的太妙了！ 有江大几大技术强院的技术力量来做支撑，有了余文钢来把控质量，似乎不要再太过于担心项目研发人手不足的问题了！ 这小子的脑瓜子确实太好使了！ 老任又不得不再次感慨。 “文钢，站在物理学院的角度来说，虽然我不太情愿接受这一限制，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的这一方案是公平合理的。” 在稍稍思索过后，季老也出声了。 他再次为余文钢的这一方案做了个定性。 接着他又说道：“只是这评分标准又怎么定呢？” “这个很简单，只要三位院长认可这一方案，那咱们几方各派出一些有经验的人来，一起坐下来协商这个具体的评分标准。 “放心，我说了我是江大人，绝不帮华为搞什么霸王条款，保证最后定出来的评分标准双方都能接受。” 余文钢又笑呵呵地回道。 关键时刻，他得胳膊肘又开始往江大这边拐了，又拐得老任尴笑不已，也拐得三位院长再次喜笑颜开。 手握重金的大金主，绝对的甲方，却不搞霸王条款，不给大家施加任何不平等条款，这样的金主去哪里找？ 几大院长想不开心都很难。 “那就这么定了，要是吕院长骆院长没意见，那咱们三大学院明天就召集人马，先成立一个项目预备组，几方一起坐下来讨论具体的项目及评分标准，大家意见如何？” 季老再次笑着出声了。 论资历，也只有他适合代表三位院长牵头来表态。 “我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 吕会宁和骆俊鹏也纷纷表态。 这么好的条件，他们有意见才怪。 几位院长的表态，算是为今晚的这场商业洽谈暂时划上了个句号，接下来是愉快的喝酒时间。 当然，愉快的是其他人，至于余文钢，因为表现实在是太好，又有新的烦恼要来了。 太优秀也是一种罪过。 正文 第681章 弟子之争 见猎心喜。 只要是人，就很难摒弃这一人性的本能特征，哪怕是已经上了年纪的季老也是如此，只不过别人喜的可能是权势、金钱，他喜的却是人才。 换个好听点的词来形容，就叫惜才。 现在，季老就对余文钢这位今天刚第一次见面的后辈动了惜才之心。 从他的角度，该如何来评价余文钢这个人？ 学习和技术方面的天赋自然是不比说了，过目不忘的自学本领，超乎异常的创作灵感，缜密的思维……这样的天才就算是他也一辈子难碰上一个。 只是……这样的天才却在学习阶段就把大幅精力投入到商业行为上去，这样真的好吗？ 这样的天才若是再好好培养一下，那未来的前途将是何等的无可限量？过早的介入商业，会不会有伤仲永的隐患？ 他现在一边品尝着美酒，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很想说不好。 可余文钢现有的成就却告诉他，这样一位技术天才一跟相结合，立即就创造出了巨大的社会价值，连带江大的师生都受惠无穷，他能说不好吗？ 这是一种矛盾的心理。 那有没有一种既不会伤仲永，又能让他在商业领域继续发挥的两全之法？ 季老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两全之法当然是有的，那就是趁余文钢人还在江大，尽快将本科的课程结束，拿到本科毕业证后，在一位名师的指点下开始硕博连读。 反正余文钢在本科阶段根本就不上课，应付考试全靠靠前自己突击，还能拿优良以上水准。 本科阶段可以自学，那硕博连读自然更加可以啊，只需要有名师为他指引方向，主攻哪些方面的专业内容即可。 那样同样也不会影响他现有的商业行为。 那谁可以当他的名师？ 季老当仁不让啊！ 于是，在又抿了一口好酒之后，他开口说道：“文钢啊，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读读硕博啊？有兴趣的话，趁我现在还没老糊涂，还能指导得了你，早点来吧。” 这一下就把余文钢给说懵了。 “这个……” 他摸了一下鼻子，又难为情地看了一眼骆俊鹏，含糊其辞地说道：“我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哎。” 此时的他确实有些为难了。 要不要硕博连读？ 他真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要知道，重生后的他? 志向既不是为了当一位成功的企业家? 也不想当一位钻研科学的科学家，而是在积攒足够的资本后? 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而他之所以走到现在? 其实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步接一步逼出来的? 现在他还想着啥时候能金盆洗手、抽身撤退呢。 一个坑都还没跳出来，又进另一个坑？ 他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再说? 老骆这边早就跟他提过硕博连读的概念了呢? 尽管季老更是牛得不要不要的，他能当着老骆的面红杏出墙吗？ 所以他给了老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老骆确实急了。 之前数学院就想从电信院挖墙角，亏我英明，许诺了各种条件才把这宝贝给留下来? 现在金子开始发光了? 物理学院又来打主意？ 现在这宝贝已经成了电信院的镇院之宝了啊，怎么可能放手？ 顾不上季老是他曾经的师长，也顾不上季老的院士身份，他立即开口说道：“季老，电信院这边已经为文钢安排好了硕博连读的事呢? 说好了我直接来当他的导师。” “这样吗？那他有没有答应？” 季老立即追问了一句。 这可是把老骆给为难住了，因为有余文钢本人在? 他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于是看了看余文钢? 立即就变得支支吾吾了起来。 “这么说他还没答应对吗？” 季老却开始步步紧逼了，又接着说道：“他没答应是对的。” 接下来? 他开始表述理由。 “我承认? 在电子和通信应用领域? 电信院的实力还是很雄厚的，你本人的学术水平也相当不错，但电信院也有一个明显的缺陷，那就是过于偏应用，轻基础轻理论。 “而对于一位技术天才来说，如果不重视数学物理方面的基础理论知识，那他在应用方面所能取得的成就也是有局限的。 “从有利于人才本身成长的角度来说，我个人认为文钢还是来物理学院读硕博更为合适，更何况由我亲自来带他，不比你带要强那么一丝丝吗？” 骆俊鹏瞬间就哑口无言了。 从学术上来说，物理分为理论物理和应用物理两大类，其中应用物理又分为材料物理、电子科学等很多种分类，电子和通信也涵盖其中。 季老说得很不错，轻理论、重应用的话，会导致基础不牢固，确实在尖端领域容易出现局限性，也确实会因此不利于人才本身的成长。 而从学识、能力、资历等方面来说，他骆俊鹏虽然也能算得上是国内通信领域的专家级人物了，可是能跟季老相比？ 换做是吕会宁来跟他抢弟子，那他哪怕跟吕老头干上一架，也绝不可能答应。 可问题是季老开口。 而且还有理有据。 这让他怎么说？ “那就又文钢自己来选择吧。” 无奈之下，他又只能把锅甩回给了余文钢，并且还发出了威胁的眼神。 他的威胁对余文钢有效吗？ 当然没有。 只不过余文钢暂时确实没有读硕博的打算，于是笑道：“这事晚点再说吧，等我忙完这阵，我再好好考虑。” 典型的拖延大法。 两不得罪。 可他还是小瞧了季老这种老学究的执着。 季老立即说道：“这事不能拖，你不能等到几年之后再去回头打基础，这样既不利于你个人的成长，也不利于你在商业领域做出最为正确的决策，你现在就得有规划、有计划、系统地去开始学习相关知识。” 余文钢：“……” 我可是开挂者，怎么可能会做出错误的决策？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大部分正确决策都是建立在作弊基础上的，而与之相关的基础知识，除了通信与电子方面以外，其它方面确实不够扎实。 比如说芯片领域。 要知道，现在他可是把未来的芯片皇后招揽到手下了，要是相关方面得知识不够扎实的话，他又如何去引导何婷波的发展？ 那……要不要拜到季老门下？ 正文 第682章 师徒之名 要不要拜季老为师？ 余文钢不得不承认，尽管他口口声声不想成为科学家、顶级技术专家，可是在面对这样的诱惑时，也还是难以抵抗。 院士老师他不香吗？ 当然香。 只不过余文钢很清楚，像季老这种老派学者，对弟子的要求是极其严格的，一旦拜到他门下，那在物理学科的学习方面，他就别想偷懒了。 要知道，他可是冒牌天才，并没有真正的过目不忘的本领，若是季老突然弄一大堆物理学方面的基础书籍来给他看，那岂不是要命了？ 所以这事不能随便答应啊！ 直接拒绝好像也不行。 “季老，不是我不想啊，是我这人有个臭毛病，那就是我学东西一定得是我真心感兴趣的，否则的话，我半个字也看不进去啊。” 一个近乎完美的借口又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这就让季老纳闷了，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考前突击应付考试也能考高分吗？” “那种是看完后过不了几天就忘了啊，记不住的。” 要借口，余文钢有的是。 这可是把季老说得没脾气了，他气鼓鼓地盯着余文钢，半响都不出声了。 他没想到，以他的资历，主动去收一个弟子，谁知人家竟然还不情愿，这让他怎么着？ “说吧，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答应？” 季老确实被弄得没脾气了，他的院士身份虽重，可是碰到余文钢这种不太把它当一回事的后生仔，那又有何意义？ 为了能将一位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引上更为正确的道路，只能他来妥协。 他觉得这是必要的。 收十名甚至上百名在学术方面有所潜力的弟子，很可能都抵不上余文钢这样一位既有天赋又有商业才华的弟子，无它，按照余文钢现在的发展趋势，将极具把科研成果转化为社会成果的能力。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后者比前者更加重要。 余文钢无奈地笑了笑。 这是推不掉了吗？ “季老，可不可以这样？我拜入你门下? 在您的指导下去学习一些我感兴趣的东西? 但不以应付考试为目的，这样可以吗？” 无奈之下? 他也只能退后一步了。 这可把季老又说糊涂了? 不解地问道：“这又是为何啊？不参加考试的话，你是拿不到文凭的！” “文凭这东西是虚的? 只要我能学到真本事，文凭有没有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需要靠它去找工作、评职称? 也没想过要像您这样去当老师? 所以不如根据自己的兴趣来学点实际有用的。” 余文钢又找出了一个还说得过去的借口。 反正他咬定了一点：拜入你门下可以，但打死都不参加考试。 这样一来，应该就不会在学习上存在太大的压力了，学多学少? 那就全看他自己的兴趣。 碰到这样的弟子? 季老实在是没脾气了，稍稍斟酌之后，他只能无奈地答应道：“那就先这样吧，从今天起，你就算是我的学生了。” 一番交涉之后? 这师徒之名终于坐实了。 只是这番交涉，却把在场的其他几位大佬给弄得感慨不已。 骆俊鹏：“……” 那小子就这么拜季老为师了？ 这样一来? 从辈分上来说，他算是我的小师弟了？ 而且? 他还属于单独拜师的内门弟子，而我只能算是记名弟子? 这么一来? 他的身份岂不是比我更尊贵了？ 想不通啊！ 唉? 季老老不修，余文钢那小子也不厚道！ 骆俊鹏忍不住在心里暗暗腹诽了起来。 让他稍感安慰的是，只要余文钢不参加考试，就不用脱离电信院转入物理学院，还能算是电信院的人。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此时的吕会宁脸上又有点微微泛红。 因往事羞愧而红。 一个连季老都如此看重的年轻人，之前的我却对他不屑一顾，还屡屡想去为难他、打压他，现在却又不得不在他手底下讨饭吃，这些事一旦传出去，会不会显得我老吕很没眼光？ 唉，悔不当初啊！ 不过也好，现在余文钢成季老的学生了，那就不能算是纯粹的电信院的人了，这样一来，以后老吕再想在他面前得瑟的话，是不是底气会没那么做了？ 吕会宁忍不住也冒出了一个念头：要不要找个名头把这小子跟计算机院也扯上关系？ 他确实动这心思了。 要知道，现在跟华为江陵研究院合作的一共有三大学院，现在另外两院都跟余文钢有了非同一般的私人关系，唯有计算机院…… 这样岂不是显得计算机院成外人了？ 这可是在未来还有无数合作机会的华为重要掌舵者啊！ 心思一起，他就有点按捺不住了，只不过季老刚收了余文钢为徒弟，他现在若是硬找名头来拉关系的话，反而会有跟风之嫌，会显得他很市侩。 那就徐徐图之！ 老任此时脸上却是喜笑颜开。 院士的弟子香不香？ 当然香啊！ 要知道，在他心里，余文钢不仅是他的亲密合作伙伴，还是华为人，甚至可能成为他未来的接班人。 院士的亲传弟子当华为的接班人，牛不牛？ 必须牛啊！ 与之相比，李一南那样的前接班人就根本没得比了。 更为重要的是，余文钢一成为季老的亲传弟子，那就意味着江大物理学院也将成为华为的后花园，重要的人才基地。 其实经过在通信行业多年的摸爬滚打，老任已经越来越意识到了一点，在通信领域，要是想往高端发展，光是重视应用领域的科技还是远远不够的，得有坚实的理论做支撑才行。 因此，他早已萌生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在华为力所能及的情况下，逐步加大投入，来培养数学、物理基础理论方面的人才。 尤其是在微电子、半导体的理论研究等领域。 而这一块，恰恰又是江大物理学院的强处，在全国得高校里都相当有名气。 因此，这师徒之名的出现，对华为来说也有着莫大的好处。 “文钢，既然季老愿意收你为徒了，那按照老规矩，那是不是得来个小仪式，让吕院长、骆院长，还有我来为你们两师徒见证一番啊？” 为了正式坐实这师徒之名，他开始起哄了。 正文 第683章 又一个大后花园 师徒关系，是一种言传身教的关系，因此在古代，拜师是有约定的拜师仪式的，比如说要拜祖师爷，拜行业保护神，再拜师父师母，还要接受训诫、敬茶等。 可现在已经是现代社会，不讲究那么多了，尤其季老是老师，余文钢是学生，是新制度下的师生关系，而非传统的师徒关系。 可必要的仪式感还是要有一点点的。 为啥？ 因为余文钢是季老亲收的，跟季老所教的那些本科生截然不同，跟季老所带的那些通过考试录取的硕博士也有所不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的这种师生关系已接近于传统的师徒关系，如果余文钢想的话，他可以随时登季老家的门，蹭个饭啥的，不把自己当外人。 因此，仪式还是必要的。 仪式很简单，就是余文钢给季老倒上一杯酒，然后恭恭敬敬地双手举给季老，改口叫一声老师。 在老任和两位院长的见证下，这一仪式很快完成。 “文钢，我先简单给你介绍一下咱们物理学院的特色专业，等我介绍完了，你从中挑一两个自己最感兴趣的方向来发展一下吧。” 季老进入角色的速度非常快，余文钢的拜师酒刚一敬完，他就开启了新的话题。 江大的物理学院确实是很有实力的，尤其是在理论物理、材料物理、电子科学与技术等领域的十多个研究方向，在全国都处于领先位置。 而以季老在物理学院的地位，是有资格纵容余文钢去选发展方向的，哪怕某些方向他自己不是特别擅长，他也可以为余文钢找来最好的指导老师。 只是余文钢会对哪一领域感兴趣呢？ 在介绍完物理学院的特色专业后，季老既期待又好奇地看向了余文钢，想看他如何选择。 余文钢会如何选择？ 他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他考虑的点稍稍有些不一样。 既然拜院士为师了，那这一关系是不是可以合理利用一下？如果只是在院士的指导下自己学一点额外的知识，这拜师的意义似乎并不大啊！ 打内心来说，他还是不想在未来成为学术专家。 顶多做一个稍稍懂行一点的将帅，然后指挥千军万马为他打江山。 那就好选了。 “那我就选微电子跟材料物理吧。” 他立即有了明确的选择，但却立即又加了一句：“不过事先声明哈，老师，我只泛学，不精修。” 季老：“……” 你选就选，用得着再次声明自己只泛学不精修吗？ 他有一种预感：恐怕自己所收的这位弟子有点难带了? 未必能达到他所预期的那样? 成为他的学术接班人。 这真的很遗憾。 在物理学领域，真的是很看天赋的? 天赋一般般的人? 哪怕再努力，最终的成就只能是平平? 成为某一领域的专家有可能，但想成为某一领域的顶级专家却难于登天。 而余文钢这个天赋非同寻常的弟子? 却志不在科研? 这让他能有什么招？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问问他为啥选这两个领域再说。 他立即又开口问道：“能说说选这两个领域的理由吗？” 季老确实有点好奇余文钢的选择。 比如说他自己最擅长的，是无线电物理? 并且他亲自主导的无线电物理方向? 还是国家重点学科，但是已投身于通信领域的余文钢竟然没选。 无线电物理明明跟通信，尤其是无线通信的关联最大好吧！ 余文钢笑了笑，并没有急于回话。 他为啥选微电子跟材料物理？ 当然是跟他未来的事业发展方向有关。 作为江大的学子，他当然知道季老是无线电物理领域赫赫有名的顶尖学者? 可老师的不就是自己的了吗？还选它干啥？ 而且他还知道，在江大的物理学院? 除了在无线电物理方面很强以外，还有一些方向也是非常强的? 比如说材料物理和微电子也非常强，都拥有国家级的重点实验室。 而材料物理和微电子? 恰恰又是芯片的核心? 一个跟芯片的材料有关? 一个跟芯片的设计有关。 既然打算带着何婷波在芯片领域提前布局，他又岂肯放过物理学院这个大后花园？他打算先打入物理学院的材料物理系和微电子系内部，结实一帮技术大佬，然后又慢慢来为未来布局。 理想很丰满，开了挂之后，现实未必会骨干，在余文钢看来，只要自己的小灵通项目不出意外，那他这一新的布局计划也是大有可为的。 只是他现在给季老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都是老任害的啊！” 他先揪出了一只替罪羊。 老任立即又无辜地问道：“这跟我有啥关系？” “怎么没关系？ “你弄华为弄了这么久，还在玩集成，啥东西都得采购别人的核心部件来组装。 “这要是玩大了，人家断你的供，或告你侵权，到时咱们还怎么玩？ “所以啊，我得提前谋划谋划，重点往芯片领域学习学习，等小灵通项目赚大钱了，我就大把大把地把钱砸向这一领域，来研发自己的芯片，不给别人掐脖子的机会。” 他开始趁机给老任打预防针了。 在前世，大概在2002年左右，当华为在某些设备领域的销售给其它通信设备商带来了较大的威胁感后，高通一纸侵权诉讼把华为告上了法庭，然后华为费了很大的周折，并付出了不菲的代价之后，才勉强同高通达成和解。 也就是在和解之后的2004年，老任才痛定思痛，找上了何婷波，给了她两万人得名额，以及每年4亿美金预算，让她投入芯片领域，以在未来减少对美国芯片的依赖。 最终的结果呢？ 只能说部分实现了，但是在某些方面，尤其是在芯片设计、制造等方面，还是大受限制，结果再次被美国卡脖子。 说白了，就是起步还是有点晚，布局还是不够周密。 而这一世，余文钢要提前补全这一缺陷了。 这一番话，立即就把老任说得哑口无言。 是啊，华为现在虽然已经在芯片领域稍稍有所投入，但产出的仅仅是一些功能简单的辅助芯片，真正核心的芯片，确实得依赖进口。 一旦做大了，这样确实很容易被人卡脖子。 至于被告侵权的风险…… 真的会有吗？ 他紧锁起了眉头。 季老却变得喜笑颜开了。 等小灵通项目开始赚钱了，就大把大把往芯片研发领域砸钱！ 这对物理学院来说是多好的消息啊！ 在这一领域，物理学院有竞争对手吗？电信院行吗？计算机院行吗？ 物理学院绝对大口吃肉啊！ 既然余文钢有了这样的想法，那管他是泛学还是精修呢！ 这弟子收对了！ 此时的骆俊鹏却开始哭丧着脸了，他带点怨恨地看了一眼季老，腹诽道：老贼！ 正文 第684章 抱我大腿吧 老任走了。 侯崇国却来了。 带着侯艺雯，也带着被余文钢再次讹诈的十箱陈年老酒，风尘仆仆地抵达了江大，顾不上先安置女儿，他就径直来到了科创中心，先见上了余文钢。 “听说你跟华为的任总关系很不错？” 没聊上几句，他就直奔主题。 “对啊，他前几天还在这里，赖了我好几天，昨天刚走。” 余文钢回道。 不过在他脸上，侯崇国看到的是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的那点小心思被这小子给看出来了！ 侯崇国老脸微微一红，但他还是厚着脸皮颇感惋惜地说道：“唉，早知道我就提前两天过来好了，那样还能见上任总一面。” “见他干嘛？你跟他很熟吗？” 余文钢又回了这么一句。 能咽死人的一句。 侯崇国发现，跟这小子的天越来越难聊了。 他原本以为，元宵还没过，自己作为这小子的同学父亲，这小子理应会客套两句，来声新年好，或者旅途辛苦了之类的，可事实上却是全都没有。 只有用言语咽人。 能咽死人的那种。 不能拿商场职场上惯用的那一套跟这小子来交流了！ 侯崇国干脆更是厚着脸皮说道：“我哪有本事跟任总熟啊，这不，我听说你跟他关系很熟吗，我还想着靠你给我介绍一下，给我个机会去抱抱任总的大腿呢。” 他直接把话给挑明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 他发现，余文钢这小子真的是太精了一点，似乎有着一双能识破人心的慧眼，任何小心思都瞒不过他，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再玩什么心眼，说一些虚伪话的话，他怕这小子因鄙视而不鸟他。 以他对这小子的了解，这种事那小子绝对能干得出来。 “哦，这样啊，给我的酒带来了吗？” 余文钢却是答非所问地问了这么一句。 不过这反倒是让侯崇国稍稍放了点心。 因为他知道，这是一种成交的意向：收酒办事。 “带了带了，在楼下车上呢。” 他连忙说道。 又被讹了十箱好酒！ 对此? 他原本还有点心疼的? 不过一想到能因此通过余文钢结实华为的任总，他就觉得这酒被讹得值了? 真要是能因此抱上华为任总的大腿? 那所能获得的回报，将远远不是这十箱酒能比的。 他只是有点弄不明白? 余文钢为啥老是同他的酒过意不去，索要点别的不好吗？ 接下来又是一段让侯崇国有点小伤心的事? 他发现? 余文钢一听说酒到了，似乎立即把他所惦记的事给忘了，而是张罗着叫人去楼下搬。 一直等余文钢张罗完毕后，侯崇国才不得不再次厚着脸皮问道：“任总啥时候再来江陵啊？” “他啥时候来重要吗？你要是想抱大腿的话? 直接抱我的就好了啊。” 侯崇国一下就听懵了。 抱你大腿？ 你的大腿有任总的粗吗？ 当着同学父亲的面说这样的话? 你这脸皮是不是也呔厚了一点啊！ 怔怔地看着余文钢，他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余文钢却说道：“这样吧，你先把自己安置一下，然后跟老骆联系一下，晚上我请你、老骆还有另外两个人吃个饭? 你就啥都明白了。” 这家伙竟然委婉地撵人了！ 并且暗示他先去找老骆。 对此，侯崇国颇有些无奈? 不过他也知道，一个年过后? 余文钢身上似乎多了很多秘密，而这些秘密若是余文钢自己不肯说的话? 那就确实只能从老骆那边旁敲侧击了。 “那行? 我先去找找老骆。” 面对似乎没那么讲人情的余文钢? 侯崇国只能妥协了，他先去附近的酒店开了个房安置下自己，然后往电信院那边奔，准备去老骆那里套话。 尽管江大要在后天，也就是元宵节后才开学，但老师们已经开始上班做开学准备了，因此侯崇国直接去了老骆的院长办公室。 老骆似乎也很忙。 侯崇国抵达他办公室时，老骆办公室里还有好几位老师，正围着老骆讨论着什么，侯崇国到了后，老骆也只顾得上先安排他在一边坐了下来，又继续和其他老师讨论着原来的事。 好像是在讨论成立课题组的事。 侯崇国隐约能听到，在他们的言语间，隐约能听到“小灵通”、“华为江陵研究院”、“文钢”等字样。 这可又是把侯崇国给听懵了。 因为他在那些老师的嘴里，不停地听到了他们对余文钢的溢美之词。 “要是咱们院再多两个文钢这样的就好了，那咱们院永远都不愁没课题了。” “院长，啥时候让我们也见见文钢啊，这条大腿够粗，咱们得趁他还是咱们学院的人，抓住机会给抱上啊。” “院长，我都想干脆辞职，直接去文钢的江陵研究院算了，上百亿的投资啊，听得我都不淡定了。” …… 侯崇国真的听懵了。 华为江陵研究院，余文钢院长，上百亿人民币的小灵通项目投资…… 这些概念一串起来，就实在是有点吓人了。 在来江陵之前，侯崇国确实从女儿嘴里听说过，余文钢似乎跟华为有合作，准备弄一个江陵研究院啥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个研究院的规模竟然这么大。 这个研究院是专门用来研发华为小灵通项目的？总投资高达上百亿？而余文钢是掌舵者？ 作为通信专业人士，侯崇国当然知道小灵通项目这一回事，他也立即意识到了一点：余文钢这大腿好像真够粗的！ 对电信院，对这些老师是如此。 对他侯崇国也是如此。 为啥这么说？ 架构小灵通系统需不需要用通信电缆？ 当然要。 而且还是很大量！ 比如说交换机和小灵通基站之间的连接，所有的通信电缆都需要重新铺设。 这就意味着若是国鑫电缆如果能抱上一条很粗的大腿，将自己的通信电缆跟华为的设备捆绑一起上的话，那这将是一个数额大得惊人的潜在大市场。 这条大腿似乎真的很粗？ 也难怪那小子又毫不客气地讹起我的好酒来，现在看来，他只讹了十箱，似乎还是便宜我了！ 原本还觉得被冷落的侯崇国一下就想通了。 他开始耐心等待老骆他们结束讨论，然后从老骆嘴里印证一下，余文钢的大腿是不是真有那么粗。 正文 第685章 讹得好！要不要把女儿也搭上？ 这两天的骆俊鹏也足够忙的。 学校即将开学是一方面，这样一来，新学期院里的很多事都需要他来统筹安排。 可更为让他上心的却是华为江陵研究院外包的事。 按照计划，在学校开学，老师们到位以后，三大学院的核心人马就得跟研究院那边的人汇合，一起来讨论外包的事，确定各外包项目的价格，以及商定几分都能接受的奖惩标准。 因此，老骆必须抓紧时间，来成立电信院的核心专家团队，去准备接下来的项目外包商务洽谈。 刚才他就在跟院里的专家团队讨论此事。 正因为时间紧迫，那么侯崇国来了，他也只能委屈老同学稍微等等。 在打发走院里的这些专家教授之后，他终于有闲来招呼侯崇国了。 “老侯，抱歉啊，实在是忙得有点抽不开身，怠慢了。” “没事，咱们老同学之间哪用这么见外，刚才你们讨论的事跟文钢有关？” 侯崇国却趁机套起话来。 骆俊鹏笑了笑，并没有接这个茬。 要知道，他可是被余文钢逼着签了保密协议的，若不是余文钢跟他讲过，不管是校园卡项目还是小灵通项目，都可以考虑给侯崇国一个搭顺风车的机会，那他刚才都暂时不会让侯崇国进他的办公室听。 他笑着问了一句：“见过文钢了吗？” “见了，不过没聊几句，那小子就把我撵你这来了。” 感觉被余文钢怠慢了的侯崇国忍不住倒起了苦水，又接着说道：“那小子现在有那么忙吗？好像架子越来越大了啊！” 骆俊鹏再次笑了笑，还是没接老侯的话茬，又问道：“他跟你怎么说的？” 侯崇国如实回道：“他说，晚上叫上你，还有另外两位朋友，一起吃个饭。” “老侯，那你知足吧，他现在忙成那样，还能抽空陪你吃顿饭，已经对你很够意思了。” 骆俊鹏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侯崇国愣住了。 一时间，他不知这话该怎么接，愣了好一阵子，他这才又问道：“这话啥意思啊？” “前两天华为的任总在这边? 都经常被他凉到了一边? 你说他对你够不够意思？” 骆俊鹏反问道。 在被余文钢再三嫌弃后，他算是学会了一点? 关于余文钢的某些事情? 没有余文钢许可的话，还是尽量少说为妙? 以免被那小子进一步嫌弃。 因此，他只能抬出老任来做比较? 让老同学知足。 现在的余文钢真的很忙? 忙得院里那些专家教授想见他一面都很难，刚才就有好几位因此在抱怨。 侯崇国又愣了一下。 这话他又没法接了。 连华为的任总也被那小子凉在了一边，那他还有啥可抱怨的啊？ 不过从骆俊鹏的话里，他也算是听到了他感兴趣的内容? 很快又追问道：“他现在跟任总的关系非同一般？” 这又是一个骆俊鹏不能随便回答的问题? 因此他又转移话题道：“他还跟你说啥了？” “他又讹了我十箱五粮液。” 侯崇国脱口而出的是这一句，然后才接着说道：“我说让他看在酒的份上，介绍一下华为的任总给我认识认识，他说……我与其去抱任总的大腿，还不如抱紧他的大腿。” 为了套话? 他终于硬着头皮说出了这句让他稍感羞愧的话。 这种话在老同学面前说出来真的很丢人。 丢不丢人不知道，最起码这句话算是把骆俊鹏给逗乐了? 哈哈大笑了一阵之后，这才回道：“那你可要抱紧咯? 这大腿绝对够粗。” 侯崇国：“……” 他突然发现，这次来江陵? 不仅余文钢那小子变得神秘兮兮的了? 连老同学也变成神经病了似的? 老不接他的话不说，现在竟然还发起了疯来。 等老骆笑够了，他才再次开口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艺雯说，那小子现在又跟华为勾搭上了，还准备当什么研究院的院长？” 他还是想套话。 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骆俊鹏觉得现在觉得有些事可以适当跟老同学透露透露了，因为连余文钢自己都说，让老同学抱紧他的大腿。 再次主动讹诈十箱陈年五粮液，这就是余文钢给老同学抱大腿的代价，按照他对余文钢的了解，这其实已经是准备把老侯当半个自己人，给他搭搭顺风车了。 而且，他也大致猜到了余文钢把老同学打发来他这里的原因。 余文钢懒得跟老侯啰嗦自己那些事！ “没错啊，他现在已经是华为江陵研究院的院长，全权负责华为投资上百亿的小灵通项目，在这一项目上，连任总都无权干涉他，你说他现在的大腿够不够粗？” 骆俊鹏以这样一句，开始给侯崇国讲述过去一段时间里发生在余文钢身上的事。 当然，还是坚持那一原则：能讲的讲，不适合讲的尽量一笔带过、含糊其辞。 侯崇国很快就听懵了。 华为江陵研究院的院长，小灵通项目，上百亿的投资，未来数百上千亿的产业链，任总三顾茅庐，季院士的得意门生…… 这些事从老同学嘴里娓娓道来，去给了他一种像是在听天书一般的感觉。 很难相信。 却不得不信。 听完之后，他久久不能言语。 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和消化这一事实，然后在想想这一变化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想象空间很大，但他却不踏实。 只能再次向老同学求证道：“这么说，小灵通项目是文钢在全权做主咯？他是不是打算给我一个合作的机会？” “我记得曾经跟你说过，他一般没主动问人家要东西的习惯，一旦主动要了，很可能会十倍百倍偿还，现在既然又主动讹了你十箱好酒，那这事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骆俊鹏笑着点醒道。 接着他又说道：“不过这次你所能获得的回报，恐怕不止十倍百倍，恐怕是千倍万倍咯。” “不止十箱，他还说，他准备把他这辈子都要喝的酒从我这里讹出来。” 侯崇国笑了，以自嘲的方式把另一件小糗事也爆了出来。 他现在确实能笑得出来了。 搭上百亿投资项目的顺风车！ 与这相比，十箱酒算得了什么？就算真被讹上一辈子，他也乐意啊！ 要不……再搭上一个女儿？ 他开始期待晚上这一餐了。 正文 第686章 人怕出名猪怕壮 余文钢确实够忙的了，只不过让他感觉忙的反倒不是工作上的事，而是来自各方的电话骚扰。 人怕出名猪怕壮。 江大的老师已经开始上班了，因此寒假期间所发生的那些事，稍稍发酵之后，就开始在学校里传播，并且越传越广，越传越热。 经过一个学期的折腾后，余文钢在江大也算是比较有名气的人了，尤其是在校领导及学校各中层部门领导那边，几乎以人人皆知，并且因为校园卡项目的关系，这些领导都算是跟余文钢熟了。 然后呢？ 然后大家都听说了余文钢那些能上天的新事迹。 华为江陵研究院院长。 手握上百亿巨额投资的大项目！ 这样的人香不香？ 在整个江大，还能找到第二个跟他一样香的人吗？ 恐怕现在就算是侯校长他们这些校领导也未必有余文钢香吧？ 侯校长虽然位高权重，可他会随便跟人攀交情，然后给人发财致富机会吗？ 而余文钢则不同。 手握上百亿大项目的他，若是交情到位了，那他只需随便漏一点，就能让人发大财。 这么粗的大腿要不要抱？ 当然要。 于是但凡跟余文钢有一点交情，有他电话的，或是能打听到他电话的，都开始纷纷来攀交情了。 几个电话之后，就把余文钢给整烦了。 那怎么办呢？ 他所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拔办公室的电话线，然后把自己的手机丢到了纪灵月手里，让她充当起了秘书的职责，当起了挡箭牌。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已经非同一般，完全把自己与世隔绝也是不行的，毕竟有些重要电话还是不能漏的，因此只能让纪灵月去当第一道挡箭牌。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被烦得不行。 侯校长、周校长他们的来电要不要接？ 范明宇、严淦他们的来电要不要接？ 在又迫不得已接了几个领导的电话之后，他干脆又把电话往纪灵月手里一塞，然后驱车前往高新区了，在路上，他又顺带着给自己买了台新手机和一张新卡。 专职女秘书，工作手机，隐秘生活手机，豪车…… 顶级成功人士的标配。 而现在，因为太吃香，余文钢不得不提前走向这一步了? 甚至还不得不远遁来躲避骚扰。 对此? 他也很无奈。 可对于这一新的状况，纪灵月却颇感开心。 为啥开心？ 因为这终于给了她一种正牌女秘书的感觉? 因此? 成功上位的她干得非常带劲，余文钢一离开办公室? 她就把办公室里的固定电话又插上了，开始给余文钢充当接线员。 “喂? 您好? 哪位……哦，严处长啊，新年好……余总有事出去了……对，他忘带手机了……” “想约余总晚上吃个饭啊？抱歉啊? 余总晚上已经有安排了? 我转告他，改天可以吗？” 一个下午下来，类似的电话她不知接了多少。 伶俐之人就是伶俐之人，纪灵月虽然是第一天上位女秘书，但她很快就摸索出了不少经验。 打个比方说? 一开始，她只是简单的接电话? 替余文钢应付那些打电话来攀交情之人，可是在接电话的过程中? 她发现某些稍稍有点身份地位的领导对此似乎很是不满。 确实，年后第一天上班就主动联系余文钢却联系不到人? 有怨气也正常? 只不过这种怨气有可能会影响理想信息日后的工作。 于是? 她有主意了。 在余文钢办公室里的一角，还堆着不少西山市为焦子秋准备的，但却被余文钢贪墨了的西山特产，纪灵月觉得，这些特产一直丢在那里也不是个事，时间长了会发霉，她必须得想办法帮老板消化一下。 还有，今天老板又收了不少好酒，钥匙被她所掌管的那个小仓库里，好酒已经多得有堆积如山的趋势，也可以适当消化一些。 于是乎，她叫来了科创中心的司机，以及另外两个办事比较伶俐的小姑娘，开始打包礼品。 一份西山特产加上一瓶好酒，就成了余老板为领导们精心准备的拜年礼，让司机载着两位姑娘往领导们办公室里送。 这样虽然有点败家，可纪灵月觉得，这应该是目前情况下最好的补救方法。 事实也证明她是对的。 大概下午五点左右，消失了半天的余文钢总算用新买的手机联系她了。 “喂，老板，我帮你败家了……” 纪灵月既忐忑又得意地向余文钢汇报起了自己的擅作主张。 “干得漂亮。” 这是余文钢给她的答复。 这让纪灵月更是得意，便又大着胆子说道：“对了，你今天收的那些好酒，也被我败了不少，总共送出去了十几瓶。” “老侯送来的那些成年五粮液吗？没事，老侯家就是开酒厂的，没了我再讹他……不过，这酒以后还是少送啊，我要收藏的。” 听着电话里的老板明明很肉疼却在故作大方的样子，纪灵月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她又接着说道：“对了，骆院长也来电话了，说你约了他和侯总晚上一起吃饭，现在却联系不上你，侯总那边好像有点着急啊。” “你先给骆院长去个电话，通知他跟侯总，吃饭地点改开发区了，通知完后，你再联系一下小何，让他加班送一下老骆跟侯总。” 在这件事上，老板的回答倒是挺干脆。 不过在干脆里，纪灵月也听出了一丝无奈。 正常情况下，老板请客，最喜欢去的就是星湖园，可今天找他的人多了后，老板似乎意识到连去星湖园吃饭都可能不得安宁了，不得不将宴请地点改到了开发区。 这就是所谓的人怕出名猪怕壮？ 纪灵月也理解了老板的苦衷。 她又忍不住想，老板今晚要宴请客人，肯定得喝不少酒，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不是也该跟过去贴身照顾一下？ 一个合格的秘书，不仅得入得厅堂，下得厨房，还得贴得了身啊！ 于是乎，在联系完骆院长后，她又叫上了给领导们送礼回来的司机何立群，准备去接上骆院长及侯总，然后赶去开发区那边，给老板去当一个合格的贴身秘书。 正文 第687章 回报 余文钢没想到，纪灵月竟然会跟着老骆和老侯一起过来，还美其名曰老板今天应该会喝酒，她过来照顾一下。 酒是肯定会喝的。 但会喝到需要人照顾的程度吗？ 美人之意不在酒啊，绝对是又馋我身子了！ 对此，余文钢心知肚明。 因为他很清楚，今晚的这场宴，只不过是他迫不得已下发起的一场应酬，他不可能喝高。 对于应酬这东西，不同人有不同的表现，有的人一天不应酬就浑身发痒，恨不得立即呼上三五狐朋狗友出去喝上几杯，来个一醉方休。 但余文钢绝对不在此列。 他烦应酬。 前世就很烦，若非迫不得已，他宁愿独自一个人宅在家里，看看书，上上网，也好过去体味那种喧哗过后的落寞。 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要你有一定的职务，不属于被人忽略的小角色，就必定会有躲不了的应酬。 今晚这个就是躲不掉的应酬。 尽管他可以用年轻气盛为借口去冷落侯崇国，但两人毕竟已经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并且老侯还是村姑的父亲，人家大老远跑来江陵见他，于情于理，他都得请上一顿表示一下地主之谊。 当然，之所以请这一顿，还有另一层用意，那就是布局。 不管是理想信息的校园卡项目，还是华为的小灵通项目，都是不可能单靠自己就能把所有事情都揽下来的，一些支撑性的材料、低端设备，交给信得过的合作伙伴去做会更省事。 侯崇国就是一个勉强还能信得过的合作伙伴，而且，这老家伙脸皮厚得很，余文钢若是不拿出一点让他满意的东西，估计很难把他打发走。 所以才有了今晚这个局。 出席这个局的人并不多，老骆加老侯，余文钢自己跟纪灵月，再加上研究院的于厚林和何婷波。 之所以要叫上于厚林和何婷波，是因为小灵通项目一旦推起来后，基站的建设确实要用到大量的通信电缆，这种材料的供应与其便宜别家，还不如便宜侯崇国。 但余文钢始终会坚持一个原则? 那就是不过问具体的事? 因此把侯崇国引荐给管事的于厚林和何婷波才是最为合适的，至于侯崇国最终能不能拿得下来? 那就看他的本事。 反正他只起一个引荐作用。 当然? 按照他的一贯风格，要么不出手? 一出手，不折腾点事情出来就会浑身发痒? 因此? 在再次见到侯崇国以后，他又琢磨上了。 一会又折腾点啥好呢？ 正当他在琢磨此事时，正在参观他高新区研究院这边办公室的侯崇国也正在琢磨着事情。 他这次来江陵，主要有三个目的。 一是关注一下跟电信院合股的国鑫电子设备制造厂的进展? 以免它影响余文钢的大计。 二是希望通过余文钢来抱抱任总的大腿? 只不过现在得知余文钢自己的腿就已经很粗了以后，就改目标了，并且把重点放在了这粗腿要怎样抱才抱得更稳这点上。 三是再跟余文钢探讨一番，要不要来这边投资，下定决心进入光缆光纤及相关设备的生产领域。 只不过他意识到? 随着余文钢地位的提升，似乎就不像以前那么好说话了。 比如说现在? 哪怕他跟老骆已经到了，那小子也只是安排纪灵月给他们端茶倒水? 自己则坐在那张硕大无比的办公桌后啪啪啪地敲着电脑，根本就没搭理他们。 老板架势十足！ 不过侯崇国也不得不承认? 这小子确实已经有傲视绝大多数人的资本了? 哪怕是他? 一见余文钢正在忙的话，也不敢轻易出声打搅他。 好不容易等余文钢停了下来，他立即凑了过去：“文钢，一会还有哪两位朋友一起吃饭啊？” “研究院的于副院长，以及小灵通项目基站项目组的何组长，怎么样，介意吗？介意的话我叫他们别去了，就咱们几个。” 余文钢笑着回道。 侯崇国当然能听得出来，这小子绝对是故意在卖关子吊他的胃口。 这真的很可恶！ 经过下午跟骆俊鹏的交谈，他也已经意识到，余文钢所主持的小灵通项目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可错失的良机，而良机主要就来自于基站那一部分。 而现在，余文钢说叫的是研究院的副院长，以及负责基站项目的组长，这用意还不够明显吗？ 给我机会就给我机会呗，还吊我胃口干啥？ “那怎么行？必须得叫上啊！要不……今晚我来买单，请一下于副院长跟何组长？” 侯崇国立即赔着笑脸说道。 拾人牙慧时，该低头还是得低头，这道理侯崇国懂。 “得得得，你来一趟江陵，我饭都不请你吃一顿的话，你家侯村姑肯定会甩脸子给我看，我看今晚这餐你还是别跟我抢了吧。” 余文钢却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当着他的面叫他宝贝女儿侯村姑，这真是没谁了！ 对此，侯崇国有点哭笑不得。 不过还别说，余文钢越是这么随便，他就越是觉得这小子还是没把他当外人。 这么一想，他心里又舒服多了。 接下来的余文钢倒是很干脆，他电话一拨，很快，一男一女两位很有书生气的中青年男女就出现在了侯崇国面前。 “这位是川省那边国鑫电缆的侯老板，我同学她爹，现在是赖上我了，非要我给他一个搭顺风车的机会，你俩有时间的话，抽空跟他聊聊吧，看他家的电缆符不符合咱们的要求，符合的话，给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余文钢就把他甩给了别人。 不过还别说，从这一句里，侯崇国却体会到了余文钢的良苦用心。 同学她爹。 赖上我了。 这两个听似很随意的概念，却清楚地表明了他跟余文钢之间的亲密关系。 公平竞争得机会。 这一词，又表明了不徇私舞弊的态度。 侯崇国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现在说话的水平越来越高了，不仅很难让人挑出毛病不说，还挺让他满意的。 这事基本稳了。 又能大赚一笔了！ 侯崇国窃喜起来。 作为一位内行，他很清楚余文钢的这一句，对于国鑫电缆来说是一个多么巨大的机会，论价值，绝不是那被讹的十箱酒能比的。 正如老骆所说的那样，这是成千上万倍的回报。 正文 第688章 门槛 未来的小灵通项目市场潜力有多大？ 关于这个问题，下午在骆俊鹏办公室时，侯崇国是跟老骆谈谈过的。 据老骆保守估计，若是小灵通项目在全国范围内普及性地上的话，那整体的建设规模成本将高达上千亿。 而在这一千亿里，起码有四分之一是电缆及通信电缆的成本，也就是说，光是电缆的建设投入成本，就很可能高达二百五十亿以上。 而据老骆说，余文钢的胃口不止一般的大，整个小灵通项目的市场份额，他的目标起码是拿下一半以上，低于一半就算失败。 这胃口真不是一般的大！ 侯崇国不知这小子哪来的信心，不过让他颇感奇怪的是，似乎老骆也对此也信心十足，对余文钢深信不疑。 如果这是真的，那意味着光是搭华为小灵通项目的顺风车，电缆的市场份额就起码上百亿。 侯崇国没想过独吞，只要能拿个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的份额，就比国鑫电缆现有的销售额还强不少。 这么一算，侯崇国心里想不美都很难，退一万步说，哪怕华为的小灵通项目只有预期的五分之一甚至是十分之一，侯崇国搭顺风车所能获得的利润也绝对是一笔惊人的数字了。 如果十箱酒真能换来这样的机会，那实在是太划算了，只是怎样才能把这机会给抓住呢？ 带着这点小心思，侯崇国跟着余文钢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饭店，然后在一个小包厢里坐了下来，然后期待地看向了余文钢。 毫无疑问，尽管余文钢把他介绍给了于厚林和何婷波，但侯崇国很清楚，真正的决定权一定还是掌握在余文钢手里，他的国鑫电缆能不能跟着华为的小灵通项目吃香喝辣的，最终还是得看余文钢怎么发话。 此时于厚林和何婷波也在看着余文钢。 因为跟余文钢共事时间并不长，因此两人都还不清楚余文钢把侯崇国介绍给两人的真正目的，更是不知该如何来把握其中的尺度。 领导的嘴，骗人的鬼，话里的含义复杂得很！ 尽管两人都是做技术出身，可毕竟是久经职场的人，因此他们知道，但凡是那些当领导的，有外人在时所说的话，往往隐含着多重意思? 领悟起来往左或往右稍稍一偏? 意思就会截然相反。 因此，在没有弄明白余文钢的真正意思之前? 他们都还克制着? 既同侯崇国保持礼节性的互动，但又不给太过于亲近的机会。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么简单一事情? 用得着想那么多吗？” 被大家盯得有些发毛的余文钢忍不住发了句牢骚。 他发现，成年人的世界都有一个毛病? 那就是往往喜欢把简单问题复杂化。 比如说现在? 他就是送个人情，把侯崇国介绍给于厚林和何婷波认识，让他有机会参与小灵通项目电缆耗材供应的竞争机会。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公事公办即可? 用不着太在意他在想什么。 可现在看来? 大家却还是在等他把话挑明。 算了，挑明就挑明吧。 “侯叔，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行行行。” 侯崇国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你肯定很想搭小灵通项目的顺风车，来供应你家的电缆等线材对吧？” “那肯定的。” 侯崇国坦率地承认了这一点。 余文钢却没有继续理会他，而是转向了余文钢和何婷波说道：“那这事不就简单了？ “咱们华为对于电缆等线材的供应? 肯定有个现成的质量检测标准，小灵通项目这边? 直接把那一标准照搬过来就是了。 “侯总这边，他的国鑫电缆有没有机会成为咱们的指定电缆线材供应商? 第一道门槛就是看质量是否过关，若是达不到咱们的标准? 直接PASS就是了? 不用给我面子。” 第一个门槛被余文钢丢了出来。 “质量达标? 那就比价格，价格没优势，那也是白搭。” 第二道门槛也定了下来。 “质量达标，价格有优势，那就给机会，至于给多给少，那就看他的供货能力，要是他的产量跟不上咱们的需求，象征性地给一点就是了，就这么简单。” 第三道门槛也出来了。 质量，价格，供货能力，恒定侯崇国的国鑫电缆是否够格成为华为小灵通项目电缆线材供应商的三大评判标准，既简单又清晰。 余文钢又加了一句：“我这个人，人情还是讲一点的，但公是公，私是私，绝不可能因为人情而损害公司利益，因此，这事你们不必有任何顾虑，公事公办即可。” 这算是给于厚林和何婷波二人吃了一颗定心丸，给了他们大胆决策的权力。 接着，余文钢这才转向了侯崇国。 “侯叔，我把丑话说在前头。 “你要想搭小灵通项目的顺风车，我刚才三点是必须保证的，要是保证不了，别说他们不答应，连我都不会再给你下次机会。” 这是一句带有较强警告意味的话。 连侯崇国都没想到，不正经时的余文钢各种瞎胡闹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可一旦正经起来，所说的话连他这个商场老江湖都听得有点毛骨悚然。 够不留情面的！ “那是肯定的，要是做不到那三点，我也没脸来找你啊！” 侯崇国连忙保证道。 余文钢的话听似无情，但他很清楚，这才是正确的商业原则，商业往来中，若是太过于讲人情而忽略规矩，那这样的合作就未必能愉快、长久。 而对自家电缆线材的质量及价格优势方面，他还是有较大信心得，他相信只要能给他一个参与竞争的机会，绝对不至于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唯一让他担心的一点是，供货速度能不能跟上的问题。 毕竟国鑫电缆远在四川，一旦这边的需求大爆发，那生产、运输、沟通等环节都很可能会出现问题。 这让他再次动了那个念头。 要不要来江陵这里投资建厂？ 只不过与之前的计划相比，有了华为小灵通项目电缆线材供应商的竞争机会后，在这边投资建厂所局限的，恐怕就不只是光纤光缆了，恐怕还得加上电缆和通信电缆才行。 还是得找余文钢帮忙拿拿主意才行！ 他又热切地看向了余文钢。 正文 第690章 校园卡来袭 漫长的春节假期之后，江大又开学了，校园里又恢复了勃勃生机，上午去教学楼上上课，中午去食堂就餐，下午去运动场锻炼一下，晚上去图书馆看看书……这就是学生们规律而有序的生活。 只是大多数人都还没意识到，一样即将改变大家生活方式的科技新应用即将上线。 校园卡系统悄悄地进入了测试阶段！ 一旦测试并验收通过，就将在江大开始大规模的应用推广。 因为测试过后就会立即投入应用，因此这一次的测试，学校内各部门都极其重视，系统的第一次示范测试，各部门的一把手全部到场了不说，甚至连侯校长都亲临了测试现场。 而理想集团这边，不仅以张高阳为首的系统研发成员几乎全部到场，甚至连最近很少在学校露面的余文钢，也带着陈博一起出现了。 示范测试的地点就在江大网络中心大楼。 “侯校长，周校长，各位领导，我先跟大家简单介绍一下系统的安装调试情况。” 负责为大家示范和讲解的是张高阳。 为了这次示范测试，系统研发小组已配合网络中心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比如说专用的校园卡系统服务器已经架设在了网络中心的专用机房，系统程序也早已安装上去，并进行了全面的检测调试。 现在，张高阳就在邱连荣的陪同下，一边带着领导们参观系统机房，一边讲解系统的安全防护措施。 参观完毕后，他又带着大家进入了隔壁的测试机房。 测试机房内，已提前摆放好了数台电脑，以及几款款式新颖、精美，但型号不一的刷卡机。 “因为这是系统上线后的第一次示范测试，因此我们暂时在机房隔壁搭建了一个临时的模拟测试环境，来供大家体验系统的各种功能。 “需要说明的是，这虽然只是一个模拟测试环境，但只要系统的所有的功能测试通过，那这里的任何一台设备，都可以搬到校内通了校园网的任何地方? 立即投入实际使用。 “可以说? 这虽然是模拟测试环境，但实际上跟真实的应用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张高阳侃侃而谈。 连余文钢都不得不承认? 随着理想集团的日益壮大? 身为集团下面研发中心负责人的张高阳也越来越自信了，之前的他在骆俊鹏面前都还畏畏缩缩的? 可现在哪怕是面对学校各部门的众多领导，以及侯校长、周副校长这样的顶级大佬? 也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今天的示范测试一共分为四个部分。 “第一个部分是开卡示范……” 张高阳走到了一台已开机的电脑前坐了下来? 边讲解边开始示范校园卡系统真正投入应用时的第一步关键操作：开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校园卡的使用和银行卡并没有本质的区别，任何人在拥有一张属于自己的校园卡之前，首先要做的就是登记个人信息来开卡。 也正因为和银行卡相似? 因此理想信息所开发的校园卡系统? 开卡操作也完全采用了银行的那一套开卡机制。 所用的设备倒是很简单，一台可凭操作权限登陆系统后台的电脑，一台与电脑相连，并且写入了特别授权的刷卡机，以及一些空白卡。 开卡的过程也并不复杂? 在登入专用的开卡页面后，只需输入开卡者的教籍号或学籍号? 系统就会立即连接学校的学籍和教籍管理系统，将开卡者的个人身份信息资料给调过来? 核对无误后，再输入一张空白卡的卡号? 点击开卡? 再将卡片在刷卡机一刷? 滴的一声后，开卡工作即告完成。 “各位领导，为了让大家更好的体验接下来的示范测试，那么接下来我先给各位领导每人都开一张卡试试。” 简单的操作讲解完毕后，张高阳进入了实操阶段，他直接拿起了一批空白卡，开始给在场的领导们进行开卡操作。 很自然地，编号为0001的卡到了侯校长手中，0002则开给了周副校长，以此类推，很快，领导们手中都拿上了一张质地上乘、印刷极其精美的校园卡。 “不得不遗憾地告诉大家，领导们虽然手里有卡了，但卡上暂时是没有钱的，要想刷卡消费的话，还得进行下一步的操作，那就是给卡充值。” 跟余文钢相处多了之后，一向很严肃的张高阳竟然也学会了些许的幽默，他以一句玩笑话很自然地将示范测试引入了下一个环节。 充值环节。 按照系统的设计，充值方式分为两种，一是现金充值，二是绑定银行卡的充值和提现。 “为方便起见，我暂时以一名普通教师的身份，来跟大家示范如何绑定银行卡以及如何通过绑定银行卡对校园卡进行充值及提现。” 张高阳开始切换角色，以一名普通教师的身份登场，并且一边操作一边讲解。 为了安全起见，银行卡的绑定会稍稍麻烦一点，必须使用者用电脑登录校园卡系统，然后进入银行卡绑定页面，输入银行卡号及密码，向银行发起绑定请求。 因此，这一操作稍稍费了张高阳一点点时间。 “请大家注意了，我们今天的这些校园卡虽然是，但实际上已经是可以跟银行实时对接了的，所有的绑定和充值提现操作，都会和银行有真正的资金往来。” 在点击绑定按钮前，张高阳没忘记提醒大家，这虽然是模拟，但跟实操已经无异。 为了证明这一点，他用自己的银行卡和校园卡绑定后，接着又来了一番充值和提现操作，并且用分别查询银行卡和校园卡账户余额的方式，向领导们证明了刚才他所说的。 系统还没正式进入应用，就已经完成了和银行的实时对接！ 毫无疑问，对于校园卡系统来说，这是极为重要也极为有难度的一项核心功能，而理想信息这边却在最短的时间内兑现了自己当初的承诺。 现场的领导们开始兴奋了。 最为兴奋的莫过于财务处长范明宇，他上前一步，对张高阳说：“来来来，我也来绑定一下我得银行卡，让我接下来体会一下买买买的乐趣。” 正文 第691章 要火！ 来来来，让我也体会一下买买买的乐趣！ 范明宇的这一句，算是把在场的领导们都给逗乐了，邱连荣忍不住打趣道：“范处，你这是没少陪太太逛街吧？” 后勤处处长严淦也参与道：“范处，你就算把钱给充进去了，现在也只能买空气啊。” 他指的是系统尚处于测试阶段，暂时还没有真正的商品可卖，只有等这些刷卡机安装到校内的食堂、超市、小卖部等地方时，校园卡才真正有了用武之地，持卡者才能真正享受买买买的乐趣。 范明宇还没来得及接话，正在为大家演示的张高阳却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倒未必，范处长如果钱多的话，也是可以买到一些东西了的。” “能买到啥了？” 范明宇的兴致立即被勾了起来。 “线下暂时买不了，但网上却可以卖了。” 张高阳一边回应，一边打开了校园卡系统的网站，从首页的导航条点击了一下右侧的一个按钮。 电子商城！ 大家能清晰地看到这四个字。 然后一个新的页面被打开，两三秒之后，一排排让人眼花缭乱的图片出现在了大家眼前。 “这是啥啊？” 范明宇又好奇地问道。 张高阳稍显得意地回道：“理想电脑的网店，范处长钱多的话，可以直接在网上买电脑了，包送货上门。” 此时的他确实有所得意的资本。 自从余文钢提出了校内电子商城的想法后，研发中心在第一时间内就把电子商城界面弄了出来，然后在余文钢的指导下对其进行了功能完善。 尽管现在电子商城的功能还比较简单，但是基本的开店已经可以实现了。 那谁来吃第一只螃蟹？ 当然是理想电脑。 校园卡系统一旦正式推出，这原本就是一个最好的宣传渠道，这样的大便宜不让自家占还给谁占？ 于是，理想电脑就被当成试验品来网上开店了，开始尝试在网上来卖电脑及周边小商品了。 “哦，真可以买？具体怎么操作？” 范明宇的兴致进一步被勾起来了。 其他领导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对大家开始，电子商务这个词已经耳熟能详了，可真实的网上购物几乎所有人都还没尝试过，大家都没想到，理想信息所弄出的校园卡系统，却率先在校内实现了这一功能。 新鲜！ “操作倒是很简单。” 张高阳拿鼠标划了画屏幕上的一张图片，接着说道：“看到没，在这张图片的下方，有商品的标价? 商品的名称? 所属商家等信息，只要点击图片? 或者图片下面的商品名称? 就可以进入具体的商品介绍页面及下单了。” 他又一边讲解，一边示范操作了起来。 如果是余文钢的话? 绝对会对这一连串操作非常熟悉，因为整个界面和具体的操作流程都是在他的监督及提议下完成的? 而他则又是剽窃了前世他最为熟悉也最为经典的某宝的界面。 走别人的路? 让别人只能跟着走。 开挂者的操作就是这么骚。 不过对于在场的这些大佬们来说，接下来的这一连串也是极为新鲜的。 “哇塞，原来电脑还可以这样买啊？” “这个好，鼠标一动? 电脑的配置、性能、价格一目了然? 还有具体的图片可看，看中了，鼠标一点，也就几分钟的事，这比逛电脑城省事多了。” “这样确实很省事? 要是买啥都可以这样的话，以后大家都不用出门了。” …… 任何新鲜事物的面世? 对世人的冲击力是无比巨大的，因此? 哪怕在场的大多是位高权重的大佬，面对电子商务这种全新购物模式的冲击也不能免俗? 一个个都放下了矜持? 热切地交流和讨论了起来。 示范测试现场一下就热闹了。 不过也有例外。 打个比方说? 同样作为校园卡项目组成员的吕会宁，此时就并没有参与到讨论中去，而是看着电脑屏幕沉思了起来。 此时的他又是感慨万千。 他不得不承认，理想信息所弄的这一校园卡系统真的很成功，第一时间实现了和银行的对接不说，还推出了电子商城这一特别的功能。 若是这一系统换成计算机院来弄，应该是做不到如此的！ 这下他算是彻底心服口服了。 而且作为行家，他本能地意识到了一点：若是将这一功能再稍稍扩充一下，这东西在学校内绝对会火！ 这么好的创意是谁想出来的？ 他忍不住将视线投向了笑眯眯地站在了人群后方的余文钢。 很有可能就是他！ 也只有这小子，才会有那么多鬼主意！ 也只有他，才能在这种大佬云集的场合，还能装出这样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来。 吕会宁又暗暗腹诽道。 因为小灵通项目合作的关系，此时的吕会宁已经不再仇视余文钢了，但这并不影响他内心暗暗鄙视这家伙。 鄙视他的装！ 作为计算机方面的行家，吕会宁对于这种演示性的操作并没有太大的兴致，于是他悄悄地走余文钢身边，说道：“文钢，这主意又是你想出来的吧，可能会火啊！” “吕院长看出来啦！” 余文钢笑着回应了一句。 作为学校里目前最香的香饽饽，为了躲避不必要的滋扰，余文钢已经躲了很多天了，只不过校园卡系统一进入测试验收阶段，他就再也没法躲了，因为周副校长在OA里直接点了他的名，让他务必出席。 出席就出席，不过他却把张高阳推到了前头，想让自己继续尽量当一个透明人。 只不过现在似乎透明不了啦。 吕会宁一过来，立马就有更多大佬围了过来，包括侯校长也来到了他面前，对他说道：“文钢，来，你亲自给我们讲讲，这电子商城的功能在咱们学校还能有什么用途。” 和吕会宁有着同样想法的大佬绝不止一个。 在大家看来，张高阳搞技术应该是一把好手，演示操作讲解之类得也还过得去，但要问理想这边谁的鬼主意最多，还得数余文钢。 现在，该抛开技术来谈谈应用了。 在这一方面，当然还是余文钢比张高阳讲得更透彻。 于是张高阳被大佬们无情地抛弃了。 大佬们全都把期待的目光投注到了余文钢身上。 正文 第692章 放屁都香 又一次成为了人群的焦点！ 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了的缘故？ 面对着众多大佬们期待的目光，余文钢先臭不要脸地自夸了一句。 脸皮厚道他这个程度，当然不会因为众星捧月而心生怯意，相反，此时的他又在想，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一机会把校内电子商务的完整模式加速推上一把？ “侯校长，您这眼光相当阔以啊，一眼就看出了整个系统最大的亮点。” 余文钢以俏皮的口吻先回应了侯校长一句。 一记马屁被他不露痕迹地拍了出来。 紧接着他又说道：“之所以说电子商务将成为校园卡系统最大的亮点，是因为这一功能一旦用好了，很可能会彻底改变咱们校内师生的生活方式。” 他又一次开启了独角戏模式。 “我给大家举一个简单的例子。 “比如说吕院长，他们计算机院正在跟华为谈项目外包的事，一旦谈下来，估计计算机院的那些技术精英又会开始没白没黑的凄惨机房生活了，饭顾不上吃，水顾不上喝会变成常态。” 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被他举了出来。 计算机院和华为的项目外包合作！ 此例一出，大佬们齐刷刷地把羡慕的眼神投向了吕会宁跟骆俊鹏。 现在这事也已经在江大被广泛传开了。 江大三大技术强院，每个院都有望获得上亿以上外包项目，这样的消息确实能让在场的大佬们都羡慕妒忌恨。 不过当余文钢说到那些技术精英即将面临的凄惨模样时，大家的同情心立即也上来了。 技术精英们搞起项目来确实很赚钱，可要是说苦，学校里的老师们也没谁能苦过这帮搞课题的，确实是没日没夜的，饿肚子是常事。 不是他们没钱吃，而是一旦投入进去，就不愿意浪费时间回家或去食堂。 “你的意思是说，订餐也可以在网上搞？” 毕竟是负责后勤的，严淦立即反应了过来。 又多了一个不错的捧哏。 “对啊，不管是后勤处的食堂，还是校园里的那些私人餐馆，为啥不可以推出网上订餐服务呢？也就是添加一台电脑的事情。” 余文钢笑着回道。 有人捧哏，他的解说也就省事多了，用不着大费口舌。 “网上下单倒是容易，也挺方便的，可问题是下单的多了的话，谁去送餐呢？” 严淦又有点纠结地问道。 对于后勤处来说，安排人网上接单不是问题，让食堂出外卖也不是问题，唯有这个送餐，若是网上下单的人多了的话，那就要命了。 “这个简单，招一些兼职的学生? 送一单赚个块把钱跑腿费? 大把人送，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 余文钢又推销起了他的那套外卖小哥模式来。 这倒是需要稍稍费一点口水? 因为他需要跟大佬们讲述一个完整的外卖送货体系? 以及从技术上如何来实现。 而讲完实体店的线上销售及外卖送货体系后，他还需要引申? 继续来给大佬们来讲非实体店的网上开店，也就是纯粹的网店模式。 很快? 大佬们的眼神一个个都亮了起来。 很显然? 余文钢又给大家描绘了一副极其美好的蓝图：只要生活在江大，可以足不出户，坐等一切东西送上门来，包括吃的、喝的、用的。 如此便利的新生活模式绝对够美！ 最为关键的是? 这是一种多赢的全新购物模式。 对于商家来说? 更为有效的推广销售渠道可以大幅度增加他们的销量。 对于需求者来说，这一模式不仅极大程度地方便了他们，还能为他们节省大量的时间。 而对于那些贫困学生来说，当外卖送手则可以让他们有了一份相对稳定的收入来源，让他们可以凭自己的汗水来养活自己? 为家里减轻负担。 而对学校来说，科技改变生活? 这种超前的新模式，绝对能给它带来极大的声誉。 在余文钢的表述下? 这一新模式绝对称得上是百利无一害，美得让在场的大佬们很想给这位江大的商场新星来上一波彩虹屁? 只是碍于身份? 谁也不肯第一个出声而已。 当然? 不同想法也不是没有的。 比如说学生处处长项壮就有担忧的点，他问道：“文钢，你说这个电子商务系统还将向学生开放，供他们在上面来开网店，这样会不会弄得学校内全名皆伤，严重影响大家的学习啊？” 这叫在其位谋其政。 作为学生处长，项壮抓的就是学生们的学习和思想工作，因此从他的角度来说，是反对学生过于追求经济利益而影响学习的，因此自然会在第一时间提出质疑。 只是因为现在余文钢的地位已经非同一般，因此他的话语还算是客气的。 “项处长，现在时代变了，变成市场经济时代了，也变得啥都要钱了，吃饭穿衣要钱，房子也要钱，等大家毕业走向社会后，首先面对的就是生存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我绝对在校园内适度的商业化，让大家多一点经济头脑，这对大家未来的发展未必是坏事。” 余文钢立马就毫不客气地驳斥道。 项壮还是有点不服。 他很想反驳，告诉余文钢，学生还是应该以学习为主，过于追求经济效益而影响学习是舍本逐末，可是面对这样一个不仅在学习上表现优异，在商业上也获得了巨大成功的江大耀眼之星，这样的话说出去有力吗？ 无奈之下，他只能转向其他大佬，求支援道：“各位领导们对这事怎么看？” “在这一点上我还是赞同文钢的，在他的带领下，现在咱们电信院很多学生都靠勤工俭学来养活自己了，我原本也担心这样会影响学习，可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证明，这些靠自己努力去赚钱养活自己的学生，成绩不仅没有下降，反而有所提升。” 骆俊鹏率先出声了。 遗憾的是，他却是站在了余文钢这一边，并且用事实来驳斥项壮的担忧。 “项处长，现在时代确实变了，连国家教委现在都鼓励学生创业，还出台了一系列大学生创业扶持政策，因此，你的担心不仅是多余的，还跟国家的政策相违背啊。” 第二个出声的是李一诚。 他不仅也是站余文钢这一边，还上纲上线地给项壮扣上了一顶小帽子。 项壮很无语，只能把求助得目光投向了其他大佬们。 “项处，你的担心有点多余了，学生做生意这事，在各大高校内已经成为了普遍现象，与其限制，还不如规范化地去引导他们。” 范明宇也出声了。 让项壮失望的是，财神爷还是站在余文钢那一边。 接下来，其他大佬也纷纷出声，有的明确支持余文钢，有的则委婉地劝项壮不必杞人忧天。 一边倒！ 关键时刻，连侯校长也出声表态道：“那就先试试吧。” 一锤定音。 项壮忍不住一声叹息：唉，人一成功，连放屁都变成香的了。 正文 第693章 财大气粗 侯校长的一句试试吧，算是为校园卡系统附带的电子商务功能下了一个定论：可以搞！ 为此，余文钢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其实对他而言，因为校园卡系统最为核心的安全体系是他亲自弄的，因此这次示范测试他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哪怕在其它方面出现一些小问题，也可以及时解决，不会影响整个系统的验收并投入应用。 但电子商务这一块就有所不同了。 不是说这一块的技术上存在问题，而是它的运作模式能否得到学校的认可和支持，比如说学校对于实体店全体上网开店是否大力支持，以及是否允许学生开网店等。 现在，这方面已经无需担心了。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校园卡系统在江大进入应用阶段，理想信息加大力度把电子商务这一块给运作起来，一个可复制的模板就有了。 在商业领域，评判一家新企业是否有巨大发展潜力，其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标准，那就是他的商业模式是否可以复制并到其它市场区域进行快速推广。 从这一点上来说，也就意味着，理想信息已经垒实了万丈高楼的地基，接下来只需要一层层往上建楼了。 一个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喜悦中，余文钢又后退了半步，把话语权再次交给了张高阳，让他继续给大佬们完成整个系统的示范测试。 接下来要示范的测试内容其实还不少。 比如说如何用现金方式给校园卡充值。 再比如说刷卡消费的试验，以及刷卡消费过程中的容错测试。 还比如说各部门的后台统计功能等。 很多很多。 不过不出余文钢意外的是，因为之前在理想内部就经过了反复的测试，并且在他亲自监督下对一些不合理的地方进行了修改，因此本次示范测试并无任何意外发生，大佬们也非常配合，没有出现肉中挑刺的举措。 整个示范测试过程圆满完成。 但事情还没完。 示范测试算是通过了，可接下来应该怎么安排？总不能系统出来了，核心设备也安装上了，却让它闲在那里发霉吧？ 此事需要双方协商。 因此，示范测试完毕后，双方在网络中心的大会议室里坐了下来。 两帮人又分成两边相对而坐。 学校这边，理所当然地是项目组组长周树荣副校长牵头，而理想这边，则是又把余文钢推到了前头。 没办法，接下来属于商务上的事了? 再让张高阳出面不合适? 让陈博出面也有点对大佬们不尊重，就只能劳烦余老板亲自出面了。 “文钢? 接下来怎么安排? 还是你来给个建议吧。” 周树荣和颜悦色地说道。 这也算是余文钢成为了江大红人的好处，一场原本是甲乙方? 理应剑拔弩张的商业洽谈，气氛却意外的融洽。 “接下来很简单啊。” 余文钢笑嘻嘻地回应着? 接着又说道：“周校? 玩过游戏没？” “游戏？你是指电脑游戏或网络游戏吗？那东西我不玩，我们老头子了，哪里能跟得上你们年轻人的潮流？” 周树荣也微笑着回道。 气氛确实够融洽。 余文钢又笑道：“那我给您讲讲一款游戏的面世过程吧。” 为了便于大佬们理解，余文钢搬出了一个较为典型的例子来进行类比。 通常来说? 一款游戏的面世? 往往会经历游戏策划、技术开发、游戏自测、内测、公测、正式发行这样一个过程。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大型软件系统的面世过程基本上也是如此。 因此，余文钢用很简单的一个例子，就给接下来的步骤指明了方向。 “你能不能说得更具体一点？” 可就算是这样，有点跟不上时代的周副校长还是有所不解。 “下一步? 咱们就当成项目组的自测吧。” 关键时刻，余文钢转变了立场。 他没有忘记? 自己也是校园卡项目组中的一员，因此把自己也划入甲方的行列。 “怎么个自测法？” 周树荣追问道。 “方法很简单……” 余文钢继续讲述起他的具体思路来。 方法确实很简单? 那就是在实际应用中开始自测。 首先，先将文理学部和信息学部的食堂当成测试点? 在哪里的教职工就餐区把刷卡机给装上? 来供自测人员进行刷卡消费。 至于自测人员的选拔也很简单。 现在不是学校各主要部门的大佬们都在场吗? 先在这些部门里选择一部分老师来担任测试员，优先帮他们把卡给开了，让他们持卡去食堂进行消费，并且让他们在一定期限后向各部门反馈测试意见及提交发现的问题。 方法就这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说……直接上？不进行模拟测试了？这样万一出现问题了，比如说账目乱了怎么办？” 周树荣有些担忧地问道。 很显然，连一直负责科研项目的他，都没想到余文钢所提的自测方法竟然这么大胆。 要知道，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刷卡消费，是跟钱有关的，一旦出了问题，后果会比较严重。 “没事，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理想这边负责包赔。” 余文钢笑着回道。 这明显是财大气粗的表现。 对此，周树荣也无语了，只能继续问道：“那自测过程多久合适。” “一个礼拜左右吧，最多不超过十天。” “会不会短了点？” “不会，反正出了问题理想这边包赔，周校不必过于担心。” 周树荣再次无语。 他只好再次问道：“那内测呢？内测又以何种方式进行？” “内测很简单，内测成员就扩大到整个教职工队伍吧，由几千人来测，这内测规模应该够了。” “内测时间也是一个星期左右？” “对，内测期间，一旦出现财务上的损失，理想这边也还是包赔。” “那公测呢？” “公测当然是扩大到整个学生群体啊，到了公测阶段，其实跟正式应用已经没啥区别了。” “出现财务损失也还是包赔？” “包赔！” 一段快节奏的对话之后，周树荣再次沉默了下来。 自测一周到十天，内测也是一周到十天，接下来就是公测，也就是真正的大规模应用。 这意味着，从今天起，校园卡系统的测试和验收阶段仅有短短的不到二十天时间，就将正式进入应用阶段。 这速度将快得不可思议。 他从未经历过的快！ 可是面对财大气粗的余文钢，他又能说什么呢？ “行，那就这么定了，各部门全力配合。” 他也爽快地答应了。 反正余文钢答应包赔，他有什么担心的？还担心这财大气粗的小子敢赖账不成？ 全场无争议。 校园卡系统风暴真的要来了。 正文 第694章 最后的准备 半个月到二十天内就让校园卡系统正式上线！ 真正有压力的不是学校，而是理想信息和研发中心这边，理想信息这边要负责系统的运营、推广，研发中心这边要负责大量设备的安装调试不说，还要对电子商城的功能进行完善。 压力山大！ “老板，你这样搞得我们压力很大啊，要不还是由你来牵个头，把事情给理一理？” 一出网络中心，陈博就马上赖上余文钢了。 这是必然的。 尽管他才是理想信息的负责人，可他之前毕竟干的不是这一行，因此在很多事情的决策上面，他还是有些力不从心、思维不畅的感觉。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只能赖余文钢，让他继续主事，他先跟在后面学习一下再说。 “那就召集相关人员开会吧。” 余文钢倒是答应得很干脆。 这其实也很正常。 尽管他也希望手下的人能尽快成长起来，可是他也知道，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在目前情况下，不管是校园卡系统还是电子商务平台，都是按照他的思路在做，而在整个公司，真正拥有丰富的市场和管理经验的也就他一人，那他能撒手不管？ 只有先把江大做起来了，做成了样板，大家才知道下一家该怎么去做。 他需要给大家学习的过程和成长的时间。 相关人员很快又汇集到了他办公室隔壁的会议室里。 “各位，咱们理想信息起飞的时刻到了，接下来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大家紧锣密鼓地协力去完成。” 余文钢就这样开始了他会议的开场白。 对于他来说，整个思路当然是非常清晰的。 从表面上看，从今天完成示范测试，到将校园卡系统推入全校性的大规模应用，中间仅预留了二十天时间，看起来很紧迫，但在余文钢看来，只要分工明确，这个时间是足够了的。 因为从进度上来说，从小范围的自测，到中等规模的内测，再到大范围的公测? 其难度和工作量都是逐步加大的? 彼此之间还有一个缓冲的时间。 举个例子，从明天起? 理想信息就要协调学校相关部门来将系统推入自测阶段? 在这一过程里，理想信息需要做什么？ 其实主要工作只有两点。 一是在文理学部和信息学部的食堂内教职工就餐区安装刷卡机及配套的管理电脑。 因为学校的校内网已经普及到每个角落? 因此工程施工要做的，只是安装二三十台刷卡机? 以及数台配套管理电脑? 这点工作量，多安排几个人，基本上一天就可以完成。 二是为自测人员开卡、充值。 粗略估算，各部门安排参加自测的相关人员也就几百号人? 开卡、充值这种熟练后几分钟就能搞定一张的简单事情? 有了网络中心相关人员的配合，也是很快就能搞定的事，只要教会了校园卡系统管理中心的相关管理人员，理想信息这边甚至可以撒手不管。 而在自测开始后，理想信息这边又可以校内有需要的点? 比如说食堂、超市、小商店等主要消费场所，来安装更多的刷卡设备? 以迎接接下来的内测和公测。 工程施工上的时间其实是很充裕的。 还有一样工作也是需要理想信息去完成的，那就是对相关人员进行培训。 从职责上来说? 理想信息只是系统提供方，真正的使用方是江大? 因此系统一旦正式启用? 管理权必定在江大手里? 因此必要的培训工作是少不了的。 培训分成两部分。 一是对校园卡系统管理中心的相关工作人员进行系统使用、维护上的培训。 二是对具体应用单位的相关人员进行培训。 这一工作稍稍有些繁琐，但理想信息这边只要分工明确，也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 因此，如果只是简单地将校园卡系统推入应用阶段的话，难度确实不算大，毕竟在前期开发准备过程中，余文钢就提出了任何操作都规范化，相应的文档、培训资料等也已经准备好，按预定方案去实施即可。 真正有点难度的，是校内电子商务这一块的推广。 如果是在后世，当人人都习惯了网上购物，当商家们都拥有了大量的网店经验后，这事其实也是没啥难度的，可是在这个年代则不然。 说句不好听的，别说那些文化程度并不算高，可能连电脑都没摸过的店家，哪怕是那些经常泡在电脑上的学生，也未必能清楚地知道如何将一家网店给开起来。 这方面还需要理想信息这边安排人去上面推销、去教、去引导。 不仅如何开店得教得引导，网上下单的习惯养成也得去宣传、去推广、去引导。 这两方面都需要安排大量的人手，采取有效的方式去进行。 难度最大的还不是这些。 而是校内外卖骑手运作模式的完善和推广。 要知道，这是一个连手机都还没普及的年代，更别说外卖骑手们用手机看单、抢外送单。 那么问题来了。 当外送单生成后，骑手们如何知道订单的存在，又如何对外送订单进行分配管理，以及如何对骑手的外送提成进行统计结算？ 这些问题不解决，校内电子商务就缺少了重要的一环，沦为空中楼阁。 还有更为重要的。 在余文钢的大计划里，从校园卡系统到电子商务，到支付，到与支付配套的即时联络工具，都是一环扣一环的，任何一个环节做得不够完美，就有可能导致整个大计划的失败。 因此，这一部分也需要再细细来规范、梳理一遍，并做好相应的准备。 还有最最最为重要的，那就是整个商业模式中的利益分配方案。 这一点确实是最为重要的。 要知道，校园卡系统在江大应用成功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它推向全国，而理想信息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校园卡系统本身，而在于与其关联的电子商务平台。 那么问题来了。 若是没有利益驱使，那其它学校凭啥卖力地帮你去推广电子商务？ 全国那么多高校，总不能让理想信息的人自己一所一所学校去推吧？ 因此，必要的利益驱使是极其重要的，余文钢必须为此设计出一套合理的利益分配模式来。 这些都是需要在本次会议上解决的问题。 不过余文钢既然能考虑到这些问题，那他心中自然早有应对之策，现在他需要做得，就是将他的完整思路给大家灌输下去。 这是起飞前的最后准备工作。 正文 第695章 难不倒 校内的电子商务怎样才能快速推起来？ 庞大的外卖骑手团队又如何来进行管理及任务分配？ 一下子这么多任务要同时进行，公司内部人员严重不够的问题又该如何解决？ 按照余文钢的风格，向来是只提问题，但不直接给答案，而是把思考的空间留给大家。 因此哪怕会议结束后，陈博也还是在苦苦思索这些问题的解决方案。 可想来想去，他却想不到妥善的解决办法，无奈之下，他又只好再次去了余文钢的办公室，向老板发起了求助请求。 “你这脑瓜子还是不太好使啊！” 余文钢对着自己的脑袋画起了圈圈。 陈博第一次被老板嫌弃了。 余文钢又接着说道：“解决问题，不能把思维局限在自己所画的圈圈之内，而是要跳出圈外，去合理利用外部的资源。” 可就算有了这样的提点，陈博也还是一时难以领悟，只能再次问道：“怎么跳？” “我问你，这种事情如果我们不去弄，在江大交给谁去弄最合适？” 余文钢又问了一句。 这下陈博反应过来了，立即脱口而出道：“校团委和学生会。” “这就对了，我再给你示范一次，怎样来完美地解决这些问题。” 余文钢拿起了电话，直接跟李一诚约了个晚饭。 “走吧，看我怎么轻松搞定。” 打完电话之后，他起身拿起了车钥匙，招呼陈博道。 三人很快又在余文钢的定点餐厅见面了。 “李哥，在你在任的最后期限内，我再送你一项丰功伟绩咋样？” 当着陈博的面，余文钢就这样跟李一诚发起了话题。 在任的最后期限？ 对此，陈博有些不明所以，但他关注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来学习余文钢如何来解决问题。 李一诚倒是稍稍有点心慌。 他当然明白余文钢的意思，因为从现在的发展趋势来看，很可能半年之后，他就要去高新区高就了，这么说来，现在的这一个学期，确实很可能是他在江大团高官这一位置上最后的任期。 可问题是，这是他跟余文钢，以及焦子秋三人之间的小秘密，余文钢现在当着陈博的面说合适吗？ 可对此他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尴尬地回问道：“什么丰功伟绩？” “当然是再玩一把大的，把校团委在校内甚至校外的影响力给搞起来，并且顺带为校团委创创收。” 李一诚愣了一下后，有点不满地说道：“你这家伙，少在我面前卖关子，直接说。” “校团委把校园卡系统的校内电子商务这一揽子事给接过去吧。” 这下余文钢倒是说得够直接的了。 可李一诚还是有所不解，又问道：“怎么接？” “让校团委下面的学生勤工俭学中心出面? 帮忙在校内推广网店? 并且成立外卖骑手管理团队，把校内外卖送货的事给揽下来。” 余文钢说得更直白了。 李一诚稍稍沉默了一下。 作为余文钢的兄弟? 余文钢委托的事他当然是不会直接拒绝的? 只不过现在是公对公，不能过多地掺杂过多的个人感情? 因此，稍稍斟酌了一下后? 他有问道：“有什么好处？” 还是那一原则：公对公的话? 先谈利益。 他不能因为私情而让校团委承担更多的工作量，除非这些额外的工作量能获得额外的报酬。 “按照我所设计的商业模式，商家每出一旦外卖，若是需要外卖骑手团队帮忙送货的话? 需要向平台支付订单金额的百分之十五作为劳务费? 每单最低不得低于五毛。 “这部分劳务费，理想这边分文不收，而是划扣给校团委，这笔费用，校团委可以将其中的三分之二当成外卖骑手的酬劳? 剩下的三分之一则当成校团委的管理经费。” 利益分配方案立即就来了。 这也是余文钢计划中的模式。 在前世，商家在大多数平台开网店都是不需要按销售额的比例向平台来支付费用的? 但有一点例外，那就是需要用到平台的配送服务。 比如说大名鼎鼎的美团? 若是商家需要用到平台的外卖骑手，那向平台支付的费用高达订单额的21%。 这一比例明显是有点高的? 因此余文钢稍稍降了一点? 降到了15%。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 他相信这一比例绝大部分商家是可以接受的，若是不能接受，那就自己送货好了。 李一诚又沉默了下来。 他在算一笔小账。 一个学生兼职外卖骑手每送一单外卖，平台会给校团委支付起码五毛钱，一个骑手若是勤快一点的话，每天送个三四十单应该没问题。 这么一算，一个骑手每天起码能给校团委带来20元以上收入，扣除分给骑手的提成，校团委还有七元左右的收入。 算起来好像有点少！ 可若是这一业务推起来后，外卖骑手人数多达数百名呢？ 以江大的规模，校内网店业务若是真推起来了的话，四五百名外卖骑手来送货真不算多。 这么一来，校团委光是收管理费，每个月起码就有近三十万。 别少看这三十万，对于经费一向紧张的校团委来说，这额外的三十万又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而且，这还可以解决起码四五百名贫困学生的勤工俭学问题，给他们带来不菲收益，也算是小功绩一桩。 这事有得搞！ 李一诚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但他还有不解的地方。 “这事小功绩算得上，但丰功伟绩还谈不上吧？” “怎么会谈不上？若是你把这事搞好了，我把全国各大高校的团委负责人都邀请过来，来学习你们的成功模式，那样影响是不是就大了？” 另一个主意从余文钢嘴里冒了出来。 李一诚脸上立即就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身为体制内人士，经济利益方面他可以稍稍看轻一点，可这种博名声赚影响力的事，他怎么可能放过？ 全国高校的校团委都过来江大，向江大校团委学习成功模式，这影响力还不够大？ 只怕会大得上天了吧！ 这么一弄，确实是一桩丰功伟绩！ 他立即笑着回道：“那可以啊，明天我把勤工俭学中心的主任，还有秦子睿他们学生会的人叫到一起，跟你们的人一起协商一下这事怎么搞吧。” …… 让陈博头疼了半天的事，余文钢几句话就轻松搞定。 陈博一下又听傻眼了。 这么轻松？ 正文 第696章 一场重要的谈话（一） 直到简单的会餐介绍，陈博还在回味余文钢这一解决方案的高妙之处。 确实太妙了！ 妙处有三。 妙处之一，省钱又省力。 理想信息不用花一分钱，就把最为繁琐的电子商务推广，以及外卖团队的管理这两大工作量极其巨大的工作交到校团委手里去了，为理想信息节省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妙处之二，效果更好。 不管是校内电子商务的推广，还是外卖团队的管理，由校团委以官方的名义来弄，效果绝对比理想信息自己去弄好上数倍。 妙处之三，可复制。 一点把这种模式在江大运作成功，那这一模式完全可以推广到别的高校去。 这么一来，理想信息的高校电子商务想不火都很难了。 “老板，你这主意真的太棒了，跟你一比，我觉得自己都快成傻子了。” 一出星湖园餐厅的门，跟李一诚分开之后，陈博立即及时地送上了一记彩虹屁。 其实这也不是纯粹的拍马屁，而是发自陈博内心的真实感受，在遇到余文钢之前，陈博一直认为自己在职场上算是一个挺有能力的人，可是在遇到余文钢之后，他就发现巨大的差距了。 差距就表现在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上，以及合理利用外部资源及资源整合这一点上。 而真正本质的原因，或许正如余文钢之前所说的，他的思维太过于局限在自己所框定的那个圈子里了，缺少发散性。 这就是差距。 陈博不得不服，因此及时地送上了一记彩虹屁。 这是很有效的。 见他如此上道，余文钢决定再多跟他聊点东西，说道：“走吧，去我办公室。” 他打算教教陈博如何来做一个合格的公司掌舵者了，并且为理想信息未来的发展划定一个明确的框架。 很快，两人回到他的办公室坐了下来。 “你有通盘想过理想信息未来的发展模式吗？” 余文钢就这么开启了话题。 此话一出，立即就给了陈博巨大的压力。 有没有通盘想过理想信息未来的发展模式？ 想肯定是想过的，但是以他的局限性，还很难做到将所有事情都想得面面俱到，因此他只能抱着一种边摸索边学习边总结的方式来处理事情。 这是没办法的事。 他很清楚，自己需要一个成长的过程。 既然没有一个成熟的想法，那在余文钢面前说一些假大空的话是没有意义的，对于这一点，他也是非常清楚的，因此他很光棍地承认道：“说实话，我现在还模糊得狠。” 这是在余文钢意料之中的一个答案。 对此，他也表示理解。 从起点上来说，陈博只是从中层岗位走过来的，并没有独立掌舵一家公司的经验? 在这种情况下? 立即要求他具备公司掌舵者必备的大局观，是一件勉为其难的事。 而从内容上来说? 不管是校园卡系统还是电子商务? 在这个年代都属于刚出现的新奇东西，估计在这世上除了他这个重生者以外? 再没有第二人能清晰地知道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因此，当所有人都在摸着石头过河? 包括杭州马老师未来的大佬也是如此时? 他不能要求陈博能达到他自己那样的高度。 那样的要求过分了。 不过为了能让自己身心，帮助他快速成长是非常有必要的。 “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公司掌舵者，我觉得有几点是极为重要的，我把他总结为四个一。” 他开始了对陈博的单独授课。 “一个明确的发展目标? 一个可行的商业模式? 一个合理的游戏规则，一个良好的生态环境。” 余文钢继续表述他的观点。 陈博安静地听着。 为了便于陈博更好地理解这四个一，余文钢又问道：“先说明确的发展目标，我问你，理想信息近期的发展目标是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 陈博还是有数的，他立即回道：“全力快速推广校园卡系统? 在此基础上来发展属于我们自己的电子商务。” 这是一个能让余文钢基本满意的答案。 事实上，对于理想信息未来的发展目标? 余文钢的计划会更为庞大很多，不过在面前的情况下? 一下子跟陈博讲太远会有空中楼阁的嫌疑。 因此? 他略过了这一点? 接着问道：“那你是怎么理解我们的商业模式的？” 这对陈博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考验了。 商业模式，这一概念他当然了解，可具体的内涵是什么，又包括那些要素，他却非常模糊。 毕竟他并非创业者，因此对于风险投资领域最为热衷的这个词还相当陌生。 “老板，你能跟我具体讲讲吗？” 他只能笑着问道。 这也是在余文钢意料中的事。 而这一点，也恰恰是他今天要跟陈博重点讲的。 商业模式这一词虽然大多出现在投资家嘴中，在拉投资时必须将其清晰地写入商业计划书里，但它并不是一个虚的概念，而是一个能指引企业未来发展方向的，包含多重内涵的一个实实在在的概念。 包括在理想信息这里，陈博只有切实领悟了它的具体内涵，思维才会真正清晰，决策才会具有明确方向。 “商业模式这一概念，包含了八大要素，分别是……” 余文钢又一次开启了授课模式。 作为重生者，他对商业模式这一概念的理解，绝非陈博能比得，甚至于连那些从事投资行业的投资商，也未必比他更清楚。 而现在，他把这一概念清晰化，用来指导陈博成为理想信息的合格掌舵者。 经后世总结，商业模式存在着缺一不可的八大要素，分别是“客户价值最大化”、“整合”、“高效率”、“系统”、“赢利”、“实现形式”、“核心竞争力”、“整体解决”。 在这八大要素里，“客户价值最大化”是主观追求目标，是企业经营的核心宗旨，“核心竞争力”是手段，整合”、“高效率”、“系统”是基础或先决条件，“持续赢利”是客观结果。 事实上，理想信息从一成立到现在，就是围绕这八大要素来进行的，现在余文钢需要做的，就是把这种理念传输给陈博。 一个合格的甩手掌柜，也存在着一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得有一般得力的手下，现在，余文钢又在为自己的最终目标铺路了。 正文 第697章 一场重要的谈话（二） 结合商业模式的八大要素，理想信息是如何来定位的？ 先说系统这一概念。 这一概念与校园卡系统中的系统二字完全是两码事，而是指理想信息内部的小系统，以及与理想信息相关的大系统，包括理想信息本身，以及与其相关的客户、用户、合作伙伴、体制内相关部门等整个价值产业链的大系统。 通俗一点讲，就是理想信息的内部资源，以及与之相关的外部资源。 既然是资源，整合二字的存在就有了意义，而资源整合是需要资本的，这一资本就是核心竞争力。 而资源整合的目的，还是为了实现客户价值最大化，让企业具备持续盈利的可能性，以长久生存和发展下去。 整合系统资源，将客户价值最大化，最终实现持续盈利这一主观目标，就是企业商业模式的精髓所在，至于高效率、实现形式这两大要素，高效率是行事的要求，实现形式则是手段。 稍稍费了一点时间，余文钢将这一概念完整地灌输给了陈博。 “接下来我问你，我们的赢利点在哪？” 基本的常识讲解完毕后，新的考验紧跟着又来了。 企业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生存和发展，讲得俗气一点就是为了盈利，若是这一点都不敢承认的话，那就是扯淡、虚伪。 这一世的余文钢不想再做一个太过于虚伪的人。 盈利点在哪？ 这也是一个需要陈博再次认真思考的问题。 也是一个让他稍感迷茫的问题。 毫无疑问，现在理想信息的核心业务就是校园卡系统及相关联的电子商务平台，可是按照余文钢现有的商业模式，校园卡系统这一块，定价低得几乎无利可图，那收益来源就只能来自于电子商务那一块了。 可问题是…… 校内电子商务这一块，原本应该是有利可图的，可按照余文钢现在的规划，商家上来开店是免费的，好不容易可以通过外卖送货提成来收一点费用，却被余文钢大嘴一张，就把这部分利润全部给了高校的团委及外卖骑手们，那理想信息自身的利润从何而来？ 对于这个问题，陈博其实是有些迷茫的。 因为他算过一笔账。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理性信息近期可见的收入来源，应该只有卖系统的收益，至于电子商务那一块的盈利点，那是校园卡系统推广到一定规模后的事。 可卖系统的定价，按余文钢的意思，一家顶多卖个四五十万，哪怕卖上一千所大学? 顶多也就四五个亿而已? 这点收入恐怕只够勉强维持理想信息自身的运作吧？ 毕竟做互联网和电子商务，成本可是不低的? 除了公司的运用成本以外? 设备的采购、研发成本等也不低。 而电子商务的收益那一块，近期他确实看不到? 唯一能看到的那一点校内电子商务的外送提成，还被余文钢大手一挥? 全额返给了负责校内电子商务推广和骑手团队管理的校团委? 理想信息这边一文都得不到。 “说实在的，近期我看不到太过于明显的盈利点，若是有的话，或许得在校园卡系统推广开来以后? 虚拟充值的分成那一块。” 陈博实诚地回道。 这是一个连他自己都感到心虚的答案。 可余文钢脸上却释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回道：“看不到明显的盈利点就对了，要是你能看到的话，我反而有所担心。” “为什么？” 陈博顿时就迷惑了。 “因为理想信息前期的发展目标，根本就不是为了盈利，而是为了打造一个良好的生态环境? 把规模给做起来。” 余文钢回道。 并且顺理成章地将话题引入了四个一中的最后一个一，跳过了第三个一。 “记住一点? 在三五年之内，我绝不会给你任何盈利的考核指标? 如果有考核指标的话，一定是在校园卡系统签约大学数额? 电子商务平台的活跃商户数、活跃用户数? 这些更有意义的数据上。” 余文钢又加了一句。 三五年之内不会有任何盈利数额的考核指标！ 这对陈博来说? 绝对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让他颇感意外的消息。 竟然有公司不以盈利为目的？ 这岂不是与余文钢之前所说的，商业模式中的八大要素内容相违背？ 客户价值最大化是主观追求目标，持续赢利是客观结果，他还清楚地记得这些内容。 为什么会这样？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不要太过于急功近利，将目光放长远一点？” 稍稍思索之后，一个答案从陈博那里脱口而出。 余文钢赞许地点了点头。 “正确，我之所以不愿意引入风险投资，是因为资本的本质是急功近利的，他们会要求他们所投的企业必须在经营上拿出一个漂亮的盈利数据，好将公司上市去圈钱套现。 “而做互联网和电子商务这一块，真正重要的其实是用户基数，以及用户的满意程度，高满意程度下所形成的粘度，当用户规模达到一定程度后，你根本就不需要担心看不到盈利点了。 “这就是短视和远视的区别。” 为了能让陈博更好地领悟他的长远计划，他一口气解释了很多。 陈博又短暂地沉默了下来。 他需要时间细细品味和消化余文钢的这些话。 不急功近利，要有远见！ 这是他所归纳出来的核心思想。 他又开始佩服起余文钢来了。 其实在余文钢拒绝孙正义的上亿美金投资这一点上，之前的他是有不同看法的。 老板是不是傻？ 有了那一亿美金之后，公司就有大把运作资金了，那样岂不是可以起步更快吗？ 在这一问题上，他跟其他人的看法并没区别，只是他不敢当面表达出来而已。 而现在，他算是理会了余文钢的苦衷。 不想为了那点投资被急功近利的资本所裹挟，从而影响理想信息该有的长远大计！ 这样得魄力与远见，确实是凡人很难理解的！ 也许真正能理解的，就只有老板自己，以及那个看起来跟老板一样傻的老任。 谁才是真正的傻瓜？ 一丝羞愧之意涌上了陈博的心头。 “如果你已经领会了我的用意的话，那我问你，怎样才能围绕咱们的电子商务平台，打造一个良好的生态环境？” 一个新的问题又摆到了陈博面前。 正文 第698章 它来了它来了 怎样才能围绕电子商务平台打造一个良好的生态环境？ 这对陈博来说，又是一个难解的问题，哪怕他考虑再久，也还是很难给余文钢一个满意的答案。 “答案就在第三个一，制订一个合理的游戏规则。” 余文钢直接给出了答案。 他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因此他根本就不想在这种小问题上浪费自己的时间。 “不是一个让自己觉得合理的游戏规则，而是让商户、用户、合作方都觉得合理的游戏规则。 “只有游戏规则合理了，并且严格按规则办事，让大家都能接受，并身心舒坦，这个游戏才能长久地玩下去，我们才不会在半途被大家所抛弃。 “这就是我把第三个一放到最后说的原因，因为这才是最为重要的一点。” 紧接着，余文钢又快速地解释了其中的道理。 陈博再次沉默了下来。 认识了余文钢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余文钢如此郑重其事地跟他说这么多，因此他知道，这是一场极其重要的谈话，其中的那些道理，需要他细细去体会、领悟和消化。 一旦消化了，我将在职场上受益无穷！ 陈博如此想道。 “好了，今天就说这么多吧，你好好去琢磨一下，我相信你若是琢磨透了，公司经营上的很多事情应该就不会有太大难度了。” 余文钢接下来的话似乎也印证了他的想法。 这场重要的谈话到此结束了。 天色已晚。 但离开了余文钢办公室的陈博并没有急于回家，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拿出了纸笔，细细地回味起了余文钢之前所讲的话来，并将它们记到了笔记本上。 企业经营中极为重要的四个一。 一个明确的发展目标，一个可行的商业模式，一个合理的游戏规则，一个良好的生态环境。 商业模式中缺一不可的八大要素，客户价值最大化是主观追求目标及核心宗旨，持续赢利是客观结果，系统、整合、高效率、实现形式、核心竞争力、整体解决是方式及手段。 不以近期盈利为目标。 把商业当成一场游戏，制定合理的游戏规则，让所有人都能笑到最后，自己才能笑到最后。 …… 这些重要的点，都被他一一回想了起来，并且记录了下去，然后又细细琢磨了起来。 他似乎找到一点感觉了，对理想信息接下来的运作似乎也多了几分信心。 ……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江大悄悄地发生了一些变化。 最先发现这一变化的是前往食堂就餐的老师们? 他们发现? 在食堂的教职工就餐区，竟然出现了一个特殊的打饭窗口? 窗口上方竟然贴着“刷卡区”几个醒目的大字? 然后在窗口的一侧，还新装了一个黑黝黝的带小显示屏的小机子。 校园卡要启用了？ 一些较为醒目的老师立即联想到了这一点? 毕竟在上一个学期里，学校里关于即将启用校园卡系统的报道并不少。 有年轻老师好奇地凑了过去? 问道：“能用饭票吗？” 现在正是就餐高峰期? 其它打饭窗口都正排着长长的队，因此这位年轻老师想取个巧。 “只能刷校园卡。” 窗口后面年轻的食堂阿姨回了这么一句。 竟然真是刷校园卡的！ 只可惜年轻老师没有，他不满地嘟哝道：“谁有卡？既然校园卡还没发，那就先用饭票呗。” 他还是想投机取巧。 “谁说卡还没发？郑华达? 你给我起开? 让我来。” 正当名为郑华达的年轻老师还想跟食堂小阿姨纠缠一番时，他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声音，郑华达扭头一看，出声的是另一位名叫贾琥的年轻老师，计算机院的? 因为同住教职工单身宿舍，两人非常熟悉。 “难不成你有卡？” 郑华达立即回怼道。 贾琥没有回答他? 而是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把一张印有江大校门图案的小卡片在他面前晃了晃? 然后又得意地说：“你给我起开。” 说完后，他还拽拽地推了郑华达一把? 将他推离了刷卡窗口? 得意洋洋地点起了餐来。 这混蛋……太他妈气人了！ 郑华达有点来气? 但也有点好奇，因此他并没有急于去别的窗口排队，而是等着看贾琥怎么刷卡。 他并没有等太久。 食堂小阿姨麻利地按贾琥的要求打了饭菜，然后又在窗口边上的一个小键盘上麻利地按了几下，一个绿色的小数字立即出现在了窗口外面的小屏幕上：1.80元。 只见贾琥拿着那张卡在黑黝黝的机子面前一划，滴的一声，屏幕上的绿色小字立即变成了“刷卡成功”几个字。 这么简单？这么方便？ 郑华达惊讶之余，又追着贾琥问道：“你们院已经发卡了吗？怎么我们院还没发？” “学校先给我这样的优秀青年发，至于你这样的落后分子，就慢慢等吧，还不老老实实地排队去！” 贾琥头也不回地拽了这么一句，然后端着餐走向了就餐区。 这可是把郑华达气得牙痒痒的。 他知道，贾琥这是在故意气他。 接下来所发生的也证明了这一点，郑华达在排队的过程中，发现又有好几位老师在刷卡窗口取了餐刷了卡，有年轻的，也有年长的，有计算机院的，也有电信院的。 贾琥那混蛋果然是在蒙我气我！ 这可是把郑华达气得牙痒痒的。 更让他来气的是，当他排完队取了餐走向就餐区时，贾琥那家伙餐盘里的饭菜都快被他吃完了。 排队，数饭票找饭票…… 传统窗口得速度明显比刷卡窗要慢上不少。 “郑华达，羡慕妒忌恨不？哥不陪你在这磨叽了，哥还得忙课题赚大钱去。” 郑华达刚挨着贾琥坐了下来，正想再盘问一下贾琥关于校园卡的事时，贾琥却站了起来，然后又在他面前拽了一句，端着空荡荡的餐盘快速离开了就餐区，然后很快从餐厅消失。 真是个混蛋！ 看着贾琥离去的背影，郑华达忍不住又暗暗骂了一句。 他确实是被贾琥给气到了。 气他的还不止是对方先拥有了校园卡这一点，还包括另外一件事，据说，那小子最近加入了计算机院的一个课题组，据说酬劳非常丰厚，因此那小子这几天一直在他面前拽。 实在是太张扬了一点！ 因为被气，郑华达顿时就觉得这餐饭一点都不香了，他忍不住想：我的校园卡啥时候发下来呢？ 正文 第699章 小黄车，小黄人 校园卡系统真的要来了！ 一开始，意识到这一点的只是在教职工就餐区就餐的老师，可是没过两天，学生们也发现，食堂的每个打饭窗口，以及小食区都在开始安装那种黑黝黝的刷卡机。 紧接着是校内的大小型超市、商店，然后是校内通勤车也开始在安装那东东，再然后，连校内的私人小食堂、小商店都开始在安装了。 “这东西似乎还阔以哦，再也不用带饭票带零钱了！” 一开始，大部分人对于即将来临的校园卡的认知还停留在这个程度。 直到新一期的《江陵大学报》出来。 在这一期的校报上，整个头版都是关于校园卡系统的应用介绍及展望。 内容有点多。 “这个真的阔以哦，一卡在手，全校畅行，说的是不带现金也可以凭卡在校内无死角消费了，挺方便的！” “这个也不错了，还可以在网上订餐购物了，还承诺下单后半小时之内，就会有人送货上门，这下省事了！” “咦，还可以凭卡在网上给游戏充值哎，我喜欢这个！这样我就不用打红警打得正嗨时，突然得跑出去买充值卡了。” “徐胖子肯定喜欢这个！这个死奸商，肯定会第一时间上网开店，然后把他的花生瓜子矿水水八宝粥方便面到处卖，这下要发大财了。” “你们看，这里写着第二期还会开通凭卡在图书馆借书功能，刷一下就行了，再也不用费劲地去登记了，这一功能也挺省事的。” “第二期还可以凭卡打考勤哎，这个倒是有点讨厌，那样的话，岂不是意味着我没法逃课了？” …… 校报一出，几乎整个校园里都在讨论着关于校园卡的那些新奇功能。 这就是新奇事物的魅力。 而突然在校内冒出，然后很快遍布校园的刷卡机，以及校报上的详细介绍，则更是将此推成了校内热门话题，大家开始期待拥有属于自己的校园卡。 期待背后是无数人的努力和付出。 比如说网络中心这边。 快速实现一卡在手畅行全校！ 侯校长周副校长共同发出的这一指示，可是给网络中心的人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因为这意味着，在占地面积高达五千多亩的江大，凡是存在着交易的地方，都得尽快安装上刷卡机。 粗略一算，起码有近千台机子要装，这还不包括第二期才开通的图书馆、教室、公共活动场所等非消费性刷卡区域。 这个工作量其实蛮大的。 因为刷卡机的安装可不止是打几个孔然后把机子上几个螺丝钉那么简单，还包括刷卡程序的初始化，以及安装前的测试等。 好在理想集团就在江大，那边支援了不少技术人员，再加上网络中心本身的人员，才让施工人员勉强足够。 可就算是这样，大家也是从早忙到晚，大家加班加点到晚上十一二点是常事。 校团委这边也没得闲。 网络中心那边是以劳身为主，这边则暂时是以劳心为主。 因为跟理想信息所达成的合作协议，在校内推广校内电子商务，发展外卖骑手团队并合理地管理骑手就成了校团委的职责。 这事情听似简单，可真正实施起来还是存在一定难度的。 尤其是外卖骑手管理那一块。 江大那么大，骑手怎么分布才比较合理，不会因此影响外卖送货的效率？ 商家如何管理？骑手如何管理？骑手和有外送需求的商家之间又如何联系？ 骑手靠什么去送？纯粹的跑腿还是为他们提供配送工具？ …… 一大堆问题摆在了校团委面前。 为此，校团委及学生会一连开了很多次会来讨论解决方案，好几次甚至还拉上了理想信息的人。 有些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办法。 比如说商家外送需求的处理，就是凭校团委统一印制的外送单，骑手接到商家的外送需求后，同时会拿到一份三联送货单，一份交到买家手里，一份自己留底，另一份提交骑手管理中心来结算提成。 可是还有一些关键问题没有得到解决。 比如说商家如何快速联系到外卖骑手？总不能每一旦都得给骑手管理中心打电话，让他们派骑手上门取货吧？ 最终，这一问题又是请动了大神余亿万才得以妥善解决。 解决的办法其实并不复杂，那就是为骑手们统一着装，但凡是骑手上岗，都必须得理想免费赞助的特质黄背心，戴上黄色安全帽。 除此之外，理想还将给骑手管理中心赞助一批黄色小三轮车。 这样一来，但凡有送货需求的商家，只需往门口一站，见到小黄车小黄人招招手，即可解决外送的需求问题。 “还是余老板脑袋好使！” 一直为此头疼的李一诚又忍不住当着大家的面赞了余文钢一句，尽管余文钢并不在场。 “小黄车，小黄人，咱们学校又将多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了。” 学生会主席秦子睿也文绉绉地来了一句。 “既然问题得以解决，那就赶紧实施，必须赶在校园卡派到学生们手中之前，先帮一批商家把网店开起来，小黄人团队也得准备到位。” 李一诚即可下达了指示。 为了这一指示，学生会的人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最忙的还得数理想这边的人。 刷卡机的安装需要派大量人手去支援网络中心，校园卡系统那边需要安排人手去帮忙监控、维护，各部门的应用也得派人去培训，还有电子支付平台这边也得有人值守、监管，定制专用小黄车、黄背心、黄头盔也得有人去跑腿…… 几乎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 理想信息原本就人手不足，现在校园卡系统的上马一加速，很多人就更是分身乏术了，为此，陈博不得不向理想文化和理想电脑那边请求支援，结果是几乎所有身上挂在理想二字的人，都围绕着校园卡系统在忙碌了。 不过这种忙碌也是值得期待的。 因为大家已经意识到，校园卡系统真的要火了，电子商务平台也要火了，理想信息真的能起飞了。 正文 第700章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校园卡系统将在首期同步开通网上购物功能！ 江大的校报一出，这一消息在江大几乎是人人皆知了，可绝大部分人都还没有在第一时间领悟到其中所蕴含的巨大商机。 除了少数极具生意头脑的人。 比如说徐胖子。 徐胖子当然是姓徐，大名叫徐文轲，是动力与机械学院的一名大三学生。 徐胖子原本是不胖的，大一刚进校的时候，因为长期营养不良，他还瘦得跟根电线杆似的，还被同学们笑着冠上了竹竿之名。 可竹竿之名很快就逐渐远离了他。 因为家里条件困难，天天只能啃馒头吃咸菜的徐胖子很快就发现了商机，那就是在宿舍里卖零食，花生瓜子八宝粥方便面矿泉水之类的。 这些东西在宿舍区附近的小商店卖得并不算便宜，可是去批发市场那边拿货的话，价格就会低上一大截。 于是徐胖子很快就在宿舍里做上了生意。 他也不贪，商店里卖一块的东西，他只卖八毛，熟悉的还可以短时间内赊账。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能赚上不少。 很快，他成为了学生中的小富翁，之前只能吃馒头吃咸菜的他，开始天天吃小食堂的小炒，这营养一跟上甚至富余，然后有天天猫宿舍卖货不锻炼，这人自然很快就胖了。 从徐竹竿到徐胖子，这一过程短得惊人。 当然徐胖子也有稍感遗憾的地方，那就是宿舍小商店的覆盖范围有限，除了本栋以外，顶多也就覆盖到周边一两栋楼。 可现在他看到新的机会了。 校园卡系统的报道一出，他立即就意识到，他完全可以把店开到网上去，将生意扩大到全校，最起码覆盖做到整个工学部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立即就动起了心思。 因为校园卡暂时还没向学生派发，因此校园卡系统的网址也还没正式公布，因此想立即上网开店这事并不太容易。 不过这难不倒徐胖子。 他立即登录了校园网，然后在校园网的首页上四处找了起来，最后终于在校园网最下方的友情链接里，找到了校园卡系统几个不起眼的小字链接。 进入了校园卡系统网站后，他顾不上细看校园卡系统上的其它功能，又顺藤摸瓜，点击网上商城的链接，进入到了一个新的页面。 家园！ 是这一新页面上所显示的网站名字，可能因为他是从江大校园卡网站点进来的缘故，在家园的卡通Logo后面，还跟有【江陵大学站】几个小字。 这名字绝对够土的，一看就是理想的手笔，跟理想二字一样的土！ 徐胖子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不过还别说，家园这个网站名称还挺好记的，若是再跟理想二字组合在一起，还真有那么一丢丢温暖的感觉。 理想家园！ 每个人内心都渴望的一样东西，用来做电子商务网站还挺合适的。 忽略掉这点容易让人吐槽的小细节，徐胖子快速浏览起网页来。 网页上的内容现在一点都不丰满。 这倒是在徐胖子意料中的事，因为毕竟现在连校园卡系统都还没推广到学生群体中来，其附带的校内电子商务网站缺少内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过让徐胖子惊讶的是，网站上现在竟然已经有店铺及商品存在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上来吃螃蟹的人。 但他很快就释然了，因为他发现，第一家上来开店的，是理想电脑，理想集团下属的另一家公司。 我还是第一个吃螃蟹的！ 徐胖子立即又变得欣喜了起来。 为了避免被他人抢占先机，他又顾不上其它的，立即在网页上寻找起开店的链接来。 这并不难。 在网站导航条的最右方，有着一个非常明显的【我要开店】的图标，一点进去，申请开店的页面就出现了。 接下来的操作对于一个熟悉了上万操作的人来说并不难。 在浏览完“开店须知”的指导性资料后，再点击介绍下面的那个【申请开店】按钮，资料登记页面立即就出现了。 胖子零食！ 徐胖子在资料登记页的第一栏里填上了颇具个人特色的店名，接下来又填写了店铺所在地址、个人身份信息等资料，然后提交了开店申请。 申请提交后，他这才细细浏览起家园电子商务网上的其它内容来。 现在网站上的内容确实并不多，大多数是一些关于家园网的介绍性内容，以及如何申请开店，如何上架商品，开店注意事项等。 提交开店申请后立即就可以上架商品？ 徐胖子又发现了新大陆。 他一边看商品上架指南资料，一边找出自己刚买了不久的一台数码傻瓜相机，咔嚓咔嚓地给自己的那些小商品拍起了照片来，然后又把照片往电脑上倒，按上架指南的操作来开始上架商品。 因为是第一次操作，这一过程倒是费了他不少时间，不过在折腾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后，他还是将销量最好的那些商品给挂了上去。 坐等开店审批通过。 坐等校园卡向江大学生开放。 坐等发大财！ 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徐胖子喜滋滋地想道。 对于开店申请能不能通过这一点，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介绍资料里有明确提到，能上家园网开店的，不只是校内的实体店，还可以是拥有优势货源的个人，包括学生，只需遵守家园网的相关规则即可。 还有让徐胖子感到惊喜的地方，那就是家园网即将成立的校园学生兼职外送骑手团队，可以为所有在家园网上开店的商家来停供外送服务。 这样确实挺方便的。 若是没有这一条，徐胖子的店铺服务顶多能覆盖到工学部，可是有了这一条，那将服务覆盖到整个江大也未必是梦了。 只可惜外送成本相对高了一点。 徐胖子的东西原本就是以低价策略取胜的，若是被骑手团队收取百分之十五的外送费用的话，那他的利润岂不是就很薄很薄了？ 不过这也没关系。 徐胖子有留意到，外卖商品他可以选择不采纳骑手团队的外送服务的，这样一来，近一点的单他完全可以自己送，或者给宿舍的兄弟一些小恩小惠，让他们来帮忙送。 真的要发大财了！ 徐胖子心满意足地关掉了家园网的网页。 正文 第701章 华为大老板 校园卡系统的推出已成定局！ 对于余文钢来说，这虽然是他关注的重点之一，但并非是全部，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同等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操心。 其中最为重要的当然是小灵通项目的开发工作。 在过去的这一段时间里，这一项目的进展同样迅速，在江大三大学院和华为江陵研究院的协作下，外包业务在定价、奖惩方面都已经达成了一致，大部分的分拆课题也已经有了归属，整个项目已正式进入了研发阶段。 尽管这些事情有于厚林等人及三大学院的人在操具体的心，可余文钢自己也不能闲着，毕竟最为核心的网优部分被他亲自扛下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琐事也需要他去操心，比如说分拆项目中那些难度较低的部分，被安排到了科创中心这边，当成科创中心的合作课题，供那些以青年教师加精英学生为主组成的课题组来实践攻关，作为科创中心的常务副主任，以及唯一一个真正懂技术的领导，这事他想不操心都不行。 还有他更是没法脱身的事情。 那就是老任又来江陵了，带着专业的法律人士及财务人士。 很明显，他这次来江陵，一是为了跟余文钢签股份置换协议，二是将彩铃业务的合作也正式签署下来。 这两份协议确实也该签了。 再不签的话，老任担心已带着理想信息和小灵通项目驶入了机场跑道正在滑行的余文钢会把他给甩下来。 老任这一来，余文钢自然又得抽身出来，跟他一起谈协议的事情了。 老任这边有三人，余文钢这边却是独自一人。 老任有点奇怪地问道：“你连个律师都不请吗？” 他确实颇感奇怪。 比如他，为了准备这两份协议，他可是跟华为的律师团队反复讨论过很多次，才大致把相关条款给定了下来，这次过来签约，又是带着专职律师专职财务，目的就是为了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士去负责。 可余文钢这边呢？ 以他现在的条件，不至于连个律师都请不起吧？ 再说，江大原本就有着全国排名靠前的法学院，以余文钢现在在江大的影响力，从法学院请位专家教授过来把把关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呵呵，请啥律师啊，既然我选择了跟你合作，自然就信任你，你这边有专业人士就好了啊。” 这倒是一句让老任感觉特舒服的话。 信任！ 这是合作中最为难得的一种关系。 但老任还是笑道：“你就不怕我在合同条款里设陷阱坑你吗？” “呵呵，你要是敢坑我，我有上万种方式把你给坑回去，绝对保证把你坑得万劫难复。” 余文钢自信满满地回道。 他确实是有自信资本的。 按理说，如此重要的协议，他确实该请一位专业的律师来替他把关，可是真有必要吗？ 如果只是协议条款中普通的常识问题，那他自己就可以把关，要知道，前世的他可是签过不知多少重量级的合同，该掌握的基本常识早就掌握了。 久病成良医。 若是连他都看不出来的超级陷阱，那请专业律师又有什么意义？在商业游戏规则的理解上，一般的律师甚至是法学院那些教授，有他透彻吗？ 其实协议这东西，跟锁一样，防的是君子防不了小人。 若是一个人铁了心要玩手段的话，规避合约条款的方法有的是，比如说资产转移，资产分割，故意亏损，把合作项目弄成空壳子等。 其实在前世就有一个典型的案例，这一案例的主角双方前段时间老任和余文钢都见过，那就是孙正义跟马老师。 孙正义在阿里的初创阶段投入了巨资，并签署了非常严谨的协议，可结果但阿里逐步发展起来了以后呢？马老师还不是一记小妙招，轻轻松松就把支付宝给分拆了出来！ 因此，防小人的最佳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永远掌握事情的主动权。 在余文钢和老任之前所达成的口头协议中，原本就有着互不干涉对方所负责事务这一点，防的就是这一点。 只要掌控权在余文钢手里，老任若是敢坑他，那他真有成千上万种方式反坑回去，让老任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真的没那么难。 毕竟他是开挂者，掌握着前世的发展轨迹，想要找坑人的机会不要太轻松。 对于他这种魔一般的自信，老任又是很无语。 不过这反倒是合老任的胃口。 老任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讲的就是诚信二字，他玩得起也输得起，因此确实压根就没想过要在合约条款里去坑余文钢。 只是余文钢这一表现连他的汗颜了。 对他如此的信任，对自己如此的自信，这样的格局连他这个老江湖都自愧不如。 那就好办了。 他把已经草拟好的两份协议往余文钢面前一推：“那你细细看一下条款吧。” 老任很干脆地把进程推入了签约阶段。 有老任亲自把关，两份协议条款里自然不会存在故意的陷阱，而且他之前所答应余文钢的那些口头约定，也已经全部体现在了协议里面。 看这自信过头的小子是不是在法律方面也是一个天才？ 老任笑眯眯地看着正认真看着协议条款的余文钢。 “这里的表述不够清晰，改改吧。” “这里把标点符号换一下，容易起歧义。” “这么明显的错别字都没人能看出来？老任，我有点怀疑你们华为律师团队的专业性啊！” …… 不断有修改意见从余文钢嘴里蹦了出来。 让老任汗颜的是，余文钢所提的这些意见还真不是瞎提的，任何一点，都让他及在场的专业律师都无可挑剔。 真这么天才？ 难不成是无所不能的全才？ 让老任更为汗颜的是，余文钢明明已经准备签股份置换协议了，也已经成为了华为江陵研究院的院长，却还在口口声声称你们华为。 “文钢，签了这份协议，你就是华为的大股东了，这称谓时不时也该改口了啊？” 老任还试图纠正一下。 “只要我还没签字，就还不是我们华为，这称谓没毛病。” 余文钢却毫不客气地回了这么一句。 好吧，确实没毛病，很严谨！ 对此，老任再次颇感无奈。 只要余文钢在大条款方面没有不同意见，那他成为华为大老板也就是分分钟的事了，没必要在这点小事上跟他斤斤计较。 他也计较不过。 唉，这位股份比我还将多上一丢丢的华为年轻大老板，真的不是个善茬啊！ 随着签约的临近，老任反倒又忐忑起来。 正文 第702章 又一场攻坚战 老任的感觉是对的。 大约十来分钟之后，余文钢放下了手中的两份协议，表态道：“其它方面没啥问题了，把字眼方面修改之后，就直接签了吧。” “就这么签？” 老任惊讶地问道：“你不是说想炒作一把吗？” “炒作的是彩铃业务的合作，以及小灵通项目，至于我们的股份置换协议，是我们俩私下的事，还是低调点吧，毕竟财不外露。” 余文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道。 老任又服了。 华为百分之十的股份，就算按资产总值，起码也是价值二三十亿的东东，可如此重要的一份股份置换协议，余文钢却把当成跟过家家似的，准备随便签个名就了事。 “就算不对外炒作，咱们内部是不是也该弄个正式一点的仪式？比如说你再去深圳一趟，跟公司其他股东见见面熟悉一下？” 老任委婉地建议道。 “也没那个必要，我这个不管事的股东，还毛头小子一个，突然跑过去骑到他们头上，这不是给他们添堵吗？ “再说，我现在真的忙得很，一天都拆成两天来用了，你还让我浪费时间去干这种没意义是事？难道你心里就不慌吗？别忘了，现在已经三月了，时间非常紧迫了。” 余文钢又是一口拒绝。 还给出了老任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 尽管按照两人的约定，余文钢并不干涉深圳本部那边的事，可一旦签了这份协议，余文钢就将成为华为事实上最大的股东，老任确实不知其它股东心里会怎么想。 暂时不急于露面，等小灵通项目的业绩出来后，余文钢再以拯救华为于水火的最大功臣身份亮相，自然就服众了。 而且余文钢另一理由也非常有道理。 时间已经进入三月了！ 越来越多的信息表明，电信移动已经明确将在下个月的中下旬进行分拆，分拆之后，势必会有大量的电信公司开始蠢蠢欲动，去试小灵通系统的水。 对于押注小灵通项目过晚的华为来说，时间确实非常紧迫，这种紧迫，老任在深圳本部那边就已经体会到了。 他发现，随着信息的越来越趋明朗化，公司内部的风向也变了，原来那些说他老糊涂了，极力反对押注小灵通项目、一门心思为CDMA95加油的人开始沉默了，很多人开始担忧地来他这边套话，想了解江陵研究院这边的进展。 这种风向的变化，也导致他这次过来跟余文钢定股份置换协议，也罕见地没了太过于明确的反对声。 而到了江陵之后他更是发现，江陵研究院那边，除了少量行政人员在维持研究院的正常运转之外，几乎所有的技术人员都倾巢出动了，来到了江大这边，融入了三大学院加科创中心的课题研发小组中。 至于余文钢这边，则更是忙得很不像话。 他这次来江陵，自然是提前跟余文钢电话沟通过的，可余文钢竟然在电话里告诉他，这次连陪他吃饭的空闲都没有，让他自己照顾好自己。 确实没必要浪费余文钢的时间去搞那些虚的仪式了！ 想明白以后，他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股份置换协议我们现在就签了吧，然后让下面的人去办理变更登记就好了。 “至于彩铃业务授权合作的协议，就让俞一尘出面签吧，两家公司的人好好协商一下，看看怎样把这事跟小灵通项目的事好好炒作一下。” 余文钢回答得非常干脆。 股份置换协议现在就签，签了就算数。 彩铃业务合作协议弄一个仪式炒作一下，但出面的不是他，而是俞一尘，至于华为那边安排谁出面，就不是他来考虑的事了。 对此，老任只能无奈地接受。 一份价值高达数十亿的股份置换协议，真的像过家家似的，就这么在余文钢的办公室里签了下来，没有仪式，也没有见证人。 签完字后，余文钢把邹曼妮叫进了自己办公室，把属于他的两份协议副本交给了她，让她去安排办理理想集团股份变更的事。 尽管理想集团才刚刚注册完成，可之前因为协议还没签，老任的名字当然就没挂上去。 商业合作必须得按规矩来，哪怕变来变去会很麻烦。 自此，老任变成了理想集团的新股东，余文钢也变成了华为的大老板。 只是这大老板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厚道。 “邹总，中午的话，你叫上陈博、俞一尘、汪玉他们几个一起，陪任老板一起吃个饭吧，就当是拜新老板的山头。” 余文钢又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老任惊讶地问道：“你真不去？” “我真不去了，我还有另外的事情要赶。” 余文钢回道：“对了，下午你也别急着走，晚上可能还得陪我一起参加一个局，又有山头要攻。” 一看余文钢表情似乎很凝重的样子，老任好奇地问道：“什么局？” 认识余文钢这么久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余文钢如此不淡定。 “晚点再跟你说吧，等局定了下来再说。” 余文钢确实又碰上难题了。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是等小灵通项目开发出来后，第一个要拿下的自然是江陵电信，并且将这里建成一个样板系统，来供全国各地的电信公司过来考察交流。 为此，他还特意委托了焦子秋帮忙去联系江陵电信公司的老总。 焦子秋的面子对方当然会给，只是反馈回来的消息却不太妙，江陵电信公司那边表示，他们确实已经在做上小灵通项目的准备了，而且还已经跟UT斯达康在接洽了，甚至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这是余文钢所没想到的。 他没想到UT的动作竟然会那么快。 不过想想也是，江陵作为九省通衙，自古至今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在国内的影响力非常大，因此被UT率先盯上也是再合理不过的事。 只是这样一来，他这边就麻烦了。 眼睁睁地看着竞争对手把钉子扎在自己的心窝里？ 他当然不干。 趁这次老任来江陵，他又让焦子秋出面了，组一个局，把江陵电信的老总约过来，然后他带着老任去打一场攻坚战，把一个绝对不能丢的山头彻底给拿下。 他现在就在等焦子秋的消息。 老任才正式成为理想集团的老板，在这种该开心的时刻，他当然不想把这种窝心的事泄露出来败老任的兴。 先让他开开心心地吃上一顿午餐吧。 正文 第703章 又扮猪吃老虎 高新区主任焦子秋组局吃饭喝酒，这面子要不要给？ 袁宏韦现在就在考虑这个问题。 作为江陵电信公司的老总，他的级别和身份也不低，在江陵的影响力也不算小，因此他对焦子秋这位高新区的主任并不算太过于畏惧。 毕竟江陵电信并不在高新区的管辖范围之内。 也正因为如此，袁宏韦之前已经委婉地拒绝过焦子秋一次了，拒绝了邀请他去高新区参观华为江陵研究院的邀请。 处在袁宏韦这个位置，其实也是有很多忌讳的。 比如说他很清楚，焦子秋肯定是受了华为在江陵某人的委托，而华为图的则是江陵电信的小灵通项目。 这他可以理解，但他却不能随便去。 到了他这个位置，一旦以公对公的名义去考察了解某个项目，必须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已经对对方的项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否则的话，只能给自己带来无穷的麻烦。 这些做通信设备做系统集成的，实在是太能缠了。 而在小灵通这一项目上，袁宏韦是瞧不上华为的，因为他很清楚，华为之前是押注在3G那一块，然后前不久发现风向不对了，这才匆匆押注小灵通项目。 就算华为在通信技术方面很有实力又如何？ 它匆匆上马的小灵通项目，能跟已浸淫在小灵通项目中长达数年之久的UT有得比？ 别说UT，恐怕连跟中兴比都差大老远吧！ 因为这一考虑，上次焦子秋向他发出邀请时，他就找了一个借口很干脆地拒绝了。 而这一次，面对焦子秋的再次邀请，他用了一记缓兵之计：晚一点给答复，看看能不能把时间给调出来。 这次之所以没有直接拒绝，原因在于这是一场非上班时间内的私宴，而且他还听说华为的任总也会到场。 私宴的影响没那么大。 而华为任总的面子也应该给。 之所以说任总的面子应该给，是因为任总在国内通信领域的影响力其实已经非常高了，如果是任总正常来访，那在江陵有资格接待任总的并不是他袁宏韦，而是得电信省公司的老总亲自出面才符合规格。 所以再三考虑之后，袁宏韦还是回了焦子秋一个电话，说自己晚上的时间调出来了。 决定赴约！ 只不过袁宏韦也决定了，只要任总一把话题往小灵通项目上扯，他就打哈哈，绝不给对方往深里扯的机会。 差不多到点后，袁宏韦出发了。 江大这边，老任也准备跟余文钢一起出发了，只不过此时老任脸上的表情是一脸的凝重，至于凝重的原因，是因为余文钢告知了他那个不太好的消息。 江陵电信准备上小灵通项目了！ 只可惜他们中意的并不是华为，而是小灵通项目上的强劲对手UT斯达康。 说实在的，这一消息对老任的打击还是有点大的，因为这意味着，很可能所有的省会城市的电信公司，UT及其它竞争对手都已经下手了，而且很可能已经有了相当不错的竞争。 这让华为还怎么玩？ 因此，此时的他哪怕已经知道自家项目组这边的进展还算不错，他也还是开心不起来。 “怎么样，有反转的希望吗？” 车一动，老任就憋不住了，又开始把希望寄托到了神奇的余文钢身上。 江陵这个点真的丢不得！ 若是华为把小灵通项目的研究院设在江陵，并且还将在这里投巨资建厂的情况下，却连大本营都被人家偷去了，那这人岂不是丢到姥姥家去了？ 因此，老任宁愿丢掉三个跟江陵一样大的省会城市，也不愿意丢江陵。 “你问我我问谁呢？” 余文钢却回了这么一句。 让老任的心又凉了半截的一句，好在此时的余文钢并不像老任那样心事重重，而是一脸的轻松。 他的这种轻松，总算是把老任压抑的心情给稍稍戴起来了，开玩笑道：“你不是很神奇吗？难不成这次要翻车了？” “只能说尽量试试吧，让我就此放弃肯定是不可能的事，只不过我对袁总的脾性不是很熟，因此暂时还不知怎么下手，只能见机行事了。” 余文钢还是一脸的无所谓，似乎江陵电信会不会跑人家手里，根本就跟他没关系似的。 心真大！ 不过一听说他会见机行事，而且不会轻易放弃，老任的心总是安下来了。 一次一次见证了余文钢的神奇之后，就算是到了老任这个层次的人，也还是会对他产生信赖感的。 甚至还会有依赖感。 比如说现在，他又问道：“一会需要我怎么配合你？” 尽管今晚是打着他的旗号约的局，可他还是将话语权交给余文钢，自己就打打配合好了。 “你先跟他扯吧，扯啥都行，就别扯小灵通项目好了。” 对于余文钢的回复，老任又有所不解，问道：“为啥不要提？” “当然是避免打草惊蛇啊，除非你觉得自己有本事能把袁总给拿下来。” 余文钢又毫不客气地回道。 老任一时又无语了。 他心想，我都拿不下来的厉害角色，你就敢保证一定能拿下来？而且，就算你如此自信，也用不着这么不客气吧，这让我情何以堪？ 不过他也承认，如果让他去主谈的话，在UT已占据明显优势的情况下，他确实没有太大的把握将局面反转回来。 那就不如交给余文钢去折腾。 他算是听明白了，余文钢这是打算扮猪吃老虎了，这才让他先上，先跟袁总瞎扯一番，好给他观察的机会。 这样有点意思！ 老任又有所期待了。 尽管现在的这一局面相当严峻，可一想到又可以见到余文钢的精彩表演，他的郁闷之意瞬间又一扫而空。 似乎印证了他的猜测。 车一进开发区，余文钢就朝他说道：“一会下车我来给你拎包。” “你的意思是……” 老任又有所期待地问道。 他认识余文钢那么久，一向是被余文钢凉的命，可这次余文钢竟然要主动帮他拎包，真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这只有一种可能：扮猪吃老虎！ 正文 第704章 还有拆台的，想低调很难 因为大家都是掐着点来赴约的，因此，袁宏韦和老任他们几乎是同时赶到预定地点。 一见面，自然是来足全套的商业互捧。 “任总，久仰久仰，慕名很久了，只可惜一直无缘相见，这次还得亏焦主任，能有幸您同桌喝上一杯……” 袁宏韦主动放低了姿态。 这是应该的，尽管他是江陵电信的地头蛇，可是像老任这种企业界知名人士，去到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市级领导出面接待的，与那些大佬相比，他这个市电信公司的老总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袁总客气了，我来江陵也很多次了，只是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没来得及给袁总拜码头，还请袁总见谅。” 老任嘴里也说着漂亮话。 “那任总，咱们就别相互客气了，先坐下来再说？” 对于老任的这种低姿态，袁宏韦当然是非常满意的。 不仅满意，还非常放松，丝毫没有了来之前的那一丝担忧，因为他发现，跟任总来的除了一个小年轻以外别无他人。 没有华为江陵办事处那些难缠的销售人员！ 这一点非常重要。 因为常年跟系统集成及设备供应商的销售人员打交代，袁宏韦知道那些做销售的人有多难缠。 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尤其是华为江陵办事处那帮负责销售的！ 为了能拿下一个单，他们可以从早到晚守着你，你还没上班，他们就已经守在你办公室门口了，你去开个会，他们可以在会议室外面等上你两三个小时，你跟人去吃个饭，回来时会发现他们还在等你，连饭都没吃…… 真的不是一般的难缠。 而像老任这种级别的，反倒很含蓄，不可能搁下脸面天天去电信公司缠他，顶多来一次礼节性拜访，或者像今天这样，以私人名义约个饭局酒局，不深不浅地试探一番。 这种试探好应付得很，袁宏韦很有经验。 至于老任所带来的这个小年轻…… 商业互捧过后，袁宏韦把视线移到了余文钢身上。 正常情况下，在大多数场合，余文钢这样的小年轻都是会被袁宏韦直接无视的，可今天却难以被当成不存在，毕竟在场也就是四人。 而且袁宏韦还有一点疑惑。 为啥华为江陵办事处的主任、大区经理那样的中层都没被任总带过来，却来了这样一位小年轻？ “这位是……” 袁宏韦不得不礼貌地打探了起来，打算稍稍给余文钢一丝存在感。 “袁总你好，我叫余文钢，是老任新收的小跟班。” 余文钢倒是毫无压力，笑嘻嘻地自我介绍了起来，只不过他把自己的身份说得非常含糊，这样一来，就算晚点他的真实身份被揭穿了，也不至于担上欺骗的恶名。 他确实想扮猪吃老虎。 只不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上次马老师隐瞒真实身份就被他怼过，他可不希望类似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老任的小跟班！ 这个自我介绍有点意思！ 袁宏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发现，这个小年轻似乎确实有些特别，因为他有留意到，小年轻称呼老任不是叫任总，而是叫老任，这样的叫法，就算是华为江陵办事处的主任也不敢当着任总的面这样叫。 敢这样叫的，说明已经跟老任的私人关系已经深到了非一般的程度。 那他是什么来头？ 袁宏韦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因为事先没商量过，名义上的东道主焦子秋并不知余文钢有扮猪吃老虎的心思，而作为余文钢的朋友以及特别重视小灵通项目的高新区主任，因利益攸关，此时的他内心其实也是蛮着急的，因此他很想来帮帮余文钢这位小兄弟。 怎么帮？ 当然是找机会来帮余文钢抬身价，引起袁宏韦的重视啊！ 现在机会似乎来了。 他立即笑道：“呵呵，文钢，你这样的小跟班还有没有？有的话麻烦给我来上一打。” 袁宏韦立即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为啥如此惊讶？ 因为体制内约定俗成的规矩，像他和焦子秋这种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人，遇上余文钢这种小年轻的话，因为地位和年龄上的差距，顶多能称呼对方一声小余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现在他却发现，焦子秋称呼对方是文钢，不仅没了小字，连姓都省去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对方的身份非同一般！ 如此亲近的称呼，往往会用在更高级领导的子女身上，以显亲近。 这么说来，这是一位太子？ 而且还是一位既跟老任这位成功企业家，又跟焦子秋这位体制内大佬都能亲近和随便的大太子？ 袁宏韦开始脑补了。 这一脑补，可是把他给吓了一跳。 至于心惊的原因，是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后果会很严重。 要知道，以他的身份，反倒不太过于担心小小地得罪焦子秋这种地方领导，也不太过于担心得罪老任这种企业精英，因为不在一条线上，对方想整他也鞭长莫及。 可若是来头太大的太子…… 太子一怒，随便找点关系整你一把，就算不让你脱三层皮，也能毁掉你未来的前程。 他的心立即又吊了起来。 “焦主任，连你都眼馋了，这么说来，任总的这位小跟班很有些来头？” 尽管心惊，可袁宏韦还是笑着开始套话了，反正小跟班是余文钢自己说的，焦子秋也顺着这一说法在开玩笑，那他把玩笑深入一步应该也何妨。 “呵呵，这位小跟班可不得了啊，要不是我在这个位置上暂时脱不开身，我都想去做他的小跟班了，就是不知道他收不收我。” 自认为抬小兄弟的良机来了的焦子秋又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半真半假的一句。 说实在的，若是他在体制内混腻了，他还真有辞职去跟余文钢的心思。 当官虽好，可谁敢说无官一身轻，去跟着钱途无量的余文钢去发大财，做个富家翁不香？ 于是他就这么抬了。 往死里抬！ 抬得袁宏韦大惊失色。 也抬得余文钢暗暗叫苦不迭。 坏了，扮不了猪了。 唉，这年代，想当头猪都这么难！ 正文 第705章 猪队友or神队友？ 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焦大主任就是一只猪！ 因为自己的如意算盘被破坏，余文钢忍不住腹诽起焦子秋来。 可现在的他也仅仅只能腹诽一下了，有了焦子秋的这一抬，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范围。 焦子秋刚才这一句确实把袁宏韦给惊吓到了。 焦子秋是啥人物？ 副厅级的高新区一把手，若是放到下面的地市去，是能当市领导的角色，可现在这位位高权重的体制内大佬，竟然说想给余文钢去拎包。 这余文钢到底有啥来头？ “焦主任，这么说……小余……先生很了不得？” 惶恐中，他又开始套话了。 只是这称呼上却为难了他。 叫文钢？ 对方跟他并不熟，他没法叫得那么亲密。 叫小余？ 这样有托大的嫌疑，万一对方不喜那就糟了，因此稍稍一犹豫，他在后面加上了先生二字。 “真的很了不得。” 焦子秋抬上瘾了，接着说道：“年前有一件事，日报和晚报，还有电视台都报道过，不知袁总有没有印象。” 余文钢的身份揭秘开始了。 “哪一件？” “讲的是江大有一学生弄了一家公司，这家公司一创立，就获得了国际投资家孙正义先生的青睐，想投一亿美金……这事有印象没？” “有的有的。” 袁宏韦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电信公司虽然是企业，但同样属于体制内单位，因此袁宏韦和其他体制内人士一样，每天有一件事是必定会做的，那就是看日报、晚报和晚间新闻，以保证自己能跟上政策和形势。 而焦子秋刚才所说的，他确实有印象，当时他还把它当趣闻来细细阅读了一番。 “那家公司的老板现在就在你眼前，别看余老板年轻，可现在人家已经是身价不菲的大老板了，一亿美金换他一家新创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啊，牛吧！” 焦子秋笑着揭晓了第一个谜底，各种溢美之词毫不吝啬地说了出来。 “哇塞……了不得了不得，少年出英雄！” 袁宏韦配合地赞了起来。 因为还是不清楚余文钢的具体来头，此时的他绝对不敢轻视，更何况就刚才这一点，就确实够牛的了。 事情确实已经失控了。 老任也清楚了这一点。 那怎么办？ 他总不能指责焦子秋鲁莽吧？ 既然已经失控，那我干脆再加几把柴吧！ “焦主任，你的消息已经有些过时了。” 他也笑着参与了进去。 老任又笑了笑，说道：“正月十一那天，孙正义又来了趟江陵，想继续跟文钢谈投资的事，不过文钢的条件已经变了，变成四亿美金换理想信息百分之十的股份，孙先生稍稍一犹豫，文钢就不干了，后来孙先生悔死了。” 既然焦子秋在抬，那老任就决定干脆抬得再狠一点，于是也开始爆猛料。 焦子秋：“……” 孙正义又来江陵了？而且还发生了那么有意思的事？那小子竟然不跟我说？ 他不满地责怪了余文钢一眼。 对于年后所发生的事，他其实是知道一些的，比如说他知道老任来了江陵，正好就是在正月初十左右，只不过那几天他有很多事要忙，就没有介入了。 因此他丝毫不怀疑老任所说的。 而且他也知道，余文钢早已跟老任达成了股份置换协议，再跟孙正义要四亿美金，只不过是狮子大开口而已。 这么好玩的事竟然不跟我说，过分！ 袁宏韦：“……” 四亿美金换百分之十的股份还不给机会？ 这岂不是意味这理想信息的市值已经超过四十亿美金了？这么一算，体量岂不是比江陵电信还要大？ 这么牛？ 难以置信之下，他问道：“为啥不换啊？” “因为他要把股份换给我啊！实不相瞒，就在今天上午，我跟余老板已经签署了股份置换协议，现在他在华为已经是比我还大的大老板了。” 老任笑眯眯地回道。 为了把余文钢往死里抬，他开始爆猛料了。 因为这是私下场合，他也不担心此事会被传出去，就算被传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余文钢在华为接他的班是迟早的事，瞒不了多久。 “这……” 袁宏韦把这一记猛料惊得目瞪口呆，连话都不知怎么接了。 “啊……协议这么快就签了啊？也没弄过仪式啥的？任总，文钢，你们这就不够意思了哈，好歹我也是你们谈判的见证者吧，也不给我机会见证一下这历史性的一刻，你们真过分。” 焦子秋又出声了。 怨气冲天。 当然，他此时的怨气，不过是为了配合老任来继续抬余文钢，以向袁宏韦证明此言非虚。 “哈哈，这事你要怨只能怨文钢，这是他的主意，在他面前，我哪有话事的份？” 老任笑着打了句哈哈。 他跟焦子秋一唱一和，配合打得天衣无缝。 只是这么一来，惊得袁宏韦大牙都快掉出来了，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竟然是真的。 在余老板面前，老任都没有话事的份？ 这怎么可能？ 任总是什么人？ 身在通信行业的人都知道，华为以狼性文化著称，而任总则是那头说一不二的狼王。 可现在这头狼王竟然说，在余文钢面前他没有话事的份！ 一位年轻人，凭什么以一家新创公司的股份来换华为的股份，一跃而成比任总还大的华为大老板？又凭什么让任总在他面前低头？ 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了。 越来越把余文钢的身份往太子身上靠。 也许只有这样，年轻的余文钢才能既然任总低头，又让位高权重的焦主任甘愿当拎包小弟。 应该是这样的！ 袁宏韦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 此时的余文钢却无奈地摇了摇头。 事情已彻底失控了。 他没想到，并没打过太多交道的老任和焦子秋凑到一起，竟然能打出如此完美的配合来，小半场双簧一唱下来，竟然已经把袁宏韦唬得一愣一愣的了。 问题是，继续这么唱下去的话，这事又该怎么收尾呢？会不会甩下一个难以兜回来的烂摊子等我去收拾？ 此时的他，已经有点难以判断，他的这两位队友到底是猪队友还是神队友了。 头大！ 正文 第706章 老任也是表演帝 戏还在继续。 为了证实自己的推断，袁宏韦又问道：“任总，您这么看重余老板，那余老板的本事一定很了不得咯？” “怎么说呢？” 老任稍稍停顿了一下。 他在斟酌如何来回袁宏韦。 “这么说吧，为了让他同意换股份，前前后后不知跑了多少趟江陵，最后求爷爷告奶奶，才让他勉强同意。” 为了继续抬余文钢，他先来了这么一句，接着把话往焦子秋身上甩道：“这事焦主任知道。” “这是真的，我们还开玩笑说，古有三顾茅庐，任总为了从孙正义先生手里把余先生抢到华为那边去，早已不止三顾茅庐了。” 焦子秋立即借口证言道。 两人的配合确实是越打越默契。 “余老板这么厉害？” 袁宏韦也惊叫道。 “对啊，他就是这么牛气，你要是想知道为啥这么牛气的话，我倒是可以跟他讲几点趣闻。” 老任又开始继续发挥。 “在熟悉余老板的圈子里，他有一个绰号，叫专利专业户。” 他开始将话题往小灵通项目方向慢慢引。 抬归抬，但老任的思维还是非常清晰的，他很清楚，抬余文钢只是手段，在小灵通项目上翻盘才是终极目的。 “他所弄的第一项核心专利，是关于银行支付安全方面的，那专利牛到什么程度？牛到现在连四大行都在等他的授权。” 话题开始往技术方面引了。 “而孙正义之所以想投资他的理想信息，很大程度上也是冲着这一专利来的，前些天他来江陵，还带来了阿里巴巴的创始人马先生，目的也是为了得到余老板在这一专利上的授权。” 为了证明余文钢的牛，他又不惜抛出了几大参照物。 四大行都在等他的授权！ 阿里巴巴的创始人马先生也过来求他！ 袁宏韦再次惊得把嘴巴张得大大的。 尽管余文钢的来头并非他所想象的那样，可这几个参照物一出，也够吓人的了。 “他的第二项核心专利，又新创了一家公司，然后他到深圳找到了我，开口就是要一个亿的一次性授权费，分成还得另外算……” 老任又开始继续爆料。 把他和余文钢认识的经历当成趣谈来说了一遍。 而且把话说得非常夸张，比如说根本就不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再比如说威胁他要将业务送给华为的竞争对手等。 这样的趣谈，倒是让袁宏韦听得把原本绷紧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下来，配合地问道：“到底是啥好项目让任总如此的难舍难离啊？” “叫彩铃业务，这一业务跟通信行业是密切相关的，是一个非常有前景的应用新型业务，等电信移动分拆完之后，应该会先在移动那边推，然后等电信这边上小灵通项目了，袁总应该也有机会见识到这一业务有多牛。” 老任顺水推舟地来了一句。 话题继续往小灵通项目上面靠了。 尽管余文钢嘱咐过他，尽量不要提小灵通项目，但他认为打打擦边球铺垫铺垫还是可以的，反正已经没法扮猪吃老虎了。 袁宏韦的兴致一下子又被勾了起来，连忙向老任打探起了具体的业务内容来。 关于彩铃业务倒是没啥好忌讳的。 反正专利已经申请了下来，就算现在把具体的内容透露出去，没有余文钢和华为的授权，谁又敢侵犯专利内容上这一业务？ 华为保证告他个倾家荡产！ 因此，老任毫无顾忌地给袁宏韦介绍起了彩铃业务。 “牛！这个业务绝对牛！这想法真的是太妙了！” 袁宏韦听得连连赞叹了起来。 这是发自内心的赞叹。 作为专业人士，他只需稍稍一听，自然就能听出这一新型业务的玄妙之处在哪里。 投资不算大，但绝对够新颖，也绝对能大受用户欢迎，还能给运营商带来丰厚的收入！ 他忍不住有些热切地问道：“这业务非要等分拆之后上吗？可以先在固网这边上啊！任总要是愿意，咱们江陵电信愿意来当第一个吃螃蟹的。” 关于小灵通项目，他是绝对不能轻易松口的，但彩铃业务却无妨，因为没有别的竞争对手，独此一家。 “再等等吧，按文钢的意思，是先上移动联通那边，至于电信这边，干脆等小灵通项目上了再说，免得新系统又要重新匹配调试，费事折腾。” 老任却吊起了胃口。 而且把责任推到了余文钢头上。 不等袁宏韦有所反应，他又转移话题道：“现在知道余老板有多牛了吧？一项核心专利，让四大行都眼馋，让孙正义掏四亿美金换少量股份都不干，让我求着他来换华为的股份。 “另一项专利，轻轻松松入账一亿现金不说，还能给他的另一家公司带来源源不断的巨额利润。 “你说，这样的宝我若是错过了，岂不是会后悔一辈子？” 他开始解释他跟余文钢置换股份的原因。 “所以啊，我之所以愿意按一比一的比例跟他置换股份，其实不是为了他的那几家公司，而是为了他这个人，因为他，我不惜来江陵这边开研究院，请他来当这个研究院的院长，并且打算将江陵发展成华为的另一个重要基地。” 余文钢的又一层身份被爆了出来。 也完美地解释了为啥要置换股份。 更为重要的是，话题开始往小灵通项目上靠了。 “事实也证明我的决定是对的，股份置换协议都还没签，他就给我送上了一份惊人的大礼。” 老任又补充了一句。 袁宏韦的好奇心再次被勾了起来，配合地问道：“啥大礼？” 老任却停下来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袁宏韦一眼，这次说道：“这一话题可能有点敏感哦！” 袁宏韦不解地问：“不方便说？” “倒不是不方便，而是听到袁总耳朵里可能会觉得有点敏感。” “那没事，您放心说吧，我这人心大得很。” 被吊得七上八下的袁宏韦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开始表现他的豪迈。 “是关于小灵通项目的。 “实不相瞒，江陵的研究院之所以成立，就是冲着小灵通项目来的。” 老任终于不再卖关子了，正式把话题引入了正题。 然后他笑着看了看余文钢。 余文钢又是一声叹息。 唉，这老任的演技也是相当不错啊！ 资深表演帝一枚！ 他知道，很快就轮到自己上场了。 正文 第707章 真见鬼了 小灵通项目！ 话题终于扯到这上面来了，原本还豪迈的袁宏韦稍稍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嗯，这事我已经听焦主任提过了，不过这跟大礼又啥关系？” 他还是想尽量避开小灵通项目这一话题。 只可惜话到如今，已经避不开了。 老任又说道：“从余老板开始插手小灵通项目还不到两个礼拜，他就弄出了一份堪称完美的整体架构方案，现在这份方案经专家评估，按这份方案研发下去，起码可以出二十多项核心专利，以及起码两百多项普通专利。 “所以啊，他这专利专业户的名号绝非浪得虚名。 “我也敢保证，华为的小灵通系统一旦研发出来，应该会是最好的系统，其它几家的可能拍马也赶不上。” 为了反转不利局面，老任开始往华为脸上贴花了。 他也有这个贴花的底气。 袁宏韦又短暂地沉默了下来。 这个话题确实是没法避了，而且，对于老任的说法，他只能半信半疑。 这话该怎么接？ 他在斟酌这个。 想了想，他说道：“真有那么厉害，会不会夸张了一点？” 既然不是闲扯，而是扯正题了，那他也就不那么客气了，开始了自己的质疑。 他也确实有理由质疑。 你华为才开始小灵通项目研发才多久，就敢说这将是最好的小灵通系统，连UT和中兴他们拍马也难赶上？ 这话说出去谁信呢？ 人家UT搞这个已经搞了好几年好吧！ 面对袁宏韦明显的质疑，老任却是淡定地笑了笑，回道：“说实在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夸张，可问题是这一评价是江大的三大院长，物理学院的季院士，计算机院的吕院长，电信院的骆院长，带着专家团队评估后给出的结论，你说我是该信还是不该信呢？” 老任笑眯眯地把问题抛给了袁宏韦。 而且甩出了三记大杀器，其中一记还是超级大杀器。 季院士！ 无需老任多加解释，袁宏韦就知道这指的是谁。 全国一共有多少两院院士？ 总共也就几百名而已，分到江陵的话，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而其中江大的季院士，在物理和通信领域都是名号响当当的那个。 季院士，另外两大技术大院的专家级院长，带着三大院的专家团队给出的评估结论！ 他够胆再质疑？ 就算他还是怀疑，也只能再次保持沉默了。 老任却没打算就此轻轻放过，又补充道：“对了，上次季院士当着我和吕院长还有骆院长的面，已经收余大老板为关门弟子了，他说实在是爱才心切。” 最后一记猛料被他爆了出来。 袁宏韦：“……” 尽管他并没有试探出来，余文钢到底是不是太子，可现在的一系列身份也已经足以让他重视了。 华为大老板。 理想集团大老板。 华为江陵研究院院长，未来的江陵基地总负责人。 季院士的关门弟子！ 这样的身份随便拿一个出去都很了不得，但现在却集中到了如此年轻的一人身上。 这算是被上天眷顾的幸运儿吗？ 也难怪连任总及焦主任都那么捧他，若不是在小灵通项目上存在着较大的顾虑，连他都想好好捧一捧了。 席间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对老任来说，他的铺垫已经完成了，那接下来能不能翻盘，还得看余文钢的，因此他不打算继续说什么，以免过犹不及。 而对袁宏韦来说，他既想继续质疑华为的小灵通系统是不是将有那么牛，可又不敢质疑季院士等技术专家的评判水准，因此也只能保持沉默。 打破这种沉默还得靠焦子秋。 作为老任的临时最佳搭档，他觉得话题不能就此中断，因此开始琢磨如何来串场了。 稍稍想了想，他笑着说道：“袁总，说实在的，这事我得站你这边。” 欲扬先抑，正话反说。 为了顺利地带出下面的话，他暂时改变立场了。 这种改变立即就博得了袁宏韦的好感，追问道：“焦主任为啥这么说？” “你想啊，现在那些专家一个个都把那系统说得那么牛，弄得我也打算在它身上下重注了，可万一它没那么牛呢？那我要承担的责任可就大了，所以啊，要不……” 焦子秋说出了自己站袁宏韦这边的理由。 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袁宏韦又追问道：“要不咋啦？” 焦子秋笑了笑，用手指了指余文钢：“现在正主不是在这吗，袁总你在通信行业也算是行家了，要不你就当面跟他探讨一番，来验证一下？正好我也来跟着长长见识。” 他开始把火往余文钢身上引了。 他也很清楚，在这一项目上要想翻盘，他不行，老任也够呛，关键还得次次都有神奇表现的余文钢出手。 这次还能表现出神奇吗？ 点完火后，焦子秋笑嘻嘻地看向了余文钢。 余文钢无奈地笑了笑。 火往他身上烧，这是他意料中的事，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焦大主任竟然也是表演帝一枚，老任刚一离场，他就接上了精彩的一幕。 我都不信这系统会有这么牛！ 若不是他跟焦子秋已经很熟了，并且知道焦子秋肯定是非常坚定地相信他并且站在他这一边，他差点都要信他说的是真的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腹诽了焦大主任一句后，他微笑着看向了袁宏韦。 他已经做好了被质疑的准备，以及等着在接下来的交流中获取翻盘的机会。 难度应该不大！ 因为老任和焦子秋已经为他做好了铺垫。 一开始他还以为，焦子秋和老任瞬间变成猪队友了，可他们俩接下来的默契配合，却意外地取得了神队友的效果，为他及华为的小灵通系统造足了势。 在这种情况下，若他还不能翻盘的话，那就是见鬼了。 似乎真见鬼了。 当他微笑着看着袁宏韦时，袁宏韦也正看着他，只不过与他的微笑不同的是，此时的袁宏韦脸上却流露出了一丝纠结的神情。 一个多选一的项目而已，现在连电信移动都还没分拆完毕，项目绝对还没正式启动，在这种情况下，多了解一个潜在合作方的优秀项目，有啥好纠结的？ 余文钢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正文 第708章 有猫腻 前世时，余文钢担当的就是类似袁宏韦现在的角色，只不过从级别上来说，他还要更高了一点，管的是省公司的事。 因此，对于新项目接洽的套路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可袁宏韦现在的表现确实有些反常。 正常来说，一个新项目在敲定花落谁家之前，主事者往往是希望参与竞争的有实力的公司是越多越好，然后通过比较后再集体决定最终花落谁家。 可现在袁宏韦对华为小灵通项目的表现却是抗拒。 之前抗拒来华为江陵研究院考察了解。 现在又抗拒就小灵通项目深入交流。 为啥会这样？ 是嫌华为的实力不够吗？ 若是之前还可以嫌华为在小灵通项目上起步太晚的话，那现在了解到华为小灵通项目的起点很高之后，就没理由再嫌弃了吧？ 再嫌弃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有猫腻！ 说白了一点，就是很可能跟某一系统集成商方面达成了一定的利益关系。 这是非常有可能了。 做过这一行的人都知道，通信行业的水很深很深，尤其是涉及到几千万上亿的大项目时，系统集成商那帮做销售的，为了能拿下单，几乎是无孔不入，定性稍差一点的，就很容易被拉下水。 一被拉下水，自然就偏心了。 如此看来，这事麻烦大了！ 余文钢心一沉。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开口笑道：“怎么，袁总对我们这么没有信心？” 为了试水有多深，他主动开始将军了。 这下袁宏韦不得不开口了。 “呵呵，说句实在的，确实有点难以置信，要知道，早在97年年底，UT就已经在余杭开通了试验局，而中兴在这方面的投入也相当早，并且在去年年底，他们也在西宁、北海开通了实验局。 “而据我所知，华为是在最近才投入小灵通项目的吧？现在连最基本的成果都还没出，就说你们的系统将遥遥领先另外几家的，你让我怎么相信？” 而且，他一开口，言辞也相当犀利，丝毫没给老任和余文钢留情面。 开口就好！ 余文钢笑了笑，问道：“如此看来，袁总应该是去余杭还有西宁或北海考察过了？” “确实去过。” “那你有没有去日本考察过呢？” 余文钢又追问了一句。 袁宏韦不解地问道：“为啥要去日本考察呢？” “不是非得让袁总去日本考察，而是想问袁总，不管是UT的余杭试验局，还是中兴的西宁北海试验局，跟日本的PHS系统相比，有没有明显的优势？” 余文钢紧跟着问出了这么一句。 袁宏韦愣了一下。 作为通信行业的行家，他对小灵通技术当然不是一无所知，因此他确实知道小灵通技术就是UT从日本引进的，在日本叫PHS。 他也清楚，和同为2G的GSM相比，PHS技术属于非主流技术不说，并且还在通话质量、稳定性等各方面都弱于GSM，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称之为相对落后的2G技术也不过分。 “谈不上有明显的优势吧。” 袁宏韦斟酌着回道。 因为去过余杭及北海考察过，也接受过UT和中兴的介绍，因此他当然清楚，不管是UT还是中兴，只是在PHS技术的基础上稍作优化，让其适应国内的固网系统而已，确实谈不上有明显的优势。 “这就对了，一项即将在日本被淘汰的技术，引进国内后却不加任何优化和改良，这样的研发有什么意义和价值？ “因此，别看UT和中兴在这一项目上的入手时间早，可是在我个人看来，他们那不叫研发，叫搬运，没有创新的搬运，投入时间早又有什么意义？” 余文钢的应对立即又来了。 而且，与之前相对温和的语气不同的是，现在他的言语充满了攻击性。 攻击得袁宏韦一时不知该如何来应对。 稍稍斟酌过后，他才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的技术必定存在好的优化和改良，跟日本的PHS技术相比，会有明显的优势？” 稍稍有那么一丢丢火药味了。 事关重大项目，并且又算是技术问题交流，袁宏韦也顾忌不了余文钢是不是太子了。 “这是必然的。 “我们的系统从架构开始，定位就非常高，除了基本的技术引进外，重点放在了改良和优化上面，一旦成型，将在稳定性、室内覆盖、高速移动通话质量等方面，都将明显优于PHS系统。” 余文钢毫不谦虚地回道。 袁宏韦又短暂地沉默了下来。 稳定性，室内覆盖，高速移动中的通话质量…… 这三个点，几乎就是小灵通技术最大的致命弱点，若是华为的小灵通项目真在这三点上都有明显的优化，那确实称得上优势极其明显。 那么问题来了。 他还能怎么继续质疑？ 跟余文钢质疑技术？ 问题是他不懂技术啊！ 想了想，他笑着说道：“那也得等你们的系统研发出来了，经过实践认真才能得出这一结论吧？别怪我说句不好听的哈，真要等你们的系统出来，只怕黄花菜都凉了啊！” 这是一句稍带嘲讽意味的话。 余文钢当然听出来了。 不友善的味道！ 这样的不友善，理应不该出现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因为这是一种明显的抗拒之意。 确实应该是有猫腻！ 余文钢更是相信了自己之前的推断。 那就再试探一下吧。 他又笑道：“袁总这是太小看我们的实力了，这个项目的研发，我们可是集中了华为的研发精英以及江大三大技术强院一起在弄，按照我的计划，顶多三个月，就可以搭建试验局了，不知到时袁总能不能给我们行个方便。” 最关键的一句来了。 直接向袁宏韦要入局的机会。 一个小型的试验局，并不影响江陵电信最终的取舍，但却能给华为一个入局的机会，而对余文钢来说，只要能入局，那翻盘机会基本就稳了。 技术优势太明显！ 这可是真的为难袁宏韦了。 要不要给华为这个机会？ 给的话，原来的局就乱了，很可能出现他所不愿意见到的意外。 想了想，他回道：“等你们的系统出来再说吧。” 余文钢想要的答案来了。 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那咱们喝酒吧。” 他主动选择结束了话题。 没必要继续试探了。 一切已经明了。 正文 第709章 狠辣 袁宏韦的反应绝对不正常！ 这一点，老任自然也感觉出来了。 在商业场上磨练久了的人，通常都会磨练出敏锐的直觉，他们能通过对手细微的言行举止差异，来大致判断出对方内心的真实想法。 现在老任就能察觉到袁宏韦对华为小灵通系统的明显抗拒之意。 这是没道理的。 正常来说，作为运营商领导，立场是需要公平公正的，就算他个人再属意某一企业的产品，但在花落谁家之前，也必须给予其它有实力的竞争企业最起码的机会，而不是现在这样明显的抗拒。 屁股已经坐歪了！ 这一判断又让他的情绪有些失落，但说好的话事权在余文钢手里，既然余文钢选择了终结话题，那他自然也不会继续做任何努力。 他也是有骄傲的。 席间的气氛变得沉闷了，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味同嚼蜡地吃了点东西，象征性地碰了一下杯子，就由袁宏韦主动提出告辞而结束了这场宴会。 但另外三人却并没有急于离开。 “文钢，你看出什么了吗？” 老任担心地问了起来。 “呵呵，屁股已经坐歪了。” 余文钢心里当然清楚得很，而且在座的两位都是值得信赖的人，他这边有些话也就没太多顾忌了，直接说了出来。 “那接下来怎么办？” 老任的表情很凝重。 余文钢并没有急于回答。 现在的形势确实非常被动，若是没点特别的办法，他那在江陵打造小灵通系统全国性标杆的愿望就即将落空。 所以他需要稍稍理一理自己的思路。 “想要逆转这一不利局面，我们可能需要采取一些特别的手段。” 大致思路出来后，他开口了。 “什么特别手段？” 老任问道。 “如果袁宏韦不接受我们，那就想办法弄他，弄得他众叛亲离、声誉扫地。” 余文钢嘴里蹦出了这么一句。 一句连老任和焦子秋都听得毛骨悚然的一句。 非友即敌。 不合作那就弄你！ 毫无疑问，余文钢话里所表达的是这么一层意思，无比的狠辣，这样的狠辣，哪怕是老任这种商场老手，以及焦子秋这种体制内人士，也听得胆寒，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余文钢有如此狠辣的一面。 “这样不太好吧？” 老任有点担忧地问道。 虽说商场如战场，可基于和气生财的道理，老任觉得能不得罪人的话尽量还是不要得罪人，尤其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狠。 “没什么不好的，坐在他那个位置，不能伸的手绝不能乱伸，手一伸，屁股势必就会坐歪，坐歪了就得承受相应的代价。” 余文钢的态度却是非常坚决。 老任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够狼性了，可与现在的余文钢相比，他觉得自己还是太仁慈了一点。 或许，这是年轻人的无所畏惧？ “这样可能会影响不好。” 他又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生意不成就整人，这是商业场上比较忌讳的，一旦消息被传出去，就很容易被其他人所顾忌，从而不敢大胆跟你有商业往来。 “放心，我不玩阴的，我们来玩明谋。” 余文钢却回了这么一句。 这倒是让老任稍稍放心了一点点。 整人不是不可以，但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手段不至于招来非议，不要去使太见不得光的阴招。 “那具体要怎么弄？” 老任又一次妥协了。 “第一步，炒作，狠狠来炒我们的小灵通系统，炒得让全国人民都知道，我们的小灵通系统将是全世界最好。” 余文钢开始爆具体的手段了。 对于这一点，老任并没太大的意义，因为这原本就是在两人计划之内的事，现在只不过把炒作力度再加大一点而已。 在舆论上先占据一定的高度！ 在己方起步较晚的情况下，通过舆论造势确实是吸引关注的一个好招数。 当然，这样也是存在一定风险的。 比如说引起竞争对手的警惕，也对他们的系统开始进行改良和优化。 但在这一点上，老任反倒不太过于担心，因为华为起步虽晚，但高度却足够，而且还方向明确，因此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就算UT和中兴在网优部分奋起直追，也难以对华为产生太大的威胁。 若是等华为的系统研发出来，相关核心专利一申请，那就完全高枕无忧了。 还有一点风险，那就是吹出去的牛能不能兑现？会不会在不久之后被自己打脸？ 对于这一点，老任也并不太过于担心。 当以季院士为首的专家们都一致地说好的话，那它绝对是真的好。 “还有呢？” 老任追问起了下一步。 “第二步是孤立。” “怎么个孤立法？” “华为江陵办事处这边，你让那些做销售的全部动起来，去跑省公司，跑下面其它地市的地市公司，跑江陵电信的其他相关领导，全力去推我们的小灵通系统，唯独把袁宏韦晾到一边不予理睬。” 第二招出来了。 老任和焦子秋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招太狠了！ 在正常情况下，以电信公司的惯例，任何新业务的启用，指导权和决策权其实是在省公司手里，也就只有小灵通这样的擦边球业务，省公司才不会出台明确的指导性文件，而是将权力下放，让其中的一两家地市公司去试水。 江陵电信就是来试水的。 也正因为这样，袁宏韦才掌握了一定的决策权。 可是在电信公司这种国有企业里，总经理的权力虽然很大，但绝不到独揽大权的程度，其他副职、各主要部门领导的意见也还是要重视的。 而余文钢现在的孤立政策却是，想办法让鄂省电信内的所有人都认可华为的小灵通系统，唯独剩下袁宏韦一人来反对，然后…… 这不叫众人皆醉我独醒，而叫众叛亲离。 真的太狠了！ 老任暗暗惊叹了一声，再次问道：“还有吗？” “当然还有，要是他一意孤行的话，我还有一个小狠招，保证让他身败名裂。” 余文钢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可他现在的笑容却再次给了老任和焦子秋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身败名裂！ 光是这一个词，就足以让人胆寒。 那是什么样的狠招？ 正文 第710章 往死里整 什么样的狠招？ 接下来，余文钢说出了他的想法。 既然在江陵因为袁宏韦的阻挠，很可能让江陵无法成为华为小灵通系统的标杆性城市，那余文钢的意思就是退后一步，在江陵周边去物色一个最近的城市去攻关，比如说孝感、黄岗、鄂州等，去那里去建小灵通系统的标杆性示范城市，甚至可以几个城市一起上。 可这样他还嫌不够。 还想在江陵这里再给袁宏韦添添堵。 怎么添？ 他又瞄上了自己的学校江大。 江大因为足够大，因此拥有自己的程控电话交换机，还拥有大量的内线电话号码，那这一资源就可以利用了。 怎么利用？ 就是在江大建一个小型的小灵通系统样板试验区。 没号段资源？ 没关系，就用江大的内线号段。 话费如何结算？ 就用校园卡结算，线上线下都可以。 尽管用内线号段，不管是人家打进来还是自己拨出去，都会稍稍麻烦一点点，可因为是给学生们用的，只要资费相对低廉，那学生们肯定不会嫌弃。 这么一来，江陵电信外有周边地市的小灵通系统包围，内有江大这个小试点炸窝，一旦华为的小灵通系统确实远远优于其它集成商的，那稍稍一比较，结果就好玩了。 别忘了，之前余文钢还用了一招，那就是让华为的销售人员去攻省电信公司以及江陵电信其他人的关，让他们知道，华为有最好的小灵通系统就在家门口。 到时一比较…… 袁宏韦，家门口有最好的小灵通系统不用，却用别家的破玩意，你几个意思？ 到时根本就无需华为再做什么再多说什么，电信内部就会先炸锅，将质疑的声音投向袁宏韦。 至于质疑的后果…… 就算是焦子秋这位资深体制内人士，也很难想象其后果的严重性。 这一连串招数连到一起，实在是太狠了！ 焦子秋想想都为袁宏韦感到悲哀。 老任也觉得这招数够狠。 但也正如余文钢所说的，这些都能算得上是明谋，华为只是为了去推自己的小灵通系统，并没有针对袁宏韦使任何阴招，因此，稍稍一斟酌，他就立即接受了余文钢的想法。 两个狠人！ 可这样老任还嫌不够满意，又问道：“江陵还有没有翻盘的可能？” “也不是不可能。” “怎么翻？” “这一取决于我们系统的研发速度，二取决于江陵电信的态度。” 余文钢又讲述起自己的思路来。 因为有前世的经验，他很清楚，江陵电信这边推出正式推出小灵通系统应该是十月底十一月初，按系统建设周期三到四个月算，那江陵电信这边最早也得到六月份才最终敲定由哪一家来建江陵的小灵通系统。 这也就意味着，华为确实还有入局的机会。 当然，这有两个重要的前提，一是华为能把动静搞得足够大，二是能尽快把试验系统给弄起来。 至于试验系统的建设，其实难度也没想象的那么大。 在日本那边，PHS确实面临淘汰了，到了明年，3G系统就会在全世界第一个上，因此PHS的技术早已对外开放，只需象征性地交一些授权费用，就可以照搬过来稍加修改就上，难度并不大。 华为这边完全可以采用边修改边建设的方式，先在江大把试验系统给搭起来，然后再进行后期的优化，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这些工作原本就已经在进行了，现在只需把试验系统的规模加大，直接往小型试验局方向发展即可。 “行，那就这么定了，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干脆我抽大半时间来坐阵这边，来弄那些杂事，你全心全意投入到研发上去咋样？” 听了余文钢的方案之后，老任也下狠心了。 对华为来说，现在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因此他并不希望在炒作、公关那些琐事上浪费余文钢太多时间，因此准备亲自来坐阵。 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你放心，就算我过来了，也还是听你指挥。” 他还担心余文钢多想。 “行啊，那就这么定吧。” 余文钢根本就不会多想。 甚至他还巴不得如此。 以他的风格，原本就是只喜欢拿主意，并不想涉足具体的琐事，现在若是能有老任来坐阵，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且老任过来坐阵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沟通更为畅通了，这对于加快推进小灵通项目的进展也是十分有利的，毕竟他只有经验、头脑、技术，掏钱的事情还得老任来解决。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又一场戏临近落幕。 在这场戏里，一开始是老任和焦子秋在唱主角，可是临落幕时，焦子秋却沦为了观众，这让他稍稍有些不过瘾。 毕竟在华为的小灵通项目里，高新区也是利益攸关方，华为的小灵通项目兴，高新区就旺，于是他又主动请缨道：“文钢，任总，还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提，我能帮到的一定绝不容辞。” “焦哥，你要是真愿意帮忙的话，有件事还真值得去做一做，那样我们的项目在江陵电信这边翻盘的机会又会大增。” 余文钢立即就接上了话茬子。 焦子秋心里一喜，追问道：“什么事，你说。” “你不是体制内的人吗？跟市里纪检部门的人应该也挺熟吧，我建议你找找相关人士，让他们加强一下对某些国有企业的监管，严查一下贪腐问题。” 焦子秋：“……” 我去，这是要将某人往死里整的节奏啊！ 他心里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尽管余文钢的话说得很含糊，但他当然能听得出来，这话是有明显针对性的。 谁挡你的路，你就将他往死里整？ 这可不是一般的狠啊！ 看着一脸平静的余文钢，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位小兄弟的认知又该稍稍调整一下了。 杀伐果断！ 这是他通过今晚这场宴，对余文钢所形成的新的认知。 这样看似有些无情、狠辣，可焦子秋却知道，成大事者，绝不能太过于仁慈，必须具备杀伐果断的特质。 这位小兄弟越来越了不得了！ 正文 第711章 赚大了 在江大搞小型小灵通试验局！ 余文钢的这一想法说起来倒是挺简单的，可想要真正做起来却是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的。 第一个就是许可的问题。 正常来说，不管在哪里，想搞通信运营的话，是需要许可牌照的，没有许可牌照的话，那就只能挂有牌照的运营商名下去弄，比如说弄一个号段搞合作之类的。 可就算是这样，那也得运营商同意才行。 因此，按理来说，没有江陵电信的同意，余文钢的这一想法是行不通的。 不过也有擦边球可打。 要知道，江大原本就已经跟江陵电信有合作，包了一个三位数的号段在江大内部开分机，可用号段长达五位，理论上可以支撑十万个号码。 而小灵通这一项目，电信原本就是以移动固话的名义去打擦边球，在计费方面和固话并没太大的区别，也不需要申请额外的牌照。 因此，余文钢完全可以利用江大的固话号段来弄小灵通的试验局，只要电信不刁难江大，这一方式也是行得通的。 电信会因此刁难江大吗？ 理论上来说不会，因为江大完全可以用科学实验的要求去弄，而必要的费用也会照常结算给电信那边，对电信本身的业务不会造成明显的冲击和影响。 除非电信有人想故意刁难华为，不想让它在江陵弄小型试验局。 可真要刁难的话，那就彻底撕破脸了，那样的话，到时就别怪余文钢寻找各种资源把人往死里整了。 说起来，现在的余文钢其实已经算是有不少资源可用的牛人的，体制内那边，有焦子秋和李一诚两条线可借力，企业这边，有华为可借力，学校这边的影响力也可以充分利用，真要折腾起来，威力也还是不少的。 而且，这事还牵扯到高达上百亿的利益关系存在，有了各种利益关系牵扯，还真不用担心那些能利用的关系不出力。 再退一万步说，电信刁难又如何？ 大不了在江大建一个不能外呼的内网，弄一个小灵通的小天地它不香吗？ 不能外呼又如何？ 只要资费便宜到掉渣，小灵通手机价格足够低廉，学生老师们人手弄一台，相互之间打打电话、发发短信它不香吗？ 反正华为家大业大，在江大小范围内弄一个小型网络又能费多少钱？ 因此，对于这一问题，余文钢根本就不担心。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电信那边不刁难，用固网的号段上小灵通，校内小灵通外发短信的问题如何解决？ 这个问题余文钢也不太担心，因为电信已经在折腾一个叫固网短信的业务了，也就是说，使用特殊的终端，固定电话照样可以给小灵通、移动电话互发短信。 因此，华为只需给江大的自用程控交换机稍稍升升级，江大的内部小灵通也照样可以利用固网短信通道与外部的小灵通或手机互发短信。 大不了多花华为一点钱而已！ 因此，对于所有的这些问题，余文钢并不太过于担心，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征得江大的同意。 江大会同意吗？ 第二天，余文钢就开始折腾这事了。 在江大这边，校内电话网也是归网络中心管的，主管领导同样也是周副校长，因此，余文钢要解决这一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再去求人介绍关系之类的，直接找邱连荣和周副校长即可。 而这两位领导，最近因为校园卡项目测试的事，基本上整天都值守在网络中心这边，因此余文钢想找他们并不难。 很快，他就跟两位大佬在邱连荣的办公室把话给聊起来了。 “华为愿意投资在咱们学校弄一个小灵通系统的试验局？” 话题刚一开始，周副校长脸上立即就显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不用学校掏钱？ 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周鸿斌一听就乐了，稍有点常识的他立即就意识到，江大这次应该有大便宜可占了。 一个小灵通的试验网！ 如果让江大投钱的话，少说也得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吧？ 而有余文钢这位江大学子，兼华为小灵通项目的负责人在，这种便宜事就毫不犹豫地让江大给占了。 这就是学校一旦碰上优秀学生，就尤为重视并重点培养的重要原因，因为这样的学生一旦起飞了，就能反哺学校，给学校带来天大的好处。 只是余文钢是个特例。 学校都还没来得及重视他，也还没来得及在他身上有太大的投入，他就已经起飞了，并且立即就开始反哺学校，一次接一次的。 这样的学子怎么不来一打呢？ 周鸿斌笑眯眯地看着余文钢，问道：“具体要怎么弄？你好好说说看。” 根本就没有质疑，询问原因之类的，更没有拒绝的意思。 这样的好事傻子才会拒绝！ “从原理上来说，小灵通系统的试验局跟学校的内部电话网没本质区别，还是用内网的号段，连接内网的交换机，只不过可以在学校提供类似移动的通话服务。” 因为周副校长在通信方面的技术并不是特别精湛，因此余文钢尽量把话说得言简意赅、通俗化。 “你的意思是说，在咱们学校搞的小灵通，也可以外呼，还可以跟校内的固话互通？” 周鸿斌的兴致更浓了。 “理论上来说是的，可以对外打电话，跟校内的固话通话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可以做到一点的是，内部通话根本就不需要向电信那边支付话费，跟校内的分机没啥区别。” 余文钢又尽可能通俗地回道。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唯一有一点可能比较麻烦的，那就是没有电信的授权，咱们校内的小灵通一出了学校，可能就没法用了。” 他把最大的一个问题说了出来。 这确实是试验网最大的弊端，如果电信不开放授权的话，但凡是江大这边启用的小灵通，一出了校外，就无法接入电信的小灵通系统，因为在电信那边的记录，这些都相当于江大固定电话，是进不了电信的小灵通网的。 “那没啥，你赶紧安排人弄个大致的方案出来，我亲自去侯校长那边汇报，尽快把它给搞起来。” 周鸿斌却是大手一挥，立即就主动揽事了。 不能到校外用而已，这对江大来说不算啥大事，江大那么大，早已自成小圈子，校内之间相互能联系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这下江大要赚大了！ 周鸿斌喜滋滋地想道。 正文 第712章 方案 有了周副校长的承诺，校内小灵通小型试验网的建设应该是问题不大了，余文钢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以他现在在校内的影响力，哪怕是在侯校长以及其他校领导那里，也应该不会遇到太大的阻力。 重要的一环搞定。 可余文钢回到自己办公室以后，却还是在思考试验系统的问题。 需要向学校提供一份整体的建设和运作方案书！ 而在这个年代，在他身边的人中，包括华为那些人，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份方案应该怎么出，因此，这事又只能他自己亲力亲为了。 撇开运营商来自建通信系统试验局！ 这么大胆的决定，不管是在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十分罕见的，因此他需要好好构思一番，把各个环节都考虑周到，以确保这个试验局在以后不会出太大的幺蛾子。 系统的建设这一块确实不会存在太大的难度。 与现在的3G系统不同的是，小灵通系统原本就是一项成熟的2G系统，所有的技术资料也已经是开放的，华为要做的就是在原有基础上，整合出一套适合国内的完整系统来。 别看UT在这一系统上已经投入了三年多时间，所弄出的系统也只是一般般，那是因为他们作为新创公司本身的技术实力就不够雄厚，还缺少在其它系统方面的经验。 也别看中兴在这一系统上投入了近五百号人，仅一亿研发资金，才弄出了北海和西宁两个试验局，那是因为它跟华为的基础还有差距。 华为有什么优势？ 国内的固网和移动网相当一部分市场份额都是华为的，不管是固网还是移动网，华为都已经积累了极其雄厚的技术基础，而在小灵通系统上，固网及移动网的相当一部分技术，其实是可以照搬过来小灵通系统这边的，稍作修改即可。 也就是说，如果不考虑跟移动网有明显技术差异的基站那一部分，其余部分，华为只需要个把月的时间，就可以弄出一套像模像样的东西出来。 而基站那一部分，有余文钢这个开挂者在，也不会存在难以逾越的技术障碍。 因此，赶在六月份弄一套小型的试验局出来，余文钢是有足够信心的。 有难度的不在技术，而在于运作模式。 跟通信设备公司自建的超小型试验局不同的是，这套试验系统一旦建成，是需要向江大师生提供运营服务的，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这套系统还将一直运营下去，甚至到了小灵通被淘汰后，它也可能还会作为江大的内部分机再存续一段时间，因此，运作模式上他必须考虑周全。 怎样才能让这一试验系统所推出的小灵通业务受江大师生的欢迎？ 要知道，这一系统的小灵通确实存在着一个较大的弊端，那就是若是电信那边在交换侧不给这批用户做数据指向的话，这些小灵通用户一旦离开江大试验局的基站覆盖范围，就相当于砖头一块，再也没作用了。 因此…… 手机要够便宜！ 资费要足够低！ 余文钢在方案草稿里列下了这两条，然后就这两点进行延伸。 在前世，小灵通业务尽管存在着诸多的问题，但还是大受欢迎，短时间内发展了大量用户，其实就跟这两点有关。 一是手机够便宜。 在这个年代，移动的手机，最便宜的也得一千多两千甚至更贵，可小灵通手机一推出来，尽管款式很一般，功能也非常简单，主要只有通话和短信功能，但价格却足够便宜，高的仅有千把块，最便宜的只有两三百块钱。 在这个中等以上收入人群数量还相当少的年代，买得起贵价手机的人其实并不多，就算买得起，也会很心疼。 因此单凭这一点，小灵通就很受低收入群体的欢迎。 二是资费足够便宜。 因为是打着固化延伸的牌子在推小灵通业务，因此小灵通业务在资费上也跟固化没太大区别，接听免费，拨打电话才0.10元/分钟到0.20元/分钟，打长途也可以做到0.30元/分钟左右，比移动电话的资费要便宜多了。 这两点优势，江大这边的试验局肯定是要照搬的。 但这还不够。 网内通话五元包月，或0.05元/分钟！ 余文钢又在方案里加上了这一条。 他相信有这一条在，校内的小灵通应该很受学生们欢迎，尤其是那些小情侣，一人买上一台的话，每个月只需一顿饭钱，就可以煲电话粥了，美不美？ 还有一点可利用的。 校园卡系统不是要推校内电子商务吗？ 那理想信息那边，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小灵通系统，做一些针对性的应用开发，来为校内的商家和外卖骑手提供相关的信息服务？ 余文钢的思路在无限的延伸。 还有一些也需要解决的小问题。 比如说小灵通手机的采购。 因为时间紧迫，华为这边暂时还没上手机业务，按照余文钢的计划，也是要等小灵通系统这一块成型后，才抽调人马去做小灵通手机的研发，然后逐渐往GSM手机、3G手机那边发展，为未来的4G、5G终端做准备。 因此，这边要上试验局的话，所需要的小灵通手机也还是得采用外购的方式。 不过没关系，因为局势逐渐明朗，国内已经有不少终端省城厂商在着手小灵通手机的研发生产了，以华为在业界的影响力，找到一两家合作一番，以较为低廉的合作价格采购一批过来供江大师生使用问题也不大。 还有就是电话卡的生产。 这更不是难题。 要知道，因为校园卡系统的存在，电信院和国鑫集团合作，已经有一家机卡制造厂存在，华为这边完全可以把小灵通电话卡的生产交给它去做，技术上并不存在太大的问题。 然后就是话费缴费的问题。 这更不是问题，有校园卡系统和电子商务平台存在，这一问题的解决不要太轻松了。 余文钢把所有的问题和解决方案一一列了上去。 很快，一份完整的运作方案逐渐成型。 对于做技术起步，又做过那么长时间通信运营的他来说，这样一份方案其实没有任何难度。 基本问题解决。 就等接下来的好戏开锣了。 正文 第713章 强心剂 接下来的数天时间里，一切似乎又陷入了平静。 当然，这种平静是相对的，平静下面是暗流汹涌。 在此期间，发生了很多不被外界所关注的事。 比如说老任真来江陵安家了。 一把年纪的他，竟然委托江陵研究院的行政人员在高新园研究院附近找了一个二室一厅的小公寓，然后简单安置了下来，并且在研究院也给自己张罗了一间办公室，作为临时的办公场所。 因为他的到来，深圳本部那边也跟过来了不少人，准备以江陵为大本营，来运作小灵通项目和彩铃业务项目。 又比如说江大这边，校园卡系统也在有条不紊地进展着，在经过部分老师一周多的自测后，并没有发生太明显的问题，就自然而然地进入了内测阶段，让江大的每一位教职工都领到了属于自己的校园卡，开始使用校园卡在校内进行消费。 再比如说快从大家视线中消失了的理想文化，在很多方面也已经取得了不错的进展，音乐门户平台已基本成型，彩铃业务内容支撑平台也基本开发完毕，音乐版权的购买也在静悄悄地进行着，据说收获还相当不错。 至于余文钢这边，这段时间似乎也从公众的视野中消失了，信息学部这边看不到他的人影，科创中心的办公室那里也很难找得到他，电话基本上也是纪灵月在接着…… 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段时间他几乎泡在网络中心的一间新机房里面，带着一些人在折腾着一些新的设备。 因为江大这边必须尽快上小灵通项目的试验局，老任又在华为深圳本部抽调了一些人员过来，专门负责设备的安装和线路的预装。 因为此事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余文钢不得不亲自坐镇指挥，某些设备的修改调整甚至是他亲自上阵。 也因为项目的需要，网络中心这间不大不小的新机房成为了余文钢新的大本营，理想那边有事必须得来这里找他汇报，三大学院及科创中心课题组的人也时不时跑来这里跟他碰头，汇报和协调各课题的进展，甚至于连老任也会偶尔跑来一下这里，表示一下对大家的关心。 3月20日，周一，春分日。 按照惯例，每周一的上午九点，小灵通项目组的例会时间，各项目组的负责人都会齐聚，来汇报项目的进展及下一阶段的安排。 今天也不例外。 唯一有所区别的是，老任也凑过来列席旁听了。 也由不得老任如此关注这一项目的进展。 随着时间的推移，电信和移动分拆的事以日趋明朗化，大部分地方甚至已经形成了事实上的分拆，电信内部负责移动网的那部分人员，已经从原来的办公地点搬到了新的办公大楼，部分省市甚至连通信机房也在分拆和搬迁之中。 各地都在等待总公司的正式分拆公示，以及新移动公司的正式挂牌。 分拆公示和移动公司挂牌的日子也已经基本定下来了，就在下个月的20号，距离现在正好还有一个月时间。 这就意味着，一个月以后，新的市场良机又来了，移动公司会扩容，电信公司会想方设法上新的移动项目，各类新业务也可以大规模地推了。 面对新的市场良机，有人哭有人笑，哭的是那些押错了宝的通信设备和系统集成公司，笑的自然是压对了宝的那些。 那华为是押对还是押错了的呢？ 理论上来说，是属于押错了的行列，因为随着电信移动分拆日的临近，工信部那边已经放风了，短时间内暂时不会给任何一家通信公司发放3G牌照，包括分拆后的电信公司。 这对之前把重注押在了3G上的华为来说，无异于被宣判为死刑暂缓执行，至于缓多久，就看它如何自救了。 救命稻草就是江陵这边的小灵通项目。 按理说，既然各地电信将打小灵通项目为擦边球的事情也日趋明朗化，那华为这边的销售也应该开始动了，可通信系统这种东西，能像卖楼那样卖楼花吗？ 就算是卖楼花，那也得把相应的参数给弄出来，以及像售楼部那样弄个样板间出来啊！ 因此大半个华为都在等。 在等余文钢这边小灵通项目的进展，以及江大这个小型试验局的建设。 在这种情况下，老任自然会抓住一切机会来关注一下项目的进展。 “互联互通模块部分进展顺利……” “移动管理中心模块部分进展顺利……” “接入网单元模块部分进展顺利……” “基站控制器模块部分进展顺利……” …… 让老任感到开心的是，各项目组负责人在会议上所汇报的都是利好消息，各分拆项目的整体进度比预期的还要更为理想一点。 理想的原因，一在于华为本身的技术积累，二在于余文钢对于项目的整体把控，三在于三大学院的雄厚技术实力。 就小灵通项目而言，整个项目分为两大部分，一为交换侧，二为移动侧，交换侧指通信机房这一部分，移动侧指外设基站那一部分。 有技术积累确实是有很大好处的，比如说交换侧部分，很多设备都可以照搬固网或移动的过来，只需对其进行有针对性的编程修改设置即可。 而在编程修改设置这一块，余文钢的整体架构方案早已为大家指明了修改方向，再加上现在是集江大三大技术强院的核心力量在加班加点进行研发修改，进展自然就顺利了。 好不夸张地说，只需再给大家个把月时间，交换侧这边的研发就能基本成型，开始供试验局试用，然后在试验的基础上进行完善和优化。 稍稍滞后一点的是移动侧部分。 与GSM系统相比，小灵通系统最为本质的区别就在于技术标准的不同，而这种不同主要就体现在移动侧这一部分，因此在这一部分是没有现成的设备和技术可挪用的，绝大部分都得全新研发。 修改和创新，在进度上自然是有所区别的。 “经项目组全体同仁的共同努力，1W、500mW、200mW和20mW四种类型的室外基站样品已经基本定型了，测试效果相当不错。 “干线放大器，无源分布式覆盖设备，室内小型化定向天线的样品也已经基本定型，测试效果也同样不错。 “再给我们一个月时间，我们保证提交第一批可用的试验设备出来。” 可就算是这样，负责移动侧部分的何婷波也还是给老任打了一针强心剂。 一个月！ 再过一个月，江大的小型试验局就可以进入测试阶段了！ 正文 第714章 可以卖楼了 “再给我们一个月时间，我们保证提交第一批可用的试验设备出来。” 何婷波的这一句对老任来说，确实是相当于一剂能让他从心跳停止到重新充满活力的强心剂，因为这意味着，到了一个月之后，华为即将在小灵通项目上拥有真正的入局竞争的资本。 别小看这一个小小的试验局，可能它在一个月之后，还只能提供简单的通话功能和短信功能，还谈不上稳定性有多好，通话质量有多强等，但它的存在确实是截然不同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卖通信设备及系统集成，确实跟售楼有相似的地方。 如果你拿着一份架构方面，就跟客户去说，我们将研发出最好的系统，就形同于搞房地产的拿着一份设计图纸去跟买房的人说，我们将建全世界最好的大楼，你们快买吧。 那样卖得出去才怪！ 可若是地产商能把房子给建起来，哪怕只是建成毛坯，那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有了实实在在的东西摆在大家眼前，买的人自然就多了。 做系统集成的把试验局给搭起来，就相当于搞房地产的把楼给建起来了。 至于卖出去的房子能不能让大家住得舒不舒服，除了房子本身的质量以外，关键还得看后期的装修。 先把试验局给搭起来，然后再在此基础上对其进行优化，就相当于给毛坯房搞装修。 道理真的很相似。 让老任感慨不已的是这试验局搭建起来的速度。 他是啥时候认识余文钢的？ 元月十六日！ 老任清楚地记得他在深圳第一次见到余文钢的这个日子，在第二天，他就跟着余文钢来了江陵，这才有了今天这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新局面。 确实很不可思议。 从元月十六日认识，到下个月上试验局，算起来仅有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在扣除春节假期及接触期所浪费的时间，华为真正花在研发上的时间仅有两个月多一点，就能把试验局给搭建起来。 友商们花了多长时间？ UT斯达康足足花了两年多时间。 华为的邻居及老对手中兴投入了五百研发人员，一亿研发资金，也花了差不多一年时间。 尽管华为花在这一项目上的研发资金比中兴还要多，可若是论项目进展速度，那就只能用拖拉机跟火箭来比了。 为什么会这么快？ 真是因为华为的底子厚、积累足吗？ 其实并不是。 若说华为比UT的底子厚，技术积累足，那是说得过去的，可若是跟老对手中兴比，就未必了。 华为虽然比中兴要强一点，但也强不到哪里去，中兴和华为一样，同样在固网和移动网都有着雄厚的技术积累。 那说明什么？ 老任又把视线投向了正静静地听着大家汇报的余文钢。 原因就在于这位他冒着大风险压了重注的年轻搭档。 正是因为他那份堪称完美的系统架构方案，给所有研发人员指明了正确的研发方向，避免了一切不必要走的弯路。 这位年轻搭档的存在还远不止做了一份完美的系统架构方案那么简单。 在过去的这些天里，因为压力，老任除了中途回了一趟深圳本部处理事务以外，其它的时间他都呆在江陵这边，在研发上，他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因此他只能时不时带着一些吃食来慰劳那些没日没夜地加班的研发人员。 在与研发人员接触的过程中他又发现了一个让他咂舌的现象。 几乎所有人，一提到余文钢，言必赞他技术如何如何了得，一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模样。 “这一部分原本有点问题的，可余院长过来一看，立即就指出了问题所在，按他的思路一试，问题果然就解决了。” 类似的话，他从不少人嘴里听到过，甚至是刚从深圳本部调过来安装设备的那些人，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也已经对余文钢佩服有加。 这是何等的了得？ 要知道，这些从深圳本部调过来的技术人员，原本一个个都是鼻孔朝天的技术精英，在刚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还对余文钢充满了怀疑，可现在呢？ 能征服一群狼的，只有狮子和老虎！ 老任一向以狼王自诩，也同样把能力出众的余文钢比作未来的头狼，可现在看来，狼王这一称号似乎还配不上余文钢，应该以虎王或狮王称之才对。 真的押对宝了！ 老任喜滋滋地想道，然后耐心地等待会议结束。 “文钢，一连忙了这么多天，你是不是该稍稍休息一下了啊？劳逸结合才是王道啊！” 当会议结束后，老任连忙叫住了想离开会议室再次去试验机房的余文钢。 在过去的这些天里，他已经完全被余文钢当成透明人了，他来也好，走也罢，余文钢忙得连招呼都懒得跟他打一个了，至于吃饭、聊天之类的，就更是没有过了。 现在老任却想跟他聊聊了。 “休息啥啊？像我这么年轻力壮，你咋能用你那老头的标准来衡量呢？” 余文钢却是在他面前秀了秀拳头，以示他身体强壮得很，累不夸的。 当然，也没忘记借此机会取笑老任一句。 这也是老任比较佩服他的地方。 他发现，平时吊儿郎当的余文钢一旦认真起来，跟其它程序员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旦一头扎到项目研发中去，就跟个永动机似的，似乎永远都不用休息。 不疯魔不成佛。 或许这就是天才该有的表现。 他不得不陪着笑脸说道：“那你也总得给我一个交流的机会吧，还有一大堆子事等着你去做决策呢。” 老任这边确实有一大堆子事情积累下来了。 彩铃业务那边，原本是准备好好炒作一番的，可余文钢再三考虑之后，决定再将炒作日期往后压一压，一是等电信移动分拆完毕，二是给理想文化一个购买音乐版权的时间差。 小灵通项目这边，项目的宣传炒作和销售人员的出动原本也该动起来了，可因为要搭建江大的试验局，也被余文钢压了下来。 现在时机似乎成熟了，老任希望能跟余文钢商量一个具体的章程来。 或者说，眼见试验局建成有望，老任又有些按捺不住了。 “哦，老任，看来你的焦虑症又犯了啊……算了，那就陪你吃顿午饭吧。” 老任又一次被余文钢给嘲笑了。 不过让他欣慰的是，余文钢总算答应给他一点交流的时间了。 真难得！ 正文 第715章 理想文化也要飞 有些事确实该动一动了！ 其实在所有的事情上面，余文钢比老任心里更有谱，别看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调整自己原本的计划，那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蓄力，然后来一波大爆发。 计划不如变化快！ 因为各种意外因素的加入，不停地调整自己原本的计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调整，调整，再调整，蓄力，蓄力，再蓄力，然后大爆发，一飞冲天…… 这才是余文钢想要的效果。 这种大爆发，若是没有老任和华为的配合，他一个人，哪怕再加上理想的那些人马，也肯定是搞不定的，因此在条件具备了以后，他自然会跟老任好好沟通一番。 只不过他没想到老任竟然会这么心急。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他发现，老任其实是一个轻度甚至是中度的焦虑症患者，在他的内心里，永远缺乏安全感，永远顾虑重重，也似乎很少有人能理解他。 在这一点上，他还蛮同情老任的。 “哦，对了，俞一尘回来了，叫上她一起吃个饭吧。” 余文钢又说了一句。 因为接下来要谈的事将涉及到彩铃业务，因此他没忘记把另一个关键人物给叫上。 其实论辛苦，这段时间最辛苦的不是他，而是在到处跑的俞一尘。 不管是音乐门户网站，还是即将上马的彩铃业务，都将牵扯到大量的音乐版权，尽管这还是一个网络音乐免费的年代，可一旦音乐能通过新的业务形式产生大额的收入，版权纷争自然就会随之而来。 因此，趁彩铃业务还没上，外界尚未知晓数字音乐的盈利前景前，趁机低价购买版权是必要的。 音乐版权的购买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要知道，音乐版权可不是集中在某一机构手里，而是分散在很多机构，比如说三大唱片公司、音著协，以及各大华语唱片公司，甚至个人等。 想一网打尽是不可能的，但起码得将大头抓住。 于是，俞一尘开始带人满天飞了，凭借她以往在音乐圈所积累的一些关系，四处去签数字音乐的授权。 现在，应该算是有所斩获归来了。 很快，满脸笑容的俞一尘就出现在了余文钢的办公室，然后又同余文钢和老任在附近的一家餐厅坐了下来。 “文钢，任总，你们两位老板今天是不是该好好犒劳一下我？今天中午的点菜权归我了。” 刚一坐下来，俞一尘就毫不客气地拿起了菜谱，准备掌控点菜权。 这分明是一种邀功的方式。 看她那略显得意的样子，老任就知道，一会肯定会有好消息要分享。 果然，刚点完餐放下菜谱，俞一尘又说道：“两位老板，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音著协和三大唱片公司的国内数字音乐打包授权都已经基本谈妥了。” 这绝对是一个大好消息。 数字音乐版权涉及到两种模式，一是以词和曲音乐作品著作权，二是音乐录音制品著作权，不管是哪一种，如果没有获得授权的话，一旦使用，就很容易被告侵权，尤其是在利用其盈利的情况下。 按照国内的模式，华语音乐的著作权这一块，大部分都集中在音著协，也就是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手中，而音著协采用跟国外同类组织合作的模式，甚至还掌握了大量海外音乐在国内的使用授权。 至于三大唱片公司，则是掌握了大量的音乐录音制品著作权，毫不夸张地说，欧美日的音乐录音制品著作权高度集中在三大唱片公司手中，国内的音乐版权三大加起来也起码占据了20%以上。 一旦理想文化把音著协和三大唱片公司的授权给签下来，其音乐门户网站及彩铃业务内容支撑平台的根基就稳了，至于其它闲散在外的音乐版权，随着彩铃业务的启动，让大家意识到有利可图之后，自然会找上门来签。 俞一尘开始津津乐道地讲起了谈判的过程。 用一个词来形容：顺利。 稍稍夸张一点：顺利得不可思议。 其实这是必然的事，因为在她带人出发之前，余文钢就为她定了一个必定会很好谈的调子。 在数字音乐的授权上，分为两种模式，一种是独家授权，另一种是专有授权许可。 在授权模式上，也分为两种，一种是单独授权，另一种是打包授权。 对于理想文化来说，一首一首音乐去谈授权肯定是不可能的，只能谈打包授权。 从经营的角度来说，如果能谈成独家授权肯定是最好的，那样可以轻松碾压竞争对手，必要时甚至可以将它们送上绝路。 可是在目前的情况下，想把打包授权谈成独家授权既不现实也不厚道，而且成本也会高得离谱，因此余文钢出了个主意，那就是将网络平台授权谈成专有授权许可，而将暂时无人问津的手机和电话音乐谈成独家授权。 授权肯定是需要费用的，尤其独家授权的费用更是不便宜。 可理想文化却不想为此付出太高昂的代价。 那怎么办？ 余文钢又给了一个主意：分成保底。 所谓分成保底，是后世所形成的一种模式，也就是通过某部分数字音乐所产生的利润，在扣除渠道成本后，运营方跟版权方按比例对其进行分成，通常是五五分。 在目前数字音乐无法产生任何利润的情况下，单纯的分成是不太好谈的，因此余文钢又加了保底这一条款，比如说跟音著协谈时，可以保证分成收入每年若是低于五百万，不足部分由理想文化来补足。 这样就很好谈了。 五百万听似不多，可这种主动送上门的意外收入谁不喜欢？更何况一签就是三十年，年年都有得分？ 算起来已经是上亿收入的大合作了！ 而且，在分成比例上，余文钢实在是定得非常厚道，在现有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将分成比例定为三七甚至是二八，理想文化占大头，但他还是按后世的惯例定为了五五分。 这是为了盘子做大了后因利益分配不均而产生纷争。 成大事者，格局得大，不能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去占合作伙伴的便宜。 有了这么好的合作条件，只要能找到正确的谈判对象，谈起来岂有难谈的道理？ 谈得不要太顺利了！ 连讨价还价的过程都省了。 能把最为关键的几大给谈下来，俞一尘自然有些兴奋，兴奋得连一向恬静的她，也忍不住向两位老板邀功了。 因为她已经意识到，理想文化也可以准备起飞了。 正文 第716章 一个接一个的新主意 “老任啊，我突然又有了个新的想法。” 听了俞一尘的汇报后，余文钢又突然开口道。 很显然，他又有新的主意了。 发散性思维的人就是这样的，很容易触景生情，随时都会因为某件事情的影响而有新的主意冒出来。 对此，老任早已习惯，笑眯眯地问道：“啥想法？” 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只要余文钢有新主意冒出来，就绝对是大好事。 果然。 余文钢立即就说道：“咱们为彩铃业务也在江大搭一个小型试验局吧，就跟江大的小灵通系统平台还有分机平台对接。” 老任的眼神立即就亮了起来。 对华为来说，想要通过小灵通项目产生效益还稍稍有点遥远，可彩铃业务却不一样，随时都可以推了，一推就会有收益进来。 可让他烦恼的是，因为在等电信移动分拆，该业务尚未跟运营商去接洽，因此彩铃业务同样缺少可供大家参观体验的试验局。 而余文钢的这一新主意一出，那间让他头疼的事情又完美地解决了，让老任岂能不开心？ 更为开心的还得数俞一尘。 自打她跟陈博从星辉世纪离职后，同时来了余文钢这边，一个负责理想文化，一个负责理想信息，然后她眼见理想文化获得国际投资的青睐，然后年后又大展拳脚，干得风生水起…… 人都免不了有比较之心。 俞一尘也不例外。 说实在的，在星辉世纪时她是陈博的上司，可来到这里后，陈博却先起飞了，她所带领的理想文化还在搞音乐门户网站，弄彩铃业务内容支撑平台，开发音乐播放器…… 没有具体的运营！ 大笔地在花钱，却还看不到明显的收益来源！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余文钢跟她说这一块的未来也非常好，她也还是很不踏实也有所失落的。 失落的地方在于跟陈博的暗中较量。 她可不希望以前那些老同事一提起陈博时，就说牛了牛了，而一提起她时，就惋惜地摇头，说她不该离开星辉世纪。 很少有人能真正不在乎他人的看法。 俞一尘也不能免俗。 不踏实的地方在于对公司两大平台的运营。 现在公司两大平台的流量几乎为零，可一旦华为开始推彩铃业务，彩铃内容支撑平台的访问量很可能在短时间内达到一个天文数字。 从零一下跳到天文数字！ 在此期间不会给理想文化任何适应的机会，这种断崖式的跳跃让她颇感恐怖。 万一出意外怎么办？ 要知道，彩铃业务一启动，她所面临的合作伙伴起码是省级移动公司那样的大运营商，而且是面向用户收费的大型业务，稍稍出点错就影响重大。 那样的错她跟理想文化都承受不起。 现在好了，在江大先搞个试验局，以江大的师生为对象给她一个练手的机会，她岂能不开心？ “好啊好啊，这个我赞成。” 惊喜之下，她竟然毫不矜持地抢在老任之前表态了。 她的矜持也是分对象的。 在绝大多数人面前她会矜持，但在余文钢面前却没这个必要。 至于老任…… 她原本还是对这位华为的大佬心存敬畏之心的，可这段时间以来，她一次次见到老任被余文钢各种调侃、欺负，也早已对这位慈眉善眼的小老头没了顾忌。 在整个理想，能在余文钢和老任两位老板面前都能如此随便的也就只有她一个。 “好啊，那我听一尘的。” 老任也笑着来了一句。 这根本就不像是正式的公事表态，更像是老父亲对女儿的宠溺。 俞一尘不怕老任还有另一层原因，那就是老任曾经不止一次跟俞一尘说，她的性格跟他大女儿很像，长得也有点像…… 言下之意，就是把俞一尘当女儿来对待了。 算起来，俞一尘跟他大女儿年龄也很接近，俞一尘也就大他家晚舟两三岁而已。 “那就这么定了。” 余文钢也随口接了一句。 相比小灵通系统的试验局，彩铃业务的试验局就简单多了，简单到他甚至于不需要征得老任的同意，把原来电信院他做业务测试的那些设备往网络中心一般，稍稍一配置就搞定了。 不会有多大的投入。 却能给理想文化一个练兵的机会。 不止是练兵的机会，还是一个彩铃业务正确玩法的示范基地。 任何新业务，最先接受的往往是年轻人，尤其是带有一定娱乐性质的新业务，则更是以年轻人为主要目标群体。 因此，想都不用想，一旦彩铃业务在江大一上，就必定会大受广大师生们欢迎，并且还会因此带动小灵通业务的销售。 买了小灵通手机的同学都在很嗨地玩着彩铃业务，你不动心吗？ 但这还不是余文钢的主要目的。 哪怕江大全校的学生都买了小灵通开通了彩铃业务，以理想和华为未来的业务规模，这点量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因此，余文钢想要的，就是利用这一试验局，来告诉那些运营商，彩铃业务将会有多受欢迎，并且在这里向他们展示彩铃业务的各种正确玩法。 “俞姐，我再给你出个小主意。” 他又笑着开口了。 俞一尘立即嫣然一笑，喜滋滋地问道：“啥主意？” 跟老任一样，她早就知道，但凡余文钢出手，必定非同凡响。 “等彩铃业务在江大一上，你立即就在江大组织一个个性化彩铃大赛……” 余文钢说起了他的建议。 在前世，彩铃业务之所以大受欢迎，其实最有魅力的并不是丰富的音乐回铃音，而是用户自录上传的个性化彩铃。 “你所拨打的用户采用的是新型接听系统，请你面向东北45度角站立，倾斜30度，不眨眼，10秒钟后接听……” “请稍等，我正在给你接通白宫……” “机主正在裸奔请稍后再拨……” …… 至今为止，余文钢都还能记起不少这种搞怪、整蛊，并且大受欢迎，下载量巨大的个性化彩铃，正是这种个性化彩铃，给了年轻人一个展现自我的机会。 也因为整蛊搞怪类彩铃大受欢迎，带动了更多人加入了彩铃业务的行列，将彩铃业务推到了一个让人咂舌的高度。 现在，余文钢要将这种正确玩法提前告知俞一尘了，好让她知道，这一业务未来的市场潜力到底有多大。 正文 第717章 有奸情 彩铃业务是有其游戏规则的。 五元包月，下载一首铃声从五毛钱到一元不等，自制个性化彩铃上传免费…… 这些规则，余文钢并不打算去更改，哪怕是在江大上彩铃业务，他也不打算因此给江大学子们提供额外的优惠，因为他想向所有的运营商展示，在这一资费模式下的用户接受程度。 因此，他现在需要跟俞一尘讲的，就是个性化彩铃的玩法。 理想文化现在玩个性化彩铃也是有技术基础了的。 尽管音乐门户网站尚未正式对外开放，但其所有的功能都已经具备，其自带的音乐播放器也已经开发得颇具特色。 酷玩音乐播放器！ 是这一音乐播放器的名字，跟理想的音乐门户网站名称保持一致。 在这一命名上，余文钢倒没给“理想”和“家园”那么土的建议了。 酷玩音乐播放器虽然还没推，但其功能已颇值得一提。 各种格式的数字音乐文件全兼任播放。 本地播放，网络播放，自定义歌单…… 单曲、顺序、循环、随即播放模式。 同步歌词。 均衡器、声道控制、场景模式…… 个性化皮肤…… 但凡后世那些颇受用户喜欢的功能，都被余文钢一一列到了开发要求之中，并被研发小组的人一一研发了出来。 而为了跟彩铃业务配套，酷玩音乐播放器还提供了带背景音录音功能和简单的编辑功能，并且能将录制好的彩铃一键上传彩铃业务内容支撑平台。 有了这样的基础，玩个性化彩铃大赛就轻松了。 用户自录个性化彩铃上传，不仅可以自用，还可以开放授权其他用户下载，按下载量弄一个排名榜，排名靠前的个性化彩铃不仅可以分到两毛钱左右一条的下载分成，还可以获得巨额奖金。 个性化彩铃大赛的模式就这么简单。 一台电脑就拥有轻松赚大钱的机会，而江大又有的是人才，这一大赛一推，彩铃业务在江大想不火都很难。 若是等彩铃业务推向全国，一条很受欢迎的个性化彩铃造就一个百万富翁并非神话。 随着他的介绍，老任和俞一尘的眼神又亮了起来。 很显然，这一玩法能带火的不仅是彩铃业务，还包括酷玩音乐门户和酷玩音乐播放器。 “你这脑子真的是太好使了！” 在想清楚了其中的逻辑之后，老任又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由不得他不感慨。 在余文钢的这一主意出来之前，作为理想集团的二老板，他其实也一直在琢磨着理想文化的运作。 彩铃业务支撑平台该如何运作？ 酷玩音乐门户及播放器又该怎么推才能推火？让它火起来又需要投入多大的宣传推广成本？ 现在他发现，自己纯粹是在瞎操心。 有了余文钢这一新玩法，彩铃业务支撑平台的收益还用得着担心吗？音乐门户及播放器还用得着去推吗？ 彩铃业务一火，自然就能带火酷玩音乐播放器，也顺带将用户引流至酷玩音乐门户网站。 有了数千万甚至上亿手机用户做支撑，音乐门户网站还用担心火不起来？哪种花钱的推广模式又能达到这么好的效果？ 又是一环套一环！ 老任又发现了问题所在。 在理想信息那边，校园卡系统惠及所有高校，将高校学子一网打尽来支撑电子商务平台的发展。 在理想文化这边，以彩铃业务为纽带，将大量手机用户揽入怀中，并以此来带火音乐门户网站。 二者的思路如出一辙。 既节省运营成本，获得丰厚利润不说，还一起步就火箭式起飞，一飞冲天…… 又赚大了！ 跟余文钢置换股份是我这辈子最为英明的决策！ 老任又喜滋滋地想道。 小灵通要飞，理想信息要飞，现在理想文化也要飞…… 现在，当初余文钢要求以一比一的比例置换股份，并且跟孙正义提出四亿美金换10%的股权，还真不是狮子大开口，而是在放大漏。 而他老任就是那个捡到了大漏的幸运儿。 “我开始为那些做音乐网站的企业感到悲哀了。” 老任忍不住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这是评价极高的一句。 音乐原本就是人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环，而随着互联网的崛起，想在这一行折腾出点动静，创造下一个财富神话的人并不少，因此也冒出了不少跟音乐相关的网站。 可在老任看来，在互联网音乐这一领域的前行者那么多，可拼命折腾下来以后，大部分都只是在勉强存活着，真正能做大并且有明显赢利的几乎没有。 不能赢利，做得再早又有何用？ 余文钢的这一玩法一出，又有谁能与他争锋？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老任又想起了互联网领域的这一句经典名言，他敢保证，余文钢的这一系列手段一出，其它那些做网上音乐的企业，不管做得有多早，恐怕都得纷纷给理想文化让路了。 确实该为他们赶到悲哀。 悲哀的地方在于，他们遇上了一位根本就不在同一重量级的对手。 降维打击！ “文钢，我突然发现，我跟你在一起总是在做亏本生意。” 老任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为啥这么说？”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把余文钢都弄糊涂了。 “你想啊，一个彩铃业务，你给华为的一次性授权就要了一个亿，然后还要百分之五的利润分成，结果赚得最多的反而是理想文化，你说我亏不亏？” 老任又笑着回道。 也由不得他这么说。 稍稍一算账，在彩铃业务这一项目上，真正赚得最多的除了运营商以外，并不是华为，而是提供内容支撑平台的理想文化。 华为也就是卖个系统一次性收一笔费用而已，而负责内容支持的理想文化却将有着源源不断的内容分成收入，算起来，将比华为赚的要多得多。 只是他这么一说，余文钢还没说话，俞一尘却不乐意了：“任总，你似乎忘了，你现在已经是理想的二老板，你这么说的话，让我这些为你卖命的普通员工怎么想？” 她这是在提醒老任，你也是理想的人了，而且还是仅次于余文钢的二老板，老把自己当华为人，不当理想人可不行。 这就是明显的护犊子。 作为姐，她觉得自己在关键时刻向着余文钢一起对付老任没毛病。 老任：“……” 有奸情！ 正文 第718章 感恩的心 有奸情！ 也由不得老任这么想。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他在江陵的时候，因为余文钢没时间理会他，所以老任只好另外去找人打发自己的碎片时间。 江陵研究院那边，能跟他聊得上的几乎没有。 理想这边，人人都对他敬畏如虎，唯有俞一尘把他当成一个普通老头对待，因此他反而跟俞一尘接触得比较多一些。 “你跟我家晚舟真的很像，要不你干脆做我干女儿得了。” “改天有机会，我介绍你跟晚舟认识一下，你们绝对会投缘。” 很多时候，他跟俞一尘聊的就是这样一些家常。 人年纪一大，其实是很寂寞的，以老任这种境界的人，能在事业方面聊到一起的人已经很少很少，因此他反而跟人聊聊家常。 因为事业而误家，这是老任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因此从内心里来说，他希望能偶尔从俞一尘这里找到一丝家人的感觉。 干女儿干爹，很纯粹的，没有后世那种延伸概念的龌龊。 只可惜俞一尘并不答应。 理由是，她是余文钢的姐，余文钢跟老任平等相处，老任却想当她的爹，这让她怎么跟余文钢交代？ 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 在老任看来，这只是年轻人之间希望玩的一个游戏而已，他年轻时也曾玩过。 可他现在发现，俞一尘对余文钢已经不是一般的护犊子，护到了连他的一句玩笑话都较真的程度。 这不是有奸情是什么？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似乎进一步印证了他的猜测。 “姐，你用不着为他卖命了，我决定了，一会我就让邹曼妮去办股份转让手续，把我手中理想文化股份的百分之十转让给你，让你跟这老头子平起平坐，再加上我的支持，你可以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 余文钢立即来了这么一句。 绝对的枪口一致对外。 因为老任的一句玩笑话，他瞬间就从另外两人的亲密战友，变成了他们的阶级敌人。 老任没想到，他的一句话，竟然就让余文钢把理想文化10%的股份送给了俞一尘。 这样是不是太大方了一点？ 要知道，他换理想集团的10%的股份，可是付出了华为10%股份的代价，价值起码三十四亿人民币，就算把理想文化和理想信息平等视之，余文钢这一送，就起码价值十几二十亿啊！ 一句话就送出十几二十亿，还有谁能这么大方？ 这不是有奸情是什么？ 对于老任来说，在他认识余文钢以后，并不是没有遗憾的地方，遗憾的地方在于，自己的大女儿太大，小女儿又太小，没法动把余文钢招揽成女婿的主意。 可他没想到，余文钢竟然会对比他大女儿还大几岁的俞一尘那么大方。 难不成他真是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 那你早说啊！ 早说也没用，他家大女儿已经结婚了。 余文钢的这种大度，别说是老任吃惊，就算是俞一尘也惊得目瞪口呆，惊了好一会，她这才说道：“这样不好吧？” 也由不得她这么说。 尽管她并不擅长算经济账，可她也知道，连老任都是一比一跟余文钢置换理想集团的股份，而以理想文化未来的发展趋势，未必会比理想信息差到哪里去，这么一算，余文钢这一张嘴，就相当于送给了她一笔巨额财富。 若是不值钱的股份，她还可以坦然受之，可若是太值钱了的话，她就有些坐立不安了。 “有啥不好的？ “姐，你别忘了，当初我成立理想文化，说好了就是弄来给你玩的，只是没想到一玩就玩大了，可不管是玩大玩笑都是玩，你总不能让我背上见利忘义的骂名吧？” 余文钢回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让俞一尘都不知该怎么回了。 是啊，她跟余文钢之间的感情是能用钱来衡量的吗？再继续就此争执的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过于俗气了一点？ 此时的她心里非常暖。 暖在余文钢的因信守承诺而视金钱如粪土。 钱多钱少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不想在思想境界上落后余文钢太远，因金钱而变得俗气。 所以她不吱声了。 坦然受之，也许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俞一尘不吭声，老任的好奇心反倒被勾起来了。 因为接触有限，他并不清楚余文钢和俞一尘之间的过往，更不清楚理想文化成立的来由，于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要不是有俞姐，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理想文化。” 给俞一尘10%的理想文化的股权！ 按理说，老任作为理想集团的股东，这种事余文钢理应先知会老任的，只不过这事是因为话赶话一时兴起而发生的，他根本就来不及跟老任解释。 那就事后解释。 他开始津津乐道地讲起了自己跟俞一尘之间的瓜葛，以及跟星辉世纪之间的那些小恩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余文钢之所以能顺风顺水地走到现在，能玩这么大，其实最开始的机会就是俞一尘给的，若不是俞一尘对他动了惜才之心，想把他挖星辉世纪去，他根本就没可能那么顺利地赚到第一桶金。 尽管那第一桶金只有区区的三万块，可后来的成就，就是在那三万块的基础上滚雪球般滚出来的。 人必须得懂得感恩。 因此，在管理层拿公司股份期权这一点上，余文钢暂时都还没跟任何人提，包括负责理想信息的陈博，也必须在他将理想信息带到一定规模后才有机会。 可是在俞一尘这边，就没什么考察业绩的必要了，一开始他就是跟俞一尘说，为了不让她没事可干，干脆开一家文化娱乐公司来给她玩。 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灵感一来，剽窃了一下前世的彩铃业务，一不小心就把盘子玩这么大了。 玩大了又如何？ 玩垮了又如何？ 既然是玩，直接给俞一尘股份，让她也用主人翁的身份一起来玩就好了啊。 若不是还得考虑未来的管理层股份和期权分配，他哪怕给俞一尘再多的股份也无所谓。 说句不那么要脸的话，钱这东西，对现在的余文钢来说已经是一个数字罢了，多一点少一点已经没了太大的意义，远不如让自己安心以及让身边人开心来得重要。 懂得感恩，也是让能让自己安心的一个重要前提。 老任：“……” 好家伙，一张嘴就给理想文化10%的股份，目的就是为了报当初的知遇之恩。 这些股份，若是被孙正义知晓了其未来的潜力所在，估计又会想话美金来换了吧？ 不说四亿美金，两三亿应该愿意给吧？ 这么大的手笔…… 啧啧啧…… 他只能用这个词来感叹。 正文 第719章 目标老东家 星辉世纪杯千禧年校园歌手大赛！ 对于这一概念，老任还有点印象，他记得自己晚上无聊看电视时，曾经在本地新闻报道中听过这一比赛，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比赛竟然跟余文钢及俞一尘还有那么大的瓜葛。 “那一比赛现在弄得咋样了？” 他好奇地问了一句。 “不知道，应该是不温不火吧。” 余文钢木然地回道。 对他来说，星辉世纪和校园歌手大赛早已是他生命中的过去式了，现在的他那么忙，哪有时间去关心那个？ 他唯一知道的是，在江大这边的晋级赛里，现在的动静确实搞得一般般，若不是听说顾晓薇和侯艺雯因为被韩秀芬认为是他的人，在晋级赛的第一轮就被以一个低得不可思议的评分“被淘汰”，他都听不到任何跟这比赛有关的消息了。 “呵呵，这也又一次印证了那句话，干企业，心胸和格局很重要，要是你跟一尘还在，我想那比赛绝不止现在这点动静。” 老任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这听起来像是有点拍马屁的嫌疑，但却是发自他内心的。 余文钢有多能折腾？ 一个又一个的新奇主意一出来，玉米粒都能被他炒成爆米花的主，若是歌手大赛还是有余文钢在出主意，不在江陵火上天才怪！ 只可惜，那老总因为个人的不喜，就这么活生生地把余文钢等人撵了出来。 她以后会不会后悔呢？ 必定会！ 而且还要不了太久。 要知道，那家公司可是做音乐相关的娱乐行业的，而理想文化这边，可是有着潜力无限的音乐门户，只等彩铃业务一热起来，这一音乐门户绝对会成为国内网上音乐中的顶流。 这样的顶流，恐怕各大文化娱乐公司都会挤上门来寻求合作机会，而星辉世纪，却是把这一顶流的老板及掌舵者都给得罪狠了，她能不后悔？ 只不过这点屁大的恩怨对老任来说也不值一提，他主动转移话题道：“彩铃业务这一块，是不是可以提前预热一下了？” 这才是他今天想跟余文钢谈的。 因为电信即将分拆，电信这边最近几乎将所有的项目都停了，因此华为那边最近的收入也是锐减，长此以往的话，老任确实有点坐不住，必须想办法开源。 而眼前现成的一项大有前景的新业务就是彩铃系统，他可不想等到电信移动分拆完毕后再动，那样收获的季节又得往后移。 “嗯，可以尝试性地物色一两家合适的运营商提前接洽接洽了。” 对于预热这一提议，余文钢也表示支持的。 尽管电信跟移动的分拆还要等一个月时间，可很多身份已经形成了事实上的分拆，并不影响华为去找到正确的接洽对象。 也尽管他在彩铃业务上将规划了大爆发的大动作，可物色一两家示范性合作伙伴并不影响不说，反而会成为大动作有力的支持。 任何项目，从接洽到达成协议，都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这个时间差正好可以利用上。 “那找哪一家合适呢？” 老任又问道。 按理说，这种问题他不需要问余文钢的，可余文钢的意思，第一家合作单位必须找移动，因为那才是移动业务领域的霸主。 问题是电信移动都还没分拆完毕，老任又哪里清楚哪个省市的移动公司才是最为合适的接洽对象？ 不清楚就问余文钢！ 这已经成为了老任的习惯。 “粤省移动吧。” 余文钢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 只是这答案一出，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粤省移动！ 他前世的老东家，在那里，他差不多奋战了上十个年头，有着一大批熟悉的朋友和同事。 包括导致他重生的导火索，他的同校师兄陈光辉。 那个混蛋，现在已经在粤省移动公司混了吧？现在被分到了那个角落疙瘩里混呢？ 他清楚地记得，陈光辉跟他一样，也是从江大电信院毕业的，只不过比他高四届，一毕业就去了粤省电信，电信移动一分拆，他就到了移动公司，干起了普通技术员的活，然后才一步一步地爬到了网优中心总经理的位置。 正是因为那个混蛋，莫名其妙地拉他去跟许莉喝酒，这才有了他的重生。 是不是该把那混蛋找出来好好收拾一顿？ 余文钢忍不住走神了。 “为啥是粤省移动？” 老任却又好奇地问了一句。 他确实有点好奇。 尽量挑一线城市来试水，那样影响力会更大！ 这一点，老任是认可的，只不过从国内的一线城市排名来说，北上广，粤省是排在京城和魔都后面的，那余文钢为啥不选前面两个，是因为华为本部也在粤省的缘故吗？ 那为啥又不选鄂省移动呢？ 好歹对余文钢及理想文化来说，江陵才是大本营啊！ 鄂省移动的规模及影响力也不算小吧，接洽起来还更方便啊！ “呵呵，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余文钢却是回了很不负责任的一句。 因为他不能告诉老任，等电信移动分拆完毕之后，粤省移动才是移动系统的桥头堡，因为粤省移动的人极具开拓精神和冒险精神，因此移动的绝大部分新业务，都是从粤省移动那边试水出来的。 包括以后会火上很长一段时间的移动梦网业务，也是先从粤省移动搞火了才推向全网的。 只是这些原因他暂时没法跟老任解释。 因为那是天机。 至于为啥不首选鄂省移动…… 有好事哪有不先便宜老东家的道理？ 借此机会再跟前世的朋友同事们一续前缘不好吗？ 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好吧，粤省就粤省吧，我先安排人接洽接洽，必要的话，你跟一尘也跟我去跑一趟。” 对于余文钢的这种不解释的态度，老任也颇有些无奈。 有些事，见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包括余文钢经常性的不解释态度。 真让我跑粤省移动去会老同事老朋友？ 对此，余文钢倒是一脸的无所谓，说句夸张一点的，如果是粤省移动的话，不用华为那帮销售出马，他一人也能轻松拿下。 他对那帮人的风格实在是太熟悉了。 跑一趟就跑一趟吧！ 他反倒对此有所期待起来。 正文 第720章 上京城去 老任又在细细体味余文钢这一连串安排的玄妙之处。 先是在江大上彩铃业务的试验局。 正常来说，彩铃业务要等小灵通试验局通了才能上，可实际上并不是，因为彩铃业务原本就分了移动彩铃和固话彩铃，也就是说，如果有必要的话，彩铃业务的试验局完全可以在明天就上了，先开固话彩铃，等小灵通试验局上了再上手机彩铃，根本就不受影响。 这么一来，华为那边去接洽粤省移动，就不再是卖楼花，而是有样板房可以体验了，一个电话拨过来江大这边，就可以体验一下个性化彩铃是啥感觉。 等合作谈得差不多，对方有了上这一业务的意向之后，这边的小灵通试验局已经开通了，个性化彩铃大赛也已经开始了，到时，可以直接带粤省移动的人过来这边考察，看看这一业务到底有多火爆，到底多受年轻人欢迎。 那样一来，只等移动正式挂牌后，签约，建设，大规模在粤省推广，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 粤省一火，成为了样板，其它省市的移动公司就好办了，绝对是各个省都抢着上。 移动上了，联通自然也会上，然后电信也会求着上，那样一来，又可以带动华为小灵通的销售。 这就是独家生意的好处。 绝对是一个大火特火的新业务，通过这一新业务，华为可以大赚一笔不说，还能在小灵通项目上打开一个不错的局面。 这样的安排绝对称得上是完美！ 这就是老任为啥有事就喜欢找余文钢商量的原因。 不是华为没人，而是没人能像余文钢这样，只要他存在问题，对方立马就能给出最为完美的解决方案不说，还能以一个接一个的新主意来给他意外的惊喜。 这样的本事，或许只有古时的诸葛亮才具备。 真不枉他三顾茅庐把余文钢给拿下。 喜滋滋的老任又接着问道：“那彩铃业务的合作签字仪式呢，还搞不搞？” 找余文钢拿主意也有一点不好的，那就是这家伙的主意变得太快，昨天还说东，今天又指西了。 在老任看来，有了今天这一系列安排以后，那签字仪式搞不搞已经无所谓了，哪怕不做任何宣传搞任何操作，只要业务在粤省移动一上，其火爆场面就自然能带动这一业务的销售。 “搞啊，为啥不搞？” 余文钢却反问了一句。 然后又加了一句：“酒香也怕巷子深，咱有好东西不能捂着，得让飘香四溢，让香味把咱们的目标客户都吸引过来，那样多省事啊！” 余文钢觉得有必要让老任转变一下思路了。 转变营销思路！ 作为过来人，他其实很清楚，在这个年代，大多数企业都还没有太过于良好的炒作意识。 比如说现在的华为，在销售上所采用的大多还是点对点的营销模式，在营销手段方面，能找几家媒体稍稍发布几篇软文就相当不错了。 可是到了后世，华为的营销思路就完全变了，懂得炒作了，一有好东西，就先请各种媒体、自媒体，甚至是水军来预热一波，然后再来一场声势浩大的发布会。 手机出新品炒，智能手表也炒，出个智能电视也炒，自有操作系统一出也炒…… 那才叫营销！ 现在，他将把这种后世的营销手段，提前来教教老任。 “那要怎么弄？” 老任又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既然对方才情堪比诸葛亮，那就啥事都听他的就好了！ 老任也学会了偷懒，免得烧自己脑细胞。 “把地点改一下吧。” “改哪里？” “改京城。” 又一个新主意从余文钢嘴里冒了出来。 原本说是在江陵搞发布仪式的！ 这一新的变化让老任不得不问道：“改京城？为啥啊？” “4月20日是电信移动的正式分拆日对吧？” “对的。” “据说到时移动会正式搞一个挂牌仪式对吧？” “对的。” “那你不觉得这一机会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吗？” 随着余文钢的这几连问，老任又愣住了。 作为国内最大的通信设备和系统集成商，华为在与通信相关的消息方面还算是比较灵通的，因此老任知道，电信移动的正式分拆日确实已明确定在了4月20日，届时，新成立的中国移动确实会搞一个规模庞大的挂牌仪式，华为都已经提前收到了非正式的邀请。 估计要不了多久，正式的邀请函就会送抵他手中。 利用一下这一机会？ 老任又细细琢磨起余文钢这话的意思来。 他很快就有了答案。 显而易见，中国移动的挂牌仪式绝对会够轰动，届时，国内绝大部分的知名媒体，尤其是与通信相关的媒体绝对不会缺席。 除此之外，各地的运营商负责人，以及各大关联企业的负责人，包括通信设备及系统集成商的负责人等，也会齐聚京城。 “你的意思是说，移动4月20日挂牌，那咱们就把签字仪式弄在4月21日搞？” 老任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最好连仪式场地都跟移动的定在一起。” 余文钢肯定了老任的猜测。 真特么会利用资源！ 老任又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正常来说，其实搞一场仪式并不简单，需要提前做各种准备工作，包括邀请媒体到场，以及潜在客户的负责人到场等。 若是影响力不够大，那些被邀请对象来不来还另说。 现在好了，移动20日挂牌，华为携理想在21日搞仪式，邀请对象基本上是同一批，如此顺便的事，有几个嘉宾会缺席？ “嗯，内容也改一下，不搞签字仪式了，改成新产品发布会吧。” 余文钢有加了一句。 老任一愣，又问道：“你是指彩铃业务的新产品发布会？” “不，彩铃业务和小灵通项目一起发布。” 余文钢再次纠正道。 老任：“……” 这是准备正式亮獠牙了！ 他没想到，余文钢竟然真这么快就对外大肆宣扬华为小灵通项目的存在了。 要知道，按照余文钢的意思，华为在小灵通项目上的宣传重点，将放在稳定性和系统改良方面，直攻竞争对手们的短板。 这是一把双刃剑。 好的一面，是可以向全国各地的电信运营商宣誓：我们有全国最好的小灵通系统。 坏的一面，是很容易招来竞争对手的攻击，若是自身的本事不够硬，那会死得很难看。 而到4月21日，项目攻关小组这边还只够勉强把江大的试验局给搭了起来，优化方面还很难出成果。 这样会不会稍稍冒险了一点？ 老任又稍稍有所担心。 不过在一次一次见识了余文钢的神奇之后，他还是把自己的担忧给压住了。 那就陪他一起疯吧！ 正文 第722章 一切都变了 润物细无声，这一词句常被用来某事物的出现，会潜移默化地对某些人和事产生难以察觉的影响和转变，让人难以察觉。 可是对江大的师生们来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线的校园卡系统，对大家生活的改变却是冲击性的。 在食堂买饭可以不再用买饭票了！ 坐校内交通巴可以不用带零钱了！ 只要在学校之内买东西，哪里都可以刷卡！ 这样的突兀改变给大家所带来的冲击还算好，毕竟大家已经习惯了使用银行卡，再使用功能基本类似的校园卡也不算突兀。 但也有突兀的。 那就是给校园卡充值。 尽管理想文化为充值提供了网上充值、电话充值、现金充值三种模式，江大这边也为如何绑定银行卡进行电子充值做足了宣传，可校园卡刚到手时，大家还是一窝蜂地冲向了校园内有限的现金充值窗口，想采用最为传统的方式来为自己的校园卡充值。 哪怕是已经有相当文化程度的名校师生，也还是对电子银行这种新鲜事物有些不太适应。 这就导致了一个结果，当校园卡大规模地排到学生们手里时，食堂里打饭窗口的排队长龙变短了，现金充值窗口却排起了几十米长的长队，一直从食堂里排到了食堂之外。 在饭票暂时还可以使用的情况下，那些不愿意排队的人在应付完这一餐之后，开始尝试去网上绑定银行卡，给自己的校园卡进行充值。 事实上，理想信息设计的绑卡充值流程绝对够简洁明了，相应的说明文档也足够清晰，因此对于那些有文化，熟悉电脑操作的师生们来说，操作起来其实并不难。 事实再次证明，大多数新鲜事物的出现，很多人之所以难以适应和改变，难的并不是新鲜事物本身，而是自身习惯和观念的改变。 这一点在另一件事上也得到了充分的证明，那就是校内电子商务的推广上。 校团委和学生会在推广校内电子商务的过程中发现，事情比他们预先的似乎要艰难不少，那些在校内开店的商家一听说在把店开到网上去，抵触情绪立即就来了。 抵触情绪来源于两方面。 一是因为这些店家大多数文化程度并不算高，不熟悉电脑操作。 二是开网店还需要购买一台价值数千元的电脑。 于是此事在一开始推得相当不顺。 好在属于学校后勤处的官方店铺对此十分支持，不管是食堂、小食堂，还是遍布校内的超市，后勤部都在第一时间内配置了电脑，安排了专人来负责这一块。 再加上那些熟悉电脑操作，有电脑可用的学生小商人对这一新生事物的接受能力还算不错，纷纷尝试把店往网上开，这才没导致校内电子商务不至于还没开始就被夭折。 事实也证明，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更有可能获得发家致富的机会。 比如说工学部的徐胖子。 作为第一家在校内电子商务平台开店的商家，他的胖子零食和后勤处那些官方网店一起，成为了第一批开放网上下单的网店。 好处立即就来了。 那些上网去绑定银行卡，给自己校园卡充值的师生在充完值后又发现了新大陆。 竟然可以网上购物！ 对于那些条件较好，配备了个人电脑的学生来说，他们的业余时间大多数是泡在网上，不是在打游戏，就是在网上冲浪、听音乐、看岛国电影等。 但凡是坐在电脑跟前的人，一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一坐下来就不想挪动屁股，哪怕是饿了渴了也要熬。 现在好了。 竟然可以网上订餐、采购零食饮料，还会送货上门！ 尽管会多上几毛钱外送费，可是对于那些条件好的学生来说这又算什么？ 于是很多人开始纷纷尝鲜，提议这一新型服务。 那些第一时间上网开店的商家自然因此受益。 其中就包括徐胖子的胖子零食。 受益到何种程度？ 按照徐胖子一开始的想法，是把送外卖的事交给宿舍兄弟去看，可是在开通了网上下单业务的第一天，他就发现，单靠同舍兄弟去送货根本就忙不过来。 僧多粥少！ 第一批上网开店的商家原本就不多，可尝鲜下单的人却不少，在网上开零食店的则更是屈指可数，那些想在网上采购零食饮料的人不选胖子零食还能选谁？ 于是徐胖子忙不过来了。 他不得不改变原有的模式，外送的事情不让同舍兄弟去干了，而是让他们负责帮忙按订单打包，贴外送标签，并把外送包交到楼下随处可见的小黄人手里。 至于他自己，则跑起了小商品批发市场，前去补货备货。 徐胖子统计了一下，在网上电子商务开通的头三天内，他的胖子零食所卖出去的货，比他平时一个月所卖的还要多。 赚大发了！ 驱使大家进行改变的不是新鲜事物，而是利益。 网上电子商务的开通，肥了一波第一时间用于吃螃蟹的商家，自然也红了那些没第一时间吃螃蟹的商家的双眼，见到开网店的生意那么火爆，不少商家后悔了，开始主动联系校团委学生会，要求开通网上电子商务。 没有电脑？ 没关系，理想电脑专供的商家版简配电脑不算太贵，差不多五千块钱就可以搞定，这点钱对学生来说不算便宜，可是对开店的人来说还是投得起的。 不会操作？ 也没关系，校团委学生会那些负责推广的人一开始就承诺过：包教会。 江大的校园卡系统就在这种冲击中应用开来了，校内电子商务也顺利启动了，而且越来越火。 在前行者的带领下，大家都在冲击中开始逐渐接受这种新的改变，开始去适应因科技应用所带来的生活变化。 事实也证明，饮水不忘挖井人这一点在现代社会是有点行不通了的，大家在享受这种新变化所给他们所带来的好处时，大多数人却又逐渐忽略了那个给大家带来这种变化的始作俑者。 理想集团的老板余亿万，江大的新传奇又消失在公众的视野中有一段时间了。 那么久不冒泡，能想起他的人自然就不多了。 哪怕是通一班的那些同学，也有不少已经把他们那位曾经的班长当成了不存在。 当然，还是有人会想起他的。 比如说他的宿舍几兄弟。 再比如说他的发小梁家汶。 正文 第723章 推优 从离开西山抵达江陵还不到两个月时间，梁家汶的生活也发生了相当大的改变。 一是他有事可干了。 因为原本在农机厂就偷着学过车，只是没驾照，因此抵达江陵后没多久，他的发小就把一本通过关系办的驾照交到了他手里，然后在跟着理想电脑原来的司机适应了几天之后，他成为了那台金杯车的驾驶员。 这份工作并不算辛苦。 每天除了偶尔跟着莫逢春去一趟电脑城，其余大部分时间就是呆在信息学部的电脑店内，有人用车时接送一下，有货要送时也跑一下，剩余的时间，梁家汶大部分是泡在店里的一台电脑上。 作为理想电脑唯一的一名非大学生，梁家汶原本是有些许自卑感的，可时间长了之后他发现，平时跟他相处的这些大学生跟普通人也没太大区别。 不管是莫逢春，还是葛中杰、陈德伦这些发小的同舍兄弟，对他都相当不错，跟他一起嘻嘻哈哈，跟他一起抢游戏玩，并没有把他当外人，也没有因为他的文化程度而看不起他。 相反，有啥好处都少不了他的一份。 慢慢地，梁家汶也就放开了。 当然，他还是那副憨憨的、人畜无害的模样，平时话不算多，有事也不偷懒，谁跟他开玩笑也不计较，和绝大多数人相处得都还算愉快。 唯一有点不习惯的是，好久没人找他干架了，让他不得不在空闲的时候，跟着葛中杰把多余的精力挥洒到足球场上去。 不过最近他却又忙起来了。 忙的原因，在于电脑服务社的生意又火起来了，一大批电脑在排队等安装，一大批装好电脑需要他开车一一送往校内的各种店铺。 因为要送货的量实在是有点多，他不得不从早忙到晚。 可梁家汶却忙得非常开心，因为他听说，现在江大新上的这个校园卡系统，还有那个让所有商家都买电脑的校内电子商务系统，就是他发小搞出来的。 真特么牛逼！ 哪怕现在个把星期也难得见上一面，梁家汶也还是真心为发小感到骄傲。 因此而想起余文钢的自然不止梁家汶一个。 又比如说侯校长。 作为江大的校长，江大上校园卡系统和校内电子商务，侯校长自然是最为关心的一个，只不过因为身份的不同，侯校长所关注的点也不一样。 数字化校园！ 侯校长原本以为，这一概念对江大来说还很遥远，可随着校园卡系统的上线，这种味道在江大已经非常浓了。 校内线下消费刷卡，网上也可以消费下单…… 侯校长敢保证，全国那么多所高校，能做到这一点的目前绝对是独此一家。 尤其是校内电子商务！ 侯校长相信，加入理想信息不把这一模式往外推的话，哪怕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江大也很可能是全国的独家。 因此，他关注的重点是在校内电子商务的运作上。 为了更好地体验这一新鲜事物的运转情况，侯校长甚至亲自在网上给自己订了一份餐。 在下单之后大约二十分钟之后，一份热腾腾的小炒外卖就由一名小黄人送抵了他的办公室，看着小黄人那惊愕的模样，侯校长微笑着在送餐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侯保国。 这速度绝对够可以的！ 在品尝了外卖的品质后，侯校长又登录了电脑，在自己的订单上点击了确认收货，并且给予了店家一个五星好评。 这是侯校长感到最为满意的地方。 在他看来，校内电子商务存在的意义，除了为大家提供方便之外，还有一点也是非常重要的，那就是倡导一种健康的消费模式。 打个比方说，他今天所点的这份餐，不仅送货快，而且还品质优，很是让他满意，因此他可以在评分的几个点上，比如说商品质量、商家服务态度、外送速度等选项上都点上五星，并且给予了一个客观的评语，以供后来者参考。 这一点，在传统的商业模式中是做不到的。 谁家东西好，谁家价格实惠，谁家服务意识不错……在常规的商业模式中，只有消费者自己知道，很难将自己的评价去告知别人，可现在却不一样了。 评分及留言的存在，将迫使店家在各方面都做出提升，否则的话，口碑就坏了，生意也就会一落千丈。 这才是校内电子商务最为积极的一面！ 让侯校长非常满意的还有另一样东西，那就是刚刚搭建起来的彩铃业务系统。 系统一搭建起来，就有人贴心地为他的办公电话开通了彩铃服务，并且还用上了一段颇具特色的个性化彩铃。 “江城多山，珞珈独秀；山上有黉……您好，这里是百年名校江陵大学校长办公室，电话正在接通中，请稍候……” 非常动听的女声录音，在配上轻柔的背景音乐，再加上很有诗情画意的词语，立即就能给致电者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这段颇具特色的个性化彩铃刚上没多久，就有不少致电于他的老朋友在电话里跟他提起了这一码事。 “这叫企业彩铃，新玩意，目前在全国也仅有江大一家！” 侯校长不止一次在电话里如此回道。 是的，独此一家。 校内电子商务如此。 彩铃业务也是如此。 而让江大能拥有如此殊荣的，就是电信院那个神奇的天才学子余文钢。 而这，还只是余文钢回馈江大的开始，接下来，会围绕这几大特色服务，将江大作为数字化校园的样板向全国推广，为江大带来更多、更大的荣誉。 这样的优秀学子，学校也必须给予他相应的荣誉。 侯校长把视线落到了手中的一份推优报告上。 五四青年节快到了，按照惯例，学校将向市团委、省团委推荐优秀共青团员接受表彰，为此，校团委特意为推优名单准备了详细的先进事迹介绍。 现在，余文钢就位于推优名单的首位，与之相匹配的是一长串让人咂舌的先进事迹介绍。 太优秀了！ 如此优秀的青年，不止应该是江大的荣耀，还应该是江陵市、鄂省的荣耀！ 在再次细细浏览了一遍之后，侯校长在推优报告的尾部写下了四个字：重点推荐！ 并署上了自己的大名。 更多的评语已经变得多余了。 正文 第721章 东风已有，万事在备 （抱歉，721章漏发了，现在补上，只是次序不一样了，请大家凑合着看吧。） 当甩手掌柜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只要把主意出了，具体操作的事就有他人去负责。 包括彩铃业务和小灵通项目运作的事。 这就是有老任长驻江陵的好处，任何事他只需动动嘴，跑腿的事就有老任负责了。 因此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余文钢又可以啥心都不操，安心去搞他的小灵通项目研发。 他不操心，并不代表其它项目的停滞。 首先是校园卡系统这边。 江大的校园卡系统在经过教职工的内测阶段后，在没有发现任何大问题的情况下，又很自然地进入了公测阶段，学生们的校园卡以院系为单位，开始陆续发到了学生们的手里。 校园卡系统进入了真正的应用阶段！ 一正式进入应用阶段，其它方面自然也就跟上了，先是后勤处旗下的那些店铺开始陆续上电子商务，准备开通校内外送服务。 校团委这边，相关人员也已经安排到位，外卖小黄人团队已经搭建了起来，推广校内电子商务的人也已经动了起来。 可以说，校内电子商务服务已经进入了倒计时阶段，只等所有学生的校园卡都到位后，就正式开通网上下单服务。 一切准备就绪。 理想信息这边则更是没闲着。 很显然，对于理想信息来说，短期内的重要任务是确保江大的校园卡系统以及校内电子商务平稳、顺畅地运作起来，把这里打造成校园卡系统及校内电子商务的标杆。 但更重要的是，该准备对外大规模地推广了。 不过在跟余文钢呆久了之后，陈博也耐得住性子了，开始有了蓄力、借力、大爆发的意识。 校园卡系统的推广要如何才有爆发力？ 陈博想到了几点。 一是得有一个运转得堪称完美的样板。 这一点是无容置疑的。 因此理想信息宁愿不急于去推广，也要先把江大这边运转起来，让其快速达到样板大学再说。 二是得有一个好的噱头。 什么样的噱头才算好？ 国内最好的校园卡系统？ 陈博觉得这一噱头还不够，于是在绞尽脑汁之后，他扯上了另一个更为重要的概念：数字化校园。 数字化校园！ 这可是教育部对大学教育科技应用的长期目标，来头不是一般的大。 而理想信息的校园卡系统，在加上了校内电子商务这一附加模块后，就已经在数字化校园这一方向迈出了很大一步，已远远超出了普通校园卡系统所能实现的数字化功能。 陈博觉得这一概念是可以利用的。 第三点是必须得借力。 陈博很清楚，如果单纯靠商业手段去推广校园卡系统，会花不少钱不说，效果还相当有限，于是，他将目标瞄准了省教育厅，甚至是教育部。 教育部不是在提倡数字化校园的概念吗？ 江大就是最好的样板啊！ 他也很清楚，以他的能耐，是没办法去动用官方的力量的，于是他找上了周副校长和侯校长。 双方一拍即合。 在两位校长看来，若是能利用校园卡系统和校内电子商务将江大打造成数字化校园的典范，这对江大来说绝对是莫大的荣耀，于是他们一口答应，一旦江大的校园卡系统和校内电子商务推广开来，他们立即就去联系教育厅，把领导们请进来视察，然后想办法弄一场规模庞大的成果展示会。 这一思路跟余文钢当初交代的是一脉相承的。 东风已有，就等万事俱备。 老任那边则更是没闲着。 在跟余文钢谈完那次之后，他立即又回了一趟深圳本部，回去的目的，一为调配江大彩铃业务试验系统的设备和施工人手，二为召开销售会议，为推广彩铃业务做准备，三为准备京城的新产品发布仪式。 毕竟华为现在的本部还在深圳，江陵这边人手还有限，想要搞大动作的话，还得靠深圳本部那边大动员。 因为马上就要在江大上彩铃业务的试验局了，理想文化这边自然也不会闲着。 先是跟学校协商上业务的事。 由于余文钢铁了心要当甩手掌柜了，因此跟校领导谈这事就只能由俞一尘亲自出马了。 好在这事的洽谈同样也没啥难度。 又是华为免费送设备送系统！ 业务所得收入还全部归学校所有，华为一分钱不收！ 这对江大来说，又属于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最为关键的是，彩铃业务的业务内容，跟数字化校园的概念是一脉相承的，很具积极意义。 因此校领导们自然没有不答应之理。 可俞一尘想要的不止是上系统，而是要让江大真正把这一业务给快速应用开来，于是就具体的应用模式又跟校领导们好好沟通了一番。 结果是，江大直接下行政命令：等彩铃业务系统上线之后，校内各院系、各行政管理部门的公家电话，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内开通彩铃，并且录制属于自己的个性化彩铃内容。 这种模式在彩铃业务的方案里有一个动听的名字：企业彩铃。 这样一来，彩铃业务一上，哪怕小灵通试验局暂时还没在江大正式运行，也不用担心彩铃业务试验局没用武之地了。 系统只是基础，内容才是王道。 正因为马上要在江大上彩铃业务了，理想文化各部门的人则更是忙碌了起来，技术维护部门在做上线前的最后准备，以及按照新的需求做新的技术开发，市场推广部门开始策划江大校内的个性化彩铃大赛…… 玩得最嗨的可能得属内容支撑部门了。 个性化彩铃录制大赛！ 这一大赛最为简单的要求就是录音，那当然是对表达技巧是有一定要求的，可这对理想文化来说却太简单不过了。 要知道，汤佳茗和纪灵月这两位江大的新老王牌主持人都是理想文化的人，而纪灵月手下还有播音社和校广播站两大社团，有的是录音人才。 于是乎，系统都还没上，各种稀奇古怪的个性化彩铃开始疯狂涌上彩铃业务内容支撑平台。 “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喂，请问你是美女还是帅哥，美女的话千万不要挂机，帅哥的话请过两天再打……” “嗨，是你吗？刚才生活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宿舍水龙头没关紧，全屋都是水了，快赶快回去关一下吧……” “喂？有事吗？大点声，我这里信号不好，听不见，请再大声点……” …… 这确实是要火的节奏。 正文 第724章 往事 当江大师生们的生活模式正发生颠覆性的改变时，优秀共青团员余文钢却跟俞一尘一起，悄悄坐上了前往南粤市的飞机。 要正式启动彩铃业务的商业推广了。 因为目标客户不仅是彩铃业务的首个推广目标，而且还将是华为期待中的样板试点，因此老任对这一推广极其重视，他不仅自己先回了粤省，和华为驻南粤办事处的销售人员一起为业务推广打了前站，还要求余文钢亲自前来掌舵这一单。 理由是不容有失，而在彩铃业务上，整个华为又没有比余文钢理解更为透彻的人。 按理说余文钢原本是没空这么来回折腾的，可是当校园卡系统成功上线，江大的彩铃业务试验局也成功搭建起来以后，他又稍稍轻松了一点，于是决定跑一趟，去会会前世的老朋友老同事，就当给自己放个小假。 至于为啥叫上俞一尘…… 是因为俞一尘才是理想文化的掌舵者，而理想文化在彩铃业务的内容支撑方面又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如此重要的商业洽谈，余文钢当然要带上她去学习锻炼一下，以免以后每次重要推广都需要他亲自出面。 两人顺利地上了飞机。 故地重游！ 因为这次要去的地方，将是余文钢前世曾经工作了十几年之地，会的也是熟悉的老同事老朋友，因此一上飞机，正在等待起飞的余文钢就陷入了回忆之中。 说起来，离他重生也就过去了大半年之久，因此很多人和事在他脑海中都还是非常清晰的。 在前世，余文钢南下后，先是进了南粤市的一家小型通信软件公司当程序员，然后在跟柳晨雨分手后，为了更好的待遇，又跳槽进了一家规模相对不错的民营通信系统集成企业，开始转向市场销售领域。 也就是从那起，他开始正式跟移动和联通等运营商打交道，并且认识了在粤省移动上班的江大同院师兄陈光辉。 自2003年起，迟迟拿不到3G牌照的移动开始在GPRS业务上发力，大推以此为基础的数据业务，因业务扩张极其迅猛，开始罕见地向社会招揽有经验的人才。 众所周知，移动的员工端的不仅是铁饭碗，福利待遇还极其不错，比绝大部分民企和外企都还要好，而余文钢跟陈光辉认识后没多久，就正好赶上了粤省移动向社会招揽人才的第二波高潮，于是在陈光辉的引荐下，顺利进了粤省移动的市场部，去当了一名处于底层的客户专员。 粤省移动的部门编制是有点怪的，比如说市场部听起来像是个搞宣传推广的部门，但实际上却是整个省公司最为核心的部门，所有的核心业务都归它管不说，还承担着新业务策划、市场营销、客户服务等职能，本质上跟营销中心无差异。 而余文钢所在的客户一部，承担的就是GPRS新业务的策划和推广，在他上面，还有客户主任、客户经理、部门经理，然后就是市场部的正副职领导。 余文钢就是这么一步一步从最底层往上爬，最终爬到了市场部总经理的位置。 其实就算不重生，余文钢也还是比常人优秀一点的，懂技术，有头脑，性格开朗善交际，有原则，有底线，不贪心，做事踏实…… 这些优秀品质综合在一起，就算是在人才济济的粤省移动也是难能可贵的，余文钢就这么一步一步跟着粤省移动的快速发展在往上爬，爬到了一个让绝大多数人都羡慕的位置。 位高权重。 再往下一步，起码就是省公司的副总了，干得好的话，再往上也不是不可能。 要知道，余文钢之前的那些领导，一个个都高升了，有的去了集团公司当高管，有的被调去了别的运营商当高管，级别都不低，是国内通信领域知名的大佬。 当然，也有因为手伸得太长的，在升迁过程中被落马，然后身陷囹吾。 至于余文钢自己，则是一时没控制住自己，被送回了二十年前重新做人。 这是一个充满了机会与诱惑的地方，向左是天堂，向右是地狱，至于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就取决于个人的一念之间。 “你在想什么？” 可能是他沉默得太久的缘故，坐在他身边闲得无聊的俞一尘忍不住出声了。 余文钢的回忆就此被打断。 “哦，没什么。” 他不得不应付了一句。 他其实是在想，这次去粤省移动，将有机会见到哪些老同事老领导。 据老任透露，因为这次业务洽谈有老任亲自出马，因此粤省移动负责接待的规格还相当高的，不仅余文钢前世所在的市场经营部总经理会出面，网建、网维、网优等技术辅助部门的人也会同时到场，甚至省公司的高层领导也可能露面。 现在的市场部总经理是谁来着？ 余文钢又在努力回忆着。 在他记忆中，现在的市场部总经理，就是他进移动时的部门大BOSS，只不过在他进去后没多久，大BOSS就调到市公司当一把手了，然后在五六年之后，因贪腐问题被双规。 而余文钢刚进去时，只是下面部门的一名底层员工，因此他跟这位大BOSS并没有太多直接打交道的机会。 在他印象中，这是一名能力极强，但却没能管住自己贪念的前前前任。 同样没能管住自己贪念的是这位大BOSS的继任，在大BOSS锒铛入狱的五年之后，从大BOSS手中接过市场经营部总经理位置的前前任也沦陷了，同样锒铛入狱。 正因为这一位位前仆后继的前任给了余文钢一丝警醒，他才尽量克制着自己，避免重蹈覆辙，只可惜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不过这也未必是坏事，最起码现在他可以换另一种身份去跟他的那些老领导老同事去打交道，不用再迎合、卑微面对了不说，还无需再担心锒铛入狱的问题。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宁愿选择一条更为自由的道路！ 余文钢现在就做到了这一点。 只不过这确实是一场极其重要的商务洽谈，他又该以何种姿态和方式去面对那些熟悉的人呢？ 余文钢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正文 第725章 重演？ 正当余文钢在沉思中回忆往事时，俞一尘却在静静地欣赏她身边的同伴。 真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俞一尘又忍不住暗暗称赞了一句。 十八九岁，原本应该是朝气蓬勃，有着很多话说的年龄，可俞一尘却发现，余文钢跟汤佳茗、侯艺雯那些在她面前喜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同龄人却截然不同。 安静得有点过分了。 很难让人相信他的真实年龄竟然只有十八九岁。 三十八九岁还差不多！ 要他真的已经三十八九岁…… 俞一尘的脸上忍不住泛起了一丝红润。 作为一个才三十出头的年轻单身女性，她自然是对感情、异性还充满期待的，尤其是这次是同她欣赏的小男人首次单独出行，则更是勾起了她的旖念。 今晚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俞一尘又忍不住想起了那个让她难以忘怀的醉酒之夜，也是让她颇感遗憾的一夜，而现在，她又有了跟他独处的机会，她自然就忍不住遐想连连了。 “俞姐，之前到过南粤市吗？” 余文钢却在此时结束了他的回忆，扭头对上了俞一尘视线，开始搭起话来。 这立即打破了俞一尘的遐想，也更是让俞一尘的脸上泛起了桃花。 “以前来过几次，只不过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根本就没来得及欣赏羊城美景，据说羊城珠江边的夜景很漂亮。” 俞一尘不得不以话来掩饰她心中的旖念。 她这话倒是不假。 在她当艺人期间，确实来粤省有过几次商演，只不过那时的她行程排得很紧，根本就没能有停驻的时间。 “想欣赏珠江夜景？那很简单啊，粤省移动的办公楼离珠江边很近，估计老任给我们订的酒店也在附近，晚上我可以带你去珠江夜游，让你看个够。” 余文钢很自然地回道。 除了西山、江陵以外，南粤完全称得上是他的第三故乡，若不是重生，他很可能会终老此地，因此他本能地把自己当成了地主，来为俞一尘尽地主之谊。 “好啊，你对羊城很熟悉？你不会把我给卖了吧？” 在聊起来了后，俞一尘很快也放松了下来，竟然跟余文钢开起了玩笑。 余文钢笑了笑，没有接这话。 他当然不能跟俞一尘说，对于羊城他熟得已经不能再熟了，他熟悉它的一切，熟悉它的历史，熟悉它在未来二十年间的变化。 俞一尘却又有所期待了，忍不住脱口而出道：“要不这样吧，晚上有时间的话，我们去看看珠江夜景，然后找个地方喝上一杯咋样？我听说沿江路上的酒吧也很有特色。” 余文钢：“……” 看夜景不说，还要一起去泡酒吧？ 这也让他忍不住多想了起来。 前世的他是怎么被重生的？ 先是在陈光辉的套路下入了许莉的饭局，然后饭后跟许莉单独去酒吧又喝了几杯，再然后*虫上脑，跟许莉去开了个房…… 去的酒吧，开的酒店，也恰恰就是在沿江路附近。 至于跟俞一尘…… 上次也是在江陵的江边，同样是酒后，同样是开了个房，若不是他在关键时刻Hold住了，恐怕…… 这女人的酒品真的一般！ 可他能说不吗？ “好吧。” 迫于无奈之下，他只能勉强答应了。 竟然还不情愿？ 他的这一态度立即就招来了俞一尘颇具风情的一记白眼。 这让余文钢也忍不住遐想连连。 论姿色，论气质，论风情，此时的俞一尘比前世的许莉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论跟他的关系，则更不是前世的许莉可比的，再加上上次的那一番暧昧…… 余文钢忍不住也对今晚有所期待了。 酒是穿肠药，色是刮骨刀，财是下山虎，气是惹祸苗，明知酒色财气不能随便招惹，可这世上真正能抵挡得住的男人又能有几个？ 更别说早已食髓知味，但却不得不压制了大半年欲望的余文钢？这一离开江陵，他的心又开始野了。 蠢蠢欲动！ 为了按捺住心中这一丝旖念，他不得不再次闭上了嘴巴，把视线投向了机窗外。 飞机已经开始在滑跑了，即将飞向羊城。 俞一尘也恢复了安静。 以两人的关系，其实已经没必要一路聊个不停了，哪怕想晚上发生点什么，那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不需要相互再撩。 只是这么一来，气氛反而有些诡异了。 “来，把肩膀借我用用，我睡一会。” 飞机起飞后没多久，又安静了好一阵的俞一尘再次出声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因为航程并不远，因此两人并没有订数量有限的头等舱，因此习惯了午休一会的俞一尘此时就算想假寐，也无法享受飞机上的特殊待遇。 那就把余文钢当枕头用用！ 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再自然不过了的事。 哪怕心中有所念想，但以两人的姐弟关系，用得着刻意去避嫌吗？ 于是，不容余文钢拒绝，她一手挽上了余文钢的胳膊，头一歪，心安理得地进入了假寐状态。 只是这么一来就苦了余文钢。 胳膊上是醉人的柔软，鼻子下是诱人的淡淡香水味，这让他的内心怎能不再次蠢蠢欲动？ “姐，你要是实在忍不住了，我允许你祸害我，我保证事后不找你算账。”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你也不可以这么想。” “好好好，不可以，我也不这么想。” …… 在那个醉酒之夜，他跟俞一尘之间的一些对话立即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在那一次，他曾向俞一尘承诺，只要她想，他就允许她祸害自己…… 尽管这只是一句玩笑之言，可谁又敢说，这不是他内心欲望的真实写照？ 今晚不会真被她祸害吧？ 她真要想祸害我的话，我会拒绝吗？ 被祸害之后又会发生什么？ 傻傻地看着安静地趴在他肩膀上，眼睫毛却还在微微跳动的俞一尘，余文钢的心更加难以平静了。 欲望这东西，被压制得太久，爆发力就越强。 这种强烈的爆发，让余文钢也忍不住心一横，头一歪，很自然地把脸贴到了俞一尘的秀发上，也逼上了眼睛。 画面就这么定格了。 这一定格就是整个航程。 两人看起来睡得很平静，可他们内心的狂热谁又能看得出来？ 正文 第726章 老任真会玩 与余文钢的不把他当一回事相比，提前在南粤市打前站的老任可是要厚道多了，因为余文钢要过来，他不仅亲自帮忙订好了酒店不说，还提前带着华为广州办事处的主任，准备前往白云机场接站了。 如此的重视，连华为广州办事处的主任云鸿都颇感惊讶。 他还第一次见到任总如此慎重其事。 “任总，您就没必要去了吧？毕竟余院长级别比你低不说，还比你年轻不小呢。” 云鸿忍不住劝道。 尽管已经成为了华为的股东，但余文钢还从未在华为公开亮相过，可是关于他的传说，却早已在华为内网上被传开了。 整个华为最为年轻的股东！ 因为他，任总甚至犯糊涂拿自己的华为去置换一家新公司的股票，但最近的事实却证明任总似乎是对的，在华为即将输掉3G业务的赌注这一关键时刻，那位年轻的股东却成为了华为的救世主。 他所主持的小灵通项目研发，在短短的一个多月内就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又给了华为一丝希望，让华为不至于在新电信的业务竞争中不至于一败涂地。 他所设计的彩铃业务，成为了华为近期内的主力项目，有望给华为带来一笔相对可观的额外销售收入。 …… 作为华为广州办事处的主任，云鸿的级别其实并不算地，起码算得上是一方诸侯的中高层，因此对于华为内部的那些消息还算灵通。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并不认为余老板值得劳驾任总亲自去接机。 如此的礼遇，在华为没有第二人。 哪怕是被传为任总红颜知己，华为的副董事长孙女士都没有，曾经被传为任总接班人的李一南更是没有。 老任却正色道：“云鸿，这话你跟我说说就得了，千万别当着余总的面流露出任何一丝不恭敬的态度来，否则小心没好果子吃。” 云鸿大吃一惊道：“为啥这么说？” “那小子心眼可是小得很，我要是不去接机的话，肯定又会打击报复我。” 老任先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又说道：“至于你……余总可是迟早会接替我的人，你要是把他给得罪了，能有好果子吃吗？” 云鸿：“……” 心眼小得很！ 连任总都怕成这样……这也太吓人了一点吧！ 他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言。 老任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用说，他这是在吓唬云鸿，而他之所以要亲自去接机，那是因为现在余文钢既是华为的救命稻草，又是奋战在研发一线的勇士，他必须给勇士如此的待遇。 至于余文钢是不是真有那么小肚鸡肠，老任就不知该如何评价了。 睚眦必报肯定是有的。 小肚鸡肠却不至于。 因此，在成功吓到云鸿之后，他又准备替余文钢洗白了。 “是不是吓到了？” “有点，余院长是不是很不好打交道？” 云鸿心有余悸地回道。 “不，余院长很好打交道的，但有一点，你千万别在他面前玩什么心眼，否则的话真没好果子吃。” 老任纠正并提醒道。 他开始为余文钢铺路了。 尽管余文钢说只愿扫自家门前雪，不想理华为那一大摊子事，可是在老任看来，华为这一大摊子事迟早会从他手里交给余文钢，迟早的事。 而像云鸿这种办事处主任也就是所谓的大区经理，虽然在华为只能算是中层，可真正支撑华为业绩的就是这一批中层骨干，把他们交到余文钢手里是迟早的事。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彩铃业务和小灵通项目一启动，各大区就必须跟余文钢对接了，这两项业务除了余文钢有决策权，谁的话也不管用，包括他老任，若是意见跟余文钢的相左，那也只能听余文钢的。 这就是余文钢在老任心目中的地位。 凭自己本事所建立的地位。 既然迟早会把班子交给余文钢，那老任当然得交一个好班子出去，最起码要保证一点，别让做销售的这帮人在余文钢眼皮子底下玩什么心眼。 别以为这些做销售的是省油的灯，经过市场的摸爬滚打之后，这帮人一个个早已变成了老油子，很会玩心眼。 可若是在余文钢面前玩心眼的话，真的会死得很难看的。 上次来自杭州的马老师就是证明。 当时若不是余文钢大气，不跟他计较，估计马老师很难下得了台，更别说谈什么合作的机会。 可就算可能会有合作，余文钢给马老师的评价也相当的低，根本就没有跟他做朋友的欲望。 这就是余文钢的厉害之处。 在眼神犀利这一方面，老任是很少佩服某一个人的，可现在的他却服余文钢了，因为他发现，余文钢似乎真有一双慧眼，能看透一切。 因此，他必须提醒云鸿。 当然，处在他的位置，也只能是点到为止，不可能跟云鸿解释太多。 可这样已经足够了。 连他老任都给余文钢那么高的评价，云鸿又岂敢掉以轻心？ 车里短暂地安静了下来。 与后世的到处堵车相比，这个年代的羊城交通还算顺畅，再加上白云机场就在市郊，还没有搬去新机场，因此老任他们的豪华商务车在二十分钟之后就抵达了白云机场。 在留下司机守车之后，老任又带着云鸿前往国内到达厅出口，等待余文钢的到来。 接下来，他还有一个小惊喜要送给余文钢。 在等了二十来分钟后，手拉行李箱的余文钢和俞一尘出现在了老任的视线中。 他笑着挥了挥手。 因为前段时间几乎经常在一起，他跟余文钢还有俞一尘之间已经无需过多的客套。 在把云鸿简单地介绍给了两人后，他开始陪着风尘仆仆的两人往停车场方向走，边走边说道：“咱们先去酒店吧，房间我已经给你们订好了。” 因为跟移动那边约定的商务洽谈时间是明天上午一大早，因此今天下午及晚上老任这边并没做其它特别的安排，只需把余文钢他们带到酒店安顿下来，大致沟通一下明天的洽谈策略即可。 “好的。” 余文钢的回复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老任又说道：“对了，我给你们订的是羊城最为有名的白天鹅宾馆，而且还是最好的豪华商务套房，怎么样，够意思吧？” 说完后，他一脸坏笑地看向了余文钢。 所谓豪华商务套房，是指那种带两卧一会客室的商务套房，带一主一次两个卧室，足够睡三到四人的那种。 只是这样的安排…… 因此余文钢立即就停住了脚步，转身朝他来了一句：“老任，你真会玩！” 正文 第727章 可恶的糟老头子 以照顾我的名义，为我在五星级大酒店开一个豪华商务套房，然后让我跟俞一尘名正言顺地住在同一屋檐下！ 呵呵，老任你真会玩。 如果他真是一个毛头小伙的话，余文钢一定会觉得老任这么做是对他和俞一尘的一种侮辱。 可惜他不是。 在职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人都知道，其实职场上的男女关系是非常乱的，上司和下属之间，同事和同事之间，职员和客户之间，都很容易产生情色关系。 就好比前世的他和许莉。 这种混乱关系的突破，很可能是因为利益关系，也很可能是因为朝夕相处的彼此吸引，也还有可能是源于内心的原始欲望，这种关系跟当事双方是否已成家或已有对象无关。 随着国内经济的发展，以及社会风气的转变，这种混乱关系已经成为了职场的普遍现象。 也正因为普遍，周边人对此已经见惯不惯，有的甚至会为此推波助澜，充当起了拉皮条的角色。 就好比说前世的陈光辉。 余文钢只是没想到，平时一本正经的老任也有如此恶俗的一面。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他懒得去猜。 其实他很清楚，在很多人眼里，他跟俞一尘之间的关系是有些不正常的。 因为没有几个人能像他一样，在自己根基的情况下，为了让刚从星辉世纪离职的俞一尘不至于无所事事，就大手一挥，就注册了一家公司给她去折腾。 更没有几人能像他这样，在理想文化看到了好兆头，俞一尘这边却还谈不上有大业绩可言，他却又是大手一挥，直接把价值上十亿的公司股份无条件给了她。 哪怕是亲姐弟，也未必有几个弟弟真能做到如此吧？ 别说是他人，若不是他很清楚自己为啥会这么做，连他自己都不信。 这就是重生者和俗人的区别。 俗人更为看重的是利益，而重生者更为看重的难能可贵的感情，至于钱不钱的，真的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早就看开了。 重生者还有一点也看开了，那就是他人的看法和眼光，你们怎么想怎么看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自己舒坦。 因此，哪怕是面对老任的恶趣味，此时的余文钢也只是嘟哝了一句，既不继续怼他，也不要求再多开一个房间之类的。 我就跟俞一尘住一个房间，你们又拿我咋地？ 我又不在体制内，不用顾忌啥声誉之类的，我又没老婆没女朋友，不怕起情感纠纷，有啥好怕的？ 哪怕他真跟俞一尘咋样了，也不怕别人嚼他舌头。 在这世上，真正能管管他个人私事了的，可能除了梁老师以外就不会再有他人。 “俞姐，不要搭理这个老不修。” 余文钢以这么一句终结了跟老任在此事上的纠缠。 坐在他身边的俞一尘忍不住抿嘴一笑。 正如余文钢不在意老任怎么玩一样，俞一尘也不怎么在乎，在娱乐圈被洗涤过一圈之后，更龌龊的事情她也经历过了，老任这点小玩闹又算得了什么？ 余文钢不急于摘清跟她之间的关系，这才是她最为开心的事情。 这叫有担当。 如此有担当的一个小男人，就算被天底下所有人误会又如何，就算跟他发生了点又如何？ 从骨子里来说，她俞一尘也是一个敢作敢为的人。 坐在前排副驾驶的云鸿被这一幕惊得大气都不敢出。 敢说任总是老不修的，在整个华为也没有第二个，可这位年轻的余院长却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了，说出来了不说，连任总也只能尴尬一笑。 这位余院长有多强势？ 车里瞬间又沉闷了下来，直到抵达白天鹅宾馆之前，也再没人打破这种沉闷。 接下来是简单的入住。 作为南粤市最早也最为有名的五星级酒店之一，白天鹅宾馆的条件自然没得说，作为曾经荣列全国百优五十佳饭店评选的榜首的它，哪怕到了二十年之后，综合条件也不会比那些新建的五星级酒店差。 但这并不是最为重要的。 重要的是接下来的商务沟通。 粤省移动这边，前期的接洽是云鸿亲自去跑的，然后打着老任的招牌，定下了明天的商务洽谈。 可按照老任的意思，明天的商务洽谈，华为这边的主角是余文钢，因此有些事情云鸿必须提前跟余文钢沟通一下。 “粤省移动这边，新业务的启动主要是市场经营部这边在负责，经过广州办这边的努力，我们最终促成了明天的这场商务洽谈。 “经我们主动邀请，明天即将出席这场商务洽谈的，除了市场经营部的李总、张副总肯定会参加以外，粤省移动的汤副总裁应该也会参加。 “就此之外，就是移动公司内部各技术部门的资深人士。” 云鸿尽量言简意赅地汇报道。 为了明天的这次商务洽谈，华为广州办事处这边可是做足了工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把明天这一商务洽谈局给促成，因此他想提醒明天的主谈者：千万别大意。 可刚安顿下来的余文钢却是不以为意地回道：“嗯，我知道了。” 态度随意得似乎当这事根本就不存在。 对此，云鸿颇为担忧，他不得不再次提醒道：“明天的这场洽谈确实非常重要，要不……我们把方案再细细过一遍？” “不用了，把事情交给我就好了，你们先撤吧，到明天早上为止，都不要来打扰我。” 这是余文钢的答复。 让云鸿颇感意外的一个答复。 连必要的交流和沟通都免了，这是何等的自信？ 是真的有必胜的把握，还是盲目自信？ 连老任都好意提醒道：“要不，咱们还是把方案大致过一遍吧？” 余文钢却颇为不耐烦地回道：“行了，你这可恶的糟老头子，别在这里烦我了，赶紧忙你的去吧。” 云鸿：“……” 这就是任总口中很好打交道的一个人？ 他颇为无奈地看向了任总。 让他惊讶的是，被明显嫌弃了的任总却不以为意，微笑着向他招了招手说：“云鸿，那我们先撤吧，不打扰余院长跟俞总了。” 云鸿：“……” 正文 第728章 预热 老任竟然就这么被余文钢给撵走了！ 对此，连另一个当事人俞一尘都觉得余文钢此举稍稍有点任性。 正常来说，她和余文钢是第一次来跟华为广州办事处的人合作，理应给广州办事处的人一个做东的机会，一起吃个饭之类的。 可因为老任的瞎胡闹，余文钢连这一机会都不给了。 不过同为受害者，俞一尘也不喜欢自己的事被人所左右，因此虽然觉得余文钢的做法虽然任性，但并不算过分，于是一笑了之之后，走进了次卧，去安置自己的行李。 跟余文钢同居同一套房间又如何？ 之前同睡一个房间的事都干过，这又算得了什么？ 同样身无情感牵挂的俞一尘也豁得出去，并不在意他人的看法和眼光。 只是时间还这么早，总不能一直在酒店房间里干熬着吧？ 于是，稍稍洗漱了一下之后，她又走出了卧室，朝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余文钢问道：“晚饭怎么解决？去酒店餐厅？” 好不容易来一趟羊城，却吃酒店的大餐？ 开什么国际玩笑？ 尽管余文钢知道，白天鹅宾馆来的美食在羊城也是很出名的，可是与羊城满大街都是的各种特色小吃相比，还是缺了一丝市井的气息。 食在羊城，这天底下都有名的名号，可不是靠厅堂之菜打出来的。 “这种小事就包在我身上就好了。” 余文钢立即就站了起来。 现在的气氛其实还挺尴尬的，尴尬的原因，是因为这样的局面并非自然而然地发生，而是被人设计，因此余文钢也巴不得趁机出去逛一逛，把这种尴尬的气氛先化解了再说。 对此，俞一尘自然没有异议，她微微一笑，就跟着余文钢出了房间。 当然，她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尴尬气氛，于是在出了酒店，见余文钢并没有叫出租车，而是步行带着她往酒店外面走时，就开起了玩笑：“喂，你不会真打算把我带出去卖了吧？” “这主意不错，一会你记得帮我数钱，你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余文钢也回了一句玩笑。 两人之间那种尴尬的气氛顿时就因此烟消云散。 俞一尘又笑着问道：“你这是打算带我去哪里啊？” “上下九听说过吗？” 作为羊城最为出名的五星级酒店，白天鹅宾馆位于有“城市绿洲”之称的羊城老城区的沙面岛，而离它不到一公里远的地方，有一条同样很有名气的步行街，那就是上下九。 余文钢的目的地就是在那里。 上下九之所以在全国都闻名遐迩，是因为位于西关老城区的它，已经有了一千多年的历史，哪怕经历了时代的变迁，它也还保留着古老的特色，一路走下去，是连绵上千米的骑楼街，街上店铺林立，共有商店300多家，荟萃了岭南文化中的老西关美食文化、岭南饮食文化和岭南民俗风情。 到羊城，必游上下九，不游就是白来了。 余文钢作为前世的东道主，这么有特色的地方，他自然得带俞一尘来逛逛。 而对于闻名遐迩的上下九，俞一尘自然也是知道的，不仅知道，而且还是她前几次来去匆匆的莫大遗憾，她没想到，刚一抵达羊城，余文钢就送给了她这样一份小惊喜。 只不过…… “你确定是带我去上下九？不需要问问路，或者打个车之类的？” 这就是她的担忧。 在她的认知中，余文钢是第一次来羊城，没理由认识路才对。 余文钢却笑着回道：“你相信前世今生吗？如果你相信的话，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的前世就是羊城人，所以，对这里我熟得不能再熟了，是不需要问路的。” “我信你个鬼哦。” 俞一尘给了余文钢一个白眼，风情万种地回道。 但她的脚步却很诚实，仅仅地跟上了余文钢。 让她惊讶的事情很快就来了，在过了一座桥，跨过了几条街，又拐了几个弯之后，一块大大的路牌呈现在了她眼前：下九路！ 而在这一过程中，余文钢并没有停下来问路，也没有东张西望四处看路牌指引。 “你是怎么做到的？” 俞一尘不得不惊讶地问道。 “说了我前世就是羊城人啊。” 余文钢却又玩起了神秘。 不等俞一尘继续追问，他又说道：“准备放开你的肚皮吧，这一路走下去，可是有不少百年老店，汇集了整个羊城最为经典的风味小吃。” 有很多好吃的！ 这样的诱惑对任何女人都是难以抵挡的，因此俞一尘又略过了余文钢刚才的神奇表现。 可神奇表现一开始，就很难收住了。 “这家的萝卜炖牛腩不错，值得尝一尝，不过接下来好吃的太多了，所以咱们要一小碗就好了。” “这家的肠粉是百年老字号，味道绝对一流，也尝一小份吧。” “这家的鱼皮是一大特色，绝对不能错过，你等等我，我去买一份来。” …… 这一路走下去，类似的事情不知发生了多少，每次余文钢都像未卜先知似的，提前发起了提议，然后屁颠屁颠地去买了一份来给俞一尘尝鲜。 俞一尘一尝，味道果然不错。 “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多次见识了余文钢这种神棍似的表现之后，俞一尘又忍不住发问了。 “我说了啊，我前世就是羊城人。” 余文钢的回答还是这一句。 这样实在是有点可恶。 可这样的风格，却颇像小情人之间的相互逗乐子，因此俞一尘又给了余文钢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 其实两人之间的表现早就像是小情人了。 每一次，一碰到好吃的，余文钢就以好吃的太多，一次不能买多了为由，来跟俞一尘共享一小份。 碰到那种碗装的带竹签的倒还好，两人还不至于共用餐具。 可若是碰到那种一长串的，余文钢则是等俞一尘尝过之后，直接从她手里接过来，送入了自己嘴里。 竟然吃我的口水！ 俞一尘忍不住想起了这样一概念。 可余文钢不说，她又怎么好意思提醒？ 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他那种明显太过于亲昵的行为。 这也让她有了一种预感。 接下来的这个夜晚将会不平静！ 正文 第729章 把你给办了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为向往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对于不同的女人来说，会有不同的答案，但有些点一定是共同的，比如说花不完的钱，吃不尽的美食，游不完的山水，再加上一位有情郎。 而对于俞一尘来说…… 钱不钱啥的反倒没那么重要，若是重要的话，她当初就不会离开文艺圈，重要的是，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然后再有个有情郎，有点空闲的时间，陪她一起去游山玩水、品尝美食，过一过悠闲又美好的时光。 在此之前，那是奢望。 可今天她却体味到了那么一小丢丢。 尽管陪着她的是一个名为弟弟的小男人，年纪要比她小上很多，可如果忽略这一点的话，那就是全方位都无可挑剔了。 帅气，体贴，细心，还懂点情趣，不扭捏，再加上两人之间难得的默契…… 这样的情郎恐怕很难再遇上第二个。 只可惜年龄差距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巨大鸿沟。 那怎么办？ 俞一尘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斗争。 她其实很清楚，自己对余文钢也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他似乎也没有刻意去掩饰这一点。 若是掩饰倒好了，那样她还能稍稍克制一下自己内心对他的欲望，不掩饰的话，真的很难让她自控。 算了，豁出去了，放纵一下自己！ 俞一尘下狠心了。 当夜幕降临，两人在步行街吃饱喝足，余文钢提出带她去珠江夜游，欣赏羊城的美丽夜景时，她很自然地挽上了他的胳膊，随他缓缓走向了据说就在附近的轮渡码头。 两人真的很般配。 男的俊，女的美，再加上夜色的遮掩，两人之间那点年龄差距已很难明显被看出来，因此一路走过去，引来了关注无数。 俞一尘并非虚荣之人，可路人那些看着他们羡慕的眼神，还是给了她一种极大的满足感。 这样的满足感，是她这一辈子都从未有过的。 两人就这么缓缓走着，向着轮渡码头走去，没有任何言语交流。 任何言语都已经变得多余。 轮渡到了。 买票，上船，还是很默契很自然。 上了船之后，为了欣赏到最美的羊城夜景，俞一尘并没有选择进船舱，而是走向了甲板一侧，倚船舷而立。 只是早春的江风还带着几分寒意，船行没多久，她就一连打了几个哆嗦。 正当她稍感寒意时，一双有力的双手把她给圈住了，把她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揽她的人很自然，俞一尘却僵了。 不是因为冷而僵，而是因为一种她期待但又忐忑的界限的突破。 但她并没有挣扎，而是学会慢慢习惯，再慢慢放松。 如此温暖的怀抱真的可以让人遗忘一切。 包括言语。 也包括两岸美丽的夜景。 还包括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轮渡的广播提醒大家，黄沙码头到了，前往附近白天鹅等地的游客请下船时，俞一尘才反应过来，头也不会地问道：“我们下吗？”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回道：“我们还差几杯酒，去喝几杯再回去吧。” 俞一尘脸上又泛起了一丝红润。 她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做某些事情，是很需要勇气才能突破一道道防线的，而最能给人勇气的，莫过于酒精。 如此看来，他跟我一样，也在天人交战！ 俞一尘确实懂了。 看破不说破，才是此时最明智的做法，于是，她继续把主动权交给了余文钢。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也很自然。 在下一站下了船之后，她默默地跟着余文钢走进了江边一家氛围很不错的清吧，在一个昏暗的角落坐了下来，开始默默地品尝美酒。 还是不需要多说什么。 不问过往，不期将来，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就当今晚是一场梦，哪怕明天梦醒又回复当初，也没啥可惜和后悔的。 这就是俞一尘此时的心态。 音乐伴酒，让她变得无比的平和、淡然。 此时的余文钢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是他怂了吗？ 有点。 怂的原因，并非是怕承担他所担负不起的责任和后果。 作为一个重生者，他并不认为男女之间一旦发生点什么就一定得负责任，在后世，男欢女爱已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事后一拍两散的比比皆是。 他也不是担心两人一旦越界，就连姐弟都没得做了。 这世上真有所为的红蓝知己，纯粹的男女闺蜜？ 有！ 但那种要么是取向异常人士，要么就是真正的道德君子。 余文钢的取向当然正常，也不认为自己属于真正的道德君子，更不想靠虚伪来抑制自己的欲望，因此，真要是因此做不成姐弟的话，那就做别的好了，他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那他在怕什么？ 怕再次被回炉重造。 毕竟，前世的他就是在酒后做了类似不该做的事，然后被送会了今生。 而他的今生，理想才刚刚起步，华为的事也刚做了个开头，若是再被回炉重造，那这下就玩大了。 老任啊老任，你弄这么一出，就不怕把自己给害了吗？ 若是我真被回炉重造，那我弄起来的这一大摊子你能扛得起吗？ 他忍不住又腹诽起了老任的恶趣味来。 当然，他也很清楚，老任的恶趣味只不过是起了一点煽风点火的作用，真正的本质还在于他自己内心的欲望。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俗人，而在目前的情况下，真正能吸引到他的，不是顾晓薇、汤佳茗那样的生瓜蛋子，也不是纪灵月那样的妖媚女秘书，而是俞一尘这种内敛但又风情万种的气质女人。 妈的，要是连本能的欲望都必须压制，那这样的重生又有何意义？ 余文钢想通了。 一口气就给自己灌了一大杯。 这样的举动，颇有一点酒壮熊人胆的味道，因此立即就引来了俞一尘的一声轻笑。 “笑什么笑！今晚我必须把你给办了！” 被惹急眼了的余文钢恶狠狠地来了这么一句。 气氛一下又凝固了。 俞一尘没想到，她的一声轻笑，招惹来的竟然是如此大胆的一句。 彻底挑破的一句。 这一句，注定今晚将是一个美好但又不平静的夜晚。 PS：老黑承认，本书写到现在，最大的败笔应该是在感情方面，因为某些顾虑，原本的计划被彻底给打乱了，因此只能以这种方式来给大家一点交代。 至于大家满意不满意，我就管不了太多了，至于接下来的内容，我就不多写了，大家自己充分去发挥你们的想象力吧。 正文 第730章 先声夺人 这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能除了两位当事人之外，其他人根本就无从知晓，反正第二天一大早，当老任带着云鸿，还有华为羊城办事处的两人前来跟余文钢汇合时，余文钢和俞一尘早已洗漱干净，坐在会客厅里等他们。 “两位，昨晚休息得好吗？” 恶趣味未止的老任还想试探一番。 余文钢立即就给了他一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回道：“老任，你是想让我撂挑子走人吗？” 这立即就让老任尴尬不已。 另外两位做销售的同事对此还有些不明所以，同来的云鸿却知道，很有个性的余院长对昨天老任的刻意安排还余怒未消，连忙和稀泥道：“余院长，一会就要去移动公司了，要不我们简单商量一下……” 接下来是正式的商务洽谈，原则上来说，华为这边也得提前简单商量一下，做一下分工，谁负责主谈，谁负责技术讲解之类的。 余文钢却毫不客气地打断道：“不用了，一会你们的职责，就是当一个合格的听众，啥都不要说，全部交给我来搞定。” 华为广州办事处的几人立即就面面相觑。 全部交给你？ 这是要单打独斗的节奏？ 你行不行啊？ 要知道，一会要面对的可是一群移动公司的大佬们，一个个都是通信行业的精英，你一个毛头小伙，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大家对此表示高度怀疑。 唯有刚被余文钢怼过的老任对此深信不疑，立即就拍板道：“那就听余院长的。” 一锤定音。 再次见余文钢真章的时刻马上就要来了。 对于华为的这次新业务推介，粤省移动公司确实是够重视的，因为对于刚刚分家，还没正式挂牌的移动公司来说，除了现有划分出来的移动电话及短信业务以外，其它方面都是一片空白，而彩铃业务却是一项极有特色的增值业务。 移动电话及短信业务的增长是有序的，因此新的移动公司要想在业绩上有所突破，那就必须丰富产品线、发掘新业务、完善自身的产品结构等方面做文章。 此时的移动公司，正处于嗷嗷待哺的状态。 因此，粤省移动对于这一极其新颖的业务自然极感兴趣，再加上听说华为的任总将亲自到场，自然就更为重视了，准备以豪华阵容来对待接下来的这场商务洽谈。 不仅市场经营部的总经理李天泽将亲自主持洽谈，连省公司负责增值业务的徐副总也将列席，至于其它辅助部门的相关领导和技术人员就更不用提了，阵容相当庞大。 洽谈双方很快就在移动公司市场部的大会议室荟聚。 让李天泽稍感惊讶的是，简短的寒暄过后，坐在华为阵容首位的竟然不是大名鼎鼎的任总，而是一位极其年轻的青年男子，而任总则是坐在他下首。 这年轻人可能是今天的方案主讲者！ 在有了简单的判断之后，李天泽朝老任微微点了点头：“任总，可以开始了。” “各位领导好，我叫余文钢，是彩铃业务的主设计师，今天由我给给大家介绍这一新业务。” 华为这边，接话的自然是余文钢。 他很干脆地介绍了自己的一特殊身份。 彩铃业务的主设计师！ 这一身份立即就引起了李天泽的兴致。 主设计师亲自来讲解业务方案，这说明华为这边绝对够重视的，对于这一安排，李天泽极为满意。 就是这位主设计师太年轻了一点！ 李天泽打开了华为提前递交过来的业务解决方案，开始等待余文钢的下文。 正常来说，这样的新业务推介会，一开始是大致讲解具体的业务内容、模式，以及简单的技术实现方案。 约定俗成的套路。 余文钢却说道：“关于具体的业务内容，各位领导手中的方案里已经描述得很详细，因此我就不过多地讲述了，不如我们换一种方式，让领导们更为直观地体会一下这一业务的魅力所在。” 不一样的套路！ 李天泽兴致勃勃地看向了余文钢。 余文钢则是无比的淡定，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始拨电话，然后打开免提，将它搁到了会议桌上。 “江城多山，珞珈独秀，山上有黉……您好，这里是百年名校江陵大学校长办公室，电话正在接通中，请稍候……” 电话里传来的是一段带着优美背景音乐的清脆女声，如诗朗诵一般，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立即就把移动公司的众人给吸引住了。 这就是方案中所提的彩铃！ 所谓的个性化回铃音！ 大家立即意识到了这一点。 而与干巴巴的方案讲述相比，这种身临其境的实操体验给，给大家带来的冲击感自然会更为直接。 “喂，你好……” 只可惜这种优美的体验很快就被一个沉稳的男声给打断了，接下来大家不得不意犹未尽地听余文钢跟电话里的男子客套一两句。 不过还好，余文钢并没有让大家久等，客套几句之后，他很快就挂了电话，再次跟大家说道：“这就是彩铃业务，严格来说，刚才的那一段个性化回铃音，是方案中提到过的一种应用模式，叫企业彩铃。 “接下来，我让大家体验一下另一种风格的个性化彩铃。” 他又再次重逢起了拨打电话的操作。 又一段极具个性的配乐彩铃再次传入大家耳中。 “刚挂电话你又来电，铃声虽响我假装听不见，想让我接电话我可是有条件，想请我吃饭就去星级大酒店，别的我都不要我就要吃海鲜……” “光是吃饭还不够，我的条件还没完，再去歌厅把歌练，一唱唱到大半夜，然后再去吃宵夜，宵夜完了再借你五百万……” 传入大家耳中的是一段节奏感极强的说唱音乐，伴随着同样极强节奏感的背景音乐。 与前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电话并没人接听，因此大家能完整地听完一整段，直到电话里传来滴滴滴的断线音。 太有个性。 太有冲击力了！ 冲击力大得连李天泽都忍不住说道：“这一段能再来一遍吗？” 真正的意犹未尽。 李天泽的兴致确实被彻底勾起来了。 他的这一要求自然被再次满足。 当余文钢的电话再次被挂掉之后，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如此身临其境的体验，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冲击得李天泽等人必须有一点点时间来消化和回味。 毫无疑问，这是一项极具前景，将大受用户欢迎的新型业务！ 李天泽开始对这一业务下定论。 作为通信行业的行家，他自然能准确地判断到这一业务的魅力所在，比如说那正规正矩的企业彩铃，将会大受VIP商业级大客户的喜欢，而那种极具冲击性的个性化彩铃，绝对是年轻用户们的至爱。 这样的业务必须上！ 具体怎么上？ 他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年轻的余文钢。 如此独特的方案介绍方式，让他对这位年轻人及他所设计的彩铃业务更加有所期待了。 正文 第731章 别出心裁 原来新产品推介竟然还可以这么玩！ 当李天泽把期待的眼神投向余文钢，等待他的下文时，云鸿也正怔怔地看着余文钢。 在来之前，因为余文钢的霸道，一副独揽乾坤的模样，让云鸿对今天的这场商务洽谈还充满了担忧。 粤省移动的人好搞定吗？ 当然不！ 自打进华为起，云鸿就来了养成办事处，从一名普通的销售做起，一步步爬到了现在的位置，而他所负责的销售业务，正式原电信的GSM业务，因此他对现在移动的这帮人非常熟悉。 比如说李天泽这位市场经营部的总经理，在云鸿看来，就是一位极懂业务，但又极其不好打交道，很难被忽悠的领导。 因此哪怕任总跟他说过，余院长的业务能力强得很变态，云鸿也还是有所担心。 之前在来移动的车上，他还悄悄担忧地问过任总，这样会不会有问题。 “你可以怀疑我的能力，也不要去怀疑余院长的能力！” 这是任总给他的答复。 那现在的结果呢？ 业务的合作基本已经没太大障碍了！ 这是云鸿现在的判断。 熟悉李天泽风格的他很清楚，就在李天泽要求再听一遍那条彩铃时，就已经表明他对这一业务已经产生强烈兴趣了，那接下来只剩下具体运作模式和价格的问题。 这其实已经不算什么大问题。 对于行事风格极为霸道的李天泽来说，只要他能看上的业务，他的出手其实还蛮大方的，而彩铃业务又是华为的独家，因此接下来其实不难谈了。 而做到这一点，余文钢做了什么？ 也就是说了两句开场白，然后拨了两个电话而已，连自己的华为大老板，理想集团大老板，华为江陵研究院等重要身份都没有亮出来，就以一种先声夺人的方式，快速得到了合作方的高度认可。 云鸿从未见过如此高效的新业务推介方式。 在做销售方面，云鸿自认为已经算得上是高手了，可现在跟余文钢这一出手相比，他还是有了一丝自愧不如的感觉。 必须好好学习学习！ 云鸿也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伫立在会议桌一角准备继续发言的余文钢。 接下来他又会有怎样的惊人之举？ 云鸿确实起了学习之心。 “从大家的反应来看，我想这一业务的大好前景应该是能得到领导们的认可了，那么接下来我不谈技术实现，而是来跟领导们分享一下这一业务的运营思路。” 余文钢又出声了。 这一出声果然又是别出心裁。 正常来说，一项新业务推介会，具体的流程是先讲业务的具体内容，然后再讲技术实现方案，之后是提出具体的合作模式，至于运营，那是运营商们的事，一般业务提供方很少去涉足。 可现在余文钢倒好，技术实现不谈，合作模式也不谈，直接去干喧宾夺主的事。 确实够别出心裁的！ 云鸿暗暗思忖道。 李天泽此时也有所惊讶。 他心想，你华为作为一家设备和通信业务系统集成商，卖你的业务和设备就是了，业务的具体运营方式是我们运营商的事，你谈这个干嘛？ “我个人认为，一项新业务，业务本身好不好其实没那么重要，更重要的是具体的运营方案，业务运营得好，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业务本身的巨大潜力。” 余文钢开始对他的行为进行解释。 听起来似乎挺有道理。 但还不够。 “作为业务的主设计师，关于这一方面的内容我也是充分考虑过的，在这里，我把我所考虑的关键点分享给大家。 “我个人认为，这一业务运营成功的关键有三点，一是合理的资费，二是足够多的内容支撑，三是巧妙而有效的推广手段。 “那么这三个关键点该如何来解决呢？” 余文钢的语速逐渐加快，但言语很紧凑，表达几位清晰。 接下来，他开始围绕这三点来讲述自己的看法。 比如说资费这一块，提出了业务月租费五元每月，每下载一条个性化彩铃0.5元到一块的具体思路。 再比如说内容支撑这一块，他给出了引入服务提供商、内容提供商一起来合作的建议。 这一段，还是余文钢在唱独角戏。 但云鸿有留意到，余文钢的演讲技巧是极其高超的，他所提的那些思路也是十分合理，有些甚至是极其新颖的，因此在他讲述的整个过程里，移动公司那些领导一直都听得全神贯注，思路完全被他带了进去。 “接下来，该重点讲讲快速有效的推广手段了。” 余文钢的言语跳入了下一个环节。 一个极其重要的环节。 “关于如何快速有效地来推广这一业务，我有一个大胆的主意。” “什么主意？” 李天泽立即就好奇地问道。 别出心裁的讲述效果开始呈现，因为完全被余文钢的思路所吸引，李天泽开始跟余文钢互动了。 “业务一推出，就直接向所有用户开放，免费试用三个月。” 余文钢给出了答案。 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在这个年代，移动还只有简单的通话业务和短信业务，并没有太多带月租的增值服务，就算有，比如说呼叫转移功能等，也都是直接向用户收取月租费的，还没有过免费试用的先例。 直接向所有用户开放。 免费试用三个月！ 可余文钢现在却在彩铃业务上提出了如此大胆的一个提议。 大胆的让李天泽都不得不慎重考虑这一提议的可行性。 他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最为快速有效的方法，通过这样一方法，几乎粤省移动的每一个用户都能在第一时间内领略彩铃业务的妙处。 只是粤省移动现在可是已经有了上千万用户，这一免，就是上亿金额的价值，这么做合适吗？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一免，彩铃用户就有了庞大的用户基础，一等试用期结束，收入也是相当可观的，损失的那一点免费金额很快又可以赚回来。 好像可以搞哦！ 正文 第732章 提前出现的梦网 李天泽又细细体味起余文钢之前的这番话来。 毫无疑问，今天的这场新产品推介会，因为余文钢的不按常理出牌，已经稍稍有点变味了，可这种味道却变得很让李天泽喜欢。 很少有卖产品和业务的商家来给运营商关于产品的运营建议，因为那是运营商经综合考虑后才能定的事情，而且，相比卖产品搞技术的商家，运营商在运营方面的经验自然也更丰富，因此很少有商家敢这么做。 可原本的模式却被今天这场新产品推荐会颠覆了。 那余文钢提的这几个建议合理吗？ 非常合理！ 五元每月的功能使用月租，少量免费的彩铃之外，每下载一条彩铃到个人彩铃包额外收费0.5到1元，哪怕是让李天泽自己来定，他也会差不多这么定。 运营商只管运营，彩铃内容的事交给服务提供商和内容提供商去做，大家一起发财！ 这一思路更是让李天泽眼前一亮。 在拿到华为的方案时，他就曾经考虑过彩铃内容的问题如何来解决，如果没有丰富的彩铃内容来支撑，这一业务的价值就大打折扣，而做彩铃内容又是一件工作量极其巨大的事，刚成立的移动公司根本就没有足够的人手…… 为此，李天泽曾颇感头疼。 可现在因为余文钢的这一建议，这一头疼问题却可以彻底解决了。 这一点一会还可以深入交流一下！ 至于以免费试用的方式去推新业务，则更是一个非常大胆的建议。 从表面上看，大规模的免费试用在前期会耗费移动大量的资源，可细细一算账，却是一件大赚特赚的事。 这么有创意的推广模式，或许移动在别的业务推广上也可以借鉴一下！ 李天泽细细思忖道。 作为从电信新分出来的公司，移动在各个岗位上其实都是缺少优秀人才的，包括市场经营部，也很难有能入李天泽法眼的顶级市场策划人才，而余文钢的这些提议，则在某种程度上又帮了他的大忙。 这样的新产品推介模式他喜欢！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考虑清楚之后，李天泽决定参与进话题中去，并且适当主导，不再任由余文钢唱独角戏了。 反正这一推介会根本就没按常理出牌，那就干脆彻底颠覆。 “余工……” 稍稍斟酌了一下之后，李天泽开口了，因为不清楚余文钢的具体职位，他只能自行给他安插了一个工程师的名号。 “关于你刚才所提到的那些运营建议，我有几个问题想跟你探讨一下。” 李天泽又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一开口，又让云鸿暗暗吃了一惊。 熟知李天泽风格的他知道，在以往的业务洽谈中，李天泽是一个很能沉得住气的人，经常能做到一场洽谈下来，只听不发表意见，然后才在洽谈之后安排下属给你一个非常强势的决定。 可今天他又反常了。 至于反常的原因，不用说，肯定是余文钢的建议引起了他极大的参与兴致。 看来余院长真的很厉害！ 云鸿又暗暗赞了一句之后，继续耐心等待接下来的交流。 “关于你之前所提的联合服务提供商、内容提供商一起做的建议，你这边有具体的思路吗？” 在跟余文钢有了互动之后，李天泽直接进入了他最感兴趣的话题。 余文钢：“……” 不按常理出牌铺垫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这一句！ 他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其实如果只是单纯地帮华为卖彩铃业务的话，对他来说真的没难度，可问题是他这次过来，帮华为卖业务只是其次，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帮理想文化入局，在移动手里长期分上一杯羹。 这就有点难度了，因为在现有的情况下，移动的绝大部分业务都是自营，很少对外合作，至于SP（服务提供商）和CP（内容提供商）的概念，则要等到今年年底，移动开始考虑往增值业务方面发力，并推出了移动梦网计划之后才有的。 因此，他想要达到自己目的的话，就必须帮移动把这一概念提前来进行尝试，而这种极其前卫的合作概念，必须要移动主动来提起才不会显得突兀。 “当然有。” 余文钢笃定地回道。 “不仅有，而且我还有一个较为超前的提议。” 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 李天泽颇有兴致地说道：“说说看。” “从业务类型上来说，彩铃业务只能算是一项增值业务，因此在考虑如何运营好这一业务时，我将思路扩大到了整个增值业务的范畴……” 余文钢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了起来。 作为粤省移动前世的市场部总经理，他在任的时候，移动的增值业务已经发展到了一个非常成熟的阶段，因此论对增值业务的理解，余文钢自然要比李天泽，以及负责省公司增值业务的徐副总都要强得多。 有经验，有曾经的高度，那他当然知晓如何来表述才能更显水平，以及更能吸引李天泽及徐副总的兴趣。 “众所周知，增值业务是运营商所提供给消费者的，比基础业务更高层次的信息需求，因此，它在服务上，以及内容上有着更高的要求。 “就好比彩铃业务，移动除了提供优秀的服务以外，还必须提供足够丰富的内容来支撑，以满足不同消费群的个性化要求。 “可对于刚成立，还大量缺少人手的移动来说，这些工作量极其巨大的服务性工作，以及内容采编工作如何来做？ “在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情况下，联合外界一起来做才是最佳的选择。 “可如何来吸引外界的优质商家呢？ “在商言商，制订出一个合理的游戏规则，让大家齐心协力来营造一个大市场，让大家都有利可图就成为了必须。 “有合理的游戏规则，有众多的合作伙伴，有一个潜力无限的大市场，因此我建议移动这边可以考虑为此专门成立一个新的品牌，比如说叫移动梦网之类的。” 余文钢又一口气来了一长段。 所有人都呆住了。 包括李天泽。 也包括云鸿、老任他们。 要包括省公司专门负责增值业务的徐副总。 你只不过是来推销一项新业务而已，整着整着，竟然整出了这么大一出？ 正文 第733章 挖墙角之心 吃了咸萝卜操淡心！ 李天泽此时想到的是这一句谚语。 是的，一个推销业务的，却操了这么大的心，来为移动公司考虑增值业务的大盘子，这心未免也操得太大了一点，若不是华为原本就已经很不错，他简直会怀疑余文钢别有用心。 想进移动之心！ 在移动公司刚成立并大量缺人的情况下，确实有不少合作公司的员工来他面前挣表现，想趁机混入移动谋发展。 只可惜能入他法眼的人不多见。 而现在…… 他不得不承认，尽管他认为余文钢别有用心，可他刚才这一番说辞确实又打动了他。 成立增值业务新品牌，制订一个合理的游戏规则，拉上大家一起来营造一个新的大市场！ 这样一提议真的很让他动心。 要知道，刚拆分出来的移动现在确实是一片空白，在业务上，除了基础的电话和短信业务以外，与之相关的增值业务几乎为零。 而在基础业务已日趋稳定的情况下，寻找新的业务增长点又成为了他所管辖的市场经营部的主要工作目标，比如说急于语音、短信、Wap的行业应用，又比如说针对普通用户的特色业务。 这一块想弄好，确实有必要好好规划一下，来下一盘大棋。 他本身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一直没有形成一个清晰的思路。 现在，余文钢却为他指明了方向，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嫌弃余文钢在瞎操心吗？ 不仅不嫌弃，还有了更强的沟通兴致，要是真聊得合他意的话，他甚至还想一会宴请任总时，厚着脸皮向任总开开口，把这一人才给挖过来，专门到他手下来为他出谋划策，他也可以许余文钢一个比华为更好的前程。 当甲方不比当乙方更香吗？ 他相信只要他开口，老任就没法拒绝，余文钢也没理由不答应。 想多了，还是先把这一话题继续聊开再说！ 李天泽理了理思路，接话道：“移动梦网？这名字不错，刚才这主意也不错。” 因为真心认可，他难得地给了余文钢一句肯定。 移动梦网！ 对于这一名字他确实也非常认可，要知道，现在移动正在大推Wap手机上网功能，一个如幻如梦、梦想般的梦字，再加上一个织网、上网的网字，足以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 很好的主意。 好听的名字。 这就是李天泽认可余文钢这一建议的原因。 “有更具体一点的思路吗？” 肯定过后，李天泽又紧跟着问了一句。 这又是一个余文钢想要的问题，但也是一个覆盖面极其大的问题，真要余文钢来讲的话，他完全可以把前世移动梦网的游戏规则稍稍修改一下拿出来说，可那样真的很费口水。 于是他回道：“关于具体的游戏规则，还是移动这边更专业，所以我就不多讲了，我就收益分配模式来给点建议吧。” 他即刻把问题缩小化、核心化。 因为他的主要目的是帮理想文化争取入局机会，因此游戏规则其实并没那么重要，不管是他来提，还是移动来制定，合理，各方都可以接受都是重要前提。 但收益分配这一部分就不一样了，多一点，少一点，差别就非常大，因此他干脆以建议的方式，来再次重新前世那一较为合理的分成比例。 “说说看。” 李天泽上道了。 “不管是何种增值业务，收益都包含两部分，一部分是业务功能基础服务费，一部分是内容资费，无容置疑的是，基础服务费肯定是归运营商所有，需要拿出来分配的是内容资费。” 余文钢又开口了。 他这一开口，立即又给了李天泽一种非常专业的感觉。 这话没毛病！ 他立即认可地点了点头，问道：“那关于内容资费你建议怎么分？” “百分之七十到八十五归SP或CP所有，剩下的归移动。” 一个标准答案立即从余文钢嘴里脱口而出。 移动拿小头！ 这听起来似乎对移动相当不利，但李天泽并没有太在意，而是继续问道：“理由呢？” “关于这一分配原则，我是参考传统行业的成本核算，通常来说，不管是那一行业的产品制造上，在给自家商品定价之前，都会核算成本。 “在渠道成本这一块，大部分厂商所能接受的比例，是产品最终销售价格的百分之三十以来，一旦超过这个比例，就被认为不合理。” 余文钢立即就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毛病！ 李天泽又接受了这一观点，但他又继续问道：“那按三七分就好了啊，为什么你的提议会存在那么大的幅度差别？” 他指的是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八十五之间的巨大差距。 “咱移动充当的是一房东的角色，在房子太多，自己管不过来的情况下，得给二房东一点赚差价的机会啊。” 一个极为形象的比喻从余文钢嘴里冒了出来。 呵呵，把移动比喻为出租房子的一房东，把SP比喻成二房东，CP为租客，这一比喻有点意思！ 李天泽瞬间就明白了余文钢的意思。 内容资费收益中，百分之八十五分配给一级SP，不具备直接接入移动资质的CP接入SP来为移动用户提供内容服务，而SP赚取百分之八十五到百分之七十之间的那一部分差价来当成服务费，这样的分配模式确实很合理，也符合传统商业的成本核算原则。 这小伙确实很有才！ 而且，他刚才说的是咱们移动，这说明他确实别有用心。 有想进移动之心！ 那一会招待宴时，可以跟老任开这个口了！ 因为误会，李天泽又起了挖墙角之心。 “很好，你的建议我很感兴趣，晚点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私下详细聊聊。” 李天泽立即就向余文钢发出了邀约。 私下聊的邀约。 至于私下具体聊什么，那就是他来主导的了，比如说帮余文钢规划规划他进移动后的未来之类的。 一直在认真听着的云鸿又听傻眼了。 大佬，我们是来卖彩铃业务系统的，不是来帮移动出谋划策的好吧，这明显跑题了啊！ 一开始，他还有这一担忧。 可听到现在后，他的担忧又一扫而空了。 真正的合作是怎么敲定下来的？ 绝不是在会议室里，而是在私下的沟通中来定调子。 现在，因为余文钢一番跑题的建议，竟然轻松地得到了李天泽私下沟通的机会。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 那买卖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原来合作还可以这么谈！ 他顿时又有了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正文 第734章 挖人进行时 在余文钢成功博得了李天泽的好感之后，接下来的洽谈已经基本没有了悬念。 对于一项新业务的推销来说，合作的达成并非一撮而就的，产品推介还只是一个开始，在产品推介得到客户的认可后，接下来还有有客户论证、上门体验考察、缔结合作、安装调试等流程。 因此对华为来说，这一场产品推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以一种非常特殊的方式达到。 整个推介过程，余文钢根本就没说太多跟彩铃业务相关的内容，若说有的话，仅仅是拨了两个示范性电话而已，其它的都是在扯犊子。 可偏偏这种扯犊子的方式，却让李天泽下达了相关部门立即对这一业务进行技术论证、可行性分析的指示。 做领导的风格就是这样的，不关注具体的过程，不插手太多的细节，只做决定，只问结果。 而熟悉李天泽风格的云鸿知道，在粤省移动上彩铃业务已经基本没有了障碍，因为在整个粤省移动，李天泽的风格是极其霸道的，他所作出的决定，恐怕省公司的副总，比如说徐副总都没法干涉。 李天泽也有这一霸道的资格。 因为从配置上来说，通信公司的市场部往往会比其它部门高上起码一级，比如说李天泽，他的行政级别就跟徐副总一样高。 而且，他主管的是整个移动的核心业务部门，论重要性，恐怕徐副总都没法比。 “任总，细节的事就交给下面的人去谈吧，要不你跟余工先去我办公室坐一会？” 在下达了指令后，李天泽准备撤了，并且向老任发出了邀约。 不仅如此，他还把余文钢也一起拉上了。 挖墙角进行时。 老任还有点不明就里，立即就站了起来，准备同余文钢一起去李天泽的办公室。 当然，他没有忘记把俞一尘也一起叫上。 几人很快在李天泽办公室里坐了下来，喝上了热腾腾的好茶。 李天泽也坐了下来，准备开始挖墙角工程。 他笑着朝老任说道：“别看余工年轻，但很有才啊，没想到他不仅在业务策划设计方面有一手，在市场策划方面也很有才华啊。” 因为要挖墙角，所以他又先把余文钢给夸上了。 老任笑而不语。 这话他怎么接？ 在余文钢没有自己暴露他的其它身份之前，他跟李天泽说，你这评价还低了点，他是各个领域都极具天赋的全才？ 既然连余文钢自己都装傻充楞，那他也只好笑而不语了。 李天泽又误会了。 他还以为老任是谦虚。 不过没关系，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就算是在老任面前，也没什么顾忌，毕竟在华为面前，移动是绝对的甲方。 因此，不管老任谦虚不谦虚，李天泽都是直接开口道：“任总，跟你商量个事呗？” “您说。” “把余工借给我用一段时间咋样？我这边摊子刚铺起来，很缺余工这种有才华的人才啊。” 直接要人了。 当然，李天泽打的是借用的招牌，至于借过来后会不会还，那就不好说了，他相信只要余文钢先过来，然后他这边再多给余文钢一些甜头，到时恐怕连余文钢自己都未必会回华为。 老任愣了一下。 想挖余文钢进移动？ 他没想到，李天泽把他们叫来办公室，一开口竟然是提这个。 这让他怎么接话？ 老任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向余文钢说道：“这事我没意见，不过行不行你还得问小余的意见。” 他很不厚道地把锅甩出去了。 李天泽却笑了。 在他看来，只要老任松口，那余文钢那边也就是走个过场，混职场的，能有几人拒绝得了移动的诱惑？跟何况现在还是他这位市场经营部的老大主动要人，注定的前程无量？ 他又误会了。 以为老任这么说是在耍太极。 于是立即转向余文钢道：“小余，你的意思呢？要不你过来给我当助理，帮我一阵子再说？” 为了能让余文钢心动，他不惜下了血本。 稍稍懂点职场规则的人都知道，助理这一职位听似打杂的，可实际上却是一个部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个位置，有他撑腰，别说下面二级部门的经理，哪怕是市场经营部的副总，见到也得客客气气的。 而他之所以下这样的血本，一是因为余文钢确实有才，二是他察觉到，余文钢在华为应该也是颇受重任的，这一点从老任对待其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锅就这么甩到了余文钢手里。 而老任这个老不修，则笑眯眯地看着余文钢，想看他怎么来接这个锅。 余文钢无奈地耸了耸肩。 他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想为理想文化找到切入移动的机会而已，于是又小玩了一把，没想到结果却玩出了这么一出。 让我再次进移动？ 把前世的路再走一遍？ 还别说，真要他开着挂把前世的路再走一遍的话，那他这世的成就绝对会比前世要高得多，因为他不仅开了挂，现在的起点也比前世要高多了。 唉，开挂的人生啊，到哪里都吃香！ 在很不要脸地自夸了一下之后，他没有立即接李天泽的话，而是冲着老任来了一句：“老任，你这么做又很不厚道啊！” 这个锅其实并不难接，以他的情商，完全可以轻松解决。 不就把自己的真实身份亮出来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现在大局已定，把真实身份亮出来，接下来反而会更好谈。 这下轮到李天泽愣住了。 他叫任总老任？ 还直接指责任总很不厚道？ 这样的叫法，这样的语气，别说是华为的普通员工，就算是华为的高层也未必敢吧？ “任总，这是怎么回事？” 李天泽又把疑惑的眼神投向了老任。 这下又轮到老任尴尬了。 他没想到，余文钢非常简单的一句，又轻松把锅甩到了他身上来。 而且他还不得不接。 否则的话，就会背上玩弄李天泽感情的嫌疑。 “呵呵，李总，小余的身份可是非同一般啊，恐怕他没法抽身来帮你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开始揭余文钢的底了。 李天泽：“……” 身份非同一般？ 很有来头？ 正文 第735章 大局已定 “小余的身份非同一般？” 李天泽直接把自己的疑惑表达了出来。 “呵呵，实不相瞒，余总手中华为的股份，可是比我还要多一点，他才是华为真正的大老板。” 老任笑眯眯地来了这么一句。 一开火就直接上重炮。 轰得李天泽一下就傻眼了。 华为真正的大老板？ 这怎么可能？ 李天泽确实一下被轰懵了。 老任却没打算就此罢休，又不做停顿地补充道：“哦，对了，他自己手下还有另一家前途无量的集团公司，而且他还是绝对的大股东。” 因为清楚余文钢的来意，因此老任也顺带再爆了一记小料，来为理想文化的切入做铺垫。 李天泽还在继续懵逼中。 华为大股东。 再加上一家绝对控股的集团公司。 这样的身份叠加到一起，立即就让他有了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亏我还想挖他过来当助理！ 若不是早已在职场上把脸皮给练厚了，此时的他绝对会羞得满脸通红。 唉，也难怪他对任总一点都不客气，原来是有恃无恐！ 李天泽算是明白了原因。 与此同时，他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 如此年轻就成为了华为大股东不说，还拥有一家前途无量的集团公司？莫非这是一位很有来头的太子爷？ 与江陵电信的袁宏韦一样，此时的李天泽也开始想偏了。 但他又弄不明白的是，那位太子爷还会自己去设计新业务不说，还亲自上门来推销？ 这样真的不符合常理！ 唉，丢人丢大发了！ 李天泽叹了一口气，哈哈一笑，给自己台阶下说：“哈哈，余总，不好意思，唐突了哈。” 他其实是很想问问余文钢的来头的，可这种事能当着人的面随便问吗？ 至于挖余文钢来移动给他当助理…… 那就纯粹就是一个笑话。 移动再香，有人家当身家无数、财务自由、无拘无束的大老板身份香？哪怕把移动集团公司的总经理给他，人家也未必看得上吧？ “哈哈，李总客气了，我这点能耐能被李总看得起，说明我还不是一无是处啊。” 还好，不仅他自己给自己台阶下，余文钢也给了他一级不错的台阶，让他顺利走出了尴尬。 李天泽顺水推舟地问道：“能冒昧地问一句，余总手下的集团公司叫啥名啊？” 他开始打探余文钢的来头了。 老生常谈。 这是一个余文钢每次都无法避开的问题，好在有老任在，否则的话，他又得费尽口舌自卖自夸一番了。 理想集团，这是一个在江大之外还声名不显的名字，也只有由老任以局外人的角度来稍稍解释一番，才能让李天泽明白，这家新集团公司的未来到底将会有多辉煌。 于是余文钢的其它身份也同时被彻底爆出来了。 江大的天才学子，专利专业户，院士的亲传弟子，华为江陵研究院院长…… 因为已不是第一次干这个活，老任倒是讲得绘声绘色，只是弄得余文钢不得不再次充当大熊猫的角色，来接受李天泽所投注过来的惊讶的眼神。 这绝对是把脸皮练得比城墙厚的大好机会。 当然，这样也是有收获的，那就是在接受了李天泽一次接一次的恭维之后，顺利把话题引入到了理想文化和彩铃业务内容支撑平台上。 余文钢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位前世大Boss虽然最终的下场不怎么好，但是在业务能力上绝对没得说，当他一听说理想文化连彩铃业务的内容支撑平台都已经准备好，并且还准备了大量已有音乐版权的彩铃时，兴致立即又来了，再次跟余文钢探讨起了业务方面的问题。 这一探讨，彩铃业务江陵试验局的话题也顺利引入。 “你们搞的这个试验局，不仅只是开通功能上的试验，还准备在运营推广上也试验一番？” 李天泽又惊讶地问道。 由不得他不惊讶。 尽管他已经知道，彩铃业务是华为和理想文化合作在推，华为负责提供设备和建设系统，理想文化负责做内容支撑，可余文钢的这种操作又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还是可以用那句谚语来形容：吃了咸萝卜操淡心。 彩铃业务的运营是运营商的事，可理想文化却在江陵大学搭起了实验局不说，还准备利用江大的年轻学生和小灵通系统试验局来试验一种高效的运营推广模式。 这是在帮运营商探路。 这种费心费力但却未必能给理想文化带来额外收益的操作，很少有其它企业去做。 但毫无疑问，这一试验效果一旦不错，对于粤省移动来运营彩铃业务是能起到很好的借鉴作用的。 “我开始期待你们这个试验局顺利运作起来了。” 李天泽又及时地表达了他对余文钢这一举措的赞赏，并且笑着补充道：“尽管小灵通业务将是我们移动未来的强劲竞争对手，我也没法抱怨你们脚踏两只船了。” 这话说得…… 让老任和余文钢都不得不尴尬了一下。 李天泽又说道：“这样吧，任总，商务洽谈这一块咱们加快推进一下吧，尽快谈下来，然后开始系统的施工建设，争取赶在五月份，就率先在咱们这边把彩铃业务给推起来。” 这就是干大事者的魄力。 按照正常的商务合作流程，是先谈价格和合作条件，反复交涉几轮然后再最终敲定合作意向，可李天泽为了能让粤省移动成为彩铃业务的全国性样板，决定不在这一过程中浪费太多的时间了。 这样的魄力，连老任都不得不惊讶地问道：“李总就不担心我们在系统方面报高价？” “呵呵，我有必要担心吗？难不成任总打算狠宰我们一刀？” 李天泽反问道。 确实很有魄力！ 连余文钢都不得不感叹道。 别看他的这位前世大Boss后来的结局不咋地，可是在业务能力上却是没得说的，在前世，整个移动大量的新业务，包括移动梦网，就是在李天泽的手里率先弄起来的。 能人，巨贪，在李天泽身上，这两者之间的界线很难被划分开来。 算了，不想那些。 既然大局已定，就还是多考虑业务合作方面的事吧！ “那就合作愉快。” 他和老任同时笑着把手伸向了李天泽。 正文 第736章 升华 大局已定！ 随着老任和余文钢轮番跟李天泽把手一握，彩铃业务在粤省移动上的事就没太大悬念了，至于会议室里还在进行中的业务沟通，以及接下来的移动接待饭局，都只不是走一个过场而已。 事实也是如此，中午的这一餐，余文钢除了跟已知晓了他底细的李天泽象征性地碰了一下杯以外，连酒都几乎没怎么沾，就很快又回到了白天鹅宾馆。 老任和云鸿再次在他套房的会客厅里坐了下来。 业务推介任务已经完成，那必须趁余文钢在，得大致安排一下接下来的工作了。 “文钢，你这边有什么建议？” 老任又试图利用余文钢这位免费的军师。 余文钢却毫不客气地回道：“我能有什么建议？我能做的，就是尽快把江大那边的小灵通试验局给弄起来，然后把彩铃业务的试运营也给弄起来，至于销售这块我一概不管。” 他已经打定主意不插手华为本部这边的事了。 没必要参与。 尽管他是开挂的重生人士，可是在业务系统的销售这一块，华为有的是人才，策略怎么定，价格怎么定，他们有的是自己的套路，他勉强插手的话，反而未必是一件好事。 不要把自己当成万能的上帝。 当然，他之所以不愿意插手太多，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经过了昨晚之后，他又想通了一些事情。 昨晚自然是发生了一些事。 一些足以改变余文钢想法的事。 完事之后，他曾委婉地问过俞一尘：“后悔吗？” “后悔什么？不悔过往，不期未来，珍惜现在，顺其自然就好了。” 这是俞一尘的答复。 一句让余文钢这个重生者都汗颜的一句。 在庆幸自己没有被再次转世投胎之余，他确实为自己的思想境界汗颜了。 他承认，在事前，他其实想了太多太多，在事后，他也还在想着未来该如何如何，这样的顾虑，反倒成为了对他自己的一种束缚。 其实束缚他的不仅是在这件事上。 还包括事业。 尽管他总是提醒自己，很多事不用太刻意，尽量当一个甩手掌柜，可事实上呢？ 理想信息他在刻意，刻意去打造一个电子商业王国。 理想文化他也在刻意，想刻意去打造一个未来的文化娱乐王国。 华为的事情他更是在刻意，想通过小灵通项目着手，来打造一个未来的科技王国。 为此，他左折腾右折腾，把自己的所有时间几乎都耗上了，反倒忽略了享受生活、提升自己的思想境界。 继续任由这样发展下去的话，那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局越布越大，摊子越铺越大，离他自己的初衷就越来越远。 这样的重生有啥意义？ 现有的摊子他是没法甩手不管了，可若是再给自己添加新的负担，那他就不乐意了。 这就是他毫不犹豫地拒绝继续为老任出主意的原因。 不能太让老任依赖自己。 前世的老任原本就是一个连他都敬佩的王者，他又怎能因为自己的存在，让老任在这世变成他的绿叶？ 所以他任性了。 这种任性，让初步知晓了他脾气和性格的老任很是有些无奈，只能转而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准备啥时候回江陵？” “明天回吧，至于接下来有什么安排，你就不用管了，留台车给我就好了。” 他又毫不留情地开始撵人了。 这次来羊城，在工作方面，结果自然是相当满意的，若说有遗憾，那就是没见到太多前世很熟悉的老朋友老同事，包括陈光辉。 毕竟他在前世差不多是四年多以后才进的移动，估计他所熟悉的那些人，除了几位中高层以外，其他人估计还在移动的某个角落里打着杂，根本就没资格来见他。 遗憾就遗憾吧。 他也想通了。 正如俞一尘所说的那样，顺其自然就好了。 至于接下来…… 因为工作上已经没了别的负累，他跟俞一尘其实可以今天傍晚或晚上飞回江陵的，可来一趟不容易，何必又那么来去匆匆？ 因此，他问老任要一台车，就是想在下午再带俞一尘在羊城逛逛，既欣赏一下即将消失的羊城风景，又享受一下生活。 在成功把老任和云鸿给撵走后，他又向俞一尘发出了游羊城的邀约。 “今天准备带我去哪里？” 俞一尘笑着问道。 在她脸上，余文钢看不出太过于明显的情绪，既没有突破界限后的尴尬、不自然，也没有因为两人关系的改变而变得亲密、暧昧。 现在的他跟她，就像一对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老夫妻一样，平淡如水，但又给他极其舒服、轻松的感觉。 在这一点上，他也不如俞一尘。 可能这也是他敢跟俞一尘突破那层关系的原因。 生理上的欲望虽然难以自控，可人非禽兽，不能因为生理欲望而饥不择食，还得追求一点思想境界、性格等方面的匹配。 而在思想境界上，顾晓薇、纪灵月、汤佳茗、侯艺雯那些小姑娘是远远跟不上他这个重生者的，唯有经历过生活磨砺，在人生中有过大起大落的俞一尘，才能跟他比较接近。 “带你去新城那边逛逛吧，老城这边已经不会有太大变化了，以后随时都可以来看，新城那边就不一样，日新月异，也许你今天能看到的旧景，到了明天就会被新景所取代。” 余文钢很认真的解释道。 他用了一个很符合这个时代变化的词：日新月异。 这一词，用来形容中国在未来数十年的发展非常贴切，用来形容羊城面目的改变也非常贴切。 就好比在前世，他刚来羊城时生活过、工作过的地方，在不到十年之内，随着羊城的飞速发展，很快就变得面目全非，让他想重温一下过去的记忆都变成了不可能。 尽管他认可俞一尘所说不悔过去，可重温一下旧景还是可以的，毕竟没有人可以脱离回忆而活，年纪一大就更是喜欢回忆。 “好啊。” 俞一尘不假思索地回道。 她随遇而安的性子又充分体现出来了。 此时的她，真的很像一个贤惠的妻子，很自然地在做着夫唱妇随的响应。 这也让余文钢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唉，真想带着她私奔，带她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低调地度过这一生。 正文 第737章 养条狗，生个娃 接下来又是一个走马观花的过程，余文钢驱车离开了老城区，去到了他曾经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天河那边。 在这个年代的天河区，除了天河城等部分区域已展现出繁华景象以外，其余的大部分地方还是一副城郊模样，没有太多高楼大厦，中间还夹杂着一个个的城中村，稍远一点，甚至还有不少地方颇显荒芜。 可是到了十几二十年之后，这一带就会变成整个羊城的新城市中心，成为全市的中央商务区、文化交流中心和高新技术制造业基地。 “这里怎么这么脏这么乱？” 当余文钢把车驶到目前还是城中村的员村里面时，连俞一尘都不解地问了起来。 “嗯，这里是羊城的城中村，这样的地方羊城还有很多，脏乱差很正常。” “那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俞一尘更是不解地问道。 带了来干嘛？ 不是带你来看，是我自己来看一眼，来跟前世做最后的告别。 余文钢在心里回道。 在前世，当他刚来羊城时，就是在离这不远的工业园里的一家小型通讯企业上班，在既没高收入又不想离公司太远的情况下，就只能选择来这个小小的城中村里租下了一套不到三十平方的三居室安顿了下来。 而那时的柳晨雨，因待遇丰厚，选择了跟同事一起租住了离这也不算远的天河北高档公寓。 一开始，柳晨雨还时不时来他这里跟他聚聚，可来多了几次之后，就开始嫌这里脏乱差，有点不愿意来了。 距离就是这样慢慢产生的。 因为层次上的距离，导致了心理上的距离。 也造就了余文钢前世心中永远的庝。 现在，他想跟心中永远的庝说拜拜了，可是一到了这里，他还是忍不住触景生情。 “我前世就是生活在这里，所以我想再来看看。” 余文钢带点悲情地回道。 俞一尘：“……” 这是真的吗？ 这家伙怎么一直神叨叨的，老说自己前世就是羊城人？ 难不成真有转世重生之说？ 她忍不住一脸狐疑地问道：“你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 余文钢心里回道。 只是这样已经是严重泄露天机了，再往多里说的话，就会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因此，他只能无奈地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姐啊，要不我们不回去了吧？” “不回去了？那干嘛？” “在这里找个房子住下来，养条狗，生个娃，过大隐隐于市的隐居生活如何？” 余文钢笑着问道。 对于前世柳晨雨的离去，他心里其实还是扎着一根刺，因此他很想知道，同样的问题，换成是俞一尘该如何做选择。 这可是让俞一尘犯迷糊了。 这家伙……为什么会突然产生隐居的心态？是因为想跟我在一起过一辈子吗？ 这么一想，她立即就颇感压力山大。 其实对于跟余文钢突破那一层关系，她并不是像余文钢所看到的那样，一点压力都没有的。 她并不是不想光明正大地跟余文钢在一起过一辈子，而是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本身就是一道巨大的鸿沟，让她在不想过分压抑自己内心欲望的情况下，选择顺其自然。 不悔过往，不期将来，珍惜现在…… 这只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她可以选择跟余文钢自然而然地在一起，可是一旦回到江陵，就又得恢复过往，就算免不了偶尔暗度陈仓，也起码得保持明面上的距离。 没办法，她也是社会人，有着亲朋戚友和熟悉的同事，必须活在世俗的眼光里。 这就是她的打算。 可现在余文钢竟然跟她说，逃离江陵，在这个无人知晓的有点脏乱差的城中村隐居下来，抛弃以往的一切，来在这里生娃、养狗，过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日子。 她愿意吗？ “好啊。” 她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下来。 这不是敷衍，而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经历过了大起大落的她，已经看淡了很多东西，包括荣耀、金钱、地位，哪怕是她心心念念的音乐文化事业，与跟心爱的人相守相比，她也同样可以选择放弃。 至于这里的脏乱差…… 那有什么关系？ 她又不是没呆过比这里更为脏乱差的地方，大不了把自己居住的那一方小天地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好了。 于是她笑着说道：“不过你得负责赚钱养家，我只负责带娃养狗。” 余文钢原本阴郁的脸上立即就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毫无疑问，俞一尘的这一句，彻底帮他把内心的那根刺给拔除了。 同样的问题，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答案。 这就是他想要的。 他并不认为俞一尘的回答是虚伪或口是心非，而是人的性格不同，追求不同，经历不同，会有不同的选择。 而俞一尘的这一选择，恰恰是他想要的。 不是说谁对谁错，而是在感情和婚姻上，找对那个合拍的人才是最为重要的。 “好，那就这么定了，等我把所有的俗事都搞定了，就带你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生娃养狗的生活，当然，不是这里，而是一个比这里好得多的地方。” 余文钢忍不住豪迈地回道。 这不是空头支票，而是一句郑重的承诺。 生娃养狗的生活他喜欢，但在能力许可的情况下，他当然希望能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过得更为舒坦一点。 至于为什么是现在，是因为他也是一个社会人，还有父母、亲人、同学、师长，他同样不能无视他们的看法和眼光，带俞一尘过众叛亲离的日子。 那样同样也会成为他和俞一尘心中的刺。 因此，他需要时间，也需要智慧去处理即将面临的这一难题。 “好吧，那我等着。” 俞一尘笑着回道。 这一句就回答得有点敷衍了。 还是那一句：不期未来。 她还是不相信余文钢真肯为了她这棵歪脖子树放弃整座森林，毕竟两人的年龄差距摆在那里，任何期望都很可能是痴心妄想，不如顺其自然。 “走，我带你逛街去，去买买买，买完了就回酒店……嘿嘿嘿……” 余文钢又坏笑了起来。 正文 第738章 断舍离 激情过后是落寞。 不管两人在无人认知的羊城过得有多轻松自在和激情四射，也不管两人有多想逃离世俗去生娃养狗，在没有摆脱尘世的束缚之前，也还是得赶回江陵去过正常的日子。 因此，第二天上午，两人又坐上了返程的飞机。 与昨天的洒脱不同的是，坐在机窗边的俞一尘此时却是表情木然地看着窗外。 对她来说，过去的这两天就像是做了一场梦，现在梦该醒了，该让生活回到原有的轨迹上去了，可这种快速的切换她一时还有些难以适应。 或者说，还有些值得珍惜的事情还需要她细细去回味一番，然后把它们珍藏到心底。 和他一起生个娃，养条狗？ 她不得不承认，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个难以抵挡的诱惑，哪怕是在昨晚多次激情过后，当她身边的余文钢已经呼呼大睡时，她也还在想这种可能性。 可能吗？ 基本不可能。 若是她是一个没有任何名气的普通女人，若是余文钢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普通男子，若是两人都是孤儿没有家人，那这种可能性是有的。 很可惜，她跟余文钢都不是孤儿，更为遗憾的是，余文钢注定是一个成为人群焦点的天子骄子，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她流露出半丝想把他占为己有的想法，那她所面临的压力将可想而知。 她虽然豁达，看清了很多人和事，已不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但还没有达到完全不要脸做人的程度。 因此，她必须割舍这段孽缘，让两人的关系再次回归原点。 尽管这样会让她很心痛，但却是迫不得已。 该知足了。 既然曾经拥有过了，还贪图什么天长地久？ 她只能如此安抚自己。 再次想清楚了之后，她突然扭头对她身边的小情人说：“回了江陵之后，我还是当你的姐吧。”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稍稍过了一会，余文钢才回道：“我知道了，但请你相信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也请给我一点时间。” 这一答复让俞一尘稍稍吃了一惊。 她原本以为，食髓知味的小情人对她的这一无情要求理应是激动、反应强烈，来跟她争执一番。 可事实上并不是。 他的反应还是那么理智。 理智得根本就不像一个才十八九岁的年轻人。 为什么会这样？ 这样的反应，应该出现在情感经历丰富，已懂得善解人意，能深刻体会到她难处的中年人身上才对。 难道他在情感方面都属于天才级、无师自通的那种？ 俞一尘真的想不通了。 在过去的短短两天之内，她又在余文钢身上发现了很多难以理解的矛盾点。 比如说情感方面。 据顾晓薇说，余文钢在中学阶段应该是没有交过女朋友的，到了大学之后则更是忙得根本就没时间跟女孩子去约会，可让她颇感奇怪的是，这家伙在床上却非常娴熟，娴熟得连她都还需要他去引导。 可能是岛国文艺片没少看！ 当时她是这么想的。 可现在想来，却未必一定是那样。 一个从未谈过女朋友的人，生理上的技巧可以通过文艺片来学习，但情感上的经验呢？ 善解人意和****能是同一回事吗？ 在这一点上，俞一尘真的想不通。 至于他所说的两世为人，前世是羊城人…… 那样真的很不科学！ 打死她都是不会信的。 不过他在羊城的一些异常表现也确实让她颇感奇怪…… 算了，不想那些了。 俞一尘又把思绪转回了现在的问题上。 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再多给你一点时间？ 难不成你真想跟我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生娃养狗？ 怔怔地看着一脸认真的余文钢，俞一尘再次微微摇了摇头。 真的不现实。 一点时间是多久？ 以余文钢现在的发展趋势和所铺开的摊子，十年够吗？ 她倒无所谓。 哪怕是等上十年二十年也无所谓，反正她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应该是不会嫁人了，估计也很难再有另一个人能真正走入她的内心。 可余文钢呢？ 他还那么年轻，她能因为自己的贪心而耽误他吗？ 再说，十年二十年之后，余文钢还正青春，而她却已年华已逝，两人再在一起现实吗？合适吗？ 这就是奢望！ 还是那句话：不悔过往，不期未来。 至于顺其自然…… 不能顺其自然。 真顺其自然的话，在她身上尝到了甜头的余文钢绝对会在很长时间内都一门心思地惦记着她，从而忽略他身边其她更适合他的女孩子。 一叶障目。 她很清楚，没有太多情感经历，没有经过对比的年轻男子很容易这样。 所以这样是不行的。 必须得想其它办法，比如撮合他去跟一个更为合适的女孩子发展感情，从而逐渐把她从心里移除。 如此一念头突然从俞一尘心底冒了出来。 都说感情是自私的，可真正懂的人才知道，自私的感情不叫爱情，叫占有欲，真正的爱情是成全，让自己喜欢的人真正过得幸福。 我给不了他幸福，所以就得断舍离！ 在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绞痛中，俞一尘更加坚定了这一点。 因为并不想跟小情人做无谓的争执，俞一尘放弃了说服他的想法，又扭头看向了窗外。 她很清楚，对于一个内心坚定的人来说，任何说服的努力都是徒劳的，只有讲究方式方法，巧妙地一点点去潜移默化地改变才有可能。 比如说，帮他物色一个合适的女朋友，让他开始一段真正合适他的感情。 那谁合适呢？ 俞一尘的思绪又快速转移到了一个新的问题上。 其实人选有的是。 比如说她能明显感觉出来，顾晓薇、侯艺雯、汤佳茗这三位姑娘都对他有想法，纪灵月则更是经常性地在他面前卖弄风情，甚至是柳晨雨，也似乎对他有那么一点意思。 那谁更合适？ 似乎谁都合适，也似乎谁都差那么一丢丢意思，不是她们不够优秀，而是他太过于出色，很难有同龄人能追上他的步伐。 必须得有人帮帮她们、教教她们才行！ 而这个能教能帮她们的，似乎只有自己。 …… 正文 第739章 小灵通试验局 随着4月20日的越来越临近，于厚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了。 尽管从名义上来说，余文钢才是小灵通项目的掌舵者，可问题是年轻的院长大人行事风格实在是有些太过于洒脱，在整个项目上除了偶尔了解一下进度，把控一下方向以外，其它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了他头上来，让他成为了项目组事实上的主导者。 一个要跟时间赛跑的研发项目，一个人手严重不足的项目研发组，一种非同寻常的研发方式…… 这些，都让从未主持过完整项目研发的于厚林不得不全身心地投入进去，边摸索边往前行。 时间真的很紧迫。 按照计划，4月20日是电信移动的正式分拆日，也是新移动集团公司的挂牌日，而到4月21日，就是华为的新产品发布仪式，发布仪式的重点就是小灵通项目和彩铃业务。 既然是面向全国的隆重新品发布仪式，除了对新品有口头和书面上的宣传内容以外，当然还得拿出点实实在在的东西来。 因此，按照任总和余文钢的要求，项目组必须赶在4月20日之前将小灵通系统江大试验局提前给搭建起来，这样一来，哪怕接下来有电信运营商想过来进行实地考察，也不至于没东西可看。 从项目组成立到搭建起试验局，这期间仅有短短的两个月时间，这期间的难度可想而知。 好在小灵通系统是一项技术标准公开的2G系统，也好在华为在2G系统研发方面已经有了不错的基础，还好在江大三大学院的研发力量确实很高，更好在余文钢的那套总体架构方案为大家指明了明确的方向。 就这样，在项目组全体研发人员夜以继日的拼搏之下，小灵通系统江大试验局一点一点成型。 交换侧那边是上得最快的，早在三月下旬，相关设备就已经到位，并且立即开始了系统程序的修改匹配。 移动侧这边，基站设备的研发因为是全新的，所以进度会稍稍慢上一点，但基站的布局安排，连接线路的铺设并没有耽误。 然后在前两天，何婷波那边终于拿出了第一批基站设备的试验样品，开始了设备的安装。 与此同时，试验局这边从合作厂商那里所采购的第一批小灵通手机也到位了。 试验局终于初步成型了。 华为小灵通系统首次通话测试进入了倒计时阶段。 这让于厚林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问题是怎么测试？ 在不懂行的人看来，既然交换侧的小灵通业务管理设备和系统已经到位，并且已和江大的固话内网程控交换机成功对接，移动侧这边的基站也已经初步架设到位，那简单地开号测试即可。 可事实上却不是这么简单的。 比如说，在技术层面，在开始首次通话测试之前，先必须为小灵通业务分配号段，并且在程控交换机及小灵通业务管理系统这边都进行数据初始化操作，除此之外，还必须为测试用小灵通手机初始化SIM卡等。 这都不算是大问题。 问题在于，江大的小灵通试验局是没有向江陵电信报备的，采用的是钻空子的偷摸模式，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跟江陵电信那边产生矛盾和冲突，谁来担责？ 因此，哪怕是很好说话的江大网络中心主任邱连荣那边，也要求等余文钢回来亲自做决策。 好在余文钢去南粤只是两天时间。 从纪灵月那里得知余文钢回江陵的准确时间以后，于厚林按捺不住了，跟科创中心的司机何立群一起，开着余文钢那台宝马车前往机场接机。 就这样，刚在羊城偷得浮生两日闲的余文钢，一下飞机，还没来得及调整，就不得不听起了于厚林的工作汇报。 小灵通试验局可以开始首次通话测试了，这是一件大好事，因此，哪怕余文钢心中有所厌烦，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跟于厚林商量首次通话测试的对策。 “号段资源？我不是要求江大将9字头的号段调整了出来吗？直接按这一号段来进行设置就好了啊。” 可就算是这样，他的语气中也还是带着稍许的不悦。 作为全国有名的高等学府，江大在江陵的地位确实是超然的，比如说固定电话号码资源的分配，就从江陵电信划分到了以87开头的整整六位数的号段资源。 而按照余文钢之前和学校所商量的，江大将把87后面9字头的号段全部调整出来供小灵通试验局所用，也就是说，一点小灵通试验局上线，凡是以879开头的号码，都属于江大的小灵通电话号码。 9开头，后面再加五位数，足足有近百万号码，足够江大这边的小灵通使用了。 已经定好了的事，还用得着向我来请示汇报吗？ 这是余文钢不悦的原因。 当然，真正不悦的原因在于，自打下飞机的那一刻起，俞一尘就开始跟他保持距离，不再有任何逾越姐弟关系的亲昵动作。 女人一狠心，就比男人要狠多了！ 这让余文钢很是不开心。 他的这丝情绪变化，让于厚林敏锐地捕捉到了。 莫非院长大人此次羊城之旅不是很顺畅？ 于厚林只能如此猜测。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问道：“开始测试之前，要不要跟江陵电信那边做个报备？” 他这是在转告邱连荣的意思。 正常来说，像这种试验性质的新业务系统试验局，哪怕是某些环节可能会跟运营商那边的规定产生冲突，但只要提前报备、打招呼，运营商那边也还是会网开一面。 “没必要。” 余文钢断然否决道。 因为摸不准袁宏韦那边的态度，他已经打定主意先斩后奏了，至于后面会不会有麻烦，那等到时候再说。 他可不想在关键时候把时间浪费在跟袁宏韦的勾心斗角上去。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等首次通话测试成功后，立即联合江大，采取大手笔优惠的方式，公开向江大师生大规模放号，全面开始试验局的测试。” 一个更为大胆的决策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大规模放号！ 在江陵电信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江大小灵通业务弄成既成事实，至于后续会不会因此跟江陵电信产生矛盾和冲突，那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为了赶时间，余文钢又豁出去了。 市优秀青年评选 正文 第740章 成功啦 小灵通江大试验局要上了！ 余文钢在抵达江大之后，连办公室都还没来得及回，就被于厚林拽去了小灵通系统的试验机房，在那里，已经有很多人在等着他。 季老、吕院长、骆院长这三大院长都在。 各项目小组的组长也都在，其他的还有网络中心的邱连荣、周副校长等。 很显然，大家都对小灵通试验局的首次通话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这是很正常的。 那么多人一起没日没夜地忙碌了近两个月，检验这两个月的工作成果就在这一关键时刻，只有首次通话测试通过后，接下来的研发、优化才有继续下去的意义。 因此，如此具有仪式感的一刻，自然得等余文钢这位总设计师回来。 不过在余文钢看来，其实真没这个必要，这不过就是一次普通的通话测试而已，就算测试成功了，也只能表明华为的小灵通系统迈出了关键的第一步，接下来还得对系统进行优化，完善必要的功能，才能让这一系统真正具备市场竞争力。 真正的关键还在后头。 包括他亲自负责的网优部分，现在根本都还没往系统上加载。 可不管怎样，现在这事得由他来主持了。 “基站安装进度怎么样了？” 他先询问起了大致的情况。 “按照预先规划的点，文理学部这边先安装了部分测试基站，至于其它点的安装，还是等测试通过后再装比较稳妥。” 回应他的是何婷波，言语里稍带一丝忐忑。 “信号测试过了吗？信号强度如何？” 余文钢又继续问道。 “已经测试过了，从样品机的显示来看，已安装基站的地方信号还算不错，尤其是在网络中心这栋楼里，我们还把小型化室内定向天线也安装上了，因此就算是在室内，信号强度也是不错的。” 何婷波一边回应，一边将手中的一台小灵通样机递向了余文钢。 此时的她，语气中已经带有了些许的骄傲。 安装余文钢的总体架构方案，华为小灵通系统在移动侧与其它厂商最大的不同，就是多了干线信号放大器，以及小型化室内定向天线两项可以申请核心专利的关键技术和设备。 而在项目研发一开始，何婷波就集合了三大学院最强的电子电路及微电子科研力量，来对这两样设备进行技术攻关，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几乎同基站设备一起出了可供测试用的样机。 尽管在没进行初始化的情况下，用于测试信号用的小灵通样机还没法通电话，但基站信号还是能接受到的，并且能在手机屏幕上准确地反应出来。 比如说现在，她人在机房，可她手里那台递给余文钢的小灵通样机，清晰地显示出了四格信号，而满信号总共也就五格。 这样的信号强度，足以让使用者在室内无障碍地进行通话了。 在接手机的那一刻，余文钢却愣了一下。 因为在手机面板上，他清晰地看到了PUTIAN等字样。 这让他又忍不住想起了前世。 在前世，大概是在半年之后，柳晨雨买下了自己的第一台小灵通手机，牌子就是普天的，型号和款式跟何婷波手里这台几乎一模一样。 而那台手机，更多时候是在余文钢手里，因此他一看到这台手机，立即就有了一种熟悉感。 唉，人生处处是回忆啊！ 微微叹息了一声之后，他接过了那台小灵通。 在这个小灵通系统尚未大规模上的年代，小灵通手机的选择更是不多，好像在一开始，总共也就UT、中兴、普天、朗讯这四家生产小灵通手机，之后才慢慢有其它品牌加入。 UT、中兴是竞争对手，朗讯的机子不便宜，因此华为想选择合作厂商的话，也就只有普天了。 因此余文钢能再次见到这款手机其实并不意外。 他唯一感慨的是，用过普天小灵通手机的柳晨雨在前世竟然去了朗讯，真是世事无常。 而让他稍感遗憾的是，因为时间上的关系，华为尚未能投入人力物力去进行自有品牌小灵通手机研发，因此暂时还只能使用友商的手机来进行测试。 等这次测试通过后，或许就该将何婷波抽调出来，去开始手机的研发了！ 在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机后，立即又把手机递回给了何婷波。 “那就开始做初始化数据吧。” 他下达了通话测试开始前的最为关键的指令：数据初始化。 数据初始化包括两个部分。 一是在交换侧将879开头的电话都定义为小灵通，一有来电，都在程控交换机那里将话路桥接至小灵通业务系统去处理。 二是对测试机进行数据初始化，相当于给小灵通手机分配一个固定的电话号码，只有这样，它才能被小灵通系统所认可，具备拨打和接听电话的功能。 这稍稍需要一点时间。 尤其是那台测试机的初始化。 因为在这个年代，所有的小灵通手机都还没像移动手机那样，进行机卡分离，而是机卡一体化，这样一来，手机的初始化相对来说比较麻烦，还要通过专门的设备来写入数据。 不仅如此，这种机卡一体化的手机，一旦被初始化了以后，想要换号或者异地带机入网就更是麻烦得很。 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大概十来分钟之后，何婷波又把那台普天小灵通交到了他手上，示意由他来拨这个极具历史意义的电话。 拨给谁？ 想都没想，余文钢立即就拨起了还留着南粤市继续跟进彩铃业务后续事务的老任。 这个电话对他来说其实并没太大历史意义。 毕竟小灵通这一业务，他在前世早就提议过了。 不过对于老任来说，却是极具历史意义的，因为这是挂在华为旗号的第一通小灵通电话。 “喂，哪位？” 几声振铃之后，电话里传来了老任稍带点狐疑的声音。 音质非常的清晰，不存在断断续续的现象，更不需要余文钢走向窗口，把头和手机伸向窗外。 这就是安装了小型化室内定向天线的效果。 “你猜。” 余文钢就回了极为简单的两个字。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了老任惊喜的叫声：“成功啦？” 是的，成功了，华为的小灵通系统迈出了非常关键的一步。 正文 第741章 剽窃自己 成功啦！ 为此感到惊喜的不止是远在南粤市的老任，还有现在的所有人，当余文钢挂了电话，笑着把那台小巧的小灵通手机递还给何婷波时，机房里立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大家在齐齐为自己的付出而欢呼。 紧接着，这台手机开始在大家手中流转，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地要来尝试这一劳动成果。 暂时被人忽略了的余文钢却走向了窗边，看着窗外默默思索了起来。 成功是他意料中的事。 作为剽窃者，若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测试都出意外的话，那他前世就真是白活了。 只不过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 比如说，尽管小型化室内定向天线初步解决了小灵通室内通话信号的问题，可小灵通项目还有两大难点等待他跟项目组去解决，一是室外基站切换时的信号稳定性问题，二是高速移动中的通话质量问题。 这一部分，是没有现成的成果可剽窃的，就算是余文钢自己，也只能凭前世的经验去确定一个明确的研发方向。 而这两部分不解决的话，华为的小灵通系统就并不比竞争对手拥有太大的优势。 这都还不算是大问题。 毕竟方向是明确的，思路是清晰的，需要的就是花时间去解决而已。 重要的是关于整个项目的市场化运作。 别的不说，就算是这一试验局的运转，也还存在着一定的风险和隐患，那就是可能来自江陵电信的限制。 要知道，这一试验局的存在，暂时是没有知会江陵电信的，因此他刚才所拨出的那个电话，还可以冒充江大的固定电话外拨，暂时没有受到电信那边的限制。 可一旦被江陵电信知晓了呢？ 尤其是当袁宏韦得知这一试验局的存在后，会不会找借口来下绊子？ 关于这一点，余文钢不得不防，他必须得想办法先来解决这一隐忧。 怎样才能消除这一隐患？ 余文钢想来想去，觉得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把生米煮成熟饭，在短时间内把规模给做大，然后来裹挟全体江大师生的民意，让电信不敢轻易对此采取限制措施。 这么做看似有点过分，但实际上却是有道理的。 要知道，哪怕是电信上小灵通业务，也是打着固话的延伸这一旗号，而江大这边早已就学校内网跟电信签署了协议，那么同样也可以在固话的基础上延伸出小灵通业务。 既然你电信可以做，为啥我又不能做？ 反正设备是我自己投资的，又照样给你电信结算话费，你还能限制我不成？ 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 因此，余文钢若是想解决这一隐患，唯一的办法就是在电信察觉之前尽快把盘子给做大。 不仅如此，快速把盘子给做大了以后，意味着华为的小灵通业务和彩铃业务就都可以正式开始对外运作了，比如说将这两个试验局打造成样板工程，邀请外界前来考察访问。 想清楚之后，他向站在一边看热闹的于厚林和何婷波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那台手机的进货价多少？” 他率先问起了于厚林。 “市面价八百多到九百的样子，大批订购的话，普天那边可以给到我们五百六左右的协议价。” 于厚林回道。 这是一个余文钢意料之中的数字。 前世的小灵通业务之所以能推得那么成功，除了资费便宜以外，手机的价格便宜也是一个方面，他清楚地记得，柳晨雨当时就是花了不到一千块钱，就含入网费拿下了第一台小灵通手机。 算起来裸机价确实也就八九百的样子。 哪怕比普天稍贵一点的那几款，比如说朗讯和UT的机子，最贵的也就一千多一点，而现在的移动手机，最便宜的也接近两千。 至于到了两三年之后，两三百块一台的小灵通手机都将面世。 协议价五百六左右！ 这一价格也在余文钢的意料之中，但对于这一价格他并不算太满意，要知道，这些机子华为就算以协议价拿过来，也是为了推给江大的学生们。 虽然说五六百块对工薪阶层来说已不算什么大问题，可是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这还是一笔难以承受的额外支出。 这样一来，势必会影响大家购买小灵通手机的热情。 那怎么办？ 办法是现成的。 “于师兄，你跟任总联系一下，向他申请一笔额外的费用。” 于厚林立即问道：“申请多少？以什么名义？” “以预存话费送手机的名义，在江大内部，手机的成本由华为来承担，至于总额多少，你自己大致算一下，稍稍预留一点空间。” 余文钢立即就给出了答案。 预存话费送手机，这是在前世做烂了的一种营销手段，最早起源于移动的VIP客户积分换手机，到了4G业务启动后，就干脆启动了预存话费、定套餐送手机的模式，来快速发展用户抢地盘。 最简单的模式，就是你预存多少话费，并选择价值多少的套餐，就送你一台同等价值的手机，预存话费越多，套餐价值越高，你的手机也就越贵。 而这一模式的起源，在前世就跟余文钢有关，是他所管辖的部门策划出来并率先在全国实施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他是在剽窃自己前世的创意。 为了方便于厚林打报告申请相应的费用，他细细跟于厚林讲述起具体的思路来。 成本五百多的一台手机，哪怕送出去一万台，这点费用华为也程度得起，因此他并不想完全剽窃前世的创意，而是打算将它更实惠化。 预存200元话费，每月20元的小灵通月租，并同意开通5元/月的彩铃业务，即送价值900元的小灵通手机一台。 至于话费部分，校内通话5分钱每分钟，校外市话暂定0.2元每分钟，长途与固话同价。 之所以要这么定，是因为电信在推小灵通业务时，采取的价格就是这个，余文钢在江大推小灵通业务，并不想破坏这一游戏规则，以免被电信揪小辫子。 任何决策，都需要在细节方面考虑得面面俱到。 他也相信，这样的优惠对江大的师生们来说，绝对有足够的吸引力，若是再加上限时优惠这一限制的话，绝对会让师生们抢破头，在短时间内发展数千上万小灵通用户。 可以开搞了！ 正文 第742章 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的这一主意能不能得到江大的认可？ 不认可才怪。 当周鸿斌一听说余文钢又准备回馈学校，给江大师生发福利，投入数百近千万来给大家送手机，他脸上立即又乐开了花。 在小灵通试验局和彩铃业务试验局这两大项目上，华为原本就已经免费赞助了近千万的设备，现在又来近千万，哪有这样的好事？ 余文钢这样的学生怎么不多来几个？ 他原本还客套一下，说从月租费和话费里划出一部分来，用分期付款的方式慢慢来华为垫付的小灵通手机成本，可是当余文钢大手一挥说不用了后，他更是窃喜不已，立即就拍板表示同意。 免费赞助不说，还能给学校带来一笔长期稳定的额外收益，这样的好事还需要额外打报告去申请审批吗？ 周鸿斌大胆地做这个主了。 接下来就是老任那边的态度了。 这也不是问题。 当他再次跟余文钢电话沟通了一番，听了余文钢的利弊分析之后，也是大手一挥，表示立即跟普天那边协商，先订一万台手机给江大这边送过来，一等江大这边的基站全部安装到位，即可就在江大大推小灵通加彩铃业务，快速把盘子给做大。 花点小钱来抢时间，很划算！ 这笔账老任当然能算得清楚。 接下来就是技术配合及营销准备等方面的事了。 严格来说，今天的通话测试只是暂时证明了华为的小灵通系统可用，但还存在很多的问题没有解决，并不完全具备正式运营的能力。 比如说，基站的大规模建设工作尚未开始。 再比如说，计费程序部分还有待在移动GSM模式的基础上进行修改。 又比如说，信号稳定性、高速移动通话质量等问题还有待解决。 不过这些都不算事。 因为从华为向普天那边下小灵通手机的订单，到手机抵达江大，这中间还存在一个时间差，在这一时间差里，计费的问题，基站建设的问题都可以解决。 至于网优这一部分，就算到时没彻底解决也影响不大，毕竟基本的通话功能已经具备，而且使用的都是江大的师生，对于高速移动中通话质量保证的要求并不高。 至于业务的宣传推广这一块，既然是在江大内部，那就根本就不需要余文钢及华为来操太多的心，在利益的驱使下，江大自然会把它做得好得不能再好。 妥了。 这样一来，不管是小灵通业务试验局，还是彩铃业务试验局，都将快速具备规模化的基础，来打造成真正的行业示范标杆，为华为及理想推广两大业务作出积极的贡献。 在安排完所有事务之后，余文钢以出差归来疲倦为由，谢绝了周副校长中午一起庆祝一杯的邀请，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需要一点独立思考的空间。 思考什么？ 思考未来。 他已经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身边的所有人，似乎对他的依赖感都特别强。 比如说老任，那么牛的一个人，在认识了他之后，很快就变得事事来找他拿主意，或者事事让他亲自出马。 再比如说于厚林，原本项目的开发工作主持得好好的，可在进行小灵通试验局的测试时，也非得找他来拿主意。 难道没有了他，他们就玩不转吗？ 当然不是，顶多是多走一点弯路，经历一些波折而已，结果还是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他们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习惯了享受他的神奇和一步到位。 这样会有什么后果？ 会累死他不说，还会湮没他们自己的才华和成长空间。 其实不开挂的话，没有所谓的天才，所有的能人都是在一次次挫折和失败的过程中成长起来的，就如同一个孩子长大成人，就得独立和经历很多事一样。 因此，他想退了。 最起码退后一步，不再当他们的主心骨，而是让他们自己一个个成长为主心骨。 也是退的时候了。 现在的他，已经具备了退隐的资本。 理想信息那边，校园卡系统和电子商务平台都已经开始成功运作了，接下来只是一个将江大模式往外复制，将整体做大做强的问题。 在缺少有力竞争对手的情况下，哪怕陈博经验不够，理想信息也有足够的资本让他在实践中去成长，然后实现最终的目的。 理想文化这边，音乐门户已基本成型，彩铃业务支撑平台入局粤省移动也已经成为定局，江大这边的试验局也能动起来了，同样也能给理想文化的人一个学习和成长的机会，同样也没有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华为那边，本班的事他根本就不想插手，小灵通项目上，虽然强劲竞争对手有几个，可今天的试验局通话试验成功，就已经意味这华为的小灵通项目已基本跟竞争对手站到了同一起跑线上，甚至在技术上还稍稍领先，若是再加上后期的优化，也将是遥遥领先。 他所主持的三大块都已经顺利起跑了，并且还是速度惊人，有他在后面把控方向，起飞是迟早的事。 这就是他退隐的资本。 最起码是半退隐的资本。 至于为什么要半退隐，除了想给手下人锻炼和成长的空间以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逐步从事业中脱身，开始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去享受生活，去感悟人生，去做一个完完整整的人，而非一个事业狂、工作狂。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枉过这新的一生。 也只有这样，才真正符合他重生时立下的初衷。 树个小目标，先赚一个亿，实现财务自由，然后去追逐自己的梦想，过无拘无束的生活。 现在，大半年过去，他的那个小目标早已实现了不说，还已经有了无限大的成长空间，短时间内，已经不用再担心财务自由的问题了。 所以，确实该退了。 退一步海阔天空。 当然，在退之前，还有一些遗留问题需要解决，比如说几家公司事务的交代，再比如说校团委和科创中心职务的辞退。 要退就退个干干净净。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想明白之后，他立即就吆喝起了纪灵月。 “通知一下，让这些人下午过来这边开会。” 他一连报出了一长串人的名字。 正文 第743章 老板发神经了 “我累了。” 这是余文钢的会议开场白。 只是他这话一出，立即就惊吓到了会议室里的所有人。 能有资格来参加他这一退隐会议的，当然是理想集团的核心人物，外加华为江陵研究院的于厚林和何婷波二人，级别起码得带个总字或长字的那种。 一向是拼命三郎的老板竟然说自己累了，语气还那么伤感…… 这是什么情况？ 大家面面相觑。 余文钢却没理会那么多，又继续说道：“这大半年以来，连我自己都差点忘了，我的真实身份是一个大一的学生，而不应该是一个商界能人，因此，我想后退一步，让自己回到原有的轨道上。” 大家继续面面相觑。 谁也不清楚，余文钢突然来这么一出到底是啥意思。 “所以，我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是想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一下，然后把自己彻底解放。” 余文钢继续说道。 这下他的意思算是清楚了。 然后在大家的惊愕中，他开始分配任务。 理想信息这边，自然是陈博全权负责，理想文化是俞一尘说一不二，研究院那边归张高阳做主，集团人事邹曼妮负责，集团财务汪玉说了算…… 三下五除二，他就先把理想集团的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并且一再强调，不管事务大小，可以通过公司OA发邮件知会他，能不当面汇报就尽量不要当面汇报，更不要指望他会亲自出面去帮大家解决问题。 退得够狠的！ 大家很想问，老板突然来这么一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一看余文钢现在的样子，谁也不敢出声。 “再说小灵通项目这边。” 没做任何停顿，余文钢直接转向了于厚林和何婷波。 “关于项目研发的事，全权交给于师兄你来负责，关于项目运营的事，你跟老任去商量着办，也不要啥事都来找我了。” 他干脆利落地吩咐道。 于厚林：“……” 项目研发的事，我继续主持问题不大，可项目运营的事，这么大的盘子你交给我合适吗？ 那是我所不擅长的啊！ 他立即就压力山大。 可是在没有弄明白原因之前，他同样也不敢多嘴，只能决定等会后跟任总沟通一下再说。 但有一件事情他是敢提的。 “那关于网优部分研发的事……” 就算敢问，他也只能弱弱地问。 “这一部分我会负责到底，并且会及时同你沟通汇报，保证不影响项目进度。” 余文钢回答得很干脆。 只是于厚林有留意到，老板的话里用上了汇报二字。 这是真打算把我推到最前面的节奏吗？ 不过一听说余文钢并没打算在项目研发上也彻底撒手不管，他也就稍稍放心了一点，因为这起码说明，老板就算退，人也还在江大，而不是去五台山出家之类的。 余文钢又转向何婷波，说道：“何部长这边，移动侧研发的工作，尽快物色一个合适的人交接出去吧。” “啊？那我做什么？” 同样被余文钢弄得云里雾里的何婷波惊讶地问道。 “组织人手成立小灵通手机研发部，开始咱们自己手机的研发。” 余文钢给出了答案。 正常来说，今天的这一会议何婷波暂时是没有资格来参加的，而余文钢之所以通知她过来，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安排。 这很可能是他退隐之前的最后一项重要安排。 提前启动华为的手机事业！ 从小灵通手机入手，再到移动手机，顺理成章地介入芯片行业，为未来的4G5G提前做准备。 他可以退，但是在退之前，如此重要的一步棋当然得启动起来再说，至于何婷波会怎么去弄，其实不需要他管太多。 既然前世能成为芯片女皇，那她的能力自然是无容置疑的，而这一世给了她这么大的提前量和空间，理应只会做得更好才对。 “就这样，散会。” 在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余文钢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然后站了起来，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留下一屋子的人在发愣。 “俞姐，是不是粤省移动那边的事谈得不顺啊？” 不过既然人不在了，那大家也就没什么顾忌了，陈博开口向俞一尘试探了起来。 老板突然发神经了！ 而在此之前都还好好的，没想到去了一趟南粤之后一回来就性情大变，因此，陈博只能把原因往南粤那边想，而可能知晓情况的，只有同行者俞一尘。 “不，非常顺利。” 俞一尘面无表情地否认道。 此时的她也有点懵。 她没想到，上午一起回来时都还好好的余文钢，一眨眼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把她也弄得有点措手不及。 绝对是发神经了！ 至于发神经的原因，可能跟她有关。 她只能如此推测。 只是这种事实在是没法跟大家说，于是在回了陈博一句之后，她也站了起来往会议室外面走。 这下大家连打探消息的渠道都没有了，不得不跟着散场。 可就算是散了场，大家也还是一脸蒙圈。 比如说结伴离开的于厚林和何婷波，一出科创中心的大门就聊开了。 “于院长，老板是不是真发神经了啊？基站这一块的研发我才上手还没多久，就突然又让我去搞手机，这样我怎么弄啊？” 哪怕是未来的芯片女皇，此时也还是被余文钢这突如其来的决定给搞蒙圈了，忍不住跟于厚林吐起槽来。 这话于厚林有点不太好接。 因为他也认为余文钢是在发神经。 可作为承上启下之人，他又不能随便附和何婷波的话，于是只能安抚道：“咱们确实也该搞手机了，毕竟UT和中兴都在搞，咱们老依赖普天也不是个事。” 这倒是个大实话。 其实在小灵通手机上，并不是UT和中兴都非搞不可，而是小灵通技术是一项过时并且没有大规模普及的业务，围绕它来生产手机的厂家实在是太少。 至于华为有没有必要加入手机的生产行列，于厚林不太好评价，他只相信一点，既然是余文钢吩咐的，那就照着去做就是了。 因此，他只能出声安抚同样不理解的何婷波。 可是当他跟何婷波分开之后，却也是立即摸出了手机，给老任拨起了电话。 “任总，老板发神经了。” 正文 第744章 深藏功与名 余文钢绝对是在发神经！ 在接到于厚林的电话后，老任的第一反应也是如此。 他实在是弄不明白，之前都还好好的，刚把粤省移动拿下，然后又在上午给过他一个电话，告知他小灵通系统成功消息的余文钢，为啥一到下午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把所有的事情一一安排下去，然后声明自己不会再亲自过问任何事！ 如此不负责任的决定，有跟我老任提前商量过吗？ 没有。 连提前知会都没有！ 老任一听就很来气。 他很想立即打个电话给余文钢质问一番，但多年来的经验让他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电话中质问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只会让矛盾更加激化。 他很清楚这一点。 于是他立即做出了决定：直飞江陵，面对面去解决这件事情。 想撂挑子？ 这是不可能的事。 现在不管是彩铃业务还是小灵通业务，都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百米冲刺，离成功已经不远了，最后这几步就放弃怎么行？ 行百步者半九十。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余文钢犯这样的错误。 就在老任气鼓鼓地准备飞江陵时，始作俑者却悠哉悠哉地来到李一诚的办公室。 该去辞掉科创中心的职务了。 早在上午他回到江大时，李一诚就给过他一个电话，让他下午有空去一下他办公室，说有点事情跟他商量。 因此，他根本就无需跟李一诚通电话，就知道李一诚一定会在办公室等他。 确实如此。 对于李一诚来说，他的江大校团高官的任期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了，就在前两天，焦子秋就曾给过他电话，委婉地告诉他，让他做好江大这边的交接准备工作，准备调去高新区履行新的职务。 这一机会比之前预想的还要来得快。 而来得快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时势的变化。 随着电信移动分拆的明确化，以及各地将纷纷上小灵通系统的明朗化，一切都开始加速了。 高新区那边，随着老任的到来及长驻，已经在高新区那边物色合适的地皮，准备投资建设华为江陵基地了，建设的内容既包括小灵通相关设备的生产厂房，也包括办公大楼、各种实验机房、职工生活区等。 规划做得相当大。 在这种情况下，焦子秋当然得再次为李一诚活动活动，为他提前铺路，以兑现当初的诺言。 对于李一诚来说，这绝对是一大好消息。 这么好的消息理应跟人分享。 只可惜，在最终结果下来之前，他谁也不能说，哪怕是他老婆汪玉，他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确，以免她一得意就出去炫耀走漏风声。 唯一能放心分享的也就只有余文钢了。 可作为体制内人士，不喜形于色是本能，因此他哪怕想跟余文钢分享，也得找上一个合适的理由。 理由是有的。 五四青年节很快就要到了，按照惯例，市团委会在这一天表彰一批在各领域有突出表现的优秀青年，至于表彰名单，则是在市团委下属团组织上报的名单中择优而定。 江大等高校团委自然也在市团委下辖团组织之列。 于是，李一诚自然也早早点拟好了表彰推荐名单。 推荐谁？ 江大还有比余文钢更为优秀的青年吗？ 很自然地，他将余文钢列在了推荐名单的第一位，并且亲自写下了长长的推荐理由，先报到了侯校长那边去审批。 侯校长那边自然是没异议。 在侯校长也签署了推荐建议后，名单该提交市团委了。 按照惯例，推优名单在递交市团委之前，李一诚需要代表组织跟被推荐者来上一番意味深长的谈话，既肯定他们在过去一年的优秀表现，也对他们未来的发展提出期许。 既然是代表组织谈话，那他当然得通知余文钢来他办公室了，而不是他去余文钢办公室。 余文钢来了。 “来，这里有一份东西，你先看看。” 李一诚故作淡定地把那份推荐书递到了余文钢手中，自己则走向了门口，轻轻把原本敞开的门给关上了。 接下来的这番谈话，不太适合被人听到或打扰。 可是当他回到余文钢身边坐下时，余文钢却来了一句：“我要这玩意干嘛？” 李一诚：“……” 这玩意？ 你这话说出来很是欠收拾啊！ 组织上的奖励表彰，你能用“玩意”二字来形容吗？ 他庆幸自己把门给关了，否则这话要是被其他人听到，就影响很不好了。 “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荣誉，你竟然瞧不上？” 李一诚有点没好气地问道。 “有啥好的？你觉得现在的我还有必要在意这东西吗？” 余文钢却是又回了这么一句。 气得李一诚牙疼。 这给他的感觉，就是余文钢现在翅膀硬了，不再把组织当一回事，也不再把自己的前程当一回事，更是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话虽然不那么好听，但余文钢确实有资本说这样的话了。 这么说也符合这小子一向吊儿郎当的德性。 因此，李一诚放弃了跟他讲大道理的想法，转而问道：“那你说说这有什么不好的？” “不好的地方多去了。 “你这报告一递，我被优秀青年这事基本就跑不掉了，然后就是各级组织的召见，各种谈话，各种勉励，接着就是媒体的采访报道，再接着就是继续往上推优…… “你不觉得这样会把我烦死吗？” 余文钢的理由来了。 嫌烦！ 这理由不是一般的强大。 强大得让李一诚只能劝说道：“烦是会烦一点，但总比没有的好吧？”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从现在起，我要深藏功与名，谢绝任何荣誉和职位，回归做一个普通人。” 余文钢立即又回了这么一句。 李一诚：“……” 深藏功与名？ 回归做一个普通人？ 这小子是突然发神经了吧？ 已经发展到这一程度了，你还有资格回归做普通人吗？ 和其他所有人一样，他也觉得余文钢是发神经了。 他有所不知的是，接下来还有一波更猛的在等着他。 紧接着，他看到了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只见余文钢把那份厚达数页的推荐报告折了折，一边往自己口袋里塞，一边说道：“这东西就别往上递了，留给我做纪念吧。” “另外，我准备把科创中心常务副主任的职务也给辞了。” 没等李一诚有所反应，余文钢又加了一句。 李一诚：“……” 这小子绝对是发神经了！ 正文 第745章 真是个混蛋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 余文钢的这一番表现，让李一诚忍不住想起了李白那首有名的《侠客行》。 他确实有点想不明白，现在理想集团要飞了，余文钢所主持的华为小灵通项目也要飞了，正是到了收获的季节，收获财富，收获声望和地位，收获荣誉…… 付出了那么多，图的不就是这个吗？ 这小子倒好，送给他的荣誉不要不说，连科创中心的常务副主任都想辞掉，这到底是想干嘛？ “你能给我个理由吗？”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问原因，然后再想解决的办法。 “没什么，有点累了，从今天开始，我将不接受任何职务，不接受任何荣誉，也不接受任何采访，彻底回归去做一个普通的学生，这事还得靠你帮帮忙，跟学校那边打声招呼。” 余文钢却又回了这么一句。 从他脸上，李一诚却看不到累的痕迹，也看不到落寞的表情，只有平静，平静得似乎这是一个深思熟虑的决定。 “你想让我帮你去学校那边解释，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李一诚又说道。 是的，余文钢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余文钢，而是江大的余文钢，很多事情，如果不给校长们那里一个清晰的解释和交代，恐怕连他都已经没法做主，强行做主的话，他绝对只有挨批的份。 “理由？这样吧，晚上我请几个人吃个饭，一起给你们一个交代。” 余文钢回道。 其实余文钢自己也很清楚，他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难以理解的绝对不止是李一诚一个，消息一旦被传开，估计还会有不少人会找上门来问他要理由。 有些人可以不必理会，可有些人是需要给个交代的，并将牵扯到的事情都一一安排妥，这样才有可能安心退隐。 一个一个解释太累，还不如把那些需要给交代的人约到一起，统一给一个解释，于是余文钢做出了晚上一起喝一杯的决定。 时间，晚上七点。 地点，老地方。 在跟李一诚约定了时间地点之后，他很干脆地离开了。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打算再去见见骆俊鹏，把院里的事也推一下的，可现在没必要了。 于是乎，他开始给需要解释的人一一拨起了电话。 其实真需要招待的人并不多，也就骆俊鹏这个院长，还有高新区焦子秋那位大主任，想了想，他又在邀请名单里加上了季老他那位名义上的老师。 然后再加上陈博和俞一尘这两位理想系的主力干将。 既为了给大家一个交代，也为了做一个交接。 就这么多了。 人多了反而会乱。 只不过在打完电话，将该到的人一一通知到位以后，他却不知该去哪了。 办公室肯定是暂时不能回，一回去，估计就有一堆人在得知消息后向他表示“关心”，询问他发神经的原因，那样真的很烦很烦。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当大部分人都觉得你应该那么做，而你却非不那么做时，他们就会很不理解，觉得你思维不正常。 有什么不正常？ 不就是想换一种自己更喜欢的活法吗？ 说起来，余文钢突然觉得自己的重生其实还挺悲哀的，因为他发现，在过去的这大半年里，他几乎把自己的全部时间都投入在了工作上，从没正儿八经地给自己放过假，没去旅游过，没去看过电影，没去街头浪过…… 哪怕是他最喜欢的运动，也因为事务太繁忙，过去的几个月也已经基本断了，宿舍的兄弟，曾经的发小，也被他甩到了一边。 没有朋友，没有娱乐，只有工作。 这样的重生有意义吗？ 没有。 所以，确实得换一种活法。 想明白以后，他立即就给许峰去了个电话：“峰子，叫上一帮人，咱们打篮球去。” 他决定以一场酣畅淋漓的篮球赛来开始自己的新生。 在跟许峰定好了汇合地点之后，他很干脆地把自己的两台手机都给关了机，断绝了外界跟他联系的渠道。 这可苦了风风火火赶到江陵来找他的老任。 老任抵达江陵后，自然是在第一时间约余文钢，一坐上出租车，他立即就拨起了电话来。 电话关机！ 连那台从不关机的私人手机现在都是关机的！ 懊恼之下，老任拨起了纪灵月的电话，可纪灵月也不知他的踪迹。 再问于厚林，于厚林也不知情。 竟然玩失联！ 太不像话了！ 几个电话拨出去之后，老任已经气得鼻孔都快冒烟了，无奈之下，他只好把电话拨到了俞一尘那里。 “一尘，那个文钢今天发什么神经？” “不知道啊，今天上午回来都还好好的。” 老任原本是想从俞一尘那里旁敲侧击一下原因的，可俞一尘这边也没法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不过还好，从俞一尘嘴里，他总算得知了余文钢晚上还约了饭局的消息，这才让他稍稍放下心来。 不是彻底失联就好！ 在暂时没法找到余文钢人的情况下，他只能先去跟于厚林汇合，并顺便打探一下具体的情况。 “我到机场接到老板时都还好好的啊，小灵通测试时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他还让我向你申请经费，在江大搞预存话费送手机活动来着……” 趁此机会，于厚林详详细细地跟老任讲起了上午所发生的事情。 没有异常。 也没有撂挑子的迹象！ 甚至于让老任颇感安慰的是，上午的余文钢都还一门心思放在项目上，又拿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让华为的小灵通和彩铃业务都有了飞得更高的希望。 那下午为什么又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呢？ 老任又详详细细地问起了下午会议的事。 理想的事全给推了！ 研究院这边也说不管事了！ 若不是从于厚林嘴里听说，余文钢还会负责网优部分程序的研发，以及还把何婷波调出来弄手机研发，连老任都会怀疑余文钢这是在交代后事，或者准备出家。 真是个混蛋！ 在百思不得其解，又找不到余文钢人的情况下，老任只能愤愤地骂了一句。 可不管他怎么想怎么骂，都只能等晚上才能见分晓了。 正文 第746章 三堂会审 想找余文钢要答案的可不止老任一个。 比如说焦子秋，在接到余文钢没头没脑的宴请电话，但却又不知宴请原因的情况下，他给李一诚去了电话，于是很快也知晓了余文钢想撂挑子的打算。 这怎么行？ 大家一起折腾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把小灵通项目折腾出了大盼头，在这关键时刻余文钢这条关键纽带却想撒手不管？ 那得问问我焦子秋同不同意！ 因此，还没到下班的点，焦子秋就提前离开了高新区，前往江大去跟李一诚汇合，来商量晚上跟余文钢要说法的对策。 很快，要说法的队伍又多上了一人，那就是电信院的院长大人骆俊鹏。 余文钢可是说过，要辞掉所有的公职和荣誉，既包括校团委的，也包括电信院的，因此李一诚很不厚道地把消息泄露给了骆俊鹏。 然后很快，老任也跟他们联系上了。 原本定好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可这些人在找不到余文钢的情况下，还不到晚上六点半就齐聚星湖园餐厅，等待那个混蛋的到来。 至于那个混蛋…… 余文钢不得不承认，在解压方面，运动确实是一种极为有效的方式，原本他在做出了半退隐的决定之后，情绪上还是有点低落的，可是在一场酣畅淋漓的篮球赛下来，出了一身大汗之后，他抑郁的心情瞬间就一扫而空。 打完球之后，他还跟大家在体育馆内很悠哉地跟大家一起冲了个热水澡，然后又塞了一把钱给许峰，让他招待前来陪他打球的那些朋友之后，这才掐着点，稍稍提前了那么一点点前往星湖园餐厅。 可是一推开包厢的门，他立即就愣住了。 迎接他的是一双双并不善意的目光。 他所邀的那些人，一个不拉地提前到场了不说，还多了老任这位不请自来的意外之客，然后一个个都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弄得跟三堂会审似的！ 余文钢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但也不算太意外。 他很清楚，自己的半退隐想法是很难被这些人所理解的，更是难以被这些人所接受的，接下来不费一番口舌的话，这一关可不那么好过。 不过也得过。 “哈哈，大家早啊，这么给面子？” 余文钢还想以一句玩笑来化解那种尴尬的气氛。 可是没有一个人接他的话。 都在甩脸子给他看。 唯有季老，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指了指他跟老任之间的一个空座位，面无表情地说：“文钢，来，你先坐下。” 很显然，今晚的主审是德高望重的季老，陪审是老任这个不厚道的家伙，其他人都是检察官。 坐就坐。 余文钢可不管那么多，他在位置上坐了下来后，立即又嬉皮笑脸地说：“大家点餐了没有啊？都这个点了，咱们先把好吃的点上吧。” 他扭头就准备叫服务员上菜牌。 季老却说：“点菜的事先不慌，咱们先聊点别的。” 不等余文钢反对，他又朝等在房间门口准备为大家提供服务生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一会再叫她进来。 这绝对是三堂会审的架势。 为了审他，大家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要不要这样啊？ 我刚打完球，肚子很饿好吧？ 不能这么被动！ 余文钢立即又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说啥问啥，可你们要是连饭都不让我吃了的话，那我接下来可是要修闭口禅了。” 一句红果果的威胁话就这么被他说了出来。 说得在场的大佬们一个个吹鼻子瞪眼的。 竟然耍无赖！ 这真是没谁了。 可问题是，这混蛋真耍无赖的话，谁又能拿他有什么办法呢？ 在场的这些人里，陈博和俞一尘是这混蛋的员工，其他人年龄虽然比他大，职位也并不低，可若是论关系，谁敢说自己一定能压过这混蛋？ 连骆俊鹏这位正牌院长都没把握。 老任更是没把握。 至于李一诚和焦子秋，那就更不用说了。 因此，大家只能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季老，期待这位正牌师长能压住那混蛋。 季老倒是沉得住气，他稍稍思索了几秒后，说道：“那就先吃饭吧，饭总是要吃的。” 三堂会审的第一板斧就这么被余文钢轻松瓦解。 包厢服务员又被招了进来。 接下来大家看着余文钢开始唱独角戏，谁也不接点菜的活，也不接余文钢的岔。 会修闭口禅的不止那混蛋一个。 大家也会。 最起码能有样学样。 事情不解决的话，今晚这餐吃不吃其实都无所谓，更别说吃啥，那根本就不重要。 这摆明了是提前约好了的，以甩脸子的方式给这混蛋一点颜色瞧瞧。 可问题是余文钢根本就不在意。 呵呵，既然大家都不点，那我就包干！ 他一口气就点了一大堆菜，以及几个立即就能上的凉菜，然后吩咐服务员先给他打一大碗米饭来，再给大家把酒给倒上。 在座的各位都是空气！ 大家又被他这一连番骚操作给折服了。 紧接着，这混蛋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真的就着凉菜大口大口地扒拉起了米饭来，就像一个饿死鬼投胎那样，全然不在乎大家的眼神。 看得大家都有点流口水了。 老任的肚子更是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 都晚上七点了，大家的肚子确实是有点饿了。 “你们先等着啊，等我吃碗饭再来跟你们干杯，刚打了一场球，我是真的饿了。” 更气人的是，这混蛋一边嚼着米饭，还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了这么一句。 谁肚子不饿？ 你就不知道多叫几碗米饭，让大家一起先填填肚子吗？ 老任忍不住腹诽道。 在余文钢进来之前，大家就已经约定，今晚的这一餐，若是余文钢这混蛋不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或交代，就谁也不动筷子。 谁稀罕你这顿饭？ 为了行动一致，连陈博和俞一尘都被大家胁迫着答应了下来。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混蛋竟然又不按常理出牌，结果之前的约定反而把大家给束缚住了。 唉，原来的计划又落空了！ 老任忍不住一声叹息。 不过让他稍感欣慰的是，这混蛋既然还有心思去打球，并且现在看起来又不像是有情绪的样子，那就说明并没有发生太过于严重的事。 接下来还有得谈！ “季老，要不咱们也先吃点东西吧。” 老任主动提议道。 既然商定的招数不管用了，那就没必要再做无谓的坚持，先把肚子填饱了，才有力气跟那混蛋去斗。 他的这一提议立即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第二板斧又被成功破解！ 此时的余文钢，脸上又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正文 第747章 倒打一耙 都说以德服人，余文钢却是以脸皮服人。 论脸皮之厚，恐怕世间罕见！ 这一点，光是这一顿饭就能得到在场所有人的认可，包括俞一尘，此时也忍不住嘴角开始微微上扬。 真的没谁了。 下午突然发了那么一出神经，把所有关心他的人都弄得担心不已，这家伙却悠哉悠哉地去打球玩消失不说，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能如此若无其事般地大快朵颐，真得给他送上一个服字。 俞一尘原本还担心，这家伙突然发神经很可能跟自己有关系，可现在她却放心了很多。 他还是那个他。 哪怕突然发神经，也还是能把一大堆人搞得没脾气的那个他！ 心安之下，她也开始跟着大家一起吃饭。 吃饱了才有力气看这混蛋接下来怎么演！ 包房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大家都在小口地吃着，没有人出声，也没人去碰酒杯。 唯有那个混蛋没什么顾忌，热菜都还才刚刚上，其他人的饭最多的也才吃了小半碗，这家伙就一连干掉了两碗，这才心满意足地端起了酒杯。 “我现在想跟人碰杯的话，肯定没人搭理我对不对？” 端起酒杯后，他并没有立即往自己嘴里倒，而是先来了这么一句。 知道就好！ 别说有人跟他碰杯，连搭理他的人都没有。 “那我就自己喝，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来怼你们。” 这混蛋根本就不在意，又来了这么一句后，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又拿起了筷子，自顾自地夹起了菜来。 众人立即就停住了筷子。 这混蛋刚才在说什么？ 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来怼我们？ 到底是谁错了？ 大家简直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然后齐刷刷地把不满的眼神投向了那个混蛋。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那混蛋却还是跟没事似的，又来了这么一句后，再把一杯酒倒入了自己口中，然后又放下杯子说道：“行，那我今天就一个个跟你们来算算账。” 众人：“……” 反了，这家伙竟然倒打一耙！ 这也太不要脸了一点吧？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那就看你接下来怎么来算这笔账！ 大家又默不作声地吃起了东西来，准备任由这混蛋来唱独角戏。 余文钢却不以为意，继续开口说道：“我刚才仔细算了一下，自我进江大以来，在过去的近八个月时间里，大概做过以下事情。” 他从自身开始算起。 “去过一次台球城打台球，不过那还是刚开学的时候，为了跟同学赌才去的。 “然后去过两次酒吧，不过那是为了帮顾晓薇她们找工作去的。” 他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单是这两句，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回忆。 打台球的事，大家都不知道，但去酒吧的事大家是知道的，因为又一次正好是跨年夜，在场的人除了季老和老任还有焦子秋以外，几乎全都在场。 至于俞一尘，她更是清楚，第一次其实是在平安夜，这混蛋为了陪她才去的酒吧。 他突然说这个干嘛？ 对此，俞一尘不解，其他人也不解。 “再有就是打篮球，之前算是打过好几次，不过那是为了参加新生杯篮球赛，在那之后，直到今天，我已经差不多有四五个月没摸篮球了。” 余文钢却还在继续说着。 这是在卖惨吗？ 大家似乎听出了这么一丢丢味道。 “至于别的娱乐活动，什么打牌打游戏，看录像看电影，唱K谈恋爱之类的，通通都没有，这就是我的大学生活，我想问在座的各位一句，我这样活着有意思吗？”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大家算是听明白了，这混蛋确实是在卖惨。 这么一听，确实也够惨的，若不是现在这混蛋自己说出来，我们似乎都忘了，他还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大一学生！ 大家忍不住向他投以了一丝同情的目光。 可问题是…… 在场的人好像没人逼你这么做吧？ 你这不是自找的吗？ 同情归同情，可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俞一尘以外，并没有谁觉得这样的余文钢值得同情。 有什么好同情的？ 你看那些跟你同龄的，又玩游戏又泡妞到处浪的，有谁能取得你这样的成就？ 恐怕浪上一辈子也不行吧！ 因此，还是没有人接他的话。 没人接就没人接，余文钢根本就不在意，他自顾自地又喝了一杯酒之后，继续说道：“为什么会这样？是我天生就不会玩吗？不，是被你们给逼的！” 他还在自问自答模式。 只不过这一句，却把目标对准了在场的所有人。 开始扣帽子了。 众人：“……” 关我们什么事？ 谁也没逼你，又没有人说不许你去玩，是你自己跟个工作狂一样不给自己留玩耍的时间！ 一个个心里腹诽道。 尤其是从南粤市远道而来找这混蛋算账的老任，在听了这话之后，终于憋不住了，反怼道：“那你说说看，我们是怎么逼你的？” 第三板斧也就这么破了。 大家一开始所商量的对策，先凉这混蛋一会的攻守同盟就此彻底破灭。 “好吧，既然你老任第一个跳出来，那我就拿你开刀。” 余文钢却是不慌不忙，一边说了一句，又一边往自己口中倒了杯酒，这才继续说道：“老任，不管是彩铃业务还是小灵通项目，我算是对得起你跟华为吧？” 反击开始了。 这一问，立即就把老任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悻悻地回道：“这方面当然是没得说。” “那你是怎么对我的？” 余文钢的追问立即又来了。 不等老任有所反应，他又紧接着说道：“就因为我好用，所以一点点屁事都得来找我？把我当什么了啊？累不死的牛？难不成没了我你真玩不转了？” 无比犀利的一句，更是怼得老任无话可说。 他不得不承认，自打认识了余文钢之后，因为余文钢确实好用，他对他的依赖心理确实多了一点，事事先找他拿主意不说，还指望他更多出一点力。 现在想来，确实是用得稍稍狠了点。 可问题是…… 我不是想培养你当华为的接班人吗？ 老任觉得自己很冤。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么压榨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确实压榨得狠了一点，心态也稍稍急了一点。 唉，算了，看这小子正在气头上，不跟他继续争辩了，免得真把这混蛋给逼走了。 叹了一口气，老任也郁闷地端起了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第一猛将就这么被击倒了？ 如此脆不可击？ 在场的其他人立即就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因为他们发现，那混蛋开始在大家脸上扫视，似乎在寻找第二个打击目标。 正文 第748章 发飙 余文钢确实是在物色下一个打击目标。 别看他现在看似淡定，可实际上却是心里憋着一把火，极其需要发泄。 这把火，并非源自于他自己退隐的想法，而是源自于这帮人竟然纠集到一起，想抱团来对抗他。 他岂是那种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说实在的，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打内心里来说，他自认为对得起任何一个人，因此，他希望当自己做出半退隐的决定之后，也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理解。 可结果却是让他失望。 为什么会这样？ 还不是被他的好所惯出来的！ 因此，一看刚才这阵势，他就来气了，决定来一出狠的，好让他们知道，自己并不是始终都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枪打出头鸟。 既然老任敢跳出来，那他也就没啥好客气的，先把你的气焰给按下去再说。 下一个该谁？ 他把目光转向了李一诚。 在场的这些人里，要问他最对得起谁，第一个当然得数刚跳出来的老任，排第二的，则得数李一诚，这个被他真正当成了兄弟去对待和信赖的人。 为了他的政绩，他可以挖空心思去帮他出谋划策甚至劳心劳力。 为了他的成就，他不惜拉下脸来去找焦子秋帮他搭桥牵线，甚至压上了重注。 可现在呢，他又是怎么回报自己的？ 想都不用想，余文钢就知道，今晚这些人之所以能达成统一战线，多多少少都跟李一诚有点关系。 至于他们达成统一战线的原因，肯定是自己的半退隐会影响他们所能从自己这里得到的好处。 包括李一诚。 别说是为我好！ 现实才是人之本能！ 余文钢很清楚这一点。 因此，在又灌了自己一杯酒之后，他盯着李一诚开口道：“李大书记，轮到你了。” 被当成靶子的李一诚只能尴尬一笑，忐忑地等待余文钢的下文。 此时的他肯定是有些心虚的。 在老任被怼了之后，他已经意识到，今晚的余文钢可不是好惹的，而他今天的所作所为，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不厚道，有点心虚。 “对于我过往的表现，您还满意不？” 余文钢又笑着问了一句。 而且，他还在话里用上了敬语。 可越是这样，就越是听得李一诚心里发毛，但他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回道：“那必须得满意啊。”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这一点他必须得承认。 不管是于公于私，余文钢的所作所为都足够对得起校团委和他李一诚了，如不是有余文钢，校团委在过去的这大半年里就不会有那么风光，他李一诚也就不会有即将到来的升迁之路。 “那你又是怎么榨我的？不把我榨干你是誓不罢休是吧？” 余文钢又来了一句。 只是他脸上的笑容不再。 这一句就有点狠了，狠得李一诚尴尬无比，只能讪讪地回道：“你误会了吧，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我是想为你好而已。” 余文钢立即就摇了摇头。 为我好！ 几乎每个人对另一个人有所要求有所期待时，都会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可事实上真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 更多的是跟自身的利益有关系。 真正为你好的人，会更多地顾及你的感受，不会把他们所认为的好强加给你，只可惜这样的人一辈子也未必能碰上几个，更多的只是以利益关系而存在。 要不要把这一点给说破？ 说是要说的，不说破的话，其他人只会觉得你好说话，因此不停地打着为你好的名义来对你有所期待、索求。 但不能针对李一诚一个人说。 太有针对性的话，就很伤感情了，可能连利益关系的朋友做起来都尴尬了。 “为我好！你们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对吧？” 余文钢放下了筷子，站了起来，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把目标对准了所有人。 “可是你们有没有问过我，你们想要给我的这些好，是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又一句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一句来自灵魂拷问。 所有人立即都沉默了下来。 尽管为你好这一词是从李一诚嘴里冒出来的，但很多人都不得不承认，今晚大家之所以达成攻守同盟，就是因为觉得余文钢的撂挑子决定实在是太草率了，这样对他不好，他以后会后悔的…… 说白了，还是打着为他好的幌子，甚至某些人想得更多的是牵扯到自身的利益关系。 因此，这种所谓的“为你好”，实在是经不起来自内心的拷问。 “说句实在的，我真的不喜欢，什么身份、名誉、地位，甚至是金钱，我都不喜欢，在我看来，这些东西多了对我来说反而是一种负担，会裹挟着我一直往前跑，那样的我会活得很累。” 余文钢又出声了。 很直白地告诉大家，那些他真的不喜欢。 “因此，请你们不要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来强迫我做任何我不喜欢的事情，那样的话我会反感，会抗拒，会做出一些你们意向不到的事来，请记住这一点。” 余文钢最后又来了一句，然后坐了下来，闭上了嘴巴。 又是一句红果果的威胁。 包厢里一片死寂。 尽管余文钢的这番话说得并不是那么带有攻击性，情绪也还算稳定，可谁都知道，这小子真要是狠起来，那真的是啥事都有可能干得出来，而且还让你防不胜防。 这事没法劝了！ 老任先叹了一口气。 在在场的这些人里，若是问谁最不想看到余文钢撂挑子，那绝对是他。 余文钢真彻底撂挑子的话，哪一方损失最大？ 绝对是华为，而不是他自己的理想。 算了，撂挑子就撂挑子吧，只要他不彻底玩失踪，那就还有挽救的机会，还是先别把他给逼急了吧！ 老任暂时放弃了继续劝说的想法。 第二个放弃的是李一诚。 不要荣誉，不想再兼校团委的任何职位…… 这对他来说原本是一件不愿意接受的事情，可他转念一想，自己都已经是马上要走的人了，还这么在意这个干嘛？ 真要把那混蛋给逼急了，连兄弟都没得做了的话，岂不是更惨？ 无奈之下，他开始琢磨如何就此事跟侯校长那边去交代。 至于其他人，则更是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去逼余文钢了，包括骆俊鹏，也包括焦子秋，也决定暂时采取观望战术。 避其锋芒。 这是在场所有人现在的想法。 可问题是，这尴尬的场面谁来收拾呢？ 大家再次齐刷刷地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季老。 正文 第749章 果然有奸情 季老此时的心情相当复杂。 严格来说，他是在思考大家这样抱团来胁迫余文钢到底是对还是错。 他不得不承认，对于自己这位新收的弟子，他是有所期望的，既希望他日后能在学术上有所成就，也希望他能在将学术成果转化成产品这条路上闯出一条好路子。 正因为如此，当他一听说余文钢不仅要辞掉校内的职务和荣誉，连两家企业的事都准备撒手不管了时，他也很是失望，这才和大家一起抱团来劝说余文钢。 可这样做真的对吗？ 一开始，他认为自己是对的，既然余文钢有那个能力，就不能浪费他的天赋，应该尽可能地把自己的才华和精力倾泻到正道上，以创造出辉煌的成就。 可是在听了余文钢所倒的苦水之后，他动摇了。 是啊，这还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现在大家给予他那么高的期望，却弄得他连自己正常的生活和娱乐都没有了，这样要求他是不是太苛刻了一点？ 强扭的瓜不甜。 若是他真心不喜欢，甚至都已经产生了抗拒情绪的话，那效果只能恰得其反。 因此，还不如多给他一点时间和自由，让他自己去做选择。 想清楚之后，季老开口说道：“大家还是先尊重文钢自己的想法跟选择吧。” 他的这一句，算是为今晚的这场闹剧收了个尾。 而且季老还意识到，今晚的这种气氛也不适合继续开怀畅饮，因此他干脆又站起来提议道：“那今晚就先这样吧。” 他做出了撤退的提议。 确实，经这么一闹，谁也没有了继续喝酒的心思，于是在季老的带领下开始纷纷离场。 唯有从南粤急匆匆地赶过来的老任还心有不甘，当大家开始往外走时，他却向余文钢提议道：“文钢，要不再找个地方一起坐坐？” 他不想就此善罢甘休。 这也是正常的。 毕竟与其他人相比，真正利害关系最大的就是他，余文钢这边的一举一动，都极大可能影响到他和华为的利益，因此他必须把有些话跟余文钢说开来。 再说，现在的他确实也很忙，明天一大早有得飞回深圳本部，继续去主持彩铃业务和小灵通项目的相关事务，所以就只能冒险跟余文钢继续谈一谈了。 “好啊。” 让他稍感安慰的是，余文钢并没有太过于明显的抗拒意识。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担心一会两人的交谈可能会起冲突，因此又连忙叫住了同样准备走人的俞一尘：“一尘，一起吧。” “好啊。” 俞一尘立即就停下了脚步。 其实在今晚，心情最为复杂的还得数俞一尘，想都不用想，余文钢之所以在今天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绝对是跟她有关系的，严格来说，跟两人在前两天突破了那一层关系有关。 这可是把俞一尘的心情弄得非常复杂。 按照她的意愿，是两人既然存在这么大的年龄差距，那就应该懂得见好就收，尽量克制自己的欲望，将关系再次恢复正常化，以免让两人陷入舆论的漩涡。 只可惜余文钢似乎有些不太情愿，因此做出了如此反常的决定。 要她不要江山？ 这样弄得她真的压力很大，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从而就此影响余文钢的人生走向。 因此，其实最想跟余文钢好好聊聊的并非是老任，而是她，只是碍于那么多人在，她才不好开那个口，现在老任一提，她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 酒是没必要再喝了。 因此很快，三人在余文钢和俞一尘常去的那家咖啡馆坐了下来。 气氛还是有些怪异。 余文钢这边，是等着老任开口，老任这边，是不知该从何谈起，而俞一尘这里，则是等待何时的时机和话题，因此三人先尴坐了一会。 “两家公司这边的事，你真准备撒手不管了？” 最终还是老任先开口了。 “老任，你理解错了，我没有说过彻底撒手不管，只是不想再理会那些琐事，也不希望你们一点屁事都来找我。” 余文钢纠正道。 其实事情真的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严重，余文钢想要推卸的，是一切没意义的荣誉和职务，至于两家公司的事，他虽然不会再过问具体的细节，但一旦涉及到重大事务，他还是会插手的，最起码要保证两家公司得走在正确的发展道路上。 而包括老任在内的所有人之所以被弄得如此紧张兮兮，原因就在于以讹传讹，在没有彻底领悟他想法的情况下，真当他发神经了。 很多时候，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真要解释起来，其实也就是一两句话的事情。 “那……” 老任还想说点什么。 余文钢却打断道：“彩铃业务跟小灵通项目推广的事，还是劳你那边多费费心吧，毕竟在市场营销方面，华为有的是人才，你真的没必要太过于依赖我了。” 他还是不太想在今晚跟老任聊太多。 没那个心情。 对此，老任又颇有些无奈，他看了看余文钢，又看了看欲言即止的俞一尘，似乎察觉到了点什么。 根源在俞一尘身上？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他开始后悔自己在南粤市的荒唐举措了。 当时的他，确实很好奇余文钢和俞一尘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因此才做出了为两人安排豪华商务套房的决定，想以此来满足一下自己的八卦之心。 可现在看来，那一举措应该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结果弄出了这样的幺蛾子来。 唉，看来今晚确实不适合聊太多了。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 因为从余文钢对待他的态度里，他能明显感觉到对他的敷衍和不耐烦之意，而这种敷衍和不耐烦之意，在南粤之行之前是没有的。 “那行吧，咱们就先聊这么多吧，我还有点事先撤了。 “一尘，你跟文钢好好聊聊，多开导开导他。” 老任明智地做出了撤退的决定。 在他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彻底解决这一问题，希望还是只能寄托在俞一尘身上。 不出他所料，对于他的提前离开，另外两人竟然出奇一致地没有表示反对。 果然有奸情！ 正文 第750章 悬念 老任就这么识趣地走了，留下了有奸情的二人，但却是相对无语。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 半响，还是俞一尘开口打破了沉默。 在她看来，余文钢之所以发神经，突然做出半退隐的决定，还是因为她的缘故，这让她很是负疚。 余文钢却是摇了摇头，没有立即接话。 他其实已经考虑过一个问题，那就是当他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时，俞一尘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这是他在向她表决心？ 很可能会这么想。 一这么想的话，肯定会颇感压力。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因此，就算老任今晚不给他和俞一尘制造机会，他迟早也会找她谈一谈，帮她把心结化开。 有情商的男人都知道，和心思细腻的女人相处是一门艺术，很多跟情感有关的小事情一旦处理不慎，就很容易导致不愿接受的结果产生。 因此，半退隐简单，妥善地处理跟俞一尘之间的关系才是真正的有难度。 这才是余文钢没有主动开口的原因。 他需要细细斟酌如何来开口。 “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稍稍斟酌之后，他先来了这么一句。 “那是怎样？” 俞一尘还是有些不信。 “你信不信，我其实不是那种爱一个人就会爱得死去活来，愿意为某人放弃一切的人。” 余文钢答非所问地回道。 这其实是大实话。 别看他跟俞一尘已经突破了那一层关系，可若是有需要的话，他真肯为她放弃一切吗？ 对于这一问题，连余文钢自己都不敢肯定。 这就是成年人的悲哀。 年轻人喜欢谈感情，可成年人却更愿意谈利益和责任。 在男女关系上，除非有着同生共死的经历，或者是上十年的感情基础以及已经扯不清的关系，否则的话，很难有一个成年男人肯为一个认识还不久的女人放弃所有的一切。 包括余文钢。 他自问自己并没有那么伟大。 这话听起来有人让人伤心，可俞一尘却反倒松了一口气。 不是因为我就好！ 但她还是问道：“那是为什么？” “为了低调，为了不让自己活在聚光灯下，一点点私事都被弄得沸沸扬扬，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加轻松自在。” 余文钢又来了一句大实话。 俞一尘怔怔地看着他。 她似乎懂了。 为了不让自己活在聚光灯下！ 作为曾经的二三线小明星，她当然很清楚活在聚光灯下，然后一点点私事都被无限放大的滋味，她也体味了退隐之后的轻松自在，因此，余文钢这么一说，她立即就懂了。 难怪他要拒绝一切非必要的职位和荣誉！ 她的思维顿时就豁然开朗，心情也立即放松开来，笑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 “以为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做？你想多了，怎么可能？” 余文钢立即笑着接了一句。 这样的对话，又有了一丝打情骂俏的味道，因此立即又招来了俞一尘的一记白眼。 这话不能接！ 接了今晚又坏事了！ 俞一尘暗暗提醒自己，为掩饰自己的心思，她端起了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 她的担忧算是化解了。 可思绪却还是未能平静。 她在想另一件让她颇感惊讶的事情。 正常来说，当一个人放飞梦想，在事业上正大展宏图时，是很难一下子就收得回来的，好比说当年的她，在星途上有所起色时，期待的就会更多，只有在历经挫折之后，才会心生退隐之心。 可余文钢呢？ 刚在春天播下一颗希望的种子，又经历了挥汗如雨的拼搏夏天，然后迎来了即将收获的秋天，可就在临近收获的时候，播种之人却不想要收获的喜悦…… 这样的心境，有几人能做到？ 又哪是余文钢这个年纪的人能做到的？ 对此，她又是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更为让她不解的。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她原本以为，当自己狠心跟余文钢说恢复姐弟关系时，食髓知味的余文钢一定很难割舍得下，从而有过激的举措出来，比如说这次的退隐。 可他却告诉她：并不是为了她！ 年纪轻轻的他，真能在感情事上如此收放自如？ 就算是她也做不到如此啊！ 难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其实没那么重要？ 因此，当余文钢这么一说时，她的心反倒又乱了，在不甘心的情况下，她又忍不住笑着问道：“你不是说还要带我去私奔的吗？怎么，现在这一想法又放弃了？” 毫无疑问，她的笑只是一种掩饰。 余文钢却是真的笑了。 笑得无比的灿烂。 因为他听出了俞一尘话里的弦外之意。 她心里还是有我的，只不过迫于世俗的压力，不敢轻易来跟我接近而已！ 从俞一尘的话里，他明明白白地听出了这一层意思。 这立即就让他原本有点阴郁的心情好了起来。 他承认，自己今天之所以突然做出半退隐的决定，尽管真正的原因并非是完全为了俞一尘，但源头还在于两人关系的突破。 为什么不想活在聚光灯下？ 不就是因为不伦之恋不适合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吗？若是换一个跟他年龄相当的女孩子相处，就算暴露了又有什么关系？ 因此，从本质上来说，他这么做还是为了俞一尘，他还渴望着能有那么一天，真跟她去到一个没太多人认识的地方，过生娃养狗无人打扰的生活。 只是这种想法不能再轻易暴露了，因为他知道，女人的心思就跟放风筝一样，你扯得越紧，她就越想挣脱。 因此，他笑着回道：“我原本是想的，可是你不乐意啊，那我不放弃还能怎么办？” 俞一尘又愣住了。 对她来说，这是一个难以琢磨的回答，她有点弄不清楚，余文钢到底是真放弃了，还是另有所图。 若是真放弃了的话…… 她忍不住心里一沉，心思立即又变得极其复杂起来。 余文钢却再次笑了，轻轻地端起了面前的咖啡杯，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他的思绪也飘向了远方。 经历过这么一遭之后，半退隐的事算是基本定下来了，至于感情方面的事…… 来日方长，没必要太急于求成。 而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换一种活法，然后期待真正的收获季节到来。 （第五卷终） PS：最近的章节写得有点乱，请大家见谅，敬请期待新的篇章吧。 正文 第751章 在与不在 对于通一班的同学而言，最近又发生了一件稀罕事，那就是前班长余文钢的回归。 上次余文钢跟大家混到一起是啥时候的事了？ 大部分同学都还记得，那已经是跨年夜的事了，在那一夜，忙碌的余文钢又跟大家混到了一起，并请大家大搓了一顿。 在那之后，他就很少出现在大家面前了，他的长期缺席，搞得本班同学都已经习惯了他的不存在，也因为他的长期缺席，弄得连辅导员张高阳都看不下去了，直接撸了他的班长职务，安排了匡大姐来接任。 可现在他回归了。 在一个晚上，他出现在了宿舍区，然后通过外卖的方式叫了一堆小吃和几件啤酒，说是要跟大家伙一起疯一疯，并且回归大家温暖的怀抱。 “难不成你还打算回来上课？” “上课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一起玩一起疯。” 这是余文钢首次回归时的回答。 那一晚，他跟大家拼了不少酒，嘻嘻哈哈了很久，甚至还跟几位同学联网打了几把游戏，然后在夜深人静时又飘然而去。 他真有可能回归吗？ 对此，大多数同学既表示怀疑，又有所期待。 对于余文钢这位算不上本班同学的本班同学，大家是如何评价的？ 没有评价。 大家早已习惯了他的不存在。 可大家又不得不承认，他就是本班的精神支柱，因为他的存在，通一班呈现出了跟其它班不一样的精神面貌。 说起来也怪。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通一班其实属于没人管的班级。 在大多数时候，班辅导员是相当于不存在的，他除了按时来给大家上上C语言课，系里有通知时传达给匡雪君以外，大多数时候是不露面的，一门心思在帮余文钢搞项目研发。 前班长余文钢也是相当于不存在的，上课不再，休息时也不在，班集体活动时也不在。 包括匡雪君在内的大多数班干部也是相当于不存在的，他们只管事，不管人。 按理说，这样一个没人管的班级，作风理应早已败坏无比，什么翘课、挂科、各种浪成为普遍现象。 可事实上并不是。 大家该上课的时候上课，该去图书馆时去图书馆，该玩的时候一起玩，该赚钱的时候拼命赚钱…… 基本上都是抱团行动。 结果一学期下来，挂科的人远比其它班级少不说，还非常团结，没有明显的落后分子和不合群者，这样的表现连院里的老师们都纷纷惊叹不已。 可通一班的同学并不感到奇怪。 大家都知道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通一班有一个余文钢在，他为大家竖起了无数的标杆。 开学伊始，他就以一场赌约告知了大家什么叫成绩。 一个从来不上课的人都能考那么好，这些天天上课的要是被他拉下太远，岂不是很丢人？ 于是，在学习上，大家都憋足了一把劲。 紧接着，他又以创办几家公司，让大家见识到了什么叫赚钱，并且还开始带着大家一起赚钱。 什么时候能赚余文钢那么多钱？ 这一点，大家都不想，可是在尝到了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手中宽裕的滋味后，大家对于赚钱有了极其浓厚的兴致。 最为关键的是，理想电脑给大家提供了足够多的赚钱机会。 然后就是关于未来。 尽管绝大部分人都没指望自己能在未来成为另一个余文钢，可有了余文钢这一成功的标杆存在，大家对于未来还是存在着一定的想法的。 知识能改变命运！ 余文钢的成功让大家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因此，在学习之余，大家开始主动去学习和积累有用的知识，为未来做准备。 装机这活虽然能赚点小钱，但既没技术含量，也没有太大的前途，因此大部分人希望能通过学习去获得新的机会，比如说进各种课题组得以锻炼和提升。 班辅导员张高阳虽然不管事，但在这一方面还是挺有责任心的，在部分同学的要求之下，他早早地为大家列出了一长串有用的自学书单，并且还承诺，谁要是有了一定的基础，就给他进理想研发中心各课题组的机会，或者推荐去理想文化或理想信息兼职。 这就是大家前进的动力。 还有值得一提的是，大家学归学，可玩也并没有耽误。 班上的那些班干部虽然不管人，但玩起来却是各有一套，比如说葛中杰喜欢踢球，丁亚平喜欢打篮球，何易伟喜欢打游戏打台球…… 在他们的带动之下，通一班不分男女，以集体出动的形式玩了起来，玩得相当嗨。 之所以能集体出动，有很重要一层原因，那就是余文钢赞助活动经费。 “老幺，咱们班下午要跟电二班踢场比赛，你赞助点经费呗。” “唉，文钢，今天周末，大家说想去来场台球班级赛，要不你掏点钱给大家包个场呗。” 一开始，是葛中杰和何易伟打着集体活动的幌子向余文钢讨要活动经费，次数多了以后，余文钢干脆定了个规矩，凡属班上十人以上的集体活动，费用都由他来负责。 为此，他干脆放了两万块钱活动经费到了匡雪君手里。 这就是余文钢存在的意义。 他在与不在，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名义上还属于通一班的一员。 可现在，那个消失已久的家伙竟然说要回归集体了。 这有可能吗？ “梁细毛，你觉得有可能吗？” 余文钢走后，305宿舍又开始了卧谈会，并且由何易伟发起了话题。 问的目标是梁家汶。 没错，自打余文钢不在305宿舍住了以后，305宿舍很快由补充了新的成员，那就是这学期抵达江陵的梁家汶。 梁家汶原本是由莫逢春帮他在附近租了房子的，可问题是在他的住处那边，他除了跟莫逢春熟悉之外，并没有结交新的朋友，于是在何易伟的忽悠之下，他成为了305宿舍的常客，睡上了余文钢的那张床。 何易伟为啥忽悠他？ 当然是因为他手里有车，想出去玩的话，有车自然会方便很多。 梁家汶也乐于被忽悠。 反正他是单身汉一个，而这几个又是发小的新兄弟，跟他们在一起，有得吃有得玩有得睡，有什么不好的？ 当然，玩归玩，可对于发小的事，他口风还是一如既往的紧，比如说现在，他就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我怎么知道？” 是的，他不知道，自打他来江陵以后，跟发小见面的次数用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可是在心里，他其实是渴望发小回归的。 他真的会回归吗？ 又变回自己熟悉的那个发小吗？ 正文 第752章 肠子都悔青了的铁嘴同学 余文钢说要回归了！ 对此最为期待的，其实并不是梁家汶，而是发起话题的何易伟。 为啥期待？ 因为距离。 在同舍的几兄弟里，葛中杰和陈德伦都是理想的人，唯有他，在一次又一次地错过了余文钢所给的机会后，已基本沦为外人一个，想见余文钢一面都很难。 这让何易伟很是不甘心。 刚入学时，他是305宿舍内最有优越感的一个，哪怕是在余文钢面前，他也自认为有平起平坐的资格，至于葛中杰和陈德伦二人，则属于他瞧不上的行列。 可现在呢？ 余文钢那里，他是拍马都追不上了，就算是葛中杰和陈德伦，在跟了余文钢之后，也已经有了不菲的收入，早已不屑他这个啃老的兄弟了，在他面前底气十足，时不时怼他几句。 他在305宿舍已经没有地位了。 这让他很不甘心。 曾经有一个五万块成为理想电脑股东的机会摆在他面前，可惜被他拒绝了。 还有几次加入理想的机会曾经摆在他面前，也被他一再错过了。 这一再错过，让他发现自己竟然成为了通一班最没存在感的人，而不只限于305宿舍。 所以他后悔了。 他已经意识到，整个班级的人都在融入余文钢的事业，唯有他置身事外，这才是他在通一班没有存在感的真正原因。 他认了。 他也想改变这一局面。 可问题是他又不想从头做起，屈居于葛中杰陈德伦等人之下，因此，他想再次靠近余文钢，以期获得新的机会。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期待余文钢的回归。 只有余文钢回归了，他又接近机会了，改变命运的机会也才有可能到来。 那余文钢会回归吗？ 何易伟有点难以相信，因为他发现，几个月过去后，余文钢已经发展到了他难以望其项背的程度。 校园卡系统跟他有关。 校内电子商务也跟他有关。 近期出现的彩铃业务还跟他有关。 可以说，现在在整个江大，到处都是余文钢的影子，就算他人不在，他也在潜移默化地改变或影响着大家的生活。 这已经是一种很高很高的高度。 这么高的余文钢，理应往来无白丁，怎么可能回归过去，再跟他们来玩？ 何易伟很难相信。 可不管他信不信，余文钢真的回归了。 第二天下午，当何易伟跟往常一样，呆在理想电脑信息分部店里消磨时间时，余文钢又出现了，一到店里就问葛中杰：“今下午有球踢没？没有的话拉帮人搞一场，让我爽一下。” 余文钢竟然又来了！ 只不过让何易伟没反应过来的是，余文钢在跟葛中杰说完这一句之后，竟然又风风火火地走了，说傍晚时分再过来踢球。 至于他，竟然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博到！ 不过好在他知道了，余文钢还会回来。 何易伟原本打算在电脑店里磨蹭一下，然后约几个人出去打台球的，可现在他改主意了，决定继续在店里等待余文钢回来。 哪怕葛中杰嫌弃他踢球水平太差，根本就不带他上场，他也决定做一个合格的观众，然后跟大家一起享用晚餐。 因为余文钢说过了，晚上他请一起踢球的人吃饭。 球踢不上，饭能混上也行，只有那样才能混到重新跟余文钢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但这样还不够。 何易伟明显能感觉到，他跟余文钢之间的关系已经很疏远了，已远远比不上葛中杰和陈德伦，因此，他还得拉助力。 原本在玩游戏的他，立即就让出了电脑，慢慢踱步到了坐在店里看报纸的梁家汶身边。 “哎，梁细毛，你会踢足球不？” “肯定会啊。” 梁家汶头也不抬地回道。 作为习武之人，梁家汶虽然读书不行，可是在运动方面却相当有天赋，他跟余文钢一样，基本上啥球都能玩，至于在踢足球方面，水平甚至还远超余文钢。 没办法，身体的本钱摆在那里。 到了江陵以后，他也是跟着葛中杰去踢过球的，只不过因为他需要坐在店里听从调配，因此踢的次数并不多，而何易伟恰恰又对足球没兴趣，所以并不知情。 “哎，那文钢一会说要来踢球，你也去吗？” 何易伟追问道。 “那不一定，看店长怎么安排呗。” 梁家汶懒洋洋地回道。 别看梁家汶在街头已经浪了那么久，可是在做事情方面，还是很有责任感的，哪怕他是余文钢的发小，可是在工作上却一点都不含糊。 比如说踢球他喜欢，可若是有送货任务，那他也会乖乖地听从店长葛中杰安排，而不是仗着自己和余文钢的关系去偷懒。 包括今天，哪怕余文钢会来踢球，可若是葛中杰不叫他的话，他还是会乖乖地坐在店里等安排。 这下何易伟有点没招了。 让他去求葛中杰，给梁家汶上场的机会？ 那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想了想，他又说道：“哎，要不一会我帮你去送货呗，你去踢球好了。” 理想电脑现在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尤其是当校内电子商务开通以后，生意又上了一个台阶，不仅在网上下单订购电脑的开始多了，还有很多准备上网开店的店家也在订购电脑，因此梁家汶大多数时候并不闲。 何易伟在闲得无聊时，也曾跟着梁家汶去送过货，在大多数时候，梁家汶还是很好说话的，可唯有一点，那就是当他提出玩车时，梁家汶死活都不松口。 哪怕已明知他有驾照。 现在，何易伟又在打这一主意了。 他心想，有了踢球的诱惑，梁家汶总该心动了吧？ 至于他向梁家汶卖好的原因，目的就是跟梁家汶搞好关系，然后在晚上顺理成章地跟着梁家汶接近余文钢。 梁家汶就是他再次接近余文钢的助力。 “那可不行，车不能给你玩，要是出事了，店长把我给炒了怎么办？” 很可惜，让何易伟失望的是，在车这一方面，梁家汶还是那么死脑筋，一点口子都不愿意开。 唉，这死脑筋，怎么就那么笨呢？ 余文钢可是你发小，有谁敢炒你，怎么那么好的关系不会利用呢？ 铁嘴同学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没办法，他只能另想招数了。 正文 第753章 高处不胜寒 余文钢自然是在开始回归了，至于回归的方式，则是非常简单，那就是尽量把那些没必要的事情给丢下，逐渐再融入普通人的生活。 这其实没太大的难度。 理想信息和理想文化这边，路已经铺好了，方向也已经明确了，有了他的吩咐，陈博和俞一尘都不再拿那些琐事来烦他，开始艰难地摸索着前行。 小灵通项目那边，研发方向也已经是明确的了，而且于厚林又是富有经验的研发管理人员，因此只要余文钢甩手，他主持起整个研发工作并没太大难度。 哪怕是被中途抽调出来从事手机研发的何婷波，也在短暂的抱怨之后，开始向深圳本部要人要资源，甚至是开始找猎头公司向外去挖别家的墙角，来凑班子启动手机业务的研发。 不管是小灵通项目还是彩铃业务，市场运作的事更是不需要余文钢操心，有老任亲自扛大旗，再结合华为本身的资源，没啥搞不定的。 至于科创中心这边，尽管李一诚并没有安排新人来顶替余文钢常务副主任的职位，但却自己亲自接手了余文钢的那一摊子事，不再大事小事都来烦他了。 事实证明，这世界就算是没了余文钢，确实也还能照常运转，所受的影响并不大。 余文钢开始享受这种半退隐的轻松状态。 尽管半退隐了，可上课那种事情是没必要的，那纯属浪费时间，因此在正常的上课时间，他把时间投入到了小灵通项目网优部分的研发工作上，而到了大家休息的时候，他也可以开始给自己放假了。 放假时做什么？ 其实在前世的后一阶段，已到了一定高度，但又经历过情感挫折的余文钢已经有了一定的自闭倾向，在工作以外的时间里，他并不太喜欢交际，也不太喜欢喧哗。 现在，有了空闲时间的他还是延续了这一倾向，并没有立即走出去，跟人扎堆去玩、去闹、去疯，而是自己去图书馆找点感兴趣的书看看，或者是上上网，看看电视之类的。 几天之后，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正常，也意识到继续这么下去的话，可能会变成前世的延续，因此很快又起了尝试去改变之心。 重回班级宿舍，找同学们喝酒就是尝试之一。 来找葛中杰约人踢球也是尝试之一。 若不是暂时还没有合适的球伴，他甚至还想约人去打打网球或羽毛球对抗之类的。 不过他也知道，这急不来，想改变自己，并非一撮而就的事。 下午四点左右，他再次出现在了电脑服务社里。 大学里的足球赛一般就是在这个点开始，从下午四点多踢到六点多，差不多两个小时，然后洗澡吃饭。 至于比赛对手跟队友的事，有葛中杰在，根本就无需他操心，就好比说他想打篮球了时，直接找许峰或龚彪就行了，一个道理。 事实证明，能在理想任职也是开拓人脉的一种资本，就好比许峰和龚彪，他们原本就在信息学部这边的篮球圈子里拥有了一定的人脉，再加上一在理想研发中心任职，玩球的人就更是给他们面子了。 葛中杰也同样是如此。 他虽然还只是大一学生，可现在信息学部这边踢球的，有几人不知道他是理想电脑服务社的店长？ 有身份就有面子、有交际，因此葛中杰要是想约个球的话，同样也没啥难度。 “老幺，人约起了，就在场上霸场。” 他一走到店门口，已穿好球衣球鞋的葛中杰立即就迎了上来，指了指外面的大球场。 在大学里，球场永远是稀缺资源，哪怕信息学部的这个大操场上，一共有一个大场和两个小场，也还是僧多粥少。 可有球的地方就存在球霸，学校内的球霸往往就是在场上踢得比较好，有较好人缘的那一帮子人。 现在葛中杰就已成功晋升为信息学部的球霸之一，他和他的球友们一到，大场很快就被他们以比赛为名占据了，若不是他还要等余文钢，估计早已在球场上玩嗨了。 从表面上看来，身在理想电脑兼职的葛中杰应该是不自由的，但实际上，理想电脑的管理风格其实并没有那么死，按照规定，身为店长的葛中杰只需要把店内的事务都安排妥了，很多时间都可以自由支配，因此，很多时候他其实都并没有太过于耽误自己的业余爱好，尤其是在踢球这一点上。 反正球场就在店外，一有事情立即就可以找到他。 在这一点上，余文钢也从不干涉。 “走，那就上吧。” 同样穿好了球衣球鞋的余文钢也准备上场。 就在此时，早已在店里等候多时的何易伟凑了过来，说道：“哎，文钢，梁细毛也想踢球，你怎么不带他一起上啊？” 余文钢愣了一下。 若不是何易伟提起，他差点都忘了，自己那位发小也是一位很能玩，同样也很喜欢玩的人，而他之所以忘的原因，是因为两人在前世已经有了十几近二十年的了无音讯。 而何易伟的提醒也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是在延续前世的思维，把这位自己从西山带过来的发小差点又给遗忘了。 人情淡漠，感情麻木，这也是有过复杂人生经历的中年人容易有的毛病。 这毛病是不是也该改一改？ 余文钢停下了脚步，冲还坐在店里无聊地翻阅着报纸的梁家汶喊道：“梁细毛，要不要去踢球？” “啊，要不算了吧，一会还要去送电脑呢。” 梁家汶憨憨地回了一句。 理想电脑还是延续之前的作息时间，上午是确定订单的时候，中午供货商送货上门，部分配件莫逢春亲自带着梁家汶上电脑城拿货，下午和晚上则是装机时间，送货时间则是集中在傍晚和晚上两个阶段。 因此，就算梁家汶对踢球有些发痒，可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坚守岗位。 余文钢却稍稍有点自责了。 因为在梁家汶脸上，他看到了些许的距离感，跟两人在西山时的那种随意已大有不同。 身份和地位之间的差距，会让最熟悉的人也形同陌路。 这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 给他这种感觉的不止是梁家汶一个，还包括正站在他面前，露出讨好般笑容的何易伟。 曾经骄傲无比的铁嘴同学，也向世俗低头了吗？ 其实余文钢并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此时的他，想改变，想变得更接地气一点，于是他朝葛中杰说道：“老大，给梁细毛放会假吧，要是实在忙不过来，你给小莫打电话，让他自己来送货。” 他决定再次跟发小一起来踢一场球了。 正文 第754章 想要几分烟火气 在余文钢所擅长的各种运动里，其实足球并不是他所擅长的，相比之下，他的篮球、网球、羽毛球，甚至是高尔夫的水平都要更高，但他还是挺喜欢踢球的感觉。 原因就在于足球是一项真正的团队运动。 高尔夫、网球看个人水平，羽毛球既看个人水平又看配合默契，篮球虽然也将团队协作，可个人英雄主义所起的作用还是相当大，只有足球，是一项个人英雄主义屈服于团队协作的运动。 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折腾出那么大的成就之后，余文钢已经有点烦自己的个人英雄主义了，这才是他来找葛中杰约球局的原因。 因为并非班级对抗赛，所以通一班参与本场比赛的人并不多，除了他和葛中杰，再加上一个临时拉上的梁家汶以外，就只有另外一位踢后卫的男生加入。 至于其他人，据说都是在信息学部踢球踢得比较好的那一批。 当然，因为余文钢加入了，通一班准备前往看球的啦啦队员并不少，在何易伟的带领下，没事可忙的一些男生抬着几箱早已提前准备好的水和饮料，跟着余文钢葛中杰他们往球场走去。 只要有余文钢参与的活动，都会有福利，最起码饮料管够，有时甚至还会请对方也搓一顿之类的。 这是惯例。 “老幺，你想咋踢？” 在走往球场的过程中，葛中杰先征求起余文钢的意见来。 “把我跟梁细毛安排到中场就好了，其它的你搞定。” 余文钢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在前世，他也经常跟葛中杰去踢球，只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被安排在守门员位置，那样既无聊也没难度，他当然不干。 而在上大学之前，他也经常跟一帮发小去踢球，他跟梁家汶就是在中场打配合的。 他虽然带球水平不咋地，可架不住速度快，拦截能力强，再加上还有不错的大局观，能分得一手好球，倒也能马马虎虎胜任中场的位置。 至于表面上看起来憨憨的梁家汶，一到场上就会大变样，防守极其凶悍不说，还有着出色的盘带能力，是一名极其合格的后腰。 最为关键的是，因为两人实在是太熟悉，对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心领神会，因此配合起来相当默契。 既然拉着发小一起上场了，余文钢自然想重温一下过往的滋味。 反正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享受踢球的过程。 “那没得问题。” 葛中杰又以一口浓浓的川普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在过去的大半年里，获得了锻炼机会的葛中杰也成长得相当快，一举一动之间已隐隐有了大将之风，唯有一点很难改的就是他的那口很有特色的川普。 大家很快就抵达了场边。 接下来属于葛中杰的高光时刻。 “来来来，弟兄们，先喝水。” 他先吆喝起正在场上倒脚热身的球友来，然后他所邀的那些球友很快就很给面子地围了过来，一边跟他打招呼，一边跟余文钢点头致意。 这是一个有点意思的场面。 在整个江大，若是问现在哪个学生最有名气，那绝对非余文钢莫属，他所做出的那些事，早已成为了整个江大的传奇，被传得广为人知。 当然，若是在文理学部那边，因为余文钢公开抛头露面的时候并不多，因此他虽有名，可真若是走出去的话，还未必能有几人能认出他来。 可是在信息学部这边就不一样了。 作为电信院的人，他在这边不仅有名气，而且认识他的人也不少，尤其是电信院那些较为活跃的，早已通过各种场合记住了他的面孔。 在电信院，他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而葛中杰同样作为电信院之人，他约球时，自然是先约电信院那些踢得好的，也就是有资格进院队的那帮，然后才是外院的球友。 因此，他一出现在场边，自然有不少人认出了他，只不过以往并没有一起玩过，因此大家除了跟他点头致意表示尊敬以外，并没有人过于热情地主动来套近乎。 而对葛中杰，大家的态度就截然不同了，他们一边不客气地取水喝，一边跟他交涉。 “中杰，这场球咋踢啊？” “你们电信院人多，要不干脆咱们组联队来干你们电信院吧。” “可以啊，干趴你们。” “别吹牛，要不干脆来点赌注？” …… 根本就不需要余文钢操心，大家就七嘴八舌地把怎么踢的规矩给定了下来。 这也是为啥余文钢想来踢球的原因之一。 作为江大的名人，他想参加学生们的群体活动其实已有那么一丢丢变味。 比如说他上次让许峰约篮球，虽然整个过程还算愉快，可有一点让他不太爽的是，就是大家太给他面子了，队友以他为核心，不停给他喂球不说，连对手防守他也有点畏畏缩缩的。 可是在足球场上，这种味道却不会有那么浓，他敢保证，尽管一会上场之后，队友们还是会照顾他，给他喂喂球之类的，可若是他发挥不好，严重拉低了整只队伍的水平的话，不仅没人喂球给他了不说，还有可能在中途把他给换下场。 这就是足球的魅力，其对抗性，远远不是其它运动能比的，真正喜欢球的人也有着一股不服输的精神，而不是看某人的面子来踢公关球。 这也正是余文钢所想要的。 既然是回归，那就要真正的回归，回归成为普通人中的一员。 人生不在于拥有一个“好球”，而在于拿到任何球，都能够踢出美丽的风彩。 他想通过这种有市井味的参与，来让自己多上几分烟火的气息。 “那行吧，咱们这边就中杰来当队长吧。” 分队的事情很快就确定了下来。 电信院VS信息学部联队。 而电信院队这边，球技还过得去，又在电信院甚至整个信息学部都混出了一点名气的葛中杰也很自然地被推选为了队长。 当然，这其中不排除有让葛中杰来照顾余文钢的因素。 这样的照顾，余文钢能坦然接受。 大不了场上见真章。 接下来，他如愿以偿地获得了首发上场的机会，位置是他所希望的右前卫。 可以换一种方式来秀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了。 正文 第755章 换种方式同样可以精彩 运动的快乐确实是很多事情都无法比拟的。 江大的传奇人物余文钢，此时变成了场上22人中普通的一员，跟大家在场上一起去追逐那个永不停歇的球，去享受这种参与的快乐。 他享受那每一个参与进去的瞬间。 看到远处队友跑出空位，快速拿球下底的他传了一脚恰到好处的长传。 当对手选择从他这里突破，他一个漂亮的截停，然后快速把球传出去，完成了一次漂亮的防守反击。 一次定位球，他从人群中高高跃起，然后用头将球狠狠地砸向了球门。 …… 跟场上的其他人相比，他的球技并不算太好，可架不住身体素质高，在加上场上又有两位跟他配合还算默契的兄弟，因此，他很快就融入了整支队伍当中，并且发挥出了积极的作用。 而每一次，当他建功后，原本在场下还跟他有点生疏的队友，都一个个跑上来跟他击掌时，那种开心的滋味别提有多爽。 半场过后，一记进球，一次助攻，数次准确的拦截，就是余文钢向队友们交出的成绩，而他的表现，也赢得了队友们的认可。 “文钢，我知道你篮球打得很好，可没想到你足球也踢得不错啊。” “文钢，加油，下半场再进两个。” “文钢，既然球踢这么好，以后经常一起来玩啊。” …… 他开始被大家真正接受和认可。 不是作为传奇，而是作为队友。 这样的被接受和认可，让他颇感开心，因此在跟大家客套了几句之后，他走到了场边，跟一直守在那里看球的何易伟低声吩咐了几句。 他准备给队友及对手们都再发点福利了，那就是让何易伟悄悄去附近的小食堂订上几桌，并提前垫付上资金，晚上来犒劳这帮陪他一起来踢球，带给他快乐的兄弟。 既然是有名的余亿万，他当然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花点小钱来换开心，这样的事很划算。 下半场很快又开始。 因在上半场表现合格甚至出色，余文钢再次获得了上场资格。 只是下半场的气氛稍稍发生了一些变化。 因为临近饭点时间，球场边的人开始多了起来，那些准备去食堂就餐的同学习惯性地在球场边停驻了下来，然后很快发现了新大陆。 余文钢竟然在场上。 而且还表现得很神勇！ 于是，那些原本只打算瞄几眼就去食堂的同学挪不动脚了，长时间停驻了下来。 人越来越多。 弄得一场普通的友谊赛，看球的竟然比正规比赛还要多了，关键是人一多，起哄的就来了。 “余文钢，铲他，把他给干倒。” “余文钢，过他，穿他档……哎呀，传啥球啊！” “快传余文钢……你眼瞎啊……” …… 很自然地，大家看的不是球，而是期待余亿万的精彩表现。 对方想过他时，大家想看到的是他的精彩拦截，哪怕把对方给铲倒也无所谓。 当他拿球时，大家想看到的不是他的分球、下底传中，而是带球过人然后射门得分。 当他的队友拿球时，大家希望的是把球传给他，而不是别人。 这就有点不好玩了。 余文钢倒无所谓，反正他脸皮厚得很，可问题是这样会严重影响队友们的情绪，导致他们发挥失常，无奈之下，余文钢只好跟葛中杰耳语了几句。 他申请换位置了。 干回了他的老本行，当起了守门员。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无法降低观众们的参与度，很快，他的门后变得人山人海、吼声震天，起哄声越来越热烈了。 场上的场面很快也变得更为刺激了起来。 在上半场时，尽管电信院队发挥还算出色，可他们面对的毕竟是信息学部的精英联队，因此虽然进了两球，可还是落后了联队一球。 而现在，当场下的啦啦队在为余文钢加油时，也激起了打击的斗志，很快就展开了迅猛的反扑。 在余文钢打前卫时，大家的起哄，影响的是电信院队员们的情绪，可一旦余文钢换到守门员位置以后，被影响的就变成了联队的人。 此消彼长之下，电信院很快就进球了，并且一进就是俩，实现了反超。 更让大家意外的是，换到了守门员位置的余文钢表现更加神勇，左扑右挡，竟然接二连三地扑出了联队的几个必进之球，更是招来了场下观众一阵接一阵的欢呼声。 最终的结果：电信院竟然赢了！ 这就厉害了。 大家都没想到，很少在足球上上露面的余文钢，竟然还有这样一手本事。 这一手本事，不仅得到了本队队员的真正认可，也得到了对手们的尊重。 球赛一结束，不仅电信院的人一一过来跟他击掌，连联队的人也都纷纷围了过来，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敬佩之意。 如果说之前的敬佩之意还带有一丝迎合奉承味道的话，那现在大家的敬佩之意绝对是发自内心。 “文钢，要不要晚上一起吃个饭？” 还有人主动发起了邀请。 这可为难余文钢了。 作为一个轻微自闭症患者，余文钢可以接受甚至享受远距离的欢呼，可是对于近距离的恭维和寒暄却很不习惯，而一旦在一起吃饭，这种近距离的恭维和寒暄却是避免不了的。 好在他已经提前有所安排。 “弟兄们辛苦了。” 按照事先的安排，葛中杰及时站了出来。 余文钢肯定是要吃饭的，但不是跟一大帮他并不太熟悉的人，而是跟本班的一些同学，因此，在何易伟订好了餐之后，他交给了葛中杰一个任务，那就是由葛中杰出面，代他招待这帮给了他快乐的踢球朋友。 吃喝管够，还可以带上女朋友。 至于他自己…… “梁细毛，要不要跟我回办公室那边先冲个凉，然后再回来一起吃饭？” 他叫住了准备回店里的梁家汶。 正常情况下，学生们可没那么多讲究，踢完球就吃饭，吃完了再洗澡，可余文钢这种过来之人却受不了身上那种黏糊糊的滋味，因此打算先回办公室那边把自己清洗干净再说。 “行啊。” 梁家汶一脸的无所谓。 “哎，文钢，我还没去过你那边办公室呢，你也带我去瞅瞅呗。” 已等候多时的何易伟也凑了过来。 正文 第756章 铁嘴同学也有当舔狗的一天 作为305宿舍及通一班第一个认识余文钢之人，铁嘴同学有没有遗憾？ 当然有，而且还不少。 比如说他早就知道余文钢有一台漂亮得不像话的大宝马，可至今为止，他都还没机会坐上一次。 再比如说，他曾经听葛中杰说过，余文钢在文理学部那边有一间豪华得不像话的大办公室，里面啥都有，可他也从来没去过。 因此，哪怕余文钢说过了，一会冲完凉回来会请他跟宿舍的兄弟吃饭，他也还是想跟过去瞅瞅，既顺便坐坐余文钢的豪车，又趁机去看一眼他平时没机会去的办公室。 “行啊，那你去吧。” 余文钢倒是无所谓，他一边擦汗，一边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何易伟喜滋滋地跟上了。 现在的他还担负着另一个任务，那就是帮余文钢拿包，比如说之前他帮忙去订餐，就是拿着余文钢的包去付的款。 现在既然有机会同去，那包自然暂时也不用交还了。 走到车跟前，他又略显夸张地说：“哇塞，你这台车也呔漂亮了一点吧。” “喜欢？那你开吧，钥匙在包里。” 余文钢很随意地回了一句。 这对何易伟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 要知道，哪怕是他想玩玩电脑服务社那台破金杯，梁家汶都是不给机会的，可是到了余文钢这边，价值上百万的大宝马却很随意地给他来玩。 这也太够意思了一点吧！ “啊……你就不怕我把它给撞了啊？” 铁嘴先生笑得两排大牙箍都露了出来，一边谦虚，一边却打开余文钢的包取钥匙。 他当然知道钥匙就在包里。 包里除了厚厚的一沓现金之外，还有两台手机和车钥匙。 余文钢却笑了笑，没有接铁嘴先生这话茬。 他会担心何易伟撞车？ 在前世，何易伟可是家境最好的一个，他还清楚地记得，就在大一的五一假期间，铁嘴先生就把他爸那台蓝鸟开学校来了，在大家面前狠狠地炫耀了一把，连他当时摸一摸，铁嘴先生都是一副心痛的模样告诉他，那车很贵，别瞎动。 时过境迁，这一世铁嘴先生可是没机会在他面前炫耀了。 也正因为想起了前世的那一遭，他才故意让何易伟来开车。 反炫耀。 这么做显然有点恶趣味，可余文钢也是人，怎能一点恶趣味都没有呢？他想通过这样一种方式告知铁嘴同学，炫耀的高境界是啥样子的。 何易伟喜滋滋地坐进了驾驶位，在大致摸索了一下之后，他顺利地把车子给动了起来。 宝马虽豪，可驾驶原理却跟他开过的蓝鸟没有太大的区别，因此这当然难不倒他。 当然，心理感觉是不一样的。 “哇塞，豪车就是豪车，这动力……这声音……我家那台蓝鸟拍马也赶不上啊！” 从来不肯在同学面前示弱的他，此时却心甘情愿地当起了余文钢的舔狗。 没办法，层次上的巨大差距，已经彻底击碎了他的骄傲。 当然，在余文钢面前失去的骄傲，他得在另一人身上找回来，因此趁此机会，他还用言外之意告知梁家汶：我家也是有车的，而且还是比你开的那台破金杯好得多的蓝鸟。 这样还不够。 哪怕余文钢和梁家汶并不接他的茬，他也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哎，梁细毛，这我可得说叨你几句了，就你开的那台破金杯，我想玩玩你还不给，你看文钢多大方，上百万的豪车随便给我玩。” 梁家汶只是笑了笑，还是不接这个茬。 余文钢却有点听不下去了，毫不客气地回道：“他不给你玩是对的，因为那是他的工作，真要是出事了，谁来负责任？你会负吗？他负得起吗？” 一问三连，顿时就把何易伟问得哑口无言。 他很想说，那点责任我负得起。 可问题是说这话的是余文钢，他哪敢反驳？好不容易得来了再次跟余文钢亲近的机会，要是在言语上又把他给惹毛了，那他还怎么玩？ 而且，他还听出来了，梁家汶这位发小在余文钢心目中的地位似乎比他要高多了，因此，他也立即收起了继续在梁家汶面前炫耀的心思。 铁嘴先生虽然有点贱，可这点情商他还是有的。 “也是。” 他只能尴尬地回了一句，然后沉默了片刻。 但有话唠倾向的他沉默不过三秒，又开口道：“哎，文钢，哥们这开车技术咋样，你还缺司机不？要不我来给你当司机呗。” 为了给自己争取机会，他再次舔了起来。 余文钢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铁嘴同学也有当舔狗的一天？而且还舔得这么自然？ 这是他所没预料到的。 在同舍三兄弟里，葛中杰会来事，做事也很有责任心，因此他会给足他锻炼的机会，陈德伦老实，话不多，但做事也很踏实，因此他也会给他成长的空间，唯有铁嘴同学…… 又骄傲又大嘴巴…… 在给过几次机会之后，其实已被列入放弃行列了，现在看来，似乎还有点救头？ “不要，你这大嘴巴，根本就不是当司机的料。” 他故意刺激道。 “嘿嘿，让我干点别的也行啊，比如说去理想信息或理想文化当个经理啥的。” 何易伟立即就厚着脸皮接了一句。 既然当了舔狗，那就得有当舔狗的觉悟，不管主人如何打和骂，都得继续舔。 这让余文钢又有些意外。 铁嘴同学的骄傲已经彻底被击碎了！ 他确认了这一点。 只不过那心高气傲的毛病却是一点都没改。 还得继续打击。 “开玩笑，你以为理想信息跟理想文化的经理是谁都能当的？以你那做事没谱的德性，我估计就算安排你去打杂都会被嫌弃。” 往死里踩！ 何易伟却不以为意，笑嘻嘻地回道：“那怎么可能，哥们做事绝对很靠谱。” “你确定？你真要是做事靠谱的话，那你先去葛老大手下打打杂试试，你要是能任劳任怨干满三个月，我就给你一个进理想信息的机会。” 余文钢立即就来了一句。 非常狠的一句。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铁嘴同学跟葛中杰都是掐得最狠的一对，谁也不服谁。 现在，铁嘴同学要是想被他从垃圾堆里捡回来，那就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何易伟的笑容终于僵住了。 他想要的机会终于来了。 可问题是，确实安排他去葛中杰手下打杂，听从葛中杰的调遣，这也是不是太惨了一点？ 到底要不要接受？ 正文 第757章 兄弟再聚 铁嘴同学会不会接受？ 对余文钢来说，这根本就不重要，接受了，一句话就可以安排的事，不接受，铁嘴同学也会有自己的生活，不至于没了他就会饿死。 因此，一回到办公室，他就先钻进洗手间冲凉去了。 等他出来，换梁家汶进去冲洗时，却看到何易伟正在看他的酒柜，然后一见他出来，立即就说道：“哎，文钢，你这里好酒不少啊。” “还行。” 余文钢一边擦头发一边回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这里好酒自然是不会少了，因为很多人都知道了他好这一口，于是每次来见他，都会顺带着捎上一两瓶当见面礼，各种高档白酒自然就不用说了，连洋酒红酒都有了不少。 “那咱今晚喝啥？” 何易伟又问了一句。 这一句又让余文钢想起了另一件事。 他记得在去年给铁嘴同学装那台电脑时，铁嘴同学因为不甘心钱被自己赚，于是在晚上会餐时，狠宰了他一瓶五粮液。 又是时过境迁，当时的他，还有点为一瓶普通的五粮液肉疼，可现在却是连陈年五粮液都不太被他当一回事了。 “随便你，你想喝啥就拿啥呗，白酒的话我车上有，茅台五粮液白云边之类的都有。” 他很随意地回道。 “那就听你安排呗。”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次铁嘴同学却克制住了内心的贪婪，没有打开酒柜挑好酒。 铁嘴同学还是懂点分寸感的嘛！ 余文钢随手就打开了酒柜，从中挑出了一瓶十来年的芝华士皇家礼炮，往何易伟手里一塞：“那今晚就带你们开开洋荤吧。” 酒这东西，他确实用不着太在意了，他自己已经买得起了不说，还有的是来源，比如说他刚才拿出来的这瓶皇家礼炮，就是老任给他带来的，反正老任每次来会他，都不会空手而来。 其他人也是。 “我靠，皇家礼炮，这酒可是不便宜啊。” 何易伟立即又送上了一记彩虹屁，然后爱不释手地拿着那瓶酒翻来覆去地看了起来。 很显然，铁嘴同学的骄傲其实还没一瓶酒值钱。 这一幕又引起了余文钢些许的感慨。 他为什么要半退隐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目的就是不想让这一世的自己变成一个工作狂和赚钱机器，而是多几分烟火气息，活得更像一个有着真实情感的人。 这种情感，既包括爱情、亲情和友情。 因此，他首选选择了重塑友情，希望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来重塑自我，来找回已经有点迷失了方向的自己。 只不过这友情该如何来重塑呢？ 当他面对一个有着不少毛病的何易伟时，他却颇感头疼了。 当余文钢头疼时，葛中杰那边却已经喝开了。 对于喜欢踢球的年轻大学生们来说，很多事情在他们心里是有一个排序的，比如说踢球排第一，吃饭排第二，洗澡这种事情能排第三就已经很不错了。 因此，当大家一听说余文钢请大家吃喝时，几乎全员放弃了先回去洗澡的想法，直奔方便食堂，开始大快朵颐。 而方便食堂这边，因为余文钢有安排何易伟提前下订单，动作自然也就很快，大家一到，啤酒先搬上了，一道道硬菜很快也摆上了桌。 踢个友谊球，竟然还有招待？而且还如此丰盛？ 哪怕是院队打正式比赛，这样的待遇也只有在夺冠后才有吧！而且未必还有这么多硬菜，以及啤酒管够！ 对于天天吃食堂的学生们来说，方便食堂虽然只是校内的小炒店，可相比食堂的出品，还是要好上太多太多。 于是乎，各种溢美之词毫不吝啬地上了。 尽管金主余文钢不在，可是有代言人葛中杰在啊。 “哈哈，中杰，这样的球以后多喊我们来踢哈，我每天都有空。” “文钢真特么大气，不仅球踢得好，还这么大方，这样的球友给咱们来一打多好啊。” “不愧是余亿万，都说他是万恶的资本家，我看他一点都不抠门嘛。” “中杰，今天文钢不在，那他的酒就归你喝了哈。” …… 席间的气氛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只不过大家都把目标对准了余文钢的代言人葛中杰，很是有点想把他喝好的意思。 换做是平时，这酒葛中杰也就爽快地喝了，大不了喝醉了回宿舍睡觉。可问题是他知道，今晚肯定不能喝高，因为余文钢跟他说过了，让他在这边稍稍应付一下，然后赶去星湖园那边兄弟相聚。 于是，他在象征性地跟大家喝了几杯之后，就以店里还有重要事情为由，提前找机会撤了，然后回了趟宿舍，换了声干净衣服，就往星湖园餐厅奔。 反正单已经买了，哪怕这帮兄弟还要加酒加菜，他也已经跟老板打过招呼，尽管加就好了，到时他再来补钱。 身为理想电脑服务社的店长，现在的葛中杰在信息学部这一带已经吃得很开。 兄弟要再聚了，这种机会他必须得珍惜。 理想电脑服务社那边，陈德伦也准备动身了。 兄弟在一起做事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啥事都有个照应。 比如说服务社明明生意很忙，可葛中杰却可以安心地去踢球，因为有陈德伦在，只要打声招呼，陈德伦就会帮他把店里的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现在，陈德伦也要提前撤了，那也没关系，因为店里还有其他通一班的同学在，大家都已经在这里做熟了，只需要把事情给交代清楚，他们也能保证店里不会出任何乱子。 很自然地，陈德伦也很珍惜这一兄弟相聚的机会，不为别的，就为拉近一下兄弟之间的感情。 自打年后，305宿舍的四兄弟还从没凑齐过。 于是乎，当洗完澡的余文钢再次带着何易伟和梁家汶出现在星湖园餐厅门口时，葛中杰和陈德伦早已在门口等着了。 “来来来，想喝啥酒，你们自己来挑。” 刚下车的余文钢径直打开了后尾箱。 尽管何易伟手里还抱着一瓶皇家礼炮，可余文钢知道，这玩意另外两兄弟未必还喝得习惯，因此，他准备分别来满足大家的胃口。 同样的，他也很珍惜这次兄弟重聚的机会，只要感觉到位了，哪怕一醉方休也在所不惜。 正文 第758章 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自己多久没请兄弟们喝过酒了？ 余文钢有点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若是不算班级聚会的话，应该是从他第一次讹诈到侯崇国的酒，开始忙于理想的事业之后就没有过了。 也就是说，不管是陈年五粮液，还是后来的陈年茅台、白云边之类的，他都没有请这几兄弟开过荤。 苟富贵，勿相忘。 在这一点上，他是做得不够的，因此他今天打算让兄弟们敞开肚皮来喝。 可接下来陈德伦和葛中杰的表现却让他有点惊讶。 “文钢，你这里好酒不少啊，不过咱们就没必要喝太好的酒了吧，随便来瓶白云边就得了。” 陈德伦慢条斯理地说道。 “就是，你把好酒留着招待客人吧，咱们弟兄之间随便，和啤酒都得。” 脸色已经喝得有点发红的葛中杰赞成地说道。 余文钢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与毫不客气的何易伟相比，这两位出身寒门的兄弟，实在是要厚道得太多太多了。 当然，见识也比铁嘴同学差上很多。 比如说此时手里还抱着一瓶酒的铁嘴同学，又颇有兴致地翻看起车尾箱的那些酒来，而且还很有眼力。 “靠，这可是交杯牌萝卜瓶的五粮液啊，你连这都有啊，要不咱们今晚不喝皇家礼炮了，就喝这个呗。” 确实够有眼力劲的，竟然知道这五粮液比他手中的那瓶皇家礼炮还要贵上不少。 “这酒很贵？” 陈德伦好奇地问了起来。 “不贵不贵，一瓶也就顶你两三个月工资，还不一定买得到。” 铁嘴同学还是那副德性，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卖弄的机会。 这下可是把葛中杰和陈德伦给吓到了。 现在两人的工资多少？ 因为生意火爆，因此两人一个作为店长，一个作为技术经理，底薪加提成每个月保守一点也起码能拿个一千多，已超过大多数工薪阶层，这让他们非常满足。 可现在何易伟却告诉他们，这一瓶酒就起码值三四千！ 而这样的酒，余文钢的车尾箱里还有四五瓶，另外还有茅台和白云边若干。 这样的酒是他们能喝的吗？ “老二，咱们还是不要喝这么好的酒了，你实在要想喝，拿瓶茅台就得了。” 陈德伦婉言相劝道。 “就是，何铁嘴，你不要这么贪心嘛。” 葛中杰立即跟着站队。 何易伟自然是不干，反驳道：“切，你们以为这茅台便宜吗？这是十年陈，起码也得一两千块钱一瓶。” 连余文钢都不得不佩服铁嘴同学的眼力劲。 他模模糊糊记得，何易伟他爸好像是江陵下面某个区商业局的局长，因此他这眼力劲应该是家传。 嗯，说不定他爸没少贪！ 他摆出了一副旁观者的姿态，颇有兴致地看起了热闹。 兄弟阋墙，这样的热闹他也很久没看过了。 “那……这白云边呢？” 很明显，输在见识上的另外两人明显处于劣势，何易伟刚才的这一句，怼得葛中杰不吭声了不说，还让陈德伦弱弱起讨教了起来。 “这酒倒是不贵，也就七八百一瓶吧。” 何易伟摆出了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逼格还是十足。 足得让陈德伦把指向白云边的手都忙不迭地收了回去。 空气瞬间凝固。 战火也就此平息。 这样可不好玩啊！ 余文钢动了，他开始从白云边的箱子里掏酒，往葛中杰、陈德伦、梁家汶手里各塞了一瓶，然后又拿起了两瓶五粮液塞到了何易伟手里，自己则拿起了何易伟丢在了车尾箱里的那瓶皇家礼炮，然后关上了车尾箱。 大家都被他这一连串动作搞懵了。 五个人喝六瓶酒？ “哎，文钢，咱们才五个人，哪喝得了那么多啊？这也呔多了一点吧！” 连像个胜利的大公鸡的何易伟都忍不住问了起来。 “咱们今晚就喝你手里的五粮液跟这瓶洋酒，至于他们手里的，是我给他们拿回去喝着玩的。” 何易伟愣了一下，问道：“哎……那我呢？你为啥不送我一瓶白云边？这样不公平啊！” “那是我们的员工福利，你又不是理想的员工，我为啥要送你啊？” 余文钢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的恶趣味又来了。 势均力敌就看热闹，火力不够猛就煽风点火，力量不均衡就锄强扶弱，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吃瓜群众，他原本就偏向于葛中杰和陈德伦，现在岂肯让何易伟再次翘起骄傲的小尾巴？ 或许这才是回归的乐趣。 没事找点事，小事搞大它，这样生活才不会太平静太无趣。 看着何易伟那吃瘪的样子，他得意地招呼另外几人道：“走，咱们进去开喝。” 一见他真要走，何易伟有些急眼了，在他身后出声威胁道：“喂，你真不给我啊，那我把这两瓶给抱走了啊！” “抱走就抱走呗，酒我有的是，至于兄弟嘛……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余文钢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并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 至于何易伟会不会被气跑？ 那是不可能的事。 同样的话，如果他这么说葛中杰或陈德伦，他们可能会因为面子上挂不住，情感上受伤而真的疏远他，至于何易伟…… 心贪之人怎么可能放弃他这块大肥肉？ 对于人性，余文钢还是看得比较透彻的。 不出他所料，何易伟在忍不住说了一句我靠之后，立即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快速跟了上来。 只是那笑意实在是有点不自然，看得连余文钢都有些尴尬。 反倒是葛中杰和陈德伦，此时却笑得非常灿烂，连一向憨憨的梁家汶，嘴角也忍不住裂了开来。 他们这是真的开心。 铁嘴同学，你这是有多不得人心啊？ 看来你那些臭毛病还得继续治才行！ 余文钢思忖道。 这人一闲下来，就会精力多得没地方发泄，原本像何易伟这种他已经放弃治疗了的家伙，他都想看在曾经同舍的份上再抢救一把，看看有没有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可能性。 纯属闲得蛋疼。 该怎么救呢？ 一边进包厢，他又一边思量起谋略来。 正文 第759章 最后一剂良药 拯救何易伟？ 好好的正事不做，却把时间耗费在这种鸡毛蒜皮的琐事上！ 换做是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说余文钢这是闲得蛋疼，甚至连他自己都这么认为。 可他还是想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想让自己多一点人情味，真正活得像个人一样。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难以理解。 难不成余文钢现在活得不像人？ 他自己认为，还真有那么一点，原因就在于缺少了那么一点点人情味。 打个比方说，后世发迹了的他，在经历过很多事之后，开始对很多事变得麻木不仁，自家的亲朋戚友被他当成了洪水猛兽和无穷的麻烦不说，连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发小也逐渐被他所遗忘，甚至于连大学同舍的三兄弟，也越来越少了联系。 从表面上来看，是因为身份地位的不对等，层次的不同，缺少共同话题导致的，可实际上呢？ 是因为他原本纯良的本性被染！ 被染得喜欢以利益关系来对待和处理人际关系。 这必然的结果是，表面上高层次的朋友很多，但实际上却没几个真心的，一旦他落难，就会纷纷离他而去，然后他只能仰天长问：人间哪有真情在？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其实就是这样一种现象的真实写照，这并不是人性彻底泯灭，而是当你富贵时，没有珍惜那些真正的友情。 这一点，余文钢算是彻底领悟了。 比如说他的半退隐，为啥老任、李一诚、焦子秋、骆俊鹏齐聚来逼他宫？ 不是他们没人性，而是他跟他们的关系，更多的是建立在利益关系之上，一旦他们的利益有受损的风险，他们先想的是自己。 政坛，商界，大多都是一些跟他前世一样被染之人，想从他们身上再寻找纯良已经很难很难。 而眼前的这几位却不同。 比如说葛中杰和陈德伦，看到他那么多好酒，却还想着为他省点，不想太过于占他便宜，这就是性本纯良的表现。 至于梁家汶就更是不用说了，这绝对是可以为他两肋插刀的那种。 因此，他想珍惜这种纯良，他可不希望在他的生活里，围绕他的都是一帮挖空心思想从他身上捞好处的狗肉朋友，那样会很闹心。 至于拯救何易伟，那是顺带的事，是属于生活中的小乐子，至于能不能拯救成功，结果并不重要。 一场好戏又即将开锣。 “哎，文钢，你现在不是应该很忙吗？怎么还有空来踢球，找我们喝酒来了？” 一上酒桌，何易伟又主动发起了话题，似乎丝毫没有在意他之前被余文钢耍的事。 性情纯不纯良的差异又体现出来了。 尽管前段时间余文钢忙得把同舍兄弟都差点给忘了，可葛中杰和陈德伦作为理想的员工，见他面的机会还是有的，有的是机会来跟他套近乎，或者是来打探他的事。 可他们那么做了吗？ 显然没有。 不是他们不好奇，而是他们知足，满意于他们现在所得到的。 而何易伟呢？ 一见面，惦记的是他的好车好酒，以及挖空心思想来套他的话，目的绝对是想从他身上获得飞黄腾达的机会。 差评！ 暗暗鄙视了这家伙一番后，余文钢回道：“忙得差不多了啊，该当一个合格的资本家，开始享受了啊。” 万恶的资本家！ 这一概念又被他扯出来当了挡箭牌。 “那你手里的几家公司是不是开始赚大钱了啊？” 何易伟还在继续套话。 “嗯，从现在开始，每年少说也得帮我赚个几个亿吧。” 余文钢又回了一句。 这是一个非常保守的数字。 先不算暂时没把盈利当成主要目标的理想信息，单单是理想文化，一等彩铃业务推广起来，每年的收益就不止这一数字，若是再算上他从华为所能得到的股权收益，就更是远远不止几个亿了。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把铁嘴同学听得连连惊呼不已。 “我靠……你们还在为喝他两瓶好酒心疼，我觉得咱们应该再宰狠一点的。” 因为余文钢他得罪不起，于是铁嘴先生又把目标对准了葛中杰跟陈德伦。 “行啦，差不多就得了，别太贪心。” 谁知现在连陈德伦都不卖他的账了。 葛中杰更是毫不客气地回怼道：“老幺钱再多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凭什么要被你宰？” 余文钢又颇有兴致地看起了热闹来。 他发现，随着境况的改变，305宿舍的关系跟前世又有所不同。 葛中杰跟何易伟还是照掐不误，只不过现在腰杆更是挺了很多，底气也足了很多，已丝毫不落下风，而前世更多地是当和事佬的陈德伦，隐约间已经有所倾向了，开始敢于向铁嘴先生表达自己的不满。 于是…… 明显处于下风的何易伟竟然消停了，不再往回怼。 这怎么行？ 余文钢立即就接话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发达了，当然不能忘了兄弟，给兄弟们宰宰也是应该的。” 煽风点火开始了。 他给予了铁嘴同学一丝回怼的勇气。 果不其然，在听了他的这一句之后，何易伟的底气又来了，立即说道：“听到没，这才是兄弟，哪像你们……”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余文钢给打断了：“伟哥，声明一下啊，我说的兄弟，是指老大老三还有梁细毛，至于你嘛……我看还是算了吧。” 为了最后拯救铁嘴同学，他开始亲自上阵了。 “哎，为啥啊。” 这下何易伟不干了，并且因为余文钢是以玩笑的口吻说的那一句，他就立即质问起原因来。 “那你问问，他们几个愿不愿意真心把你当兄弟？” 余文钢又笑着问了这么一句。 很不厚道地把锅甩给了同桌的另外三人。 这就让铁嘴同学尴尬了。 因为天天不对付，他自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葛中杰身上，于是只好问陈德伦：“老三，你说，咱们是不是兄弟？” “勉强吧。” 不出余文钢所料，陈德伦还是那副不当面得罪人的厚道德性。 这可不行。 他立即又插了一句说：“勉强的不算。” 被否决了的何易伟只能无奈地转向了梁家汶：“梁细毛，你说，我对你够不够意思？” “一般般吧，只是你动机有点不那么单纯。” 相比不愿意直接得罪人的陈德伦，平时憨憨的梁家汶反倒在关键时刻有立场得多。 这也是在余文钢的意料之中。 他的这位发小虽憨，但并不傻，而且还很有正义感，也很讲义气，关键时刻绝对不会含糊，铁定会站他这一边。 “听到没？你啥时候能让他们真心把你当兄弟，你才能算得上是我的兄弟。” 为拯救铁嘴同学，余文钢抛下了最后一剂良药。 正文 第760章 人在野，大局在控 跟余文钢做兄弟还要先得到葛中杰他们的认可？ 对于这一点，何易伟很是有点想不通。 可想不通又如何？ 看余文钢现在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也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他是否想得通，而是若无其事地喝起了酒。 唉，人家有不在意他感受的资本啊！ 何易伟暗暗叹了一口气。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路有两条。 一是觉得受辱，起身走人，然后从此跟余文钢老死不相往来。 二是装作啥都没发生一样先留下来，要不要做兄弟，能不能做兄弟，等以后再说。 他果断选择了第二条。 韩信都能受胯下之辱，这点羞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当然，在受挫之后，他的情绪也明显低落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去主导话题来秀存在感。 葛中杰和陈德伦此时却是感动不已。 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已经飞黄腾达了的余文钢还在继续把他们当兄弟。 真正的兄弟！ 这样的感觉，不是称兄道弟几句，一起吃几顿饭，或者是给他们一些小恩小惠就能有的，而是要真正发自内心。 现在，他们感觉到了余文钢的心意。 通过跟何易伟差别对待的方式。 口头上承认何易伟是兄弟，再给他一瓶白云边，这对现在的余文钢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可他为何偏偏选择了一种得罪人的方式？ 还不是为了帮他们撑腰？ 曾几何时，因为余文钢的崛起，以及越来越少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觉得自己有点高攀不起这位曾经同舍的兄弟了，可现在他们却没有了这种顾虑。 “老幺，就冲你这一句，我跟老三得敬你一杯。” 葛中杰主动端起了杯子。 陈德伦也跟着端了起来。 似乎感觉到不能忽略在场的另外两位，葛中杰又说道：“家汶，何老二，你们也一起来，咱们兄弟一起喝一杯。” 葛中杰又拿出了几分宿舍老大的气概，大度地给了何易伟一个台阶下。 这正是余文钢欣赏他的地方。 在前世，葛中杰虽然各种看不惯何易伟，也跟何易伟各种掐，但始终没有跟何易伟彻底翻脸、形同陌路。 这也是性本纯良的表现。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可交的。 当然，他们也有让余文钢稍感遗憾的地方，比如说在一起喝了几杯之后，当余文钢问起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他关照的地方时，两人竟然异口同声地连说没有，一致表示对现状很满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得上是胸无大志的表现。 可余文钢转念一想：胸无大志又有什么不好的？ 胸有大志之人，往往有着过强的欲望和功利心，反而容易因为急功近利而被世俗染得失去纯良，变成他前世一个德性。 那样的人反而未必可真心相待。 算了，没大志就没大志吧，反正有他在，绝对饿不死他们。 余文钢本来还想拔苗助长一番，给他们一点新的机会的，可现在转念一想，似乎又没必要。 反正他们还在上大一，先把现在的事情干着，顺带把学给上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于是乎，他很纯粹地跟大家喝起酒来。 席间又短暂地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模样。 然后话题很快又转到了理想信息和理想文化上面。 其实对于余文钢的事，感兴趣的可不只是何易伟，葛中杰和陈德伦同样也好奇，他们之前之所以不问，是因为有了距离感而担心唐突。 现在既然兄弟的感觉又回来了，那就没啥好担心的了。 “老幺，我看学校最近又是校园卡系统又是电子商务，还弄了那个啥彩铃业务，每一个都搞得那么火，你那边是不是又有啥大动作啊？” 话题是由葛中杰发起来的。 事实证明，胸无大志之人并不一定代表无能，还有可能是安分，最起码经过了一定锻炼的葛中杰，已经有了一定的商业敏感性。 最近有啥大动作？ 肯定有。 随着4月20日的越来越近，不管是理想这边还是华为那边，都在紧锣密鼓地酝酿着一轮大爆发。 校园卡系统和校内电子商务这一块就不用说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试运行和推广之后，江大这边的运作已经进入了一种良性状态，已初步具备了示范工程的模样，而理想信息之所以还没采取大行动，原因是在于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啥合适的时机？ 数字化校园初具规模的时机。 别忘了，江大还上马了一个小灵通的实验局以及彩铃业务的实验局，这两者一旦正式运转起来，也是数字化校园的一种体现。 江大这边，也是在等这两个实验局正式成型，然后借理想文化和华为新品发布会之机，来正式亮出自己的数字化校园标杆的旗号，广邀官方及同行来校参观访问。 那时，才是理想信息真正大爆发，将校园卡系统和校内电子商务复制出去的真正良机。 理想文化这边也在酝酿着。 从合作上来说，跟粤省移动在彩铃业务上的合作已基本成定局，等这边的试验局运转起来后，粤省移动那边就会带队前来江大考察访问，然后把成熟的模式搬去粤省那边快速推广。 彩铃业务试验局还差什么？ 差小灵通手机。 要知道，彩铃业务的核心是面向普通用户，固网用户及企业彩铃只是附带的，因此，这边的试验局要想规模化运作，还是得等江大这边的小灵通正式放号，才会有庞大的用户基础。 小灵通手机啥时候到？ 据余文钢所知，第一批五千台手机已经从普天那边出库了，正在运往江大的途中，应该过一两天就能到位。 也就是说，要不了几天，江大又会掀起一拨预存话费送小灵通手机的风潮，到时，理想文化的彩铃业务试验局自然也就正式成型了。 更为值得一提的是华为跟理想文化的联名新品发布会。 据余文钢所知，这几天，俞一尘就已经带队去了京城，去跟华为的人准备发布会事宜了。 余文钢虽然半退隐了，可这些关键的信息，都还是会及时通过OA系统发到他这里。 人虽在野，可大局依然在控。 “过几天可能又有一波猛的吧，不过对你们影响应该不大。” 余文钢以小灵通促销活动为切入口，简单地向兄弟们泄露起了天机。 正文 第761章 简单粗暴的推广方式 “存两百块就可以拿一台手机？这个好啊，那我得去弄一台。” 余文钢都还没说完，葛中杰就稍显兴奋地表态了。 “我也要弄一台。” 陈德伦立即跟上。 这让余文钢稍感讶异。 因为作为理想电脑的管理层员工，不管是葛中杰还是陈德伦，公司都是为他们配备了手机的，并且每个月还有一到两个月的手机话费补贴。 都有手机了，还要综合性能稍差的小灵通干嘛？ 对此，他稍有不解。 “你想啊，手机接电脑都还得五毛钱一分钟了，小灵通接听不要钱，多好啊，还有，打电话也便宜那么多，那两百块不很快就省出来了吗。” 葛中杰很快就告知了他原因。 这让余文钢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小灵通的受欢迎程度还有所低估，尤其是对存话费送手机这一模式的受欢迎程度更是严重预料不足。 第一批才五千台小灵通，会不会很快就一扫而空？ 确实不排除这一可能性。 要知道，现在小灵通手机虽然还没到，可江大在宣传推广方面的工作却并非啥都没做，早在跟华为达成了预存话费送手机这一营销模式的意向后，学校就开始有意地在为此做铺垫。 校内广播站里，已开始在大力报道正在测试中的小灵通试验局，并且大致跟大家介绍了小灵通业务的优劣势。 最新一期的《江大校报》上，也以较大篇幅介绍了江大正在试验之中的小灵通业务和彩铃业务。 若不是因为小灵通手机还没到位，估计学校早已推广起了预存话费送手机的消息。 正因为如此，根本都不需要余文钢过多介绍，葛中杰和陈德伦就知道了用小灵通会很省钱。 连这种有手机了的都还想再弄一台小灵通，那没手机的那些呢？ 在这个连一台数字BB机都还要好几百元的年代，两百块就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手机不香吗？ 可能真的要火！ 余文钢顿时又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 尽管已经半退隐了，可真要让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一点都不关心的话也还是不可能。 比如说现在的他就很好奇，一旦华为的那五千台合约机到位了，那江大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将它们快速推出去呢？ 要知道，如果是由运营商来推类似的业务，运营商是有营业厅可运作的，可对于江大来说，校内并没有类似的服务机构。 可他还是太小瞧江大了。 这一问题，在第二天上午就有了答案。 现在的余文钢确实比较悠闲，每天一起床之后，他是先习惯性地去操场跑跑圈，然后找个地方吃点早饭，再回办公室冲个凉，然后精神抖擞地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在正式开始工作之前，他都会习惯性地打开理想、华为、江大的OA，浏览一下相关的信息。 这天一早，理想和华为的OA上并没有太过于重要的信息，可当他打开江大的OA后，立即就被其中的一则消息所吸引住了。 《江陵大学关于推广校内小灵通移动业务的通知》。 单从标题来看，余文钢就知道，江大开始正式推校内的小灵通业务了。 小灵通手机不是还没到吗？ 现在就开始推了？ 具体怎么运作？ 他立即就被这一通知给吸引住了，并且很快就有了答案。 方式就在于预登记制。 尽管小灵通手机还没到位，可江大已经开始动了，那就是提前预登记。 通知里面描述得非常明白。 江大的小灵通系统已经建设到位，即将在校内推广小灵通手机业务，具体的资费跟余文钢之前的设定如出一辙，月租费20元每月，接听免费，外呼市话两毛钱一分钟，校内通话五分钱一分钟，长途资费等同固话…… 接下来的内容也还是余文钢之前所设定的，预存200元送价值900元的手机，每月20元的月租费，在家5元的彩铃业务月租费。 这些对余文钢来说没啥新鲜可言。 新鲜的是开通模式。 通知中说明，有意向成为校内首批小灵通用户的教职员工，可千万各院系或各单位的办公室提前登记并缴费，选取心仪的号码，至于学生，则以班为单位报名并缴费，然后将名单汇总到院系。 在号码段上也已经有了明确的规定。 比如说教职员工所能选择的号段，是以8798开头的八位号码，各院系和各部门办公室都分配有一小段号段，教职员工按报名缴费顺序优先选号。 分配给学生的号段则是8792-8795，也还是各院系及部门各分配一小段，先报先选号。 这样都可以？ 看了这一通知以后，余文钢又忍不住感慨不已。 类似的业务若是放到社会上去推广，将会付出不菲的宣传成本不说，还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成本，可是放到学校来做，却是如此简单粗暴。 直接将通知下发到各院系及各部门就好了，哪用得着成立专门的营业厅？ 直接用OA给各院系及各部门发通知就好了，哪用得着额外的宣传成本和人力资源？ 手机还没到又如何？ 到了还需要花时间去初始化又如何？ 先把你们给登记了，并把你们的钱先给收了，过个把星期再把手机交到你们手里，谁敢有意见吗？ 在学校这种自成小天地的组织里，很多事情推起来就是如此的简单。 简单粗暴，但却及其有效。 这还只是开始。 稍晚一些的时候，他的OA系统里又收到了一封由校团委发出的通知。 通知是发给小黄人校内外送团队的。 通知里硬性规定，每位已加入外送团队的学生，必须在第一时间内预订一台小灵通手机，用来接收相关的信息。 通知里还很人性化地规定，经济上存在困难的成员，可以向外送管理服务中心提交申请，采用分期付款的方式申领小灵通手机。 类似的消息还有很多。 比如说再晚一点的时候，电信院也发出了通知，通知本院教职员工及各班级辅导员切实来落实这一任务，并将各班级的号段给分发了下去。 真的很简单粗暴，但却又极其有效。 连余文钢都不得不承认，这种简单粗暴却极其有效的营销方式，哪怕是由他来策划，也未必能第一时间想到。 能人到处都有啊！ 看来，自己的半退隐确实是对的。 这又让余文钢感慨不已。 正文 第762章 一机难求 江大开始推便宜又实惠的小灵通系统了！ 有了之前的铺垫之后，这一消息一经发布，有兴趣的人立即就行动了起来，然后很快就到了一机难求的状况。 为什么这么火？ 预存两百就送价值九百的手机！ 不抓住这一机遇，下次哪里再来这么好的机会？ 换做是商家发布这样的消息，可能有些人还会起疑心，说便宜没好货之类的，可问题是这是学校官方发布的消息，而且在消息里面，还附有手机的清晰图片。 手机看起来虽然一般，可值个八九百块应该是没问题的，毕竟移动的手机最便宜的也得将近两千。 最吸引人的是学校所定的资费。 月租二十，听起来有点小贵，可一台数字BB机的月租费都得二十左右一个月呢，至于移动手机的月租，更是高达五十一个月。 然后接听免费，校内通话五分钱一分钟，市话长途等同于固话…… 这些不香吗？ 帐人人都会算。 最起码一点，那些原来用BB机的，是铁了心立即用小灵通来把BB机给替换掉的，那些连BB机都没有的就更不用说了，甚至于那些已经有了手机的，都有了停掉手机换小灵通的冲动。 于是，教职员工先一窝蜂地冲进了自己所属院系或部门的办公室进行登记抢购。 在这种情况下，手快有手慢无的情况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一现象，可以用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说明。 以电信院为例。 整个江大有三十多个院系，十几个大部门，因此这一批小灵通手机，分到电信院的也就200台，这还是看在电信院是大院的情况下。 整个电信院有多少人？ 教职工两百来号人，本科生近1000人，研究生600多人。 也就是说，差不多每十人才有一个预存话费送手机名额。 在这种情况下，不出现一机难求的局面才怪。 就好比说在通一班，原本已提前得知消息的葛中杰和陈德伦都想弄一台的，可问题是整个通一班才分到了四个名额，这让他们怎么弄？ 因为他俩已经有了手机，就不得不发扬风格，先将机会让给那些没手机的同学。 可就算是那样，通一班也还是通过抽签的方式才确定哪四位同学获得这一机会。 学生们这边还算好的，毕竟每个月二十多元的额外开支，有些同学还是有点舍不得，因此还没出现抢破头的局面。 教职工和研究生那边就不一样了，预存两百，每个月二十多块钱的费用，这对谁来说都不算是，于是乎，到晚了的开始在院办闹腾起来了，说院里这种分配方式不公，让那些努力坚守工作岗位的老师失去了机会。 闹腾的可不只是电信院，几乎所有的院系及部门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于是乎，逼得学校不得不跟华为那边紧急联系并确认把，第二批5000台很快又将到来的消息公布出去后，闹腾才稍稍有所平息。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僧多粥少，于是学校论坛上竟然出现了高价转让中签名额的帖子，而且还不止一个。 这又逼得学校不得不再下通知，一旦查处到高价转让中签名额的黄牛党，将取消中签资格，才让这一现象在论坛上停止了下来。 至于私下里有没有人当黄牛，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一机难求的情况下，也有欢天喜地之人，那就是校团委外送团队的那些小黄人，以及那些在家园网上开了网店的大小老板们。 因为家园网即将推出店主及小黄人的短信通知功能，因此这一批小灵通手机，优先保证小黄人和店主每人一台，无需抽签。 “早知道我也去网上开店就好了！” 不少还在犹豫中的店家后悔不已，不过好在现在还有机会，因为还有第二批小灵通手机即将到来，于是乎，校内那些还没去家园网开网店的实体店，纷纷递交了开店申请。 于是乎，几乎近百个开店申请在同一天提交到了家园网上。 这一点，是连陈博都没有料想到的，他没想到，江大一个跟理想信息干系不大的小灵通手机促销活动，竟然帮理想信息扫除了江大实体店转化为网店的死角。 这真是要火的节奏啊！ 受此影响，理想信息的人又开始加班加点地忙碌了起来。 同样受影响的还有理想电脑。 一下又冒出近百家申请开店的，这意味着理想电脑一下子又多了近百单电脑生意，想不忙上两天都很难。 更忙的则是理想文化。 要知道，一下子增加五千小灵通用户，同样意味着彩铃业务用户也将增加五千，若是算上第二批，那就有一万用户了，这意味着彩铃业务内容支撑平台和音乐门户都可以正式开始运转了。 上内容，搞活动，这些事都必须得有人去做准备。 最最最忙的还得数小灵通项目研发组的人。 小灵通手机一到，就意味着江大的小灵通试验局即将进入正式运营阶段，在测试阶段出现问题还可以进行修改纠正，可一到正式运营阶段再出现问题，那就严重了。 因此，整个项目组所有的人都不得不加班加点地忙碌了起来，来为即将到来的正式运营做准备。 有没有偷着乐的？ 有，那就是已经半退隐的余文钢。 若是他没有半退隐的话，估计此时最为忙碌的一个应该是他，因为不管是理想信息还是理想文化，亦或是小灵通项目小组那边，甚至是江大，所有的事情都会习惯性地找他来拿主意。 那样绝对会把他忙得焦头烂额。 咱的半退隐决定实在是太英明了！ 一开始，余文钢确实是在偷着乐。 可他并没有乐太久。 因为没过多久，那些没中签的关系户开始来骚扰他了，问他能不能帮忙弄到兑换名额。 “我现在已经不管事了啊，所以我手头一个名额都没有……公司那边？公司那边的机子是自己花钱买的啊，要不要原价给你弄一台？” 一开始，他还能耐心地应付一下，可是当问的人多了以后，他就烦了。 于是乎，老招数又出来了。 办公室电话摘机，公用手机塞给纪灵月去应付。 可就算是这样，烦恼也还是照样缠着他，当他去打个球时，都有人向他开口：“哎，文钢，你能不能帮忙弄到小灵通手机啊？” 唉，做人好难啊！ 正文 第763章 狼又来了 江大正式上小灵通业务了，成为整个粤省第一个上小灵通业务的小型化区域，上的还是华为的小灵通系统！ 在此之前，因为没做任何宣传，因此知晓此事的并不多。 可现在，就算是江大或华为有心想隐瞒，也很难再隐瞒得住。 尽管这还只是一个小型的试验局，可是对业界来说，无异于在向大家宣誓：狼又来了！ 是的，狼又来了。 在通信设备和集成领域，华为的狼性不仅表现在员工的精神面貌方面，还表现在项目竞争方面，自打成立以来，它就一直是以一种很有攻击性的模式在跟同行竞争。 技术上不如你的，我就跟你打价格战，技术上不亚于你或者是超过你的，我还是跟你打价格战，先尽可能压缩你的市场空间，然后再谋发展和利润。 在它的这种狼性攻击之下，同行不管是国际巨头，还是国内厂商，都纷纷溃不成军、节节败退。 大家原本以为，在小灵通项目上，因为华为押错了注，因此在这一领域将不会有它的生存之地了，谁知短短的几个月过去，竟然又卷土重来。 至于会不会来势凶猛…… 同行们还在观望和情报探听之中。 最先知晓这一消息的，还是这一领域的巨头UT斯达康。 UT之所以知晓这一信息，并非他们的消息有多灵通，而是碰巧，碰巧之处就在于孙正义的存在。 要知道，年后孙正义可是带着马老师来过一趟江陵，当他看到余文钢跟老任搅合到一起之后，立即又起了警觉之心，于是他再次给韦耀下达了收集情报的指示。 情报很快就源源不断地传到了孙正义那边。 华为在江陵成立了研究院，余文钢任院长，主攻小灵通项目，并且和江大合作成立了项目攻关小组…… 作为掌管科创中心具体事务的副主任，韦耀的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毕竟华为的小灵通项目有部分难度不大的课题就放在科创中心，因此他只需稍稍打听，就能得到不少有效的消息。 孙正义还是非常敏锐的。 作为UT的风险投资商之一，他立即就把相关情报转达到了UT那边，并且帮UT跟韦耀也搭上了线。 一开始，UT对此并不是很上心。 年前才成立研究院，年后才开始项目研发，而且还人手严重不足，想在短时间内就弄出一套成型的小灵通系统，这可能吗？ 要知道，在小灵通系统的改进研发上，UT足足花了两三年时间才成果，而就算是基础比UT强的中兴，也足足投入了上亿资金、近五百人，才在一年之后搭起第一个试验局。 因此，按他们估计，华为要想在小灵通项目上出成果，起码也要等到一年之后。 一年之后，黄花菜都凉了！ 新业务新项目，抢的就是时间，抢的就是底盘，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抢占最多的底盘，拿下项目的第一期，那之后第二期第三期的扩容基本上就没别家份了。 这是业界常态。 毕竟没有哪个运营商，在同一业务上愿意使用不同厂商的技术及设备，那样很容易出现不兼容的问题。 而从时间上来算，4月20日电信分拆之后的半年之内，就是各地电信公司上小灵通业务的高潮，等到一年之后，基本上全国都早已敲定合作厂商了。 因此，在UT看来，华为这种亡羊补牢的操作其实是没有任何威胁力的。 可最近韦耀传过去的消息却让UT大吃了一惊。 华为在江大搭建起了试验局，而且首期一上就将是一万用户的规模！ 这怎么可能？ 毕竟从年后华为成立项目小组，到现在搭建起试验局，总共才过去了两个月时间，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搭建起试验局有可能吗？ 这样的试验局能用吗？ 可韦耀却用亲身体验告诉他们，不仅可能，还非常好用。 就在江大的第一批合约机到来之前，韦耀就借科创中心小灵通项目研发小组的测试机试打过电话，而在江大的第一批合约机到了之后，韦耀又是率先拿到了小灵通的一个。 因此，他用事实告诉UT那边的人，华为的小灵通系统蛮好用的，通话质量既清晰又稳定。 问题严重了！ UT那边立即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作为在国内最早布局小灵通项目的技术厂商，UT在这一领域付出了很多，因此他们早已把这一项目视为了他们的囊中之物，哪怕是对于另一竞争对手中兴，他们也并没那么在意，因为在他们看来，UT是吃肉的，中兴是喝汤的。 可现在却又突然冒出了一头恶狼。 而且这头恶狼一贯的风格是不管先来后到，一上来就是先把别的竞争对手干趴，然后自己大口吃肉，只把自己啃剩的骨头留给竞争对手。 凶名在外！ 这让UT不得不重视。 于是，在韦耀拿到了小灵通手机的第二天，江大校园里就出现了几个神秘的身影，他们拿着韦耀的那台小灵通手机，开始在江大校园内四处进行测试，并且手机与之相关的信息。 情报收集和测试之后的结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因为他们发现，尽管华为这个试验局虽然是仓促之间上马的，可通话质量却是一点都不比UT的系统差，甚至于在室内的通话质量还大幅度优于UT的系统。 更让他们感到恐怖的是华为在江大试验局的这种营销模式。 无可挑剔的资费模式，还附带了有趣的彩铃业务，再加上预存话费送手机这样的促销手段，竟然在短时间内让江大出现了一机难求的局面。 这样的营销效果，哪怕是UT在余杭运作了很长时间的试验局也远远比不上。 尽管这种模式UT同样也可以借鉴并推荐给自己的运营商，可他们能从华为手中夺走首创之名吗？ 而且，只需稍加分析，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了华为之所以要这么快在江大下血本上小型试验局的真正原因。 目的就是将这里打造成样板工程，来供全国各地的电信运营商前来参观。 这一点，结合他们所收集到的另一情报就可以轻松推断出。 4月21日，华为将联手理想集团在京城举行新品发布会！ UT原本以为，这一发布会针对的是新成立的移动领域，可现在看来，唱主角的应该就是华为的小灵通系统。 狼真的又来了！ 而且还来势凶猛！ 不错的系统，成功的运营模式，这将对各地的电信运营商产生多大的诱惑力？ 面对如此凶残的竞争对手，UT又该如何来应对？ UT开始谋划应对之策。 正文 第764章 风云再起 在商业场上是没有仁慈可言的，一旦出现强劲的竞争对手，最好的防御办法就是趁它没成长起来之前掐死在摇篮中，就算掐不死，也把它打个半残再说。 因此，在亲自测试和体验了华为的江大小灵通试验局之后，UT便紧急商量起了应对对策来，希望能尽可能将这一狼性对手掐死在摇篮之中。 华为在小灵通项目上的进度真的让他们怕了。 可问题是怎样才能将华为的小灵通项目给掐死在摇篮之中呢？ 其实UT这边很清楚，想要做到这一点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因此在再三商量过后，他们拿出了应对之策。 掐死不可能，那就想方设法将其打残。 可就算是想打残，也是讲究方式方法的，需要寻找对手明显的漏洞和弱点来攻击。 这一项目的弱点很快也被找了出来。 其一，华为小灵通项目这一试验局是不规范的，并不是直接跟运营商合作，而是跟江大合作，在这一点上，如果能说动运营商的话，那这一试验局完全可以被掐掉。 若是运营商那边限制你的外呼，这一试验局还有存在的意义？ 若是不能外呼的话，恐怕通过营销手段快速发展出来的这一万用户先会造反吧，这样一来，华为哪还有机会将这里作为样板工程对外展示？ 先把江大用户造反的乱子处理掉再说吧！ 没了样板工程，又怎样去说服各地的电信运营商，让他们相信你的系统靠谱？ UT相信，此招一出，绝对可以把华为打个手忙脚乱，哪怕他们再物色另外的地方建试验局，时间上也会滞后很多了。 抢市场，抢的就是时间，抢的就是可信度和口碑。 可这样还不够。 还有另一个空子也是可钻的，那就是华为的项目研发方式。 外包，而非自研！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这一道理既适用于战场，同样也适用于商业竞争。 现在让UT颇感头疼的是，尽管有韦耀在帮他们提供商业上的情报，可是对于华为小灵通系统的技术资料却还是一无所知，在这一方面，哪怕是韦耀也帮不到他们太多。 韦耀唯一能知晓的，就是科创中心名下研发的那几个项目的大概资料，还不涉及到具体的技术内容。 这样是不够的。 要想在各地的项目竞争中大败华为，首先就得掌握他们系统在技术上的特点和弱点，进行有针对性的攻击。 那怎么弄？ 从华为内部下手是有风险的，可是别忘了，这一项目是合作外包，因此UT打上了江大那些参与到项目研发的科研人员的主意。 策略一定，UT的人立即就动了起来。 双管齐下。 并且很快就有了效果。 在江大小灵通试验局正式大规模放号的第三天，电信的人就找上门来了，说江大的这种方式违规，必须立即叫停。 明眼人都知道，这名义上针对的是江大，实际上对准的却是华为，因此，消息第一时间就到了于厚林那里，于厚林又第一时间反馈到了老任和余文钢这里。 预料之中，但并不希望它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正所谓祸不单行，不该发生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 在此之后没多久，于厚林就接到项目小组的反馈，说有人在重金挖墙脚，好在华为在一开始就跟所有参与研发的人都签署了极其严格的保密协议，才有人将这一情况及时反馈了回来。 被挖的人还不止一个！ 这一消息又被于厚林及时反馈给了老任跟余文钢。 问题严重了！ 随着4月20日电信移动分拆日的临近，老任原本是越来越忙碌了的，可是在得知这一信息之后，他又不得不撂下了所有的事，再次飞抵江陵。 到了江陵之后，他二话不说，就带着于厚林直闯余文钢的办公室。 “原本不想打搅你的，可这事你必须得拿主意才行。” 老任说得非常直接。 在有了余文钢的半退隐举措之后，老任也在尝试着摆脱对余文钢的依赖，可现在突然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情，在大失方寸之下，他还是只能依赖余文钢。 “坐吧，天塌不下来。” 让老任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是，余文钢倒是非常淡定，也没有表现出对此漠不关心的态度。 “那这事你怎么看？” 老任直接转入了正题。 “有人在背后使绊子呗。” 余文钢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答案在老任的意料之中。 尽管还没想出应对之策，可他也知道，真正对华为发力的一定不是江陵电信，而是华为在小灵通项目上的竞争对手，否则的话，就不会再这一时候又出现挖墙脚的现象。 “那你觉得是中兴还是UT？” 老任立即又追问道。 余文钢却转向了于厚林，问道：“知道挖墙脚的是哪一家吗？” “不知道，对方是通过猎头公司来挖人的，而且目标都是江大的人，几乎每一个都是各研发小组的核心中坚人物，给出的价码也够高的，基本上都是百万年薪起步。” 于厚林如实回道。 此时的他，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惶恐。 这确实是一件细思极恐的事。 百万年薪！ 这样的条件，别说是江大那些教书匠，就算是他这位华为的中坚也都心动。 那对方为啥会开出如此丰厚的挖人条件？ 真是冲着人去的吗？ 想都不用想，于厚林就知道，对方真正的目的不是挖人，而是华为小灵通项目的技术机密。 幸亏余文钢之前所定的保密条款中有一条，那就是一旦加入项目研发小组，就三年之内不得加入华为的对手公司或为对手公司从事与小灵通项目有关的研发工作，否则的话，必被华为起诉，将面临巨额赔偿不说，还将有牢狱之灾。 也正因为这一条，才让那些被挖之人有所顾忌，及时将信息反馈了回来，否则的话，华为小灵通项目的技术早已泄露出去了都还没人知道。 可惜的是，对方的手段还算高明，是通过猎头公司来挖人的，并没有直接把自己给暴露出来。 因此，他没法给余文钢一个明确的答案。 “算了，其实不用问，我也知道这十有八九是UT的人干的。” 余文钢却似乎并没受此影响，立即胸有成竹地敲定了真正的罪魁祸首。 正文 第765章 内奸 余文钢为啥这么笃定此事是UT在背后搞鬼？ 这是有原因的。 早在老任带着于厚林找上门来之前，他就已经认真分析过了其中的逻辑。 他虽然不管具体的事务了，可是一旦遇上这种比较关键的节点，当然还得扛起拿主意的责任。 确定是UT在背后搞鬼的原因有三。 其一，上次会见袁宏韦时，袁宏韦就曾委婉地表示过，江陵电信更倾向于选择UT的小灵通设备。 江大这边的小灵通试验局刚一开，江陵电信那边就有反应了，而且反应还那么强烈，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不是利益趋势和利益勾结是什么？ 因为存在利益关系，UT比中兴更能驱使江陵电信来做恶人。 其二，因为孙正义的关系。 刚开局电信就上门来找茬了，刚开局就有人来挖墙脚了，这消息灵通得有点不可思议。 要知道，因为保密工作做得还算不错的缘故，哪怕是在华为内部，非江陵研究院这边的人也不太清楚项目研发和试验局的具体进度，那竞争对手又是如何准确知道的？ 余文钢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孙正义。 正常情况下，华为在小灵通项目上押注这么晚，就算有消息传出去，也很容易被竞争对手所轻视的，除非有人特别留意到其中的不凡之处。 孙正义就是那个能留意到不凡之处的人，他不仅是UT的风险投资商，还知晓了他跟老任的特殊关系，依孙正义对他的重视，特别关注这边非常正常。 孙正义一特别关注，然后经他提醒，UT那边再重点关注就再自然不过了。 其三，资本之恶。 在正常的商业行为中，竞争是常态，想办法拆对方台也很正常，可不择手段去拆对方台就有点不正常了。 像华为和中兴这样的民营企业，哪怕是竞争，也还是要脸的，就算去拆竞争对手的台，也讲究师出有名、堂堂正正，很少去使下三滥的手段。 关键时候重金去挖对方墙脚，真实目的在于窃取对手技术机密就属于下三滥的手段。 这样的事，往往是那种受资本控制的企业才干得出来的，本质的原因就在于资本的积累往往就是一个漠视规则不择手段的过程，受资本控制的企业往往也受此影响。 对于这一点，有着前世经验的余文钢实在是太有感触了。 试问在前世，受资本控制的那些知名企业有几个不作恶的？ 反倒是那些不上市、不融资，踏踏实实做事业的民营企业，包括这次的竞争对手中兴在内，作恶的案例很罕见。 一融资，一上市，就会有着巨大的业绩压力，以及快速发展壮大的过高期望，在这种情况下，漠视规则，不择手段就成为了常态。 因此，哪怕于厚林暂时无法告诉他幕后黑手是谁，他也敢笃定，十有八九是UT干的好事。 “那咱们该怎么应对？” 老任似乎也认可他的判断。 “先把内奸找出来吧。” 余文钢早已有应对之策。 只不过他的第一条应对之策，却有点出乎老任和于厚林的意料。 先查内奸？ 不是先应对电信的刁难吗？ 不过老任很快就明白了余文钢的意思。 对方为啥能准确地接触到那些参与小灵通项目研发的核心人员？ 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内部有人向对方泄密。 这样一来，问题就严重了。 要知道，要是不存在内奸，哪怕对方再想挖项目组的人，期待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取华为小灵通项目的技术机密，也是存在一定难度的，毕竟所有参与人员都签署了严格的保密协议，行事会有顾忌。 可存在内奸就不一样了。 这一次，内奸可以把关键人物的联系方式泄露给对方，那下一次呢？会不会想法设法窃取技术机密卖给对方？甚至于已经泄密？ 老任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已经泄密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他很快就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道理很简单。 对方既然做出了挖墙脚这种很容易打草惊蛇的事，并且接触面还这么大，说明对方根本就不清楚保密协议的存在，由此可以推断出，泄密之人并非华为内部的人，也不是参与研发的那些核心人员。 不参与研发的外围人士可能性很大！ 老任又顺理成章地得出了这样一个推断。 只是这样一来，这内奸就有点不那么好查了，因为不参与研发的外围人士，既包括华为江陵研究院的那些行政人员，也包括江大这边跟项目有一定关联的人。 因此，要想查处内奸的话，就必须联合江大一起来查。 不过问题也不大，华为现在跟江大正处于紧密合作之中，而且同样利益攸关，老任相信江大这边一定会积极配合。 而且，从表面上来看，因为涉及的人实在是有点多，这内奸可能会很难查，可实际上，有了技术手段的配合，查起来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的。 要泄密，首先就得跟UT那边联系，联系方式除了电话、邮件之类的，还能有什么？ “我知道了。” 老任很快就有了大致的思路。 这事原本他还想再多问问余文钢有什么好办法的，但他忍住了，毕竟这家伙现在很想撂挑子，所以他得把好钢用在刀刃上。 “那电信这边的刁难该如何应对呢？” 他问起了更为关键的一个问题。 从项目发展的角度来说，这一问题确实更为关键，因为如果这一问题不解决的话，华为在江大试验局的功夫就算是白下了，这样不仅会影响小灵通项目本身，还会严重影响到彩铃业务。 可以说，试验局的正常运转，是华为接下来所有营销手段的重要一环，这一环一旦出问题，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 因此，名义上被针对的是江大，可实际去解决这一问题还是得靠华为。 至于后果的严重性，UT能想到，老任就更是能想到。 他也不得不承认，UT这一招绝对够狠的，几乎是打在了华为的七寸之上。 “这问题很好解决。” 在这一问题上，余文钢却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让老任又再次稍稍松了一口气。 正文 第766章 真正的狠人 面对江陵电信的刁难，华为这边该如何应对，才能避免江大小灵通试验局被关停的命运？ 在来余文钢这里之前，老任就曾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可始终都没想出妥善的解决办法。 没办法，尽管江大跟电信有协议，可外呼线路控制在电信手里，电信真有心刁难的话，不管是江大还是华为，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现在听来，余文钢这边似乎有办法。 “几条路子同时走一下。 “第一，找人打听一下，叫停的指令是谁下的，这一点必须确认。” 余文钢倒是没有吊他胃口，很痛快地就开口了。 谁下的指令？ 如果背后是UT在搞鬼的话，那叫停指令十有八九是出自袁宏韦之手。 对于这一点老任基本上可以确定。 不过余文钢说的也是对的，只有明确敌人是谁，才能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 “行，这个我来安排。” 老任立即答应道。 对于已扎根电信销售多年的华为来说，这不算啥大问题。 “第二点，不管外呼有没有被限制，有一件事都可以做了，并且立即去做。” “什么事？” “把省电信、市电信，以及下面各电信的人请来江大参观，越快越好。” 第二点对策被余文钢说了出来。 老任秒懂余文钢的意思。 如果指令确实是袁宏韦下的，那余文钢的这一对策，既是正式向鄂省电信秀华为小灵通项目的实力，也是为了在鄂省电信出现不同的声音，达到孤立袁宏韦的目的。 “只要鄂省电信有哪一地市对我们的系统有兴趣，就不惜任何代价拿下来再说，并且立即做施工准备。” 余文钢又补充了一句。 这一句，也让老任印证了自己的判断。 也就是说，如果江陵电信受袁宏韦的操控，执意要选择UT不说，还故意刁难华为的话，余文钢这是准备打江陵电信的脸了。 既拼速度，也拼质量！ 正常来说，在电信移动正式分拆之前，像江陵电信这种省会城市的电信公司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因此他们就算想上UT的系统，也要等到4月20日之后。 可下面的电信公司就未必了，毕竟影响力没那么大，不容易树大招风，因此，只要条件合适，绝对有敢吃螃蟹的。 弃江陵，下周边地市，这跟老毛的农村包围城市策略如出一辙。 实在是高！ “行，只要有地市敢上，我不赚钱也卖，甚至于先不谈钱，先动起来再说。” 老任也是个狠人，立即拍板道。 毫无疑问，卖系统的最终目的肯定是为了赚钱，可若是为了抢地盘，那前面别说不赚钱，就算亏一点老任也干，反正华为亏得起。 再说，通信系统这东西是分期的，一期不赚钱，那二期三期呢？ 真正赚钱的是后面的扩容。 这一套路华为原本就玩得很溜。 “第三点，把江陵移动也请进来参观吧，以参观彩铃系统的名义。” 第三点对策也从余文钢嘴里冒了出来。 对于这一点，老任就有所不解了。 现在明明是急于解决电信的问题，把移动扯进来干嘛？ 他立即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醉翁之意不在酒，把移动请进来后，顺便跟他们谈谈小灵通试验局对接移动网络的事。” 余文钢的解释很快又来了。 老任楞了一下之后，立即向余文钢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赞道：“高！” 围魏救赵！ 他立即又想到了一个成语。 电信不是要封小灵通试验局的外呼吗？ 那我走移动的外呼线路总行吧？大不了在移动那边要一小段号，将江大的小灵通号段直接改成移动号段来用。 在技术实现上来说，这么做完全是可行的，只需要在江大这边往移动那边拉一条通信电缆，再在两边交换机简单做一下数据，就可以轻松实现。 从本质上来说，在交换侧，不管是固话，小灵通，移动，原理和本质上都是一致的，有区别的是用户侧。 只是移动那边会不会同意？ 同意的可能性非常大！ 别看电信移动原来是一家，可是一经分拆，就成了竞争对手，既然是竞争对手，损人不利己、互相拆台的事情干出来就再正常不过了。 这一点，看移动和联通斗得有多狠就知道。 更何况若是江大接移动，不仅不会损害移动的利益不说，反而会给它带来一笔额外的收益？ 这样一来，困局就彻底解开了。 江陵电信不是想停我的试验局？ 那你停去呗，停了我接移动去！ 哪怕时间上可能会耽搁几天，可若是江大的这批小灵通用户一得知自己的号竟然能换成移动的号，岂不是会高兴死？ 完全没阻力！ 不过真那么做的话，江陵电信那边就有点不好交代了。 小灵通明明是电信的菜，却被你逼去了移动？ 袁宏韦，麻烦你给大家一个解释！ 这一结果老任想想就想开怀大笑。 这还不是袁宏韦最难交代的。 更难交代的是，当江陵电信开始上UT的小灵通系统时，却发现周边地市纷纷上了华为的小灵通系统，价格实惠不少不说，通话质量还要好得多…… 这让他怎么跟上面解释？ 因此，余文钢的这几点对策，又是一个相辅相成的连环计，目的就是为了诛袁宏韦的心。 太狠了！ 跟他的计策相比，UT那种小肚鸡肠的玩法简直上不了台面。 唉，只可惜这混蛋一门心思想撂挑子，否则的话，我老任绝对能多活好几年。 赞叹之余，老任也忍不住一声惋惜。 “第四点，你去找一下焦主任吧。” 余文钢又出声了。 都已经这么狠了，还有狠招？ 老任楞了一下后，问道：“找他干嘛？” “上次不是跟他说过，要是袁宏韦真敢为难我们，让他也帮忙出点力吗？” 余文钢提醒道。 老任：“……” 真要玩这么狠？ 经余文钢提醒，他立即就想起了上次袁宏韦来访之后的事，当时余文钢确实说过，有必要的话，让焦子秋动动他那边的关系，去好好查一查袁宏韦。 真要把他往死里整？ 老任忍不住暗吸了一口凉气。 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商业场上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并因此被同行冠上了头狼的称号，可现在他发现，他那点狠，跟余文钢一比，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这才是真正的狠人！ 幸亏我是他的伙伴，而非对手！ 老任暗暗庆幸道。 “还有吗？” 他立即又追问了一句。 “没有了，接下来我们来谈谈怎么对付UT吧。” 老任：“……” 正文 第767章 杀手锏 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一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有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UT针对华为小灵通业务的那些背后肮脏小动作，让余文钢忍不住想起了马克思《资本论》中的名言。 毫无疑问，UT的这种行为已经脱离了商业道德的范畴，因此，余文钢是不能容忍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他不可能吃这个闷亏。 其实老任也是这种脾性，只是他一时还没想到报复的办法而已，一听说余文钢也有这一想法，立即开心地问道：“怎么弄？” “把销售团队全面启动起来吧，但凡有UT的地方，都把人派过去再说，不惜一切代价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 余文钢回道。 这并不是一个很别致的主意，只不过是让华为原本的计划稍稍提前了一点，并且针对性更为明显了一点而已。 按照华为原本的计划，是等4月21日新品发布会后，才全面启动销售团队，开始小灵通系统的销售。 “跟他们打价格战吗？” 老任不解地问道。 如果没有现在这一码子事，华为跟UT及中兴将会是一种良性竞争，不会刻意使用压价的方式去抢地盘，因为毕竟企业的经营是要追求合理的利润的。 可现在余文钢的意思是不惜一切代价，这不是打价格战是什么？ “不需要刻意打价格战，只要报价不比他们贵就好了。” 余文钢却回道。 这就让老任有所不解了。 如果不压价的话，华为怎么去跟UT争？要知道，UT在小灵通项目上布局已久，在很多省市都已经占据了先机，有的甚至已经到了达成初步意向的阶段，在这种情况下，华为争得过来吗？ “怎么争不过来？如果在同样的价格下，我们的系统在通话质量和稳定性方面都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呢？” 余文钢却又回了这么一句。 老任惊喜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网优那一块已经有所进展了？” 余文钢立即点了点头。 其实半退隐确实是有好处的，最起码在没了太多干扰的情况下，让他可以全心全意去从事小灵通项目网优部分的研发工作。 从常理上来说，这一部分原本是难度最大的一块，也是小灵通系统中最为关键的一块，研发难度自然不低，换做别家去弄的话，没个两三年很难有突破性的进展。 可架不住余文钢这个开挂者是经历过5G时代的人。 小灵通技术真的是一项落后的2G技术吗？ 在这个年代来看是的。 可是到了十几年之后，这一观点又会被反转，原因在于，移动通信技术经历了3G、4G之后，到了5G时又开始回归。 原因就在于到了5G之后，使用的是毫米波，结果导致5G基站和小灵通基站一样，基站覆盖范围小，穿透性差，于是，小灵通曾经用过的很多技术都被重新捡起来，并在优化之后用到了5G系统上。 比如说小灵通系统用过的TDD组网方式，因为对带宽不讲究，同时可以简化手机终端的设计，降低手机终端的成本，于是又被捡了起来。 再比如说小灵通的微蜂窝组网方式，利用众多小功率的基站来实现大范围的覆盖，同样也被5G捡了起来。 除此之外，小灵通的终端自主切换技术、终端超低发射功率、多天线接收以及智能天线、空中同步、基站自由接入、动态时频资源等，也都被纷纷捡了起来，优化后用到了5G之上。 因此，前世的余文钢虽然并不特别精通小灵通技术，但他可以把自己所熟悉的5G技术反推回小灵通系统上。 别的不说，他只需要先将空中同步、基站自由接入、动态时频资源这三项技术反推回来，就足以使华为的小灵通系统上一个大台阶，在性能上远远优于UT和中兴的系统。 至于剩下的，他完全可以慢慢去完善，包括跟小灵通手机相关的那些技术，他也不用太着急，完全可以等何婷波的手机研发团队搭起来再开始着手。 和UT那种低级别的对手玩，暂时不需要领先太多太多！ “给我一个星期时间吧，一个星期之后，我会给你一个大惊喜。” 余文钢又给了老任一个明确的期限。 一个星期之后，差不多就是华为新品发布之时。 “你确定？” 老任自然是惊喜异常，难以置信地问道。 “当然，你可以正常去做你该做的，具体的进展，你跟于师兄联系即可。” 余文钢又回道。 他之所以还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是因为他已经开发的空中同步、基站自由接入、动态时频资源这三项技术，都还要进行最后的完善，然后上试验局进行调试，这需要一点时间。 “太棒了！” 老任忍不住激动地挥了挥拳头。 他的激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要知道，从江大试验局的测试效果来看，华为的小灵通系统在性能方面已经不弱于UT和中兴的系统，甚至在室内覆盖方面，因为采用了自己的专利技术，还相对占有一定的优势。 可现在余文钢告诉他，一周之后还有大杀手锏放出来。 问都不用问，老任就知道，这杀手锏一定是跟高速移动通话质量，以及网络切换稳定性这两大关键部分有关的。 在技术上大幅度领先！ 在这种情况下，华为还哪用得着刻意去跟UT打价格战？用同样的价格提供性能大幅度领先的系统不香吗？ 这下UT死定了！ 他再次挥舞起了拳头，又兴奋地问道：“那中兴呢？要不要顺带把中兴也给打压下去？” 余文钢：“……” 连中兴你也要搞？ 老任你是不是太贪心了一点？ 要是在现在就把UT往死里搞的同时，把中兴也给干趴了，那以后拉谁来给华为去挡枪？ 到了后世，中兴也是被老美打压的对象，而且还是先帮华为挡枪好吧！ “都是隔壁兄弟，老任你能不能厚道一点，给兄弟一条活路？” 他立即回了这么一句。 老任：“……” 到底谁不厚道？ 正文 第768章 老任也有狠招 打UT而不压中兴！ 老任有点弄不明白，对UT那么狠的余文钢为啥却会对中兴那么仁慈，不过不要紧，小灵通市场那么大，华为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吃独食，所以他也就懒得问原因了。 反正把握一条：有UT出没的地方就必有华为就对了！ “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 老任准备撤了。 因为余文钢现在只肯拿主意，不肯再管具体的事务，因此刚才余文钢所交代的那几点，就又得由他亲自来操劳了，时间很宝贵，他一刻也不想耽误。 在离开余文钢的办公室后，他又稍稍理了理思路。 UT肯定是要打压的，不过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先解决江大小灵通试验局限制外呼的问题。 情况稍稍有点复杂。 按照江陵电信的通知，江大必须在一周之内解决小灵通的问题，一周之后，电信将限制879字段号码的呼入与呼出，直到此号段不再被小灵通占用为止。 从表面上看，电信还给江大稍留有余地，给了整改的缓冲时间，可老任知道，电信那边之所以没有立即限制879号段的呼入呼出，原因就在于对首批五千小灵通用户有所顾忌。 若是立即限制的话，那江大还不得炸锅？ 作为全国名校，江大在江陵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各方面关系错综复杂，而且学生和老师一起炸锅的话，影响力也相当恐怖，分分钟有可能把江陵电信拉入舆论的漩涡之中。 谁也不能小瞧学生和老师们一起闹事的本事。 因此，某人其实还是有所顾忌的！ 老任很快就得出了这一结论。 这一点是不是也可以利用一下？ 或许……该先去拜会一下周校长！ 他立即就冒出了这样一念头。 尽管余文钢提供了接移动这一备用方案，可老任觉得，能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结果。 要知道，小灵通试验局的存在，最主要的目的是供各地电信公司的人过来考察访问，到时考察访问的人来了，却发现用的却是移动的号码，这不同样是一个大笑话吗？ 因此，老任觉得有必要在余文钢的应对之策的基础上，再加入一点狠的。 于是，他准备去拉周树斌当助力了。 “任总，现在这事搞得我们很被动啊，侯校长那边，原本已跟教育厅那边联系好了，约定教育厅的领导们下周来江大参观数字化校园成果展示，这小灵通系统真要是停了的话，该怎么跟领导们解释呢？” 一见到老任，周树斌也忍不住倒起了苦水。 为此事头疼的，不仅只有华为，还有江大，甚至于说，江大才是更头疼的那一方。 为啥这么说？ 原因就在于数字化校园的宣传攻势。 原本对江大来说，正式放号了的小灵通试验局，加上因此一起热了起来的彩铃业务试验局，再结合之前的校园卡系统和校内电子商务，已经让江大的数字化校园具备了对外展示的成熟条件。 为此，侯校长第一时间就跟省教育厅那边做了汇报，并且约了省厅的领导下周前来江大视察成果。 现在倒好，电信竟然要停小灵通业务的呼入呼出，那到时怎么给省厅领导展示这重要的两环？ 没法展示了不说，恐怕到时学生和老师们一闹，反而会让江大在省厅领导面前丢脸吧！ 因此，哪怕老任不来找周树斌，周树斌也会主动联系他商量对策。 两人很快就探讨起了此事。 老任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就把余文钢的应对之策告知了周树斌。 “这倒是一个办法，不过只怕时间上有点来不及啊！” 周树斌担忧地说道。 换号接移动！ 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替代办法，有了这一替代办法，就不用再担心老师和学生们炸锅了。 可问题还是没有彻底解决。 要知道，从跟移动联系，到拉专线到移动，再换号，这肯定需要一个过程，应该不是三五天就能搞定的事情。 这样一来，若是下周省厅的领导来了，电信这边已经停了小灵通的呼入呼出，而移动那边却还没来得及接入，这让江大怎么来向领导们展示成果？ “所以啊，咱们需要配合一把。” 老任立即接道。 “怎么个配合法？” “江大这边，能不能提前启动数字化校园的宣传攻势？有可能的话，最好在明后天就开始宣传，并且先将重点放在江大的小灵通系统上。” 老任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按照江大的计划，等下周省厅的领导考察过后，就会重点开始数字化校园的对外宣传报道，以扩大几大项目的对外影响力，然后开始对外展示这一重要成果。 而老任的意思，就是干脆将宣传攻势提前启动，以此来给江陵电信那边制造新的压力。 说白了，就是舆论绑架。 若是江陵的主要媒体都开始报道此事了，并且大家赞赏，而且省教育厅也会将此视为数字化校园的重大成果，那你江陵电信还敢轻举妄动吗？ 最起码会有所顾忌，不敢真在一周之后限制江大小灵通的呼入呼出了吧？ 老任同样也在意这个时间差。 若是能把这一时间差稍稍拉长一点，那他就有了足够的回旋余地。 而且，这么一弄的话，也会给袁宏韦造成更大的压力，让他行事会更加有所顾忌，比如说，执意要在江陵电信小灵通系统建设上采用UT的系统，不给华为一丝机会。 在鄂省小灵通系统布局上，尽管余文钢提出了农村包围城市的应对之策，可老任还是不想丢掉江陵这一重要的大本营。 所以他得借助舆论压力。 越是心中有鬼之人，就越是惧怕舆论的压力。 “这……我需要跟侯校长商量一下，不过问题应该不大。” 周树斌迟疑了一下后，给了老任一个不确定的答复。 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这是江大的重要决策，突然对原本的计划进行改变的话，就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做主的。 对此，老任表示理解，立即说道：“那行，我先去忙点别的，等你电话答复。” 因为时间紧迫，他没打算坐等侯校长的答复了。 接下来，他准备逐一去落实余文钢的那些应对之策，来掀起一场大的风暴。 正文 第770章 交锋 “任总，你们这么做很不厚道啊！哪怕你们很想在江大搞试验局，是不是也该跟我们电信先打个招呼？你这样弄得我们很难做啊！”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 这就是。 当袁宏韦跟老任再次相见之后，首先发难的竟然是袁宏韦。 尽管语气中带有些许玩笑的成分，可还是让老任听了有一丝不太舒服。 提前跟你们打招呼？ 你会同意吗？ 老任无奈地笑了笑。 若非逼不得已，华为哪至于用得着挑江大来建小型试验局？若是袁宏韦当初同意的话，他宁愿投巨资在江陵下面某一区域，比如说高新区来建一个大型试验局。 “袁总，这不是没办法吗，华为的小灵通基地就在江陵，我们搞项目研发，总得搭上一个实验环境吧。 “再说，我们这么做其实也谈不上违规，毕竟江大的小灵通用的就是固话的号码，资费也接近于固话，并没有违背小灵通是固话延伸这一宗旨。 “而且，这一试验局的用户范围也仅限于江大的师生，不仅不会给电信的业务带来冲击，其结算收入还能给电信带来额外的收入。 “这有什么不好呢？” 老任也不是省油的灯。 尽管袁宏韦是甲方，而且还率先发难，可他还是笑着把自己的理由有理有据地讲述了出来。 “不会给电信业务带来冲击？这可未必吧？你们现在这样不计成本地搞预存话费送手机，这让电信以后还怎么推这一业务？” 可袁宏韦还是没打算轻轻放下，继续在发难。 老任之前所讲的那一点让他难以反驳，但他找到了新的发难点：预存话费送手机。 按他的意思，江大采用这样的促销方式，是在扰乱市场，起了一个不好的开头，让电信以后很难做。 协议价都五六百一台的手机，你却预存两百话费就送出去，这不是血亏吗？ 照你这么做电信哪亏得起？ “呵呵，这只是第一批试水用户的优惠，接下来就算有类似的促销活动，也会把促销价给提起来，最起码得把手机成本给收回来。 “这样一来，等电信再推小灵通业务时，江大这边就不会给电信的营销带来不好的影响了。” 老任又不得不赔上了笑脸。 这是不得已的事。 预存两百送价值起码五六百的手机，这样的血亏营销在江大玩玩还可以，放到运营商那边的话，确实没有哪一家能有这样的魄力。 除非是余文钢那种胆大妄为的家伙当老总还差不多。 这样解释是不是还有点不够？ 不等袁宏韦有所反应，老任又接着说道：“其实江大的这种营销模式对电信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怎么说？” 袁宏韦不得不接了一句。 “等电信以后推小灵通业务时，可以参考这一模式啊，比如说第一批五万用户，预存两三百就可以得到一台小灵通手机，第二批十万用户，预存五百可以得到一台手机，以此类推，我保证江陵电信的小灵通业务很快就能推起来。” 老任解释道。 这是余文钢曾经跟他讲过的阶梯式提价营销模式，这样一种逐步提价的模式，用好了，可以极大程度刺激用户来开户，让新业务在短时间内就爆发到一个相当夸张的程度。 这一点，在江大这里已经得到了证明。 而为了跟江陵电信修复好关系，老任也不介意把如此优秀的营销方案分享给袁宏韦。 还别说，连袁宏韦都不得不承认，这一营销模式还挺让他心动的。 对于即将上马小灵通业务的江陵电信来说，如何来有一个很好的开局，好跟移动来抢用户，一直是困扰他的一个大问题，现在，老任的方案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思路。 只是这个发难点又没了！ 这让袁宏韦稍稍有点不甘心，说道：“这样搞，成本可不低啊！” “没关系啊，要是华为能中标江陵电信的小灵通系统，促销需要的这批机子，华为亏本向你们提供。” 老任却趁机反将了一军，试探入局的可能性。 他简单算了一笔账。 假如江陵电信真按他的思路来搞促销，第一批五万台小灵通手机，成本价要去到两千五百万左右，就算以三百一台的价格供应给江陵电信，华为也要亏上起码一千万左右。 这绝对是血亏的生意。 不过跟拿下江陵电信这一特别重要也特别有象征意义的点相比，这点亏损又算得了什么呢？ 再说，现在华为已经着手自研小灵通手机的项目了，要是到时自研的手机能赶得上进度的话，成本还可以大幅度降低，那就更值得这么做了。 要知道，到了第二期第三期促销，协议价就会提升，那样一来，不仅不会亏了，还能小赚一笔。 堤内损失堤外补，老任的账还是算得很清楚的。 这又让袁宏韦有所心动了。 华为打算亏本来竞标江陵电信的小灵通系统建设项目？ 这手笔绝对够大的！ 大得让他无话可说，也大得UT那边未必能给出同样的大手笔。 UT那边其实也够大方的，只不过他们大方的是对他个人，而非江陵电信，因此…… “任总啊，现在谈这个还为时过早，我们还是先来谈谈你们江大试验局的事吧。” 他立即打起了太极。 不打太极不行。 因为从公的角度来说，老任一开出这样的条件，那不管华为的小灵通系统性能如何，他这边都要考虑给华为在小灵通项目上入局的机会才对，这样才能帮江陵电信实现利益最大化。 竞争方越多，给江陵电信的条件才会越好。 这是做甲方的江陵电信必须把握的游戏规则。 更何况从本身实力来说，华为绝对没话说，而他们的小灵通系统似乎也未必比另外两家差。 可问题是，若是他轻易答应了让华为入局，那UT那边还能顺利拿下这一项目吗？就算拿下了，估计也会血亏吧？那样一来，UT许诺给他的好处还能兑现吗？ 所以他只能耍太极，将话题绕回原点。 老任暗暗叹了一口气。 我都下血本了，你还不给华为入局的机会？ 由此看来，这里面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啊！ 正文 第771章 提前开始的大动作 在华为小灵通系统入局江陵电信这一点上，想从袁宏韦身上寻找突破口基本上是没戏了！ 老任立即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过不要紧，袁宏韦虽然是江陵电信的老总，可电信是国企，不是私人企业，袁宏韦想搞一言堂还是很难的，因此华为完全可以想方设法从别的途径寻找突破口。 那就来谈谈眼前的事。 “袁总，江大的小灵通系统一定要关停吗？” 非友即敌，既然袁宏韦屁股已经坐歪，那老任也不肯再赔笑脸了，语气立即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抱歉啊，这事暂时没得商量，在江陵电信开始推小灵通业务之前，我们暂时不允许同类业务的存在，以免对我们业务的前景造成不良影响。” 袁宏韦的回应则是笑里藏刀，语气虽然听起来还算客气，可根本就没留商量的余地。 老任更是不乐意了。 江大的小灵通业务会对电信小灵通业务造成不良影响吗？ 显然不会。 不仅不会，还能向江陵的广大用户传递一个积极的信息：小灵通业务马上就要来了。 这样的积极信息，其实是对电信未来推广小灵通业务是有帮助的。 因此，他敢肯定，袁宏韦这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本质上还是为了帮UT打压华为！ “我建议袁总认真考虑一下强行关停的严重后果。” 老任又开口了。 “什么后果？” 袁宏韦不悦地反问道。 “据我所知，江大已经将小灵通系统作为数字化校园的重要成果上报了省教育厅及教育部，省教委已经决定下周前往江大考察，再晚一点，教育部也会派人前来江大考察，到时还有很多高校前来交流访问。 “如果电信非要关停的话，恐怕到时所造成的不良影响将不是一般的大。” 为了给袁宏韦压力，老任不惜兜底了，甚至于他还把问题说得稍稍严重了一点。 连教育部的牌都被他提前打了出来。 袁宏韦立即就沉默了。 江陵电信虽然是独立经营企业，可是在江陵这里，有很多单位绝对是得罪不起的，尤其是政府部门。 这事竟然被当成数字化校园的重要成果上报了省教委和教育部？ 那在这种情况下，江陵电信还是强行关停的话，将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他难以预料。 “这……你们这么弄，真的搞得我们很被动啊！” 良久，他很是不悦地回了这么一句。 老任呵呵一笑。 我们把你搞得很被动？ 问题的根源出在谁身上你自己不清楚吗？ “袁总，您好好斟酌斟酌吧，今晚就先到这里吧，我还有点事，就不陪您多聊了。” 他决定撤了。 既然话不投机，再多聊已经没了意义。 一场原本是带着化解恩怨的谈话就这么结束了，几乎算得上是不欢而散。 在跟袁宏韦分开之后，老任立即拨起了电话。 “按计划执行。” 一句类似的话被他传递到了多人耳中。 敬酒不吃，那就请你喝罚酒吧！ 他打算按照余文钢的谋划去实施了，为了达到很好的效果，他必须得动用华为在江陵的全部力量，甚至于他自己，也还得接二连三地去见很多人。 行动很快就有了成效。 第二天，受江大的邀请，数家鄂省和江陵本地的媒体抵达了江大，准备来就江大的数字化校园重大成果进行采访。 来的媒体记者还不是一般的多。 《鄂省日报》，《江陵晚报》，《江陵都市报》，《鄂省教育》，江陵电视台，以及数家广播电台……几乎江陵本地的绝大多数主流媒体都悉数到位。 这不是给江大面子，而是报道的内容确实很有价值。 在短短的一个多月之内，接连推出校园卡系统、校内电子商务、校内小灵通系统、彩铃业务等有十足科技含量的新型业务，并且在全国都还是独此一家…… 如此有科技含量的内容，单是其中任何一件就具备重要的报道价值，更何况这么多点一起上？ 为接待好这些媒体记者，江大也是做足了准备，不仅已周树斌为首的学校领导亲自出面了，还邀请了理想信息、理想文化、华为江陵研究院的相关人士一起出席。 毕竟这些都是校企合作的典型成果。 一场类似于新闻发布会的大型媒体记者招待会就这么开始了。 报道分为两个环节。 一是成果展示，二是实地考察采访。 “各位媒体界的朋友们，大家好！首先，我代表江陵大学对各位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 “早在90年代中期，国家就开始了教育信息化和数字化校园建设的规划，到了前年12月，教育部更是颁布了一系列重要文件，明确提出了教育信息化、数字化校园的任务。 “江陵大学作为全国有名的重点院校，我们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早早开始了在数字化校园上的布局，并且采用和知名企业合作的形势，在各个领域都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代表江大来主持招待会的，理所当然的是主管科研的周树斌副校长。 因为电信的刁难，江大迫不得已按照老任的提议，提前开始了大动作。 他从积极响应国家号召的高度开始了自己的发言，以PPT的方式，向记者朋友们介绍起了江大在这一领域所取得的重大成果。 全国所有高校中最先上线投入应用，并且功能齐全的校园卡系统； 全国独此一家，并且快速具备了规模，极大程度方便了校内师生的校内电子商务； 资费低廉，沟通无障碍的校内小灵通系统； 形式新颖，极具特色的彩铃业务…… 他以极其自豪的语气，一一将这些成果展示到了记者朋友们面前。 他也有足够自豪的资本。 因为他所介绍的每一项，不仅在全国范围内都属于独此一家，还确实以高实用性，在大幅度地影响和改变着江大师生的生活方式，让江大校园里呈现了新的气象。 科技改变生活！ 这些都是极具积极意义的优秀项目。 如此优秀的项目，周树斌同样也不希望其中的任何一项被某些人因私心而阻扰，于是，他选择了借媒体的力量来抗衡。 正文 第772章 来自媒体的朋友 “接下来，有请各位媒体朋友亲自体验我们的四大数字化校园科研成果。” 在简短的成果介绍之后，周树斌快速将媒体记者招待会引入了下一个环节。 体验环节。 这是必要的，他站在台上说再多几大项目的好，给大家的感触也不如让大家亲身体验一把来得直接。 只是这么一来，他就必须带着记者朋友们转移场地了。 比如说体验校园卡的支付功能，他就得带着记者们去食堂、超市等现场去体验。 再比如说向大家展示校内电子商务对校园生活方式的改变，他就得带着大家去户外见识一下忙碌的小黄人们。 当然，还有一些操作是在室内的，比如说让记者朋友们亲自体验网上下单，看个性化彩铃大赛的火爆程度等，都需要在室内用电脑来进行操作。 还有一项体验是绝不能落下的，那就是让大家用小灵通手机体验趣味的彩铃业务和小灵通手机的通话质量。 尽管这次的媒体记者招待会召开得比较仓促，但在校内相关部门的全力配合之下，在耗时近两个小时之后，还是较为圆满地结束了展示和体验过程。 接下来是愉快的招待宴时间，大家欢聚一堂，一起来为江大在数字化校园方面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干杯。 对江大来说，今天的招待会算是圆满结束了。 可是对于到场的记者朋友们来说，这还只是开始，接下来他们需要做的，就是找一个有特色有报道价值的角度来报道此事。 那才是有难度的事情。 比如说龙一成，宴会还没结束，他就开始考虑接下来的这篇报道该怎么来写了。 作为《江陵都市报》的主任记者，他从事新闻报道行业已经很多年，因此，以他的功底，若是普通的新闻，他只需稍稍斟酌一下，就很快能写出一篇质量上佳的新闻稿。 甚至于说，若是一般的采访报道，都不需要他亲自出动了。 可今天他不仅来了，还对接下来的报道内容十分重视，至于重视的原因，是因为他曾经也是江大的学子，传媒学院走出去的人。 跟母校相关的报道他岂能不重视？ 更何况今天的内容确实还有大肆宣传报道的价值？ 该怎么来形容他今天的所见所闻？ 龙一成还在回味今天的整个体验过程。 作为江大曾经的学子，并且毕业后又是在江陵工作，经常有机会回母校，因此他对母校的一切都非常熟悉，可两个多月没来之后，他却在今天有了一丝陌生感。 之所以有陌生感，原因就在于母校最近所发生的变化。 没想到的事情太多太多。 比如说早在年前，他就已经知道母校已经启动了校园卡项目，可他还是没想到，江大的校园卡系统竟然真这么快就出来了，功能十分强大不说，竟然还顺带推出了一个极具特色的校内电子商务项目。 这真的有点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到哪一程度？ 可以说，江大今天所展示的成果，不仅领先于国内所有的高校，几乎还领先于整个时代。 这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试问，电子商务这一概念，虽然在国内国外已经流行了很多年，可是论实际的进展，有哪里能像今天的江大一样，彻底改变了大家的生活方式？ 独此一家。 据他所知，除了江大，国内没有，国外也没有。 因此，对于母校今天所展示的，完全可以用震撼二字来形容。 让他震撼的还不止是校园卡系统和校内电子商务系统，除此之外，江大的小灵通系统和彩铃业务系统也颇具价值。 比如说小灵通系统，这可是去年到今年通信领域的热门话题，据他所知，各地的电信公司对于这一业务正处于蠢蠢欲动的状态，可他没想到，在江陵甚至整个鄂省，这一系统却是首先出现在了自己的母校，来给母校的师生们提供巨大的便利。 这样的便利，连他都有些妒忌了，遗憾自己早生了近十年，太早来江大上学了。 至于彩铃业务…… 尽管这是一项他第一次听说的新型业务，这一业务也并不像前面三项业务那么具备实用性，可经过今天的体验之后，他也已经意识到，这将是一项广受电话用户欢迎的特色业务。 真的太赞了！ 按理说，如此多的亮点，他有的是可报道的角度，可他想来想去，能想到的都不够满意，因为他很清楚，他能想到的，其它媒体的人也能想到，那样根本就没有特色。 他出手的话，必须来点特别的，那样才能对得起母校的栽培。 想了想，他端着酒杯走向了同样也在宴会现场的李一诚。 从年龄上来说，他跟李一诚比较接近，属于同一年代人，然后在之后的工作中也有过多次接触，因此，他想私下接洽一下，看看能不能从李一诚嘴里挖点特别的东西出来。 “李兄，好久不见，有没有时间？要不咱们出去小酌一杯？” 他直接发出了邀约。 因为他要的是独家消息，因此并不想自己的谈话被其他同行所听到。 对于龙一成的邀约，李一诚自然没有不答应之理。 要知道，和他名字相近的龙一成不仅是江大的校友，还是在江陵媒体领域有着相当大影响力的无冕之王，这样的朋友，现在他需要结交，等他到了高新区之后，更是需要结交。 于是两人很快就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李兄，咱们学校最近的变化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龙一成很自然地开启了话题。 紧接着，他又问道：“不过有一个问题我挺好奇，为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咱们学校突然有这么多新项目扎堆出现呢？” 仅凭本能，龙一成就抓住了一个值得挖掘的点。 这可让李一诚稍稍为难了一下。 为啥？ 还不是因为江大突然出了个余文钢？ 正常情况下，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可问题是那小子现在跳得很，声称不接受一切荣誉和采访报道，这让他怎么跟龙一成来说？ 想了想，他说道：“你想了解这个的话，我先打个电话，看看他愿不愿意出来一起坐坐，要是他愿意来的话，你自己问他吧。” 两难之中，他想出了一个甩锅给本人的办法。 龙一成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了起来。 何方神圣？ 正文 第773章 又想带节奏 “呵呵，你运气还不错，他今天愿意出来喝一杯，至于一会能不能挖到什么猛料，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在挂了余文钢的电话之后，李一诚笑着说道。 这让龙一成更是好奇了起来，问道：“谁啊？” “你有没有留意到，今天的招待会，除了江大的人以外，还有另外两家公司的人一起参加？” “有啊，不就是理想和华为吗？” 龙一成又不解地问道。 “如果我告诉你，不管是今天所介绍的四个项目，还是这两家公司，其实都是跟一个人有关，那你信吗？” 李一诚还是忍不住向龙一成透露出了一丝小秘密。 从私交上来说，他跟龙一成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当年读书时，他是大龙一成一届的师兄，两人当时在学校内都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他热衷于社团活动，而龙一成则专注于采访报道，曾经是校报的记者，两人也因此有过交集。 而毕业之后，因工作的缘故，更是多次打过交道，关系自然也就建立了起来。 因此，李一诚并不担心龙一成会不择手段去报道一些当事人不愿意的内容。 “谁啊，这么牛？” 龙一成的好奇心更是被勾了起来。 “去年科创中心成立时，你们报纸上曾经报道过，你是不是忘了？” 李一诚提醒道。 龙一成瞬间就回想了起来。 年前，江大成立科创中心时，《江陵都市报》就曾经来采访报道过，在那之后没两天，又发过一篇小幅报道，是关于江大一家很有前景的学生自主创业的新创公司。 只是那一次前来采访报道的并非是龙一成，而是他手下的一名记者，因此他虽审核过报道内容，但并没有特别关注。 现在，经李一诚提醒，他立即就将二者联系到了一起。 “理想……就是上次报道过的那家公司？那一会要来的这人是……” “理想的创始人，他同时还有另一层身份，华为江陵研究院的院长，江大之所以能扎堆上这四个项目，都跟他有关系。” 李一诚揭晓了答案。 尽管余文钢说自己不会接受任何采访报道，可是在他看来，跟记者见面，除了接受采访之外，还可以交朋友，现在他就是想把龙一成当朋友介绍给余文钢。 “这么牛？” 龙一成立即就被这一猛料给惊到了。 “校园卡系统是他亲自开发的，彩铃业务更是他一手弄出来的，校内电子商务和华为的小灵通系统，也是他亲自策划并主持研发的，可以说，没他就没这几个项目的存在。” 李一诚继续爆料道。 这一下，龙一成似乎找到了自己的报道角度，兴奋地说道：“那我一会可得好好采访一下他！谢了，李兄，谢谢你给我爆这样的猛料。” 李一诚却提醒道：“这一点我劝你还是别想了，那家伙现在低调得很，既不接受任何荣誉，也不接受任何采访报道，所以……” 他原原本本地跟龙一成说起了前段时间所发生的事。 龙一成：“……” 少年有成，却不想出名？ 母校竟然冒出了一位这样的牛人加奇人？ 只是他若是真不愿意接受任何采访报道，这又该如何是好呢？ 这可是让他纠结了起来。 仅凭本能，他就意识到，在江大的数字化校园成果展示报道上，报道成果本身虽然也有亮点，可那亮点远不如报道创造这些成果的人。 事是死的，人才是活的。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 就以即将在纳斯达克上市的搜狐为例。 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他们真正感兴趣的并不是搜狐本身，也不是搜狐在纳斯达克上市后意味着什么，而是创造这一奇迹的搜狐创始人张朝阳，但凡是跟张朝阳有关的新闻，其热度远比跟搜狐有关的新闻要高得多。 只可惜…… 稍感遗憾之后，他不甘心地向李一诚打听起更多跟余文钢相关的事来。 余文钢正在来的路上。 在电话里，李一诚就很明确地告诉了他，想介绍一位媒体界的朋友跟他认识，并大致介绍了龙一成的身份。 正常来说，已半退隐，且不愿意介绍采访报道的他是应该拒绝这样的应酬的，可他稍稍斟酌了一下之后，决定还是来见一见。 半退隐，并不是要与世隔绝。 媒体人也并非洪水猛兽。 他还不至于害怕到连见记者朋友的勇气都没有。 当然，他之所以来见龙一成的真正原因，还是为了彻底解决小灵通试验局目前所面临的困境。 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 尽管在小灵通试验局困局这一事上，具体在经办的是老任，他只负责拿主意，可老任在任何事上都没有隐瞒他，所有相关的信息都第一时间就反馈到了他这里。 借媒体之力来给对方压力！ 这一点他也是认可的。 只是怎样才能更好地利用媒体的力量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这一点，如果他不亲自参与的话，是并不抱太大期望的，因为他知道，要想舆论朝自己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就必须得有适当的引导。 只可惜在这个年代，国内真正懂炒作的人并不多，因此，他其实很想亲自出马来带节奏的。 只可惜他有了半退隐的决定，并不适合在记者招待会上公开露面。 不仅不能公开露面，他还得提前跟周树斌打招呼，要求将他隐形化处理。 现在好了，李一诚的邀约，让他又找到了带节奏的机会。 《江陵都市报》，在江陵影响很大，但在全国知名度却并不高，正合适利用来带节奏！ 他很快就抵达了李一诚和龙一成所在的那家不太引入关注的小店。 “龙师兄好，久闻大名。” 在见到了龙一成之后，他第一时间笑眯眯地向龙一成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这态度绝对够可以的。 好得让龙一成都有所惊讶。 这哪像是刚创造了一系列奇迹的年少天才？这么好说话的，明明更像是一个邻家小弟好吧！ 他似乎又看到了采访报道这一母校天才的希望，立即就握着余文钢的手热情地摇晃了起来：“余师弟，你好你好。” 正文 第774章 谈谈理想，谈谈情怀 余文钢有一个好习惯，那就是无论去哪里吃饭喝酒，哪怕是人家请客，他都不会空手而去，最起码会拎上两瓶好酒。 今天也是。 因为是第一次见龙一成，所以今天的他又奉献出了两瓶陈年五粮液。 对此，李一诚早已习惯了。 但却让龙一成误会了。 这位年纪轻轻但却已经成就不凡的小师弟似乎真的很好打交道啊！ 在余文钢身上，他没有见到任何一丝事业有成的张狂，于是，他的心思又动了起来。 “余师弟，你这酒好是好，但咱们别急着喝，能不能让我先采访一下你？” 他笑着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谁知余文钢立即笑容一收，正色道：“哎，龙师兄，这个咱们可得先说好了，酒可以喝，天可以聊，但绝不能把我当采访对象上报纸。” 龙一成：“……” 真要这么低调？ 正当他惊讶时，余文钢却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样东西，按了一下后往龙一成面前一伸：“来，龙师兄，你先做个保证，保证不会把我写进报纸里。” 这是一样龙一成非常熟悉的东西：录音笔！ “你录这个干嘛？” 他不解地问道。 余文钢回道：“留证据啊，你要是违背了，我就拿这个上法庭去告你，告你个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龙一成：“……” 竟然防贼一样防着我？ 这没法玩了！ 正当他很是尴尬和懊恼时，余文钢却是哈哈一笑：“开个玩笑，不过说真的，千万别让我上报纸啊，否则我会被烦死的。” 这一句，总算又让龙一成从尴尬中解脱了出来。 不过他知道，今晚的采访计划应该是落空了。 不过他立即也理解了余文钢的苦衷。 人怕出名猪怕壮，对于一个想尽可能平静地过日子的成功人士来说，低调其实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好吧，这下我是真心佩服你了。” 他由衷地说了一句。 在这世上，成功之人并不罕见，但真正能看淡名利的却寥寥无几，因此，相对余文钢的成功，龙一成更为欣赏他现在的心境。 不采访就不采访吧，说不定从聊天过程中也能得到启发。 龙一成立即就改变了想法。 事实证明，只要不把他当采访对象，这位小师弟确实还蛮好打交道的，喝酒爽快不说，还很能聊，各种玩笑也能开，很快就让酒桌上的气氛热了起来。 酒过三巡。 因为龙一成还是对余文钢的创业经历，以及他所弄出来的这几个项目很感兴趣，于是又开始把话题往这方面引：“余师弟，你当初是怎么想到弄校园卡系统的啊？” 又到了余文钢的高光时刻。 从本质上来说，其实余文钢也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他今天来喝这场酒，当然不是为了来交朋友，而是带着目的来的。 借媒体的光，让理想受益，让华为受益，尤其是让华为的小灵通项目在鄂省快速获得入局机会，以及挫败袁宏韦的刁难以及斩断他背后UT那只黑手。 这才是他来喝这场酒的真正动机。 否则的话，他才没多大兴致去结交什么来自媒体的朋友。 没那个必要。 那接下来该如何把话题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引呢？ 想了想，他决定先跟龙一成来谈谈理想，谈谈情怀。 “这就是一个有意思的故事了。” 他就这么开口了。 “我这个人呢，稍稍有那么一点理想主义，也稍稍有一点强迫症，一看到不顺眼的事，就想方设法去把他解决。” 为了让故事合理化，他又开始给自己贴标签。 “先说理想电脑的起源，就源自于去电脑城买电脑差点挨宰，当时我就在想，连我这么精的人都差点被宰，那其他不懂的学生怎么办？于是就萌生了想在学校里弄一家电脑服务社的想法。” 标签贴好之后，他开始讲起故事来。 当然，因为时间的关系，很多事他都只是一语带过，把重点放到了动机之上。 比如说提起理想信息和校园卡系统时，他就把原因归结到去食堂买饭嫌换饭票麻烦，然后正好又被骆俊鹏逼着进课题组，于是萌生了自己弄一个课题的想法。 至于谈到理想文化和彩铃业务，原因则归根于俞一尘的辞职，然后为了通过音乐赚钱，不得不去想新业务。 接下来就是为了薅华为的羊毛，不得不跟老任聊起了华为的风险，然后入了老任的套，被迫搞起了小灵通系统…… 一个个精彩的故事从他嘴里讲述了出来。 因为大部分都是源于事实，因此，他很快就在龙一成心目中树立起了光辉、伟岸的形象。 为了不让校友挨宰，他搞了理想电脑。 为了方便大家，他搞起了校园卡系统和校内电子商务。 为了帮曾经帮我自己的老师实现音乐的梦想，他弄出了理想文化和彩铃业务。 为了帮华为摆脱困境，振兴民族科技产业，他毅然投入了小灵通系统的研发。 当所有的项目有了成果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回馈学校，校园卡系统廉价供应，校内电子商务免费赞助，小灵通试验局和彩铃业务试验局免费安装不说，还贴本送出了一万台小灵通手机，目的就是为了让江大的师生受惠…… 这哪是什么成功的创业者？ 这明明是活**好吧！ “余师弟，你这么一说的话，我又想报道你了，不是想报道你的成功，而是报道你这种懂得在成功后回馈社会的精神，来给更多人，尤其是成功的企业家做榜样。” 因为感动，龙一成再次尝试着发出了报道的申请。 咱这演得是不是有点过了？ 余文钢立即就摇了摇头：“这个免谈！你这一报道，其他媒体绝对会把我当宝贝，一窝蜂地上，想来采访我，这还让我怎么安心做事情？” 合理的否决！ 他又接着说道：“龙师兄，你想要改变这个社会的话，你的方式也该改改了？” “怎么改？” 龙一成不解地问道。 “在市场经济年代，单靠树榜样已经不行了，你一报道我，人家看到的是我的成功，而不是我对学校的回馈，以及通过科技来改变大家的生活。 “所以啊，还是少树榜样，多报道事情本身，甚至于利用你手中的笔杆子，多揭示一些值得警醒值得质疑的事情。” 余文钢开始把话题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引。 只是他这么一说，却更是把龙一成给说糊涂了。 咱们聊你、聊项目聊得好好的，你却让我揭黑？这转折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余师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平事想跟我说？” 他本能地问了这么一句。 余文钢想要的机会来了。 正文 第775章 愤青余亿万 “不平事？人活在这世上，谁不会碰上一点不平事呢？” 余文钢立即就顺水推舟地反问了一句。 此时的他，脸上似乎还带有一丝愤怒。 这可是让龙一成惊讶了。 在他看来，年少有成的余文钢绝对算得上是上帝的宠儿，有钱，有成就，学校和华为的人都在宠着他、成就他，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遇到不平事？ “那你说说看，什么不平事？” 他立即就好奇地追问了起来。 这正中余文钢下怀，立即带着愤愤的神情说道：“还能为什么？为了小灵通系统的事闹心呗！” “小灵通系统怎么啦？” 龙一成更是有所不解。 在他看来，余文钢所主持的小灵通项目顺得不要再顺了，在江大和华为的协作之下，在很短的时间内出了成果不说，还在江大搭建起了试验局，并快速发展了大量用户，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这能有什么好闹心的？ “李书记没跟你说吗？现在咱们江大的小灵通系统正面临电信的刁难呢！” 余文钢继续爆起了料。 这对龙一成来说，绝对算是一记新料，因为这事在记者招待会上并没有提到，他立即就惊讶地问道：“还有这事？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肯定是利益勾结呗。” 余文钢以这样一句，开始了他愤愤不平的吐槽模式。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稍稍花了点时间，从约见袁宏韦开始，给龙一成讲起了整个事情的前后经过。 说完之后，他还反问了一句：“龙师兄，你说说看，这里面是不是有问题？”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对现实充满了愤愤不平的愤青，在向龙一成诉说着自己所遭受的不平，以及对这个社会的阴暗面的愤慨。 这演技…… 一直在袖手旁观的李一诚忍不住暗暗感慨了一句。 作为熟知余文钢之人，他怎么可能不清楚，余文钢身上那有半丝愤青的特质？ 在余文钢身上，他一向只看到了沉着、冷静。 那么…… 这绝对是在表演！ 至于表演的目的，肯定是为了博取龙一成的同情，然后成为他手中的刀子！ 不得不说，余文钢此时的表演虽然精彩，但却瞒不过熟知他的人，好在李一诚跟他是同一阵线之人，自然就不会揭穿他。 不管李一诚信不信，反正龙一成是信了，并且立即就顺着余文钢的思路，细细琢磨起其中的逻辑来。 里面的信息量确实是有点大。 华为任总主动约见江陵电信的老总，希望能获得参与江陵电信小灵通系统竞标的机会，但却被江陵电信的袁总所拒绝…… 这听起来就已经有点不正常。 要知道，华为在通信领域可不是什么皮包公司，而是龙头企业，哪怕它的小灵通项目起步有点晚，但也不至于还没开始就被否决。 至于说限期封停江大的小灵通试验局，那就更是不正常了。 为什么要封停？ 是江大的小灵通业务非法吗？ 若是非法，那各地的电信公司为啥还计划纷纷上小灵通系统？ 显然不是。 在记者招待会上，龙一成早已了解到，江大的小灵通系统运作模式跟其它地方的试验局基本没区别，电信即将推的也是类似的模式。 那是对电信的业务造成了冲击？ 也不是。 尽管江大推小灵通业务，会导致电信在后期推小灵通业务时，很难再在江大内部来推，这从表面上来看，会让电信丢掉江大这一部分潜在用户。 可实际上来？ 江大可是跟电信签了协议的，拉的是电信的通信线路，通话费也照样是跟电信结算，因此从本质上来说，这部分用户其实还是电信的用户。 因此，江大小灵通业务的存在，不仅没有损害电信的利益，反而给电信增加了额外的收入。 那电信为啥还要限期封停江大的小灵通业务？ 不是官僚主义，就是利益勾结！ 龙一成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这立即就让他有所愤怒了。 在这个年代的记者，大部分都还是很有正义感的，而且作为文人，他还带有几分书生意气，因此一听说母校竟然被电信所刁难，立即就来气了。 “这绝对是有问题，看来，这事我得想办法好好去调查一下。” 他立即就表态了。 正常情况下，他作为报社的主任记者，是不能在没有事实根据的情况下乱表态的，可现在一见母校受刁难，再加上这又是私下场合，因此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气之下，准备揽事上身。 至于怎么调查…… 尽管暂时还没具体想法，可这并不重要，作为专业人士，他有的是自己的办法。 “龙师兄，太好了，为了你这一句，我就必须得敬你一杯。” 余文钢立即就来了这么一句。 很明显，这一句很是让龙一成受用，客气道：“余师弟，咱们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 “不是客气，是敬佩，我最敬佩的，不是李书记这种官僚主义者，而是像龙师兄这种极具正义感的人，要不是有我们这样的人存在，这个社会就会变得越来越黑暗。” 一顶高帽子立即又被余文钢送了出来。 李一诚：“……” 就算你要演戏，能不能别把我拉出来当垫背的？ 此时的他很是有点无语。 不过他知道，余文钢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帮江大解脱受电信刁难的困局，因此，哪怕他无辜地被余文钢拉出来当垫背的，也只能认。 “哈哈，李兄也还算是不错的，没那么官僚主义，你这要求不能太高。” 好在龙一成还给了他台阶下。 “余师弟，放心，做师兄的别的帮不到你，但这事我一定帮你弄个水落石出。来，让咱们为正义干杯。” 龙一成又来了这么一句，并再次主动端起了酒杯。 李一诚：“……” 唉，一个年长了十几岁，并且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之人，却被一个小年轻的一番精彩表演搞得蒙头转向，这是不是有点可悲？ 他立即向龙一成投出了同情的目光。 时至今日，他算是明白了，余文钢那混蛋的演技绝对够资格去拿座小金人。 这真的没谁了！ 正文 第776章 韦耀的机会 有一个问题李一诚一直很好奇，那就是年纪轻轻的余文钢为啥人缘会那么好？ 他认识余文钢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他发现，在余文钢所接触过的那么多人里，稍微有身份和地位一点的，除了一个韩秀芬跟余文钢闹得不愉快以外，其他的几乎很快就跟家伙建立了很好的关系。 包括他，包括焦子秋，也包括侯崇国、老任等，至于学校里的那些大佬则更是不用说了。 而现在又多了一个龙一成。 一开始，他以为是大家欣赏余文钢的才华，可现在看来，那反倒不是最主要的，真正起决定因素的，是这家伙的口才加演技，以及懂得投其所好的情商。 就好比说现在。 在李一诚眼里，他认识了很多年的龙一成是一个很有才气，但却充满了书生气和正义感的人，骨子里甚至还有着一丝文人的清高以及愤世嫉俗。 正常来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多年之后，那种藏在骨子里的东西是很难被人挖掘出来的，可现在，余文钢一番精彩的表演之后，很快就把龙一成的那丝正义感和愤世嫉俗给挖了出来。 于是…… “余师弟，人生难得一知己，咱们必须得再干一杯。” “你放心，那事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会为咱江大讨回一个公道。” …… 看着已喝得微醺，开始向余文钢拍胸脯立保证的龙一成，李一诚顿时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像自己第一次跟这小子喝酒，也是很快就着了这小子的道，醉醺醺地回家的吧？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那一次，他是自己打车回家，而这一次，则是余文钢把何立群给叫过来，专车送差不多要倒了的龙一成回去。 “啧啧啧，你这忽悠人的本事……” 当匆匆赶来的何立群搀扶着龙一成走出去之后，李一诚忍不住揭起了余文钢的底。 此时身同感受的他正在同情刚离去的龙一成。 把人家喝高，自己却跟没事似的，这本事也没谁了！ “怎么，你不服？要不咱们再来一瓶？” 余文钢却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得得得，我承认我喝不过你，满意了吧？” 李一诚自然不干。 其实今晚的酒主要是龙一成跟余文钢两人在喝，几乎沦为了看客的他并没有喝多少，可是面对海量的余文钢他还是有些犯怵，不想因此再次把自己给灌醉。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想趁机再跟余文钢聊点事情。 因为余文钢的撂挑子，现在连他想见这家伙一面都越来越难了，因此，这种难得的机会他得把握住。 “华为在高新区的选点已经基本定下来了，你应该知道了吧？” 他选了一个不错的话题切入点。 随着事态的明朗化，华为已经下决心在江陵建设第二基地，围绕小灵通项目大搞投资建设了，为此，高新区带着华为的人考察了很多点。 现在，最终的选点基本敲定下来了，就在东湖和严西湖之间最好的那一片，那里不仅风景优美，还交通极其便利，离长江码头不远不说，规划中的绕城高速也就在附近。 而华为基地选址的敲定，也就意味着他的调任也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在离开江大之前，他当然得安排好一切。 “我当然知道啊。” 余文钢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华为江陵基地的选址，最终拿主意的其实是他，就在老任拿着一份江陵地图，让他在几个选址里定一个时，他选下了位于东山的那一大片。 别看那一片目前还比较荒芜，可只有余文钢这个开挂者才知道，那里不仅近码头近高速，还离未来的高铁站也不算远，是未来的江陵副中心区。 既然开挂，那就得挑最好的位置，按照他的想法，不仅华为的基地会安置在那里，甚至连理想这边，他也要求高新区给他预留了一大片地方。 “那边一动工，我很快也得过去了。” 李一诚又来了一句。 如果说，在此之前他的调动还只是意向的话，现在则已经基本明确了下来，离正式下调令已经只差一小步了。 他团高官最后的离任时间也就是在这个学期末。 书记位置的接任者这一块无需他考虑，上面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但团委下面那些关键岗位，他还是有些想法的，比如说关照一下那些跟了他很久的人。 “科创中心那一块你确定是不管了对吧？” 他要跟余文钢谈的就是这事。 至于华为基地那边的事，等他正式上任了后有的是机会谈，而且还可以谈得名正言顺。 “我懒得管了，怎么，你有想法？” 余文钢很随意地回道。 自从他半退隐之后，科创中心那一块他确实已经撒手不管了，若不是李一诚还非要他占坑，他连常务副主任那一职位都想辞掉。 莫非现在李一诚同意让我挪坑了？ 余文钢窃喜。 李一诚却回道：“我想把我那主任的位置给让出来，你看怎么样？” 这一答案很是让余文钢有所失望，他有点不悦地说：“你让就让呗，问头干嘛？” 李一诚：“……” 咱这不是为了照顾你的感受吗？ 他之所以不同意余文钢辞掉科创中心常务副主任的位置，是因为科创中心只要有余文钢挂名，哪怕他啥都不干，也会对外面的企业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从而有着源源不断的项目和赞助资金。 对科创中心来说，这非常重要。 只是他这一让位置，就会另外有人在名义上成为余文钢的新领导，所以…… “要不，干脆我把主任的位置让给你，把你常务副主任的位置调出来给别人？” 李一诚试探着问道。 在校团委下属的所有单位里，科创中心是最容易出业绩的地方，因此他这一走，自然得把这块大肥肉调出来让给那些跟过他的人。 不过这必须得征求余文钢的意见。 “不要，我要那玩意干嘛！” 余文钢断然否决道。 这也是在李一诚意料之中的事情。 对于现在的余文钢来说，任何职位都已经没了太大的意义，就算换一个人来当科创中心的主任，想要混好的话，也还是得看余文钢的脸色行事。 “那……我把主任位置让给韦耀了啊！” 一番试探之后，李一诚终于兜出了自己的底盘。 韦耀的机会来了。 正文 第777章 无知害死人 在校团委内，韦耀算是跟李一诚跟得最久的一个之一，而且一向做事也还算能让李一诚满意，因此，李一诚在离开之前，也想给韦耀一个更好的机会。 科创中心主任！ 尽管科创中心只是校团委下的一个二级单位，可按照它现在的规模和发展趋势，已经胜过了校团委下属的其它任何机构，因此，韦耀只要能在这位置干好了，起码有机会升到校团委的副职。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现在科创中心有的是资金，是学校内为数不多的肥水单位，抱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李一诚也觉得在自己走之前，把它移交到自己人手里。 只是余文钢会同意吗？ 对于这一点李一诚还真是有点忐忑，因为他发现，尽管韦耀是第一时间调到科创中心的，跟余文钢有的是接触机会，但让他意外的是，韦耀跟余文钢的关系却只是一般般，远没有到关系亲密的程度。 “我无所谓啊。” 余文钢却还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 对于韦耀这人他怎么看？ 能力还是有的。 在科创中心里，李一诚这个主任是挂名的，他这个常务副主任是不怎么管事的，因此一大摊子事实际上都是韦耀在负责，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科创中心之所以能顺畅地运转，客观来说，确实是韦耀的功劳。 只不过从私人感情上来说，余文钢就没什么感觉了，因为他本能地察觉到，韦耀其实并不怎么服他，对他的尊重只是浮于表面。 不过不要紧，只要能做事，余文钢确实就无所谓，他从不指望自己成为所有人心目中的香饽饽。 “那行，我先找他谈谈。” 李一诚松了一口气。 只要余文钢不反对，那这事基本就成了，他决定明天一早就先找韦耀谈谈，跟他透个气，然后再全力运作此事。 韦耀的机会似乎来了。 一旦他在科创中心主任的位置上坐稳了，成为校团高官就是迟早的事，然后因此就能进入市团委甚至是省团委的考察范围之内，成为后备干部，前景一片光明。 只可惜…… 在这两天，当其他人在忙碌时，于厚林也没闲着，按照老任的交代，他在忙于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挖内奸。 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件难度非常大的事，可实际上却并非一丝头绪都没有。 在华为的小灵通系统还处于严格保密状态的情况下，UT是如何获取信息的？ 有两种可能性。 一，华为内部，二，江陵这边。 可是在华为本部那边，绝大部分人对小灵通项目所知并不多，知晓项目外包组人员情况的更是几乎没有，因此第一点可以暂时排除，把排查重点放在江陵这边即可。 江陵这边也有两种可能性。 一，华为江陵研究院的人，二，江大的人。 这两种可能性都不能排除。 因此，于厚林开始转换思路，那就是从目标那边入手。 不管是谁当这个内奸，有一样是免不了的，那就是通过必要的通信方式跟对方保持联系，要么是电话，要么是邮件。 也就是查通信记录。 本来这事是不太好查的，因为但凡是精通技术的人，都知道如何去规避被查的风险，可于厚林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开始去查了。 让他稍感幸运的是，当他跟江大配合，通过技术手段去对江大和华为江陵研究院的人同时进行排查时，意外的收获竟然就来了。 收获来自于江大这边。 线索之一，江大这边有一台电话分机，在最近几个月内存在频繁跟京城那边联系的情况，频率高达每周平均两三次。 这似乎有点不正常。 再稍稍一核对京城那边的电话号码，就发现了问题。 那些号码，有几个是跟软银（中国）有关的，还有几个竟然是跟UT有关的！ 而江大这边这台分机的归属，则属于科创中心。 准确地说，是科创中心副主任韦耀的号码。 内奸有可能是韦耀？ 在得到这一核查结果后，于厚林不敢怠慢，又通过技术手段进一步进行核查。 在有了线索后，进一步核查起来就简单多了，他将核查范围扩大到了刚开通不久的小灵通手机上，从小灵通试验网的后台把属于韦耀的那台小灵通手机的通话记录全部调了出来。 结果更为明朗了。 在这台刚开通几天的小灵通通话记录上，竟然也存在大量的京城号码，而且有一部分还是集中在同一个时段。 准确地说，就是在电信下达封停令之前的前两天。 基本可以确定了！ 只不过因为韦耀是江大的人，而且身份还比较敏感，因此于厚林不敢怠慢，在将情况汇报给老任之后，按照老任的指示，他带着相关证据来到了余文钢的办公室。 内奸竟然有可能是韦耀？ 对于这一结果，余文钢也稍感惊讶，要知道，在前一天晚上，李一诚还跟他打招呼，说准备提韦耀为科创中心的主任。 李一诚这是瞎了眼吗？ 惊讶归惊讶，可稍稍一推断，余文钢就知道，这结果八九不离十。 原因很简单。 在科创中心这边，负责跟孙正义保持联系的正是韦耀，而孙正义又是UT的投资商，在利益攸关的情况下，孙正义发展韦耀为线人，让他为自己及UT提供情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在商业场上，商业间谍的存在是很普遍的事。 只可惜…… 唉，无知害死人啊！ 他忍不住一阵惋惜。 他也没想到，一件原本是很难查、很隐秘的事，竟然如此轻松就有了结果。 可能韦耀和UT都没想到，所有参与项目研发的人，竟然都签署了极其严格的保密协议，因此，他们的挖墙脚行动刚一出，华为这边立即就有了线索。 而并不太精通技术的韦耀也不知道，在技术时代，任何行为都是有迹可循的，尽管现在还没到大数据时代，可个人的通话记录、邮件记录等，但凡跟通信和网络有关的，都是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检索出来的。 尤其是像江大这种，网络用的是校园网，固话接的是学校的程控交换机，小灵通还是华为自己的试验局，再这种情况下，不加防范，想不暴露都很难。 “你等等，我让李书记过来一下。” 原本不想管事的他，又不得不插手这事了。 正文 第778章 问题严重了 当李一诚接到余文钢电话时，正好就在跟韦耀在谈话，跟他透露即将由他接任科创中心主任一事。 “那今天就先谈到这里吧，余主任让我过去一趟，一起走吧。” 在挂了余文钢的电话之后，他选择了终止跟韦耀的谈话。 没太多好谈的了。 反正他都是即将要走的人，就算把韦耀提为科创中心主任，也没指望他感激涕零，回报自己一点什么，而是希望自己在走之前做一个懂得体恤下属的好领导而已。 可就算是这样，此时的韦耀也确实是对他感激涕零的，稍显兴奋地说道：“哦，好的，谢谢书记的提拔，万分感谢，我一定唯书记马首是瞻。” “不，不是唯我马首是瞻，就算你当上主任了，也还是得多听余主任的。” 李一诚纠正道。 关于他的个人调动，属于组织机密，因此哪怕这事已经基本定了，他也不会跟任何不相干的人透露，在整个学校里，已经知晓此事的，可能就几位校领导，以及余文钢。 至于韦耀，哪怕算是他的得力下属之一，在调令下来之前，他也还是不会透露的。 “好的，一定，一定。” 韦耀又貌似诚恳地回道。 实际上，这其实是敷衍。 此时的韦耀内心戏可不是一般的多。 终于要提为科创中心的正职主任了，他感觉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因为他很清楚，现在的科创中心可是一个很能出成绩的单位，只要他干好了，下一步起码是校团委副书记，再下一步…… 要是以后李书记调走了，自己有没有可能接李书记的班？ 他对未来的期望可不是一般的大。 还有，他甚至还在想，等自己正式升任科创中心主任后，是不是得找个借口再买台好点的车，让自己也成为学校内为数不多的有车一族？ 至于李一诚让他继续听余文钢的…… 怎么可能？ 多年的媳妇终于熬成了婆，怎么可能对余文钢唯命是从？ 真心听是不可能的，得罪也得罪不起，所以只能继续阳奉阴违。 他一边跟着李一诚往科创中心走，一边拿定了主意。 科创中心转瞬即达。 在临分手时，韦耀又非常诚恳地说道：“书记，我先会办公室处理事情了，等您哪天有空，我请您好好喝一杯。” 只是当他一转身，脱离李一诚的视线，立即就得意地哼起了小调。 他感觉自己今天就是人生赢家。 至于能不能赢到最后，笑到最后，那就不太好说了。 而李一诚在跟韦耀分手之后，则是上了电梯，直奔余文钢办公室，让他稍感惊讶的是，余文钢的办公室里还有于厚林在，两人正一脸严肃地等着他。 “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吗？” 李一诚还不知事情的严重性，先抱怨了余文钢一句，想用玩笑来化解一下这种冰冷的气氛。 “于师兄，你跟李书记说吧。” 余文钢却还是一脸严肃。 这终于让李一诚察觉到了情况不对，因为他有留意到，余文钢称呼他的是职务，这是很罕见的。 “怎么啦？” 他立即也变得严肃了起来，望向了于厚林。 “李书记，你先看看这个。” 于厚林把手中那叠打印出来的电话清单递给了李一诚。 这有啥好看的？ 因为只是一叠电话清单，尽管上面很多号码都用红笔圈了起来，可李一诚根本就看不明白，只能再次问道：“怎么啦？” “这东西跟咱们的小灵通系统有关。” 于厚林开始解释了起来。 关于小灵通项目受阻一事，包括李一诚在内的所有江大相关人员，都只知道项目被电信刁难了，并不知晓UT挖墙脚的事，而现在，为了让李一诚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于厚林不得不将此事说出来了。 “我们一得知此事后，不管是余院长还是任总，都一致认为应该是咱们内部出了内奸，于是安排我开始了秘密调查，现在结果就在你手里。” 李一诚一脸的震惊。 他没想到，江大小灵通系统之所以受阻，竟然还有这么一遭，本质的原因不是电信的刁难，而是内部有人泄密。 他也意识到，他手中的这份电话清单，其主人一定跟他有所关系，否则的话，余文钢不会特意把他给叫过来。 他试探着问道：“这是……” “清单上那台座机，以及小灵通手机的机主，都是科创中心韦耀韦主任的。 “而划了红圈的那些号码，一部分是孙正义先生跟软银中国的，一部分是属于UT的。” 于厚林提醒道。 李一诚的脸色立即就阴沉了下来。 竟然是韦耀！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他没想到，就在此前，自己刚刚跟韦耀谈了升迁之事，这才刚一分手，立即就出了这么一档子窝心事。 确实够窝心的。 这一结果怎么不早一点点出来呢？ 李一诚原本还想怪余文钢昨晚故意没将此事告诉他，可他转念一想，就意识到余文钢不可能故意隐瞒他。 有隐瞒的必要吗？ 再说，余文钢若是提前知晓了，于厚林怎么会拿着一叠电话清单在这等他？ 唉，好在调职报告还没递上去！ 李一诚侥幸地想道。 现在已经不是纠结那个的时候了，重要的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他立即就问道：“可以确定是他故意泄密吗？” 这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人是他属下的，损害的却是华为和江大的利益，性质非常的严重，因此，为严谨起见，他必须将具体的情况问清楚。 “不确定，想要确定的话，必须查他的邮件记录，或者请司法机关介入。” 于厚林也非常严谨地回道。 韦耀到底是不是那个向UT泄密的内奸？ 对于这一点，单凭两份电话清单是不够的，这顶多只能算是韦耀跟UT那边有了不正常的联系，并不能作为韦耀泄密的证据。 李一诚的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有请司法机关介入！ 如果真要弄到这一步的话，问题就大了，不仅韦耀的下场很糟糕，可能连他都要负一定的领导责任，这样一来，会不会影响到他自己的调动？ 而站在华为的角度，却是非常有必要这么做的。 这该如何是好？ “文钢，你的意思呢？” 无奈之下，他只能向余文钢发出了求助的眼神。 正文 第779章 你惹到我了 余文钢想怎样？ 他其实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正常情况下，如果没有任何顾虑的话，那当然是毫不犹豫地提请司法介入，让一切公事公办。 那结果会咋样？ 其实未必会咋样。 从性质上来说，韦耀其实已经算是孙正义和UT那边发展的商业间谍，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在一定利益的趋势下，韦耀早已出卖了他，在源源不断地向对方输送着与他有关，与理想有关，与华为有关的商业情报。 若不是韦耀只是科创中心的副主任，所能接触到的秘密相当有限的话，后果真的会很严重，说不定华为小灵通项目的核心技术机密早已被泄露出去。 可也正因为所知有限，提请司法介入的话，对于韦耀的后果其实并不会太严重。 按照我国的法律规定，是没有商业间谍的相关规定的，有的只是侵犯他人商业秘密罪，而且定罪还有相当严谨的限制，比如说造成了重大损失等。 现在华为造成了重大损失吗？ 有肯定有，但很难鉴定。 再说，韦耀所泄露的很可能只是一些不算核心机密的消息等，这在司法上也很难断定他侵犯了理想或华为的商业机密。 因此，提请司法鉴定，顶多对此事进行进一步调查，很难给韦耀定罪，让他锒铛入狱之类的。 可一旦提请司法介入，此事的动静就闹大了，动静一大，受影响的可不止韦耀一个，还包括科创中心和江大团委，连李一诚也都要负一定的领导责任。 这就是他为啥要在第一时间把李一诚叫过来的原因。 “这事交给你去处理吧，你给老任一个满意的结果就是了。” 这就是他的选择。 既然不希望李一诚因此受影响，最好的办法就是交给李一诚自己去处理。 这也是无奈的选择。 尽管韦耀的行为已经给江大和华为都造成了相当严重的后果，可因为无法定性，却导致并不能在法律层面给予他应有的惩罚，所以就只能指望江大内部进行惩处了。 他相信，只要李一诚稍稍聪明一点，就应该不会在这事的处理上手软。 对于他的善意，李一诚心知肚明，因此没做任何客气，说道：“行，那我知道了，我先去处理一下。” 李一诚倒是撤得非常干脆。 这也是必然的。 一件坏事发生以后，要想尽可能地减少其所带来的不良影响，就必须在事情扩大化之前抓紧时间来处理，而如何来处理韦耀，也不是他一人能决定的事，必须上报校领导才行。 “院长，江大会怎么处理韦耀？” 李一诚走后，于厚林好奇地问了一句。 “撤职是必然的，开除也有可能。” 余文钢回道。 尽管无法在司法上给韦耀定罪，但他很清楚，韦耀在体制内的前途应该是毁了，要是李一诚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那怎么跟他以及老任交代？以后到了高新区还想不想愉快地跟华为打交道？ 这是必然的。 只是对于他来说，韦耀最终能落到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他该怎么做？ 此事就此揭过？ 那是不可能的事。 他很清楚，其实韦耀只不过是一个被利用了的可怜虫而已，真正的罪魁祸首是UT，以及UT背后的孙正义。 尤其是孙正义！ 曾几何时，他是把孙正义当成商业上的朋友来对待的，哪怕他没有接受孙正义的投资，也没想过要把他当敌人来对待，正因为如此，当孙正义把马老师带过来时，尽管他受到了欺骗，也还是打算给阿里大开方便之门。 可孙正义是怎么回报他的？ 在他身边发展商业间谍，然后不择手段地来破坏他的事！ 这是农夫与蛇的故事重演吗？ 对此，余文钢出离愤怒。 按照他的性格，一向是人若对我好一分，我必三倍奉还，人若坏我一分，我必十倍奉还。 因此，此时的他只剩下一个念头：让孙正义在国内无容身之地，让他在国内的投资血本无归！ 具体要怎么做？ 对UT的全力打压是肯定的，毕竟在这件事里，UT才是所有坏事的真正实施者，早在此之前，余文钢就已经跟老任定下了全力打压的对策。 可这样还不够。 但是打压一家UT的话，还无法伤及孙正义及软银（中国）的根本。 要想伤及孙正义及软银（中国）的根本，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全力打压尚未崛起的阿里系，断了其上市的希望，也断了孙正义靠阿里上市成为日本首富的希望。 要知道，阿里上市后，孙正义可是靠阿里的股份赚了上千亿美元，若是能断了阿里的上市之路，那孙正义的命运就将彻底发生改变。 只是这么一来，整个世界的未来走向就有可能发生改变了。 按照余文钢原本的想法，就是在很多事情上，他能不扇动蝴蝶的翅膀就尽量不动，以免因他的影响过于改变世界的格局，让他变得难以把控。 正因为如此，尽管他对马老师不喜，可也没想过要彻底断绝他的前路，顶多只是自己弄出一家公司来跟他在电子商务领域进行良性竞争。 可现在他改主意了。 影响这个世界的未来走向又如何？作为一个开挂者，在已经有了很好起步的情况下，还前怕狼后怕虎的话，这样的重生又有什么意义？ 马老师，对不起了，谁让你跟错人了呢？ 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够。 前世的软银在国内还投资了那些项目？并且靠那些项目让孙正义大赚了？ 盛大、千橡、分众传媒…… 余文钢掰着手指数了起来。 他能记起来的其实并不多，因为在前世，软银在中国成功的投资项目其实并不多，除了从阿里身上获得了巨大的回报以外，其它的，也就UT和盛大回馈相对不错，可就算是有名的盛大，软银所获得的回报也只有区区五亿美元。 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只要是软银感兴趣的项目，就把它给搅黄了再说！ 余文钢下起了狠心。 只是这样一来，他又有新的事情需要去做了，那就是逐渐将自己的身份转变成为一名投资商。 这也恰恰是他想做的。 当一个万恶的资本家！ 想清楚以后，他打开了电脑，给孙正义发去了一封邮件。 邮件上只有一句话。 孙先生，你惹到我了！ 正文 第780章 反击开始 韦耀的暴露注定会引发一连串的后续。 据李一诚后来反馈说，在学校纪检委领导介入之后，韦耀很快就承认了所有的事情，问题不是特别严重，也就是向孙正义、UT出卖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之类的，并不涉及到核心机密。 可就算是这样，江大也还是对韦耀做出了撤职、党内警告处分之类的处罚，算是给了华为一个交代。 很自然地，科创中心主任的人选得另选他人了，最终的结果是，李一诚向上面推荐了由电信院团总支书记江瑞英来接任这一职务。 这算是投桃报李吗？ 连余文钢都没想到，因为这一意外，最终受惠的竟然是江瑞英。 不过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好事。 尽管江瑞英并不太懂技术，可是坐在科创中心主任这一位置上，要的其实不是技术，而是服务精神以及运作的能力，在这一方面，他还是比较看好江瑞英的。 而且，作为电信院的人，他也乐于见到江瑞英能新上一级台阶。 这只是小插曲。 真正的好戏是媒体关于江大数字化校园的相关报道。 因为确实有足够多的亮点，在媒体记者招待会的第二天起，江陵的各大媒体开始陆续报道相关的内容，这些内容一出，很快又让江大在江陵又火了一把，很多社会机构、大学都纷纷向江大提交了想要前来参观、访问、学习的请求。 事情开始整大了。 事情整大自然有整大的好处。 比如说华为江陵办事处这边，按照老任的指示，他们开始联系鄂省各地市的电信公司开始推销华为的小灵通系统，事情刚一提，很多地市电信公司的领导就主动提出想来江大考察小灵通试验局的事。 这就是有了影响的好处。 再比如说老任这边，见省移动和省电信公司领导是他的事，同样的，对方一见面，问的要么是华为小灵通系统的事，要么就是彩铃业务的事，倒是让老任省了一番口舌。 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的。 就好比说袁宏韦这边，当他还在继续纠结要不要真的关停江大的小灵通系统时，省公司那边的领导却给他来了一通电话，向他询问起了华为小灵通系统的情况，问他有没有带队去江大体验一番之类的。 这让袁宏韦还怎么来关停江大的小灵通系统？ 不仅不能关，他还不得不安排人主动联系华为考察试验局的事。 这一结果，是老任和余文钢都没有想到的，他们原本以为华为即将面临的是一场艰辛的持久战，可没想到只是随便一动，敌人就暂时退却了。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好事，于是一系列后续的安排也确定了下来。 4月21日，是华为和理想文化的新品发布会，而几天之后的4月25日，则是鄂省电信江大小灵通试验局的考察接待日，之后还有粤省移动、鄂省移动的彩铃业务考察接待。 这意味着，华为的小灵通系统，正式在鄂省有了入局的机会。 对此，老任很开心，余文钢也很开心，项目组那些还继续奋战在研发一线的人更是开心无比。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 忧的是袁宏韦，以及UT的人。 在UT看来，江陵电信小灵通项目，原本是他们的囊中之物，可现在袁宏韦却私底下告诉他们，这事很可能会出现新的变故。 华为开始发力搅局了！ 而且动静还弄得很大。 袁宏韦告诉他们，现在搞得他很被动，如果不采取一定措施的话，他不敢保证花落谁家。 可是UT还能采取什么样的有效措施？ 韦耀被处分并且主动辞职以后，他们已经得知，己方挖墙脚的事已经彻底暴露了，短时间内，别说采取有效的措施，连有用的情报都很难获得。 情报也不是没有，最起码除了江陵以外，各省市电信公司都不停有关系户向他们反馈回来信息。 只可惜都不是啥好消息。 华为的人倾巢而动了！ 几乎所有省市的电信公司，不管有没有明确要上小灵通系统的，都出现了华为人的身影，开始在卖力地推销华为的小灵通系统。 在短短的数天时间内，华为向UT展示了老牌通信巨头的真正实力。 让UT没法比拟的实力。 打个比方说，UT作为一家新创公司，他们在全国各大省市几乎都没有成立分公司或办事处，要想谈业务的话，必须大老远地从京城飞过来。 而华为则不是。 几乎所有的省市，哪怕是远在边疆，华为都设立了销售办事处，而且每个办事处的人还不少，一旦有啥新项目要推，通知一发，相关解决方案一传，几乎在同一时间，华为的人就能出现在各运营商负责人的办公室里。 狼真的来了！ 准备从UT嘴里夺食。 这还不是让UT深感恐怖的。 正常情况下，作为一家在小灵通项目上已准备了三四年的公司，UT是无惧竞争的，尤其是并不担心会输给入手小灵通项目才短短几个月的华为。 可现在他们却不得不深感担忧了，因为他们发现，华为递交给各地电信公司的项目解决方案里，存在一些让他们恐惧的内容。 高强度室内信号覆盖！ 高质量的通话保障！ 高速移动中的信号切换高稳定性！ 这三点优势，明确被列入了华为的系统方案之中，并刻意拿了UT余杭试验局的相关效果来做了一番详细的数据对比。 非常明显的针对性。 这弄得很多原本已有意于UT系统的运营商纷纷致电UT，问他们的系统是不是真的这么不堪，为啥跟华为的相比差了那么多？ UT人告诉他们，华为的这些数据都是假的，华为的那些所谓的优势都是吹出来的，可问题是那些运营商会轻易相信吗？ 是不是假的，是不是吹出来的，等我们考察完华为的试验局就知道了！ 大部分的运营商都是如此答复他们的。 敢把这些优势写进方案里，并且敢邀请运营商的人实地考察，这些优势真是假的吗？ 最起码有一点是假不了的。 那些曾经偷偷前往江大考察了的人反馈说，华为的小灵通试验局，在室内信号覆盖方面确实比UT的系统好上很多倍，建议UT技术部门抓紧时间优化自己的系统。 这事早已在UT内部传开了。 狼真的来了！ UT的人开始有了强烈的危机感。 正文 第781章 反击的底气 华为的反击确实开始了，而且一反击就是无比的犀利。 你UT不是想挖华为的墙角吗？ 那我也专门针对你来干，连系统解决方案都特意针对！ 正如UT可以从关系不错的运营商那里拿到华为的方案，华为更是有渠道拿到UT的系统解决方案，于是，后发制人的华为在递交给运营商的技术方案里，专门加了一部分，那就是华为小灵通系统和UT系统的优劣比较，其中，罗列了大量的数据和技术参数进行对比。 华为的小灵通系统真有那么好？ 也曾有不少运营商对这些数据提出质疑。 华为的回应很干脆。 4月21日，华为新品发布会将当众公开相关数据，接受全国人民的监督。 4月25日起，江大华为小灵通试验局将开始接待运营商们的实地考察，相关数据的真伪可以通过现场来验证。 所有华为承建的小灵通系统，若是真实运营情况达不到方案中所提的数据指标，华为愿意为此承担责任，赔偿相应的损失。 非常硬核的回应。 回应之所以如此硬核，根源就在于江大试验局新安装的网优模块。 尽管余文钢声称，这还只是一个初始版，后面还有非常大的改进空间，但测试结果却是无比的喜人。 室内信号覆盖强度这一块就不用说了，这一块早已由之前何婷波所领导的团队初步解决，现在还在进一步优化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另外两块。 一是基站切换过程中的信号稳定性。 正常来说，一个功率为500mW的小灵通基站，在空旷的平原地区，无树木、建筑等遮挡的条件下，理论上的覆盖半径可以达到10公里。 可实际上，在城市地区，因建筑物的遮挡，普遍只能达到几百米，在密集城区，甚至每隔100米就需要建一个基站。 这样一来，当小灵通用户在移动过程中通话，接收信号需要从一个基站切换到另一个基站时，哪怕只是步行这样的低速移动，也还是会出现短暂失音甚至掉线的情况。 这一情况，在UT和中兴的系统上存在，在华为之前的试验系统上也同样存在。 可是在新装了余文钢所研发的网优模块后，这一问题彻底解决了，掉线的情况基本解决了，失音的情况更是彻底解决，几乎实现了无缝切换。 据余文钢所说，若是日后在华为自产的小灵通手机上再添加相应的信号接收优化模块，这一问题更是可以完全解决，让用户根本感觉不到基站信号切换的过程。 还有很重要的一块就是高速移动中的信号稳定性。 因为小灵通采用的是数字微蜂窝技术，其基站发射功率低，信号波长短，穿透性不强，再加上小灵通手机信号也不好，因此哪怕在通话过程中不进行基站信号切换，在高速移动中也还是会出现信号稳定性的问题。 当通话时移动速度大于40千米/小时时，就不能保证通话质量，会出现断断续续甚至失音的情况，当移动速度大于40千米/小时时，基本上会掉线。 这一情况，在UT的系统中存在，在中兴的系统中同样也存在，若是没有余文钢的新解决方案，在华为的系统中同样也会存在。 但现在余文钢提供了一项新的技术，叫“AirH”高速化技术。 该高速化技术的内容包括： 通过增加可使用的信道数，成倍提高通信速度，具体是将现有的4信道128kbit/s的服务，增加到8信道256kbit/s； 通过改变数据压缩技术及发送顺序，将数据实际速度最大提高到5倍，从而在通过小灵通终端在和基站交换数据时，将实际速度最大提高到2倍。 这样的优化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为了测试这一改变所带来的积极效果，华为在江大开启了深夜测试模式。 没办法，江大校内的公路并非高速公路，白天车多人多时，车辆速度无法提起来，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把一段公路隔离开来才能做到短暂飚速。 最终的测试结果是，车速在80km/小时以下，测试小灵通手机仍可以正常通话，车速在120km/小时以下，很少会出现掉线的情况。 这一测试结果，已经在UT和中兴系统的基础上直接翻倍，几乎已接近移动手机的高速通话质量。 据余文钢说，若是在华为自产手机中加装相应的信号加强模块，这一数字还可以小幅度提升，完全满足各种情况下的通话需求。 这还只是初始版的效果，若是在此基础上再对基站等设备进行优化、提升，效果还会更好。 这就是华为的底气所在。 余文钢也没有食言，确实赶在华为的新品发布会之前拿出了能真正投入应用的研发成果。 当然，为了赶时间，不仅余文钢又没日没夜地加班加点干了好几天，项目组的其他人也熬夜在配合着他进行相应的修改，甚至于老任也在一同熬着，陪守着等待最终结果的出来。 辛苦是值得的，4月18日晚，尘埃落定，所有的测试数据都最终确定了下来，而此时离中国移动正式挂牌日已只相隔两天，离华为理想新品发布日只隔三天。 按照计划，明天老任就即将飞往京城，去参加移动的挂牌仪式。 “要不你也一起去呗，我让人给你订机票，订头等舱，酒店也让人给你订最好的。” 老任还在尝试着劝余文钢一起去参加，为了犒劳又一连辛苦了好多天的余文钢，他还决定破例陪余文钢享受一把。 只是余文钢会稀罕坐头等舱吗？ “我去干嘛？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没意思。” 余文钢确实有些不稀罕。 他嫌折腾。 “去吧，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哪怕你不参与仪式，去京城逛逛也行啊。” 老任又婉言相劝道。 他真正的心思，并不是让余文钢去休假，而是希望因此获得再次跟余文钢深聊的机会。 新品发布会后，华为的小灵通系统销售就真正开始了，针对UT的反击也全面启动了，很多事情，他还是想多听听余文钢的意见。 这一说法倒是让余文钢心动了。 去参加仪式他确实兴趣不大，不过去京城逛逛嘛…… “那行吧。” 正文 第782章 降维打击 这是余文钢在重生后第二次出行了。 前一次，是跟俞一尘一起去南粤，然后发生了一些让他做出改变的事。 而这一次，却是跟老任出行。 “文钢，有没有坐过飞机的头等舱？” 在机场VIP候机厅里，老任又开始没话找话。 这让余文钢很是有点鄙视。 国内短途航线的头等舱有啥好的？无非就是跟经济舱之间拉了一道帘子，座位宽松一点，服务相对好一点，吃喝的东西也好一点，然后有优先上下飞机的待遇…… 别说是国内短途航线的头等舱，就算是国际航线的头等舱，余文钢也曾享受过。 “一会你坐过道那边吧，头等舱的空乘是很漂亮的，感兴趣的话，你可以要个联系电话。” 哪怕余文钢没有回应，老任也还是再次表现出了他的恶趣味。 老不修！ 余文钢忍不住又腹诽了一句。 人真是不能看表面的，若不是近距离接触，余文钢也很难想到，前世那个在公众印象里光辉伟岸的老任，竟然也会有如此不修的一面。 呵呵，男人啊，心中其实都隐藏着一个魔鬼。 包括他自己。 在前世，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他也会放纵自己，在跟一些聊得来的朋友在一起时，他也会来一些荤段子。 只是他现在跟老任的年龄差距实在是有点大，聊这种不修的话题的话，他实在是找不到感觉。 “老任，你小女儿现在好像才两岁多吧，是不是又熬不住了，要不要再帮你找一个？” 为了终结这一话题，余文钢毫不犹豫地呛了老任一句。 说起老任的感情和婚姻生活，其实还是有点凄惨的。 老任的第一任是高干子弟，在门不当户不对的情况下，老任是倒插门的，然后生下了一女一子，只可惜中途老任在工作中犯下了重大过失，结果导致婚姻破裂。 然后第二任，好像是他创立华为时跟他同甘共苦的秘书，小了他差不多二十岁，然后在两年前生下了小女儿。 这个才两岁多的小女儿，好像在十几年之后还出道了，进入了娱乐圈。 在那个时候，他的大女儿因为有名的美国陷阱，正处于无法回家的被软禁状态。 “呵呵，我就算了，老了。” 老任尴尬地回了一句。 无聊的话题总算被终结了。 然后就是登机。 对于不差钱的人来说，头等舱的待遇确实要好上很多，以余文钢一米八多的大个，在经济舱的话，确实会稍显局促，在头等舱却是宽松了很多。 当然，头等舱的空乘确实也要养眼很多，而且，当她一见到老任时，眼神立即就亮了，殷勤地靠了过来，以极为职业的态度询问两人需要什么服务。 “让我休息一会，别打搅。” 余文钢毫不客气地来了一句。 他再次遏制了老任想借题发挥的机会。 不是他不对漂亮的女人不感兴趣，而是他知道，机上的这些空乘都是见过了世面的女人，殷勤的背后动机没那么单纯。 再说，连续多天的加班加点之后，他确实也在精神上有些疲倦了，希望能稍稍清净一会。 只是他很快就发现，跟老任一起出行绝对是个错误。 因为患有轻度焦虑症的老任，跟他在一起时竟然又变成了一个话痨，飞机还没起飞，哪怕他已经躺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老任也还是开启了新的话题。 “文钢，在咱们的系统销售方面，你还有没有啥好的建议？” 因为余文钢不肯瞎扯淡，老任干脆找他聊起了正事。 有啥好建议？ 没有。 在经历了这一番波折之后，余文钢算是意识到了，有他参与的华为小灵通系统，在竞争中纯粹是属于降维打击，跟竞争对手的产品相比，完全不在一个维度，哪用得着多花心思？ 余文钢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系统一发布，再把电信的人请进江陵试验局参观体验一番，订单将会像雪花一般飞过来。 性能上占有绝对的优势，价格上又同等实惠，这让竞争对手怎么来跟华为来争？ 余文钢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哪怕是之前入局艰难的江陵电信，恐怕此时的袁宏韦也正处于两难之中，可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华为入局。 胜之不武！ 对于这样的结果，余文钢反倒有些兴致索然。 当然，孙正义在他身边发展商业间谍，UT的不讲究挖墙脚行为，还是让他如同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因此哪怕兴致索然，也还是要发泄一番的。 “三点。 “第一，还是那句话，有UT的地方，就必须有华为，光明正大地将他们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余文钢闭着眼睛开始回应。 一开口就是无比凶狠的一句。 这绝对是不给UT生存空间的意思。 对此，老任表示理解，也表示赞同，没有任何异议地接话道：“还有呢？” “第二，找猎头，准备去挖UT的墙角吧。” 第二点又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这让老任又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再次见到了余文钢的睚眦必报。 因为被UT挖过墙角，现在余文钢准备以牙还牙了，只是结果很有可能会大不相同。 UT挖华为的墙角时，因为华为的严密防范措施，这一行为是没有得逞的。 那现在华为反过去挖UT的墙角呢？ 老任忍不住遐想了起来。 可以想象的一点是，等华为的小灵通系统一发布，巨大的优势将造成一个非常可观的结果，那就是原本那些已经有意于UT系统的电信运营商，在有了更好选择的情况下，很可能会倒戈。 大面积的倒戈，最容易导致一个结果，那就是UT的人开始变得人心惶惶，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华为再去挖墙脚的话，估计UT的相当一部分核心人物极有可能投诚华为。 人往高处走，这是常情。 这是要将还没真正起步的UT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的节奏啊！ 不过对于这一建议，老任不仅没意见，反倒很开心。 这也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还有呢？” 他立即又兴奋地问了一句。 “第三，准备将CDMA95项目组解散吧，把人跟成果都弄到这边来。” 余文钢回了跟他的问题似乎毫不相干的一句。 这是又要搞大动作的节奏？ 老任愣住了。 正文 第783章 谋未来 是的，余文钢又要整大事了。 古语云：“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 对于余文钢而言，小灵通项目其实已经告一段落，说句不好听一点的，若不是现在的硬件设备跟不上，若不是某些技术太过于超前，他完全可以把很多5G的技术提前研发出来，应用到小灵通项目上去，让华为的小灵通系统在短时间内天下无敌。 真的没必要。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在现有的情况下，小灵通项目属于他开发的部分，干到这一程度已经够了，剩下的完全可以交给别人慢慢去做。 而他要做的，就是瞄准即将到来的3G业务。 作为重生者，他当然不会忘记，到明年，联通就会启动CDMA项目的网络建设大招标，而在前世，这一项目对华为来说又是一次大的滑铁卢。 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在前世，华为在分拆后的电信移动业务上，是把宝压在3G上的，并且组成了一个一百多人的研发团队在石岩湖封闭了四个多月，生生把全套CDMA IS95系统开发了出来，可最终没想到，电信上的却是小灵通系统。 觉得押错了宝的华为，立即就在2000年5月份左右停掉了CDMA项目的研发，并且解散了整个团队，项目组仓促解散中，连存储软件大版本的服务器都坏了，所有成果几乎丧失殆尽。 CDMA IS95项目组解散之后，按照李一南的意见，又开始更新的CDMA 1x标准技术研发，结果到了2001年，联通开始准3G的网络大建设时，在第一期采用的却是华为曾经研发过的CDMA IS95标准。 这弄得华为非常被动，为了抢单，不得不从每个开发人员的电脑中再去将CDMA IS95标准的代码重新凑出来。 可这样一来，时间就大大耽误了，结果弄得华为在联通准3G第一期招标中几乎又是颗粒无收。 更搞笑的还在后面，当华为把CDMA 1x丢到一边，再次把CDMA IS95标准重新捡起来，稍稍弄了几个小单之后，2002年，联通的第二期准3G又招标了，但这次却采用了更为先进的CDMA 1x标准。 这恰恰又是华为在半途丢掉了的东西。 于是折腾来折腾去，华为还是在联通CDMA二期招标中几乎再次颗粒无收。 实在是很悲催的结果。 这一世，有余文钢在，他当然不会允许这种悲催的事情再次发生。 不仅不会让他发生，他还打算围绕这个来下一盘超大的棋，提早确立华为在未来世界通信领域中霸主的地位。 现在，小灵通项目他基本上可以撒手了，是时候来谋3G乃至4G5G了。 而在3G研发上，他也不会再采取项目外包的方式来进行，而是利用华为现有的技术团队来打造未来的根基。 “好，这个我来安排。” 对此，老任自然没有异议。 不仅没异议，他甚至还巴不得如此，若不是余文钢不想管太多事，他甚至都巴不得把营销方面的事都逐渐移交出来，现在余文钢主动要求管一部分研发团队，他能有什么意见？ 至于李一南那边会不会有意见？ 那已经不重要了。 随着电信小灵通项目的明确化，也随着华为江陵研究院这边小灵通项目出重大成果，在华为内部，救华为于水火之中的余文钢也已逐渐变成神一般的存在，原本那些对老任跟理想置换股份的股东、董事，现在也基本全部转变了态度，很多人都主动找华为，要求他带余文钢去董事会亮亮相。 至于华为的那些普通员工，更是对余文钢及江陵研究院好评如潮，让余文钢变成了公司内部论坛上的风云人物，相对来说，大家对已押错宝的李一南反倒是颇有微词。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曾经的李一南已经从神坛跌落了，取而代之的是还从未在本部那边正式露过面的余文钢。 至于老任自己，则更是对余文钢无条件地信任。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他又再次问道。 “再说吧。” 余文钢却没有继续说的兴致了。 正在谋全局的他，其实还是另外有事情要交代的，那就是加大在手机及芯片领域的投入，只不过现在华为江陵基地还没开始建设，小灵通项目暂时也还没产生收益，现在跟老任提那个还稍稍有点早。 等江陵基地这边起来了再出大牌也不迟。 可就算是他不想再说了，老任也还是有问题要征求他的意见，那就是关于华为小灵通项目专利申请及授权的事。 专利申请这一块自然是不必说了，研究院这边每出一项成果，都会及时在一时间内申请专利，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几十项已处于申请之中，接下来还将有源源不断的专利待提交申请。 需要余文钢拿主意的是关于专利授权的事。 按照国际通信技术标准组织的规定，任何通信企业在技术上取得任何突破性的进展，并申请了专利之后，必须按照“公平合理与非歧视原则”来向有需要的同行开放授权许可。 也就是说，哪怕华为的小灵通项目取得再多核心专利，它也只能在技术上领先一时，等专利下来后，就得尽快开放授权许可，通过收取专利费的形式向同行开放授权许可。 包括竞争对手中兴，也包括在背后搞过华为小动作的UT。 这很是让老任有所不甘心。 而国际通信技术标准组织之所以要求这么做，目的是反垄断及专利绑架与专利孤立，以促进整个行业的健康发展。 因此，不管华为愿不愿意，相关技术领先的核心专利向UT授权都势在必行。 “这事怎么弄呢？” 老任又再次向余文钢讨起了主意。 “这还不简单，专利从申请到审批下来是有一过程的，这一过程足以让我们打一个漂亮的时间差。” 余文钢回道。 这也正是他让老任大肆去挖UT墙脚的重要原因之一。 先把你的单抢了，再把你的人给挖了，到时再向你授权又如何，到时你还有翻身的资本吗？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不够。 “反垄断这一块，可以先向中兴授权，至于UT那边，慢慢谈就是了。” 又一条诛心计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是的，华为想垄断整个国内的小灵通市场是不可能的，除非它不想在通信行业混了。 不过没关系，中兴原本就在他的扶持计划之中，扶一家，压一家，垄断这顶帽子就很难扣到华为头上来了，至于UT那边，一个拖字足以解决问题。 在回答完这一问题后，余文钢再次开始闭目养神。 老任也总算短暂地安静了下来。 京城转瞬即至。 正文 第784章 敌人终相见 对于从事通信行业的企业来说，中移动的挂牌仪式确实是个大日子，因此，但凡对移动的大市场抱有一丝期望的企业，只要具备了被邀的资格，都绝对不会缺席。 哪怕不具备被邀资格，也得想办法来挂个号。 因此，这场仪式，不仅华为的老任来了，中兴的侯总也来了，就连暂时跟移动没有业务往来的UT，其创始人吴鹰同样也弄了个参加名额。 来的可不止知名通信企业的负责人，还包括钟情于通信领域的风险投资商，比如说孙正义，也跟几位投资领域的朋友出现在了现场，趁仪式尚未开始，开始在会场四处跟人打招呼、递名片，希望能从其中物色几家等给他们带来巨额回报的潜力企业。 这样的仪式，其实真正的意义就在于混人脉，然后一个个都戴上了虚假的面具，来笑对任何人，哪怕是私底下打得头破血流的对手，此时也能热聊得像个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比如说，此时UT的吴鹰就跟中心的侯总热聊了起来。 “侯总，狼又来了哦，你闻到味道了吗？” 一番寒暄过后，一脸大胡子，带个眼镜的吴鹰主动发起了话题，把目标指向了二者共同的竞争对手，此时的他，似乎忘了在这不久之前，UT和中兴才是在很多地方都抢得头破血流的那一对。 “当然闻到了，来势很凶猛啊，你们那边做好战斗准备了吗？” 侯总，侯为贵，中兴的绝对核心人物，就如同老任在华为的地位一般。 很显然，华为小灵通项目的突然冒起，深感压力的不只是UT，还包括跟华为只有一路之隔的中兴。 吴鹰立即摇了摇头。 因为满脸络腮胡子的遮挡，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太过于明显的情绪，可他的眼神里还是露出了些许的焦虑。 是的，此时的吴鹰确实很焦虑。 作为一家在国内发展还不久的新创公司，UT虽然还有别的业务，可他们的核心业务还是瞄上了很久的小灵通业务，为此，UT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并且还花了大力气去做政府攻关，以免小灵通项目面临被封杀的厄运。 该付出的已经付出了，眼看到了收获的季节，但却没想到，突然又冒出了一头恶狼，准备将塞入UT口子的那块大肥肉给夺走，这让吴鹰怎能不焦虑？ 跟同样是竞争对手中兴有所不同的是，UT现在并没有其它可以支撑企业运转的收入来源，整个公司的运作，纯粹是靠烧融资所得来的那些钱。 融资得来的钱又能烧多久？ 哪怕UT已经在今年3月成功在纳斯达克上市，又融来了一笔丰厚的资金，可若是在小灵通项目上无法达到预期的收益的话，公司的长期运作还是存在着巨大的风险。 别的不说，一旦UT在小灵通项目的竞争中占据领先优势，股价绝对会大跌，届时，吴鹰等创始人将面临来自投资商的巨大压力。 输不起啊！ “侯总，中午有没有时间？方便的话，咱们可以坐一坐，互通一下有无。” 吴鹰很隐晦地说道。 因为是在公众场合，人来人往的，因此他并不便于跟侯总聊太多关于华为的事，而是发出了私下里的邀请。 当一个更为强劲的竞争对手出现时，曾经的竞争对手是可以联合起来的。 “好啊，那咱们一会再联系。” 侯总似乎也有此意。 和UT一样，华为的迅猛出击同样对中兴也产生了巨大的威胁。 正当吴鹰和侯总准备转身分开时，他们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华为的老任来了！ 在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俊朗的年轻人。 “侯总，要不要一起过去打个招呼？” 吴鹰立即又改变了主意，再次对侯总发出了新的邀请。 还是那句话，哪怕在生意场上打得头破血流，也不妨碍大家在非生意场合客套一番，这就是生意人的虚伪。 这本事，吴鹰有，侯总同样也有，立即就笑道：“好啊。” 敌人终相见。 今天的这场仪式，余文钢原本是不想来的，可他发现，如果他不来这里的话，似乎没地方可去，总不能独自一人去逛街或游览京城那些著名景点吧？ 他原本是希望来京城以后，能像上次在羊城一样，来跟早已过来数天的俞一尘汇合，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只可惜俞一尘现在正为明天开始的新品发布会忙得焦头烂额，根本就没时间搭理他。 至于京城的那些知名历史景点，前世的他早已看过了无数遍，又有啥好看的？ 于是，在老任的热情邀请下，他最终还是跟来了挂牌仪式现场。 一进来，他就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毕竟前世的他可是移动的精英，因此不管是各地移动公司的那些中高层，以及各大通信企业的高层，他都见过不少，因此，在这里遇到很多熟面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当然，他认识人家，人家却不认识他，于是，他又充当起了老任的小跟班和小透明，在仪式现场走走停停看起了热闹。 然后他看到了吴鹰和侯总向他们走了过来。 对于吴鹰，前世的他并没有打过交道，可是对于这种太过于有特色的面孔，他也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毕竟这也是一位曾经活跃在电视媒体中的风云人物。 他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在电视上见到吴鹰，是在央妈那档曾经很有名的大型励志创业电视活动节目《赢在中国》上，当时的吴鹰，就是跟马老师，还有另一个大忽悠史玉柱等，作为创业成功人士担任起了节目的评委。 那时的余文钢，可是把这三位创业成功的大忽悠视为偶像。 唉，图样图森破啊！ 至于侯总，他更是再熟悉不过了。 跟老任一样，侯总也是一位喜欢冲在销售第一线的企业领导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在前世，余文钢见侯总的次数比见老任还多。 现在这两人竟然勾搭到一起了？ 是被我逼的吗？ 一看两人这来势，余文钢立即就猜到了一个大概，他也很清楚，接下来很可能是一番笑里藏刀的小交锋。 不过没关系，捅刀子的事还是交给老任去做了好了，我继续当我的小透明。 余文钢的脸上立即又浮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 正文 第785章 来自孙正义的道歉 余文钢想继续当一个假装不存在的小透明？ 不可能的事情。 当他跟老任一起跨入仪式现场时，老任的存在就像是一道光，既照亮了老任自己，也照亮了他，看到他俩出现的，可远不止吴鹰和侯长贵二人。 当他俩一路走过来时，不停有人跟他们打招呼不说，还另有认识余文钢的也留意到了他们的存在。 那就是孙正义。 在前些天，孙正义曾经收到过余文钢一封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邮件，邮件里只有一句英文：“Mr. sun ，you piss me off.”（注：借用书友9095353邮箱在评论中的翻译。） 在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下，他尝试着给余文钢回了一封邮件一问究竟，只可惜余文钢并没有回他。 然后他得知了韦耀辞职的消息。 并且，从UT那里，他也得知了挖墙脚失败的消息。 他大致明白了，余文钢为何会给他发那么一封邮件。 尽管从商业角度来说，他觉得自己那么做无可厚非，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也很清楚，余文钢确实有生气的理由，于是他想找机会来弥补一下。 他不想失去余文钢的友谊。 至于不想失去的原因，就在于余文钢已充分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不管是理想文化还是理想信息，现在都正处于大爆发的前夕，未来前景确实非常光明。 至于余文钢所主持的华为小灵通项目，更是让他投入了数千万美金的UT都颇感胆战心惊。 面对一个有着如此巨大潜力的人，孙正义舍得放弃他的友谊吗？ 再说，他所投资的阿里还指望余文钢大开方便之门呢！ 于是，在见到余文钢的第一时间，他也立即终止了跟他人的洽谈，缓步走了过去。 这让余文钢的小透明梦想注定会破灭。 其实不用孙正义提醒，吴鹰和侯长贵也在猜测他的身份。 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跟老任一起出席这样的仪式？ 在UT这边，吴鹰早已通过韦耀提供的情报，准确地知晓了余文钢此人的存在。 而在中兴那边，侯长贵所掌握的情报未必会比吴鹰少，要知道，中兴和华为之间的人员跳动是比较频繁的，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注定让两家公司的非绝密消息很难瞒过对方。 因此，对于余文钢这位华为近期的大红人，侯总也早已有所耳闻。 “任总早，这位是……” 先到一步的吴鹰和侯总在跟老任打招呼的同时，几乎不约而同地把目标指向了余文钢。 “任先生，余先生，早上好。” 晚到一步的孙正义也远远地用英文打起了招呼。 这下好了，凑过来的三人全都把关注的焦点集中到了余文钢身上，老任反倒被暂时当成了配角。 “吴总好，侯总好，我是余文钢。” 余文钢不得不做出了回应。 哪怕是秉着先来后到的原则，他当然也是先跟吴鹰和侯总打招呼，至于对孙正义，哪怕晾一晾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尽管余文钢不屑于所谓的职场礼仪，但做人最起码的礼节还是有的，因此，在跟吴鹰和侯总打完招呼之后，他还是冰冷地回了孙正义一句：“孙先生好。” 冷若冰霜！ 如果孙正义懂中文的话，此时的他一定会用这一成语来形容余文钢此时对待他的态度。 他当然很清楚这是为什么。 “余先生，很抱歉，请原谅我的不当举措。” 他立即就向着余文钢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这就是日本人的特色，一旦做错了事，并且被人发现了的话，他们在道歉方面的态度绝对会很诚恳，至于会不会真的有错就改，那就不好说了。 这让余文钢忍不住一声叹息。 尽管他不再把孙正义当成朋友，可中国向来就是礼仪之邦，有伸手不打笑脸人的传统，这让他还怎么跟孙正义板着个脸？ “孙先生，您没必要如此。” 他不得不又虚伪了一句。 别以为只有日本人会虚伪，表面客气，背后里下狠手，这样的事余文钢同样也干得出来，因此此时的客气并不影响他全力打击孙正义的决心。 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说，还得拆对方的道！ 这一幕，可是把正在等着跟两人搭话的吴鹰和侯长贵给惊到了。 如此诚挚地跟余文钢道歉的这人是谁？ 大名鼎鼎的孙正义啊！ 跟刚进入中国时无人知有所不同的是，此时的孙正义在国内的顶级企业圈里已经相当有名气了，别说是正享受着孙正义投资的吴鹰，就算是不需要投资的侯长贵，也清楚孙正义的身份有多珍贵。 这可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金主爸爸！ 可现在，金主爸爸却在诚挚地向余文钢道歉，态度还非常谦卑。 这样是不是太抬举余文钢了一点？ 侯长贵此时就在如此想着。 其实关于余文钢的消息，作为华为竞争对手的他已经知道得不少。 比如说他已经听说，余文钢不仅是华为江陵研究院的院长，华为的小灵通项目研发就是此人在主持。 再比如说他还听说，老任已经跟此人置换了股份，此人已经是华为的大股东之一。 又比如说他还听说，华为内部对新出的小灵通系统评价极高，很有信心在小灵通市场上后发制人，打一场大翻身仗。 可就算听得再多，也还是耳听为虚，带给他的冲击还远不如此时孙正义对待余文钢的态度。 “任总，听说你又得了一位得力干将啊，现在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 侯长贵又主动跟老任搭起了话。 尽管两家企业同在深圳，并且业务又极为接近，私下里的竞争非常激烈，但是在个人关系上，侯总跟老任处得还算是不错的，最起码私下里见面很少会闹得不愉快。 “哈哈，就当我捡到宝了吧。” 老任倒也不矫情，笑着回应了老对手一句。 此时几人之间的气氛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境地。 余文钢跟孙正义之间，孙正义的道歉态度虽然诚恳，可余文钢却没有继续搭理他的兴致。 老任跟吴鹰、侯长贵三人之间，作为竞争对手，自然也很难真正交心说知己话，因此每一句都的细细斟酌。 于是气氛一时就冷了。 “任总，听说你们明天在这里还有一场新品发布会？我们也想来观摩一下，不知任总欢迎不欢迎呢？” 最终，还是侯长贵找到了切入的话题。 目标直指华为即将正式发布的小灵通系统。 短暂的交锋即将开始。 正文 第786章 亮剑 按照今天挂牌仪式的安排，九点到九点半是贵宾签到时间，也就是说，这半个小时其实是留给到会的嘉宾们私下交流的，现在，侯总可是不想浪费这难能可贵的机会。 华为的新品发布仪式，有没有邀请中兴和UT？ 自然没有。 这倒不是华为小气，而是同为竞争对手，你向对方发邀请函的话，对方会怎么理解？ 秀拳头吗？ 因此，最好的选择是不发邀请函。 而对于侯总来说，也正因为是强劲的竞争对手，他才更想亲自了解一番对方到底有多强劲，而不是通过道听途说的方式来获取信息。 “哈哈，侯总有兴趣的话，我们当然是热烈欢迎。这样吧，侯总住哪？我今晚让人给你送一张邀请函过来。” 老任立即就笑呵呵地回道。 竞争归竞争，只要对手不暗中使用下三滥的手段，他倒不介意对方的到来，反正都会是公开的秘密。 侯总立即就报出了自己的房间号。 为了省事，他倒是没有另订酒店，而是住在官方安排的地方，也就是国宾酒店的楼上。 这倒是省事了，因为华为和理想前来准备仪式的人也是住在这里，包括余文钢和老任他们。 “任总，那我呢？能不能也给我一张门票？” 吴鹰也趁机提出了参会的请求。 别看他是搞技术出身的，但是论口才和交际能力的话，还真是属于一流的，此时他就趁机耍起了嘴皮子。 这让余文钢不得不感慨：难怪后来那么喜欢上电视！ 想参加明天华为新品发布会的还不止他们两个，连被余文钢冷落了的孙正义，竟然也用英语向余文钢提出了请求，希望也给他一张邀请函。 这帮家伙真对华为的新品发布会那么感兴趣？ 不过稍稍一想，余文钢就知道，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事关企业的生死存亡竞争，想让他们不感兴趣都很难，华为的新品发布会虽然并非封闭式的，有没有邀请函都可以参加，但以这几人的身份，还真不适合藏头露尾地溜进来偷窥。 这弄得老任就不得不短暂地离开一下了。 因为孙正义和吴鹰的住所就在京城，因此他们并没有住酒店，这让老任不得不去找人当即写邀请函给送过来。 好在华为的人就在酒店内，几分钟就可以解决的事。 只是这么一来，余文钢就成为另外几人的焦点了。 最起码此时的吴鹰就在打他的主意。 作为威胁到UT生存和发展的强劲竞争对手，吴鹰当然想获取更多关于小灵通项目的信息，尤其是那些从明面上打探不到的信息。 这样的信息从何而来？ 当然是从华为的高层那里直接得来最靠谱。 只不过老任在圈内可是出了名的老狐狸，嘴紧得狠，因此刚才老任在时，吴鹰可没打算轻率地开口。 现在好了，老任暂时离开了，只剩下年轻的余文钢在场，而此人正好又是华为小灵通项目的研发主持者，他岂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余总，你可真是年轻有为啊，我也是学通信出身的，这跟你一比，简直是无地自容啊！” 套话自然得从拉近关系开始。 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 作为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吴鹰的嘴皮子确实溜得很，他很懂如何寻找拉近关系的突破口，那就是从专业角度入手。 在这一方面，他跟余文钢倒是确实有共同点，别看他已经是年过四十的人，可他大学时还真是学的无线电通信专业，之后到美国深造时，学的也还是通信相关专业，甚至还进过大名鼎鼎的贝尔实验室当高级研究员。 若是单比技术方面的资历的话，他可是要比余文钢牛多了，只是一比双方的成就，那现在的吴鹰就黯然失色了。 想想看，吴鹰是在三十多岁时才创立斯达康，之后为了拉投资，和当年由孙正义创立的Unitech公司合并，这才有了现在的UT斯达康。 表面上看，现在的UT已经相当不错了，不仅已经在纳斯达克上市，还确立了在国内小灵通项目上的领先地位，可实际上呢？ 这一领先地位已经摇摇欲坠了！ 而余文钢呢？ 才上大一就创立了两家前途无量的公司，牛得连孙正义的投资都看不上不说，摇身一变又成为了华为的大股东兼江陵研究院的院长…… 而让UT的领先地位摇摇欲坠的也正是此人！ 这让吴鹰怎么跟他比？ 因为是强劲对手，吴鹰自然对余文钢的底细调查了个一清二楚，因此哪怕余文钢比他年轻很多，是后辈，他也丝毫不敢在他面前托大。 这样的表现，连余文钢都又忍不住为此赞叹不已。 为吴鹰的交际能力而赞。 在前世，行业内有一句很有名的话，叫“马云的圈，吴鹰的局”，意思是马老师特别擅长于混圈子，而吴鹰则擅长于组局。 吴鹰的组局能力强到何种程度？ 这是唯一一位能同时把双手搭在杭州马和深圳马肩膀上的人！ 众所周知，在前世阿里和鹅厂是死对头，在很多领域都打得头破血流，而杭州马和深圳马也一直是不对付的，几乎到了见面也不互相搭理的程度。 可是在吴鹰组的局里，他却可以把二马安排坐到一块，然后双手搭在二人肩膀上轻松地跟他们聊天。 就是这么牛！ 之所以这么牛，是因为吴鹰不仅是通信和互联网领域的老前辈，而且还曾对二马都有恩，比如说马老师之所以能得到孙正义的投资，就是吴鹰推荐的，而在此之后，当鹅厂处于最困难之际，吴鹰也曾出手帮过深圳马。 而在这一世，尽管UT曾针对华为的小灵通项目使用过下三滥的手段，可那事商业竞争，不择手段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因此，尽管余文钢有不想给UT活路的打算，可这并不影响他对吴鹰组局能力的欣赏。 若不是被资本所左右，后来在决策上押错了注，这人还真是个人才！ 这是余文钢对于吴鹰的评价。 而现在，这位擅长组局的牛人开始打他主意了，这让他如何应对？ “吴总，不是我狂妄啊，你跟你的UT一碰上我，还真不是啥好事。” 余文钢直接回了这么一句。 一开口便是亮剑。 正文 第787章 区别对待 吴总，不是我狂妄啊，你跟你的UT一碰上我，还真不是啥好事。 此言一出，围在余文钢身边的几人顿时全傻眼了。 这还不叫狂妄？ 那叫什么？ 原本还打算跟余文钢套近乎的吴鹰都被因此激起了几分火气，稍显不悦地问道：“余总真这么有信心？难不成你觉得你们已经赢定了？” “是不是赢定了，等到了明天，吴总应该也能心里有数了。” 余文钢却是无比平静地回了这么一句。 可这种平静却让吴鹰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余文钢之前的那一句是年少轻狂，可这种平静却透露出了另一丝味道，那就是胸有成竹。 这么说来，华为小灵通方案里所提交的那些测试和对比数据全都是真的，明天的新品发布会将会有劲爆信息来支撑这些数据？ 若真是这样，UT在小灵通项目上的前景就真的堪忧了！ 吴鹰开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真的很严重。 别的不说，就说双方系统在性能上的对比。 室内覆盖信号强度这一块，UT已经亲测过了，跟华为的江大试验局相比，UT在这一块差距不是一般的大，而且，至今为止还没找到可赶超的解决方案。 然后就是基站切换过程中的信号稳定性。 在华为的方案上表述，说华为的系统，在通话过程中切换基站信号时，将可以实现无缝切换状态，基本上不存在短暂失音甚至掉线的情况。 这可能吗？ 最起码UT的系统暂时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就算能尽可能保证不掉线，但失音的现象还非常严重，若是有高大建筑物遮挡，则掉线的情况也相当严重。 然后就是高速移动中的信号稳定性。 在华为的方案里，说华为的系统最起码可以保持80码速度以内正常通话，100码以内不掉线。 在这一点上，UT现有的数据是多少？ 40码以内勉强能正常通话，60码以上必掉线。 这样一来，两家系统之间的差距就不是一般的大了，简直是天渊之别，这么大的差距，可不是能通过打价格战，或者使用营销手段所能弥补得过来的。 因此，若是华为方案上所描述的那些数据如果是真的，那UT在小灵通项目上所面临的可能是灭顶之灾。 问题不是一般的严重！ 可惜的是，当UT拿到华为的那份方案后，当他们想再去江大测试一番时，连一台测试手机都没法找到了。 之所以找不到，是因为韦耀的事暴露之后，韦耀那台小灵通手机已经被收缴了。 韦耀还告诉他们的人，江大还曾经给所有小灵通用户发过一条短信，提醒大家切勿将手机借给陌生人。 在吃过一次亏之后，不管是华为还是江大，都将UT在当贼防。 唉，这该如何是好？ 吴鹰暗暗叹了一口气，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看着他这难过的样子，侯总同样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忍不住出声道：“余总，这么说来，你们手中确实已经掌握了杀手锏？真有的话，能不能稍稍给我们留条活路啊？” 和吴鹰一样，他手中也是有着那份对比数据的，那份数据若真，不仅对UT致命，对中兴也同样致命。 而为了能让公司在项目竞争中获得一丝生气，让他向年轻气盛的余文钢低头，说点软化又如何？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侯总，您放心，在小灵通项目上，我们并没想过要吃独食，如果您有兴趣的话，等明天发布会之后，我们可以约个时间一起坐一坐，谈谈授权合作的事。” 出乎侯总意料的是，余文钢对待他的态度却跟对待吴鹰大不相同，不仅是笑着回应的，还用上了敬语。 这哪是什么年少轻狂？ 明明是有礼有节的大好青年好吧！ 让侯总更是颇感意外和惊喜的是，余文钢竟然还主动向他发出了邀约，说双方可以坐下来谈授权合作。 授权合作！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华为手中确实已经掌握了杀手锏，并且这些杀手锏还是以专利的形式存在的，只有这样，才会涉及到授权许可的事情。 “好啊好啊，要不干脆就定在明天晚上，我来做东，叫上任总一起？” 侯总立即欣喜地回道。 “应该可以，一会我跟老任说一下。” 余文钢也答应得非常爽快。 这尊老爱幼的一幕，立即就把沉闷中的吴鹰看到心痒痒的了，这也似乎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忍不住又开口问道：“余总，那我们呢？我们之间是不是也可以约个时间一起坐坐？” 在他看来，既然华为没打算吃独食，并且还如此主动给中兴合作机会，那UT理应上也能得到同样的机会。 “吴总，若是交朋友的话，我随时欢迎你，可若是谈合作的话，那就不必了，至于原因，你心里应该非常清楚。” 余文钢却是会了这么一句。 伴随这一句的，是他那由晴转多云的脸色。 吴鹰愣住了。 为什么？ 为什么会被区别对待？ 对于其中的原因，他稍稍一回味，其实就已经明白了，不管是华为还是余文钢个人，都已经对UT之前在背后所搞的小动作上心了，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回应。 愿意和我交朋友，却不愿意同我谈合作？ 如此的公私分明，我该是笑还是哭呢？ 吴鹰忍不住分辩道：“余总，在商业竞争中，有些事虽然会过分一点，但却是可以理解的。” UT背后捅华为刀子一事，虽然不是他指使，但他却是知情的，因此他只是分辩，而不是把责任往下推卸，比如说推出一个临时工来背锅之类的。 对于这一态度，余文钢倒也还算欣赏，因此他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意味深长地回道：“是的，可以理解，但你不能要求受害者在挨了你一闷棍之后，还必须对你笑脸相迎对吧？” 吴鹰：“……” 这比喻……是不是太形象了一点？ 这让我还能说什么呢？ 他一时语塞。 心情大好的侯总则在一边看起了热闹来。 哈哈，中兴跟UT竟然被区别对待了！ 这其中有故事？ 对于UT和华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他其实并不清楚，但他现在却能听得出来，一定是UT针对华为做过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事，于是UT被华为针对了，这样一来，反倒是让中兴获益。 这就是所谓的坐山观虎斗吗？ 他忍不住考虑起了另一个问题。 中午还要跟吴鹰一起吃饭吗？ 要是去了，被这年轻但却很犀利的小伙得知了的话，会不会让中兴受牵连？ 好像这饭不能吃了啊！ 不行，得找个借口推脱一下才行！ 正文 第788章 新品发布会 该如何来形容中移动的这一场挂牌仪式？ 味同嚼蜡！ 是的，就是这么一种感觉。 毕竟移动和电信分拆的消息已经传了那么久，并且双方在运作上已经形成了事实上的分拆，这就导致了大家对这一仪式其实早已没了新鲜感和期待感。 这就好比一对夫妻，都早已分开过很久了，而且都还各自在外面有了新人，却突然说要搞一场离婚礼，把曾经参加过结婚礼的所有长辈、亲朋戚友都邀过来见证一番。 这有意思吗？ 换做这对夫妻是普通人，大家不仅不鸟他们不说，绝对还各种嘲讽，可偏偏这对夫妻都还是亿万富豪，大家都还得靠着他们来混口饭吃，因此不得不强装笑容来捧场。 就是这种感觉！ 整个仪式的流程也没什么新鲜感，无非就是领导致辞，说一些没太多营养的话，然后去数百米之遥的中移动大楼来一个现场揭牌仪式，再合个影，最后来一场主题演讲会，整个流程就完了。 结果是听得所有人都兴致泛泛。 与之相比，第二天在同一地方举行的华为理想新品发布会就要劲爆多了。 参会的几乎还是前一天的同一批人，只不过举办方不同了而已，然后主题也不同了而已，但参会的人却对今天的主题充满了期待。 电信的运营商们是期待华为的小灵通系统，移动和联通的人则是对据说非常劲爆的彩铃业务充满了好奇，至于其他来宾，要么是希望能从华为理想的新业务中寻找新的合作机会，要么就是来获取一点有用的情报。 “科技引领未来，创新改变世界。” 这是这场新品发布会的主题，在它的上方，是华为和理想的两个大大的Logo。 发布会一开始，一位靓丽的女子便款款走上了讲台，开口说道：“大家好，我是理想文化的俞一尘，首先，请大家看一段小影片。” 没有任何废话，无比干脆的开始。 这也是今天这场发布会与昨天那场挂牌仪式的不同之处。 随着靓丽女子手中的遥控器轻轻一按，她身后的大银幕上立即就出现了一段制作非常精炼的视频。 “如果没有音乐，整个世界都是没有灵魂的，通信世界也是如此，因此，我们需要用音乐来为它添加一点色彩。” 视频的一开始就是这么一句。 非常能得到大家认可的一句，也是能让所有人都充满了期待感的一句。 接下来的一幕是发生在大学校园里。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一位青春洋溢的年轻女子抱着书本率先冲出了教室，又冲出了楼外，在阳光明媚、风景如画的校园一角拿起手机拨起了电话。 只可惜，电话却迟迟没人接听，手机听筒里传出的是“嘟……嘟……嘟……”，极其单调的回铃音。 随着嘟声的延长，青春女子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然后一点点的消失，似乎心情很快就变得失落了起来。 与之同步的，是整个画面色彩的渐变，由阳光明媚，色彩艳丽、风景如画逐渐褪色，最终褪成了灰白画面，像是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这宣传片拍得太唯美太有意境了！ 前来参会的吴鹰忍不住暗暗赞道。 高智商的他，瞬间就领会到了这一幕所想表达的。 这位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下课就忙不迭地给小情郎打起了电话，想约他一起去美餐一顿，只可惜小情郎的电话却无人接听，于是这小姑娘的心情立即也变得失落、低沉了起来。 因为心情的变化，环境的色彩也发生了变化。 而在这一变化过程中，那单调的嘟声则显得尤为刺耳，给人一种它才是导致这一变化的罪魁祸首的感觉。 …… 先不说这一业务的前景如何，最起码这宣传片拍得够有水准！ 吴鹰很中肯地给了一个评价。 作为竞争对手，此时的他心情是复杂的，从情理上来说，他应该是期待这场新品发布会是冷清的，只可惜事实并不能如他所愿。 所以他只能羡慕地看着、等着。 大银幕上的场景很快又切换。 之前的一幕似乎又重现了。 还是那间教室，还是那个女孩，还是下课铃响起，只是画面是灰暗的，女孩脸上的笑容和期待感也不再。 接下来跟上次不同的是，女孩并不是第一个冲出去，而是慢吞吞地走在后面，慢慢来到了上次那个风景如画、但现在却变得灰暗的一角，然后犹豫了一下之后，又慢吞吞地拨打起了手机。 接下来，现场音响里传出来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是上次那极其单调、刺耳的嘟声，而是变成了一首歌。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感觉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气，为了你，我愿意……” 这是一首吴鹰所熟悉的歌。 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今年一月份一发布，这首充满了爱意的歌立即就获得了几乎所有人的喜欢。 包括吴鹰。 此时的他，也忍不住跟着大银幕上的歌词默默唱了起来。 他还有留意到，这首歌一起，女孩原本低落的心情似乎逐渐好转，笑容又逐渐浮现在了她的脸上，伴随着她心情变化的，是整个世界的颜色，原本灰白的画面，又一点点地增加起了色彩。 紧接着，音乐声戛然而止，代替的是一个低沉、充满磁性的男声：“喂，亲爱的……” 随着这一句，整个世界又变得阳光明媚、风景秀丽了起来。 最后是一句广告词：“彩铃业务，值得我们期待。” 这宣传片真的拍得太有水准了！ 这样的片子，再稍稍补充一点内容，都足以去拍一步青春爱情电影了，而且还绝对大卖！ 吴鹰敢断定，单靠这宣传片，华为和理想联手所推的这彩铃业务，就绝对抓住了在场所有运营商的眼球，不管接下来的内容如何，都足以让华为和理想大赚一笔。 真的很让人妒忌！ 宣传片虽然完了，可吴鹰的心情却变得更加低落了起来，此时似乎正有刺耳的嘟声正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的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 一个只是这场新品发布会的配角业务都有这么好的效果，那唱主角的小灵通业务呢？ 此时的他，心情想不低落都很难。 正文 第789章 牛刀小试 在这场新品发布会中，彩铃业务确实只能算是配角，可就算是这个配角，也还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取得了轰动性的效果。 不长的宣传片过后，是关于这一业务在江大试验局短时间内的使用效果展示及数据通报。 江大的使用效果是极其惊人的。 随着第一批和第二批小灵通用户的到位，彩铃业务的收益瞬间就呈现了爆炸式的增长，短短的十多天时间内，除开月租费以外，音乐铃声的下载收益竟然多达十八万多元，平均每用户在此业务上花费了高达近二十元。 这意味着什么？ 既意味着年轻用户对这一业务的喜爱程度，还意味着这一业务巨大的业务前景。 这么好的业务，运营商岂能有放过之理？ 吴鹰一边听着台上的美女主持用PPT讲解江大彩铃业务的运作模式及相关数据，又一边在羡慕妒忌恨了。 对于彩铃业务，他其实比在场的其他人要知道得更早一点，因为UT在调查华为江大试验局时，就已经留意到了此业务的存在，只不过那时UT所有人的关注点都集中在小灵通业务上，因此这一业务就被忽略了。 包括吴鹰。 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一业务所能给华为和理想带来的收益，未必会少小灵通项目太多。 为啥这么说？ 首先，小灵通项目是多家一起抢食吃，而彩铃业务系统却是华为吃独食，而且还是移动、电信、联通一起吃，单个系统的收入可能会比小灵通系统要少很多，可三倍的独家市场所累积的收益也是不得了的。 其次，小灵通系统是一锤子买卖，而彩铃业务却是全新的合作运营模式，此后还能源源不断地给理想带来运营收益。 这么一算下来，这绝对是一只能下金蛋的老母鸡！ 而最为让吴鹰羡慕妒忌恨的是，这一项目是属于典型的低投入高产出项目。 整个系统的开发难度有多大？ 作为技术专业人士，吴鹰相信，只要他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个金点子，那给他三五个月的时间，他就有把握完全独立开发出来。 也正因为他没有想到这一金点子，现在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家来发大财。 可他除了羡慕又能做什么呢？ 啥都不能做。 在对方已经申请了专利的情况下，他不能去抄袭，也没法跟对方去开口，要求开放授权许可，让UT也来分一杯羹。 这就是基础通信业务和应用新型通信业务的区别。 如果是基础通信业务，比如说小灵通业务之类的，其技术专利有国际通信技术标准组织来约束，必须在一定期限内开放技术专利授权许可，防止一家独大。 但应用新型通信业务则不同，其技术专利是否开放授权许可，是由专利所有人之主的，哪怕是吃独食，人家也无可奈何。 唉，眼见人家建高楼，眼见人家宴宾客，却看不到人家楼塌的希望，真是心塞啊！ 吴鹰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还有更为让他心塞的。 演示过后，是主持和来宾的互动时间。 不出吴鹰意料，不管是移动、联通还是电信的运营商们，都对这一业务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致，都在踊跃发言提着各种问题。 看这样子，吴鹰就知道，这一业务绝对会在全国遍地开花了。 尤其当他听说，华为、理想已经跟粤省移动达成合作，将在六一之前开通这一业务时，他就更是敢断定，这业务绝对会大火特火，让华为和理想赚个盆满钵满。 粤省移动是啥？ 那是运营商们的风向标，它上什么，别家就会跟着上什么，绝对不会错过！ 但这不是让他最为心塞的。 最让他心塞的很快就来了。 “俞总你好，我们浙省电信也对这一业务很感兴趣，请问你们能不能尽快安排一下，来跟我们谈谈合作的事情？” 提问的人吴鹰非常熟悉。 浙省电信的一位副总。 当初UT在余杭建设小灵通试验局时，就曾多次跟这位副总打交道。 “姚总您好，非常抱歉，电信这边的话，可能还没法那么快，因为这一业务最受欢迎的是手机用户，因此最好等你们的小灵通系统建成后，咱们再推进此事。” “你的意思是说，等我们的小灵通系统一建成就可以了对吗？” “那也不一定，这还得看你们上的是哪家的小灵通设备，如果不是华为的小灵通设备，那还得给我们一点开发接口的时间，因为别家的小灵通系统暂时还没公开相关技术资料，所以这一过程可能会稍稍有点长。” “这样啊，那我一会好好了解一下你们的小灵通业务。” …… 在听了这一段对话之后，吴鹰差点要吐血了。 这话几个意思？ 难不成浙省电信一上我们UT的小灵通设备，短时间内就别想上彩铃业务了？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他瞬间就听懂了其中的弦外之音。 捆绑销售！ 这无疑是告诉电信的运营商们，想上彩铃业务的话，最好是用华为的小灵通设备。 这样的捆绑销售有用吗？ 当然有。 而且还大有效果！ 这一点，从浙省电信姚副总的反应就可以得知。 要知道，当初为了在余杭建设小灵通试验局，UT可是在浙省电信下了大量的功夫，几年的合作下来，UT几乎已经将那里打造成了铁板一块。 若是问吴鹰，哪家电信最不可能上别家的小灵通系统，无疑是非浙省电信莫属，那里几乎已经成了UT的囊中之物，是国内最有可能第一家正式上小灵通系统的运营商。 可现在，姚总竟然说要好好了解一下华为的小灵通系统！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最靠谱的浙省电信都有可能出现变数，这样一来，别的电信运营商就更不用提了。 吴鹰立即就意识到，华为的小灵通系统还没开始正式发布，UT的危机就已经开始了，这很可能只是颠覆UT在小灵通领域王者地位的开始。 这刀子……捅得够狠够准的。 太扎心了！ 正文 第790章 天塌了 “吴总，不是我狂妄啊，你跟你的UT一碰上我，还真不是啥好事。” 吴鹰忍不住又想起了余文钢对他所说的第一句话。 当他昨天听到这句话时，当时的他觉得余文钢这么说就是狂妄，可现在他却不这么想了。 华为的小灵通系统都还没发布，单凭一个关联性并不算太大的彩铃业务，就狠狠地捅了UT一刀，那接下还会有什么？ 能是好事吗？ 吴鹰心里的危机感越来越强烈了，他已经意识到，若是UT不能采取有效的防范措施，前路将是危机四伏，甚至是万劫不复。 可UT现在能有什么有效的防范措施呢？ 焦虑中，吴鹰迎来了另一位新品发布主持者上台。 华为江陵研究院的副院长于厚林。 小灵通系统发布开始了。 “大家好，我是于厚林，接下来，由我来为大家讲解华为即将推出的小灵通系统……” 一开始这些话，吴鹰听得有些麻木，因为内容无非是讲述华为小灵通系统的性能、优点，这些他在华为的解决方案里都看到过。 可接下来他却不得不打起精神了，因为于厚林亮出了一组测试数据。 据说是前几天在江大小灵通试验局反复测试得来的。 “室内通话掉线率：0，测试次数500次，掉线次数0次。” “移动通话基站切换掉线率：0，测试次数200次，掉线次数0次。” “80码高速移动通话掉线率：0，测试次数50次，掉线次数0次。” “120码高速移动通话掉线率：5%，测试次数20次，掉线次数0次。” …… 大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了这样一组数据。 这怎么可能？ 吴鹰差点蹦了起来大声去质疑，如果不是那样会显得他很没风度的话。 他真的很难相信这组数据竟然是真的。 因为在UT的试验局那里，不管是室内通话掉线率，移动通话切换基站掉线率，还是高速移动中通话掉线率，都远远高于这一数字。 尤其是高速移动通话，当车速达到60码以上时，基本已经没了通话的可能性。 这样一比，差距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大家可能会质疑，为什么我们的系统跟友商的系统相比，性能会好上那么多，这数据是不是有假？” 似乎猜到了吴鹰在想什么，台上的于厚林指着数据问了这么一句。 接下来应该是答案。 吴鹰立即平复情绪，尖着耳朵听了起来。 “现在，我可以高速大家，为什么我们的系统会这么优秀。 “这是因为，针对PHS系统原有的这些缺点，我们都在技术上找到了可靠的解决办法，为此，我们的系统即将产生二十多项核心专利，以及近三百项普通专利，目前，这些专利都已经在申请之中。 “接下来，由我来为大家大致讲解针对这些缺点的大致解决办法……” 台上的于厚林开始娓娓讲述起华为的技术解决方案。 吴鹰很快就听懵了。 尽管于厚林讲得只是很浅显，可作为专业技术出身的他来说，只需要听一听大致思路，然后再稍稍琢磨一下，就能基本推断出这些解决思路是切实可行的。 甚至于说，有了这种清晰的解决思路之后，再给UT一些时间，比如说半年，UT也有可能针对小灵通系统现在存在的缺陷进行一定程度的优化。 可问题是，基于这些解决思路，华为已经拿出了成果且已经申请了专利，而且还是无法绕开的核心专利，这让UT怎么去玩？ 再说，真等上半年的话，岂不是黄花菜都要凉了？ UT的天要塌了！ 吴鹰很不情愿地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台上的于厚林却还在侃侃而谈：“口说无凭，为了证明我们的系统确实这么优秀，接下来，我们的江大试验局将向在座所有的各位开放，我们诚挚地邀请大家前往江陵参观、考察、体验。” 华为要开放试验局了！ 吴鹰的心里更加凉凉。 他很清楚，既然华为敢开放试验局，供所有人去亲身体验，那前面那些数据就一定是真的。 差距这么大，这还让UT怎么玩？ 他似乎看到了已被UT扒拉到了自家盘子里的一块块大肥肉被华为无情地夺去。 是的，后果就是这么严重。 若是只有一点点差距的话，那UT还能想办法，可现在差距这么大，还有啥办法可想？指望运营商同情UT，硬把订单下给UT？ 这怎么可能？ 其实解决办法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那就是跟华为去谈专利技术授权，让UT的系统能照搬华为的那些解决方案。 可问题是华为愿意吗？ 早在昨天，余文钢就已经明确表明了不愿意。 能谈的不是UT，而是中兴。 吴鹰忍不住扭头看向了坐在他不远处的侯长贵。 侯长贵此时的脸上也有着一丝忧虑，但并不太过于焦虑。 跟吴鹰一样，今天的这场发布会对他来说也是极为震撼的，短短的半个上午，就让他意识到了自家系统跟华为系统之间的巨大差距。 不一样的是，昨天的余文钢已经告诉过他，中兴和华为之间是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的。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他态度诚恳一点，肉可能没得吃，但骨头绝对是有得啃的，最终的结果未必会比由UT主导市场来得差。 至于UT…… 自求多福吧！ 呵呵，幸亏昨天找借口推了吴鹰的局，否则的话，真要让华为误解中兴和UT在联手对抗他们，那就不知中兴还有没有啃骨头喝汤的机会。 带着庆幸的心情，侯总也转头了，把同情的目光投向了吴鹰。 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在空中接上了。 吴鹰读懂了侯总眼神中的那丝同情。 这也让他的心里更加凄凉。 UT明明是小灵通业务的带路人和领跑者，可临近终点时，却面临被罚出跑道的凄惨遭遇，这让他怎么想？ 不行，必须得再找余文钢好好谈谈！ 他心里立即又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于是他立即收回了跟侯总对视的视线，四处在会场里搜寻起余文钢的身影来。 那家伙在哪？ 怎么没有出现在发布会现场？ 正文 第791章 亲爱的，你要火了 此时的余文钢在干啥？ 在新品发布仪式的后台工作间里调戏小姑娘。 之前彩铃业务的那部宣传广告片，里面的女主就是因余文钢和俞一尘的关系，失去了签约星辉世纪机会的汤佳茗，但几个月之后，她又获得了新的机会。 理想和华为所合作的那部宣传广告片，可不仅仅是为了供新品发布会用，而是即将投放到全国各地的电视媒体，来帮运营商快速把彩铃业务给推起来。 广告片是在江大拍的，可后期制作却是在京城，因此，当俞一尘来京城为新品发布会做准备时，汤佳茗也被带了过来，为广告片做后期配音。 广告片制作完成后，汤佳茗自然也就闲下来了，哪怕今天是新品发布会，当其他人都忙得手忙脚乱时，她也成了闲人一个。 还有另一个闲人，那就是余文钢。 对于参加新品发布会的那些客户及媒体记者们来说，华为和理想的新品发布会是很值得期待的，可是对于余文钢来说，却没有任何期待可言。 整个流程是他提前审核过的，发布会的效果他也能预料得到，因此他自然不会傻傻地呆在发布大厅里去浪费光阴，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来调戏一下汤佳茗。 多久没调戏过她了？ “喂，亲爱的，你要火了。” 余文钢先来了一句大胆预测。 别看汤佳茗只是拍了一部短得不能再短的广告片，但余文钢有一种预感，一旦这部广告片开始往全国各地的电视媒体投放，汤佳茗很有可能会因此成为无数宅男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连余文钢都不得不承认，宣传片里的汤佳茗比现实中的她更讨人喜欢，清纯、漂亮、干净、有活力，也很有表现力，十分符合大众的审美。 于是，他开始出声调戏了。 借用广告片里最后那一句广告词。 “真的？不可能。” 汤佳茗还表示不信。 可能之前被余文钢经常调戏的缘故，她也并没有因余文钢的亲昵称呼而感突兀。 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 但余文钢能看得出来，小姑娘对此其实还挺有期待感的。 “怎么不可能？我们的彩铃业务每推一个地方，这部广告片就会上到每一个地方，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记住你，然后见到你就叫你亲爱的。” 余文钢觉得，这部广告片最值得称赞的就是最后那一句：“喂，亲爱的……” 作为过来人，他很清楚，其实一个很有特点的广告也是很捧红一个人的，比如说益达女孩郭碧婷，亲嘴含片之高圆圆，德芙女星郭采洁等，都是通过拍广告片获得的出道机会，或者是因此火了起来。 因此，余文钢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汤佳茗应该也能凭这一广告小火一把，为她未来的出道打下良好的基础。 这是必然的。 按照华为和理想的计划，汤佳茗将是彩铃业务的指定代言人，各地的运营商在宣传彩铃业务时，广告和宣传片的内容和形式可以适当调整，但形象代言人不得随意变动，广告内容有所调整变动时，也是由理想文化来完成。 在这种情况下，汤佳茗想不被人记住都很难。 “哼，我不理你了，我去给俞老师帮忙去。” 汤佳茗总算是听出了余文钢的调侃之意，决定摆脱被继续调戏的命运了。 不管是理想还是华为，这新品发布会一开，自然是想将其转化成销售成果的，因此在台上推介产品的只有寥寥几人，在台下服务的人却是一大堆。 在发布厅门外的接待大厅，早已摆好了一长串的咨询台，华为各地的销售人员也早已齐聚这里，来负责接待和陪同属于各自的客户。 而俞一尘所带领的理想团队，则是负责彩铃业务发布之后的咨询服务工作。 这原本是没汤佳茗什么事的，可为了躲避余文钢的调戏，她决定装模作样地去帮帮忙。 可躲得了初一却躲不了十五。 当她来到接待大厅时，她却立即被华为的那些销售人员给认了出来。 “哇……这不是广告片里那个亲爱的吗？” “嗨，亲爱的，你好吗？” “亲爱的，晚上有空没？我带你去看京城的夜景好不好？” …… 做销售的，一个个都是老油条，也一个个胆子肥得很，因此一见到汤佳茗露面，立即就纷纷跟她搭起讪来。 每一只癞蛤蟆都有吃天鹅肉的梦想。 在华为这些销售人员看来，自己是高收入的名企白领，而汤佳茗暂时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因此并非没有机会。 就算没机会，调戏一下也可以过过嘴瘾。 涉世不深的汤佳茗哪里见过这种阵势？ 面对群狼，她总算是察觉到了不妙，吓得连忙转身，立即又往发布会准备工作间跑。 与其被这么多人调戏，还不如被余文钢那坏蛋一个人调戏。 她身后传来哄笑声一片。 “你个坏人，都怪你！” 再次见到余文钢之后，汤佳茗立即就是一句责怨。 她开始能体会到成名的烦恼了。 而当初定这个广告代言人时，候选人很多，她、顾晓薇、侯艺雯三人都在候选之列，除此之外还有纪灵月、柳晨雨等，最终却是余文钢一锤定音敲定了她。 因此，她理所当然地把被众人调戏的责任归到了余文钢头上。 “怎么啦？” 看着气鼓鼓地嘟起了小嘴的汤佳茗，余文钢却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外面那么多坏人，你也不去管管。” 汤佳茗继续抱怨道。 在她看来，余文钢可不仅是理想的老板，同时也是华为的大老板，理应帮她去管管华为的那些坏人，要知道，接下来她可是还要跟那些坏人在京城一起相处几天，她可不希望时刻被人骚扰和调戏。 “哦，是吗？我跟你一起看看去。” 余文钢却更是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看汤佳茗这样子，他大致猜出来了是怎么回事。 当然，嘴上幸灾乐祸，心里却还是有几分护花之意的，因为作为过来人，他知道那些饥渴的老油子到底有多狼。 正好，算算时间，新品发布会差不多也要结束了，他也想去看看推广的效果如何。 于是，他带着汤佳茗再次出现在了接待大厅里。 效果是非常明显的，当群狼见到汤佳茗是亦趋亦步地紧跟着余文钢时，没有一个人敢上来调戏了。 调戏大老板的女人？ 还想不想活？ 尽管余文钢并没有直接领导他们，可现在华为的人都知道，这才是现在华为说一不二的存在。 这一幕，立即就让汤佳茗滋生了一个念头。 在京城这几天，我再也不单独行动了，就当余文钢的跟屁虫，他到哪我就跟到哪！ 正文 第792章 局 新品发布会确实快要结束了。 按照接下来的安排，是接待厅这边开始接受客户单独的咨询，然后在餐厅那边，还为客人们预备了自助餐形式的简单酒会，这样一来，客户们就可以边吃着东西喝点小酒，边来跟华为的销售谈合作或考察的事。 不过这基本没余文钢啥事。 高端客户接待那边，有老任带着华为的一干高层在负责，中端客户那边，有华为各省市汇聚而来的销售来操心，媒体记者接待的事也安排有专人…… 因此余文钢只需要安心地做个旁观者即可。 并且，来之前他就跟老任提过要求，不向任何人介绍他的存在，包括客户，也包括华为的任何人。 他就打定了主意要当一个透明人。 因此，此时的他可以安静地带着汤佳茗站在接待大厅的一角，然后等待发布会结束后的热闹场面。 热闹是必然的。 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不管是彩铃业务还是小灵通业务，都会让前来参会的运营商们产生浓厚的兴致，然后主动要求确定考察或合作的事。 就算兴致不够浓，华为的这帮销售也不是吃素的，看他们现在站成整齐的几排，等候在发布厅门口等待自家客户出来的阵势就知道。 绝对不会有任何一只漏网之鱼！ 接下来的情况并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发布会结束后，客人们开始陆续出来，然后出来后，但凡是运营商的人，立即就有人接上了，要么站在一边低声交谈，要么在华为销售人员的陪同下，前往餐厅就餐，几乎没有一个急着立即离开的。 接待大厅开始热闹起来了，而且还稍稍有些嘈杂，余文钢没兴致继续看了，准备带着汤佳茗前往餐厅果腹。 可他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却听到有人在呼叫他。 然后他再次见到了满脸焦虑的大胡子吴鹰。 吴鹰现在确实不是一般的焦虑。 刚才在发布厅时，发布会还没结束，他就满世界找寻起余文钢或老任的身影来。 老任倒是好找，当时的他正陪着几位高层领导坐在前排，只不过看那阵势，现在那有时间来理会他？ 至于余文钢，吴鹰则是找遍了也找不到。 好不容易等到了发布会结束，吴鹰立即就动了，四处找华为和理想的工作人员打探余文钢的去向。 可那些人哪里知道？ 可就算知道的，也未必敢随意泄露吧？ 好不容易，吴鹰终于在接待大厅的一角发现了余文钢的存在，于是他急急走了过来，叫住了正准备转身离开的余文钢。 “吴总，怎么啦，有事？” 让吴鹰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是，此时的余文钢态度还是相当不错的，最起码面对他时脸上还挂着让人倍感亲切的笑容。 可能是他身边有漂亮女孩子的缘故！ 咦……这不是之前宣传片里的那位……亲爱的吗？ 吴鹰总算留意到了汤佳茗的存在，并且还一眼就认了出来，只不过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想太多了，马上回应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 “还行吧，我就是闲人一个。” 余文钢回了他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吴鹰：“……” 是的，你确实很闲，是闲到一言能决定UT生死的那种！ 看着逼格十足的余文钢，他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其实韦耀那个埋伏在余文钢身边的商业间谍UT并没有白发展，韦耀虽然拿不到核心技术机密，但一些普通的情报还是及时传递给了UT，比如说吴鹰就知道，不管是在理想还是在华为的小灵通项目上，余文钢才是一言九鼎的存在，连任总都要让他三分。 这样的情报，对此时的吴鹰来说还是很有效的，最起码他知道，只要能说服余文钢，说不定UT就有救了，用不着去找任总。 在他看来，任总那样的老狐狸可是要难缠多了，而余文钢毕竟要年轻很多。 “那太好了，你好不容易来趟京城，你必须给我一个做东的机会。” 吴鹰立即发挥起了他的优势。 一个善于组局之人，口才自然是很了不得的，哪怕他现在心里明明焦虑无比，可也不会轻易表露出来，而是拿出了东道主的热情，向余文钢发出了貌似诚挚的邀请。 “这不太好吧？” 余文钢似乎有些迟疑。 “有啥不好的，咱们两家虽然在生意上是竞争对手，但并不妨碍我们在私下里成为朋友，我对你可是一见如故，你可是得给老哥这个地地道道的的京城人一个尽地主之谊的机会。” 吴鹰立即拿出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理由，并且开始以兄弟相称。 “这样啊……还有哪些人？” 余文钢似乎有所意动。 “暂时只有你我……哦，还有你这位亲爱的。” 吴鹰反应了过来，立即用手指了指余文钢身边的汤佳茗，并用一句玩笑来进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至于汤佳茗是不是余文钢的亲爱的，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此时被余文钢带在了身边。 呵呵，男人嘛，尤其是有钱优势的男人…… 大家都懂的。 若真是为了交朋友，吴鹰绝对会组上一个局，叫上一般有钱有权优势的朋友来把场面给搞大，可他现在的真正目的可是为了谈事情，因此组局就免了。 不过还有另外一个人是可以叫上的。 他试探着问道：“要不我再叫上孙先生一起？” “他就算了，我不怎么喜欢日本人。” 余文钢却是回了这么一句。 吴鹰：“……” 要不要这么直接？ 你们之前不还是朋友吗？ 不过他大致能推测出余文钢此时对待孙正义的态度。 谁要是往我身边安插间谍，我也没法继续把对方当朋友了对吧？ 辛苦韦耀是孙正义安插的，UT只是借用而已。 吴鹰庆幸地想道。 他立即符合道：“好，那就不叫他，其实我也只是喜欢他的钱，而不是他的人。” 为了充分博取余文钢的好感，他开始掏心掏肺了，把一句大实话说了出来。 “那行吧，咱们走吧。” 余文钢终于松口了。 这让吴鹰心里又大为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UT应该是有救了。 唯有站在一边看热闹的汤佳茗此时却是在腹诽：这只猪，肯定又是想扮猪吃老虎了，绝对的！ 正文 第793章 有想唱戏的，却有拆台的 余文钢为什么要接受吴鹰的邀请？是因为他闲得蛋疼吗？ 当然不是。 正如吴鹰所说，两家公司在商业上的竞争，并不妨碍两人在私下你成为朋友，因此，哪怕他明知吴鹰的邀约必有所图，他也还是装模作样地犹豫了一番后答应了。 至于要不要跟吴鹰做朋友，还有待观察。 在前世，余文钢只知吴鹰的存在，但并没有直接跟他打过交代，因此并不知此人的人品真正如何。 交友交人品，这是原则。 不过还别说，如果只是论前世所获得的表面观感，他对吴鹰的评价反倒要比马老师高得多。 吴鹰很像是一个性情中人，也不像马老师那样喜欢装逼，没那么多口是心非。 其组局能力，其在UT垮了之后还有那么多大佬认可他，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这才是余文钢真正答应邀约的原因。 他想近距离了解一下吴鹰，有可能的话，做个朋友也未尝不可，毕竟作为一个社会人，适当的人脉也是需要的，而吴鹰在这方面又非常擅长。 甚至于他还在想，若是把UT提前给压倒了，有没有可能把吴鹰拉到自己手下来？ 这就是他的真实意图。 其实抛开人品的问题先不下定论，单说能力，吴鹰就足以得到余文钢的认可。 在前世，吴鹰不仅把UT搞起来了，还作为评委上过央妈《赢在中国》的电视，之后又做过华谊兄弟的独立董事，除此之外，他还主持过很多互联网大会…… 他并没有随着小灵通的没落而消散，而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继续活跃在IT圈甚至是文化娱乐圈里，和科技界、投资界、文化娱乐界的很多大佬都关系莫逆。 现在的理想就是缺一个这种在各种圈子都混得游刃有余的人，如果真能把吴鹰给挖过来的话，余文钢甚至愿意把理想集团总裁的位置给让出来，全盘交给他去搭理。 那样一来，他就真正可以当甩手掌柜，只需把控一下发展的方向即可。 这就是余文钢的如意算盘。 非常的敢想！ 也正如汤佳茗所想的那样，他又准备扮猪吃老虎了。 “余总，小美女，你们以前来过京城没有？” 在余文钢和汤佳茗上了他的车之后，吴鹰又很随意地拉起了家常，并没有太过于急切地去提公事。 “没有，第一次来。” 余文钢矢口否认。 “没来过啊，我想想……按理说，你们第一次来京城，我应该带你们去吃京城有名的烤鸭的，不过说实在的，那东西也就是吃个名气，没啥意思，这样，我带你们去吃点真正有特色的东西。” 吴鹰又一次展现出了他的交际能力。 尽管他跟余文钢还只见了两面，可他所展现出来的邻家大哥一般的亲和力，却给了余文钢和汤佳茗一种极其舒服的感觉，弄得汤佳茗都有一点想拆余文钢的台了，不让他扮猪吃老虎。 这确实是本事。 快速获取他人好感的本事。 七拐八拐之后，吴鹰把二人带到了皇城根下一处极其优雅的小四合院。 “这里才能吃到最地道的京城菜，而且还是非同一般的京城菜。” 一进院子，吴鹰又稍显神秘地介绍了起来。 程府宴，是这家私房菜的名字，其创始人程汝明可是毛爷爷曾经的御用厨师长，据说其祖上还曾经是宫廷的御厨。 也就是说，按照古时候的说法，这里吃的其实是宫廷宴，按现在的说法，叫国宴。 皇城根下从来都不缺少达官贵人、士族豪门，过去的那些高官巨贾们“家蓄美厨，竞比成风”、“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催生了一大批极具特色的名菜。 哪怕是到了现代也就是如此。 这绝非是一般人能来的地方，就算来了，也未必会被接待，而没有提前预约的吴鹰却顺利地将余文钢和汤佳茗带到了其中的一间厢房里坐了下来。 由此可见，其组局的能力确实非同一般，让余文钢不得不佩服。 说实在的，哪怕他前世多次来过京城，也还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接下来就有点意思了。 吴鹰这边，他之所以请余文钢来这种地方，主要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解决UT即将面临的困境。 而余文钢这边，则是动了把人家的公司彻底给弄垮，然后把人给挖过来的心思。 这必然是一场斗智斗勇、勾心斗角。 只不过有所区别的是，余文钢打的是扮猪吃老虎的主意，可以随机应变，而吴鹰却是不得不主动出击。 “余总，小汤是您女朋友吧？长得可真漂亮啊，说实在的，当在你们那宣传片里看到她时，连我都有所心动了，要不是我已经一把年纪了，说不定我都要来跟你公平竞争一番。” 出乎余文钢意料的是，哪怕是坐了下来，吴鹰也还是没急于提正事，而是巧妙地恭维起了汤佳茗。 这是高手！ 懂得从身边人下手！ 余文钢又暗赞了一句。 正当他想接吴鹰的话时，汤佳茗却抢先开口道：“大胡子大叔，就算你还年轻，你也是没机会的，因为你没我家文钢哥哥帅，也没他有魅力。” 余文钢一下就蒙圈了。 汤佳茗这是几个意思？ 你这么一说，岂不是默认你是我女朋友了？你几时答应了啊？ 还有，你就算要捧我，也别当着吴鹰的面说得这么直接好不？ 当他惊讶地看向汤佳茗时，汤佳茗却得意地向他吐了吐舌头，似乎在向他示威：我就这么说了，你能拿我咋地？要不你来咬我啊！ 一看这样子，他就知道，因为吴鹰的表现让她有了亲近感，弄得这丫头又起了整蛊作怪的心思。 在他所认识的三位姑娘里，顾晓薇恬静，侯艺雯傲气，汤佳茗则是表面斯文，实则精灵古怪、调皮捣蛋，经常喜欢给他出点难题。 唉，我刚想再唱一台大戏，却有人开始拆台了，这不是刁难我吗？ 可事情的发展暂时已经不由他控制了。 “哦，这样啊，你这话听得我真的很伤心，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你家文钢哥哥确实要比我帅一点。” 吴鹰很自然地接上了汤佳茗的话。 余文钢能看得出来，这家伙在逗小姑娘方面绝对也是高手。 唉，难度真的提高了。 他再次叹了一口气。 正文 第794章 交锋开始 想要说服一个人，必须得从了解这个人的性情开始。 吴鹰非常清楚这一点。 而对于余文钢，尽管UT从韦耀那里获得过一些情报，但更多是关于工作方面的，而不是性情方面的，因此吴鹰其实还是不太了解。 不过没关系，现在有的是了解机会。 直接问本人肯定不行，旁敲侧击才是王道，于是吴鹰暂时放弃了余文钢，转而开始针对汤佳茗来出招。 “小汤美女，余总这么帅这么有魅力，在你们学校喜欢他的美女是不是特别多啊？你会不会有危机感？” 在逗小姑娘方面，吴鹰确实也很擅长，最起码他懂得如何投其所好地去打开话匣子。 而且，他的那一脸大胡子，确实也很能给小姑娘们一种忠厚大叔的感觉，就好比后来爆出小三门的波叔那样。 最起码汤佳茗是很吃这一套的，立即就扳着手指头接话道：“那肯定的啊，他的女朋友除了我以外，还有纪师姐、柳师姐、顾姐姐、侯姐姐……像我这样的，要排上一星期的队才能见他一面。” 余文钢：“……” 我真的很冤。 比窦娥还冤！ 可现在并非正式场合，而是愉快的朋友相聚，因此他只能微笑着接受被黑的命运。 “小余兄弟，你这本事可以啊。” 吴鹰立即就向他竖了竖大拇指，转而又向汤佳茗问道：“那么多竞争对手，那你不妒忌吗？” “妒忌又能咋样呢？这家伙狡猾狡猾的，我们根本就玩不过他，只能接受被他玩弄的命运。” 汤佳茗有点入戏了，装出了一副可怜小女子的凄惨模样。 不愧是能出道当明星的人，这演技也绝对是杠杠的。 余文钢的第一个特点就这么被她暴露了出来。 也被吴鹰准确地抓住了，立即追问道：“他很狡猾吗？我看不像啊。” “你别被他这样子给骗了，他越是这副老实模样，就越是不老实，说不定早挖好坑在等着你跳。” 汤佳茗又来了这么一句。 说完之后，她还又得意地冲余文钢吐了吐舌头。 “啊，这样啊，看来我得小心点了。” 吴鹰立即接了一句。 余文钢：“……” 得，想扮猪吃老虎的计划彻底泡汤，必须得改变策略才行了！ 他不得不承认，在交际方面，吴鹰确实是一个很懂技巧，也很有耐心的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吴鹰竟然通过打趣的方式，从汤佳茗哪里了解了很多很多关于他的生活小料，几乎快把他都给摸透了。 而关于UT和华为之间竞争的事，吴鹰竟然做到了只字不提。 直到饭后茶余。 “小余兄弟，实不相瞒，我今天之所以请你来这里，还有一件事也想跟你商量商量，那就是咱们两家之间关于项目竞争的事。” 不提则罢，一提就是单刀直入。 考验余文钢的时刻又来了。 既然扮猪吃老虎的策略已经泡汤，那余文钢也只能来点直接的。 “吴兄，我也是那句话，朋友是朋友，生意归生意，在项目竞争方面，你想让我给UT大开方便之门，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你还是绝了这个念想吧。” 问的直接，回的更干脆，余文钢一言就绝了吴鹰的念想。 这确实是吴鹰所没料到的，有点不甘心地问道：“为啥？你们跟中兴之间不都还有得谈吗？” 余文钢笑而不语。 吴鹰又说道：“若是因为挖墙脚的事，我在这里真诚地向你道个歉，那事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地道。” 道歉也紧跟着来了，态度还非常的真诚，没再找任何理由和借口。 这让余文钢不得不回道：“本质的原因不是因为那个。” “那是为啥？” “因为UT背后的资本。” 在吴鹰的追问之下，余文钢不得不给出了真实的答案。 是的，他之所以给中兴机会，是因为中兴背后是民族资本，代表的是中国科技的未来，而UT背后是国外的资本，为逐利而来的资本。 余文钢并不否认国际资本对目前中国的发展所产生的巨大积极作用，可一旦牵扯到跟他自身有关的利益竞争，那就没啥好客气的。 你死才能我活，这就是商业竞争中的残酷性。 “UT背后的资本怎么啦？是因为孙先生？” 对此，吴鹰还是有所不解。 这让余文钢该怎么回？ 想了想，他反问道：“吴兄，若是UT在小灵通项目的竞争中几乎颗粒无收，那你面临的压力会不会很大？” “那肯定的。” 吴鹰不假思索地回道。 他之所以费尽心思来跟余文钢拉关系，目的不就是为了解决UT即将面临的困局吗？ 若是UT小灵通项目的竞争中真是颗粒无收的话，那面临的结果会怎么样？ 不得不倒闭的命运！ 真到了那种状况，他所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 来自资本的压力，来自公司股东的压力，来自员工们的压力，来自社会舆论的压力…… 不仅如此，他还将被贴上失败者的标签，很难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那你知道我为啥不选择孙先生的投资，而是选择跟任总合作吗？” 余文钢却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吴鹰摇了摇头。 从孙正义那里，他已经听说了软银错失理想的事，并且知晓了四亿美金换理想百分之十股份的典故。 这也正是他有所不解的地方。 要知道，到目前为止，孙正义给UT的投资也才不过三千万美金而已，而余文钢一开口就是四个亿不说，还连投资的希望都不给了。 为什么会那么牛？ “原因就在于我不想被资本所左右。” 余文钢说出了答案。 一个还是让吴鹰难以理解的答案，他立即又问道：“多掌握点钱在手里，对公司的发展和运作来说不是好事吗？” “事情都是有其两面性的，有钱确实好办事，可资本的钱是白给的吗？他们在把钱给你之前，是不是提了很多附带的要求？在这些附带要求的压力之下，你的行为方式会不会变得急功近利，做出很多并不利于公司长远发展的决策，甚至行事开始变得不择手段？” 余文钢的一问三连又来了。 言辞也开始变得犀利了起来。 犀利得让吴鹰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也算是领略到了之前汤佳茗曾经说过的，貌似憨厚老实、人畜无害的余文钢，一挖起坑来，可能真是深得不要不要的。 只是他有所不知的是，他所看到的深坑还只是冰山一角。 接下来只会更坑！ 正文 第795章 理想它永远是个好东西 吴鹰短暂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不得不承认，余文钢的一问三连确实问得非常有道理。 资本确实有其两面性。 一方面，资本的介入给了UT快速发展壮大的机会，让其有希望快速成长为国内通信领域的巨头。 可另一方面，资本在进入的同时，也确实给UT定下了一系列高难度的目标，在这些目标的驱使之下，UT的管理层也不得不采取更为激进的方式来行事，其中就包括在背后捅华为刀子的行为。 这么做确实是很不道德的！ 连吴鹰都承认这一点。 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若是UT完不成资本的目标，在国内小灵通项目的角逐中成为最大的赢家，那已经被逼上市的UT未来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在这种情况下，当管理层使用一些不那么道德的手段时，他也不得不默许，毕竟UT不是他一个人的。 每个人都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公司也一样，当UT使用某些不正当的手段时，就必须承受因此可能带来的反噬后果。 只是吴鹰没想到的是，反噬后果这么快就来了。 尽管余文钢说不给UT合作机会的原因，并非是UT在背后捅了华为的刀子，可吴鹰会信吗？ 当然不会。 可不信又如何？ 他能有什么办法来解决UT即将面临的困境？ 继续不择手段，比如说找关系来压迫华为同意向UT开放关键技术的授权许可？ 尚若华为是一家没啥背景的小公司，UT这么做也许会有效，可问题是华为可是国内通信领域的巨头，体量比UT还要大得多，真要找关系的话，还不知将会是谁打压谁，而且，真要弄到那一步的话，关系只会越来越僵，UT所面临的困境只能会更为严重。 “小余兄弟，这事咱们是不是可以再商量商量？毕竟小灵通的市场那么大，多UT一家也不算多。” 无计可施之下，吴鹰只能再次低头，采取了哀求的策略。 “吴兄，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在华为入局之前，UT有想过多华为一家不多这一道理吗？” 余文钢却再次展现出了他的犀利。 一言又把吴鹰问得哑口无言。 是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UT既然做了初一，能反过来指责华为不该做十五吗？在商业场上，谁会嫌弃自己抢占的肥肉会太多？ “吴兄，放弃吧，耐心等待UT关门倒闭好了。” 正当吴鹰无言以对时，余文钢却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让吴鹰忍不住有点恼怒地看向了他。 这么说实在是太不厚道了一点！ 你不给UT机会也就罢了，还咒它早死早超生？ 可是在余文钢脸上，他却没有看到任何嘲讽或胜利者的意味，而是满脸的真诚。 “等UT倒闭了，来我这边吧，我以理想集团总裁的位置虚位以待，待遇、股份、期权的事情都好谈。” 当吴鹰正想呵斥余文钢的不厚道时，余文钢却又来了这么一句。 吴鹰立即就愣住了。 你一手打压UT，欲置UT于死地，一手却向我抛出橄榄枝，这是几个意思？有这么玩的吗？ 他再次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跳入了一个大坑，而且这个坑还是他自己递给余文钢的锄头挖的。 “谢谢余总看得起我，这事我暂时不会考虑。” 他有些不悦地回道。 尽管余文钢的态度看起来十分有诚意，可这样一份邀约对现在的吴鹰来说，却颇具讽刺意味。 把我彻底打败了，然后再俘虏我？ 你当自己是诸葛亮，把我当成孟获？ 就算当我是孟获，起码也得来一个七擒七纵吧！ 他吴鹰没法接受这样的邀约。 再说，UT现在也只是面临巨大的风险，并没到立即关门倒闭的地步。 “没关系，我有的是耐心等，请吴兄记住，我的这一句，在理想物色到合适的总裁之前永远算数。” 余文钢却又来了这么一句。 差点能把吴鹰给气死的一句。 当吴鹰不想再接这个茬时，余文钢却又开口了：“吴兄，知道我为啥发出这一邀请吗？” “为啥？” 吴鹰不得不接茬道。 “因为我既欣赏你的能力，也认可你的人品，希望能邀你一起去为理想而奋斗，不仅为我的理想，也为你的理想，不受资本制约的那种。” 余文钢给出了答案。 一个发自内心的答案。 是的，尽管他跟吴鹰才是初次打交道，可短暂的接触之后，他对吴鹰的人品也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和认可。 这既是一个有学识的人，也是一个有修养的人，在面临他刚才近乎于羞辱的犀利时，还能尽量克制自己的怒火不爆发，这本身就是有修养的一种表现。 而这种既有学识又有修养的人，往往不会只为了钱而奋斗，更多的可能是为了成就一番伟业的梦想，也就是所谓的理想。 所以他一语双关地说出了理想二字。 吴鹰又愣住了。 他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UT，理想还真是个不错的去处。 对于理想未来的发展前景，吴鹰其实是能看得到的。 首先理想文化今天就已经爆得一塌糊涂，即将独占彩铃业务全国三大运营商的运营支撑市场，一旦发展起来，必将是前途无量，其未来的体量未必会输给没有面临困境的UT。 这还不是最为重量级的。 真正重量级的还是理想信息。 那家被孙正义看上了的理想信息，比对阿里还更为认可的理想信息。 尽管吴鹰没有亲自去过理想信息，可关于理想信息的消息他却知晓得非常多。 从孙正义和马老师哪里，他知晓了阿里现在所面临的困境其实跟UT一样，正被理想信息卡着脖子。 从韦耀那里，他得知了理想信息的第一步迈得非常成功，接下来也正面临大爆发的大局面。 这样的理想，他有什么嫌弃的资格？ 只是……向对手投诚真有那么容易做到吗？ “吴兄，只有在理想这种不受资本控制，不急功近利的企业，你才有机会真正踏踏实实地成就一番伟业，一份百年不倒的伟业，这才是我们这种人应该追逐的理想。” 正当吴鹰纠结时，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吴鹰确实心动了。 前途无量的理想，不受资本控制的理想，不急功近利的理想，成就百年伟业的理想…… 那不正是他所追逐的吗？ “谢谢，我会认真考虑的。” 这一次，吴鹰给出了极为真正的答复，而不再是气话。 正文 第796章 渣男本色 直到走出程府宴，汤佳茗的整个人也还都是懵的。 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朋友之间的请吃喝，因此她还毫无顾忌地黑起了余文钢来，可没想到吃着吃着，竟然吃出了个理想集团的总裁来。 这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就算是理想信息的陈博，以及理想文化的俞一尘，这两家公司的负责人，目前在集团公司也只是挂了个副总裁的名而已，而余文钢一顿饭，却立即给那两位老大找了一位顶头上司。 尽管吴鹰还没完全答应，可汤佳茗觉得，这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大胡子叔叔很厉害？” 出了程府宴的门之后，她忍不住打探了起来。 自始至终，她都还只知道吴鹰姓吴，并不知他是干啥的，她也自始至终叫着他大胡子叔叔。 “还行吧，他现在打理着一家市值高达七八十亿美金的科技公司，要是没有我的话，他自己身家百亿也不是梦。” 余文钢边走边回了一句。 在谈完之后，他谢绝了吴鹰送他回酒店的提议，而是以消食为名，准备带着汤佳茗边逛边回酒店，反正程府宴和他所住的酒店都在西城区，相隔其实并不算太远。 是的，如果没有他，其实吴鹰还是可以风光几年的，要知道，UT今年三月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之后，上市当天，股价就一路高冲到了78美元，涨幅达278%，市值达七十多亿美元。 然后随着UT在小灵通市场上的大丰收，股价还会上涨，到最高峰时，吴鹰的身价确实高达上百亿。 只可惜就算没有他余文钢，好景也只能维持几年，随着小灵通业务的急速败落，砸巨资入3G又血本无归的情况下，身为UT精神领袖的吴鹰，也还是因为亏损严重，于2006年被逼离开了他一手创办的UT。 而这一世，余文钢的出现，只不过是让UT的衰败加速了而已，并且他还给了吴鹰一条更好的后路，论未来的成就，吴鹰未必会比前世差。 “那他会来吗？” 汤佳茗似乎对此充满了好奇。 吴鹰会来吗？ 应该会的！ 余文钢敢如此断定。 要知道，从今天开始，华为对UT的全面打压就已经开始了，发布会一结束，那些运营商的表现就足以说明，原来有意于UT的那些单应该是要飞了，等他们亲临江陵实地体验过后，改弦易张更是难以避免的事。 毕竟华为小灵通系统的性能优势实在是太过于巨大了，只要华为不给UT技术授权，那UT绝对不会有太大的生存空间。 兵败如山倒，如果UT不能在小灵通项目上拿到一定的分量，那亏损就是必然的事，到时再加上华为的挖人，则UT离倒已经不远了。 UT真要是倒了，谁来负领导责任？ 非吴鹰莫属。 在这种情况下，吴鹰除了辞职，没有更好的选择，他若是聪明一点，最好是在败局已定之前辞职，那样还可以稍稍体面一点离开。 至于会不会来理想…… 若是吴鹰连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都不懂，那余文钢也就没啥可惜的了。 而吴鹰若是真来了，那他就真的可以解脱了，论能力，论人脉，论技术背景，吴鹰都比陈博和俞一尘要强上很多，有他在，余文钢完全可以真正地当起甩手掌柜。 至于给吴鹰的回报……给他理想集团10%的股份，让他跟老任平起平坐又如何？ 这样一算，吴鹰的未来比继续在UT煎熬不好得多吗？ 当然，这样的道理他是懒得分析给汤佳茗听的，因为汤佳茗除了音乐艺术以外，基本上啥都不同，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傻姑娘。 傻姑娘还是拿来调戏比较合适。 “喂，你不是说你是我女朋友吗？那今晚我翻你牌了，一会记得去给我暖床。” 他立即就用调戏终止了那一话题。 在他刚进学校时所认识的三位姑娘里，顾晓薇恬静，不怎么喜欢开玩笑，因此是绝对不能调戏的，侯艺雯傲气，一调戏就会挨怼，唯有大大咧咧的汤佳茗怎么调戏都行。 “你想得美。” 汤佳茗立即朝他扮了个鬼脸，然后蹦蹦跳跳地在他前面倒着走了起来，看起来很是充满了活力，又像极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找个这样的小女朋友谈谈恋爱是不是也挺好的？ 余文钢顿时就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他的色心有起了。 还别说，在事业上，他的重生绝对是成功的，可是在感情上，他却还是一头雾水。 原本在跟俞一尘有过上次的南粤之行后，他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真爱跟良配，可他发现，那只不过是自己剃头担子一头热而已，俞一尘似乎根本就没跟他隐居生娃养狗的想法。 就好比说这一次，他之所以来京城，其实是期待能跟俞一尘旧梦重温的，可俞一尘竟然以人多影响不好的名义拒绝了他，哪怕余文钢说半夜偷偷的也没能得逞。 这让余文钢很是丧气。 那要不要干脆移情别恋得了？ 他内心确实冒出过这样的想法。 要知道，在情感方面，他可是个过来人，并且在前世的情感经历和男女事上还相当的复杂，早已不是那种为某一人而守终身的毛头小子。 到了后世，什么最开放？ 男女关系最开放。 对眼了，哪怕是第一天见面，也可以一起滚床单，至于滚过之后要不要继续，那得看日后的感觉，感觉不好，一拍两散即是。 因此，在俞一尘不配合的情况下，想要余文钢一直为她坚守非她不娶的念头，也是不太可能的。 真要换人谈个不期未来的恋爱的话，谁最合适？ 当然是眼前的汤佳茗最合适。 顾晓薇肯定是不行的。 在没有下定决心要娶他之前，他如果敢碰她，顾检察长一定会赖他到底。 侯艺雯也不行。 她那臭脾气，余文钢只怕跟她谈不了三天，估计就会一拍两撒。 至于纪灵月就更是算了，有着太多期望的姑娘他不敢碰。 想来先去，还是眼前这没心没肺的汤佳茗最合适。 久看不厌，相处不累，她在闹时你在笑，不就是恋爱想要的感觉吗？ 唉，渣男本色啊！ 余文钢暗暗叹了一口气。 正文 第797章 鄙视老任的感觉很不错 余文钢原本还想带着汤佳茗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逛上一逛的，可老任的一个电话却又把他呼回了酒店，说有重要事情要跟他商量。 能有啥重要事情？ 不就是晚上还得跟老侯吃个饭，商量瓜分小灵通市场的事吗？ 结果并不出他所料。 当然，一见面，老任是稍显担忧地问起了他中午的去向：“你干哈去了？听说你跟吴鹰吃饭去了？” 很显然，这是担心余文钢立场不坚定，在吴鹰的哀求之下心一软又给UT新的机会，这可是相当于把吃到嘴的肥肉又吐出去给人家，老任自然不情愿。 “嗯，跟他去吃了个饭，准备把他挖到理想集团来当总裁。” 余文钢回道。 因为老任也是理想集团的股东，这么重要的事当然不能瞒着，在没有提前商量的情况下，事后告知一声还是有必要的。 老任楞了一下，然后脸上立即绽放出了笑容，说道：“你可真是敢想，他愿意来吗？” 很显然，尽管两家公司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可是对于吴鹰的能力，老任也还是蛮认可的，他也觉得理想集团需要一个更强力的执行者。 “他愿不愿意来，不就看你的了吗？你要是能把UT给搞垮，他去哪里找到比理想更好的去处？” 余文钢反问了一句。 老任的眼睛立即又笑眯了，笑得满脸褶子地跟余文钢说：“嘿嘿，那基本上稳了。” 他开始兴奋地跟余文钢分享起了新品发布会的胜利成果。 今天这场发布会的效果是极其喜人的。 彩铃业务自然就不必说了，在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几乎所有到场的运营商都对其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致，会后立即就主动联系起了华为的销售人员，有的要求前往江陵考察，有的甚至要求直接上项目。 彩铃业务全国性地火起来基本已成定局。 当然，最让老任合不拢嘴的还是在小灵通项目上的收获。 “接下来咱们可是有得忙了，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二十四个省市的电信运营商提出了前往江陵考察的要求。” 这就是老任笃定UT离关门倒闭不远了的信心所在。 全国总共也就三十个省市，除了那些暂时还没明确一定要上小灵通项目，还在政策观望之中的省市以外，其它的几乎已无漏网之鱼。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华为不向UT不提供核心专利的技术授权，那UT想再从华为手里把单给抢回去可不是一般的难。 华为会轻易给UT开放专利授权吗？ 当然不会。 别说UT在背后很不厚道地捅过华为的刀子，就算没有，狼性的老任也不可能轻易松这个口。 狼的本质就是吃独食，吃撑了剩下的要不要赏其它狼一口还得看关系和心情。 别说是UT，就算是隔壁邻居中兴，老任都有点不愿意跟它分一杯羹了。 这也正是他急急把余文钢给叫回来的原因。 今晚和侯为贵的局是余文钢定下来的，这个面子他不能不给，可要不要给中兴骨头啃，给多少，他还是想跟余文钢商量商量。 老任本质上是有些不太情愿的。 说起来，他跟老侯之间的关系还有点微妙。 两人其实有蛮多共同点的。 从年龄上来说，两人差不多，老侯甚至比老任还要大上两三岁。 两人都是四十之后才开始创业。 老侯是在85年创立的中兴，一开始是以加工电子琴、电子表起家，然后很快就转向了生产和研究交换机。 老任是在88年才创立的华为，盯准的也是交换机，一创立就跟中兴成为了竞争对手，并且在九十年代中期就后来居上，把中兴甩到了身后。 按理说，有着同样经历的两人应该是很有共同语言的，可实际上却是互相不理解。 主要原因就在于两人的性格完全不一致。 老任狼，老侯则是温和，有人形容，老任像是日月神教的任我行，足够强势，培养了一批信众，信仰销售和结果，而老侯则更像是武当掌门人冲虚道长，温和不善言辞，信仰技术。 迥异的行事风格，激烈的同业竞争，自然很难让两个人尿到一个壶里去。 “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向中兴开放专利授权吗？能不能稍稍拖一拖？” 老任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在前世，后来的老任可是有名的商场谋略家，可是在这个年代，在巨大的经营压力之下，他的格局还是没那么大的，因此想让他把吃到了嘴里的肉吐一些出去，而且是吐给老竞争对手，他确实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老任，你的格局能不能大一点？” 余文钢总算找到了鄙视老任的机会。 想在格局上找到鄙视老任的机会还真是不容易的。 “把眼光放长远一点，我们的最终目标可不止是小灵通这一项目，我们真正的竞争对手也不是中兴，而是那些国际通信巨头。”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这没头没脑的鄙视很是让老任有所不解，问道：“这是哪跟哪？” “没了竞争，就很容易让咱们自己固步自封懂吗？” 余文钢又以教训的口气回道。 这种感觉真的很爽！ “再说，这么大的市场，你真想吃独食的话，不怕把自己给撑爆了吗？” 紧接着他又加了这么一句。 这其实是一个有点违心的解释，因为连余文钢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如果有可能的话，其实吃独食的滋味还是蛮爽的。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若是吃了独食，在没了竞争的情况下，自己的人确实也容易骄傲自满，开始在很多方面都固步自封。 再说，现在的华为体量其实还不够大，全国市场那么大，若是一口吃下来，确实很容易出现忙不过来的情况，那样反而容易影响口碑。 与其这样，还不如分一杯羹给中兴，免得这世的它因为出现余文钢这一变数而掉队，让华为在未来面对美国的打压时少了一块挡箭牌。 任我行就任我行，千万不要变成孤独求败！ 这是余文钢给自己，也是给老任的提醒。 老任的脸很快就耷拉了下来。 唉，要分骨头给老对手不说，还被余文钢这混蛋鄙视，真心不爽啊！ 正文 第798章 出乎意料的条件 对于今晚的这个局，老侯已经等得有些心浮气躁了，可他却还是不得不耐心等待余文钢的召唤。 希望不要节外生枝。 他如此暗暗地祈祷着。 正如吴鹰会为UT的未来焦虑一样，在听完华为的这场新品发布会之后，老侯也在为中兴在小灵通项目的未来上深感担忧。 为了摸清楚那些运营商们的心态，在下午的时候，他还特意约了两位一向关系很不错的电信省公司的老总一起坐了坐，只是结果却愈发让他担忧。 “侯总，要是你们中兴的系统在性能上跟华为的差得太远，那我也帮不到你啊！” “华为这一系统的数据确实是太漂亮了，几乎可以跟GSM网的性能相比了，现在移动对这个可是很担忧啊！” …… 这些都是运营商对他说过的原话，言外之意，若是中兴的系统没法跟华为的相提并论，那原本那些有意跟中兴合作的省份，很可能就会跑单了。 这会给中兴带来多大的损失？ 据保守估计，若是政策放开，小灵通项目在国内的建设市场规模起码高达数百亿，情况稍稍理想一点，上千亿都有可能。 而在之前小灵通项目的竞争上，UT虽然处于领跑状态，但有着深厚客户基础的中兴也不差，据老侯保守估计，中兴拿下全国市场中40%左右的份额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谁又能想到突然又冒出了老对手华为？ 华为这一冒，就将让中兴面临数百亿收入损失的风险。 现在中兴一年的主营业务收入能有多少？ 连一百个亿都不到！ 也就是说，若是中兴在小灵通项目上失利，未来几年就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跟华为之间的差距将越拉越远，以后在很多核心项目上都没法继续与其竞争。 这就是所谓的恶性循环。 公司赚的钱越多，在研发上投入的资金就越多，在未来的竞争力就会越强，反之就是死路一条。 也就是说，中兴未来的命运，现在竟然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了，而是在竞争对手华为那里。 华为会给中兴一条生路吗？ 这事若是老任做主的话，老侯根本就不做任何指望，因为他很清楚老任的行事风格，那就是对对手的打压没有任何情面可言。 大家在同一战场上斗了那么久，对彼此的性格已经太了解了。 好在华为小灵通项目的决策权是在年轻的余文钢手里，并且余文钢还主动向中兴表示出了善意！ 老侯现在只能庆幸这一点。 他也希望，老任不要临时作妖，劝说余文钢改变主意。 不过还好，下午六点左右，一直在酒店房间里等待的他终于等来了余文钢的电话，通知他下楼一起用餐。 也不出他所料，在国宾酒店一间小包厢里等待他的，不止有余文钢，还有老任那位老对手。 简单地打过招呼后，老侯忐忑地坐了下来。 “任总，你们华为现在是越来越了不得了啊，没想到在小灵通项目上，UT和我们先跑了那么久，还是被你们后来居上。” 他先把必要的姿态摆了出来。 没办法，现在指望对手从手指缝里漏点东西给中兴吃，该服软的还是得服软。 说完这句后，他又忐忑地看向了老任。 他其实很清楚，自己跟老任确实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哪怕两人同在深圳，也哪怕两家企业在同一行业竞争了那么久，两人像今天这样坐同一桌吃饭还是头一次。 接下来的发展没太出乎他的意料。 “文钢，还是你来跟侯总谈吧。” 就算他已经服软，可老任也并没有给他笑脸，而是把话语权交给了余文钢。 不过这样反倒让老侯送了一口气。 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与老任的冷脸不同的是，余文钢对他一直是笑脸相迎。 “侯总，那咱们就直接点吧。” 余文钢开口了。 直接得让老侯有所惊讶，不过这也正合他意，立即接道：“好的，您请。” 因为是商务谈判，而且中兴又处于绝对被动地位，因此哪怕他比余文钢年长很多，也还是对余文钢用上了敬语。 “侯总应该不会否认，中兴小灵通项目的命运现在掌握在华为手里吧？”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还是非常直接，直接得让老侯只能点了点头。 “据我所知，在小灵通项目上，有意与中兴合作的电信运营商，应该包括北上广，安徽、广西、四川、河南、贵州、山东、河北等省市吧？” 余文钢又加了一句，报出了一连串省市的名称。 老侯暗暗吃了一惊。 这情报够准确的！ 准确得似乎连中兴的家底都被对方摸透了一般。 是的，这情报实在是准确得没谁了，尽管UT在小灵通项目上领跑了很久，可是让老侯骄傲的是，中兴还是凭借以往所积累的关系，还是在UT手里抢到了不少的合作意向，总体份额高达40%以上，而且其中还包括北上广这三个最为重要的一线城市或省份。 他所好奇的是，为啥余文钢知道的甚至比他还更清楚？莫非华为的商业情报系统已经发达到了那种程度？ 殊不知，此时的老任也在暗暗叫奇，因为连他都不知道余文钢是从哪里得来这一消息的。 或许是从吴鹰那里？ 老任只能如此推测。 “你们中兴所接洽的这些省份，除了北上广之外，其它的你们继续接洽吧，若是你们有把握拿下，华为不跟你们来抢，至于其它省市，你们就象征性地参与竞争一下吧。” 让老侯无比惊讶的一句紧跟着又来了。 现在条件都还没开始谈，华为就开始放水了？而且一放还是大水？ 他确实非常惊讶。 其实在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比如说华为吃大头，吃掉整个市场的一半甚至是三分之二，中兴跟UT再来分剩下的，哪怕中兴能分个百分之二十他都已经心满意足。 可现在，余文钢竟然只从中兴的份额里划掉了北上广三大省市，算下来，中兴的市场份额起码还能占到30%以上。 当然，这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在这些省市的竞争里，中兴能打赢UT。 那在这些省市的竞争中，中兴能打赢UT吗？ 一联想到昨天余文钢对中兴和UT的区别对待，老侯立即喜上心来。 除了北上广之外，华为不来抢中兴的地盘，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华为将去抢UT的地盘啊！ 这绝对是不给UT活路的节奏！ 那在这种情况下，中兴还担心什么呢？ 他立即笑着回道：“余总真是大方得出乎我意料啊，这么大方，一定是有条件的吧？不妨把条件也说出来听听。” 正文 第799章 老任，你不懂的 这个败家子！ 老任此时正在暗暗地腹诽余文钢。 既然连老侯都觉得余文钢大方得出乎他的意料，那老任自然就更不用说了，简直是大方得让他肉疼。 若不是他跟余文钢有过君子协定，在小灵通项目上，余文钢的决定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威，连他都不能反对和质疑，那他此时一定会出声制止。 真的太败家了！ 希望你接下来能提出一系列让老侯肉疼的条件！ 老任只能如此启动。 “条件当然是有的。 “中兴想在第一时间上获得华为的专利授权许可，那就将你们在小灵通手机上的技术成果拿出来跟华为共享。 “作为对等回报，华为将在小灵通设备方面的专利技术上不向中兴收取任何许可费用，但这仅限于国内市场，国际市场的授权许可费用再谈。” 余文钢的条件紧跟着就来了。 只是这一来，立即又让老任肉紧。 免费？ 竟然免费？ 不向中兴收它个十几二十亿？ 这可是高达数百亿的市场份额啊，你竟然用它去换一个破手机技术？ 老任顿时就傻眼了。 老侯却是立即喜出望外。 小灵通设备的专利技术换小灵通手机的技术？这是不是太大方了一点？ 这一条件却是又大出乎老侯的意料。 凡是懂技术的人都知道，小灵通手机技术其实并没有太大的难度可言，本质上跟组装电脑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别说是华为，就算是在深圳那些小电子厂，给他们七八个月的时间，说不定就能组装出一台像模像样的手机出来。 相比之下，小灵通系统设备方面的技术含量就要高多了。 那余文钢要这个干嘛？ 以华为的实力，只要给他们半年时间，应该就能组装出属于自己品牌的手机，用得着来省这半年时间吗？ 半年之后，大部分省市的小灵通业务也才刚刚上线吧？ 时间上完全来得及啊！ 因为太过于出乎意料，老侯立即就狐疑地问道：“除了这个，没有别的条件了？” “哈哈，侯总，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了一点，好得让你不敢相信？” 余文钢却笑着回了一句。 “确实有点。” 老侯坦率地说出了心里话。 “老侯啊，我可跟你说，我对中兴好是应该的，要知道，当初我拿着彩铃业务去深圳时，我就是在华为跟中兴二选一，要不是老任像条蚂蟥一样，一粘上就甩都甩不掉，说不定现在跟我合作的，就不是华为而是中兴了。” 老任：“……” 这笑话真冷！ 老侯：“……” 还有这一出？ …… 老侯最为担心的事情竟然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谈定了下来，没有任何不合理要求，也没有任何不平等条件，而是在华为已经占尽优势的情况下，真的向中兴大开方便之门了，条件好得让老侯都难以置信。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中兴在小灵通项目上又有活路了！ 尽管这还只是口头协定，可在座的老任和余文钢都是华为的话事者，老侯也不担心他们会出尔反尔，因此兴奋之下，他又自降身份，一连向老任和余文钢敬了好几杯酒。 只可惜老任对他的态度还是冷冷的，两人也还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因此接下来的这餐饭，气氛也就谈不上太融洽了。 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老侯已经可以满意而归了，因此在简单吃过之后，他识趣地向另外两位提前告退。 一看老任那模样，他就知道，老任接下来应该还有牢骚要向余文钢发。 是的，老任确实有着满腹牢骚待发。 老侯一走，他就憋不住了，抱怨道：“你这是不是太大方了一点？让我简直忍不住要怀疑你是老侯派来我身边的卧底。” “老任，你不懂的，你的眼界就在鼻子底下，怎么可能懂我的布局？” 余文钢却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真是要气死人的节奏。 再次被鄙视了的老任叹了一口气，只能化抱怨为求知欲，说道：“那你倒是好好说说啊。” 让他稍感欣慰的是，余文钢鄙视归鄙视，可是在未来的布局方面，却并没有过于隐瞒他的意思，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余文钢向他简单讲述起了真实的意图。 简而言之，余文钢盯向的是星辰大海。 在余文钢看来，小灵通项目虽然可以让华为发一笔小财，可这毕竟是一项过时的技术，再怎么弄，也只能折腾个三五年就得走下坡路，因此华为必须为未来布局。 而在竞争方面，放大到整个通信市场，华为最大的竞争对手并非是中兴，而是爱立信、阿尔卡特朗讯、诺基亚和西门子等国际巨头，若是华为和中兴在窝里斗，那就只能让那些国际巨头渔翁得利。 因此，在华为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为啥不放中兴一马，将两家企业之间的竞争引入良性竞争状态？ 窝里象征性地斗一下，但并不血拼，保证两家企业都能有合理的盈利，然后再联手对外，这样的格局不更香吗？ 所谓投桃报李，华为若是想获得中兴的友谊，就得先把桃子送出去。 “有我在，中兴永远只能跟在华为屁股后面捡吃的，到了关键时候，还可以把它推出去当当挡箭牌。” 对于余文钢的说辞，老任原本还是有些不理解的，可最后的这一句，却终止了他反驳的欲望。 真是魔一般的自信！ 可老任也不得不承认，在小灵通项目上已大获成功的余文钢确实有说这个话的底气。 “你不懂就别问那么多了，赶紧帮何婷波把手机研发团队组起来吧，我真正的大谋划还在这一块。”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这下老任更是不懂了。 真正的大谋划是在手机这一块？ 他原本以为，余文钢之所以要中兴的小灵通手机技术，为的只不过是抢一点时间，真正的重点还是在已准备重新启动的3G项目上，现在看来…… “能不能具体说说你的用意？” 他立即又好奇地问了起来。 “说了你也不懂的，你还是耐心等待结果吧。” 余文钢却有点不耐烦地来了这么一句。 老任：“……” 正文 第800章 一笔无法言说的账 余文钢为啥要中兴的小灵通手机技术？ 他不得不承认，在微电子技术方面，做电子表、电子琴业务起家的中兴确实要比华为强上那么一丝丝，因此中兴可以在研发小灵通系统的同时，也研发出了属于自己品牌的小灵通手机，而且在今后的好几年之内，中兴的小灵通手机都将是品质的代名词。 让华为在手机的研发上从零开始，比得上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起飞吗？ 从表面上看，华为从零开始去研发小灵通手机，半年左右应该也能出成果，因此与其要中兴的手机技术，还不如向中兴要个十几二十亿的专利授权费用。 可是在余文钢眼里，账却不是这么算的。 那十几二十亿去买手机研发团队半年的时间以及一个良好的起步基础不香吗？ 有他来为这个手机研发团队指引方向，半年的时间可以换来数百亿的收益，甚至是一个在整个通信领域大幅度领先未来。 说白一点，他在为智能手机的面世开始布局了。 从表面上来看，在通信领域，通信系统本身比手机要重要，可只有余文钢这种过来人才知道，其实越往后发展，手机就越比通信系统更为重要。 该怎么来理解这一概念呢？ 就好比说电脑和网络。 互联网的发展，其实应该归功于个人电脑的越来越普及，而个人电脑品质的提升，也会对互联网提出更高的要求，来推动互联网的进一步发展。 通信和手机在未来的发展也是如此。 随着手机功能的越来越多样化，也将促动通信系统的更新换代。 比如说国内现在还是2G时代，可随着手机上网功能的出现，却迫使通信系统由单纯的语音向语音数据并重发展，也就是提升到3G。 而随着智能手机的出现，又迫使通信系统由3G向4G甚至是5G升级换代，以停供更好更快更强的数据服务。 可以说，电脑和网络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而智能手机的出现，则又一次大家原有的生活模式。 到了5G时代，手机和通信标准已经是同等的重要，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关于芯片领域的竞争，则更是集中在了手机方面，美国对中国的科技打压重点也是集中在这一相关领域。 因此，余文钢不可能对此坐视不理，肯定要在智能手机以及芯片领域提前布局。 现在离智能手机面世还有多远？ 事实上，早在去年，智能手机的雏形就已经面世了。 在去年岁末，摩托罗拉已经推出了一款名为天拓A6188的商务手机，这款手机不仅已经具备了触摸屏，并且还支持中文手写识别输入，除此之外，还有了简单的操作系统、WAP无线上网，以及一些简单的商务功能等。 如果余文钢没记错的话，今年下半年，爱立信也会推出一款有着智能机雏形的商务手机R380sc，然后到明年年初，现在的手机巨头诺基亚也会以一款9110来加入这一领域。 然后到2002年，则会成为智能手机发展的关键一年，更多智能手机的诞生，使人们认识到了智能手机广泛的操作领域和强大的应用功能，手机研发商也看到了智能手机极为广阔的市场前景。 之后是智能手机的发展摸索阶段，一直到2007年，随着第一台苹果手机的面世，彻底颠覆了整个手机市场，让手机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 真正的智能手机时代来临。 而华为在手机这一块，是在3G时代才起步的，然后一直追赶，直到4G时代，才赶上国际巨头的脚步，并实现逐渐反超。 起步时间实在是太晚了一点！ 在余文钢看来，就算是现在开始起步，都已经有些时不待我，因为他的目的是快速赶上，然后在4G时代就开始一路领跑，不再给美国打压的机会。 这可是一个非常大的局。 因此，他宁愿损失一点专利技术授权费用，去换取中兴在手机领域的基础技术，来快速完成在手机研发领域的起跑过程。 只有这么做，才能真正让华为利益最大化。 只可惜这笔账的算法是没法跟老任解释的，因为这牵扯到太多未来的秘密，因此他只能以你不懂来搪塞。 也好在他在老任面前已经任性惯了，老任也拿他没办法。 “那接下来怎么安排？” 无奈之下，老任只能继续让他拿主意。 “接下来的事情你去操作吧，赶紧给我把研发团队弄到江陵来，我要开始带队玩3G去了。” 余文钢回了这么一句。 这又是要撂挑子的节奏。 是的，不管是对于彩铃业务项目，还是小灵通项目，余文钢都已经决定撒手不管了，改去转战3G和手机。 这是很有必要的。 手机和芯片领域布局的重要性就不必说了。 而3G那一块，若是按照前世的发展轨迹，明年联通就会启动3G系统建设，而华为又将面临另一个滑铁卢，要想改变这一结局，就得现在开始做准备了。 至于小灵通项目这边，坚实的基础已经打好了，市场也已经提前瓜分了，就等着华为去收割，若是在这种大好局面下，老任所带领的华为团队还不能打一场漂亮的收割战的话，余文钢岂不是信错人了？ “这样啊……那你打算啥时候回江陵？” 对此，老任是又惊喜又遗憾。 惊喜的是，余文钢虽然在小灵通项目和彩铃项目上撂挑子了，但却准备把精力投向更为重要的3G领域，这样一来，华为的未来又有保障了。 遗憾的是，他想向余文钢交接班的愿望又一次落空了，因为他发现，余文钢根本就对营销方面的事务不敢兴趣。 销售为王！ 这是老任一直很看重的，在他看来，他的接班人必须在这一领域也有所成就和经验才能合格。 只可惜…… “明天吧，我明天一早就回了。” 余文钢有些兴致索然地回道。 按照计划，老任和俞一尘他们在发布会结束之后，还要弄一些收尾性的工作，可是对余文钢来说，继续留这里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 既不能跟俞一尘旧梦重温，又不能在俞一尘眼皮子底下泡汤佳茗，继续留这里有啥意思？ 不如归去。 正文 第801章 老板疯了 何婷波升了。 在余文钢的一纸任命之下，被提升为了华为江陵研究院的副院长，开始跟于厚林平起平坐。 对她的分工也非常明确，主要是两块，一是手机，二是芯片。 这原本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可何婷波自己却是颇感压力山大，大的原因就在于余文钢给她安排的任务实在是太艰巨了一点。 先说手机这一块。 在这一块，原本是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的，因为华为已经跟中兴达成一致，通过相互技术授权的方式，把中兴全套小灵通手机的技术都给要了过来。 可何婷波没想到的是，余文钢竟然又在中兴技术的基础上提出了一系列的要求，比如说接收信号的加强及优化，手机功能的增加等。 不仅如此，余文钢还提出，除了小灵通手机之外，GSM网的手机项目，以及3G手机项目的研发也必须同步进行。 从零基础，到三大类一起上，这中间的跨越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过分的是，余文钢竟然还提出，必须另外成立一套班子，来开始芯片技术的秘密研发，从芯片设计，到芯片生产设备，甚至是到半导体材料的研究，都必须一起上。 尽管半导体才是何婷波真正的老本行，可这么多任务一齐压到她肩上，让她怎么能抗得起来？ “没关系，我会跟你战斗在一起，最起码帮你指明一下方向还是会的。” 好在余文钢给了她这样一句承诺。 可就算是这样，何婷波也还是感觉自己是一头茫然，于是说道：“那你能不能先给我指明一个方向？” “手机这一块，你先在中兴小灵通手机的基础上，弄一个基础版的出来吧，能满足基本的通话和短信功能即可。” 余文钢的第一句来了。 这一句还算好，何婷波觉得没太大难度，只要在中兴手机的基础上，改进一下信号接收模块，再优化一下程序即可，只要给她一两个月的时间，她就能带队弄出来。 毕竟有现成的东西可用。 “GSM手机也是，先弄基础版的出来，不过那一块得把WAP和GPRS数据功能得加进去。” 余文钢的第二句紧跟着又来了。 这一句稍稍有了那么一点点难度，但何婷波觉得难度还不算是太大，毕竟小灵通手机上的一些技术是可以移植过去的。 “第三步，是往商务手机领域进发，打造出属于我们自己品牌的高端手机出来。” 然后有难度的来了。 别看同样是手机，可商务手机的复杂性可是要比普通手机高得多，别的不说，单是手机独立操作系统那一块，难度就相当大，除此之外，元器件的复杂程度也要高得多。 “这个……咱们是不是可以先放一放？” 何婷波有点畏难地问道。 她有畏难程序是再正常不过的，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能推商务手机的，也就摩托罗拉一家，除此之外，那些在手机领域浸淫了多年的国际巨头，比如说爱立信和诺基亚之类的，暂时都还没推出属于自己的商务手机。 而华为在手机这一领域，几乎还是零基础，人没有，厂也没有，技术积累更是没有。 她立即把自己的观点表述了出来。 “这个不能拖，没人的话，高薪去挖，想挖多少就挖多少，不要怕多，生产厂的话，可以在深圳东莞惠州那边收购一两家具备一定实力的手机生产代加工工厂，价格贵点也没事。” 余文钢却回了这么一句。 “那钱呢？这样会花很多钱哦。” 何婷波又颇感担忧地问道。 其实她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想要研发生产商务手机的话，得投入多大的成本？像摩托罗拉那样的国际巨头，一款新手机的研发费用起码是以亿计，而且还是以美金为单位吧？ 现在余文钢张嘴就说，高薪挖人，想挖多少人都可以，没工厂没熟练技术工人就高价去收购，这么弄的话，不投入几十个亿能打得住？ 尽管华为在研发上很舍得花钱，可公司那么多项目那么多部门，哪有那么多钱来投一个新成立的手机事业部？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公司在小灵通项目上的收益，我起码会拿出一半来投到你这一部门，等3G项目上了，那部分的收益也会有相当大的比例投过来。” 安她心的一句来了。 何婷波：“……” 疯了，老板一定是疯了！ 小灵通项目的收益起码有一半投到她这里来？那我这边岂不是整个华为技术研发部分最为重要最为核心的部门？这让其它部门怎么想？ 她原本以外，让华为在手机研发这一块投个几十亿都是难度非常大的事，可余文钢现在嘴一张，就不是以十亿为单位，而是以百亿为单位，这让她怎么想？ “用不了那么多吧？” 她委婉地提醒道。 “不，必须这么多，因为你这一块，将是咱们整个华为的未来。” 余文钢却坚定地来了这么一句。 这让何婷波很是不解地问道：“啥意思？” 她确实很难理解。 她代表整个华为的未来？难不成华为以后都不做通信系统和设备了，专门改做手机？ “因为重点是在芯片研发那一块，你得有一个心理准备，那从现在开始，咱们华为设备上所需用到的所有芯片，不分大小，你这边都必须研发出可替代产品出来，一旦我们被供应方卡脖子了，就必须能快速将其生产出来进行替代。” 余文钢的解释来了。 何婷波一下就完全懵了。 华为所有设备上所需用到的芯片，都必须研发出属于自己的替代产品？ 有这个必要吗？ 她原本以为，手机研发那一块的难度就已经够大的了，可她没想到，与芯片这一块相比，还只是小巫见大巫，根本就不是一个等量级的。 老板这是想干啥？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把国内最为顶级的微电子和半导体人才都给招揽过来，有可能的话，国际上的顶级人才也照挖不误，待遇咱们可以高高给。”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何婷波：“……” 疯了，真疯了，老板绝对是疯了！ 这哪是为了生产手机？ 这是为了打造新的芯片王国好吧！ 正文 第802章 收获的季节 江大最近热闹了，而且还是热闹非凡。 随着数字化校园的成果开始向外展示，来访的人开始络绎不绝，有来参观校园卡系统和校内电子商务的，有来考察小灵通试验局的，还有来考察彩铃业务的…… 来的人多到什么程度？ 学校里几家档次较好的酒店几乎天天爆满，最忙的时候，甚至连档次稍低的招待所都一房难求。 这自然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作为众多成果的参与方，江大收获了声誉和影响力，理想信息则开始收获校园卡系统和校内电子商务的订单，理想文化那边则是准备在彩铃业务领域开始大展宏图…… 收获最大的，当然还是得数华为这边。 在短短的不到两周时间里，华为已经接待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十数家电信运营商前来考察，前来考察彩铃业务的移动和联通运营商更是多达二十多家。 而老任，自打从京城回来后，就基本呆在江陵没有挪窝，他每天的任务，不是接待一下来访的运营商大佬，就是去高新区那边看看华为江陵基地的规划建设，然后在碎片时间里，会偶尔到余文钢的办公室坐上几分钟，跟他分享一下最新的消息。 “文钢，收获不错，现在一共有九个省市的四十多个地市跟我们达成了小灵通项目的合作意向。” 新的商情通报来了。 收获的季节也到了。 从表面上看，全国的地级市多达近300个，与地级市总算相比，四十多个地市的合作意向根本就不算啥，可是别忘了，这只是第一批试水的。 如果按照前世发展的轨迹，2000年是小灵通项目的试水年，当六月份信产部发通知，将小灵通项目正式定义为固话的延伸之后，各省市开始纷纷安排非重点地市试水，这一年赶在年底前开始放号的地市总共也就五六十家。 然后01年和02年才是小灵通项目的大规模建设期，截止到2002年年底，全国已经有两百多个地市开通了小灵通业务，仅剩下北上广等重要城市因为被信产部限制，小灵通项目才迟迟没能放号。 然后在2002年年底和2003年年初，羊城率先冲破了限制，然后京城也跟上了，最后魔都也沦陷，小灵通项目正式遍布全国。 相对来说，短短的半个月时间之内，在还有约30%的市场瓜分给了中兴，然后还有部分省市在华为和UT之间观望的情况下，这一结果已经好得让余文钢都难以置信了。 或许是华为的小灵通系统性能太好，已接近于移动和联通手机效果，让电信运营商们难以按捺得住的缘故！ 余文钢喜滋滋地想道。 是的，一定是有这方面的原因的。 其实在前世，在六月份信产部正式下通知之前，很多电信运营商还对3G业务抱有期望，所以对小灵通项目下手相对较晚。 而这一世，性能更好，缺点几乎被全部克服的小灵通系统，自然就更能让人动心。 这一点，从华为能轻松从UT手里抢单就是证明。 “江陵电信这边呢？还没动静吗？” 余文钢问起了自己比较关心的一个问题。 按道理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江陵电信就在本地，也是跟着鄂省其它地市的运营商们首批来考察华为小灵通试验局的，理应先动起来才对。 要知道，在前世，江陵电信可是所有的省会城市里第一批吃螃蟹的，可现在却在周边地市已跟华为达成了合作意向的情况下，却迟迟没动静，这很是不正常。 “还在拖，电信那边反馈回来消息，袁宏韦说江陵是省会城市，在政策没有明确的情况下，绝不能轻举妄动。” 老任回道。 因为知道江陵电信是余文钢的一个心结，所以老任对这一方面的消息还是特别重视的，时不时就会安排人去打探一下消息。 只可惜反馈回来的并非是啥好消息，这样一来，在鄂省这里，真只能像余文钢之前所谋划的那样，采取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了。 “他还是对UT抱有幻想。” 余文钢接了这么一句，很直接地点明了问题的本质所在。 幻想二字，确实可以很贴切地用来形容UT和华为之间现在的竞争状况。 自打华为的新品发布之后，UT在小灵通项目上呈现了全线溃败之势，别说相当一部分已跟UT达成了合作意向的地市纷纷反水了，就连率先开通了试验局的余杭，在前来江陵考察过后，也在逼UT尽快跟华为达成专利授权许可，否则的话就会改换华为的系统。 可问题是UT有可能跟华为达成核心专利的授权许可吗？ 不是没可能，但绝对会拖到猴年马月去。 因形势所逼，UT自然是想尽了各种办法来跟华为联系，要求谈专利授权许可的事，甚至还为此开出了极为可观的价码，可华为的答复是，专利还在申请审批之中，暂时没法答应。 这绝对是借口。 如果真是专利审批结果的问题，那中兴为啥又能拿到授权许可，开始在他们的试验局进行更新调试？ “中兴跟华为已经达成了战略合作协议，算得上是友商了，那当然可以拿到我们的技术资料。” 这是华为的答复。 “UT也希望能成为华为的友商。” “那得看你们有没有我们感兴趣的东西了。” 借口有的是。 这绝对是不把肉吃完不丢锅的节奏。 在运营商的通信系统建设这一块，是很有规律的，比如说鄂省这边，一旦有地市成为华为的客户，那其它地市基本上都会上华为的系统，尽量保持全省一致，目的是为了设备的统一管理和维护，以免出现互联互通的故障隐患。 这基本上是省公司的指示。 也就是说，某个省一旦有地市成为华为的客户，那这一地市一定是得到了省公司的许可，这也就意味着只要不出别的意外，这个省所有的单都属于华为了。 因此，华为只需拖一拖，当所有目标省市都有了试点以后，那时就算再以高价给UT提供专利授权，那也已经是黄花菜都凉了。 第一期建设没赶上，还能指望赶上第二期第三期的扩容？ 想都别想。 前世的华为之所以在小灵通项目上颗粒无收，就是这一原因。 因此，华为只需稍稍拖一拖，就绝对能把UT给拖死，毕竟UT是新创公司，主营项目就是小灵通业务。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袁宏韦也还在用拖字计，指望UT能翻盘？ 这一定是魔怔了吧！ 是不是不来点狠的，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余文钢皱起了眉头。 不到万不得已，他真不想做那么绝。 正文 第803章 他来了他来了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这些天，吴鹰愁得连白头发都多了不少，再这样下去的话，他觉得自己会从吴大叔变成吴大爷。 可是愁又能咋样？能解决基本的问题吗？ 在过去的两周里，坏消息在接二连三地由全国各地向UT本部传来。 “**省今天组团去江陵了，去考察华为的系统。” “**市的*总原本对我们很热情的，可是去了一趟江陵之后，现在连我们的电话都不接了。” “**市这边，给我们下最后通牒了，说要是我们不能在一个月解决性能差距的问题，就不跟我们合作了。” …… 类似的消息实在是太多太多，多得已经让整个公司都人心惶惶了。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恐怖的是消息传出去之后，才在纳斯达克上市一个多月，原本一直在增长中的股票开始大跌，短短的一个多星期之内，快跌回发行价了。 股价暴跌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从表面上来看，一时的暴跌暂时不会影响UT的正常运作，因为那只是数字上的价值，并不影响UT的现金流。 可事实上，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对于上市公司及其股东来说，公司上市是有一个标准的获利流程的。 一开始是风险投资商们物色大有发展潜力的新公司，投入原始的运作资金，快速运作出漂亮的经营数据，并适度包装之后，选择合适的股市上市。 上市之后，一旦股价飚速，就是上市公司极其股东在一个较高的价位有计划地抛售股票来进行变现，来供上市公司获取更多运作资金，以及让股东获取丰厚回报。 按理说，UT在上市的第三天股价的涨幅就高达278%，之后也还一直在涨，在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足够股东们抛售一定量的股票来套现，可问题是…… UT的高光时刻应该是啥时候？ 当然是在国内小灵通市场上大获全胜的时刻。 因为这原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因此除了上市发行的那部分股份以外，几乎所有股东都暂时没有抛售股票，而是捂盘等待高光时刻的到来，以获得更高的回报。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中途竟然杀出了华为这匹大黑马，一下就让UT的高光时刻变成了泡影。 问题真的严重了。 一旦UT的股价不能再次拉升，而是跌破发行价，甚至跌到被逼退市的话，那股东们的损失就海去了。 受影响的可不只是股东们，还包括公司本身。 在正常情况下，上市公司的股权用法是有很多种的，比如可以用来做并购、做股权激励、做抵押担保等，无论怎么用，都是股价越高越好用。 股价越高，并购时候付出的成本就越低，股权激励付出的成本也越低，抵押担保的金额会越高，等等等等。 尽管股价的暴跌并不影响公司现有的资金数量，可一旦跌到一定程度，就会严重影响到公司的资本运作能力，一旦公司资金紧缺，想再通过股权来运作资金就很难很难了，一旦公司的资金链断裂，那就真的是死路一条。 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压力全都压到了吴鹰这个经营者头上，来自股东们的压力，来自市场的压力，来自公司未来运作的压力…… 几乎把吴鹰压得喘不过气来，也压得他华发早生。 可是面对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已经来自华为的一次又一次的专利授权合作拒绝，他又能有什么招？ 想来想去，他觉得最后的希望只有一个，那就是前往江陵，再见余文钢一面。 于是他来了。 在提前得到了余文钢许可的情况下，他只身抵达了江陵，出现在了余文钢的办公室里。 “小余兄弟，你再不对我网开一面，我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一见面，吴鹰就很光棍地卖起了惨，跟余文钢诉说起了UT现在面临的困境。 “走投无路了不正好吗？来我这里啊，这原本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余文钢却是回了这么一句。 这可是把吴鹰噎得牙疼。 UT的其他人来跟华为谈合作时，华为的人还能收起自己的獠牙虚与委蛇，而他到了余文钢这里，面对的却是直接扎心的狠刀子。 要不要这么红果果？ 无奈之下，他只能苦笑道：“兄弟，你好歹也给我一个体面下台的机会呗。” “怎么个体面法？让华为跟你们打配合，帮你们放假消息，说华为已经跟你们正在谈授权合作的事，UT还有起死回生的机会，暂时帮你们把股价给拉起来？” 余文钢却反问了这么一句。 吴鹰忍不住脸一红，若不是被一脸大胡子所遮挡，他的羞愧之意就很难藏得住了。 是的，在来之前，他其实想过很多很多，其中就包括体面下台的解决办法。 如果UT实在是顶不住的话，第一个遭殃的必定是他。 对于一家上市公司而言，CEO工作的核心要点其实已经变味了，并不是把市场做大，而是想方设法帮助股东的财富增值。 因此对于上市公司来说，股价高低基本就是CEO最重要的KPI，能把股价搞上去，CEO就是称职的，就会有大笔的奖金拿；股价如果跌跌不休，CEO就要准备卷铺盖走人了。 所以，如果他再不想办法把UT的股价给拉起来，那他就真得卷铺盖走人了。 可是走人也有体面和不体面两种，一是直接被灰溜溜地给撵走，二是来一招回光返照，然后再体面地辞职走人。 而唯一能让他保留体面的方法，就是华为这边打配合，通过放模棱两可消息的方式，暂时把UT的股价给拉起来。 余文钢却回道：“吴兄，放弃吧，趁你现在受资本的荼毒还不深，不要养成这种割韭菜的习惯。” 吴鹰的脸又是一红。 这一下，他的羞愧之意连他的满脸大胡子都遮挡不住了。 是的，临时拉升股价的目的，其实就是给股东们一个抛售手中股票的机会，而接盘的则是那些被虚假消息所误导的普通股民或其它投资机构。 割韭菜！ 这一比喻实在是太形象了一点！ 吴鹰原本以为，反正UT是在美国上市，就算割韭菜，割的也是老美们的韭菜，对华为和国人没多大影响，余文钢理应不会反对。 可他没想到，余文钢虑事的角度并非谁赚谁赔的问题，而是品行本质上的问题。 这让他老脸往哪里搁？ 正文 第804章 一声叹息 搞企业经营到底要不要德？ 这其实是吴鹰一直在思考的一个问题。 在这一点上，其实中国有一句俗话，叫“小赢靠智，大赢靠德”，意思是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耍点小聪明和心机可以获得小的成功，可以实现短期的利益和目标，可是想做大事，单靠小聪明是不行的，时间长了别人就可以识破你的所做所为，所以成大事者，除了小聪明，还要有好的德行，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和目标。 可这一点传统在近些年逐渐被颠覆了，自改革开放以来，很多人在过于解读黑猫白猫理论的影响之下，在经营上开始不择手段，以求快速获得成功。 吴鹰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也是受了影响的，现在的他只能保证在为人上讲德，在公司经营上则有些不择手段了。 比如说这一次，他之所以来见余文钢，来求一个体面下台的机会，其目的其实是为了帮股东还有自己抛售一部分股份来套利，以免遭受无法估量的损失，至于谁来接这个倒霉的盘，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那点小心思被余文钢一眼就看穿了不说，还直接被揭了开来，这让他面子上很是挂不住。 “吴兄，记住一点，如果来我这边的话，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先把一个德字摆在首位，只有那样你才能做得长久。” 正当吴鹰尴尬时，余文钢却又开口了，把他说得更是羞愧难当。 他的那点小心思竟然又被余文钢一语中的！ 而且，余文钢似乎非常笃定，他一定有离开UT转投理想的想法！ 要不要这么自信？ 其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这次来江陵，真正的目的并非一个，除了试探专利授权机会之外，还有另一个想法，那就是来摸理想这边的底，为自己寻求退路。 原因很简单，若是UT现有的困境无法解决，那他下台就成了必然的事，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为自己寻求退路。 而他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理想以及余文钢所给他许诺的位置，对他来说是有极大诱惑力的。 只是余文钢这么一说，他面子上就有点挂不住了，尬笑着问道：“余总，你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来你这边？” “来，我来跟你谈谈理想。” 余文钢却是回了这么一句，然后去自己的办公桌上取来了笔记本电脑，把一份文档打开在了吴鹰的面前。 《理想集团未来十年发展规划》。 是这份文档标题。 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一份秘不外宣的绝密文档，可余文钢就这么打开在了他的面前，这让吴鹰不得不惊讶地问道：“你就不怕我看了后外泄你的商业机密？” “第一，在公司经营上，我玩的是明谋，不搞见不得人的小手段，因此就算外泄也没啥好担心的。 “第二，如果吴兄的为人连保密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就证明我看错人了，靠一份文档就能识别一个人，也没啥好可惜的。” 余文钢却是回了他这么两句。 这让吴鹰又是老脸一红，只能尬笑着认真看起了文档来。 文档很长，也很细，但条理却极其清晰，因此吴鹰很快就看入迷了，然后越看越激动。 从形式上看，这份文档跟他所熟悉的商业计划书很相似，从集团下面两家主要公司的商业模式，到行业分析和竞争分析，再到发展战略和市场预测等内容一应俱全，唯一缺少的部分就是引资和上市融资。 这份规划书的内容是否合理？ 在这一方面，吴鹰绝对是行家里手，他细细一琢磨，他就发现，但凡他所看过的内容，基本上没有天马行空的凭空想象，而是切实可行的计划和合理推测，让他很难挑出任何大毛病来。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通过这份规划书，他能看到一个巨无霸的崛起之路。 一个比原来的UT甚至是现在的华为还要大得多的崛起之路。 在方案里，理想信息是未来中国电子商务领域的巨无霸，堪比甚至超过亚马逊的存在，理想文化则是国内文化娱乐领域巨无霸的存在。 这样的存在，也不是凭空想象的，而是建立在逐步发展的基础上，具体的发展之路，在方案里也写得非常清楚，第一年实现什么目标，第二年、第三年……在方案里都规划得非常清楚。 真的太棒了！ 吴鹰越看越激动。 他忍不住想，若是真能来这里，陪着它一起成长、崛起，那还管什么UT的死活？ 他真的心动了。 当然，做人得矜持，哪怕他看完之后再心动，也还是没有立即显露出来，而是笑着说道：“余总，看了这份规划书之后，我真有照搬过去再创办一家公司的冲动啊。” 一句玩笑话从他嘴里冒了出来，以此来肯定这份规划书的质量。 余文钢却笑道：“那我再给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看你有没有本事把它给复制出来。” 吴鹰又是老脸一红。 他再次被噎住了，被扎心了。 不用余文钢解释，他其实就知道，哪怕他按照这份方案去创办一家新公司，去拉投资来跟理想同场竞争，最终的结果也只能像UT一样，面临失败的结局。 原因在哪里？ 在于技术和专利。 就以理想为例，理想的根本就在于已经申请了专利的校园卡系统，以及连马老师的阿里都绕不开，商业银行也心动的电子支付安全认证机制，这导致就算有模仿者，也很难复制现在的理想信息的崛起之路。 理想文化那边同样也是如此，彩铃业务就是它崛起的基础，同样也没有谁能绕过这一专利来成功复制。 更何况现在的理想信息和理想文化都已经有了良好的开端，已经走在崛起之路上了，这让后来者如何来赶超？ “唉，跟你一比，我真是失败啊！” 吴鹰忍不住一声叹息。 他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在小灵通项目的竞争上，他彻底败给了余文钢所率领的华为团队，而现在余文钢说再给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他却连开始的勇气都没有。 同样是搞技术出身的，我还白活了几十年，为啥却不如一个小自己差不多二十来岁的小年轻？ 这让吴鹰确实很失落。 正是应了那句话：人比人，气死人。 “那就来谈谈条件吧。” 余文钢却回了他这么一句。 正文 第805章 投名状 谈条件！ 余文钢就是这么直接，根本就不问他愿不愿意来。 可问题是吴鹰有说不的勇气吗？ 当然没有。 如果连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都不懂，非要死守面子的话，那他这几十年就真是白活了。 “条件就不用谈了，余总看着给就好了，我要是真离开了UT的话，一定来你这边。” 他很光棍地来了这么一句。 既是表态，又给自己留了些许的余地，至于条件方面的，等离开UT了再谈也不迟。 “吴兄，别熬了，再熬下去你真是连一丝体面都没有了。 “至于我这边，你如果愿意来的话，我直接给你理想集团百分之十的期权，若是你能在理想呆满五年，这期权直接变成股份。 “至于待遇的话，你自己给自己定吧，反正等你来了之后，整个待遇体系都交给你来负责。” 余文钢却是又来了这么几句。 吴鹰一下就听傻眼了。 理想集团百分之十的期权及股份机会？ 他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要知道，单是理想信息10%的股份，余文钢就曾向孙正义开过四亿美金的价码，后来甚至连机会都不给了。 还有，任总那边所拥有的理想集团的10%的股份，是拿同等华为股份来换的。 而现在，只要他来理想，余文钢却立即送上同等的期权及五年后的股份机会，这是不是太大手笔了一点？ 这算是万金买马吗？ 真有这样的待遇，那…… 其实吴鹰不得不承认，他之所以还在纠结，没有立即答应余文钢，其实主要的原因是还在心疼自己在UT的那点股份，若是UT真倒了，他就一文不名了，因此他还在想着如何来变现一点点，这需要时间去处理。 “那行，给我一点时间去处理UT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立即过来报到。” 他立即就表态道。 有了这么好的条件，他还有啥好犹豫的？ “行，我给你时间，不过现在还有件事需要你帮个忙。” 余文钢又接了这么一句。 吴鹰疑惑地问道：“请讲。” “我想把江陵电信的袁宏韦给整下来，麻烦你递把刀子来当入伙的投名状吧。” 随着余文钢的这一句，吴鹰一下就傻眼了。 入伙的敲门砖？ 怎么感觉像混江湖似的？ 还有，刚才不还再说要讲德性，现在转眼就要开始整人了？ “这……” 他支支吾吾地回道。 把袁宏韦整下台的刀子？ 如果他真要递的话，肯定是有的，关于UT和袁宏韦这边私下达成的协议，他其实都是清楚并默许的，因此这把刀子确实存在，只是这么做合适吗？ 这可真是为难吴鹰了。 尽管那是上不了台面的协议，可转身就把人给出卖了，似乎也并不是一种优良的品质，这跟他的行事风格也不相符。 “你不用担心，不会暴露你的，我另外有捅刀子的人，你只要把刀子递给我的。” 余文钢又加了这么一句。 可吴鹰却是沉默不语。 不是他不想答应，而是这实在是有违他做人的原则，所以他还在纠结。 一边是未来，一边是德行，真的很难取舍。 “你是不是觉得这么做有点不道德？” 余文钢又追问了一句。 这样给了吴鹰很强的压迫感，但他却可以顺水推舟道：“有点。” “吴兄，你错了，其实你们跟袁宏韦之间那种上不了台面的交易，已经是违法的事了。 “法律是什么？ “法律是道德的底线。 “连法律都违背了，你现在却来跟我说不道德，这样是不是太虚伪了一点？” 余文钢立即又来了一长串。 压迫感十足。 压得吴鹰有点喘不过气来，不得不分辩道：“我知道这样是违法的，可现在目前这样的营商环境，有哪家公司敢保证不干一点打法律擦边球的事？” “不，最起码有一家公司不会这样，那就是理想，你给我记住，你来了这边以后，啥大胆的决定都可以做，但有一点，严重违法和不道德的决定绝不能做，一旦做了，很可能就是你离开理想的日子。” 余文钢却又来了这么一句。 吴鹰：“……” 他开始怀疑，余文钢并非是一个成功的创业者，而是一个道德圣人。 现在开公司的，有几家是绝对遵纪守法的？就算那些原本遵纪守法的，也被大环境给逼得慢慢去打擦边球好吧！ 对此，他很是有点不理解。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目前的理想确实有遵纪守法的资本，因为它的起步很好，竞争力也非常强，属于在同行里暂时没对手的那种，因此确实没必要不择手段去开路。 这对他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干净的经营者。 可问题是，如果这投名状不投，他能获得这一机会吗？ 或许余文钢是对的。 揭露不法行为并非不道德，而是迷途知返的优良表现。 他开始给自己寻找理由。 这理由一来，他就艰难地开口了：“需要我怎么做？” 余文钢回道：“我有一记者朋友，我把他约过来，你把你知道的告诉他就好了，等过几天，你处理完UT那边的首尾之后，他就会以匿名人士透露的方式将事情给揭示出来，然后接下来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吴鹰倒吸了一口凉气。 竟然还准备登报纸！ 这是准备把袁宏韦往死里整的节奏！ 这老板可不是一般的狠啊！ 这样的狠，让他都稍稍有些心里发毛，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余文钢虑事也还是相当周密的，为了不连累他，还懂得把事情押后一阵子，等把他洗白了再发。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既然他都已经准备离开UT转投新主，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好吧。” 他终于痛快地答应了。 其实一旦考虑清楚了，吴鹰还算是一个很果断的人，知道在关键时刻如何去做取舍。 投名状就这么递了出来。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完全处于被动应对状态，在余文钢的安排之下，他跟一位叫龙一成的记者朋友见了一面，把他所知的一些情况透露了出去，然后又快速离开了江陵。 改弦易张，他该回去递辞呈了。 正文 第806章 躺赢的开始 吴鹰要来了！ 这对余文钢来说，绝对是一件比收获一大笔投资还值得庆幸的事。 为啥这么说？ 因为吴鹰的到来，可以彻底把他从理想的繁琐事务中给解脱出来。 一家公司的经营其实不是那么简单的，除了具备核心竞争力及良好的商业模式以外，跟方方面面的人搞好关系打好交代其实是更为重要的事。 尤其是对于一家即将做大的公司来说，所面临的关系肯定会错综复杂，而且接触的人物层次会越来越高，如果没有一位八面玲珑的来独挡一面的话，很有可能经常性地被人下绊子。 而在这一方面，不管是陈博还是俞一尘，因为起点太低、经验不足的缘故，都是有所欠缺的，因此很可能在关键时刻还得余文钢自己去折腾。 现在好了，吴鹰一来的话，余文钢自己就彻底解放了，他相信有吴鹰在，理想这边他都可以彻底撒手不管了。 这样一位几乎可以完全替代他的大将，绝不是拿钱就可以随随便便给换来的，因此他一口气就开出了一个让吴鹰无法拒绝的条件。 还是那句话，凡是拿钱可以做到的，那都不算事，更何况现在许诺出去的还不是立即就能兑现的股权？ 如果吴鹰真能做到让他对理想撒手不管，这绝对是一笔划算的交易。 这么好的交易，必须得跟老任分享一下。 他立即又冒出了跟老任喝上一杯的念头。 吴鹰还没来，他的心已经开始飞了。 “这对理想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对华为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只不过……你这条件开得是不是太大方了一点？” 在听了余文钢的消息之后，老任倒是给了一句比较中肯的评价。 当然，他内心肯定还是有些肉疼的，毕竟他在理想的股份可是拿华为股份换来的。 “要是吴鹰来华为，要求你给同样的条件，你会不会给？” 余文钢反问了一句。 稍稍沉默了一会之后，老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能也会。” 其实老任也知道，对于理想这样一家初创型公司来说，确实需要一位吴鹰这样的人来主持大局，甚至于说，他觉得吴鹰比余文钢自己都更适合来打理理想集团。 为啥这么说？ 能力，资历，关系，人脉，这是一位成功企业经营者必须具备的条件。 在他看来，跟吴鹰相比，余文钢只在能力上占优，其它方面都没得比。 吴鹰是什么人物？ 一位既在国际上都有人脉，又在国内有着深厚关系的能人，凭一己之力创办斯达康，又跟UT合并拉来投资，成功把小灵通引入国内，并且将公司在纳斯达克上市的牛人。 这样的牛人，别说来理想做总裁，就算立即到华为来接他的班都是合格的。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 “那你是不是可以认真考虑来华为接我的班了？” 这才是老任觉得这笔交易最为划算的地方。 一旦余文钢从理想的繁琐事务中彻底解脱出来，不就有时间来打理华为的事了？他稍稍花点时间来培养一下，帮余文钢积累一下资历、人脉和关系，不就是一位比吴鹰更合适的接班人？ “你想得美。” 余文钢却是立即回了他这么一句。 是的，老任想得太美了，所以这一愿望只能存在于梦想之中。 他为啥要解脱自己？ 绝不是为了从一个泥潭中跳出来之后，又扑入另一个更大的沼泽之中，而是为了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什么梦想？ 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得手抽筋的闲人。 准确地说，去当一名合格的万恶的资本家。 尽管余文钢曾不止一次装过愤青，去跟人诉说资本家的万恶，可是在他的内心里，其实这是一个真香的概念。 甚至连《资本论》中都提过，无产阶级要想摆脱被剥削的命运，方法出了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以外，最为有效的方法只剩下一个，那就是让自己成为资本家。 联合全世界的无产阶级这一点余文钢是做不到的，所以他只能选择自己成为资本家。 哪有资本家拼死拼活去榨取自己的劳动成果的？ 躺赢才是王道啊！ “那你打算干啥？” 老任有点不满地嘟囔道。 最近一段时间，他发现了一个新的特点，那就是随着小灵通项目和彩铃项目都逐渐步入轨道，余文钢似乎开始变懒了，销售那边的事不管不顾不说，连研发方面也很少亲自参与了，不管是于厚林那边还是何婷波那边，都只干发号施令的事。 这样真是严重的浪费。 “干啥？当然是躺着等着数钱啊，然后等钱到手了，再去抓几个像你跟吴鹰这样的，来榨取你们的剩余价值，帮我赚更多的钱。” 余文钢却是懒洋洋地说了一句大实话。 在他看来，老任这个华为的老板其实是当得很不合格的，不合格的地方就在于喜欢啥事都亲力亲为，不过每个人的行事风格都不一样，他也就由得他去了。 自己发号施令，让他们去拼死拼活，这样不香吗？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嫌有点不够，还想再抓几个牛人到自己手里来，接受万恶资本家的盘剥。 确实该做这方面的打算了。 从表面上看，现在的余文钢身价都还只是数字，真实的他其实并不算太富有，可他知道，理想这边钱多得花不完的时代即将到来。 理想文化这边就不必说了，随着彩铃业务的在各地上线，就会产生源源不断的大笔收入，这些收入除了养活自己之外，还会有大量的盈余。 毕竟是独家享有盈利前景极大的一大新兴业务市场。 可这还不是最可观的。 可观的还是在理想信息这边。 随着校园卡系统和校内电子商务的推开，理想信息的电子支付业务也将上规模，届时，将会有海量的现金流进入理想的账户，就好比说前世的支付宝那样。 尽管那些钱并不完全是理想的，而是大部分是广大用户和商家交易的保证金，可这笔保证金只会越来越多，在这种情况下，余文钢不想方设法去利用起来岂不是严重浪费？ 那下一个被盘剥的对象是谁？ 盛大陈？ 还是鹅厂马？ …… 无数个熟悉的名字从余文钢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躺赢的日子将真正开始了。 正文 第807章 新官上任 吴鹰真的请辞了，辞得非常干脆。 一回到京城，他就以无力扭转目前的困境，他需要为此负领导责任为由，想UT董事会提出请辞。 作为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及CEO，并且UT又是纳斯达克上市公司，因影响太过于巨大，他的请辞原本是没那么快获得批准的，但他在提出了一个附带条件后，他的请辞获批了。 他的条件是，让出自己在UT公司的全部原始股份，作为对公司及所有股东的损失补偿。 公司创始人及CEO辞职，这对UT的影响绝对很大，可他的那些股份目前也还是价值不菲的，勉强够补偿股东们的损失，而且在吴鹰自认为都回天无力的情况下，董事们也想换个人来试试看有没有扭转乾坤的可能。 于是吴鹰自由了。 自由之后，他就以出去旅游散心为由，短暂地从他原有的圈子里消失了。 当然，旅游是借口，真正的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江陵这边向余文钢报到，来履行他新的职务。 新创公司和非上市公司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人士变动可以悄悄地来，因此哪怕是最近逐渐声名鹊起的理想集团已经换总裁了，外界基本上也还是无人知晓。 因为理想内部下达了封口令。 之所以下封口令，当然是为了给吴鹰一点消除影响的时间。 尽管理想跟UT并没直接的竞争关系，可毕竟华为小灵通项目是理想的老板余文钢所主持的，若是被人得知，吴鹰一离开UT，立即就投入了竞争对手关联公司的怀抱，影响还是有点大。 封它个一两个月也就合情合理了。 对于吴鹰来说，他当然是巴不得如此，因为他也需要一些时间来熟悉理想，来做一些准备工作，来为理想的腾飞推波助澜。 只有真正切入之后，他才真正领略到理想下面两家公司的局布得有多巧妙。 就以理想文化为例。 他发现，到目前为止，理想文化其实总共都还只有一百来号人，其中大部分还是江大兼职的学生，正式的员工还不到四十人。 可就是这几十来号人，在加上研发中心的技术支持，就把它的两大块业务给支撑起来了，一块是彩铃业务内容支撑平台，一块是音乐门户加音乐播放器。 让他大为惊讶的是，到目前为止，理想文化似乎除了发工资，花钱购买音乐版权之外，基本上还没在其它方面花过钱，比如说市场推广之类的。 而且似乎在短期内都没有在这方面花钱的打算。 走合作之路，靠运营商来带动彩铃业务内容支撑平台，再由彩铃业务内容支撑平台来推广音乐门户和音乐播放器…… 这样的布局实在是太过于巧妙，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不怎么花钱就能有大笔收入进账的互联网公司。 别家不都是先烧钱来营造市场吗？ 理想信息那边同样也是如此。 靠校园卡系统来打开高校市场，同步推校内电子商务，形成规模后再大规模搞电子商务和电子支付…… 最为巧妙的是，所有事都是采用跟学校合作的模式，让点小利给学校，然后把自己这边的人工成本都给省了…… 这算盘打得不是一般的精！ 他这才真正意识到，在商业布局方面，自己跟余文钢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当然，他也有自身的价值，而且这些价值立即就能应用到理想上面来的，比如说他的人脉，比如说他管理大型公司的经验…… 在摸清楚情况之后，他开始大刀阔斧地动了。 先动的是整个公司的制度。 在此之前，理想集团的公司制度是由邹曼妮组织人手弄起来的，后来又在华为相关培训人员的指导下进行过完善，可是在吴鹰看来，这些制度还存在着较大的完善和规范空间。 整个公司的人事体系、财务体系、薪酬体系等都得进一步调整，公司的文化、发展理念等也得明确和完善，这样才能真正做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腾飞，向着巨头的方向发展。 让他颇感欣慰的是，现在的理想人际关系实在是简单，他虽然是初来乍到，可不管是陈博、俞一尘、邹曼妮、汪玉等高层，还是下面的中层及普通员工，都对他的安排只有服从，没有排斥。 最爽的是余文钢那位大老板和任总那位二老板，都是典型的甩手掌柜，除了过问一下大方向以外，很少对他的决定指手画脚。 这样做事真特么太爽了。 远比在UT做事爽多了！ 吴鹰的干劲很快就来了，他决定不遗余力地把自己的作用全部给发挥出来。 他所能起的作用其实还是蛮大的。 比如说在人才方面，因为陈博、俞一尘、邹曼妮等人的起点并不高，因此在真正的人才招揽方面，理想集团一直都是有所欠缺的，这样并不利于理想两家公司接下来的爆发。 现在好了，他来了，问题就解决了。 缺优秀的营销人才？ 悄悄从UT挖几个过来就好了，反正他一走，UT那边人心也已经散了，人人思动，他悄悄拉几个既有能耐又踏实做事的人过来一点都不成问题。 甚至于有必要的话，整个互联网领域的优秀人才他都可以尝试去挖一挖。 在这一方面，他的人脉可远不是理想原来那些中高层所能比的。 制度的问题解决，高端人才的问题解决，接下来就该搞大动作了。 理想文化这边可以暂时不动，毕竟运营商那边彩铃业务的大范围建设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可以先等彩铃业务起来之后，再考虑大规模推广音乐门户网站和音乐播放器的事。 要动的是理想信息这边。 江大的样板模式已经成熟了，在江陵本地的推广也已经有了一定的进展，已经有多家学校在跟理想信息合作，来将江大模式给复制过去…… 可就算是这样，吴鹰也还是觉得这样有点慢，必须得想办法把这一模式快速往全国推才行。 这必须得搞大动作。 搞大动作的思路其实是现成的，早在他来之前，老板余文钢就亲自为理想信息指导过一个堪称完美的营销方案，只是因为陈博能力受限再加上人手不足，才迟迟没有推动起来。 现在他来了。 推动这一大计划的时刻也就到了。 正文 第808章 将神棍进行到底 很多事情只要开头做好了，收获就成了水到渠成的必然。 这一点体现在很多跟余文钢有关的事上。 就好比说彩铃业务。 系统设计得好，支撑内容到位，有现成的试验局可考察，粤省移动的合作，再加上京城的发布会……这一系列因素串到了一起，就必然造成了彩铃业务的大受欢迎。 这就导致了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华为和理想文化都接单接到手软，无数个运营商的合作请求过来之后，两家公司的人都开始为此忙得焦头烂额。 再比如说理想信息的校园卡系统和校内电子商务。 功能无比强大的系统，低廉得不可思议的建设费用，江大的经典应用，再加上前段时间鄂省媒体对此的大肆宣传，就造成了理想信息还没启动宣传攻势，江陵这边的高校就纷纷发出了合作请求的火爆场面。 至于小灵通项目就更是不用说了。 无比巨大的技术领先优势，再加上和中兴所达成的地盘瓜分协议，导致华为在属于自己的地盘里有了摧枯拉朽般的收割阵势，开始大量收获订单。 收获的季节自然也是忙碌的季节，不管是华为还是理想，所有人都围绕这些项目忙碌了起来。 唯有甩手掌柜余文钢过得相当悠闲。 老任很难容忍他这么悠闲下去，于是又给他找了一件原本就在计划之中的事，那就是CDMA研发团队的整体搬迁。 搬来江陵。 数百人的研发团队，再加上家属安置等因素，远距离搬迁自然是有些困难的，但老任还是克服一切困难和阻力，成功地把大部分人都给动员了过来，开始进行安置。 “CDMA研发团队的队伍我是给你拉过来了，你看怎么安排吧？” 尽管人员极其家属都还在陆续安置当中，可老任还是迫不及待地往余文钢肩上压起了胆子。 为了让余文钢意识到他在此事上将责无旁贷，他又说道：“对了，李一南已经提出辞职了，想要变现在华为所有的股份去自主创业，我答应了他。” 这就是整体搬迁的代价。 感觉大权旁落，自己彻底被冷落的李一南终于心灰意冷，比前世还要更早上几个月提出辞职了，准备去开创自己的事业，向世人证明他还是那个了不起的天才。 因此，华为的CDMA研发团队现在正处于群龙无首的局面。 “哦，等所有人都到齐了，也都安置好了，你把他们组织起来开个会，我去亮个相吧。” 正坐在电脑桌前忙碌的余文钢头也不抬地回道。 似乎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老任有点弄不明白，这小子最近到底在瞎折腾什么。 余文钢最近在折腾什么？ 其实就是在忙接收CDMA研发团队的事。 哪怕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当万恶资本家了，可必要的收尾工作也还是要做的，毕竟华为的CDMA研发团队是他主动要过来的，不把这一团队的未来研发方向给安排好，老任这边他绝对交不了差。 这其实又是在炒剩饭。 当初接华为小灵通项目研发任务的担子时，类似的事情他就曾经干过，那就是在研发团队成立之前，先把项目的整体架构方案给设计好。 现在他又在干同样的事，只不过盯准的是明年将启动的联通CDMA网络建设。 之所以说是在炒剩饭，除了干的是类似的事情之外，还有另一层意思。 在前世，他其实是没有亲自参与过小灵通项目的技术研发的，因为等他工作时，小灵通已经开始过气了，已经没有了新的市场。 可是在CDMA项目上则是有些不一样。 在国内的2G时代，一开始，不管是移动（原电信移动业务）还是联通，采用的都是GSM技术，可是在中国加入WTO时，根据中美双方的谈判结果，国家不得不决定引进美国主导的CDMA 技术，并交由联通来负责CDMA网络的建设运营。 于是自2001年起，联通开始被逼建设CDMA网络，从一开始的CDMAIS-95，也就是华为为电信准备的技术，再到也称为CDMA2000 1X，然后到后来的3G技术CDMA2000 1X EV- DO，前后一共经历了十几年的过程。 这一过程正好就被余文钢给赶上了，他开始当码农时，所接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做CDMA2000 1X的研发。 因此，对于这一技术，他是熟得不能再熟了，比小灵通技术还要熟得多，夸张一点说，给他几年时间，他一个人带着江大的一帮学生，也能把整个技术弄出来个七七八八。 当然，这一世的他是不可能再辛辛苦苦去当码农的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因为现在有了现成的研发团队，他需要做的，就是把团队未来的研发方向清晰地定出来。 因为是炒剩饭，因此这事对他来说根本就没难度，哪怕老任让他现在去接收那帮研发团队，他也能轻松把这帮人给安排下来。 只是这一安排该怎么跟老任及整个团队的人解释呢？ 要知道，中国的“入世”谈判工作目前还在进行之中，而且其中最为关键的中美谈判，一直要到明年的六月份才能达成全面共识，若是他现在就跟老任说：“明年联通将启动CDMA网络建设，现在的东西别丢，继续完善吧。” 那他神棍的身份绝对会被坐实。 不出他所料，哪怕他已经答应收人了，老任也还是穷追不舍地问道：“你打算安排这帮人干啥？现在人都已经过来了，你总得跟我交个底了吧？” 余文钢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实在的，他其实也觉得自己对老任有些过分了，仗着老任在他面前脾气好，各种打击老任不说，还在很多事情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比如说要CDMA研发团队这事，当时在要人时，老任就问过他对这帮人有啥安排，他却是以重要任务为由给轻松大发了，根本就没透露半点具体的消息。 因为实在是没法解释。 他总不能跟老任说：恭喜，无心插柳柳成荫，只要华为的CDMA_IS95项目研发成果别丢，明年就能收获大惊喜。 那样的话，怎么能显示出他的重要性？ 其实要当好一个万恶的资本家，让老任、吴鹰都服服帖帖地为他卖命，有一点是很重要的，那就是扮演好指挥家的角色，有着无可替代的未卜先知的能力，做对每一个重要决策。 所以，神棍的角色他还得继续扮演下去，而且一当就起码还有近二十年。 “想知道？等开会时再说。” 他立即又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还是仗着老任好欺负。 正文 第809章 余神驾到 华为的CDMA研发团队来江陵了。 这原本是一支将被解散的队伍。 这支队伍在当初成立时，是为了电信上新的移动业务准备的，只是谁也没想到，华为竟然真的在一开始就押错注了，电信最终要上的竟然是小灵通项目。 押错注的结果，自然是让整支团队都贴上失败者的标签，然后接受被解散的命运，一个个地往被人嫌弃的岗位上塞，去拾人牙慧，做点不那么重要的工作。 对于这一点，其实整个团队的人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是大家都没想到，突然来了一纸调令，让大家全部迁往江陵。 来江陵好不好？ 如果有得选的话，大家自然是不愿意来的，因为谁也不想离开一个已经呆习惯了的地方。 可大家有得选吗？ 如果不来江陵，那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递交辞职报告书。 在这个年代，去哪找比华为待遇更好的工作？就算有，那也得有人要他们才行啊！要知道，他们可是失败者，干的可是在国内没了市场的CDMA_IS95的研发工作，这一经验根本就没几家大公司能看得上。 于是，看在江陵即将成为华为第二基地，机遇多多的份上，基本上大家都来了，除了个别跟着李一南辞职了的人之外。 来了会安排他们做什么？ 现在，这帮人各项目组的领导们就坐在一个大大的会议事里，等待着神的旨意。 这位神，指的就是余文钢。 别看余文钢还从没在华为本部正式露过面，可是在公司内部，他确实已经被封神了，取代了已经离职的李一南。 李神，是公司内网上大家曾经对李一南的称呼。 现在换成余神了，那个以一己之力救华为于水火之中的年轻男人。 余文钢想不被华为的年轻员工们神化都很难，因为在最近这一阶段，华为大部分新的订单，不管是关于小灵通项目的，还是关于彩铃项目的，都是出自他之手。 现在，余神来了，在任总的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真是年轻得不像话啊！ 也帅得不像话啊！ 大家立即向他投去了炙热的目光。 因为是一支新组建的研发团队，因此这一团队的成员普遍年龄都不算大，以年轻人居多，因此，对于同样年轻，但却已经被神化了的余文钢，崇拜他的人还是挺多的。 这样的表现，已跟余文钢之前接收小灵通项目团队时大不相同。 这样的不同，也导致了一个结果，那就是余文钢用不着来玩新官上任三把火那一套了。 “大家好，我是余文钢，初次见面，请大家多多关照。” 余文钢就这样轻松地开始了他的开场白。 带着一丝自我调侃的语气。 “大家可能非常好奇，当你们大老远地来到江陵之后，我会安排你们做什么，下面，我就来给大家揭晓这一答案。” 还是如同他以往的风格：简单、直接。 也因此立即抓住了大家的眼球。 包括老任，也在等着他揭晓答案。 “在揭晓答案之前，我想先跟大家聊聊通信技术未来的发展，比如说现在正讨论得沸沸扬扬的3G技术……” 谁知余文钢却是话锋一转，扯起了似乎跟答案无关的话题。 不过这倒是一个大家同样感兴趣的话题。 早在1998年，国际电信联盟开始公开征集第三代移动通信(3G)技术标准，因为通信技术标准背后代表的是国家利益，因此，一下子就冒出了十几种技术标准。 最终，有三大标准入围，分别是美国的CDMA2000，欧盟的WCDMA，以及中国的TD-SCDMA，其中TD-SCDMA在这个月才刚刚被国际电信联盟批准。 三大标准，代表三大国家或联盟的未来利益，因此哪怕在国际上，最终会由哪一标准获胜也没有定论，因此，3G其实还是一件有点遥远的事。 在国内更是如此。 要知道，国内的移动通信业务原本就比西方发达国家起步晚，哪怕是GSM网络现在也还在完善和扩容之中，就算要发展数据业务，暂时也是用GPRS技术来进行过渡。 不过大家似乎意识到了，余神这是在为3G做准备了，接下来大家的任务应该是跟3G有关。 “没错，你们的研发方向定位就是3G。” 余文钢接下来的话立即就证实了大家的猜测。 然后老任急不可耐地问道：“3G的标准可是有三个，你准备押哪一个？” 这是大家同样想问的一个问题。 余文钢却玩味地问道：“如果我三个都想押呢？” 众人：“……” 别逗了，三个都想押？押得过来吗？ 要知道，华为去年在成立CDMA研发团队时，整个团队也就一百多号人，然后前段时间又走了一些，现在总共也就剩下了一百人左右。 这么少人，能押一个标准并尽快出研发成果就已经相当不错了，押三个的话，跟直接找死没啥区别。 好在余文钢立即又来了一句：“当然了，这事得慢慢来，大家还是先选一个来押吧，另外两个等扩充人手后再说。” 众人：“……” 可以抓阄押吗？ 大家发现，年轻的余神主持会议还是蛮有意思的，最起码不会一本正经，而是偶尔会胡说八道来逗大家玩。 只是这让大家怎么来押？ 要知道，3G标准之争不仅国际上在争，国内也正争得沸沸扬扬，到底定哪一标准在国内来发展根本就没定论，哪怕是代表中国利益的大唐TD-SCDMA标准也并不占优。 “你别开玩笑好吧，要是我们有把握押得准，能封神的就不是你了。” 连老任都忍不住又出声了。 大家立即就哄笑了起来。 连任总都把余神当神了？ 这样的会议气氛还是不错的。 原本是一场决定大家未来命运的严肃会议，却在两位老板的一唱一和之下开始变味了，但这却让大家的心情放松了下来。 余文钢似乎也喜欢这种气氛，立即接话道：“老任啊，你知道你为啥不能被大家封神吗？就是因为你对政策把握的水平不行啊！” 老任：“……” 平时一个劲地打击我就算了，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鄙视我？ 这让我的老脸往哪搁啊？ 正文 第810章 神棍也是个技术活 唉，竟然被当众鄙视了。 老任叹了一口气。 可鄙视他的是余文钢，而且还是在押注3G技术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他不得不虚心讨教道：“那你就指点我们一番呗。” 这样的低姿态似乎让余文钢很满意，立即又继续起了原本的话题：“大家都知道，通信技术标准之争的背后，往往代表的是巨大的国家利益，那我们以这一点为基础，来分析一下国内未来的3G前景。” 这话一起，立即又把大家的眼球给牢牢抓住了。 “先说咱们国家自己的TD-SCDMA标准，如果我客观地评价一句，这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大家应该不会反对吧？” 余文钢又来了一句反问。 大家立即就认可地点了点头。 对于这一点，大家都是认可的，别看TD-SCDMA标准是国内的大唐电信所提出来的，并且得到了国际电信联盟的批准，可国际上认可它的并不多，在这种情况下，用扶不起的阿斗来形容它确实不算未过。 “虽然是扶不起的阿斗，可毕竟是自家的傻儿子，让国家彻底抛弃它也不太可能，因此，在未来国内的3G标准上，它一定是会存在的。 “但它也不会普遍存在，因为咱们护短可以，但不能跟国际脱轨，因此必定还有其它的标准存在。” 余文钢又补充了几句。 这话立即又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 作为自家亲儿子，哪怕是扶不起的阿斗，那也得扶，但也不能为了扶亲儿子而带着所有人都躲进深山老林，过与世隔绝的日子。 这比喻确实很形象。 “这么说来，咱们国家以后真会是两种甚至是三种3G标准并存？” 连老任都不得不服气地问出了一个余文钢并没有直接表达出来的结论。 “你说呢？” 余文钢反问了一句。 老任不吭声了。 他已经认可了余文钢的观点。 在中国未来的3G标准上，TD-SCDMA肯定是会有的，但一旦存在其它标准，否则的话，别说几大运营商不乐意，就算华为这样的通信公司也未必答应。 让国内的通信公司跟着全压TD-SCDMA标准？ 这样一来，大家都跟国际脱轨了，以后还怎么玩？怎么将业务往国外发展？ 至此，他其实已经认可了余文钢三种标准全押的观点，只是希望能得到一个押先押后的顺序建议。 这一点也非常重要。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得一口一口吃，在公司实力还不够强大的情况下，押对了顺序，就意味着获得了发展机会来强大自己，才有能力和资本去下后续的注。 “那到底两种还是三种标准并存呢？” 余文钢又问出了一个大家所关心的问题。 并且，他很快又以自问自答的方式给出了答案：“我认为最终的结果一定是三种标准并存。” 众人：“……” 为什么？ 答案很快就来了。 “原因在于，另外两种标准，一种代表美国利益，一种代表欧盟利益，而按照我国的行事风格，一向是能不站队就不站队的，因此，一起上才符合不偏不倚的原则，这也跟咱们国内现在已经有三大运营商的格局是一致的。” 这是一个石破天惊的答案。 所有人愕然。 真的会这样吗？ 大家既愕然于余文钢这个匪夷所思的结论，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让谁也没法找到反驳的理由。 会议室里一片短暂的沉默。 见没有反对声，余文钢又出声了：“既然大家不反对我的观点，那我们再回到原来的问题上，到底先押哪一种标准。” 对此，大家更是无异议。 这原本就是大家最为关心的问题。 “TD-SCDMA就算了，现在的它还不够成熟，因此短时间内就别指望它能率先上位了。” 余文钢开始分析起来。 这一句立即又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三选一的话，没有谁会首选TD-SCDMA。 “最后的问题又来了，在WCDMA和CDMA2000中，要是让你们来选，会先选哪一标准？” 余文钢又把问题抛了出来。 “这个真不太好选，谁也没把握一定会选对。” 老任立即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是的，正如余文钢所说的，一个标准代表欧盟利益，另一个标准代表的是美国利益，这可是目前国际上的两大经济体，按照中国不站队的原则，确实很难给出正确的答案。 余文钢却又说道：“给个提示，把它跟入世谈判结合到一起来考虑一下。” 老任立即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中国能否入世，3G标准的选择也在谈判内容之中？” “据我所知是的。”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太好选啊！” 老任立即又颇显为难地说道。 他理解了余文钢所说的，中国的入世谈判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到目前为止，中国已经与国际上其它主要经济体都已经达成了协议，就剩欧盟和美国这两大主要经济体了。 而3G背后代表的是巨大的国家或经济体利益，因此，在入世谈判中，将标准的选择也纳入谈判范围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老任之前没太留意而已。 可就算是这样，谁又敢断定，谁先上谁后上呢？ “唉，老任，说你不懂吧，你这是吃了不懂技术的亏啊！” 余文钢却是回了这么一句。 老任又一次被当众鄙视了，这让他很是无语。 余文钢却又转向了其他人，问道：“现在谁可以高速我答案？” “CDMA2000。” 其中一人立即脱口而出。 余文钢脸上立即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 老任却是一脸蒙蔽地问道：“为啥？” “因为CDMA2000是2G标准CDMA的延伸，而WCDMA是一种全新的标准，非要让咱们选一个的话，当然是现有的先上，需要新建的后上。“ 答案随之而来。 老任若有所思。 在现有的通信标准上，2G标准上有两种，分别是GSM和CDMA两种，其中华为为电信准备的CDMA-IS95就是后者，此外还有被称之为CDMA1X的2G半过渡技术，相当于GSM标准的GPRS。 “这么说来……咱们国内还是会先上CDMA-IS95或CDMA1X？” 一个余文钢想要的答案从老任嘴里冒了出来。 唉，当神棍也是一个技术活啊！ 余文钢暗自一声叹息。 为了合理地得出这一符合前世发展轨迹的结论，他可是挖空了心思，好好谋划了一番，才最终得出了现在的结果。 真心不容易！ 正文 第811章 神得不要不要的 “十有八九，而且速度快的话，很可能会在明年。” 感慨了一番之后，余文钢回了无比神棍的一句。 满座鸦雀无声。 很显然，就算有了老任的铺垫，余文钢的这一推论，还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不可思议，因为随着电信小灵通项目的确立，CDMA项目已经被视为了一个失败的押注，大家也是因此被迁来江陵的。 可现在余文钢竟然说，国内在明年就有可能上CDMA项目，这怎么可能？ “你确定？不太可能吧？” 还是由同样觉得不可思议的老任代大家问出了这一问题。 “为啥不可能？” “你之前不还在说……信产部是不可能在短期内让电信上真正的移动业务的吗？” 老任又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有说过会是电信上吗？为什么不可以是联通？” 余文钢立即又反问了一句。 满座再次鸦雀无声，唯有老任再次代大家惊叫了一句：“怎么可能？” 需要神棍再次给出一个合理解释的时刻又来了。 “几点因素。” 余神棍再次粉墨登场。 “第一，联通的移动业务虽然上的是GSM技术标准，可是跟移动相比，他们频率带宽和频段上都吃亏，根本就没有竞争优势，这一点大家不否认吧？” 第一个理由被他摆了出来。 老任立即就点了点头。 他虽然不是专业技术人员，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懂的。 在2G时代，国家分配给移动的频率带宽加起来达到2x19MHz，而联通只有2x6MHz，差距相当大，并且移动分到的还是价值较高的低频段。 专业人士都很清楚，对运营商而言，频率资源就好比房地产开发商的土地资源一样宝责，并且越是低频段，价值越高，就好比京城二环内的土地。 而且，频率资源越多，单位频率资源的利用效率也就越高，并且还不是呈线性而是呈曲线增长，就好比房地产开发的容积率较高一样。 因此，在2G 初期，移动平均每个基站承载的用户和业务量就远大于联通，再加上规模效益以及共享固网资源，移动平均每个用户的网络投资造价和运行维护成本低于联通很多，这也是2G 时代联通经营效益远差于中国移动很多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这种情况下，确实不能排除联通上CDMA系统的可能，因为从性能上来说，虽然同为2G标准，可美国佬弄出来的CDMA其实是比欧洲佬搞出来的有点过时的GSM是有很大优势的。 具体优势体现在： 更清晰的通话质量； 更好的保密性高； 更低的辐射； 基站带宽容量大，可实现高速上网，带宽起码是GSM两倍以上； CDMA独有的软切换技术，可以让手机在基站间切换时的信号更稳定； 具有比GSM更宽的通信频段…… 这些优势的存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联通和移动之间的差距。 可问题是现在联通已经有GSM网络了，再上CDMA网络，搞两套标准有可能吗？ “第二，咱们国内已经有欧洲人的GSM网络了，却没有美国人的大规模的CDMA商用网络，3G又是欧美争得头破血流的标准，在这种情况下，咱们国家要想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不搞一个大型的CDMA商用网络出来，美国会跟咱们达成协议吗？” 余神棍的第二个理由又来了。 听起来又是很有道理，让老任都没法反驳。 “第三，咱们国内其实是有CDMA网络的，那就是长城电信的CDMA试验网，只不过规模很小，并且还被国家给叫停了，我听说，在有关部门的指示下，电信长城正在跟联通谈这一试验网转让的事。” 又一理由从余神棍嘴里冒了出来。 这是一个很多业内人士都未必清楚的消息。 CDMA最初是一项军用技术，其设计初衷是为了防止敌方对己方通讯进行干扰，后来美国高通公司更新了这种技术，并应用于商用蜂窝通信领域，让其进入了民用领域。 也正因为它是保密性较好的军用技术，因此早在1995年，我国的总参与邮电部就决定采用军队专用的800兆频率来建立CDMA实验网，并且在此后几年开通了多地的数个CDMA商用实验网，并实现了网间的漫游。 只不过到了1998年8月，国家一纸“军队不得参与经商”的禁令使CDMA商用实验网的运营商长城电信的身份变得格外敏感，就停止了这一网络的继续扩大建设和商用推广。 因此，现在长城电信的CDMA实验网被搞得不上不下的，非常尴尬。 “这……你的消息从哪听来的？” 老任狐疑地问道。 毫无疑问，对于联通是否会在明年上CDMA系统的问题，这是一个极其重要极其关键的因素，若是国家真让联通来接手长城电信的CDMA实验网的话，那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消息来源你别问，有本事自己打听去。” 余文钢却硬邦邦地回了他这么一句。 至于不说的原因，是因为这是前世后来才被公布的消息，并非他这世从哪里打听得来的，一则根本就没有来源的消息，让他怎么跟老任解释？ 但消息肯定是准确的，因为在前世，长城电信向联通移交CDMA实验网的时间就在明年，在联通启动CDMA网络建设之前。 按照某些部门在很多事上一向很喜欢扯皮，并且要扯上很多回合的风格，这事现在双方已开始接触是很有可能的。 老任却又在开始脑补了。 这是牵扯到部队甚至是总参的消息，属于机密，不能随便透露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现在的余文钢人脉开始广了，尤其是吴鹰来了之后，京城那边的人脉也开始打开了，能获得这样的绝密消息并非没有可能。 只是这么一脑补，他就彻底蒙圈了。 因为这一消息一旦被证实为真，那结论就显而易见了：联通确实很有可能在明年上CDMA项目。 这一结论对华为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要不是有余文钢在，华为又要犯大错了！ 要知道，因为在电信的移动项目上押错注，华为的CDMA项目已经被视为一个失败的项目了，若不是余文钢要人，整个项目组都会被解散。 若是整个项目组真被解散了，研发出来的技术成果也被半途而废的话，那华为岂不是又会错失良机？ 幸亏有余文钢在！ 也难怪他被大家敬为余神，这样的分析推理能力实在是太恐怖了一点！ 尽管消息还没被证实，可老任又一次看着余文钢看呆了。 正文 第812章 神位的真正确立 “所以大家明白了吗，你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失败者，而是华为下一个奇迹的缔造者，你们来到这里，只不过是浴火重生，跟我一起来创造未来的伟业。” 当大家还在震惊中沉默时，余文钢却又来了这么一句。 无比煽情的一句。 这一句，犹如一块巨石砸进了一汪看似平静的深潭，立即就激起了巨大的浪花。 在此的很多人立即就变得热泪盈眶。 真的太不容易了！ 在CDMA项目组成立之初，大家是带着创造华为下一个业绩增长点的使命而去的，并为此辛辛苦苦地封闭着打拼了大半年，连春节都没回家过，可是在电信项目押注失败之后，一夜之间，大家却沦为了失败者，这让大家怎么想？ 大家很是不甘心。 这种不甘心，无关个人收益与职位的升迁，而是不甘心大家的一番努力付诸东流。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短跑比赛运动员，快速起跑，一路领先，眼看将创造奇迹时，却被告知跑错跑道了，成绩无效不说，还被所有人当初傻子来看待。 而余文钢却又告诉他们，你们的成绩是有效的，你们是冠军，你们是记录创造者…… 在这一刻，大家已经憋了很多天的情绪哪里还控制得住？ “余神，你下任务吧，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你指东，我绝不往西。” 有人竟然突然站了起来，带点激动的情绪来了这么一句。 “还有我。” “我也是。” …… 然后跟着站起来了一大片，开始纷纷向余文钢来表决心。 别看在场的这些人都已经是华为的技术精英，级别最低的都起码是项目小组的组长，可是从本质上来说，他们都是跟社会接触并不太多的程序员，有激情，有梦想，心思简单，甚至一根筋地认死理，并没有销售人员身上的那股油滑…… 因此，当原本就已经被神化的余文钢的这番话说进了他们的心坎里时，他们立即就冒出了一股士为知己者死死的冲动。 听起来有点二，但却非常真实。 真实得让老任都忍不住感慨：从此华为不再真的有李一南了！ 他很清楚，这里面的绝大部分人都是李一南亲自招进来的，并且跟了李一南很多年，也曾对李一南非常的崇拜，可现在余文钢的一席话，却轻易地俘虏了他们的心。 俘虏他们的，并不是余文钢的巧言令色，而是他的高瞻远瞩，给大家指明了方向，重新点燃了大家的激情和希望。 这小子……能不能别干啥都这么牛？ 老任又是感慨不已。 在此之前，他还为自己被余文钢当众鄙视有些愤愤不平，此时却已经心服口服了。 余文钢却双手轻轻一压：“那我就来说说大家接下来的任务。” 会议室里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余文钢在这帮人心目中的绝对权威地位开始体现出来了。 “大家第一件要做的，就是继续完善现有的IS95系统，然后耐心等待新的订单的到来。” 新的任务分配开始了。 但这却是一个连老任都稍感意外的任务。 在项目组整体签来江陵之前，其实在华为内部就曾经讨论过这一问题。 通信上的技术发展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日新月异，在项目组成立前的半年多之前，国际上的主流CDMA技术标准还是IS95，可半年过后，却是更新的CDMA 1x开始广泛应用。 CDMA 1x于CDMA系统，就如GPRS于GSM系统，属于2.5G标准，在数据通信方面更具优势。 因此，当华为押注失败，CDMA项目组面临裁撤时，关于这些人员的去向，公司私下里有了两种不同的意见，相当部分人的意思是留一只小队伍继续跟踪IS95，但以李一南为首的技术派却主张将IS95全部裁掉，全力押注更加先进的1x标准，以期未来。 若不是余文钢中途插了一手，整个项目组的命运还属未知。 “你觉得联通还是会先上IS95技术标准？” 老任又代大家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如果联通真的接手长城的CDMA实验网的话，在第一期上IS95标准就是十有八九的事，但我个人预测，在第二期扩容时应该就会往CDMA 1x标准升了，因此我们在继续完善IS95标准的同时，还得立即开始为1X标准系统的研发做准备。” 余文钢回道。 并且顺此话题下达了第二项任务。 继续完善IS95，为1X做准备。 这听起来稍稍有点中庸，可大家细细一想，却又真的很有道理。 如果联通不接手长城的CDMA实验网，那必定会选择更为先进的1X技术标准，可是有着长城实验网的拖累，考虑到技术一致的问题，保险起见，先上IS95标准来磨合确实是更为稳妥的选择。 “这样一来，项目组的人手就有点不够了啊。” 老任又担忧地说道。 对于一个全新的通信系统研发来说，一百多号人原本就有些不足，现在余文钢竟然要两个标准一起上，那人手就更是捉襟见肘了。 “不够就招啊！ “别忘了，我的目标是3G的三个标准是一起上的，这点人手哪里够？ “还有，老任，你的眼光得放长远点，在2G时代，我们是跟从者，到3G时代，我们还是追赶者，你就没想过，到4G时代我们要成为领跑者吗？ “因此，没人你就赶紧给我招去，把行业内的精英都给我挖过来，现在的我们又不是养不起。” 老任没想到的是，他一句担忧的话，却又引来了余文钢新的一轮鄙视。 又一次被贴上了眼光不够长远的标签！ 对此，他很无语，但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在一时之间有些目光短浅了。 是啊，当华为在小灵通项目上大获成功时，再加上彩铃业务的收益，在资金上绝对会变得大大宽裕了起来，有了那么大的收益，还用得着担心养不起人吗？ 也正如余文钢所说的，把人手给配足了，抓住2G时代的尾巴，在国内甚至国际上大抢地盘，壮大自身的实力，然后抓住3G时代的商机，跟国际巨头齐头并进，这样不就在4G时代有了领跑的资本和机会吗？ 他不得不承认，余文钢的这一设想真的很香，很是让他心潮澎湃。 同样因为这一番话心潮澎湃的还有在场的其他人。 4G时代的领跑者！ 这对这些做技术的人来说，绝对是难以抵挡的诱惑，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他们热血沸腾，更别说余文钢还把它确立成了实实在在可行的具体目标。 太有奔头了！ 跟着这样的领导绝对有前途！ 大家的心里立即又滋生了这样一种感觉。 在这一刻，余文钢在大家心目中的神位真正确立。 正文 第813章 那小子真神 神位真正确立了。 余文钢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队伍虽然来了，可毕竟大家都还没完全安顿下来，具体的分工也还没确定，因此指望这帮人立刻投入研发之中是不现实的，因此余文钢又干脆利落地结束了今天的见面会。 “你倒是多跟大家熟悉一下，把分工的事情给敲定下来啊。” 跟余文钢一起回到他在研究院的办公室后，老任又忙不迭地抱怨了起来。 毫无疑问，对于今天这场见面会的收获，他绝对是超级满意的，可美中不足的事，余文钢似乎又表现出了想要撂挑子的迹象。 为啥这么说？ 别忘了，余文钢可是华为江陵研究院的院长，研发这一块的人事任命和任务分配就是他的事，正常情况下，此时不是应该跟这些研发主管一一谈话，来为人事任命和任务分配做准备吗？ 可余文钢似乎根本就没这样的打算。 “这不是你跟于厚林的事吗？” 不出老任所料，余文钢立即就回了他这么一句。 他又有点无语了。 正常来说，不管是在华为还是在别的公司，人事权都是当领导的必争的一块，余文钢这里倒好，不仅不在意不说，似乎还嫌麻烦，巴不得把所有事情都推给别人去干。 这么不负责任的领导也真是没谁了。 可他又能有什么招呢？ 他算是认识到了，余文钢的真正价值其实并不在于过问具体的事务，而是在关键时刻来为华为指引方向。 比如说这一次，虽然只是一场简单的见面会，可余文钢的一番话，却又给华为指出了新的方向和发展目标，其价值，远比余文钢亲自去做几件具体的事情要大得多。 既然如此，那就再多榨取一下他这方面的价值。 老任现在还有很多问题想问。 对于一家科技公司来说，研发和产品是根本，可若是研发成果不能转化为销售收入的话，那也是死路一条。 现在，新的研发方向是有了，可市场在哪里呢？ 对于这一问题，老任还有些迷茫。 “你确定联通明年就会上CDMA系统？” 他开始试探性地打开话题。 “你问我我问谁啊？这不是你应该去干的事，多去搜集一些情报来印证我的推测是否准确吗？” 余文钢却又回了让老任很是无奈的一句。 好吧，他再次承认余文钢说的是对的。 虽然在华为基本法里，重大决策有从贤不从众这么一条，可就算是贤者的提议，也是需要通过大量情报的印证之后才开始执行的，而情报搜集的工作，确实是他甚至是整个华为的任务，跟余文钢个人关系不大。 “那3G呢？你之前不是说过，咱们国内上3G系统还是猴年马月的事，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准备3G系统的研发是不是过早了一点啊？” 他又发起了一个新的问题。 “老任，不是我说你啊，你的格局确实是小了点！国内没市场，你就不能把目光盯向欧美那些发达国家的市场吗？干嘛非要把思维局限在亚非拉这些穷地方呢？” 老任：“……” 靠，又被鄙视了！ 他发现，“老任，不是我说你啊……”，这一句似乎已经变成了余文钢的口头禅。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余文钢又是对的。 其实早在几年之前，华为就已经开始了国际市场的开发，只不过国内的通信技术起步晚，相对还比较落后，因此华为主要把海外市场放在东南亚、非洲、拉丁美洲等这些第三世界国家，还从没想过要进军欧美，去跟基础更为雄厚的国际通信巨头抢地盘。 那若是技术不落后了，产品性能不差不说，还有价格优势的话，是不是可以向国际巨头们的大本营开始反击了呢？ 他立即又有了新的方向。 当然，向欧美进军，这可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并非一蹴而就的事，还需要集整个公司之力去慢慢谋划，暂时还不需要太过于着急。 现在要紧的是，还是去搜集情报来印证余文钢的推测。 情报来源还是有的。 作为华为的掌舵者，跟国内运营商的最高层们搞好关系是必须的，其中就包括联通总部的最高层。 上次在京城弄新品发布会，他还曾跟联通集团公司的一位副总见过一面。 于是，在告别余文钢之后，他立即就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杨总，跟您打听一件事，我听说你们有可能会接手长城的CDMA实验网，有这么一回事吗？” 寒暄过后，老任立即把话题转入了正事。 “任总，你这鼻子够灵的啊……有是有这么一回事，只不过我们这边嫌它是累赘，有点不太想接，一直在拖着呢。” 第一件事情很快就得到了印证。 联通确实被上面在逼着接手长城CDMA实验网的事，尽管联通不想接，可上面的意思能违背吗？ 老任立即就意识到，余文钢的推测很有可能是真的。 真的神了！ 在挂了杨总的电话之后，老任又感慨了一番。 可这样还不够，还需要更多的信息来印证。 老任把目光盯向了中美入世谈判的具体内容。 正常情况下，对于一场极其重要的国际谈判，在没有签署最后的协议之前，普通人虽然会关注一些大致内容，但绝不会关注到具体的细节。 包括老任。 现在他却不得不关注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中美的入世谈判焦点就集中在几大块，包括电讯业、银行业、证券业、保险业、高科技、汽车业和纺织业，其中电讯业就是排在首位的。 美方想要什么？ 加入世贸六年内取消限制传呼机、流动电话进口限制，及开放国内固定电话的服务领域； 在四年内，允许外资在所有电讯领域中，持有电讯公司最高４９％股权，增值服务及传呼服务可持股５１％； …… 拿着一份找关系要来的谈判资料，老任一条条地看了起来。 这可是一份厚达数百页的谈判备忘录，其中既有美方的条件，又有中方的还价。 毫无疑问，美方那边是狮子大开口，各种不靠谱的要价都报了出来，然后中方这边则各种否定，然后提出替代条件。 然后在中方的还价条件里，老任看到了非常不起眼的一条。 “中方坚持在电讯主营业务上，外资参股上限为２５％，而增值业务为３０％，同时，禁止外商拥有中国互联网公司…… “中方承诺，一旦达成一致，即刻在中国国内开始建设并运营大规模的CDMA网络……” 尽管这只是一份非协议形式的谈判备忘录副本，可老任看到中方谈判代表在拒绝美方的狮子大开口后，试探性地提出的这一补偿条件之后，他整个人都快要炸了。 我靠，那小子真神！ 正文 第814章 主动送上门的鱼 吴鹰加盟理想的事情还是被传出去了。 当然，在广泛传出去之前，江陵这边又发生了很多事情。 比如说理想信息在江大举行了一场规模极其庞大的校园卡系统推介会，又一次性收获了数十所高校的合作意向。 又比如说江陵电信发生了人事变动，在江陵都市报的一篇非常劲爆的报道之后，原来的老总袁宏韦栽了，被有关部门带走了不说，还丢掉了老总的职位，以后的结局还未知。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只不过对于无关人士来说，这些事情就算在发生时能起点小波澜，可很快还是会被大家所遗忘。 当然，也有让大家很难遗忘的，那就是理想集团的声名鹊起。 大名鼎鼎的国内IT领域创业精英吴鹰，在离开UT之后竟然去了理想？ 这一消息绝对够劲爆。 要知道，在整个中国的IT领域，吴鹰绝对算是先行者，他的起步甚至要早于现在同样已成名的王志东、张朝阳、丁磊等人，并且还在3月成功带领过UT在纳斯达克上市。 而且还是在经历了崩盘风波后的纳斯达克上市，并且成为了国内上市公司中唯一一支大涨的股票。 尽管现在的UT日子很难熬，可吴鹰的去向还是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 于是，媒体开始挖掘起理想的背景来。 这一挖掘就可是了不得。 尽管之前的理想集团声名不显，可是在江陵这边，也还是曾经留下过一些痕迹的。 比如说孙正义想投资的事情就曾经被本地的媒体报道过。 再比如说理想文化上次在京城曾跟华为联手举行过新品发布会。 又比如说华为的任总在工商那边被登记成了理想的股东之一。 除此之外，还有理想信息的校园卡系统和校内电子商务开始在江陵大火，理想文化已成为国内数个运营商在彩铃业务上的合作伙伴…… 这么多重要的信息汇聚到一起，理想集团想不被媒体们重点关注并大肆报道都很难。 理想集团出名了。 吴鹰也再次火了一把，并且还上了去年才创办的一本杂志的封面。 这本杂志叫《互联网周刊》。 一本一创刊就被广大IT人士，尤其是有创业梦想的人所喜欢的杂志。 深圳华强北赛格科技园内，二栋东四楼的一间办公室，三个年轻人正凑在一起津津有味地看着最新一期的《互联网周刊》，这一期的封面故事就是关于吴鹰的专访报道。 “吴大胡子真的很牛逼啊，UT那边还没倒，他拔腿就跑了，一转眼就到了一家前景不错的新公司当上了总裁。” “我看这家新公司才牛逼呢，孙正义送上门的几千万美元投资都不要，那么多钱要是给咱们多好啊。” “人家当然有拒绝的资本啊，这不，一起步就有不错的盈利模式不说，还获到了华为任总的青睐，那用得着日本人的钱？要是我有得选，我也宁愿要任总的投资而不是日本人的钱。” “唉，可惜咱们跟任总近在咫尺，任总却看不上咱们。” …… 一番交谈过后，三位年轻人却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他们既羡慕吴鹰和理想的好运，也为自己的事业在发愁。 这三位年轻人一位姓吴，英文名Free，一位姓张，英文名Tony，还有一位姓马，英文名Pony。 两年以前，三人合作开了一家公司，一开始打算做网络寻呼系统，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开发了一款名为Oicq的即时通信软件。 这款即时通信软件原本是为粤省电信所开发的即时通信系统，只可惜在竞标过程中败给了竞争对手，让三人不得不自己来运营。 短短一年多以来，这款即时通信软件发展得还算不错，注册会员从一开始的几十人，到目前为止已经突破了500万，在国内已属于仅次于MSN的即时通信软件。 可问题也随之而来了。 一是资金有限，已经短缺到连服务器都租用不起了的程度，只能通过想方设法来压缩程序大小的方法来节省空间。 二是面临国际即时通信软件ICQ的侵权投诉，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吃官司并支付高达1000万美金的巨额赔偿。 一边是巨大的发展前景，一边是难以克服的窘境，这让三位技术出身的年轻人如何是好？ 为此，他们其实是做过努力的，比如说尝试去融资。 可问题是他们的运气真的很不好。 在目前这个阶段，几乎所有的互联网企业都是缺少收益来源的，很难有可期的盈利希望，而纳斯达克刚好在三月份又经历了一轮网络股崩盘风波，这让他们哪那么容易拉到投资？ 风险投资商们就不用说了，受挫一轮的他们暂时对互联网企业都持谨慎态度。 无奈之下，三人只能厚着脸皮去找新浪、网易、搜狐这几家已经有了投资的公司，希望将公司卖给他们，可这些公司都纷纷嫌弃他们的产品没太高技术含量，性价比不高，不愿意要。 “要不，咱们去江陵找大胡子试试吧？” 担任公司CTO的Tony张突然提议道。 在此之前，屡屡碰壁的三人也曾想过去已成功在纳斯达克上市的UT找吴鹰，只可惜他们刚准备动身，就传来了大胡子已经从UT离职了的消息。 然后时过一个月之后，就从《互联网周刊》上再次获知了吴鹰的消息。 “去找他有用吗？理想也是初创企业，又没上市融资，应该没钱投给咱们吧？如果谈收购的话，理想的技术好像比咱们还要强得多，又背靠大学校园群体，不愁发展不起用户，没必要买咱们这破东西吧？” Pony马颇有顾虑地问道。 他的顾虑是有道理的。 其实此时的腾讯，唯一值得骄傲的是它辛辛苦苦发展起来的用户规模，为了发展大量的用户，Pony马在早期甚至曾伪装成妹子去陪用户聊天。 若是论技术的话，那点技术含量真的不值一提，整体的技术实力跟声名鹊起的理想根本就没法比。 至于盈利前景，腾讯这边更是没有任何有效的方式。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哪能指望初到理想的吴鹰能帮到他们呢？ “管他呢，反正大胡子在圈子里的口碑还是挺不错的，他认识的投资商又多，万一看我们可怜，帮我们介绍一两家原因投咱们的投资商呢？” Tony张以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回道。 好像有道理啊！ 担任公司CEO的Pony马楞了一下后，下定了决心说：“那咱们就去一趟吧，心动不如行动，立即就订票吧。” 三人很快就动了起来，并且订了几张当天的硬座票，动身前往江陵，准备去会一会吴大胡子，看看能不能为公司找到把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机会。 正文 第815章 老板出动 吴鹰在业内确实有乐善好施的美名。 这一美名的由来有两点原因。 一是从不以成功前浪的姿态在后浪面前摆架子，同行后辈只要去找他，能不能帮上忙暂且不说，先接待一下，聊上一番，再请上一顿是最起码的。 二是碰上确实有前景的项目，就算他自己没钱去投，他也会凭借自己的关系，想方设法去帮人拉投资，真心实意地去帮人解决问题。 比如说这一次又是如此。 尽管Pony马等三人的到来并没有跟他提前预约，可是当三人找上门之后，他还是热情地把三人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询问起了他们的来意。 “这事……让我想想。” 在大致了解之后，吴鹰却稍显为难了。 对于最近已稍有名气的OICQ，吴鹰是知道的，尽管他自己是MSN的用户，可还是尝试着下载并注册了一个QQ号，偶尔来跟一些习惯用QQ的朋友来聊上几句。 比如说老板余文钢，以及理想的那些中高层。 理想的人几乎是清一色的用QQ。 当然，这是之前的事，而现在，大家正在试用一款自己开发的名为微信的即时通信软件。 早在校园卡系统刚成型，家园电子商务网还没正式上线时，老板余文钢就曾下达过自行开发一款跟自家系统配套的即时通信软件的指令。 现在，这款名为微信的即时通信软件已经在进行内测了，估计很快就会跟着校园卡系统及家园网向高校师生群体进行推广。 吴鹰没想到，作为微信强力潜在竞争对手的Pony马三人竟然上门来向他求助，这让他如何应对？ 竞争归竞争，吴鹰并不会把Pony马等人当成敌人。 在这一点上，老板余文钢已经告诫过他，理想在竞争上要玩明谋，不使用见不得光的手段。 可要想让他来帮竞争对手拉投资…… 这种事他能帮吗？ “你们等等，我先给老板打个电话，问一下他有没有啥办法再说。” 再三思索之后，他决定先请示一下老板。 让他稍感诧异的结果来了。 当余文钢一听说是腾讯的三位创始人来访，竟然说一会要从高新区那边赶回来，来招待三位重要的客人。 老板有想法？ “几位兄弟，你们先等等吧，老板在高新区华为基地那边，一会立即赶回来接待你们，要是你们能说动他的话，这事应该就有希望解决了。” 他立即就将余文钢的意思转告给了Pony马等三人。 这也立即让Pony马等三人开始兴奋了起来。 他们这次来江陵，原本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来的，没想到吴鹰不仅接待了他们，竟然还招来了理想老板的接待，这是不是意味着腾讯有救了？ Tony张立即就稍显兴奋地问道：“是任总吗？” 在媒体的报道上，现在已经有了不少关于理想的消息，但对于理想的老板却半个字都没有，因此他们只能把身份往任总身上靠。 “不是任总，不知道一会任总会不会跟着过来。” 吴鹰笑着回道。 “那……理想的老板是不是很厉害啊？” Tony张又试探性地问道。 “那是肯定的，我就是他的手下败将，然后被他给收编的。” 吴鹰又很光棍地回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顿时也让三人颇感诧异。 在他们眼里，吴鹰已经是牛逼得不能再牛逼的人物了，可现在吴鹰竟然如此坦率地承认自己的失败？那岂不是意味着理想的老板更是牛得不能再牛的人？ 接下来，他们又试探性地打探起理想老板的消息来，但却被吴鹰以一句“等会他来了你们就知道了”给打发了，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忐忑地等了起来。 高新区那边，余文钢还在忙碌着。 最近的他又有点小忙了。 在又经过了一些天之后，CDMA研发团队的分工已经完成了，已正式开始了项目的研发工作，因为同时要完善IS95及新研发1X两个项目，因此在项目的前期，他必须来把控一下研发的方向，因此经常要跟项目组的人呆一起。 还有，华为江陵基地也开始动工了，尽管这事有专业的工程公司在负责，但因为基地采用的是边建设边规划的方式，因此作为江陵基地事实上的话事者，他还时不时需要跟着老任去工地上转上一圈，跟进一下施工的进度，然后再跟老任商量一下基地的规划问题。 基地实在是有点大，办公区、厂区、生活区一应俱全，这么大的规划，余文钢完全交给老任去弄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他是重生者，在规划布局上肯定会比老任考虑得跟全面一些。 “老任，我准备回江大了，去接待几个从深圳来的朋友，你呢？” 在接了吴鹰电话后没多久，他便向同在工地上转圈的老任提出告辞。 “深圳来的？啥重要人物啊？” 老任好奇地问了一句。 “呵呵，几位有点牛逼的人物，Oicq知道吧，他们的几位创始人找上门来了。” 余文钢笑着回道。 “他们？让吴鹰接待一下不就行了吗？” 老任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 对于同在深圳的Oicq，老任当然是知道的，因为华为内部就有很多年轻人喜欢用那东西来交流，再加上之前余文钢也很喜欢用那东西，结果搞得他也装了一个。 只不过在他看来，那东西方便是方便，可实在是没啥技术含量，有必要的话，华为随便安排几个技术人员，要不了多久就能弄一个功能更强大的出来。 这不，理想这边最近不是新上了一款类似的叫微信吗？在老任看来，这东西就比Oicq更好用一点，最起码不会时不时掉线。 因此在老任看来，这根本就不是啥值得余文钢亲自出面接待的重要人物，由吴鹰出面接待都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呵呵，你不懂的。” 余文钢却是笑着回了这么一句，然后也不跟他解释，转身就往自己的车走去。 这一下子又勾起了老任的好奇心。 又是我不懂的？ 他原本是想继续在工地上转悠一圈的，可余文钢那么一说，他就改主意了，决定跟着余文钢前往江大，看看这家伙又在卖啥关子。 他敏感地意识到，接下来又有大戏可看。 正文 第816章 扼杀之念 对于Pony马等人的主动送上门，其实此时的余文钢心里也正犯着嘀咕，在琢磨这几人的真正来意。 是上门来谈合作？ 还是上门来拉投资？ 在电话里，吴鹰并没有讲得太清楚，只是告知他三人来了，问他有没有兴趣见上一面。 这可是前世的牛人，余文钢岂能没兴趣见上一面？ 甚至于他还曾经动过一点小心思，那就是主动上门去找他们，投点小钱，把他们也给收编了之类的，只不过后来理想自己的即时通信软件，也就是剽窃版的微信上线后，这份心思才淡了下来。 “你为啥说他们是牛人？” 车一动，老任又好奇地问了起来。 “老任，你真的不懂的，你别小看他们那东西没啥技术含量，可若是能拉到投资的话，未来的发展前景未必会被华为小太多。” 余文钢笑着回道。 是的，他也觉得现在还没改名的Oicq是没啥技术含量的，也就一个才两百多K的小程序而已，对于专业的技术人员来说，前台加后台开发出来其实也就个把月的事情，对于他这种连银行级数据加密传输都能搞定的人来说，就更是不在话下。 “有这么夸张吗？那么简单一东西。” 很显然，老任并不认可他的话。 这是正常的，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几人能意识到网络社交在以后能发展到何等恐怖的程度，这也导致前世的腾讯在发展初期，投资拉不到不说，廉价卖也卖不掉，直到后来才出现了转机。 转机出现在啥时候来着？ 好像差不多就在这个时候吧？ 余文钢皱着眉头回忆了起来。 对于腾讯前世的发展轨迹，他是记得一些事情的。 比如说差不多在现在这个时刻，腾讯应该是面临Icq的侵权威胁，然后把名字改成了QQ。 也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它的用户数突破了五百万，然后那只企鹅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红围巾。 还有差不多是在这个时候，深圳马在吴鹰的引荐之下，获得了来自IDG的第一笔风险投资，好像是两百多万美元换了20%的股权，接下来还有一笔投资来自盈科数码，也差不多是几百万美元换出去了20%左右的股份。 然后真正的转机应该是来自明年。 在那一年，腾讯被来自南非的付费电视运营商，也是国际著名的传媒投资集团MIH给盯上了，然后以3000多万美元的价格购买了腾讯当时46.5%的股份，其中包括盈科数码的全部，以及IDG手中的大部分。 而盈科数码和IDG则在赚了差不多七八倍之后兴奋地离场。 获得了大量资金的QQ就这样开始它的崛起之路。 …… 余文钢的思维逐渐清晰了起来。 他立即意识到，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插手，把吴鹰从UT挖了过来，结果导致了腾讯失去了向IDG融资的机会，然后阴差阳错地主动送上门来。 应该是这样！ “这东西的关键不在于技术，而在于用户规模，他们现在的用户规模已经相当了不得了，发展速度很快。” 他先应付了老任一句。 老任却还是不以为然地回道：“有啥了不得的？理想准备推的这个微信，跟着校园卡系统一起推，随随便便就能发展上千万用户，而且还是高质量的，用得着太过于看重他们吗？” 余文钢：“……” 这倒是大实话！ 这也是余文钢没那么看重QQ了的重要原因。 别看QQ地起步相当艰难，一开始为了发展用户可是拼了老命，可这对理想来说却没有任何难度，因为它可以借校园卡系统还有彩铃业务的东风。 对于高校学生们来说，天天用着校园卡，时不时还上家园网下个单，若是在这个时候有一款既能在线聊天，还可以秒进校园卡系统和家园网，以及上音乐门户选歌和下载彩铃，性能还不输于QQ和MSN的即时通信软件，大家会选择谁？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也就是说，在这一世，理想的微信对于QQ来说其实是致命的存在，它随时有可能遏制QQ的发展速度，甚至彻底取代它。 这才是余文钢放弃了主动去找深圳马的真正原因。 既然可以取代，为啥要给人送钱去当一个没有干涉权的小股东？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余文钢现在手里并没有太多的闲钱，毕竟理想信息和理想文化都还没有大手笔进账。 “老任，莫欺少年穷，去年你差点就错过我了，还没长记性吗？” 因为实在是没法回老任，他只能再次开呛。 呛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也呛得老任又短暂地安静了下来，让余文钢稍稍能有点时间来思考接下来的应对方案。 前世的又一位牛人主动送上门来了，见是肯定要见的，可见了之后呢，该怎么去打发他们？是从理想抠出点钱来在关键时刻扶持他们一把，还是客客气气地招待他们一番打发走，然后把他们扼杀在摇篮里？ 还别说，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说实在的，若是余文钢说这一世的理想确实有扼杀腾讯的资本，还真不是吹牛的，因为在即时通信领域，在同一个国度，几乎就是赢者通吃。 关于这一点，腾讯在前世就已经证明了。 前世的时候，尝试在即时通信领域挑战腾讯霸主地位的并不是没有，包括实力同等强大的阿里，也是在第一时间就推出了阿里旺旺，但最终却只有少数开店的人在不得不用，根本就对腾讯的QQ和微信毫无威胁。 败在腾讯脚下的还包括国际巨头微软旗下的MSN，至于其它的后起之秀，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能威胁到腾讯霸主地位的几乎没有。 而在这一世，腾讯还远没成气候，理想这边却是有着大学生群体这一优质用户群体，再加上余文钢这个开挂者的指引，剽窃版微信要打败连资金都急缺的QQ不要太轻松。 只是这么做会不会稍稍有点不厚道？ 余文钢正在考虑这一问题。 相比杭州马，余文钢对深圳马及他的腾讯的观感其实并没有那么差，尽管后世的腾讯也有着一大堆问题，比如说游戏毒害青少年，行业垄断等，可那是正常的商业行为，换做绝大部分人坐上深圳马的位置，也未必比他做得更有良心。 而深圳马最起码不像马老师那样，嘴上说着一套，实际上做的却是另一套，相对来说没那么虚伪。 唉，还真是头疼啊！ 纠结之中，车却抵达了江大。 马上就要跟前世的牛人见面了！ 正文 第817章 耿直Boy 一听说老板回江大了，吴鹰早已带着Pony马等三人在楼下等候。 那台熟悉的宝马车很快缓缓抵达了科创中心。 “我们老板来了。” 吴鹰低声跟Pony马等三人说了一声，然后带着他们迎了上去。 Pony马的心一下又忐忑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决定腾讯未来发展命运的时刻来临了，在腾讯已经连服务器都租不起，员工工资也开始拖欠了的情况下，能不能获得极其宝贵的续命资金，接下来就看他的表现。 之所以看他而不是看他的两位同伴，是因为在腾讯的创始人里，他才是出了最多创始资金的那个，尽管其他股东的总股份超过他，可公司的控制权还是掌握在他手里。 只不过当那台让他羡慕不已，价值足以让腾讯支撑大半年的宝马车车门打开之后，他却楞了一下。 因为车上只是下来了他认识的华为任总，以及一位年轻的司机。 不是说理想的老板到了吗？ 他纳闷了。 因为无法从公共信息里获知与理想老板有关的任何信息，在他的认知里，理想的老板应该是江大某位极其睿智的下海教授，年龄上起码是中年甚至是长者之类的。 可正当他纳闷时，吴鹰却上前了一步，跟任总打了声招呼之后，却朝那位年轻的司机说：“老板，这几位就是来自深圳腾讯公司的兄弟，这是马总，这是张总，这是吴总。” “马总好。” 看着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老板所伸过来的手，Pony马愣住了，直到他身边的Tony张悄悄捅了他一下，他才反应了过来，有点激动地握住那只手摇晃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他都是蒙圈的。 直到年轻的余老板带着他们在附近的一家酒店里坐了下来，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下来，准备接下来的应对。 “马总，我可是你们Oicq的忠实用户，去年一上大学就已经注册了，晚点记得加个好友哦。” 年轻的余老板出声了。 Pony马发现，哪怕有华为的任总在，对面也是年轻的余老板坐主位，并且话题的主导权也是掌握在余老板手里。 这让他愈发谨慎，稍显拘谨地回道：“一定一定，要是余董喜欢的话，我给您送上一个五位数的吉利号码。” “那敢情好啊，要是我十年之后破产了，就凭这个五位数的吉利号码，说不定就有了翻身的资本。” 年轻的余老板却接了这样一句让Pony马摸不着头脑的话。 十年后破产，凭送的这个号码就有了翻身的资本？ 这话是不是夸张了点？ 尽管随着用户数的增多，五位数的号码现在已经申请不到了，因此已经具备了一点点价值，但也不至于夸张到那种程度吧？ 不过这倒是让Pony马稍稍放松了一点，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年轻的余老板是非常看好Qicq的未来的，这对他来说应该是好事。 于是他也以较为轻松的语气回道：“要不我干脆多送您几个？” 技术出身的他，原本是不善言辞的，可是在余老板的带动之下，他也开起了小玩笑。 “那肯定好啊，就算我不破产，我拿去送小姑娘也不错。” Pony马：“……” 一时之间，他有点不知该怎么接这个话了，只好认真地转向他身边的张志东说：“Tony，一会你安排一下，给余董准备十个吉利号码，一定要挑最好的。” “对了，给任总和吴总也准备几个。” 紧接着他意识到了不对，立即又加了一句。 腾讯现在也就剩下这点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这一安排倒是有一好处，那就是让不知该怎么应对的他暂时缓一口气了，因为张志东立即就走到了一边，去安排起了吉利号码的事来。 而余老板则开始在点菜了。 在待人接物跟人打交道方面，Pony马确实感觉自己很是有些欠缺了，必然说年轻的余老板在他们面前可以谈笑自若，可他却连一句玩笑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接下来该怎么办？ 趁着这短暂的空隙，Pony马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单从接待方面来说，他确实感觉到了余老板的热情，饭店档次不错，菜肴也点得很丰盛，上的还是好酒，五粮液和茅台都有…… 问题是他们来这里可不是蹭吃蹭喝的，而是来解决腾讯目前的困境的。 因此，等余老板点完菜之后，Pony马硬着头皮开口了：“余董，任总，既然你们还算看好腾讯，不知两位有没有兴趣给腾讯投点资呢？” 毕竟是做技术出身的，Pony马也不懂商业场上那些弯弯绕绕，就这么直白地发出了融资请求。 而且，在他心里，还是华为更加有资本，因此他把任总也带上了。 “资金上遇到困难啦？” 回应他的却还是年轻的余老板。 Pony马很光棍地回道：“是的，已经快到揭不开锅的程度了。” “那你们想要多少？” 让他惊喜的一句来了。 不是拒绝，而是明确的投资意向！ 可这一句，却反倒让Pony马又纠结了起来。 在来之前，他跟Tony及Free二人是商量过了的，那就是若是对方真有意向的话，接下来该怎么来谈。 方案有两种。 最理想的，当然是出让少量腾讯的股份来换投资，出让的股份比例最好不超过40%，这样才能让几位创始人联手还能掌握公司的话事权，及把握未来的发展方向。 最坏的打算，则是整体出让腾讯，自己及其他创始人要么成为新老板的打工仔，要么另谋前程。 那现在该怎么选？ 想了想，他还是较为实诚地回道：“当然是越多越好啦。” 三人其实也是算过账的。 在腾讯现在所面临的困境中，最为紧要的，就是随着用户数的暴增，突破了五百万之后，继续采用租用服务器的模式已经不行了，必须自行购买大量服务器、拉专线，才能继续满足用户爆发式增长的需要，否则的话，当机就会成为常态。 而且，用户数越是爆发式增长，这方面所需求的资金就越大，已远远不是靠他们自己能解决的了。 除此之外，人员工资，日常办公费用等，也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最低最低，也需要起码一千万以上，才能让腾讯再熬个一年半载！ 因此，他毫不掩饰地说出了自己的期望。 越多越好！ 正文 第818章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还真是个耿直Boy啊！ 看着眼前这位颇显书生气的前世牛人，余文钢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他终于明白为啥在前世，腾讯第一次融资，20%的股份为啥只能换200多万美元的投资了，以这样一种耿直的姿态跟无利不起早的投资奸商去谈，不吃亏才怪！ 在奸诈狡猾、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一点上，这匹马跟那匹马是远远没得比了。 最起码在现在是没得比的。 要不要成全他一下？ 这也让余文钢顿时就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其实在此之前，他都还在想着要不要将腾讯扼杀在摇篮之中的，可现在他那想法有点动摇了。 那就好好谈谈。 “马总，拉投资不是你这么谈的，你起码得拿出一份合理的商业计划书出来，把你们的商业模式、发展规划、盈利前景、费用预算、融资方案等东西秀出来，这样才有得谈。” 他先指出了Pony马所犯的一个小错误。 是的，都谈了这么久，Pony马都开口要钱了，可他连一份商业计划书的影子都还没看到，这要怎么谈？ Pony马立即就是脸一红，然后手忙脚乱地翻起了自己所带的公文包来。 其实商业计划书他们是准备了的，只是感觉有点拿不出手，才迟迟没有拿出来。 为啥拿不出手？ 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们都还拿不出让人信服的盈利方案。 现在的腾讯能靠什么赚钱？ 广告？ 在这个互联网才刚刚起步的年代，传统商家对网络认可度还是相当低的，连已经大热、并且已在纳斯达克上市了的新浪和搜狐，都是靠在对方的网站互挂广告来做盈利数据。 这样一来，账面收入是有了，可实际的收入是一个子都没有不说，还得支付相关税费。 别看腾讯现在已经有了五百万注册用户，同时在线用户高峰期也有了几十万，可广告收入还是几乎为零。 至于其它靠谱的盈利方式，腾讯更是找不到。 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怎么拿出一份漂亮的商业计划书？ 要知道，在场的可不只是年轻的余老板，还有吴鹰这位成功的创业人士，以及任总这样的名企牛人，一份靠画饼方式做出来的商业计划书是蒙不到他们的。 可现在余文钢既然问了，他却不得不拿出来了。 他一边把方案书递给余文钢等三人，一边弱弱地说：“坦率地说，短期内我们还没有可靠的盈利模式，我们现在的目标还是先把用户基数给发展起来，用户基数起来了，盈利机会也就来了。” 耿直Boy实诚的一面又显露了出来。 余文钢笑了笑，回道：“这个不要紧，说句不谦虚一点的，腾讯怎么个盈利法，我可能比你们几位更清楚一点。” Pony马立即就楞住了。 你一个外人，竟然敢说比我们这个在即时通讯领域折腾了这么久的团队更清楚我们的盈利方案？ 这确实很不谦虚啊！ 可一想到余文钢现在的成就，以及连吴鹰都甘拜下风的态度，还有老任都以他为尊的姿态，Pony马把很想说的这一句又强咽了回去，耐心地等着余文钢翻看起了他们的商业计划书来。 余文钢却看得有点漫不经心，边走马观花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先给你们一千万，你们能不能支撑个半年？” “可以的，可以的，支撑一年都没问题。” 惊喜之下，Pony马立即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Tony张和Free吴的眼神也立即亮了起来。 余文钢干脆放下了手中的方案，说道：“那就来谈谈融资方案吧。” 可不等Pony马接话，他却又接着说道：“不过在谈之前，有一件事情我得先跟你们说清楚。” “请讲。” Pony马代表三人回道。 “实不相瞒，理想也有我们自己的即时通讯工具，叫微信，现在正在内测阶段，很快就要正式开始推了。” 余文钢以极其平静的语气爆出了一个大秘密。 Pony马等人一下就懵了。 什么？ 理想竟然也准备涉足即时通讯领域？ 他们立即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在过来江陵之前，他们当然是研究过理想集团的，因此他们知道，理想这边不仅有着非常强的技术实力，还有着迟早会被他们袋入囊中的优质高校市场，更是有着超强的自我造血能力。 可以说，腾讯跟它相比，除了起步早了一点点之外，其它各方面都远远没得比。 若是不在同一领域也就罢了，那样说不定双方还可以合作，一旦这样一位强劲对手来跟他们同台竞争，那腾讯有获胜的可能吗？ 五百万注册用户的优势很了不起？ 难怪余文钢说可能比他们更清楚如何在即时通讯这一领域来盈利，原来是早有准备！ Pony马等人顿时就有点慌了。 老任和吴鹰也有所不解地看向了余文钢。 老任此时就在想，这小子是不是在逗人家玩？ 就算你想拿个千把万出来打打水漂，那也用不着把自己的家底给兜出来吧？你这样不是让对方起警惕之心吗？ 吴鹰也没想到，老板竟然真有投资腾讯的想法，这有必要吗？ 自家的东西明明比对方的更好更有发展前景好吧！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明谋？ 他也不解地看向了余文钢。 Pony马反应了过来，又代表三人略显窘迫地问道：“既然理想已经准备涉足即时通讯领域了，那为啥余董还会有投资我们的想法？” “实不相瞒，理想的微信即将是你们非常强劲的竞争对手，如果你们不努力一点的话，很可能会被我们轻松击败。” 余文钢先回了这么一句。 对于这一点，Pony马无话可说，无力反驳。 “可一旦击败并取代你们之后呢？一家坐大，然后不思进取？那不是我想要的，因此我想投资你们，让你们也做大做强，来当理想的竞争对手和磨刀石。” 余文钢又加了这么一句。 Pony马等人一下又傻眼了。 他们没想到，余文钢连他们的商业计划书都不细看，就决定投资他们，抱的竟然是这样一奇葩的想法。 这让他们该说什么？ 此时的老任却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这混蛋，又开始打击人了，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这给对方的伤害不大，可侮辱性却是极强啊！ 最为多次被余文钢所鄙视的受害者，现在终于等到了看他人受害的机会，于是立即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余文钢却又平静地问了一句：“马总，还要继续谈吗？” 正文 第819章 余菩萨 是的，伤害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此时的Pony马就有一种受辱的感觉。 磨刀石？ 敢情你跟我谈了半天，还准备砸钱来投资，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即时通讯软件来培养一块磨刀石？ 就算你是创业成功人士，也不带这么侮辱人的吧？ 他很想发作，来反唇相讥一番，可一想到腾讯现在的窘境，却又不得不克制住了，只是稍稍带点愤怒地反问道：“余董，您就这么自信，确定我们的Qicq一定只能当你们微信的磨刀石？” “嗯，这个确实不好说，说不定我们的微信反过来也会成为你们的磨刀石，但可以肯定一点的事，如果你们不尽快解决资金的问题，恐怕连当磨刀石的机会都没有了。” 余文钢又回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总算侮辱性没那么强了，但Pony马却不得不承认，后面那半句却是事实，对他们来说同样很残酷。 那怎么办？ 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决定低头，于是问道：“余董能给我们投多少？” 磨刀石就磨刀石吧，先让腾讯活下去要紧。 “这就要看你们能给我多少股份了，股份给得多一点，资金就多一点，我给你们的条件自然也会更好一点。” Pony马惊讶地问道：“除了资金，您还有别的条件？” “第一个条件，不管你们给我多少股份，我都不会干涉你们的经营，哪怕你们明天把腾讯给弄垮了，我也认栽。” 余文钢的第一个条件来了。 可这一条件却让Pony马大吃了一惊。 不干涉经营？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好吧！ 在创办腾讯之初，他之所以拒绝其他股东的更多资金投入，非要自己占大股，目的就是不想在经营上被人左右。 这哪是条件？ 明明是天大的好处啊！ 他惊讶地看向了余文钢。 同样感到惊讶的还有刚才还在幸灾乐祸的老任，若不是已经对余文钢比较了解，他简直怀疑余文钢是不是傻子。 唯有吴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突然想起了余文钢曾经跟他说过的那个观点：企业经营者不应该被资本所左右，一旦受资本控制，企业的发展方向迟早会变味，背离初衷。 老板大气！ 领悟了余文钢意思的他立即朝余文钢竖了竖大拇指，然后等待他的下文。 “第二个条件，股份给得少一点，你们就自生自灭，股份给得多一点，我就给你们大开方便之门，把理想这边的资源毫无保留地给你们用，甚至于再给你们指点几条盈利的明路。” 余文钢的第二个条件又来了。 来得更是让Pony马感觉难以置信。 这也不是条件，而是天大的好处！ 都已经摆明了是竞争对手，却把自家的资源去跟竞争对手分享，来帮竞争对手强大起来，有这样的好事吗？ 这年轻的老板是不是傻子？ 这一下，连吴鹰都觉得，老板是不是傻了？ 作为理想集团的掌舵者，他当然比Pony马等人更为了解理想未来的资源会有多强大。 别的不说，单是理想信息的电子支付功能，就是众多互联网企业梦寐以求的东西，因为这可以帮它们解决收费渠道的问题。 还有，现在理想文化跟运营商们的合作，绝对也是很有潜力的，在不久的将来，很有可能给别的企业带来巨大的盈利机会。 给竞争对手投资不说，还在资源上大开方便之门，老板是不是傻了？ 对此，老任也是有所不解，只不过他知道，余文钢向来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这么做一定是有其原因的，等晚点再问就好了。 选择权交到了Pony马等人手里。 三人面含喜色，相互对视了一番，然后又由Pony马开口问道：“多少股份算多，多少股份又算少？对应的，余董又能给我们投多少资金？” 耿直Boy就是耿直Boy，在没脸狮子大开口，又一直处于被动局面的情况下，他干脆把主动权继续交给了余文钢。 这倒是让余文钢稍稍思考了片刻。 投多少好呢？ 前世腾讯的融资，是以20%的资金换来了IDG两百万美金，算下来是一千多万不到两千万人民币，这倒是可以做一个参考。 无利不起早。 从本质上来说，他也是万恶的资本家，在他现在也不算富有的情况下，他肯定是不会去当冤大头的，因此，同样的股份，他不可能比IDG花得更多。 还有，前世的腾讯是一枝独秀，而在这一世，微信已被他剽窃过来了，而且发展潜力比现在的腾讯还要大，因此这一点因素也得考虑进去。 于是方案立即就出来了。 “一千万人民币的投资换腾讯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是少的方案。 “两千万人民币换腾讯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这是多的方案。” 又一道选择题摆在了Pony马等三人面前。 三人立即又用眼神交流了起来。 同样的，他们脸上的喜悦之意更为浓厚，已经到了难以掩饰的程度了。 为什么？ 因为余文钢所给的这两个条件，已经好得远远超出了他们的底线。 一家没有任何盈利希望，断了资金链就得关门大吉的公司，竟然能被估值五千万？ 在此之前，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大家曾委托股东之一的曾李青，让他找他的老东家深圳电信数据局，准备以60万的价格把腾讯给卖了，只可惜双方在某些方面没有谈拢。 因此，大家的底线，其实就是不亏本，能把当初投资的钱给赚回来，并且把大家在经营过程中所欠的债务还清了即可，也就是说，只要能给个五六百万，哪怕把腾讯整体卖了他们也愿意。 当然，那是最坏的打算。 现在已经用不着做最坏的选择了，因为哪怕是最少的方案，也足以让腾讯度过眼前的难关，而且，20%的股份也不算多，若是再加上不干涉经营权哪一条…… 这哪是什么万恶的资本家？ 这明明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好吧！ 三人立即就对余文钢的恶感一扫而空，在他们的心目中，余文钢已经变成了余菩萨。 只不过因为公司的股东众多，Pony马觉得此事还是应该更为慎重一点，最起码把情况知会一下股东再做选择，于是回道：“余董，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时间商量一下。” “可以，先吃饭吧，等饭后给你们时间商量，商量定了，你们直接找吴总谈细节吧。” 余文钢又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话题。 以不容置否的语气。 并且，又把锅甩给了吴鹰。 正文 第820章 诠释 还算愉快的一餐很快就结束。 因为已经由纯粹的来访接待变成了投资洽谈，因此就算是余文钢准备了好酒，这一餐大家也还是不可能喝多，因为接下来大家都还有事。 Pony马这边，以找酒店安顿为由，短暂地跟余文钢三人告辞了，实际上，他们是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去跟其他股东一起协商选择融资方案。 而余文钢这边，老任和吴鹰则是跟着他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两人还有很多疑惑的点等着问余文钢。 “真有必要投资他们吗？” 尽管理想的话事权在余文钢手里，可老任作为理想的股东，知情权还是有的，因此他先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一千万也好，两千万也罢，在老任眼里并不算多大个事，比如说因为小灵通试验局的需要，华为在江大的投入就已经差不多这个数。 可毕竟钱是辛辛苦苦赚来的，每一分钱都应该花在点子上，这是老任一向的思维。 “为什么没必要？” 余文钢反问了一句。 “其实不投资也没关系的，我有信心靠咱们的微信来大败他们。” 吴鹰立即也来了一句。 在这一点上，吴鹰是站老任哪一边的。 虽然理想很有前途，可毕竟公司才刚起步，地主家也没太多余粮，一下子拿出一两千万投资别人的话，他还是有些心疼。 “你们啊，目光还是短视了一点。” 余文钢颇感惋惜地来了这么一句。 又是很打击人的一句，让老任和吴鹰都不得不郁闷地等待余文钢的下文。 “我之所以投资他们，原因有三点。 “其一，虽然同是即时通讯软件，但实际上，我们跟他们的定位还是有所区别的，他们的定位是娱乐型社交工具，而我们的定位是实用型通信工具。 “用通俗一点的话来理解，他们的是‘你好，陌生人’，而我们的是‘你好，朋友’，既然定位不同，那竞争其实也就没那么对立的，未必会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余文钢开始解释真正的原因。 是的，从表面上看，两家都做即时通讯软件，那一定是激烈的竞争关系，可实际上呢？ 为什么余文钢要剽窃微信这个名字而不是腾讯现在还没用上的QQ？ 原因就在于定位不同。 他对微信的定位，就是跟前世的微信一样，更多偏向于熟人之间的社交以及手机时代之后更为便捷的支付功能，而不是玩电脑玩游戏泡论坛的年轻人更喜欢的QQ。 事实上，哪怕是在前世的二十年后，当微信已大行其道，几乎人人都有时，QQ同样也还有着自己的生存空间，颇受年轻人喜欢，原因就在于定位的差异。 从一开始，余文钢就没想过一定要置腾讯于死地。 “其二，一家独大真的未必是一件好事，进步就是在你追我赶的激烈竞争中逼出来的，否则真的很容易不思进取，这不是我想要的微信。” 第二点理由又被他讲述了出来。 在这一点上，只有过来人才有深刻的感受。 在前世，不管是阿里还是腾讯，在坐大之前，都还是很受大众好评的，可是在做大以后，形成了垄断地位之后呢？ 各种差评就满天飞，成为了大众眼中的毒瘤。 不管是人还是公司，只有在有危机感的情况下，才懂得保持一份谦逊之心，一旦独步天下之后，就很容易骄横，变得目中无人。 这确实不是余文钢所喜欢的。 “其三，一家做垮了，我还有另一家，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双赢，这么划算的生意我为啥不做？” 第三点理由随之而来。 这就是余文钢之所以准备投资腾讯，而不是扼杀的真正原因。 双手互搏它不香吗？ 互联网的领域那么大，理想再有前景，也别想做到大而全，现在扼杀了一家腾讯，还会有其它公司在各个领域崛起，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如把已经在前世证明了自身发展潜力的腾讯抓在手里。 三点很强大的理由尽出。 强大得老任又一次哑口无言。 倒是吴鹰转得快，立即就转移话题道：“那我接下来跟他们谈，应该注意什么？” “当然是想方设法诱使他们选择第二种融资方案。” 余文钢毫不犹豫地回道。 从表面上看，1000万换20%的股份，跟2000万换40%的股份，本质上没太大区别，可若是算上未来的发展潜力，这其中的区别就大去了。 “一下拿出两千万的话，咱们公司自己的资金就稍微有点紧张了。” 吴鹰还是有点心疼。 “你不知道跟他们谈分期付款方案吗？哪有投资是一步到位的？” 余文钢又反呛了一句。 在公事上，他一向是很强势很犀利的，犀利得让吴鹰都还需要慢慢适应。 不过资金分期到位，设立阶段性的目标确实是符合投资原则的，因此吴鹰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就算给两千万，恐怕他们也维持不了多久吧？” 这倒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众所周知，在目前的互联网领域，基本都是在烧钱博眼球的，真正能实现盈利的实属罕见，而对于一家起步中的互联网企业来说，想要发展起来的话，两千万人民币真的烧不了太久。 “这就看他们选择哪一方案了，如果选择第一种，就不用管他们的死活，选择第二种，你就给他们指点几个在短期内快速盈利的方案。” 余文钢立即又回了一句。 是的，选择不同，他对待腾讯的态度自然也不同。 20%的股份太少，不值得他去大力扶持，能不掐死在摇篮之中就不错了，别想让他这位开挂者为他们指点江山，也别指望余文钢把理想的资源拿出来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 这一点，他已经当着Pony马他们的面讲过了，没有半点忽悠的意思。 “你真能帮他们在短期内实现快速盈利的希望？” 吴鹰惊讶地问了起来。 很显然，因为来的时间还不算长，他对于余文钢这位开挂者的神奇本事还有些低估。 让腾讯在短期内具备造血功能很难吗？ 为了便于吴鹰在接下来的谈判中掌握有利局面，他立即又开始运筹帷幄、指点江山。 吴鹰的眼神很快亮了起来，露出了佩服至极的申请。 老任也是同样如此。 神就是神，哪怕是神棍，也能在黑暗中给人一丝光明。 正文 第821章 大胡子的诡计 一千万还是两千万？ 这对Pony马等人来说，还真是一个小难题。 对于急缺资金的腾讯来说，当然是钱越多越好，可一想到两千万一下就要换出去40%的股份的话，一众股东们还是感觉有些肉疼了。 “别人的公司一估值就是几千万美元，我们的公司一估值才几百万美元，这样也太亏了一点吧。” 反对者有之，而且还不止一个。 “知足吧，别忘了，咱们之前可是跑了不少地方拉投资，可是有哪一家愿意给钱？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还是一步到位吧，别折腾大半年后又没钱了，最终还是得关门大吉。” 支持要两千万的也有不少。 毕竟大家都穷怕了，要知道，在过去的这一年多时间里，Pony马可是带着人四处在拉投资，可互联网毕竟才刚刚起步，腾讯也没有清晰的盈利模式，因此屡次被拒，在拉不到风投的情况下，大家都已经欠了不少外债。 意见无法统一！ “Pony，还是你来拿主意吧，反正我们三个在这里，我们说了算。” 在听取了深圳那边的意见，并挂了电话之后，Free吴建议道。 有大股东的好处总算是体现出来了，尽管Pony马个人的股份不如其他股东加起来多，可若是加上Free吴及Tony张的话，股份已经过半了，可以做主了。 这一提议立即也得到了Tony张的支持。 对于这两人来说，公司有了活路就已经知足了，已不在乎股份会被换出去多少，反正相对于一开始的投资，算起来都是大赚了。 可问题是Pony马自己也还没拿定主意。 无奈之下，他只能提议道：“这样吧，我们再去找找吴总谈谈再定，吴总还是很好说话的。” 在融资已经有了希望的情况下，三人也就不急于回深圳了，决定把融资的事谈妥了再说。 于是三人又见到了吴鹰。 相对来说，吴鹰确实比余文钢好说话，只不过已经领了任务的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大坑等Pony等人来跳。 “几位兄弟，难得来一次江陵，要不我先带你们去参观一下余董未来的宏伟蓝图？” 再次见到三人之后，他立即发起了提议。 既然余文钢的目标是获得腾讯40%的股份，那投资的事情就不能轻易开口谈了，而是得先把诱饵给抛出来。 “余董的宏伟蓝图？” Pony马不解地问道。 “对，江陵高新区那边可是给余董划出来了七八平方公里的土地，一部分用来建华为基地，一部分是给理想集团用的，我带你们过去看一下。” 这话立即又把Pony马三人给听懵了。 七八平方公里的土地？ 这是什么概念？ 在粤省那边，一个能容纳十几万人的大型小区好像也才三四平方公里吧？ 华为在深圳的基地有多大？ 现在的规划应该还不到一平方公里吧？这边一划就是这么大？ “这么大啊？那怎么用得完啊？” 话稍多一点的Free吴立即代三人把疑惑问了出来。 “总体规划面积可远不止七八个平方公里，算上预留面积的话，起码有三四十个，按照余董的意思，那里在未来是要发展为科技城的。” 吴鹰又解释了一句。 这更是把三人给听懵了。 咱们还在为公司的运作资金而奔波，人家却已经有了几十平方公里的地盘，准备建科技城，搞城中之城了？ 这差距是不是相差太远了一点？ Pony马总算是听出了一丝问题，不解地问道：“吴总刚才说，那里是理想和华为共同的科技城，而余董是决策者？” 尽管已经跟余文钢还有任总已经在一起吃过一顿饭了，可三人对余文钢的另一层身份还是一无所知。 而现在，既然老板已经铁了心要投资腾讯了，那这三人也算是自己人了，于是吴鹰说道：“对啊，余董除了是理想的老板之外，还是华为最大的股东，任总都只能排第二了，华为江陵基地这边当然是他说了算。” 一个不外传的秘密就这么被他给泄露了出来。 这就是吴鹰的诡计。 作为曾经的企业创始人，他其实是非常清楚创业者的心理的，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格局小，舍不得让出去太多的原始股份。 怎样来解决这一问题？ 带他们去开眼界，让他们意识到什么叫坐井观天。 因此，哪怕高新区科技城那边还是一片荒凉，吴鹰也决定带他们去看一眼那里的总体规划蓝图，让他们见识一下，未来的理想将会发展成啥样子。 有对比才有伤害，有了伤害才会有改变命运的欲望和动力。 他的诡计算是得逞了。 刚才这一句一出，Pony马等人几乎彻底被他给说懵了。 华为最大的股东，江陵基地的主事者？ 这可能吗？ 可华为任总的存在，并隐约间以余文钢为尊的态度，都让三人不得不相信这一点。 可越相信就越感觉不可思议。 三人原本以为，年轻的余文钢能创办出理想已经非常了不得了，谁知现在才发现，他们所知道的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为什么会这样？ 三人心中都冒出了巨大的疑惑。 也好在大胡子确实好说话，在前往高新区的路上，在得到三人保证不外传的承诺之后，他开始跟他们讲述起了余老板的那些传奇故事。 一个个比传奇还传奇的故事。 换做是别人来讲这些，三人可能还觉得这是在听评书，可问题是这故事是吴鹰讲的，其中还包括UT被击垮、他自己被余文钢所俘虏的亲身经历，这让三人不得不信。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以一己之力让前途无量的UT快速走向崩溃的边缘！ 他们这才意识到余文钢的能耐可能远超他们的想象。 吴鹰的目的算是初步达到了，他立即又说道：“现在知道余董有多牛了吧？我说句你们可能不太乐意听的，你们的公司能被余董所看中，绝对是你们的运气，至于运气是大是小，就看余董有多看重你们了。” 他在为接下来的说服做铺垫了。 高新区转瞬即至。 正文 第822章 功成 大胡子又能有什么坏心眼？ 他只不过是想带三人去开开眼界，见识一下理想的未来而已。 在高新区这个暂时比较荒芜的地方，所规划出来的三十多平方公里的土地，就叫未来科技城。 名字还是余文钢定的。 并且还因此否决了老任取名为华为科技城的提议，理由是尽管这一带的规划是以华为为核心，可即将入驻的可不止华为一家，还包括华为的关联企业，比如说理想，以及那些即将围绕华为来提供上下游服务的高科技企业。 都必须是高科技含量的企业，并且是瞄准未来的企业。 最终，在老任都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余文钢的提议得到了高新区的认可。 在科技城的规划上，在如今这个年代，确实算得上是相当前卫的，真正建成可能需要一个毕竟漫长的时间，可有了华为300亿投资的承诺打底，高新区也乐于来陪余文钢玩上这么一波。 既然叫未来科技城，那在规划上当然得有点亮点。 完善的功能分区是最起码的。 在这里，厂区、办公区、生活区、商业区、休闲娱乐区的规划一应俱全，而且还是高标准的规划，区内的道路规划超宽，相应的配套设施规划也是高标准的。 这是硬的。 软的方面，余文钢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凡属高科技在日常生活中的应用，这里都应该有，尤其是跟华为、理想有关的新技术应用，都将在这里建设样板工程，率先投入使用。 实现还有点遥远，可蓝图绝对够美，美得哪怕这里看起来还是一片荒芜，也能在大胡子对着一副超大规划图绘声绘色的描绘之下，把Pony马等人听得心驰神往。 因为带有一点小心思，吴鹰自然是把描绘的重点放在跟理想的未来有关的方面，比如说现在，他就指着规划图上严西湖的位置说：“按照余董的意思，理想将在这里建设全世界最大最先进的水冷数据中心，在未来的投资可能会高达数千亿。” 这一下又把Pony马三人给听懵了。 一个数据中心的投资就将高达几千亿？而且还是建在水下？怎么可能？ 这对他们三人来说，又是一个听起来非常不可思议的天文数字，包括此时的Pony马都没想到，若是按照正常的发展轨迹，只需在15年之后，他就会做出一个投资5000亿来建数据中心的决定。 不过专业人士，他们深知，对于理想以及腾讯这种跟互联网相关，并且即将有着庞大用户基数的起来来说，对数据中心的要求确实是非常高的，而且是越来越高，随着用户数的增多，对数据中心的要求是呈几何倍数级增长。 腾讯现在之所以陷入困境，最大的原因就在于数据服务器方面的增长负担太过于沉重。 唉，人比人，气死人，企业跟企业相比也是如此。 一想到腾讯还在为运转资金而奔波，后成立的理想却已经在谋划未来了时，Pony马又忍不住心酸和妒忌了。 想不妒忌都很难。 在大胡子的描绘里，要不了多久，理想的关联企业就会在这里拥有最好的办公大楼，再之后，理想系和华为系的员工都还将在这里分到不亚于顶级商品房的福利房，人人都会有私家车，过上中产阶级以上水准的优质生活…… 腾讯啥时候也能有这一天？ Pony马忍不住问道：“若是腾讯接受余董的投资，那我们算不算是理想系的企业？” 吴鹰想要的就这么轻松来了。 他立即回道：“这要看你们选择哪一种投资方案了，余董说过，如果选择多的那一种，理想所有的资源都将毫无保留地向你们开放，包括这里，那自然是把你们当成自家企业了。” Pony马又短暂地沉默了下来。 从吴鹰的话里，他算是真正领悟到了余文钢的意思。 若是只出让20%的腾讯股份，那余董就会把它当成玩票兴致玩一玩，赚也好，亏也罢，随时都有可能将股份转手。 若是股份能达到40%，成为腾讯最大的股东，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会把腾讯当成自家的亲儿子养。 该如何选择？ Pony马又开始慎重地来考虑这一问题。 说实在的，若是没有其它顾虑的话，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如何来做选择了，可Pony马确实还有顾虑，那就是腾讯会不会因此丧失自主发展权。 “余董说，他不会干涉腾讯的经营，吴总觉得那真有可能吗？” 他把内心的担忧问了出来。 “马总，这就是你们不了解余董的风格了，别说是腾讯，就算是理想和华为的事，他一向也只把控大方向，不过问具体的细节，我来了这边以后，余董还没有干涉过我的任何决定，跟着这样的老板做事实在是太爽了。” 吴鹰再次以身说法，来打消三人的顾虑。 三人又一次相互对视。 在Tony张和Free吴的眼里，Pony马看到了一丝期待。 加入理想系的期待！ 可作为决策者，Pony马还有另外的担心，那就是跟理想本身的竞争。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勉强只能是干儿子，能不会被区别对待？ “吴总，你也不担心腾讯的Oicq跟你们的微信会竞争激烈化吗？” 耿直Boy的一面又表现了出来。 “关于竞争这一块，余董是这么形容的，我们的微信是‘你好，朋友’，你们的Oicq是‘你好，陌生人’，微信偏向于现实生活中的网络应用，Oicq偏向于网络虚拟社交，竞争虽然会有，但定位不同，就不会有想象的那么激烈，毕竟这个市场足够大。” 吴鹰的解释紧跟着也来了。 “你好，朋友。” “你好，陌生人。” Pony马立即开始在心里默念这两句。 还别说，这么简单又通俗的形容，一下子就让他充分理解了二者之间的区别。 是的，Qicq的定位，就是定位于虚拟网络上陌生人之间的社交，不管是远在天涯，还是近在咫尺的两个陌生人，都可以通过虚拟网络来成为朋友。 这就是所谓的“你好，陌生人！” 唉，余董果然比我们这些创始人更懂Oicq！ 这非常简单的一句，立即让Pony马对余文钢起了由衷的敬佩之心，也真正放下了心中的顾虑。 “对了，余董还说，若是你们选择后者，他还为你们准备了一个在短期内实现快速盈利的组合方案。” 吴鹰又及时地加上了这非常关键的一句。 “真的？” Pony马的眼神立即也亮了起来。 在这一刹那，他内心已经有了选择。 正文 第823章 大漏 Pony马三人走了，带着满意踏上了返往深圳的行程。 只不过这是暂别，要不了几天，他就会带着公司印章再次来这里签署正式的投资协议，然后带着新的腾讯踏上新的历程。 是的，全新的腾讯。 属于理想系的腾讯。 将把Oicq改名为QQ的腾讯。 将清晰地往虚拟社交及个人游戏娱乐方向发展的腾讯。 将立即具备自我造血功能的腾讯。 对此，他和另外两位都深信不疑，因为这些都是神奇的余董为他们所准备的组合方案中的一部分，并且经他们讨论之后，别认为是切实可行的。 余董为腾讯准备的盈利组合方案包括几大部分内容。 一是立即把Oicq改名为QQ，以杜绝Icq的侵权诉讼隐患，彻底将QQ打造成自主品牌，而非模仿者。 二是在理想文化的帮助下，向移动申请开通QQ到移动用户的消息互通功能，并且适当向开通此服务的用户收取一定的费用，来让腾讯拥有持续稳定的收入。 三是利用QQ的用户资源，开发展游戏业务，通过游戏的代理和推广来赚取利润，至于游戏的收费渠道，由理想信息这边来提供。 四是逐步推出Vip会员、QQ秀、QQ-ZONE等个性化服务来获取利润。 …… 一项解决被诉隐患的措施，三大利益获取来源，这一套组合方案立即又让三人对后来都不曾露面的余董佩服至极。 他们都没想到，困扰了他们那么久的大难题，在余文钢这边却是信手拈来，轻松解决。 “Pony，Tony，说实在的，当时余董说，腾讯怎么个盈利法，他比我们更清楚，当我听到那一句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人也太能吹了，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跟他相比，我们屁都不是啊。” 一上火车，三人就开启了座谈模式，兴奋地讨论起之前所发生的事来。 此时的Free吴对余董还是一脸的崇拜。 “是啊，也难怪吴鹰那么牛的人，也心甘情愿地过来投奔他，还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Tony张也认同地加了一句。 “还有任总，也都是听他的。” Pony马也来了一句。 在三人里，其实Pony马是最不善言辞的一个，也是很少夸人的一个，可现在也还是忍不住把未来的老板给夸上了，因为金主的表现确实已经折服了他。 只不过这基本已经到了他的极限了，因此接下来的话题他也就没有再过多的参与，而是考虑起了腾讯的未来。 毫无疑问，在接了理想的投资之后，他就不再是腾讯最大的股东，而是变成了老二，好在理想这边做出了不干涉腾讯运营的承诺，并同意将此写进协议里，这才让他还保留有对公司的控制权。 控制权在手是好事，但也是一件费心的事，因为在得到理想的投资之后，腾讯的玩法就该变了，不再像之前那么抠抠搜搜，而是可以稍微放开手脚去折腾了。 要折腾的事情很多。 比如说将金主的那些提议一一实现到位，让腾讯真正具备自我造血的功能，在以后都不用再为运作资金而发愁。 再比如说，要不要将公司迁往江陵？ 这也是需要他考虑的。 作为粤省人，他其实是不太情愿离开深圳的，可一想到未来科技城的规划，以及公司员工们在那边能享受到的各种丰厚福利，他就不得不认真考虑这件事。 别的不说，公司的服务器肯定是要先设江陵去的，因为那里已经在建属于理想和华为的共有机房，各方面的条件远比社会上的机房好不说，还更安全可靠。 机房一设那边，相关的维护人员肯定也得过去。 或许……可以学华为那样，在江陵设一个分公司，先安排部分人过去！ Pony马动了这样一个念头。 需要他考虑的事情还很多很多。 …… 吴鹰这边，在送走了Pony马三人之后，已经在急急地找余文钢去报功并讨要后续对策去了。 “老板，成了，第二种方案。” 大胡子此时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开心是必须的。 在拿了余文钢的腾讯盈利策略之后，他就已经意识到，理想集团的这第一笔投资绝对是捡大漏了，按这一计划继续发展下去，腾讯将比现在的新浪、搜狐、网易这三大门户更有前途。 毕竟腾讯的用户基数，发展前景，用户粘度等优势都摆在那里不说，还拥有了自我造血能力。 这可是三大门户所不具备的。 这也就意味着，若是腾讯以后上市的话，市值绝对比三大门户要强得多。 这么一算，不是大漏是什么？ 而他作为理想集团的期权拥有者以及五年后的股东，这里面也是有他一份的，这让他怎能不开心？ 更为让他开心的是，在签了协议之后，腾讯也属于理想集团旗下的公司了，同样也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这样的成就感又岂是在UT能比的？ 来理想绝对是来对了！ “辛苦了。” 对于这一结果余文钢倒是不太意外。 腾讯能有前世的成功，足以说明Pony马等人绝对是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还用得着担心他们做出错误的选择吗？ 因此，他只是象征性地向吴鹰表达了他的满意。 以波澜不惊的语气。 接触多了以后，吴鹰也已经慢慢习惯了他这一很有逼格的风格，因此还是兴奋地问道：“等协议签下来之后，老板这边对他们还有啥安排吗？” “帮他们协调一下各方面的关系，其它的就任由他们折腾去吧。” 余文钢却还是一副撒手不管的姿态。 这让吴鹰又有所惊讶。 说实在的，尽管很多风险投资商都声称不干涉所投企业的经营，可实际上真正能有几个做到？ 就好比说之前的UT，孙正义等投资商不也是声称不干涉吗？可一旦出了问题之后，那些股东有谁没来逼他？ 这就是老板的格局啊！ 暗赞了一声后，他又问道：“若是他们以后想上市呢？” 这是一个难以避开的问题。 对于所有投身于互联网领域的创业者来说，除了余文钢这个另类之外，上市融资变现是很难避开的一步，吴鹰相信腾讯也是，因此他必须提前来找余文钢拿主意，以做相应的应对。 “上就上吧，还是由他们拿主意，不过你建议他们一下，在不缺运作资金的情况下，上市的时间越往后推越好，那样才能利益最大化。” 余文钢的主意不假思索地来了。 态度一如既往：不干涉。 可这一不干涉的决定，却是更让吴鹰窃喜不已。 允许上市？ 那就真是大漏了！ 等腾讯一上市，那理想所拥有的股份不就可以变现了？ 那样就真是大发了！ 一想到理想以后又将有大笔的投资收入入账，吴鹰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他也忍不住心想：这样的投资可不可以再来一打？ 正文 第824章 又见区别对待 是的，这笔投资确实是大漏。 连余文钢也承认这一点。 只不过与吴鹰不同的是，现在的他已经对钱确实不怎么感冒了，不感冒得让他想起了马老师在前世曾经说过的那句名言：我对钱没兴趣。 现在的他确实具备了一定的说这话的资格了，因为就算没有腾讯，他也已经拥有了理想和华为这两大吞金兽，因此，捡腾讯这一大漏，顶多只能算得上是锦上添花而已，确实不值得有啥大惊喜。 当然，他也承认，成就感还是有的，因为腾讯毕竟是前世的两大巨头之一，拥有它，跟拥有钱的感觉绝对是不一样的，因为这意味着对未来的掌控。 日后的腾讯还想大发展游戏来毒害青少年？ 给我刹刹车，多弘扬点正能量！ 还想玩市场垄断那一套，去割普通老百姓的韭菜？ 厚道一点，有点公德心！ 这就是掌控的好处。 尽管这么做有些圣母婊的味道，可在对钱没兴趣的前提下，谁又没有一份立牌坊的心思呢？ 在这一点上，余文钢也不例外。 鹅厂已到手！ 那阿里呢？ 腾讯的主动送上门来，让他顿时又想起了前世的另一巨头。 “孙先生那边怎么样？你最近还跟他有联系吗？” 他立即就问起了吴鹰。 “联系不太多了，现在孙先生对我意见很大。” 吴鹰如实回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吴鹰从UT辞职，却立即转投理想，这绝对是对孙正义的一种背叛，哪怕孙正义知道，UT现在的困境原因不在于吴鹰，可还是很难介怀，在这种情况下，跟吴鹰疏远也是正常的。 “那马老师呢？马老师还有没有跟你联系？” 余文钢又追问道。 “马老师倒还好，最近通过几次电话，只不过老板您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吴鹰再次如实回道。 他跟马云的关系，是建立在个人私交的基础上，因此哪怕他从UT离职来理想，也并没有引起马老师的反感，相反，在得知他的去向之后，马老师反倒是在第一时间跟他通了电话，并向他表示了祝贺。 因为摸不准老板的心思，吴鹰还是比较谨慎的，在跟马老师的交谈中，尽量只谈个人的事，一旦涉及到公事，他就尽量避而不谈。 在这一点上，吴鹰还是很有分寸的。 “对于马老师和他的阿里，你怎么看？” 余文钢却没打算就此善罢甘休，又追问了一个让吴鹰颇感头疼的问题。 该怎么回答呢？ 尽管已经是理想的人，可是对于马老师这个人，吴鹰还是有感情的，因为那是一种志同道合聊得来的欣赏，可他也知道，老板似乎对马老师很不感冒。 他不懂这是为什么，可是想了想之后，他还是决定再帮马老师一把。 于是他回道：“对于马老师这个人，我个人还是比较欣赏的，在互联网创业这个领域，思维清晰，目标明确，并且很有韧劲和毅力的人其实是不多的，在这一方面，跟马老师相比，我都自愧不如。” 余文钢微微摇了摇头。 这是对吴鹰态度的无奈。 不过他也知道，能言善道的马老师确实是很有迷惑性的，在前世，马老师可是凭他的那张嘴，一直迷惑了国人十几年，还被很多人尊称马爸爸，然后当阿里的很多负面事情集中爆发之后，这才从神坛跌落。 因此，他不能强求此时的吴鹰能跟他的认知保持一致。 “对阿里那边的合作请求，你有什么看法？” 他问起了正事。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还发生了一件不太引人注目，但对理想的未来会影响很大的事，那就是理想之前申请的那几项专利都已经通过了，其中就包括电子支付的整套安全机制专利。 按照一开始的承诺，专利一下来，理想这边就率先跟工行谈起了授权许可，作为交换，理想这边将获得工行的电子支付全范围接入授权，也就是说，用不了多久，理想的电子支付功能就不再局限于高校学生用户，而是所有的工行用户。 除此之外，另外三大行的专利授权及电子支付接入许可也已经在洽谈之中。 在这个银联还没有成立的年代，理想能靠自己的专利授权一次性解决四大行的电子支付接入问题，对于理想信息的电子商务平台是极具战略意义的。 马老师的鼻子确实也是够灵的，一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立即又厚着脸皮来联络余文钢，要求再谈合作之事。 在此之前，因为余文钢对孙正义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事颇为介怀，就心生了把阿里也掐灭在摇篮中之心，因此自然不会轻易答应，就把他推给了吴鹰。 只是没有他的许可，吴鹰敢轻易答应阿里的合作请求吗？ 就好比说现在，就算余文钢主动问起此事，吴鹰也还是回道：“这事我听老板的吩咐。” 这就是一个优秀职场经理人必有的素养。 “这样吧，你约他谈一下，把握一个原则，专利授权的事三年之内面谈，支付接入的事情可以谈，适当向他们收取一定的费用。” 余文钢开始表态了。 在捡到腾讯这个大漏之后，他心情好了，决定暂时再放阿里一马，暂时不掐死它，而是把它来当理想信息的磨刀石。 只不过跟腾讯不同的是，因为都是从事电子商务，尤其是在个人电子商务领域，因此理想跟阿里必定是肉帛相见的直接竞争，因此余文钢不可能太早成全阿里，让其在支付领域顺利地给做起来。 想搞定支付，那就接理想信息来，并乖乖地留下买路钱。 至于它还能不能成长到前世那个程度，那就看马老师的本事了，反正有余文钢在，他别想再像前世那么顺利。 蝴蝶的翅膀一扇，其所带来的影响力确实是不能小觑的。 比如说支付这一块，在前世，接入的难度可是没这世这么高的，很多获得银行接入授权许可的，都是BUG一大堆，然后发现一点解决一点。 而在这一世，余文钢直接把标准拔到了一个极高的难度，别的公司若是没有理想的授权许可，想绕过理想的专利去解决这一问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好的。” 吴鹰立即表态道。 只不过他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心里又在犯嘀咕。 又见区别对待！ 正文 第825章 朋友变对手 马老师又来江陵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带的是阿里的几位同事，而不是又跟孙正义一起。 跟上次还有所不同的事，这一次余文钢并没有再接见他，而是把他推给了吴鹰。 这让马老师的心情颇为复杂。 尽管上次来是被怼了，可余文钢好歹接待了他，而这一次，只不过才过去几个月而已，他却连见余文钢一面的资格都没有了，这让他如何去想？ 不过他也不能说啥，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跟余文钢的差距是越来越大了，若是表达不满的话，他担心让阿里走向UT的后路。 这种担心并非多余。 随着时间的推移，UT在小灵通项目上已成颓败之势，颗粒无收基本已成定局，这也导致UT的股价暴跌，已经远远跌出发行价了，若没有新项目上的话，关门是迟早的事。 而UT之所以有今天，全是余文钢一手造成的，而余文钢不给UT机会的原因，据说是因为孙正义和UT在背后搞了小动作，把余文钢给惹怒了，于是给了中兴机会而把UT往死里搞。 作为吴鹰的朋友，以及孙正义的的被投资者，他对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知晓得一清二楚。 因此，连前辈吴鹰都在给余文钢卖命了，他还能说什么？ 不过也好，若是跟余文钢谈的话，可能他还得小心翼翼的，现在跟吴鹰谈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吴总，真是没想到啊，两个月不见，咱们已经变成竞争对手加合作伙伴了，这缘分……” 尽管会议室里还有其他人在场，可马老师还是没太多顾忌地笑着调侃了起来，想以此来缓和洽谈双方的气氛。 “嗨，我也没想到啊，以后还得多向马总学习，还请马总不要藏私，得多多指教兄弟一点哈。” 吴鹰也笑着回道。 “吴总你这话就说反了，是我得来求你多给我们一点机会。” “马总说笑了，我们就是搞点小儿科，你们才是做大事的，哪用得着我给您机会？” …… 两人先笑里藏刀地暗暗交锋了一番。 在此之前，两人之所以投缘，除了都在走着创业之路，在很多话题上都聊得来以外，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智商和口才都相当，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现在，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又一次用上了，只不过与以前不同的是，关系已发生了微妙的转变，那就是具有了相当大的竞争性。 对于这一点，吴鹰也是非常清楚的。 从表面上看，理想现在搞的是校内电子商务，跟阿里正在搞的B2B电子外贸并不相冲突，可实际上呢？ 在来理想之前，他跟马老师是朋友，并且还帮他引荐了孙正义，因此他非常清楚，马老师真正想搞的其实是B2C、C2C，也就是面向国内广大用户的网购，类似国外已搞得非常成功的eBay那样，只是目前因为受限于电子支付而无法实现而已。 而到了理想之后，他又了解到，余文钢在电子商务这一块的长远规划是非常大的，大到了很惊人的程度，远超阿里所规划的。 为啥这么说？ 因为校内电子商务只是起点而已，在余文钢的规划中，这是以实体店为主的区域电子商务的一部分，一旦把高校做开，立即就会在全国范围内向校外推广。 有以实体店为主的，自然还有以网购为主的，服务范围涵盖全国的，这一部分，才是与阿里的C2C正面交锋的，只是暂时还没对外暴露而已。 实体店为主的有了，C2C的也有了，又怎能少得了B2C？ 在理想的B2C计划里，将会主打品牌和品质，面向的商家将以自带品牌的大型生产或销售企业为主。 而这一块，也是阿里想搞的。 三大块，将有两大块将直接和阿里竞争，另外一块没太大冲突的，只不过是阿里暂时伸手不及的。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吴鹰跟马老师私交不错，也哪敢轻易泄密？ 因此，到了谈判桌上，跟马老师来上一番斗智斗勇是必不可少的。 毕竟是在前世跟马老师一起上过《赢在中国》的牛人，在知己知彼的情况下，吴鹰自然不会吃亏不说，隐约间还占据一定的上风。 因此，在嘴斗了一番之后，马老师放弃了继续耍嘴皮子，直接了当地说道：“吴总，要不咱们还是直接点，来谈谈合作的事吧。” “好啊，马总有啥想法？” 吴鹰立即也进入了正式战斗准备。 “我当然是想跟理想来谈谈你们的电子支付专利授权的事。” 马老师又一次直接地说道。 尽管在电话里，吴鹰曾委婉地告诉他，这事希望不大，可当着双方谈判人员的面，马老师还想继续挣扎一番。 “马总，实在是抱歉，在这一点上我暂时帮不到你，按照余董的意思，这一专利暂时不会这么快向社会企业开放。” 吴鹰拒绝得也毫不含糊。 “吴总先别急着拒绝，不妨听听我们的条件再说。” 马老师又颇为自信地来了一句。 这次来江陵，他可是带着底牌来的，并且这一底牌还是跟孙正义细细协商过的。 在经历了UT被打击事件之后，孙正义已经意识到，他跟余文钢之间的关系已经彻底破裂，也彻底失去了入局理想的希望，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全力押注阿里了。 他也很清楚，制约阿里发展的就是电子支付，因此在这场马老师来江陵之前，他做出了高价购买电子支付专利授权的指示。 高到什么程度？ “如果理想愿意的话，我们愿意为此支付两千万美金。” 马老师报了一个价。 两千万美金，相当于孙正义投资阿里的第一笔资金的一半，用来购买一项非独家授权的专利，这在国际上都算得上是大手笔了，更何况理想还是国内的一家新创企业？ 事实上，马老师现在的报价还只是孙正义真正底牌的一半。 为了这一关键性授权，孙正义不惜押上更多，目的就是希望阿里解决这一阻碍阿里发展的难题，然后在跟理想的竞争中占据先机。 把天价报出来之后，马老师自信满满地盯住了吴鹰。 说实在的，一听到这个报价，吴鹰还真是有些心动了。 两千万美金，相当于近两亿人民币，这么多钱足以再去新创一家很有前景的企业了，或者用来去投资七八家腾讯。 只可惜在跟了余文钢之后，现在的吴鹰眼界也高了，再加上双方还是竞争关系，就更是不会轻易动心，于是笑着回道：“马总，你要是能将这一报价翻个十倍，或许我还能帮你去跟余董争取一下。” 马老师立即就傻眼了。 正文 第826章 城下之盟 一项电子支付专利而已，敢要价两亿美金？ 这是疯了吧！ 此时的马老师只有这一感觉。 一想到他带着一大帮人辛辛苦苦地创办阿里，然后好不容易以付出阿里的股份为代价，这才换来了孙正义两千万美金的投资。 而这一次，因为形势所逼，阿里又以付出差不多20%的股份为代价，换取了孙正义再投资4000万美金用来购买理想电子支付专利的承诺。 现在倒好，吴鹰一开口就是两亿美金，这不是狮子大开口是什么？ 按照孙正义的投资估值，现在的阿里总价值也不过两亿美金好吧，这还是把未来发展前景算进去了的情况下。 你怎么不去抢？ 看着曾经的朋友，马老师气得半响也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闷闷不乐地说道：“吴总，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咱们就没法谈了，你要知道，就算把阿里给整个卖了，也值不了两亿美金。” “马总，我还真不是狮子大开口，你要知道，我们现在的这一整套电子支付技术，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技术领先的，有了这东西，就意味着整个中国大市场的电子商务先机，按照我们余总的意思，要是eBay来跟我们谈授权的话，叫价起码十亿美金，低于五亿根本就不会谈。” 吴鹰立即就针锋相对地来了一句。 这就是说他眼界高了的原因。 在他跟余文钢交谈的过程中，余文钢曾向他灌输过一个观念：一流的企业卖标准，二流的企业卖品牌，三流的企业卖产品，四流的企业卖苦力。 对此，吴鹰深以为然。 在美国呆过，并且从事过通信行业的他深知，国际上那些卖标准的公司有多牛叉，比如说美国高通之类的，有新技术新标准研发出来后，几乎自己不用卖产品，单靠技术标准授权，每年的收入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而在电子支付领域，理想的技术标准别说是在国内，就算是在国际上，也是技术领先的，一个如此重要的标准，廉价卖出去怎么可能？ 这一句，也再次让马老师无语了。 是啊，换做是现在市值比雅虎+亚马逊的总和还要高的eBay来购买这一技术授权，会嫌两亿美金高吗？恐怕就算理想真要五亿美金，估计eBay也会心甘情愿地掏出来吧？ “这样我们真没法谈了。” 马老师无奈地回道。 “所以啊，我就说咱们先谈支付接入的事。 “说实在的，不是兄弟不帮你，就算是支付接入这事，余董原本都还没考虑放开的，还是兄弟帮你说尽了好话，他才勉强同意。” 吴鹰立即又顺水推舟地说道。 技术授权没得谈，只能谈支付接入，这是余文钢给他交代的底线，在马老师面前，他当然得表表功。 马老师又短暂地沉默了下来。 阿里为啥宁愿花大价钱去买技术授权，也不太情愿来谈免授权费的支付接入？ 因为他知道，阿里和理想信息迟早会面临激烈的竞争，而阿里一旦接入理想的电子支付平台，那就意味着阿里的财务秘密在理想这边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阿里怎可能愿意把商业机密暴露在竞争对手面前？ 可不愿意又如何，阿里还有别的路子可选吗？ 没有。 也不是没有，但不可能太容易走通，那就是避开理想的技术专利，自行设计更好的电子支付安全技术机制。 可那又是猴年马月能实现的事？ 因此，在象征性地挣扎了一番之后，马老师只能就支付接入的事跟吴鹰谈了起来。 支付接入的事其实并不负责。 从业务流程上来说，就是理想这边给阿里提供支付接入技术接口包以及相关配置参数，阿里那边把接口包加载到自己的网页程序里。 当用户发起支付请求时，阿里通过接口包将请求提交到理想这边的支付平台，再跟银行进行数据交互，实现支付过程。 在整个支付过程里，钱并不入理想的账，而是进入阿里预设的结算账户里，但又一点，理想会扣住相应的支付手续费用。 支付手续费也不高，就算是吴鹰一开口，也只叫了3%的比例，跟现有的刷卡机刷卡消费手续费及为接近，然后在马老师的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吴鹰又把手续费比例降到了2.5%。 “马总，兄弟真的够意思了，你要知道，如果是游戏等虚拟消费交易，我们这边可是要收30%的渠道费用的。” 吴鹰还向马老师卖乖道。 并且又加了一句：“对了，这并不包括游戏等虚拟消费交易哈，这一部分的比例是没得商量的。” 马老师又是相当的无语。 2.5%的手续费看似不多，可支付量一大，这一数额就相当可观了，在阿里发展的前期，根本就不可能向店家收取任何费用，在这种情况下，还得向理想支付交易手续费，让阿里怎么来盈利？ 马老师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理想跟银行那边，支付手续费绝对是没那么高的，甚至有可能不存在交易手续费。 可他阿里有得选吗？ “兄弟，要不你再帮我向余董争取一下，把手续费降一降？” 毛老师开始了最后的挣扎。 吴鹰确实是够意思的，他立即拿起了手机给余文钢拨电话，并且直接把免提打了开来，好让马老师也能听到他跟余老板的谈话过程。 “这么低的手续费他们都还不愿意？那就别谈了，你请他们吃顿饭，把他们给打发走吧。” 电话里传来了这么一句。 极其冷漠的一句。 吴鹰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兄弟，听到了吧，说句实在的，余董已经够意思了，都说同行是冤家，在你我两家存在竞争的情况下，余董还能同意让你们在第一时间接入，这格局这胸怀已经很了不得了。” 大胡子卖力地替自己的老板开脱了起来。 在表演方面，他也称得上是戏精级别的。 马老师：“……” 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除了答应这一城下之盟以外，阿里还有别的路子可选吗？ 他忍不住一声叹息。 既为自己，也为阿里的未来。 正文 第827章 又是一个收获季 时间一晃眼就进入了六月。 在过去的这些天里，又发生了一些在整个通信行业都有一定影响力的事情。 比如说继中国移动之后，中国电信也来了一个挂牌仪式，正式向外昭告了新电信的存在。 再比如说粤省移动正式发布消息说，即将在六月上旬正式推出极具个性化的彩铃业务，与此同时，也在粤省开启了铺天盖地的宣传攻势。 又比如说，多个省市开始大张旗鼓地试水小灵通项目，开始通过招标的形式来确定系统承建商。 还比如说国内开始大热的即时通讯软件Qicq突然改名为QQ，并在那只企鹅上系上了一条红丝带。 还有一些不太为人所知的区域性消息。 比如说在江陵本地，一连有数十所学校在自己校内宣布，已经跟理想达成了合作协议，将在校内推广校园卡系统及校内电子商务，加快数字化校园进程。 当然，也还有一些消息是连泡都没冒的。 比如说理想和腾讯正式签署了投资协议，第一笔一千万投资资金已转入腾讯账户，有了资金后的腾讯已在准备架设自己的机房，并把新机房设在了江陵高新区。 又比如说阿里也跟理想达成了合作协议，准备启动C2C电子商务业务。 再比如说华为江陵研究院正式升格成了华为江陵基地，基地总裁由原研究院院长余文钢担任，并同时启动了多个新的项目研发组，也开始了基地的大规模工程建设。 这么多事扎堆发生，自然会让所有人都忙得一塌糊涂，哪怕是习惯了当甩手掌柜的余文钢，这段时间也没能闲得下来。 他忙的倒不是那些琐事。 所谓的基地总裁，只不过是一个暂时推不掉的挂名职位而已，那些琐事有的是人去做，根本就用不着他操心。 需要他操心的是新成立的几个项目组。 一个手机项目研发组，一个芯片项目组，一个CDMA-IS95项目组，还有一个CDMA1X项目组。 所谓的项目组，只不过是华为内部的叫法，实际上，围绕每一个项目组都会有一整套独立的人事财务体系，必要的时候，任何一个项目组都有可能升格为一个具有法人资格的公司或研究院。 琐事余文钢可以不管，但研发方向的把握他必须得操心，尤其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必须有他的点拨，才能让各个项目组避免走弯路。 因此，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他基本上是在各个项目组之间轮流跑，几乎一天也没能停歇下来。 对此，余文钢倒是没什么怨言，因为他很清楚，万事开头难，他要想日后轻松点的话，那就得把这个头给开好。 唯有一点让他不习惯的是，因为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忙，包括吴鹰和老任都在外面跑个不停，竟然没啥人主动来烦他了。 天天被烦，然后一下又都不来烦他了，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只不过这种没人烦的日子也没延续太久，因为老任又回来了，并且在第一时间就找上了余文钢。 “文钢，下了，通知下了！” 老任一见到余文钢，就喜形于色地说道。 “什么通知下了？” 余文钢一头雾水地问道。 “信产部下通知了啊，明确将小灵通定位固定电话的补充和延伸！” 老任脸上还是遮掩不住的兴奋。 余文钢算是明白老任高兴的原因了，因为这通知一下，各地的电信公司就更是可以放开手脚来上小灵通业务了，这对华为和中兴来说，就意味着巨额的财富。 尤其是华为，可是将占据国内小灵通市场的70%，这么大的市场份额，也就意味着巨额的业务收益，这么大一笔收益，足以将华为推上一个新的台阶。 对于老任来说，这也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这么一大笔新增收益的存在，意味着他所带领的华为已经度过了一个押错注之后的大难关，让他在几年之内都用不着为华为的未来发愁了。 这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因此他立即赶了回来，想迫不及待地将这一重大喜讯分享给帮他度过难关的最大功臣。 不过对余文钢来说，这根本就不是啥劲爆消息，而是早已预料到的事，因此也就不会让他的心情有老任那么激动。 这样的反应，很是让老任惊讶，有点不满地抱怨道：“你能不能有点反应？别搞得比我还老头好吧！” “要有啥反应？这原本就是意料中的事，要不是早已收到风声，各省的电信公司哪敢轻举妄动？” 余文钢却反问了这么一句。 这话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事实上也是没毛病的。 尽管在小灵通这一项目上，突然冒出了他这只蝴蝶，可有些事情他能扇得动，还有些事情是他扇不动的，比如说重大国家政策。 在他重生之前，电信移动的分拆就已经成了定局，而小灵通项目的上马，也早已在UT的推动之下，电信的响应之中成了必然，因此哪怕他中途把UT给搞下去了，也还是难以影响大势。 毕竟他现在个人的力量跟大势一比，还是小了太多太多。 因此，在这一事上，他根本就不担心出意外。 只是他这种波澜不惊的态度实在是让老任有些丧气，这就好比一个小媳妇兴奋地跟她老公去说“我有了”，老公却来了一句“谁的”，实在是让人扫兴。 “唉，还有一件事也跟你说一下，江陵电信这边……” 他开始兴致泛泛地跟余文钢说起了另一件事。 当袁宏韦被双规之后，省公司那边给江陵电信这边调来了一位新的老总，新老总一到位后，立即就启动了小灵通项目的招投标，在经过一番象征性的竞标之后，华为终于在前两天拿下了标，并签署了承建合同。 虽然这只是华为最近所收获的无数订单中的一个，可毕竟事情曾经跟余文钢有所关联，因此老任哪怕一腔热血被余文钢给浇灭了，也决定还是将此事知会余文钢一声。 “哦，知道了。” 余文钢的反应却还是让老任懊恼不已，他有点搞不明白了，为啥余文钢明明年纪轻轻，却有着一份比他还老的波澜不惊的平静心境？到底还有什么消息能刺激到这家伙？ 这样真的很没劲！ 正文 第828章 欧洲杯 还有什么能刺激到余文钢，让他心潮澎湃的？ 暂时还真没有。 这很可能是一个一切掌控在手的重生者最大的悲哀，心理学上说，当一个人没了目标没了追求，也没有了信仰时，就很容易变得麻木，活得像一汪死水。 余文钢现在就处于这样一种状态。 事业上，不管是理想还是华为，在他的一番精心布局之后，已经进入了一种良性发展状态，短期内既不会有太大的隐患，也不会有太大的惊喜了，也就让他短期内失去了目标和追求。 情感上，和俞一尘的关系已经僵在了那里，能让他真正动心的新目标也没有出现，因此在这一方面也没有能让他兴奋的点。 原本他是想给自己寻找一点新的兴趣爱好来培养一下，让自己在精神层面能有所追求的，但最近华为那些新开的研发项目又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时间。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什么消息能刺激到他？ 或许又该给自己找点事情折腾折腾了！ 连余文钢自己都有点厌倦这样一种状态，在把老任打发走了之后，他把时间盯向了办公桌上的日历。 已经是6月10日了。 离这一学期结束只剩下二十天左右的时间，要不了多久，他就将迎来另一次期末考试，然后进入暑假。 尽管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放不放假都没啥区别，可他总觉得自己既然还有着大学生这一层身份，就应该在暑假里做点什么，给自己放个假之类的。 只不过一到暑假，好像还有别的事？ 他突然记起来，等放假之后，西山那边就会来高新区这边考察，同来的还将有他的外公等人，估计到时候他还是走不开。 一想到这，他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 当余文钢在为自己无所追求而叹息时，吴鹰等人却还在忙碌着。 是的，暑假马上就要到了，他必须赶在暑假之前，把一些事情给彻底落实了下来。 随着理想信息和理想文化业务的顺利推进，有些事成为了必须，那就是公司的扩张，包括地盘的扩张和人员的扩张。 在此之前，因为两家公司都是初成立，因此在江陵本部招一些人也就勉强够了，可现在却是不行了，必须将底盘扩张到全国各地，才能更好地推进公司的业务。 就以理想信息为例。 在此之前，理想信息的业务还仅限于江大，然后扩张到了整个江陵，而现在，业务需要向整个全国范围内扩张了，在这种情况下，若是不在一些重点城市成立分公司，就不可能为各地的合作伙伴提供优质的服务。 理想文化也是如此。 随着彩铃业务在各地的推广，这一业务将在全国各地都遍地开花，要知道，理想文化承担的是运营商们重要SP的角色，还将跟各地的CP就彩铃业务，以及即将到来的梦网业务展开深入的合作。 如果不在各地成立分公司，难不成让各地的CP都来江陵跟理想文化谈合作不成？ 因此，扩张就成为了必须。 作为新公司，业务进展太快也未必是一件好事，那就是人员储备很难跟得上，原本这些事是不需要吴鹰亲自去跑的，可在陈博和俞一尘都分身乏术的情况下，他这位集团公司的总裁也不得不分担起部分责任。 在各地选址，然后赶在毕业季在各地招聘一些合适应届毕业生来壮大理想的力量，然后人招进来后再进行一定的技能培训，在派回各地承担起相应的职责…… 这就是吴鹰等人近期在忙碌的。 还有一件事也是需要吴鹰去忙碌的，那就是公司的搬迁。 在吴鹰过来之前，理想一直是窝在江大里静悄悄地在发展，可随着公司业务的快速发展，江大的办公场地已经满足不了公司的需求，必须另找地方安置才行。 一家快速发展中的全国型公司，再安置在校园之内有点不太合适，因此吴鹰到了之后，第一时间就在想如何来解决这一问题。 原本高新区那边是为理想提供了临时办公地点的，可那一地点在华为成立江陵研究院之后，余文钢把它给了华为，弄得理想暂时没了合适的安置之地。 自建办公大楼？ 一年半载之内是别指望了，哪怕公司现在就在未来科技城那里开工建设，一栋有品质的办公大楼也得需要起码一年左右才能建成，然后再加上装修，时间就更长了，因此必须得另想办法才行。 不过这也难不倒吴鹰。 就在6月11日这天，他赶回了江陵，一回来之后，他立即就开始了他所擅长的事情，那就是组局。 “老板，今晚有没有时间？一起看个球呗。” 他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就电话联系上了余文钢。 “看球？” “对啊，今晚八点土耳其对意大利，十二点法国对丹麦，这两场球都值得一看，要不我找个地方，把焦主任，李书记，任总他们都给约上，一起看个球呗。” 余文钢楞了一下。 若不是吴鹰提醒，他都差点忘了，这一年的欧洲杯已经如火如荼地开赛了，而作为一位偶尔还上球场踢几脚的年轻人，连这么重要的赛事都忽略，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这叫与现实脱节。 要知道，在前世，他在葛中杰的带动之下，和宿舍的另外两兄弟，几乎一场不拉地看完了整个比赛，在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在大晚上去外面找一个放球赛的录像厅来看比赛，然后在半夜三更跑回宿舍补觉。 而这一世，他明明有了很好的看球条件，但却因为忙华为几个项目组的事，忙得好多天连学校都没回，就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 兄弟们还是跑外面录像厅去看吗？ 在答应了吴鹰的邀约之后，他第一时间联系上了葛中杰。 “有去看欧洲杯吗？” “有。” “哪里看的？” “外面录像厅。” …… 不出他所料，这一世他变了，可葛中杰等人却还是照旧，只不过不管是葛中杰还是梁家汶，都没有想过来滋扰他这位兄弟，这让余文钢颇感遗憾。 余文钢又是一声叹息。 “你去找一下纪灵月要一下我办公室钥匙，晚上去我办公室看吧。” 正文 第829章 大胡子送上的惊喜 连余文钢都不得不承认，吴鹰的组局能力确实是一流，他稍稍一折腾，今晚的这场局竟然真成了。 球赛是什么人追的？ 当然是年轻人。 余文钢记得，前世的自己在毕业之后，二十来岁时岁都还追追球，可一旦过了三十之后，别说足球赛，就连他最喜欢的NBA球赛都很少追了。 可今晚的这场局，年轻的只有他，然后李一诚、焦子秋、吴鹰自己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老任更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却硬是被吴鹰给凑到了一起。 “老板，我带车和司机过来，先接上你跟任总，然后去管委会那边接上焦主任。” 大胡子确实也够贴心的，因为晚上看球势必会喝酒，所以他干脆先解决大家的后顾之忧。 理想新买的一台商务车很快就抵达了华为江陵研究院这边，与大胡子一起来的，还有即将来高新区履新的李一诚。 然后今晚的局中人很快就凑齐了一车。 “吴总，我有一种预感，你今晚突然请大家看球，绝对是挂羊头卖狗肉，醉翁之意不在球。” 最后接上的焦子秋一上车，就调侃起吴鹰来。 别看吴鹰来江陵并不算久，但他跟焦子秋及李一诚都已经打得火热，再加上车上都是朋友式的老熟人，因此焦子秋说起话来也很随便。 “嘿嘿，球要看，酒要喝，还可以顺便再聊点事情，焦主任放心，绝对不是坏事。” 吴鹰倒也不藏着掖着。 不过说实在的，就算是余文钢，都不知吴鹰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货，因为作为甩手掌柜，吴鹰也慢慢习惯了没必要事事都事先请示他这样一种相处模式。 车很快就在江边的一家高档会所停了下来。 “今晚就在这里，吃饭，喝酒，看球，聊天，一条龙服务。” 大胡子的组局能力果然是非同凡响，到江陵才一个多月，就把这边的情况摸得比余文钢还清楚了，为让大家享受舒适的一晚，他提前准备了这么一个好地方。 大家很快就在一间富丽堂皇的大包间坐了下来，喝起了小茶。 “吴总，咱们还是先把该聊的聊完吧，免得一会看球都不安心。” 刚一坐下来之后，焦子秋就笑着发起了提议。 “嘿嘿，其实也没啥，就是江大那边地方不够用了，我想给理想挪个地方，这事还想再劳烦一下焦主任和李书记两位。” 吴鹰倒也不矫情，直截了当地说起了自己的用意。 要想解决新办公场所的问题，还是找焦子秋这位高新区的大领导靠谱，至于带上李一诚，自然是因为李老板很快就要到高新区履职了，并且是未来科技城的对接人。 “这是好事啊，如果是需要地方的话，我来给你们想办法。” 焦子秋答应得也非常爽快。 其实从高新区的角度来说，当然是巴不得理想早点搬进高新区来，那样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顺，也能真正成为高新区的政绩和亮点。 迟搬不如早搬。 并且，焦子秋也知道，自己原来给理想安排的地方已经被华为给占用了，因此他也早已为此做了些准备。 作为一家国家级的大型开发区，办公地点有的事，就等理想这边提要求。 吴鹰却笑着转向了余文钢和老任：“还有一件事，我想请示一下两位老板。” “啥事直接说。” 余文钢回道。 “我想盖栋咱们自己的办公大楼了，这样一来，一两年之后咱们就可以在自己的地盘办公了。” 从吴鹰嘴里蹦出了一个连余文钢都颇感意外的想法，他忍不住问道：“现在就盖楼？咱们哪有那么多钱啊？你总不能盖个茅草屋来随便应付吧？” 是的，虽然理想已经踏上了高速发展的轨道，可收益上却还没上去，哪怕是华为支付的那一个亿彩铃业务专利授权费用，以及再加上老任个人拆借的那一个亿，在投资了腾讯之后，也有点不够用了，毕竟公司现在到处都要花钱。 “那肯定不会是茅草屋，最次咱们也得先盖一栋八九层的小高层吧。” 吴鹰却还是一脸的笑呵呵，然后又接着说道：“至于钱嘛，要不任总再借咱们一点？” 原来是又把主意打到了华为头上！ 可这样余文钢却有些不乐意了，因为他并不觉得在公司经营上负债经营并不是个好习惯，于是没等老任回应，他先不悦地说道：“借钱总得还吧？你猴年马月才能还？” 尽管华为在小灵通项目上丰收之后，盖一栋楼的钱对它来说已经不算是啥大事了，而且看在他的面子上，老任应该也不会拒绝，可余文钢觉得，商业行为就是商业行为，还是按规矩来比较好。 对于余文钢的不悦，吴鹰却毫不介意，还是笑眯眯地回道：“也用不着借多久，要是老板给我授权的话，我很快就能给理想弄一大笔钱过来。” 余文钢愣住了。 盖一栋八九层的小高层办公大楼得多少钱？ 少说也得花上一两个亿吧！ 在很短的时间内，理想能赚回一两个亿吗？而且听大胡子的意思，好像还是一笔意外之财的快钱。 他忍不住问道：“从哪里弄？” “是这样的，我美国那边有一位关系还不错的校友，正好在eBay当副总裁，我就跟他提了一下咱们的电子支付专利技术，他们对此很感兴趣，想过来跟咱们谈一谈授权的事。” 吴鹰笑着说出了答案。 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答案。 自从上次马老师过来谈专利授权，余文钢提了一嘴说如果把专利卖给国外的公司，授权费用绝对是天价之后，大胡子就上心了。 毕竟是在国外深造，并且在有名的贝尔工作室干过的人，吴鹰的关系可不仅限于国内，在美国那边的高科技领域，人脉也是相当的广。 这不，稍稍一联系，就找到了最为合适的冤大头。 在电子商务领域，美国那边确实比国内的发展要快上很多，可是在电子支付这一块却未必比国内好上多少，各种支付漏洞的存在，也是几家电子商务企业颇感头疼的事。 现在一听说吴鹰这边有最好的电子支付技术，ebay那边立即就来兴致了，表示要过来考察并谈合作。 这下连余文钢都颇感意外，忍不住问道：“估计能弄多少？” “五亿美金可能有点难，不过要个两三亿美金应该还是有可能的，毕竟eBay家大业大。” 吴鹰嘴里蹦出了一个数字。 一个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数字！ 正文 第830章 眼见他起高楼 一项电子支付的整套安全机制竟然真能卖两三亿美金？ 大家都被吴鹰所爆出的这一消息给惊呆了。 要知道，在一开始，余文钢所弄出来的这套安全机制，只不过是校园卡系统中的一部分，然后后来几乎又是免费授权给了四大行，这相当于这套东西在国内根本就没啥收入进账。 而现在吴鹰一张口就是两三亿美金，这让大家怎么想？ 难不成这是吞金兽？ 要真是吞金兽，那理想还折腾啥别的业务，直接靠这个去赚钱好了啊！ 别说是焦子秋和李一诚，就算是已经家大业大的老任，也稍感不可思议地问道：“能卖那么高吗？” 吴鹰立即就回道：“任总，国内国际上的玩法是不一样的，在咱们国内，互联网还起步阶段，而在国外，人家的市场已经成熟到了一定阶段，因此玩法自然也就不一样。 “上次阿里的马总来江陵谈授权合作，我给他报了个两亿美金的要价，他不敢还，并不是说我们的专利不值这个价，而是阿里账上没钱。 “而在国外，一家成功上市的互联网公司，动不动就是市值上百亿，因此几个亿的美金对他们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只要所够买的东西值，这个钱他们就敢花。 “钱花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公司在经营上能有一份更漂亮的数据，然后通过股票的大涨来圈钱套现，以赚取比花出去的钱丰厚无数倍的回报。” 在企业的经营上，吴鹰暂时比不上老任，可是在对资本游戏的了解这一点上，他却比老任要熟悉得多，因此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解释清楚了。 老任一时无语了。 余文钢却突然说道：“既然eBay感兴趣，那我相信亚马逊一定也感兴趣吧？干嘛不把亚马逊也邀过来一起聊聊，让他们竞争一下，这样才能卖高价啊！” 吴鹰还没来得及反应，老任却又乐呵了起来，笑道：“靠，你这小子又玩那一招。” 这弄得吴鹰有点莫名其妙，问道：“任总，怎么啦？” “你们还不知道，这家伙第一次去深圳见我，就一个劲地威胁我，说我要是不高价买他的彩铃业务，他就把它卖给华为的竞争对手，让华为吃大亏。” 他津津乐道地给大家讲述起当初的事来。 听罢之后，另外几人都打趣地看向了余文钢，可当事人却回道：“看什么？在商言商，我的好东西，当然得想方设法卖高价争取利益最大化啊！” 一脸的理所当然。 不仅如此，他还冲着老任说道：“老任，你别占了便宜还卖乖，事实证明，不是我在坑你，而是你赚大了。” 老任一时又被他怼得悻悻地说不出话来。 余文钢这才满意地冲吴鹰说道：“就跟ebay还有亚马逊一起谈，谁给的价高，就给谁一个国外市场两到三年的单独授权，咱们要求不高，争取卖个五六亿美金就差不多了。” 众人：“……” 这还叫要求不高？ 五六亿美金，相当于四五十亿人民币，要是真能卖这么多钱，理想别说建一栋楼，建个十几栋都足够了吧？ 一直感觉自己在听故事的焦子秋忍不住说道：“唉，你这赚钱的速度实在是让人觉得恐怖。” 确实很让人觉得恐怖。 要知道，高新区从1988年成立至今，已经整整有了十二个年头，可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后，高新区里那么多企业，去年的总收入加起来也才堪堪破了三百亿人民币。 而现在余文钢仅靠卖一项技术专利，就能收益五六亿美金。 这么一比，让其它企业情何以堪？ 余文钢却再次理所当然地回道：“这很正常，要不是我这么能赚，老任能傻乎乎地拿华为的股份来跟我一比一置换？” 老任：“……” 谁傻乎乎的？ 是谁得了便宜还卖乖？ 其他几人则是忍不住笑了。 是的，这么一说，任何事情就合理了，真要论赚钱本事，这五六亿美金对余文钢来说确实不算啥，别忘了，他帮华为主持的小灵通项目，保守估计，起码能给华为带来五六百亿人民币的收益，这么一比，五六亿美金真只能算是小钱了。 连老任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 理想又要发一笔横财了！ 所有人都认可了这一点。 既然认可，那就来解决问题。 焦子秋先表态道：“办公地点的事交给我来解决吧，保证帮你们找一个不错的地方。” 然后他又接着说道：“建楼资金的事，要是任总那边不方便处理，我来帮你联系银行贷款，以理想现在的情况，贷个两三个亿先应应急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是在将老任的军了。 老任忍不住不满地说道：“焦主任，你这就不厚道了，三五个亿的资金还用你出面，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焦子秋很不厚道地笑了笑。 老任则转向吴鹰说道：“你安排去吧，资金的问题我来解决，象征性地收取一点利息就好了。” 他这是又准备拔华为的毛了。 换做是之前，这三五亿资金的拆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哪怕是老任发话，那也会面临其他股东的质疑，因为华为跟理想之间并非母子公司的关系。 可现在老任却不担心这一点了。 理想是谁的？ 余文钢的！ 余文钢是谁？ 华为的救世主，华为小灵通项目上反败为胜，让华为起死回生的神！ 现在余文钢的理想需要点钱来盖个楼，华为都不给？难度大家不担心余文钢因此愤怒，从此弃华为不管不顾？ 老任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如果只是三五个亿资金拆借的话，根本就不会遇上啥阻力。 事情完美解决。 理想马上要盖属于自己的新楼了！ 连余文钢都没想到，大胡子以看球的名义组了一个局，竟然玩出了这么一个大花样。 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前世跟吴鹰同上《赢在中国》的史大忽悠。 史大忽悠靠吹的方式卖脑白金起家，然后刚发了点小财，就头脑一热要建楼，而且还要建当时全国第一高的70层高楼，结果把自己从首富折腾成了首负。 这完美地诠释了那一句：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而现在，大胡子也想起高楼了。 这些家伙怎么就那么喜欢盖楼呢？ 他忍不住嘱咐道：“悠着点，别玩太大，够用就行了，反正咱们有的是地盘，等以后有钱了，再盖高楼大厦吧。” 他有点担心大胡子走上史大忽悠的老路。 不管怎样，这事基本算是敲定下来了。 正文 第831章 非要逼我装逼 正事谈定，终于可以安心吃饭喝酒看球了。 饭大家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些面点填了下肚子，然后端着酒杯，就着源源不断地端上来的各式精美小菜，谈笑着等待球赛开锣。 话题终于回归到了足球上，作为组局者，吴鹰在带话题方面的本事也是一流的，他很自然地问了起来：“几位，你们都看好哪支球队能夺冠？要不咱们来玩点小游戏？” 这一话题立即就引起了大家的兴致。 老任说道：“我个人还是比较看好德国的，德国队不仅是卫冕冠军，还拥有比埃尔霍夫、卡恩、绍尔、齐格、巴贝尔等超级巨星，此外，他的两位新星巴拉克和代斯勒也相当不错。” 这很是让余文钢惊讶。 他没想到，已经一大把年纪了的老任竟然对足球还这么熟悉，熟悉程度简直超过相当一部分的年轻人，他甚至怀疑，孤独的老任在夜深人静时，很可能把自己的碎片时间花了不少在足球上。 竟然喜欢球，那前世为啥不投点钱在足球上玩一玩呢？ 或许是孤独症患者喜欢把自己的爱好都藏着掖着。 也或者老任不想把自己的个人爱好转嫁到公司头上，以免被人说公私不分。 又或许中国足球是扶不起的阿斗，老任不想浪费钱财和精力。 …… 余文钢忍不住感慨了一番。 “我算是荷兰队的老球迷了，作为东道主之一，这一届的荷兰队实力相当不错，门将是范德萨，后卫线上的弗兰克·德波尔、纽曼、斯塔姆也都是球星级的，中场也有罗纳德·德波尔、科库、1戴维斯、西多夫等牛人，锋线上更是有克鲁伊维特和奥维马斯这样的天才球星，因此我相信他们这次一定能圆梦。” 第二个发言的是焦子秋。 这对余文钢来说又是一个意外。 他没想到，身为大主任，焦子秋竟然也对足球这么喜欢，并且还有自己特别中意的球队，那就是号称万年老二，从没圆过冠军梦的荷兰队。 不过想想也是。 前世的自己不也算是不大不小的领导一个吗？不照样还是有自己喜欢的运动。 只可惜…… “那我就选意大利队吧，毕竟我从上大学起就一直在追意甲，不选它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第三个做选择的是李一诚。 “守门员布冯和托尔多的实力就不用说了，随便一个出场，都是世界顶级的。 “后防线上，卡纳瓦罗，内斯塔，费雷拉，马尔蒂尼，这一个个都是中流砥柱。 “中场也不差，安布罗西尼，阿尔贝蒂尼，迪诺·巴乔，迪利维奥，赞布罗塔，这一个个都是意甲的当家球星。 “锋线上就更是吓人了，英扎吉，维埃里，托蒂，皮耶罗，这四大金刚要是同时上场，有几支球队能防得住？” 很快他又有样学样，学着焦子秋的风格讲述出了自己的理由。 五人中，三人已经做出了选择。 只剩下吴鹰跟余文钢了。 “老板，你呢？你选哪一支？” 作为组局者，吴鹰理所当然地把选择权先给了别人。 我选哪一支？ 余文钢楞了一下。 此时的他还沉浸在对2000年欧洲杯的回忆之中。 尽管这届欧洲杯大部分的赛事他都看过，可毕竟年代久远，很多细节他都记得不太清楚了，因此当另外几人在做选择时，他不得不花点时间去回忆。 回忆那几支他们所看好的球队最终是如何被淘汰的。 经吴鹰一打断，他立即先笑着回了一句：“你先选吧，我给你一个打败我的机会。” 吴鹰：“……” 你这么说很伤人的好吧！ 就算你在小灵通项目上赢了我那有如何？难不成你在猜夺冠球队这一点上也一定能赢我？ 他只能悻悻地回道：“那我就选葡萄牙队吧。” 紧接着他开始给理由。 “这一届的葡萄牙队，被称之为黄金一代的当打之年，以鲁伊·科斯塔、路易斯·菲戈两人为核心代表人物的葡萄牙队，主力核心可是1989和1991年两届世青赛冠军的成员。 “两届世界冠军的核心成员组合在一起，实力是毋容置疑的，只需要一点点运气，就很可能笑到最后。” 他的解释倒是简介，但却同样具有很强的说服力。 最后只剩下余文钢了。 可余文钢此时却还是继续沉浸在回忆之中。 回忆这东西，在很多时候就是一种被动的触发，一旦触发了，就很能停下来。 不管是欧洲杯还是世界杯，前世的余文钢其实看过不少，只不过有的几乎被他全遗忘了，有的却还能依稀记得一下。 现在的这一届欧洲杯就是还没被他彻底遗忘的一届。 之所以没被忘得太过于彻底，原因在于这一届欧洲杯被誉为史上最精彩的一届欧洲杯，让它留在了无数人的灵魂深处。 最后夺冠的是谁来着？ 好像是法国队，在决赛中战胜的似乎就是今晚即将出场的意大利队！ 而且好像还是在90分钟内一比一战平，然后在加时赛中特雷泽盖来了一脚金球绝杀。 …… 越来越多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只不过他这一走神，却让其他正在等待他选队的人有所不满了，老任代表大家催促道：“你倒是快点选啊，我看你怎么赢吴鹰。” 这是在为大胡子打抱不平了。 想帮大胡子打抱不平的远不止老任一个。 按照余文钢平时一贯的行事风格，是有些得瑟和装逼的，一逮到机会就会嘲讽或打压一下对方，因此早已让大家对他积怨很深，无时不在寻找反击的机会。 “这家伙懂啥球啊，年纪那么小，估计连足球都没看过几回吧？你知道都有哪些队参加不？要不你选巴西得了？” 李一诚很不厚道地来了这么一句。 似乎在他的认知里，余文钢平时忙得根本就没时间看电视，再之前又是高中时代，更没太多机会去看球，应该是不太懂球的，因此他故意采用了迷惑战术。 焦子秋似乎觉得这一战术很有趣，因此立即笑道：“巴西今年应该没戏！文钢，我建议你还是选阿根廷吧。” 余文钢：“……” 唉，我本来不想装逼的，你们非要逼我装逼！ 正文 第832章 一定是走了狗屎运 “我选法国队。” 余文钢先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理由呢？能不能给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被他刺激到了的吴鹰有点不依不饶地问道。 “我的选择不需要任何理由，我选择谁，谁就能最终夺冠。” 余文钢却回了这么一句，又一次开启了装逼模式。 他已经发现，跟眼前这帮人相处，千万别太过于一本正经，因为这些人要么是官僚，要么是奸商，说起话来不是客气就是虚伪，若是他也学他们一样客气或虚伪，既没劲也不符合他年轻气盛的特点。 所以不如装逼。 “你这家伙，真是没救了。” 老任惋惜地摇了摇头。 因为余文钢是老板，所以吴鹰在他面前还稍稍有所顾忌，但老任却无所谓，因此又一次来代表大家来嘲讽一把余文钢。 “你们不信？” 余文钢不依不饶。 老任反问道：“怎么信你？就算你真有那么神，那也要等欧洲杯结束之后才知道结果吧？”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但余文钢装逼的心一起，就再也难以抑制，立即又说道：“那咱们先来赌接下来的这场比赛，看谁能猜中比赛结果。” 为尽快体现他的逼格，他改赌注了。 “怎么赌？” 老任立即又应道。 余文钢嘿嘿一笑：“我一个人来单挑你们全部，我做庄，猜这场比赛的最终结果为二比一，意大利队获胜。你们押注吧，押多少我赔多少。” 一挑四？ 是不是太嚣张了一点？ 老任又代表大家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要是最终的比分不是二比一，就算你输？” 一个看似很大的BUG被他先挑了出来。 余文钢装作有所后悔，但又硬着头皮的样子说道：“行，就这么赌。” “那我押一百万。” 老任立即下注了。 说完之后，他还得意洋洋地看着余文钢，似乎想看到他后悔的模样。 余文钢故意楞了一下，又装作硬着头皮的样子说道：“好，接了！” 老任：“……” 一定是死鸭子嘴硬！ 余文钢却是一副豪气冲天的模样转向了吴鹰：“大胡子，你呢，压多少？” 吴鹰笑着说：“嘿嘿，既然老板准备大发福利，那我就不客气了，押个五十万吧。” 此时的他是一副捡了大便宜的模样。 “接了。” 余文钢转向了焦子秋和李一诚说：“到你们了。” 相比之下，体制内的人要更虚伪得多，焦子秋明明觉得是赢定了的，但却还要客气地说：“这不好吧，余大老板这不是变着法子给我们送钱吗？ “这可是逼我们犯错误啊！ “不过送上门的大礼不收好像也有点不像话啊，这样吧，这错误不能犯得太大，我就象征性地押个一万块吧。” 李一诚立即跟上说：“那我也押一万吧。” 一场豪赌就这么定了下来。 球赛很快也开始了。 还别说，看球要是不赌点啥的话，大家看起来肯定有点心不在焉，现在好了，为了能在余文钢输了之后狠狠地臭他一番，大家可以专心致志地看球了，再也不聊球赛之外的那些破事。 这倒让余文钢的耳根子清净了很多。 比赛倒是够精彩的，哪怕土耳其整体实力上及名气上都要略输意大利一筹，可还是在上半场跟意大利来了半场你来我往的攻防战，只可惜双方都是无功而返。 然后进入了中场休息时间。 趁着电视上播放广告的空隙，老任又开始挑事了，笑眯眯地冲余文钢说：“看这样子，下半场能进一个球就不错了，要不你认输吧，投降输一半。” “切，我这么大的老板，这点小钱都输不起？想让我投降是不可能的事，这辈子都不可能投降。” 余文钢立即鄙夷地回道。 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 这弄得老任摇头晃脑地跟另外三人说：“啧啧啧，见过嘴硬的，没见过这么嘴硬的，一会大家就等着收钱吧。” “他要是不嘴硬，那就不是他了。” 李一诚立即回应道。 吴鹰也跟着说道：“没事，老板确实不差这点钱，他输得起。” “那咱们就别客气了。” 焦子秋立即也跟了一句。 这就是余文钢太过于嚣张了的后果，哪怕现在结果还要等半场才能出来，可大家还是不愿意放过这一打击他的机会。 余文钢却笑着不吭声了。 他会输吗？ 若是赌其它非关键场次的比分，那他十有八九是输定了，可赌这一场的话，那他当然是胜券在握，要知道，这可是他前世所看的第一场欧洲杯比赛，因此这场比赛的结果他记得清清楚楚。 原本的结果有可能发生改变吗？ 自然不会。 余文钢这只蝴蝶的翅膀虽然很有威力，可暂时还影响不到欧洲球场上去。 下半场很快又开始。 并且比分很快就出现了变化。 下半时开始7分钟，意大利队发起了进攻，三传两倒之下，中场费奥雷起球给禁区右侧无人地带的大因扎吉，大因扎吉再横传中路，球呗土耳其队的后卫阿尔帕伊挡了一下之后，却飞向了意大利队老将孔蒂，然后孔蒂就势一记倒挂金钩…… 球进了！ 意大利队一比零领先。 这也让之前被四人狠狠打压和奚落的余文钢找到了反击机会，立即就笑着跟老任说：“看吧，一比零了，离你们输的终点又靠近了一步，老任，要不你投降吧，我也允许你投降输一半。” 睚眦必报的余文钢又出现了。 老任立即就回怼道：“怎么可能？就你输得起？” 余文钢惋惜地摇了摇头，转向吴鹰问道：“大胡子你呢？要不要投降。” “老板，现在还早呢，我虽然没你那么有钱，但五十万也还是输得起的。” 吴鹰自然也不可能认输。 尽管他已经离开了UT并且放弃了UT的股份，可是在UT上市初期，他也还是放出了一小部分属于自己的股份，算是为自己积累了一定的家底，因此五十万对他来说确实不是问题。 “唉，看来你非要把半年的工资输给我不可，一会别肉疼啊！” 余文钢又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 意大利队庆祝了一番之后，比赛继续，然后又踢了不到十分钟，比赛结果又发生了变化。 第61分钟，土耳其队在前场获得任意球机会，中场塞尔根右侧开出任意球，中场奥坎抢在门将托尔多之前头槌攻门…… 球又进了。 比分变成了一比一。 “你们看吧，离你们输的终点又靠近了一步。” 余文钢自然不会放过这一宝贵的打压机会，又极其可恶地开启了群嘲模式。 可恶得连老任都不想搭理他了。 反倒是焦子秋反问道：“为啥不说是离你输的终点又靠近了一步呢？现在比分一比一，你赢的唯一可能性只有一个，就是意大利队再进一球，不进或超过一球你都是输，或者土耳其进你也是输。”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因此，他的分析立即就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同，大家纷纷符合焦子秋，开始了对余文钢的新一轮打压。 只可惜打脸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第70分钟，有禁区之王的大因扎吉闯入禁区右翼去接应队友传球，土耳其队后卫奥京与其并行争抢，手上稍稍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因扎吉就势倒地…… 裁判的哨声响了，在做了一个肘击的示意动作后，指向了点球点。 之前还在损余文钢的四人顿时就傻眼了。 老任忍不住悻悻地说道：“这点球判得也太有争议了一点吧？” 余文钢毫不客气地回怼道：“有本事你让裁判改判啊。” 一句话又堵上了老任的嘴。 也让其他人无话可说，只能提心吊胆地看着因扎吉抱着球走向了罚球点。 让大家郁闷的结果来了。 二比一！ 不管大家愿不愿意，胜利的天平已经倾向了余文钢那一边，这让老任忍不住郁闷地想道：“这家伙一定了走了狗屎运！” 正文 第833章 不要跟我比运气，我就是天之骄子 这家伙一定是走狗屎运了！ 眼看着比分真变成了二比一，包厢里的几人都是这么想的，然后气氛一下变得了诡异了起来，谁都不再出声。 好在余文钢这家伙现在只是一脸得意的笑，并没有再出声得瑟，这才让大家面子上稍稍挂得住。 一定要再进一球！ 为了不给余文钢得瑟的机会，大家只能暗暗祈祷这一点。 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时间里，进球机会并不是没有，占据领先优势的意大利越打越顺，不仅没有退宿防守，反而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迅猛进攻，只可惜都是无功而返。 “靠，这球都没进！” 第三球刚进了不久之后，意大利队就又获得了一次前场任意球机会，皮耶罗主罚，球越过人墙奔球门而去，只可惜中横梁弹出，这让号称是意大利球迷的李一诚很是恨铁不成钢。 然后在第80分钟，大因扎吉的一脚斜射又贴远门柱而出，弄得吴鹰也惋惜地说道：“唉，因扎吉就是机会主义者，射术还是差了一点。” 临近比赛结束时，皮耶罗还晃过后卫起脚打门，只可惜一脚势大力沉的射门竟然在门前被土耳其门将神勇挡出。 无可奈何花落去。 终场的哨声响了。 那走了狗屎运的家伙得瑟的时间也来了，大家一脸无语地看着余文钢，等待这家伙的发难。 “看什么看？愿赌服输，明天记得给我把钱转过来。” 余文钢自然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真特么气人！ 输钱是小事，可大家面子上就有点挂不住了，尤其是老任原本就是一个不服输的家伙，因此立即又斗志昂扬地说道：“来，赌下一场。” “怎么，还要给我送钱啊？” 余文钢嬉皮笑脸地接了一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这可是把老任给气得够呛，反唇相讥道：“难不成你真以为你是常胜将军？” “必须的啊，下一场可是我看好的夺冠球队法国队，打丹麦队还不是轻松？” 余文钢理所当然地回道。 “那你定比分啊，这一场你要是再能猜中，我输你一千万。” 老任始终还是觉得余文钢是走了狗屎运，因此开始下猛注了。 余文钢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千万！ 说起来还真是让他有点动心，要知道，理想集团在有了老任的入股之后，早已开始正规化运作，包括财务，因此余文钢自己个人账户上并没有多少钱，要是能把这一千万也弄到手，那他以后的日子就很宽裕了。 只可惜…… 不能再这么玩了。 一次能猜中比分，还能让人觉得这是运气，若是第二次还能连续猜中的话，那就有大问题了，因此他立即说道：“继续赌也可以，不过不能再猜比分了，那样我太吃亏，必须换个玩法。” “怎么换？” 老任真的有点上头了。 “这么着把，猜净胜球，要是法国队能赢两球以上，包括两球，就算我赢，咱们也别玩那么大，我接受你两百万的押注。” 余文钢把新玩法提了出来。 这下老任倒是稍稍斟酌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不行，法国原本就比丹麦实力要强，又是你所看好的夺冠球队，两个净胜球的话，还是我们吃亏。” “两个还你们吃亏？这可是欧洲杯，所有的参赛球队实力都很接近的！” 余文钢自然要装模作样地抗议一番，但紧接着却咬牙切齿地说道：“那这样吧，我再给你们一个回本的机会，就赌三个或三个以上净胜球！” “接了，就赌两百万。” 这下老任终于觉得合理了，并且也觉得赢定了，又下了新的一注。 余文钢似乎被老任激起了斗志，立即就转向吴鹰问道：“大胡子，你呢？” “那我就押个一百万吧，必须得赢点，让老板给我发工资才行。” 吴鹰也接招了。 然后轮到焦子秋跟李一诚表态了。 又是一场豪赌。 豪得让焦子秋和李一诚面面相觑。 他们没想到，原本只是一起看一场球赛而已，可老任和余文钢这两个都不服输的家伙凑到一起后，却来了这么两场豪赌，输赢竟然是百万级起步。 这也忍不住让他们感慨：在花钱方面，当官的远不能跟经商的比。 在二人中，李一诚还好点，毕竟他太太已经到了理想集团当财务总监，年薪已达到二十万左右，因此输掉个相当于他一年工资的万把块也还算承受得起。 焦子秋就不同了，尽管他职位和收入比李一诚还高一点，可他夫妻俩都是公务员，明面上的收入还是很有限，一下子输掉一两万的话，还是会让他肉疼。 因此，稍稍斟酌一下之后，他说道：“我就不下了吧，我要是再输的话，就只能去贪污受贿来还你钱了。” 他选择了放弃。 处在他这一位置，玩太大了确实不太好，一传出去会影响他的声誉。 焦子秋一放弃，李一诚自然也就跟着放弃了，至于放弃的原因，不是他不想赢，而是他的那一两万赌注跟另外三人的百万级豪赌相比，实在是有点太寒酸。 又一场豪赌就这么开始了。 球赛准时在凌晨零点开锣。 上半场的运气谈不上谁好谁坏，在第16分钟，法国队竟然由后卫布兰科先进了一球，然后比分一直以一比一延续到了半场结束。 对于这一结果，老任和吴鹰是相当满意的，因为余文钢获胜的条件是法国队净胜三球以上，也就是说，下半场法国队必须还得进两球，才能让余文钢有赢的机会。 不过在输了一场之后，老任和吴鹰都相当克制了，并没有利用中场休息的时间来打击余文钢。 时间很快就到了凌晨一点。 正常来说，像老任这种年纪大的人，是不习惯熬夜的，可是因为有了赌约，他竟然一点都不犯困，还在继续坚持着等待下半场比赛开锣。 只可惜下半场并没有给他们一个好的结果。 第64分钟，法国队的亨利进了一球，比分变成了二比零。 再之后是漫长的等待。 从第65分钟到第89分钟，双方虽然互有攻防，但比分始终未能改写，若是这一情况再延续个三四分钟，那老任跟吴鹰就有了反败为胜的机会。 只可惜运气并不在他们那一边。 眼看比赛即将结束，老任和吴鹰赢定了，谁知在第90分钟时，维尔托德的一脚攻门竟然将比分改写了。 三比零。 余文钢又赢了。 赢在比赛的最后时刻！ 老任，吴鹰，焦子秋，李一诚都无语。 余文钢却拽拽地说道：“不要跟我比运气，我就是天之骄子。” 真的是太气人！ 正文 第834章 都是钱惹的祸 不要跟我比运气，我就是天之骄子！ 这样的话从拽得跟二五八似的余文钢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气人了一点。 可气又如何？ “唉，要不是年纪大了，真想熬夜再看下一场，然后再跟你赌一把，看你运气会不会一直那么好。” 老任先叹了一口气。 “嘿嘿，就算再看下一场，我也不跟你赌了。” 余文钢却嬉皮笑脸地回道。 这就让老任有所不解了，问道：“为啥？担心牛皮会吹破？” 余文钢又是嘿嘿一笑：“因为我已经赢够了啊，有了你们这几百万，我就可以给我爸我妈去买房买车了，还赌啥啊？” 老任一下又无语了。 赢我们的钱去孝敬你爸妈？ 真会玩！ 吴鹰也叹了口气说：“唉，年薪百万，这一赌，我就相当于白给你打一年半工了。” “得了吧，就算我不给你发薪水，估计现在也赶不走你。” 可他的话立即又被余文钢毫不留情地拆穿了。 连吴鹰都不得不承认，这话倒是真的，对于他这个层次的职业经理人来说，薪水已经只是一个象征性的数字，大头是期权分红。 试想一下，单是他那理想集团百分之十的期权分红，一年下来的收益又能有多少？ 别的不说，单说电子支付专利的技术授权费用，要是真能卖五六亿美金的话，属于他的哪一部分又价值多少？ 这也正是他敢毫不犹豫地跟赌的原因。 对于他这个级别的人来说，百万豪赌就跟普通人打个十块钱的小赌没啥区别。 “行行行，明天就把钱转你。” 被拆穿了的吴鹰也愿赌服输。 眼看一场豪赌就这么结束，这让焦子秋又是感慨万千。 他在感慨余文钢的赚钱本事，也在感慨有钱人之间的游戏玩法。 随随便便弄几项专利出来，卖的钱就是以亿计，计价单位还是美金。 看两场球，稍稍动动嘴皮子，又入账450万。 这样的赚钱本事，他跟李一诚就只能望洋兴叹了，也让他心生了一种无力感。 一种无法参与这种游戏之中的无力感。 从表面上看，高新区主任这个位置还蛮风光的，绝对可以用往来无白丁来形容，跟他往来的不是高官就是巨贾，而且大多数时候还是以他为尊，可实际上呢？ 从收入上来说，他一年下来的工资奖金也就一两万块钱，就算再加上一些不算违法的隐形收入，顶多也就翻个倍而已。 拿着万数的年收入，往来的却是一夜之间豪掷百万的巨贾，这让他怎能没想法？ 就好比说今晚的这场豪赌，老任和吴鹰他们都是百万下注，他跟李一诚却只能象征性地押个万把块下去，又怎能不心酸？ 他拿起了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了一扎钱，往余文钢面前一递：“我输的那点钱就用不着给你转账了，直接给你现金吧。” 紧接着他还酸酸地加了一句：“别嫌弃哈，我这点钱虽少，可算起来也是给你白打了一年工，跟吴总差不多。” “我的让你嫂子明天给你。” 李一诚赶紧也加了一句。 虽然同是体制内人士，但他跟焦子秋还是有所区别的。 区别表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大学团委是清水衙门，因此他这个书记不会像焦子秋那样，身上随时都带着不少现金以便不时之需。 二是他虽然也肉疼，但还不至于像焦子秋那么酸，原因在于他有一位在理想集团担任财务总监的妻子，汪玉的年薪虽然远远比不上吴鹰，但一年下来拿个二三十万还是没问题的。 因此这万把块他还算是玩得起。 只是这钱余文钢会收吗？ “得得得，有了老任跟大胡子那几百万，你们这点钱我哪还看得上？你们就自己留着吧，等我爸妈和外公他们过来了，你请他们吃顿饭就好了。” 余文钢却是挥了挥手，露出了一脸的嫌弃样。 当然，这嫌弃样肯定是装的，并不会给焦子秋和李一诚不舒服的感觉，而是在给他们一个台阶下。 向来只有商给官送钱，那有官给商孝敬之理？ 因此，对于这两人的这两万元赌注，他当然是不会收的，但不收也得讲究点技巧，比如说给他们安排点别的事情去做。 这是一件早已约定好了的事。 早在过年的时候，余文钢就曾给过焦子秋一个电话，知会了西山市那边的地方领导想前来高新区这边考察学习的请求，让焦子秋帮忙安排接待。 不知不觉中，考察期已经非常临近了，西山市那边通过顾长卫还有他二舅，一直跟他保持着联系，并且在最近又最终敲定了具体的行程。 时间就在七月上旬。 到时一起来的还有余文钢的父母、外公，以及两个舅舅等。 “那是必须的，等他们过来了，我跟一诚老弟绝对会好好招待。” 焦子秋倒也不矫情，他一边把钱往自己手提包里收，一边打起了包票。 一场豪赌就此结束。 尽管接下来还有一场球，但毕竟大家明天都还要上班，也就没打算继续往下看了，而是准备休息。 高档会所就是高档会所，这里虽然不是酒店，可同样也有休息的房间，豪华程度堪比星级酒店，而大胡子作为组局者，当然不会让大家在看了球之后还半夜三更往家里奔。 于是大家就地安顿。 到房间里躺了下来的余文钢却又有点失眠了。 都是钱惹的祸。 他也没想到，看一场球竟然让他有了四百多万的意外进账，而且这笔钱还是将进他个人账户的，他可以肆意妄为地去花。 该怎么花掉这边钱呢？ 他想起了过年时给过梁老师的一句承诺：买台车给老爸开，让梁老师也拥有副驾驶专座。 说句实在的，就算没有今天这边意外进账，那句承诺他也还是兑现得了，只不过有了这笔意外进账之后，兑现方式又得变一变了。 准确地说，是加上一些新的东西，比如说帮父母在西山那边买个大别墅之类的，以便他下次再回家时家里一来亲戚，自己就得往外面跑，连住都没地方住。 只是一想到梁老师马上又要来江陵了，他又头疼了起来，因为这几个月下来，他这边实在是又有了太大的变化，变得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梁老师的刨根问底。 不仅是梁老师。 还有一个让他同样头疼的外公。 想想就头疼。 正文 第835章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最近的近半年变化确实又很大。 数个月之前，当余文钢回西山过年时，他所能值得称道的成就，只不过是创办了三家公司，弄了一台好车，然后带了一车好东西再加上十万现金回家，然后跟华为股权置换的事都还没最终敲定，彩铃业务的专利售卖也还没收到钱…… 可就算是那样，他也还是被外公梁礼视为了梁家的骄傲和荣耀，也被西山市的地方领导们热捧。 那现在呢？ 现在的余文钢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 正式成为了华为最大的股东，并且帮华为在小灵通项目上崛起，因此在江陵这边开始了未来科技城的建设。 就算是属于他自己的理想，也以开始日进斗金，被媒体视为IT领域未来的明星企业广泛报道不说，还准备开始盖高楼宴宾客，影响力早已是小半年之前远远不能比的。 如此迅捷的进展跟改变，会不会吓到家人们？ 这是余文钢所担心的。 当家人们远在西山时，他还可以凭事务繁忙为借口，尽量不提事业上的事，可当家人们来得江陵之后，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隐瞒了。 根本就不可能瞒得住。 这就是余文钢的烦恼。 短时间内成就太大的烦恼。 变化大的不止是余文钢这边，还有西山那边。 变化之一跟余建国有关。 自打余文钢春节回了躺西山，并且靠一张嘴把李厂长拉下马之后，新上任的吴厂长不知是得到了谁的授意，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余建国提拔成了技术处的处长。 老余同志辛辛苦苦地干了二十几年，半点芝麻大的官都没当过，只熬了个高工职称，现在却连升几级，成了农机厂的重要中层干部之一，其中的滋味不知该如何去形容。 变化之二则跟余文钢的二舅梁如松有关。 梁如松原本是里水镇的副镇长，可自打春节跟着余文钢跟市领导们见了一面之后，立即就借调到了市里，并且很快又被正式调到了招商局，当上了副局长，成为了市里的中层干部之一。 然后又没过多久，他老婆也在某人的关照之下调到了机关，全家都成为了西山市城里人。 变化之三则跟余文钢的外公梁礼有关。。 正常情况下，梁礼是不愿意离开家乡的，哪怕女儿在西山城里，也哪怕二儿子在镇上，他也很少去女儿或二儿子那里长呆，理由是还是住家里呆得习惯。 可是当老梁家出了余文钢这个梁家的荣耀和骄傲之后，他的老习惯也开始改了。 就在春节过后没多久，当他的二儿子也成了西山市的干部之后，梁礼就开始喜欢呆西山了，在过去的这几个月时间里，他二儿子家住一下，女儿家呆一呆，几乎有大半时间都呆在西山。 他在西山市里也没啥事，除了饭后茶余出去走一走，跟一帮老头老太太吹嘘一下自己的外孙有多厉害之外，最为关注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督促二儿子收集跟外孙有关的所有消息，或者是督促女儿跟外孙通电话。 这可是为难梁如松了。 外甥和理想集团远在江陵，这让他如何收集消息？ 在一开始的两三个月时间里，因为收集消息不力，他经常挨老头子的训。 不过最近两个月以来，情况发生了逆转性的变化，因为梁如松发现，关于理想的消息一下就变多了起来，几乎是爆发性的增加。 先是理想文化和华为新品发布会的消息见诸于多家全国性知名媒体的报端。 紧接着又是关于理想信息的校园卡系统和校内电子商务的报道。 接下来又是前UT创始人、CEO吴鹰入职理想集团的消息。 再接下来，则是华为携手理想，即将在江陵高新区规划建设未来科技城的消息。 …… 几乎在一夜之间，理想集团突然就变成了互联网和科技领域的明星企业，成为了媒体报道的宠儿。 这还只是跟理想集团有关的。 跟华为江陵基地有关的消息就更多了。 某月某日，某科技周刊报道，华为江陵研究院在小灵通项目上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以二十多项核心专利，数百项普通专利，成功将小灵通系统的性能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某月某日，江陵某报报道，华为跟江陵市政府达成合作意向，共同在高新区规划建设未来科技城，总投资额高达三百亿…… 类似的消息时不时出现在了报端，有时是豆腐块大的一则消息，有时则是一大版的长篇报道。 因为已经得知外甥就是华为江陵研究院的院长，因此梁如松知道，这些消息上尽管没有外甥的名字，但应该都跟外甥有一定的关系。 然后他跟外甥通了个电话，就基本落实了这一点。 这下梁如松终于可以向老爷子交差了。 跟老爷子交差是小事，跟市领导们汇报才是大事。 梁如松还有一项重任，就是跟进西山市的江陵高新区考察行一事，得定期向主管经济的李副**汇报进展。 一开始其实是没啥可汇报的，因为考察行程还稍显遥远，江陵那边既没出现好消息也没出现坏消息，弄得梁如松只能收集一些跟江陵高新区相关但无关紧要的信息去滥竽充数。 可最近两个月以来，可汇报的消息就一下多了起来。 这可汇报的消息一多，梁如松就感觉自己又更受领导们重视了，一开始他还只能见见李副**，慢慢地，政府口的一把手刘**也开始召见他了，对他和外甥表示了关心，到了后来，连西山市真正的一把手谢书记都召见了他，在关切了一番之后，问起了江陵考察行的具体行程安排。 按照原本的计划，江陵考察行是由政府口那边刘**和李副**带队的，可现在却由谢书记亲自接手了，决定扩大规模，让西山市政府口和党群口的干部们，都去一趟江陵学习一番以学习经验和改变观念。 梁如松感觉，照这么下去，他被提升为招商局局长是迟早的事。 而之所以如此，其实都跟他那个神奇的外甥有关。 这算不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梁如松忍不住如此想。 不管怎样，随着七月的即将来临，江陵考察行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正文 第836章 房车之争 自打梁如松一家调来西山市之后，兄妹俩家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在周末必须聚上一聚，要么在老余家，要么在梁如松家，来陪梁礼喝上几杯。 每当两家人聚餐的时候，就是梁礼最为开心的时刻。 “小皮猴子现在真是很了不得了，就在昨天，他突然往你妹银行卡上转了三百万，说让建国去买台车，方便大家出行，再让如意在西山买一套最好的大别墅，把我跟你妈给接过来住……” 梁礼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地跟儿子分享起最新的消息来。 余文钢突然给家里转钱了！ 而且一转就是三百万。 一下子这么多钱在手，却反倒把从没见过这么多钱的梁如意弄得有点惊慌失措，一时不知这么多钱该怎么花。 按照余文钢的意思，是让家里把房子给换了，买个大别墅，然后给老余同志买一台好点的车开开，让他也过过开车的瘾。 买车？ 买什么车？ 十几万的还是二十几万的？ 自从余文钢过年时给过承诺之后，梁如意对于成为有车一族期待已久，可是当买车的钱到手之后，她却为买什么车而发起愁来。 更为发愁的则是买房。 按照梁如意和余建国的意思，两人其实是有点不太愿意离开农机厂的，因为这里有着太多熟悉的邻居朋友。 可余文钢说的似乎也有道理，既然家里条件变好了，就得买个大点的房子，把双方的老人都接过来孝敬才是做儿女的正道。 那真要去农机厂之外买西山最好的别墅？ 钱一下子变太多了也未必是件好事，对于节俭惯了的老余同志和梁老师来说，他们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一个结果，然后征求梁礼的意见，也是左一个右一个，还是没有定论。 于是大家决定征求一下梁如松的意见。 毕竟相对来讲，梁如松是干部，见识稍稍会多一点。 也确实如此。 梁如松听了此事后，立即就开始帮妹妹妹夫分析了起来。 “房子肯定是得买的，你家现在的房子确实也太小了一点，你们也不要想着一定得住农机厂，因为农机厂迟早是要搬迁的。” 他先给出了第一点意见。 作为招商局的副局长，梁如松的消息自然要灵通很多，比如说他非常清楚，现在农机厂就是西山市的一大难题，它占据了西山市中心很大一块地方，但却年年亏损，在这种情况下，结果只有两种。 一是破产倒闭，二是招商引资整体搬迁。 不管是哪一种，已经很老旧的农机厂整体拆迁都是迟早的事。 既然迟早要拆，那还留恋着住农机厂干嘛？ “既然要买，那就听文钢的，一步到位，直接买西山最好的别墅，免得以后再折腾。” 第二点意见也给了出来。 一听说真要买西山最好的别墅，梁老师又有点心疼了，问道：“真买别墅啊？那得花不少钱吧？” 按照她昨晚跟老余同志的意思，就算要换房子，那也用不着买别墅，买个四房两厅就差不多了，他们夫妻俩一间，爷爷奶奶一间，外公外婆一间，就算过年时余文钢回来，那也够住了。 只不过到了梁礼那里，就有了不同的意见。 按照梁礼的意思，老梁家祖上是大户，住的可是梁家集最好的大宅门，现在既然小皮猴子有出息又有钱了，那自然得恢复祖上的荣光，当然得买大别墅不说，最好还能去梁家集那边买一大块地，再把大宅门给建起来。 只可惜自家女儿把他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现在同样的问题又摆到了梁如松面前。 梁如松倒不像梁礼那么硬邦邦的，而是帮忙分析了起来。 “花不了多少钱，我帮你们来算笔账。在咱们西山，就算买最好的别墅，价格也仅有不到两千块钱一平方，就算你买个三四百平方的大别墅，也才花上几十万，算上装修啥的，顶多一百来万就搞定了。” 这是一个房地产也才刚刚发展的年代，因此房价普遍都还不算高，尤其是在西山这种经济相对比较落后的内地城市，房价普遍还不到一千块钱一个平方，若是能达到两千左右一平方的那种，那肯定是西山位置最好环境最优雅的商品房了。 而作为西山市跟余文钢那边的联络人，梁如松知道自家外甥现在有多牛，身家有多厚，因此要他来帮忙拿主意的话，就自然得买最好的。 买差了反倒容易被人说三道四，说外甥抠门，连给家里人花钱都舍不得。 事实上外甥并没有抠门，三百万，在西山足以买两三套相当不错的别墅了。 “要一百多万啊？” 梁老师却还是露出了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这让梁如松稍稍有些不解。 妹妹手上都已经有了三百万了，却舍不得花这百八十万来买房改善自家居住条件？为什么会这样？ 他暂时没有理会妹妹的小家子气，又继续说道：“至于买车，你们就别老想着买十几万二十几万的车了，最次也得买台奥迪A6。” “奥迪A6？那又得多少钱？” 相比买房子，梁老师对于买车更是没概念，奥迪她听说过，但并不知道价格。 “配置稍稍好一点的，大概四五十万吧。” 又一个数字从梁如松嘴里轻飘飘地蹦了出来。 这下别说是梁老师，就算是未来的车主老余同志也忍不住说道：“四五十万啊，太贵了太贵了，没必要买这么好的车。” “是啊，咱们就算有点钱了，也没必要太过于招摇。” 梁老师也赶紧附和了一句。 梁如松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今天这个帮忙拿主意的任务稍稍有点难度了，可就算有难度，他也还得继续，连忙劝说道：“建国，车还真不能买太差了，否则会丢文钢人的。” 这下又是梁老师不乐意了，嘟哝道：“难不成我们开个一般的车还能丢他人？至于吗？” 梁如松再次叹了一口气。 他就有点弄不明白了，这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既然外甥转钱过来了，那妹妹妹夫可劲花就是了，为啥偏偏却会在买房买车这事上遇到了这么大的阻力？ 问题出在哪？ 正文 第837章 答案 问题出在哪？ 出在余文钢和梁如松在跟家人沟通上的敷衍。 每次梁老师在梁礼的催促下跟余文钢打电话，都问不出几句真话来。 “你现在怎么样啊？” “还行。” “公司呢？公司开得咋样？” “也还行，垮不了。” “还在赚钱吗？” “小钱能赚一下，赚大钱还得过一阵子。” “那你得小心点，千万别把摊子一下子铺得太大，别一下子就垮了，我们家可赔不起……” “妈，你别操那么多心了，我心里有数……还有事没？没事我就先挂了，我现在忙得很。” …… 这基本上就是母子俩的电话沟通模式，在余文钢那里，梁老师根本就问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更别说让她安心的消息了。 梁如松这边也是如此。 因为担心跟老父亲说太多，梁礼又要回梁家集大摆筵席请戏班子唱上个把月的花鼓戏，因此他每次过来，都是尽量敷衍了事，只是模模糊糊地汇报余文钢的最新进展。 “文钢的公司发展得还不错，前几天又上报纸了，说是新上了一个很不错的项目。” “文钢最近挺不错的啊，昨天我还跟江陵高新区那边的朋友联系了，他们对文钢的评价非常高。” “江陵高新区那边最近准备建一个科技城了，据说这个科技城跟文钢还有一定的关系。” …… 这就是梁如松跟老父亲的汇报模式。 在梁如松眼里，老父亲就是一个性格古怪的老头，张嘴闭嘴就是老一套，而且还很喜欢训人，实在是太难沟通，因此他只能把很多事情说得含糊其辞。 说太清楚了没太多意义。 只是他没想到，他跟余文钢的这种敷衍，却为今天的买房买车之事造成了一点小小的障碍。 “妹子，你知道文钢现在多有钱吗？” 梁如松开始尝试着寻找问题的根源所在。 “那能有多少？他开公司的，到处都得花钱，就算有再多钱，也很快就花完了，农机厂那么大一个厂，还说穷就穷了呢！” 梁老师立即反驳道。 问题的根源总算是暴露出来了。 原来是担心余文钢会破产，所以小妹想多存点钱在手里，如此看来，妹妹一家子似乎都还不知道外甥现在到底已经厉害到了何种程度，也有钱到了何种程度。 梁如松总算明白了为什么。 只是该怎么来劝说呢？ 随着江陵行的越来越临近，他知道，有些事情其实是很难瞒得住了，因此他决定有选择性地来透露一点。 “妹子，你知道这次江陵考察，原本是由刘**带队的，可后来谢书记都决定亲自出马，你知道为啥吗？” 为取得震撼效果，梁如松先搬出了两面大旗。 西山市的党政一把手！ 这两面大旗确实也把梁老师给吓唬住了，问道：“为啥？” “其实谢书记大老远跑去江陵，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考察，而是为了跟文钢见上一面。” 梁如松又爆出了在体制内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一个小秘密。 众所周知，发展经济是政府那边的事，江陵考察行原本是不需要谢书记出马的，只是随着余文钢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连谢书记都坐不住了，决定亲自大老远登门拜访，以期为西山获得某些机会。 这种猜测，早已在西山市体制内被分析得入木三分。 这下不仅是梁老师，连老余同志，还有梁礼都被彻底惊呆了。 西山市的一把手，大老远跑去江陵，目的就是为了跟余文钢见上一面？那浑小子有那么大的面子吗？ 大家怔怔地看着梁如松，等待他的解释。 “在你们看来，三百万已经很多很多，可是在文钢那边，可能啥都不是，还记得我上次跟你们提过的未来科技城吗？就是江陵高新区那个。” 梁如松又开口了。 “知道，你不是说跟文钢有关吗？” 梁老师回道。 “是跟文钢有关，但你们不知道的是，这个科技城其实是由文钢主导的，首期投资就高达三百亿。” 在迫不得已之下，梁如松不得不开始爆猛料了。 作为政府联络人，他的消息来源其实相对是比较广的，比如说在江陵那边，在余文钢的安排下，高新区就专门安排了主任办的办公室主任来跟他对接，那边一听说他竟然是余文钢的二舅，很快就跟他形同莫逆，向他透露了不少的消息，其中就包括很多跟余文钢相关的事。 因此梁如松知道的其实并不少。 只是他所暴露的这一数字又把梁老师给吓到了，让梁老师开始扳着手指头算了起来：“个十百千万……” 然后梁老师发现自己的手指头竟然不够用了。 不过没关系，梁老师已经知道，那已经是一个大得吓人的数字了，于是惊讶地问道：“三百亿？他哪来那么多钱？” “还记得我跟你们讲过的，文钢所主持的那个小灵通项目吗？你们知不知道那个项目能赚多少钱？” 梁如松答非所问地反问道。 梁老师又好奇地问：“多少钱？” “据专家评估，这个项目起码能给华为带来七八百个亿的收益，所以这个钱不是文钢投的，是由华为投的。” 在绕了一个弯之后，梁如松说出了之前问题的答案。 这答案一出，可是把梁老师，老余同志，还有梁礼都给彻底惊傻眼了。 三百亿。 然后是七八百亿。 这两个数字，不管是哪一个，都已经远远不是三百万能比的，他们想不清的是，过年时回来的余文钢都还只不过是开了辆好车，拉回来了一些好烟好酒，然后又有了以万元计的现金而言，怎么几个月过后，却跟百亿计的单位发生了关系？ 这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大得让他们都不知该说啥。 知道该说啥的是梁如松。 “现在你们知道了吧？连谢书记大老远跑去江陵，目的只是为了见文钢一面，要是文钢回家过年，那得有多少人登门拜访？到时候要是你们住的是个小破房子，开的是一台普通的车，会不会丢文钢的人，被人说三道四？” 在绕了很大一个弯子之后，梁如松给了妹妹一个答案。 关于他们抠门会不会丢余文钢脸的答案。 正文 第838章 梁礼的心结 梁如松的这一番爆料，算是把梁老师等人给说蒙圈了。 所主导的科技城投资高达三百亿！ 所主持的项目将给华为带来七八百亿的收益！ 因为表现实在是太过于出色，连西山市的党政一把手都得大老远跑去江陵拜访他！ 若不是梁如松一再确认这确实是她儿子，也若不是余文钢在春节回来过年时稍稍透露了一点他跟华为之间的关系，梁老师简直不敢相信，二哥嘴里说的那个人竟然是她家混小子。 “他是怎么做到的？” 梁老师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地问道。 对于这一问题，梁如松倒是心里有数，毕竟作为招商局的副局长，收集西山籍能人的相关信息原本就是他的工作之一，而收集跟余文钢有关的信息则更是重中之重。 “能力是一方面，也有一定运气的成分吧。” 他先给出了一个自己的判断。 说实在的，在一开始，当他听到相关的消息时，他也很难相信自己那个外甥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又获得了如此逆天的成就，可是把相关信息一收集，再稍稍一分析，就发现这也并非不可能。 信息的主要来源就是跟小灵通项目有关。 随着信产部发文认可了小灵通项目的存在之后，关于这一项目的报道已逐渐多了起来，其中华为一开始在电信新业务上押注失败，后来又绝地反击大获成功的事，则更是被媒体广为报道。 这么一来就合理了，因为梁如松知道，华为的小灵通项目研发就是外甥在主持的。 成王败寇，既然外甥所主持的小灵通项目大获成功，那他就是华为的功臣，主持科技城的投资建设也就成了再合理不过的事。 当然，在梁如松看来，外甥的成功，能力只是一方面，押对了小灵通项目，以及背靠华为雄厚的实力，这一方面更多的是靠运气。 他开始原原本本地给大家讲述起其中的原因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详细地给妹妹、妹夫，还有老父亲讲外甥的这些事。 事情逐渐合理化。 让之前听蒙圈了的几人也逐渐适应了过来。 只不过梁老师的反应却还是有些异常，她生气地抱怨道：“那臭小子，每次给他打电话，屁都问不出一个，真是气死老娘了！” 看着妹妹气鼓鼓的样子，感觉自己可能挑事了的梁如松赶紧帮外甥开脱道：“这你可不能怪他，处在他那个位置，很多事情都是要保密的，平时我给他电话，他也不跟我说这些，我刚才说的都是从报纸上看到或者从别人那里听说的。” “文钢说了你能听得懂吗？” 沉默了很久的梁礼也开口了，只是这一开口却是护短。 护短是必然的。 尽管梁礼对于自己的后知后觉也有些不开心，只不过与外甥所取得的成就相比，这点不开心就算不了什么了。 西山市的党政一把手前去拜访是啥概念？ 换做是在过去，那就是相当于知府大人登门求见。 什么样的人才有这样的资格？ 老梁家在过去虽然是大门大户，可也还没到连知府大人都得上门求见的程度吧？ 别说是知府，就连知县都没有！ 因此，在梁礼眼里，外孙现在所取得的成就，已远不止重现祖上荣光，而是创造了新的历史。 这样的大宝贝，他不护着，还任由女儿去训斥不成？ 不过护短归护短，有些事情梁礼还是想去做的，比如说让所有人，尤其是梁家集的乡里乡亲都知道，老梁家又重现辉煌了？ “如松，既然文钢又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那咱们是不是该回去摆摆酒，请戏班子唱唱花鼓戏之类的？” 他又开始旧话重提。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梁如松又暗暗心惊，赶紧拒绝道：“现在可千万不能摆了。” “为啥？” 梁礼瞪起了眼睛。 “树大招风。” 因为怕老父亲发脾气，梁如松赶紧先回了四个字，然后解释道：“知道为啥现在报纸上见不到跟文钢有关的任何消息了吗？江陵那边的朋友告诉我，这是文钢自己下达的封口令，怕的就是树大招风。” 这一解释是有效的。 最起码梁礼刚瞪起的眼睛又收回去了，然后沉默了一下后说道：“好像也有道理。” 可事情还没完。 他立即又问道：“那文钢现在是不是很有钱很有钱了？” “应该是吧。” 梁如松给了一个不太确定的答案，因为他也不知道，现在的外甥到底多有钱，不过他知道，连谢书记都惦记上了的，一定是肥得流油了。 “那我可不可以让他再花点钱，把咱们老梁家的宅基地给买回来，然后把祖上的大宅子再给建起来？” 梁礼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这一要求可是又把梁如松给吓了一跳。 这事就牵扯到一段历史渊源了。 在解放之前，老梁家都还没有完全落败，还算得上是梁家集一带的大地主，在梁家集拥有一座占地数十亩的大宅院，有着大大小小的房间数十间。 于是就悲催了，全国一解放，老梁家就被打了地主，大宅院也就被政府收缴了，在解放初期被当成了人民公社的办公用地。 后来公社改乡，又撤乡合镇，那大宅院就被闲置了下来，并且因太过于陈旧被拆掉了，只不过那宅基地还属于镇政府资产，还是继续闲置在那里。 梁如松知道，老梁家就是在梁礼手里被打的地主，因此重现老梁家辉煌，重建梁家大宅院就成了他一辈子的心结。 可问题是这事牵扯也实在是太大了一点吧？ 重新从镇政府手里把老宅基地给买回来，再重建大宅院，那不是打政府的脸吗？ 尽管这已经不是二三十年前那个特殊的年代，可梁家真这么折腾的话，让一些有心之人会怎么去想？十有八九会说你老梁家是不是想搞复辟？ 再说，老梁家也就那么一点人了，除了老父母和大哥一家之外，都已离开了梁家集，再去那里重建大宅院，除了解决老父亲的心结之外，还有啥真实意义？ “爸，这可使不得……” 梁如松赶紧又阻拦了起来。 只不过这次他还没来得及把理由给说出来，就被梁礼给打断了：“怎么使不得？你赶紧给他打电话，我亲自来文钢说。” 正文 第839章 炫富之心 当余文钢接到家人电话时，正把精力投放在期末考试的复习之上。 尽管他都已经被季老收为了关门弟子，接触起了研究生的课程，可本科这一块的考试也还是得应付一下的，最起码得考个六十分才像话。 就在这个时候，家里来电话了，电话是二舅打过来的，二舅先大致说了一下家里所发生的事，然后才把电话给了外公。 外公竟然让他出钱帮忙再在梁家集把地主大宅院给重新盖起来！ 简直是疯了！ 到梁家集那个大乡下去盖一座园林式的大庄园？ 倒不是余文钢出不起这个钱，咬咬牙的话，他有的是办法把这一大笔钱给挤出来，可真的没必要。 盖了给谁住？ 自己是肯定不会去住的，别说在梁家集，哪怕是在西山，估计在几十年之内，自己回去住的时间也很少很少，对于漂泊惯了的人来说，在老之前，家已经是一个很遥远的概念。 二舅和大舅一家呢？ 二舅一家应该是回去住的几率也很少了，在这个年代，大舅都是从乡下往城里奔，然后在城里又有了属于自己所熟悉的圈子，因此就算老了，返乡养老的心也就淡了。 大舅一家呢？ 大舅的两个孩子就不用说了，肯定也是往城里奔的，而大舅这边也已经对来高新区这边依靠他的关系揽工程动了心，估计到时一来，也会心生在江陵安家之心。 因此最终大宅院盖好之后，能住一段时间就是已经年迈的外公外婆，等他们百年之后，就彻底沦为摆设了。 此事绝不可为。 还真不是他舍不得钱，也不是他不孝顺，而是他不认可这种华而不实的面子工程，不屑于通过这种方式去炫耀梁家或余家多牛逼。 只是怎么去说服那个倔脾气的老学究呢？ “外公，我姓余不姓梁哎，就算我有钱盖大宅院，那也得先回余家村盖一座，再轮得到你这边吧？” 在电话里，余文钢就这么嬉皮笑脸地挑衅起了外公。 从小所形成的小皮猴子人设还是很管用的，最起码让他现在没了顾忌，哪怕明知这样会把对面的老学究气得吹鼻子瞪眼也没关系。 反正被气多了的人应该早就已经习惯了。 “你怎么能那么想呢？你身上可有着一半梁家的血脉，现在又是一个男女平等的时代，你就是咱老梁家的人，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有趣的是，可能是他已经有了身份和地位的缘故，电话那头的老学究不再像小时候那么训斥他，而是试图来跟他讲道理。 讲道理的话余文钢又怕过谁？ “所以我两家都不盖啊，我的钱是我自己赚的，就算要建，也是帮自己建，我人在哪，我的大宅院就建在哪，不过看在小时候你跟外婆带我的份上，等我建好之后，请你跟外婆过来长住咋样？不请我爷爷奶奶，就偏向你，够意思吧？” 他立即又笑着回了一句。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满足不了老学究的要求，老学究还是想以反正他现在有钱了，在山清水秀的梁家集再多盖一座也无妨为由来说服他。 “那也不行，我顶多孝敬我爸妈那一代，孝敬你的事，你找大舅二舅去，有本事你让大舅二舅帮你盖。” 余文钢又笑着回了大逆不道的一句。 然后以复习为由，又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他再次领略到了小皮猴子那一糟糕人设所带来的好处，不过他有一种预感，随着过一阵子西山考察团的到来，此事绝对还没完。 这倒是也提醒了他，是不是该考虑给自己安一个家了？ 他其实考虑过，要不要在这个房价还没有高企的年代，再去南粤那边买个房子，再次像前世那样把家安在那边，可想了想之后他还是放弃了，因为短时间内，他是不太可能去那边生活了。 那就只能先把家安在江陵这边，毕竟在接下来的很多年里，他都有可能会长期在这边发展。 但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有家人的家才叫家，一个人的家只能叫窝，因此在单身一人的情况下，他这一欲望也并没有那么强烈。 可老学究这么一闹，他又开始慎重考虑这事了。 尽管他在这边只是孤身一人，可随着他在这边干得风生水起，估计父母、外公外婆，还有家里那些亲戚会是不是过来滋扰一下他，在这种情况下，给家人们弄个能落脚的地方似乎也很不错。 其实他想在江陵安家的话，还真没什么难度，别人想安家，得到处去看房，去买商品房，而他这边却是现成的。 要知道，在未来科技城的规划里，可是有着生活区的规划，位置就靠近严西湖一带，不仅有山有水风景秀丽，整个区域还将按照最好的商业小区来规划设计，整体质量绝对会不亚于任何一个商业小区。 而在规划时，老任就曾问过他，要不要在别墅区留一个最好的位置给他，供他来建豪宅，甚至于工程建设方面的事情都可以由华为来负责，他只需要定方案即可。 这其实是一种变相的奖励。 作为华为小灵通项目上的功臣，这是他应得的，但余文钢当时考虑到就算建好了也没人住，也就没有立即答应。 可现在他改主意了。 老学究不是想建大宅院吗？ 我就在这里建一座风景秀丽的小型现代庄园给你看看，问你香不香，想不想过来住一住？ 他决定奢侈一把了。 反正以他现在的身份和资本，哪怕他在江陵建最好的庄园，也无可厚非，顶多被人说太土豪了罢了。 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格了。 华为最大股东这一身份不说，哪怕是理想集团这边，最近的发展也足以让他拥有了开始去享受生活的资本。 说句不好听一点的，若是他不隐瞒身份和财富，那估计在今年年末，他就够资格上胡润财富榜了，而且还是排名靠前的那种，远超张朝阳等因互联网泡沫破灭后财富大幅缩水的互联网新贵。 连张朝阳都即将开始炫富了，他凭什么又不可以？ 正文 第840章 又一位牛人 余文钢之所以要拿张朝阳来对比，原因在于张朝阳也要来江陵拜见他了。 说起来，他挖吴鹰来理想集团当总裁这步棋还真是走对了，论在互联网圈子内的人脉，国内能跟吴鹰比的还真是不多，前有马老师，后有Pony马，现在有多了一个张朝阳，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互联网界的大佬或创业精英，都想来跟理想谈合作。 谈的就是电子支付这一块。 别忘了，电子支付除了满足电子商务的支付要求之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个作用，那就是满足网上虚拟商品的支付需求，加之理想信息本来就占有高校优质用户资源这一优势，导致理想集团很快就成为了互联网界的香饽饽，而吴鹰的存在，则更是加剧了这一点。 但吴鹰的存在还有另一个副作用，那就是在他的渲染之下，在外声名不显的余文钢在圈内却非常有名气了，几乎那些跟吴鹰熟悉的人都知道，理想的老板是一位既神秘有牛气的年轻天才，在业内几乎无人可比。 有人不服？ 连我吴鹰都服服气气的，难不成你们比我更牛？ 连阿里的马老师都被老板整得没脾气，难不成你们比马老师还牛？ 好吧，要是你们还不服，你们去跟华为的任总比一比吧，跟软银的孙正义比比也行！ 不知不觉中，余文钢的江湖地位就这么火箭般地蹿升了，升到了一个让互联网领域的精英大佬们都以见他一面为荣的程度。 其中就包括张朝阳。 按照预约，张朝阳会在明天抵达江陵，然后在这边呆两三天，而对于这位互联网界的牛人，余文钢当然也会给他一个面子，跟他见上一面。 只是对于这位即将到来的又一位牛人，他就不知该如何来评价了。 在前世的某个阶段，他其实是蛮欣赏这位牛人的，因为这位牛人的前半生过得实在是太过于顺利，活得也实在是洒脱。 他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入读当地最好的学校，然后以高考状元的身份一举考入清华，大学毕业后，又拿到奖学金前往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硕博连读，并成为了博士后。 在这一点上，连吴鹰都跟他没得比。 别说是吴鹰，就算是现在的余文钢跟他相比，也差得实在是太远。 然后在毕业后工作还不到两年，就回国创办了搜狐的前身爱特信公司，并顺利拿到了风险投资，然后又成功在纳斯达克上市。 上市后差不多两年，就搜狐打破中国互联网的僵局，实现了赢利。 有业内人士曾经形容，张朝阳的成功来得实在是太快，快得就像是龙卷风，几乎没经历啥波折，他也因此被一夜封神，所到之处，人山人海，享受明星般的待遇。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若是媒体上有一个月没有关于张朝阳的报道，那绝对是不正常，可以说，在杭州马和深圳马以及度娘李真正崛起之前，他就是中国互联网领域的代表人物。 余文钢欣赏他的倒不是这一方面，而是张朝阳的洒脱不虚伪。 可能是没有经历过惨烈的厮杀就吃到了互联网最早期的红利的缘故，志得意满、名利双收的张朝阳活法也跟其他人不一样。 当别的创业者还在埋头苦干时，他却带着女明星们在登雪山，当别的创业者还在苦逼地四处融钱时，他却买了私人游艇搁在三亚湾纵情享乐。 有媒体这样形容当时的张朝阳：“他就像菲茨杰拉德笔下的盖茨比，上山下海，拥有豪宅和游艇，稠人广坐，夜夜笙歌，搜狐大楼的玻璃外墙足以反射出100个太阳的光辉。” 可能是缺什么就羡慕什么，前世的余文钢有段时间就羡慕张朝阳的这种洒脱，然后在自己具备了一定条件后，感情和婚姻双败的他也曾过了一段类似这样的日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朝阳算得上是他堕落的不名之师。 他原本以为张朝阳会一直这么牛下去的，谁知在2008年之后，就成为了搜狐的分水岭，业绩刚超越新浪抵达巅峰的它竟然开始走了下坡路。 先是微博一战折戟惨败。 再是在游戏领域被同期的网易和后来者腾讯狠狠甩下。 然后又在视频方面败给爱奇艺，在新闻App方面败给今日头条，在搜索引擎方面败给百度…… 可以说，08年之后的搜狐完全可以用屡战屡败、全面倒退几个字来形容，逐渐沦落到了快被众人所遗忘的阶段，再也难以翻盘。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 是一开始太过于顺利的成功让他迷失了方向？亦或是在成为有钱又有名的第一人，让他忘记了互联网是一个需要持续战斗的血腥之地？ 在这一方面，张朝阳也算是他的不名之师，最起码现在的他知道，做人要低调，不要太张扬。 既然是不挂名的老师，他就算再忙于期末考试的复习，那也还是要见上一面的。 只是见面后聊点啥呢？ 这对余文钢来说倒是一个小难题。 在目前情况下，理想和搜狐暂时是不存在竞争的，就算有，那也是以后旗下腾讯的事情，理想主业这边注重的是电子商务和文化娱乐领域，因此用不着挖空心思去给搜狐挖坑。 竞争不存在，合作他也没兴趣谈，因为那是吴鹰的事，作为甩手掌柜，他才不想揽事上身。 至于给即将在纳斯达克上市的搜狐指点迷津，他就更是没兴致了，跟他没半毛钱利益关系，他为啥要做好人？ 他突然记起来，搜狐的上市是不是就是下个月的事？ 前世好像就是在这一年的7月12日上的市吧？ 也就是说，人生赢家张朝阳暂时还没成为有钱又有名的互联网领域第一人？ 余文钢开始期待起来。 他很想知道，这位比他还“别人家的孩子”的人生赢家，在跟他聚到一起之后，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这一次，他这位假冒伪劣的天才算是要李鬼见李逵了。 正文 第841章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别人家的孩子”张朝阳来江陵了。 来的原因，一是为了视察搜狐在江陵这边的业务，二是为了见见老朋友吴鹰，谈谈合作的事，再拜访一下理想那位神秘又神奇的老板。 此时的张朝阳其实是春风得意的。 因为搜狐马上就要在纳斯达克上市了。 尽管从今年三月起，纳斯达克综合指数一直在往下跌，这一现象已经被媒体界命名为互联网泡沫破灭过程，可是在张朝阳看来，这对即将上市的搜狐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有破才有立，或许泡沫挤掉之后，更是搜狐的良性发展之机。 在这一点上，张朝阳还是很自信的，因为尽管搜狐目前还在亏损当中，但它已经把内容做得足够扎实，并且也已经有了明确的盈利模式，张朝阳敢保证，搜狐一定能在两三年之内实现扭亏为盈，让它步入真正的辉煌。 为实现这一点，搜狐确实做了很多，比如说目前的主打业务新闻门户方面，它除了主站之外，就在这个月又开通了以一二线城市为主的18个地方版，其中就包括江陵。 还有，按照他的计划，正在门户业务上一路狂奔的搜狐，还将在下个月悄然成立了一个新部门：搜狐游戏事业部。 这将是搜狐扭亏为盈的关键一步。 这也是他前来江陵跟理想谈合作的原因。 搜狐的游戏事业，既需要理想的电子支付功能，也需要理想信息庞大的潜在高校优质用户资源。 当然，他最感兴趣的还是来会一会理想集团的神秘老板，那位被吴鹰誉为比他还牛的人生赢家。 张朝阳自认为自己就是人生赢家，在这一点上，他在国内还没有服过谁，哪怕是成功创办过UT并先搜狐一步在纳斯达克上市的吴鹰，在他眼里，也只能算是勉强跟他媲美。 毕竟现在的UT大厦将倾。 可对于这位尚未谋面的理想老板，他却不得不先送上一个“赞”字了，因为在目前的成就方面相比，哪怕连他也自愧不如。 创办理想半年，就在第一时间实现了盈利不说，盈利前景还大得惊人。 单是这一点，就让提前好几年创办了搜狐的他自愧不如，他也相信，如果理想愿意的话，现在只需稍稍包装一下，立即也可以去纳斯达克上市了，并且上市前景比搜狐还要光明得多，毕竟它在第一时间就实现了盈利。 除此之外，还有一样也是他不能比的，那就是对方竟然还是华为的大老板，所主持的小灵通项目把UT干翻了不说，还成功捕获了他的老朋友吴鹰。 至于其它方面，比如说比他引以为傲的技术，他似乎也没太大优势，因为他除了在学历方面暂时占优势以外，成就上却比不过对方，毕竟对方是弄出了多项重要专利的技术天才。 真的自愧不如！ 但这并不意味着张朝阳就真服气了，能不能让他真心送上一个“服”字，那得看见面后的结果。 他当然是先见到了圈子里的老大哥吴鹰。 从性格上来说，张朝阳张扬、犀利，富有进攻性，因此在圈子内的人缘其实只能算一般，但吴鹰却是出了名的温和，跟谁都处得来，因此在加上两人共同的留学经历，因此张朝阳跟他倒还是相处得不错。 见面后自然是先谈正事。 不过张朝阳很快就发现，正事其实没啥好谈的，因为理想在合作方面有一套已非常完整的合作机制，按游戏规则来办就好了，根本就不需要讨价还价的过程。 就以电子支付接入为例。 理想这边规定，电子支付按商品性质分为三大类，一是虚拟商品，比如说游戏点卡之类的，二是实物商品，三是费用代收，比如说手机话费充值，水电费缴纳之类的。 而理想这边收取的支付渠道成本也是跟商品类别有关的，虚拟商品的渠道费最高，为代收款项的30%，实物商品的渠道费稍低，为10%，费用代收的渠道成本最低，仅有百分之五。 想在这一点上跟理想讨价还价？ 根本就没必要，因为理想这边还有严格的返点机制，比如说实物商品这一块，若是年支付额度达到一定的高度，就会根据收益总额来进行返点，算下来，最便宜的能达到5%左右。 连张朝阳都不得不承认，这一比例合理得就算不返点，也已经很能让他接受的程度。 “你们这套合作机制弄得真的很不错。” 张朝阳由衷地赞了一句。 因为他发现，这一整套规则的合理性，不仅体现在分成比例上，还体现在业务内容监管、奖惩机制上，似乎整个规则的指定，就是来营造一个健康、可持续发展的电子商务大环境。 “这是我们老板定的，他说我们所扮演的角色跟菜市场其实没啥区别，任何人的东西都可以送来这里卖，钱我们来帮大家收，大家交点管理费就好了。 “要想做得长久，就得制定出一套合理的游戏规则，违法的东西不能弄，坑蒙拐骗的行为不许有，管理费必须收得合理，制度上必须公平…… “这样才能把生意越做越大。” 吴鹰笑着解释道。 未见其人，又闻其声。 张朝阳没想到，连自己都赞不绝口的这一套合作机制，竟然又是那位年轻又神秘的老板定出来的，这让他又忍不住为他送上一个“赞”字。 说实在的，企业经营者他见过不少，并且很多还是做得已经相当成功的，可真心让他看得起的并不多，因为他发现，大部分的企业经营者目光都比较短浅，盯着的永远是眼前的三分利，真正有格局，有长远眼光的并不多。 而理想的这一整套合作机制，就足以体现其老板的格局。 这也让张朝阳对这位神秘的老板产生了更为浓厚的兴致。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去会会他了。 他原本还想从吴鹰嘴里多打听一点关于余文钢的消息的，但他想了想后，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 他向来就是一个对未知充满好奇的人，他更喜欢去亲自去体味和探索从未知到已知的这一过程。 “要不现在就带我去见见你们老板？” 他立即就向吴鹰提起了要求。 正文 第842章 炫耀之心，人皆有之 现在想见余文钢可没那么容易了。 自打华为的CDMA项目组过来以后，余文钢大部分时间就呆在高新区那边，而理想集团这边，尽管新的办公地点已经由高新区那边帮忙搞定了，但办公楼还在装修之中，还需要过段时间才能搬过去。 不过既然是张朝阳提要求，吴鹰也还是乐于带他去跑一趟的。 他也期待两位人杰见面后的碰撞。 会不会火花四溅？ “我有一个问题很好奇，以理想现在的条件，完全够资格去纳斯达克上市了，吴兄在这一方面也已经是轻车熟路，为啥你们还没动静？” 在前往高新区的路上，张朝阳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了起来。 “是咱们老板的意思，他不想上市去受资本的控制。” 吴鹰又颇有兴致地跟张朝阳讲起了余文钢的那一套理论来。 在一开始，其实连吴鹰自己都对此很难理解的，可他做了一段时间之后，却体会到了不上市的好处。 比如说在经营业绩方面，余文钢既没给他定具体的收益指标，他也无需挖空心思去搞各种小动作来为公司做出漂亮的经营数据，而是可以坚定不移及有条不紊地朝着既定的目标发展。 打造一个全世界最大最健康最规范的电子商务平台，这是余文钢在理想信息上给他定的目标。 至于理想文化那边，则更是连阶段性的目标都还没定，而是让他们自由发挥。 这种没有压力的感觉真好。 吴鹰原本还以为，没有压力可能会缺少动力，但他很快又发现，两家公司的都在铆足劲地在干，包括他自己，也是四处在奔波。 原因就在于理想。 没压力，有理想，同样也有动力，而且还是那种极为主动，为实现梦想而奋斗的十足动力。 这也让吴鹰忍不住感慨：理想这个名字取得真好。 对于这一点，一门心思上市圈钱的张朝阳暂时是理会不了的，又好奇地问道：“难道你们就真不缺钱吗？你们就不想多弄点钱，好搞一搞大动作？” 对于这一问题，吴鹰倒是只笑了笑，没有回答。 既不屑于回答，也不方便透露商业机密。 理想会缺钱吗？ 对于这一问题，他原来还是有点担心的，可现在他却放心了。 原因在于，按照余文钢的吩咐，当他跟亚马逊那边联系上之后，现在ebay和亚马逊都对理想的整套电子支付机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要不了几天，两家公司都会来人跟理想谈授权合作的事了。 吴鹰相信，在有了竞争的情况下，这一整套机制一定能卖一个好价钱。 五六亿美金还真不是梦！ 本身就有着很好的盈利机制，两家公司都即将有源源不断的巨额收益，再加上这一大笔意外的收入，理想还会缺钱吗？ 当雪球滚起来后，只会越滚越大，吴鹰再也用不着为钱发愁了。 “我们真不缺钱，现在我们都有闲钱去盖楼了，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未来科技城那边逛上一圈。” 吴鹰还是忍不住得意地回了一句。 是的，在那晚那一场豪赌之后，老任的动作很快，立即就从华为拆借了五亿资金到了理想的账上，来供他们建新的办公大楼。 吴鹰的胆子也很大，一收到这笔比他的期待值还多的巨款，他又改主意了，原本说是盖一栋八九层的小高楼，现在翻了个倍还不止，准备盖成23层，说是让理想在十年之内都用不着盖新楼。 胆子大的底气，当然源自于另一大笔即将到手的美元收益。 而让吴鹰感觉很爽的是，对于他的这一提议，余文钢还是只报之一笑，而没有出声干涉。 跟着这样的老板真的很爽。 吴鹰想过了，等新楼盖起来以后，二十层以下就作为公司办公之用，到时把理想文化和理想信息，甚至是腾讯的人都收纳进来，至于二十一层二十二层，则是集团公司高层办公及生活用地，其中就包括老板的豪华行宫。 至于二十三层跟顶楼…… 搞一个属于理想的私密豪华会所如何？ 这一想法是受那晚赌球一局所启发的，别人的地方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地方安全。 其实吴鹰跟张朝阳还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及时行乐主义，吃好的，用好的，玩好的，只不过张朝阳更为偏好女色方面，而他则热衷于设局广交朋友。 既然有共同的爱好，吴鹰当然得抓住机会向张朝阳炫耀一番。 而且他还感觉到了，自打他离开UT，并且UT还一蹶不振之后，张朝阳似乎对他还有了一丝看不起之心，言语间时不时还流露出取笑之意。 搜狐即将在纳斯达克很了不起？ 上市又如何，能像理想这样立即有钱盖高楼宴宾客吗？ 吴鹰脾气虽好，但并不代表性格软弱，该示强的时候还是会亮獠牙的。 炫耀之心，人皆有之。 很快，他吩咐司机绕了个弯，先把张朝阳带到了未来科技城的工地上，准备开始炫耀了。 类似的事情他曾在Pony李面前干过一次，现在干起来更是轻车熟路了。 “看到没，这是理想跟华为共同打造的未来科技城，占地面积高达三十多平方公里，等这里建起来以后，就是全国最好的科技之城。” “中心这一片就是商业区，在这里，我们立即会盖一栋23层的高楼，名字就叫理想大厦，占地面积高达四千多个平方，光是一层楼就足以容纳上千人，现在理想大厦已经在规划设计之中了，很快就会开始动工。” “你看临湖这一片，这是整个区域风景最为秀美的地方，这里将建成整个中国最好的生活小区，尤其是临湖这里，将是高档别墅区，建成之后，理想和华为的高层都能分上一栋豪华别墅。” “对了，这里，将建成我们老板的庄园，里面不仅会有私家泳池，有小花园，有大草坪，临湖这里还会建上一个小码头，再弄上一艘小游艇搁湖边，随时可以去湖中心晒太阳钓鱼之类的。” “还有这里，老板说准备弄一个72洞的标准高尔夫球场，有空就召集大家去挥挥杆，放松放松。” “怎么样，羡慕吧？” …… 张朝阳很快就听傻眼了。 正文 第843章 带你出去浪 张朝阳一直以为，等自己有钱之后，一定是最会享受生活的那一个，可现在他发现，跟余文钢相比，自己还是差得太远太远。 等自己有钱后做什么？ 游山玩水，喝酒泡妞，做全中国所有男人都羡慕的男人！ 这是张朝阳的梦想。 可现在他却发现，最起码有两个男人不会羡慕他，那就是余文钢和他手下的吴鹰。 游山玩水？ 当他还在为别人的风景在买单时，人家却把大家的风景当成了自家的后花园，码头一修，游艇一买，偌大一个严西湖都是他的，七十二洞标准高尔夫球场一建，那些有权有势或有钱的人都求着找他来玩…… 至于漂亮姑娘或女明星，若是他愿意，那还不是像飞蛾扑火一般扑过来？ 他再次意识到了自己跟那位年轻又神秘的老板之间的差距。 “吴兄，别说了，快带我去见见你们老板吧。” 此时的张朝阳很是被打击得有些泄气。 此时的他，还没跟余文钢谋面，就已经打算将那个服字送上门去了。 吴鹰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你张朝阳不是很狂吗？ 现在该服气还是得服气吧！ 尽管能打击张朝阳的并非是他自己，而是老板余文钢，可是作为余文钢的代言人，他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因此见张朝阳服软之后，也就见好就收了，又载上了他，往余文钢的办公室奔。 两位人生赢家终于相见。 只是这一见，心境却是大不相同。 为啥我现在见到的牛人，除了一个Pony马长得还算清秀之外，其它的一个个都那么丑？ 这是余文钢的心境。 是的，自打重生以来，他见过的牛人已经不少了，单从长相上来说，老任就是一个貌不惊人的邻家大叔，吴鹰是一脸的大胡子，嘴巴鼻子眼睛眉毛挤到了一块，至于马老师，则更像是一个发育不完全的怪胎…… 唯有Pony马还斯文一点。 而现在的张朝阳，尖嘴猴腮不说，还满脸的疙瘩，真的有点影响胃口。 他这就有点弄不明白了，这牛人长成这样，为啥还在推女明星的路上所向披靡？那些女明星就不倒胃口吗？莫非有钱真的能使鬼推磨？ 张朝阳则是自惭形秽。 他没想到，人家不仅不自己年轻，比自己有成就，还比自己帅气得太多太多，帅得连他都忍不住想，要是以后出去浪，最好不要跟余老板一起，那样太容易受打击。 不过男人不靠帅吃饭，而是靠本事和人格魅力！ 张朝阳在如此安慰了自己一番之后，他主动向余文钢伸出了右手：“余董你好，我是张朝阳。” “你好，久闻大名。” 余文钢的脸上笑容灿烂，灿烂得让张朝阳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到来是真心欢迎的。 接下来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在招呼他坐了下来之后，余文钢竟然亲自操作起了功夫茶具，准备给他泡上一泡上等好茶，这让张朝阳的心情立即就大为放松。 说句实在的，他的这次求见是出于好奇，除了交朋友之外，并没有其它太过于明显的目的，但因为两人年龄上的明显差距，他还担心双方会因为没有太多话题而见面尴尬，或者对方因为不通人情世故而冷落他。 现在他放心了。 只是接下来该聊什么呢？ 按照张朝阳的习惯，他是喜欢把握话题主动权的，而且作为来访者，话题主动权确实也是掌握在他手里，因此按理必须由他来发起话题。 继续商业互捧？ 没意思。 在人强我弱的情况下，他捧对方的成分居多，对方顶多是客气地回应。 谈合作？ 也没必要。 合作跟吴鹰谈反而会更方便一些，而且搜狐跟理想暂时也还没到需要谈战略合作的程度。 而且他这次来拜会余文钢，除了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之外，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看看有没有可能跟余文钢成为真正的朋友，毕竟对方在国内的IT领域已经是一位声名虽不显但实力已超强，并且未来发展潜力无限的牛人。 这样的牛人好好结交一番，不管是对搜狐还是对他个人都是有益的。 “余董，看得出来，你也是一位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啊。” 他决定把话题从个人的兴趣爱好入手。 在参观未来科技城的规划之时，震撼他的其实并不是科技城的未来规划蓝图，而是余文钢准备筹建的个人庄园、游艇码头，以及七十二洞标准高尔夫球场之类的。 现在再加上余文钢年纪轻轻就熟练地泡起了功夫茶，他就大胆地得出了这样一推断。 “哈哈，这都被张总看出来了。” 余文钢回应了一句哈哈。 其实跟张朝阳一样，对于这位前世的不名之师，真正见面以后，他也不知该聊什么，只能被动地来见招拆招。 “必须的啊，都说同类相吸，一见到余董，我就有一种遇上了同类人的感觉，再冒昧地问一句，余总平时都喜欢干些啥啊？” 张朝阳把话题往自己想要的方向继续深入。 “我喜欢的可就多了，运动类的，篮球足球都喜欢，羽毛球网球台球之类的小球也还行，高尔夫也想玩一玩，只有游山玩水啥的，就更是喜欢得不得了，只可惜现在有心却没时间啊。” 余文钢又是张嘴就来。 作为开挂者，他当然知晓前世的名人张朝阳最喜欢的是什么，并且也看出了他现在的用意，因此干脆投其所好，把前世的兴趣爱好都报了出来。 不过还别说，在这一方面，他跟张朝阳还真挺像的，只是前世的他没有张朝阳那么浪而已。 于是乎，这立即就让张朝阳真找到了知己般的感觉。 张朝阳喜欢什么？ 运动，尤其是登山、滑雪、跑步等户外运动。 其次是文化艺术，他自认为是一个舞跳得不错，音乐音准很好，还很喜欢文学的文艺青年。 当然，重头戏是泡妞了，只不过这一兴趣爱好不能太过于冒昧地表露出来。 现在一听说余文钢也有那么多兴趣爱好，他的兴致立即就来了，提议道：“余董，咱们这么干坐着聊天很没意思，要不干脆找个地方玩一把怎么样？” “张总想玩什么？” “要不先找个地方打打台球，顺便吃点东西，然后下午去打一场羽毛球，出一身汗，晚上再去Ktv疯一把怎么样？” 张朝阳给出了自己的提议。 为了迅速跟余文钢拉近关系，他决定发挥自己的特长，来带年轻的余文钢出去浪了。 不是说男人有三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妈？ 浪起来再说！ 事业上征服不了你，那我就靠浪来征服你！ 余文钢：“……” 正文 第844章 送财童子 吴鹰一下就懵了。 张朝阳竟然要带老板出去浪？ 对于张朝阳浪的本事，他是再清楚不过了，比如说他知道张朝阳很喜欢登山、游泳，晚上不喜欢加班，喜欢泡吧玩女人，是一个很另类的创业人。 可问题是老板不是这样的人啊！ 他来理想这么久，老板除了偶尔打打篮球踢踢足球以外，啥时候出去浪过？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投放在工作上了好吧！ 他赶紧阻拦道：“张总，老板现在工作很忙，加上马上就要考试了，他可能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去玩。” 谁知余文钢却挥挥手道：“没事，好久没疯了，既然张总这么有兴致，那我就陪他来疯一把吧，你去安排吧。” 吴鹰：“……” 难不成老板憋坏了？ 不过既然老板有这个兴致，他就得服从指示，去联系高档一点的娱乐场所之类的了。 片刻之后，三人很快就转移了场地，来到了高新区内相对较为高档的台球俱乐部。 受斯诺克大师赛引入中国的影响，这些年台球确实在国内很火，不管是年轻人还是中年人，多少都会玩一点，水平一般的玩九球，水平好点的玩斯诺克，有水平并不差钱的则是玩专业的台球俱乐部的标准桌。 比如说余文钢现在他们来的这里。 “朝阳兄，大胡子，玩台球不来点赌注好像没意思吧？要不咱们多少来一点？” 临上球桌时，主动权却是到了余文钢手里。 这却让吴鹰闻到了一丝熟悉但又危险的信号。 上一次，他就是这么输掉了一年半的薪水。 在输掉了一百五十万以后，他还是做了一些工作的，那就是打探余文钢的赌性，然后打探到了一个在江大小范围内流行了很久的“逢赌必赢余赌神”的绰号。 “永远不要跟我赌运气，我就是天之骄子。” 他还清楚地记得这一句。 因此哪怕他此时也有点手痒，也立即摆了摆手说：“你跟张总玩，我来当裁判，以及负责端茶倒水点餐。” 张朝阳却不知是计，兴奋地响应道：“这个好，反正我们从没一起打过，谁也不知对方的水平如何，干脆来一场盲赌，五局三胜制定输赢，至于赌注嘛……” 作为运动爱好者，张朝阳的台球水平虽然称不上专业，但在业余圈子里绝对还算过得去，尤其是在互联网圈子内罕逢对手。 现在余文钢要赌？ 这正合他意。 作为搜狐的创始人，他虽然在事业上还算顺利，可毕竟搜狐还没上市，而他又是博士毕业后没多久就开始创业，手中的余钱并不多。 既能通过球技征服余文钢，又能给自己赢一点活动资金，何乐而不为？ 在他看来，自己应该是赢定了，因为余文钢毕竟还年轻，他不信余文钢竟然还能有专业水平。 毕竟一个人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在每一个领域都没对手的。 只是这赌注该下多少呢？ 这一点他就拿不准了。 没关系。 “这个好，赌大了伤感情，赌小了又没意思，要不这样吧，就象征性地来个一百万？” 余文钢立即接上了话茬子。 这又是一种吴鹰熟悉的感觉。 上一次，他就是这么输掉一年半的工资的。 这让他忍不住向张朝阳投去了同情的目光：恭喜你，送财童子张！ 张朝阳却仍然不知是计，兴奋地说道：“没问题，就一百万，要不吴兄也加入进来？” 吴鹰立即又摆了摆手：“我还是算了，我的水平太臭，免得影响你们兴致。” 又一场赌约就这么愉快地开始了。 一开始确实很愉快。 张朝阳的台球水平确实相当了得，第一局开球没多久，他就以十几分的优势大比分领先，并且将领先优势保持到了最后，以18分的优势赢得了首局比赛。 第二局，张朝阳的运气稍稍差了点，在后面一个关键球的处理上出了一点差错，然后被余文钢抓住了机会扳回了一句，最终的比分余文钢只领先了6分。 然后第三局，张朝阳又以十多分的优势结束了比赛。 小余老板的水平还是可以的！ 只不过跟我相比，还稍稍差了点！ 张朝阳带着愉悦的心情开始了第四局的比赛。 在第四局里，他又错失了一个关键球，然后又被余文钢抓住了机会，最终以9分的劣势输掉了这一局的比赛。 比分变成了二比二。 “咱们点的餐到了，吃完再进行最后的决战吧。” 二比二。 “那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张朝阳急急地去解决个人问题了，因为刚才的比赛实在是太过于激烈，他都顾不上解决个人生理问题。 吴鹰却抓住张朝阳不在的机会问道：“老板，你是在钓鱼对不对？” 他确实看出来了，表面上是张朝阳占优势，可余文钢的发挥却有太多不稳定的表现，该进的球不进，不该进的球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进了，这真的是运气吗？ 吴鹰还发现，在过去的四局比赛中，虽然都是张朝阳保持领先，可领先的优势从没超过20分？ 这也是巧合？ 据他所知，他这位年轻的老板从不打无把握之仗，包括玩和赌。 “就你聪明。” 余文钢回了这么一句。 这立即就印证了吴鹰的猜测。 他忍不住说道：“老板，以后你再赌的时候，不要再拉上我，放过我吧，我已经没多少存款了。” “行啊，你给我多拉点冤大头来跟我赌就好了。” 余文钢回了这么一句。 吴鹰：“……” 我是来给你当职业经理人的，不是来给你当皮条客的！ 他有点弄不明白，这老板别的方面都还好，为啥赌性却会这么大？ “这不太好吧？愿意来找我的，基本上都是来谈合作的。” 他委婉地拒绝道。 “别啊，管他们合作不合作，先帮我把买游艇的钱赚出来再说，我现在真的穷啊，等游艇买了，我带你去湖里浪啊！” 余文钢却又来了这么一句。 吴鹰：“……” 难不成你一缺钱，就想靠赌把钱给挣回来？ 他又有点无语了。 在余文钢的私人庄园的建设上，所有的费用都已经由华为程度了，唯有私人游艇这一块需要余文钢自己负责，他没想到，这笔费用余文钢竟然打算通过赌的方式给赢回来。 这得需要多少冤大头？ 哪怕是一艘小型游艇，也得几百上千万吧？ 看着刚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张朝阳，他又忍不住再次施以了同情的目光：恭喜你，送财童子。 正文 第845章 没皮没脸余老板 第五局的结果又不出吴鹰所料。 在张朝阳又犯了一小错误之后，机会又被余文钢给抓住了，最终以11分的优势赢得了第五局的比赛。 又一百万到手！ 这钱是不是来得太容易了一点？ 让吴鹰颇感同情的还在后面。 按照原本的计划，在吃晚饭打完台球之后，是换节目，去一个专业的网球场打网球，可输得不甘心的张朝阳说道：“再来一盘台球吧，现在去打网球还是有点太晒了。” 这让吴鹰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唉，傻子真多！ 你不是高考状元，博士，人生赢家吗？怎么连钓鱼都看不出来？ 不对，是老板太会装了！ 吴鹰再次向张朝阳投以了同情的目光。 不出他所料，第二盘的结果，还是余文钢最终有惊无险地赢得了比赛，并且比分还是三比二，在大部分时候都是张朝阳领先。 这老板真的太会装了！ 还在钓鱼！ 难不成你想把买游艇的钱从张朝阳一个人身上给挣回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老板的台球水平绝对能算得上是业余中的顶级，已经达到了掌控自如的程度，只要对手不是专业人士，想赢太应该不是一般的难。 张朝阳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在察觉到自己在在台球上的优势太不明显时，他没有再上当，放弃了通过这一赛事继续扳本的想法，转而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要不咱们去打网球吧，余董的网球水平如何？” “一般般吧，我就陪学校里的师姐打了几次，现在连装备都还没来得及去买呢。” 这是余文钢的答复。 “不可能吧？你不是说你很喜欢打网球吗？” 这一次，张朝阳明显谨慎了很多。 “真的，我的网球水平真的很一般，但身体素质还行，很能跑，所以水平勉强还过得去。” 余文钢又回了这么一句。 吴鹰：“……” 这话又很假很假！请问你陪哪位师姐打过网球？ 他一听就知道，余文钢还在继续钓鱼，目的是盯着张朝阳口袋里还没用完的支票。 唉，怎么碰上这么一位好赌的老板呢？ 他又忍不住一声叹息。 还是送给张朝阳的。 不过还好，可能是连输了两百万有点怕了的缘故，张朝阳想了想之后，说道：“算了，咱们网球就别赌了，让吴鹰兄也上场玩一玩。” 这倒是让余文钢稍感遗憾。 他之所以在紧张的复习时间还愿意陪张朝阳出来玩，目的除了让自己放松一下以外，还想通过玩的方式来了解一下这位前世不名之师的人品，所以又顺带赌了一把。 酒品见人品，赌品同样也见人品。 所以他又开始坑人了。 至于坑人的手法，他早就会了，早在他的初中时代，他就见识过梁家汶他哥通过这一手法在台球厅坑人，五毛钱一把的黑八打法，梁四毛能把那些喜欢玩球的初中生一个月的生活费都给坑掉。 因此这一套，不仅他会，连梁家汶那个憨憨也会，可以坑人坑得毫无痕迹可言。 只可惜张朝阳在上了两当之后不继续上了。 这稍稍有点可惜。 不过这也说明，张朝阳的赌品还是可以的，输掉一百万还能再赌一百万，并且还不赖账，立即就写支票，输了后又能放弃扳本的想法，说明他并不是那种疯狂的赌徒。 输得起放得下，这样的朋友还是可以交一交的。 这让余文钢终于起了一丝结交之心。 其实现在的他是非常孤独的，作为重生者，在交流上很难有人能跟他同频，更别说达到他的高度，而在玩上，也因为身份的不对等，始终也很难让他找到一个真正能玩到一起的人。 就算是老任和吴鹰都不行。 但张朝阳似乎有可能。 等这个本性张扬的家伙把搜狐上市成功之后，他就会膨胀，会以外自己是天底下最聪明最牛的人，然后失去在任何人面前的谦卑感。 包括在他面前。 谦卑感这东西，表面上是一种礼貌和修养，可是在真正的交往面前，却是一种近乎虚伪的障碍。 因此，余文钢决定尝试去交重生后的第一个朋友了。 “哈哈，真可惜，朝阳兄竟然不上当，我原本还想着从你身上把我的游艇钱给挣出来的。” 他立即就改换风格了，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张朝阳一下就蒙圈了，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刚才打台球你是故意让我的？” “没错，让我成功宰了你这即将上市的土豪两把。” 余文钢又毫不掩饰地回道。 张朝阳：“……” 这理想的老板是不是太坑了一点？ 原来是表面人畜无害，实则腹黑，也难怪吴鹰会被他坑得那么惨！ 他算是明白了。 “文钢老弟，你这样真的很残忍哎，你就不能把这一真相一直隐瞒下去吗？你这样反而搞得我更难受哎！” 欲哭无泪之下，他只能抱怨道。 是的，被人坑了，还被坑他的人直接揭示了出来，这搞得他像个傻子似的，这种感觉真的比输掉两百万还难受。 “哈哈，我要是不说出来，那不就真成坑蒙拐骗了吗？要是被你事后知道了，那咱们还能做朋友？” 余文钢却又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让张朝阳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的一句。 听起来似乎有那么一丝道理。 最为关键的是，从余文钢的语气里，他听出了一丝想真心跟他交往做朋友之意，因此，他被当傻子坑的郁闷顿时也一扫而空了。 但他还是顺着话题说道：“既然是坑我的，那赶紧把我的支票还给我。” “想都别想！我凭本事赢的，怎么可能还给你？” 余文钢却又瞬间变脸了。 变成了一副无赖模样。 这让张朝阳又很是没脾气，只能摇头笑着说道：“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余老板，有点意思。” 在闹了这么一出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真的拉近了一点，说话开始没了拘谨，像朋友那么随意了起来。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又把吴鹰给看傻眼了。 我怎么碰上了这么一个没皮没脸的老板？ 原来坑人还可以这么玩，反而能把关系给坑近？ 正文 第846章 越虐越上瘾 接下来的改换节目，余文钢才让张朝阳见识了啥叫运动天赋。 在互联网创业领域里，张朝阳的身体素质绝对算是一流的，足以支撑他去跑全马，或游泳上十公里，或登山等极限运动，因此在运动领域，在互联网圈子里他还很少服过谁。 其中就包括打网球。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那点网球水平在余文钢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哪怕他和吴鹰联手二打一，也还是被余文钢打得满地找牙。 不过还好，运动量总算是上去了。 在一身大汗淋漓之后，他一边擦汗，一边跟余文钢说：“你这坑货，幸亏我没继续跟你赌网球了。” 是的，他为自己的英明决策感到庆幸，否则又是一两百万不见了。 余文钢却恬不知耻地笑道：“不赌网球赌别的也行啊，比如说足球篮球羽毛球高尔夫，随便你选哪一样，我都接招。” 张朝阳：“……” 这坑货，还想继续坑我！ 他不禁好奇地问道：“你年纪轻轻，为啥玩啥都玩这么好呢？” 这一次他真是服了。 “哈哈，我是天才啊，学啥都是一学就会，再加上身体有本钱，当然玩啥都是高手喽。” 余文钢还是那么臭屁。 张朝阳看了看余文钢那身让他羡慕不已的腱子肉，不服地说道：“别蒙我，我好歹也是高考状元出身，智商也不差。” 他不露痕迹地提了一下自己的当年勇，想以此来压余文钢一头。 余文钢却说道：“你那是读死书读出来的成绩，像我这种天天玩，从不学习还能考重点大学的才叫真正的天才。” “切！” 向来是站在鄙视链的顶端，如今却被余文钢鄙视的张朝阳表示了不屑。 “还不服？那为啥我才上大一就有现在的成就，而你都博士后了，都一把年纪了，还带着搜狐在煎熬呢？” 余文钢又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张朝阳：“……” 这天没法聊了！ 他转向吴鹰道：“吴鹰兄，你这老板真的很臭屁，不跟他玩了，咱们冲凉去。” 他愤愤地转身先进了会所的冲凉房。 在等余文钢一起走的吴鹰忍不住笑着问道：“老板，你这么虐朝阳，是不是太狠了一点啊？” 是的，今天的吴鹰颇为同情张朝阳，输了两百万不说，还得受余文钢的气，这样的待遇他估计心高气傲的张朝阳应该是头一回遇到。 “没事，太过于傲气的人，就得先把他高昂的头颅给压下来一点，他才会真正正视你。” 余文钢却笑着回了这么一句，也转身往冲凉房走。 吴鹰：“……” 老板这么一说，好像也很有道理哦！ 似乎印证了余文钢的说法，刚一冲完凉，张朝阳立即又凑了过来，讨好般地说道：“余老板，你赢了我那么多钱，今晚总该好好招待我一下了吧？” 这是在讨要晚上的节目了。 吴鹰忍不住摇了摇头：人性果真是贱的，越虐越上瘾。 余文钢却笑着吩咐吴鹰道：“安排，让俞一尘叫几个唱歌唱得好的姑娘过来，再把老任、陈博、焦主任、李书记他们叫上，来陪张总吃饭唱K一条龙服务。” 张朝阳立即又来劲了。 吃大餐他喜欢。 唱歌他跟喜欢。 有漂亮姑娘作陪他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而且，他感觉自己又找到了打压余文钢的点，一向自诩唱歌水平很专业的他立即又问道：“真唱K？你水平行不行啊？” “一般般，这个真的一般般。” 余文钢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吴鹰又向张朝阳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知道啥叫一般般吗？ 那是跟俞一尘那样的专业级的歌手比的！ 人家俞总一开始最想培养的，并不是汤佳茗顾晓薇等那几个唱歌水平很不错的小姑娘，而是这个臭屁得不行的老板！ 在来了理想一段时间后，吴鹰倒是知晓了不少典故，包括余文钢的发家史，也包括他跟俞一尘之间的关系。 一个能被专业级导师看上的家伙，唱歌水平会差到哪里去？ 接下来肯定又是被虐！ 吴鹰猜得也不完全对。 站在余文钢的角度来说，他已经没了虐张朝阳的心了，否则的话，他就不会把老任、焦子秋、李一诚他们都叫来碰张朝阳的场。 来拜访过他的牛人那么多，目前还只有张朝阳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并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还非常给张朝阳面子。 来参加这场接待晚宴的人确实很多，老任、焦子秋、李一诚都如约而来，除此之外，理想的两位公司老总陈博和俞一尘也都来了，俞一尘还带上了纪灵月、汤佳茗、顾晓薇、侯艺雯等一大票姑娘。 “来来来，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这是大名鼎鼎的搜狐公司的创始人张朝阳张总，下个月，搜狐就会在纳斯达克上市了，到时张总就会荣升为国内互联网领域的第一人，大家趁他还没起飞前，赶紧攀攀交情哈。” 余文钢的介绍绝对让张朝阳脸上有光。 其他人也很给他面子，在席间，包括纪灵月等漂亮姑娘，也都向这位大名鼎鼎的创业名人敬起了酒来，各种溢美之词也来个不停，把张朝阳喝得开心得不行。 酒不醉人人自醉，被那么多莺莺燕燕众星捧月般地围着，张高阳很快又开始飘了。 “来来来，咱们换地方，去Ktv边唱边喝去。” 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去一展歌喉了。 老任、焦子秋、李一诚能来陪他喝顿酒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唱K自然不会去，就以另外有事唯有先撤了。 这也正合张朝阳的意。 没了那些让他压力山大的大佬，他觉得自己在一大票漂亮姑娘们面前能更好地发挥。 “来来来，我先来抛砖引玉，给美女们唱一首《勇气》。” 紧接着他还自以为潇洒地加了一句：“我词有点记不住，但音准还行，唱得不好还请大家见谅哈。” 吴鹰忍不住又向他投以了同情的目光。 这正是越虐越上瘾啊！ 没人虐你了，你还要主动找虐，在此的除了我以外，有谁不比你唱得好？ 正文 第847章 另类的打脸方式 余文钢此时也正玩味地看着超有表现欲的张朝阳，他知道，这家伙的老毛病又犯了，不，准确地说，是风流本性使然。 在前世，创业成功的张朝阳曾是无数年轻人心目中的偶像，创业成功不说，还超会玩，并且又频繁出现在媒体视线之中，想不被人崇拜都很难。 可最终的偶像形象却是毁在了女人这一点上。 因为毫不掩饰地喜欢女人，他被圈内人士誉为教主，这一称谓除了指他在互联网领域是一个开道者，最早发现了这一领域的很多风口、方向，给别人指引了方向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跟金庸小说中的张无忌一样，身边从不缺女人。 只不过跟张无忌教主只爱赵敏一个不同的是，朝阳教主则是博爱，用他的话说：“我对女人是‘品’的态度！” 也就是说，他见一个爱一个，并且从不往婚姻方面考虑，结果到了五十多岁都还是单身。 在这一点上，前世的余文钢倒是跟他有得一比。 唯一不能比的是，张教主在女人方面真没啥忌讳，人妇也玩，模特也玩，女明星也玩，在酒吧也能勾搭，甚至还跟美国一超级明星传出过绯闻。 而且这家伙搭讪女人很不要脸。 “我是张朝阳，知道我多有钱吗？” 这是他在酒吧搭讪女人惯用的一句口头禅。 这家伙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喜欢在漂亮女人面前秀，秀他的各种才艺，就像喜欢开屏的雄孔雀一般。 比如说现在，他又准备秀了。 任由你秀去。 余文钢笑眯眯地看起了热闹来。 因为前世的他跟张教主其实是同一类人，因此大哥不说二哥，他当然不会占到道德的高度去谴责张教主这一癖好，至于教主的这次开屏能不能勾搭到在场的某个小姑娘，就看他本事了。 平心而论，张教主虽然是一个大男人来唱梁静茹的这一首勇气，但唱得还算是不错的，最起码音准确实很准，并且还唱出了似水柔情，勉强能算得上是业余中的中上水平。 只可惜在场的专业人士稍稍有点多，就算不那么专业的，也早已开了眼，鉴赏水平也相当高，因此张教主一曲唱罢，大家只是象征性地鼓了鼓掌，竟然无人喝彩。 很显然，这一结果很是出乎张教主的意料，在放下话筒后，他有点兴致索然地坐到了余文钢身边，问道：“我唱得咋样？” “还行，勉勉强强。” 余文钢实话实说。 “真的只是还行？要不你去唱一个！” 张教主对于这一评价有点不乐意了，又想跟余文钢一比高低。 “我就算了，五音不全就不丢脸了，要不我随便抓个人出来让你见识一番啥叫水平？” 余文钢却笑呵呵地来了这么一句。 跟张教主比唱歌？ 没劲，在场那么多专业人士，他唱得再好，也只能泯然于众，还不如换个方式再来打击一下他。 不等张教主答复，他立即向汤佳茗招了招手：“小茗茗，张总自我感觉太过于良好，你再重唱一遍《勇气》，让他见识一下啥叫真正的水平。” 张朝阳：“……” 当着这么多漂亮妹纸的面这么说我，是不是钛不厚道了一点？ 吴鹰：“……” 老板真会玩！ 汤佳茗却笑嘻嘻地站了起来，蹦跳着走向了点歌台，果真又点下了《勇气》。 这就是余文钢点她名的原因。 在场的这些专业人士里，俞一尘不屑于跟一个业余人士去比，顾晓薇比较厚道，一般不干打人脸的事，侯艺雯很喜欢跟余文钢唱反调…… 唯有汤佳茗，对余文钢言听计从不说，还有着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因此理所当然地充当起了扎张教主心的刀子。 轻柔的前奏响起，汤佳茗瞬间也安静了下来，然后微微闭上了双眼，启动双唇：“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这一开口，立即就把张教主给听傻眼了。 差距！ 巨大的差距！ 张教主哪怕再狂妄，也还是能听得出来，自己唱的跟这小姑娘唱的相比，差得还真不止是一星半点。 这哪是学生？ 明明就是专业的好吧！ 早在之前吃饭时，他就听过对汤佳茗等人的大致介绍，知道她们都是江大的学生，也正因为有了这一大票漂亮女大学生的存在，他才迫不及待地想来唱K，好秀一下自己成功男人的多才多艺。 谁知…… 竟然被打脸了！ 又被余文钢以一种另类的方式来打脸。 “你这人太坏了，我以后都不跟你玩了。” 懊恼之下，他忍不住低声跟余文钢嘟囔了一句。 很自然地，等汤佳茗唱完之后，他再也没了点歌的兴致，而是拉着余文钢、吴鹰还有陈博拼起酒，点歌台及麦克风则让给了在场的姑娘们。 事实证明他这一决定是对的，因为他很快就发现，后面登台的那些姑娘一个个都唱得很不错，有几个甚至比汤佳茗唱得还要好，水平根本就不是他这业余级选手所能比的。 可几杯酒下肚之后，他又按捺不住了。 明明有这么多大小美女摆在眼前，却跟几个大男人拼酒有啥劲？ “那个谁，小汤，一起来玩骰子，陪我们喝几杯来。” 他开始朝姑娘们下手了。 第一个瞄准的是被余文钢当刀子扎过他心的汤佳茗。 汤佳茗却笑嘻嘻地在吴鹰身边坐了下来，回道：“我才不跟你喝呢，就算要喝，那我也是跟大胡子叔叔喝。” 一点都不给面子。 张朝阳忍不住郁闷地问道：“为啥你宁愿跟吴总喝也不跟我喝？” “因为大胡子叔叔一看就是好人，你一看就是坏人。” 汤佳茗又笑嘻嘻地回道。 张朝阳：“……” 这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太坏了，一看就是被余文钢给带坏的！ 近墨者黑。 面对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的汤佳茗，他无计可施，只好将目标转向了其她小姑娘。 只可惜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我不会喝酒，谢谢。” 这是顾晓薇的答复。 “我不喜欢玩这个，也不喝酒。” 这是侯艺雯硬邦邦的拒绝。 一连邀请好几人，张朝阳都被拒了，可很快，这些姑娘却跟余文钢闹成了一片，有说有笑的，看得张教主很是羡慕妒忌恨。 一向在酒吧之类的娱乐场所所向披靡的他，何时受过这样的冷落？ 唉，真是不能跟太帅的家伙一起玩！ 他把根源归结到了余文钢太帅这一点上。 可没等多久，又坐不住了的他又悄悄向余文钢发起了提议：“要不咱们换地方吧？找个地方再喝几杯，我你我还有吴鹰兄三个一起去。” 正文 第848章 预言 张教主还真不是一般的喜欢玩！ 余文钢算是真正领略到了张朝阳的玩兴，他发现，在玩的这一方面他跟张教主相比，差的还真不止是一星半点。 不过看在张教主难得来一次江陵的份上，他决定陪他玩个尽兴。 在安排好俞一尘及其她一众姑娘后，余文钢又跟着张朝阳和吴鹰转换场地。 他原本以为，张朝阳会找个喧哗的酒吧或迪吧之类的，然后去泡泡妞，发泄一下刚才被一众姑娘冷落的郁闷，谁知这一次他却是猜错了。 张朝阳竟然要求吴鹰找了一个安静的清吧，并且在离吧台很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女人也不去勾搭，摆出了一副要跟他纯聊天的架势。 “余董，咱们今天玩了一天了，也该安静地坐下来聊聊天了。” 发起话题的自然还是张教主。 只是已经喝了不少酒的他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似的，弄得余文钢反而有些不习惯，余文钢只能顺着他的话题问道：“朝阳兄想聊什么？” “瞎聊吧。” 张教主先回了这么一句，可紧接着他却问道：“在余董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可是把余文钢给问住了。 张教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是不负责任一点，他完全可以根据前世通过媒体报道对张教主的了解，来给出一个答案，可余文钢知道，其实你看到的、听到的，其实都是浮于表象，很可能是假的。 “暂时还没完全看出来。” 他只能给出一个负责任的答复。 可张朝阳却执拗地问道：“先说你所能看到的。” “一个骄傲的家伙，一个自认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家伙。” 余文钢忍不住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 这可是把张朝阳给说楞了，不解地问道：“为啥这么说？” “你现在执意地想问我要对你的评价，不就是为了求我对你的认同吗？而我很可能是你所认识的人里面，唯一一个能得到你认可的。” 余文钢给出了解释。 张朝阳楞了一下后，立即哈哈道：“尽管你跟我一样很不要脸，但这一点还真被你说对了。” 紧接着他又解释道：“别人看到的是我的张扬，我的贪玩，可实际上，我是在尝试着把我所喜欢的跟商业手段融合起来，把人文，甚至是社会责任和价值观等，都去跟技术和商业去融合，所以我需要去释放自己，甚至是放纵自己，这一点你能懂吗？” 余文钢：“……” 开始跟我谈自己谈情怀了，这是喝高了的节奏吗？ 不等他回应，张朝阳却又加了一句：“这就是我的理想，我想告诉你的是，不止你有理想，我也有的。” 余文钢：“……” 果然是有点高了。 大家在一起，玩一玩，闹一闹不就挺好的吗？干嘛非要聊理想这么深的话题呢？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他不得不以一句经典的电影台词附和了一句。 应对喝嗨了之人，他还是很有经验的，那就是别跟他对着干，而是顺着他的话去说，让他方觉得你懂他，从此引你为知己。 这是余文钢屡试不爽的一招。 张朝阳又楞了一下，然后兴奋地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很显然，作为文艺青年，加上又看过周星星演的那部《唐伯虎点秋香》，因此张教主对唐伯虎那首著名的诗《桃花庵歌》还是有所了解的，然后立即就觉得余文钢所说的这句对他来说就是点睛之笔，太适合对他的形容。 余文钢却是一声叹息。 他算是明白了，明明起步很好的张教主，为啥到好来却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原来是太过于有情怀！ 他也算是弄明白了，为啥在重生后见了那么多牛人，为啥偏偏只对张教主有真正的交友之心，原来在某些方面他俩还真是同类。 在创业领域，能坚持保留情怀的人其实不多，很多人，一开始是有情怀的，可是做久做大了，受到金钱的腐蚀之后，一开始的初衷就忘了，开始在经营发展上变得不择手段。 这一点，前世的杭州马不例外，深圳马同样也是，之后其它的互联网公司，比如说新浪、网易、百度，以及后来的很多很多有名公司，都有着不少让广大用户们诟病的地方。 比如说阿里的花吧借吧，腾讯的游戏，新浪的微博，百度的广告，网易的小黄文，美团的难看吃相…… 唯有搜狐，后世虽然没落了，可让人诟病的地方似乎并不多。 这或许就是因为张教主始终还保持有情怀的原因。 一个有情怀的人，相对来讲也是一个有底线有原则的人，知道啥可为啥不可为，一般不会为了追求利益而轻易去做恶。 至于他的各种浪，那是受大环境的影响，跟人品、道德关系不大。 “理想其实不是个好东西。” 在想明白之后，余文钢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立即又把张教主说懵了，不解地问道：“为啥？” “有理想的人，一般都是很难被人理解的，是很孤独的。” 余文钢解释道。 “那不很正常吗？要么孤独，要么庸俗，人活在这个世上，要那么多俗人理解干嘛？” 张教主狂妄的一面又表现出来了。 他借用叔本华的一句名义，来显示他的与众不同。 余文钢摇了摇头，说道：“当你顺风顺水的时候，你可能觉得孤独没毛病，可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受挫之后，你就会开始怀疑人生，然后患上焦虑症或抑郁症之类的。” 他又开始当神棍了，提前泄露出了些许的天机。 在前世，搜狐经历了初期的高光时刻后，开始变得诸事不顺，一次次的受挫，终于让曾经站上人生颠覆的张朝阳开始怀疑自己，开始变得痛苦，开始对社交产生恐惧，甚至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不得不暂停工作，去练了两年瑜伽之后才再次复出。 也正因为如此，搜狐开始走向没落，搜索业务被百度抢了先，社交网络方面不敌后来者腾讯，电商业务更是直接放弃…… “不可能，像我这么乐观这么喜欢玩的人，怎么可能患焦虑症抑郁症？” 此时的张教主却是断然否认。 “信不信由你，等你真患上了之后，记得来找我，到时我再拉你一把。” 因为更为认可，余文钢给出了一句承诺。 价值无法衡量的一句。 正文 第849章 送钱的要来了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明显已喝高，却还不愿意走的张教主。 在把张教主送回酒店后，该送余文钢回高新区了，在路上，吴鹰好奇地问了起来：“老板，你似乎对张总有些特别？不会真坑出感情来了吧？” 作为今天的陪同者，吴鹰确实很感好奇，因为他从没见过余文钢对一个素昧平生之人如此好。 这种好，跟坑不坑对方无关，跟虐不虐对方也无关，或者说，坑和虐本身就是一种另类的好的表达方式。 “来见我的人分两种，一种是为利而来，另一种则是纯粹的好奇或者是交朋友，他是后一种。 “做事的人也分两种，一种是为了成功及成功后所能获得的巨大回报，一种只是纯粹地想做成一件事，他也是后一种。 “这种人很难得，所以我对他好点是应该的。” 余文钢给了一个解释。 听起来有点难以理解，但对张教主的认可之意暴露无遗。 不仅如此，他还吩咐道：“在跟搜狐的合作上，能帮他一把的地方就尽量帮他吧，用不着特别向我请示。” 这一句就更是了不得了。 作为理想的实控者，吴鹰其实很清楚，尽管理想跟搜狐之间暂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和竞争，可实际上，理想旗下的腾讯跟搜狐之间其实是存在直接竞争关系的。 按照腾讯获得理想融资后的发展计划，下一步就会利用庞大的QQ用户资源，开始向社区及内容门户的方向发展，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跟新浪、搜狐、网易这三大门户网站直接形成竞争关系。 不刁难对方不说，反而为干儿子的竞争对手大开方便之门？ 老板这心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不过一想到连理想信息这一亲儿子的竞争对手阿里都被老板当成了磨刀石来培养，吴鹰也就理解了，不再质疑余文钢的吩咐。 他转而问起了另外的问题：“过两天亚马逊的人就要来了，你见见他们吗？” 是的，在打发走了张教主这个赖皮客之后，更重要的客户要来了，那就是准备来给理想送钱的eBay和亚马逊。 不过吴鹰玩了一点小伎俩，那就是约亚马逊先来，让先联系他并且更有意向的eBay反而晚几天再来。 这当然是为了卖个更好的价钱。 “看情况吧，我这几天真要忙着应付考试了。” 正闭目养神的余文钢懒洋洋地回道。 他又摆出了一副甩手掌柜的架势，打算将事情全权委托给吴鹰去谈。 确实也没啥好谈的，因为这基本上是十拿九稳的事，就看理想能从中获利多少而已。 为啥这么说？ 因为余文钢是开挂者，也大致了解eBay和亚马逊的大致发展历史，知道它们现在正为电子支付技术而头疼。 打个比方说，eBay为了解决电子支付问题，曾在去年5月花费了不少代价收购了线上付款服务公司Billpoint，可就算是这样，它还是在两年之后以价值15亿美元的股票为合并了PayPal，然后关停了Billpoint。 为啥？ 就是现在的Billpoint并不能很好地满足其支付要求。 同样的问题，在eBay的竞争对手亚马逊这边自然也存在。 因此，理想的整套电子支付专利技术卖个好价钱是必然的事，关键是怎么卖，卖多少而已。 他也不担心这两家公司出不起钱，早已上市的这两家公司现在正是最有钱的时候，过去两年就一直在大手笔的买买买，只要是他们认为有价值的东西。 “具体有什么指示吗？” 吴鹰又追问道。 授权归授权，但老板的底线还是要把握的。 “非独家授权三亿美金起，独家授权翻倍，要包含中国市场的授权的话，另外再加三亿……嗯，要是想拿股票换的话，再翻一个倍。” 余文钢报出了一连串数字。 吴鹰一下又听懵了。 他不得不扳着手指头算了起来：三亿加三亿再加三亿，然后翻倍…… 这么算下来，若是亚马逊或eBay想拿下理想的独家授权并加上中国市场的话，岂不是得九亿美元的现金或者是十八亿美元的股票？ “这样会不会有点多？” 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多吗？ 两年之后eBay收购PayPal都花了价值15亿美金的股票，现在让它提前两年解决支付问题，而且还是一直可以用上几十年的顶级技术，这么要价算是狮子大开口吗？ “漫天起价，坐地还钱吗，你放心大胆要就好了。” 因为没法解释，余文钢只能如此吩咐。 吴鹰记住了。 但他紧接着又问起了另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真要把国内市场也放出去？” 对此，吴鹰确实有点不解。 众所周知，在互联网领域，国内是明显落后美国的，而且发展速度起码要落后美国三五年，在这种情况下，把已经运作成熟的恶狼给放进来，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放吧，放心，中西方文化不同，国内市场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它们就算想吞，也是没那么容易的。” 余文钢却还是一脸的无所谓。 这又是开挂经验之谈。 其实在前世，不管是eBay还是亚马逊，都不是没眼馋过中国这一巨大的市场，并采取了一系列强有力的动作。 比如说在2003年7月，eBay就以一亿五千万美元现金收购了当时中国最大电子商务公司EachNet（中文名称易趣），并推出联名拍卖网站“eBay易趣”。 而在2004年8月，亚马逊也以7500万美元收购了中国当时最为有名的网上书店卓越网。 可不管是易趣还是卓越，最终都败给了马老师的阿里。 余文钢连阿里这地头蛇都不怕，还怕这两条水土明显不服的外来恶狼？ 放他们进来，顶多是给理想信息多准备两块磨刀石而已。 当然，吴鹰的问题也引起了他的深思，那就是中西方文化差异的问题，这种差异，不仅表现在意识领域，还表现在互联网领域。 打个比方说，美国有那么多垄断全球的著名互联网公司，并且都尝试进国内来发展，可无一例外的是，没有哪一家能在中国站住脚跟。 反之亦然，后世的中国也有不少堪称巨头的互联网公司，比如说大名鼎鼎的BAT，可就算是这三大公司，也只能坚守在国门之类，很难真正走出去。 也幸亏国内的市场本身有那么大。 余文钢现在所想的是，有没有啥办法让理想走出国门？ 好像又有点想多了！ 他赶紧终止了这一很可能又给他带来巨大工作量的念头。 在现在这个阶段，还是应付考试要紧，或者是赶紧先把亚马逊和eBay的钱讹到手要紧。 那可是好多好多钱啊！ 正文 第850章 来者不善 亚马逊来了。 只不过谁也想不到的是，这次来中国的，竟然是亚马逊的创始人贝佐斯亲临。 一次小小的合作而已，贝佐斯有必要如此重视吗？ 在贝佐斯看来当然是有必要的。 他有一句名言：“成功没有神奇妙方，关键是要抢在别人前面。” 在电子商务领域，亚马逊绝对是先行者，早在1995年，它就开始涉足电子商务领域，一开始，只是单纯地在网上卖书，以和和线下图书巨头Barnes&Noble、Borders去竞争。 通过大规模扩张政策，亚马逊仅用了两年时间，就打败了Barnes&Noble等竞争对手，成为了地球上最大的书店，并成功上市。 上市后，亚马逊又开始涉足音像制品网上销售领域，于1998年上线了音乐商店，仅用了一个季度时间，它的音乐商店的销售额又超过了音像制品领域的巨头CDnow，成为最大的网上音乐产品零售商。 然后亚马逊又开始涉足其它领域，到了今年，它已经将自己定位成“全球最大的网络零售商”。 毫无疑问，在电子商务领域，亚马逊绝对是领先的，可领先并不意味着没有强力的竞争对手，在这一领域，追在它身后的eBay以及雅虎的电子商城都实力不俗，一旦抓住机会就随时有可能反超亚马逊。 什么是机会？ 一套安全可靠的电子支付机制就是机会。 天下苦电子支付技术已经久矣。 在这一点上，亚马逊也不例外。 因为电子支付涉及到的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的往来，因此在这一块，往往是网络黑客们最喜欢攻击的一块，一旦被攻陷，往往就意味着巨额的金钱损失。 尽管亚马逊已经开通了电子支付功能，但是在可靠性方面却只能说是马马虎虎，因为存在着较大的支付风险，现有的电子支付功能不仅只限于小额支付，而且验证过程还极其繁琐，这既严重阻碍用户的使用欲望，也制约了亚马逊的进一步发展壮大。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对于现在的电子商务领域来说，电子支付技术就是制约其进一步发展的瓶颈。 就在此时，有消息传来，中国的一家公司研发了一整套全新的电子支付安全机制，这套机制称得上是无懈可击，就算是世界上最顶级的黑客，给他一百年时间，也未必能攻陷。 有这可能吗？ 贝佐斯原本是不太相信的，可就在前一段时间，中国的工商银行突然宣布更换原有的账号安全验证机制，这一消息立即就吸引了全世界顶级黑客的注意，开始纷纷尝试对其进行攻击。 但最终的结果是，绝大部分顶级黑客很快都放弃了。 “这是一套来自未来的安全机制，以现有的设备和技术，不可能攻陷。” 这是一位最最最顶级黑客给出的评价。 因为自身就涉足电子支付领域，因此亚马逊获得这些消息很轻松，并且贝佐斯还知晓了，中国工商银行所采用的新的安全验证机制，正是来自于那家名为理想的中国公司的技术授权。 这下没什么可质疑的了。 这么好的电子支付技术，亚马逊当然要在第一时间弄到手，那样才符合贝佐斯“要抢在别人前面”的成功秘诀。 当然，他之所以亲自来中国，不仅仅是为了获得这一套机制的技术授权，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亚马逊的中国发展做铺垫。 众所周知，中美正在进行世贸谈判，谈判的重点内容之一就涉及到中国市场的开发，其中就包括电子商务市场。 而在国际商业领域，还有另一个共知，那就是高速发展中的中国，是除美国本土以外全球潜力最大的新兴市场，综合潜力甚至还超过欧洲。 中国飞速发展的互联网业务似乎也证明一点。 如此有着巨大潜力的市场，亚马逊又岂能错过？ 怎样才能快速在中国站稳脚跟？ 并购！ 在这一点上，贝佐斯的思路同样也是非常明确的，并且早已通过并购将亚马逊发展壮大的甜头。 早在1998年4月，为发展网上音像制品业务，亚马逊就收购了互联网电影资料库公司IMDb。 然后在1998年8月，亚马逊又以1.86亿美元收购从事数据挖掘业务的Junglee公司，以及以9300万美元收购了以社交网络业务为主的Planetall公司。 最近的一笔大收购来自于去年6月，亚马逊以2.5亿美元收购了专做网站世界排名的Alexa公司。 每一次收购，都让亚马逊的发展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因此，亚马逊在中国的布局，贝佐斯还是想走这条老路。 问题是收购谁？ 原本理想是入不了他的法眼的，因为才新创不久的理想虽然研发了世界领先的电子支付技术，可在国际上却还没有任何名气。 可随着对理想调查的深入，贝佐斯发现，这家公司不仅拥有最好的电子支付技术，并且还在中国国内的电子商务领域已经走出了非常扎实的一步，潜力远超已声名在外的8848等电子商务网站。 那还有啥好说的？ 还谈什么专利技术授权，直接把理想给收购就得了啊！ 一家没有其它风险投资背景的新创公司，不是亚马逊最喜欢的类型吗？ 贝佐斯相信，只要价格给足了，新兴的理想一定难拒绝来自亚马逊的友谊之手。 为达到这一目的，他又不惜花重金请人对理想又做了一番更为细致的调查，搜集到了几乎市面上所能搜集到的跟理想有关的所有信息。 因此，贝佐斯是有备而来的。 吴鹰也没想到，亚马逊竟然是老板亲自过来洽谈，因此自然是以最顶级的礼遇来进行接待。 只不过还没聊上几句，贝佐斯竟然就跟他说道：“亲爱的吴，我想见见你们老板。” “抱歉，我们老板目前不在。” 得到过余文钢吩咐的吴鹰自然是找了个借口。 可贝佐斯却执拗地说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他。” 这竟然是一副非老板不谈的架势？ 对此，吴鹰倒表示理解，但他还是礼貌地回道：“如果只是技术授权合作的话，您跟我谈也可以的，我们老板已经授权于我。” “不，我想跟他谈谈收购理想的事，这事你应该做不了主吧？” 贝佐斯却直接说明了用意。 吴鹰：“……” 想收购理想？ 你想多了吧！ 正文 第851章 再次把大刀给挥起来 亚马逊竟然想收购理想！ 吴鹰很想问贝佐斯一句：是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换做是之前在UT时，吴鹰很可能还对亚马逊这种国际知名电子商务公司心存敬意，会觉得它很了不起，可是在来了理想之后，随着了解的越多，他的心也开始膨胀了。 亚马逊又如何，等再过几年，谁更牛还未知呢！ 当然，这样的话他是不会当着国际友人的面来说的，因为那样会很不礼貌，于是他很干脆地给余文钢打起了电话，跟老板说起了贝佐斯的要求。 竟然是贝佐斯这大光头亲临？ 这一点是余文钢也没有想到的。 他突然发现，随着理想的快速崛起，自己这里似乎已经成为了名人的吸铁石，无论是国内还是国际，各路名人都在快速向他汇聚而来。 我是不是可以稍稍飘一下了？ 正准备参加一场期末考试的余文钢得意地想道，然后吩咐吴鹰道：“先带他去未来科技城逛一圈，给我狠狠地吹，让他知道我有多牛逼，然后等我考完试后再过来跟他谈。” 既然是贝佐斯来了，那见面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至于理想卖不卖，那就看贝佐斯能不能给得起价钱了，真是天价的话，卖了也无妨。 因此，为了漫天要价，未来科技城又被拉出来当道具了。 对于他的吩咐，吴鹰当然是心领神会，立即又安排了一台商务车把贝佐斯等一行人给拉到了高新区。 为什么会把我拉到一个大工地上来？ 对此，贝佐斯非常疑惑，但吴鹰很快就给了他答案。 “贝佐斯先生，非常抱歉，我们老板还有点事，要晚点才能赶回来，所以他让我先带您参观一下他的未来王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吴鹰原本是个实诚的技术工程师，可是在跟余文钢跟久了之后，也开始变得狡猾起来，演技已经有了大大的提升。 “这里，叫未来科技城，是我们老板斥巨资兴建的，总投资将超过四十亿美元……” 站在未来科技城的巨大规划图前，吴鹰又一次重复起了同一个故事，只不过这一次表述的语言变成了英文，主角也换成了余文钢，忽略了华为的存在。 这一开口，立即就把贝佐斯给听懵了。 天哪，超过四十亿美金的巨额投资！ 这老板得多有钱啊？ 他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尽管在来之前，他已经委托了朋友帮忙收集跟理想有关的情报，可毕竟余文钢早已把自己隐匿了起来，因此关于理想老板的信息其实真的少得可怜，因此，贝佐斯根本就不知他跟华为之间的关系。 “冒昧地问一句，你们有那么多钱吗？据我所知，你们只是一家成立还不到一年的新创公司，并没有融资上市之类的。” 等吴鹰简单介绍完毕后，贝佐斯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钱对我们老板来说不是问题。 “我可以告诉您的是，我们老板不仅是理想的老板，还是华为科技最大的股东，主持着华为目前最赚钱的项目。 “对了，如果您对我有所了解的话，您一定知道，我曾经是UT的创始人，之所以来了理想，是因为我是我们老板的手下败将。” 吴鹰笑着给出了答案。 因为余文钢吩咐他要狠狠吹，所以他不仅爆出了余文钢的另一层身份，还不惜把自己搬出来当了垫脚石。 贝佐斯一下又听懵了。 理想的老板竟然还是华为最大的股东？ 他是被这一劲爆消息给弄懵的。 若是说此时的理想在国际上还籍籍无名的话，那华为则早已是声名远扬了，像贝佐斯这种互联网科技领域的大佬，当然知道华为的存在。 难怪籍籍无名的理想却能研发出那么好的电子支付专利技术，原来是有华为的背景！ 他也迅速脑补了一番，为之前自己的另一些疑问找到了合理的答案。 只是这么一来，自己想收购理想的想法是不是想多了一点？ “非常抱歉，看来我之前的提议稍显唐突。” 他立即就向吴鹰表示了歉意。 吴鹰却笑道：“不，我们老板说了，如果贝佐斯先生的价格能给到位的话，理想也是可以卖的，反正他事情多，根本就忙不过来。” 贝佐斯：“……” 价格能给到位！ 多少算是给到位？ 他有一种不妙的预感，这次过来谈合作，不管是谈对理想的收购，还是谈电子支付专利的技术授权，恐怕都不那么轻松了。 原因很简单，对方根本就不差钱！ 商业合作就是这样的，当对方差钱的时候，就有空子可钻，可以用很实惠的价格给谈下来，可对方不差钱的话，估计就会狮子大开口了。 已经上市的亚马逊就算暂时不缺资金，可谁又愿意当冤大头呢？ 可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得伸长脖子等待挨宰了，因为在目前的情况下，很难在市面上找到比理想更好的电子支付技术。 亚马逊不谈，eBay或雅虎就会过来谈，等竞争对手们跟理想谈妥了，亚马逊就被动了。 因此，就算贝佐斯不想当这个冤大头，可他却还是不得不一边跟着吴鹰看到处都是尘土飞扬的未来科技城这个大工地，一边耐心等待理想老板的到来。 此时正参加英语期末考试的余文钢也有些心神不宁。 在今年五月，他倒是在李亚玲的提醒下参加了英语的四级考试，但成绩暂时还没出来，因此这次期末考试他还是得走个过场。 考试倒不是啥大问题，对他来说，考个及格分根本就不是事，于是他在草草把试卷写了一遍之后，就把心思放到了接下来跟贝佐斯的商务洽谈上。 大肥羊主动送上门来了，不狠宰一刀岂能让他甘心？ 要知道，数年之后，亚马逊可是会成为全球五百强里排名第一的公司，年销售额以千亿美元为单位来核算。 毫不夸张地说，这将是理想所能遇到的最肥的一只羊，尽管这只羊目前还只是一只羊崽子，也还是得放它一点血来补一补理想才行。 该怎么下刀子呢？ 思索了好一阵子之后，他开始收拾东西离开教室，准备驱车前往高新区下狠刀子了。 大刀又已出鞘。 正文 第852章 大刀已长万米 贝佐斯终于见到了理想那位神秘的老板。 只是这位老板年轻得超乎他的想象。 其实从年龄上来说，现在的贝佐斯也不算大，仅有36岁而已，只不过他那标志性的大光头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成熟了不少，这样一来，就更是凸显了余文钢的年轻。 “哦，天哪，余先生真的年轻得超乎我的想象。” 老美在表达上通常都是不拐弯抹角的，贝佐斯也不例外，一见到余文钢，就立即把自己的惊讶表达了出来。 “这是一个任何人都有可能创造奇迹的时代，贝佐斯先生不也在短短的五年时间内创造了一个奇迹吗？” 余文钢笑着用流利的英语回道。 听似答非所问，但却很有美式风格，因此贝佐斯一下就乐了，也笑着回道：“那就让我们一起携手来创造另一个奇迹吧。” 话题立即就引向了商务合作领域。 连余文钢都不得不承认，跟老外谈生意就是轻松，不像跟马老师他们这样的国人谈合作那样，先得来一番拐弯抹角。 因此，他也懒得废话，直接问道：“听说贝佐斯先生对我的理想集团感兴趣？您能给到一个什么样的价格呢？” “余先生的期望值是多少？” 贝佐斯原本是放弃了收购理想这一念头的，只不过既然余文钢主动问了起来，他也不介意打探一下对方的期待值，好为接下来的专利授权费用洽谈做准备。 “五个月前，孙正义先生想投资我的理想，当时他开出了四亿美元换理想10%股份的愿望，但我拒绝了他。” 已经拔刀了的余文钢先报出了一个参考值。 当然，他在事实的基础上做了些许的修饰，由他当时的狮子大开口变成了孙正义的主动。 只是这一参考值一出，立即就把贝佐斯吓了一大跳，觉得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确定这是真的？” “据我所知，贝佐斯先生的亚马逊现在市值四百多亿美元，难不成在您眼里，我的理想连亚马逊价值的十分之一还不到吗？” 余文钢又笑着反问了一句。 贝佐斯：“……” 我的公司已经成功上市，并且业务也已经铺开，这是新创的理想能比的吗？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如果理想是一家美国公司，并且打算在纳斯达克上市的话，估值四十亿美金似乎并不太过分。 要知道，亚马逊刚上市时虽然市值只有4亿多美金，但上市一年之内市值就翻了五倍，然后每年都在曾倍数增长，并且在去年年底曾突破了五百亿美金，现在虽然降了一点，但也还是价值四百多亿。 这么一算，余文钢所报的数字倒也还算合理，毕竟互联网公司的财富增长就是神话的代名词。 “那你现在的期望值是多少？” 他转而问起了另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 “就按四百亿美金来算吧，比亚马逊的市值低一点好了。” 余文钢又笑着报了一个数字。 贝佐斯：“……” 不是说中国人谈生意还算本分吗？我怎么碰上了这么一个喜欢狮子大开口的奇葩？这要价比美国人还要狠得多啊！ 他一下子就傻眼了。 尽管已经预料到对方的要价不会低，可贝佐斯还是没想到，余文钢竟然报出了这样一个天价。 创立还不到一年的理想竟然来跟亚马逊比？ 这不是国际玩笑是什么？ 遗憾地看了余文钢一眼后，他才摇了摇头说：“余先生，您报的这个数字实在是让我很感意外，已经吓到我了。” 余文钢却似乎并不在意贝佐斯的委婉指责，又笑道：“贝佐斯先生觉得不可思议对吗？那我再给您报两个数字。 “同样是五个月之前，我用理想10%的股份换了华为同等的股份，让我成为了华为最大的股东。 “按照我们的计划，理想今年的收益将超过10亿美金，利润也将在五亿美金之上，而据我所知，现在的亚马逊还是亏损的。 “这么一对比，您还觉得我的要价高吗？” 两个又近乎无懈可击的理由摆到了贝佐斯面前。 贝佐斯顿时就哑口无言了。 他能有什么理由对余文钢的说法继续进行质疑？ 其实在创办亚马逊之前，贝佐斯也是一名计算机工程师，并且还是从事通信协议的编写，因此若是让他来对华为现有的市值进行评估的话，绝对能给出一个超出四百亿美元的估值。 既然华为愿意用同等的股份来换理想股份，那他还有什么理由来质疑理想的价值？ 还有，余文钢确实说得没错，别看亚马逊现在的发展非常迅猛，但一直在赔本赚吆喝，始终处于亏损状态。 一家亏损的公司，凭什么看不起一家年盈利五亿美金以上的公司？ 就因为对方才创立不久？ 创立第一年就能盈利五亿美金以上，这样的公司如果去纳斯达克上市，不涨飞天才怪！ 在无法继续质疑的情况下，他只能再次摇了摇头说：“如此看来，就算我把亚马逊给卖了，也买不起你的理想。” 这是表示放弃收购意向了。 不放弃不行，因为根本就没法还价。 这刀子下得太狠了一点！ 认为这刀子下得不是一般的狠的不止是贝佐斯，还包括一直陪同在一边的吴鹰。 竟然敢叫价四百亿美金！ 老板这大刀恐怕已远不止百米长，而是该以万米计吧？ 还有，理想今年明明没有具体的收益指标好吧，又哪来十亿美金的年收益和五亿美金的盈利？ 哦，是了，老板一定是把即将宰亚马逊和eBay的收益提前计算在内了！ 他顿时领悟了过来。 这让吴鹰又不得不感慨：原来生意还可以这么谈！ 他有一种预感。 老板之所以如此狮子大开口，是因为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把理想给卖了，而是在为接下来的狠宰做铺垫。 先把卖理想的价格要到一个天价，目的就是逼贝佐斯把心里的底价无限拔高，然后再去谈技术专利的授权费用事宜，这样一来，哪怕老板再报个三五亿美金，也不会让贝佐斯觉得突兀了。 老板实在是太鸡贼了一点！ 吴鹰忍不住开始同情起了即将被宰的贝佐斯。 正文 第853章 新玩法 理想的技术专利只卖个三五亿美金？ 不，吴鹰还是大大低估余文钢现在的想法了，若是来的只是一个亚马逊的普通高层，那余文钢的期望值不会太高，因为高了人家也做不了主。 可既然是贝佐斯亲临，那玩法自然又不一样了。 三五亿美金？ 那已经满足不了他的胃口，在来见贝佐斯之前，他已经构思出了一套新的玩法，然后在经过了刚才的铺垫之后，他现在准备把它给亮出来。 “是的，贝佐斯先生，以亚马逊现在的实力，您确实买不起理想，不过我还要告诉你的是，一旦错过了今天，您以后更加买不起理想了，因为理想的发展前景将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余文钢立即又顺着贝佐斯的话接了这么一句。 贝佐斯：“……” 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说，理想的未来比亚马逊还有强得多？ 面对如此狂妄的话，他很想反驳，但反驳得有依据，因此他只能说道：“能具体描述一下理想的未来吗？” 这是正合余文钢意的一句。 “您应该知道，理想集团旗下的理想信息，即将从事的是跟亚马逊一致的电子商务，但除了电子商务以外，我们还有另一种极具盈利能力的商务模式，跟电子支付有关，不知贝佐斯先生有没有兴趣听听。” “请说。” “现在在中国，我们凭借我们的电子支付专利，已经跟国内几乎所有的银行都达成了合作协议……” 在简单的互动之后，余文钢将话题引入到了电子支付的国内运作商业模式上去。 正常来说，哪怕是银行，想要使用理想的这套电子支付安全机制的话，也是需要向理想支付相关专利授权费用的，但按照余文钢的吩咐，理想这边对所有银行都分文不收，以换来另外的合作条件。 合作条件之一，允许理想的电子支付系统跟银行对接，并免除所有的支付手续费。 合作条件之二，没有理想的授权许可，银行不得允许其它商家使用理想的电子支付机制接入银行。 这两个条件对银行来说并不算啥，因为对银行并没有任何损失不说，还免除了一大笔授权费用。 可是对理想来说，就赚大发了。 为啥这么说？ 因为理想只要不向任何商家提供电子支付技术的专利授权许可，那别的商家想做电子支付，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接入理想的电子支付系统，向理想缴纳买路钱。 理想收得并不算高，像阿里那样的大电商，最终折后的交易费用仅有交易总额的2%左右，交易额小点的，最高也不超过成交额的10%。 听似不高，可若是量一大，这笔收入就不得了啦，要是能长期做，很可能会超过理想信息本身电子商务的收入。 别忘了，除了收买路钱之外，理想还可以向游戏类等虚拟商品商家收取大额的渠道费，收费额度高达30%。 当然了，这种形同垄断的独门生意余文钢不知能做多久，为了避免引起公愤，理想迟早还是会给阿里那样的大电子商务企业卖专利授权。 可就算是这样，这对理想来说也是非常了不得的一大收入来源了。 现在，余文钢就像贝佐斯推销起了这套模式。 贝佐斯很快又听傻眼了。 他大致明白了余文钢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我准备去美国注册一家新公司，把这套模式推到美利坚和欧洲去。” 余文钢立即就接上了贝佐斯的话。 贝佐斯更是傻眼了。 要是理想去美国注册一家公司，把在中国国内这一模式嫁接过去，那岂不是意味着连亚马逊以后都得向理想交买路钱了？ 每年得交多少？ 亚马逊去年全年的营收大概在15亿美金左右，今年应该能接近30亿，按照2%的交易手续费计，算起来似乎并不多，可架不住增长速度快啊。 今年30亿，明年可能就是一百亿，后年可能就两三百亿了。 这一数据对于飞速发展的互联网领域来说毫不夸张。 因此一算起来，要交的买路钱就非常庞大了。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关键点在于，按照贝佐斯的思路，在解决电子支付的问题之后，亚马逊就会开始新的营销模式，来向扭亏为盈的目标进发了。 怎么个扭亏为盈法？ 为第三方卖家，如目录零售商、实体店和制造商，提供最低成本的电商解决方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跟理想信息目前在国内的运作模式如出一辙。 也就是说，一旦理想将这种模式推向欧美，就很有可能断了亚马逊这一条利润将极其可观的财路。 为啥？ 因为理想有电子支付优势，而买不到技术授权的亚马逊则没有。 贝佐斯也深信，一旦理想把这种模式往欧美推，欧美那边的银行企业也会乐意接受这样一种合作模式。 一劳永逸地解决网上结算的安全问题，银行能不心动？ 也就是说，一旦理想去欧美推行新的电子支付机制，那包括亚马逊在内的所有电商企业，现有的漏洞百出的支付功能很可能会被银行掐断。 所以…… 贝佐斯的心一下就黯淡了下来，一时不知该如何来余文钢的话。 就在此时，余文钢却又笑着接了一句：“不知贝佐斯先生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 这对贝佐斯来说，绝对是喜从天降的一句，他立即又变得开心了起来，问道：“怎么个合作法？” “五亿美金的现金，加亚马逊10%的股份，换取这家新公司50%的股份，以及整个公司的运营权。” 余文钢笑着给出了合作方案。 贝佐斯：“……” 要五亿美金的现金之外，竟然还要亚马逊10%的股份？ 又是狮子大开口？ 算起来，亚马逊为了这一新公司一半的股份，将付出多大的代价？ 亚马逊现在市值接近400亿美金，10%就相当于40亿美元，这样算起来，亚马逊将付出大约45亿美金的代价。 而那只不过是理想的一家子公司而已，这么换真的值吗？ 贝佐斯立即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正文 第854章 算一笔经济账 对于合作，贝佐斯当然是感兴趣的，因为那意味着联合理想来在欧美的电子支付领域形成垄断地位，那样一来，包括亚马逊的竞争对手eBay和雅虎商场，都将受制于亚马逊。 可问题是价格。 理想除了电子支付的专利以外，别的啥都不出不说，还从亚马逊这里要去这么一大笔，这算盘是不是打得太精了一点？ 贝佐斯有点不太想当这个冤大头。 “余先生，对于合作我非常感兴趣，可你要的条件实在是太高了一点。” 合作想要，可高价却不想出，所以他开始谈条件了。 余文钢却说道：“觉得高的话，您可以选择不合作，反正过两天eBay的人就要过来了，我跟他们谈好了，我相信只要会算账的，一定会觉得我的条件物超所值。” 贝佐斯：“……” 有这样谈合作的吗？ 一丝讨价还价的机会都不给？ 似乎还真是这样，不等他回应，余文钢又说道：“我们就先谈到这里吧，中午的话，就让吴先生接待你们一下，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竟然下逐客令了！ 对此，贝佐斯颇有点无可奈何，可他除了在吴鹰的带领下选择离开余文钢的办公室以外，还能说什么？ 其实贝佐斯也需要时间。 这是一个亚马逊不想错过的合作，但却有着一个贝佐斯不想承受的条件，因此他也需要时间来思考，来权衡利弊，甚至还需要跟公司的股东和智囊团进行沟通。 暂时终止合作洽谈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于是他在吴鹰的招待之下草草吃了一个午餐，便先回了下榻的酒店。 因为是谈重要合作，贝佐斯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他的法律顾问和经济顾问，还有翻译助理之类的，一回到酒店，众人就围绕合作的事情讨论了起来。 “对于对方所开出的这一条件，你们怎么看？” 贝佐斯开始征求大家的意见。 “对方所提的条件实在是太过分了，可他们似乎吃定了我们。” 他的助理先表态。 意见跟贝佐斯的看法基本一致。 是的，现在亚马逊似乎是被理想给吃定了，因为亚马逊除了理想没有别的选择，而理想却可以在包括亚马逊在内的多个电商之间进行选择，不管是ebay还是雅虎，都跟亚马逊一样，既会对理想的这一合作提议感兴趣，也给得起理想所要的价码。 这就是问题本质所在。 经济顾问克里普斯却突然说道：“我仔细算了一下，其实这还算是一笔公平合理的交易。” “具体说说。” 贝佐斯的兴致一下又被提起来了。 克里普斯开始解释他的看法。 其实从投入与回报的角度来说，理想所提的这一条件真的不过分。 从投入上来说，亚马逊需要投入五亿美金的现金，以及亚马逊10%的股份，获得的回报却是一家新公司50%的股份，看似吃亏，可实际上呢？ 在运作模式上来说，这家新公司的运作其实非常简单，并不需要投入太多的人力和资本，只需把电子支付平台给搭起来，少量的人就能把它给运作起来，然后坐等收钱。 从盈利前景来说，低投入，高回报，因此这注定是一家一启动就会立即赚钱，而且是赚大钱的公司。 “把这样一家公司运作个两到三年后，把它拿去上市，结果会怎样？” 在分析的最后，克里普斯问了这么一句。 贝佐斯的眼神立即就亮了起来。 是啊，一家占据市场垄断性地位，利润又如此可观的互联网公司，一旦上市去融资的话，它将会有多火爆？ 恐怕比现在的亚马逊还更受股民们的欢迎吧！ 那到时亚马逊所获得的回报，恐怕就远不止五亿美金加亚马逊10%的股份这么一点价值了。 这确实是一笔公平合理的交易！ 贝佐斯豁然开朗。 这事可以继续谈了，不是谈价格，而是谈具体的合作细节，比如说职责分工、上市规划之类的。 送走贝佐斯一行的吴鹰也没闲着，他又在第一时间内赶回了余文钢的办公室。 不去不行，因为余文钢突然来的这一新玩法对他来说也太过于突兀，不彻底问清楚老板意思的话，接下来他就不知该怎么谈了。 “为什么要跟别人去合作？我们自己注册公司去弄不行吗？” 一见到余文钢，他就先问起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毫无疑问，余文钢的这一新玩法虽然突兀，但在吴鹰看来，却是比单纯地卖专利技术授权更有前景得多。 一个可以在国内运作得很好的模式，照搬去欧美赚美金不好吗？ 作为从美国回来的海归，吴鹰并不觉得理想自己去欧美运作此事有太大的难度，只要有前景，只要给得起价钱，他在美国有的是朋友可以加入进来运作此事。 余文钢却是摇了摇头：“不抓个强有力的合作伙伴挡在我们前面的话，我们自己去运作等于是自寻死路。” 他给出了一个吴鹰暂时很难理解的解释。 是的，这个年代的国人，包括归国回来的吴鹰等人，还把西方的民主、自由、公平等概念想象得太美好，浑然不知那只是浮于表面的虚伪。 只有到了二十年之后，当川普上台，撕破虚伪的假面，红果果地开始对崛起的中国及中国企业进行打压时，才能让国人看清这一点。 因此，不要想着带着中资背景去西方垄断一个有着巨大盈利空间的行业，一旦触犯到华尔街那边家伙的核心利益，或者让美国佬眼红，打压必定立即到来，最终的结局必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老本都赔光。 在这种情况下，让一半利润出去，拉一个强有力的挡箭牌挡在前面，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此时的理想，尚不具备像后世的华为那样，一家企业独斗整个西方世界的资本，因此闷声发大财，避免树大招风才是最好的抉择。 而在合作伙伴的选择上，还有比在未来发展成世界最强企业的亚马逊更为合适的选择吗？ 毫不夸张地说，只要贝佐斯愿意接受他的条件，那接下来完全没必要再跟eBay或雅虎去谈了。 没必要。 这就是一听说贝佐斯亲临，余文钢立即就换玩法的真正原因。 五亿美金的现金，加亚马逊10%股份，这收获比单纯将专利卖个十来亿不香吗？ 正文 第855章 尘埃落定 对于余文钢的顾虑，现在的吴鹰是未必能理解的，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听老板的。 其实把一半长期利润让出去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因为理想跟亚马逊的合作，绝对算是强强联合，能充分利用亚马逊那边的资源的话，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容易很多，他这边也省事了很多。 于是，他很干脆地问道：“那这事还需要跟eBay去谈吗？” 吴鹰还在纠结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再过几天，他在eBay的副总裁校友也会带队过来跟他进行谈判了，可若是太快跟亚马逊谈妥了合作的话，跟eBay那边还怎么谈？ 要不要这边拖一拖，然后把eBay也拉下水来竞价，为理想争取更好的合作条件？ 这是吴鹰的想法。 余文钢却说道：“如果亚马逊能全盘接受我们的条件，就直接定他们吧，没必要脚踏两只船。” 是的，没必要。 别看eBay和雅虎在电子商务方面跟亚马逊不相上下，可是要论未来，这两家都没法跟亚马逊比，既然如此，还用得着脚踏两只船吗？ 在商务谈判上，漫天要价是手段，可是在合作上，诚意和双赢才是王道，正因为如此，余文钢才开出了一个连讨价还价，看似狮子大开口，但实际上却非常合理的价码。 亚马逊10%的股份很值钱吗？ 看似值钱，可只有余文钢这种过来人才知道，值钱的是未来，至于现在，正处于互联网泡沫破灭周期的开始，到了明后年，包括亚马逊在内的绝大部分互联网公司，股价都会跌到现有的一两成左右，然后经过七八年的恢复期，才又会再次快速增长，然后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 也就是说，一到明后年，换过来的这10%的亚马逊股票就不怎么值钱了，只不过余文钢是长期持有，也就无所谓。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亚马逊跟理想合作之后，盈利阶段来得比前世的要早，并且比前世更加喜人，也就未必会跌那么多了。 这个真不好说了，毕竟有了余文钢的介入之后，很多关联事情的发展轨迹都会发生变化。 不管怎么样，这笔交易若是能成，那理想绝对又会上一个大台阶，未来的收获将大得超乎想象。 接下来就看贝佐斯的选择了。 贝佐斯这边却还是在纠结。 尽管经济顾问克里普斯已经给他算了一笔很划算的经济账，可对于一个上市公司来说，一举一动都会对公司的股价造成很大的波动，因此他必须慎重抉择。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决定合作，那也得反反复复来谈具体的合作条件，来为亚马逊争取更多的利益。 所以在再三斟酌之后，他又给吴鹰电话了，要求再次见余文钢。 就算吴鹰是理想的总裁，可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觉得还是跟老板余文钢谈更合适。 这可是为难余文钢了。 因为接下来的两天他都得参加期末考试，就算下午和晚上有空，可他也还得临阵抱佛脚，再把书给看看的。 可贝佐斯要见，他能拒绝吗？ 当然不能。 贝佐斯既然再次约见他，就说明亚马逊已经有了明确的合作意向，那贝佐斯以后就是他的合伙人，对待合伙人，余文钢的态度还是不错的，最起码一开始会装作好一点，然后等混熟了才各种虐。 因此，他吩咐吴鹰说：“若是贝佐斯先生不介意的话，那就晚上再见一面吧。” 如此重要的一场商务合作谈判，竟然放到大晚上来谈，这也真是没谁了，最起码贝佐斯是头一回碰上这种事情。 于是双方又一次在余文钢的办公室会面了，只不过这一次，变成了江大科创中心那里。 “余先生，我们对合作很感兴趣，但你开出的价码实在是太高了一点，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承受范围。” 贝佐斯还是先想尝试来谈谈价码的问题。 “您要是觉得高的话，我们可以暂时不谈，等过两天我们跟eBay还有雅虎谈过之后，若是他们也认为高，我会考虑降低期望值的。” 余文钢却是回了这么一句。 然后立即又加了一句：“当然，如果您能接受这一价格的话，我们就不会再给eBay和雅虎机会，哪怕他们能给出更好的合作条件。” 贝佐斯：“……” 这还是一点让步都不给的威胁啊，只是语气没白天那么不友善了而已！ 可他又能说什么呢？ 真把谈判暂时给搁置了，等理想和eBay谈过了再说？真要是那样的话，还会有亚马逊的机会吗？ 无奈之下，他只能转而问道：“那中国市场呢？” 他还是对中国市场大块肥肉不死心。 对于这一点，余文钢当然是心知肚明，于是笑道：“我们的合作不包括中国市场，当然，如果亚马逊想来中国开展电子商务业务，作为合作伙伴，理想一定会给你们最好的支付接入待遇。” 电子支付这一块，哪怕亚马逊给再多的钱，理想也不可能向它同步开放国内市场的，因为这是理想自家的后花园。 至于亚马逊要不要来中国开展电子商务，那倒无所谓，反正前世已经验证过，因为文化和意识形态的差异，西方的互联网公司来中国试水的，基本上没一家成功的，包括亚马逊。 就算不存在这一问题，作为开挂者，余文钢又岂会害怕直面雅虎的竞争？在如今这个世界，还有谁的眼光会比他更长远，能做出比他更英明的决策？ “那好，我们来谈谈具体的合作细节吧。” 对于贝佐斯来说，虽然电子支付这一块亚马逊无法染指中国市场，可是在他看来，余文钢能不在支付接入这一块给亚马逊制造障碍，就已经算是让步了，因此他也很干脆地表达出了明确的合作意向。 不再在价码上做纠缠，这一合作基本上就定了。 余文钢却又说道：“具体的细节您跟吴先生去谈吧，我们一个原则，对于合作公司，我们只负责技术支持和财务监管，具体的经营管理由你们来负责。” 甩手掌柜的本性又暴露无遗。 不过对贝佐斯来说，这又是一个大好的消息。 一家合作公司，最为担心的就是合作双方在具体的经营上纠缠不清，而余文钢的这一表态，则免去了他在这方面的担忧和顾虑。 这合作除了价码高了点以外，其它方面都很不错！ 他立即给了自己一剂安慰剂。 然后他又被吴鹰礼貌地带出了余文钢的办公室。 这第二次见面，总共洽谈的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贝佐斯很难想象，竟然还有如此巨大但却如此简单的商业合作谈判。 正文 第856章 老家来客 贝佐斯等一行人被送走了。 余文钢的大学第二学期，在最后两场考试之后也结束了，然后理想这边又迎来了eBay的来访者，只不过对余文钢来说，那是来中国一日游的，因此他连接见的兴致都没有，以不在江陵为由玩起了躲猫猫。 有的事能躲，但有的事却是躲不开的。 比如说西山来客的接待。 他的学期结束，就意味着西山访客的到来，就在刚考完试的那一天，他二舅的电话又来了，说西山市考察团已经准备从西山出发。 来的人可不少！ 在西山党政一把手带队的情况下，招商、财政、经贸、发计委、规划、建设、文化、教育、科技等部门都有部门领导及业务骨干一同过来学习考察。 据说加上他家亲戚，足足有两台中巴车四十来号人。 这是要来把高新区榨干的节奏？ 当然，要榨的还包括他，因为来的人里，还有他的家人。 梁老师和建国同志又来了，带着他的老学究外公，外加大舅二舅，还有据说已辞职，想来江陵谋发展的大表哥梁鑫。 再加上顾长卫那老狐狸又来了，余文钢想不接待一番都很难很难。 在中国的人情世故里，有一个很有特色的现象，那就是地方名人制。 在绝大部分的地方政府，都有一项极其重要的工作，那就是搜集本地籍贯在外地甚至国外有出息有影响力的名人，并想方设法建立联系。 联系干什么？ 一是看能不能动员其利用其资源及影响力为家乡做贡献，二是为家乡的官员出行出访找到接待和引荐的便利。 就好比说余文钢这样的。 一旦成为地方名人，那恭喜，麻烦也随之而来，为家乡做贡献暂且不说了，光是接待这一项，就有得你忙了，然后回趟家，访客也会多得烦人。 不接待还不行。 若是接待不周，要不了多久，你的臭名声就会在老家被传得沸沸扬扬。 “那个谁谁谁，别看他现在有出息了，但做人真不行，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类似的话在地方圈子里保证会传个遍。 这一点，余文钢在前世就已经深有体会。 他自己在老家的口碑好坏倒是无所谓，可问题是他还有家人在老家，家人是要在地方做人的，因此他还得做一个有人情味的理想余，因此，他必须为热情接待家乡来客做准备了。 “帮我把酒店给订了吧，所有费用都我来出，并安排专人陪同接待。” 余文钢立即就给吴鹰下达了指令。 四十来号人，光每天的酒店住宿费用就两三万，因为酒店还得上档次。 这对余文钢来说倒不算什么，反正他现在已经不差这点钱，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事。 算事的是接待的规格和档次。 家乡的党政一把手来了，必须得让他们感觉倍有面子吧？ 有面子的表达方式不是吃喝上档次，而是陪同接待的人的身份上档次，因此老家人还没到，他就开始预约陪他接待的人了。 焦子秋及已经去高新区报到的李一诚是跑不了的，这是余文钢可以方便地请到的江陵体制内的代表。 老任和吴鹰，还有已经来江陵投资的侯崇国也是跑不了的，这是商界的代表。 然后还有江大的侯校长、周副校长，以及骆院长及季老，这是学术界的代表。 有了这三界代表，那接待的档次绝对是够了。 请人是要欠人情的，也好在余文钢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影响力，用不着担心他开口却请不来人。 其实这还不是余文钢最头痛的。 让他头痛的是家乡来客的真正来意。 如果仅仅是为了考察高新区，用得着党政一把手同来？ 如果没有别的想法，用得着提拔他二舅当招商局副局长？ 他很清楚，自己得伸长脖子做好挨宰的准备了，准备被当成西山籍头号大肥羊挨宰。 谁让他现在变得那么有钱有出息呢？ 这就是富人的烦恼。 倒不是余文钢不想为家乡做贡献，而是现在的时机尚未成熟。 在商言商，他的钱虽然来得快也来得还算容易，但绝不是捡来的，就算要花，那也得花在有价值有意义的地方。 花老家没太大意义和价值？ 还真没有。 任何投资，要想有价值有意义，一是得具备良好的营商环境，二是得投有发展潜力的行业或稀缺资源，三是得交通便利。 在这三点上，西山暂时都还不具备。 若是余文钢现在手里钱已经多得花不完也就罢了，大不了随便甩点钱过去让他们随便糟蹋，可问题是他的事业还正处于起步阶段，到处都要花钱，连花在刀刃上的都还不够。 这才是让他头痛的。 还有一件让他头痛的事，那就是他外公的到来，他没有忘记，现在的他已经被老古董给惦记上了，想让他去里水镇梁家集给老梁家重建大宅门。 不再身边的话，他还可以耍赖，可一到身边的话，老古董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真是伤脑筋！ 可不管他伤不伤脑筋，西山来客还是来了，就在余文钢考试完的第二天一早，两台豪华中巴车就离开了西山市，向着江陵进发了。 成为西山头号肥羊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他的家人得到了足够的礼遇。 就好比说梁礼，以及梁老师及老余同志，就被请上了谢*记和刘*长等领导所在的那台车，被当成菩萨给供了起来。 “梁老先生，这次路途可是有些遥远啊，您老人家可是要辛苦啰，万一有啥不舒服的，您一定要及时说出来，咱们车上可是配备了医护人员的。” 活了七十几年，这还是头一次，梁礼受到了如此的礼遇。 书记大人竟然对他嘘寒问暖！ 这要是放在古代，是不是就相当于知府大人把自己敬为上宾？ 尽管他知道，这样的礼遇是因为自家那个有大出息的外孙所引起的，并非因他而来，可他还是又起了小心思。 好不容易能跟知府大人呆一起，要不要趁机提一提梁家大宅院的事？ 这机会可是很难得啊！ 正文 第857章 头号大肥羊的礼遇 人的执念真的是一样很难说的事，尤其是老一辈。 就好比说梁礼，到了他这个年纪，心心念念想的就是恢复祖上的荣光，去掉自己身上那一败家的标签。 怎样去？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把老梁家的老宅基地给拿回来，然后重新把大宅院给建起来，那比逢人就说自家外孙有多出息要强得多。 可老梁家的老宅基地真能拿回来吗？ 从政策上来说，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按照《中国土地法大纲》规定，土改时被没收的地主房屋及所属土地是不能收回的，那是因为解放前的土地契约及债约，并不符合于绝大多数人民的利益及意志。 在这一问题上，老梁家可是有着一个明事理的人，梁如松作为国家干部，对相关政策可是很清楚的，因此没少劝说老父亲。 可问题是梁礼的心念一起，哪里是梁如松能劝得动的？ 若不是现在二儿子也算是国家干部了，不能随便训了，倔脾气的梁礼绝对能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你不管，那就我自己来想办法！ 在受到谢*记和刘*长双重礼遇的那一刻起，老学究就动起了小心思。 机会很快就来了。 有了足够多情报的支撑，西山市现在确实把余文钢当成头号大肥羊了。 自有一家短短不到一年内就资产以亿计的高科技集团公司，并且还主持华为数百亿的大项目，这样的人物整个西山还能找出第二个吗？ 既然是头号大肥羊，那当然得给予对应的礼遇，余文钢本人不在西山，那就礼遇他的家人。 为礼遇余文钢的家人，西山市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比如说前些天，一听说余家准备买别墅买新车了，市里一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即就开始大包大揽。 余总父母不太熟悉情况对吧？ 这种小事交给市里去办就好了！ 谢苗荣谢*记立即就亲自打起了电话，又是联系开发商，又是联系装修公司，以及奥迪经销商，把这两件事全给榄了下来，一点都不需要梁老师跟老余同志操心了不说，还是给的最实惠的价格。 再比如说这次去江陵。 原本老余同志还要继续上班的，可谢苗荣一个电话，就把他也给安排上了，以出差的待遇一起去考察。 再比如说现在，梁礼、梁老师、老余同志都被请上了市领导坐的这台车，以彰显身份。 然后就是在车上的待遇。 梁礼作为长辈，被谢苗荣请到了一起跟他同坐一排，梁老师和老余同志则被其他市领导给围上了。 为啥是以梁礼为首“ 因为他是长辈，就算谢苗荣以西山市一把手的身份去敬他，也不会有明显的讨好之意，而是符合中华民族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 于是，梁礼被供上了。 路途那么远，自然不能把梁礼给冷落了，因此一上车，谢苗荣就作为领导代表跟梁礼聊上了。 “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身体倒还硬朗，能吃能走的，应该还能活个几年。” “老人家谦虚了，瞧您这身体，肯定是长命百岁的，还有的是时间享福……说起来，您老人家还真是了不得啊，子女一个个都有了出息不说，孙子辈更是出了余总这么了不得的人物。” 一番恭维之后，话题很自然地扯到了余文钢身上。 也扯到了梁礼的心坎里。 对梁礼来说，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成就是什么？ 不是养了三个好儿女，并且一个个都有了出息，而是出了余文钢这个有了大出息的外孙，并且这外孙小时候寒暑假还是放在他那里管教的。 “儿女嘛，一般般啦，毕竟他们小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也没太多时间管教他们，外孙就不一样了，谢*记，我跟你说啊，我那外孙小时候可是皮得很，若是不好好管教的话，根本就成不了材。” 梁礼的话匣子就这么被打开了。 先谦虚地贬低了儿女们一番，然后把重点放到了余文钢身上。 “说起管教，我在这方面还是有一套的，别看我是一个农村老头，可是在解放以前，我家条件还是不错的，是梁家集那一带有名的商人，因此我也还读过几年书，教小孩还是有一套的。” 他又顺带把话题扯到了自己和老梁家上。 因为带有一定的目的，这扯是必须的，并且还把祖上地主老财的帽子给摘掉了，洗白成了商人。 “文钢小时候还真是皮，他爸妈根本就管不住，因此每到放假，就往我那边送，交给我去管……” 他又说了一连串余文钢小时候的糗事，以显示自己和外孙之间的重要关系。 还别说，毕竟是读过旧学的人，梁礼在谢苗荣这位大领导面前一点都不犯怵，这滔滔不绝一讲，把谢苗荣吸引住了不说，还把旁边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来。 “梁老，看来余总能有今天，您的功劳还真是不小，不过现在好了，余总那么有出息，你可以跟过去好好享享清福了。” 在听完之后，谢苗荣自然得恭维一番。 梁礼要的机会就这么来了。 他立刻摇了摇头说：“我都一老头子了，还要享什么福咯，都说叶落归根，能在老家安安心心地度过晚年就不错了。” 他先表达了自己的心愿：不背井离乡。 然后又说道：“至于享外孙的福，这福我恐怕是享不上咯。” 他又及时地表达出了遗憾之意。 这弄得谢苗荣不得不装作好奇地问道：“为啥这么说？” “唉，前些天，我跟文钢说，既然他现在有出息了，就能不能满足外公一个愿望，帮外公重新把老梁家的老宅子给建起来，可他竟然说，那样不符合政策。” 话题很自然地又引到了梁家老宅子上。 也很自然地，这一话题立即又得到了谢苗荣的重视，热心地问起了具体的情况来。 梁家老宅子的旧事再次被揭开。 然后谢苗荣就动起了心思。 按照政策来说，给老梁家归还老宅子确实不太可能，可这种事怎么可能难得住谢苗荣这种级别的领导？ “这事好办啊，里水镇那一带不是风光秀丽吗？现在余总那么有钱了，你让他去那边投点资，弄个风景区啥的，到时里水镇那边再把那块地基给划出来给你们，当成旅游景点的接待场所不就成了？” 他立即就给老学究出起了主意。 是的，直接归还是不符合政策，可若是作为招商引资的附赠呢？ 反正乡下一块地又不值啥钱！ 梁礼立即就心动了。 对啊，把地给余文钢了，跟给回老梁家了有啥区别？到时还不是他老梁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就这样，西山市的头号大肥羊还有所不知的是，人还没到，他就真被算计上了，而他的外公则做好了当帮凶的准备。 正文 第858章 余老板的身家？ 用一块可有可无的乡下小地皮就成功换来了一位强有力的同盟！ 对于这一结果，谢苗荣是非常开心的，因为他此次的江陵之行，主要目的并非是为了去考察，而是去结识西山的新晋头号肥羊余老板，为西山争取招商引资机会。 作为一个内地落后地市，谢苗荣的期望值其实并不高，像未来科技城动不动就三百亿规模的大投资他是根本就不敢想的，对他来说，只需要余老板手指缝里稍稍漏一点，来个几千万近亿他就心满意足了。 只不过问题也来了。 余老板现在的身家到底有多丰厚？ 想要拉人家投资，这个问题当然得搞清楚，总不能人家只拿得出一千万，你却要他砸两千万，那根本就不现实不说，还很容易把关系搞砸。 可对于这个问题，好像没有谁能说得清楚。 领了任务，经常跟余老板保持联系的梁如松没能完成任务，把底细给套出来。 女儿跟余老板是同学，自己跟余老板关系也已经不错的顾检察长也没打探出来，只说可能已经多得吓人。 这太不准确！ 然后现在套梁礼的话，答案更是让谢苗荣失望。 “梁老，现在余总的身家有多少啊？要是他回西山，一定是西山首富了吧？”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我想七八百万应该是有了。” 这是梁礼的猜测。 唉，这老头说话虽然有意思，但纯粹就是一个没啥见识的乡下老头！ 谢苗荣放弃了继续从梁礼这里套话的想法，改换了目标，趁途中停车就餐休息之机，谢苗荣和刘*长互换了位置，开始向梁老师和老余同志发起了进攻。 “梁老师，余处长，新房子去看过了吗？还满意不？” 谢苗荣先从房子的问题入手。 在余家，外交的事情一般是由梁老师来负责，现在也不例外。 “谢谢谢*记关心，太满意了。” 梁老师有一点好，那就是不管面对何种大人物，都不会犯怵，就好比说她第一次见到顾检察长，就敢语带讥讽，而现在在大书记面前，也能面带微笑礼貌地回应。 “咱们西山还是穷了点啊，哪怕我帮你们找的是最好的别墅，也还就那样，只怕还是配不上余总现在的身份，我担心这次见到余总不好交差啊。” 谢苗荣把主题转移到了西山那个穷字上面，开始为宰肥羊埋伏笔。 “怎么会？就现在这套，我都还嫌大了呢。” 梁老师却有点不上道。 既然谢苗荣帮余家挑的是最好的别墅，面积自然不会小，上下三层，加地下储物间，面积多达六百多平方，这么大，梁老师当然嫌大，可市里的好意又不好推却，只好咬牙认了下来。 现在她正为卫生难搞在发愁。 她不上道没关系，谢苗荣有的是办法引导：“不大不大，像余总这种身家上十亿的大老板，要是在别的地方，都是直接建大庄园了。” 一个试探性的数字又被他抛了出来。 “十亿？不可能有那么多吧？” 梁老师却惊叫了出来。 “你竟然不知道？报纸上早都报道过了，他手下那家叫理想文化的公司，光是跟华为合作推出的那个彩铃业务的项目，就有可能每年创造上百亿的效益。” 谢苗荣又不得不帮梁老师分析了起来。 对于余老板的身家之谜，西山这边掌握的情报确实有限，只能凭媒体上的报道去做一些很不靠谱的分析，比如说彩铃业务的市场规模，是媒体上预测的，但理想到底能从中分到多少，西山市这边却不得而知。 “据说，这还只是余老板手中的一个小项目，他所主持的小灵通项目，收益大得更是吓人，除此之外，他的另一家公司理想信息，据说已经有外国大老板想投资，一投资就是几亿美金，目的只是为了换一部分股份。” 谢苗荣又报出了两则同样不那么准确的消息。 他的上十亿的推测就是这么来的。 这个不靠谱的数字却是把梁老师给吓到了。 儿子到底有多大的身家了？ 对于这个问题，梁老师和老余同志其实也好奇过，甚至梁老师还曾经套过余文钢的话，只可惜现在她这位老娘在混蛋儿子面前根本就没威信可言了，根本就问不出一句真话来。 “我现在有多少钱？其实没几个钱，有点钱都拿去投新项目了。” “你问这个干嘛？难道你钱还不够花？真不够花的话，打个申请报告来，我再给你批点。” …… 每一次，混蛋儿子都是类似这样的答复，把梁老师给气得够呛。 因此在梁老师看来，混蛋儿子现在顶多也就有个两三千万身家，并且她还觉得这一数字都已经是高估了，要知道，混蛋儿子几个月回家过年时，虽然出手够大方，可数额还是只能以万元计。 这才过去还不到半年，两三千万不是高估是什么？ 因教师跟企业隔着十万八千里，梁老师根本就没有市值的概念，她只认能拿到手里花的钱。 于是乎，谢苗荣的这一数字又把她给吓到了。 华为那个未来科技城投资三百亿，这事梁老师知道，不过在她看来，混蛋儿子就是一个给华为打工的，钱多钱少跟余文钢无关。 余文钢所主持的小灵通项目也赚大钱了，数额以几十上百亿计，这事梁老师也从梁如松嘴里得知了，不过在她看来，这么大一笔钱还是跟儿子没太大关系，道理同上。 可现在谢苗荣却告诉她，混蛋儿子自己手下有家公司，竟然搞出了上百亿的大项目。 这个钱不可能跟儿子无关了吧？ 一百亿得有多少个零？ 若不是身边还有那么多领导在场，怕丢人，梁老师恨不得扳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看到梁老师发愣的样子，谢苗荣不得不失望地微微摇了摇头，他知道，想从余老板父母这里打探余老板的身家之谜这一愿望，只怕是又落空了。 余老板现在的身家到底有多少了？ 对于这一问题表示好奇的可不止是西山来客，还包括在江陵的很多人。 之所以那么多人突然对这一问题表示好奇，是因为在今天一早，又一则劲爆消息被报道了出来。 亚马逊在美国发了通告：亚马逊将跟来自中国的理想集团合作，在全球打造最为先进的电子支付系统！ 正文 第859章 荣誉属于大胡子 上市公司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公司一旦有任何重大决策，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内在指定渠道发布公告或通告，否则的话，就会遭到相关监管机构的重罚。 这一点，在国内不例外，在国外也不例外。 因此，在跟理想达成合作意向之后，尽管正式合作协议还没签署，亚马逊就在经过内部审核通过之后，第一时间在交易委员会的网站以及交易所的网站上发了通告。 这对亚马逊倒没什么不好，想法，此通告一出，原本在跟着大盘一直在下跌的股票反而来了一记逆势大增长，让公司的市值又增加了不少。 通告的内容并不复杂，无非就是亚马逊将以五亿美金的现金，加公司10%的股份转移为代价，跟来自中国的高科技公司理想集团合作，联手开设新公司，共同打造全球最为先进的电子支付系统，彻底解决电子商务的发展障碍。 通告简单，可内容却实在是太过于劲爆，于是立即引来了大批媒体的采访报道，更多的细节也随之披露了出来。 亚马逊发通告当然不是无的放矢，要的就是这一劲爆效果。 既然要跟理想合作搞电子支付系统，那就得为此造势，并且是势越大越好，那样一来，跟银行的合作洽谈阻力变小不说，还能大大提振公司的股票，一举多得。 只是这么一来，理想就被连累了。 理想是谁？ 一家来自中国的公司竟然研发出了全世界最先进最安全的电子支付系统，并且还通过中国的银行体系得到了验证及经受了考验？ 很自然地，媒体在关注亚马逊的同时，也盯上了这家神秘的中国公司。 至于中国的媒体就更不用说了。 到目前为止，中国能有几家互联网公司有资格跟亚马逊那样的国际巨头合作？ 一家都没有！ 因此，在媒体看来，这一消息比搜狐即将在纳斯达克上市还要劲爆得多，于是纷纷在转发了美国那边的报道的同时，还联系起了理想要求进行采访。 一时间，理想的对外联络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还被打爆了的是余文钢的电话和手机。 这是那些跟他有那么一点点交情的人打过来的，目的就是借着恭喜之名，来八卦一下，问问余老板是不是真能收获五亿美元的现金及亚马逊10%的股份。 请问余老板烦不烦？ 肯定烦。 在上次被滋扰过一次之后，他不得不弄了两台手机，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那台私人手机也被不少人获知，因此，哪怕他再次启用了纪灵月这位电话秘书，把一台手机又交到了她手上，可另一台手机的来电也还是应接不暇。 有啥好恭喜的？ 不就是五亿美金外加10%的亚马逊股票吗？这又能值几个钱？ 人家世界首富的资产都是以百亿千亿，单位为美金计好吧！ 不得已之下，余文钢又把另一台手机也甩给了纪灵月，想躲避滋扰。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躲不掉，因为有些来电就算是纪灵月也不能做主。 比如说焦子秋的来电。 “文钢，恭喜，理想集团已经引起市领导和省领导的关注了，你这边准备一下，领导们要来理想视察。” 余文钢还是小瞧这事的影响力了。 在他眼里，价值几十亿美金的收获也好，跟国际巨头亚马逊的合作也好，离他的目标都还很遥远，因为毕竟他是一个开挂者。 可问题是在国内，有哪家新创公司能在一夜之间就收获几十亿美元以及一个前途无量的国际化大项目？ 消息一传出，理想想不被人重视都很难。 理想原本就已经进入了江陵和鄂省领导的视线，只是因为还在发展阶段，才没被重点关注，可现在不同了，连亚马逊这种巨头都来跟它合作了，领导们再不重视，再不表达一下关怀之意的话，岂不是失职？ 于是领导们的视察旨意来了。 估计等理想再发展壮大一点，前来视察的就不是市和省级别的领导了，而是最上头。 这对理想来说原本是件好事，可是对余文钢来说却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领导们来视察了，并且还要求接见他，那他岂不是又隐藏不下去了？ 他不干。 “来就来吧，不过这几天我不在，让吴鹰安排接待吧。” 他立即推出了一块挡箭牌。 “你不在？你家里人不是明天就到了吗？” 焦子秋自然不信。 “到了又咋样？现在这种情况，我再不找个地方躲起来避避风头，岂不是得被烦死？” 余文钢信口开河。 焦子秋觉得这样不妥，又劝说道：“你别人能躲，领导们总不能躲吧？” “为啥不能躲？这事本来就是吴鹰折腾出来的，我一点都不值钱，让他跟领导们汇报不就是了？” 余文钢立即又推出了一块挡箭牌。 他为啥挖吴鹰过来，不就是为了取代他帮他去应付这些繁琐的事务吗？关键时刻该起作用了。 再说，以后方方面面的关系都是吴鹰去打理，他又何必抢大胡子的风头呢？ 焦子秋：“……” 这事是吴鹰折腾出来的？ 我信你个鬼哦，你这坏小子！ 可不信又如何？ 余文钢一耍赖，谁都那他没办法，于是焦子秋又只能按余文钢的吩咐，去跟吴鹰联络了。 而吴鹰则是在第一时间被余文钢叫去了。 “记住了，跟亚马逊合作这事，就是你折腾出来的，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所以跟此有关的所有事情，都由你负责去搞定，别扯到我头上来。” 在有了焦子秋的提醒之后，他决定真躲出去避避风头了，啥也不带，就带上一台车，开到哪玩到哪，跟外界绝缘。 家人来了又如何？ 家乡来开又如何？ 有比我躲骚扰重要吗？ 吴鹰却傻眼了。 见过抢荣誉的，却没这个这样把荣誉往外推的，这老板是不是太奇葩了一点？ 不管他怎么想，这锅他是背定了。 当然，对大胡子来说，这锅背得相当幸福。 汝之砒霜，彼之蜜糖。 这让在UT路上遭遇滑铁卢的吴鹰再次看到了站在聚光灯下的希望，而且比之前还更耀眼。 余文钢真的遁了。 在把所有事情交代给吴鹰和纪灵月之后，任何手机都没带，就开着一台车跑路了。 正文 第860章 怨妇老任 傍晚时分，西山考察团队终于抵达了鄂省境内，然后又走了两个小时，抵达了离江陵不远的一个小城市，然后车队决定停下来就地休息。 这是为了不在大晚上去滋扰江陵的地主们。 反正这里离江陵也就两三个小时车程了，明天一早出发，中午前就能赶到江陵，时间点正合适。 当然，跟江陵那边再联系一下，汇报一下车队的行程还是必要的，那样才便于那边明天接待。 于是在谢苗荣的指示下，梁如松又拨打起了余文钢的电话。 “您好。” 接电话的却是一个声音很好听的女生。 梁如松一问，这才知道，那是余文钢的秘书，至于余文钢本人…… 据说已经联系不上人了！ 一问联系不上人的原因，那女秘书就不肯说了，只说余总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不会影响接待和考察事宜。 人都快到江陵了，余文钢却跑了？ 梁如松一时被这消息给弄懵了。 这让他如何去跟领导们汇报？ 最起码得把外甥为啥要跑的原因给弄清楚吧！ 可问题是那女秘书不肯说。 不过没关系，女秘书不肯说，还有别的渠道可以打听，跟江陵高新区那边联系久了之后，梁如松在高新区那边也已经有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原因很快就被打探了出来。 因为对江陵那边来说，早已不是啥需要保密的内容。 只是这消息未免也太劲爆了一点吧！ 一下又将到手5亿美金的现金，以及价值40亿美金的美国大公司的股份，一下被太多人滋扰，余老板不得不躲了起来！ 五亿美金再加40亿美金的股份是啥概念？ 经过多方消息综合后，梁如松已经把外甥的身家评估得足够高了，可他现在却发现，自己的评估还只能算得上是九牛一毛。 四五十亿美金，相当于整个西山市多少年的GDP之和？ 这么说来，外甥的家底已经肥到把整个西山市买下来都差不多了？ 梁如松很难想象。 震惊归震惊，但他却能向领导们交代了，于是他立即跑到了谢苗荣面前，低声汇报了起来。 然后是谢苗荣震惊。 接着是满座震惊。 消息很快就在考察团里传开了，很自然地，谢苗荣也在第一时间向余文钢家人表示了恭喜。 余老板已经躲起来了？ 对于谢苗荣等人来说，稍有点遗憾，但已经不重要，不管是谁有了几十亿美金的身家，都有资格躲起来谁都不见了。 谢苗荣也不担心此次江陵之行最终见不到余老板的人。 余老板的家人都一起来了，难不成他连家人都不见了不成？反正考察团会在江陵呆好几天，他并不担心余老板最终都不出现。 于是比较奇葩的一面出现了。 余老板的老家来人，理应他亲自接待，可他请的那些人都到位了，他自己却不见踪影。 接待的阵仗倒是够豪华的。 豪华得惊到了谢苗荣，也吓到了余老板的家人们。 以焦子秋主任为首的全体高新区领导！ 以江陵大学侯校长、周副校长为代表的江大领导！ 以华为任总为代表的商界代表！ 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中科院院士季老这样的国宝级人物。 至于其他的，比如说江大电信院院长骆俊鹏之类的，跟这些人一比，都不算啥了。 主人都不在，却还是有这么多牛人来捧余老板的场？ 谢苗荣等人算是真正领略到了余老板的巨大影响力。 迎接过后是接待宴。 余老板虽然不在，但所有的事情却是安排得妥妥帖帖的，大家下榻的点是高新区最好的四星级酒店，并且所有费用都已经由余老板承担。 接待宴也就在酒店的中餐厅里，余老板的人直接包了一个小型宴会厅。 座位的安排也很周到，谢苗荣这些西山市的领导被安排到了一桌，陪同的是焦子秋等高新区的领导，梁礼、梁老师、老余同志则安排在另一桌，作陪的是江大两位校长，再加上季老、骆院长，主陪的则是华为的任总。 菜点的是酒店里最好的招牌菜，酒上的最次的都是茅台。 如此上档次的接待宴，估计西山这帮来客在别的地方一辈子都很难遇上了。 宴会上的气氛也非常不错。 前来作陪的这些大佬，并没有因为余文钢的不在而应付了事，反而是非常热情地劝起了酒来，然后大家很快就聊得火热。 话题很快又转到了余老板身上。 不管余老板在不在场，西山来客们对余老板都还是心存敬畏，可江陵这边的却似乎没啥顾忌，很快就以说笑的方式给西山来客们爆起了余老板的猛料。 尤其是老任这一桌。 一直被余老板虐待的老任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向梁礼等人投诉起了余老板的种种不厚道来。 比如说啥事都当甩手掌柜，反倒让他这一大把年纪的人去跑腿。 又比如说各种折腾他不说，还各种损他打击他，打击得他怀疑人生。 再比如说很不厚道地设赌坑他，一坑就是两百万。 …… 老任确实是找到发泄机会了，因为一开聊，梁礼这边是说余老板小时候的各种皮，老任就顺着话题数落起余老板现在的各种坏来。 只是这么一来，又把梁礼、梁老师、老余同志等人给弄糊涂了。 怎么任总被那混蛋弄得跟个怨妇似的？ 在他们的认知里，余文钢应该是给老任打工的才对啊！ “任总，那个……文钢凭啥敢这么对你？” 梁礼又代表余老板的家人问出了这一疑惑。 “没办法啊，现在他才是我的老板，我敢不听他的吗？” 老任又很自然地倒起了苦水。 余文钢是华为大股东这事，在江陵这边的小圈子里根本就早已不是啥秘密，因此老任说得也毫无顾忌。 只是他没料到的是，这事在西山圈子里却是毫不知情的。 于是乎，余老板的家人们又蒙圈了，连一直没怎么吭声的梁老师都忍不住问道：“不对啊，你不是华为的大老板吗？” “不对，不管是在华为还是在理想，他都是大老板，我只是小股东。” 怨妇老任又回了一句。 这下满座皆惊。 正文 第861章 成功的奥秘 一场接待宴，在老任的怨妇模式之下，余老板的身家之谜算是有了大致的答案。 华为百分之十的股份，理想集团80%左右的股份，这两部分是大头。 然后在理想集团下面，除了自有的两大一小三家公司以外，还有腾讯这一干儿子，理想占了40%的股份，然后就是即将到手的亚马逊的10%的股份。 “那文钢现在到底有多少钱？” 还在惦记着梁家大宅院的梁礼又好奇地问起了老任。 所谓的财不外露，是针对当事人而言的，至于其他人，哪怕是关系很近的亲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还是很喜欢来跟熟悉的人一起来破解这种世界之谜。 尽管老任已经把余老板的家底总结了一番，可股份这种东西对梁礼来说完全没有概念，他还是希望得到一个具体的数字。 这个问题倒是把老任给问住了。 余老板现在手中的资产到底值多少钱了？ 华为这边，按照现在的营收及公司估值标准，3000亿只会多不会少，那余文钢手中的股份就起码价值300亿。 理想那边就不太好评估了，老任只能大致算一下，亚马逊的股份价值大约40多亿美金，再加上5亿美金的现金，就是起码400亿人民币，其它的则真不好评估。 不过按照理想的市场前景，老任觉得先给它估值2000亿左右应该不算为过，毕竟现在理想的几大盈利点的市场前景实在是太牛了一点。 老任也相信，如果余文钢愿意将理想打包上市的话，很快就能赶超亚马逊的市值。 这说法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老任忍不住走神了。 半年之前，他才刚刚认识余文钢，然后被余文钢狮子大开口，要求以华为的股份一比一来置换理想的股份，当时的他是迫不得已咬牙答应的，心里还觉得有些吃亏。 可半年之后，理想的体量就已经在接近华为了，尽管公司规模还远远比不上，可市值和发展前景却已经差的不太多了，在有了跟亚马逊的合作之后，甚至已经有人更加看好理想的未来。 这样的发展速度，是不是可以用奇迹二字来形容？ 在信息时代，高科技领域确实是创造财富神话的地方，雅虎、亚马逊之类的互联网公司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可老任还是没想到，理想的崛起速度竟然比雅虎、亚马逊之类的还要牛得多。 为什么会这样？ 无可替代的核心专利！ 老任为余文钢的成功总结出了这样一条经验。 确实如此。 理想文化的发展前景，是建立在彩铃业务的基础上，余文钢所研发的彩铃业务，既具备极大的市场潜力，又以专利的形式阻断了竞争对手的前路，让华为都不得不妥协。 理想信息的发展前景，表面上看是校园卡系统和电子商务，实际上是余文钢所研发的电子支付安全机制，同样是无可替代的核心专利，并因此让亚马逊低头。 然后在华为这边，小灵通项目之所以大获成功，还是多项他人没有的核心专利的存在，把UT那样的前浪都拍死在了沙滩上。 就这三点，让余文钢在不到一年之内身家从零到过千亿。 是的，过千亿！ 这就是老任对余文钢现在身家的评估。 “要是有大老板出得起价的话，他的资产卖个千亿没问题，要是没人出价的话，他自己手里倒是没几个钱。” 老任回了梁礼一句大实话。 是的，身家是身家，钱是钱，别看华为账上有大把钱，理想账上暂时也不差钱了，可公司的钱有制度管着，就算余文钢是大老板，也不能随便动用。 这也是老任在输给余文钢两百万之后，痛快认账的原因，因为他知道，还没分过红利的余文钢其实手头很紧，毕竟他在理想那边没给自己开工资，而在华为这边，工资也只是象征性的。 千亿大富豪手头连几百万都拿不出，这老板确实够寒酸的，于是老任变着法子补偿了他一下。 千亿身家！ 余老板家人又被这一数字给惊呆了。 比如说梁老师，之前在来的路上，当谢苗荣跟她儿子的身家起码超十个亿时，她觉得手指头可能还够数，现在则是连手指头都不够用了，为什么会这样？ 回想起来，从儿子上大学到现在，才刚刚过去十个月而已，一年时间不到，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她的思维和接受能力根本就追不上的变化？ 她的思维和接受能力确实跟不上。 去年国庆假，她来了一趟江大，然后发现儿子从啃老族变成了万元户，还开始创办公司。 然后又过了几个月，到过年时，儿子竟然开百万豪车回家了，还带着各种高档礼物，挥洒着大把现金，那时她就觉得儿子有出息了，算得上是百万富翁了。 然后又过了几个月，儿子突然给她转了三百万，让她也变成了百万富翁。 再然后没过多少天，百万富翁就从十亿富翁一路升上来，变成了千亿富翁。 这样的速度，让她的思维怎能跟得上？ “任总，我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是怎么做到的吗？” 梁老师向老任发起了求助。 没办法，同样的问题，从混账儿子嘴里是问不出来的，而老任慈眉善目的，对他们态度非常的好，所以梁老师只好大胆把主意打到了老任头上。 这对老任来说倒不算啥难题。 “我为文钢的成功总结了几个点。 “一是极其敏锐的商业嗅觉，他总能通过身边的一些人和事，或者所接触到的知识点，第一时间敏锐地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商机。 “二是堪称天才级别的技术天赋。 “三是超强的资源整合能力。 “四是无人可比的商务谈判能力。” 老任开始讲述起他早已总结出来的原因。 关于余文钢成功的奥秘。 对于余文钢的快速成功之谜，老任也是很觉不可思议的，因此他不停地在总结，在脑补，逐渐形成了一套在他看来较为完整的理由。 他开始就每个点一一跟大家列举分析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他身后围上了一大堆人，谢苗荣他们那一桌的，早已停止了吃喝，围在老任身边，听他讲起了余老板成功路上的点点滴滴。 正文 第862章 余老板的发迹史 好好的一场接待宴，竟然演变成了一场余老板的往事总结分析会，主讲人是老任，补充者则是骆俊鹏、李一诚、焦子秋、吴鹰等对余老板过往较为熟悉之人。 似乎在大家看来，喝酒远不如说余老板的八卦事有意思。 而余老板的不在，也为此提供了便利之机，这还是大家第一次有这样的机会，无所顾忌地来总结余老板的过往种种。 于是西山来客饱耳福了。 “文钢成功的起点还是在我这，当时咱们电信院为了不让他被数学院给挖走，我给他承诺了一大堆好处，包括收他当我的研究生，带他进课题组，他竟然不要，非要我给他一个门面来开电脑店。” 追踪朔源，源头还在骆俊鹏这边。 在余老板面前影响力已大不如前的骆院长迫不及待地开始表功了，说起了余老板财富神化的起源。 “这家伙的资源整合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强，想当初，他只不过是参加了江大的迎新文艺表演，然后又刚认识了我，就想方设法把整台国庆迎新晚会都搬了过来，为他的电脑服务社来打广告。” 刚履新职的李一诚此时也很兴奋，给大家讲述起了余老板与江大团委之间的种种关联。 “然后就是校园卡系统，说实在的，我当时真的很想把这项目放到电信院名下来做，只可惜这小子精得很，我根本就算计不过他。” 接着李一诚的话，骆俊鹏又扯起了第二个关键点。 “校园卡项目一上，这家伙就找我来逼债了，非要我给他找办公地点，我只好把还没启用的科创中心大楼给了半层给他，谁知他脑瓜子一转，就帮我把科创中心给整了起来。” 李一诚继续补充。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文钢的，当时他跟着侯总去了一趟高新区，然后立即就把我给拉下了水，让我来为科创中心的挂牌仪式捧场。” 焦子秋也插了一句。 “孙正义就是在科创中心挂牌仪式上认识他的，一张嘴就要给他投几千万美元，谁知他竟然看不上，当时把我给气得……” 在前面的事上，还是李一诚最有发言权。 “也幸亏他没看上，否则就不会有我跟他之间的故事了。” 老任开始加入了，讲述起了他跟余文钢之间的种种过往，以及被逼答应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的事，并且引入了小灵通项目。 这下吴鹰有话要说了。 “唉，造化弄人啊，任总你跟老板一狼狈为奸，可把我给害惨了，很快就在我身上贴上了失败者的标签。” UT被余文钢打击报复的事也浮出了水面。 接下来就是老任和吴鹰的事了，毕竟后来所发生的很多事情，其他人都是一知半解，只有经常围在余老板身边的老任和吴鹰才知晓内情。 于是很多事又被两人当成笑谈被爆了出来。 比如说阿里的马老师在理想面前低头的事，再比如说余老板投资腾讯的事，又比如说余老板跟贝佐斯谈判的具体细节。 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被挖掘了出来。 余老板快速暴富的奥秘是什么？ 正如老任所总结的那四点，极其敏锐的商业嗅觉，天才级的技术天赋，超强的资源整合能力，无人可比的商务谈判能力。 “我觉得还得加上另外两点，一是比城墙还厚的脸皮，二是臭不要脸的精神。” 李一诚立即又补充了两点。 这两点立即就深得大家认可。 比如说现在，那么多人来帮他接待西山来客，这家伙自己倒好，不知躲那个角落去了，连脸都不露一个，这不是厚脸皮臭不要脸是什么？ “呵呵，这倒符合小皮猴子小时候的风格。” 别说外人，连梁礼这个当外公的深深认可这两点，或者说，也只有这两点，才符合他对余文钢的认知。 笑谈中，一场接待宴兼余老板总结声讨大会算是圆满结束。 “任总，下午怎么安排？还是照计划吗？” 吴鹰征求起了老任的意见。 “照旧吧，下午带客人们去未来科技城那边转转，然后让客人们休息一下，到晚上，余老板应该就会露面了。” 老任回道。 尽管余文钢消失了，但是在消失之前，他还是对事情做了相应的安排。 考虑到西山来客在到来的第一天会舟车劳顿，因此就没做任何正式的安排，除了一场接待宴之外，就是象征性地去未来科技城参观一下，至于考察等事，则安排在了明天。 西山来客们在吴鹰等人的引导之下，立即转移阵地，前往未来科技城参观。 其实现在的未来科技城真没啥好看的，也就是一个大工地而已，只有华为的为数不多的一片设备生产厂房已初现规模，其它的一些建筑，比如说办公大楼之类的，都还在挖地基，因此还是只能像以前那样，带大家看规划图，让西山来客们领略一下余老板未来的地盘有多霸气。 这是有必要的，因为吴鹰和老任都知道，余老板一定是西山人民的骄傲，余老板所掌控的地盘，同样也会是西山人民的骄傲。 也确实如此，哪怕这里还是一片泥泞，谢苗荣等西山领导，以及余老板的家人都被这里的规划给震撼到了。 天哪，近四十平方公里的规划，而且还是最为先进的未来科技城，这么大的面积，比现在西山市的老城区还要大那么一点点啊！ 首期投资就达三百多亿！ 这么多钱，要是放到西山去，恐怕整个西山的面貌都会有大改变吧？ 西山市的领导们眼红了，也深深意识到了西山那种穷地方跟江陵这种二线大城市之间的巨大差距。 余老板的家人们也为此震撼不已。 若不是老任再次声明，这里的规划确实是余文钢在做主，他们很难相信这么大一片地盘真的是由他们所熟悉的那个小皮猴子在掌控。 今天给他们所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怔怔地听着吴鹰的讲解，余老板的家人们已经不知该如何来表达他们现在的心情了。 吴鹰却跟他们说：“来，我再带你们去看个地方，看看老板的庄园，用不了半年时间，你们就可以过来住了。” 正文 第863章 余老板人呢？ 直到参观完回酒店后，余老板的家人们还聚在一起，准备关起门来讨论这不可思议的一切。 余老板对家人们还是不错的，比如说盯酒店，直接盯的是两套豪华商务套房，梁老师、老余同志再加梁礼住一套，两个舅舅加表哥住另一套，这种一厅两房的大套间也为他们聚在一起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可问题是讨论什么呢？ 因为所受的冲击实在是太大，谁也不知该从哪一点入手。 “文钢真在这里建了那么大一栋房子？” 最终，还是始终惦记着梁家老宅院的梁礼尝试着发起了话题。 就在回酒店之前，吴鹰曾带领他们去看了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那就是余文钢在江陵未来的家，然后深深地把老学究给震撼到了。 梁礼一向以为，祖上的大宅院非常了不得，可听了吴鹰的介绍之后，他却发现，梁家的大宅院除了占地同样也不小，房间数量多了一点以外，跟外孙未来的家一比，啥也不是。 余文钢未来的家都有些啥？ 建筑面积倒不算太大，总共也就四层加地下室，不到2000个平方，十几间卧房而已，可问题是里面竟然还有观影厅、健身房、小型聚会厅、顶楼阳光房加露天花园，所有的设施一应俱全。 至于别墅外面，那就更多了，小型园林，游泳池，小型网球场，外带一个大草坪，以及通往湖边的私家小码头，占地面积足足有近万个平方。 “这也太大太豪华了一点吧？” 震撼之下，梁礼当时就说了这么一句。 “一点都不大，要知道，论身家，老板很可能已经算得上是国内首富了，他的家要是不弄大弄好一点，有点配不上他的身份啊。” 吴鹰是这么回复他的，并且还说，若不是老板不同意，他跟任总还想把那里再弄大一点的。 “那把它给建好要花多少钱？” 梁礼当时又好奇地问了那么一句。 “不多，地皮不怎么要花钱，工程自己搞，总共应该花不到三千万吧，当然咯，这庄园要是建好了对外销售，起码得卖上个把亿。” 对于这一问题，吴鹰同样没隐瞒他们，并且还告诉他们，所有的话费都是由华为来出，就当成是华为给老板在小灵通项目上所做巨大贡献的奖励。 这可让梁礼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这小皮猴子，在这里花那么多钱建那么豪华的庄园，却不舍得花个百八十万把老梁家的老宅子给重新建起来？ 他惦记的还是梁家的老宅子。 他的要求也不高，把老宅子的地给要回来，把围墙给围上，然后再在里面建一栋像模像样的老式别墅就够了，不用太大，也不需要啥园林，毕竟那是在乡下地方。 可就那么一点点小小的要求，竟然被身为千亿富翁的外孙给拒绝了，这让他怎能没点意见？ 所以，他现在恨不得把小皮猴子给逮回来，狠狠地逼上一番。 同样希望余文钢出现的还有梁如山。 在这次来江陵的余梁家人里，梁礼是辈分最高的，梁如意和余建国是父母，梁如松是政府联络人，唯有他这个当大舅的啥也不是，所以几乎被边缘化了。 边缘化就边缘化。 梁如山知道，在有了过年时不应该出现的那一遭之后，自己一家跟小妹一家已经稍有隔阂，已不如二弟跟小妹之间亲密，但那是自找的，这种裂痕的修补需要时间。 可除了时间，还得有机会啊！ 梁如山很清楚，现在不管是梁家还是余家，真正的话事人都已经变成外甥余文钢了，大家要想改变生活改变命运，就得看余文钢的眼色行事。 比如说他。 自打二弟梁如松调离里水镇之后，他就发现，他在里水镇的工程已经没那么好接了，就算能接到，也是一些边边角角、没太大利润的垃圾工程，没了二弟的照顾，他啥也不是。 而在江陵这边，却是一个投资几百亿的大工地，并且这个大工地还是外甥话事的，这么大的工地，随便漏一点边边角角给他，也不比他在里水镇混要强太多太多？ 还有，在此之前，他儿子梁鑫虽然是在省城混，可也就是给别人打杂而已，哪里比得上来江陵，让外甥随便给他安排一份工作有前途？ 可问题是，这得先见到外甥才行啊！ 另一帮西山来客则更是渴望余老板的出现，那就是谢苗荣等人。 与余梁家人一样，谢苗荣等西山市领导人也没有休息，而是聚在谢苗荣的商务套房里商量对策。 商量宰西山头号大肥羊的对策！ 大家原本觉得，这次江陵之行，能从余老板手里拉个几千万的投资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因为一开始对余老板的身家估计并不太高，也就十几亿而已。 可现在大家已得知，余老板的真实身家竟然高达上千亿！ 几千万岂能再满足他们的胃口？ 因此原本的目标肯定得改。 目标一改，计划肯定也得改，要知道，招商引资是必须得有项目的，没合理项目的话，人家钱再多，也很难要到一分钱投资。 项目这事可是难住了西山市政府。 为啥？ 因为不管是理想还是华为，都是从事高科技行业的，而在西山那里，高科技行业几乎还是一片空白，既无基础也无人才，这让西山市怎么来从余老板这里拉投资？ 总不能让他改投其它他所不熟悉的行业吧？ 余老板乐意吗？ 不管余老板乐不乐意，西山人还是硬着头皮来了，带着西山市各种急需资金的项目，比如说国有企业，又比如说农产品资源深加工，再比如说旅游资源开发…… 余老板能看中哪个就选哪个。 而现在，他们突然发现，余老板身家远超他们想象，在这种情况下，拉投资希望是不是大增？ 既然希望大增，那是不是得把胃口再放大一点？ 可不管他们怎么放，也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先见到余老板人才行。 只可惜他们今天注定要失望了。 余老板的招待倒是安排到位，比如说晚餐，尽管不像中午那样有那么多大佬作陪，可理想这边的人还是安排得妥妥帖帖，让酒店给大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费用也同样是记在余老板账上。 可这有意义？ 余老板人不出现，大家怎么可能吃得香？ 正文 第864章 闷声发大财 余老板人在哪里？ 其实就躲在同一酒店的一间套房里面。 对于一个宅怪了的人来说，躲哪里都一样，只需要口袋里有钱，再带上一台手机和一台电脑，就可以四海为家。 既然可以四海为家，那又何必躲太远？ 大隐隐于市。 因此，昨天他开车绕了一大圈，又给自己买了台手机之后，提前一天住进了这家酒店，然后过上了大门不出的宅生活，连饭都是通过客房服务送进房间的。 既然在同一家酒店里，他又为啥不露面？ 他故意的。 因为他很清楚，这帮西山来客来者不善。 包括他的家人。 在他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的传奇，需要好好解释一番才能逐步被人所接受，而这些解释若是他在场，哪里好解释？难不成来一番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不成？ 因此，老任、吴鹰、李一诚等人又被他当成了工具人，他很清楚，这些被他虐过头了的家伙，一逮到机会肯定会好好发泄一番。 若是没有特别叮嘱，又有几人能做到为他人保守秘密？ 这才是人性。 结果不出他所料。 因为又买了一台手机，他自然又跟纪灵月单独取得了联系，从纪灵月嘴里，他获知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那他晚上为啥还不出现？ 因为他要闷声发大财。 今天又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欧洲杯决赛之夜。 吴鹰和老任等人都以为，上次余文钢是走了狗屎运，通过赌球坑了他们一笔，小赢了他们450万。 可是作为一个开挂者，区区450万又怎能满足余文钢的胃口？ 拿到那450万之后，余文钢立即就干了一件事，那就是除了把其中的300万转给了梁老师去买房买车之外，剩下的则全部换成了美金，又开了两个个人外汇账户存了进去。 这对跟几大银行关系都已非同一般的余文钢来说并非难事，甚至他都不需要亲自出面，让纪灵月代跑一趟就轻松搞定。 个人外汇账户开好以后，他又干了一件事，那就是赌球。 不管是欧洲杯还是世界杯，国际上那些知名博彩公司都会为此设赌，其中就包括英国的威廉希尔、立博·希尔顿，以及德国的SportWetten。 感谢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余文钢虽然远在中国，但也还是可以通过网络下注了，配合银行线下的转账流程，他可以轻松为本次欧洲杯下注。 这可是闷声发大财的机会！ 比如说法国队夺冠的赔率，三大博彩公司所开设的赔率，在小组赛阶段几乎都是二赔九。 再比如说最佳射手赔率，最低的为一赔七，高的竟然高达一赔三十三。 除此之外，还有小组赛出线赔率，淘汰赛胜负赔率等。 这对开挂者余文钢来说，不是闷声发大财的机会是什么？ 可能某些比赛的胜负他已经记不清了，可谁夺冠，谁是最佳射手这两项他记得一清二楚啊！ 最终的冠军：法国队。 最佳射手：荷兰的克鲁伊维特和南斯拉夫的米洛舍维奇并列。 赔率：法国队夺冠2赔9，克鲁伊维特最佳射手1赔7，米洛舍维奇最佳射手1赔25。 1赔25！ 就问你爽不爽！ 为了利益最大化，余文钢把其中的一百万分成三笔通过三家不同的博彩公司全押了米洛舍维奇，为防止意外，他又把另外的50万押了法国队夺冠。 他原本是打算把450万全部换成美元押米洛舍维奇的，可担心押注太大，容易引起关注不说，还有可能改变比赛的结果，这才改了主意。 不过在后来又赢了张教主的两百万之后，他又下狠心了，再次下注。 只不过那时已进了三球的米洛舍维奇赔率已经低了不少，所以他把这两百万全押了赔率还没太大变化的法国队夺冠。 没办法，私人口袋里没钱不行啊！ 尽管他现在已身家不菲，可那些钱哪里能到得了他手里？为了能实现自己的游艇目标，他下狠心了。 事实再次证明，他这种蝴蝶的翅膀威力还不够大，经过二十来天的比赛之后，现在除了最终的决赛，其它结果都已经出来了。 跟前世一样，最终进入决赛的还是法国队跟意大利队，就在今晚的凌晨两点进行决战。 最佳射手的获得者暂时也还没出意外，照样是克鲁伊维特和米洛舍维奇以五球并列射手榜首位，而跟在他们身后的，除了已经进了3球的法国队的亨利还有希望追赶以外，其他人的队伍都已经被淘汰。 也就是说，余文钢现在已经稳稳地有了相当于2500万人民币的美元将袋入囊中。 除非是亨利在决赛中连中三元，结果才有可能被逆转。 可亨利连中三元又如何？ 那样的话，法国队还不能保证夺冠？ 别忘了，余文钢可是还押了250万元在法国队身上，赔率为2赔7，就算最佳射手输了，他也还能赢八百多万。 稳赢！ 这可是能实实在在看得见的现金，余文钢不亲眼看着它们稳稳地袋入囊中岂能安心？ 因此，当其他人在期待他出现时，他却躲在房间里呼呼睡大觉，然后一直睡到了球赛开始前，被闹钟闹醒了，爬起来看球。 2500万加875万啊，光是想想就激动！ 同时养足了精神准备看球的还有吴鹰等人。 原本来说，余老板的家人来了，他或老任应该在晚上做一下东，以表达一下心意，可为了熬夜看球，这一心意也被推迟了，而是早早地吃完了晚餐，先睡了一觉，准备晚上看球。 跟余文钢独乐乐不同的是，吴鹰，老任，李一诚，焦子秋四人又凑到一起了，跟上次相比，只少了一个余文钢，地点也改在了高新区的这家四星级酒店内。 跟上次的豪华私人会所相比，这里看球的气氛虽然差了那么一丢丢，比如说大投影和音响没了，不过没关系，反正酒菜还是照样准备了。 唯一遗憾的是，余文钢那混蛋不在了。 “没想到法国队真进决赛了啊，那家伙到底是走的狗屎运还是神棍？” 开赛之前，老任忍不住感慨地说。 在上次一起看球时，大家就猜过谁能夺冠，当时老任猜的是德国，焦子秋猜的是荷兰，李一诚猜的是意大利，吴鹰猜的是葡萄牙，唯有余文钢那混蛋猜的是法国。 现在，老任、焦子秋、吴鹰都已经出局，唯有李一诚还能继续与余文钢一搏。 “就算是狗屎运也是会走到头的，不可能一直走下去，依我来看，最后夺冠的一定是意大利队，这一届的意大利队表现得实在是太完美了一点。” 李一诚自信满满地说。 “我也看好意大利队，可惜那混蛋现在不在，也联系不上，否则我一定再跟他赌一把，赌个四百万！” 老任咬牙切齿地说。 遗憾中，决赛开始了。 正文 第865章 有钱了！ 余老板的狗屎运还能不能继续往下走？ 带着这个悬念，四人聚精会神地看起了球赛。 还别说，几乎整个上半场，运气都还是站在余老板那边，法国队牢牢地掌控了场上的形势不说，亨利还多次凭借个人能力险些改写比分，若不是意大利队门将托尔多的稳健发挥，以及所有意大利队员的韧性，估计意大利队的大门早已失守。 难不成余老板的狗屎运真能一直走下去？ 之前还叫嚣着要跟余文钢再赌四百万的老任，在中场休息时却没有再吱声了，而是忍不住又想起了上次余老板很嚣张地说过的那句话：“不要跟我比运气，我就是天之骄子。” 这真的很是让人懊恼。 下半场的前十分钟，运气似乎也还是站在余老板的那一边，短短的十分钟之内，法国队又发起了数次非常凌厉的攻势，又差点攻破了意大利队的大门。 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比赛进行到第55分钟时，一直处于被动防守中的意大利队难得地把球送到了前场，托蒂在前场右侧拿球后，背身送出脚后跟妙传，接应的佩索托得球后立即起脚传中，禁区中路德尔维奇奥门前垫射…… 球竟然进了！ 意大利竟然1-0领先法国队！ “耶！” 李一诚立即激动地站了起来，挥起了双手紧握的拳头，做出了庆祝的姿势。 一直紧锁眉头的老任也把眉头舒展了开来，脸上绽放出了笑容。 “余老板的狗屎运好像真的已经走到头了。” 连焦子秋都忍不住说了一句。 余老板的狗屎运似乎真到头了。 几分钟之后，意大利队差一点又扩大了比分，若不是皮耶罗的一记单刀球射门稍稍有失水准，意大利队就将二比零领先。 然后落后的法国队通过换人开始大举进攻，又发起了一次接一次更为凌厉的攻势，只可惜运气欠佳，始终未能攻破意大利队的大门，将比分扳平。 这种局面一直延续到了下半场第90分钟。 比赛进入了补时阶段，补时也仅有3分钟，场边的意大利球迷甚至已经开始庆祝。 “法国队已经无力回天了，意大利队赢定了！” 作为意大利队的忠实球迷，李一诚又激动地给了一句评价。 “法国队确实没戏了，所有队员都已经焦躁了起来，想扳平比分已经没可能了，唉，真可惜，应该在文钢那混蛋躲起来之前跟他赌上几百万的。” 一直憋了整场比赛的老任也彻底放松了，再次对没能跟余老板再赌一场深表遗憾。 “哈哈，没事，等再次见到他，咱们好好调侃一番他，打击一下他的嚣张气焰。” 焦子秋也笑着附和了一句。 由此可见，一贯气焰嚣张的余老板是多么的不得人心。 唯有组局的吴鹰没有吱声，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尴尬。 尴尬的原因，是因为他也赌球了，在上次输给了余文钢一百五十万之后，他选择了相信运气爆棚的老板，也偷偷押了五十万在法国队夺冠上。 没想到，又一个五十万打水漂了！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打脸的一幕很快就来了。 比赛第93分钟，眼见裁判即将吹响整场比赛结束的哨音，转折出现了。 在法国队所发起的最后一次进攻中，卡纳瓦罗在禁区弧顶处跳起来的一记头球解围竟然失误了，让皮球落入了禁区左侧，然后跟上的维尔托德得球后小角度抽射，攻破了意大利队的大门。 在比赛的最后一刻，法国队起死回生，扳平了比分！ 李一诚：“……” 老任：“……” 焦子秋：“……” 天哪，难不成运气真的站在余文钢那一边？他的狗屎运永远都走不到头？ 三人脸上的笑容立即就凝固了。 唯有吴鹰，脸上又露出了一丝期待的神色。 比赛进入了金球制接待，也就是球迷常说的“突然死亡”加时赛阶段。 一脚天堂，一脚地狱。 哪一方要是能再踢进一球，则会直接碰起本届欧洲杯的冠军奖杯，至于亚军，就只能做陪衬了，体育赛事也是那么残酷，上天的永远都是冠军，连亚军都得下地狱。 意大利队还能再翻盘吗？ 此时连之前还信心百倍的李一诚都不那么想了，更别说老任他们这些人。 接下来的过程似乎也印证了他们的心思。 离冠军只有几秒之遥，但却被突然扳平的意大利人似乎在心气上已大受折损，加时赛一开始，又进入了比上半场时更为糟糕的被动防守状态，并且始终险象环生。 然后在加时赛上半场的第13分钟，突然死亡时刻终于来了。 法国队的皮雷在前场左侧突然启动，连续变向过掉意大利队多名防守球员后，下底倒三角挑传，候在大禁区中路的特雷泽连球都没停，直接一脚漂亮的凌空抽射，将球打入球门上角。 2-1，法国队逆转意大利！ 整个球场立即就沸腾了。 看球的这里，李一诚却是一声叹息：“唉，没想到竟然真会被翻盘，我怀疑这结果是被余文钢那家伙给诅咒过的。” 比分无可置疑，所以作为意大利队球迷的他只能把这一结果归罪到余文钢头上。 非意大利铁杆球迷焦子秋倒是对这一结果无所谓，笑道：“我开始有点相信那小子的运气真的有点逆天了。” 老任则也是一声叹息：“唉，真特么气人。” 一直提心吊胆的吴鹰倒是送了一口气。 他此时就在想：信老板，得永生！ 是的，当另外三人为最终的结果懊恼时，他却为当初听信了余文钢的话而感到幸运，因为这样，才让他能把输给余文钢的那一百五十万给赚回来大部分。 庆幸之下，他开始安慰老任：“任总，你应该这么想，要庆幸今晚老板没来，否则的话，你又有四百万打水漂了。” 老任：“……” 说得好像也是。 以后再也不跟那混蛋打赌了。 这辈子都不！ 他暗暗发了一个毒誓。 然后没得到安抚的李一诚提议说：“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帮那混蛋去接待他那批客人。” 懊恼之下，他连颁奖仪式都懒得看了，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因为要看球，吴鹰慷余文钢之慨，体贴地帮他们在这酒店都开了房间。 于是，各回各房，各做各梦。 他们有所不知的是，就在他们看球房间不远处的一个套间内，他们口子的那个混蛋此时正在偷着乐。 有钱了！ 正文 第866章 奇怪的命令 是的，余文钢有钱了。 而且还是他完全可以自由支配的钱，数额将高达三千多万。 在这个银行资金往来监管还不太严的年代，这笔钱的来源虽然稍稍有点打国内法律的擦边球，但使用起来却是没太大障碍的。 唉，只可惜这样的机会四年才有一次。 不对，是两年有一次，因为两年之后就是日韩世界杯了。 躺赢的家伙还稍稍有点遗憾地关掉了电视。 其实相对他在电子支付技术以及小灵通项目上所赚的钱，这点钱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可问题是这样的钱赚起来不用动脑筋啊，谁不喜欢？ 最为关键的是，那样赚的钱只能入公司的账，他想任性地花上一点，还得考虑其他股东的感受，会花得很不爽，远不如这种钱花得开心。 跟白捡来的似的，可劲花！ 这种心态就跟打牌打麻将似的，输的时候，输得很肉疼，可一旦赢了，赢的钱若是不花掉一点，怎么也不爽。 现在余文钢就是这种心态。 一下子躺赢了三千多万，要是一点都不花的话，岂不是很不爽？ 前世的余文钢并不算穷人，需要花钱的话，几十万甚至上百万随时也能拿得出来，可那些钱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就算是有些钱是灰色收入，那也不能太过于明目张胆地任性花。 因此，他还没真正尝过糟蹋钱的滋味。 那怎么花？ 余文钢赌球的初衷，是为了把买游艇的钱给弄出来，可是在严西湖这种小型内陆湖里，买游艇又要得了几个钱？ 买价值上千万的进口游艇？ 运进来很不容易不说，还会被人笑话，像这种面积不大的内陆小胡，弄条几百万的国产小游艇，再加一两艘快艇就足矣，反正余文钢又没有开游艇趴体的想法。 就算要买进口豪华游艇，就算要开游艇趴体，那也得把游艇搁海南那种地方去，那是以后的事。 因此，他这笔横财，还需要另外的花法来让他爽。 那就花在家人身上吧！ 第二天一大早，他又拨通了纪灵月的电话。 按照计划，西山市体制内的那帮人今天会前往高新区管委会，正式开始所谓的学习和考察过程，而余文钢的家人这边，则是待定。 “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带他们去游江陵，然后大购物。” 余文钢开始下达命令了。 纪灵月：“……” 游江陵好说，自打余老板的家人一来，理想那边就安排了一台豪华商务车随时待命，开车的还是余梁家人都非常熟悉的老乡，余文钢的发小梁家汶。 只是这购物…… “老板，买什么啊？” 纪灵月请示道。 “随便你买什么，就把他们从头到尾全新包装一遍吧，要求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 余文钢随口就回了一句。 纪灵月：“……” 好奇怪的命令！ 她回道：“我手上可没多少钱啊。” “你去找一下任总，让他先给你预支一百万，过两天我来还他。” 余文钢又给出了解决办法。 正常来说，作为余文钢的秘书，纪灵月手上是会有预支一部分钱的，但数量并不多，比如说这次接待，纪灵月也就是在财务那里预支了十万块而已，除掉酒店的开支，所剩确实不多。 老任那边就不一样了，先不说他的个人资产，就说他工作中的日常费用开支，也是数十万百万记，据余文钢所知，老任手上就常备有数张以百万为单位的银行卡。 “一百万？用不了那么多吧？” 纪灵月有点嫌多。 “不多，你先找老任要了，然后可劲花，要是今天连五十万都花不掉，那你就递交辞职书吧。” 突然发了一大笔横财的土豪余文钢竟然出言威胁起了小秘书。 纪灵月：“……” 她认识余文钢这么久，还是头一次接到这么奇怪的命令。 在她的认知里，之前的余文钢虽然并不算抠门，但并没有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一次花个几千块就不错了，上万的都罕见，跟别说一天花几十上百万了。 老板今天咋啦？ 脑子进水啦？ 但这吓不倒纪灵月。 花钱怎么啦？有钱在手还担心花不出去？ 此时的纪灵月也早已不是半年之前的那个纪灵月了。 半年多之前，纪灵月还是一个需要啃老才能生活的大三学生，就算后来入职了理想，也只能在养活自己之后，稍有剩余。 可最近几个月却不一样了，尤其是在吴鹰到职理想之后。 吴鹰到了理想之后，为了吸引业界的优秀人才，理想的薪酬体系又进行了一次重大的调整，几乎已经调整到了业界拔尖的程度。 比如说像陈博、俞一尘、汪玉、邹曼妮那样的集团中高层，年薪起码是二十万起步，若是算上江陵福利，很可能在年终还能再翻一个倍。 那像纪灵月这种呢？ 正常来说，像纪灵月这种大学毕业证都还没拿到的近乎于兼职的学生，待遇不会太高，顶多一个月能拿两三千就了不得了。 可问题是，纪灵月不仅是理想集团的首批创业原来，还身兼余文钢董秘这种独一无二的要职。 尽管自吴鹰到了理想之后，余文钢几乎彻底成了甩手掌柜，纪灵月也就成了大闲人一个，只是偶尔传达一下余文钢的命令和指示，但以吴鹰那种职场老油条的性格，又岂会亏待她？ 打个比方说，这次余文钢用上新号码，知道的只有纪灵月一个，连吴鹰都不知道，这样的待遇理想能有几人？ 因此，纪灵月在理想的待遇，仅次于陈博、俞一尘那样的高层核心，一个月起码也能到手一万多块。 这也导致了，即将进入大四，但却有了高收入的纪灵月，已逐渐抛离了学生妹子应有的淳朴，开始向着物质化的方向发展了，开始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开始追求高价位的名牌服饰…… 就差以身体去换本钱了。 因为在理想任职根本不需要。 就算要换，那也是想跟老板换！ “老板，那我呢，我那么辛苦，你也不奖励我一下？” 纪灵月开始用甜得腻人的语气撒娇。 不就是花钱吗？ 谁怕谁？ 她根本就不担心一百万花不完，也不怕余文钢花不了五十万就递辞职报告的威胁。 余文钢的冷脸能吓唬到别人，还能吓唬到已经跟了余文钢大半年的她？ “只要把他们哄开心了，许你也随便买。” 无奈之下，余文钢又只能妥协了。 他忍不住又感慨了一句：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他这就想不明白了，自己明明没有对纪灵月咋样咋样，为啥还那么纵容她？ 这真的很奇怪。 正文 第867章 会来事的纪灵月 在接到老板奇怪任务后的纪灵月细细琢磨了起来。 这任务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难度倒不是在于拿钱和花钱。 拿钱的话，任总也就住在酒店，她一个电话过去，然后又小跑了一趟，一张一百万的银行卡立即就到手。 花钱则更不是问题，纪灵月还真不信那个邪，有了钱还担心花不出去？ 有难度的是如何来哄老板的家人开心。 老板可是吩咐过，一定得把他的家人给哄开心了，尤其是他妈和他外公，若是这两人不开心的话，奖励没有了不说，还让她递辞呈。 递辞呈倒不怕，她知道，老板也就是吓唬吓唬她而已，可真要是没完成好任务的话，她在老板心目中的分量会不会大打折扣，然后董秘的位置被她人所取代？ 那可不是她所希望的。 还有，纪灵月觉得，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试问，跟老板关系不错的姑娘有那么多，除了她以外，还有谁能获得陪伴老板家人的机会？若是趁此机会跟老板的家人搞好关系，那有没有可能成为理想集团的老板娘？ 对于越来越有钱的余大老板，纪灵月自然还是贼心不死。 在做好了心理准备后，纪灵月深呼了一口气，敲响了余梁夫妻所在套间的门。 余梁一家人自然早就起来了，又齐聚在梁老师所在的房间里，只是他们现在都有点不知所措。 原因在于，政府那边的人，包括梁如松都会开始高新区的考察学习行程，而他们这一家子人却无所事事。 他们原本以为余文钢昨晚会出现的，很可惜，并没有，所以弄得他们在吃完早餐后就不知该干啥了，也不知道该找谁去打探余文钢的消息。 还好，就在这时，纪灵月来了。 “纪姑娘……有文钢消息了吗？” 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的梁老师欣喜地站了起来。 对于这位据称是儿子秘书的漂亮姑娘，梁老师还是认识了的，只不过昨天的人实在是太多，她找不到机会跟纪灵月打探儿子的事。 “阿姨，文钢用QQ给我留了信息，说他晚上，最迟明天就会赶回来，让我今天陪你们在市里逛逛。” 纪灵月立即就甜甜地回道。 其实在余文钢所熟悉的那些姑娘里，纪灵月情商是最高的，最擅长察言观色，也很擅长跟人打交道，因此陪同家人的事，余老板交给她来完成确实是最合适的。 比如说现在，纪灵月就悄悄地用了两个小技巧，一个是用熟人家后辈的口吻来叫阿姨，另一个是不称余文钢为老板，而是直呼其名。 别看这点小技巧，这里面的差别可就大了。 叫余文钢老板，或以尊称来称呼梁老师，那今天她的任务就变成了缺少人情味的公务，很难拉近跟老板家人之间的关系。 此外，她还用到了另一个小技巧，那就是说余文钢是用QQ给她留言的，而不是电话联络她的，这样一来，既免去了她将被盘问的烦恼，也避免了老板将被他家人怪罪的隐患。 果然，一听说余文钢是用她所不熟悉的QQ给纪灵月留的言，并且还给了一个回归期限的承诺，梁老师虽感失望，但也还是放弃了继续盘问纪灵月的想法。 毕竟纪灵月是一水灵灵的漂亮姑娘，她不能把对混蛋儿子的怨气撒到这么懂礼貌的一姑娘身上。 “那……今天去哪逛呢？上次我们来江陵，很多风景都已经看过了啊。” 迟疑了一下之后，梁老师开始征求纪灵月的意见。 作为家中的小女儿和小妹，从小被宠的梁老师其实还是有点小私心的，那就是不太情愿陪父兄去炒剩饭，重览上次看过的风景。 这也无可厚非。 看风景虽然能让人身心愉悦涨见识开眼角，但却是一件累人的活，梁老爷子毕竟年岁已经大了，体力未必能支持得住。 至于大哥嘛…… 现在的梁老师对梁如山还是有些芥蒂的，又岂肯舍命陪君子？ 这个问题当然不可能难倒已做好准备的纪灵月。 上次梁老师和老余同志来江陵，这一消息她是早已知晓的，只可惜那时的她还没认识余文钢，所以没能获得接近未来公婆的机会。 没接近又如何？ 从顾晓薇嘴里，她早已打听过未来公婆上次逛过哪些地方，因此她立即开始拿主意。 “这样吧，梁爷爷应该是第一次来江陵，来江陵最值得看的，其实不是风景，而是波澜壮阔的长江和有名的长江大桥，要不趁早上凉快，我们先带梁爷爷去看看长江吧？” “这个好！” 她的提议立即就得到了梁礼的热烈响应。 原因很简单，对于梁礼来说，他年轻时虽然家境不错，但那时兵荒马乱的，因此并没有走出西山见过太多的世面，而到了解放后，家道中落的他就更是没机会出来见世面了。 他心目中的世面是啥？ “长江，长城，黄山，黄河……” 这种从歌里能听到的地方。 然后还有就是非常有名的江陵长江大桥，要知道，这可是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座公铁两用长江大桥，也是江陵重要的历史标志性建筑之一，素有“万里长江第一桥”的美誉。 相对来讲，啥历史博物馆、黄鹤楼、美丽山水之类的，反倒对他没啥吸引力。 因此，纪灵月的提议正合他意。 梁礼这一出声，这事基本上就定性了，谁都别想出声反驳。 于是，在纪灵月的搀扶之下，梁礼兴致勃勃地出了酒店，准备去看连***都喜欢畅游的雄伟长江。 “这姑娘真懂事！” 跟在他们身后的梁老师暗暗赞了一句。 其实对于纪灵月今天的出现，梁老师是有些好奇的，比如说她很纳闷，为啥来陪他们的不是顾晓薇那跟他们很熟的西山姑娘，而是纪灵月？ 那她跟混蛋儿子除了工作关系之外，还有没有别的？ 若不是暂时还不太熟，她早就拉着纪灵月的手开始各种盘问了。 还别说，虽然她对顾晓薇的印象也相当不错，可相比纪灵月的回来事，顾晓薇就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意思。 纪灵月确实很会来事。 比如说理想已经有了不少司机，可她却偏偏给电脑服务社那边去了个电话，一大早就把梁家汶给调了过来，专门负责来接送老板家人。 效果立即就出来了。 梁老师一出酒店门口，见到早已开着一台豪华商务车等在那里的梁家汶，立即就惊喜地叫喊道：“梁细毛，怎么是你啊！”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见到自己的学生，她岂能不开心？ 同样开心的还有老余同志，看着梁家汶的他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梁老师则拉着梁家汶给父兄介绍了起来：“爸，哥，你们还认得梁细毛不？梁如海的小儿子。” 又一个名字，把梁礼和梁如山的兴奋劲给提起来了。 梁如海，梁家汶他爸，梁如山的同辈族人，两家人还存在着一定的血缘关系，梁老师一提，这关系自然也就亲近了。 这也就注定了，今天的江陵一日游不会再沉闷。 正文 第868章 女大三，抱金砖 有纪灵月在，这一天的行程确实不会沉闷，因为她最擅长的，就是有着极高的情商和出众的口才，很懂得如何去调节气氛和讨人欢心。 比如说在前往长江大桥的路上，当原本就话少的梁家汶在专心开车时，她就接过了话茬子。 “梁爷爷，您还是第一次来江陵对吧，那这次您可得呆久一点，要知道，咱们江陵在全国是很有名气的，因为是中国的地理中心，自古就有九省通衢的美名，有着很多著名的景点……” 她开始担当起了导游的角色。 毫不夸张地说，以她的口才，就算是最好的导游，也未必能比她解说得更好。 最为关键的是，她很懂以老为尊的概念，懂得先去讨好老学究，而不是梁老师，因此她这种知书达理、温婉乖巧的表现，不仅很快就博得了梁礼的喜欢，还得到了梁老师的欢心。 这姑娘真不错。 梁老师又暗赞了一声。 “不过呢，江陵也有一点不好的，那就是夏天太热了，是全国有名的四大火炉之一，因此呢，一会我们看完长江大桥之后，我建议就别去看户外的景点了，换一个凉快点的地方逛去。” 她开始为接下来的购物行程做铺垫。 “那你说去哪呢？” 难得被一小姑娘如此尊重的梁礼开心地问道。 “在江陵，还有一个地方在最近几年也是很有名的，叫江陵广场，是九六年才开业的一个大型商场，它一开业，就连续三年蝉联了全国单体商场的零售冠军，在那里，全世界各种品牌的东西都能买到。 “我觉得您来了江陵，既要看富有历史意义的长江和长江大桥，也得看看江陵现代化的一面，这样才能叫不枉此行。” 梁礼的兴致一下就被纪灵月的话给勾起来了。 原本对他这样一个老头子来说，对逛商场是没啥兴趣的，可一听说全国最大、零售冠军、啥都买得到等几个概念，却立即就心动了。 原因很简单。 越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老头，就越是想开眼界，然后积累一些吹牛的资本，好回去跟乡下那帮老头老太太得瑟得瑟。 得瑟之心，人皆有之。 “好，听你的。” 梁礼又再次表态。 纪灵月的小目标顺利达成，一会等着她的，就是可劲花，把那一百万给花完。 接下来的行程相当顺利。 现在虽然是夏天，可因为一行人出来得还算早，因此当车在长江大桥上找个地方停下来，梁礼等人下桥看风景时，暂时还不算酷热，然后等温度稍稍提升，他们就已经看完了，再次回到车上，准备前往江陵广场大购物。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一过程里，纪灵月又巧妙地把自己给推销了出去，让梁老师得知了她也是江大学子，比余文钢大三岁的那一层身份。 女大三，抱金砖！ 她比余文钢的大，不仅没让梁老师失望，反而让梁老师冒出了这样一念头。 原本就在江边不远处的江陵商业广场瞬息即至。 真正考验纪灵月情商的时候到了。 花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可怎样才能花得让老板的家人开心呢？ 作为整个城市中高端时尚潮流的汇聚地，江陵广场的高档豪华自然是不必说的，在空调舒适的环境里，连梁礼都逛得兴致勃勃。 只是纪灵月的难题很快就来了。 进了江陵广场后，纪灵月并没有急于出手，而是带着大家大致逛了逛，介绍了一下购物广场内的大致分布后，这才领着大家走进了一家中老年品牌服饰店。 这是一家专卖中老年高档唐装的店铺。 “梁爷爷，这种风格的衣服，您应该不陌生吧？” 纪灵月指着一套暗红色的唐装问梁礼。 这一下子就把梁礼的记忆给勾起来了。 作为曾经的地主老财，梁礼对这种所谓唐装的款式自然是不陌生，因此立即回道：“我年轻时候，我父亲，我爷爷，穿的就是这种衣服，只不过款式稍稍有点不同。” 是的，所谓的唐装，在清朝民国时期，就是地主老财常穿的款式，而眼前的这样，同样是绸质，只不过是款式比民国时的更好看了一点点而已。 “那您试试，这一套穿您身上，肯定能穿出道骨仙风的感觉。” 纪灵月又趁热打铁道。 试试就试试！ 被勾起了回忆的梁礼并不觉得试一套一副有啥了不起的，也想把它给穿上身，来在自己身上找找父亲和爷爷过去的感觉。 还别说，这套衣服穿在有点老做派的梁礼身上，确实穿出了一丝道骨仙风的感觉，整个人的气质都大变了一个样，完全消除了乡下老头的影子。 “真的太棒了！” 纪灵月先赞了一句，然后扭头同一直在边上服务的销售小姐说：“这一套要了，把衬衣、鞋子都给配齐，然后那一套也一起打包。” 她又指了指另一套深蓝色的，连价格都没问。 然后等销售小姐把价格报出来时，立即就把梁礼吓了一大跳。 一套四千八，两套就是九千六。 “什么？这一套衣服就得四千八？这是打劫吧？” 梁礼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不惊才怪。 试问，最近这五十年以来，他几十穿过价格超过两百的衣服？ 就算接近两百的，也还是这些年儿女们孝敬的，现在一听说一套一副就得四千八，他怎能不反应过激。 “梁爷爷，不贵不贵，更贵的都还有呢。” 纪灵月赶紧又开始了安抚工程。 “怎么不贵？我一乡下老头，穿那么好的衣服干嘛？” 之前还对纪灵月好脾气的梁礼吹鼻子瞪眼。 纪灵月强忍住笑，继续低声劝道：“可是别忘了，您现在是老板的外公，以后还得见很多大人物，没几套像样点的衣服怎么能行呢？您放心，这是老板交代过的，钱又他来出。” 梁礼一下又楞住了。 他差点忘了，自己现在已经是千亿富翁他外公了，他那小皮猴子，现在的面子可不是一般的大，连市里的领导都要求着去见他。 而且在昨天的宴会上，他还听说，再过几天，江陵的市领导，以及鄂省的省领导都要来小皮猴子的公司视察。 这样一来…… 我若是穿得太寒酸了一点，会不会丢小皮猴子的人？或者被那些大领导说小皮猴子不孝顺？ 梁礼立即又被纪灵月的这一句给说服了。 倔老头子一被说服，其他人自然就好办了，当他们听说余文钢为他们准备了高达一百万的置装费时，除了感慨，不再有明显的抗拒之意。 是啊，余文钢都千亿富翁了，花他点钱又怎么啦？ 他们也开始接受一个概念，那就是成为千亿富翁的家人之后，他们原来穿的那些衣服，在正式场合已经有些见不得人了，需要重新包装。 可就算是这样，接下来的购物之旅还是把他们给惊到了。 正文 第869章 准儿媳 买买买！ 连梁礼这倔脾气的老头子都被纪灵月轻松说服之后，梁老师、老余同志等人就更是不必说了，他们虽然节俭惯了，但也已开始接受儿子已变成千亿富翁这一事实。 相比千亿，一件几千块钱的衣服算啥？ 可若是几十件呢？ “阿姨，一件两件可不够啊，您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替换的衣服可得多一点，最好一两个礼拜天天换都不带重复的。” “阿姨，您难得来一趟，可不能光买夏装，最好把春秋装和冬装也备一些，毕竟这种国际大牌子在别的地方可没那么好买。” “叔叔，您西装起码得备个三四套，然后便装也多备几套，这样不管在什么样的场合，都能有合适的衣服穿。” 很自然地，梁老师和老余同志成为了被包装的主力，在纪灵月那能说会道的嘴皮子下，两人很快就沦陷了，任由她来包装他们。 纪灵月确实也挺会来事的，除了梁老师和老余同志以外，梁礼自然也不会被遗忘，一旦有适合老头子的，立即就买下来。 甚至于连陪同来的梁如山和梁鑫，以及没来的梁如松，还有帮忙搬运东西的梁家汶都跟着沾光了，价值近万的商务套装都各混了两套。 只是那钱也真是花得跟流水似的。 短短的半天时间，纪灵月手里那张据说有百万余款的银行卡，就足足刷出去了四十多万元，已接近余老板接近他任务的底线。 这又让梁老师和老余同志感慨不已。 就在前些天，两人还在为买了一台奥迪车而心疼，可现在呢，光是置装就花掉了比那台车还多的钱！ “差不多了吧？再买的话，车里都放不下了呢。” 梁老师有些心疼地说道。 是的，一下子采购那么多，她正的担心车里塞不下了，要知道，为了搬运买下来的那些东西，梁家汶和梁鑫已经往停车场来来回回跑了好多躺。 而对于节俭惯了的梁老师来说，现在虽然儿子有钱了，可这么花的话，她确实还是会心疼。 一个人消费习惯的改变，是需要时间的。 “阿姨，再看看吧，还得给您和叔叔再买几个拿得出手的包啊。” 纪灵月抛出了最后的重头戏。 钱多很难花吗？ 一个稍稍好点的品牌包包就几万块，稍稍买几个包之后，这钱不就哗哗哗地流出去了吗？ 于是纪灵月又开始了买买买。 一连又给梁老师买了三个包包，以及一个上档次的行李箱后，梁老师又心疼了，阻止道：“小纪，差不多了吧，我平时很少用包呢。” 这是大实话，在来江陵之前，梁老师用得最多的，是教案本和菜篮子，偶尔要出个门，也就是随便背一个几十块的袋子。 而现在几万块的包包一买就是好几个，她怎能不肉疼？ “阿姨，不行啊，文钢威胁我说，要是不把这一百万花得差不多，他就要让我好看。” 已经跟梁老师聊得火热的纪灵月开始装起可怜来。 “还有这事？那浑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他！” 梁老师又开始暴露本性，准备来维护纪灵月。 当然，会不会真收拾余老板不好说，可样子是必须做出来的，因为她对眼前这姑娘是越看越顺眼。 纪灵月立即就笑道：“阿姨，这你可不能收拾他啊，他这么做，其实是在表孝心呢，他有钱了，钱不花在你们身上，还能花在谁身上啊。” 这就是纪灵月的聪明之处。 装可伶水平一流，装善解人意的水平也是一流。 很自然地，她这话又博得了梁老师的欢心，以及一丝愧意，因为逛了大半天，纪灵月给大家都买了不少，自己却啥都没买，这让梁老师现在很是过意不去。 “小纪，那你给自己也买点，女孩子嘛，就得多点好看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她开始慷余文钢之慨。 在她看来，反正儿子都已经有那么多钱了，花个一两万在别人身上也不算啥，再说，纪灵月真是外人吗？ 纪灵月要的机会终于来了。 她立即笑道：“嘻嘻，阿姨，文钢说了，只要你们今天过得开心，他就奖励我一个包包，几套衣服，我的暂时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买。” 最聪明之处就是在这里。 纪灵月虽然早已得到了余老板的承诺，但她不会轻易当着余梁家人来买，因为那样很有可能会给余梁家人留下喜欢占人便宜的不佳印象。 可现在既然梁老师开口了，那就不同了，她可以大大方方地把余老板的承诺给说出来。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显得她坦承，还可以…… 梁老师脸上立即就露出了一丝笑容。 如果一个男人愿意在一个女人身上花钱，而且还是衣物包包之类的，那说明什么？ 说明不是夫妻就是恋人！ 纪灵月的这一句，立即就让她开始脑补，脑补儿子跟纪灵月之间的另一层关系。 “小纪，你长这么漂亮，又这么懂事，应该有男朋友了吧？” 她开始套话。 “阿姨，还没呢，现在我跟文钢都很忙，哪有时间谈朋友啊，还是等以后有时间再说吧。” 纪灵月又是回答得天衣无缝。 作为主持人，她把中国文字的一语双关玩得很溜很溜。 很自然地，她把自己跟余老板扯到一起来说，立即又让梁老师误会了。 两人之间肯定不简单！ 只不过是姑娘面子薄，不轻易承认而已！ 她立即就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不承认就不承认吧，年轻人之间的事，就由着他们去吧，她这边只要对姑娘的各方面都满意就好了。 在这一刻，纪灵月正式取代了顾晓薇在梁老师心目中的地位。 准儿媳妇！ 这认知一改，梁老师对纪灵月的态度自然也就不一样了，原本纪灵月还想着自己的衣物和包包等下次再买的，可现在梁老师却硬拉着她去买，说要给她做参考。 这一参考，纪灵月的收获很快就大增，到手的远不止一个包包和两套衣服。 试问，婆婆对准儿媳的出手会抠门吗？ 尤其是在不用花自己钱的情况下。 正文 第870章 跳不出的五指山 一连宅了两三天的余老板终于决定让自己出来放放风了。 在又跟纪灵月通了一次电话，得知家人们今天的心情都还不错后，他决定出关了，借着家人们还在江陵广场，没回酒店跟另一帮人汇合之机，离开了酒店，前去跟家人们汇合，准备正式给家人们接风洗尘。 他很快就赶到了那里，跟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家人们汇合了。 作为国内最为顶级的大型购物广场，江陵广场内自然设有各种风味的餐饮店，并且档次还相当高。 只不过当余文钢出现在已焕然一新的家人面前时，反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因为这家伙竟然是T恤加七分裤加凉鞋的打扮，看起来太过于休闲，跟普通的学生无异。 这就是我那已成千亿富翁的儿子？ 梁老师又开始怀疑人生。 之前纪灵月还在劝他们，说他们现在需要跟一些有身份的人打交道了，所以衣物得上档次。 可现在混蛋儿子自己的衣着打扮，哪有半点上档次的样子？ “你怎么穿成这样？” 刚一见面，梁老师就来了一句埋怨。 满满的嫌弃味道。 尽管余老板已经是众所周知的千亿富翁，可是在梁老师眼里，有一层身份是永远也改不了的，那就是她儿子。 嫌弃，才是她对待儿子的正确打开方式。 “这样不好吗？这样多舒服啊！” 余文钢嬉皮笑脸地回了一句。 嬉皮笑脸，也是他在梁老师面前的正确打开方式。 然后梁老师略过这一问题，转而问道：“明知我们要来，你还躲起来干嘛？见不得人吗？” 第二句是质问。 “不躲能行吗？稍稍发点小财，就被人当肥羊盯上了，一个个都想从我身上来拔毛，不躲我还不是得给烦死？” 余文钢又笑嘻嘻地反问了一句。 母慈子孝，这种相处模式在梁老师和余老板身上是不太可能出现的。 正常来说，这样的交锋还会延续一阵子才会平息，不过今天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有纪灵月这个准儿媳在场，因此梁老师决定给儿子留点面子，暂时不教训他了，主动平息了战火。 其他人也是。 大家原本有很多话想问余文钢的，可是有纪灵月这个半生不熟的人在场，所以暂时也克制住了，转而跟余文钢聊起了家常，说起了家里的那些琐事。 这样一来，接下来这餐饭吃得还算是其乐融融。 吃完之后自然是回酒店。 然后一家人真正相聚的时刻来了。 没有了梁家汶和纪灵月在场，梁老师很快又开启了岳母教子模式。 “可以啊，你现在撒起谎来都脸不红心不跳的了。” 教子模式是以嘲讽方式打开的。 在之前吃饭时，还发生了一件小事，那就是谢苗荣那边派梁如松打电话过来，说高新区今晚安排了招待宴，问余梁家人能不能赶回去，并且顺带问余老板回来了没有。 招待宴自然是不去了，至于后一个问题，在余文钢的制止之下，梁老师不得不昧着良心撒了个小慌，这让她意见很大。 “嘿嘿，我很小就会了，只是你现在才知道而已。” 余文钢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这弄得梁老师很是没脾气。 “你就那么不想见他们？” 迫不得已之下，梁老师只好切换了另一种模式。 在梁老师眼里，儿子虽然有出息了，可毕竟还年轻，在人情世故方面还有着太多的不懂，她作为母亲，还有必要继续教教他。 而这段时间以来，西山市那边对余家关照有加，如果余文钢连见一面都不肯的话，这未免也太不像话了一点。 “见是肯定要见的，不过等他们快走了再说吧。” 余文钢的回应也变得稍稍认真了一点。 “为啥啊？” 梁老师又不解地问道。 余文钢反问道：“你觉得他们来见我，是安了啥好心吗？还不是看我现在发财了，也想从我身上拔毛？” 这句话终于把梁老师的嘴暂时给堵住了。 因为她很清楚，儿子说的话很有道理，西山来客来见儿子的动机确实没那么单纯，这一点，在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感知到了。 包括谢苗荣在内的多位市领导，不止一次委婉地劝说她、老余，还有她父亲，多做做余文钢的思想工作，让他为家乡做贡献。 儿子发达了要不要为家乡做贡献？ 这是一个超出她认知的未知领域，因此她拿不了主意，现在余文钢这么一说，她就知道，这样的大事自己还是不要参与为好。 那就参与她所熟悉的领域。 “那我问你，小纪是不是你女朋友？”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差点就把余文钢给整懵了，他忍不住哭笑不得地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她是我女朋友了？” 梁老师：“你还不承认？不是你女朋友，那你为啥又给她买衣服买包包？你钱多啊？” 余文钢：“……” 根据对老娘的了解，他本能地察觉到，今天一定发生了一些特别的。 原因很简单。 按照梁老师的风格，她若是不喜欢一个人，那称呼一定是：“那个谁谁谁……” 而当她对某个后辈印象不错时，称呼又变了，变成“小*”之类的。 这么说来，短短的半天时间内，纪灵月就成功博取了梁老师的好感？ 这本事可以啊！ 他立即就笑着问道：“妈，你是不是想抱孙子了啊？要不要我整几个出来给你玩玩？” 这才是母子间交锋的正确打开方式。 因为余文钢知道，要是他一本正经地否认，那这事绝对会没完没了，依梁老师的风格，绝对会刨根问底地问个明白不可。 “你这臭小子……你来啊，有本事你整几个出来，看谁怕谁。” 梁老师立即就抽了他一下。 事实证明，不管余文钢是百万富翁还是千亿富翁，在梁老师眼里，有一点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那就是余文钢是她儿子，永远长不大的儿子，别想跳出她的五指山。 这让余文钢很是懊恼。 他原本以为，这一世的他，身份地位跟前世相比，已经有了天渊之别的改观，那应该有望跳出梁老师的五指山了，谁知最终还是徒劳。 就拿抱孙子这事来说。 在前世，这事就不知给了余文钢多大的烦恼，谁知到了这一世，此事不仅没改变，还提前到来了，这让他如何是好？ 正文 第871章 大逆不道 该来的还是来了，而且比前世还提前了十几年到来。 若是问余文钢，他在前世最烦梁老师哪一点，那就是过分干涉他的感情事，然后各种催婚，各种想要抱孙子。 这可能是每一位大龄单身狗都有可能遇到的问题，只是在余文钢这里，却是有些变本加厉，原因就在于梁老师管他管习惯了，永远把他当成了长不大的小孩。 他原本以为，这一世的自己变得更加了不得了，梁老师理应会收敛一点，可他没想到，梁老师想管他之心更为迫切了。 哪有儿子才19岁就想当奶奶的妈？ 是因为我还是太好说话了一点吗？ 余文钢再次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 母子之间的斗争，是一场长期的拉锯战，一个越是想管，一个就越是想逃，余文钢也不例外。 于是，他决定又犯浑了。 “梁老师，警告你啊，我的事你少操心，否则小心我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他立即又换上了嬉皮笑脸的嘴脸，当着自己父母、外公、还有舅舅的面，笑嘻嘻地来了这么一句。 极其大逆不道的一句。 “你这混球……” 梁老师气得抬手又想把手往他身上拍。 余文钢却是往后一躲，用手指着梁老师说：“停，再抽我，小心我出狠招。” “你能有啥狠招？” 梁老师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 迫不得已之下，余文钢不得不躲到了老余同志身后，转而问老余道：“爸，你这婆娘太凶了，有没有想换一个的想法？想的话，我掏钱，保证帮你找一个年轻貌美还温柔贤惠的。” 更为大逆不道的一句从余文钢的嘴里轻松地冒了出来。 梁老师：“……” 梁礼：“……” 老余：“……” 房间里的气氛在这一刻凝固了。 该怎样来形容大家心里此刻的感受？ 大家原本以为，已经身家过千亿的余文钢，既然主持了那么大的项目，理应变得成熟稳重了，谁知这一见面，还没好上三秒钟，就再次原形毕露。 不，是比以前更皮！ 皮得让老余同志都哭笑不得，不得不挥了挥手说：“行啦行啦，你们别闹啦，安安静静呆一会不行吗？” 关键时刻，老余同志又发挥了一言九鼎的作用。 一场小纷争又勉强平息了下来。 轮到梁礼出场了。 老学究清了清嗓子，说道：“文钢，外公得跟你说个事，关于梁家老宅子的事，市里的谢*记跟我说了……” 心有执念的他开始旧事重提，跟余文钢说起了事情的新变化。 说得余文钢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他就知道，这事绝对还没完，他只是没想到，事情竟然发生了如此的变化，老学究竟然被西山市的人当成枪来使了。 这对他来说可又是一个小难题。 老宅子的事情倒是简单。 说句不好听一点的，以他现在的实力，就算不动用公司的资本，也可以轻松地把那块地给买下来，然后花钱帮老学究把老宅院重新给建起来。 反正梁家集那里的地又值不了几个钱，在这个建筑材料和人工都还很便宜的年代，把它建起来花个几百万就顶天了。 可是有必要吗？ 建起来之后呢？等外公外婆百年之后谁去住？ 这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西山市那边竟然把这事当成了跟他来讨价还价的筹码。 想让他投资西山市的旅游业？ 有可能吗？ 别说他暂时还没有在西山市投资的想法，就算有，也不可能投资他所不熟悉的旅游业。 经营企业有一大忌讳，那就是投自己所不熟悉的行业，因为会有太多想象不到的意外发生，基本上是十投九败。 这样的例子，在前世实在是太多太多。 而且，余文钢还不喜欢这种被愚弄的感觉。 你西山市对我的钱有想法，直接跟我来谈就好了，干嘛要把一老头子来当枪使呢？ 他真的很不喜欢这种小聪明手段。 可是不喜欢又能咋样？ 老头子大老远地跑来江陵，在他有能力的情况下，向他提出了这样一要求，他忍心拒绝吗？ 是时候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一问题了。 而且还得解决得合情合理。 想了想，他开口道：“外公，关于这事，我给你两个选择。” 他的打开方式又瞬间切换了，从小皮猴子切换回了霸道总裁的模式，严肃得让梁礼都不得不认真地应道：“你说。” “第一，我花钱帮你把那块地买回来，登记在你名下，至于老宅院要不要建，怎么建，你跟大舅二舅去商量，别找我，也别指望我来出钱。 “第二，买地的钱我来出，建老宅院的事也由我来负责，但必须登记在我名下，然后给你跟外婆去住，等你跟外婆百年之后，我就把它给收回，至于大舅二舅，就别指望沾光了。 “就这两种方案，你跟大舅二舅商量一下，然后告诉我选择吧。” 他很快就把两种方案摆到了老学究面前。 这事的解决还真是让他有些头疼。 钱的事倒好说，可问题是情理上呢？ 就因为他有钱了，所以就得当冤大头去赠送一笔资产给大舅二舅去继承？ 这也不算事，毕竟他现在不差这点钱了，可问题是这样的做法，会让大舅二舅以及他们的后人变得心安理得地开始来他身上吸血。 人都是有手有脚的，凭什么心安理得地来当吸血鬼？ 这就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有机会的话，他可以帮亲人去创造一些升官发财的机会，但绝对不是直接的馈赠。 别说只是亲人，就算是他亲儿子，他也不可能用馈赠的方式把其培养出一个一事无成的败家子。 这就是余文钢摆出这两个选择的原因。 问题立即就抛到了梁礼身上。 该如何选择？ 从经济角度来考虑，他当然是倾向于第二种选择，可问题是那样的话，梁家老宅院就会变成余家老宅院了，他又岂能甘心？ 别看他口口声声说余文钢是梁家后代，可有一点事实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那就是余文钢姓余，并不姓梁。 那第一种选择？ 可是以梁如山和梁如松现在的条件，猴年马月才能把老宅院给重建起来？ 看着曾经的小皮猴子，梁礼开始犯楞了。 在这一刻，他真正意识到，自己这个小外孙真的长大了，在重大事情上的把握和处理上，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此时的梁老师也有这种感觉。 说实在的，在要不要帮老父亲重建梁家老宅院这一问题上，她其实也是有看法的。 帮老父亲重建倒无所谓，可是建好之后呢？留给大哥二哥去继承？ 作为一个女人，她还没那么大方。 哪怕她家现在条件再好。 而余文钢的处理方式，无疑是最合她的心意，好得连她都不曾想到。 这让她也忍不住怔怔地看着余文钢：现在这个说一不二的家伙，还是刚才那个大逆不道的混小子吗？怎么反差那么大？ 正文 第872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觉得余老板反差不算大的，也许只有梁如山一个，因为早在过年时，他就已经领略过了这个外甥的厉害之处。 这外甥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此时的他，只不过是再次把这一概念加强了一下而已。 这也让他稍稍忐忑了起来。 说实在的，这次来江陵的余梁家人，其他人都是过来开眼界的，就算是对余文钢有所求，那也是顺带而为，唯有他是带着强烈的动机，那就是来抱外甥的大腿，为自己的事业谋一份新的前程。 只是这外甥这么厉害，接下来要怎么开口呢？ 正当他颇感为难时，余文钢却转向了他：“大舅，这事你说说看，你是什么意见？” 一个烫手的山芋又摆到了梁如山面前。 关于重建老宅院的事他是怎么看的？ 从内心来说，对于此事梁如山其实是最期待的那一个。 原因很简单。 按照地方的风俗习惯，女儿外嫁后就是别家的人，是不能继承娘家的资产的，因此老宅院一旦建成之后，只要是挂在梁礼名下，那等梁礼夫妻百年之后，是没有梁如意的份的。 而在两兄弟中，梁如松已经是国家工作人员，尤其是调到市里之后，家就在城里了，估计不会有太大的回乡居住的考虑，因此，最终老宅院大部分还是会到他这一脉手里。 不要钱的大宅院他不香吗？ 尽管他家已经盖了新房子，并不缺住的地方，可新房子的地盘毕竟小，跟大宅院是远远没法比的，因此，在重建大宅院这事上，跟二弟梁如松的反对不同的是，梁如山在内心是支持并有所期待的。 只是现在他发现，这个外甥一点都不傻，所以他绝不能把内心的真实想法暴露出来。 “我的意见是，老宅院的地基能拿回来是最好的，至于重建嘛，暂时先不用急，等我跟梁鑫多努力赚点钱再说，这方面还得靠你多给大舅介绍一些赚钱的门路哈。” 无奈之下，他做出了取舍。 大宅院重建后却挂余文钢的名，这是他所不情愿的，因此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决定由自己来承担重建的任务。 不管怎么样，由余文钢出钱出力把地皮给拿回来，最终却落到他这一脉名下，他还是赚了，并且还能落下一个重兴家门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不仅如此，他还顺带向余文钢提出了要求介绍财路的要求。 一举三得。 这算盘确实打得够精的，只是能瞒得过余老板吗？ 当然不能。 作为重生者，真要打小算盘的话，余文钢敢毫不客气地说一句：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对人性已极其了解的他，又岂能摸不透梁如山心里的那点小心思？ 唉，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啊！ 他又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不过作为大老板，他也不介意被自家亲戚占点小便宜，于是立即就说道：“大舅是想来这边接工程对吧，这个简单，改天我给老任打个招呼，让他介绍科技城的施工负责人给你认识一下。” 梁如山又是暗暗一惊。 这外甥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我都还没直接提，他就已经看透了我的想法！ 不过不管怎样，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因此立即笑嘻嘻地说道：“那就有劳文钢了。” 余文钢却又开口了：“介绍没问题，但我有几点小小的要求。” “你说。” 梁如山连忙做出了虚心聆听的姿态。 “第一，不要贪多，有多大的能耐，就做多大的事，不要想着一口吃成大胖子。 “第二，要严格保证工程质量，不许偷工减料，不要有出了问题会有我来帮你出头的想法。 “第三，一旦出了问题，后果自己承担，到时不要怪我铁面无私，不近人情。” 余文钢立即就抛出了约法三章。 梁如山：“……” 你这么说，就已经很不近人情了，这哪像外甥在跟舅舅说话啊？ 可对于余文钢的把丑话说在前头，他又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尬笑着回道：“那是，那是。” “那今天就先这样吧，你们早点休息，明天的话，我让纪灵月带着你们继续在江陵逛一逛。” 在确定大家暂时没别的需求之后，余老板又就此消失在了家人们的眼前。 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该如何来评价今天的余文钢？ 这是一个大家都在默默思考的问题。 从某一个角度来说，余文钢对家人是够大方的，比如说今天的购物，梁老师、老余、梁礼就不必说了，花在他们身上的钱绝对够多。 哪怕是一起去打秋风的梁如山和梁鑫，两套衣服，几根皮带几双鞋子，再加上一块四万多的瑞士手表，父子倆的今天的收获就超过了十五万，这么多钱，就算是重建他家的房子也够了。 可是让父子俩觉得稍显遗憾的是，在今天的余文钢这里，并没有出现“舅舅长，表哥短”的那种亲戚之间应有的亲热场面。 一边是利益，一边是亲情，在不能两全其美的情况下，哪一种才是他们更想要的？ 这是父子俩需要去琢磨的问题。 梁礼这边倒是简单一点。 对于已上了年纪的他来说，重建大宅院只是一种执念，而非利益关系，因此尽管今天的目的并没有完全达成，可作为一个还算懂道理的老头子，他勉强能理解外孙的做法，已经到了仁至义尽的程度。 小皮猴子真的有出息了！ 他只能如此感慨。 至于梁老师和老余这边…… 老余倒还好说。 越是沉默寡言的人，心就越大，也就对更多的事情保证无所谓的态度，因此不管余文钢今天的表现如何，都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唯有梁老师，感受却不一样了。 对于梁老师来说，钱不钱的倒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今天的余文钢更是给了她一种失控的感觉。 对一个女人来说，怀胎十月，又辛辛苦苦地养育十八年，图的是什么？ 是漂亮的衣服，昂贵的包包，花不完的钱吗？ 最起码对于她这一代的女人来说，不是。 而是当母亲的成就感。 那么，在余文钢身上，她还能找到当母亲的成就感吗？ 这是一个值得她深思的问题。 正文 第873章 难眠之夜 儿子已经很不受控制了！ 这次江陵之行，梁老师再次确认了这一点，这也让她颇感失落，这种失落的感觉甚至冲淡了她因儿子所取得的巨大成就而产生的骄傲感。 若是在儿子身上找不到当妈的感觉了，那儿子再有出息又有啥意思？当妈的感觉是用钱能换来的吗？ 因此，儿子走后，梁老师很不开心。 开心得连话都不想说了。 直到梁如山父子也离开后，夫妻俩回到自己的卧室，她才向老余同志发牢骚道：“老余，刚才要不是哥他们在，我真的很想抽他。” “为啥？” 老余有所不解。 梁老师立即嘟囔道：“你说有这样的儿子吗？他的事当娘的就不能过问了？他真是想翻天了！” 老余忍不住一声叹息。 在别人家里，一般都是婆媳关系容易出问题，做男人的需要堂前劝母枕边劝妻，而他这边却似乎需要堂前教子枕边劝妻，才有可能缓解母子之间的矛盾。 具体他应该怎么做呢？ 想了想，他说道：“俗话说，崽大爹难做，弟大兄难为，现在文钢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在很多事情上考虑得比我们还周到，你想再像以前那样去管他，那肯定不行了，你越想管他，他就越逆反，这就是问题所在，所以你得改变方式方法才行。” “我还要怎么改？他工作上的事我不懂，所以我干脆就撒手不管了，可他感情方面的事，我总该可以过问一下吧？哪有当爹娘的不管儿女的婚姻大事的？” 梁老师振振有词地地回问道。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老余同志只能回道：“你现在过问未免也太早了一点吧？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就这么肯定，小纪就一定是他女朋友？” 这一句算是把梁老师给问住了。 可梁老师还是有点不服气地回道：“我不管，反正没我的认可，他别想随随便便把女孩子领进家门。” 老余：“……” 儿子都已经另立门户了，你觉得他还很在意西山那个家？ 其实这两天对老余来说，震动还是蛮大的，尤其是当他得知，余文钢还年纪轻轻，竟然就在这边开始建大别墅了时，他就已经意识到，儿子已经成长到了完全脱离他们掌控的程度。 对于这一新的变化，他还在适应当中，也正应了西山那句“崽大爹难做”的俗话，他才做出了只看、只听，不发表任何意见的决定。 可现在面对妻子的牢骚，他又该怎么办呢？ 还是少说，免得激化矛盾！ 他又做出了这一决定。 于是乎，梁老师的心火还是没法发泄，只能自己去琢磨新的应对之策，这也导致了今晚的她注定难眠。 始作俑者余文钢也失眠了。 只不过他失眠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跟梁老师之间的小冲突，也不是老学究的执念所给他带来的烦恼，而是别的事情。 从心理学上来说，失眠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有大多的心事或顾虑，导致情绪有较大的波动。 而对现在的余文钢来说，在把很多事情理顺之后，已经可以游刃有余地去面对大部分事情了，又哪还有什么事情能轻易引起他的情绪起大的波动？ 包括梁老师也不行。 或者说，他和梁老师的矛盾还没有激化到让他情绪失控的程度。 失眠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思维过于活跃。 余文钢现在就处于思维过于活跃的状况。 之所以过于活跃，还是因为西山来客所造成的。 他很清楚，既然连西山的党政一把手都一起过来了，那他们若是不能从他余老板身上打点秋风回去，他们又岂能甘心？ 这才是让他头痛的问题。 说实在的，在他目前的计划里，其实是没有投资西山这一项的，原因很简单，西山那边暂时还没有任何让他心动的项目，而他的钱又必须花在刀刃上。 别看理想很快又将有五亿美金入账，可这点钱相对于他的大计划来说，又哪够花？ 这才是矛盾所在。 这也导致了他需要花心思来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同样失眠的还有谢苗荣。 尽管他的江陵之行是冲着余老板来的，可今天的高新区考察行还是给了他极大的震撼。 因为余老板的关系，高新区这边，对待西山同僚的学习考察还是极其认真的，并没有敷衍了事，而是做了非常充足的准备。 比如说，今天的学习主题是：如何创造好的营商环境来推动地方经济发展。 为了让西山来客满意，高新区的焦主任亲自上阵了，来给谢苗荣等人上了极其精彩的一课。 其实类似的考察谢苗荣也参加过不少，不过在大多数时候，他听到的都是一些官话、套话、场面话，并不能给他太大的启发。 而焦主任的报告则完全不同，他从高新区的发展历史入手，通过大量的例子，总结了很多极其有用的经验来分享给了大家。 有哪些点是值得谢苗荣深思的？ 很多很多。 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为地方的经济发展做好极其准确的定位，别贪多，想眉毛胡子一把抓。 而西山现在犯的正是这一毛病。 就好比说他这次来找余老板化缘，准备的引资项目虽然多，但却是五花八门啥都有，没有一个明显突出的优势项目。 在这种情况下，有可能从余老板那里化到缘吗？ 关于这个问题，在今天晚宴之后，他也曾同焦主任私下交流过，可焦主任给他的答案是：很难很难。 按照焦主任的说法，别看余老板年轻，但在考虑问题的长远性这一点来说，几乎无人能及，同样一件事情，别人能想一步，他却可能想三五步，甚至是七八步。 这就厉害了！ 谢苗荣没想到，连见惯了大世面大场面的焦主任都对余老板有如此高的评价，这一评价，比余老板是千亿富翁所带给他的震撼还要大。 这也让他难办了。 面对一个据说是才情堪比诸葛亮的余老板，西山这边又怎样才能打动他呢？ 靠亲情？ 靠地方情？ 谢苗荣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准备有点太过于理想化了，若是不调整的话，这次江陵之行很可能会空手而归。 可是又该如何调整呢？ 正文 第875章 凄惨的海外市场 （抱歉，前面承上启下的关键一章刚一上传就因为敏感内容被封，正申请修改解封中，导致上下文有点接不上，请大家勉强看吧。） 事实证明，才情堪比诸葛亮的余老板这一百万要得还真不算多，最起码在他的中策和盘托出之后，老任大大松了一口气。 是的，按照余老板的中策来办，华为应该可以逃过这一劫不说，还用不着停止海外拓展的脚步。 老任相信这一点。 同样的主意，若是请外面著名的咨询公司来给，恐怕要价远不止这么高吧？ 这是老任不得不承认的。 于是，在痛痛快快地给出了免除昨天百万债务的承诺后，他开始对所谓的上策产生了好奇心。 “真的得做好很多个亿甚至上百亿的准备哦，你确定要听？” 余文钢却又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这混蛋，还在吊我胃口！ 老任没好气地说道：“你说就是了，怎么这么烦人呢？” 他开始急眼了。 确实，碰上这么一位不靠谱的主，估计能保持淡定的主应该没几个。 “我先说说上策能给华为带来什么再说吧。” 余文钢却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然后紧接着又问了一句：“到目前为止，华为的海外收入有多少了？” 这一句，立即就问到了华为的尴尬之处。 华为现在的海外收入有多少了？ 只有大手笔的投入，收入几乎为零！ 别看华为早在98年就开始了拓展海外市场，也别看华为在国内已稍有名气，可是在海外市场，几乎所有的通信运营商都还不知道华为，更不相信一家来自中国的公司竟然能搞出好的通信设备。 那这两年华为的海外市场是怎么做的？ 单从其中一个角度，就足以说明华为的海外市场拓展之路有多凄惨。 就以华为对海外市场拓展人员的考核指标为例。 在1998年，华为对第一批海外拓展人员的考核指标很简单：能存活下去就有大笔奖金拿！ 为啥定这么奇怪？ 原因很简单，因为在1998年，大多数第三世界国家还是没有互联网的，因此所有的海外拓展人员在出国之前，对目的国的情况是一无所知的。 到了之后住哪里？ 房价是多少？ 又有那些运营商？ 到了之后联系谁？ …… 所有的这些，基本上都是一无所知，一头雾水。 并且，在当时信用卡还不能用的情况下，出国带外币又受限制，于是乎，每个出海人员只能带着区区2000美金飞往目的地。 2000美金能干啥？ 可能仅够20天左右的宾馆费用。 那20天之后呢？ 在没有工作签的情况下，个人在目的国是无法开设银行账号的，因此要想公司给他打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想方设法在短时间内在目的国把公司给注册下来，或者想办法弄到工作签开银行账号，否则的话，真有可能被饿死。 这就是出台如此奇葩的考核目标的原因。 至于拓展客户啥的，先别想那么多。 到了1999年，当第一批海外拓展人员在目的国扎根下来之后，考核指标又变了，变成了一年之内见了多少客户，客户的层次如何，达到一定标准后，就有大笔奖金可拿。 至于销售设备啥的，还是别想那么多。 为啥？ 因为客户会问： 中国的公司也能做通信设备？ 你们的交换机支持七号信令吗？ 你们的光网设备是OEM朗讯的？那怎么可能价格比朗讯的还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毕竟成套通信设备的投资可不低，因此就算华为的海外拓展人员说破嘴，也还是很难让国外的运营商们相信，华为真有实力提供价廉物美的通信设备。 也就是说，在过去两年时间里，华为在海外市场的拓展方面钱倒是花了不少，可收益上却是颗粒无收。 那今年呢？ 今年还是老样子，只不过考核目标又改了而已。 改成了啥？ 改成了把目标客户给请进来。 在即将到来的8月份，香港将会有一个大型通信展，到时华为将是参展单位之一，因此老任又早给所有海外拓展人员下了新的考核指标：报销费用将客户请到香港通信展来，奖金数额根据到来的客户人数和层次定。 为了避免部分海外员工请不来人，老任甚至还大幅度降低了标准。 高层请不来，工程师也行！ 工程师不愿意来，客户的家属也算数！ 退一万步，哪怕是客户的司机也成！ 并且他还保证，到时华为会把整个香港的奔驰车都给包下，安排的也是最好的五星级酒店，保证让客户受到上帝般的接待。 由此可见，华为的海外拓展之路到底有多难。 就好比最近的中北美地区的海外拓展，都还没开始真正销售系统，华为的人只不过是上运营商那里稍稍推销了一下设备，就引起了思科的反扑。 在这种情况下，余文钢还问老任华为的海外收益，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因此，老任只能回之以一记苦笑。 “算了，问了也是白问，一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是一个字都没有，纯粹是在败家。”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唉，不是说好了的看破不说破，打人不打脸吗？ 这混蛋的嘴巴永远还是那么毒！ 老任又是一声苦笑。 “这样吧，我的上策，有可能让华为明年起码赚上十个亿，美金！有兴趣吗？” 然后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怎么可能？” 刚萎了的老任又激动了起来，难以自控地惊叫了一声。 确实不太可能。 按照老任的计划，是今年把海外客户给请进来，让他们先了解一下华为的实力，然后争取在明年突破海外收益为零的尴尬局面。 至于十亿美金的海外收益年销售额，则是三年之后的目标。 在这一点上，老任一点都不好高骛远。 “你不行，就代表我也不行？你怎么老是拿你那破水平跟我来比呢？” 气死人的一句紧接着又来了。 老任：“……” 你这损货，留点口德行不行？真打击我打击得上瘾了？ 他再次无语。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在出谋划策方面，他确实跟这个才情堪比诸葛亮的家伙没得比，因此不得不郁闷地说道：“那你说说看吧。” “你确定要听？一旦我开口了，就意味着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接下来又得任由我摆布了。” 关键时刻，余文钢却又谈起了条件。 老任：“……” 正文 第876章 碰瓷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此时的老任又有这种感觉。 尽管早就知道，他在余文钢面前早就没了讨价还价的余地，可真正感觉还是很让他不爽。 可是不爽又如何。 面对一个明年就有10亿美金海外收益的巨坑，他能不跳吗？ 明年10亿，后年就是20亿，再下一年…… 这绝对是彻底打开海外市场的希望，而且这种话还是从屡次创造奇迹的余文钢嘴里说出来的，让他很难去质疑，因此，他只能说道：“你说吧。” “碰瓷。” 余文钢嘴里轻轻蹦出了两个字。 “碰瓷？” 老任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我问你，前些天亚马逊发布跟理想合作的通告，对理想有啥影响？” 余文钢又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老任倒是好回答，他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让理想在全世界都出名了啊。” 确实如此，亚马逊的那通告一出，真的大幅度提振了理想的名气，结果弄得余文钢现在不得不像躲债似的来躲骚扰。 刚一说完，老任立即就明白了余文钢的意思，确认道：“你的意思是想办法真让思科来告咱们，并且想办法把这事给炒作起来？” 近墨者黑，不愧跟余文钢相处了那么长时间，老任也已经逐渐熟悉余文钢的一些手法了。 在得到余文钢的点头确认之后，他又追问道：“那他们要是真告呢？” “我不是跟你讲过了中策吗？按那个去应对就是了啊。” 余文钢回道。 老任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还别说，细细一琢磨，这确实是一个带着一定风险但却回报巨大的妙计，确实很有可能快速帮华为打开海外市场。 为啥这么说？ 华为之所以在海外市场寸步难行，不就是因为名气不够吗？ 若是弄得国际通信巨头都来告华为侵权了，那不正好顺带宣传了华为在通信技术领域的实力吗？如果到时华为打赢官司，并且弄得全世界皆知的话，华为岂不就出名了？ “唉，你这脑子……” 想明白之后，老任又不得不服气地送上了一声赞叹。 他承认，风险确实是有的，比如说输掉官司，面临思科的巨额索赔。 可问题是华为并没有剽窃和侵权，在提前做足了准备的情况下，这点风险又有啥好担心的？相对巨大的回报相比，这点风险不值得冒一冒吗？ 他已经决定采用余文钢的计谋了。 于是乎，他主动问道：“说吧，说说你又要我干啥？” 这是准备兑现酬劳了。 说起来也可笑，余文钢索要数亿甚至更多的所谓上次，其实也就是“碰瓷”二字，真要算起来，就不是一字千金，而是一字亿金了，估计这么贵的词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空前绝后。 不过老任知道，余文钢虽然喜欢赌，也偶尔会从他这里占些小便宜，但绝对不是真正的贪心，而只是为了过瘾而已，因此，他并不认为余文钢真会向他索要过亿的个人报酬。 应该是另有为难的安排，又需要他去背锅。 “思科这事，还没给你敲响一记警钟吗？” 余文钢却答非所问的回道。 老任觉得，向余文钢讨主意除了随时有可能面临敲诈勒索之外，还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很烧脑。 比如说现在，被余文钢的跳跃思维又弄糊涂了的他不得不又问道：“你的意思是说……” “树大招风。” 余文钢又只回了简单的四个字。 在又烧死了若干脑细胞之后，老任总算是大致明白他的意思了，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华为越强，面临围堵、打压的可能性就越大？” “难不成你认为我是在危言耸听？” 余文钢却还是以反问的方式来回应他。 老任又再次沉默了。 他承认，思科的那一纸律师函，确实让他意识到了树大招风的危险，只不过现在的他急于找寻应对办法，才没在这一点上去深思，现在经余文钢一提醒，他才意识到，思科的起诉只是开始而已，如果华为不做好应对，那接下来的围堵、打压只会接踵而来。 商业竞争就是这么残酷，你成长了，做大了，就意味着会去动别人的奶酪，别人不想方设法整死你才怪。 可问题是如何应对呢？ “那怎么办？” 老任又问了起来。 既然有诸葛亮二世在，他干脆懒得自己去动脑筋了。 “第一点，从今开始，华为必须强化知识产权保护意识。” 在出谋划策方面，余文钢倒是不吝啬，又给老任出起了主意来。 第一点就说中了要害。 老任立即就认可地点了点头。 长时间在专利横行的通信领域摸爬滚打之后，他当然清楚所谓的强化知识产权保护意识的概念。 这一概念包括几个要点。 一是彻底清查己方的所有产品，在每个环节都是否侵犯了友商的知识产权或专利，有的话，必须使用替代方案或者购买授权许可。 二是己方的技术要及时申请专利，以保护华为自己的利益。 三是要成立专门的部门，聘请专业的人才专门来负责这一部分的工作。 “我知道了，然后呢？” 他立即追问道。 “第二点，深挖洞，广积粮，为未来战争做准备。” 余文钢又回了这么一句。 对于熟读毛选的老任来说，这一句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可问题是，这跟树大招风的应对之策又有啥关系？ 唉，真是烧脑！ 在又叹了一口气之后，老任不得不抱怨道：“你能不能把话说得明白一点？” “我的意思是让你做好花钱的准备，而且很可能是一些看起来没意义的钱，但实际上却是对我们未来布局有重要意义的。” 这一句倒是够直接的了。 唉，拐了这么大一个弯，最终不还是为了让我花钱吗？ 直说不就行了！ 已被烧死了脑细胞的老任只好又问道：“比如说呢？” “比如说，做好给西山先投那么几个亿的心理准备吧。” 最终的结果终于水落石出。 只是老任一下又懵了。 西山那帮人明明是来找你化缘的好吧，你竟然让我来掏钱？而且一掏就是几个亿？ 这算盘打得未免也太精了一点吧！ 正文 第877章 百年大计 竟然让华为去给西山那个穷地方破地方投资？ 对于这一点，老任其实是不情愿的，尽管现在的华为将会越来越不差这几个亿，可是作为企业行为，他也必须对公司的其他股东负责，因此，他较为委婉地说道：“那你总得给我一个说服其他股东的理由吧？” 这是迫不得已下的委婉。 之所以迫不得已，是因为他之前接收了余文钢的条件，不好意思明着来反对。 考验余文钢的时刻又到了。 在老任来之前，他最为头疼的问题，是如何打发前来化缘的西山来客，那真的让他很头疼，因为往西山投资，真的不符合理想的发展理念。 按照他的计划，理想将会专注于网络信息和文化娱乐领域，也就是所谓的务虚，在短期内暂时不会涉足于实体经济尤其是制造业。 而西山那边，先不说投资能不能赚钱的问题，问题是所有可投的项目基本没一个能符合理想的要求。 不符合也硬投？ 余文钢真的不情愿。 商业行为就是商业行为，不能过度妥协于人情世故，因此他真不想开这个不好的头。 而华为一场提前到来的危机以及老任的出现，则给了他解决西山问题的灵感和方法：理想不可以投，华为可以啊！ 余文钢之所以把理想定为于信息和文化娱乐领域去务虚，并非务实不重要，而是他还拥有华为的股份和相当一部分的实际决策权，因此他把务实这一块定为在华为这边。 既然华为是务实的，那实体经济方面的投资就由华为去干呗！ 这就是他再次借机讹诈老任的原因。 当然，讹诈只是一种近乎于玩笑的手段，要想让老任接受并给其他人一个交代，他必须拿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我说了，深挖洞，广积粮，为未来战争做准备，这笔投资就跟这点有关。” 他开始了艰难的说服过程。 老任又楞了一下，不解地问道：“具体怎么讲？” 很明显，他很不清楚投资西山跟这有啥关系。 其实连余文钢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因此他不得不挖空心思去找联系。 “老任，我问你，一旦华为做大做强，可能面临的打压将会来自于哪些方面？” 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又被他丢给了老任。 这也是一个老任尚未认真考虑过的问题，因此他只能试探性地问道：“技术授权？关键设备的元配件供应？” 以华为现在的发展程度，他能回答出这两点已经很不错了。 连余文钢也承认这一点。 但这并不符合余文钢的需求，因此他又摇了摇头说：“老任，你的格局还是小了点，等华为真的做大做强了，你还满足于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捡残渣吃？不，我要的是在前面领跑，让别人跟在我屁股后面闻屁香。” 因为需要，打击模式又一次开启。 老任：“……” 我靠，又来了，这样打击下去，我会严重怀疑人生的！ 因此他只能郁闷地问道：“所以呢？” “所以，面临的打击是全方位的，别忘了，太平洋彼岸的那个国家一向很霸道，从来就不允许又别国在经济和科技领域超过他们，尤其是通信这种能决定未来国家命运的核心技术，因此华为即将面临的，将是集举国之力的全面打击，不做好准备的话，下场很凄惨。” 迫不得已之下，余文钢开始了剧透，提前来给老任打起了预防针。 老任又短暂地沉默了。 作为前世有名的商场谋略家，他对世界格局的发展也是非常关心的，因此，他并不觉得余文钢的话是危言耸听，而是可能性极其大。 关于这一点，已经有两个很好的例子，一个是鹰国的老对手前老大哥，一个是鹰国的同盟日本。 前老大哥就不必说了，鹰国对它的打压是全方位的，最终的结果是导致前老大哥解体。 而日本这位鹰国的同盟国，在二战后的发展速度很快，尤其是在经济方面，一直紧跟鹰国，是世界上第二发达国家，并且跟鹰国的差距越来越小。 毫无疑问，发展越来越快的日本势必会在很多领域动了太平洋那边的奶酪，比如说汽车制造业及电子等领域，于是在1985年，鹰国牵头弄出了一个广场协议，通过美元升值日元贬值来加强鹰国出口的竞争力，并趁机打压日本。 这一协议的签署，最终的结果是让日本这一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发展立即陷入了停滞状态，并且一停滞就长达十年。 从高速增长到长期停滞，这一现象被经济研究领域的专业人士命名为“失落的十年”。 从表面上看，这是国与国之间的竞争，可老任知道，其实打压就是从经济领域着手的。 比如说在七八十年代，日本汽车业的迅猛发展，曾一度逼得鹰国的三大汽车公司差点关门倒闭，而在经历了失落的十年之后，尽管日本的汽车制造业还很不错，可鹰国的汽车制造业也因此起死回生了。 类似的还有电子制造领域。 因此，老任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一旦中国变得越来越强大，那鹰国对中国的强力打压也是迟早的事情，也就是所谓的修昔底德陷阱，而华为作为中国通信业制造领域的领头羊，面临全方位的打压也是必然的。 只是…… “这跟投资西山有啥关系？” 他直接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我给华为未来的定位分为三大部分，一是通信标准及设备领域，二是消费者终端领域，三是企业应用领域，在这三大领域，我的目标都是成为世界领跑者。” 迫不得已之下，余文钢只好又开始给老任画饼了，开始讲述一些之前从未跟老任说过的计划。 之前之所以不说，是因为计划太过于超前，很多解释需要剧透后世的发展轨迹才能说得清楚。 而现在，为了让老任心甘情愿地来帮他背锅，砸钱到西山那个破地方去，他又不得不再次来当一把神棍，来为老任预测（剧透）未来。 唉，人啊，为啥要那么看重乡情呢？ 这不是徒为自己增添烦恼吗？ 正文 第878章 余老板有请 余文钢确实觉得自己的心太软了。 像西山来客前来化缘这事，如果他心肠硬一点，完全用不着这么为难，大不了花点小钱把这帮人招待好，然后打几句哈哈，说理想刚起步，暂时心有余力不足，就可以在不得罪人的情况下把他们给打发走。 以他的本事，做到这一点真不难。 那为啥他不做？ 原因就在于骨子里的他还是重乡情的，希望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为家乡的发展尽一点绵薄之力。 哪怕很勉强。 于是乎，他只能来为难自己。 “在通信标准及设备领域，3G时代我们是追赶者，到了4G时代，我们则要迎头赶上，成为标准的制定者，并且实力不亚于任何一家国际通信巨头，至于5G时代嘛，你懂的。” 他开始详细地跟老任描述起了华为的百年发展大计。 当然，具体的内容还是源于对前世的剽窃，他只不过是稍稍放大了一点而已。 然后这种放大立即就让现在的老任肃然起敬。 哇塞，目标竟然如此宏伟，不愧是大格局者！ 在这一刻，他承认了自己的格局比不上余文钢。 “那消费者终端领域呢？你觉得这一领域真的很有发展前景？这样会不会分散我们的精力？” 敬佩归敬佩，他还是问出了心中的一大疑惑。 在此之前，余文钢专门成立了手机研发部门和开始在芯片领域布局，虽然老任没有过多干涉，可内心还是不以为然的，觉得这样的布局有点为时过早。 “你信不信，顶多十到十五年时间，个人手持终端就会取代现在的电脑，成为信息领域的关键设备？在这一方面华为如果不趁早做积累，就还是会落后于其它国际巨头？” 不得已之下，余文钢只能再次剧透。 只是这次的剧透有点很难让老任相信，质疑道：“个人手持终端取代电脑？你是指手机取代电脑吗？不太可能吧？” 这是必然的，在这个真正的智能机都还没产生的年代，估计同样的话余文钢跟一百个人说，都不会有一个人相信。 因此，余文钢只能再次开启了打击模式：“在这方面，我才是专业的，你只是业余的，信不信由你。” 老任：“……” 对此我很无语！ 再次无奈之下，他只好问起了另一个问题：“那企业应用领域呢？” “3G时代，核心的是数据传输，到4G时代，核心则会变为高数据传输，更注重图片和图像，而到5G时代，核心则会变成万物互联，也就是通信与各行各业的应用…… “算了，跟你讲这些你还是不懂的，你信我就是了。” 原本还想解释一番的余文钢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当然，他的不耐烦是装的，因为在这个3G都还没正式开始的年代，解释起来实在是太费口舌。 老任又叹了一口气。 为了避免进一步自取其辱，他明智地放弃了放弃了这一问题，转而问道：“那这跟投资西山又有啥关系？” “当然有关系啊！ “在我的计划里，有两点是非常重要的，一是关键元器件的技术积累及生产，要做好在全面打压之下国际供应链中断的自救准备，二是必须尽早为5G时代做准备，适当涉足通信之外的其它制造业领域。” 关于这一问题的解释，余文钢总算又有点耐心了。 所有元器件的自产自销！ 如果真面临全面打压，老任对这一安排是认可的。 适当涉足其它制造业领域！ 若真是为5G时代做准备，并且涉足不太深的话，他也接受。 但是…… “这跟投资西山到底有啥关系？” 老任已经稍稍有点不耐烦了。 余文钢却回道：“哎，老任，你是不是玩不起想赖账啊？问那么多干嘛？” 老任：“……” 这混蛋，对待我怎么这么不厚道呢？ 他有点不知该怎么来形容余文钢对待他的态度了，可是在对方一向有恃无恐的情况下，他却不得不再次低头，说道：“好歹是几个亿的投资，你总得给我一个向公司董事会交代的理由吧。” “这样吧，我现在也懒得跟你解释那么多了，干脆今晚我请西山那边的领导吃个饭，你也参与一下，到时你应该就明白为啥了。” 余文钢又回了这么一句。 由此看来，答案需要等到晚上才能揭晓了！ 老任又叹了一口气。 对于余文钢的非暴力不合作，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谁让那家伙本事牛，他经常有求于他呢？ 就好比说这次，若不是那混蛋，思科起诉华为的事能那么快就有那么绝妙的应对？ 再比如说，若不是有那混蛋，华为又怎么能有那么清晰的未来发展方向呢？ 因此，明知自己又将在晚上被充当工具人，他也只能无奈地答应了。 谢苗荣这边，也在为迟迟见不到余老板开始有些着急了，因为按照计划，西山市在江陵这边的考察总共是为期三天，第一天做交流，第二天分散参观学习高新区各部门的运作，第三天再来一次交流总结，第四天一早就将返程西山。 可现在都已经是第二天了，谢苗荣这边却连余老板的影子都还没见到。 “余老板平时是不是很忙啊？” 趁着参观的空隙，他又旁敲侧击地跟焦子秋打探了起来。 焦子秋当然明白他的心思，笑着回道：“他忙很正常，在大多数时候，我想见他一面都很难，他都不稀罕搭理我。” 不仅如此，他又笑着加了一句：“别说是我了，现在市领导和省领导想见他一面都不容易，他都把理想的吴总推出来当了挡箭牌。” 为了安抚谢苗荣，他再加了一句：“不过你放心，这家伙还是挺重情义的，在你们走之前，绝对会宴请你们的。” 谢苗荣：“……” 天哪，连江陵市领导和鄂省领导想见他都不给面子？ 这未免也太牛了一点吧！ 不过想想也是，不管是谁，若是谁能身家千亿，搁哪里都是财神爷，稍稍牛一点很正常！ 在惊讶过后，他又连忙安抚自己。 安抚过后，他又忍不住为自己的江陵之行担忧了起来：余老板那么牛，那我江陵之行的真正目的还能顺利达成吗？要不要把期望值稍稍降低一点？ 就在此时，一直跟着他的秘书长走了过来，附在他耳朵边低声耳语了一句：“今晚七点，余老板有请。” 正文 第879章 全网最任性老板 “余老板回来了，说晚上请我们。” 在熬了那么久，终于把余老板等来了之后，谢苗荣有点难以控制自己的喜悦之意，立即就跟焦子秋分享起了这一好消息。 只是这么一来，焦子秋却有点不高兴了。 好家伙，我辛辛苦苦地帮你接待家乡来客，你这一露面，竟然连招呼都不跟我打一个，实在是太过分！ 他立即就问道：“还是在你们下榻的酒店吗？” “是的。” 从谢苗荣嘴里，他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他立即就说道：“那我晚上也一起去一下，去赖顿饭吃。” 迫不得已之下，他只好玩起了不请自来这一招。 这一说法又让谢苗荣暗暗咂舌。 堂堂高新区主任，用得着去赖一企业老板的一顿饭吗？这一说法说明了什么？ “呵呵，没办法，余老板是全高新区最为任性的老板，根本就不把我这个主任当一回事，我要是不脸皮厚一点的话，估计又有个把月见不到他人影了。” 焦子秋自嘲地解释道。 全高新区最任性的老板！ 又一概念被灌输进了谢苗荣的认知中，这让他意识到，西山籍的这只头号大肥羊，行事风格可能跟他所熟悉的那种老板截然不同。 这又忍不住让谢苗荣忐忑了起来。 他这次来江陵，考察只是名义，真正的目的是拜会余老板，希望能拉上一大笔投资，来逐步改变西山贫穷落后的面貌。 那么他这次的真正目的能得逞吗？ 换做是正常的老板，谢苗荣还是有把握的，通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方式，他有信心多少为西山争取到一些利益。 可是面对这位全高新区最任性的老板呢？ 他真的没把握。 在此之前，他还在想着，就算这次不能明确投资的意向，那也没关系，大不了下次再来一趟，把事情给敲定落实。 可现在连高新区的焦主任却说，他想见这位全区最任性的余老板一面都很难，那远在西山的他，想再见余老板一面有那么容易吗？ 要是面都见不到，这投资怎么啦？ 谢苗荣又开始变得忐忑了起来。 晚上七点，余老板的宴请准时开始。 谢苗荣很快又感觉到了这场宴会的非同一般。 别看西山这边来人不少，可从余老板的秘书那边，获得邀请的人并不多，除了他以外，也就只有两位政府那边的领导，已经跟余老板有旧的顾长卫和梁如松获得了参与资格。 然后抵达宴会厅后，谢苗荣除了见到了神龙不见首尾的余老板之外，还看到了另外几位熟悉的人，分别是华为的任总，理想的吴总，以及高新区的焦主任和李副主任。 加起来不多不少正好十号人。 双方各半。 全区最任性的余老板到底有多任性？ 带着一丝忐忑，谢苗荣开始了跟余老板的接触。 一开始还好，他并没有看出年轻的余老板与其他老板有啥与众不同，该有的问候有，既不过分热情，也不过分谦逊，总之，能给他们这帮西山来客一种舒服、随和的感觉。 特别之处体现在酒后茶余。 “谢*记，你们这次来江陵，一定还带着宰肥羊的想法吧？那就不绕弯子了，直接来谈谈这事吧。” 意外的话题就这么突如其来。 这立即也把原本就喝得脸有点红扑扑的谢苗荣说得又是老脸一红。 宰肥羊！ 要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直接？ 谢苗荣忍不住看了其他人一眼。 他发现，不管是华为的任总，还是高新区的焦主任等人，似乎对余老板的这种突兀是一种习以为常的表情，并没有显露出明显的惊讶。 由此看来，余老板的行事风格还真是非同一般。 谢苗荣立即就慎重了起来。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觉得今晚的人还是有点多，因此并不打算提投资的事的，想等明天找个时间专门拜访一下余老板，然后认认真真去谈。 可现在他却被动了，不得不厚着脸皮，光棍地承认道：“呵呵，有可能的话，还请余老板多多支持家乡的建设。” “不瞒你们说，理想这边的投资你们暂时就别指望了，因为理想的定位是互联网信息和文化娱乐产业，我想西山那边应该暂时没有符合理想投资的项目。” 余老板却紧接着来了这么一句。 谢苗荣立即心里一凉。 这刚一开口就被拒了？ 这拒得未免也太快太直接了一点吧？ 面对如此尴尬的拒绝，他有点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只能苦笑了一声，看向了刘*长和顾长卫，向他们抛去了求援的眼神。 可另外两位又能帮到他什么呢？ 就在此时，余老板又出声了：“不过你们既然来了，我也尽量不让你们空着手回去，可以给你们指一条明路。” “余总请说。” 一听说不会空着手回去，谢苗荣又喜上心来。 余老板指了指身边的老任：“理想不投实业，华为是可以投的，所以我帮你们把任总给抓来了，至于你们能不能打动他，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谢苗荣等人一下就愣住了。 拉华为的投资？ 这有可能吗？ 其实谢苗荣知道，从体量的角度来说，现在的华为其实原本理想要有实力有资本，是更大的一只肥羊，可问题是，这只肥羊跟西山能有什么关系？ 主事华为的任总跟西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西山那边也在通信行业方面没有任何根基。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哪敢指望去拉华为的投资？ 现在尽管有余老板牵线搭桥，西山这边又凭什么去说服任总？ 因此，谢苗荣又只能苦笑一声，很牵强地问道：“不知任总对非通信类的项目有没有投资兴趣？” 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此时的老任也是苦笑不已。 因为一次咨询一句承诺，他又被余文钢拉上了贼船，然后来了这里，想弄清楚余文钢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啥药，谁知余文钢一开口，就直接把他推出去当了挡箭牌。 这是不是呔不厚道了一点？ 我不想当刺猬！ 于是老任立即笑着回道：“原则上来说，华为是不投不熟悉的行业的，不过现在余总才是华为最大的股东，具体你还得问余总的意思。”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他回了进退有据的一句。 说完之后，他得意地看向了余文钢。 正文 第880章 指点迷津 老狐狸和小狐狸又开始斗法了！ 熟知老任和余老板风格的吴鹰、焦子秋、李一诚等人，自然是清楚这两人的斗法是日常相处中的常态，可谢苗荣等人呢？ 余老板推任总，任总反推余老板，这不是典型的打太极吗？ 在他们看来就是如此。 所以谢苗荣又只能苦笑了一声，无奈地看向了余老板。 余老板又会有啥反应？ “老任，你现在是越来越没担当了啊！” 他先损了反提皮球的老任一句，然后转向谢苗荣说：“算了，不跟你们拐弯抹角了，直接谈吧。” 这又让谢苗荣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打太极就好！ 他立即就进入了状态，准备来给余老板推荐一些还算有投资价值的项目，于是试探性地问道：“不知余老板对旅游资源的开发有没有兴趣？” 西山西山，别的没有，就是山多，而且不少还是风景秀丽的奇山，包括在里水镇那边也是，有着大片未经开发的奇山，因此谢苗荣第一时间想推荐的还是旅游项目。 “没兴趣，我对旅游项目不懂，华为好像也没人懂这个。” 谁知余老板立即就接了这么一句。 一语否决。 这可让谢苗荣为难了，他只能再次试探性地问道：“那采矿业呢？西山那边的有色金属储量还是不错的，品种也比较多。” “那个更不感兴趣，那种对环境破坏过大的生意，不管是华为还是理想都是不会做的。” 又是一言否决。 这可让谢苗荣更是为难了。 作为一个贫困山区，西山有什么？ 除了山就是矿，然后还有靠山种出来的一些特色农产品，除此之外，就是水泥、造纸等一些对环境破坏较为严重的赚钱行业，别的就真不行了。 就好比说大一点的企业，比如说农机厂，钢铁厂之类的，基本上都是亏损严重，资不抵债，现在谢苗荣一得知余老板这么不太好忽悠，他哪敢把这种大包袱给丢出来？ 那他还能丢什么？ 旅游采矿这种明显能赚钱的项目不要，破坏环境的项目也不要，包袱重、没效益的项目谢苗荣不敢说，那就真没得说了。 他只能再次向刘*长投去了求助的眼神，希望他能帮忙想出一两个有希望的项目出来。 可问题是，这些项目都是几人反反复复研究过的，谢苗荣想不出来的话，刘*长又能想出啥？ 正当两人为难时，余老板却又开口了：“算了，我也不指望你们能拿出啥好项目了，我自己来说吧。” 谢苗荣立即老脸一红。 这是啪啪啪的打脸啊！ 不过余老板可是西山人，对西山的情况应该算得上是一清二楚，因此对于这种自家人打自己脸的事情，谢苗荣只能尴尬一笑：“确实，西山是穷了点，否则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江陵化缘了，还请余老板指点迷津。” 为了西山的发展，他彻底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没办法，别看余老板年轻，可架不住人家钱多，而且赚钱的本事还超一流，所以连谢苗荣也只能指望靠他来为西山把脉，指点迷津了。 “第一个项目，职业技能培训行业。” 余老板的金口又开了。 谢苗荣：“……” 为啥突然提这么一行业？ “之所以我对这一行业感兴趣，是因为不管是华为还是高新区这边，随着未来科技城的高速发展，都需要大量有技术含量的工人。 “而咱西山别的没有，就是人多，而且西山还是有名的黔滇门户、全楚咽喉、五省通衢，地理位置和交通都还是不错的，要是能把这一点给利用起来，或许能帮西山找到一条另类的致富之路。” 余老板的解释很快又来了。 谢苗荣的眼神立即就亮了起来。 是的，西山别的没有，就是人多，一到过完年，年轻人就几乎是倾巢而出，前往广东等地去打一些没啥技术含量的工，靠卖苦力来养活一家老小。 这种卖苦力所赚的钱是有限的，根本就没法跟技术工人比。 而政府这边，也不是没想过在这一点上来做文章，比如说把这些年轻人组织起来，搞搞技能培训之类的，可是在此之前却很难实施。 难点之一，哪来资金和师资去弄一所上规模的职业技能培训学校？ 难点之二，人培训好之后，送哪里去？ 这两大难点不全部解决，职业技能培训就很难真正搞起来，就算搞起来了，也未必能让西山那些年轻人感兴趣。 现在则不同了，因为不管是资金还是人员接收，余老板都有了帮忙的解决意向。 那么问题只剩下一个，这一项目对西山有益吗？ 当然是有的。 而且是大大的有。 好处之一，西山的年轻人靠技能在外面赚钱了，最终还是回西山花，比如说改变自家的居住条件，让家人过得好一点之类的，最终肥的还是西山。 好处之二，脱贫致富本身就是政府最大也是最为头疼的工作任务之一，而这一项目对于帮西山老百姓脱贫致富也是大有帮助的。 也就是说，一旦搞好了，绝对是西山巨大的政绩工程，估计在省里都会被列为脱贫致富的样板工程。 好处之三，这一项目搞好了的话，本身就存在一定的效益。 “好啊，这项目太好了……” 谢苗荣自然是喜出望外，正想说点客套话来感激一番。 谁知余老板立即又接口道：“好就行。” 然后他转向了老任和焦子秋：“那任老板，焦主任，怎么样，在这项目上帮西山一把？” 谢苗荣：“……” 这余老板果然很任性！ 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让我代表西山人民对你感恩戴德一番？ 他真是有点不知该说啥了。 不过让他开心的事，余老板虽然不太有礼貌和任性，却把他最为头疼的事接手过去了。 职业技能培训最大的难点是啥？ 不就是资金、师资和人员接收吗？ 这事如果没有华为的任总和高新区的焦主任点头，哪有那么容易实施下去？ 现在好了，任性的余老板直接把求人的事给揽过去了，免得他低头去求人，这有啥不好的？ 谢苗荣期待地看向了老任和焦子秋。 正文 第881章 铁石心肠 老任没想到，余文钢丢出的第一个要让华为花钱的项目竟然是职业技能培训。 这个项目好吗？ 当然好！ 要知道，华为从事的通信行业，不管是设备的制造生产，还是工程的施工，都需要大量的技术工人，而江陵这边的厂房建起来，以及小灵通项目的大规模建设施工开始之后，就更是需要大量的技术工人。 以往这些工人从哪来？ 社会招聘。 社会招聘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很难找到熟练工人不说，培养出来的熟练工人还很不稳定，很容易流失，这对华为的快速发展是极其不利的。 也就是说，余文钢所提的这一项目，算是给华为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西山那边帮忙先把人员给培训好，并且还有组织地签署长期用工协议，哪有比这更好的事情？ 于是他立即痛快地表态道：“我这边没问题，资金的问题可以由华为来解决，华为还可以解决部分师资问题。” 既然对华为有益，那花点小钱建一所职业技能培训学校也就不算啥了，而且，为了培训出华为能用上的熟练技术工人，师资这边华为肯定得派一部分自己的人过去。 “高新区这边也没问题啊，我这边就帮忙解决部分师资和人员接收的问题吧。” 焦子秋也痛快地表态了。 华为所面临的用工难的问题，对于高新区那些企业来说同样也存在，因此这一项目对高新区来说，也是一项不错的政绩工程，焦子秋当然乐得去当一回好人。 反正对高新区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件跑跑腿、组织一下就能解决的事而已，又用不着来花钱。 这样的顺水人情，焦子秋岂能答应得不痛快？ 于是乎，还没等谢苗荣等人反应过来，第一个项目就这么痛快地敲定了。 “那就这么定吧，谢*记，刘*长，这事你们就安排人跟任总和焦主任这边对接一下。” 余老板的金口又开了。 并且他还加了一句：“对了，我这人有点自闭，不太愿意跟人打交道，所以这事就没必要再来烦我了。” 谢苗荣：“……” 你的意思是说，有事没事都不要来烦你了？ 要不要说得这么直接？ 不就是怕我们再来打你的秋风吗？ 唉，这余老板果然任性，任性得有点不近人情了！ 他只能苦笑着看了看焦子秋。 对此，焦子秋也只能回之以一记意味深长的笑容。 唯有老任在腹诽。 你自闭？ 你明明又是要当甩手掌柜，把脏活累活丢给我好吧！ 真无良！ 他忍不住给余老板丢去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余老板却毫不在意，却再次转向了谢苗荣，又开口说道：“那我们来谈谈农机厂的事吧。” 谢苗荣愣住了。 在西山所准备的招商引资项目里，其实最为重要的一个就是农机厂项目，要知道，农机厂可是西山最为大型的国有企业之一，职工人数最多，包袱也最重，是西山最想解决的大问题之一。 在来江陵之前，谢苗荣等人对农机厂项目是抱有较大期待的，因为毕竟余老板自己就是农机厂出来的，而且父母也还在农机厂工作。 只不过到了江陵之后，一了解到余老板的脾性，谢苗荣等人就不对这个项目抱多大指望了，谁知现在余老板竟然主动提起了这个项目来。 “好啊好啊，余老板对农机厂有兴趣？” 谢苗荣立即欣喜地问了起来。 “谈不上有兴趣，只不过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它在两三年之后关门倒闭，所以来问问你们，有没有兴趣来给它找条活路。” 余老板却是如此回道。 两三年后关门倒闭！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有点扎心，也一如既往地直接。 不过谢苗荣知道，这是实情，若是农机厂再不想办法找出路，确实顶多也就熬个两三年，甚至两年都未必熬得住。 因此，谢苗荣干脆又很光棍地问道：“余老板有什么好主意？” “想要我插手农机厂，方案只有一个。” 余老板又开口了。 不容置否的语气。 “第一点，先解决农机厂的债务问题，具体的方案是，把农机厂现有地皮拿出来，除了保留生活区以外，其它的地皮打包卖掉转做商业地产来偿还债务，剩余的资金政府不得挪做它用。 “第二点，西山市在近郊另选地方来为农机厂建新厂，准备进军汽车零部件生产领域。 “第三点，现有国有股份进行整改，部分转为企业职工持股，部分让给投资商，政府不再对企业的生产经营管理以及人事任命起决定性作用。 “能做好这三点，我们再来谈投资的事。” 余老板的解决方案立即就来了。 谢苗荣的神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因为余老板所提的这一解决方案，实在是让西山市有些肉疼。 拆旧厂，建新厂，这对西山来说问题并不大，因为西山市原本的想法，也是把农机厂往郊外搬迁，把城里的地皮让出来进行城市建设。 只不过让谢苗荣肉疼的是附加的那一条：卖地皮偿还债务后的剩余资金不得挪作它用。 农机厂那么大一块地盘，卖掉做商业地产的话，能卖多少钱？ 这么大一笔钱政府竟然不能动！ 谢苗荣确实有点肉疼。 甚至于他还在想，要不干脆让农机厂破产倒闭？ 若是破产倒闭的话，把厂子一拆一卖，把职工稍一安置，说不定卖地皮的钱还能剩下不少，还能为西山的财政做不少贡献。 还有一点也让谢苗荣很肉疼，那就是农机厂的改制。 其实安置正常的招商引资来说，农机厂的改制并没有那么复杂，不管要不要拆老厂建新厂，都是政府这边以原有资产入股，变成相对控股或相对参股。 可现在听余老板的意思，是需要政府这边把部分股份让给职工。 这么一来，倒是可以彻底解决职工的安置问题，招商引资后，农机厂的职工下岗与否，都有了保障，只是政府那边的损失就有点大了。 这样的招商引资值得吗？ 谢苗荣确实肉疼了，犹豫了一下后，他问道：“这一方案还有得商量吗？” “没有，如果不按照这一方案来，不管是我还是华为，都不会对农机厂的项目有半点兴趣。” 这是余老板的答复。 无比铁石心肠的一句。 正文 第882章 咸吃萝卜淡操心 余文钢还是心软了，在很不想接包袱的情况下，还是跟西山来客提了一个势必又会加重他负担的解决方案。 当然，会不会给他增加负担，还得看西山市那边如何选择。 这么大一件事，是不可能在一场晚宴中就匆匆做出决定的，因此余文钢还有省心的机会。 只不过有一点是省不了的，那就是来自老任的盘问。 “你真准备投西山农机厂？就算投了后转为生产汽车零部件，那也跟华为的业务不搭界啊，你让我怎么去跟董事会解释？” 刚把西山来客一行给送走，老任就迫不及待地盘问了起来。 “现在是不搭界，但以后呢？你敢保证华为以后都不会涉足汽车行业？” 余文钢却反问了一句。 并且，他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给人感觉像是吃定了老任一样的笑容。 “在我的计划里，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华为都是不可能涉足汽车行业的，因为它跟通信行业基本上没太多交叉。” 顾不上焦子秋李一诚等人还在场，老任直接跟余文钢对上了，目的就是不想去接西山农机厂那个锅。 余文钢：“……” 现在到以后都不可能？ 要不要把现在这句话给录下来，十几年之后来打你的脸？ 他顿时就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作为重生者，他当然知道，现在的华为确实对汽车行业没多大兴趣，可是等4G起来及进入5G时代以后呢？ 华为涉足汽车行业的动作可是不小好吧！ 先是车载芯片，然后是全世界最好最实惠的车载激光雷达专利，再有就是车载电池及电驱系统专利等…… 可以说，除了不造整车以外，华为在未来汽车尤其是自动驾驶汽车领域的投入根本就不亚于任何一家大型车企好吧！ 万物互联的物联网时代，又怎么可能少得了汽车这极其重要的一环？ 这就是余文钢在再三考虑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投农机厂的原因，目的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希望通过这一项目，让华为提前很多年涉入汽车行业。 这么做，一方面可以为华为提前培养汽车领域的专业人才，另一方面，他希望在不影响他当甩手掌柜的前提下，比前世更多地涉足汽车产业。 尤其是电动汽车和自动驾驶领域。 若是能弄出一家比特拉斯更牛的车企，它不香吗？ 都说有多大的手，就端多大的碗，这一世的余老板因为起步实在是太过于顺利，他又有些膨胀了，有了理想和华为后还不满足，想把手伸进另一块不亚于信息和通信领域的巨大行业。 若是说到了二十年之后，中国在通信和互联网领域已经赶超了西方的话，那在汽车领域，跟西方的实力则还是存在着一定的距离，国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国外的知名车企来中国赚大钱。 对于这一现象，余文钢同样也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就想搞事。 人就是这样的，老是说自己想当闲人，啥也不想干，可是对于那些有那么一丝理想的人来说，永不停歇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想停都很难停得下来。 “在你的计划里没有，可是在我的计划里有啊，要不，华为所有的事情你都别找我了，还是你说了算？” 他立即就回怼了老任这么一句。 他欺负老任确实有点上瘾了，因为不想解释太多未来的东西，所以他又任性地气起了老任来。 唉！ 老任又长叹了一口气。 面对这么一位任性的主，老任实在是没招了，他一时间又不知该说啥好。 看他这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余文钢反倒又有些心软了，说道：“要不，我就不为难你了，这项目就由理想来投？” 听起来像是一句给老任台阶下的话。 可问题是他却立即又加了一句：“不过到时你别后悔就是了。” 既给台阶下，又出言威胁。 这弄得老任又不知该说啥好。 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让理想来投？ 这对他来说倒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让他不用去向华为董事会的那些人做解释了。 可问题是这么一来，余文钢会不会对他有意见，从此真对华为的事撒手不管？ 唉，真是让人头疼的家伙！ 他又叹了一口气后，艰难地选择道：“算了，理想现在也没几个钱，这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 权衡过后，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由华为来接西山市农机厂这个锅。 之所以接锅，倒不全是因为余文钢的威胁，而是又对余文钢的那一句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因为久处之后，他已经很清楚了余文钢的脾性，知道他从不打无目的之牌。 这么说来，这很可能又是一张大牌？ 否则的话，他怎么会说出让我别后悔那样的话？ 不得不说，老任虽然经常被虐，但判断能力确实也是一流的，这一选择也让余文钢稍显遗憾。 为啥遗憾？ 为没能逐渐跟华为划清界线而感到遗憾。 正如他所说的，若是老任对此真感为难的话，这项目由理想来投也不是不可以，尽管他之前的定位是理想将专注于信息和文化娱乐领域，可这种定位就一定不能改吗？ 他承认，搭华为的顺风车确实让他的起步更为顺利，让他几乎是一步登天，可这种顺风车搭得也是有巨大代价的，那就是让他有了一种被束缚的感觉。 没错，华为是有实力，也有着雄厚的基础，不管他想玩啥，华为都能调配出相应的资金和人手来，可问题是他的每一个决策做出来后，都要先向老任解释，然后老任再给其他人一个交代，这种模式不烦人吗？ 哪里比得上在理想，他的决定一出，立即有人不折不扣地去执行？ 因此，老任真不接锅的话，他就真把这事丢吴鹰去运筹了，尽管理想现在还缺人缺资金，可农机厂这种小项目，理想哪里又能接不下来？ 资金方面，等亚马逊的钱一到账，就不是问题了，随便挤一点出来，就够农机厂缓上一口气，然后来缓缓谋新的发展了。 有他这开挂者在，没啥大不了的。 唉，看来真要跟老任绑死在同一条贼船上啊！ 他也叹了一口气。 为老任的选择而叹气。 正文 第883章 乱花渐入迷人眼 正当余老板在宴请西山来客时，另一场宴请也正在进行之中。 宴请是由俞一尘发起的。 请的是余老板的家人。 在理想的一众高层里，俞一尘是唯一在上次就见过并宴请过余老板父母的人，因此于情于理，这次她还得继续做东。 俞一尘这段时间其实还蛮辛苦的。 随着彩铃业务的推进，这一项目已开始在国内遍地开花，而在这个年代，不管是移动的移动梦网，还是电信的互联星空，亦或是联通的联通在信，都暂时没正式成立，也没有成立全国性的统一管理部门，因此彩铃业务每开一地，理想文化这边都得有人去跟运营商谈合作的事。 于是乎，俞一尘不得不当起了空中飞人。 至于宴请余文钢家人的事，她还是抽空跟纪灵月交代的，然后一回江陵立即就安排上了。 这已经是俞一尘第二次请余文钢的家人了。 只不过与上次宴请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她面对梁老师和老余时，心情却不如上一次那么平静了，不平静的原因，在于身份的变化。 上一次时，她是以老师兼干姐姐的身份请的，跟余文钢之间并无暧昧。 而这一次，她不仅变成了余文钢的员工，还曾跟余文钢有过了亲密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不算是丑媳妇见公婆？ 因此，俞一尘的内心其实是复杂的。 为了避免自己慌张，她还特意叫上了上次曾见过梁老师和老余的顾晓薇、侯艺雯、汤佳茗三人，来为自己壮胆，再加上继续在陪同余梁家人的纪灵月，就变成了五美敬贺的格局。 梁老师倒是对这一场面颇感开心。 开心的原因，被人尊敬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赏心悦目。 这可能也是所有没女儿只有不省心儿子的母亲的通病，梁老师恨不得把那时不时能把她气得少活几年的混蛋儿子给丢掉，通通换成眼前这种如花似玉又乖巧听话的小姑娘。 只是这漂亮小姑娘一多，也把她给看得眼花缭乱了，根本就照顾不过来，于是她只好把重点放到了既年长一点，又宴请她的俞一尘身上。 聊啥呢？ 工作上的事情她不懂，所以只能跟俞一尘聊家长里短。 “小俞，你结婚了没有啊？” “还没呢。” “还没啊？你这么漂亮，又怎么能干，怎么还没结婚呢？你多大了啊？” 梁老师立即就毫不掩饰地表示出了她的惊讶。 其实梁老师对俞一尘的了解还真不多。 上一次，她只知道俞一尘曾经是大学的老师，余文钢的文艺老师，后来去了一家文化娱乐公司，准备培养顾晓薇等人。 而这一次，也还是因为俞一尘的宴请，她这才知道，俞一尘已经变成了她那混蛋儿子的手下，并且打理着那家据说现在火得不要不要了的理想文化公司。 毫无疑问，在梁老师眼里，俞一尘就是那种美与智慧兼备的才女化身。 美貌和气质方面，别说她自己，就算是她评价甚高的田雪筠，也要差上俞一尘一两分。 才华方面，曾经的明星，大学老师，娱乐公司副总兼艺术总监，理想文化总经理等，任何一项拿出来，都几乎让绝大部分的女人汗颜。 这种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女人，换做是在平时，梁老师一定是自惭形秽的，只不过现在她的身份不同了，自然也就不会再怯场，而是以老板他娘的身份来对俞一尘表示关心。 只是她这一关心，立即就问到了俞一尘的痛处。 为啥不结婚？ 还不是没几个能入得了我法眼的男人？ 唯一一个能入得了我法眼的，还偏偏比我小那么多！ 因此，面对梁老师的盘问，她只能苦笑了一声，回道：“我已经31了呢。” 不知为啥，她下意识地把自己的年龄小报了一岁，报的不是虚岁，而是实岁，并且还回避掉了前面的一个问题。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把梁老师再次惊讶到了。 在西山那种小地方，姑娘一到十七八就开始谈朋友了，一过二十，就纷纷结婚生娃，若是到了二十五六都还没对象的话，就被认为是不正常或者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很容易招人闲话。 “那你为啥不干净找一个呢？你年龄不小了啊！你条件那么好，找一个应该不难吧？” 梁老师再次表现出了老板他娘式的关心。 这可是把俞一尘关心得苦不堪言。 上次南粤之行回归后，逐渐回归理想的她，再次意识到了，因自己和余文钢之间的巨大年龄差距，两人之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因此刻意又拉开了跟余文钢之间非工作关系之外的距离。 可感情这种事情，尤其是对一个重情的女人来说，哪里是想放就能放得下的？ 因此，哪怕她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放到了工作上去，可是在内心里，她还是期待有那么一天，能跟余文钢过生娃养狗的隐居生活。 明知是不可能，却还是会忍不住去幻想的。 甚至于她还想，有朝一天她能得到余文钢父母的祝福，最终允许她跟余文钢能打破世俗结合到一起。 可现在梁老师的这一番关心，却无疑是迎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你年龄不小了啊！ 这话听在她耳朵里实在是有些刺耳，因此她只能尬笑着回道：“这种事情勉强不来的，随缘吧。” 这一句随缘，总算是让她逃过了一劫。 因为还不算特别熟，梁老师也不好继续表示她的关心。 那接下来聊什么呢？ 已成功升格为主母的梁老师，觉得自己有必要把宴席间的气氛给活跃了起来，于是暂时放过了俞一尘，把目标盯向了其她女孩子。 这么多漂亮姑娘，挑哪一个当儿媳妇好呢？ 梁老师的心思转移到了这一问题上。 这也是任何一位有儿子的母亲难以控制去想的一件事情。 在这次来江陵之前，梁老师是有意顾晓薇了的，可是在看到纪灵月之后，她又觉得嘴甜体贴的纪灵月更合适，然后今天再次见到顾晓薇，又觉得端庄恬静的顾晓薇又不错…… 再然后，又觉得甜美乖巧的汤佳茗更像是自己女儿。 甚至于皮肤稍显小麦健康色的侯艺雯，在她眼里，也是一个生娃的好盘子。 这下好了，梁老师的眼花了。 正文 第884章 那混蛋白养了 那混蛋怎么就那么讨女孩子喜欢呢？ 对于眼前这帮如花似玉的姑娘，梁老师确实是越看越喜欢，相比之下，自己那混蛋儿子就越想越讨厌了，讨厌的原因，自然是今天的余文钢真的把他们给凉到了一边。 今天的行程倒是不复杂。 因为梁老师和老余都已经来过一次江陵，因此今天的重点，就是带着梁礼去看看江大，然后去余老板的地盘巡视上一番，好让他们知道，现在的理想是啥样子的。 逛理想，倒是给了梁老师一种新鲜的感觉。 她记得自己去年十一来江陵时，那时的余文钢还是住宿舍，唯一的电脑店也还只是在打扫卫生，连业都还没开。 可现在呢？ 现在电脑店已经开了两家，据说生意一直都很火爆，只不过相比理想信息和理想文化，理想电脑就已经有些上不了台面了。 以理想信息和理想文化为主的理想集团现在有多大？ 科创中心那边有大半层楼，一千多个平方，据说已经不够用了，很快就会将大部分人员搬往高新区。 高新区这边，已经为理想准备了一栋办公大楼其中的两层，面积多达四千多平方。 并且纪灵月还告诉他们，这里也只是临时用一下而已，属于理想的二十三层大楼已经在规划设计之中，很快就会开始动工。 理想自己的新大楼有多大？ 据说总的建筑面积将会超过五万个平方，总的工程造价预算将高达三亿左右。 一同跟随的梁如山简单算了一笔数：单位面积造价高达6000元一个平方。 这一数字立即又把梁老师给惊到了，忍不住惊呼道：“天哪，那家伙准备用金子盖房吗？” 也怪不得她惊叫。 要知道，在西山老家，市里帮她选的那套别墅，共六百多平方，购房款加装修也就只需要花120万左右，均价2000还不到。 可那在西山已经算高的了，普通的商品房，连一千块钱一平方都不到。 自己盖楼，成本还得6000一个平方？ 那不是用金子盖房是什么？ 后来经纪灵月解释她才知道，理想的新大楼将是按五星级酒店的高标准来建的，光是外墙那一块，都不是用砖头水泥，而是用深蓝色的超厚钢化玻璃，至于里面的装修，则更是按国内写字楼的最高标准来弄。 理想的员工有资格享受国内最好的办公场所！ 据说这是她那混蛋儿子的原话。 真是超能败家！ 这么一对比，梁老师顿时又觉得西山那栋还在装修之中的别墅有点上不了台面了，这让她忍不住想，那混蛋儿子干嘛不对家里更大方一点呢？ 真的是啥都不能比，一对比，真的有可能气死人。 钱的事情倒还好说，毕竟以梁老师的消费水准，就算给她再多的钱，她也未必能花得出去。 更气人的是那混蛋对待家人的态度。 今天一整天，那混蛋竟然真的都没露过面。 白天的时候倒还可以用忙来解释，那晚上呢？晚上请西山市里的领导就不能把父母跟外公一起叫上吗？ 这才是梁老师生气的地方。 这儿子白养了！ 相比之下，眼前这群莺莺燕燕的姑娘就让她顺眼多了，顺眼得让她忍不住想，能不能从中挑一个当儿媳妇，然后赶紧再生一个大胖孙子出来，让她享受当奶奶的快乐？ 既然享受不到当妈的快乐了，梁老师就只好改变追求。 当然，她也知道，儿子现在还小，都还没达到法定结婚年龄，想也是白想而已。 唉，真是遗憾！ 她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 正当她叹气时，她二哥梁如松却给她来电话了，然后告诉她，谢*记跟刘*长请她跟老余过去一趟。 几位市领导不是跟混蛋儿子在吃饭吗？ 怎么突然要见我跟老余了？ 对此，她纳闷不已。 在跟俞一尘等姑娘告别之后，她跟老余开始往楼上谢*记的商务套房里走，边走边还边问老余：“谢*记突然要见我们干啥？” 西山的大领导们为啥要突然见他们？ 这注定是一个只有到了之后才有答案的问题。 答案其实很简单，就因为他们不仅是余老板的父母，还是西山农机厂的职工，尤其是老余，可是在西山农机厂扎根了二十多年的技术骨干。 余老板有意投资西山农机厂！ 这对西山来客们绝对是此次江陵之行的头等大事，要知道，西山农机厂可是有着几千职工，若是农机厂真破产了，这对西山来说就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 这么重要的事，谢苗荣等人岂能不重视？ 因此顾不上跟余老板多聊，他们就急匆匆地回了谢苗荣的房间，紧急商量起应对之策来。 要商量的事情很多很多。 比如说农机厂现有资产和债务的估算，又比如说农机厂职工们对此可能会有的反应，然后就是改制后转战汽车零部件行业的前景等。 假如这项目是在西山谈，他们倒不用这么着急，还可以花时间慢慢去商量去调查。 可问题是现在是在江陵。 余老板好不容易松口让薅羊毛了，而且一薅还是一大把，西山市又怎能错过这一难得的机会？ 万一过了这个村没了这个店咋办？ 不管怎么样，在离开江陵之前，都得把起码的意向定下来再说。 正因为如此，谢苗荣才急急安排梁如松叫起了老余和梁老师。 没办法，这次来江陵考察的都是政府的人，并没有农机厂的代表，唯一能代表农机厂的也就只有老余和梁老师二人了，因此谢苗荣想问问他们对此事的看法。 梁老师和老余很快就抵达。 谢苗荣立即就笑呵呵地迎了上去，热情地握住老余同志的双手说：“余处长，梁老师，真得感谢你们俩生养了一个好儿子，这下可是为西山做大贡献了。” 相比来时，此时的谢苗荣又更是热情了几分。 只是这种热情，一下又把梁老师和老余给整懵了。 啥？那白养了的混蛋竟然成为了我的骄傲？他又干啥了？ 梁老师确实蒙圈了。 正文 第885章 虎子无犬父 混蛋儿子竟然准备投资农机厂，而且一投起码是好几个亿！ 懵了好一阵子后，梁老师总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天哪，又是起码好几个亿！ 难道钱真不是钱了吗？ 梁老师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的江陵之行，竟然会将农机厂的未来命运交到了混蛋儿子手里。 市领导们解释得很明白，一旦西山愿意按余老板的意思对农机厂进行改制，余老板将在农机厂项目上投资三到五个亿，以来帮助农机厂采购新的生产设备来实现生产转型，重新焕发生机。 那混蛋稍稍有点钱了，就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农机厂这种已经要死不活的厂子，是他能救得了的？ 梁老师的第一本能反应即是如此，若不是有市领导们在场，她恨不得立即就出门找到那个混蛋，好好教训他一番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在这种重要场合，梁老师还是懂得恪守本分的，因此暂时没有出声，将发言权交给了她家老余。 事实上，谢苗荣等人之所以把她也给叫过来，只不过是一种尊重的表现，真正的交流对象也还是老余，此时，谢苗荣就开始向老余征求起了意见：“余处长，你是怎么看待此事？” “我个人没什么意见。” 相对来讲，老余倒是没梁老师那么情绪化，而是想保持他那慎言慎行的一贯风格。 只不过这次肯定是打不了马虎眼的，谢苗荣不依不饶地问道：“那依你来看，农机厂的职工们对待改制将会是何种态度？是支持还是反对？” 这让老余不得不认真考虑了。 作为在农机厂中下层耕耘了二十多年的老人，老余对农机厂职工们的心态还是有所了解的，因此稍稍斟酌过后，他又谨慎地回道：“那要看怎么个改制法了。” “按余总的意思……” 谢苗荣立即转述起了余老板的意思。 余老板的意思很明确，要想获得他或华为的投资，头等大事，就是先解决好农机厂职工们的后顾之忧。 怎么个解决法？ 国企的改制，不管是何种改制法，都会涉及到一个大问题，那就是打破职工们的铁饭碗，在改制后，部分职工能被新企业接收，成为合同制员工，也有部分可能面临下岗的遭遇。 在这种情况下，对原有职工做出一定的补偿是必须的。 怎么个补偿法？ 余老板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以新公司股份的方式对原有职工进行补偿，员工得到属于自己的股份后，不管在不在新公司干，都可以拿到新公司的股份分红，若是对新公司股份分红不抱太大期待的，投资方可以按评估市价收购其股份。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股份价格合理，反对的人应该不会太多。” 听完之后，老余又谨慎地回了一句。 这倒是大实话。 对于农机厂的职工们来说，多年的亏损，以及工资的拖欠，已经让大家对农机厂的未来不抱太大的指望，已经做好了破产倒闭的心理准备。 农机厂破产倒闭后的补偿能有多少？ 将会少得可怜！ 对于这一点，大家也已经非常清楚，因为在西山市里，倒闭的国企可远不止农机厂一家，之前就已经有了不少，补偿多一点的，也就万把块钱。 在如今这个年代，万把块钱又能干啥？ 因此老余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相对破产，大家理应更能接受改制的方案，因为改制后，大家不仅能拿到补偿，还有可能获得新的工作机会。 “那从技术的角度来看，农机厂从生产农用机械，到转型生产汽车零部件的难度有多大？你是否看好转型后的发展前景。” 谢苗荣转而问起了第二个关键问题。 这算是问到了老余所擅长的点上去了，对于这一问题的回答，他倒是不需要太多思考。 “谢*记，农机厂这些年之所以效益差，其实问题的根源并不在于我们的技术实力不够雄厚，而在于生产设备陈旧，加工精度上不来，再加上原来那帮做领导的乱搞……” 他开始娓娓讲述自己的观点。 别看老余同志平时话不多，可是一到关键时刻，他也具备愤青的潜质，他开始从技术的角度，来例举农机厂的各种弊端。 在他看来，设备的陈旧，领导的腐败，销售的不作为，才是导致农机厂衰败的根源。 至于技术实力，军工厂转型的农机厂会差吗？要是有了先进的生产设备，还担心造不好汽车零部件？ 只要有了资金、设备和市场，再多给大家一点时间，别说零部件，就算整车也能折腾出来！ 一说到自己所擅长的点上，老余竟然一下子就变得激情了起来，兴奋得有点收不住嘴了。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了农机厂的发展历史，以来证明改制后，农机厂同样有实力在汽车零部件生产领域有所发展前景。 “论技术，论工人的水平，咱们农机厂真不差，在军转民之前，咱们厂原来是生产枪械大炮，以及军用特种汽车改造的，然后军转民之后，立即就从零开始，过度到了生产拖拉机和农用三轮车……” 农机厂确实是有过一段辉煌历史的。 当年西山农机厂所生产的西山牌拖拉机还有农用三轮车，在南方可是响当当的品牌，产品不仅占据了几乎全部的省内市场，还销往了周边的多个省市，为西山市带来了巨额的财政收入。 只可惜，农机厂火了之后，领导们开始不思进取，开始沉迷于贪腐、享受，再加上市里对农机厂的过度榨取，结果导致了农机厂的日渐衰败。 这种痛贬农机厂弊端的话，老余平时是不会轻易说的，更不会像今天这样来向上级领导发牢骚，可似乎儿子的成功给了他发泄的勇气，现在一下就爆发了出来。 然后这种爆发，把谢苗荣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都没想到，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沉默寡言的余建国，一爆发之后竟然变得如此能言善道，最为关键的是，这些话似乎都说到了点子上。 包括市里对农机厂的过度榨取这一点！ 这让谢苗荣不得不感慨：虎子无犬父啊！ 正文 第886章 每一个屌丝都有着一个人生逆袭梦 连梁老师都没想到，自家老公在市领导面前有如此气盖山河的表现，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忍不住问道：“老余，你真支持文钢来投资咱们农机厂？你就不怕那钱打水漂了？” 跟余建国有所不同的是，梁老师对于儿子投资农机厂这事上是持保留态度的，在她看来，现在的农机厂已经是没得救了，投再多的钱过来也很难翻身。 “你懂什么啊，只要有钱采购新的设备，再把那些贪官子全给换了，农机厂怎么可能会垮？文钢的钱投到农机厂上，把农机厂给救活了，总比他拿去盖那华而不实的大楼要强吧？” 老余似乎还在兴奋之中，竟然鄙视起了梁老师的无知。 不仅如此，他还又指示道：“你给文钢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下，这事我得跟他好好聊聊。” 梁老师：“……” 老余今晚是疯了！ 在大事面前，她一向是不跟老余顶嘴的，于是立即就给余文钢打起了电话。 正好，余文钢也刚刚结束了跟老任的谈话，在得到父母的召见令之后，立即就赶了过来。 “文钢，你坐。” 此时的老余正端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样。 这种严肃样，余文钢已经很长时间没感受过了，在他的印象中，每一次老余表现出这样子，都是他在外面闯了祸被叫回家教训的时候。 “爸，咋啦？” 余老板在沙发上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忐忑地问道。 别看他在梁老师面前敢对着干，可是面对老余同志这只不轻易发威的老虎，潜意识里还是有些胆怯的，生怕自己又干了啥不好的事情触碰了老余同志的逆鳞。 “听说你准备投资农机厂？” 老余又问了一句。 从他的表情里，余老板还是看不出啥端倪，只能模棱两可地回道：“也不算我投吧，我把老任给忽悠了，让华为来投。” 在先把自己给摘出来之后，他又补充道：“市里这帮人明摆着是来打我秋风的，我不打发他们一点好处回去他们肯定是不甘心的，所以我觉得还不如便宜农机厂得了。” 之所以要如此解释，他是担心老余反对此事。 “这样啊。” 老余同志的反应却让他有些惊讶。 这明显是一种失望的表现。 余老板不得不再次试探道：“怎么啦？你有不同意见？” “没有没有，这是好事来的。” 老余连忙摆了摆手。 这总算是让余老板稍稍松了一口气，又试探性地问道：“没事，你要有啥意见或要求的话，可以跟我说，我帮你转告老任。” 为保险起见，他还是把老任推在前面当起了挡箭牌。 老余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你能不能帮我转告一下任总，让他放心投农机厂，农机厂虽然现在啥都没有了，但还有我们这帮有技术基础的老骨头在，还有大帮高水平的技术工人在，保证不会让他失望。” 余文钢顿时就愣住了。 在他的两世人生印象中，似乎还从没见过老余同志如此严肃认真地拍胸脯，来给人许下郑重的承诺。 这是在立军令状吗？ 他确实讶异了。 这些年来，老余的日子是咋过的？ 每天准点起床，吃完早餐后去厂里上班，下班时间一到，又准时出现在家里，晚饭后会出去逛一逛，跟人下下棋、聊聊天之类的。 而在厂里上班时，大部分时间就是一杯茶加几张报纸，偶尔会去车间逛上一圈，解决一下某些机器设备所出的小问题。 这样的过法，不就是一个对命运已妥协的普通屌丝，在听天由命地虚度自己的剩余年华吗？ 他能理解这种过法，因为他知道，因为性格的原因，老余同志是很难获得升迁机会，去厂里担任一官半职的，在农机厂又半死不活，自家日子又还能勉强维持下去的情况下，这么过也无可厚非。 所有壮志未酬的屌丝在认命之后不都是这么过的吗？ 可现在…… 难不成每一个认命的屌丝心底其实都还隐藏着一个人生逆袭梦？ 余文钢脸上立即就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哈哈道：“嘿，这事你跟我说就好了啊，哪怕老任不投，我自己来投也行啊，再说，老任还指望我帮华为发大财呢，他敢不听我的？” 一旦被父亲怼的隐患消除，余老板又原形毕露了，开始放起了豪言壮语。 这样的豪言壮语，反倒让老余迟疑了，问道：“你……不担心钱打了水漂？” 这是梁老师之前问过他的话，现在他转给了余老板。 “嗨，又我把关，亏不了的。” 余文钢又笑嘻嘻地来了这么一句。 作为新晋商场奇才，他已经不担心这种说法会被父亲认为是吹牛说大话了。 “你可不能大意，农机厂那帮当官的，几乎没几个好人，干啥啥不行，贪污受贿第一名。” 老余又好心提醒道。 作为农机厂的老人，哪怕原来的李厂长已经下台了，也哪怕他被新厂长破格提拔成了技术处的处长，可是对于农机厂那帮当官的，他还是持强烈不信任态度。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又不是傻子，西山市里要是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会傻乎乎地把钱给砸进去？我一接手，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帮无能的家伙通通给撤掉。” 为了在父亲勉强炫耀他的本事，余老板再次秀起了他的想法。 不仅每一个壮志未酬的屌丝都有着一个人生逆袭梦，每一个当儿子的也都有一份在父母面前的炫耀之心，哪怕余老板平时在外人面前再想低调，在自己父母面前，还是免不了想得瑟一番。 不仅如此，他还戏谑地笑道：“要不我干脆任命你为新公司的总经理，让你也过一把当领导的瘾？” 这下轮到老余同志发愣了。 他没想到，如此重要的一个位置，儿子嘴皮子一张，就把帽子扣到了他头上。 这是不是太过于儿戏了一点？ 于是他立即谦虚地摆了摆手说：“那不行，那个我干不来，我顶多帮你在技术方面把把关，争取在技术方面不拖你后腿就不错了。” 余老板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笑容。 果然，每一个壮志未酬的屌丝心底都潜藏着一个人生逆袭梦！ 正文 第887章 举贤不避亲 第二天一早，西山来客的预约又来了。 在经过一晚上的商量之后，西山来客们一致决定，先把农机厂的投资意向也敲定再说，于是又通过梁如松向余老板和老任发起了继续洽谈的邀约。 按照余老板一贯的风格，是这事在明确可投意向之后，是打算丢给老任去谈了的，但为了满足老余同志的逆袭梦，他决定再次参与一下。 这次洽谈的地点就改在了华为江陵研究院的小会议室，参与的人员与昨天相比，少了焦子秋和李一诚，多了老余同志一个。 老余同志自然是余老板临时拉过来的。 为了让老爸顺利地实现逆袭梦，余老板打算让老余同志开始全程参与此事了，至于参与的身份，既可以是农机厂的职工代表，也可以是资方代表，灵活得很。 甚至于说，余老板都懒得就老余同志的出现做任何解释。 “既然西山这边有合作意向，那我们今天就把一些原则性的事情给敲定吧。” 余老板又理所当然地掌握了话语权。 “第一个问题，关于合作企业投资额度及股份比例的问题。” 他延续了一如既往的风格，一谈起正事，绝不拐弯抹角，而是直接了当。 按照正常程序，一个商业投资项目的合作，是从商业规划开始的，然后还涉及到原有项目资产评估、资金需求、股份分配等，只不过这是一个仓促开始的项目，连最起码的商业规划都没有，所以余老板干脆换一种思路来谈。 “咱们先从农机厂现有的资产评估入手，由西山市政府，农机厂代表，再加上华为的人共同组成联合工作组，聘请专业的公司来对农机厂做资产清算。” 一场商业洽谈，在余老板的霸道风格之下，竟然变成了一项单方面的工作安排，然后奇怪的是，竟然没人对此提出质疑，原因就在于余老板的安排完全称得上是公平合理。 余老板的意思很明确，关于农机厂的资产这一块，包括现有的债务、地皮、新厂地址、设备，以及部分可用的无形资产等，全部请专业的公司来进行清点、评估，谁也不占谁便宜，华为这边也不会趁火打劫进行压价。 然后就是合作公司的定位问题。 大的定位是明确的，合资公司成立后，将会转型生产汽车零部件，但汽车零部件所涵盖的范围相当大，想通吃肯定是不现实的，那有一步也是少不了的，那就是做充分的市场调研，再结合农机厂现有的技术储备，最终来确定即将生产的零部件主要品类。 资产清点完，定位一明确，就可以做效益预测和资金预算了，然后由此来确定各方在合作公司的股份比例了。 余老板的思路就是这么清晰。 清晰得让西山来客们极为惊讶，他们也总算见识到了余老板的厉害之处，不得不感慨：余老板的成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一安排很快就得到了双方的认可。 原则性的问题一确定，那接下来就好办了，哪怕是西山来客们回西山之后，这事也不会再有变故，只需那边做好准备后，即刻就可以启动合作前期准备流程。 当然，一个数额巨大的合作投资项目的洽谈，要谈的远不止这么一些，还包括很多很多细节方面的问题，比如说人事任命等关键问题。 “人事任命这一块，原则上由各方根据股份比例多少按比例委派代表组成董事会，再由董事会来决定新公司的具体人事任命。” 这一问题的主导权还是掌握在余老板手里，他很快又提出了一个各方都能接受的意见。 按照昨天的原则，合作公司的股东将由三部分组成，分别是西山市政府、职工代表以及华为，这一原则也就决定了，新公司的人事任命将不会再掌握在西山市政府手里。 对此，西山市政府也无异议，毕竟农机厂能不能起死回生，数千职工能不能不遭受下岗的命运，西山市能不能新增一税收大户，关键还是取决于华为愿不愿意投资，若是连这样的合理要求都不答应的话，那这事根本就没得谈了。 “那就这样吧，先动起来再说，把前期的资产评估、市场调研等工作做细，咱们再来谈具体的投资额度的问题，继续保持联系就是了。” 余老板又开始说结束语了。 一场原本可能需要延续半天甚至一整天的投资洽谈，在他的快速梳理之下，竟然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搞定，然后又送走了满意而去的西山来客。 很快，余老板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老任和老余，再加上他自己。 三人准备再就农机厂投资的事深入沟通一番。 “老任，我爸一听说你有投资农机厂的打算，立刻就上心了，觉得自己还年轻，想来为你做点贡献，怎么样，要不要给个机会？” 余老板笑着向老任开口了。 为帮老爸实现逆袭梦，他举贤不避亲，开始向老任推荐起老余同志来了。 “那敢情好啊。” 老任先是客套了一句。 因为对老余的了解仅限于农机厂技术高工的程度，他也只能是看在余文钢的份上客套。 可他很快就有了意外的收获。 对他来说，尽管接了余文钢的锅，可是对待汽车零部件生产这一陌生的新行业，他还是一头雾水，只能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打算去摸索。 可老余的出现，很快就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关于汽车制造的大门。 别看拖拉机和农用三轮车比汽车要简陋很多，可是在原理上却是相同的，而老余这种老牌的工农兵大学生出声的工程师，又属于特有钻研精神的那种，因此面对老任，一说起农机厂的现状，以及转型生产汽车零部件的可能性、优势，很快又讲得条条是道。 老任很快就听得茅塞顿开。 “文钢，你老爸这水平可以啊，比你强多了。” 他忍不住赞了一句。 这一句是真心的。 之所以说老余比小余要强，是因为老余除了技术功底确实扎实以外，还比小余有耐心多了，老任有啥疑惑，他都能详详细细地解释清楚，不像小余那么不靠谱。 “这下我在这个项目上可以省事多了。” 老任又加了一句。 确实省事多了，因为有老余在，就相当于在农机厂那边发展了一个内线，有啥情况很快就能通过老余摸个一清二楚。 正文 第888章 布局未来 第二天一早，余老板终于送走了一连滋扰了他好几天的西山来客。 包括他的家人。 他原本是想留家人在江陵多玩几天，然后再派人送他们回家的，可老余同志在有了新的任务之后，实在是待不住了，执意要跟政府的人一起回西山，所以余老板终于又解脱了。 当然，这指的是心灵上的解脱，肉体上他还得继续忙碌。 去忙他那些大大小小的各种项目，以及人和事。 亚马逊和理想合作成立新公司在欧美主推电子支付业务的消息，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可影响却还在继续。 尤其是在国内，理想已俨然成为了互联网领域的新贵，影响力已经超过了之前大热的三大门户网站，弄得准备前往纳斯达克上市的张教主都给余老板打电话来抱怨，说他不厚道，抢了搜狐的风头，会严重影响搜狐上市后的股价，让他必须做出赔偿。 赔偿是不可能赔偿的，但余文钢还是向张教主发出了股票大涨的祝福。 理想成为互联网新贵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省了不少的广告费。 比如说理想文化的音乐门户网站想听音乐网和音乐播放器想听，原本是依靠彩铃业务的推广在发展用户的，现在媒体一深入挖掘，立即就在国内声名大振。 声名大振的后果自然是用户数暴增，不管是访问人数还是同时在线用户人数，都呈现了几何级数的增长。 这种几何级数的增长是有连带作用的。 因为同根同源，所以理想旗下的几大产品，理想家园电子商务平台、微信、想听音乐门户、想听音乐播放器，其注册用户ID是相通的，一站注册，全站通用，并且相互间还有跳转链接，因此最终的结果自然是一涨百涨。 涨到啥程度？ 在亚马逊放出合作消息之前，理想系列产品的注册用户数还只是六位数，连一百万都还不到，可是短短的几天时间过去之后，已经激增到了五百多万，都快赶上了前一阵子用户数刚突破了五百万的腾讯QQ。 这弄得Pony马也相当紧张。 也好在两家的即时通讯产品的定位确实有所不同，才没对QQ的发展造成致命性的影响。 但无论如何，腾讯想要像前世那么快速发展壮大，在即时通讯领域一家独大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对此，余老板也只能说声抱歉。 因连带效应所引发的变动还有很多很多，比如说服务器的扩容，再比如说理想几大项目的加速推进，以及因此引发的人员配备需求等。 好在余老板现在有吴鹰了，这些事情用不着他太过于操心。 需要他操心的还是华为这边的项目。 相对而言，理想那边的各种项目都算是中规中矩的，余文钢并没有为他们设置过于超前于这个时代的前瞻性，因此他完全可以放心地交给吴鹰按部就班地去实施。 但华为这边，不管是手机项目，还是芯片研发和生产，亦或是为联通准备的CDMA1X系统及3G项目准备，都超前于这个年代原本的诡计，因此这些事，如果余文钢不亲自过问的话，其他人是不可能准确把握的。 就以手机项目为例。 一开始，手机项目是为小灵通项目配套的，用的也是中兴的技术进行改良，可是在小灵通手机的样机出来后，余文钢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比如说尝试给手机增加拍照功能。 再比如说升级改进手机的声音部件，让其在声音方面有质的提升，逐步融入MP3的绝大部分功能。 还比如联合小灵通项目组，尝试为小灵通手机加强数据传输功能等。 除此之外，他还要求何婷波做好进军GSM手机和CDMA手机领域的准备。 这可是把何婷波忙得焦头烂额，不得不再次开始了人才招揽动作，也好在华为在小灵通项目上收益颇丰，能养得起更多的人。 只是余老板的这些要求实在是过于超前于这个年代，弄得老任都不解地问他：“你这是想让华为手机赶超诺基亚摩托罗拉爱立信的节奏？” 余文钢：“……” 赶超诺基亚摩托罗拉爱立信算什么？ 那只不过是注定会即将没落的手机品牌而已！ 他真正的目标，自然是在为智能机的产生做准备，在经过一定的人员和技术积累之后，去取代前世在七年之后将崛起的手机巨头苹果，最好不给它起步的机会。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理想的意外提速让余老板更为膨胀了，准备去改写通信领域未来的发展轨迹， 要改写，自然得先布局。 要布局的当然不止是手机项目，还有芯片项目以及通信标准。 这三者是相互关联的。 于是乎，一直还没来得及启动的芯片项目也被逼开始了。 余老板的心还不是一般的大，他又向何婷波提出了极为严苛的规划需求。 严苛到何种程度？ 假若有一天，华为所需的芯片供应链路彻底被封锁了，芯片项目这边必须立即能很快站出来，自产全部拥有自家专利技术的替代芯片。 这就意味着，华为的芯片部分从一开始，就必须得将芯片制造的四大环节，设计、制造、封装、测试全部涵盖。 不仅如此，所有的自研芯片还必须规避别家的技术专利。 这是人干的活吗？ 何婷波有点后悔来江陵，以及来江陵之后没有立即回深圳了。 同样后悔的还有通信系统研发项目组的产品总监余城东。 一开始见到余神，并且听了余神那番慷慨激昂的动员讲话之后，余城东是极为激动的，绝对自己是遇上了明主。 可是在跟了这个技术疯子一段时间以后，余城东这才发现，他需要承受的是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 CDMA-IS95系统要继续优化； CDMA1X系统要开始做研发准备； WCDMA，CDMA2000，TDS-CDMA三大3G标准的系统也要开始做系统规划； 除此之外，还要开始入手4G标准的研发，为让华为在4G时代引领潮流做准备。 五大系统，一大标准！ 这哪里是他在短时间内能理顺得过来的？ 理不顺也得理，那技术疯子天天盯着他，不停地在催促着他前行。 真是要命！ 正文 第889章 余老板的乌鸦嘴 正当余老板忙于各项目的未来布局时，他的好朋友张教主已经抵达了太平洋彼岸的纽约，来为搜狐做最后的上市准备。 搜狐选择的是在纳斯达克上市。 其实在鹰之国，全国性的证券市场并不少，较为出名的就包括纽约证券交易所（NYSE）、全美证券交易所（AMEX）、纳斯达克股市（NASDAQ）和招示板市场（OTCBB），可是对于绝大多数互联网企业来说，纳斯达克绝对是首选，原因在于，它是世界上主要股票市场中成长速度最快的市场，而且它还是首家电子化的股票市场。 在全球五十多个国家都可以利用计算机进行网上交易！ 这是对互联网上市企业最大的诱惑力。 正因为如此，中国的互联网企业一旦选择上市，首先必是纳斯达克，而在搜狐之前，已经有了中华网、新浪、网易三大开路先锋。 创业，融资，上市再融资，这是几乎所有互联网企业都脱离不了的发展轨迹，搜狐也不例外。 只不过此时的张朝阳却是颇为忐忑的。 为啥？ 因为大环境和前车之鉴。 不可否认，纳斯达克曾经为互联网企业创造了无数的财富神话，就好比说国内第一家去年在纳斯达克上市的互联网企业中华网，一上市，股价曾高达220.31美元，市值更一度超过50亿美元。 可财富神话的创造也是分时机的，时运不济的话，神话就会变成幻想。 今年的4月13日，国内三大门户的新浪网率先在纳斯达克上市，以17美元的发行价发行普通股400万股，计划融资6800万美元，然后等股价上升之后，再去收割全世界股民的钱。 只可惜，新浪上市的前后两天，正是纳斯达克跌声四起之时，科技股的价值正受到投资者审慎的重新评估，在新浪上市当天跌破了4000点，并且在此后两天又狂跌400天，创下了纳斯达克的单日最大下跌记录。 纳斯达克股市遭遇了有名的黑色星期五！ 刚上市的新浪一开始表现还好，曾一度逆市蹿升，股价最高曾达到50多美元，只可惜好景不长，股价很快就开始下跌，并在4月24日一度跌破了发行价。 跟在新浪后面的网易更是凄惨。 就在前些天的6月30日，纳斯达克终于敞开怀抱迎来了来自中国的第二家互联网门户网站网易，让其在纳斯达克发行初始股450万份，每份定价15.5美元，计划融资6975万美元。 结果如何？ 一上市之后，网易的股价在15美元的价位上并没有停留多久，经过短暂的攀升，立即就掉头直下，最低曾跌至10.6美元左右，最终收市报12.1美元，下跌幅度达21.77%。 此后这些天也还在继续跌！ 由此可见，此时的大环境到底有多糟糕，如果有得选，张教主一定不会选择让他的搜狐在这个时候上市。 可他有得选吗？ 没有。 按照鹰之国证券法的要求，准上市企业在纳斯达克上市之前，必须先向鹰之国证监会注册登记，并且向大众投资人提供一份详尽的招股书，然后经过漫长的注册审批等待。 也就是说，搜狐申请上市是早在去年的事情，而那个时候的大环境还相当不错，现在大环境一变，想撤回申请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张教主只能听天由命。 发行即有可能下跌的局面，给了张教主巨大的压力，压力大得让他在飞鹰之国之前，还忍不住给陌生但却相当投缘的好朋友，理想的余老板去了个电话，想要求安慰。 “放心，开盘后应该能坚持一阵不破发，只不过应该坚持不了太久，不过你也别担心，不会跌太惨的，顶多跌个一美元左右。” 余老板的安慰倒是挺别致的。 别致得让张教主差点吐了一口老血。 就不能说几句吉祥点的话吗？就这么不看好搜狐，觉得它IPO后会立即破发？ 他又一次被余老板的直接给弄得苦笑不已。 在他看来，余老板这是典型的饱汉不知饿汉饥，站着说话不腰疼。 搜狐为啥要上市？ 不就是为了通过首发（IPO）、配股、增发等方式来为搜狐募集运转资金吗？ 比如说这次IPO，搜狐的计划就是在纳斯达克发行初始股460万份，每份定价13美元，预计可融资5980万美元，以来维持搜狐下一阶段的运作。 折腾了快一年，辛辛苦苦做好了上市的准备，能获得的却只有区区几千万美金的资金。 而那个站在说话不腰疼的家伙，投资商高达数亿美金的风投不稀罕，上市也不稀罕，仅仅是卖一项专利授权，就能收获一家前途无量的合作公司不说，还能一下子就捞到五亿美金的巨款……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算了，忘记那混蛋的话吧，先关注一下IPO的表现再说。 张教主抬手看了看表，然后迈步走进了位于时代广场上的康泰纳仕大楼，这里就是纳斯达克的股市交易中心，按照纳斯达克的IPO惯例，他这位搜狐董事会的主席将去敲响搜狐上市的开市钟。 纽约时间2000年7月12日11点18分，随着张教主的一记钟锤敲响，搜狐的股票正式出现在了纳斯达克的交易系统上。 一个大大的数字在交易屏幕上显示了出来：13.125美元。 这是开盘价。 开盘的表现还算是不错，最起码没有一开始就破发，这让张教主稍稍松了一口气。 确实不错了，换做是在去年的这个时候上市，他还可以指望开盘后即扶摇直上，在短时间内让股价翻个三五倍甚至上十倍，可是在今天，张教主根本就不敢有那样的期望了。 能不跌破发行价就已经算是菩萨保佑。 菩萨保佑，千万不要往下跌，不要被那个乌鸦嘴给说中！ 紧盯着交易屏幕的张教主暗暗祈祷了起来。 接下来的十来分钟还算不错，搜狐股价在13.125美元开盘价的基础上，还在小幅度地往上攀升，并且最高攀升到了13.781美元。 只可惜这就是峰值。 在抵达13.781美元的峰值之后，股价竟然开始急转直下，一路往下跌，一直跌到12.625美元的点才稍稍稳住。 张教主傻眼了。 哦，天哪，那个乌鸦嘴，竟然真被他说准了！ 正文 第890章 春风得意贝佐斯 搜狐上市了，上市当天即破发，最终收于12.063美元。 远在国内，跟张教主说过风凉话的余老板其实也在关注着这一消息，只不过他所关注的点有些不一样，那就是自己这只蝴蝶的翅膀有没有扇到搜狐。 影响似乎不大！ 余老板很快得出了这一结论，并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为啥要关注这一点？ 原因当然是为了评估自己对未来的影响力。 要知道，他最大的优势，并非是他的才华和经验，而是重生所赋予他的未卜先知的挂，而随着他的对原有发展轨迹颠覆性的介入，发展轨迹就会开始发生偏移，而偏移的最终结果，很可能是让他失去未卜先知的能力。 这是余文钢无法阻止的，因此，他必须时刻关注他所涉足的几大领域，来跟前世做比对，然后进行必要性的调整。 看来暂时是不需要进行任何调整了！ 在得知了搜狐上市的结果后，他也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准备去迎接贝佐斯的再次到来。 理想跟亚马逊的合作基本上要成了。 在回鹰之国并发完股市通告后，贝佐斯的脚步并没有停歇，而是开始为电子支付合作项目去做调查。 调查啥？ 调查各银行对这一项目的接受程度。 在拜访了大量的银行主之后，贝佐斯得到了他想要的满意答复：几乎所有银行都对理想那一套据说无漏洞的线上支付机制感兴趣，愿意接受亚马逊和理想共同提出的电子支付合作模式。 那贝佐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尽快推进双方合作的正式达成。 之所以如此，是亚马逊已经从这一合作中初步尝到了甜头。 甜头来自于亚马逊股价的变化。 早在1997年5月，亚马逊即在纳斯达克上市，发行价为18美元，然后股价一直扶摇直上，最高时，曾在去年12月抵达了113美元的巅峰。 巅峰过后是深谷，自今年一月起，亚马逊的股价就开始一路下跌，到上个月，竟然跌到了30美元附近。 如果一直跌跌不休的话，将如何是好？ 别看亚马逊在此之前一直表面风光，直到现在也还在继续着扩张之路，可这种风光和扩张是建立在股价高企的基础上的。 股价高了对亚马逊的运作有啥好处？ 好处大着呢。 比如说在去年2月，当亚马逊的股价一路高涨时，亚马逊就趁机发行了12.5 亿美元的可转换债，而在今年4月，亚马逊又发行了一次可转换债券，可因为股价开始一路下跌的缘故，这一次却只发行了 6.8 亿美元的可转换债。 股价高，可发行的可转换债就多，股价底，发行量自然也就低，一旦跌破发行价，估计再想发行可转换债就难了。 对于一家尚未盈利但却快速扩张中的上市公司来说，发行可转换债就是获取公司运作和扩张资金的重要来源，一旦这种来源被掐灭，资金链断裂，那这家公司离破产也就不远了。 因此，在股价一路下滑的情况下，亚马逊需要转折点。 转折点就出现在亚马逊发布将和理想的合作通告之后。 在纳斯达克整体大熊市，并且已经被定性为互联网泡沫的大趋势之下，亚马逊的股价竟然又开始逆势上扬，短短的数天之内，竟然又冲上了40美元的关口。 毫无疑问，在投资者们看来，亚马逊和理想的合作就是一大利好消息，是亚马逊从亏损走向盈利的希望。 大熊市归大熊市，可只要亚马逊能让投资者们看到盈利的希望，有更多的利好消息来支撑，亚马逊的股价照样能逆市上扬，甚至比牛市还要涨得猛。 别家都在挤泡沫，唯有亚马逊在长肉，那投资者们不投亚马逊投谁？ 因此，亚马逊需要更多的利好消息。 什么才是最大的利好消息？ 当然是将跟理想的合作项目落到实处，开启电子商务领域电子支付业务的新纪元，并因此收获源源不断的财富，让亚马逊真正实现扭亏为盈。 因此，明知再去中国，亚马逊将失去10%的股份和五亿美元的现金，可贝佐斯还是毅然做好了前行的准备。 价值40亿美金左右的股份和五亿现金而已，仅相当于最糟糕情况下几天股价下跌的市值损失，一旦把合作达成，收获的将是无数倍的回报。 对于这笔账，贝佐斯是算得非常清楚的，于是再次踏上中国的土地，又去会一会神奇的余老板。 对于贝佐斯的再次到来，余老板自然是非常欢迎的，因为这意味着，理想即将把亚马逊10%的股份以及5亿美金的现金袋入囊中不说，还将孵化出另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鸡。 不过在这件事上，同样也尤其两面性。 好的一面是变成名副其实的千亿余，坏的一面，则是让亚马逊彻底脱离前世的发展轨迹，从而搅动大洋彼岸电子商务领域的那一大潭浑水，让整个电子商务领域都脱离前世的发展轨迹。 脱离就意味着失控，让余老板在这一点上失去他那未卜先知的大挂。 也就是说，从今以后，在电子商务领域，余老板跟国外巨头的交锋，就别再想开挂了，而是只能凭自己的本事。 这到底是好是坏？ 好坏已经不由他，因为亚马逊的股价走势已经证明，亚马逊已经脱轨了。 他清楚地记得，在前世，亚马逊的股价是一路下跌，最低将在明年八九月份跌到6美元左右，而现在，因为他的介入，亚马逊的股价又开始逆势上扬了。 这是无法阻挡的趋势。 除非他放弃即将到手的那一大笔财富，另外折腾点事情来将亚马逊打回原形。 可问题是将亚马逊打回原形之后呢？理想要不要选择另一家国外巨头进行合作？ 不管怎么弄，都已注定是变数。 因此，在想明白了其中的逻辑之后，他带着吴鹰前往机场，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亚马逊。 既然成了合作伙伴，那他就得给贝佐斯该有的礼遇，最起码像之前对待老任那样，第一次做做样子。 “嗨，亲爱的余。” 很快，他在机场国际到达厅见到了春风得意的贝佐斯。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在贝佐斯的身后，竟然还跟着垂头丧气的张教主。 咦，这家伙不回京城，来江陵干嘛？ 正文 第891章 对钱没兴趣的余老板 张教主原本是没这么快回国的，可公司股票IPO首日即破发的近况，让他失去了继续在纽约游玩几天的心情，于是决定打道回府。 他也不应该来江陵的，谁知在纽约机场候机厅内，他竟然遇上了贝佐斯，以张教主的脸皮之厚，碰上这样的业界大佬，他是肯定不会放过的，于是立即就上去攀谈了起来。 贝佐斯当然是去江陵的，只不过在这个年代，纽约和江陵之间还没有直飞航班，因此贝佐斯选择了飞京城转江陵。 对于张教主这位公司刚在纳斯达克的后辈同行，贝佐斯自然也有兴趣交流几句，于是，张教主很快就得知，贝佐斯是跟他同一班航班飞中国。 贝佐斯飞中国还能是干啥？ 不就是给乌鸦嘴余送钱去吗！ 于是他立即抬出另一重身份：理想余的好朋友！ 此身份一出，张教主立即就获得了贝佐斯更浓的兴致，短暂的攀谈也就变成了整个旅程的深入交流。 作为互联网领域上市公司的先行者，贝佐斯身上自然有着太多太多值得张教主学习的经验，因此当飞机飞抵京城之后，意犹未尽的张教主干脆甩开了他的IPO团队，跟着贝佐斯飞来了江陵。 再次见到乌鸦嘴余，他的脸不臭才怪！ “哦，张董，怎么又来江陵了啊？是不是发大财了，又要来找我豪赌一把？” 让张教主来气的是，那混蛋绝对是个嘴皮子极其阴损的主，在跟贝佐斯打过招呼之后，竟然又毫不客气地拿他来开刷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滚。” 张教主嘴上回怼了一句，但接着却毫不客气地说道：“赶紧安排人给我订房去，这几天我赖上你了。” “唉，我不就是赢了你两百万吗？你怎么老是惦记着把它给吃喝回去？” 没有最损，只有更损。 不过不重要，对张教主而言，他只要能赖上余老板就知足了，毕竟在贝佐斯来了之后，势必会很繁忙的余老板竟然还能管他吃喝，就已经很够意思了，张教主也不要求更多。 于是乎，他顺利地蹭上了余老板亲自架势的那台宝马车，坐到了副驾驶上。 “哎，给你送钱的来了，开不开心？” 车一动，他就迫不及待地低声问了起来，顾不上贝佐斯此时正跟吴鹰坐在后座上。 这是欺负贝佐斯不懂中文。 “还行，钱这东西也就那么回事，我其实对钱并不感兴趣。” 这是余老板的回复。 这逼格，直把张教主恨得牙痒痒的。 因为亚马逊和理想的合作尚未正式达成，因此在之前的通告里，是并没有具体透露亚马逊将为此次合作付出多大代价的，故张教主其实并不知道余老板从这一合作中具体能获利多少，他只是从吴鹰嘴里探听到，不低于五个亿，美金！ 五亿美金也就那么回事？ 还说自己对钱不感兴趣？ 这逼未免也太能装了吧，比我还能装！ 这也顿时让张教主失去了继续套话的兴致，转而跟余老板聊起了搜狐IPO的那些事。 别以为张教主真是过来蹭吃蹭喝的，他虽然爱玩，可一旦认真了起来，就比谁都认真，对他来说，搜狐IPO即破发，虽然是大环境下的必然，但他还是极力想去改变这一不利局面。 早在飞机上，他就跟贝佐斯虚心请教了很多，但因为文化差异的缘故，他还是觉得贝佐斯向他所传授的那些，未必一定适合搜狐，所以他干脆又盯上了余老板。 在整个互联网领域，不管是国内还是国际上，能创业既盈利的有几个？能创业后就如火箭般蹿升的，除了余老板又还能有谁？亚马逊的逆市上扬，又敢说跟余老板没关系？ 这才是他跟着贝佐斯来江陵的真正原因。 只不过这样一来，他倒是给余老板出了个小难题。 余老板此时就在想，我只不过是陪你玩了两天，赢了你两百万而已，你就真赖上了我，让我帮搜狐出主意？ 原来当好人也会惹出麻烦来！ 不过还别说，尽管搜狐跟理想之间并不存在直接的利益关系，可是对张教主这个人，他还真是挺欣赏的，如果能帮的话，他还真乐意帮帮他。 为啥？ 因为前世他在媒体上看过的一句话。 前世的2016年，当搜狐处于低谷时，张教主竟然还向全体搜狐员工提出过一个要求：做出更好的产品和服务，以用户为本，不作恶，为社会负责。 这简直颠覆了他对张教主的认知。 在他原有的认知里，张教主贪玩，好色，张扬，哗众取宠，可又有几个人能知道，这样一个外表放荡不羁的人，骨子里所信奉的竟然是“好人文化”和“责任文化”？ 在众多比张教主更牛的互联网大佬里，真正能做到“以用户为本，不作恶，为社会负责”的又有几个？ 因此，此时的余老板又动了恻隐之心。 只是该怎么来帮张教主呢？ 这确实是一个大难题，因为作为开挂者的他知道，搜狐的IPO即破发还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最艰难的还在后面。 艰难到何种程度？ 到了明年，不管是搜狐还是新浪网易，这国内的三大门户都会随着互联网泡沫破灭潮一路下跌，最低跌至1美元以下，并且这种低谷状态一直还会持续两三年。 这两三年，有得张教主熬的。 当然，如果他愿意出手帮忙的话，或许能帮张教主缩短这一期限。 问题是怎么帮呢？ 再当一回神棍？ 当就当吧。 他立即边开车边笑着开口道：“做好心理准备吧，整个大环境只有更糟，没有最糟，这一糟，起码还得持续两三年。” 预言帝又开始了。 如此极其重要的一句预言，立即就让张教主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确认道：“你确定？” 而张教主的凝重，也让后座的贝佐斯颇感惊讶，开始央求吴大胡子当翻译。 “当然确定，我啥时候错过？” 余老板的回复还是一如既往的拽。 也拽得张教主没脾气，只能继续问道：“怎么破？” “你得跟我一样，学会对钱不太感兴趣，但你又不能学我，真的对钱不感兴趣。” 极为矛盾但又隐含哲理的一句从余老板嘴里冒了出来。 张教主：“……” 你到底是对钱真不感兴趣，还是假不感兴趣？ 正文 第892章 给你们上一课 什么叫对钱不感兴趣，又不能真不对钱不感兴趣？ 这是一个稍稍带点哲理的问题，因此，不仅张教主被这个问题给吸引住了，连后座的贝佐斯，也忍不住用英文向余文钢询问了起来。 “一会到了酒店再跟你们细谈吧。” 余文钢干脆用英文回道。 这是准备布道的节奏，他不仅准备给张教主传授一点应对互联网泡沫危机的办法，也准备顺带帮贝佐斯一把。 要知道，双方一旦达成合作，亚马逊就不再只是贝佐斯的亚马逊了，还是他余老板的亚马逊，对于新收的干儿子，他没道理不帮。 别以为已经陷入困局的只有搜狐等互联网企业，股价逆市上扬的亚马逊就已经逃离上岸保平安了，没那么简单。 之所以这么说，还得从互联网泡沫的源头说起。 在互联网诞生之前，投行一般用三种模型来给一家公司估价，分别是贴现现金流（DCF）、相对估价（市盈、市销率）、期权股价（Black-Scholes 模型），以来确定一家上市公司的价值。 可互联网公司的诞生，却对这种传统的估价模式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因为一开始就对用户的互联网公司既没有正现金流，也不具备期权特征，因此只能选择相对估价。 可相对估价的话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来定一个相对有说服力，而且数额很高的估值标准？ 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 因为对几乎所有的互联网企业来说，一起步的盈利希望都非常渺茫，但公司的快速扩张又需要大量的资金，而投行也想通过互联网企业的上市来获得新的财富机会。 于是两个新的估值标准被包装了出来，一是烧钱换增长，二是眼球经济。 在这两个新估值标准的衡量下，一家互联网企业是否值得投资，其暂时是否盈利并不重要，二是看花了多少钱，换来了多少注册用户数，博得了全世界多大的关注。 也就在这种模式下，很多互联网公司一上市就上了天，包括雅虎，也包括亚马逊…… 无数的财富神话在短短的数年之内被创造。 对于这一现象，有权威杂志曾经用一句调侃话来形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你将成为百万富翁；坏消息是，人人都会成为百万富翁。” 也就是说，在2000前，没有投资者会以利润来衡量一家互联网公司的价值。 这就是所谓的互联网泡沫。 泡沫总是会有破灭的一天的。 泡沫的破灭源于三件关键的事件。 一是微软被判垄断事件。 互联网出现之后，曾有过一场浏览器大战，分别是微软的浏览器和网景公司的浏览器，很自然地，网景浏览器自然打不过微软跟操作系统捆绑按照的浏览器，于是网景公司在黯然退场之前，一纸诉状把微软给告了，告它垄断。 2000年4月，判决下来了，微软垄断罪名成立，微软必须拆分。 这一判决，立即就引起了投资者们的恐慌，他们发现，包括互联网公司在内的科技公司似乎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牢靠，于是开始纷纷抛售手中的股票，导致当日纳斯达克的指数暴跌。 二是跟一篇报道有关。 2000年3月，当股市正在最高点时，《巴伦周刊》刊出了一篇报道，这篇报道通过对207家互联网公司的研究报告指出：将会有51家网络公司，现金流面临枯竭，所有的公司都撑不过12个月，其中就包括大名鼎鼎的亚马逊。 毫无疑问，这篇报道是对“烧钱换增长”模式的挑战。 报道中还指出，这些现金流面临枯竭的互联网公司，一旦陷入“股价下行＋高管套现＋投资风险厌恶上升＋市场资金缩减＋再融资市场的冷却”这一多重效应叠加下，这些公司将不可能再次融资，最终将会面临破产加重组的命运。 这一报道当时还没引起太多人的重视，可是等微软垄断案落锤后，这一报道又被引了出来，彻底摧垮了投资者们的信心，在恐慌情绪之下，开始大量抛弃科技公司的股票，彻底动摇了纳斯达克指数。 三是另一件暂时还没发生的事，那就是安然丑闻。 2001年，一家声誉良好的投资机构，突然质疑世界上最大的能源、商品和服务公司安然公司，指出它财务造假。 这一质疑经调查后，被确认是真的，然后最终导致了安然公司在2001年11月宣布破产清算。 安然的死原本是跟互联网公司没关系的，但它财务造假的做法却引起了投资者们的警惕，他们开始怀疑互联网公司也存在着这一问题，于是也开始用调查安然的方式去审视互联网公司。 结果证明，财务造假的现象在互联网公司中简直就是常态。 这三件事，最终导致了互联网泡沫破灭潮，并且一延续就是多年，一直到2007年苹果手机出现，移动互联网时代到来后，才慢慢恢复元气。 还有足足七年的时间要熬啊！ 不管是搜狐还是亚马逊，在这七年之内，只要稍有不慎决策失误，就将陷入无法融资现金流断裂的困境，最终导致破产。 这真不是危言耸听。 要知道，在互联网泡沫破灭之前，曾有无数新贵公司，可是到了2007年之后，这些公司就十不存一，消失于大众视野中。 其中就包括国内的先行者中华网。 在前世，搜狐和亚马逊都算是挺过来了，可这一世，在有了他这只蝴蝶的扇动之下，敢保证原有的轨迹不会发生变化吗？ 就好比说原本就被《巴伦周刊》报道，现金流将支撑不了的亚马逊，在付给理想五亿美金之后，会不会更早陷入现金流短缺的困境？ 余文钢不得不防。 于是乎，他暂时搁置了原本应该开始的商业谈判，而是把贝佐斯的同行甩到了一边，带着贝佐斯和张教主进了入住酒店的一个商务套间，准备来给他们打预防针。 “来来来，我来给你们好好上一课。” 正文 第893章 要对钱有敬畏之心 当着贝佐斯和张教主这两位纳斯达克上市公司老板的面，余老板竟然说要给他们上一课，这语气是不是太狂妄了一点？ 绝对有！ 连吴大胡子都这么认为。 反倒是贝佐斯和张教主，只是把这一句当成了玩笑，然后开始聆听余老板的下文。 余老板接下来说的是啥？ 互联网泡沫的形成和破灭原因，以及这一破灭周期即将延续数年的“预判”及原因。 贝佐斯、张教主、吴鹰等人很快就听傻眼了。 在这个年代，大家都接受了互联网泡沫这一概念的存在，但没人知道这一破灭周期将会持续多久，更没有人能就此做出如此大胆的预判。 最为关键的是，余老板的预判还有着大量的理论知识和分析来做支撑，让三人找不到任何质疑点。 这是一个很难被驳倒的预判！ 既然无法驳倒，那怎么办？ “老板，我觉得你的这一番理论，稍稍整理一下后，可以直接给经济学家们去讲课了，若是愿意公开发表的话，绝对会在全世界引起轰动。” 吴大胡子及时地送上了一记彩虹屁。 可奇怪的是，这一记彩虹屁竟然得到了贝佐斯和张教主的认同，一致怂恿余老板将其整理出来，发表到国际权威的杂志刊物上去。 当然，这一提议被余老板酷酷地否决了，理由是他并不是一个图虚名的人，更不愿意因此引起整个科技领域的恐慌。 这理由听起来似乎非常高大上，导致余老板在三人心目中的形象更加伟岸了起来。 既然高论不愿意发表，那就继续请教应对之策。 “如何应对？方法很简单，就是对钱有一颗敬畏之心。” 余老板嘴里又冒出了一句饱含哲理的话。 在绕了一大圈之后，他的话题终于又绕回了之前贝佐斯在车上所提的那一问题：什么叫对钱不感兴趣，又不能真不对钱不感兴趣？ “我刚才说过，对互联网公司价值评估的标准已经又变了，烧钱换增长和眼球经济这一套模式已经不管用了，因此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珍惜你们手里现在的钱，不要乱花，并且想办法让投资者们相信，你们手里的公司真的能赚钱。 “珍惜手中的钱，想办法去赚钱，不要再指望用非正当手段去获取暴利，这就是所谓的对钱有一颗敬畏之心。 “我所说的对钱不感兴趣，是指不会因为钱而迷失本心，所谓的不能真不对钱不敢兴趣，则是指不能在有了一点钱之后，就跟个暴发户似的，视钱财如粪土不珍惜。” 最后的解释来了。 不得不说，认真起来的余老板还是很有魅力的，他的这一番说辞，还真有几分老教授给学生上课的模样，把贝佐斯和张教主以及吴鹰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余老板的这番话确实把三人给唬住了。 要知道，自打互联网诞生以来，包括亚马逊和搜狐在内的几乎所有的互联网公司，都是在按烧钱换流量及眼球经济那一套在玩，这一套，在没出现危机的情况下，大家都认为是正确的，可一旦出现危机以后呢？ 比如是否定。 既然路不通了，那就得总结经验和寻找新的道路，可经验又哪是那么容易总结出来的，新道路又哪那么容易找到？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余老板的这一番提醒，两家公司很可能还会沿着老路再强行往下走，继续去玩烧钱换流量、眼球经济的游戏。 就比如说搜狐，IPO成功之后，尽管情况不是太理想，可毕竟还是一下子又收获了五千多万美元的运作资金，那么接下来会怎样？ 花花花，使劲花，砸钱去把动静再搞大一点，看看能不能提振股价，然后配股再融资…… 在来江陵之前，张朝阳就是这么想的。 至于亚马逊就更不用说了。 其实《巴伦周刊》的报道是相当准确的，在三月份的时候，亚马逊的现金流确实只够支撑一年左右了，于是又在四月份发行了 6.8 亿美元的可转换债。 也正是有了这笔钱，贝佐斯又开始了扩张之路，然后在现在把五亿美金砸向了理想。 此时两人就在想，若是余老板所分析的是对的，那他们的这种行为岂不是自寻死路？在大环境一直无法提振的情况下，后续的融资肯定没那么顺利，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那解决的办法是什么？ 答案余老板也给了他们，那就是想办法去正正当当地赚钱，将公司扭亏为盈，并且珍惜手中的钱，不要乱花。 这绝对是一条明路！ 很快，张教主激动地站了起来，紧握住余老板的手说：“兄弟，我这次来江陵真是来对了，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今天的这番话，对我跟搜狐来说价值亿金。” 这是张教主头一次如此认真地向余老板表示感谢。 发自内心的感谢！ 余老板却是笑了笑，并没有把张教主的感谢太过于当成一回事。 他此时就在想：狗真改得了吃屎吗？ 他刚才的这一番话，尤其是对钱得有敬畏之心这一富含哲理的话，其实更多的就是说给张教主听的。 前世的张教主是啥德性？ 搜狐成功上市，这家伙手里有点钱之后，他就飘了。 晚上去酒吧玩，这家伙一见到漂亮姑娘，惯用的招数是：“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多有钱吗？” 就这么简单粗暴，十足的暴发户味道。 然后在搜狐各种大大小小的活动中，动不动就是花大价钱请漂亮女明星来博眼球，根本就没有半点对钱的敬畏之心。 而这种情况，一直到搜狐走了下坡路，他因此得了抑郁症，闭关了两年之后，才有所改观。 因此，他刚才所说的这一番，只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并没有指望张教主能因此有大的改变。 凡事都不要想得太美好！ 因此他立即说道：“那就赶紧把钱给付了吧，看在你一声兄弟的份上，给你打个五折。” 张朝阳：“……” 贝佐斯：“……” 吴鹰：“……” 余老板老教授的形象由此尽毁。 正文 第894章 想讨价还价？门都没有 价值一个亿的咨询费，打个五折，还有五千万！ 以张教主的脸皮之厚，自然是不可能认这笔账的，于是立即耍赖道：“切，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你不是说对钱必须有敬畏之心吗？这钱我可不能乱花了。”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这是铁定了要赖账的节奏。 张教主是假赖，贝佐斯却是想真赖。 既然现在大环境那么差，接下来的融资可能会越来越困难，那亚马逊是不是得把手中的钱省着点花？ 包括即将支付给理想的这五亿专利授权合作资金！ 贝佐斯又一次动起了跟余老板讨价还价的念头，并且立即以玩笑的口吻将其付诸实践：“亲爱的余，既然你都说了手中的钱得省着点花，那咱们的授权费用是不是可以再商量一下？” 贝佐斯此言一出，张教主立即就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很显然，在他看来，贝佐斯这有样学样的本事相当不错，余老板这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俗话说，不招人嫉恨是庸才，之前的余老板所说虽然让张教主折服，可他那拽拽的表现却让张教主嫉恨，嫉恨之下，自然会起刁难之心。 而现在又非正式的商业谈判，而是相当于朋友之间的嬉闹，于是张教主干脆向贝佐斯主动请缨说：“哈哈，有道理，贝佐斯先生，我支持你，必须狠狠地压他的价，要不干脆这样，我来帮你压。” 又一幕好戏开始上演。 “哦，你还蛮自信的嘛。” 对此，余文钢却是保持风轻云淡的风格，小小地嘲弄了一句，接着却说道：“你们还是没有真正领悟我话里的真谛。” 新的一轮打击开始了。 尽管张教主主动请缨，但他却没把张教主放在眼里，而是将打击目标扩大到了贝佐斯。 这让张教主很不服气地问道：“怎么说？” “所谓的对钱有敬畏之心，还包括赋予任何事物应有的价值。 “就好比说你，我真心向你传授了那么多极其宝贵的意见及建议，你却一毛不拔不说，还想帮贝佐斯先生来刁难我，那你觉得下次还会机会从我嘴里听到对你有帮助的信息吗？” 张教主一时语塞。 但他很快又不服气地说：“我跟你的事一会再说，先说理想跟亚马逊之间合作的事，一项专利授权而已，你要价五亿美金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张教主摆出了一副打抱不平的姿态。 余老板却说道：“纠正一下，是五亿美金，另加亚马逊10%的股份。” 在正式合作协议签署后，此事就彻底瞒不住了，因此余老板干脆把真正的筹码爆了出来。 张教主顿时就傻眼了。 五亿美金，外加亚马逊10%的股份？ 这价值是多少？ 很快他就得出了一个大概的数字：大约价值45亿美元以上！ 他即刻被这一数字给弄懵了。 天哪，搜狐折腾了近一年，好不容易去纳斯达克上市了，也就弄回了不到6000万美金的资金，而这家伙仅凭一项专利授权，却将到手近百倍的收益？ 这世道还有道理可讲吗？ 余老板却忽略了被愣住的张教主，转而同贝佐斯说：“所谓的对钱有敬畏之心，还包括赋予所有事物合理的价值。 “打个比方说，跟理想的合作，亚马逊所收获的，远远超过你们需要付出的，就以最近的股市行情为例，因为跟理想的合作，亚马逊的股票价格已经从30美元附近回升到了40美元以上，单是这一点，就已经让你们跟理想的合作物超所值。 “我敢保证，如果没有理想的合作，亚马逊的股价到明年很可能会跌到10美元以下。 “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觉得亚马逊跟理想的合作吃亏吗？还觉得理想的要价过高吗？ “如果你给的价格远低于我的心里期望时，你觉得我还有兴趣跟你再谈吗？ “不会，因为那会让我认为，你并不是一个愿意跟合作伙伴双赢的好合伙人，所以我很有可能会终止谈判，转而选择另一家。 “尊重每一件事物合理的价值，不要总想着占人家便宜，是对钱有敬畏之心更为重要的内涵。” 余老板立即又来了一长串。 不是针对张教主说的，而是说给贝佐斯听的。 张教主被他直接无视了。 贝佐斯也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是的，对于亚马逊而言，这一合作项目绝对是物有所值的，这一点已经通过股价的变化来证明，只是他没想到，他所能感受到的，年轻的余老板也是明察秋毫。 这样一来，这价格似乎就没法压了，他只能尴尬地问道：“情况真有你说的那么糟糕吗？” 他所指的糟糕，是指余老板说若是没有跟理想的合作，亚马逊明年股价会跌到十美元以下这一说法，真若是这样的话，只能证明整个大环境会变得糟糕之极。 “有没有我说的那么糟糕，其实用不着我再给答案，接下来的每一天都会证明。” 余老板又回了这么一句。 他已经有些不屑于继续佐证这一观点了。 房间里又短暂地沉默了下来。 贝佐斯这里，因为担心继续讨价还价会让余老板不悦，从而改选别的合作伙伴，导致亚马逊失去翻身机会，因此识趣地收起了自己想继续压价的念头。 张教主这里，搞事不成，反而又被余老板很隐晦地教育了一番，也就没了继续挑事之心。 “要不咱们吃饭去吧，一想到你又大发横财，我就忍不住胃口大开，恨不得立即把你给吃穷一点。” 他改用中文调侃了余老板一句。 这是羡慕妒忌恨的另一种宣泄方式。 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张教主辛苦了一两年，好不容易把搜狐弄上市了，也只不过弄回了不到六千万美金的运作资金而已。 余老板呢？ 一项专利合作授权，就换来了亚马逊10%的股份外加五亿美金的现金，总价值高达四五十亿美金不说，还不给人家讨价还价的机会。 这么一比，还让不让人活？ 于是他只能化悲愤为食欲。 正文 第895章 狗真改不了吃屎 饭肯定是要吃的，贝佐斯来了，余老板肯定得尽一尽地主之谊来招待他一顿。 只不过以他所谓的社交恐惧症的脾性，他的地主之谊也仅限于贝佐斯和张教主二人，至于贝佐斯所带来的那些负责商务谈判的随从，则让吴鹰安排给别人去招待了。 这倒是正合贝佐斯和张教主的意，因为他们已经发现，私下跟余老板呆在一起的话，只要他们愿意挖掘，随时都有可能从他嘴里挖掘出一些极有价值的东西。 这样的机会可不容易。 于是四人开起了小灶。 吃喝是次要的，聊才是重要的，只是聊啥呢？ 说起来还真有点奇怪的，因为巧合的是，这四人都是技术出身，然后走上了企业经营管理之路，按理说应该很是有得聊。 可问题是四人的性格并不相同。 四人里，贝佐斯是那种典型的技术派，看起来很儒雅、很有礼貌的那种，但问题是话并不多，很少主动去挑起话题。 从性格上来说，吴鹰倒是跟他有点像，不同的是大胡子其实是一个挺能聊的人，只不过有余老板在场，他的口舌被压制住了。 至于余老板，则是那种拽拽的、喜欢装逼的性格，经常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模样。 于是，发起话题的任务又交到了洒脱、放荡不羁的张教主身上。 张教主虽然表面上放荡不羁，可事业心却是极强的，在搜狐刚IPO即破发的不利局面下，他的心思其实还是放在公事上，因此他很快又发起了新的问题：搜狐要怎样才能盈利？ 问的当然是余老板。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又不是搜狐的老板。” 余老板的回复还是一如既往的拽，摆出了一副根本就不想操闲心的模样。 张教主自然不干。 前面余老板说过，之所以会出现互联网泡沫，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财务造假，其实在这一问题上，搜狐也是存在的，比如说它跟新浪、网易之间，会互发广告来制造所谓的收益数据。 广告就是三大门户网站目前的主要收益来源，只是现在还少得很可怜。 因此，搜狐要想在短期内实现盈利，让股价尽快提升，为下一次融资创造机会的话，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论赚钱本事，整个互联网领域还有谁能比得上余老板？ 从亚马逊这边获得的一大笔就不提了，单论理想信息和理想文化两家公司，都是从事互联网相关行业的，哪一家不是一创立就开始盈利？ 这一点真的不是一般的牛。 而之前的谈话也已经充分证明，余老板的分析推理能力也是常人难比，因此已经服气的张教主，贴了心要把拯救搜狐于水火之中的希望寄托在余老板身上。 “别这么小气嘛，大不了……” 张教主立即就嘟囔了这么一句。 他想利诱。 可问题是，拿什么去利诱呢？ 所以他犹豫了一下。 “大不了啥？付我咨询费？五千万？” 他的犹豫立即就被余老板抓住了。 “大不了我教你去泡妞！” 张教主终于想到了一项自己所擅长而余老板理应不行的优势项。 在他看来，余老板身边虽然美女如云，可毕竟年轻，可能还未经人事不开窍，根本就不懂得利用这些优势资源。 比如说现在，四个大男人凑一起吃吃喝喝有啥意思？怎么就不懂得叫几个美女过来搞搞气氛呢？ 于是乎，因为想帮余老板开窍，他的风流本性再一次暴露在了余老板面前。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这是余老板听到这一句后的想法。 他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习惯性地吊一下张教主的胃口而已，却又把这家伙的浪荡劲给勾了出来。 要不要再给这家伙上一课？ 他又开始琢磨了起来。 搜狐怎样才能盈利？ 方法他肯定是有的，甚至于都不需要他去想，再次剽窃即可。 其实在互联网泡沫期间，最惨的反而不是国内的这几家门户网站，原因在于，今年下半年就有一则利好消息摆到三大门户网站面前，那就是即将出台的移动梦网。 正是因为移动梦网增值业务收费服务的出现，让三大门户摆脱了单纯的靠广告收入盈利的依赖，转而靠内容赚了个盆满钵满，然后在2002年末，纷纷交出了一份扭亏为盈的财报。 在几乎所有互联网公司还亏损的年代，中国的这三家门户网站就成了纳斯达克的一股清流，又再次获得了投资者们的青睐，实现了股票的逆市上扬。 也正因为三大门户的逆市上扬，让国际投资者们认为，中国的网络已全面复苏，从而又引发了一波针对中国的互联网投资热潮。 然后这一热，就再也没凉过，最终造成了国内互联网企业群雄并起的大局面。 毫不夸张地说，是移动梦网的出现拯救了整个中国互联网领域。 也就是说，根本就用不着余文钢出主意，搜狐注定也是死不了的，除非张教主傻到连送上门的机会都抓不住。 当然，这种送上门的人情他也是不会放过的，于是又拽拽地回道：“是吗？你真有本事教我泡妞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个能让搜狐赚大钱的招。” 他又开始给自己找乐子，准备以此为诱饵，再去给张教主上一课了。 然后他扭头就跟吴鹰说：“接下来的谈判我就不参与了，你全权负责吧，只需把握一个原则，价格方面没得谈，其它方面，只要是有利于合作公司运转的，就啥都好商量。” 这突如其来的一出，立即就把另外几人给搞懵了。 人家贝佐斯大老远的跑到中国来，给你送巨资跟你谈合作，你竟然在吃了一顿饭就准备开溜了？这就是所谓的对钱没兴趣吗？ 连张教主都忍不住问道：“你确定？” “怎么不确定？你不是说要教我泡妞吗？那接下来的时间我就跟着你混了，就等你把我给教会。” 余老板一脸无所谓地回道。 张教主：“……” 他一向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够洒脱的人了，可他现在发现，跟余老板相比，纯粹是小巫见大巫。 弃重要合作洽谈选出去浪，这样的洒脱连他也做不到啊！ 正文 第896章 采访一下 余老板为啥会有如此看似荒唐的选择？ 在跟着余文钢出了酒店之后，张教主还在细细琢磨这一问题，在对余老板了解多了之后，他很难相信思维缜密的余老板真会如此荒唐任性。 很快，他体会出了其中的玄妙之处。 妙处之一，余老板有着一位能力出众的职业经理人。 毫无疑问，以吴鹰的能力和经验，足以应对绝大多数类型的商务谈判，哪怕老板不在，他也能充分把握好谈判过程中的尺度。 妙处之二，彻底绝了亚马逊那边讨价还价的心思。 价格方面没得谈！ 这是余老板当着贝佐斯的面交代给吴鹰的底线，这样一来，只要余老板不在场，吴鹰就有充分的理由来拒绝在合作价码上让步。 对于任何一项商业合作来说，最关键的是什么？不就是钱吗？只要钱到位了，其它的根本就没那么重要。 妙处之三，给双方留缓冲余地。 如果余老板和贝佐斯面对面谈，就成了王见王，谈得好倒没啥，若是谈不好，则没了缓冲余地。 而现在余老板隐入幕后，就成了将对王，就算谈僵了，还有他这位王出来给台阶下。 …… 张教主一下就脑补了很多。 这一脑补其实已经无限接近于真相了。 前世的余文钢是干啥的？ 运营商的关键负责人，理所当然的甲方，在各种商务谈判中，习惯了说一不二、没得商量的风格，因此也就养成了啥事都先让手下去谈，自己只在关键时刻露面表态的习惯。 而吴鹰的出现，以及理想所拥有的独一无二的专利优势，又让他有了足够当甲方的资本。 贝佐斯来了又如何？ 跟大胡子谈去吧，想跟我谈，还差了那么一丢丢。 当然，最本质的原因还是在于他想当甩手掌柜，既然花重金把大胡子给请过来了，不充分发挥一下他的作用怎么能行？ 与其跟人争得面红耳赤，不如去拿张教主逗乐子玩，他倒是很想领教一下，张教主的泡妞水平到底有多高。 “说吧，去哪？” 一上车，他就把选择权交给了张教主，摆出了一副任君安排的架势。 去哪呢？ 被逼上梁山的张教主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若是在京城的话，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啥大问题，因为他很清楚，哪些场合会有较多年轻貌美的优质女性出现。 可问题是现在在江陵，而且还是刚过中午，这让张教主去哪物色下手目标？ “咱们还是先去打打球吧，泡妞的话，咱们还是晚上去酒吧，那种地方才有品质货。” 他只能无奈地提议道。 其实对于IPO后有所失意的张教主来说，他现在最需要的其实是情绪上的发泄，发泄的方式除了床上运动以外，可能更好的还是一场酣畅淋漓的体育运动，而在这一方面，余老板绝对是一个不错的陪练。 所以他先求虐了。 这一提议倒是有点出乎余文钢的意外。 他之所以把亚马逊的商务合作洽谈都甩到一边，目的就是为了来见识一下张教主的泡妞本事，谁想到张教主现在竟然怂了，要改跟他去打网球，这样有意思吗？ 没多大意思。 其实余文钢之所以对张教主的泡妞本事好奇，其实并非是他闲得蛋疼，而是想借它山之石来攻玉，来深挖一下自己在情感方面的心理毛病。 若是单纯从对待异性、婚姻、情感的角度来说，前世的他跟张教主其实是同类人。 为啥这么说？ 前世的张教主，一直到他重生之前，都五十多岁的人了，绯闻满天飞，但却始终没有结婚。 而前世的他，在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之后，也是跟不少女人有过暧昧，但却没了再婚的欲望。 两人都具备不错的条件，非常有异性缘，也对异性充满着浓厚的兴趣，但却为啥不想结婚？ 这其实是一种心理问题。 为此，前世的余文钢其实细细研究过张教主关于情感方面的一些言行。 “我并不抵触婚姻，也不是不喜欢小孩，只不过是因为名气越来越大，突然发现我不用结婚了。不过，我已经开始改变，不会再试图抵触传统的习俗。” “我觉得对女的来说嫁得好比较重要……如果你是美女绝对美女，你别想着花更多心思工作，你要想着你要花更多的心思来琢磨男人比较重要。” “有钱的男人不靠谱，自己就是个特不靠谱的男人。” …… 类似的言论，张教主在媒体的采访之下其实爆出了不少，也曾经让余文钢有过共鸣的感觉。 不过他也很清楚，面对媒体采访时所说的话，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适度包装的嫌疑，因此他这才想近距离跟张教主接触一番，来真实了解他的心理。 算了，打球就打球吧。 很快他就从了张教主。 其实对他来说，也确实想动一动了，因为自打理想和亚马逊的合作消息暴露之后，他也很多天没动过了，正好也想借此机会来放松一下。 至于见识张教主的泡妞本事，了解他的情感心理，也用不着太心急，反正还有的是时间，他也不担心张教主不展示，因为搜狐的扭亏为盈之计还掌握在他手里。 于是两人很快就到了上次那家运动会所。 接下来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然后又是冲凉，之后两人就在运动会所里的一个小西餐厅里坐了下来。 按照计划，是两人随便填一下肚子，再休息一下就去泡吧，由张教主来教他如何泡女人。 余文钢对张教主泡女人的本事其实并不太感兴趣，而是更想了解他的心理，于是在吃完之后，趁着闲坐喝咖啡的功夫，开口说道：“采访一下。” 想了解一个人的心理，需要从他的想法和过往经历入手，因此余文钢打算趁着西餐厅里较为安静的氛围，来对张教主深挖一番。 “采访啥？” 张教主对此毫无防备。 “你都36的人了，还天天想着泡妞，就没打算找一个合适的结婚吗？” 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被余文钢问了出来。 一段有意思的对话即将开始。 1616045105 正文 第897章 孪生兄弟 都36岁的人了，为啥还天天想着泡妞，不结婚？ 张教主忍不住笑了。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非常幼稚的问题，因为对于成年人来说，情感的事属于个人隐私，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去问，问了之后被问的人也未必会真心作答。 也只有那种涉世未深，不懂人情世故的年轻人才会问得如此冒昧。 这倒是符合余老板的年龄特点。 别看余老板事业上相当成功，可毕竟只是一个年龄仅有他一半的大学生，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也是可以理解的，这很符合张教主的判断，那就是余老板在男女之事方面确实没有开窍。 有点意思！ 张教主的兴致立即又上来了。 成年男人有三大恶趣味，一是教少量嫖chang，二是劝妓女从良，三是诱少妇出墙。 这样的恶趣味张教主也有。 而且，之前的他一直在受余老板教育，这让他很是有点不甘心，现在他觉得反教育余老板的机会来了。 于是他立即就用教导的口吻问道：“为什么要结婚？咱们奋斗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追求快乐吗？你觉得一个人在有了婚姻的约束之后，失去了自由，那还能快乐得起来吗？” 这是准备给余老板洗脑了。 而此时的余老板，为了更好地了解张教主的心理和真实思想，又开始演上了，装作不懂的样子虚心请教道：“你的意思是说，结婚就一定不快乐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选择结婚？” 话题开始深入了。 “有看过《围城》吗？” “有。” “既然你看过，那你一定记得书里那句很经典的话，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这说明什么？ “说明了一点，绝大多数人的婚姻都是不幸福的，少数人的快乐，一定有两个重要的前提，一是真心相爱的两个人结婚，二是婚后的感情能继续维持，不会被生活里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所冲淡，不会因为矛盾和冲突起裂痕。 “你觉得这两点很容易做到吗？” 开启了说教模式的张教主立即就来了一长串。 余文钢忍不住乐了。 他心想，这个家伙连婚都还没结过，就来跟自己大谈婚姻，算不算是纸上谈兵？ 不过还别说，这家伙的话还算是说到点子上去了，前世的他后来之所以没了结婚的欲望，主要原因也就在这里。 这话题有点意思！ 他决定继续深挖一下，于是故意反驳道：“最起码一点，找个真心喜欢的应该不难吧？” “这个可不好说，对于别的人来说可能不难，可是对你我来说，就会相当难了。” 张教主回道。 这是一个稍稍有点出乎余文钢的答案，于是他继续深挖道：“为啥？” “因为你我现在已取得的成就。” 又是让余文钢颇感讶异的一个答案，让他不得不再次追问道：“怎么理解？” “我始终认为，喜欢跟爱应该是一件很纯粹的事情，不应该掺杂太多跟个人本身无关的外在因素，比如说身份、财富、地位之类的，可你有没有发现，现在的女孩子找对象，有几个不会去考虑这些因素？” 张教主的话匣子似乎被打开了。 似乎觉得余老板很难理会他的这一句，立即又补充道：“哦，你这家伙成功得太快了，没过过穷日子，可能很难理会这一点。” 为了能让余老板更好地领悟这一点，他开始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又一个较为巧合的点被爆了出来。 张教主竟然也是兵工厂子弟！ 只不过跟余老板不同的是，他父亲是西山近郊一家大型兵工厂附属医院的副院长，母亲是儿科医生，家庭条件要比余老板家稍稍好那么一丢丢。 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张教主上大学时，还是八十年代，而那个年代的小医院副院长，待遇也高不到哪里去。 于是悲催的事情发生了。 1981年，年仅十七岁的张教主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国内最为有名的高等学府清华。 清华哪里都好，唯有一点不好的是，男女比例太过于失调，而那个时候的张教主，衣着还非常土气，又是一副书呆子的模样，因此自然很难获得为数有限的女同学的青睐。 但张教主还是很有行动力的。 一天晚上，宿舍的兄弟聊起了班上的那些女孩子，聊着聊着，话题就集中到了一个女孩子身上。 那恰恰是张教主偷偷喜欢的一个女孩子。 为了避免被兄弟捷足先登，张教主行动了，第二天晚上，他就把那个女孩子约了出去，并且还在学校附近公园的湖里偷了一条划船，跟那女孩子呆了整整一个晚上。 开局是美好的，结局却是凄惨的。 那女孩子拒绝了他。 原因就是嫌他穷。 “从那时起，我就特别渴望成功，渴望变得有钱，在这一动力的趋势下，开始拼命读书，最终考到了出国留学的奖学金，然后才慢慢有了今天。 “等创业成功了后，我身边的女孩子也开始多了起来，并且有不少女孩子还或明或暗地向我表示了好感，可我发现，几乎没有一个女孩子是冲着我的才华和人格魅力来喜欢的，她们喜欢的只不过是我的成功，以及所能带给她们的优质生活。 “你说，当感情都已经不纯粹了，这样的喜欢有意思吗？” 张教主以一句反问结束了自己的表述。 余文钢短暂地沉默了。 他似乎找到了原因所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跟张教主确实是同类人。 类似的出身，相近的兴趣爱好。 同样是理科生，但却喜欢文学、哲学、艺术等，身上有着浓浓的文青味。 同样觉得感情应该是纯粹的，但却因为个人条件的原因受了伤害，从而发愤图强奔成功，然后等成功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却很难真心喜欢上一个人了。 …… 这不就是活脱脱的孪生兄弟吗？ 除了年龄不同以外。 连余文钢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现在跟俞一尘之间的关系，尽管已经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可未必还是真心喜欢，而只不过是想要有个家的欲望驱使而已。 也正因为如此，当俞一尘刻意疏远他时，他也并没有去强求。 原因就在与此。 像他们这样的人，想要真心再喜欢上一个女人，真的很难很难！ 问题的结症算是找到了，可问题是该怎么去解决呢？ 正文 第898章 你完了 不如放纵！ 这或许才是张教主不结婚的真正原因。 余文钢确实懂了。 事实上，在前世，他就是抱着这样一种观念，在下班后换上另一副面孔，开始流连于一些声色犬马场所，去猎艳，去满足肉体上的欲望。 花钱买快乐，但却不愿意付出感情。 “懂了吧，你要找对象的话，太过于成功反而未必是一件好事，因为你根本就分辩不出来，谁是真心喜欢你的人，谁是喜欢你的钱。 “所以啊，在这件事情上，你玩玩可以，千万别太认真，否则很容易受伤。” 张教主却还在继续给他洗脑。 这一次，余文钢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他的话。 之所以不接，是因为问题的结症已经找到了，已经没有了继续深挖下去的必要，再继续挖，只不过是挖一些八卦消息而已，对问题的解决并没太大帮助。 之所以不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对张教主的这一观点不敢苟同。 尽管两人有着相似的出身，类似的情感经历，相通的感受，但不同的是，余文钢比张教主多活了一世，多了一段短暂的婚姻经历，多了对自己过往的深刻反思。 而张教主这边，他的浪荡生涯只不过是才刚刚开始而已，对这一问题的感悟又怎能比得上余文钢？ 按照前世的轨迹，张教主还要浪上起码十年，然后来上一段抑郁症和社交恐惧症，再练练瑜伽和修一修心理学，深刻反思过后，境界才勉强跟得上现在的余文钢。 “我，什么都有，但就是很痛苦。” “我以前曾经以为，越有钱，越有名气，就越幸福，但经过两年的闭关之后，我发现，钱多并不是幸福的保证……越有钱，越成功，但如果没有管理好自己，往往更容易让你陷入精神的痛苦。” “成功往往让人对自我的认知有一个超级自我的出现，这个超级自我一出现，人就容易极度膨胀，迷失自我。” …… 这些都是张教主得抑郁症闭关出关后接受媒体采访时的原话，也正是这些话，让余文钢有了极深的感触，也让他在这世走向成功之后，第一时间选择了低调。 说白了，前世的张教主就是余文钢的前车之鉴。 现在前车竟然还要把他那些错误的观点来灌输给他，这让他怎么能认同？ 认同是不可能认同的，现在余文钢所想的是，要不要救赎这可怜的家伙一把？ 余文钢真的没有当救世主的癖好，他也知道，在一个人没有亲身经历并有所总结反思之前，是很难接受他人的不同意见的，可面对这个给了自己不少感触的家伙，他还是忍不住想尽一尽人事。 救赎他，或许也是一个自我救赎的过程。 “你完了。” 他立即又笑着开口了。 只不过语气却是大变，之前还是一副虚心求教态度的他，现在却是一副嘲弄打击的模样。 这突然的转变弄得张教主很是诧异，不解地问道：“什么完了？” “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找到真爱了。” 余文钢笑着来了一句“预言”。 张教主不以为然，回道：“我本来就没指望找到真爱，这有啥大不了的？” “找不到真爱事小，事大的是你会在放纵中逐渐迷失自己，从而在彷徨中开始变得焦虑、抑郁，产生严重的心理问题。” 余文钢继续预言。 张教主截然否认道：“那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当你人生得意时，或许不太可能，但你一旦遇到挫折，从山顶摔下来时，就很容易产生挫败感，不得抑郁症怀疑人生才怪。” 余文钢的预言还在继续。 只不过不出他所料，不管他现在怎么说，张教主都是不信的，反而说他是在胡说八道。 “信不信由你，等你真的得抑郁症开始怀疑人生之后，记得来找我，那时只有我能救你。” 他不得不放弃了努力。 是的，救赎一个人真的不是一般的难，尤其是当这个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问题所在的时候，任何努力都是白费。 可就算是这样，张教主还是不信，反而嘲讽道：“呵呵，你能救我？这是我这辈子所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你不会真以为你是无所不能的吧？” 余文钢笑而不语。 没必要就此话题继续下去了，继续下去的话，反而容易伤感情。 于是他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说道：“就此打住吧，等大胡子到了以后，咱们去泡吧，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泡妞本事。” 他明智地选择了终止那一话题。 很多问题的解决，都是很难一撮而就的，包括对张教主的救赎，也包括他的自我救赎，因此只能暂时搁置，改换新目标或另一种方式。 张教主不是觉得自己的泡妞水平很牛逼吗？ 那就在他最为自信的点上再狠狠打击他一番，让他没那么飘！ 他准备改变策略了。 而在将新的策略付诸实践之前，他们还需要耐心等待吴鹰的到来。 别看大胡子做事还很踏实，可是在贪玩这一点上，并不一定输给他跟张教主太多，因此哪怕今天正在跟贝佐斯所率领的亚马逊团队在进行商务谈判，也还是抽空给了个电话给他，要求加入晚上的活动。 结束商务谈判，再象征性地陪客人们吃个简单的招待餐，然后再赶过来，这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但他也并没有让余老板和张教主等太久，不到晚上八点，他就出现在了两人所在的运动会所。 “来，咱们赶紧采购换装去。” 余文钢立即就朝另外两人说道。 张教主不解地问道：“还要换装？咱们身上这个不可以吗？” 余文钢指了指张教主说：“你看你这一身的名牌名表，到底是去泡妞的还是去炫富的？靠炫富泡来的妞算啥本事？” 他立即就指出了问题所在。 张教主实在是太骚包了一点，搜狐刚一上市，他手中有点闲钱了，就立即开始包装自己，价值上万的衣物，再加上一块价值十几万的大金劳，简直比余文钢跟吴鹰还夸张。 穿在这样的重装去酒吧，泡妞那用得着真本事？ 为了狠狠地打击张教主，他增加难度了，立即宣布，三人都必须得换上总价值不超过五百元的普通衣物，然后凭本事去吸引女人。 正文 第899章 挑战高难度 不是说好的五百元置装费吗？ 为啥全身的衣、裤、鞋、袜、皮带之类的，加起来总共还不超过三百块钱？ 张教主无语了。 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现在搜狐任何一名男员工，全套装备加起来都比他现在身上的值钱。 最为关键的是，他现在身上的这一套装备还是余老板为他挑的，似乎为了故意恶心他，挑的还是花衬衣搭牛仔裤加大波鞋的搭配，活脱脱一个街头混子。 这土样，跟他上大学时候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余文钢自己呢？ 虽然也是几百块的装备，但好歹是牛仔裤加白T恤加休闲鞋。 这下张教主有些不乐意了，抗议道：“这像是去泡吧的装扮吗？” “确实不是，可你不是说你的泡妞水平很高吗？当然得增加一点难度啊。” 余老板还振振有词。 “那你自己呢？为啥不穿成我这样？” 张教主再次抗议道。 而余老板则回道：“今晚泡妞的主力是你，我只是观众，穿啥影响都不大。” 这下张教主彻底无语了。 不过还别说，抗议过后，他反倒觉得这一挑战有点意思。 不就是穿得土里土气去泡妞吗？ 有啥大不了的？ 这顿时又让他想起了上大学时土里土气去追女孩子的事，只不过现在与那时不同的是，现在的他见识多了，口才也好了，气质已大不相同…… 因此他不信，穿土一点就泡不到妞了。 “呵，还有别的要求没？” 不信这个邪的张教主决定挑战更高难度了。 要求当然是有的。 “在没有搭讪成功之前，不许轻易暴露你的真实身份，还有，目标由我来定，别想靠搭讪歪瓜裂枣来蒙混过关。” 余老板的条件张嘴就来。 听起来还算公允，张教主立即就跃跃欲试地说道：“那还等啥？咱们走吧。” 三人立即就奔赴目标酒吧。 地方是大胡子定的，以三人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廉价酒吧，并且，为了给张教主增加一点难度，他选择了一家档次相对较高的酒吧。 人均消费好几百，去的都是兜里有几个钱的成功男士，或者带点小资情调的女士的那种。 只是这么一来，三人身上的廉价衣服就与哪里稍稍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了。 似乎为了刁难张教主，余老板竟然还故意点了最便宜的啤酒，以及少得可怜的一些小吃，让他们这一桌在整个酒吧里看起来显得特别寒酸。 并且余老板还规定，不得充冤大头大手笔送女人贵价酒水之类的。 这要怎么玩？ 张教主再次无语。 在酒吧撩妹，是讲究套路的，主要有几点。 一是要物色自己有兴趣并且还容易得手的目标，二是自己的仪容衣着得端正有档次有品位，三是谈吐要有礼貌有风度且幽默，四是出手得大方。 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得第一时间将自己的高价值给即时展现出来。 高价值的展现也有几种方法，一是有价值的穿戴，二是言语上的巧妙炫耀，三是出手够大方。 可现在，余老板把他展现高价值的路子给全部掐死了，这让他怎么出手？ 张教主意识到了今晚这难度还不是一般的大。 “说吧，哪个目标，我立即表演给你看。” 一向很有行动力的张教主决定豁出去了。 “不急，你先自己转悠转悠，物色到合适的目标后来找我跟大胡子来确认也行。” 在物色目标这一点上，余老板倒是给了他一定的自由度。 这样最好！ 张教主拿着一瓶啤酒缓缓走向了吧台。 单身一人的话，在吧台哪里是最容易找到漏网之鱼的。 酒吧的气氛和档次确实还不错，地方大，装修设备上档次不说，还有专业的DJ和表演乐队，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只是这寻找合适又容易得手的目标就有难度了。 品质一般的，连张教主自己都看不上不说，还担心带过去会被余老板和吴鹰笑话，品质稍稍过得去的，他一走过去，对方立即就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或根本就不搭理他的搭讪。 都是衣着太寒酸惹的祸！ 一连尝试了几次之后，张教主稍稍有了一些挫败感，但也还不至于让他心灰意冷放弃继续尝试。 酒桌那边，吴鹰却跟余文钢热聊了起来。 “老板，你觉得张总能成功不？” 吴鹰开始当起了合格的吃瓜群众。 之前余老板的一连串限制，让他充分意识到了，今晚的这一游戏很可能并没有酒吧撩妹那么简单，于是他开始来打探余老板的底线。 “看他本事呗，他不是说他泡妞水平很厉害吗？考验他的时刻到了。” 余文钢笑着回道。 “难度是有点难度，不过以张总的经验和口才，带个把女人回来应该还是有可能的。” 吴鹰又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作为张教主的朋友，并且在京城时还京城一起聚，大胡子对于张教主的泡妞本事还是有所了解的，因此他并不认为老板之前的那些刁难条件能让张教主挫败而回。 余文钢却笑了笑，没有继续回应。 是的，作为前世的酒吧常客，他很清楚，就算有了前面的一系列刁难条件，理应也难不住张教主这样的酒吧撩妹高手。 原因很简单，但凡是来这种地方混的，不分男女，动机都不会太过于单纯，绝不只是为了来这里嗨一下听听音乐那么简单。 尤其是那种愿意接受搭讪的女人。 因此，他并不认为自己前面所设的那些条件能难倒张教主这样的酒吧撩妹高手。 那些只不过是一点小门槛而已。 真正的高门槛，是带回来的目标能得到他的认可。 那种稍稍有点姿色，但无气质无品位一撩就中的女人能得到他的认可？ 想都别想。 要知道，他今晚跟张教主来这里的目的，并非是为了见识张教主的撩妹本事那么简单，而是为了换一种方式来继续救赎张教主。 因此，这注定就是一场高难度的挑战，现在还只不过是刚刚开始热身而已，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正文 第900章 打击 明知很可能没作用，余文钢为啥还要执意去继续救赎张教主？ 这跟他的性格有关。 在这世上，有一种叫倔毛驴的人，一旦认定一件事情，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反对，也哪怕连自己都知道希望渺茫，也还是会执意一试，坚持到底。 余文钢就属于这种，典型的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流泪，不撞南墙不回头。 在他看来，张教主其实还是有救的。 为啥这么说？ 一来，张教主情感创伤的根源其实并不太严重。 一次表白被拒而已，又不是像他前世跟柳晨雨那样，交往好几年后才败给现实，那用得着一直放在心理挥之不去，并且因此改变自己的人生观？ 在他看来，张教主那是典型的自尊心要强，承受不起打击。 这一点，在另一件事上也充分证明了，那就是当搜狐顺风顺水时，张教主就是人生得意须张狂，而搜狐一旦陷入低谷，他就得抑郁症和社交恐惧症，这也是自尊心过强、心理过于脆弱的表现。 用一句通俗点的话来说，这种人就是少受了一点挫折教育。 二来，余文钢觉得，虽然张教主嘴上说人间哪有真情在，可他心底里却是渴望爱的，只不过他找寻的方向错了。 来酒吧这种地方找真爱？ 怎么可能？ 去演艺圈跟大小明星们谈感情？ 人家只想跟你谈钱好吧！ 连一开始就选错了方向，并且还执迷不悟的话，就注定会是一辈子的失败。 既然已经真心把张教主当成了同类人，那余文钢就觉得自己有义务继续救赎他，游戏也好，刁难也罢，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一点一点去点醒他。 反正这么做又不需要花费任何成本，还可以娱乐自己，何尝不可？ 张教主那边，还在艰难地做着搭讪尝试。 事实证明，余老板的刁难确实是有效的。 在这个搜狐才刚刚上市的年代，张教主暂时还没有对自己进行过于高调的人设包装，因此普通人里，能认出他的还很少很少。 而现在的他，长相原本就谈不上帅气，再加上一脸的疙瘩，以及那身土得掉渣的打扮，又哪能对进入这种场合的所谓优质美女产生吸引力？ “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谢谢。” 这是冷若冰霜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对不起，你不是我所喜欢的那种类型，我喜欢帅哥。” 这种拒绝差点就直接说张教主长得太丑了。 “抱歉，我不喝啤酒的。” 这是带着鄙视的嫌弃。 在经历了起码六七次无效的搭讪之后，张教主发现，在没有了体面的包装和阔气的出手之后，他的酒吧撩妹进程变得并没有那么顺利了，在连博取对方最起码好感都很难的基础上，他想进一步展现自己才华和人格魅力的想法根本就没机。 那怎么办？ 要不把标准稍稍降低一点？ 张教主的信心开始动摇了。 但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一念头，因为他怕搭讪成功之后，带过去反而会招余老板和吴鹰笑话。 气馁之下，他决定暂时中止搭讪，让自己缓冲一下，于是他又拎着啤酒瓶缓缓地走回了余老板他们那边。 只不过在重新见到余老板之后，他还嘴硬道：“唉，江陵的美女品质不行啊，每一个能看得入眼的。” 此时的余文钢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回道：“你当我们眼瞎啊？品质不行，你干嘛还一连搭讪了五六个？明明是人家看不上你好吧！” 别以为张教主之前的一番举措能瞒过他的眼睛，事实上，他一直在留意着张教主在吧台那边的动静，因此，他在第一时间内就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张教主的谎言。 直接，犀利，一向就是他的风格。 这立即就弄得张教主无比的尴尬，讪讪地回道：“那是他们眼瞎。” “她们眼瞎？难不成所有的女人都眼瞎了，不认识你是大名鼎鼎的搜狐的张总？” 余文钢却又反问了一句。 带有浓浓嘲讽味道的这一句，问得张教主很是没脾气。 在行动开始之前，余老板就跟他约定过，必须抛弃他所有的外在光环，包括搜狐董事长兼总裁的身份，也包括他并不穷的事实，全凭个人魅力去发挥。 可现在他却发现，一旦没有了外在光环，没有了他是互联网精英、成功人士那层外壳的包裹，他似乎又被打回了原形。 这让他颇为气馁。 但他还是嘴硬道：“这也不正好证明了我的观点，现在的女人，心思一点都不单纯了吗？” 顾不上酒吧的喧哗，两人又继续起了之前的话题。 在张教主看来，自己就算没有了衣物的包装，以及搜狐创始人的这一重身份存在，自己也是有内涵的，只可惜他的内涵现在的女人都不在乎，看重的只是那些俗物。 余文钢冷笑了一声。 经过深聊之后，其实他已经发现，别看张教主嘴上老说人间没真情，但实际上这是一个最渴望找真情的家伙，只可惜他来错地方了。 酒吧这种地方，是找真情的场所吗？经常来这种地方的女人，尤其是那些来寻找艳遇的，有几个不是抱着钓金龟婿的目的而来？ 正经的女人，哪怕是去泡吧，基本上也只是偶尔叫上三朋五友，去酒吧放松一下心情之类的，根本就不会接受陌生人的搭讪。 因此，来这种地方找真爱，绝对是来错地方了。 于是他毫不客气地回道：“你怎么不去怡红院找真爱呢？” 此言一出，张教主还没来得及反应，吴鹰却先嗤嗤嗤地笑了起来。 张教主立即大囧，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那个牙尖嘴利极其损人的家伙。 正当他窘迫时，余文钢却摸出了车钥匙，往他面前一丢，说道：“去吧，去车上把你的装备给换回来。” “你不是说不能靠包装吗？” 张教主惊讶地问道。 “我看你这一套是玩不下去了，咱们换一种玩法吧。” 余文钢回道。 对张教主的救赎还在进行之中，只不过得换玩法了。 正文 第901章 初哥还是老鸟？ 张教主没想到，没了俗物的包装，他的酒吧撩妹行动竟然如此不顺利，这让他很是有了一丝挫败感。 没能撩到妹是小事。 重要的是他没能在余老板面前展示他的本事不说，还被对方所嘲笑，弄得他差点下不来台。 想想就心塞。 只不过当他把全身装备换回来，形象气质截然一新之后，他的自信心又回来了，把车钥匙往余老板面前一丢，豪迈地说道：“说吧，怎么玩。” “按你擅长的方式继续吧，你需要做的，是把人给勾搭回来，然后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余文钢回道。 张教主愣住了。 他突然意识到，余文钢今晚在酒吧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他所想象的那样，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初哥，而像是一个经常来这种地方寻芳的老手。 难不成我又看走眼了？ 张教主一脸狐疑地问道：“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招？” “你别管那么多，把人给勾搭回来就行了。” 余文钢却是不稀罕解释。 有点意思！ 张教主的兴致又被他的这一句给勾了起来，他也意识到，余老板今晚跟他来酒吧的目的，很可能并不是想见识他的泡妞本事，而是想跟他玩一个游戏。 既然是玩游戏，那就得玩点高难度的了，于是他又一次走向了吧台那边。 目标是现成的。 在之前的搭讪中，曾经有好几个女人拒绝过他，而其中品质最高的一个，此时仍坐在吧台边独饮。 目标就是她。 在此之前，张教主曾经尝试点上一瓶还算不错的啤酒送她，但她来了一句：“抱歉，我不喝啤酒的。” 而现在，张教主还是准备用老套路。 只不过焕然一新的张教主走到吧台后，并没有立即跟那女人搭讪，而是跟酒吧小弟问道：“有黑桃A吗？” “有的。” 吧台小弟立即递过来了一瓶金属桃红色的香槟酒。 张教主拿起来看了看，颇为遗憾地说道：“桃红，还不错，稍微遗憾的是年代差了点，才92年的，多少钱？” “三千八。” “就它了，给我送28号桌去。” 张教主连价都不还的，麻利地掏出了钱包，取出了一张金卡，开始刷卡付款，动作一气呵成。 这下逼格立即就出来了。 那些有钱却见识低的土豪，一到酒吧，动不动就点82年的拉菲之类的，只有张教主这种留过洋的才知道，来酒吧这种地方，喝黑桃A才会更显品位，而且这款酒也更讨女士喜欢。 最为关键的是，张教主用眼角的余光留意到，当他在点这瓶酒时，那位一袭黑裙加白色披肩的气质女士，也正悄悄地打量着他。 那接下来就简单了。 他直接转身搭讪道：“嗨，又见面了，有没有兴趣过去一起喝一杯，我还有两位朋友在那边。” 简单粗暴的邀请。 不出他意料的是，那位黑裙女士在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之后，只迟疑了不到三秒，立即就接受了他的邀请。 成了！ 张教主喜滋滋地想道。 事实证明他的眼光确实是不错的，当黑裙女士从高脚吧台椅下来站立时，他发现，她不仅气质出众，而且还是大长腿的高个，身高接近一米七。 这品质，绝对上得了台面！ 张教主喜滋滋地想道。 他开始引领黑裙女士往余文钢他们那一桌走。 正常情况下，在走往酒桌的途中，他是应该进一步跟黑裙女士做简单的交谈，问一下对方的称呼，再简单介绍一下自己之类的，但他决定把这些事交给余老板去完成。 那混蛋不是想玩游戏吗？ 那就好好看看他接下来怎么玩。 “酒我已经点了，还意外请到了一位漂亮的女士，你们打个招呼吧。” 张教主立即朝余老板使了个眼神，示意到他发挥的时候了，他倒是想看看，余老板面对一位陌生的漂亮女士，又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是初哥还是老鸟，即刻就能见分晓。 为了想余老板在陌生美女面前的窘迫样，他还故意坐到了吴鹰这一边，把黑裙女士请到了余文钢身边坐了下来。 可他注定要失望了。 “嗨，美女，怎么称呼？” 在余老板的脸上，张教主见到的是从容不迫，一句轻柔但简单的询问，立即就开启了跟黑衣美女的对话。 更让他妒忌的是，尽管此时的余老板还是那一袭廉价的衣装，可是黑裙美女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眼睛就挪不开了不说，脸上竟然还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在他这边，他必须得靠华丽的衣装以及豪迈的出手才能勉强获得美女的青睐，可在那混蛋那边，仅靠颜值就可以吸引女人的注意。 跟这混蛋来酒吧混，是不是太吃亏了一点？ 妒忌之下，张教主竟然起了一丝悔意。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余老板接下来的表演。 “我姓宋，你可以叫我Jesse。” 黑裙女士也是以轻柔动听的声音道出了自己的称呼。 确实是英文名！ 这跟张教主一开始的判断是一致的，凭他的眼力，已经可以准确判断出进入高档酒吧的各种女人的大致类型。 比如说凭气质跟衣着打扮，他就预判过，这位叫Jesse的黑裙女士应该是一位外企白领之类的，取英文名再正常不过。 并且在酒吧这种地方，通常也是不会暴露真实姓名的，报英文名再合适不过。 那混蛋余接下来又有啥表现呢？ 张教主又把视线转到了余老板身上。 “哈喽，Jesse，很高兴认识你，你可以叫我Andy。” 让张教主惊讶的一幕来了。 混蛋余一边微笑着同Jesse打招呼，一边很绅士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跟Jesse来了个盈盈一握。 这哪像初出茅庐的初哥表现？ 明明是欢场老鸟好吧！ 有那位初哥，在一位陌生的漂亮女人面前可以做到如此从容不迫，刚一认识就敢主动伸手去握，并且还握得恰到好处？ 别小看这一点点小细节，没有丰富的泡吧撩妹经验，是很难表现出来的！ 重点不在这里。 在于混蛋余的英文名。 这混蛋的英文名明明叫Allen，怎么即刻就变成Andy了？ 真是谎言张嘴就来！ 正文 第902章 把她给扒了 余老板绝对不是初哥！ 对于这一点，张教主已完全肯定，因为凭过来的经验他就可以判断，一个初哥是不可能在陌生女人面前如此应对自如不说，还谎言张嘴就来的。 初哥在女人面前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拘谨，心跳加速导致说话结巴，不自信，或者很多多余的小动作……这一切都有可能。 张教主清楚地记得，自己在第一次把女孩子约出去时，就算是鼓足了勇气，但单独面对那女孩子时还是状况百出。 哪怕是到了后来，出国留学以后，稍稍积累了一些经验之后，也还是会各种不自然，跟平常的一贯表现大相径庭。 直到后来经验足够丰富之后，才能像老鸟一样变得游刃有余。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认为现在的自己就一定能比余老板现在做得更好，最起码一点，谎言张嘴就来，还面不红心不跳这一点他就还做不到。 哪有这样的初哥？ 既然不是初哥，那接下来应该会更有意思了，余老板又会玩出啥花样来呢？ 他更加期待起来。 接下来要怎么玩？ 其实对于这一问题，余文钢自己也没有答案，按照他一贯的风格，就是对于突然发生的事，一向是采取见招拆招、随机应变的方式来应对，最终慢慢往自己想要的目的靠拢。 而他今晚想要的目的，就是想借此来点醒张教主：酒吧并不是找真爱的地方，真爱这东西，虽然稀罕，但应该还是有的，还是去别的地方找吧。 想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太容易，而是一项负责的系统工程。 为啥这么说？ 就以张教主为例，他前世之所以到了五十多岁都还单是，其实不能怪别人，而只能怪自己，因为他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的毛病。 毛病一：自尊心强，极度敏感。 已经懂点心理学的余文钢知道，自尊心强的根源其实在于年轻时的自卑，并且往往还带有一个伴生症状，那就是容易多疑。 具体到找对象这一件事上，很容易产生“所有接近我的女人都动机不纯”这种怀疑心理，从而影响交往过程中的正常相处。 类似的多疑，其实余文钢自己也有，只不过没张教主那么严重而已，因此他对这一点的感触非常深。 毛病二：太飘。 在余文钢看来，张教主是属于那种失败时自卑，成功时却极度膨胀的极端性格，逆境时怀疑人生，变得抑郁、社交恐惧，成功时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彻底迷失自我。 这一毛病对于感情和婚姻的影响也是极大的。 按照亚里士多德的说法，一个人的幸福分成三类：来自肉体的幸福，来自灵魂的幸福，来自外界的幸福。 而具体到感情和婚姻上，真正追求的是来自灵魂的幸福，肉体的幸福可以作为一种有益的补充，但来自外界的幸福则反可能会变成一种障碍。 为啥这么说？ 因为来自外界的幸福，比如说赞美、恭维等，会让人飘，让人自我膨胀，让人迷失本心，从而无法以正常的心态跟人相处，给人造成不良的感受。 在这一点上，在张教主身上就表现得极为明显。 毛病三：定位错误。 张教主心理渴望真情，可他前世找的都是啥人？酒吧女郎，大小明星，网红，红杏出墙人妻…… 在他所找的这些人里，有几个是真正适合居家过日子的？ …… 太多太多的毛病！ 这么多毛病，哪怕余文钢想救赎他，也不是一朝一日能做到的事情。 就好比说刚才，他可以提出了一系列限制条件，也只不过是向张教主证明了，没了外在的包装，他啥都不是。 仅此而已。 甚至于说，连这一点，余文钢也没指望张教主能铭记在心，从此痛改前非。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办，他还在一边应对这位名为Jesse的陌生美女，一边在思考对策。 他不得不承认，张教主的眼光其实还是不错的，最起码他所带过来的这位，从外表和气质上来说，都称得上是无可挑剔，端庄、含蓄、有修养、身材一流…… 换做是前世的他，都会有同她***愉的冲动和欲望。 但本能告诉他，表象是会骗人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那就把她给扒了，将一个真实的她展现在张教主面前！ 余文钢顿时冒出这样一念头。 此时的Jesse也正好奇地打量和分析着余文钢等人。 作为酒吧常客，她有一种预感，今天自己遇上了自己想找的那种人。 她想找啥样的人？ 当然是那种既有钱又有修养还有品位而且还不让她恶心的人。 这要求听起来似乎有点高，但Jesse认为自己配得上那样的人。 因为她自己也不差。 她确实不差，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有气质，还有相当不错的学历和工作，在江陵这种二线城市，已经称得上是上等都市丽人了。 唯一的是，她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没找到一位如意郎君。 这倒不是她不想找，而是在有过一段还算有品质的感情经历之后，她的眼界变高了，太过于普通的她实在是看不上。 身边圈子里没合适的，就只能来酒吧这种地方碰运气了，就算碰不上也没关系，她自己也可以在这里悠闲地打发寂寞的时间。 今天运气似乎不错。 她承认，自己一开始确实是看走眼了，把那位长得还勉勉强强但脸上却坑坑洼洼的家伙看成了穷屌丝，直到他换装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就漏过了大鱼。 她对自己的眼力是有自信的，她能看得出来，那疙瘩脸全身上下的衣饰加起来起码接近六位数，而他刚才拿出来的那张万事达金卡，信用额度起码也是在六位数以上，这说明什么？ 说明疙瘩脸的身家最起码在七位数以上，甚至八位数都有可能。 身家重要，但另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疙瘩脸的言谈举止表明，这并非是一位暴发户，而是一位有点品位的男人。 她唯一有点弄不明白的是，明明不差钱，为啥要装穷酸？来酒吧这种地方混，装穷酸又有啥意义？ 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对她有兴趣，而她也跟他来到了他们这一桌。 只不过来了之后她却发现，似乎还有更能吸引她的目标，那就是现在正坐在她身边的这位小帅哥。 这边是帅哥，对面是有钱的疙瘩脸，该如何取舍？ 正文 第903章 先埋汰了再说 来酒吧这种地方玩有一个大好处，那就是不必太过于担心会冷场，哪怕是几个陌生男女凑到一起，短时间内还没找到合适的话题也没关系，因为可以假装在欣赏音乐。 余老板他们这一桌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 余文钢这边，因为还没完全考虑后，因此也就没太过于冒然地去发起话题。 张教主那边，因为主动权在余老板手里，所以他只能耐心等待。 而Jesse这边，作为淑女，她当然不会太过于主动去找话题，而是在耐心观察着，以确定谁才是她的最终目标。 一个帅，一个有钱，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从精神层面来讲，她可定是选择帅的，但从物质层面来说，那就必须选择有钱的。 至于那位满脸大胡子，还戴着一副眼睛，年龄明显偏大的，则被她自动忽略了。 于是几人之间保持了短暂的安静。 知道张教主点的那瓶酒被酒保送了上来。 “这黑桃A还行吧？是不是比你点的这破啤酒强多了？这可是全世界唯一一款纯人工制作的香槟，味道一流。” 张教主自然得借机卖弄一番。 名义上是说给余老板听的，但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美女。 只可惜余老板今晚根本就没打算给他卖弄的机会，立即就接口道：“也就那样吧，又不是黑金版的，有啥好炫耀的？” 打击又来了。 似乎是铁了心要把张教主打回原形的节奏，他还补充道：“拜托，不要一见到美女就想秀好不好？那样很Low的，真正的品位是低调奢华有内涵。” 不仅如此，他紧接着又加了一句：“还有，既然你点香槟了，为啥不顺带点一些烟熏三文鱼、鹅肝酱、意大利腊肠之类的来相佐呢？” 张教主立即就大囧。 你不是说要低调奢华有内涵吗？为啥自己却踩着我来装逼？ 尴尬之下，他只能向侍应生招了招手，又按余老板的意思点起佐香槟的小食来。 吴鹰则屏住了笑，从冰桶里拎起了香槟酒，开始熟练地搭着柠檬给几人倒酒。 三人的这一番小互动，却把Jesse弄得暗暗吃了一惊。 她原本以为，在这一桌里，名为Charles的疙瘩脸才是金主，可现在她却发现，三人中隐以为尊的似乎却是她身边这位帅气的Andy。 不仅如此，Andy的个人条件似乎未必一定会比疙瘩脸差。 为啥这么说？ 对于奢侈品，Jesse当然是有研究的，比如说她知道，粉金版的黑桃A在酒吧卖3800，可黑金版的黑桃A光零售价起码就一万以上，还有钱都未必买得到。 一个连粉金版黑桃A都嫌弃的人，会是穷酸吗？ 一想到之前疙瘩脸的装扮，她似乎明白了，另外两位此时着装普通的，应该也是在玩装穷酸的游戏。 这一点，从大胡子熟练地配香槟酒的动作就能看得出来。 她心里有数了。 既然都是不差钱的大凯子，那她就别指望他们来主动向她献殷勤了，而是得充分发挥自己的个人魅力，把酒桌的氛围先挑起来。 她立即就嫣然一笑，朝身边的Andy说道：“你们几位好有意思哦。” “咋啦？为啥这么说？” 余文钢配合地问道。 Jesse立即又笑着指了指张教主：“你们几位明明都是很有品位的人，为啥要装低调呢？之前Charles差点就把我给吓到了，他竟然故意穿了一身土里土气的衣服去跟我搭讪。” 酒吧常客的情商即刻就展现了出来，很轻松的一句话，既隐患地赞了三人的品位，又巧妙地化解了之前拒绝张教主的尴尬。 这样的高情商，也更是博得了张教主的好感，用手指了指余老板洗白说：“那还不是他的主意，非要那样故意来恶心我。” 气氛顿时开始活跃了起来。 余老板的也开始进入状态了，就着张教主的话，他扭头笑着朝Jesse问道：“你知道我为啥这么做吗？” “为啥？” Jesse非常的配合。 “因为那家伙一到酒吧，看到漂亮妹子，就总喜欢用装逼、炫富那一套去撩，我实在是看不惯了，就跟他说，有本事你土里土气去撩撩试试，能撩到就算我输。” 余文钢直接了当揭晓了答案。 张教主：“……” 我靠，这种话哪能当着妹子说？这不是毁我形象吗？ 大囧之下，他立即抱怨道：“你这家伙……少毁我名声。” 余文钢却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问正捂嘴窃笑的Jesse：“Jesse，你说呢？你觉得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我一看他那熟练的搭讪模样，就知道他一定是酒吧的常客。” Jesse立即就认真地点了点头。 张教主忍不住一声叹息。 这对狗男女，认识还没到几分钟，竟然就勾搭成奸，开始联手来埋汰我了，真是无语！ 不过他也没太过于在意。 来酒吧这种地方玩的，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心照不宣罢了，挑破也不算啥事，于是他很光棍地承认道：“好吧，好吧，你们说啥就是啥。” 当然，他也不甘心始终被埋汰，也探身凑近Jesse问道：“既然你眼睛那么毒，那你看看Andy，你觉得他老实吗？” 这是准备把余老板一起拉下水的节奏。 他已经确认了，余老板确实不是初哥，而是花丛老手，既然如此，名声要坏就一起坏。 只可惜他稍稍有所失算的是，Jesse已经把余老板当成了主要目标，于是立即笑着出声维护道：“绝对比你要老实多了，你们三个里面，就你最不老实。” 张教主还是成为了被埋汰的目标。 酒吧里的勾搭其实就是这么简单，一本正经是很难拉近关系的，适当的一些玩笑话，反而容易把气氛活跃起来，快速让大家打成一片。 在这一方面，Jesse自然是高手，而余老板则更是不差，对张教主的一番连损带踩，就把话题带到了一个较为开放的程度。 大家可以敞开来聊聊男女之间那点事了！ 只是这么一来，张教主就成为了最为憋屈的那一个。 他忍不住腹诽道：这对狗男女，还让不让人活？ 正文 第904章 人生处处是陷阱 今晚应该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此时的张教主有这样一种感觉。 作为酒吧常客，他太清楚酒吧的玩法套路了，陌生的男女一旦凑一起并且相互对眼的话，很快就会释放出暧昧的气息，让周边的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得到。 就好比说现在的余老板和Jesse。 我辛辛苦苦把人给勾搭回来，却便宜了这家伙？这样是不是太亏了一点？ 张教主忍不住如此想道。 从一个雄性的角度来说，对此，他是极其不舒服的，因为向异性开屏，就是雄性的一种本能。 可是从人的角度来说，他却很快就释然了。 正如古语云：“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 对他来说，这原本就是一场游戏，Jesse也只不过是一个在酒吧搭讪成功的女人，只要余老板玩得高兴后，他为余老板做嫁衣又如何？ 若是能因此换来余老板对搜狐的指点迷津，那他就是赚大了。 因此，他很快就相通了。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让给余老板又如何？ 当然，让归让，若是余老板真不顾及他的感受，横刀夺爱的话，那他跟余老板的兄弟情分也就到此结束了。 兄弟妻，不可欺，这是做人的原则，若是余老板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那说明此人不适合私交。 主意一定，张教主开始改变策略，心甘情愿地当起了被黑被埋汰的绿叶角色不说，还开始想着如何来给余老板制造推到的机会。 “Jesse，你这么维护Andy，是不是看上他了啊？要不你今晚干脆把他给带走得了呗。” 面对余老板和Jesse的双重夹击，他巧妙地来了这么一句。 一句听似玩笑的话。 但酒吧的勾搭也就那么一些套路，其中玩笑就是最好的润滑剂，若是双方有意，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在接下来将玩笑弄假成真。 只是这么一来，就让Jesse稍稍有点为难了，她必须细细斟酌一番才能做出最好的应对。 现在摆在她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跟已经对上眼了的Andy来个一夕欢愉，开心过后就此一拍两散，二是建立长线关系，看看能不能钓到金龟婿。 不同的选择，是需要不同应对的，Jesse很清楚，若是想发展长线关系钓金龟婿的话，她就不能表现得太随便，给人很容易上的感觉。 那她该如何选择？ 说实在的，看在Andy长得这么帅的份上，她并不排斥跟他一夕欢愉，可综合考虑对方大凯子的条件，她更希望的是发展长线关系。 因此，稍稍斟酌过后，她也以玩笑的口吻笑着回道：“好啊，不过要带就带一辈子，Andy你同意吗？” Jesse能感觉出来，尽管她看不出Andy的真实年龄，但应该会比她小一点，因此她选择了一种调侃小弟弟的聪明应对方式。 这倒是余文钢所料未及的。 他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始正式采取行动，火就已经烧到了自己身上。 跟各方面还不错的Jesse来上一段露水姻缘？ 换做是在前世，若是他一人单独行动时，也许他并不介意如此，可是在今生，当他有意来救赎自己时，他又岂会动这样的念头？ 说句不好听一点的，他若是想要女人，比Jesse好的有的是，哪用得着来酒吧泡这种来历不明的女人？ 因此，从一开始，他就对Jesse没有任何的兴致。 一切都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只是他没想到，原本是张教主的目标，竟然被张教主活生生地推到了自己身上来。 张教主真这么大度？ 真要是这么大度的话，他反倒鄙视张教主的人品了，也就没必要继续对他进行救赎。 不管怎样，对他而言，引火烧身的麻烦得先解决再说。 问题不大，有效的防御也是很好的进攻，他完全可以趁此话题来借题发挥。 “是吗？Jesse小姐姐，你确定要养我一辈子？那我可是吃定了你的这碗软饭哦，你确定能养得活我吗？” 他开始以退为进。 Jesse愣住了。 吃软饭？ 她没想到，她身边这个帅气的小男人，竟然一张嘴就说想吃她的软饭，难不成这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软饭男？ 在这一刻，她开始犹豫了，开始怀疑自己一开始的判断。 她的这一丝犹豫，被余文钢准确地抓住了，立即就说道：“小姐姐，我建议你还是盯准Charles，真正对你感兴趣的是他，难道你还没听出来，他话里那股酸酸的味道吗？” 他立即又飚起了演技。 话锋稍稍一转，就把火反扇回到了张教主身上。 只不过这样为难的却是Jesse。 她当然很清楚，Charles对她的兴趣不是一般的大，可是两相对比之下，她更中意的却是Andy，只可惜Andy此时却把她往外推。 这该如何是好？ 关键时刻，Jesse的高情商又发挥了作用，她风情万种地瞥了张教主一眼，很直接地说：“他啊，太花心了，我怕Hold不住，还是算了。” 对比之下，她还是更为坚定地选择了更为养眼的Andy，并且巧妙地为自己立下了冰清玉洁的人设。 余文钢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只可惜前世的他有着太过于丰富的经验，是真是假一眼就能看破，并且，他今晚的目的并非寻花问柳，而是给张教主上课，因此，他是不可能轻易上钩的。 “这可不一定哦，Charles花心是花心了一点，但并不滥情，一旦对你产生了好感，就能对你好上很长时间，并且出手还非常大方，建议你认真考虑一下。” 他又继续把Jesse往张教主身上推。 并且，为了避免引火上身，他还借此把自己的拒绝之意表达得更为明显。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往外推，终于让Jesse意识到，Andy对自己没兴趣，这让她很是有些失落，有点沮丧地应付了一句：“这样啊？” 气氛似乎又要因此冷了下来。 这不是余文钢所想要的。 气氛好不容易热了起来，若是再冷下去的话，啥时候才能再热乎起来？ 不行，必须得继续煽风点火！ 于是他立即又说道：“我说的是真的，Charles可是身家上亿的人，他手里随便漏一点，都足以让你衣食无忧，啥名牌衣服包包之类的，你根本就不用发愁。” 一记诱饵被他抛了出来。 正文 第905章 当做交易来谈 身家上亿的Charles！ 一记巨大的诱饵被余文钢抛了出来。 别看他自己已经是圈内小有名气的余千亿，可是在这个年代，身家百万千万的小富翁可能已经不少了，可是身家上亿的恐怕还很稀罕，估计在整个江陵都是屈指可数的，因此，这记诱饵已经足够有诱惑力，他没有必要报得再高。 而到了此时，他的思路也已经逐渐成型了，他准备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以一种较为直接的方式来向张教主证明，酒吧这种地方撩妹，真的不要指望有真情。 当然咯，这得看Jesse会不会咬钩。 身家上亿的Charles！ 这对Jesse来说确实是一个难以抵挡的诱惑，她甚至忍不住想：若是早知道Charles身家上亿，那他脸上那些疙瘩又算得了啥？我又何必往Andy身上贴？ 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的决定了。 她已经感觉到了，Andy虽然帅气，也很可能身家并不低，可他对自己并不太感冒，因此就算她极力表现，顶多也只能跟他来上一夕欢愉，获取短暂的快乐。 而对于一而再、再而三去搭讪自己的Charles，她有把握，自己只需稍稍施展些许魅力，就绝对能俘获到他，然后来上一段长情。 他花心又如何？ 哪怕做不了他的妻子，做他个一年半载的情人，从他手里积累一定的资本，然后想办法出国，这不香吗？ Jesse确实后悔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 她开始紧急思索起来。 作为一个经验非常丰富的女人，她是很懂男人的那些小心思的，因此她知道，哪怕她心动了，也不能太过于急切地表现出来，以免给他们留下见钱眼开、见异思迁的不良印象。 她很快就有了应对之策。 “呵呵，是嘛，那谢谢你啊，只可惜姐姐我不是卖的，有钱难买我喜欢。” 她故作微怒地拒绝说。 欲迎先拒，这绝对是最为聪明的应对，聪明得连余文钢差点都信了。 真生气了？ 觉得受辱了？ 那你还坐在这里干嘛？干嘛不直接起身走人？ 也幸亏余文钢是身经百战之人，Jesse的这点小心思根本就经不起他的推敲。 那就继续下重饵。 “是吗？我建议你先别急着拒绝，不妨听听我接下来所说的。” 他立即又开口了。 “不瞒你说，Charles是独身主义者，这辈子都没打算结婚，可是作为男人，他又有强烈的生理需求，那怎么办？ “天天来泡吧，夜夜做新郎？ “这其实是不可能的，你要知道，像他这种大老板，平时生意很忙的，根本就没时间天天来泡吧，因此最理想的状态，就是找一个长期伴侣。 “这就是我们今天陪他来这里的原因，而他一眼看中的就是你，经过短暂的了解，我们觉得你各方面都符合他的要求，因此建议你认真考虑一下。 “你可以直接跟他谈条件，比如说一年一百万、两百万之类的，谈好了就处，处得不开心了就散，没有别的条件限制。” 紧接着他又来了一长串。 这一番说辞，立即就把同桌的其他三人给听傻眼了。 张教主：“……” 我几时说过我是独身主义？ 我又哪里跟你说过我要找一个长期伴侣？ 今晚只不过是一场游戏好吧！ 他一下就听懵了。 不过还别说，他觉得余老板这张嘴就来的杜撰还挺有意思，或许回京城以后，可以按此方式运作一番。 他也意识到，余老板的游戏应该是开始了，因此在懵过之后，他也立即进入了表演状态，向Jesse投去了期待的眼神。 Jesse也有点懵。 在酒吧玩了这么久，她还是头一回把男女之间那点破事说得如此直接的，竟然把它当成生意来谈。 有钱人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当然，直接也有直接的好处，那就是各取所需，她给Charles快乐，Charles给她想要的物质，那样也挺好的。 一年两百万啊！ 要是凭她上班所赚的那点薪水，要多少年才赚得回来？ 她真的心动了。 不过她也知道，越是心动，就越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急切，于是她立即展颜一笑，朝Andy说道：“哈哈，你们真有意思，要不这样，你来包我咋样？姐少要一点，一年给我一百万就行了。” 她的高情商又一次发挥了作用，把心中的意动，巧妙地用玩笑的方式表现了出来，听起来更像是在继续诱惑她身边的这位帅哥。 真是聪明！ 连余文钢都不得不赞了一句。 “呵呵，我也想啊，只可惜我不是独身主义者，而且我还是有未婚妻的，那样玩的话，会要命的。” 他的应对也随之而来。 对于已打定主意要救赎张教主的他来说，当然是不可能引火烧身的，因此立即又祭出了未婚妻和气管炎这两块百试百灵的挡箭牌。 再一次被拒！ Jesse的玩笑没法再继续往下开了。 因为若是她再继续拿Andy开玩笑的话，会自讨没趣不说，还会给Charles留下她真的不稀罕他的印象，那样绝对会错失良机。 那怎么办？ Jesse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席间的气氛也短暂地僵住了。 余文钢也没有继续催促Jesse做决定，而是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张教主。 张教主此时也在看着他。 到目前为止，张教主都还没弄明白，余老板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但他看出来了，余老板这一番无中生有的诱饵绝对是起作用了，若是他真对Jesse有意思的话，那接下来就可以主动一点，来跟她谈谈价码，然后在江陵安上一个家，等以后再来找余老板和吴鹰玩，就不必担心没日用品了。 每年一两百万，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个事，而以Jesse的条件和气质，交易一下，你情我愿地玩上个一两年也挺好的。 正如余老板所说，他也是一个正常男人，有着正常的生理需求。 那真要谈吗？ 他扭头看向了正处于思索之中的Jesse。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Jesse也已经有了决定。 不就是把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当成交易来谈吗？有啥大不了的？只要你给得起价码，老娘就跟你好好来谈一谈。 她的眼神终于跟张教主对上了。 正文 第906章 诤友 错过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 基于这样一种考虑，Jesse决定放弃对她没兴趣的Andy，转而来跟Charles谈谈交易的事情。 尽管这样会有见钱眼开、见异思迁的嫌疑，可Jesse没办法，因为她知道，这样的机会往往是一瞬即逝，若是她不抓住，转眼就变成别人的了。 毕竟有钱的凯子不常见，而美女酒吧有的是，根本就不差她这一个。 见Charles正紧盯着她看，Jesse立即又是嫣然一笑，问道：“Charles，你确定真要跟我谈谈这事？” 因为Andy的直接，Jesse也放弃了矜持跟拐弯抹角，准备以谈交易的方式直接来谈谈具体的价码。 只是这种直接，立即就给张教主泼了一盆冷水，给了他一种极其不爽的感觉。 他为啥喜欢泡吧撩妹而不是花钱去嫖chang？ 这两种方式，其实都是要花钱的，甚至于前者要花的钱会多得多，可他还是对后者没爱，原因就在于，后者那种直接的交易模式无法给予他征服的快感。 撩这个过程，所带给他的成就感远远大于那片刻欢愉，就算是在酒吧偶尔也会当成交易来谈，他也喜欢主动用钱把对方砸服的感觉，而不是对方主动向他来索取。 被动的感觉真的很没劲！ 这种不爽感，立即就让他对包养Jesse来在江陵安一个家这种想法失去了兴致。 他摇了摇头说：“你还真信他啊？我早就提醒过你了，那家伙一点都不老实，坏得很，特别喜欢捉弄人。” 为避免惹麻烦上身，他即刻矢口否认，并把责任推到了余老板头上。 这下Jesse彻底傻眼了。 一种被玩弄的感觉即刻涌上了她的心头，也让她面子上彻底挂不住了，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气氛地说了一句：“你们怎么这样啊？” 然后立即气鼓鼓地转身走人。 若不是顾忌三个有钱人的身份，估计她会把一杯酒泼到某人脸上。 又一场游戏落下帷幕。 内部算账的时候到了。 Jesse一走，三人也就没了继续泡吧撩妹的兴致，便也在附近找了一家安静的茶吧坐了下来。 “哎，你这家伙，这么玩无不无聊啊？” 刚一坐下，张教主就开始向余老板发难了，想找回一点之前差点被包养的场子。 “怎么会没意思？我觉得有意思得很啊！” 余文钢笑眯眯地回道。 做了荒唐事还如此理直气壮的，还真是罕见，张教主很是没脾气，又不得不问道：“有啥意思？” 余文钢却没有直接回答他了，而是转向了吴鹰，说道：“中午这家伙在我面前吹牛，说要教我泡妞，当时我还在想，他的泡妞水平是不是特牛逼啊？ “结果没想到啊，耗了我一个下午，竟然是带我来酒吧撩妹。 “酒吧撩妹有啥难的啊？ “不是我吹牛，换做是我出马，哪怕我穿得破破烂烂的，也分分钟勾搭几个，换做是用钱砸的话，整个酒吧最靓的妞我都能轻松搞定。” 说完后，他还用嘲弄的眼神看了看张教主。 很明显，这是对张教主的新一轮打击。 这种嘲讽式的打击，立即就让吴鹰笑得乐不可支，连两排大门牙都露了出来。 至于张教主，则羞愧得有点无地自容了，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算是明白余老板的意思了。 一开始故意让他穿得土里土气的，只不过是为了证明，没有了华丽包装的话，他的泡妞本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至于后面的游戏，则是为了向他证明，如果用钱砸的话，根本就用不着啥技巧，钱就是硬道理。 唉，打击人还得绕这么大一个弯子，真是没谁了！ 想明白以后，张教主忍不住一声叹息。 他也算是想明白了，在这混蛋面前，最好是啥都低调一点，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这家伙在哪一方面是短板，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被他打脸。 苦笑了一声后，他端起了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 余文钢却一下就收敛了笑容，问道：“你想不想听我说几句内心话？” 张教主又楞了一下，心想，之前还在嘲讽我，现在一下又变得这么认真？但他还是回道：“你说。” “我劝你，酒吧这种地方最好还是少去，真要是饥渴的话，就像我刚才所建议的，花点钱发展一个固定的**，别总去酒吧撩了。” 真正的重头戏来了。 余文钢费了那么大的心思，一连折腾了两场好戏，目的就是为了现在。 为了救赎张教主，他准备来当上一回诤友了。 俗话说，忠言逆耳，若不是来上这么一出，他怕张教主根本就听不进去。 张教主又有点无语了。 他没想到，搞了半天，余老板竟然又提出了这么一个搞笑的建议，真让他花钱去包小三。 不对，他没老婆，所以确实是包**。 唉，这混蛋管得真宽！ 又一声苦笑之后，他问道：“那样有区别吗？” “当然有。 “酒吧那种地方，原本就是藏污纳垢之地，你去那种地方寻欢，找来找去，找到的都是各种人间丑恶，感觉跟吃屎没啥区别。 “吃屎吃一两坨，你可能只会感到恶心，可若是各种屎都吃，天天吃，吃多了之后，你会变成狗，忘记你原本还是一个人来的。” 余文钢的解释不假思索地就来了。 张教主：“……” 真特么恶心！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可细细一琢磨，却发现是话粗理不糙，还确实很有哲理。 是的，他承认，酒吧确实是藏污纳垢之地。 比如说像Jesse那样的，表面上看起来长得漂漂亮亮、斯斯文文的，可只要是有钱，就谁都能上她。 等弄明白这一点之后，你就会发现，这样的女人确实跟一坨屎没区别，真是会恶心人的。 从这一角度来说，天天去酒吧撩不同的女人，确实跟天天吃各种不同的屎没区别，久而久之，真会变得麻木。 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之后，张教主顿时又愣住了。 这混蛋，绕了那么大一个弯子，玩了一晚上的游戏，原来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打击嘲讽我，而是为了让我明白这一道理？ 这回张教主真的悟了。 正文 第907章 再卖一个顺水人情 张教主真的服了。 服于余老板的劝人本事。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在各种事上给他建议或劝告的人并不少，但真正能让他听进心里去的并不多。 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大道理。 能考上清华，又能以成绩第一的身份拿下出国留学奖学金，并成功创立搜狐，张教主自然不是傻子，各种道理，他比绝大多数人都懂。 而这一次，余老板却以两个让他哭笑不得的游戏，再加上几句话粗理不糙的恶心话，让他心服口服地接受了他的劝告，这样的劝人本事还有谁？ “谢谢，特别感谢，真的，我听进去了。” 张教主立即就表达出了他的真诚。 玩归玩，闹归闹，该真诚的时候还是得真诚，这点态度张教主还是有的。 这也让余文钢稍稍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自打重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多管闲事，来大费周章去救赎一个跟自己其实并没有太大关系的人，现在付出有了回报，也算是值得欣慰。 重生之后的我，是不是变得高尚了起来？ 他还喜滋滋地想道。 这样的想法看起来像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可他知道，这其实也是有道理的，从表面上看，他救赎的是张教主，可实际上这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种救赎？ 前世的他，也是流连于酒吧吃屎之人，而这一次，他通过救赎张教主，也重新梳理了自己的认知，把这一道理灌输给了自己，那他以后还会去酒吧吃屎吗？ 自然不会了。 从这一角度来说，重生的他确实变得高尚了那么一丢丢。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当诤友。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我也应该提醒你。” 他又开口了。 “你说。” 此时的张教主态度已经端正得不要不要的了，真像是弟子在洗耳恭听老师的教诲。 “不出两年，搜狐应该就能走出目前的低谷，到了那个时候，你不仅会变得很有钱，还会收获各种荣誉。 “而以你的性格，又是比较狂妄喜欢张扬的那种，很可能会利用个人的光环去操作，进一步带动搜狐的发展。 “我希望到了那个时候，你不要因为成功而膨胀得太过于厉害，从而迷失自己，忘了你一开始的初衷。” 余老师又开始布道了，一口气又来了一长串。 这一次，他没有绕弯子了，而是以讲大道理的方式说起了忠告。 按理说，这样的忠告张教主是会反感的，可不知为啥，他现在还是反感不起来。 我是属于那种比较狂妄喜欢张扬的人吗？ 还真是！ 搜狐真要是成功了，我会因此而膨胀吗？ 很有可能。 现在都已经开始有点膨胀了，跟牛叉得不要不要但保持低调的余老板相比，自己确实是有点飘。 细细一琢磨，张教主又发现，余老板就像是自己肚里的蛔虫一样，把他的那些小毛病都给摸透了。 这识人本事，实在是太过于牛逼！ 张教主又服了。 在暗赞了一声之后，他又貌似真诚地说道：“行，我记住了。” 不管有没有听进去，此时的他都必须把态度拿出来才行，因为他没有忘记，他还在等着余老板给他出主意，去拯救正处于水火之中的搜狐。 这样的态度，余老板也是相当满意的，因此也就不再卖关子了，直接了当地说道：“接下来跟你说说搜狐盈利的事吧。” 当够了诤友，再来卖一份便宜人情。 “嗯，你说。” 一听到拯救搜狐的谋略真的来了，张教主的态度更是端正得不要不要的。 “你应该了解理想文化的彩铃业务吧？” “知道。” “当初在跟粤省移动谈彩铃业务合作时，我曾经向他们提过一个建议，建议他们把包括彩铃、WAP、短信在内的增值业务打包起来，包装出一个全新的品牌，来跟社会上的服务提供商还有内容提供商合作，共同打造一个新的大市场。 “并且我还建议，这一全新品牌就叫移动梦网。 “现在，彩铃业务在粤省移动已经大获成功，移动那边也想起了我当时的建议，准备开始试推移动梦网了。 “若是粤省移动能将移动梦网推出不错的成果，那这一方案就会被移动集团公司所采纳，开始在全网推。 “移动一动，联通跟电信自然也就会跟上。 “这就是搜狐的盈利机会，其所获得的收益，很可能会远远大于广告收益。” 余文钢又开始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这金一贴，立即又让张教主跟大胡子佩服得不要不要的。 “原来粤省移动的移动梦网业务竟然是出自老板之手啊！” 佩服之下，连在一边旁听的吴鹰都忍不住出声送上了一记彩虹屁。 作为理想的总裁，吴鹰的消息当然比张教主要灵通许多，因为他也已经从俞一尘那里听说了，粤省移动确实准备在近期内推移动梦网业务，并且还在跟理想文化征求意见。 连移动都要靠老板的主意来发财！ 老板这本事实在是太牛了一点！ 此时的大胡子确实又对老板佩服得五体投地。 至于张教主，就更不用说了，也在送上了一记彩虹屁之后，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搜狐也能靠此赚大钱？” 他当然还是问起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 “为什么不能？搜狐网上那么多内容，稍稍策划包装一下，不就是最大的内容提供商？” 连中两记彩虹屁的余老板又有点飘了，开始拽了起来，摆出了一副不稀罕多解释的姿态。 张教主却仍不满足，追问道：“具体要怎么弄？” 对于他而言，移动增值业务还是一个全新的概念，因此当然希望从万能的余老板这里讨更多的主意。 余老板却很不耐烦地回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又不是你爹，你拉屎还想让我帮你擦屁股啊？” 张教主：“……” 真特么恶心！ 怎么才正常几分钟，又原形毕露了？ 他再次无语。 “这事你别烦我了，真要弄不明白的话，你让吴鹰带你去见见理想文化的俞总，多向她请教请教。 “还有，请教完了，就赶紧滚回京城去吧，别老在这里烦我，我没空搭理你。” 余老板又拽拽地甩下了这么两句。 张教主：“……” 真特么是个混蛋！ 正文 第908章 亲疏有别 移动梦网确实快要来了。 如果按照前世的发展轨迹，移动梦网的出现，一直要到今年年底，等移动集团公司的领导前往日本考察后，准备复制日本运营商的“联合舰队”体系后才会出现。 而在这一世，用不着前往日本考察了，因为理想文化和粤省移动合作的彩铃业务模式，已经为梦网的诞生提供了更为完美的参照。 别看粤省移动的彩铃业务在五月下旬才开始上线，到现在也只不过是试运营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可运营的数据却是好得惊人。 在粤省移动的大力推广之下，因为采取了余文钢所建议的前三个月免月租体验模式，结果彩铃业务的用户数在短时间内暴增，有近两百万用户开始了彩铃业务的尝试。 要知道，到目前为止，整个粤省移动的用户总数也只不过是八百万而已，一项增值业务而已，竟然能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就能俘获超四分之一移动用户的心？ 这么火的增值业务粤省移动还是头一回见。 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很有可能在最终有超过80%的用户会使用这一业务。 用户基数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用户的活跃程度。 据统计，但凡开通了彩铃业务的用户，付费彩铃平均使用数竟然达到了十五元左右，使用最为频繁的用户，每天都会换好几首不同的音乐作为自己的彩铃。 这说明什么？ 说明了用户对彩铃业务的钟爱程度，也说明了增值业务的发展潜力极其巨大。 众所周知，在移动通信领域，主业务，也就是语音业务的单用户提升潜力是极其有限的，因此对于新成立的中国移动来说，以增值业务为主的新业务也就成为了下一步发展的重点。 而自今年开始，短信业务已开始呈现爆发式的增长，WAP业务也已经成为了移动推广的重点，那如何将这些增值业务推得更好？ 关键时刻，粤省移动的市场经营部老总李天泽又想起了余文钢曾经跟他提过的移动梦网概念，想要将这一概念兑现，于是又找上了理想。 按照李天泽的要求，数天之后，他将带队再次来访江陵，专门来跟理想探讨移动梦网的具体运作模式，并且还特别强调，必须再见余老板一面。 既是老东家，又是理想文化的大金主，余文钢当然得给这个面子。 前有亚马逊，后有粤省移动，中间还有华为几大研发团队的各种繁琐事务，他当然没空搭理张教主这个闲人。 他敢保证，若是他不下逐客令的话，张教主绝对会在江陵一呆就是很多天，然后天天来缠他。 别以为这些创业者都是专心忙于事业的人，事实上，他们要是贪玩了起来，就比普通人还贪玩。 张教主就不必说了，搜狐稍稍喘过气之后，他就各种浪。 其他创业成功人士，比如说马老师、史大忽悠之类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好比说创业成功后却被离了婚的史大忽悠，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呼朋引伴，经常在家里跟狐朋狗友们聚餐喝酒，看球赛、吹牛畅谈，不亦乐乎。 为此，他还特意在魔都买了一套别墅，专供狐朋狗友来聚会，几个电话拨出去之后，一帮不再青春的老男人，打个飞的就来了，然后横七竖八地坐在沙发或地板上，喝啤酒、聊天、看电影或球赛，然后粗口满天飞。 余老板可不是史大忽悠，他是一个轻微社交恐惧症患者，因此不打算惯张教主这一毛病。 就这样，张教主被他无情地抛弃了，就连搜狐的增值业务该怎么玩，他都懒得再多指点几句。 这很正常。 毕竟搜狐又不是理想的干儿子！ 不过他没有忘记，理想还有一个发展潜力无限的干儿子腾讯，在得知李天泽将来江陵会他的消息后，他在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腾讯，立即就让人同志Pony马赶紧飞过来见他。 这是打算给干儿子谋福利了。 为了让腾讯抓住移动梦网这一机遇，尽快实现盈利，余老板准备亲自给腾讯出主意了，教它怎样通过这一业务大手笔去捞钱，快速实现盈利后继续扩张，最好尽快把搜狐等三大门户网站踩在脚下。 若是被张教主得知他的这一想法，估计会被活活给气死。 可是在余老板看来，这很正常。 毕竟亲疏有别。 他虽然认可张教主这个人，从朋友的角度来说，想救赎他一把，可是一旦牵扯到公事上，就得公事公办了。 公事上，先谈的是利益。 而按照前世的发展轨迹，腾讯可是后发制人，踩着三大门户网站成功上位的，跟搜狐之间也存在着明显的同业竞争关系，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不亲疏有别？ 在他的一纸诏令之下，Pony马又一次踏上了江陵之旅。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一个多月前，当他跟同伴来江陵时，还穷得叮当响，为省一点钱，连来江陵都只能坐火车硬座，而这一次，他却心安理得地坐起了飞机。 在拿到理想的两千万现金投资后，腾讯暂时不再差钱了，全新的服务器配置上了，又可以大规模发展用户了不说，还有了充裕的运作资金。 别以为腾讯接受理想的投资，只是获得了一笔运作资金这么简单，相对来讲，前反倒是次要的，重要的其实是打开了一扇赚钱的大门。 在接受理想的投资之前，为渡过难关，腾讯其实尝试过很多赚钱方式，比如说广告、VIP会员制、企业服务等，但无一不是反响寥寥。 之所以如此，并非这些尝试不受欢迎，而是受到了支付模式的制约。 而在接受理想的投资之后，这一制约已经不存在了，在成为理想系的一员之后，理想信息在第一时间向腾讯开放了电子支付代收费功能，并承诺大力协助推广。 有了这一资源后，腾讯开始了新的尝试，开始推出了一项名为QQ秀的业务，以月费五元的方式向用户提供个性化头像功能。 尽管这一业务才刚开始推不久，但反应却相当不错，短短的十来天时间之内，就已经发展了数万体验用户。 赚的钱虽然不多，可这绝对是一种良好的发展势头。 而且，在解决了支付障碍之后，腾讯还可以在更多的领域进行尝试了。 因此，对于余文钢这位腾讯的救命大恩人，Pony马是极为感激的，因此一听到是大老板召见，他立即就撂下了手中的事，直飞江陵。 据说，大老板这一次还有一个大惊喜给他，很有可能让腾讯在短期内实现快速盈利。 这样的好事，Pony马岂敢怠慢？ 正文 第909章 钱太多怎么办？ Pony马抵达江陵时，理想这边，正好刚送走合作谈判顺利结束的贝佐斯等一行人，于是，当他在见到余老板跟吴鹰时，余老板问他的第一句话便是：“Pony，咋样，现在钱还够花吗？” 那肯定是够花的啊！ 要知道，理想的上一笔投资到手也就一个月左右，按照Pony马的计划，这两千万起码是得花上个两三年的，这才过去那么短一会，哪会不够花？ “够花的，起码还能花上两三年吧。” Pony颇为实诚地回道。 谁知，当他刚说完，余老板的第二句紧跟着又来了：“你们这样可不行啊，钱必须得大胆花，得用钱来换发展速度。” 这一句，立即就把Pony给说懵了。 钱必须得大胆花？ 难不成三两个月就把那两千万给花完，然后接下来喝西北风？ 对于穷怕了的腾讯人来说，还真难理解余老板这句话的意思，毕竟在过去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到手了理想那两千万之后，也只不过是花钱采购了服务器，然后把欠员工的工资补足，然后又少量招了一些人…… 仅此而已。 “真不敢花啊，万一花完了怎么办？” Pony颇为担忧地回道。 他的担忧是很有道理的，要知道，现在可是纳斯达克的互联网泡沫期，从五月份开始，几乎所有的风险投资商都已经暂停了对互联网项目的投资。 在这种大背景下，腾讯还能得到理想的两千万投资，Pony已经谢天谢地了，他哪敢再大手笔地去花钱，要是这些钱花完了，而互联网泡沫期还没过的话，那他还不得哭死？ “钱花完了没事，理想这边有的事，都多得花不完了，你们再帮我花掉一点啊。” 余老板的第三句紧跟着又来了。 Pony再次蒙圈。 理想的钱都多得花不完了！ 对于这一信息，他是有所预知的，因为他也听说了亚马逊跟理想合作的事，并且也通过吴鹰知道，前几天贝佐斯又带人过来谈合作了。 这么说来，合作应该是谈定了，理想应该是很快能进账五亿美金。 可问题是，理想钱再多，又关腾讯什么事？哪有自己花不完就求着别家帮忙去花的？ Pony确实搞不懂其中的逻辑。 要知道，理想和腾讯之间，属于正儿八经的风险投资，而并非理想的子公司。 于是，他只好发愣，不知该如何接话。 然后余老板的第四句话来了：“要不这样吧，我再给你一千万美金，你们再让出10%的股份给理想如何？” 这下Pony彻底蒙圈了。 什么？ 一千万美金换腾讯10%的股份？ 这么算来……腾讯岂不是可以估值一亿美金了？ 而在一个多月之前，理想可是用两千万人民币换了腾讯40%的股份，算起来，腾讯估值应该五千万人民币。 这才一个多月过去，腾讯基本啥大动作都没有，就升值了近二十倍？ 他快速在脑海里算起了账。 然后很快得出了一个结论：暴发后的余老板是不是突然变得人多钱傻了？ 这么想的不止是Pony，还包括陪在一边的吴鹰。 此时他也只有一个想法：老板是不是傻了？哪有这样糟蹋钱的？ 没错，理想和亚马孙的合作确实是正式谈定并且签署了合作协议，只等亚马逊那边再次发通告后，就可以把五亿美金给转过来，并且启动合作公司的筹建。 这么一来，理想确实是不缺钱了，而且还会多得花不完。 可问题是，就算钱再多，也得遵守商业原则好吧，哪有这样乱甩钱的？这样甩的话，五亿美金又能甩多久？ 惊讶之下，他不解地看向了余文钢。 此时的余文钢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让人无法理解的笑容。 应该说，他人难以理解的应该是他这一突兀的决定，能理解的可能只有他自己。 他为啥要这么做？ 很简单，他想尽可能将腾讯的发展轨迹推回原有的轨道。 前世腾讯的融资轨迹是啥样子的？ 2000年上半年，IDG和盈科数码共同向腾讯投资220万美元，各获得了腾讯20%的股份。 2001年6月，南非MIH米拉德国际控股集团公司为腾讯估值6000万美金，并且以1260万美元的价格从盈科数码收购了腾讯20%的股权，并且又从IDG手中收购12.8%的腾讯股份。 2002年6月，MIH集团再度从腾讯除Pony之外创始人手中购得13.5%的股权，此时腾讯股权结构变为腾讯及其合作创业者占据46.3%、MIH占据46.5%、IDG占7.2%。 2003年8月，出于上市方面的原因，腾讯进行股权结构调整，在将IDG手中7.2%股权悉数回收的同时，同时从MIH手中回购少量股权，此时控股结构变成腾讯与MIH各持50%的局面。 2004年，腾讯IPO上市，通过稀释原石股的方式发行了4.2亿股公众股，最终腾讯的控股结构变成了创使人团队37.5%、MIH集团37.5%、公众股25%。 也就是说，腾讯真正融资的过程是三次，第一次是IDG和盈科数码投，第二次是2002年6月MIH集团花钱收购，第三次是上市融资。 而理想这边投资腾讯，余文钢是没想过改变前世的原有轨迹的，于是花了两千万换了腾讯40%的股份。 正常来说，他短期内是不会再有动作，以免过度干涉腾讯的原有发展轨迹的，可奈何外界的变化实在是有点快。 这一变化就来自于移动梦网的提前启动。 移动梦网被誉为中国互联网行业的救星，这名号真不是吹的，包括三大门户在内的不少互联网企业借此打了个大翻身仗，而比三大门户受益更大的，则是腾讯。 毫不夸张地说，在前世，自打移动梦网业务出现后，腾讯就再也没缺过前了，就算是2002年6月的那一次融资，也只不过是为了快速扩张完毕准备上市而已。 甚至于到了上市之前，腾讯还有了多余的钱从MIH集团回购股份，以实现创始人团队和MIH集团之间的股份平衡。 这才是余文钢做出这一突兀决定的真正缘由。 移动梦网一启动，腾讯马上就不会缺钱了。 可问题是，2002年6月MIH集团那笔为上市做准备的资金由谁来补充？ 除了他还能是谁？ 他很清楚，腾讯的创始人团队是打心里不愿意失去控股权的，而快速扩张又必须要足够的资本，于是他就只好吃点亏了，再花1000万美金去换腾讯10%的股份。 谁叫他现在钱多得花不完了呢？ 有钱就是这么豪。 正文 第910章 挥金如土的理由 面对一千万美金的诱惑，Pony该做如何选择？ “余董，是不是我听错了？还是你有点过于冲动？” 他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这让余文钢都不得不再次承认，此时的Pony确实还是一位无比实诚的耿直Boy。 耿直到啥程度？ 这让他又忍不住前世广为流传的一个小故事。 当年，当困境艰难的腾讯找到IDG想融资时，IDG派了王树去深圳考察这一项目，了解过后，王树问老实巴交的Pony：“你怎么看你们公司的未来？ Pony沉默了良久之后，最终小声地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这弄得他旁边的创业伙伴们简直都要哭了，可王树却偏偏看中了他的这份实诚，在互联网泡沫期间，硬是做出了投资腾讯的决定。 而现在，Pony再次把他的这份实诚表现了出来，这让余文钢更是不忍心占老实人的大便宜了。 “不，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冲动，而是未来的腾讯值这个价，当然咯，至于是不是真值这个价，就看你们愿不愿意采纳我接下来的建议。” 按照余文钢原本的想法，是先搞定增加投资的事，再跟Pony来谈他为腾讯所规划的未来，可因为Pony的实诚，他决定把所有的话都摊开来说。 真心换真情。 只是他的真心，让实诚的Pony更加感觉难以置信。 腾讯真的价值一亿美金？ 可是之前他们想把腾讯给卖掉，连卖两百万人民币都没人要啊！ 就算余老板阔气，那也没道理为一份看不见的未来花费如此大的代价吧？ 此时的Pony确实不敢相信。 哪怕腾讯此时已获得了理想的第一笔投资，公司又有了生存和发展的机会，可现在毕竟正处于互联网泡沫期，因此Pony和业界的其他人一样，同样对前途很渺茫，并不是特别看好腾讯的未来。 先存活下来！ 这才是所有腾讯人的目标。 于是Pony又实诚地来了一句：“那也用不着这么多钱吧？” 余文钢忍不住乐了。 他没想到，主动送钱给人，竟然都这么难。 如此看来，得为这笔钱找上一个合适的理由了。 “搜狐上市的事你听说了吧？” 为了说服眼前这位实诚Boy，他不得不开始了艰难的说服工作。 “嗯，知道，我们这些天一直在关注着呢，只不过这些天情况不太妙，搜狐，新浪，网易的股价一直都在往下掉，掉得很厉害。” Pony立即点了点头。 作为业内同仁，他自然关注着国内三大门户的上市情况，只可惜三大门户的股票表现相当糟糕，这反倒让他们更为腾讯的未来增添了几分担忧。 “可就算是这样，搜狐也还是从股市收割了五千多万美金回来，这么大一笔钱，足够他们花上好几年了。” 余文钢笑道。 对于这一句，Pony保持了沉默。 是的，搜狐上市后的股价跌是跌，可毕竟IPO成功了，一下子进账近六千万美金，那么多钱，足够花上个三五年了。 只可惜那是搜狐的事，腾讯只有妒忌的命。 “就在前几天，搜狐的张总过来找我了，向我请教关于搜狐如何盈利走出困境的事，我给他出了个主意，他高兴地回去了。 “这事吴总也知道。” 为了说服耿直Boy，余文钢拉出了搜狐来做榜样。 一边的吴鹰立即佐证道：“是有这么回事，有了余董的主意，搜狐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盈利机会，一举走出眼前的困境。” 尽管对老板的突兀决定还是有所不解，可大胡子的配合还是打得相当不错的。 两人默契的配合，立即又让耿直Boy无比的震惊。 搜狐竟然很快就能扭亏为盈？ 这怎么可能？ 目前整个互联网领域，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都还在玩眼球经济那一套，真正能实现盈利的就只有余老板手下的理想信息跟理想文化好吧！ Pony更是觉得难以置信。 可他这么一想，立即就觉得自己的质疑不攻自破了。 是啊，既然余老板有本事让理想信息和理想文化一创立就开始盈利，那帮已经运作很久的搜狐找到赢利点又有何难度？ 一想明白这一点，他开始有点妒忌搜狐的好运气了。 能得到余老板的指点，搜狐真是走了狗屎运！ “既然我能帮一个跟我不相干的搜狐盈利，那我没理由不帮我所投资的腾讯吧？” 余文钢又开口了。 厚颜无耻的他，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当成了搜狐的救世主，并且道出了决定帮腾讯也实现盈利的想法。 这对Pony来说，绝对是一个大好消息，只不过作为耿直Boy，目前的他还没有张教主那样的厚脸皮，因此就算心存喜悦与感激，想拍的彩虹屁也还是说不出口，只是露出了一丝表示感激的效益。 余老板当然不会计较这些，又说道：“现在我问你，要是腾讯也能在短时间内实现盈利，并且营收和利润都远超搜狐，那你觉得腾讯有没有上市的希望？” 又一块大饼被画了出来。 “那肯定有。” 这一次，Pony没做任何犹豫，答案立即脱口而出。 创业，融资，做大，上市…… 这是所有互联网领域从事者眼中模板式的发展路径，腾讯也不例外，上市就是最终的梦想。 “那你觉得等腾讯上市之后，市值能不能超过一亿美金？” 余老板的说服工作开始收尾了。 “那肯定值。” 这一次，耿直Boy的答案还是没有丝毫犹豫。 “所以啊，我追投一千万美金换你们10%的股份，投的就是即将上市的腾讯。 “这一千万美金，也不是让你们存起来的，而是用来快速扩张，为两年之内去纳斯达克上市做好充分的准备。” 余老板最终的解释来了。 Pony又楞了一下。 竟然是想让腾讯在两年之内实现盈利并成功上市！ 这有可能吗？ 他很想怀疑这一点，可是面对无所不能的余老板，他实在是找不出任何怀疑的理由。 那么坦然接受？ 可他还是觉得，这样似乎有占便宜的嫌疑。 帮腾讯盈利的主意是你的，现在的运作资金也是你投的，有追加这么大一笔投资却只换10%的股份，出手是不是太大方了一点？ 余老板越是大方，他就越是觉得自己不能占这个便宜，于是他说道：“那也用不了那么多。” 余文钢却说道：“不，必须得准备那么多，因为我对你们的要求，可不止是上市那么简单，而是快速赶超三大门户，三大门户有的，你们也必须有，三大门户没有的，你们也必须有。 “这么宏伟的目标，钱少了真不够花。” 此言一出，Pony又蒙圈了。 吴鹰也蒙圈了。 赶超三大门户！ 正文 第911章 大好人余老板 老板真会玩！ 此时的吴鹰又忍不住冒出了这样一念头。 他没想到，老板前两天还在殚精竭虑、不遗余力地帮搜狐想盈利点子，可一转身，竟然又开始砸巨资，来帮搜狐树立一个极其强劲的竞争对手。 赶超三大门户很难吗？ 在吴鹰看来，换做是别的新创公司，就算有了巨资的扶持，也还是存在着相当大的难度，可若是把钱砸在腾讯头上的话，难度几乎为零。 为啥这么说？ 因为从本质上来说，门户网站其实并没有任何技术难度，也没有运作难度，需要的只是大量的用户基础以及内容采编积累。 而在用户基础上，不管是腾讯还是理想，有了即时通讯软件用户基础做支撑，根本就不是啥大问题。 至于内容采编，有钱大量招人的话，还担心内容采编不到？ 大不了从三大门户抄一抄再编一编即可。 反正现在大家都是那么干的。 说句不好听一点的，以理想信息或理想文化现在的实力，若是想往门户网站方向发展，那赶超三大门户是分分钟的事，只是有了更有前景的电子商务和彩铃业务之后，吴鹰已经有点不稀罕去玩门户了，这才没向余老板提建议。 自己不玩，让腾讯这干儿子去玩，这确实是一个绝妙的想法！ 赶超三大门户，两年内实现纳斯达克上市，这样的腾讯对理想来说不香吗？ 若问吴鹰在理想干有没有遗憾，那肯定有，遗憾就是老板竟然没有将理想信息或理想文化上市的打算，否则的话，这两家公司随便上一家，市值就远远不是三大门户所能比的。 现在，他的这一遗憾却被老板用一种另类的方式来弥补了，因此，此时的他不仅不再觉得老板是钱多人傻，而是玩得极其高明。 与获得一家上市公司相比，一千万美金又算得了啥？ 浓浓的佩服之意即刻又涌上了他的心头。 此时的Pony却是心情极为复杂。 余老板竟然大手笔投资，让腾讯即刻扩张启动新闻门户业务！ 对于门户类业务，腾讯有没有想过？ 当然有。 而且还是非常想。 只不过在这个互联网还不赚钱的年代，做门户网站实在是需要大量的人手和巨额的资金投入，因此他们哪怕有了余老板的两千万投资，也还是只能想想而已，不敢付诸行动。 而现在，若是有了余老板追加的这一千万美金投资，并且还给予腾讯盈利点的话，那腾讯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往这一领域冲了。 跟吴鹰的想法一样，在Pony看来，若是有了钱做支撑，腾讯赶超三大门户并不是啥难事。 只是这样占余老板的便宜真的好吗？ Pony觉得不妥。 于是深思熟虑之后，他说道：“这样吧，我替大家做主了，我们接受这一千万美金的投资，但必须再给理想20%的腾讯股份。” 感动之余，他大胆做出了一个自认为厚道的决定，连其他股东的意见都顾不上征求了。 有谁会反对？ 谁反对就给我退股！ 我腾讯不接受贪心不足，不知恩图报的股东。 一向温和的Pony竟然难得地下狠心了。 这下反倒是余文钢愣住了。 你竟然不担心我股份超出一半，你们的原始创业团队失去腾讯的实际控制权？ 这打开方式似乎不对啊！ 他忍不住问道：“你们不担心我过于干涉腾讯的发展？” “不，你不会的，我相信余董的为人，就算你干涉，也一定是为了腾讯好，那是好事。” Pony斩钉截铁地回道。 一向不善于表达的他，此时却变得口齿伶俐了起来。 由此可见，他是多么的相信余老板的人品和本事。 这下可是让余老板惭愧了。 占大便宜，竟然还被贴上好人标签，这该如何是好？ 既然这好人标签被贴上了，继续占大便宜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于是他说道：“这样吧，这一千万美金还是换腾讯10%的股份，只不过若是除你之外的创业股东若是愿意出手手中股份的话，理想愿意按这一标准接手。 “你把这一消息跟大家沟通一下。” 他立即给出了新的对策。 并且补充道：“之所以把你排除在外，是希望你跟我们同甘共苦同进退。” 占足了便宜却被贴上了大好人标签的余老板，在人设的裹挟之下，真的当起了好人，把Pony心甘情愿送上门的便宜推却了不说，还好意为Pony保留住了一份巨额的财富。 他敢保证，在他的这一新对策利诱之下，绝对会有不少腾讯创始股东会出手自己手中的部分股份来变现，然后在若干年之后后悔不已。 别人后悔是别人的事，他只需保证Pony这位腾讯的核心人物不会后悔就行了。 只是这么一来，就更是让Pony对他感激涕零。 为啥？ 因为天下苦马创业久矣。 腾讯创立之初，正值中国互联网创业高潮期，无数互联网公司一创立，稍稍折腾出一点动静，便被风险投资商盯上，大把钱砸了下去。 于是腾讯的创业团队天真地以为，腾讯也只需稍稍积累一定的规模，就会被大把投资商盯上，大把大把的钱砸进来，让腾讯迅速发展壮大。 再不济，也可以通过帮大企业开发即时通讯系统的方式，来获得公司运作的资金。 谁知时运不济，腾讯先是丢掉了粤省电信的软件开发外包单，紧接着，又面临互联网泡沫破灭期，导致公司的运作资金无以为继。 为了维持公司的基本运作，股东们不得不举债经营。 这么一来，股东们拿不到工资不说，还一个个都欠上了一大笔债。 在深圳这种高消费地区，一个男人若是没了工资不说，还负债创业的话，是非常艰难的，很难获得家人们的支持。 于是乎，自今年年初起，Pony的好几位创业兄弟，都面临了妻子的离婚威胁。 毫不夸张地说，若是没有理想的那一笔两千万的投资，估计在腾讯的创业团队里，已经有好几位将面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场。 可就算是有了理想的那两千万投资的加入，兄弟们的境况也没有本质的改观，因为理想的这两千万的投资，是作为增值扩股投给腾讯的，并没有给股东们带来直接的收益。 而现在，余老板除了追投1000万美金的投资以外，还承诺以估值一亿的价格来收购兄弟们手中的股份，这怎能不让Pony感激涕零？ 这是帮兄弟们渡过家庭矛盾大难关啊！ 说句实在点的，若不是余老板要求他跟腾讯共进退，连Pony自己都想出售一部分股份。 创业真的太难了，其中的苦，是未创业之人很难能理会的。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解决兄弟们的困境，Pony就满足了，他立即哽咽着说道：“余董，你太好了，你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的投资商，日后我唯你马首是瞻。” 吴鹰：“……” 余文钢：“……” 正文 第912章 干儿子变亲儿子 因为牵扯到公司其他股东的切身利益，Pony不再推拒余老板的好意，在征得了余老板的同意后，他即刻将消息传递回了公司。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消息传递回深圳之后，却让本部那边的创始人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 余老板准备追投1000万美金再换腾讯10%的股份； 腾讯将进军新闻门户领域，并且计划在两年之内上市； 除了追投的股份之外，余老板还愿意以市值一亿美金的价格，来收购大家手中的股份，售多售少个人自愿。 所有的这些，Pony都没做任何隐瞒，如实转告给了几位创始人。 不出他的意料，大家对前面两点表现得极为兴奋，没有任何人表现出抗拒之意，只是对于最后一点，分歧就来了。 在腾讯成立之初，创始人一共有五位，其中Pony自己投资最多，占据了公司47.5%的股份，其它股份则被另外四位创始人瓜分。 然后经过理想的首轮投资之后，创始人的股份变成了60%，若是再加上这一轮的一千万美金，那大家手中的股份就只剩50%，除掉Pony自己的股份以外，其他四位创始人还剩26.25%。 若是立即出售，这些股份价值多少钱？ 算下来是两千六百多万美金，折算成人民币，大约是两个亿。 考验大家的时刻到了。 一边是上市股份升值但面临巨大的风险，一边是立即就可以到手的巨额现金，大家该如何来选择？ 尽管余老板说卖多卖少个人自愿，可另外四位创始人还是围绕这一问题探讨了一番。 大家原本是打算同进退的，可是在争执了一番之后，最终还是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家庭矛盾较大，对腾讯的未来还是有所担忧的，选择了出手自己的一半股份，来换取大约数千万人民币，准备在深圳买房买车，开始过富豪生活。 而较为富有冒险精神的，则是选择了出手少量股份，来换取一千万人民币左右的现金，来小幅度地改善自己的生活。 可最终算下来，大家最终决定出手的股份还是达到了10%，跟Pony原本的打算恰好一致，只不过这么一来，却得为此额外多付出一千万美金，相当于八千万人民币了。 这既让Pony无比的愧疚，也无比的欣慰。 愧疚的是，大家占余老板的便宜占大了。 欣慰的是，兄弟们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能给家人们一个不错的交代。 “余董，大家的意思是……” 带着一份愧意，他再次见到了余老板，将大家协商之后的结果如实说了出来。 更让他感到愧疚的是，兄弟们似乎担心余老板会后悔，竟然迫不及待地想把合同给签了，于是决定即刻安排人准备股权转让合同，然后大家签字盖章后由Tony专程送过来。 真的太心急了一点！ 这一结果却是有点出乎余文钢的意料。 他忍不住想，我都摆明了告诉大家，再次投资是奔着帮腾讯上市去的，大家竟然还会出售如此多的股份？这是穷怕了吗？ 按照他原本的预期，是能换个5%左右就已经不错了，没想到结果竟然在他的预期上翻了一个倍。 不知道日后他们会不会后悔？ 他忍不住如此想道。 后悔肯定是会的，但他并不会因此感到愧疚，因为那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至于他这边，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并不存在欺骗的成分。 那就不管他们了！ 他把心思又放回了腾讯的未来上。 经过这一轮追投之后，腾讯的股权架构将变为：理想60%，Pony23.75%，其他四位创始股东合起来占16.25%。 这么一来，理想就变成腾讯名副其实的大股东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原本是干儿子的腾讯，现在是不是可以升格成为亲儿子了？ 既然是亲儿子，那自己是不是得多花点心思在上面？ 余文钢又开始琢磨起腾讯的未来。 对于已经有着庞大用户基数的腾讯来说，其实只要有了他的钱砸下去，那不必他太过于操心，也理应不会在这一世发展得太慢，只不过既然他的钱已经花了，就会想着尽量把腾讯的发展进程稍稍加速一点。 说白了，还是尽快盈利，提前实现上市的目标。 前世的腾讯是如何一步一步实现盈利的来着？ 余文钢又快速回忆了起来。 一开始，是不成熟的QQ会员，但受支付渠道的限制，效果并不是太好，并没有在最初给腾讯带来太大的利益。 之后是QQ秀，一项一推就大火的业务，推出之后短短的半年之内，就发展了数百万的用户，给腾讯带来了相当不菲的收入。 最关键的当然还得数移动QQ业务，这项加载到移动梦网上的业务，一面世很快就大火，给腾讯带来了极其可观的收入，让其变成了国内最为赚钱的互联网公司，也从此走上了王者之路。 在此之后，才是升级版的会员服务、游戏娱乐、网络广告等，进一步丰富了腾讯的财源，逐渐让其变成了国内互联网领域的巨无霸。 当然，其中还有一样特别关键的东西，那就是在后来几乎被大家所遗忘的Q币。 可以说，在电子支付成熟之前，是Q币支撑起了整个腾讯的自有支付体系，不管是会员服务、QQ秀、商场道具、游戏点卡之类的，几乎都是通过Q币这一虚拟货币来完成支付。 这也导致了Q币在本世纪初成为了一道独特的靓丽风景，无数年轻人为让自己的网上生活更多姿多彩，开始想方设法去弄Q币，打电话用话费去充值Q币，在网吧、书报亭买Q币点卡等。 而为了把自己的这套虚拟支付系统给建立起来，腾讯也花费了大量的功夫，主要包括： 一是跟全国各地的电信公司合作，利用其旗下的声讯业务来进行电话购买Q币为账号充值，在很短的时间内，全国范围内达成合作的声讯台就多达三百多家。 二是跟网吧、书报亭合作，建立Q币点卡销售渠道，为此，腾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拓展了一万多家网吧以及大量的书报亭。 三是逐步建立自有的电子支付渠道，即后来的财付通系统。 毫不夸张地说，Q币虚拟支付体系的建立，是腾讯走上盈利之路的关键，也让它在互联网领域走出了一条与其它互联网公司完全不同的路。 现在，把腾讯当成了亲儿子的余老板，准备再次剽窃前世，让这些提前面世了。 正文 第913章一段差点被人遗忘的恩怨史 步子迈得太大，就很容易扯到蛋。 对于现在的腾讯而言，还只是一家拥有一款即时通讯软件、员工还少得可怜的小公司，余文钢要想让它在短时间内很快就来上一个质的飞跃，是有相当难度的。 因此，为了避免扯到蛋，他不得不完整地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来为腾讯规划出一条清晰的发展路线。 只是他这一思考，就把Pony弄得紧张得不行，他立即担心地问了起来：“余董，是不是对哪里有不满意？有的话你直接跟我说，我立即就通知他们去改。” 他还以为余老板是对深圳那边协商结果有所不满。 “哦，没有，我在考虑腾讯发展的事情。” 余文钢立即挥了挥手，消除了Pony的担忧，又过了好一阵子之后，他才跟Pony说道：“咱们来探讨一下腾讯接下来该干的事吧。” 他的思维已经清晰了。 “明天上午，粤省移动市场部的李总会带队过来这边，这对腾讯来说，将是一个快速实现盈利的机会，因此，我们必须为此做好充分的准备。” 他选择了将话题从跟粤省移动的交流一事上来进行切入。 这也跟他为啥要在这个点把Pony叫过来有关。 因为他想给腾讯加速制造切入移动的机会，并且提前掐掉一段很可能对腾讯发展造成隐患的恩怨史。 在国内即时通讯领域，从来就不缺少激烈的竞争。 一开始，是QQ和MSN的战争，最终，QQ打败了在国内水土不服的MSN，确立了国内即时通讯领域的王者地位。 然后在此之后，当QQ做大做强，并产生了高额的利润之后，又出现了无数的眼红者，先后有Skype 、Gtalk、新浪UC、钉钉等冒了出来，试图对QQ的王者地位发起冲击，可无一不折羽而归。 最终，打败QQ的却是腾讯自己，那就是它在智能机时代所推出的微信。 不过有一段恩怨史，在后世几乎被绝大多数人所遗忘了，那就是在2007年，移动也曾推出过一个及时通讯软件，那就是移动飞信。 而移动飞信一出现，就凭借移动庞大的用户基数，直接对QQ形成了巨大的威胁，差点就让QQ从王座跌落。 巅峰时的移动飞信有多火？ 五亿注册用户，月活跃用户高达一个亿！ 可以说，若不是腾讯在2011年智能机时代来临时及时推出了微信，那最终笑到最后的很有可能不是QQ，而是移动飞信。 只可惜，移动作为国有企业，不仅在经营机制上远不如社会公司灵活不说，还因为跟电信、联通之间的激烈竞争，始终不愿意跟电信联通互通，最终被湮没于时代发展的浪潮中。 而移动飞信的诞生，也跟腾讯几乎有直接的关系，那就是移动梦网诞生之后，腾讯推出了跟梦网合作的移动QQ业务，每月都能向QQ用户收取五元的包月费用，而移动那边，则只能赚取相对较少的GPRS流量费和短信费用。 眼睁睁地看着腾讯依靠移动赚大钱，移动自然不干了，于是投资了30亿，计划于2007年推出了移动飞信业务。 很明显，移动飞信就是冲着移动QQ来的，一推出之后，势必要将移动QQ逐出移动梦网领域，好让移动自己来吃独食。 这样一来，矛盾就出现了，移动开始来跟腾讯谈条件，让其把移动QQ的用户给让出来。 到了2006年底时，那时的腾讯已经很牛了，拥有注册用户5亿多，活跃用户超过1亿，同时在线用户一度突破千万，市场份额超过77%，QQ在即时通讯领域处于绝对的垄断地位。 而那时的Pony也早已不是当初的耿直Boy，于是凭借QQ的垄断地位尝试去跟移动对抗，不愿意将QQ用户无条件向移动飞信开放。 可结果如何？ 腾讯再牛，也是牛不过移动的，最终，Pony不得不在强势的移动面前低头，以跟移动继续合作六个月为条件，将移动QQ业务将逐步过渡到飞信平台上。 为此，腾讯损失巨大。 当时的腾讯，移动QQ用户已经发展到了700万，用户的包月费用也涨到了10元每月，而在停止了跟移动梦网的合作之后，移动QQ就不得不免费，这最终导致腾讯每个月减少了7000万元的收入。 可以说，这一段恩怨对腾讯来说是相当致命的，若不是移动自己不争气，若不是腾讯在四年之后及时推出了微信来挫败当时如日中天的飞信，那后面的事情就不好说了，很可能腾讯后世的辉煌就得大打折扣。 这一段注定会被大多数人所遗忘的恩怨，余文钢当然是忘不了的，因为他就是当事人之一。 屁股决定脑袋。 前世时，他是移动的人，自然是站在移动的角度跟腾讯对着干。 而这一世，腾讯都成他亲儿子了，他又岂能不为腾讯创造条件，提前来帮腾讯消除这一隐患？ 怎么消除？ 当然是让出点小利把移动给吊着，并且在合同上大做文章，彻底绝了他们推移动飞信之心。 这就是开挂者的优势。 只是现在的Pony根本就还没意识到此事的重要性，不解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移动能帮我们赚钱？” “是的，如果我们运作得好的话，赚的还是大钱，最起码每个月能赚个几千万。” 余文钢回道。 尽管理想跟腾讯的增资协议还没正式签定，其他股东的股份也还没到手，他也还是没有隐瞒耿直Boy的意思，直接报出了一个让此时的Pony惊得目瞪口呆的数字。 他也不担心Pony和腾讯的其他股东因此而反悔，因为他手中还握有另一个大杀器，那就是理想的微信。 因为QQ有机会赚大钱了就反悔？ 那很抱歉，我也反悔了，不介绍腾讯跟移动合作了，转而用微信取代之。 不就是将理想的定位稍稍更改一下而已吗？ 有啥大不了的？ 如果连最起码的诚信都没有，那这样的腾讯养着有何用？ 直接灭了得了！ 这就是余文钢的底气。 当然，现在的Pony确实还很实诚，根本就不会因为腾讯立即有希望赚大钱了，就心生二意，而是非常恭敬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也参加明天的会谈？需要我做什么？请尽管吩咐。” 确实是一副唯余老板马首是瞻的恭敬姿态。 “如果你放心的话，交给我去谈就好了，你旁听即可。” 作为大老板，余文钢理所当然地揽过了话语权。 正文 第914章为解放思路而来 这已经是李天泽第三次见到余文钢了。 第一次，是在南粤市，当时的余文钢以任总的跟班身份出现，而他在会谈上所表现出的出众才情，深深地打动了李天泽，让李天泽动了招揽之心。 第二次，是他带队来江陵考察彩铃业务试验局，只可惜那时的余文钢非常忙，他也是来去匆匆，最终只是由余文钢简单地请了他吃了顿饭，并没有做太过于深入的交流。 这一次他又来了。 并且还是直接冲着余文钢来的。 说起来也挺搞笑的，正常来说，他这位省移动公司市场部的老大，向来都是人家求上门的，而这一次，他却不得不屈尊上门来向一位年轻人求教，这对他来说还真是罕见。 至于让他屈尊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这位年轻人实在是太牛气了一点，已经牛气得连他都无法摆资格的程度，当他得知对方忙得实在没时间去粤省时，不得不带人上门。 没办法，谁让他有求于人呢？也谁让现在的余老板已经有了足够牛叉的资本呢？ 关于这一点，李天泽真是感慨万千。 当他第一次见余老板时，余老板还只不过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老板，手下虽然有了两家公司，但基本上都还是新创，几乎没有任何名气。 而几个月过去之后，余老板的成就已经大到了让人窒息的程度。 其手下的两家公司，不管是理想信息还是理想文化，都已经成长为国内互联网领域现象级的公司，因表现太过于出色，最近已几乎成为了媒体的宠儿，频繁见诸于报端。 而余老板本人，不仅是理想集团的绝对控股人，还是华为最大的股东，江陵基地的掌控者，据说最近华为几乎所有的重大决策，都出自他之手。 然后前段时间又传出消息，大洋彼岸的互联网巨头竟然要花费高昂的代价来跟理想合作，这将让理想收获一笔巨资以及一家前途无量的国外互联网合作公司。 …… 这些消息，尽管因为余老板的低调而没有见诸于报端，可是作为理想和华为的双重合作者，李天泽有的是消息来源。 这确实是让李天泽感慨不已。 余老板那边是一飞冲天，而他这边呢？ 对于刚分拆出来的粤省移动而言，今年的压力特别大，尤其是他的市场部这边，压力更是山大。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毕竟公司刚分拆出来，新公司就得有新气象，于是上面就下达了创新任务，而粤省移动作为整个集团的桥头堡，就必须承担起冲锋陷阵的重任。 怎么创新才能出成绩？ 这是压在市场部头上的一座大山，因为整个国内在增值业务领域都还处于起步阶段，因此李天泽他们这边也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 黑暗中终于传来了一丝亮光，那就是华为和理想联手推出的彩铃业务。 业务本身的新意就不必提了，一经推出就爆火就已经证明了它的价值，而让李天泽更为欣赏的则是理想文化所架构的一整套推广模式。 业务本身再好，若是推广得不好，那也效果有限，而粤省移动几乎照搬理想文化所架构的推广模式，却立即就把彩铃业务给推爆了，这也足以说明了问题。 有没有可能把这一模式复制到其它增值业务上去？ 彩铃业务的火爆，让李天泽动了这一念头，也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余文钢时，余文钢曾跟他提过的移动梦网，于是立即提出了跟理想交流学习的请求。 他想通过交流和学习的方式，来帮市场部的人员解放思路。 谁才是真正值得大家学习的目标？ 当然是如日中天的余老板！ 他很清楚，不仅彩铃业务是由余老板亲自设计并开发，甚至连它的整套推广模式都带有浓浓的余老板的影子，因此，他还特意提出了要求：余老板必须亲自出席给大家做讲座。 在李天泽看来，余老板的讲座才是真正的精华，其蕴含的价值远比那些国际知名咨询公司的培训讲座要大太多太多。 带着浓浓的求知欲，李天泽又来了，带着移动市场部的一大票人马。 “余总，恭喜啊，听说你又发大财了。” 在见到余老板的第一时间，李天泽就先及时地用玩笑的方式送上了自己的祝贺。 从俞一尘嘴里，他已经得知，亚马逊的人又来过江陵了，并且已正式跟理想达成了合作协议。 “呵呵，小发了一笔。” 余文钢脸上露出了标志性的人畜无害的笑容。 面对他的这位老上司，他的态度自然是相当不错的，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成功而飘飘然。 这也让李天泽颇感舒服，立即又笑着说道：“这次来江陵，还请余总在百忙之中不惜赐教，来帮我们的人解放一下思路。” 人敬我三分，我还敬一丈，李天泽继续在降低着自己的姿态。 这一幕，让端坐在会议室等待讲座开始的Pony又是感慨万千。 这可是牛逼哄哄的粤省移动市场经营部的李总啊，那么高高在上的人，竟然在老板面前如此的低姿态！ 也由不得他感慨。 其实在为腾讯找寻盈利模式的路上，Pony并不是没有打过移动的主意，也有过将QQ和移动短消息互通的想法，甚至还尝试着跟移动的人接洽过。 想见李总？ “抱歉，李总很忙的，没时间见你们，有什么事跟我们谈吧。” 在接洽的过程中，他吃到了第一道闭门羹。 接下来是关于合作的事。 “想合作可以啊，不过短消息和GPRS流量的费用成本得由你们来承担。” 这是在合作尝试上所遇到的第二道门槛。 也让腾讯最终不得不放弃了跟移动合作的念头。 往手机发一条消息就得一毛钱，就算是按合作给协议价，也得五分钱一条，那么高的成本，岂不是要腾讯的命？ 在高昂的成本面前，让原本就处于困境中的腾讯不得不望而却步。 而现在余老板却告诉他，跟移动的合作将会给腾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对此，Pony是半信半疑的，可现在看到李总对余老板如此恭敬之后，他似乎真的看到了希望。 他忍不住想，老板将以何种方式来说服移动，让他们降下成本来接受跟腾讯的合作呢？ 这很是值得期待啊！ 正文 第915章 夹带私货的余老板 解放思想！ 这是一堂被移动点名的主题讲座兼交流会，看在老东家的面子上，余文钢不仅答应了下来，还做了精心的准备。 怎样才能帮移动的人解放思想？ 这么有难度的问题，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会茫无头绪，可是对于余文钢来说，却是易如反掌，他敢保证，在如今这个年代，在这一问题的解决上，没人会比他更懂。 要知道，他可是在移动通信领域浸淫了近二十年的时间，既清楚通信业务的未来发展趋势，也极为了解跟移动有关的所有的一切。 毫不夸张地说，若是由他来主宰移动的发展，那移动完全可以避免走任何一切弯路，始终保持健康高效的速度往前发展。 当然，还是那句话，屁股决定脑袋，现在的他已经是一个局外人，并且还牵扯到自身的利益关系，因此，他接下来的讲座难免会有所倾向。 也就是说，他会在接下来的讲座里，有针对性地来夹带一些私货，来为腾讯、理想、搜狐等SP的切入创造有利的条件。 “移动公司的诸位领导，应李总的邀请，今天由我这位门外汉来跟大家聊聊如何在移动增值业务领域来解放思想，这实在是有点勉为其难，但盛情难却，我就来在各位专家面前班门弄虎一番。” 他以一句谦虚话开启了开场白。 可他接下来的话却一点都不谦虚。 “接下来，我将从几个点来谈谈我的看法。 “第一，在未来数年内，将会出现哪些极具爆发力的热门增值业务？ “就此问题，我不妨来上一番大胆预测……” 他开始侃侃而谈。 神棍模式又一次开启。 作为开挂者，他自然非常清楚，在未来十年内，也就是智能机时代来临之前，将会出现哪些大热的增值业务，毫不夸张地说，他完全可以来给这些热门增值业务做一个极其准确的排名。 他也很清楚，这种预测式的排名方式，应该会对移动这些人产生巨大的吸引力。 果不其然，他都还没开始报排名第一的业务，移动那些人就把眼球投注到了他身上，开始期待他的下文。 确实，哪怕是自认为是移动业务专家的李天泽，也被他这一大胆预测式的话语给吸引住了。 要知道，这还是一个移动增值业务极其贫乏的年代。 在技术层面，除了基础的语音业务以外，短信业务也才刚刚冒出了一点要火的苗头，而代表移动上网的WAP数据业务，还是在五月份才刚刚推出，至于代表2.5G的GPRS业务，则更是要在一两年之后才有可能正式投入商用。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又有谁敢对未来进行大胆的预测？ 连李天泽自己都不敢。 可余老板却做了。 这样是不是太大胆了一点？ 他立即尖起耳朵听了起来。 “排名第一的，我认为当数短信业务。” 余老板的第一个预测很快就来了。 只不过这一预测，却让李天泽稍稍有所失望，因为在他看来，这基本上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连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李天泽立即就想：这并不意外，也没啥新意！ 失望之下，他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 他的这一微表情立即就被余文钢看在眼里。 失望了吗？ 余文钢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理解李天泽的失望的原因。 别看自2G时代开始，移动和联通就早已具备了短信功能，可是在国内，短信功能的大规模正式投入商用只不过是才刚刚开始，包括中国移动，也才在今年的5月17日，也就是国际电信日，正式宣布为所有移动用户开放短信功能，资费定位0.1元/条。 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有谁能想到，围绕短信功能竟然能衍生出无数的应用，并且在明后年彻底将这一业务引爆？ 只有余文钢才知道。 他很清楚，也正是移动梦网的诞生，让众多SP开始围绕短信功能来做文章，并因此设计出了大量的应用，包括新闻定制、聊天交友、天气预报等等，并因此产生了数额高达数十亿，并且不断快速增长的大市场。 而现在，连移动梦网都还没孵化出来，他又岂能指望李天泽等人能跟上自己的思路？ 因此，他立即说道：“不过我得声明，我所指的短信业务，并不是大家理解中的用户之间的短信互发，而是基于短信业务的个性化应用。 比如说陌生人之间的匿名聊天交友，天气预报的短信通知，新闻内容的短信定制，股票行情变化的消息通知，甚至是基于短信模式的手机炒股等。” 一连串具体的应用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这就是开挂者的优势。 作为前世粤省移动的一员，他也还记得清清楚楚，自打短信业务在粤省移动推出之后，最开始火起来的将是哪些应用，他也很清楚，粤省移动曾经对哪些应用最为看重。 就好比说手机炒股。 他很清楚地记得，大概在2001年左右，粤省移动就率先在全国范围内推出了急于短信模式的手机炒股服务，并且后来还将它固化到了后来推出的，用来取代SIM卡的STK卡中。 毫不夸张地说，在粤省移动市场部的李天泽时代，手机炒股业务就是粤省移动的重点之一，作为实用型的短信行业应用，李天泽对于这一业务的重视程度，还远超新闻定制、移动QQ、天气预报等梦网内容。 只不过余文钢很清楚，别看这一业务在当时很受李天泽的重视，可因为短信的局限性，这注定是一项短命的业务，很快就会被后来基于WAP模式的类似业务所取代。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将它列到了最后，而把匿名聊天交友推到了最前面。 不用说，这是在夹带私货了，目的就是为了给腾讯制造切入的机会。 既然要夹带私货，那就得夹得更猛一点。 在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他立即就说道：“为便于大家理解，我先来给大家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比如说我想跟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陌生人进行聊天……” PS：有点卡文，这一章大家凑合着看吧。 正文 第916章 被提前引爆的话题 用短信来跟陌生人聊天！ 这不就是之前腾讯曾经来递交过的移动QQ业务吗？ 余老板这话题一起，立即就引起了移动公司一位名为江高明的主任的高度警觉。 作为粤省移动市场经营部专门负责短信类增值业务的科室主任，江高明就是上次曾接待腾讯合作请求之人，而在今天的讲座会场里，他还看到了一个面熟之人，那就是来自腾讯的马先生。 马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余老板为啥一举例就是短信交友聊天？ 在这种情况下，想不引起江高明的警觉都很难。 而此时的余文钢还在主讲位上侃侃而谈：“为什么说应用类增值业务才能真正引爆短信的火爆市场，就以短信聊天为例。 “正常情况下，熟悉朋友之间的短信交流，往往是基于事务方面的交流，这种交流短则一条短信就可以搞定，多的话，通常也就互动三五条短信就基本上能把事情给说清。 “而基于陌生人之间的聊天交友则完全不一样，聊得投缘的话，一聊可能就是一整天，互动信息可能高达数百条，并且这种互动很可能还会一直持续下去……” 作为曾经的移动资深人士，余文钢对业务方面的理解，确实不是现场这些移动人员所不能比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从聊天交友讲到了新闻定制，再从新闻定制又讲到了天气预报信息定制，之后又讲到了短信在证券等领域的行业应用。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的他就是一本活教材，他所例举的这些应用，绝对是移动这些人闻所未闻的，思路极其的新颖，因此大家听着听着，很快就翻开了携带的笔记本，刷刷刷地记录起余老板所说的这些应用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光是余老板所提的这些极其新颖的应用，就已经称得上是在为大家大开思路。 而对余文钢来说，这还只不过是开胃菜，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凭借准确的记忆，从短信聊到了WAP，又从WAP聊到了IVR，然后还从技术前瞻的角度，稍稍提及了数年之后将会大火的彩信、彩e、Java应用等。 他这一聊，不仅让移动的那些中层听得如痴似醉，就连李天泽这位以移动通信专家自诩的头，也听得由不得频频点头称赞。 确实是大开眼界了！ 李天泽确实没有想到，余文钢对于移动业务的理解，竟然高到了如此的程度，这让他们这些专业从事移动通信业务的人情何以堪？ 惭愧之余，他不禁对余老板接下来的内容更为期待起来。 按照余老板的讲座思路，接下来将会将增值业务的经营策略。 相比应用，经营可能是更为讲究方式方法的部分，因此李天泽对此极为关心。 讲座却在此时陷入了短暂的停顿。 按照余文钢的安排，在一个内容讲完，另一个内容开始之前，他都会习惯性地给大家一个短暂的互动时间，来供大家就刚讲完的内容发起提问。 可正所谓曲高和寡，因为他讲的内容对于目前这些移动人士来说，实在是太过于超前，在没有彻底理清思路之前，竟然几乎所有人都犯怵了，没人敢轻易出声。 这样的局面，让李天泽很是觉得没有面子。 十几号专业人员坐在会议室里听余老板这位局外人的讲座，竟然连一个敢提问题的都没有？ 这岂不是会显得移动的人太过于不专业？ 在面子挂不住的情况下，他不得不开始点兵点将：“江主任，你有什么疑问吗？有的话赶紧向余总请教，这可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他第一个就点上了自己的心腹爱将。 这可让江高明犯难了。 其实跟其他人一样，此时的江高明也有着太多太多听得似懂非懂的地方，比如说用短信炒股该如何来实现并简化具体的操作流程？ 可是在具体的思路没有彻底理清之前，他又怕所问的问题太过于不专业，反而会显得他很不专业，那可是在领导和同事面前丢人丢大发了。 可现在领导却又点名了，他该怎么办？ 为难之中，他看了一眼端坐在他斜对面的腾讯马先生。 要不，就以移动QQ为突破口？ 他顿时就冒出了这样一念头。 对于别的应用类短信业务，此时的他可能还不太熟悉，可是对于腾讯曾经递交过合作请求的移动QQ业务，他还是有所了解了的。 主意一定，他立即就开口问道：“余总，您刚才所提到的短消息在聊天交友领域的应用，我可以理解为短消息跟QQ会员之间的互动吗？” 这是一个较为突兀的问题。 突兀得让余文钢都差点猝不及防。 按照余文钢的计划，关于QQ和移动的合作，他是不打算在讲座的时候来提的，就算要提，那也会在讲座过后的交流时间，最好是在跟李天泽单独会晤时，再寻找一个适当的时机把Pony给引荐上。 他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稍稍夹带了一点私货，却把这一话题给提前给引爆了。 引爆就引爆吧。 他极其谨慎地回道：“严格来说，短消息跟QQ会员之间的互动，只是短信聊天交友互动类应用的一种。” 可是对于思维还很有局限性的江高明来说，他却还是想把焦点放在他所熟悉的领域，于是他不依不饶地问道：“那关于短消息和QQ会员之间的互动应用，我有几个问题可以向您请教一番吗？” 没做任何停顿，他又立即说道：“早在一个多月前，我就接到过来自腾讯的一份合作请求，上面就提到了关于QQ和手机用户之间的短信互动，但我认真审核了一下之后发现，其中有一些比较难以解决的问题，在此，我想向余总请教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案。” 说完之后，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腾讯马一眼。 这让Pony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上。 Pony也没想到，在今天的这场交流会上，他竟然会遇见上次让他吃了闭门羹的江高明，他更没想到的是，在讲座的关键时刻，江高明竟然会如此突兀地再次提起这一话题。 这该如何是好呢？ 他忐忑地看向了余文钢。 正文 第917章 借题发挥 江高明！ 这是一个余文钢还算熟悉的旧人，他很清楚地记得，前世的自己刚到移动公司市场经营部时，江高明就是李天泽的手下得力干将，只不过等李天泽调走之后，江高明就被边缘化，然后很快就被调走了。 该如何评价这个人？ 他不太好说，毕竟当时他并不是在江高明的部门，并且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算长，他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江高明属于鼻孔朝天的那种，不熟的人跟他并不是太好打交道。 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话题。 “江主任请说。” 他立即就做好了跟江高明互动的准备。 “第一个问题，您刚才也提到过，如果是通过短信来聊天交易的话，一天的信息交互量很有可能会高达数百条，可一条短信的成本并不低，高达一毛钱一条，一天数百条的话，光是短信费就得几十元，您觉得这么高的成本又有几个人能承受得起呢？” 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被江高明问了出来。 一听到这个问题，Pony立即就紧张了起来，他清楚地记得，当时他去给粤省移动公司递交合作方案时，江高明仅仅只是瞄了几眼方案，就问出了一个类似的问题。 极高的短信成本，腾讯能不能承受得起？ 当他回答承受不起时，他就很快被江高明撵了出去，弄得他无比的难堪。 现在，面对同样的问题，老板会怎么回答？ 他紧张地看向了余文钢。 这问题很难吗？ 对别人来说可能会非常难，可是对于熟悉移动运作模式的余文钢来说，却易如反掌。 “很好，这是一个我很愿意跟大家探讨的问题。” 他立即就接过了话茬子。 只不过他回答的并非是江高明一人，而是针对移动的所有人。 不是说要解放思想吗？ 那他就借此话题趁机来给大家好好上一课。 “首先，我觉得大家得弄明白一个概念，那就是江主任口中的这一成本概念，是针对用户而言的，而不是针对移动公司的。 “对于移动公司来说，短信中心的建立，确实需要建设成本，可一旦建成后，那个成本就已经摆在了那里。 “这部分成本该如何快速收回来？ “我现在提供两种思路，一是按一毛钱一条慢慢收，发多少算多少，二是以包月的方式，比如说十块钱一个月包一千条。 “江主任，如果是让你来选，你会选择哪一种方式？” 余文钢在表述完一个概念后，立即又把问题交回给了江高明。 江高明稍稍琢磨了一下。 一毛钱一条，一块钱十条，十块钱一百条…… 稍稍算了一下账之后，他有了答案，回道：“我肯定选第一种方式，第二种方式移动公司太亏了，算下来才一分钱一条。” 这是一个余文钢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很清楚地记得，前世的移动在推短信业务时，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打折的概念，直到后来的动感地带出来之后，才有了短信套餐模式。 而在推WAP和GPRS等新业务时，也是如此，一开始都是把价格定得超高，结果高昂的费用将大多数用户都挡在门外，导致业务迟迟推不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极其小家子气的表现，确实需要好好给他们上一课，思想才能解放！ 于是他毫不客气地回道：“错，换做是我的话，绝对会选第二种。 “道理很简单。 “咱们做市场的，一定要懂用户的消费心理，消费者最为普遍的心理是什么？那就是图便宜心理。 “当你把聊天交友当新业务推，定价却还是为一毛钱一条时，我敢保证，绝大部分用户一看到成本竟然这么高，绝对不会有开通业务的兴致。 “可若是你定为十元每月，然后上限设为一千条时，大部分用户一看这么划算，就会选择开通。 “结果一对比，前者每个月可能只能给移动带来数十万的收入，而后者，收入很可能会以千万计。” 他把一组臆测的对比数据摆到了江高明面前。 江高明楞了一下后，还是觉得这样对移动公司来说实在是太吃亏，于是试图继续分辩道：“可是……” 只不过他话刚一出口，却被人给打断了：“江主任，你稍等一下，我来说几句。” 是李天泽有点听不下去了。 为自己心腹爱将的愚昧而恼怒，怕江高明在余老板面前继续丢脸，也丢他的人，这才出声打断。 “关于这一问题，我认为余总分析得非常对。” 他先给问题直接下了一个定论。 接着解释道：“余总之前有提到过，短信中心建立之后，它的成本就已经在那里了，不管咱们发不发短信，它的成本都不会减少半分。 “因此咱们要做的，不是过于去计较成本，想按一毛钱一条慢慢往回收，而是想办法把总体收益给做起来，若是一项新业务真能给咱们每个月都带来数千万的收入，那短信成本一分钱一条又如何？ 再便宜我都干！” 因为有点不满于江高明的不争气，李天泽的语气变得稍稍有点激动了。 他也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激动，又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缓了一口气，这次换了一种语气继续说道：“在这一问题上，其实余总已经用彩铃业务给咱们上了一课。 “大家还记得吗，当初给彩铃业务定价时，有同事认为，五元包月是不是太便宜了一点，想把价格提到十元甚至二十元，最终是我拍板按理想的策略不变。 “结果呢？ “因为低门槛效应，让彩铃业务在短短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就发展了上百万的用户，并且单用户平均消费额度已接近二十元。 “这就是余总所说的图便宜心理，这一点，大家在策划新业务时一定要牢记。” 为了给部门的人解放思想，李天泽一口气又说了一长串。 连余文钢都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位老上司后来虽然栽进去了，可是从能力上来说，绝对是没得说的，是这个年代移动公司里罕有的能算清楚账的人。 既然如此，要不要再借题发挥一下，趁机先把腾讯的事情给彻底搞定？ 他顿时就冒出了这样一念头。 正文 第918章 两全其美的办法 如何才能顺利解决腾讯QQ接入移动梦网的问题？ 在此次交流之前，有两大难点，一是高昂短信成本的问题，二是数年之后移动飞信冒出，所给腾讯带来的隐患。 余文钢很清楚，就算没有他的牵桥搭线，腾讯凭借其庞大的用户数，解决第一个问题并顺利接入也是迟早的事，而他现在要做的，是亲自出手，把第二个问题也一并解决。 怎样才能解决？ 其实铺垫工作他已经做好了。 移动之所以在七年之后推移动飞信，不就是眼红腾讯收包月费收得太多吗？现在，他已经给移动提供了一种新思路，那就是移动这边也收包月费。 腾讯那边收的是业务功能费，而移动这边，则收的是用户上行短信的包月费。 十元包一千条！ 就问用户会不会觉得香！ 他敢保证，一旦移动真开出这么优惠的包月套餐，那选择开通移动QQ业务的用户会比前世会多上很多！ 这才是所谓的解放思想。 在大多数时候，一项新业务能不能推得成功，业务本身好不好还是次要的，更为重要的是在资费上能不能被用户所接受。 现在，在他借题发挥了一番之后，帮腾讯切入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只不过当他正想开口时，被李天泽隐晦地批了一下的江高明，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想化解尴尬道：“那我再请教一个问题，一旦用户的包月条数达到上限后呢？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其实又是一个很愚钝的问题。 愚钝得连余文钢都忍不住想道：李天泽那么明白的一人，怎么选了这么一草包来当关键业务的负责人？ 在这一刻，他对江高明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 “最佳方案，直接给用户下发一条短信，提醒他额满，是否选择加包十元短信流量，用户选择的话，扣十元费用再设千条上限，不选择的话，按条计费。” 因为江高明的愚钝，他都懒得提示了，而是直接给出了最佳答案。 按照他一贯的风格，他是喜欢采用启发性的提醒模式的，以便给对方留下足够的思考空间，可这次他省了。 没办法，跟蠢人交流真心累。 在很多人眼里，移动的都是高素质高智商的顶级人才，可余文钢知道，真正的高素质人才还要等到移动的各种业务启动，开始社会招聘之后，而现在从电信分拆出来的这一批，则是良莠不齐。 也好在他如此清晰的解释之后，江高明终于闭上了嘴巴。 余文钢直接转向了李天泽：“李总，既然聊到了这里，我就必须得捎带点私货，向你们推进一个极为有前景的短信兼WAP类增值业务了。” 从Pony嘴里，他已经得知，腾讯曾向移动递交过合作申请，但被下面的人给拒了，因此他干脆绕过了下面那帮难缠的小鬼，直接先李天泽这活阎王推荐了起来。 “哦，余总还会夹带私货啊，那你说说看。” 李天泽立即就笑着回道。 这就是地位对等的好处。 普通人想等李天泽的门比登天还难，而到了余文钢这个层次，他只需稍稍提一嘴，李天泽就不会轻易拒绝。 “腾讯QQ知道吧？” “知道，我还用呢。” “现在腾讯希望能跟移动合作，来开通基于短信和WAP技术的移动QQ业务，实现手机用户和QQ用户之间的消息互通。 “至于资费模式，就按我刚才所提的，腾讯那边，可能会向用户收取5到10元的功能包月费用，至于移动这边，可以按我刚才所讲的，收取10元每月的上行短信包月费用，这样就可以充分利用双方的优势，实现多赢。” 余文钢一口气就把整个合作模式都完整地说了出来。 这就是他所考虑的完美解决方案。 前世的移动之所以要推移动飞信来取代腾讯的移动QQ，本质的原因就在于收入的大头都归腾讯了，可造成这一现象的，怪不了腾讯，而是移动的那帮人蠢，不懂得在上行短信部分做文章，也来推包月服务。 就跟江高明一样蠢！ 而现在有了他在，这一问题自然就有了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甚至于说，移动所能获得的收入很可能还会超过腾讯。 有了不菲的收入作为支撑，移动自然就不会起二心了。 “哎，这业务好啊，我敢预言，这一业务的前景未必会弱于彩铃业务，余总，你认为呢？” 李天泽的回应很快就来了。 结果不出乎余文钢的意料。 他早就下过结论，李天泽是移动里面罕见的聪明人，这么好的业务送到他面前，要是会拒绝才怪。 “以粤省移动的用户数，再加上腾讯QQ庞大的用户数，好好推一下，给双方带来每个月两三千万的收入应该不成问题吧。” 余文钢立即就回道。 他所建议的方法，还有另一个好处，那就是移动在巨大利益的驱使之下，还会花大力气来推广这一业务。 这跟前世腾讯必须自己来推这一业务是截然不同的。 这样一来，腾讯不仅能减少大量宣传成本，还能大幅度增加收入，甚至是快速增加大量的新用户。 这才叫真正的优势互补。 “太好了，你让腾讯的人跟我联系一下。” 李天泽立即就表态了。 很明显，因为巨大的收益诱惑，他确实对这一业务具有极其浓厚的兴致。 余文钢立即就笑着指了指Pony：“喏，腾讯的马总现在就坐在这里，你们先相互认识一下呗。” 他顺理成章地把Pony推了出来。 这也是他一贯的风格，只负责动嘴皮子，不包揽具体的事务，他把桥负责搭好之后，接下来的合作洽谈就是Pony他们的事了。 当然，有必要的话，他还可以私下指点Pony一番，这一业务具体要如何去策划细节，才能真正受用户欢迎，将利益最大化。 李天泽楞了一下，先跟Pony打了声招呼，然后又转向余文钢疑惑地问道：“冒昧地问一句，余总这边跟腾讯是啥关系啊？” 因为低调，之前理想投资腾讯的是并没有泄露出去。 现在没必要隐瞒了。 余文钢立即就笑道：“理想刚给腾讯投了点资，所以现在腾讯也算是理想系的了。” 李天泽又楞了一下，然后立即哈哈笑道：“难怪余总说你是要夹带私货，原来是举贤不避亲啊。” 正文 第919章 装逼界的最高水准 竟然这么轻松就搞定了？ 对于这一结果，Pony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他没想到，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被拒之门外的一件事，到了余老板这边，却只不过是几句话的事。 大老板这也实在是太牛了一点！ 在感慨了一番之后，他忍不住走神了，开始对腾讯的未来有所期待。 老板刚才可是说过，腾讯和粤省移动的合作，很可能会给双方每个月带来两千万以上的收入，那算下来，腾讯又能拿多少？ 就算粤省移动拿大头，那腾讯每个月起码也得有好几百万的收入吧？ 好多好多钱啊！ 对于一直颗粒无收的腾讯来说，在Pony看来，好几百万一个月的收入已经很大一笔收入了。 并且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关键的点在于，一旦腾讯能跟粤省移动合作，把移动QQ给推起来，那就算是在移动增值业务领域开了先河，这一模式完全可以复制到其它身份，逐步覆盖移动全网。 若是移动全网都给推起来，那每个月的收入又能有多少？ 起码得以数千万计吧！ 再将这一模式复制到联通那边去呢？ …… 突然面对如此巨额的收入希望，Pony确实有点心花怒放了，开始对腾讯的未来充满了信心，也更是对还在侃侃而谈的余老板充满了感激。 在他看来，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余老板给的，是余老板给了腾讯活路和崛起的希望。 余老板倒没想那么多。 在三言两语敲定了移动QQ的事之后，他又继续给老东家的同事解放起了思路。 作为曾经的移动人员，他对老东家还是抱有一定感情的，因此在合理的情况下，他并不介意给老东家的人多讲一点，好让他们少走弯路。 在不需要再夹带私货的情况下，接下来的内容就很好讲了。 怎样才能帮他们很好地解放思路？ 先给他们讲业务。 站在了解用户心理和需求的角度，来告诉他们，那些业务将会很受年轻用户欢迎，站在移动通信技术发展趋势的角度，假装很有远见地来前瞻一些在未来将会大有前景的新业务。 对于在座的这些人来说，这都是一些闻所未闻的新业务，于是余老板很快就把大家唬得一愣一愣的，让他们觉得大开了眼界。 再给他们讲运营思路。 给他们讲新业务设计的要领，资费定价的原则，推广的手段等，并且还强调，移动需要给自己一个准确的定位，那就是做好运营商和平台提供方，至于内容的事，交给更为擅长的SP和CP去做。 对于曾经在移动呆了近二十年的余老板来说，将这些实在是太轻松了一点，连草稿都不需要打。 可就算是这样，当他结束发言时，移动的人还是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向他致以了最为热烈的掌声。 这是对他这一讲座质量的高度认可。 至于李天泽，则更是激动地握着余文钢的手说：“余总，实在是太感谢了，你的这一堂讲座，立即让我们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也是发自肺腑的感激。 对于刚准备启动梦网业务的粤省移动来说，在听余老板的讲座之前，一切都是茫然的，而在听完余老板的讲座之后，一切都清晰了。 接下来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将余老板所说的整理出来，并且在此基础上制订出合理的游戏规则，开始邀请SP、CP加入这一大平台，就可正式起动梦网业务了。 这对李天泽来说，绝对是一项天大的政绩工程。 为表示感谢，他立即反客为主，说要请余老板吃饭喝酒。 吃饭喝酒可以，但地主之谊自然得由余老板来定，而且按照余老板的一贯风格，他是不喜欢人太多的，于是一堂小酒很快又开了起来。 至于除李天泽之外的移动那些人，则交给其他人去打发了，而他这一边，就只有他和李天泽，再加上吴鹰和马老板作陪。 李天泽自然也是巴不得如此。 现在的余老板多牛啊？一般的人，哪有资格跟他同席？这可是身家近千亿，随便几句话就能给人发大财机会的财神爷好吧！ 最为关键的是，没了他的那帮下属在，他自己也不用再端庄，可以放开来跟余老板来扯了。 比如说来八卦余老板的那些秘不外宣的信息。 “余总，好奇地问一下，你给腾讯这边投了多少钱啊？” 因为腾讯的马老板也在场，李天泽开始借题发挥，打探起投资的事来。 “不算多吧，前后加起来大概两千多万美金。” 余老板自然是逼格十足。 这弄得李天泽忍不住啧啧啧了起来。 两千多万美金，折算成人民币是两个多亿，可是在余老板嘴里，这叫不算多，这让只拿一份工资的李天泽情何以堪？ 原本他觉得，自己能坐上粤省移动市场部老大这一位置，是很有优越感的，可现在他却发现，坐在余老板这种大富豪面前，他的那丝优越感荡然无存。 “你这是要把腾讯推上市的节奏？” 他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有这个打算吧，毕竟理想文化跟理想信息短期内不会有上市的想法，那总得投一两家上市公司来玩玩啊。” 什么叫装逼界的最高水准？ 这就是！ 投一两家上市公司来玩玩！ 在如今的国内，除了余老板以外，还有哪个老板有底气来说这样的话？ 最气人的是，李天泽还无法质疑余老板的这番话。 怎么质疑？ 人家随随便便一弄，就从国际互联网巨头哪里弄来了数亿美金，外加一家同样也会在纳斯达克那边上市的合资公司。 然后人家手里还捂着两家能下金蛋，几乎全部控股的子公司，还舍不得拿出去上市的那种。 除此之外，还是华为最大的股东。 但凡是跟余老板有关的公司，有哪一家是不赚大钱的？ 就算是他新投的腾讯，他也立即为它找到了财路好吧！ 在这一瞬间，李天泽突然觉得端移动的铁饭碗不香了，立即以开玩笑的方式说道：“唉，我突然觉得在移动干没啥前途了，好想给余总来打工，就是不知道余总愿不愿意收留。” 正文 第920章 前上司的欲望 前顶头上司竟然想跟我来混！ 换做是别的人，一定会把李天泽的这句话当成玩笑来听，但余文钢却不会，而是听出了满满的欲望的味道。 原因很简单。 前世的他，也曾不止一次动过离开移动的念头，有时候是想去社会上的公司当一名高管，有时是想自己去创业，只不过最终都因为习惯和惰性打消了而已。 说句实在的，移动还真不是他们这种人呆的好地方。 为啥？ 能坐到他们这个位置的，基本上都是在千军万马激烈的竞争中厮杀出来的，只有具备了足够的能力，足够的资历，足够的过往业绩，再加上上级领导的欣赏，才有那么一丝丝可能。 要知道，在整个移动公司，市场经营部就是最为核心的部门，整个公司的业绩，以及未来的发展趋势，都跟他们这样的人有关。 可他们的待遇能配得上他们的能耐吗？ 如果是跟普通人相比，那肯定算得上收入不菲，因为最起码他们一年下来，明面上的收入就有大好几十万。 可是与社会上那些顶级职场精英相比呢？ 那就差得远了。 顶级职场精英，年薪都是以百万计的，最顶级的甚至是以千万计。 而他们每天所面对的，要么是数千万上亿的大单，要么是各种花钱如流水的大老板或销售高层，为了得到他们的倾向，这些大老板和销售高层时不时以顶级的吃喝玩乐、礼物、贿赂，甚至是美色来诱惑他们。 在这种情况下，又有几人能真正保证自己经得起诱惑，让屁股底下一直很干净？ 连余文钢自己都不能。 他顶多只能保证不把手伸太长，过于损公肥私而已。 至于后来载进去了的李天泽，就更别说了。 屁股一不干净，心自然就虚了，生怕出问题，于是便会有离开移动之心。 对此，余文钢是非常理解的。 那他会不会因此而鄙视李天泽？ 不会。 大哥别笑二哥。 余文钢深知，从人性的角度来说，贪腐其实是一种人的本能欲望，对美好事物的占有欲望，而能控制住这种欲望的，要么有着崇高的信仰或高尚的品德，要么就是没能耐没本事，坐不到贪腐的位置上去。 他鄙视的是那种没能耐，还无比贪婪的人。 既然并不鄙视，并且还极其欣赏李天泽的能力，于是他便笑着回道：“好啊，要是哪天李总在移动公司呆腻了，那就来我这边吧，我保证不饿死你。” 既然对方把心思当成玩笑来说，他也就以玩笑的方式来应对。 “真的吗？我可不是开玩笑的哦！” 李天泽又半真半假地来了一句。 “当然是真的，难不成来了我这里，连李总的一口饭都没得吃了不成？” 余文钢也还是半真半假地回道。 还别说，如果李天泽真愿意来的话，他还真敢收。 道理很简单，能坐到李天泽这一位置的人，能力有了，经验有了，社会关系也有了，更是有了不错的大局观，这样的人，随便放到哪里都能闪闪发光。 他自己就是证明。 至于贪…… 能来理想身居高位之人，待遇哪会差到哪里去？只要不是贪得无厌之人，还用得着去乱伸手吗？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李天泽又来了这么一句。 余文钢知道，李天泽这是在为自己留后路。 留就留吧。 不过既然话说得这个份上了，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李天泽，以免他重蹈前世覆辙。 “嗯，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李总，你接下来可得小心点哈，你坐的可是一个很容易犯错的位置，千万别还没来我这边，就中途栽进去了哈。” 他立即就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这听起来像是诅咒，可余文钢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李天泽却一点都不会感到不悦，而是笑道：“那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坐在你那个位置，太多人想贿赂你了，一个个都拼命想把你往水里拉，你可真得抵挡住诱惑啊！” 余文钢却还是不依不饶。 不仅如此，他还继续说道：“这种事，在江陵这边可是有先例的，原来江陵电信的袁总，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欲望，结果栽进去了。” 无耻的余老板，竟然把袁宏韦的事搬了出来当成反面教材。 然后他又指了指吴鹰：“对了，罪魁祸首就是他当时所带的UT。” 吴鹰：“……” 这老板真是太无耻了一点。 袁宏韦之所以栽进去，明明是你在背地里捅的刀子好吧，怎么现在把锅甩我头上来了？ 他觉得自己好无辜。 这可是把李天泽说得很尴尬，只能勉强地回道：“哈哈，余总放心，我能管得住自己的欲望，若我我真要想发财了，那我就立即辞职，来跟你混。” 余文钢：“……” 希望如此！ 他原本是想就此结束这一不怎么愉快的话题的，可李天泽却似乎对这一话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立即又笑着问道：“余总，我在好奇一下，你这边会不会为了某个项目去拉人下水呢？” 这一句，又一次暴露了前上司潜意识里强烈的发财欲望。 若是心底没有欲望，又怎会对这一话题如此有兴趣？ 难不成，他还指望从理想、腾讯或华为这边捞好处不成？ 余文钢又忍不住多想了。 为了彻底绝了前上司的不良念想，他立即说道：“在我的字典里，是不存在贿赂这一词的，我经常跟下面的人说，我们要做的，就是凭实力获得我们想要的，而不是不择手段，这是原则问题。” 吴鹰立即就出声佐证到：“确实如此，在理想的制度里，就明确规定了一条，但凡理想的员工，不得以包括商业贿赂在内的任何违法手段去行事，也不得有接受贿赂和贪污的行为，否则必定会严惩甚至是追究法律责任。” 两人的这一唱一和，也总算是终止了李天泽继续在这一话题上深入下去的欲望。 凭实力得到我们想要的！ 余老板这逼格又是不一般的足！ 李天泽忍不住又如此感慨。 他也不得不再次承认，余老板确实有说这话的底气。 人家出手的，都是根本就没竞争的独家技术领先业务，又哪用得着进行商业贿赂？ 正文 第921章 停一停，花钱去 在送走了李天泽，又送走了Pony之后，余文钢又短暂地清净下来了。 说起来，这暑假刚过去的这十来天，还真是他自打重生以来最为繁忙的一个阶段，先是老家来客，紧接着又是贝佐斯和张教主联袂而至，之后就是前上司和Pony。 中间几乎没有一天停歇。 当然了，收获也是满满的。 老家来客，让华为半只脚提前涉足了汽车产业。 贝佐斯的到来，则是让理想收获了五亿美金和一家将会在大洋彼岸上市的合资公司。 而Pony和前上司的再次到来，又给他送来了腾讯的绝对控股权，以及快速盈利上市的希望。 余文钢敢保证，论收获，没有人在这个暑假能比得上他。 可事业上的收获真有那么重要吗？ 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余文钢觉得，趁现在又短暂地消停了下来，自己又该停下来好好总结总结、反思反思了。 人生就是一场修行，山一程，水一程，烟雨红尘，岁月浮沉，修的就是一个内心不断被自我摧毁、又不断自我重建的过程，只有那些懂得走一走、停一停，不断地回望、总结和反思的人，才有可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对于这一点，余文钢前世就较为认可，而这一世，他则更是看重这一点。 他重生的意义是什么？ 为了事业成功？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觉得自己这一世已经算是成功了，他敢保证，在有了现在的基础之后，哪怕他以后啥都不做，也可以躺赢，坐等成为全国首富。 可这样的人生对他有意义吗？ 然而并没有。 寻求内心的幸福感才是人生的真正意义。 他始终记得，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人生的幸福分为三种。 一是人格本身，也就是个人自身所拥有的全部，包括健康、力量、没、气质、道德品质、智慧及修养等。 二是物质财富，既个人所拥有的财产及各种所有物。 三是名誉、声誉、荣誉和地位、他人的评价等精神方面的财富。 在这三者里，一是内在的，无法被轻易剥夺的，二是外在的，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时势的变化而失去。 因此还有这么一句话，叫外在的幸福远不如内心的福祉。 因此，对于财富和事业成功等这些外在的东西，余文钢真还没那么看重，这并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是以他的境界，早已过了太过于在意外在物质或虚荣的阶段。 他也始终没有忘记，他之所以会被重生，是不知名的存在让他回炉重造，回炉重造，就是一个重塑自我的过程，需要的是一种精神境界上的提升。 因此，确实又该停下来歇歇了。 其实在过去的这一段时间里，相比事业和财富上的收获，还有另外一点是余文钢更为看重的，那就是对张教主的救赎以及对前上司的尝试性抢救。 那其实是一种自我救赎。 比如说他让张教主最好少去酒吧寻欢，这其实也是在跟自己说。 又比如说他跟张教主说，人间罕有真情在，但努力找找，只要方向对了，那也还是有的，这其实也是跟自己说的。 再比如说他给前上司的警示，其实也是对自己前世的一种救赎，让自己不要再因贪念、欲望而走错路。 一个人的境界就是这么一点点来提升的。 度他人，就是在度自己。 而要想更好地度自己，就是在前行的路上适当停一停，来审视一下自己和前路。 他也已经具备了停下脚步的条件。 理想这边，不管是理想信息还是理想文化，都已经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接下来该怎么做怎么走，有吴鹰在，不需要他太过于操心。 腾讯那边，现在接入移动的问题已经提前解决了，盈利点有了，未来的隐患也解决了，只要理想的资金到位，那有Pony等人在，也已经无需他多费心。 毕竟前世的腾讯团队早已经证明了他们的能力。 而华为这边，不管是小灵通项目，还是CDMA项目，以及启动之中的芯片项目，都在他的亲自引领之下，也已经艰难地迈出了第一步。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有啥好操心的？ 他觉得自己再不停下来好好理一理的话，自己又会迷失方向了，迷失于繁琐但却没太大意义是琐碎工作中。 只是停下来了又做什么呢？ 总不能闭门思过吧？ 正当他颇感为难时，吴鹰又找上门来了，问他：“亚马逊的钱已经到位了，那么多钱，你打算怎么花？” 好事又来了。 在跟理想签署合作协议，回大西洋彼岸那边发了正式通告之后，亚马逊开始履行合约，将协议款的第一笔资金，也就是五亿美金的20%前期款汇到了理想的账上。 至于余下的款，也会根据合同的约定，按双方在合作公司事宜上的履约进展，陆续转给理想。 这基本上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 只是这么大一笔钱该怎么花？ 现在理想对于这笔钱最主要的用途，就是支付腾讯两千万美金的追加投资以及股份转让款，然后就是花一部分在建办公大楼上。 这点花费，又了前期的这一亿美金就足够了，那剩下的呢？ 总不能让它躺在账上吃利息吧？ 这很不符合企业经营中资金利益最大化的原则。 因此，吴鹰又第一时间来征求余文钢的意见了。 其实余文钢自己也没清晰的主意。 拿它去干啥？ 投资企业？ 在拿下腾讯之后，在余文钢所熟悉的通信和互联网领域，暂时没有啥特别让余文钢感兴趣的创新企业了，至于余文钢所不熟悉的行业，他暂时也不想动。 那用来投资今后近二十年都会大热，并且是暴利的房地产？ 还别说，对于这一想法，余文钢还颇为心动，因为把钱往那里面一砸，绝对又是能翻无数倍，绝对大赚的事，就算学李嘉诚那样，到处拿地皮然后搁置给十几年，也起码能翻个几十倍。 可那样有意思吗？ 这么一来，岂不是又钻钱眼里去了？ 可理智又告诉他，这种犯贪恋的事最好还是谨慎。 “先放一放吧，等我想好了再说。” 深思过后，他回了吴鹰这么一句。 与此同时，他的灵感也来了。 若不是吴鹰提醒，他都差点忘了，除了理想最新入账的这一大笔美金之外，他的私人账户上，也已经入账了一大笔不劳而获之财。 那还想啥？ 把工作停一停，花钱去！ 正文 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922章 无巧不成书 当你私人账户上突然有了相当于三千多万人民币的美金后，你会怎么花？ 余文钢现在就在为此事而头疼。 一届欧洲杯，让他白手起家，用从老任、吴鹰，还有张教主那里赢来的几百万现金，很快就变成了相当于三千三百多万人民币的美金。 现在，这么大一笔钱就静静地躺在他的外汇账户上，让他可以任性地去花。 只是该怎么去花呢？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去买一艘小游艇丢湖里的，只不过现在他的别墅和码头还刚开始动工，暂时没有买的必要。 再说，一艘国产的小游艇而已，又能花几个钱？ 那还能干啥？ 一掷千金去各种买买买，或者大手笔地去花天酒地？ 余文钢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在救赎了张教主之后，余文钢已经彻底熄了花天酒地的心思，至于买买买，则更是没啥强烈的冲动。 买私人飞机？ 暂时还没必要，现在的他既没有赋予到可以买飞机当玩具玩的程度，也没有满世界飞的需求。 至于豪车啥的，他似乎也没太大的感觉，对他而言，车就是一个代步工具，有一台宝马车已经足以，啥跑车之类的，他根本就没想过。 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挺悲哀的，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觉得经济自由很重要，可当自己手里真正有了一大笔钱之后，却发现想花都花不出去。 这该如何是好？ 正当他犯愁时，刚从他这边离开没几天的张教主却又开始惦记上他了。 惦记他的原因源自一档电视节目。 今年6月，粤省电视台开始播出了一档名为《生存大挑战》的节目开播，这档被誉为国内首个独立制作的真人秀节目，一经播出之后，很快就火遍了全国，大热之下，全国的媒体开始对其进行铺天盖地的报道。 而在三大门户等网络新闻媒体中，因这一节目的内容跟受众群体跟搜狐极其吻合，因此搜狐更是对此进行了大量的跟踪报道，这么一来，搜狐就跟粤省电视台建立了相当不错的关系。 节目一火，节目组自然就想着筹备第二期，筹备来筹备去，他们瞄上了搜狐。 为啥？ 因为在搜狐的文化里，原本就有着浓浓的冒险和旅游等广受年轻用户欢迎的内容，不仅如此，它还有着一个极其喜欢徒步和旅游的创始人。 随着搜狐的成功上市，张教主在国内的名声是越来越响亮了，已经逐渐被大多数年轻人视为了偶像级的人物。 蹭热度这种本能，可不止是后世才有，既然张教主那么火，又那么喜欢徒步和旅游，粤省电视台就萌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跟搜狐合作来一起搞《生存大挑战》的第二期，并且力邀张教主成为“挑战者”。 这是典型的要钱又要人。 张教主对此有何反应？ 个性张扬的他，对于成为挑战者倒是很有兴趣，可是对于赞助节目的话，他却有所犹豫了，要知道，搜狐虽然通过上市搜刮回了一笔钱，可这笔钱搜狐可是要留着来过冬的，并不想大手大脚地赞助出去。 那怎么办？ 张教主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余老板。 以余老板那强得变态的体能，跟他一起去当生存挑战者绝对没问题啊！ 而要比钱多钱少的话，现在国内又有哪家互联网公司能比得过理想？ 于是他在第一时间就给余老板来了电话。 接到张教主电话之后，余文钢懵了。 竟然邀请我去参加《生存大挑战》？ 对于《生存大挑战》这一档节目，余文钢当然是有印象的，因为在前世，这确实是粤省电视台能拿得出手的为数不多的一档综艺节目之一。 并且在首期即火遍全国的情况下，前后一共举办了六期，持续了六年不说，还带火了《夺宝奇兵》、《金苹果》、《峡谷生存营》、《走进香格里拉》等一系列生存考验类节目。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的前妻，那位跟他曾经有过两年短暂婚姻的湘妹子，就曾经是这一节目第二期的挑战者，当时，她是整整二十名挑战者里面唯一的女大学生。 在两人认识后，她曾跟余文钢分享过参加这一档节目的经历，因此他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第二期的主题将是重走长征路。 而现在，张教主竟然邀请他一起去报名参加第二期的挑战。 这是不是太巧了一点？ 以理想文化的名义赞助节目一两千万倒是小事，反正理想文化本来就计划朝着文化娱乐领域发展，在综艺节目方面积累一定的经验只好不坏。 可问题是，他若是参加成为挑战者的话，会不会在这一世提前跟前妻相遇？ 这可是让他头疼了。 在他看来，既然是重生，那就是告别前世，过上一段完全不同的人生，因此他根本就没打算让自己的这一世再跟前世搅合到一起去了的，包括事业，也包括感情，都做截然不同的选择。 在告别过去的感情方面，他自认为已经做得相当不错了，哪怕是无法避免再次相逢的柳晨雨这里，他也已经逐渐放下了过去，慢慢走了出来。 而对于前妻，他原本想着，既然前世都由爱人变路人了，那这一世就更没必要搅合到一起去，因此也就没动过再去找她的念头。 可他没想到，因为张教主这一意外因素的加入，前妻的身影又可能在他的生命里冒出来。 要不要拒绝？ “你怎么想到去参加那个？”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在他的印象中，前世的张教主虽然经常在电视上冒头，但并没有参加过《生存大挑战》这一档节目。 “你不觉得那个很有意思吗？你要是愿意分担一部分费用的话，咱们一起去玩啊！” 张教主却似乎兴致很浓。 余文钢算是明白了，因为有了他这只蝴蝶在，连张教主的选择也已经发生了改变。 “意思是有那么一丢丢，可听说一参加拍摄就得起码持续大半年呢，你就不怕影响工作吗？” 余文钢还尝试反抗一下。 他很清楚，报名参加挑战者的话，先要通过节目组的删选，就算通过了删选，还得进军营体验生活，并进行长达半个月的野外生存训练，才能开始节目的拍摄，拍摄的时间也将持续半年之久。 “怕啥？又不是天天拍，大不了咱们打飞的呗，咋样，一起去玩一下吧？” 张教主在电话里继续劝说道。 余文钢：“……” 正文 第923章 再飞南粤 参加生存大挑战！ 如果不考虑别的任何因素来问余文钢，对此动不动心的话，那想都不用想，他是绝对会动心的。 可能有人会说，你不是想低调吗，怎么会想着去上电视？ 在余文钢看来，这种上电视法，跟张教主的那种张扬是继而不同的，因为他完全可以隐瞒自己的老板身份，以一个普通人的角色去参加。 在前世，余文钢可是看过很多真人秀类的节目的，他很清楚，这种秀的节目多少都会带有一定预先编排的成分，可他也知道，节目所指定的那种有着相当难度的游戏规则，对任何人都是很有吸引力的，包括他。 尤其是下一期节目的主题：重走长征路，对他有着巨大无比的吸引力。 这是很正常的。 对于任何一个生在新时代的国人来说，从小所受的教育里，有一样东西是必不可少的，那就是学习革命先辈们的光辉事迹，而其中最最最让大家佩服不已的，就是红军的长征。 就比如说余文钢自己，他小时候就恨不得自己能生在那个年代，一起去体会那种“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的磅礴气势。 只可惜，他生在一个非常美好的时代，享受着改革开放所带来的美好生活，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一定的机遇，没有一定的约束，想自己去体验那种艰辛的滋味是很难很难的。 说起来也很可怜。 其实在骨子里，余文钢是一个很喜欢游山玩水的人，只可惜在前世，他的游山玩水仅限于在大学时代以前，到了工作后，就很难有机会了。 刚工作时，既没钱也没时间。 稍稍有点成就和钱后，就忙得一塌糊涂，根本就没旅游的时间，再加上离婚后的孤独，就更是没了游山玩水的心情。 而在这一世，他自然不愿意再像前世那样了，他要过有钱又有时间的生活，想去哪玩就去哪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包括重走长征路。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按照理想文化的定位，绝对是不只是局限于音乐领域的，他不会忘记，一旦进入4G时代，就是多媒体视频内容崛起的时代，因此在这尤为重要的领域，理想文化自然不会缺席。 这样一来，赞助这一节目对理想文化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次机会，因为这可以让理想文化的人，提前学习一下多媒体节目的制作，做好入局影视内容领域的准备。 因此，从这两个角度来说，余文钢真的没理由拒绝张教主的邀请。 拒绝的理由只有另一个，那就是他打心底不想再跟前妻重逢。 他承认，在潜意识里他是对此有所抗拒的，可他转念一想：这种事情需要刻意去逃避吗？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他很清楚，任何心理问题的解决，逃避绝对不是办法，直面才是正确的解决之道。 因此他很快就有了决定。 “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话，我就跟你去玩。” 他立即跟张教主谈条件了。 “什么条件？” “我就以一个普通大学生的身份参加，不能暴露我理想老板的身份。” 余文钢的条件来了。 打心眼里，他还是想低调，就算上电视，也只想让大家知道，那是大学生余文钢，而不是理想的余老板。 尽管他很清楚，在这个网络越来越发达的时代，想做到这一点可能会越来越难，但总比很高调的到处宣扬，这就是余千亿要强得多吧？ 就当是自欺欺人吧！ “没问题啊，你找个机会跟电视台那边打个招呼就好了，我也可以假装不认识你。” 张教主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很显然，对于张教主来说，只要能逮上余老板一起跟他上电视，一起去玩他所钟意的徒步旅游，啥条件都好商量。 “那咱们约个时间，一起飞一趟南粤，跟电视台那边把这事给敲定下来吧？” 张教主又提议道。 “行啊，你约吧，约好了给我电话。” 余文钢痛快地答应了。 他很清楚，再飞一趟南粤是必不可少的，要知道，他跟张教主可不是真正以个人的身份参加，而是要给电视台那边出赞助的，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必须提前谈定。 别看一档综艺节目在电视上播出的时间并不长，短的就一两个小时，长的持续数周，播放时长可能也就那么十几个小时，可实际上，围绕节目所做的准备工作是很多很多的。 要定主题，要策划具体的节目内容，要确定参加节目的人选，还要拉赞助拉广告之类的。 这还只是前期工作。 等前期工作完成后，还要进行人员的培训、节目的拍摄、后期的剪辑等。 要经过一个很长的周期之后，一档精彩的综艺节目才能最终上到电视，带给大家愉悦的享受。 余文钢虽然不是媒体人，可对于大致的流程还是清楚的，因此他立即就痛快地答应了张教主的邀请，准备在这一世第二次飞南粤，亲自去谈赞助的事。 为啥这事他又要亲自出马？ 因为要谈的内容将会很多。 理想虽然不缺钱了，可他的钱也不是白捡来的，既然是赞助这一档节目，那就必须得收到应有的回报，为理想文化争取到它想要得到的东西。 而在这一点的把控上，不管是吴鹰还是俞一尘，都不可能做得像他那么好。 所以他必须亲自出马。 他不正好想停一停吗？ 把干厌烦了的互联网和通信工作内容丢一丢，转身去文化娱乐领域玩一玩，它不香吗？ 张教主那边的动作倒是很快。 还不到半天时间，他又给余文钢来电话了，所粤省电视台那边对此很积极，直接邀请他们第二天就去南粤那边具体谈细节。 去就去吧！ 对此，已经暂时闲了下来的余文钢倒是无异议。 在挂了张教主的电话之后，他立即就通知吴鹰和俞一尘，让他们做好跟他一起飞南粤的准备。 不仅如此，他还通知俞一尘：把汤佳茗也给带上。 正文 第924章 带资进组 为啥要带上汤小妞？ 因为汤小妞已经火了。 自打粤省移动开始上彩铃业务以后，就开始大规模地在粤省的媒体上打广告，电视、电台、报纸等，无一漏网，等彩铃业务一推就火之后，广告就更是升级了，连已上星的粤省卫视上都出现了以汤佳茗为代言人的广告。 这是很正常的，比如说余文钢就很清楚，以移动的行事风格，只要是主推的业务，那广告推起来就会不计成本。 只是这么一来，汤佳茗就真的火了。 这可是一个娱乐尚未完全资本化的年代，因此，在电视媒体上新冒出的年轻面孔远没有后世那么多，尤其是那些后世靠广告代言出名的女星，则更是罕见。 比如说： 后来因拍《功夫》出名的星女郎“满婷女郎”，此时根本就还没出道，要明年才开始上电影学院； 因“大宝天天见”而出名，接了无数广告代言，被誉为广告小天后的“大宝女孩”，此时还只有十四岁； “益达女孩”郭碧婷此时还只有17岁，要到两年之后才会因为益达广告成为无数少男心目中的女神； “清嘴女孩”高美人，则是要到今年的奥运会期间，才会因为亲嘴含片的广告闻名天下； 至于“酸酸甜甜就是我”，此时连超级女生都还没出现，接广告的事还早得很； …… 在这种背景下，清纯、甜美，很有邻家小妹气质的汤小妞一在电视上亮相，很快就因那则很具文艺气息的广告而被众人所惦记，并快速给了她一个很具代表性的称呼：“彩铃少女”。 很自然地，彩铃少女成为了无数少男心目中的梦中情人，大家开始在天涯论坛、几大门户论坛等人流众多的地方张贴她的照片，打探她的消息。 在这种情况下，汤小妞想不火都有点难。 毫不夸张地说，她虽然错失了凭借星辉世纪校园歌手大赛出道的机会，但依靠理想文化这一则彩铃业务代言，反倒让她提前热了起来。 这还只是开始而已。 要知道，现在彩铃业务还只是粤省移动在推，其它省份因为合作时间较晚，要么系统还在建设当中，要么推广还没开始大规模启动，广告自然也就还没跟上。 等彩铃业务真正在全国遍地开花之后，随着各省都开始上彩铃少女的广告，那汤小妞火遍全国，被绝大部分人所熟知就成了必然的事。 余文钢敢保证，只要运作得好，汤小妞这一世的星途将比前世更为闪亮。 这就是他要带汤小妞一起去南粤的原因。 他很清楚，在美女云集、新人辈出的娱乐圈内，火只是一时的事，若是没有后续的运作，很快就会被大家所遗忘。 因此，他想趁理想文化合作《生存大挑战》这一节目的机会，看看能不能顺带再给汤小妞制造一点新的机会。 娱乐圈不是流行带资进组吗？ 既然《生存大挑战》想要理想文化出资，那余文钢怎么可能会想不到，趁此机会来推一推自家旗下的希望之星？ 当然，对于这一切，幸运的汤佳茗暂时还被蒙在鼓里。 已声名在外的她，自己却丝毫没有已成为了广告小明星的觉悟，在她看来，自己只不过是利用课余时间帮公司拍了则小广告，上了一次镜而已。 而在平日里，她又被俞一尘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媒体的采访要求一概被拒绝，新的广告代言暂时也不接…… 因此，现在的她跟之前并没有任何区别，该上课时上课，不上课时就跑去公司，跟跟顾晓薇、侯艺雯她们一起干着同样的事，要么接受艺能方面的培训，要么就帮着干一些音乐和彩铃内容的活。 然后她就很突兀地接到了通知：赶紧带上换洗衣服，跟着一起去南粤。 能跟余文钢一起去南粤，她自然是满心欢喜的，因此一上去机场的车，她立即就揪着余文钢问道：“咱们去南粤干嘛啊？” 她跟余文钢之间的关系，也跟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并没有余文钢已经成为了余千亿而有所敬畏，还是想说啥就说啥，想开玩笑就开玩笑。 “当然是帮我去暖床啊，你不是我的小女友之一吗？这次又轮到翻你的牌了。” 余文钢也一样。 哪怕当着俞一尘和吴鹰的面，他也还是毫无顾忌地开着玩笑。 甚至于说，他之所以这么说，还捎带着一丝故意刺激俞一尘的味道，只可惜俞一尘对此却是波澜不惊。 汤佳茗却是俏脸微微一红，立即反唇相讥道：“切，你想得美。” 她之所以脸红，自然是上次在京城时，她曾当着吴鹰的面自称是余文钢的小女友，然后她没想到，吴鹰竟然这么快就来了理想，让她的小谎言不攻自破。 现在余文钢又当着吴鹰的面旧话重提，她自然有点面子上挂不住。 不过还好，让她面子上挂不住的玩笑话就此一句就打住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余文钢并没有继续逗她，而是跟吴鹰和俞一尘聊起了此次南粤之行的任务。 这也让她很快知晓了所有的一切。 余文钢竟然要跟搜狐的张大麻子一起去参加粤省电视台的《生存大挑战》！ 理想还打算赞助这一节目！ 这次去南粤，谈的就是这个。 有点意思！ 这让汤佳茗忍不住喜滋滋地想道：之所以叫上我，是不是也准备叫我陪他一起参加大挑战？ 因为自己的广告已经上了粤省卫视，因此这段时间以来，汤佳茗对粤省电视台的节目也还是比较关注的，自然也就知晓了正在热播的第一期《生存大挑战》。 对于这一节目，汤佳茗也是非常喜欢的，因此一听说余文钢将参加这次节目，并且还叫上了她一起，自然就开始美滋滋地遐想了。 为啥是我，而不是顾晓薇和侯艺雯？ 她心里暗暗又开始跟潜在竞争对手比较了起来。 然后很快真正的答案来了。 “你叫上小汤，是想让她陪你一起参加节目吗？” 吴鹰帮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她？她这小身板，怎么可能吃得了那个苦？” 余文钢嘴里却是满满的鄙夷。 这让汤佳茗忍不住向他挥了挥拳头，并哼了一声以示抗议。 “那是为啥？” 吴鹰又问了一句。 “他不是学播音主持的吗？这次带她去，看看能不能让她混个电视节目主持当当呗。” 真正的答案来了。 汤佳茗：“……” 正文 第925章 大文娱计划 带她去混个节目主持当一当！ 这一消息对于汤佳茗来说，幸福似乎有点来得太过于突然。 在离开星辉世纪，被踢出校园歌手大赛的舞台之后，她原本以为，自己的星途应该是无限期滞后了，很可能要等到毕业后才会有机会和希望。 但她并没有太过于在意，因为在她看来，自己才上大一，用不着有那么急切的成名心态，因此，哪怕是拍了彩铃业务的代言广告，上了电视，她也只是把它当成了意外的惊喜，暗暗窃喜了一下而已。 现在，余文钢却在说，即将安排她上电视，让她尝尝电视主持人的滋味，这幸福是不是来得太突然太猛烈了一点？ 这样的幸福，并不一定会亚于余文钢突然跟她说：做我女朋友吧。 毕竟对于一个有着明星梦的女孩子来说，对大舞台的渴望，普遍会超过拥有一个好男朋友这一向往。 当然，若是能鱼与熊掌兼得的话…… 她立即就向余文钢投去了含情脉脉的目光。 只可惜，现在的余文钢心思根本就没在她这里，而是在利用旅途的机会，跟吴鹰以及俞一尘说起了他之所以要去参加《生存大挑战》的真正用意。 自己喜欢这一挑战只是一方面。 真正值得他投钱去玩的，还是为了给理想文化的娱乐事业来上一个良好的开端。 这一话题，就涉及到理想文化的最终准确定位了。 这是余文钢还从来没有跟吴鹰和俞一尘深入探讨过的，因为之前的理想文化才刚起步，谈这个为时尚早。 而随着彩铃业务的启动，理想文化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以及想听音乐网越来越火，那就到了为未来布局的时候。 余文钢心目中理想的理想文化将是啥样子？ 对于这一问题，余文钢其实并不想太多费脑筋，因此他的目标简而言之，就是把腾讯大文娱那一整套布局给完全剽窃过来，再将其优化优化便是。 这又是典型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哪怕腾讯这个半亲半干的儿子。 前世的腾讯大文娱包含有哪些板块？ 音乐版块方面，以QQ音乐、酷狗音乐、酷我音乐、全民k歌四大产品组成腾讯音乐娱乐集团，让腾讯音乐在音乐领域基本上没有对手。 视频版块方面，由腾讯视频App引领，用户量排名仅次于爱奇艺排名第二。 文学板块，则由文学版块头部领导者阅文集团来独领风骚。 除此之外，还有动漫板块，以及又数家影视制作公司组成的影视内容制作板块。 毫不夸张地说，除了艺人经纪这一块之外，腾讯在文娱领域该有的都有了，几乎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自我大生态圈。 而到了余文钢这里，因为有俞一尘这位专业人士的存在，艺人经纪这一短板自然也得补上，在俞一尘的引领下，理想文化除了涵盖腾讯大文娱的全部内容之外，还将大力培养属于自己的歌手、主持人、演员等。 这就是典型的余文钢性格，要么不做，要做就往大而全的完美境界奔。 而这次《生存大挑战》的合作，只不过是他启动大文娱计划的一次试探而已，毕竟对于娱乐领域，他是外行，还需要一点时间去摸索。 稍显遗憾的是，当他把大文娱计划的思路和盘托出时，不管是俞一尘还是吴鹰，表现出来的并不是兴奋，而是一脸震惊样。 “啊？你竟然又要玩这么大？” 吴鹰以这样一句来表现出了他的惊叹。 “不玩这么大不行啊，未来的世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你不玩大一点，就会被人家吃得骨头都不剩。” 余文钢不得不回了这么一句。 这又是泄露天机的一句。 在这个互联网才刚刚开始崛起的年代，所有人都还没意识到，随着国内经济的迅猛发展，外来资本的大量涌入，市场的竞争在资本游戏下会变得越来越残酷，用不了太久，整个大市场就会变成赢者通吃、弱者淘汰的垄断模式，然后逼得国家不得不重视反垄断。 余文钢自己其实并不喜欢垄断的格局，可不喜欢归不喜欢，可事业就是事业，干这个，就得让自己变成不被淘汰的那个。 这就是典型的口是心非。 甚至于说，他其实也讨厌娱乐圈那个藏污纳垢之地，可真要有本钱有机会去玩一下的话，他又哪能抵挡住去浪上一番的诱惑？ 这也是典型的口是心非。 以出淤泥而不染或以一己之力纠正整个圈子的名义。 最起码对此时的他来说，是抱着做有正能量、倡导健康文娱的心态去涉入的，至于涉入之后，他也会不会被染，去玩潜规则、资本游戏、打压弱小等肮脏手段，那就不好说了。 高尚与阴暗并存，才是真正的人性。 “那你的意思，接下来理想文化会先开始涉足综艺制作这一领域？” 吴鹰又把话题引入了下一内容。 大胡子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对老板的意思，不管能不能领悟，都会不折不扣地去执行，而不是一味的质疑或刨根问底。 这倒是省了余文钢不少口舌。 “嗯，先在这一领域试试水吧。” 余文钢回道。 对于他的大文娱计划来说，现在起步其实是有些维持过早的，因为按照前世的发展，视频类网站的冒出，一直要等到差不多五年之后，当国内的宽带网络发展到一定规模之后，而大规模的盈利，则要等到十几年之后，当4G时代来临时。 这就导致了理想的大文娱计划在目前还缺少极其重要的一环，那就是属于自己的视频内容加载平台。 不过没关系，网络平台暂时条件不成熟，那就先借用外部的影视平台。 算算时间，现在正好是国内影视、综艺内容大爆发的前期，理想文化在这一时间介入正合适不说，还可以稍稍占据先机。 “可是……综艺制作这一块咱们既没基础也没优势吧？” 吴鹰质疑道。 余老板刚才还在想，大胡子是一个很少质疑他的优秀职业经理人，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了。 他不得不拽拽地回道：“有我在，怕什么？” 他又被逼装逼了。 是啊，有他这个可以无限剽窃的开挂者在，理想文化用得着担心在综艺制作方面没优势？ 前世那些将会大火的综艺，直接搬过来就是啊，在国内搞火了，还可以把版权卖国外去呢！ 这就是重生者的优势。 也是余文钢涉足娱乐产业的原因之一。 在前世，向来都是外来文化入侵国内，而在这一世，他想尝试尝试，看看能不能搞出一些有特色的文化内容，让中国文化也去入侵一下洋鬼子们。 心很大！ 正文 第926章 超级英雄梦 有人说，每一个男人心中，都潜藏着一个超级英雄梦，经常会在某些时刻触景生情，幻想自己能变成一个盖世英雄，来拯救这个世界。 余文钢觉得这是对的，最起码一点，他就经常做这样的超级英雄梦。 在他小时候，当他看那些战争片时，恨不得自己就是电影里的主角，把所有的敌人全消灭，当他在书上读到革命先烈的光辉事迹时，他也恨不得自己摇身一变变成红军，跟他们一起去过草地爬雪山。 就算他长大了，这种超级英雄梦也并没有消失，他幻想过自己变成佐罗，变成蜘蛛侠、钢铁侠等，去消灭世上的一切罪恶和不公平。 哪怕他后来变得贪腐了，也还是不妨碍他继续做超级英雄梦，幻想自己能变成那个能拯救这个世界的超级英雄。 这一点，就跟一个坏透了的人其实也厌恶自己，幻想自己能变成一个好人是一个道理。 而在余文钢重生之前，中国正朝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一伟大目标迈出了坚定的脚步，离目标已经越来越近了，但也正面临着极其复杂的国际环境，已到了前所未有的百年大变局的关键时刻。 在那时，余文钢也曾幻想过自己能为此做点什么，只可惜，前世的他根本就不具备那个能力。 而在这一世，他开挂了，起点不一样了，自然就不想再做坏人，而是想捡起并实现自己的超级英雄梦，来成为二十年后百年大变局当中的关键一员。 为此他可以做什么？ 一是科技，二是文化。 科技可以兴国，文化则可以醒智，醒的是国民的智，想法就这么简单。 听起来是不是很伟大？ 伟大得连余文钢自己都佩服自己，也让他有了前行并约束自己的动力。 在科技领域，他已经踏出了坚实的一步，而在文化领域，他现在也准备迈步了，哪怕他打心里并不喜欢那个大染缸一般脏乱的娱乐圈，他也准备跳进去趟趟浑水。 这也是有着超级英雄梦的男人的特点，越是讨厌，就越是幻想凭一己之力去改变它。 起点就从综艺开始。 至于理想文化在综艺领域既没基础也没优势…… 有他这开挂者在，有啥可怕的？ 对未来二十年的未卜先知，他脑海里有着太多太多前世大火的综艺节目可以剽窃了。 远的不说，先说近的。 按照前世的说法，中国国内综艺节目的真正兴起，是从2004年的《超级女声》开始的，然后国内的综艺节目步入了新时代，然后每年都在产生各种不同类型的经典综艺综艺节目。 这样一来，他是不是可以直接从《超级女声》开始剽窃，让芒果台无路可走？ 剽窃完《超级女声》之后还有《超级男声》，之后还有《中国好声音》、《我是歌手》等，这些可都是与音乐相关的，与理想文化现有的内容相一致。 至于非音乐类的，那就更多了，啥《奔跑吧兄弟》、《极限挑战》、《爸爸去哪儿》、《非诚勿扰》、《乘风破浪的姐姐》…… 对于一个没有节操的剽窃者来说，创意根本就不是问题。 而对于已身家千亿，日进斗金的余老板来说，钱也将不是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啥好担心的？ 因此，面对大胡子的担忧，他确实有拽的底气。 而且，他还是一个超级有行动力的人，在考虑清楚之后，他立即就朝吴鹰和俞一尘吩咐道：“这次去南粤，你们好好学习一下综艺类节目的运作模式，了解之后，就准备再成立一家娱乐公司，来准备一档超大型的综艺节目。” 又要成立新公司？ 对此，吴鹰很是不解，疑惑地问道：“不是有理想文化了吗？为啥还要成立新公司？” “理想文化的定位，是做平台，包括音乐领域的，也包括视频领域的，而新公司则是具体的娱乐领域的，咱们总不能既当选手又当裁判吧？” 余文钢给出了理由。 是的，在他的超级大文娱计划里，是包含整个文化娱乐领域所有环节的，这么多环节，当然不能靠一家公司通吃，那样很容易乱套。 事实上，前世的腾讯就是靠无数家公司来支撑起整个大文娱计划。 然后他又拽拽地加了一句：“你不是为钱多没地方花而发愁吗？那就准备砸一点到娱乐圈去吧。” 吴鹰：“……” 果然男人有钱了就是一个德性，一个劲地想往美女多的圈子里钻！ 大胡子又一次把老板给想歪了。 至于俞一尘，倒是没想那么复杂，作为曾经的圈内人士，一听说余文钢准备大力投资来打造一档超大型综艺节目，立即就好奇地问了起来：“啥综艺节目？关于哪一方面的？” “咱不是策划过校园歌手大赛吗？现在这一比赛被星辉世纪搞得要死不活的，那咱们就把它给重新捡起来，在此基础上升级一下，弄成一档全国性的音乐选秀节目吧。” 余文钢的答案立即就来了。 他还加了一句：“至于名字，就叫《超级女声》吧，专选有才华和发展潜力的年轻女生。” 无耻的剽窃者，立即就准备将他的剽窃想法付诸实践。 他大致算了算，从时间上来说，他现在报名参加《生存大挑战》，等参加完之后，理想这边的新公司也已经成立了，然后到明年暑假左右，第二期《生存大挑战》正好播出，《超级女声》也就可以正式启动了。 比前世提前了足足两到三年时间！ 他敢保证，现在的芒果台应该还没有萌生搞这一比赛的想法，这样一来，他这边就由剽窃者变成了原创。 完美！ 吴鹰：“……” 老板果然开始花心了，竟然只选女生，拒绝男生！ 不过我喜欢！ 至于俞一尘，此时则是在想：这混蛋，报复心理果然超级强！ 是的，自打她和陈博离开星辉世纪，而且星辉世纪又没有了余文钢这一超级大脑帮着出主意后，原本好好的《校园歌手大赛》已经变得越来越虎头蛇尾了，最近几乎很久没有在江陵激起太大的浪花。 至于其中的原因，一是组织者不力，二是没有了余文钢这种能想法设法来帮着节省运作成本的优秀策划者在，星辉世纪原本有限的资金已经变得后继乏力了。 唉，真替韩总感到悲哀！ 俞一尘忍不住一声叹息。 正文 第927章 好基友 作为事件的发起者，张教主当然会先余文钢一步抵达南粤，只不过他在抵达并在酒店入住之后，并没有去搜狐南粤分公司，而是打车抵达了工业园，去见他的一位好基友去了。 这位好基友就是网易的创始人丁三石。 很多人以为，既然搜狐跟网易都是做新闻门户的，两家存在最为直接的竞争关系，那张教主一定跟丁三石很不对付。 可事实上却是错了，早在一年多以前，两人就开始惺惺相惜，成为了非常聊得来的好基友，而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因为两家差不多同时在纳斯达克上市，就更是就上市事宜有着密切的联系。 张教主真正不对付的，是另一竞争对手新浪的王老板，业内人都知道，但凡有王出现的地方，张教主都会不在。 既然是好基友，那张教主抵达南粤了，岂有不上门叨扰一番之理？ 只不过当他见到丁三石时，丁三石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对他说：“朝阳兄，你心真大，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到处跑！” 张教主知道他愁眉苦脸的原因。 不就是为了公司股价的事吗！ 说起来确实也够心塞的。 从两家公司上市的时间来说，搜狐是7月12日，网易要早一点，是6月30日，基本上是差不多，然后两家公司都是在IPO首日即破发，成为了难兄难弟。 难到什么程度？ 天天跌，跌得让人心寒。 以搜狐为例，7月12日，搜狐的发行价是13.125美元然后跌到12.625美元收盘，然后差不多十天过去之后，搜狐目前的股价已经跌到了8美元以下。 这样的跌法，岂能不让人心塞？ 也好在张教主这边已经被余文钢打过预防针了，已经做好了股价会跌到一美元之下的心理准备，这才能让他把这一烦恼抛之脑后。 而先上市的网易则更惨，二十多天过去之后，股价已经由最开始的15.5美元，跌到了1.5美元以下，简直称得上是十米跳台。 这也是张教主佩服余老板的地方。 这才过去多少天？ 他没想到，只不过才十天，余老板的预言就已经快实现了。 “哈哈，跌吧，跌吧，等跌到一美元以下，你就会麻木了的，放心，离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张教主立即就幸灾乐祸地打了句哈哈。 这让愁眉苦脸的丁三石更是不满，怼道：“还跌到一美元？那样会死人的！” “怕啥？你不是刚从纳斯达克搜刮了六千多万美元回来吗，把手紧一紧，做好熬冬的准备吧，等熬过这一两年就好了。” 作为好基友，张教主也不藏私，立即就把余老板跟他交代的话几乎原封不动地转告给了丁三石。 在胸襟方面，张教主确实是非常大气的，他并不会因为两家的竞争关系，而故意去隐瞒一些他已经知道的消息。 靠隐瞒消息来让网易做出错误决策，好让搜狐在竞争中获胜？ 如果是对新浪，他很乐意那么做，可是对待好基友，他却不屑于采用这样的手段。 他需要的是堂堂正正的竞争。 他的淡定，倒是让焦虑的丁三石也稍稍平静了下来，闷声问道：“熬冬？你确定真得熬一两年？” “确定，有牛人已经预言了，这破互联网泡沫破灭期一直会持续好几年，咱们三家的股票很快就会跌到一美元一下，然后一直在低位徘徊，至于你能不能在一两年之内把它给拉起来，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张教主又拽了起来，再次泄露起了余文钢曾向他泄露的天机。 当然，搜狐这边，如何脱困，如何拉升股价的方法余老板已经告诉他了，可这种涉及到商业机密的消息，未经余老板许可，他是不会轻易泄露出来的，因此他把话留了三分。 只是这样一来，就更是让丁三石愁眉苦脸了。 互联网泡沫破灭期一直会持续好几年？ 这一消息让丁三石非常的不安。 别看网易刚从纳斯达克弄回来了六千多万美元，可真要是熬好几年的话，那六千多万美元又能熬多久？ 要知道，搞互联网公司是出了名的烧钱，若是不能找到盈利法子的话，再多的钱也烧不了多久。 “唉……哪位牛人说的啊？” 在叹了一口气后，丁三石反应了过来，打探起了那位竟然能让狂妄无比的张教主都笃信不疑的牛人来。 张教主得意地笑了笑。 他之所以落地后就来见丁三石，其实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想把丁三石也引荐给余老板，看看能不能也让余老板给他指点一番迷津，来帮网易也脱困。 既然是好基友，那就有啥都得分享，包括自己的人脉资源。 当然，这么牛叉的资源，想让他太过于干脆地拿出来，那也是不可能的。 现在，他看到在圈内有“快乐的小胖子”之名的丁三石竟然愁成了这样，他反倒起了吊胃口之心。 “一个牛得不能再牛的家伙，你我在他面前，只能仰他鼻息的那种。” 他立即神秘兮兮地来了这么一句。 这可把丁三石弄得更是烦躁了，不客气地怼道：“你到底说不说啊？再吊我胃口的话，我可把你给撵出去了啊，烦人！” 好基友就是好基友，相互间说话根本就不带客气的。 而对于已童心大开的张教主来说，这样的吓唬岂能唬得住他？他立即笑嘻嘻地说道：“来啊，你撵啊，你要是敢把我撵出去，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 这一句，倒是让焦躁不安的丁三石再次冷静了下来，转换语气哀求道：“朝阳兄，你就别逗我了，我真没心思跟你开玩笑。” 这倒是让张教主纳闷了，他心想，快乐小胖子今天怎么愁成了这样？ 他立即收敛了玩笑的心情，关心地问道：“怎么啦？你摊上事了？” “是，摊上事了，而且还是大事，这一关要是熬不过去，网易这边很有可能要完蛋了。” 丁三石继续愁眉苦脸地说道。 是的，网易确实摊上大事了，一件让网易生死攸关的大事。 啥大事？ 纳斯达克那边有消息传来，怀疑网易的第二季度财报涉嫌会计造假，准备派专人过来调查。 生死攸关的大难关！ 正文 第928章 被神化的余老板 网易第二季度财报涉嫌会计造假？ 这一突兀的消息，顿时也把张教主给弄懵了。 上次见余老板时，余老板就给他大致分析过互联网泡沫的来由及破灭的原因，并且还叮嘱过他，搜狐在财务上一定要真实，一旦被查出造假，就将是大事件。 当时的张教主还有点弄不明白，为啥余老板要特别叮嘱这一点，他没想到，这一点这么快就应验到了好基友的公司头上。 现在该怎么办？ 想了想，他彻底收敛起了继续调侃小胖子之心，认真地说道：“这样吧，一会你安排个车，跟我一起去机场接几个人。” 他再次帮好基友把解决问题的希望寄托到了余老板身上。 正常来说，他带丁三石去见余文钢，是需要先征得余老板同意的，可现在好基友面临这样的难关，他就决定先斩后奏。 “接谁啊？” 丁三石再次冷静了下来，好奇地问道。 “还能有谁啊？就我跟你说的那位牛人啊！” 觉得已有了稳妥解决办法的张教主却再次吊起了丁三石的胃口，又说道：“你猜一下，目前在国内的创业领域，谁最牛？” 这对丁三石来说，倒是一个稍稍有点难度的问题。 国内的创业领域谁最牛？ 这并不是一个唯一答案的问题，如果不限行业的话，他可以列举出很多位。 可是在这些牛人里面，又有谁能让不可一世的张教主都佩服至极呢？ 加上这一点的话，倒是没那么多了，最起码一点，应该是科技领域极为有威望的成功人士才对。 “你说的是柳总？” 一个答案立即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在国内的科技领域，不管是论成功还是论威望，在丁三石看来，应该非联想的柳传志柳总莫属，跟联想相比，目前的三大门户只能算得上小儿科。 当然咯，除了柳传志以外，也还有一些牛人，比如说华为的任总、中兴的侯总等，只不过跟张教主同在京城的，就只有柳总，因此丁三石自然往柳传志身上猜。 “他？他能有啥牛的？错了！” 张教主却是满满的不屑。 “那就是华为的任总？” 丁三石只好又报出了一位。 这一次，张教主倒是没有不屑了，但还是回道：“又错了……唉，你怎么老往一帮老头子身上猜啊？” 丁三石：“……” 这么牛的前辈，你竟然叫他们老头子？ 他有点佩服张教主的不屑了。 只是这么一来，他可就头疼了，若不是德高望重之人，还能有谁能让不可一世的张教主都佩服至极？ 头疼之下，他又有点不耐烦了，说道：“唉，你烦不烦啊，直接说他名字会死人啊？” “死人倒不会，只不过要是你连他都猜不出来的话，那只能说明你跟他无缘，你就自生自灭吧。” 张教主却毫不在意他的不耐烦，又拽拽地来了这么一句。 真是气死个人！ 面对放荡不羁的好基友，丁三石有些没脾气了。 但他也算是听出来了，张教主对于那人不仅推崇至极，似乎还在暗示他，那人还能救网易。 难不成这就是他如此笃定的原因？ 丁三石顿时就愣住了。 一个答案立即就从他嘴里脱口而出：“理想的余老板！” 也由不得丁三石能想起素昧平生的余老板，因为最近的理想实在是太火了一点。 在理想冒出之前，新浪、网易、搜狐都是媒体报道中的常客，尤其是张教主那骚包，几乎隔三差五就能在报道中出现，可理想一出现，立即就抢了三大门户的风头，成为了媒体界的宠儿。 这很是让丁三石没脾气。 可他又能说什么呢？ 在目前整个行业内，又有哪家公司会拒绝孙正义那种国际大投的大笔资金？还有哪家互联网企业一创业就能盈利？至于能从亚马逊那种国际巨头里拿到五亿美金巨资的还能找出第二家？ 对此，丁三石不得不服气。 换做是普通人，可能只知道理想，但并不知晓理想余老板的存在，可对于互联网圈子里的人来说，圈子就这么大，这种消息哪里能瞒得住？ 早在很久之前，丁三石就从杭州马老师的嘴里听说过理想和理想的余老板，说他牛得不要不要的。 而在不久之前，他又从腾讯一朋友嘴里听到了关于余老板的消息。 在网易上市之前，他腾讯的朋友就曾经带着腾讯马来找过他，想要从网易融资，只不过那时的网易连自己都揭不开锅，又哪有钱砸给腾讯？ 等网易上市成功之后，腰包里鼓了一点，丁三石立即又想到了腾讯，再次联系上了那位朋友，想谈投资的事，结果那位朋友告诉他，腾讯已经拉到投资了，是理想的余老板投的，投了两千万。 然后在前两天，腾讯那位朋友又在QQ上告诉他，余老板又追投腾讯了，追投了一千万美金，还额外花了一千万美金买创业股东手中的股票。 对此，丁三石更是无话可说。 两个月之前，还只需要两三百万就能把整个腾讯买下来，可两个月之后，余老板却已经为腾讯砸了两三千万美金，相当于小半个已经成功上市的网易，这样的大手笔，整个世上还能有几人能干得出来？ 若不是丁三石跟对方不熟悉，也若不是网易跟理想暂时没有业务上的交叉，连丁三石都想主动上门拜会一下这位牛人了。 丁三石知道余老板很牛，只是他很难联想到，连不可一世的张教主都对这位据说年轻得不像话的牛人如此推崇备至，因此才往柳传志等老前辈头上猜。 “哟，你竟然能猜到，看来你并不是大家所说的那样与世隔绝。” 张教主的调侃算是印证了丁三石的猜测。 这又让丁三石感慨不已。 真没想到，张教主竟然真对传说中的余老板又如此高的评价，他忍不住问道：“你认识他？啥时候勾搭上的？他真有你说的那么牛？” 好奇之下，丁三石来了个一问三连。 “通过吴鹰认识的啊，我跟你说，若是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让我佩服的话，那就非他莫属了。” 张教主又回了这么一句。 丁三石：“……” 过了吧？ 怎么被你说得跟神似的？ 正文 第929章 旧识 传说中的余老板真有那么神？ 是的，确实有。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张教主费了不少口舌来跟好基友分享余老板的各种神奇之处。 作为互联网领域的交友广阔、消息灵通人士，张教主的消息来源确实比不太喜欢交际的丁三石要灵通很多，最起码一点，关于余老板那些琐琐碎碎的过往，他早已从吴鹰等人打听得一清二楚。 于是一个个近乎于传奇的故事从他嘴里冒了出来，再加上张教主亲身的经历分享，想让余老板被神化都很难很难。 “听你这么一说，那他就真的牛逼了。” 很快，连丁三石都不得不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打败并招揽科技领域的创业先锋、上市公司创始人吴鹰；折服华为任总，成为华为大股东；拒绝孙正义，让杭州马低头，让亚马逊乖乖送钱上门…… 这种事任何一桩拿出来，都能称得上是业界的传奇。 而让丁三石真正佩服的，则是从张教主嘴里听说的，余老板关于互联网领域过去和未来的那一番精准分析，以及三大门户股价将跌至一元以下的神预测。 竟然连纳斯达克最近会严查财务造假一事都预测得那么神准！ 这真的太神了！ 佩服之下，丁三石期待地问道：“你是说余董今天会来南粤？” “嗯，我约过来的，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吴鹰，理想文化的俞总，以及另外一小姑娘。” 张教主得意地说道。 对于张教主这习惯性地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事，丁三石早已习以为常，立即又担忧地问道：“你让我跟你去接机，我跟他又不熟，这样会不会有点冒昧啊？” 尽管两人是好基友，可丁三石跟张教主在性格上却是接人不同。 张教主喜欢浪，丁三石却是技术宅一个。 张教主脸皮厚得不要不要的，丁三石在与人交际上却顾虑重重。 现在一听说余老板是带着人来的，一看这架势，应该是有正经事，哪怕张教主说是他约过来的，丁三石也还是担心，自己的突兀出现会显得太过于冒昧。 “怕啥，那家伙除了喜欢装逼一点以外，性格方面跟我几乎一模一样，没那么小心眼的。” 张教主又来了这么一句。 丁三石：“……” 你的意思是跟你一样厚脸皮？ 张教主又补充道：“对了，你见到他后，一定要记住一点，千万别跟他赌，否则你会输得很惨的！” 丁三石：“……” “他很喜欢赌？” “对，奢赌如命，还有一‘逢赌必赢’的外号，我第一次见他，就被他骗了两百万，吴鹰也被他赢了一百五十万，任总则输了三百万。” 为了不让好基友掉坑，张教主又分享起了自己血和泪的教训。 丁三石：“……”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余老板！ 只不过这么一来，他倒是对奢赌如命的余老板没那么强的敬畏之心了，立即就虚心地问道：“需要我怎么做？” 他确实对跟神奇的余老板见上一面心动了。 张教主立即出主意道：“当然是帮他们把酒店房间给开好，再订上一桌丰盛的，去机场把他们给劫过来啊。” 在电话里，余文钢跟他说，他们抵达南粤之后，先会去理想南粤分公司看看，明早再跟他汇合，一起去电视台…… 这样的安排张教主岂能满意？ 于是他来找丁三石了，准备拉上他一起去机场劫人。 …… 余文钢确实没想过要在今晚跟张教主再混一起去。 自打理想文化跟粤省移动合作，率先在南粤大地开始彩铃业务之后，理想也率先在南粤这里成立了分公司，后来，理想信息的校园卡系统大规模推广之后，信息那边也在这里设立了办事处，然后两套班子在同一地方开始了办公。 作为理想的老板，余文钢在南粤分公司成立之后，始终都还没来看过，现在既然来了，去分公司露个面，然后请分公司的人吃个饭，是做老板笼络人心的必要招数。 至于跟张教主一起去鬼混？ 有啥好混的？ 只是他没想到，同分公司的人一同出现在机场到达厅的，竟然还有张教主和另外一人。 网易的丁三石！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现在已经有些微微发福的小胖子。 这并不难人。 前世的他，当他进入移动后，负责的正是增值业务那一摊子事，而当时的网易，正作为SP靠移动发财，因此，别看丁三石是网易的大老板，也还是对他这样的小角色客气有加，曾主动邀请过他前往同在南粤的网易公司做客。 因此，两人谈不上交情有多深，但起码并不陌生。 张教主那混球，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丁三石给拉过来了？ 他忍不住心里泛起了嘀咕。 在前世，他也曾听说过，张教主跟丁三石的关系不错，但还是没想到竟然会好到这种程度。这样的关系，是不是几乎可以跟前世的吴鹰、史大忽悠、杭州马那样的关系媲美了？ “你这混蛋，不是说好了明天再来烦我吗？怎么现在就来了，你好歹也是大老板一个了，能不能不跟个牛皮糖似的啊？” 余文钢立即就以厌烦的表情，毫不留情地低声呵斥起戴着一副大墨镜等在到达厅里的张教主来。 两人的关系好到一定程度，就用不着客气了。 他确实有点烦张教主的牛皮糖个性。 可能别人觉得，能让张教主和丁三石两位互联网领域的大佬来接机，一定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可余文钢却是觉得这样很烦人。 为啥？ 因为名人效应所带来的烦恼。 之前在飞机上时，尽管他们四人坐的是头等舱，可最近大热的汤佳茗还是被空姐认了出来，然后就不停地有空姐过来问汤小妞要签名。 顺带的，坐在汤小妞旁边的余文钢也被骚扰了，竟然还有空姐好奇地问他：“嗨，帅哥，你是不是广告里面那位没露面的亲爱的？” 这弄得余文钢都有点后悔带汤小妞一起出行了。 而现在，两大门户网站的创业大佬竟然来一起机场这种人来人往的公众场合来接他的机，会出现啥效果？ 要知道，张教主可是很骚包的，平时可没少在媒体上露面，因此已绝对算得上是公众人物。 而机场这种地方，又是以商务人士居多，因此哪怕张教主戴着一副大墨镜，也还是被不少人给认了出来，然后连带丁三石也被认了出来。 这样一来，被两位大佬共同来接机的余文钢，就成了大家眼中的稀有动物，不少人停下了脚步，把好奇的眼神投向了他。 这是一种被架起来烤的感觉，余文钢有点不喜欢。 张教主却不在意这些，嬉皮笑脸地回道：“哈哈，我这不是怕你迷路吗？所以给你找了位向导过来。” 余文钢：“……” 他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丁三石的突兀出现，又将给他带来一定的烦恼了。 正文 第930章 遍地是黄金 不管余文钢情不情愿，他还是被劫走了，一同被劫走的还有吴鹰等人，连带理想分公司前来接他的那两位负责人，也被丁三石热情地邀请上了。 丁三石以自己是地头蛇，必须得尽地主之谊的名义。 然后他发现，在张教主的唆使之下，丁三石帮他们把房间都给开好了，花了大价钱在张教主所下榻的*长大厦里开了四个豪华套间。 理想分公司的人原本是已经帮他们预订了酒店的！ 这地主之谊是不是尽得过了点？ 这让余文钢更加意识到，丁三石一定是有求于他。 果不其然，酒足饭饱之后，张教主就帮在他面前还有点拘谨的丁三石开口了：“嗨，兄弟，现在老丁遇到点难事了，你能不能帮他拿个主意？” 余文钢：“……” 我可以说不吗？ 其实不用多想，他就大致能猜到，应该还是跟互联网泡沫破灭期的事有关，因为最近这些天，网易的股价跌得太不正常了一点，下跌的幅度竟然还超过了先它一步上市的新浪！ 可能有人会说，都已经上市套了大把资金回来了，跌就跌吧，有啥好担心的？ 在余文钢看来，那明显是外行人所说的话。 对于一家上市公司来说，若是公司的股价一直萎靡不振，那经营者的压力绝对不是一般的大。 大到何种程度？ 据余文钢所知，在前世，就是因为互联网泡沫破灭期的股价一直徘徊在一美元左右，新浪的创始人王志东竟然在2001年6月被股东驱逐出了新浪网。 而网易也好不到哪里去，余文钢记得，就在上市后没多久，网易就因为涉嫌财务造假而导致股价大跌，最低时曾经跌到0.6美元附近，弄得公司的市值仅剩200万美元。 更惨的是，当网易的财务造假被查实之后，竟然还被纳斯达克宣布停牌，弄得大家都以为，网易退市已经成为了必然。 当时，业界还有大量的传言，说快乐的小胖子因此再也快乐不起来了，竟然一下子就瘦了十几斤，然后在上市融来的资金花完之后，他还不得不四处融资。 在融不到资的情况下，丁三石甚至还动过把网易给贱卖了的念头，若不是股票被停牌没人愿意接手，或许后来的网易就没丁三石啥事了。 一想到这，余文钢瞬间就明白了。 丁三石遇到了难事？ 应该就是网易财务造假的事给暴露了吧！ 应该十有八九！ 余文钢顿时就明白了，为啥张教主会这么急着把丁三石拉到自己面前来，原来是想让自己来当他好基友的大救星。 从这一点来看，张教主的人品确实还算是不错的，在唯利是图的商业场上，哪怕关系再好，可一旦涉及到竞争的话，愿意帮竞争对手来渡过难关的人其实并不多。 那就再当一回大好人？ 其实余文钢很清楚，对于网易所谓的难关，其实并不需要他帮什么忙，网易需要做的，就是熬，然后吸取教训，在困境中发现新的机会。 前世的网易是如何渡过这一难关的？ 主要的并不是明年开始的SP业务盈利，而是一款名为《大话西游》的游戏。 对此，余文钢是极其清楚的，因为前世的他，就是《大话西游》的忠实玩家，因此他也清楚地记得，就是靠《大话西游》这款游戏所带来的丰厚利润，外加SP业务的盈利，让网易成为了首家以净利润领跑纳斯达克的互联网企业。 也正因为如此，网易成为了三大门户里，第一个从股价低迷状况突围的，股价从2000年下半年停牌时的0.6美元最低点，飙升到了 2003 年的 70 美元以上，比危机时翻了 100 多倍！ 一想到这，余文钢又愣住了。 在重生之初，他觉得发财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可随着局面的打开，却突然发现，对于重生者来说，这世界简直遍地是黄金。 比如说之前，一届欧洲杯赛，让他想起了前世的一些关键信息，并且在手中有了一定资本的情况下，短时间内就能让手中的钱翻个七八倍。 而现在，丁三石的出现，又让他联想起了前世的很多事情，然后发横财的机会又来了。 两到三年时间，利润回报率高达一百多倍，这样的投资机会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在这之前，他不是还在为手中赌球赢来的美金怎么花发愁吗？ 现在有地方花了啊！ 这念头一起，他的思路又清晰了，故作高深地回道：“不如先让我猜一猜，老丁遇到了何难事？” 神棍模式又即将开启。 “行，你猜，你要是连这都能猜到，我就真服你了。” 张教主立即就接了一句。 作为好基友，他尽管为兄弟的艰难处境抱以同情，可作为局外人，他更感兴趣的则是跟余文钢之间的这种智力游戏。 至于丁三石，此时既忐忑又期待。 在张教主把余老板吹得天上少有地上无之后，他抱着病急乱投医的想法，对余老板满怀期待，与此同时，他也想知道，余老板是不是真有张教主所说的那么神。 真能猜到吗？ 他开始忐忑了。 因为跟余老板还不熟，所以他干脆把话语权交给了张教主，自己则当起了吃瓜群众。 “最近网易的股价跌得很不正常，我猜，一定是股市那边出问题了吧？” 余神棍瞬间登场。 丁三石：“……” 这都能猜到？ 这未免也太神了一点吧！ 他立即就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张教主也楞了一下，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但仍不服气地说：“这不算，继续往小里猜。” 猜就猜。 “三大门户先后在纳斯达克上市，三家运营情况都差不多，可不管是先上市的新浪，还是后上市的搜狐，股价都没网易跌这么惨，因此我猜，一定是网易这边出现了啥不好的传闻。” 丁三石：“……” 真的太牛了！ 张教主：“……” 我靠，这逻辑推理能力，真的没谁了！ 但他仍不服气地说：“再具体一点。” “再具体一点啊？这就有点难度了。” 神棍余开始故作深沉，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番之后，这才说道：“既然连你带着丁总来找我，那一定是因为我上次跟你所说的那些话有关了，因此我猜，网易很有可能是在财务方面出现了漏洞。” 丁三石：“……” 张教主：“……” 两人顿时就傻眼了。 正文 第931章 又一记好人标签 真的太神了！ 连张教主都不得不再次承认这一点，于是他立即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刨根问底。 属于张教主的一贯风格。 于是，对于已开启神棍模式的余老板来说，真正属于他的高光时刻来了。 “这很难猜吗？ “对于一家上市公司来说，股价大跌的原因其实并不多，一是经营上的问题，二是政策问题，三是被庄家操控，四是出现重大的违规。 “据我观察，前面三点应该都不存在，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点，网易出现了违规情况。 “上一次我也跟你说过，之所以出现互联网泡沫破灭期，主要的根源在于相当一部分互联网企业财务造假的情况被媒体所揭露，因此纳斯达克那边，最近的重点一定是严查上市公司的财务造假。 “这两点一结合，答案自然是呼之欲出。” 余文钢逼格十足地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一份听起来近乎完美的推测。 完美得让张教主都不得不说道：“这次我是真的服了，你特么的真的是太牛逼了！” 不仅如此，他还得意洋洋地扭头问丁三石：“老丁，你服了没？” “必须得服。” 技术宅丁三石强装笑脸附和了一句。 这一附和，让张教主很是满意，他以一副揽事老大的模样，大大咧咧地跟余文钢说：“既然你猜出来了，有应对办法吗？” 真正考验余老板的时刻又来了。 他有应对办法吗？ 没有。 他又不是救世主，对于网易财务造假的问题，他确实无能为力，也没有任何办法来帮网易避免股票在九月被停牌的命运。 既然没有，那他啥都不做？ 当然不行。 要知道，对他而言，这又是一个主动送上门的发财机会。 尽管他老安慰自己说，我对钱不敢兴趣，可是当钱真的主动送上门时，他又怎能抵挡得了那巨大的诱惑呢？ 人就是这么虚伪。 余老板也不例外。 而且，余文钢一直有一个原则，那就是遇到前世那些名人，在他们面临困境的时刻，只要这人不让他太过于感到厌恶，那就能帮就帮。 很显然，前世并没有大恶行为的丁三石并不在他的厌恶之列。 那就帮帮他。 怎么帮？ 帮一个人脱离困境，并不一定非要帮他找出解决的办法，在很多时候，只需为处于黑暗中的他指明方向即可。 因此，他转向丁三石说：“丁总，如果真存在这样的问题，就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吧。” 既然没有应对办法，就只能继续当神棍，来帮网易预测未来。 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这一回复，让丁三石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他只能郁闷地请教道：“余董，依你看，最坏会坏到什么程度？” “如果财务作假的事一经查实，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股价跌到谷底，面临被纳斯达克那边停牌的境况，具体的情况你可以去查一下相关规定。” 余神棍毫不客气地把最坏的结果“预知”了出来。 这是一种丁三石难以承受的坏，让他立即沉默了下来。 这样的坏，哪怕是喜欢搞事的局外人张教主，此时也没心情在出声来搞气氛了。 空气一下就凝固了下来。 好人余文钢该出场了。 一介凡人想冒充神，必备的能力是什么？是在人最黑暗的时候给予他一丝光明。 因此，他立即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丁总，其实被停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你自己都对网易的未来失去信心，只要你有信心，尽快带着网易摆脱亏损的困境，再次恢复交易是迟早的事。 “不仅如此，网易一旦能实现盈利，股票就不是恢复交易那么简单的事了，而是很有可能一飞冲天、一枝独秀。” 原本低落中的丁三石眼神立即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难过地说：“在目前这种大环境下，网易想在短时间内何其艰难哦！” 这一句，瞬间就让余文钢明白了，张教主并没有把自己所透露的和盘托给丁三石。 于是，他立即又演上了，用惋惜的口吻对丁三石说：“唉，丁总，你真是交友不慎啊，你那位姓张的兄弟，表面上很关心你，可真正有价值的信息却藏在肚子里不说，这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一点？” 为报复张教主先斩后奏将丁三石带到他面前来，他又开始打击报复了，明刀明枪地来黑他。 张教主很无辜。 他不得不尴尬地解释说：“那不是你的商业机密吗？没征得你的同意，我哪敢随便说？这不，我才把老丁带到你面前来，好让你亲自跟他说嘛。” 这一解释倒还算让余老板满意。 于是他立即转向丁三石说道：“既然你在南粤，那你应该知道，理想文化跟粤省移动合作彩铃业务的事，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粤省移动马上要启动移动梦网计划了，这对网易来说，就是一个盈利的机会。” 他开始大费口舌，又跟丁三石将起了移动梦网计划的前因后果，并把李天泽刚带队去江陵向他取经的消息也透露了出来。 这又是一番逼格非常之高的说辞。 移动梦网计划！ 一个能让国内的互联网公司走上盈利希望之路的大计划，而这么牛叉的计划，竟然是出自余老板之手，并且还通过自家公司跟移动的合作走出了一条示范性的榜样之路。 这对搜狐、网易这种正处于水深火热的互联网公司来说，将会是多大的恩德？ 简直是整个行业的大救星啊！ 自家赚钱了，还不忘为同行谋福利，积极来推动这一计划的实施，这又是何等高尚的行为？ 这让正处于黑暗之中的丁三石，确实看到了一丝光明，于是他激动得立即站了起来，走到余文钢身边，握住他的手说：“余董，太感谢了，真的，我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因为过于激动，此时的丁三石憋了一肚子的感谢之言，却无法准确地表达出来。 怎么表达？ 说他才华横溢、高瞻远瞩，品行高洁，是网易的大救星？ 对于一个技术宅来说，虽然他心里是这么认为的，但嘴里却说不出口。 于是，在握着余老板的手摇晃了好几下之后，这才又加了一句：“您真是一个大好人。” 又一记好人标签贴到了余老板身上。 正文 第932章 发财大计 你是一个好人！ 余文钢没想到，自己竟然又一次被贴上了这么一记标签，而且还出自于丁三石这样一位牛人之手。 这让他忍不住想，是不是所有的大佬在真正成长为大佬之前，其实就是普通人一个，跟别的人没啥区别？ 这一认知让他觉得很是有点意思，甚至于都让他萌生了一种想法：要不要趁着这一机会，把后世那些暂时都还没崛起的牛人都提前见个遍？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识万种人，这才是正确的人生修行法。 当然，这只不过是一个念头而已，现在重要的还是先把还没彻底牛起来的丁三石给打发妥当。 “别激动，别激动，你先坐。” 他立即先出声安抚了一句。 在这个“好人”一词还没添加另类含义的年代，这一记标签他还是蛮受用的，既然如此，他就要把好人给做到底。 当然了，更为重要的是，他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乱入而过度干涉网易的发展轨迹，从而影响他的发财大计。 前世的网易是如何走出困境的？ 起重要作用的不止是移动梦网，还有游戏，甚至于说，游戏所占的比重还要跟重一点。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对于网易、搜狐这样的门户网站来说，他们在移动梦网上的盈利并不是一开始就是爆发式的，而是从新闻定制开始起步，逐渐推出其它有特色受欢迎的业务。 这需要一个过程。 这一点，跟移动QQ的爆发式收入增长是截然不同的。 也正因为如此，前世的网易在2001年就涉足了SP业务，有了稳定并逐渐增长的收入来源，但真正的盈利，还是到了2002年第二季度，随着《大话西游》这张游戏王牌的打出才得以实现，然后让它的股票在2003年飙升到了一段时期内的至高点。 现在余文钢所担心的是，万一因他的指点让丁三石看到了希望，然后忽略了游戏那一块，那他的发财大计岂不是要打水漂了？ 这样可不行！ 因此，在安抚丁三石又坐了下来之后，他又开始出声了：“我得提醒你一下，你想指望移动梦网计划很快就带领网易走出低谷，这一想法是不太现实的，因为那需要一个过程，因此你得准备好两条腿走路。” 为了自己的发财大计，他开始主动引导了。 只不过对现在的丁三石来说，还有点跟不上他的高深莫测，于是只好问道：“具体该怎么做？” “快速寻找第二盈利点。” 余文钢提醒道。 可就算是这样，丁三石也还是一头雾水，只好再次请教道：“能不能具体指点指点？” 余文钢很无语。 他有点不耐烦了，直接说道：“听说你很喜欢玩游戏对吧？尝试往游戏领域试试吧，我敢保证，游戏领域将是互联网领域的一个重要爆发点。” 无奈之下，他只好把话说得非常直白了。 说起来，这还是一个网络游戏还没正式起步的年代，现在市面上所流行的，大多数单机版游戏，就算是联网游戏，也因为受网速和电脑硬件还有技术的局限，也只流行于网吧。 因此，就算是丁三石喜欢玩游戏，此时也还没想过一定要让网易往游戏方面发展，浑然想不到，后世的网易会在国内的游戏领域变成除腾讯以外的第二大。 因此，就算余文钢把话说得够直白了，他也还是迟疑了一下，弱弱地说道：“原来余董这么看好网络游戏市场啊？” 倒是在一旁的张教主却暗暗犯起了嘀咕。 这家伙，搜狐才刚暗暗筹备成立网络游戏部门，你这就唆使网易来进军网络游戏领域，这不是想让两家再次唱对台戏吗？ 真不厚道！ 余文钢却笑道：“信不信由你，建议你自己细细去调查一下市场前景再做决定。” 他一贯的风格又显现出来了。 话说三分。 若是他说到这种程度，丁三石都还不上道的话，就只能说是上天不让他发这笔横财了，那他也没办法。 紧接着，他以旅途劳顿，犯困为由，轰走了还有点舍不得走的张教主和丁三石，单单把吴鹰留了下来。 该实施他的发财大计了。 “等回江陵了之后，立即物色一个靠谱的股票操盘手过来，我要用。” 他吩咐道。 对于这一突兀的安排，吴鹰很是有点不解，但还是问道：“具体有啥要求？” “熟悉纳斯达克市场的操作吧。” 余文钢提了非常简单的一点要求。 确实不需要太高的要求，因为对他来说，需要的只是一个股票的买手，而具体的决策权则是掌握在他自己手里，若不是这些股票的买入需要时间，他甚至都不需要请人，自己操作一下即可。 因为他干的不是短线投资。 别小看买股票这事。 打个比方说，网易在纳斯达克上市，一共发行了450万ADS，每ADS发行价为15.50美元，发行时价值6975万美元，只不过现在股价已经跌到了1.5美元以下，算上来，所有流通股总价值也就600多万美元了。 并且，等财务造假的事被查实之后，股价还会跌到0.6美元左右。 这么低的价值，余文钢想发财的话，都不需要动用理想公司账上的资金，单凭他手中赌球所获，还没来得及换成人民币的400多万美金，就足以把网易的流通股给收下了。 但操作上却存在一个问题，那若是他动作一下子搞得太大的话，网易的股价不仅不会掉下来，反而会反弹，导致他的成本大幅度增加。 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的，因此他只能请一个人来，采用细水长流的方式慢慢收。 反正网易的停牌还要到九月份，这中间还有的是时间。 一听说要操盘纳斯达克的股票，吴鹰终于忍不住问了：“你打算把公司的那一大笔钱去玩股票？” 这可是让余文钢楞了一下。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理财方面似乎并不敏锐。 是啊，除了自己手中那几百万美元私款之外，理想账上还有数亿美金等着花呢，那么多钱存在那里发霉，怎么就没想到让它们去钱生钱呢？ 别忘了，将会跌到一美元以下的可不止是一家网易，还包括新浪和搜狐，而且这两家的股票也是会在两三年之内触底反弹的，虽然反弹得没网易那么高，好歹也能反弹个四五十倍吧！ 四五十倍的利润回报难道就不香？ 还有，亚马逊不是已经跟理想达成了合作吗？那等分公司开起来后，它的盈利也是迟早的事，股价比如也会触底反弹啊！ 未来世界第一公司的股票也不香吗？ 余文钢一时又愣住了。 正文 第933章 梭哈 余文钢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有哪个合格的资本家，会手里存在一大笔现金，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花？在明明知道有大把横财机会的情况下，怎么就没想过把钱砸股市里去滚雪球？ 这应该还是跟他前世的经历有关。 前世的他，顶多只能算得上是一个事业单位的官僚，而不是一名成功的企业家，因此在投资理财方面的思维还具有很大的局限性。 看来，这种思维还需要在这一世来调整，才能真正变成一名合格的资本家。 他立即回道：“公司账上那么多钱，老存在那里也不是个事，挪一点出来去股市试试水吧。” 公司钱太多，挪点钱去股市试水！ 吴鹰立即就琢磨起老板的这番话来。 作为一个合格的职业经理人，换做是在平时，他一定会站在负责任的角度，委婉地劝告老板，现在纳斯达克股市正处于泡沫破灭期，还没到抄底的时候，不要把公司的钱拿去打水漂。 只不过因为老板的这番话是在见过丁三石之后说的，他立即就意识到，老板一定是别有用意，因此在稍稍琢磨了一下之后，他即刻又问道：“老板，你这是打算去抄底新浪搜狐网易还有亚马逊的股票？” 这倒是让余文钢大吃了一惊。 他突然发现，如果脱离了前世的挂，其实在某些方面，他未必能比得上吴鹰，最起码在金融理财的领悟力这一方面，他就跟吴鹰有所差距。 而吴鹰，只不过前世众多牛人中的一个loser而已。 这一发现，让已经有点飘了的他又稍稍恢复了一点理智，暗暗提醒自己，不要太飘。 不飘归不飘，但逼还是要装的，他淡淡地问道：“你不觉得这是个机会吗？” 是不是机会？ 当然是。 作为理想的总裁，吴鹰几乎知晓最近跟老板有关的所有事。 因此他很清楚，移动梦网的推出，绝对会给腾讯及三大新闻门户网站一个盈利的机会，毕竟跟移动合作所能带来的盈利潜力，已经在理想文化那里得到了证明。 而三大门户的股价，从开盘时的十几美元，已经跌了一大半还不止，此时不准备抄底更待何时？ 至于亚马逊那边就更是不用说了，随着合作公司的启动，亚马逊自然也能迎来利好消息，股价触底反弹应该也是迟早的事情。 于是他立即笑着回道：“确实是好机会，具体要怎么操作？” 这一句倒是把余文钢给问住了。 对于股票，他其实只懂一些基本的常识，在前世并没有具体的实操经验，因此，他并不清楚啥时候才是最为正确的介入时机。 他只记得，在互联网泡沫期，国内三大门户的股价很快都会跌到一美元以下，然后始终在一美元左右徘徊，直到移动梦网的效益起来之后，才真正触底反弹，并且之后是一飞冲天，直到他重生之前，基本都没有再大跌过。 至于国外的那些互联网企业，情况就稍稍糟糕了一点，因为没有移动梦网这样的现金牛，因此几乎大部分的互联网企业，包括亚马逊，都始终在低位徘徊，然后一直到2008年的鹰酱国金融危机之后，才开始一路飙升。 而这一世，有了他的介入之后，有些事情已经变了，比如说移动梦网这一块，就起码会提前小半年面世，亚马逊也因为跟理想的合作，发展轨迹必然也会有所改变。 这么一来，情况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想了想，他说道：“我手头还有几百万美元现金，先帮我全部买网易的股票吧。” 他只能开始试探性地进行操作。 按照前世的轨迹，三大门户的股价是一定会在年内跌到一美元以下的，具体时间应该是在九月份左右。 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接近这一标准的，还只有网易，至于搜狐，目前还在七到八美元之间，新浪也还在六美元左右，因此，现在适合介入的也就只有网易。 至于新浪跟搜狐，还是继续让它们跌一跌吧，余文钢相信，从移动梦网推出，到新浪网易搜狐凭梦网产生巨额收益，应该还有一个不短的时间差，缓一点介入应该还来得及。 至于亚马逊，情况就稍稍有点复杂了。 受记忆所限，对于前世国外的情况，余文钢只知道，纳斯达克指数是在2001年911事件之后才跌到谷底的，至于具体哪家公司的股价是如何跌宕起伏的，他并不清楚，包括亚马逊。 那亚马逊的股价啥时候才是底呢？ 他只知道，在这一世，亚马逊股价的高峰是去年11月的90美元左右，然后现在已经跌破了40美元，但因为跟理想合作的消息公布后，已经停止了继续下跌，而是开始横盘。 想了想，他又继续吩咐道：“至于公司的资金，先买亚马逊吧，有多少买多少。” 他豁出去了，决定不再等了。 尽管他并不知晓亚马逊何时才能真正走出低谷，但他敢肯定，在有了跟理想的合作之后，一旦合作公司产生相对不错的利润，那亚马逊的股价继续往下跌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先捞一笔再说。 反正不管怎样，亏是肯定不会亏的，至于赚多少，那就听天由命了。 所以他干脆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梭哈。 这一决定也让吴鹰暗暗吃了一惊。 公司的闲散资金全部买亚马逊的股票？ 这样的决定是不是太冒险了一点？ 对此，大胡子是有所质疑的，只不过出于对老板的盲目信任，他还是应下了这一吩咐。 然后他把注意力转到了另一件更让他吃惊的事上。 他很清楚，老板自己手上的资金其实是不多的，顶多也就从他们几个手里赢来的那几百万人民币，并且其中还有三百万给了家人改善生活。 那么问题来了。 老板这手上突然多出来的几百万美金又是哪里来的？ 他笑着把这一问题问了出来。 “你猜。” 余文钢又回了逼格十足的一句。 正文 第934章 壮志未酬的媒体人 对于电视媒体来说，最近几年可谓是开启了一个新的战国时代。 就以粤省为例，到今年为止，在粤省已落地的媒体竟然已经多达四十多家，其中包括央妈的13个专业化频道，7家境外媒体，十几家各省卫视频道，以及粤省本身的卫视及数个地方频道。 在如此密不透风的市场竞争格局中，任何一家媒体，在节目内容上稍差档次，都将在受众挑剔的视野里逐渐变得悄无声息、黯然收场。 为了能在激烈的竞争中突围而出，粤省电视台可谓是做出了各种尝试和努力，不断地在推出新的内容和节目，很可惜，很多次新的尝试都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水花。 只不过谁都没想到的是，今年六月，台里推出了一档由旧节目改造而来的小成本制作综艺节目《生存大挑战》，因真人秀的独特内容模式，竟然很快就受到了众多观众的喜欢，并在全国范围内都大获好评，很快就热了起来，创造了粤省卫视近年来的收视新高。 《生存大挑战》火了！ 既然火了，那就得乘胜追击，趁节目第一期的影响力还在，赶紧把第二期给筹备起来。 于是，第一期节目还没播完，节目的制片人兼总编导严则纯即刻就启动了第二期的筹备工作。 对一档电视节目而言，火跟不火是两个概念，不火的节目，只能是小成本小制作，可一旦火了，就必须得重点考虑追加投入了。 就《生存大挑战》而言，第一期的成本投入是低得可怜的，因此参加节目的只有少得可怜的三人，整个节目也只制作了六期。 火了之后，按照严则纯的想法，就得大幅度增加参加节目的人数，节目的期数也得大幅度增加，节目的游戏规则也必须设计得更加趣味性和富有挑战力。 这么一来，节目的投入成本自然就大幅度增加了，这么大的投入，想单靠电视台自有的节目制作经费来支撑很不现实，因此，拉广告拉赞助物色合作单位就成为了必须。 广告啥的可以先放一边，赞助跟合作单位就必须得提前到位了，因为只有资金到位，整个节目制作才能得以启动。 拉谁来做赞助或合作单位？ 严则纯在第一时间内就想到了最近刚在纳斯达克上市成功的搜狐。 在他看来，搜狐确实是一个不纯的合作单位，一来，对方刚上市成功，有的是资金，二来，其作为互联网新闻媒体，对节目本身的宣传很给力，三来，搜狐的受众是年轻一族，也很符合这一节目的需求。 于是，严则纯立即就主动联系起了搜狐，并诚挚地邀请喜欢徒步和挑战的搜狐CEO张教主来参加节目。 在严则纯看来，这是一举两得的事，一来，节目组可以从搜狐那里获得节目资金，二来，还可以让节目顺带蹭一蹭张教主的人气，让节目更火一把。 搜狐那边的答复很快就来了。 对于参加挑战，张教主很有兴趣，但赞助方面的事，搜狐就有心无力了，就算有，顶多也只能象征性地意思一下。 这对严则纯来说，绝对是一个稍稍失望的坏消息，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搜狐的答复还有后续，那就是额外给他推进了一个合作伙伴，那就是据说超级有钱的理想集团。 理想集团是何方神圣？ 对于已年近五十的严则纯来说，他并没有太多关注科技领域的新闻，因此对理想集团还非常的陌生，只不过抱着有奶便是娘的想法，他还是诚挚地邀请对方见面来谈。 只不过在挂了电话之后，他便琢磨开了。 理想集团有啥背景？ 抱着这一想法，他开始为接下来的会晤做准备工作。 作为粤省电视台节目制作中心的副主任，此时的严则纯在电视台的影响力其实还是相当有限的，作为副职，他手下能调动的人并不多，因此连查资料这种事情，他也只能亲力亲为。 只是这一查，他立即就大吃了一惊。 这理想集团……是不是太牛逼了一点？ 严则纯原本以为，能从纳斯达克上市弄来数千万美金的搜狐已经很是了不得了，可他从最近的新闻发现，搜狐跟理想集团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级数的。 五六千万美金能跟五亿美金比吗？ 这让他意识到，自己似乎遇上了一只超级大肥羊，他忍不住想，能不能抓住这一机会，让自己的事业更上一个新的台阶？ 在任何地方，都会有不得志的人，在粤省电视台里，严则纯就是不那么得志的一个。 他的不得志，并非能力问题，而在于他的毫无背景和根基。 他的能力差吗？ 严则纯自认为并不差。 出生于新中国成立后的他，18谁入伍，入伍后即成为了部队的宣传干事，开始了他所喜欢的新闻报道工作。 他在部队一干就是六年，然后退伍后，他又进了铁路部门，继续从事新闻报道方面的工作，后来因为工作出色，被调入了粤省电视台，开始了最为专业的媒体工作。 进入粤省电视台后，他先后从事过编辑、记者、记者组长、部门负责人的工作，担任过工业、地方农村、文化事业、党政时政的新闻报道工作。 尽管他并非科班出身，可是在电视台近二十年的工作时间里，却凭自己的努力，干出了相当辉煌的业绩，报道了众多极具影响力的新闻报道不说，还多次获得过国家、省各级电视新闻优秀作品评选一、二、三等奖。 不仅如此，他为了提升自己的专业水平，还先后参加了多项自学考试，获得了多个专业的大专、本科、硕士文凭。 可就算是这样，结果又咋样呢？ 在他看来，年近五十的自己，在媒体领域还称得上是一事无成，就算是现在的节目制作中心副主任的位置，也只不过是凭资历慢慢熬上位的，所能获得的权限其实并不多。 权限不多，影响力自然就有限，甚至于连他想做一档自己真正喜欢的节目，还都要受到各方的限制。 就好比说《生存大挑战》这一节目为例。 换做是另一个有背景和根基的制片人，节目一火，那电视台给予的资源绝对会多得不要不要的，而他这里，却还是需要自己辛辛苦苦地去拉赞助，才有可能把这一节目继续发扬光大。 这让他忍不住想，财大气粗的理想能帮他实现自己的梦想吗？ 他的要求不高，那就是做出一旦能被世人铭记在心的优秀节目来。 正文 第935章 资本的力量 第二天一早，余文钢等一行人如约向着粤省电视台进发，准备前去跟电视台谈合作之事。 “喂，一会准备怎么谈？你想好了没有？” 张教主又主动挑起了话题。 “没有，见招拆招吧。” 余文钢懒洋洋地回道。 对于这次洽谈，他确实没有设定太多的条条框框，也没有太高的期望值。 如果非要说有，那就只有两点，一是确定挑战的主题是重走长征路，满足一下他个人的小小心愿，二是能让理想文化这边学到综艺节目制作的经验，至于其它的，一切都好商量。 “那你又准备投入多少？” 张教主又好奇地问道。 “无所谓啊，只要能让我玩得开心，多投几个银子也没关系，反正我又不差钱。” 余文钢又故意回了这么一句。 一如既往的逼格十足。 可就算是这样，也无法把已习惯于他装逼风格的张教主的嘴给堵住，又试探道：“我有一种预感，你肯定又想玩一把大的，否则的话，你不会搞出这么大的阵势来。” 很明显，他也感觉出来了，既然余文钢把吴鹰和俞一尘都给带出来了，那肯定不止是参加一个节目，赞助一点经费那么简单，而是应该有大动作。 对此，他很好奇，昨天若不是有丁三石在，他早就发问了。 然后他又问道：“说说看，你到底想干啥？” 余文钢笑而不语。 这种事能说吗？ 他可没忘记，前世的搜狐可是在视频领域没少折腾，只可惜钱没少花，却只能勉强在视频领域的第二梯队里打水花。 至于张教主个人，就更不用说了，余文钢敢肯定，要不是这家伙脱不开身，也若不是这家伙自身条件差了一点，估计他早已跑去娱乐圈折腾试图当娱乐明星去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把自己在文化娱乐领域的计划，向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和盘托出？ 朋友是朋友，生意归生意，这点分寸他还是把握得住的。 因此，他转移话题道：“既然咱们俩一起参加挑战，有没有兴趣玩点高难度的？” “你想玩啥？” 张教主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 余文钢回道：“明年正好是咱党建党八十周年，这挑战的主题是不是可以考虑往这上面靠一靠，要不咱们跟电视台建议，下一期的主题就定为重走长征路如何？” 为了确保自己的小目标能实现，他开始拉帮结派了。 尽管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想好要跟电视台怎么谈，可实际上，他却是有一个小想法的，那就是想在这个资本还没过度介入文化娱乐领域的年代，来首先尝试一下资本的力量。 这是他新冒出来的一个想法。 理想正式涉足文化娱乐领域，在零基础的情况下，如何才能在短时间内就折腾出大动静来，让自己快速发展壮大，成为行业内的巨无霸？ 余文钢想来想去，唯一的捷径，就只有玩资本游戏，缺啥，就用钱去砸，反正这个年代的钱还比较值钱，而理想又不缺这点钱。 因此，在接下来的洽谈里，他又给自己定下了一个暴发户的人设。 “咦，这主题好啊。” 张教主的眼神亮了起来。 …… 在这个还不怎么堵车的年代，一行人很快就抵达了电视台，而在电视台门口，严则纯早已带领自己的几位得力干将在候着了。 因为是搜狐的总裁和理想的老板两大金主联袂而至，严则纯当然不敢怠慢。 只不过接下来他很快就被整蒙圈了。 把他整蒙圈的是那位素未谋面，但年轻得不像话的理想集团老板。 “严主任好……参观电视台就免了吧，不如咱们找个地方直接开始谈吧。” 这是年轻的余老板见到他后所说的第一句。 正常情况下，是双方先自我介绍一番，相互熟悉一下，然后严则纯作为东道主，先带客人们稍稍参观一下电视台，展现一下电视台的实力，双方再坐下来慢慢细谈。 可余老板的这第一句，却直接把这一过程给免了。 严则纯可以说不吗？ 当然不能，大金主可轻易得罪不得。 只是这么一来，就把他弄得稍稍有点郁闷，他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并且作为东道主，却被一个小年轻打乱了节奏，这又怎么痛快得了？ 无论如何，他还是带着客人们在之前预定的会议室里坐了下来。 “严主任这边需要多少资金？” 年轻的余老板刚一坐下来，立即又说了第二句。 话题又被对方主导了！ 而且还那么直接！ 整个计划都被打乱了的严则纯不得不试探性地报出了一个数字：“大概一千万左右吧。” 他的期望值其实并不高。 对于一档低成本的综艺节目而言，大概需要多少成本？ 其实并不需要太多。 就以《生存大挑战》的第一期为例。 参加挑战的嘉宾是普通人而非明星，因此他们是不需要报酬的，顶多在节目录完后象征性地给予一些补贴，因此这部分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然后节目的策划、摄像、后期剪辑等主要工作人员，都是电视台的员工，这些人也不需要太多额外的成本，只需给予一些差旅补贴，以及视节目播出效果给予一些奖励，基本上也可以忽略不计。 然后设备之类的，也是电视台现有的，同样也不需要额外的成本。 最大的成本，就来自于节目拍摄过程中所产生的一些费用，比如说后勤保障费用之类的。 总共算下来，第一期《生存大挑战》也仅仅花了还不到两百万元。 而这两百万元，还是严则纯求爷爷告奶奶才好不容易从电视台里申请下来的，因为对于效益一般但支出庞大的粤省电视台而言，两百万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现在节目效果好了，严则纯想把它做大做精，两百万自然不够了，他也不想再去求爷爷告奶奶，于是打上了拉赞助的主意。 第二期的预算是多少？ 五百万！ 这是他心里预期的真正数字。 只不过为了便于讨价还价，他还是先在预期数字的基础上报出了一个翻倍的价码。 谁知…… “我给你三千万的预算，但整个节目的决策权听我的如何？” 余老板的第三句来了。 严则纯瞬间蒙圈。 正文 第936章 向资本低头 禽兽！ 对于余老板如此肆意妄为，不把钱当钱的暴发户行为，张教主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识余文钢进行商务谈判，他没想到，这第一次竟然就来得这么猛烈，若不是他已经对余文钢有所了解，他还以为，坐在他身边的这家伙是个钱多人傻的冤大头。 钱是多，可傻就未必了。 因此，再暗暗骂了一句之后，他按捺住了劝说余文钢别冲动的念头，耐心地等待起了下文。 陪余文钢一起来的吴鹰、俞一尘等人倒是见怪不怪了，对他们而言，他们早已习惯了余老板的不按常理出牌。 只不过对于严则纯来说，这冲击就实在是有点大了。 我要一千万，你却给三千万，这是不是钱多人傻？ 一开始，他是这么认为的，可一想到对方年纪轻轻，却在短时间内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就，那真傻就怪了，于是他把注意力放到了后半句上。 节目的决策权听他的！ 对于这半句，严则纯第一本能反应是反感。 单就《生存大挑战》这一档节目而言，点子是他这个团队想出来的，并且成功推出了第一期，现在又凭什么让他去听一个外行的？ 就凭对方钱多吗？ 严则纯还真不习惯这样的洽谈方式，但看在三千万巨资的份上，他还是强装笑脸问道：“余董有啥想法，不妨先说出来听听。” “第一，这一期的主题必须定得难一点，更具挑战性一点，之前在来的路上，我已经跟张总商量过了，明年是建党八十周年，那这一期的主题不如定为重走长征路。” 余老板的第一点要求摆了出来。 严则纯楞了一下。 连钱都还没出，竟然就已经帮我把主题给定了？这是不是太不尊重我们这边了一点？ 对此，他又有点不喜。 可他转念一想：这主题似乎很不错啊！ 在《生存大挑战》的第一期，主题是穿越中国陆路边境，在难度上来说，还算是不错的，并且也能给观众们相当不错的新奇感，遗憾的是，这一主题并没有赋予节目太深的思想内涵。 而重走长征路这一主题则不一样。 在我党建党80周年之际来重走长征路，不是象征着中华儿女继往开来，在新世纪的新长征中迎接新挑战吗？ 这么好的主题，不仅能使本届节目的品位和档次大大提升，也一定能更受观众喜欢！ “哎，这个主题好，我同意。” 严则纯即刻就表态接受了第一点意见。 “第二，理想的人必须全程参与节目的制作过程，但我保证，他们的参与只是为了学习，就算有不同意见，也只是提一些合理性建议，整个节目的制作权还是掌握在严主任手里。” 余老板的第二点要求又摆了出来。 严则纯又楞了一下。 理想的人一起来参与节目的制作！ 这一要求还真是有些特别。 通常来说，电视节目的赞助方或合作方一般只管出钱，最多只派人监督一下，很少会干涉节目具体的制作过程，而理想现在这一要求却是有些反常了。 “我方便问一下，余董为啥会有这样的要求吗？” 严则纯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句。 因为他并不想为了钱，而让节目的制作过程受到太多的干涉。 “因为理想文化准备正式涉足电视节目制作领域，我想让我的人来跟您学习一下。” 余老板的答案来了。 这一回答倒是让严则纯稍稍松了一口气。 如果只是为了学习的话，这一条件是可以理解的，于是他点了点头，又问道：“还有呢？” “第三，节目制作好之后，版权归理想所有，包括网络播放权，但电视首播权无条件授予粤省电视台。” 余老板地第三个要求来了。 严则纯又楞住了。 在他看来，这应该算是最为关键的一个要求了，因为这涉及到节目的版权之争。 那余老板的这一要求算是合理吗？ 从情理上来说，严则纯是不情愿接受这一要求的，因为对他来说，《生存大挑战》等于是他辛辛苦苦孕育下来的孩子。 可问题是，现在整期节目的制作资金都是有对方来出，等于是对方花大价钱来把这刚生下来的孩子给抚养大，并且还把关键的电视首播权无条件给了粤省电视台，这样的要求似乎也不算过分啊！ 纠结了一下之后，他艰难地回道：“这一要求我需要跟台里请示一下。” “第四个条件，希望严主任给她一个锻炼机会，让她来当节目的外景主持人。” 余老板的第四个要求又来了。 并且还指了指他身边那位漂亮女孩。 严则纯再次楞了一下。 对他而言，这又是一个稍显突兀的要求，因为为了保证节目的质量，节目的外景主持人这种关键角色通常都是由他这个总编导来按高标准进行挑选的。 可现在对方却要赢塞人进来，这水准能保证吗？ 带着质疑的心情，他把目光移到了那年轻姑娘身上。 然后他又一次愣住了，忍不住说道：“咦，这姑娘好面熟啊。” “这位是彩铃少女，咱们台每个频道天天都有她的身影呢。” 他身边一人低声提醒道。 原来是她！ 严则纯反应了过来。 在此之前，他就觉得这位姑娘有些面熟，只不过因为他始终把注意力集中在余老板还有搜狐的张总身上，才没有过度关注这一点。 现在好了。 既然是深受观众们喜欢的彩铃少女，那由她来当外景主持人的话，似乎并不是不能接受啊！ “这一要求应该问题不大。” 严则纯立即又痛快地答应了这一要求。 “那就这样吧，我的要求主要也就这些。” 余老板的最后一句来了。 严则纯陷入了短暂的思考当中。 经过一轮短暂的交锋之后，他发现，在整场合作洽谈之中，完全处于被动局面的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答应了对方四个要求中的三个，而剩下的那一个…… 也就是关于版权的要求，在他看来，答应也只不过是迟早的事。 道理很简单。 整期节目的制作资金都由对方来掏，电视台这边一分钱不花不说，还能拥有节目的首播权，并靠此来赚广告费，台里岂有不答应之理？ 唉，这么看来，我似乎要向资本低头了啊！ 他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正文 第937章 暴发户的底气 严则纯真的会向资本低头吗？ 十有八九。 只不过一涉及到节目的版权问题，就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事了，因此他还得向台里请示，才能最终给余老板答复。 于是，一场合作洽谈就这么快速地结束了，从双方在会议室里坐下来，到余文钢提条件，再到严则纯表态，就算加上中间的解释环节，总共也还不到十分钟。 这速度，快得让张教主都颇感不可思议。 既然结束了，那就走吧，还留在那里等人请吃请喝吗？ 严则纯倒是有心请，可余老板却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至于拒绝的原因，是因为关系还没到那程度，真要一起吃喝的话，那也要等合作意向定下来了，气氛才不会尴尬。 半个小时之后，一行人在离电视台不远的花园酒店咖啡厅里坐了下来。 第一次接洽已经结束了，但由于大家还需要等电视台那边的答复，再决定要不要进行第二次洽谈，因此，在暂时还不能离开南粤的情况下，大家只好找个地方来打发时间。 这是张教主提议的。 因为他还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余文钢。 “理想这边真打算涉足电视节目制作这一块？” 第一个问题被他问了出来。 “不然呢？理想文化本来就是冲着文化娱乐这一块来的，我们又有俞总这么专业的人士，弄这个不是迟早的事吗！” 余文钢回答得非常的理所当然。 因为这一块并不涉及到视频网站，跟搜狐在未来不会存在明显的竞争，他也就没有了隐瞒张教主的意思。 当然，这也跟张教主没问到点子上有关。 比如说，如果他为余老板，为啥一定要拿《生存大挑战》这一节目的版权的话，那余文钢就只能顾左右而言它了。 只有过来人才知道，等视频网站起来之后，制作精良的优秀综艺节目在视频网站上有多吃香，吃香得甚至于让余文钢又忍不住起了一个念头。 要不要趁现在电视节目的网络版权费用便宜，先以低廉的价格签下一大批来？ 余老板深知，真正到了视频时代，彼此间竞争的其实就是版权，而到了那个时代，影视节目的版权费用会变成天价。 而在现在这个网络内容还几乎完全免费的年代，不管是个人，还是影视传媒公司，亦或是电视台等，根本就还没有网络版权意识。 因此，理想这边趁早开始的话，估计又能占上一个大便宜。 而在占便宜这一点上，理想文化已在音乐领域尝到了甜头。 这就是重生的优势。 不出余文钢所料，张教主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版权上，而在另一个点上。 “你真打算投三千万？你没疯吧？” 按照张教主的想法，他虽然参加节目，可若是赞助的话，顶多是赞助个几百万，来当做是给搜狐打广告，谁知一场洽谈下来，根本就没他什么事，这让他很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如何？ 余老板那三千万一张嘴，他哪还有脸去提赞助的事？ 他可不想当着电视台那么多人的面来打自己的脸。 现在，在余老板面前就无所谓了。 “疯啥啊？咱要玩，肯定得玩高端一点啊，摄像机起码得弄个十几台，全程无死角进行跟拍，然后天上再搞个热气球或直升机啥的进行全景跟拍，把它弄得跟拍大片似的。” 余文钢不以为然地回道。 这也是他的大实话。 作为重生者，他可是见过后世那些真人秀的大制作场面，因此这个年代那些低成本制作场面自然是入不了他的法眼。 只不过他这么一说，又给了张教主一种这家伙又在装逼的感觉。 装就装吧，人不装逼枉重生。 余文钢又说道：“还有，后勤保障得跟上，大场面一上，整个节目参赛者加工作人员起码得有上百号人，啥后勤保障车之类的必须得有，最好还请星级饭店的厨师来全程为大家提供餐饮服务。” 这话说得…… 张教主忍不住说道：“你确定你是去参加生存大挑战的吗？怎么我感觉你是去享福的啊？” 他确实有点听不下去了。 那家伙口口声声说要重走长征路，体验一下当年红军吃过的苦，可现在竟然说连星级饭店的厨师都得带上，这哪像是去吃苦的样子？ “再苦也不能苦工作人员啊！咱们吃咱们的苦，可没理由让工作人员也跟着咱们吃苦吧？那样的话他们哪有心思给咱们把节目拍好啊？” 余文钢又回答得理所当然。 然后又把张教主说得哑口无言了。 “还有，咱们得为挑战者把奖金设置得丰厚一点，肉体上苦他们，但经济上不能让他们太吃亏，最好把奖金定得高高的，诱惑他们把人性的丑陋一面也展现到节目中来，这样的挑战才会更精彩。” 余老板又加了一句。 关于为啥他要大手笔投资的另一个解释。 这也是来自于重生者的感悟。 一档生存挑战类综艺节目，除了挑战难度以外，还有哪些点更吸引观众？ 当然是人性。 人性的丑与美、善与恶、爱与恨，如果能在节目中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那节目对观众们的吸引力绝对会成几何级数增加。 因此，他需要在让大家吃苦的同时，还用巨额悬赏来把真正的人性激发出来。 张教主：“……” 他突然发现，余老板之所以想要节目的决策权，还真不是因为他的掌控欲，而是有了他的主意，确实能让节目的品质起码上一两个台阶。 这也让他忍不住想，这家伙在文化娱乐方面明明是外行，却为啥比内行还要会玩呢？ 这家伙到底还有啥不会的？ 这也让他更加期待去参与这一节目了。 真按余老板的想法去弄的话，绝对好玩！ 他又忍不住稍感担忧地问道：“要是电视台那边不答应咋办？” “不答应就不答应呗，没了张屠户，就得吃带毛猪不成？大不了我们请一帮人来自己玩，然后把节目制作好向别的电视台卖版权去。” 余文钢不以为然地回道。 这也是他的真实想法。 在这个优秀综艺节目奇缺的年代，他确实不担心粤省电视台不接他的锅，只要有钱，还用得着担心请不到专业人士来制作节目？只要节目够优秀，还用得着担心没地方播？ 真要那样操作的话，到时电视台不要抢破头好吧！ 这就是余老板的底气。 装暴发户的真正底气。 正文 第938章 这就成了？ 事实证明，张教主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余文钢等人刚一离开电视台，严则纯即刻就向电视台领导简单汇报起了洽谈的情况，以及理想余老板的大致要求。 电视台领导会做何种选择？ 答应就是了！ 道理其实很简单。 对电视台而言，尽管《生存大挑战》这一节目品牌是粤省电视台弄出来的，并且已经成功推了一期，可实际上这一品牌并没有太大价值。 如果合作方不要这个品牌，换一个名字影响并不大，电视节目看的还是实实在在的品质和口碑，而品质和口碑关键在于实实在在的资金投入。 合作方大手笔的投入三千万，并且还把首播权无条件给予粤省电视台，粤省电视台一分钱不出，就能得到一套高品质的综艺节目，来赚取播放时的高额广告收入，天底下哪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 因此，电视台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理想余老板的所有条件。 拿到了尚方宝剑的严则纯不敢怠慢，即刻又联系起了理想的余老板，要求再次见面深入洽谈合作的细节。 这一次，余老板却不愿意去电视台了，而是要求严则纯带人来他所在的花园酒店。 在严则纯再次联系他之前，一行五人实在是无聊，已经在花园酒店的保龄球馆玩了好一阵子的保龄球，并且顺带在酒店里订了一个包间准备享用午餐，现在既然严则纯要继续谈，那干脆就边吃边谈好了。 这是反客为主的节奏。 事实上，接下来的洽谈也还是由余老板在掌握着节奏。 在严则纯带着两位助手抵达之后，余老板又把他之前跟张教主说过的那些想法大致复述了一遍。 大概20人左右的挑战者队伍； 高额的奖金刺激； 高品质的全方位拍摄； 必要的淘汰环节； 高品质的后勤保障服务； …… 这一系列想法说出来后，严则纯差一点又听懵了。 这哪像是电视综艺节目的拍摄？ 这明明是大制作电影的阵势好吧！ 懵归懵，严则纯却听得激动了起来。 对于一位影视作品制作人员来说，谁不向往高精尖的大成本制作？ 只可惜在此之前，那样的机会只有那些知名大导演才有机会获得，像他这种连大型电视剧都没拍过的不知名小导演，是从来都不敢奢望的。 而现在，财大气粗的余老板却把这一机会摆在了他面前。 压制住兴奋，他开始向余老板来谈他的看法。 “这样弄的话，人手可能会不够，我这边能调动的人手并不多。” 他开始谈他的难处。 如果按照余老板的想法去实施，节目策划、摄影、后勤保障等人员加起来，起码得有近百号人才够用，而他手下，正常能调配的也就十来号人马而已。 毕竟电视台要拍摄的节目很多很多，不可能把全部人手都划拨给他来用。 “没事，不够就招，理想干脆在这边成立一家公司，就叫理想影视传媒，用公司化的形式来运作这一节目。” 余老板的答复简单粗暴。 为了弄好这一节目，竟然专门在南粤这边成立一家影视传媒公司，这样的大手笔，也就只有余老板这样的暴发户才玩得起。 钦佩之余，严则纯又说道：“设备可能也不够，按照余董的想法，起码得准备十几台摄像机才够用，我这边顶多能调配出四到五台。” 他又把第二个困难摆了出来。 “没关系，不够的话买就好了，要不干脆全部买最好的设备，反正理想影视以后也用得着的。” 余老板又回了这么一句。 严则纯：“……” 全部买新的？ 你知道一台专业的数字BETA摄像机得多少钱吗？ 最便宜的都得几十万，贵一点的得上百万一台，这么一算，光是买设备就得一两千万啊！ 他很委婉地把这一顾虑给说了出来。 “没关系，买就是了，反正是公司化运作，你放心大胆做预算就是了，费用超一点也没关系。” 余老板如此回道。 严则纯再次服了。 豪成这样，他还能说啥？ 事实上，余老板的豪还远不止表现在这几点上，他接下来主动提出来的一些条件，更是扫除了严则纯所有的顾虑。 条件之一，因为是公司化运作，所以他从电视台带过来参与节目拍摄制作的那些人，在节目拍摄制作期间，同样能享受理想影视所提供的丰厚福利待遇。 包括他，若是节目制作效果能得到理想的认可，也有一笔丰厚的奖金可拿。 条件之二，他虽是电视台的人，但他却是余老板钦定的制片人，只要节目的拍摄和制作不太过于偏离余老板所指定的方向，那跟节目制作相关的决策权就掌握在他手里，理想的非专业人员不进行过多的干涉。 绝对的放权！ 这样的条件，好得让严则纯都难以置信。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恨不得从电视台离职，转投余老板门下了。 那就没啥好说的了，双方把手一握，就敲定了接下来要做的。 理想这边，当然是派专人来南粤大地筹备成立理想影视传媒公司，而严则纯那边，则是调配人马做节目制作的前期准备，比如说节目策划，具体的路线规划，人员招募之类的。 一场重大合作就此达成。 这达成的速度，快得远远超出严则纯的想象，他原本以为，这样一场重大的合作，起码要谈上个十天半月，交锋三五回之后，才能达成共识。 谁知在余老板的暴发户模式之下，仅仅用了半天，一部投资高达数千万的大型综艺节目就此敲定了下来。 这效率高得让严则纯不知该如何来形容，兴奋之下，很少喝酒的他都忍不住敬了余老板好几杯，然后面红耳赤地带着两名手下满意归去。 这就成了？ 对于这一快速达成的合作意向，张教主也懵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需要跟余老板在南粤这边起码呆上个三四天，才能最终把事情给谈定下来，谁知仅用了半天才不到。 这是不是太过于儿戏了一点？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才第一次见面，余文钢竟然就大胆地把数千万投资的大制作交到了名不见经传的严则纯手里。 因此，当严则纯走后，他又忍不住担心地问道：“你真这么信任他？你就不担心所托非人，让你的投资打水漂了？” “我啥时候看错过人？你以为我是你那破眼神？” 余老板又拽拽地回了这么一句。 一如既往地逼格十足。 正文 第939章 回不来了 余老板为啥那么信任才第一次见面的严则纯？ 道理很简单。 在前世，严则纯就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编导兼制片人，可就是这样一位小制片人，偏偏在低成本的模式下，还制作出了《生存大挑战》这种在全国范围内都纷纷叫好的优秀综艺节目，并且一制作就是六期。 然后在十几年之后，还有不少人在怀念这一档节目。 单从这一点来说，严则纯就足以值得余文钢信任，在这个综艺节目还没大火的年代，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编导，能把一档低成本综艺做到这个程度，余文钢就用不着担心他会把他的投资打水漂了。 这才是他来找严则纯合作的原因。 说白了，他根本就不是冲着粤省电视台和《生存大挑战》这档节目来的，而是冲着严则纯来的，他想利用严则纯以及这一节目，来帮理想带出一帮子节目制作的熟练人手来。 甚至于说…… 他立即就扭头跟吴鹰说道：“交给你一个任务吧。” 吴鹰楞了一下，立即说道：“你说。” “好好观察一下这位严导，合适的话，想办法把他给挖到理想来吧。” 余文钢把任务给交代了下来。 一家新的影视传媒公司，怎样才能快速起步？ 最好的捷径，莫过于到处挖人，把有能力又有德行的人给挖过来。 而据他所知，前世的严则纯在拍完《生存大挑战》之后，似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并没有新的作品冒出来，这让他忍不住动了挖人的念头。 在他这边，有能力的人永远也不用担心没用武之地，最起码在影视节目制作这一块，像严则纯那样的实干家，以后有的是机会。 吴鹰楞了一下。 现在的他，完全还没有跟上余老板的思路，并且因为有张教主在，他还有很多疑惑没来得及跟老板交流。 “真要把公司开在南粤这边？” 他没有立即接余老板的任务，而是先把心中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就开这边吧，适合做影视传媒的也就那么几个地方，不北上的话就南下吧。” 余文钢回道。 是的，论做影视传媒这一块，有大环境氛围的其实也就北上广深这几个一线城市，再加上以后会快速发展起来的湘省省会。 在这些点中，余文钢是没想过要北上的，至于去魔都，他也没考虑过，那就只有南下，把新的公司开到他的第二故乡来了。 “那管理起来可能会有点难度啊。” 吴鹰担心地说道。 “再物色一个职业经理人吧，公司运作上的事你多盯着一点，艺术那一块的事，交给俞总去负责。” 余文钢却并不怎么担心，又麻利地把任务分配了下去。 这下轮到俞一尘发愣了，问道：“你不是说成立新公司吗？我哪有那么多精力管？” “这还不简单，升你为集团公司副总裁就好了，以后文化娱乐艺术这一块，不管成立多少家公司，都归你来负责艺术方面的事。” 余文钢立即又来了这么一句。 俞一尘：“……” 她顿时又觉得压力山大。 回想起来，在这过去的半年里，她都经历了些什么？ 从学校辞职，进星辉世纪，然后很快又离开星辉世纪，来到了余文钢这边，亲眼见证了他的快速崛起。 这崛起的速度，让她感觉自己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 一开始，她还在艰难地熟悉理想文化的运作，边学习边摸索，才好不容易勉强把数字音乐那一块给玩转。 然后还没等她缓过气来，余文钢又要进军综艺节目制作领域了。 她知道自己是搞艺术出身的，也对文化娱乐这一块有着极大的热情，可问题是，搞艺术出身跟开大型影视传媒公司似乎是两码事吧？ 现在余文钢竟然跟她说，准备把理想这边所有跟文化娱乐相关的事全部交给她来负责，这怎能不让她有压力？ 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此时的心情。 在上一次，当她跟余文钢来南粤时，那时的理想才刚起步，所以在她心里，她身边的余文钢还是触手可及的，因此在冲动之下，她把自己给了他。 可现在呢？ 她感觉自己还像一棵小树苗，在努力地往上成长时，余文钢却已经冲上了云霄，让她感觉遥不可及了。 想想看，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出现在余文钢身边的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 华为的任总，腾讯的马总，搜狐的张总，网易的丁总，再加上一个UT过来的吴总，然后还有国外来的亚马逊的贝佐斯…… 这些可都是高她好几个层次的人。 这让她感觉，自己必须得不停地跳，不停地跳，才勉强够得着他们。 问题是这种跳何时才是个尽头？ 压力巨大之下，她都曾忍不住想，要是时间就停止在上一次来南粤时该多好啊！ 那时的她，还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余文钢也还只是一个阳光温暖的大男孩，虽然两人有着年龄上的差距，但起码不至于有距离感，若真在那时放下一切，跟他去过生个娃养条狗的隐居生活…… 唉，一切都回不来了！ 她忍不住一声叹息。 余文钢倒没想那么多，见俞一尘没有再出声反对，又安排道：“先在公司内部挖掘一下，又合适人选的话，赶紧调过来，先跟进这事吧。” 他又准备当甩手掌柜了。 在他看来，既然跟粤省电视台的合作意向已经明确，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具体来推进此事，想这样的琐碎事，他向来都是只动嘴皮子，不过问具体事务的。 “行，那我来安排。” 吴鹰倒是有些兴奋。 对大胡子而言，他其实对于试水影视娱乐领域是有着极其浓厚的兴致的，因此对于余老板的这一安排，不仅不会觉得是负担，反而是有所期待。 或者说，娱乐圈对于相当一部分男人来说，其实都是一个难以抵挡的巨大诱惑。 “要不……下午我就回江陵了，剩下的事交给你们来负责？”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合作意向一定，他又想跑了，跑回江陵去继续逍遥。 只是他这么一来，就更是给了俞一尘一种莫名心酸的感觉。 他竟然准备丢下我跑了！ 唉，真的回不来了。 正文 第940章 挖角进行时 重走长征路！ 这一主题，对于严则纯来说绝对是一巨大的挑战。 要知道，当年的红军长征，可是历时一年有余，途经了江西、福建、广东、湖南、广西、贵州、云南、四川、西康、甘肃、陕西等11个省级行政区，总行程长达二万五千里。 难不成真让所有的选手把整个行程都再次复制下来？ 这明显不合适。 先别说选手们吃不吃得消，单从节目制作的角度来讲，耗时太长的话，也相当不现实。 于是，在离开余老板之后，严则纯便细细琢磨了起来， 深思熟虑过后，他决定选取其中一些富有代表性或历史意义的点来进行挑战和拍摄。 比如说： 江西瑞金为起点，抵达革命圣地井冈山为一站； 然后遵义会师为第二站，并在著名的遵义会议旧址来上一场特别节目，作为建党八十周年献礼； 再之后，是爬大雪山、过草地，行经五岭群山、乌蒙山、大雪山、岷山、六盘山等山脉，湘江、乌江、赤水、金沙江、大渡河等知名革命胜地…… 总共算下来，经过压缩后的总行程约8000公里左右，实际参与拍摄的行程可以控制在2000公里左右，细细策划一下，应该可以出八到十期带鲜明主题的节目。 细细琢磨了一晚上之后，他把这一方案确定了下来，然后在第二天一早就再次兴奋地联系起了理想的人。 然后他得知了一个消息：余老板已经回江陵了！ 竟然这么快就走了？ 这让严则纯稍稍有些失落。 要知道，难得有一个大制作机会摆到他面前，他可不想失去，因此特意花了一番心思，想到金主面前表现一番，谁知金主竟然这么快就走了，这让他有种一拳打到了空气上的感觉。 不过还好，理想的吴总告诉他，他们几个并没有走，而是留了下来在筹备成立新公司，他这边有啥事可以随时跟他们联系，不会耽误节目的进度。 这效率倒是够可以的！ 严则纯没想到，昨天才敲定合作意向，理想这边就已经在筹备成立新公司了，这样的高效，瞬间又给了他动力，在问清楚了吴总所在的地址之后，他即刻又带着两名得力助手，前去商议节目细节之事。 像这种户外挑战类大型综艺节目，前期要做的工作是非常多的。 比如说，在大致行程敲定下来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派人去考察具体的路线，并沿途联络合作单位，让他们为拍摄提供便利条件。 再比如说，没敲定一站，就要安排专人来策划这一站具体的挑战内容、拍摄内容等。 又比如说，方案明确后，就得即刻启动节目的前期宣传，公开招募挑战志愿者，再对志愿者进行必要的训练等。 除此之外，节目组人员的招募，设备的采购…… 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考虑，也必须围绕这些事情做可行的经费预算，因此，严则纯必须经常性地跟理想的人进行沟通，才能保证整个节目制作的顺利推进。 只不过这么一来，他这种急切的心情却让正在忙着筹备新公司的吴鹰暗暗吃了一惊。 一个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做事竟然还这么积极？ 这让吴鹰忍不住又想起了老板曾经吹过的那句牛：“我啥时候看错过人？你以为我是你们那破眼神？” 一开始，他对老板的这句装逼话是有些不以为然的，当时他心想，连我这种年近四十、阅人无数的人都不敢说自己有慧眼识珠的本事，你一个小年轻又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 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似乎又错了。 打心眼里，吴鹰其实并不太愿意用年龄大过他的人，在他看来，年龄大的人，心态老了，人也油了，工作上就谈不上有多积极，因此他更愿意用年轻、朝气蓬勃，更具发展潜力的年轻人。 可现在严则纯的表现却颠覆了他的这一观感。 一个年近五十之人，竟然能在一晚上的功夫里，这么快就拿出一套连他都无可挑剔的节目制作方案？ 那在过去的这半天时间里，严导这是花了多少的心血在里面啊？ 手握着严则纯递给他的那份节目策划草案，吴鹰陷入了短暂的恍惚之中。 他已经问过了，这份草案就是严则纯亲自赶出来的，并没有假手他人，单冲这一点，他就极其佩服严则纯的敬业。 那么问题来了。 余老板在走之前，可是嘱咐过他，让他观察严则纯的表现，合适的话，直接把他招揽到理想旗下来。 那严则纯合适吗？ 单冲他这一对事极其投入的态度，吴鹰就觉得，就已经符合了他选人的标准。 职场上选人的标准是什么？ 能力是一方面，态度更为重要。 吴鹰信奉这一点。 而且，现在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即将成立的理想影视传媒严重缺人。 因为有理想文化和理想信息的分公司在，筹备成立新公司的事情倒不是太麻烦，公司的办公地址，直接就选择了两家分公司所在的大楼，新公司注册的事，也可以委托新公司的人去跑腿…… 可问题是新公司的掌舵者人选呢？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他跟俞一尘可是完完全全地发动了各自的关系，也还没找到理想的人选。 在这种情况下，让他忍不住想：是不是可以让严则纯暂时来顶一下？ 之所以有这样的念头，原因很简单，现在理想那么多事，他跟俞一尘是不可能长期呆南粤的，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个靠谱的人来顶他们就成为了必须。 现在，严则纯就成为了顶替他们的那一合适人选。 吴鹰立即就动了挖角的心思。 “严导，路线规划的话，我这边没问题，我觉得挺好的，等我把你这方案发给老板过目一下，他同意就OK了。” 吴鹰立即就开口了。 话题还是从严则纯递给他的方案入手。 但他立即又说道：“严导，为便于你跟老板沟通，要不你干脆在即将成立的理想影视传媒挂一个副总兼艺术总监的职如何？” 吴鹰出招了。 开始了他的挖角心动。 正文 第941章 铁饭碗与金饭碗 理想竟然邀请我到即将成立的理想影视传媒挂职？ 这一邀请，对于严则纯来说稍稍有些突兀，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属于在电视台拿铁饭碗的人，按照电视台的规定，再在外面兼职是不允许的。 因此，他立即婉拒道：“吴总，你这是想砸我的饭碗吗？” “铁饭碗砸了就砸了呗，说不定砸了之后你得到的是一只金饭碗呢？” 吴鹰立即又笑着来了一句。 严则纯楞了一下，问道：“吴总就这么对理想影视传媒有信心？你确定这并不是余老板心血来潮，偶尔来玩一票而已吗？” 在憋了好几天之后，他终于把这句心里话给问了出来。 有钱人来玩票！ 从邀请搜狐的张教主来参加节目那一刻起，他就是抱着这样一种想法的，而后来理想余老板的加入，则更是让他有了这样的想法。 如果不是玩票性质，怎么会不把钱当钱，一砸就是几千万？ 如果不是玩票性质，在前一天接到邀请，在第二天就做出开新公司的决定？哪有那么草率的企业家？ 当余老板在时，他不方便这么问，现在既然余老板不在了，他就可以委婉地提醒一番了，希望理想再细细斟酌一番，不要太过于冲动，以免钱打了水漂。 在他看来，理想的这笔投入注定是血亏，所以他还是要善意地提醒一下。 只是这种提醒对吴鹰来说，却是多余的，他反而笑着问道：“严导为啥觉得咱们老板是心血来潮呢？” “你们在投入方面倒是大手笔，可吴总不觉得，这种玩法很难长久吗？” 严则纯再次委婉地提醒道。 这种善意，也让吴鹰感受到了，他立即又笑着问道：“严导这是担心我们投入太多，却没有回报，这种玩法玩不长对吧？” 严则纯笑而不语。 吴鹰又笑了笑，说道：“如果严导是担心这一点的话，那是你对我们老板太不够了解了，他是从来不会做亏本生意的。” 为了让严则纯动心，来减轻他的工作负担，吴鹰准备出大招了。 如何顺利把一个真正的人才给挖到手？ 在这一方面，经历过艰难创业的吴鹰是非常有经验的，他知道，对于那些有能力的人来说，真正能够吸引到他们的，并不是高待遇，而是一副给他们极大成就感的美好蓝图。 事实上，他之所以从UT辞职来理想，就是基于这一原因。 事实也证明，他确实是来对了，因此他很清楚，要想顺利把严则纯挖到手，把老板给秀出来是非常必要的，必须得让严则纯知道，理想的余老板是何等的有魄力。 严则纯又楞了一下。 既然选择跟理想合作，他也是做过初步的调查的，比如说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吴总的资历可是相当了不得，是国内科技领域的创业先驱，不管是名气还是过往的资历，都比搜狐的张总要更胜一筹。 这么厉害的人，都对理想那位年轻的老板如此推崇备至，那余老板真的是心血来潮，为了玩票而砸钱吗？ 严则纯开始动摇自己的观点了。 他立即就虚心地问道：“那你能跟我说说余董的真实想法吗？” “老板这是在花钱买速度，让理想影视传媒快速成长起来的速度，他是在下一盘大棋，而不是心血来潮。” 吴鹰的挖角行动正式开始了。 “严导有没有留意到，最近一两年以来，咱们国内的电视媒体领域也已经开始改革了，节目制作已经由原有的自产自销模式向着市场化方向在发展了吗？” 他从大市场的角度开启了话题。 确实，随着国内市场化程度的推进，电视媒体领域也终于迈出了市场化的脚步，其中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向国外学习，开始电视节目的制播分离。 早在去年7月，国家****就正式提出了这一政策，明确提出要“积极推进除新闻节目以外的其他广播电视节目播出与制作分离，逐步发挥市场机制对广播电视节目的基础作用。” 而对于这一政策，严则纯自然也是懂的，现在粤省电视台跟理想的合作，就是基于这一政策的一种尝试，因此，他立即点了点头，认可了吴鹰的说法。 “既然是市场化运作，那市场化就有市场化的玩法，对理想来说，咱们不缺钱，缺的是人手跟经验，如果能花点小钱快速把这一弱点补足的话，那这种代价是值得的。” 吴鹰开始转述起了余老板的原话。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跟余文钢跟久了之后，大胡子也开始有逼格了，在他嘴里，几千万的大手笔竟然变成了小钱。 可是在习惯了电视台那种节衣缩食的低成本制作模式的严则纯听来，这又是何等的冲击？ 几千万只是小钱，花它来买经验，那真正的大手笔又是何等规模？ 严则纯开始脑补了起来。 说句实在的，若是理想影视传媒的成立，真的并非心血来潮，而是大手笔开始的话，他还真的有些心动了。 原因很简单，在电视台虽然稳定，可台里的人际关系错综复杂，在节目制作方面，经费相当有限，很难有大手笔不说，就算有，也根本就轮不到他头上来。 正因为如此，他都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到目前为止，勉强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一档勉强火了的《生存大挑战》，可谓称得上是虚度年华。 这让他很是有所不甘。 对于一个热爱影视节目制作的人来说，他又岂能没一点梦想？如果继续呆在电视台的话，他的梦想有可能实现吗？ 严则纯敢保证，若是没了理想的大手笔投资，《生存大挑战》很可能就是他事业的终点，然后继续混吃混喝等退休就将成为他的宿命。 而若是来理想影视传媒的话，在投入上，理想不差钱，在资历上，他又会成为创始人之一，用不着担心毫无根基被人压制。 从这一层意义上来说，确实算得上是砸了铁饭碗捧起金饭碗。 那要不要接受？ 正当他迟疑时，吴鹰又说道：“严导，我敢保证，只要你能把这一档节目拍出效果来，能让老板满意的话，那接下来等着你的，将是一档投资高达上亿的大制作。” 一记巨大的诱饵又被大胡子抛了出来。 严则纯：“……” 正文 第942章 补功课 独自躲回江陵的余文钢终于又可以清净几天了。 这是一个收获的七月，也是一个忙碌的七月，在经常性地滋扰他的那些人里，老任这段时间常驻深圳，在收割小灵通项目所给华为带来的巨额财富，以及处理思科的侵权纠纷，而吴鹰等人又被他甩在了南粤，他自然也就清净了许多。 清净下来后做什么？ 做研究，补功课。 一个《生存大挑战》节目，意外地让他提前启动了进军娱乐圈的攻势，但他不可否认的是，自己在这一领域其实就是一个外行，因此在他看来，哪怕自己有着重生的优势，也还是不足以在这一陌生的领域横冲直闯的，因此补课就成为了必须。 补啥课？ 了解文化娱乐圈近些年来的发展趋势，以帮他勾起更多的碎片式的记忆，好让他在接下来的步伐中做出更为正确的决策。 最近都在流行些什么？ 这是余文钢最先去了解的。 他深知，流行元素是颇具时代背景的，打个比方说，后世很受欢迎的脱口秀节目，放到这个年代来就未必会受欢迎，再比如说，后世年轻人喜欢的嘻哈音乐，现在的年轻人就未必能这么快接受。 因此，研究娱乐圈的流行元素也是必要的。 说起来也很可怜，都重生了这么久，余文钢似乎都还没去过电影院，也很少看电视，音乐方面也因为跟班上同学几乎完全脱节，根本就不太清楚最近流行什么歌，因此他不得不借助网络来补课。 好在他是重生者，他只需要在网络上找到一些碎片式的信息，就能勾起相当一部分前世的记忆，这让他很快就有了收获。 电影方面，这似乎还是一个港片为主的年代。 比如说最近最火的一部电影，竟然是刘天王和郑天后所主演的那部爱情喜剧片《孤男寡女》。 余文钢记得，摆脱这个年代还盛行的街头录像厅，以及横行的盗版VCD、DVD，前世的自己应该是看过这部电影的。 除此之外，他还在娱乐报道里找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比如说《东京攻略》、《花样年华》、《卧虎藏龙》等。 确实是港片居多，内地电影还处于学习、蓄势待发阶段，稍稍能拿得出手的，可能也就老谋子、冯裤子等大导演的作品。 电视剧领域则是稍稍复杂一点，最近经常性地被媒体报道的，包括《天龙八部》、《还珠格格》、《雍正王朝》等，可以说是港台内地都有。 这让余文钢大致有了一个印象，在影视剧领域，现在正处于一个称得上是分水岭的年代。 为啥这么说？ 打个比方说，经常在影视上出现的，还有港台四大天王和众多天后的身影，可内地的一些极具影响力的明星，比如说后世很有名的双冰四旦，已开始在圈内红了起来。 这也就意味着，在前些年大为流行的港台电影逐渐走向没落，内地影视即将兴起，可以说，这是一个新旧交替的时代，有人萌芽，有人离开。 这一点，在音乐领域也得以了证明。 比如说，很多后来的歌坛一哥一姐，比如说周杰伦，林俊杰，潘玮柏，蔡依林，孙燕姿，萧亚轩、梁静茹等，还有著名的少女组合SHE、TWINS等，也就是在今年才崭露头角。 这可是一些几乎主宰了80后的整个青春的牛人。 只可惜，在音乐领域，似乎还是港台明星的天下，内地能抗的，也就菲天后、娜姐、朴树等老人，至于 后来者，似乎还要等快男快女、好声音等综艺节目出来后，才会慢慢冒出。 不过这么一来，倒也证明了余文钢的决定是对的。 既然是分水岭，那就确实是理想涉足这一领域的一个大好时机！ 只是这张牌该如何来打呢？ 余文钢陷入了沉思之中。 对于不具任何根基的理想来说，想单靠一两档综艺节目来迅速打开局面，还是很有难度的，哪怕有他这个作弊者在，估计也很难做到快速在圈内呼风唤雨的程度。 严重缺人啊！ 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在目前的理想里，真正能算得上是圈内人士的，也就是一个已经过气，并且脱离了圈子好几年的俞一尘，以及一个刚投诚过来，但并没太大名气的严则纯。 至于艺人方面，则更是空白一片，一个能拿得出手的都没有。 要不要再次启动作弊器，加上金钱攻势，挖几个潜力新人进来？ 余文钢忍不住又冒出了这样一念头。 可他很快就发现，这样其实是很难操作的。 打个比方说，今年真正开始红起来的四旦双冰，以及靠《永不瞑目》火起来的陆帅哥、后世有名的令狐冲扮演者等，都已经有了不错的东家，还不具任何根基的理想又凭啥去挖他们？ 之后再晚一点崛起的四小花旦等，余文钢更是不知她们现在正在哪里，又在干着啥。 唉，任重道远啊！ 余文钢又叹了一口气。 他算是发现了，确实是隔行如隔山，哪怕他有着重生的优势，可他前世那点业余的娱乐知识，根本就没法帮他一飞冲天，还是只能一步一步来。 慢慢来就慢慢来吧，反正他是打算好好去蹚一蹚这潭浑水了。 他想过了，重生，最有意义的地方似乎并不是取得多大的成就，而是新的磨练，新的挑战，让自己的人生境界得以更高的提升。 而最能锻炼人也最为考验自己的，就莫过于蹚浑水了。 只是这么一来，自己真能经得住考验吗？ 比如说等自己真正成为娱乐圈里能呼风唤雨的大佬后，会不会萌生玩玩潜规则，骑遍女明星的龌龊念头，从而再次变成一个连自己都曾经讨厌的人？ 他不敢保证。 人性就是如此，贪念，欲望，永远是难以得到满足的，在特定的环境下，它们会被无限放大，从而使人类的自控力变得脆弱无比。 希望不要有那么一天。 也希望自己真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余文钢暗暗给自己打起气来。 正文 第943章 强敌来袭 偷闲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余文钢还没懒上几天，吴鹰就回来了，并且给他带回来了一份方案。 关于《生存大挑战之重走长征路》的总体策划方案。 不得不说，自打严则纯在即将成立的理想影视传媒兼上艺术总监一职后，工作积极性更高了，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做出了一份非常专业的策划方案来。 余文钢大致浏览了一下方案。 方案的内容包含好几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关于节目本身的，包括路线设置、挑战者人员配置及招募、挑战规则、各期主题等，尽管大部分内容还只是一个初步方案，但也勉强能符合他的心意。 第二部分是关于节目制作组人员配置和费用预算的，里面的内容列得很详细，包括整个节目制作需要配置多少人员，需要采购那些设备，整个行程的预算等。 这一部分余文钢也暂时挑不出任何毛病。 第三部分是关于具体的日程安排。 按照严则纯的安排，在节目组的人员到位后，下个月就会开始公开进行挑战者人员招募，然后进行删选，并在九月开始为期大概二十天左右的封闭训练。 然后在十月开始，节目就会开始分段分期正式拍摄。 整个拍摄过程延续时间会比较长，从今年十月，一直会延续到明年五月，然后在七月一日那个特别的日子再来上一期以胜利大会师为主题的现场直播，作为整期节目的结尾。 这周期之长还真是有点要命。 不过还好，因为只是一档综艺节目，并不会要求所有参赛者真来上一段长达8000公里的持续大挑战，而是选取其中较为有代表性的点，所以拍摄也是间歇性的，比如说每周拍个两三天，大部分时间会放在周末，以免影响大家的学习工作等。 这倒是让余文钢抛下了所有的顾虑。 真要让他抛下手头的所有工作，专门去参加这样一个节目的话，别说他自己过意不去，只怕是在老任那边，也会遇到强大的阻力。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又是对的，两天之后，一声疲惫的老任回到了江陵，在见到余文钢后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是不是闲得蛋疼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去玩娱乐圈。” 这是头一回，余文钢见老任在他面前如此有失风度，他忍不住问道：“咋啦，吃火药啦？” 他的冷静，倒是让老任平复了一点，深呼吸了一口气道：“钱伯斯来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差点就把余文钢给整懵了，若不是这一世他已经做了一些功课，他真不知老任嘴中的钱伯斯是何方神圣。 约翰·钱伯斯，思科公司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法学和商业学士，金融和管理MBA硕士，思科公司总裁兼首席执行官。 在目前整个世界的科技和互联网领域，这是一位所有人都需要仰视的牛人。 1991年，钱伯斯以思科继承人的身份加入思科，并担任思科全球运作部高级执行官； 1994年，钱伯斯被提升为执行副总裁，负责思科的研发部、制造部、全球销售、市场与支持等部门的领导工作‘ 1995年，钱伯斯又接任思科总裁的职位，正式成为思科的掌舵者。 在钱伯斯加盟思科的1991年，公司当年的销售收入仅为7000万美元，市场价值为6亿美元。 而在他1995担任思科总裁兼首席执行官之后，短短的5年间，思科在互联网工业的主要领域确立了领先地位，到1999财政年度，思科系统公司的销售收入达到了121.5亿美元，市场价值一度超过5000亿美元，成为全球最具竞争实力的十大公司之一。 由此，思科被誉为信息产业界成长最快的公司，钱伯斯也因此享有“互联网先生”的美誉。 在中国国内，思科的影响力也极为巨大，短短数年间里，思科的产品就遍布国内各大行业和领域，其客户包括国家金融数据通信骨干网、电信、移动、联通、各省市政府、银行、石化等众多央企及政府部门，甚至连国内军队供应都需要部分采购其通用通信设备。 其影响力真是不一般大。 余文钢有点不以为然地道：“来就来呗，难道咱还怕了他不成？关于他们的诉讼，我不是已经告诉了你应对之策了吗？” “哪有那么简单？” 老任嘟囔道。 确实，很多事说起来很简单，可真正做起来的话，很可能是艰难无比。 就好比说这次钱伯斯悄无声息地来中国。 钱伯斯来了国内之后，并没有直接惊动华为，而是去了信产部，以及深圳市政府，对华为的疑似侵权行为发起了投诉，并且表达了思科将坚决“捍卫”知识技术产权的决心。 很显然，钱伯斯是想借政府和舆论之力，自上而下地来给华为施压。 思科的目的也基本达到了，上面有官员表态，一旦华为真存在侵权情况，政府不会在政治层面给予华为任何帮助。 为此，钱伯斯还特意跑了躺华为，跟老任见了一面，态度上表现得很有礼节，可言辞上却饱含威胁之意，声称很快就会对华为发起侵权诉讼。 这让老任很是压力山大。 因此，在打发走了钱伯斯之后，他即刻启程前来江陵，找余文钢出气来了。 也怪不得他有看法。 想想看，老任都一大把年纪了，却还不得不为公司操劳，又是小灵通项目，又是海外市场拓展，这边还得接思科起诉的招。 而华为最大的股东，年纪轻轻的余老板呢？ 放下正事不干，却突然砸钱去玩娱乐圈，还一玩就这么大，竟然还要成立新公司，这像话吗？ 这让他想想就来气。 余文钢却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思科真要起诉华为了？ 而且比前世还足足提前了两年？ 这一消息倒是让他稍稍有点意外，但也不至于会让他觉得有多严重，原因很简单，他早已准备了应对之策。 思科能在哪一领域起诉华为？ 不就是关于思科最为占优势的路由设备方面吗？ 余文钢很清楚，在华为路由设备技术这一块，华为确实存在模仿思科的情况，甚至于连操作界面都很相似，但真正存在技术侵权的领域并不多。 就算有，也早已在他的建议之下，已开始进行技术层面的修改。 因此，就算思科真要起诉，华为这边也是无需担心的，不仅不用担心，反而可以趁机利用思科的起诉来帮华为在国际上稍稍扬一下名，来为华为打开海外市场铺路。 大好的蹭热度机会，有啥好担心的？ 不过这件事也倒是提醒了他一点，那就是一场新的战役即将开始了，并且敌人还不止思科一个，还有更为危险的另一个，那就是从华为离开的李一南，和他所创造的新公司。 正文 第944章 养虎为患？ 余文钢不得不说，老任这人还是太过于重感情，这一点，就体现在对待已经从华为离职的李一南身上。 他的干预真的会影响所有事情原有的发展轨迹吗？ 未必。 最起码在李一南身上，他的干涉并没有起到太过于明显的作用。 李一南还是从华为离职了，时间跟前世差不多，同样也带走了从华为兑现股份期权所获得的2000万元，以及追随他的一票技术人员，然后创立了一家名为港湾的新公司。 余文钢原本以为，这一世的李一南在离开华为之后，理应不会再跟华为有恩怨了，可他还是没想到，老任还是觉得自己亏待了李一南，在没有跟他余老板通气的情况下，再次把华为一部分设备的代理权交给了港湾。 其中就包括即将跟思科产生版权纷争的路由设备。 这样会有啥严重后果？ 后果是养虎为患。 世纪之交就是一道分水岭，在文化娱乐领域如此，在通信设备领域也是如此。 在2000年以前，通信设备领域是以语音通信产品为主，可是到了新世纪，数据通信产品却会开始崛起，并逐步取代语音通信产品的主导地位。 这一点，从移动开始大力发展GPRS系统，联通准备启动CDMA系统，也就是数据业务可以证明，到了3G4G时代，就更是会变为数据业务的天下。 在数据通信产品里，有一样非常重要也非常关键的设备，那就是路由设备。 在这一领域，原本是思科、爱立信等国际通信巨头的天下，在华为推出类似产品之前，国内市场基本都是由外资厂商占据。 可情况在去年开始发生了变化。 去年对华为来说，确实是丰收的一年，它不仅抢到了国内新增接入服务器市场的70%，还开始将触角延伸到路由器、以太网等主流数据产品领域。 随着多地运营商的大规模采购，华为在路由器、以太网等主流数据产品领域的占有率也迅速成为了国内市场的状元郎。 这也正是思科要起诉华为的原因。 思科可不希望华为在抢了它大陆市场的情况下，还把触手伸向海外，去抢它口子的肥肉。 因此，思科跟华为之间必有一战。 可是让华为万万没想到的是，真正威胁到华为生存的并不是思科，而是自家扶持起来的李一南跟他所创立的港湾。 按照华为跟李一南原本的约定，华为将给港湾的业务给予全方位的支持，作为回报，港湾不得开发自主产品来跟华为竞争。 可李一南又岂是甘于长久寄人篱下之辈？ 这一年还有一个大背景，那就是大洋彼岸的科技公司泡沫破灭，那边的股市不景气，西方的风险投资基金自然就会往正蓬勃发展的大陆转移。 这些风险投资基金来了大陆之后，互联网领域肯定短时间内是不敢投的。 那投哪里？ 投高速发展的通信科技领域！ 于是，从华为离职的李一南团队被这些风险投资基金给瞄上了。 华为是啥？ 是国内通信设备的No.1，发展潜力无限啊！ 只可惜它既没上市计划，也不接受任何外来投资。 那怎么办？ 想办法挖华为的墙角，窃取它所积累的无形财富来帮他们摆脱困境呗！ 李一南团队的存在，让他们连墙角都不需要挖了，直接砸钱便是。 于是乎，在前世的2001年，创立还不到一年的港湾，竟然获得了风险投资商们数额高达6500万美金的投资，以及3500万美金的银行贷款担保。 资本的钱是白给的吗？ 当然不是。 这些风险投资商砸钱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港湾必须发展自主品牌，来跟华为直接竞争，并且在数据通信设备领域将华为干趴。 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承诺又值几个钱？ 李一南立即就跟资本一拍即合，打起了挖华为墙脚的主意，在有了钱之后，很快又从华为挖来了一大票曾经跟随他的老部下，开始“研发”自主品牌的数据通信设备。 哪用得着研发？ 把华为现成的技术照搬过来，稍稍修改优化，再换个外壳包装一下就好了啊！ 于是很快，性能比华为更胜一筹的数据通信产品很快就面世了，并且迅速对华为的市场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永远不要小瞧国人的山寨本事。 李鬼打败李逵是常有的事。 而在数据通信产品这一领域，港湾原本就对华为的技术知根知底，然后加上强大的技术研发能力，很快就将华为的产品踩在了脚下，开始蚕食华为的市场。 当时的华为，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内忧外患，外部面临思科的起诉，内部在丢掉了小灵通市场和CDMA市场的情况下，还得承受内贼的冲击，日子可谓是过得相当艰难。 为此，华为不得不一边跟思科交锋，一边来成立打港办，来跟李一南团队开战。 这一战，竟然长达五年时间，并且激烈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也激烈得让老任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最终，才通过艰难的侵权起诉，以及港湾内部的问题，让港湾破灭了上市梦。 可就算是这样，华为也还是不得不花费了巨资，将已有小华为之称的港湾完全收购下来，才最终熄灭了这一次长达五年，差点让华为走向覆灭的大厮杀。 这一世，有余文钢在，小灵通项目和CDMA项目的溃败是不可能存在了，可港湾这一即将噬主的小老虎呢？ 还是任由它吸华为的血快速长大吗？ 余文钢陷入了为难之中。 要不要跟老任说一说这一隐患？ 可问题是，又该怎么开口？ 轻率开口的话，老任又会信吗？会不会反而让他觉得自己小家子气了一点？ 这些顾虑确实让余文钢颇感为难。 看来还是只能另想它法了，比如说暗度陈仓。 想了想，他出声道：“简单不简单我不管，这事你别再来烦我啊，再烦我的话，华为所有的事情我都撒手不管了，全心全意玩娱乐圈去。” 他再次祭出了威胁大招。 华为即将被思科起诉的事，他确实不打算再插手了，任它烦老任去。 至于他自己，则再勉为其难一回，来当一次打虎英雄吧！ 老任：“……” 正文 第945章 面对余老板的任性，老任被再次弄得没脾气。 他心想，我只不过来找你吐吐槽，问问你还有没有别的高招而已，你却连这点耐心都没有，真打算去玩娱乐圈了？ 在老任看来，余文钢这绝对是飘了，在稍稍取得了一点成就之后，就开始不务正业、贪图玩乐。 换做是别的低能的二世祖，玩就玩去吧，老任才懒得管他，可余文钢却偏偏是一个极具技术天赋和商业天赋的难得人才，这让他怎么忍心看着他就此沉沦下去？ “文钢，今天我可得好好说叨说叨你几句了。” 为了帮余文钢悬崖勒马，老任开启了语重心长的老父亲模式。 “你还想说啥？” 打定了主意要做打虎英雄的余文钢，脸上又露出了玩味的神情。 “怎么说呢……娱乐圈这种地方，可不是一般的复杂，你偶尔去玩玩可以，但千万别沉迷进去。” 因为怕余文钢炸毛，老任不得不一边斟酌着措辞，一边谨慎地开口。 余文钢却反问道：“复杂又怎么啦？难不成还能把我给吃了不成？越复杂才越有意思啊，你这么一说，我反倒更有兴致了。” 很明显，这是在故意跟老任唱反调。 这让老任很是无奈，不得不再次委婉地劝说道：“你不觉得，以你的才华和能力，把时间耗费在娱乐领域是一种严重的浪费吗？” “怎么会？我的才华可不止是局限在帮你卖命帮你赚钱这一点上啊，刚进学校时俞老师就说过，我在文艺方面也很有才华，她当时第一个想培养的就是我呢，这事你没听说过吗？” 余文钢的理由又是张口就来。 老任很无语：“……” 俞一尘当初第一个想培养的竟然是这小子？ 这事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过，他只知道，余文钢和俞一尘的结缘，就是因为新生军训时的文艺表演，并由此引发了后续的一系列神奇故事。 这就更是让他不安了。 在他看来，余文钢这是在科技领域已经玩腻了，想换一个领域去玩，以证明自己在另一领域的天赋。 天才就这么任性吗？ 他不得不再次劝说道：“我不否认你在文艺方面也很有才华，可是你不觉得这样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吗？与你在科技跟商业领域的才华相比，你在文艺方面的才华再好，所能取得的成就也是极其有限的。 “想想看啊，娱乐圈的竞争那么激烈，你就算是再有才华，也需要多年的打拼才能勉强出名。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快速成名了，成为了新的文艺天王，可那又怎样呢？ “是能帮你赚很多钱？ “赚得再多，能有你好好经营企业赚得多吗？ “还是能让你名垂青史？ “在咱们中国的历史上，又有几位能通过文艺才华名垂青史的？ “说得不好听一点，在古代，演员就被称之为戏子，是很没有地位的。” 为了劝余文钢迷途知返，老任把老父亲模式发挥到了极致，连一下不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余文钢忍不住乐了。 他心想，你老任是不是太双标了一点？ 你现在还不知道，到了二十年之后，你自己的宝贝二女儿，就会入圈踏上你现在极为看不起的这条路吗？那时的你有没有这么劝过她？ 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了后世的名门千金姚安娜，也就是现在才两岁多的姚思为。 说起来，老任的个人生活经历也够惨的。 年轻时，他虽然是穷小子被贵门大小姐所看上，当的却是上门女婿，连儿子女儿都得跟老婆姓。 中年时，因为工作中的一点疏忽，把工作弄丢，欠了一屁股债不说，还被老婆给抛弃了。 年纪稍大一点，好不容易有了一番成就，很争气的大女儿却被他国无故扣留，弄得父女俩天各一方。 然后小女儿好不容易长大了，但个性却极为叛逆，根本就不愿意按他规划的方向发展，非要一头扎进娱乐圈这个大染缸。 …… 老任啊，我是该同情你呢，还是该同情你呢？ 正在拿老任逗乐子的余文钢忍不住起了一丝恻隐之心。 说起来，他自己其实也很可怜，因为他发现，重生的他在生活中其实没啥乐子可言，唯一让他觉得有点意思的，就是来逗老任这样的厚道老人家。 这样真的很不厚道。 可是他喜欢。 “老任啊，话可不能这么说，现在都啥年代了啊？现在的明星又多有地位啊？ “再说，人生的意义在于哪里？是为了富甲天下，还是青史留名？与之相比，努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这一过程不是更加重要吗？” 他立即又玩味地回道。 这是要将抬杠进行到底的节奏。 这一下，立即又把老任说得没脾气了。 老任发现，自己想靠讲道理来劝这小子迷途知返的想法应该是要落空了，因为这小子的才华，可远不止表现在科技、商业和文艺领域，还包括能舌战群雄的超级辩才。 自己竟然想去劝服这样一位口才也堪比诸葛亮的家伙，是不是太天真了一点？ 叹了一口气后，他说道：“那你随意吧。” 他落寞地转身，打算离开这死不悔改的家伙，去继续忙碌他的正事。 他这落寞的背影，倒是让余文钢的恻隐之心到了极致，立即出声道：“你等等，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为了让可怜的老任不再走上抑郁的老路，他准备说正事了。 老任停了下来，讶异地转身。 “放心吧，我从来就没有过当娱乐明星的想法。” 余文钢先出声安抚了一句，又说道：“这事你别多操心，我有我的计划，你耐心等着就是了。” 老任：“……” 一听说余文钢并没有打算成为娱乐明星的想法，他担忧的神情立即又舒缓了下来。 只是当他刚一放松下来，余文钢却又说道：“对了，听说你小女儿长得很可爱，趁现在暑假，送过来给我玩几天吧。” 老任：“……” 你这禽兽，我宝贝小女儿才两岁多啊，你就想玩她？ 他顿时就被余文钢这一突兀的要求给弄懵了。 余文钢却又说道：“作为回报，把京城研究院的人和研发项目调这边来吧，算我可怜你，再帮你多分担一点。” 最为重要的一句来了。 正文 第946章 把你女儿给我吧 把我小闺女送过来给他当玩具，然后把京城研究所的人和项目调过来给他管，当成回报？ 老任顿时又被余文钢的这一要求给整懵了。 后者倒不是啥坏事。 不仅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 自打华为引进IBM等国际知名企业的优秀管理制度之后，在研发方面也加大了投入，具体的表现为，既在江陵这边成立研究院之后，今年3月，又在京城那边成立了一家研究所，把路由器等数字通信设备的研发工作挪到了那边去。 之所以在京城成立研究所，目的当然是为了招揽京城那边的优秀人才，要知道，京城才是国内的顶级高校人才集中地。 只是老任没想到，李一南的辞职却打乱了那边的节奏。 数字通信设备的研发工作原本就是由李一南主导的，李一南一走，华为所任命的北研所所长也跟着他跑了，弄得公司不得不再次任命了新的所长，现在，新所长还在熟悉工作之中，因此那边的研发工作基本还处于起步阶段。 按照老任原本的计划，既然江陵这边，余文钢已经主导了小灵通、CDMA、3G等移动通信设备的研发工作，那京城研究所那边，就负责跟固网关系更为密切的数字通信产品就好了，只是李一南一走，那一块就成了群龙无首的局面，缺少一个强有力的掌舵者。 现在余文钢竟然想把那一块的研发也给揽下来？ 这对华为来说倒绝对是好事。 要知道，技术研发掌舵者，最为重要的并不是技术本身，而是对未来通信技术的前瞻性及准确把握能力。 而在这一点上，老任敢保证，整个华为都很难找到第二个比余文钢更为敏锐的人。 只是这家伙为啥要把我小闺女当成交换条件？ 老任百思不得其解。 “数字通信设备研发那一块的活你真打算接下来？” 斟酌过后，他还是从最重要的部分问起。 “接就接吧，反正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就当我可怜你了。” 余文钢回了这么一句。 能气得老任牙疼的一句。 你才是大老板好吧？什么叫可怜我？我又哪里可怜了？ 不过只要余文钢愿意揽事，这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因此老任也懒得计较他的损嘴了，又问道：“你对这一块有想法？” 余文钢笑了笑。 有没有想法？ 当然有，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 世纪之交，确实是一道分水岭，其中就包括数字通信技术的发展。 比如说，在目前国内的数字通信技术这一块，用的还是Modem拨号上网以及刚推出不久的ISDN，然后要不了多久，ADSL技术就会出来，再之后，就是光纤上网…… 速度是一年比一年快。 而在这一技术更新换代的过程中，自然也会酝酿出巨大的设备替代市场。 前世的港湾为啥差点就让华为走向覆灭？ 不就是先华为一步，在盗用华为技术的基础上，加以适当的优化，率先推出了高品质的替代产品吗？ 既然如此，打虎的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利用他的重生优势，更早港湾一步，先把更高品质的替代产品给准备好，然后一开始就把港湾以侵权名义往死里告。 双管齐下之下，根本就不会有港湾呼风唤雨的机会，让挖墙脚的风险投资基金们的投资通通打水漂，也让李一南死无葬身之地。 对于拥有重生优势的余文钢来说，这并非是难事。 这道理就跟他搞小灵通项目一样，当别人还没把初代产品推出来时，华为这边却推出了最为成熟的产品，在技术和性能都大幅度领先的情况下，别家又怎么来跟华为争？ 搞技术的人重生，真的有着太多太多的优势。 “嗯，我对ADSL设备还有未来的光纤通信技术有了那么一丢丢兴趣，光通技术这一块，还是江陵这边环境更好，就丢过来这里吧。” 余文钢懒洋洋地回了一句。 在打港湾和踩李一南这一事上，他要做的是穷凶极恶的恶人，因此在李一南的狐狸尾巴没有暴露出来之前，他当然不会详细跟老任说，于是只好借用了环境这一借口。 要知道，江陵高新区在不久之后可是有“中国光谷”之称，把光纤通信设备那一块的研发丢这边来，大环境方面确实比京城要更合适。 这一解释，对老任来说确实足矣，他又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干脆把那边给撤了？” “不用撤，我只要一部分人手，以及数字通信设备这一研发项目，把跟李一南关系特别好的那些人，全部留那边，丢给何婷波去统筹安排吧，让他们在那边搞微电子产品研发。” 余文钢又很干脆地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这一次，他直截了当地把对李一南的戒备之意暴露了出来。 这是必要的。 要知道，尽管即将调过来的那些人，来这里之后也是会签极其严苛的保密协议的，可余文钢很清楚，再严苛的协议，也很难抵挡住巨额金钱的诱惑，因此，他只能在一开始就把李一南曾经的那些亲信排除在外。 老任楞了一下。 他心想，这家伙的心眼还真是小啊，李一南只不过是在第一次没给他好脸色看，这家伙竟然要记恨一辈子？ 不用说，他绝对又把余文钢给误解了。 不过不重要，只要余文钢肯揽事，心眼小点问题也不大。 于是他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你让姚思为过来干啥啊？她才两岁多，有啥好玩的？” 这是他个人比较关心的。 要知道，早年的他一直忙于工作，基本上一年四季都在外奔波，因此对大儿子大女儿亏欠了许多，现在又老年得女，自然就想把他的遗憾弥补到宝贝小棉袄身上。 让姚思为过来干啥？ 这倒是把余文钢给问住了。 他之所以提那么一个要求，只不过是因为想到了成年之后会踏入娱乐圈的姚安娜，就无意中冒出一个念头，想提前看看那丫头长啥样而已。 不就一借口吗？ 你还当真了！ 他懒洋洋地回道：“我喜欢女儿啊，老任你都年纪这么大了，要不干脆把姚思为让给我，来当我女儿得了吧。” 老任：“……” 你个混蛋，都还没结婚，就想要女儿了？ 想要你自己生去啊，干嘛抢我的！ 正文 第947章 喜当爹 这混蛋，竟然调侃我！ 老任又一次被余文钢弄得没脾气。 基于对余文钢的了解，他当然不会觉得余文钢这么说是对他才两岁多的小女儿别有用心，而是认为这混蛋闲得蛋疼，故意来逗他乐子。 之所以这么说，是老任自己也是有很容易招人非议的短板的，那就是他的二婚妻子，差不多小了他三十岁。 说起来，老任的人生确实也是够悲催的。 年轻时的老任，是个穷小子，家里兄弟姐妹七人，为了改变命运，他不得不努力学习，希望通过考上大学来改变命运。 大学当然是考上了，而且，热衷于学习的他，在大学阶段就通过努力学习，精通了电子、工程技术以及3门外语。 毕业之后，他并没有选择参加工作，而是去了当兵，并且因此认识了他的前妻，一位高级干部的女儿，并且以入赘的方式成了家，并生下了两个儿女。 从部队专业之后，他去了深圳，在南油当了一名经理，可因为自己的疏忽，没多久就被人骗了200万，欠了一屁股债不说，还被公司炒了鱿鱼。 为此，他的前妻也跟他离了婚。 在他人生最低谷时，他选择了东山再起，回老家凑了两万多块钱，创立了华为公司，并且因此结识了年轻又聪慧的二妻姚凌。 作为他的秘书，姚凌不仅是他工作上的得力助手，在生活上也对他颇为照顾，在精神层面更是全力支持他，帮他度过了最开始的难关。 同富贵易，共患难难，在这种情况下，老任自然打破了世俗的障碍，跟比他年轻了差不多三十岁，但却心意相同的姚凌走到了一起，并且生下了二女儿姚思为。 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却娶了一位二十多岁的娇妻，自然是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尽管老任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可是面对余文钢的调侃，却还是显露出了几分尴尬。 当然，尴尬不过三秒，他就说道：“哎，要不我干脆让我小闺女来江陵上学咋样？等她过来了，你想怎么跟她玩都行，要不这样，我干脆让她认你当干爹呗。” 很明显，这是在转移话题了。 说起来，他也还真是有这一念头。 自打江陵研究院开起来之后，老任发现，自己在江陵呆的时间竟然比深圳还要多了，这也造成了一个小问题，那就是跟小闺女见面的次数就变少了。 这又如何是好？ 因此，老任确实动过在江陵也安一个家的念头，为此，他还在余文钢在建别墅的旁边也弄了一小块地方，准备来跟余老板做邻居。 只不过按他的计划，是没那么快让老婆和小闺女搬过来的，最快也打算等这边的别墅建好了再说。 可问题是，现在余文钢连数字通信设备研发的这活也揽下了，这就意味着，以后数字通信设备的生产很可能也会安排在江陵这边，那也意味着，他在江陵呆的时间会更多。 既然如此，那何不干脆让老婆和小女儿早点过来得了？ 因为算下来，姚思为很快就要三岁了，得准备上幼儿园了，既然要上学，那还不如直接一开始就来这边上。 论教学质量，别看深圳是一线城市，可是跟鄂省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老任担心自己的年纪。 要知道，现在他可是五十多岁了，等姚思为长大，那他就已经七十多了，在这个国人平均年龄才七十岁左右的年代，他岂能不担心，万一自己只能活到七十岁，那小闺女的未来谁来照顾，被人欺负了咋办？ 因此，他也萌生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把女儿的未来托付给这前途无量的家伙，他相信，要是女儿能有这样一个干爹，那他就算没了，也没人敢欺负她。 这就是老任的如意算盘。 余文钢：“……” 我只不过是逗你玩玩而已，你还当真了？ 他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秉着等价交换的原则，在帮老任解决一个隐患的情况下，顺口提了一个近乎玩笑的条件，谁知老任竟然会当真。 “喂，我连婚都还没结，你就让我喜当爹？再说，我跟你明明差着辈分好吧，你却让你女儿叫我干爹，这算咋回事啊？这样一来，你家老大老二见了我，是不是也得叫干爹啊？” 他毫不犹豫地推脱了起来。 这是必须的。 要知道，姚思为以后可是要蹚娱乐圈那潭子大浑水的，有这样一个干女儿在，得给他添加多少麻烦事？ 老任却笑着回道：“那我不管，要求是你自己提的，你别想反悔！至于晚舟跟任平……你想当他们干爹也成，我想他们不会介意的。” 为了帮宝贝小棉袄争取一个好靠山，老任不惜拉下了老脸，直接赖上了。 余文钢：“……” 我真要喜当爹了？ 面对如此臭不要脸的老任，这下轮到他无语了。 一想到要多少一个将入娱乐圈的小女儿，以及可能另加两位年龄比他还大的干女儿干儿子，他头都大了。 姚思为的未来倒还好，不就是入圈吗？按照他现在的发展势头，还用得着担心有人敢欺负他不成？再说，那时的老任还活蹦乱跳的，根本就用不着他太操心。 可孟晚舟呢？ 若是这世的发展轨迹一如既往，那即将被扣押的孟晚舟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因此…… “喂，我可没答应啊！” 他再次毫不犹豫地拒绝。 可老任却说道：“你不答应也得答应，这事就这么定了。” 这是要彻底赖上余文钢的节奏。 为了不给余文钢拒绝的机会，他又转移话题道：“咱们接着谈谈数字通信设备这一块的事吧。” 他又提起了正事。 他有留意到，之前余文钢可是说，他对ADSL和光纤上网这一块有兴趣，因此他敢笃定，余文钢在把数字通信设备研发这一摊子事揽下来后，应该就是想把重点往这一方向转移。 那么问题来了。 在过去几年里，电信可是在MODEM拨号上网以及延伸的ISDN上做了大投入的，并且这几年一直在大力推广ISDN，在这种情况下，华为却在ADSL技术上押重注，会不会有点问题？ 老任不得不担心这一点。 只是他这话题一转，却让余文钢难受了。 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我了？ 真让我喜当爹？ 正文 第948章 新的担忧 真要喜当爹了，我该咋办？ 在线急等！！！ 余文钢原本还想再反抗一波的，但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一念头。 原因很简单。 就算他不当姚安娜的干爹，但以他跟老任的关系，一旦任家兄妹真有了麻烦，他又能撒手不管吗？ 因此，他接受了。 命运就像是被QJ，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不如享受，或许，从未当过爹的他，来尝试一下喜当爹的滋味也不错。 于是他跟上了老任的新话题。 ADSL会不会取代目前电信正在力推的ISDN？ 这不是必然的事吗？ 他很清楚，用不着到明年，只需要等到今年十月左右，就会有部分公司开始试推网上更快的ADSL，然后到明年，ISDN就会做最后的挣扎，来跟ADSL来上一番路线之争，却快速被ADSL所取代。 ADSL的快速普及，也就是2002年到2003年之间的事情。 而在前世，华为虽然最终也在ADSL设备领域占据了一席之地，可因为准备时间晚，并且被港湾抢生意的关系，最终的收获却只能算得上是一般。 只是这事该如何来跟老任解释？ 想了想，他决定从需求的角度来跟老任稍稍上上课，好让提前他做好大规模上ADSL设备的心理准备。 一提起现在的上网速度，像余文钢这种从5G时代回来的人，绝对是一大把辛酸泪。 早在数年前，电信就开始推拨号上网模式的Modem了，然后在最近两年，又开始在力推ISDN，可实际的上网体验又如何？ Modem的最快网速只有56K/秒，ISDN的网速算是翻了个倍，但也仅有112K/秒，这样的龟速，连打开个图片多点网页都很费劲，更别提玩游戏和看电影了。 速度慢也就算了，可按时计费的费用还贵得要命，若是谁整天都挂在网上，光是一天的费用下来就得上百元，如此昂贵的上网成本，又有多少家庭能承受得起？ 因此，它们被网速高得多，并且不占用通话信道，能以包月模式推广到户的ADSL所取代，就成了必然之事。 而且速度也远比所有人所预期的要快得多。 其实科技领域的技术和设备更新速度就是如此。 打个比方说，余文钢去年花了将近两万块所买的那台电脑，当时还差不多是顶级，可一到现在，也就过去才大半年时间，配置就已经有点落后了，结果被他毫不犹豫地淘汰了，被丢到了理想电脑服务社那边，成为了大家共用的游戏机。 这一点，在手机上表现得更是非常明显，去年买的顶级手机，一到今年，就很可能变成顶级玩家眼中的垃圾。 这种现象在科技领域非常普遍，只不过在这个通信和互联网才刚刚起步的年代，远没有后世那么明显罢了，因此，余文钢不得不花了一点时间，来给老任灌输这一概念。 “你的意思是说，ADSL技术相关设备，很有可能在最近一两年变成新的大市场？” 对于他的说法，老任表示极其惊讶。 这也是在余文钢预料中的事。 别说是老任，就算是宽带业务中必然的老大电信公司，一直到明年，还会对要不要接受已经成熟的ADSL接入技术做最后的挣扎。 原因很简单，Modem和ISDN是窄带，ADSL是宽带，从窄到宽，必然需要投入巨资来对设备进行升级。 赚钱大家都喜欢，花钱就不那么乐意了，这是人之常情。 可问题是谁也阻挡不了市场的需求。 制约互联网高速发展的是什么？ 就是用户接入带宽。 比如说，理想信息的电子商务，目前始终还停留在校内电子商务这一块，就是受此影响，在ADSL开始普及之前，现在就力推全国性的电子商务根本就没有太大意义。 网络游戏和视频领域更是如此，在ADSL没有兴起之前，根本就不具备大规模推广网络游戏和视频内容的条件。 可用户对这些内容的美好向往谁又能阻挡得了？ 余文钢很清楚，国内只需要一个地方试推ADSL业务，并且稍稍取得一定的效果，ISDN必然就成溃败之势，再怎么挣扎也抵挡不住。 可不管他怎么解释，老任却还是顾虑重重地问道：“你确定？” 有顾虑是正常的，因为对任何一家通信设备制造企业来说，每一次新技术和设备的更新换代，就跟押宝是的，押对了就上天堂，押错了就下地狱。 这样的案例比比皆是。 早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曾经的商用机霸主IBM，因为个人电脑的兴起，拱手将霸主地位让给了英特尔等新兴企业，微软也因此而崛起，靠电脑操作系统成为了科技领域的新王者。 然后再过几年，通信设备领域曾经的王者思科、朗讯、3com等，也因为押错宝而逐渐没落。 在此之后，则是轮到了摩托罗拉、诺基亚等移动通信设备领域的王者一步步走向衰落。 通信设备领域的竞争就是这么残酷。 残酷得连余文钢都懒得继续解释，又懒洋洋地回了一句：“你爱信不信。” 对此，老任又很是无奈。 别看他极为推崇余文钢对通信领域未来发展趋势的预判能力，也尽管余文钢已经通过小灵通项目和联通CDMA项目证明了自己的神准，可事到临头，他还是在纠结。 要不要相信余文钢的判断？ 这对他来说，确实又是一次艰难的抉择。 要知道，在数字通信设备领域，华为现在可是把宝压在电信力推的ISDN上面的，ADSL技术虽然也有跟进，但只是小规模的尝试。 现在让华为突然把重点从ISDN转移到ADSL上，投入上要花费不少不说，还要赌上在这一领域的未来，真的值得吗？ “让我想想吧。” 挣扎之下，他向余文钢提出了告辞。 尽管有了小灵通项目，以及联通即将大规模开始的CDMA项目这两大块的收益做支撑，现在的华为已经亏得起了，可如此重大的抉择，他还是要进一步调研之后才能做决定。 老任走后，余文钢却皱起了眉头。 他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担忧。 他很清楚，因为有了他的介入，华为这一世的路远比前世要走得顺畅得多，这也意味着华为的崛起速度远比前世要快得多。 在华为的崛起之下，估计会有很多西方巨头会成为它的垫脚石。 比如说思科。 一旦华为在ADSL设备以及不就之后的光纤上网设备领域提前做好了准备，那势必会进一步压缩思科在这一领域的市场，让它跌落得更快。 这么一来，会不会提前引起鹰酱国的警觉？ 正文 第950章 又是一宝！ 联众值不值得见？ 其实真不值得见。 不值得见的理由有几点。 其一，别看联众现在是国内棋牌游戏领域的领头羊，实力超过了中国游戏中心等竞争对手，可余文钢知道，这种领头地位应该保持不了太久，就会被腾讯的QQ游戏大厅所取代。 在前世，联众就是被腾讯在03年左右所超越的，并且在被超越之后，就变得表现平平，并没有在除棋牌游戏以外的游戏领域折腾出任何水花。 而这一世，余文钢估计，它被腾讯超越的时间会更早，因为在得到了理想的巨额投资，并且有着理想便捷的电子支付做支撑后，Pony已经提前瞄上了目前在国内已经热了起来的棋牌游戏领域。 应该要不了太久，腾讯应该就会推自己的QQ游戏大厅了。 这可是自家亲儿子的竞争对手，有啥好见的？ 其二，在后世，就在余文钢重生前没多久，已经要死不活的联众还爆出过一桩大丑闻，那就是它的棋牌事业部公然利用棋牌游戏来设赌，涉赌资金高达数亿。 由此，联众的数十位高层一起被抓，公司也因此被停牌。 这一世的余文钢已经决定做一位“道德君子”，他帮人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不作恶。 很明显，后世会作恶的联众并不符合这一点。 可再三斟酌后，余文钢最终还是决定见了。 至于见的原因，是在有了新的担忧之后，他改主意了，不再打算吃独食，让理想系和华为系在各自领域一枝独秀，而是打算来打造一个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的共赢局面。 余老板又变得高尚了那么一丢丢。 既然要见，那自然得稍稍做点准备，很快，一份关于联众总裁鲍岳桥的简历摆到了他面前。 鲍岳桥，1967年4月4日出生，杭州大学数学系计算数学专业毕业，曾在希望电脑公司任职，从事并主持过UCDOS的开发工作，1998年初离开希望电脑公司，与几位从希望出来的同事共同创立了联众并担任总裁…… 又是一位技术很牛叉的同行啊！ 余文钢发现，但凡在互联网领域创业的，十有八九都是科班出身，先从技术岗位干出相当的名气，然后再自行创业。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鲍岳桥竟然是曾经与Dos系统抗衡过的中文操作系统UCDOS的开发主持者！ 联众的其他几位创业者是他曾经的手下！ 这一余文钢之前并不知晓的信息，立即就引起了他极其浓厚的兴致。 在未来的大国竞争中，大国在科技领域有哪几痛？ 一是芯片之痛，二是操作系统之痛。 芯片领域之痛就不必提了，在这一方面，余文钢已经在布局了，准备在这一世来打一翻身仗。 可是在操作系统领域…… 说起来真的很气人。 其实早在Dos时代，国家就重视了信息领域的安全问题，开始大力扶持国产操作系统的发展，由此，在九十年代初，冒出了不少从事国产操作系统研发的软件公司，比如说大名鼎鼎红旗软件、金山、希望、方兴东等，希望联手来打败大举进入中国市场并极其傲慢的微软。 只可惜微软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再加上国内的这些软件公司并不太擅长市场化运作，属于扶不起的阿斗，导致这场战争很快就尘埃落定。 曾长期占据国产操作系统市场老大位置的红旗软件破产倒闭，希望电脑的UCDOS也苟延残喘…… 导致国产操作系统彻底败北。 这一败，就是永远。 国产操作系统先是失去了个人电脑领域的成长机会，然后在智能机时代，又再一次错失了机会，最终让苹果的IOS和谷歌的安卓独步天下。 这也导致了，当华为在面临封杀的情况下，差点连操作系统都没得用，只能急匆匆地推出一款不太成熟的鸿蒙系统。 这一痛，余文钢当然不希望再有。 只可惜他之前忙的事实在是太多太多，并且没有物色到合适的主持者，这才一直拖在那里迟迟没有进行布局。 然后现在…… 鲍岳桥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还有比鲍岳桥更为合适的开发系统研发主持者吗？ 有是有的，但得余文钢费劲去找，因此一向喜欢偷懒的他顿时就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既然联众注定是做不大的，那何不干脆让他放弃联众，潜伏到自己手下来悄悄折腾操作系统这一东东？ 这是一个难以抑制的念头。 带着这一念头，余文钢见到了主动送上门的鲍岳桥。 “鲍总，你好你好，久仰大名，终于有幸相见。” 余文钢热情地握着鲍岳桥的手摇晃了起来。 这绝对是一反常态的热情。 热情得连陪同鲍岳桥前来的吴鹰都惊呆了。 老板今天这是怎么啦？ 要知道，自从吴鹰到了理想之后，他陪老板已经见过了不少互联网创业领域的牛人，前有亚马逊的贝佐斯，后有搜狐的张教主、网易的丁三石…… 论名气，论资历，论成就，这些牛人哪一个不比鲍岳桥强？可又有谁有幸获得过老板如此的热情？ 正常时的他通常都是一副拽拽的样子好吧！ 现在绝对不正常！ 吴鹰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至于鲍岳桥，此时更是有受宠若惊的感觉，或者说，余老板的热情让他产生了一丝错觉。 我真有这么牛吗？ 在某种程度上，鲍岳桥觉得自己还是有点牛的。 比如说在国内的操作系统研发领域内，他绝对算得上是小有名气，是众多人的偶像或前辈。 又比如说，他现在也已经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创业成功者了。 可问题是，操作系统方面的成就已经是他的老黄历了，然后在互联网创业领域，他的成就又哪能跟张教主、丁三石、吴鹰这些连上市都搞定了的牛人相比？ 至于跟余老板比，就更是不用提了。 那……我何德何能让余老板如此的热情？ “余董，您这么说，可是要让我无地自容了。” 他赶紧客气道。 “真的，我对你确实是仰慕已久。” 余文钢嘴里又冒出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更是让吴鹰觉得：有阴谋！ 正文 第951章 熟悉的味道 圈内鼎鼎大名的余老板竟然仰慕我？ 鲍岳桥差点就信了。 虽然说他也是创业人士，并且已经走在了成功的路上，可跟身家已近千亿，并且主持理想和华为两大体系的余老板相比，实在是差得有点远。 因此，他再次惭愧地说：“余董，您别笑话我了，跟理想相比，联众还差得太远太远。” 学无前后，达者为师。 已经在IT圈子里受过苦、吃过亏，并且在创业路上磨难过的鲍岳桥，已经不是那种初出茅庐、情商超低的程序员了，因此他并不会因为自己在圈内的前辈地位而对成就非凡的余老板有所不恭。 余文钢却回道：“哦，你搞错了，我仰慕你的不是因为你创立了联众，而是你曾经主持过UCDOS这一系统的研发。” 鲍岳桥一下就懵了。 他立即又苦笑了一声。 UCDOS汉字系统的研发主持者？ 他承认，作为种花家的第一代程序员，UCDOS的研发确实给他带来过一定的荣誉，最风光时，UCDOS一度占据了大陆市场97%的市场份额，在那个计算机DOS系统风行的年代，只要打开UCDOS，眼前就会出现一行醒目的文字：研制人鲍岳桥。 可那又如何？ 当他在希望电脑主持UCDOS的研发时，其身份只不过是希望电脑里普通的一员，拿着少得可怜的工资。 然后当Windows出现，UCDOS退出历史舞台时，他就不得不离开希望电脑，来寻找新的出路。 到现在为止，他都还记得98年离开希望电脑时的心酸。 当时的他，到京城已经整整五年了，可离开时却是除了些许名气以外，几乎啥都没有，房子是跟另外两位合伙人合租的，交通工具是一辆廉价的木兰小摩托…… 当时的他安慰自己说：努力过了，争取过了，奋斗过了，光荣过了，激动过了，最终却是失败了，那就东山再起吧。 也正因为在希望时几乎没有任何的财富积累，后来的联众创业之路也走得非常的艰难，在一开始，因为没太多钱支付DDN专线费用，联众的服务器在开始的六个月之内，不得不因为占用共享专线流量太大而被逼搬了三个地方，最后才慢慢稳定了下来。 至于推广方面就更不用提了，为了省一点点广告钱，他跟合伙人不得不把每天的24小时都拆分开来，既要完善游戏平台，又要跟用户沟通，还要四处去找关系维持平台的运作，除此之外，还有去各个论坛贴广告…… 回想起来，真是一把辛酸一把泪。 创业之苦，不经历过的人很难体会，像余老板这种一起步就是颠覆的，估计就更难身同感受了，因此鲍岳桥苦笑了一声道：“唉，都是过去的老黄历了。” “老黄历归老黄历，但我真正敬佩的，确实是研发了UCDOS的鲍岳桥，而不是现在创立了联众的鲍总。” 余文钢却执拗地回了这么一句。 鲍岳桥瞬间就懵了。 为啥非要揪住UCDOS不放？ 他不解地问道：“余董何出此言？” 考验余文钢的时刻又来了。 鲍岳桥的出现，又让他在成功挖到吴鹰之后再次起了招揽之心，只不过不同的是，当时的吴鹰已经被他干趴了，而现在的联众却已经度过了最为艰难的时光，已经步入了上升期。 这人不好挖啊！ “我第一次接触电脑时，用的就是UCDOS，那时我就在想，哇塞，这比DOS可是好用多了，原来咱们中国也有这么牛叉的系统。 “当时我就在想，要是我以后也有这么牛叉就好了。 “只可惜到了后来，Windows出来了，UCDOS却不见了，操作系统领域彻底成了微软的天下，这让我更是忍不住怀念起UCDOS来。 “可以说，鲍总所研发的UCDOS，绝对是咱们国人的骄傲，就算它被淘汰了，这份骄傲也是不会消失的。” 稍稍琢磨了一下之后，余文钢又开始演上了。 事实上，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只听过UCDOS之名，并没有真正用过，因为在他第一次接触电脑时，就已经是Windows的天下。 可这并不妨碍他来上一段虚假的谎言，以此来跟鲍岳桥谈谈情怀，因为他很清楚，想挖鲍岳桥这种有能力有意志的人，光是谈钱是没用的。 事实上，他又对了。 对鲍岳桥而言，尽管他一直安慰自己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可是在他内心里，UCDOS确实是他的骄傲，相较而言，偏向娱乐，以赚取为目的的联众反而不值一提。 因此，当大名鼎鼎的余老板以如此郑重的语气对他的过往赞赏有加时，他内心的那份心酸顿时就一扫而空，再次谦虚道：“余总过誉了，您再提这事的话，实在是让我汗颜。” 此时的他确实被余文钢说得有点汗颜。 因为他已经听出来了，余老板钦佩的是他曾经的UCDOS，对他的联众并不感冒，这其中的原因，自然是两者所蕴含的社会意义大不相同。 UCDOS虽然不赚钱，但它却是国人的骄傲。 联众虽然有发展前途，可它只不过是一个赚钱工具。 而他，却舍弃了骄傲，踏上了拜金之旅，这让鲍岳桥相当的惭愧。 余文钢却再次执拗地问道：“鲍总，既然你汗颜，那为啥不在国产操作系统这条路上更进一步呢？就此放弃了吗？” 面对余老板的步步紧逼，鲍岳桥苦笑了一声道：“余董，我跟我的同伴都得吃饭啊，还得养活家人，你总不能让我们为了追逐梦想而把自己和家人给活活饿死吧？” 他又说了一句大实话。 是的，他也是曾经有过梦想的人，为了实现梦想，他放弃了在杭州国企的稳定工作，不惜做了五年的北漂，只可惜梦想最终还是被现实所挫败了。 人不能一直活在梦想中，总得回归现实。 这就是他跟同伴们创立联众的原因。 余文钢却又问道：“如果我让你跟你的同伴这辈子都衣食无忧，那你们还愿意追逐梦想吗？” 鲍岳桥顿时又懵了。 余老板这是几个意思？ 在一旁的吴鹰却是从中听出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老板又开始谈梦想谈理想了！ 当时我就是这么被他拉下水的！ 正文 第952章 危言耸听 老板又在想着挖人了！ 想都不用想，吴鹰立即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让他忍不住想的是，老板这心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鲍岳桥可是一家只差一步就可以上市了的企业创始人，并不是被你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差一步就走向覆灭的我好吧！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被老板的惊人之举给逗乐的。 他也忍不住想，老板真能把鲍岳桥挖到手吗？挖到之后又准备干啥？是不是又有啥大动作？ 作为圈内人，他对鲍岳桥还是相当了解的，因为他才是真正使用过UCDOS的那一代人，因此他很清楚鲍岳桥在国内第一代程序开发者中的地位。 他也敢保证，老板挖鲍岳桥过来，并不是为了联众，因为他也已经知道，QQ已经在开发自己的游戏大厅了，理想系没必要再把联众弄下来自己打自己来唱对台戏。 那又是为了啥？ 他确实糊涂了。 至于鲍岳桥，此时却是正在认真思考余老板的问题。 若是一辈子都衣食无忧，自己还会继续追逐梦想吗？ 鲍岳桥此时也在这么问自己。 若是在创立联众之前，他敢保证：一定会。 可现在呢？ 他不敢肯定。 “不太好说，追逐梦想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在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情况之下，我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坚持到底。” 最终，他给出了一句发自心底的大实话。 余文钢笑了笑。 鲍岳桥的回答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有梦想的人为啥要追逐梦想？ 绝不纯粹是为了生存和富有，而是为了追逐的那个过程，以及梦想实现时所带来的那种巨大的成就感和自豪感。 因此，追逐梦想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能看到梦想有可能实现的那一丝希望，而不是黑蒙蒙一片的绝望。 希望他能给鲍岳桥，但不是现在。 “那说说你的来意吧。” 他暂时中止了梦想这一话题。 我为啥而来？ 在来之前，鲍岳桥原本对这一问题是有着清晰想法的，可之前被余老板那么一问，他的思维稍稍有点乱套了，现在不得不停下来稍稍理一理。 当然，主要是他的期望有点多，他不知该从哪一点说起。 想了想，他决定先问最为重要的，那就是让余老板为联众指条明路，帮忙解决盈利模式的问题。 圈内人不是都在说，余老板是真正的商业奇才吗？ 对此，鲍岳桥也是抱有很大希望的。 要知道，对于现在的联众来说，跟别的互联网企业一样，找到可行的盈利模式才是最为头疼的问题，而鲍岳桥等创始人又是纯技术出身，在这一方面，他们实在是没招了。 “余董对我们联众熟悉吗？” 鲍岳桥试探性地开口了。 “了解一点吧。” 余文钢回答得模棱两可。 不过这对鲍岳桥来说，已经够了，因此他立即问道：“那我冒昧地请教一下余董，您能帮我们指点一番，联众怎样才可以盈利吗？” 余文钢：“……” 我正在想挖你的人，你却要我来帮你指点江山，帮联众赚钱？要是帮联众搞起来了，那我还怎么挖你啊？ 他被鲍岳桥这一突兀的要求给整懵了。 这确实是他所没预料到的一个问题。 他原本以为，鲍岳桥应该是来跟理想谈电子支付方面的合作，然后顺便会一会自己而已，没想到…… 这个问题要不要认真回答？ 他不得不认真斟酌起来。 联众怎样才能盈利？ 答案倒是现成的，因为在前世，他跟班上的同学一样，也曾经是联众的忠实用户，因此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联众就能赚钱了。 收入来自于两方面。 一是会员服务收费。 余文钢清楚地记得，在联众注册用户数突破七百万还是八百万时，联众就发了一条庆贺的横幅，然后宣布推出会员服务。 会员服务都有些啥？ 好像有无限制进热门房间，优先排位之类的，反正就是一个坑，为此，余文钢还花过一百多块钱，买了一年的会员。 也因为这一对大多数人都还能承受的会员价格，让联众有了一笔相对较为稳定的收入。 二是跟电信分上网费。 余文钢清楚地记得，在移动推出移动梦网业务之后，电信那边紧跟着也推出了互联星空这一全新增值业务品牌，只不过与移动主打短信和WAP等增值业务不同的是，电信主打的是互联网增值服务，短信服务反倒次之。 之所以如此，原因自然是才刚开始建设的小灵通系统实在是缺少可挖掘潜力，而上网服务则是电信独步天下。 移动跟SP分信息费，那电信跟SP分啥？ 分上网费。 比如说，用户拨号上网的费用是3分钱一分钟，那电信为了让用户多挂线，就打起了联众等在线游戏企业的主意，最终承诺，凡是拨号上网玩游戏的，电信所收的上网费就分给游戏商家一半。 有了这两笔收入的存在，再加上逐渐起来了的广告收入分成，联众自然就不用担心盈利的问题了。 因此，这一问题对余老板来说，又是一个顺水人情。 可问题是这一世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在前世，腾讯因为起步没这世这么顺利，因此一直到03年还是04年才推出QQ游戏大厅，然后依靠QQ用户的高粘度，很快就抢了联众的大半壁江山，让联众逐渐走向了没落。 而这一世，腾讯有了理想的投资，步伐已经加快了很多，已经在开发QQ游戏大厅了，因此，在这一世，联众走向没落的速度应该会比前世要快得多。 这让余文钢怎么说？ 想了想，余文钢决定实话实说。 “鲍总，联众的情况很不妙啊，你们还是尽快为自己准备后路吧！” 为了成功把鲍岳桥给挖下了，他开始下狠心了，一开口就是覆灭性打击。 鲍岳桥的心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 联众情况不妙？ 赶紧为自己准备后路？ 有没有这么夸张？ 若是此话从旁人嘴里说出来，打死鲍岳桥他也不会相信，可问题是这话是从大名鼎鼎的余老板的嘴里说出来的！ 担心之下，他紧张地问了起来：“怎么啦？” 吴鹰却又被老板这夸张的一句给逗乐了。 来了，真的来了，这家伙真打算挖鲍岳桥。 坏人！ 正文 第953章 先把大棒挥起来 吴鹰敢笃定，老板这一定是在打鲍岳桥的主意了，否则的话，就没必要把话说得如此危言耸听。 联众前景不妙吗？ 作为理想的总裁，腾讯的投资可是他具体操作并且负责监管的，因此他当然也知道，腾讯正准备推QQ游戏大厅，来跟联众竞争。 但他并不觉得腾讯的游戏大厅对联众来说是致命的。 市面上搞互联网棋牌游戏的那么多，又有哪一家能一家独大？ 因此，当老板把话说那么危言耸听时，他有点失控了，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很不巧的是，他的那一丝笑意被余文钢给察觉到了，立即就有点不爽地问道：“吴总，你在质疑我所说的？” 吴鹰：“……” 眼睛要不要那么毒？ 他连忙否认道：“没有，没有。” 可余文钢却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又说道：“既然不质疑，那要不你来给鲍总分析分析，为啥联众前景堪忧？你也跟了我这么久了，也总该学到点东西了吧？” 吴鹰：“……” 这老板真是睚眦必报啊！ 他心想，我根本就不觉得联众前景堪忧啊，你让我怎么跟鲍岳桥分析？ 他立即摆了摆手道：“我不行我不行，我还差得远呢，要不还是您来吧。” 余文钢这才满意地放过了他，又转向了鲍岳桥。 该给鲍岳桥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了。 “依我说啊，你们把公司股份卖给中公网，就是最为致命的败笔。” 第一个理由被他说了出来。 鲍岳桥顿时就愣住了。 他没想到，余老板说联众的前景堪忧，给的第一个理由竟然是这个。 那这一理由成立吗？ 鲍岳桥觉得，只能用悔不该当初几个字来形容。 联众刚创立时，三位创始人都是穷光蛋一个，在把程序开发出来，准备正式开始推时，却缺少足够的资金，不得已，鲍岳桥只好找朋友借了五十万，才勉强把服务器给支了起来。 然后是痛苦的运营过程。 作为一款不收费，但却极耗宽带资源的游戏平台，联众的运营成本是相当高的，借来的五十万根本就支撑不了太久，因此在平台稍有起色之后，三人即开始了艰难的融资之路。 可问题是三人都是写程序的，而不是谈融资的，既没有风险投资的资源，也没有融资的经验，于是折腾了一圈下来，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到98年底，转折终于出现了，那就是有电信背景的中公网总算认可了联众的发展前景，愿意出钱收购联众的股份。 只是中公网的条件相当苛刻。 300万购买联众80%的股份，额外再投500万来作为联众未来的运作资金。 苛刻的不是价钱，而是中公网要去了太多的股份。 因此，双方围绕这一争议谈了差不多半年，最终三人熬不下去了，要知道，为了做联众，三人已经一年半没给自己开工资了，也没有额外的收入来源，导致大家所有的积蓄差不多快用光了。 于是，在中公网答应将转让价格提高到500万时，咬牙答应了中公网的条件，与99年5月签署了协议。 痛苦的事情来了。 就在转让协议签署了的一周之后，有人主动找上门来，愿意花3000万来收购联众。 三人这才知道，联众卖亏了。 但悔之晚矣。 更痛苦的还在后面。 对于一家无法在短时间内实现盈利的互联网公司来说，最好的运作模式，莫过于跟其它互联网企业一样，进行二次融资，靠眼球经济来进行IPO上市操作。 三人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也开始了这一运作过程。 可问题是，绝大多数股份都已经到了中公网手里，三人手中剩下的那一点点股份，又有哪家风险投资基金还能看得上？ 于是，因为失去了二次融资的操作空间，联众失去了互联网泡沫破灭前最为宝贵的IPO机会。 因此，当余老板一语道破这一点时，鲍岳桥只能苦笑道：“余老板，你真是厉害。” 这是委婉地承认了余老板的这一说法。 紧接着，他又问道：“若是联众短时间内没法上市的话，就真的没希望了吗？” “不是没希望，是前途渺茫。” 余文钢纠正道，紧接着又说道：“我还得告诉你一个不太妙的消息。” 鲍岳桥又楞了一下说：“余董请说。” “你应该听说过了，我们理想已经投资了腾讯。” 鲍岳桥立即点了点头。 这一让他羡慕不已的消息他当然已经听说了。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其实联众和腾讯真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说两家都是几人合伙创立，创始人都没有太过于雄厚的资本以及海归背景等，瞄上的又是社交娱乐这一领域，创立之后都是在苦苦煎熬…… 而从创立时间上来说，腾讯甚至比联众还要晚上大半年。 可最终的结果呢？ 鲍岳桥原本以为，能把股份卖给中公网的联众算是提前上岸了，可结果呢？ 联众80%的股份换来了500万的转让款以及五百万的运作资金，而腾讯60%的股份换来了理想8000万的转让款及上亿的运作资金。 腾讯的股东发家致富了不说，还让公司直接有了上市的资本。 这比起来实在是有点气人。 只是鲍岳桥有点不明白，余老板突然提起腾讯又是为啥。 答案马上就来了。 “我需要告诉你的是，腾讯也准备进军棋牌游戏这一领域了，联众得做好面对激烈竞争的心理准备。” 为了能挖到鲍岳桥等人，余文钢出狠招了。 在中国古老的驭人之术里，有一大招名为胡萝卜加大棒策略，而到了他这里，却是先将大棒挥了起来，准备把鲍岳桥打击得彻底失去了信心再说。 鲍岳桥的心立即就沉了下去。 腾讯也要搞棋牌游戏了？ 这对联众来说，绝对是一个坏消息。 这倒并不是联众畏惧竞争，而是了解腾讯的他深知，腾讯的QQ用户粘度太可怕了一点。 更为可怕的是，联众的大多数用户本身就是QQ用户，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腾讯也推棋牌游戏的话，QQ用户又会做怎样的选择？ 最为可怕的是，腾讯在得到了理想的大笔投资之后，不管是在设备、网络环境等方面的投入，还是市场推广手段等，这些方面都已经不是联众能比的了。 这么说来，联众确实前景堪忧了？ 鲍岳桥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正文 第954章 胡萝卜香不香？ 公司盈利无望，二次融资IPO之路又断了，后面还有强劲的竞争对手冒出…… 这样的局面，确实让鲍岳桥有些沮丧，此时他就在想，该如何来破局？ 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IPO是彻底别想了。 在目前的大环境下，若是既不能融资，又不能大幅度盈利，将公司运作到可以申请上市的程度，那联众哪有IPO的希望？ 如何面对腾讯的竞争？ 也很难。 鲍岳桥此时就在想，联众是不是也可以学腾讯，开发一款即时通讯软件出来，以通讯软件加游戏平台的模式来跟腾讯抗衡？ 可他一点信心都没有。 因为他知道，即时通讯软件领域的竞争，比棋牌游戏领域要更为激烈，而且，在现在QQ和MSN已经形成了大格局的情况下，一款新软件要想挤进去并且做大的话，更是难上加难。 就算联众已经有大量游戏用户做支撑又如何？ 大家习惯了联众的游戏，就意味着习惯用联众的即时通讯软件去交友吗？ 还有，以联众目前的经济状况，还有足够的资本去推即时通讯软件吗？ 鲍岳桥确实没信心。 至于盈利…… 在来江陵之前，鲍岳桥原本是想跟理想谈谈合作，开通代收费服务的，可现在他却在想，即将跟联众有直接竞争关系的腾讯都是理想投资的，理想还有理由来帮联众吗？ 他现在连这个口都不好意思开了。 唉，这是一个很难破的死局啊！ 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颇为失落地问道：“这么说来，联众真离死不远了？” 他的沮丧，倒是让余文钢又心生了一分恻隐之心。 危言耸听的话是他说出来的，继续这么昧着良心打击老实人似乎有点不厚道，于是他说道：“死倒不至于，但你别指望它有太过于美好的发展前景了。”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 虽然联众后有腾讯这个强劲追兵，让出棋牌类游戏龙头地位是迟早的事，但按照接下来发展的大趋势，倒是不至于连生存都维持不了。 当然，鲍岳桥是不了解这一点的，又沮丧地说道：“我还指望啥美好发展前景？我现在想的是，长期这么亏损下去的话，联众到底还能维持多久。” 正常来说，鲍岳桥是不应该来跟才第一次见面的余老板来吐槽这种事情的，可他还是忍不住把内心的担忧说了出来。 一来，他毕竟是做技术出身，肚里实在是藏不住话。 二来，在他看来，余老板能把腾讯即将涉足棋牌游戏领域的是提前告知他，这也说明了余老板的坦荡，于是他也选择了实话实说。 这种信赖，也让危言耸听的余老板更是有些良心不安了，又说道：“真的未必，联众的盈利机会就近在眼前，你不必担心公司运作的问题。” 胡萝卜开始往外丢了。 这立即让沮丧的鲍岳桥看到了一丝希望，期待地问道：“怎么盈利？” “第一，按照腾讯的计划，它的游戏一推出之后，是打算推会员制的，支付渠道就由理想来帮忙解决，如果鲍总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推会员制，支付渠道的问题理想同样也会给你们开方便之门。” 第一棵胡萝卜被丢了出来。 这其实是一个顺水人情，因为余文钢知道，不管他提不提，联众都是会开会员制的，而按照理想信息所设定的公平原则，自然也不会因为腾讯的竞争关系而将联众拒之门外。 当然，同样一件事，说法不一样，效果也就大不相同。 比如说现在他这么一说，就卖了作为联众潜在竞争对手的腾讯一个顺水人情不说，还让鲍岳桥更是对他有了好感。 此时的鲍岳桥确实颇感意外。 他忍不住想，余老板自己明明投资了腾讯，即将跟联众存在竞争关系，却还愿意无私地来帮联众？ 这是不是太厚道了一点？ 在鲍岳桥看来，商业场上就是一个尔虞我诈、见利忘义之所，因此他从不指望在这样的场合碰上好人，可现在余老板的表现，却颠覆了他的认知。 余老板这肚量，简直可以撑船啊！ “那就太感谢了。” 鲍岳桥先拘谨地表达了一下谢意，然后又忍不住难以置信地问道：“余董，您就不担心帮了联众之后，会给腾讯的棋牌游戏发展造成阻碍？” 这简直就是一道送分题。 属于余文钢的高光时刻又来了。 “呵呵，鲍总这就有点不太了解我了，关于商业上的竞争，我一直强调一点，那就是公平二字。 “我始终跟吴鹰还有Pony他们说，不要害怕竞争，有竞争才会有进步，也不要因为竞争而采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那样只会让自己走进死胡同。” 一番逼格十足的话又不假思索地从余老板嘴里冒了出来。 这顿时又让鲍岳桥钦佩不已。 余老板这品行…… 简直是我辈楷模！ 只可惜，同样是技术出身的他，跟丁三石一样的不善言辞，因此他不可能像吴鹰和张教主他们这种不纯粹的技术老板一样，及时地给余老板送上一记彩虹屁。 这倒是让余老板稍稍有些失望。 不过没关系，他看中的是鲍岳桥的技术才华，于是又说道：“至于第二点盈利思路……” 他准备丢第二棵胡萝卜了。 鲍岳桥立即又期待地看向了他。 “鲍总，联众发展了这么多游戏会员，帮电信不知创造了多少上网收入，你就没想过，跟电信去谈谈上网收入分成的事？ “我觉得你可以拉上中游、腾讯一起跟电信去谈啊！ “大家虽然是竞争关系，可是在这一件事上，还是可以合作的嘛。” 又一记顺水人情被他送了出来。 而且还是一记夹带着私货的顺水人情。 他可是没有忽略，联众的大股东中公网可是有电信背景的，因此，若是由联众牵头去跟电信谈此事，谈成的希望十有八九。 这样一来，腾讯也能跟着占便宜。 这样一记利人又利己的顺水人情，他又岂会舍不得送？ 鲍岳桥：“……” 这样也可以？ 好像有点道理啊！ 如此看来，圈子里所流传的确实没错，在如何盈利这一问题的解决上，余老板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真的太厉害了！ 他又忍不住感激涕零地看向了余老板。 只是他浑然不知，在把大棒跟胡萝卜都丢出来之后，余老板已经把锄头高高举了起来。 正文 第955章 被尊重的感觉真好 对于此时的余老板，鲍岳桥确实是感激涕零，他没想到，作为竞争对手投资方的余老板，竟然如此大度地来帮联众，让联众一下子就有了方向。 鲍岳桥此次来江陵的两个目的，一是找理想合作，二是请余老板指点迷津，而到目前为止，现在都已经基本实现了，并且还是余老板主动的。 那接下来该做什么？ 是不是该请余老板跟吴总吃个饭，以表达一下谢意？ 正当他如此想时，余老板却又开口了：“鲍总，差不多到饭点了，要不咱们在附近找个地方，我请你吃顿便饭吧。” 这让鲍岳桥又有点受宠若惊，连忙客气道：“不不不，您可是帮了我大忙，哪能由你请呢？得我来买单。” “那怎么行？你可是我的偶像，我又是地主，你必须得给我一次崇拜你的机会啊。” 余老板却又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鲍岳桥：“……” 我是你的偶像？ 那我怎么承受得起呢？ 你是我的偶像还差不多！ 他有点羞愧难当地回道：“余董，您就别笑话我了，我那点道行，哪敢当您的偶像。” “不，论赚钱的话，我可能会比你强那么一丢丢，可是您在国产操作系统领域所做的贡献，绝对是咱们所有计算机领域从业人员都铭记的。” 余老板却又极其认真地来了这么一句。 也是让鲍岳桥极其感动的一句。 他一向认为，虽然UCDOS确实是他的骄傲，可是在整个国内的计算机领域，他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因此他虽然渴望认同和被尊重，但对此并没有任何期望。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UCDOS退出历史舞台还没多久，作为UCDOS研发者的鲍岳桥就已经慢慢被人遗忘了，现在就算有人知道他鲍岳桥，也是因为联众的存在。 而今天，在业界享有尊荣的余老板，却还能记起UCDOS的鲍岳桥不说，还给予了他如此的尊重，这让他岂能不感动？ 他已经感动得热泪盈眶，泪水都差点要流出来了。 这一幕，倒是让吴鹰看得啧啧称奇。 试问，自打他认识余老板以来，啥时候见过余老板对一个人如此推崇备至过？ 不管是他，张教主，还是网易的丁三石，亦或是贝佐斯那样的国际牛人，都没享受过如此的待遇，甚至于连老任这种业界尊者，或者焦主任那样的政府高官，老板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那鲍岳桥又何德何能来享受如此的尊荣？ 一定有问题！ 他的嘴角忍不住又翘了起来。 笑归笑，他还得尽量克制自己，按照老板的吩咐去订饭店，以及打电话给老任，邀请他来作陪之类的。 这也让大胡子极为惊讶。 一个鲍岳桥而已，还得劳驾老任来作陪？这是不是太给鲍岳桥面子了一点？ 绝对有阴谋！ 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此时的鲍岳桥则更是感动不已。 大名鼎鼎的华为的任总啊，连他都被余老板邀请过来作陪？ 这也太给我面子了一点吧！ 要知道，在国内的整个IT领域，要问谁最为德高望重，那必定是非联想的柳传志莫属，可就算是柳传志，一提起低调的华为的任总，也是一脸的敬意。 由此可见任总在圈内人士中的地位。 而现在，鲍岳桥平时很难一见的任总，却被余老板拉来陪他这样一个小人物，这实在是让他感动不已。 这种被人尊重的感觉真好！ 尤其是尊重他的还是余老板这种圈内的顶级牛叉人物时。 有那么一瞬间，鲍岳桥都忍不住想：唉，要是当时收购联众股份的不是中公网，而是理想就好了！ 也怪不得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从表面上看，中公网有电信的背景，联众背靠中公网的话，理应比背靠理想更有发展前途。 可实际上呢？ 在失去了联众的控股权之后，鲍岳桥等创业三人组这才意识到，三人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误。 失去了二次融资机会也就罢了，关键是，现在中公网那边竟然委婉地表示，创业三人组都不具备互联网公司的实操经验，因此联众有必要引入职业经理人。 理由听起来很强大，可鲍岳桥知道，这是要夺权的节奏。 相比之下，理想投资腾讯的条件又有多好？ 在圈子内，任何风吹草动都是隐瞒不了的，因此鲍岳桥知道，理想对腾讯的控股也已经达到了60%的程度，属于绝对控股权，可腾讯有人抱怨过，理想尝试去控制腾讯的发展吗？ 没有！ 反而是腾讯有人爆料说，理想在投资腾讯之初，就承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绝不干涉腾讯创业团队的运作。 这样一对比，鲍岳桥更是觉得自己是选错了投资方。 只可惜悔之晚矣。 带着复杂的心情，他跟着余老板，以及曾经的UT斯达康创始人吴鹰来到了附近一家档次相当不错的饭店，并且很快又见到了他心目中的偶像，华为的任总。 “鲍总你好，幸会幸会……” 对于见圈内的顶级大拿，鲍岳桥原本是心怀忐忑的，可任总见他后极为主动的表现，立即又打消了他所有的顾虑。 他能感觉到，因为余老板对他的尊重，连大名鼎鼎的任总都没有怠慢或应付他的意思。 接下来是愉快的午餐时间。 这一餐，给鲍岳桥的感觉不像是普通的应酬，而像是一场朋友间的轻松聚会，席间，除他之外的三人在轻松聊着圈内的一些趣味话题，但并没有因此而轻慢他，时不时还有人主动邀请他参与到话题中去。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很快，鲍岳桥就融入了话题之中。 宴终人不散，在一泡新茶端上桌后，余老板开启了新的话题：“鲍总，对于以后，你这边又什么打算？” 话题又扯到了鲍岳桥身上。 鲍岳桥笑了笑，回道：“得过且过呗，我还能有啥想法？” 在熟悉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的拘谨已经消失不见了，开始向几人袒露心扉。 是的，得过且过，应该就是他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状态。 这倒不是他没有进取心，而是联众的发展已经逐渐脱离他的控制了。 在失去了公司的控股权之后，不管是他，还是创业三人组中的另外两人，亦或是三人联手，也已经起不了决定性作用。 包括这次他来江陵，也只不过是为了联众的发展在做最后的挣扎。 身不由己。 正文 第956章 我有一个梦 对于穷人来说，创业其实是一件很苦逼的事。 刚起步时，一没资金，二没关系，只能抱着博一把的心态去做，可万一博输了，就很可能把自己全家的幸福都给搭进去。 就算侥幸成功了，在公司发展壮大的路上，还有无数的坑在等着，一不小心，就为他人做了嫁衣。 鲍岳桥创业三人组就属于这种。 为了不让自己输得太过于彻底，三人在最为困难的时候，不得不选择接受了中公网的收购，这一收购，三人的积蓄倒是多了那么一丢丢，可代价却是失去了联众的控制权。 大股在中公网手里，那他们三人就只能听从中公网的安排，中公网说他们三人更适合于做技术，在企业经营方面经验不足，联众需要请更为专业的职业经理人…… 对此，他们毫无反抗之力，他们知道，自己即将被边缘化。 接下来该怎么办？ 三人都很彷徨。 离开联众嘛，可毕竟联众是他们亲手奶大的孩子，而且还有小部分股份在牵扯着他们。 不走嘛，又会变成透明人几个，见人都不自在。 因此，趁着一点点酒兴，鲍岳桥忍不住向慧眼识珠的余老板吐起了槽来。 这可是正中余文钢下怀。 他知道，挖墙脚的机会终于来了。 “鲍总，说实在的，我真为你们几个感到惋惜。” 他先来了这么一句。 鲍岳桥错会了他的意思，叹着气接话道：“唉，这都是命，要是我能早点认识余董，或许结果就不是这样，认命吧。” 他还在为当初草率地把联众的股份廉价卖给中公网感到惋惜。 余文钢却回道：“不，我惋惜的不是这个，而是你们几个没有继续把国产操作系统继续搞下去。” 转折就这么来了。 鲍岳桥没想到，绕来绕去，话题又绕到了操作系统上。 不过关于这一话题，他也有的是感慨。 “不放弃又能咋样呢？操作系统这东西，可是一个极为庞大的系统工程，在DOS时代，咱们还可以小打小闹来跟微软稍稍抗衡一下，可是到了Windows时代，这东西又哪是小打小闹能搞得起来的？ “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做支撑，根本就别想搞出一套可以跟Windows相抗衡的东西来。 “就算搞出来了，也没用，在Windows已经占据了全部市场份额的情况下，没有人会放弃用习惯了的Windows，去改用你的新东西。 “再说，操作系统这东西，是一个大生态，真正吸引用户的，并不是操作系统本身，而是安装在操作系统上的各种应用程序，你把操作系统搞出来了，还得那些开发应用程序的，愿意为你的操作系统开发相应的版本，才能对用户产生吸引力。 “因此，这根本就不是我们几个人能搞得起来的东西。” 一说到自己的拿手之处，鲍岳桥顿时就一扫之前失落的模样，又变得眉飞色舞了起来。 连余文钢都不得不承认，他的这番话算是说到点子上去了。 其实操作系统这一东西，对种花家这样的大国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事关整个国家的信息安全，因此，哪怕是到了Windows时代，国家也并没在这一领域少做尝试和努力。 结果呢？ 各种国产版本的操作系统有是有，并且还有相当成熟的，但也仅用于某些极其重要的机关单位，在民用领域，真正能跟Windows相抗衡的一个都没有。 这其中的原因，一是用户的习惯问题，二是生态的问题。 在微软放任盗版横行的情况下，很难有一家民营企业，有足够的财力和物力来折腾出一款合用的操作系统来跟微软相抗衡。 所以，只能换道超车！ “是的，确实如此。” 他先肯定了鲍岳桥的观点，接着又说道：“可是鲍总，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可以采用一种曲线救国的方法？” “怎么个曲线救国法？” 鲍岳桥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暂时放弃个人电脑领域，瞄准未来的智能手机操作系统领域，提前布局，实现换道超车。” 余文钢把答案公布了出来。 瞬间，不止是鲍岳桥，连陪坐的老任和吴鹰的兴致都被他的这一句给勾起来了。 吴鹰此时又开始翘嘴角了。 他早就知道，老板之所以对鲍岳桥礼遇有加，绝对是憋了坏心眼，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原来老板竟然打起了操作系统的主意。 真敢想！ 很显然，他也赞同鲍岳桥的观点，并不认为操作系统这一东西是轻易能搞得起来的，除非某人有偷天换日的本事。 此时的老任也正处于纳闷之中。 早在吴鹰通知他过来作陪时，他就纳闷，一个跟华为没啥干系的联众创始人而已，用得着他来作陪？ 这很不符合混蛋余的风格啊！ 莫非又是憋了啥鬼主意？ 带着这样一种疑惑，他一直耐心陪到了现在。 现在答案算是即将揭晓了。 相比鲍岳桥和吴鹰，他知道的倒是要多那么一丢丢，因为余文钢在跟他谈华为的通信个人终端布局时，就已经提过了华为手机未来的发展方向。 从普通手机，到商务手机，再到智能手机…… 混蛋余的志向，是让未来的智能手机在很大程度上取代个人电脑。 真敢想！ 当时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而现在当混蛋余再提起智能手机时，他倒不再觉得突兀了，而是对换道超车这一想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当然，他也还是为余文钢这一大胆的想法给惊到了。 真敢想！ 鲍岳桥确实被余文钢的这一句给弄糊涂了。 “放弃个人电脑领域，瞄准智能手机？” 他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在这个手机还仅是用来通话，连短信才刚刚起步的年代，他对智能手机这一新概念完全是懵的。 “是的，智能手机！” 余文钢重复了一下重点。 接着，他又说道：“在我心里，一直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在互联网及通信这一极其重要的科技领域，绝不能让别人来卡我们脖子，而是得由我们来引领未来，因此，我把目标瞄准了智能手机……” 他又一次进入了表演状态。 为了能彻底打动鲍岳桥这一操作系统研发领域的专家，他又一次高谈阔论起了理想，给他描绘起了关于智能手机的未来美好蓝图。 正文 第958章 同病相怜 连余文钢自己都觉得，惊喜来得实在是有点太突然。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骚操作？ 他忍不住想，我还准备了一大堆诱饵没丢出来呢，你竟然这么快就上钩了？ 这也让他忍不住感慨，在这个市场经济起步还不算长的年代，有梦想有情怀的人还是不少的，还是有很多像鲍岳桥这样的人，更为看重的是自身存在的价值，而不是财富本身。 既然如此，他也不能亏待这样的人，得帮他们把所有的顾虑都清除干净才行。 “鲍总，难道你真舍得离开联众？” 他先笑着问出了这么一个关键问题。 “离就离吧，反正中公网那边请的职业经理人很快要到位了，那边没啥可留恋的了。” 一旦想清楚之后，鲍岳桥倒是变得很干脆。 正如他当初离开希望电脑时一样，不带任何的留恋。 “那你在联众的股份呢？你就不担心等你走之后，你那点股份会亏到一文不值？” 余文钢又笑着继续问道。 “亏就亏吧，我相信以余董的格局，我来这边之后，应该不会亏待我对吧，对我来说，只要能让家人日子过得去就行了。” 鲍岳桥还是回答得非常干脆。 干脆得连余文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到了十几二十年之后，有情怀的人越来越少，在乎个人利益的人越来越多，因此他反而有点不习惯这种根本就不跟他谈条件的人了。 那就更不能亏待他了。 但他紧接着却问出了第三个问题：“搞操作系统的话，想出大成果的过程是会非常长的，很可能需要十年八年才会见效果，这么长时间，鲍总能耐得住寂寞吗？” “真要是能弄出一款让国人都感到骄傲的操作系统的话，十年八年也不算长，人这一辈子，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就足够了。” 鲍岳桥的回应又来了。 又是一句让余文钢无比感动的答复。 相比之下，他觉得鲍岳桥这样的境界，连他自己都感觉有点无地自容了。 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觉得自己不能亏待这样的人了。 “这样，你跟你的两位合伙人商量一下，愿意的话，一起来这边主持操作系统的研发，至于你们在联众的股份，我愿意花两千万收购下来。 “三年之内，若是这部分股份有升值，你们可以原价买回去，若是亏了，就算我的。” 他开始主动提条件了。 这第一个条件一出，即刻就是一副千金买马的姿态，好得连吴鹰都颇感讶异。 三人在联众那剩下的20%的股份值钱吗？ 根本就不值这么多钱。 要知道，中公网购买联众80%的股份，加起来也只不过是花了一千万而已，而现在的联众又面临腾讯的追击，让出棋牌游戏龙头地位是迟早的事，几乎已经没了太过于光明的未来。 在这种情况下，老板还愿意花两千万，并且还包赚保赔，这是明摆着的亏本生意啊！ 这也太豪了一点吧？ 不过想一想，这倒也符合老板一贯的风格，当初他离开UT时，就舍弃了UT的股份，作为补偿，老板给了他理想的期权，然后到目前为止，在小灵通领域全线溃败的UT，离关门已经不远了，股价也已经不值啥钱，而理想这边的期权，却已经不知翻了多少倍。 “来这边以后，生存的问题不必担心，车子房子啥的，理想这边都给你们安排好，操作系统研发这边，待遇也给整个理想体系最好的，保证你们衣食无忧。” 余文钢的第二个条件又摆了出来。 吴鹰：“……” 这条件也够好的！ 理想这边给集团核心成员安排的房子是啥？ 严西湖旁边的独栋别墅！ 车子，最次也是奥迪起步。 至于年薪，以鲍岳桥这个级别，最起码是百万起步，还不包括以后的分红和期权。 这待遇…… 老板厚道！ 厚道得连他都忍不住向余文钢竖起了大拇指。 至于对鲍岳桥来说，这样的条件就更不用说了。 三人在联众所剩的那一点点股份，竟然能值两千万？这么一来，岂不是没人都还能分到六七百万？ 有了这六七百万，再加上来这边房子跟车子都解决了，那还有啥好担忧的？ 他原本还想客气一下的，可一想到余老板现在的身家，也就不再矫情了，笑道：“余董，你这做的可是亏本生意哦，这样，我们也不需要什么三年之约了，股份就直接转给你了，亏也好，赚也好，都算你的。 “当然，这事我还得回去跟两位朋友一起商量一下，才能最终给你明确的答复。” 他很干脆地把事情给应诺了下来。 他也相信，这么好的条件，另外两位跟他患难与共多年的好友一定也难以拒绝，因为他知道，他们也对就此放弃国产操作系统的研发很不甘心。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敲定了下来。 接下来，谈的是具体的操作。 按照余文钢的想法，操作系统的研发这一块，先是以研究院的形式低调存在，先为华为有偿性地提供手机操作系统的研发，然后等智能机时代来临后，再成立新的公司，全力去运作。 这一想法，立即也得到了鲍岳桥和老任的认可。 对于鲍岳桥他们来说，这其中所要熬的时间确实会有点长，在长达数年之内，可能都会消失于公众视野之内，但为了共同的梦想，这又有什么所谓呢？ 只是…… 他忍不住笑道：“唉，我原本是来向余董求助的，只是没想到，却把自己都留在了这里。” 他这是在表态了。 等他回了京城，把联众的事情交接完之后，就准备过来江陵安家，开始为理想而奋斗了，因此用了一句玩笑话来形容这一意外的结果。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在场还有另外两位同病相怜者。 吴鹰立即笑道：“放心，你不是第一个，我还在你前面。” 同样的遭遇，同样的结果，让大胡子也忍不住卖起惨来。 还有更惨的。 老任立即接话道：“我才是第一个，你们倒还好，只是把人给栽了进来，我可是连人带华为都栽他手里了。” 不仅如此，他还笑着说：“你们一定要记得提醒你们的朋友，但凡有点本事的，千万不要来见他，小心被他瞄上，连人都回不去了。” 余文钢：“……” 正文 第959章 一段说走就走的旅行 鲍岳桥走了。 他还得回京城，先把联众的事情给交接好，并说动另外两位伙伴，才能一同来江陵，开始为国产操作系统的梦想而奋斗。 老任也走了。 他得回一趟深圳，把华为总部那边的事情处理一下，然后再跟妻子商量，准备把小家搬到江陵来。 余文钢原本以为自己又可以轻松几天了，可严则纯那边却通过吴鹰转告他，说节目组准备去考察挑战路线了，问他有没有兴趣一起去放松放松。 提前跟着节目组去考察路线？ 这样算不算是作弊？ 但余文钢却还是心动了。 在他看来，挑战是意志的磨练和团队的配合，而考察路线则更相当于一种即兴的旅行，并不会对未来的挑战造成太大的影响。 而且，他也知道，严则纯之所以通过吴鹰向他发出邀请，应该有着一层想跟新老板拉近关系的意思，而他也想进一步考察一下严则纯，看他能否担当大任。 那就去吧，趁现在不忙，弥补一下两世人生中都缺少旅游这一遗憾。 只是他没想到，临出发时，估计是从吴鹰那里获知了消息的老任却给他来电话了。 “哎，你不是想跟我家姚思为玩吗，要不你干脆把她跟她妈给捎上呗，我家姚琳也想跟着去玩一下。” 一个奇怪的要求被老任提了出来。 余文钢忍不住心想，你的老婆孩子让我带出去玩？把我当老妈子使唤吗？你老任的心是不是也太大了一点？ “不干，旅途那么折腾，一个两三岁的小屁孩，我哪照顾得过来啊！”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可老任却说道：“你放心，姚琳会把小保姆也一起带上的，不用你多操心，还有，姚琳是我原来的秘书，华为各地办事处的人她都很熟，你们万一有啥事需要协调，有她在，不是更方便一点吗？” 余文钢：“……” 我早就知道，你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唉，男人啊，都一个德性，大名鼎鼎的老任也不例外。 叹了一口气之后，他不再出声反对。 确实，这次节目组出行，考察路线只是一方面，还有另外一件事也很重要，那就是物色合适的落脚和拍摄地点，这其中有很多地方关系去协调。 在这一点上，如果有华为办事处来帮忙的话，可能会省事很多。 那就带上吧！ 反正有节目组那么多人在以及任家小保姆跟着，他也用不着担心瓜田李下。 于是，他又一次飞南粤，前去跟节目组的人汇合。 一档户外挑战类综艺节目的制作确实不轻松，哪怕而是拍摄前的路线考察，也是需要驱车从南粤出发，然后从挑战首发地瑞金开始，一路考察下去。 换句风雅一点的话说，挑战是徒步旅行，考察路线则是自驾游，同样的风景，不一样的体验。 这倒是让余文钢又多了一分兴致。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有一样事余文钢一直很想做但却未能成行，那就是约上一堆人，来上一趟远途的自驾游，走走停停，享受一下沿途的风景，以及集体生活的乐趣。 这一次算是满足了他这一愿望。 前往考察的人也不少，严则纯这边，负责后勤保障的、摄影的、策划的、主持的，乱七八糟的加起来，多达八人，其中还包括余文钢又有好多天没见的汤佳茗。 自打合作达成后，汤佳茗就进入了准主持人状态，开始跟着严则纯的节目组在实习，算是半只脚已经踏进了娱乐圈。 而余文钢这边，除了他自己以外，还得捎上老任老婆孩子和他家小保姆。 这样一来，起码就得三台车一起出行了。 老任倒还算厚道，因为让余文钢多了自家妻女这俩累赘，就又痛快地答应了再给余文钢送上了一份小礼，那就是一台顶配的丰田陆地巡洋舰，当做他以后的自驾游用车。 当然，同前一台车一样，还是挂在华为名下。 这种小恩小惠的手段，老任可谓是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余文钢倒是无所谓。 没好车的话，他随便找一台车也能走，可若是有更舒适一点的车主动送上门，他也不嫌弃，不过他怀疑，老任之所以要送他车，不是怕路上颠簸到了他，而是担心亏欠了自家女人和孩子。 一定是那样！ 闲得无聊，余文钢开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出发前的这一小段时间的他确实是闲得无聊的，他一边等待小姚安娜的到来，一边研究起历史和出行路线来。 按照计划，节目组会从南粤出发，驱车近七百公里，到达江西瑞金。 这是节目拍摄的第一站起点，红军长征时第一方面军的路线起点，极富历史意义。 只不过因为节目的需要，第一站的终点并不是南下福建，而是前往革命圣地井冈山，总行程约两百公里。 而按照节目组的策划，这两百公里需要所有挑战者在三天之内全部走完，也就是说，一人每天得徒步近七十公里，其中还包括上井冈山的一长段山路。 难度不大，但强度绝对够大。 余文钢知道，按照正常情况，普通人的步速一般是五公里左右，正常一天走下来，40-50公里基本是普通人的极限。 现在，节目一开始，就要求参赛者一天得徒步70公里，并且一连走三天，这么高的连续高强度，就算比不上红军当年，但也够所有参赛者喝上一壶的了。 而且，对于整期节目来说，这还只是开胃菜而已，真正有难度的还在后面。 要不要这么狠？ 狠连对自己一向很自信的余文钢，在看到这份路线图后，都忍不住有些犯怵了。 当然，犯怵只是一时的事。 既然是一档生存挑战类节目，不狠一点怎么行？ 甚至于他还忍不住想，要不要再次发挥一下策划大师的超级策划能力，来插手一下节目的策划，给整期节目再增加一点难度和趣味性？ 这个好像可以有。 抱着严则纯给他的那份策划方案，他又细细琢磨了起来。 正文 第960章 安娜驾到 姚琳来了，带着她的宝贝女儿姚思为。 这次老任回深圳，跟她协商，说要把小家搬到江陵去，让姚思为去江陵上学。 对此，姚琳倒是没多大意见，因为她自打跟老任结婚并生下女儿后，就已经从华为离职了，成为了一名家庭主妇，全心全意来带姚思为。 老任在哪，家就在哪，具体地方无所谓。 这是姚琳的态度。 既然老任现在在江陵呆得多，那把家安到江陵去更好，因此姚琳没有丝毫犹豫就同意了老任的意见。 紧接着两人的话题就聊到了余文钢身上。 尽管人不在华为了，可姚琳对这位大名鼎鼎的大神余并不陌生，从老任嘴里，她可没少听说他的事，然后在华为那些朋友嘴里，也经常听到他的那些近乎传奇的事迹。 现在老任跟他说，余文钢想当姚思为的干爹，问她意见如何。 这是好事！ 姚琳又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有那么厉害的一干爹存在，这对女儿来说不是大好事吗？ 姚琳很清楚，在华为江陵基地那边，余老板才是真正的掌舵者，连老任都得礼让他三分，现在既然要把家搬江陵去了，那跟余老板那个地头蛇搞好关系是必要的。 因此，她跟老任提议，既然要搬，那就趁早搬，好让她早点去江陵那边把新家布置得舒适一点。 其实她真正的想法，是早点去见一见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大神余。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姚琳也不例外，好奇心一旦被勾起来，就难以抑制，所以她想干脆早点搬去江陵。 反正像她这种已经不差钱的主，搬家已经不需要搞大动作，只需带上一点生活用品即可，那边新家缺啥，直接花钱买就得了。 只不过正当她准备出发时，意外又来了，老任告诉她，余老板竟然准备出去浪。 浪啥？ 为理想所投的那档子《生存大挑战》综艺节目考察节目拍摄路线。 姚琳的兴致一下又来了。 但凡稍稍长得好看一点的女人，都会天生带有文艺倾向，唱歌跳舞啥的，必定是爱好之一，甚至于也会幻想自己成为明星。 姚琳也是如此。 她也喜欢艺术，她也曾经做过文艺梦，只可惜梦难圆，最终成为了一名职业白领，然后嫁给了老任，成为了一名家庭主妇。 作为家庭主妇，她电视节目自然没少看，其中她最为喜欢的，就是今年暑假这一档《生存大挑战》，不过她没想到，《生存大挑战》的第二期竟然是余老板来投资。 这下好了，可以跟着神奇余一起去看看，电视节目到底是怎么拍的，以小小地满足一下她未能实现的文艺梦。 于是，她又向老任提出了同往的要求。 当然，理由是自从生下姚思为以来，她还没好好去旅游过，正好利用这一机会，带着姚思为去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很自然地，整天飞来飞去，根本就没太多时间来陪她的老任又答应了她的这一要求。 于是，在节目组出发前一天下午，她带着姚思为，还有她从老家带过来的小保姆，抵达了南粤，来跟余老板汇合。 哇，真的好帅！ 这是姚琳在见到余文钢后的第一感觉。 她早就听在华为的闺蜜说过，说大神余长得超级帅，是公司不少女员工心目中的梦中男神，可她还是没想到，真人竟然帅成这样。 帅也就罢了，关键是脸上还挂着一丝很能迷惑女人的疲懒笑容。 唉，真是不知要迷死多少女人！ 姚琳忍不住暗暗一声惋惜。 她有留意到，自家那个一向不亲近陌生人的宝贝女儿，在余文钢向她张开双臂的那一刻，竟然都乖巧地投向了他的怀抱。 …… 此时的余文钢却是另一种心情。 安娜驾到！ 既然姚夫人跟姚安娜要来，他自然得到酒店门口迎接一番。 只是该如何把握这个接待的分寸呢？ 斟酌过后，他选择了向姚安娜下手，在跟姚夫人点头致意之后，他向姚安娜张开了双臂：“哇，这小朋友长得好漂亮好可爱哦，来，给叔叔抱抱。” 他虽然没养过孩子，可哄小孩子的基本招数还是懂的。 不就是使劲夸吗？ 事实上，未来能进娱乐圈的姚安娜小时候确实也长得很可爱，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还带点婴儿肥，粉粉嫩嫩的，确实是个小美人胚子。 长得像她妈。 幸亏没遗传老任太多外形上的基因！ 余文钢暗暗思量道。 让他感到幸运的是，姚安娜并没有不给他面子，而是乖乖地投向了他的怀抱。 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小朋友，你叫啥名字啊？” “姚思为。” “你爸呢？” “在上班。” 小女孩说起话来奶声奶气的，确实挺有意思，余文钢忍不住还想再逗她玩玩。 只不过他现在需要做的，是迅速拉近跟陌生的姚夫人之间的关系，毕竟接下来的旅途时间有点长，若是不能愉快相处的话，那就有点闹心了。 于是他接话道：“你那老爸很不靠谱啊，小宝贝要出远门了，他竟然也不来送一送，他那么不靠谱，要不你干脆当我女儿得了好不好啊？” 他很自然地埋汰起了不在现场的老任。 只可惜小姑娘在这一点上不太给他面子，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又奶声奶气地说道：“嗯……我不。” “怎么不呢？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就给你买好吃的，还买很多漂亮衣服，再带你到处去玩。” 余文钢开始诱惑上了。 像个大灰狼似的。 这逗的姚琳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早就听老任说过，余文钢就是一混蛋，正经起来比谁都正经，可一旦不正经时，就啥话都说得出来，可她还是没想到，这才第一次见面，他就不正经得哄骗起姚思为叫他爸来。 爸是爸，干爹是干爹好吧！ 她忍不住笑道：“你真要让我家思为叫你爸的话，是不是得给点见面礼、改口费之类的？” 余文钢想要的效果终于来了。 这陌生男女之间，只要一开口搭上话，并且还是以玩笑的方式开始的话，那接下来就好相处了。 只不过问题也同时来了。 他是急急忙忙来南粤的，哪有给姚安娜准备啥见面礼？ 正文 第961章 余老板的疑惑行为 见面礼改口费啥的肯定是没准备的。 只是这种小事能难倒有名的机智余吗？ 他立即就说道：“见面礼肯定是有的，这样吧，小宝贝长这么漂亮这么可爱，长大以后绝对是大明星，那我干脆把理想影视传媒10%的股份给她，就把这当见面礼吧。” 一份价值不菲的见面礼就被他这样随便送了出去。 理想影视传媒10%的股份价值多少？ 现在不好说，毕竟这还是一家新创公司，至于未来，那就暂时无法估量了，很可能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最起码姚琳是这么认为的。 要知道，现在理想系的公司，除了理想电脑以外，其它的随便拿一家出去，都是直接上市然后市值暴涨的那种，姚琳相信，理想影视传媒的未来理应也不会太差。 才制作第一档综艺节目，姚老板就大手笔的投了三千万，这公司能差吗？ 最让姚琳开心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前面那半句。 长大以后绝对是大明星！ 做父母的，哪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儿女被夸？ 尤其是被夸到心里去时，又怎能不喜滋滋的？ 作为老任家的小宝贝，姚琳自然不必担心女儿以后会过穷日子，因此余老板的大手笔见面礼，虽然也让她开心，但还不至于到欣喜若狂的程度，相对来讲，前半句赞美就更符合她心意了。 不过话说回来，在整个全中国，一份见面礼就能以一家前途无量的公司股份相送的，又能有几个？ 因此，姚琳立即就笑着对还依偎在余老板怀里的姚思为说：“安娜，快叫干爹吧，你看干爹对你多大方啊，以后想要啥就问干爹要。” 这是一句客套话，算是对余老板大方行为的回应。 不过作为母亲，姚琳当然是清楚女儿性格的，因此她知道，女儿在面对陌生人时，难免会有羞涩感，因此这一声干爹应该没那么快叫出来。 可惊掉她眼球的事情立即就来了。 还被余文钢抱在怀里的姚安娜，在听到她妈妈的这一句后，先是疑惑地看了一下姚琳，然后又瞪大了眼睛看了一下余文钢，稍稍犹豫了一下后，竟然真的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干爹~” 这确实很出乎姚琳的意料。 女儿啥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这一声，听在余文钢耳里，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真的喜当爹了！ 而且还是这么可爱、这么乖巧的一小姑娘！ 一种喜从天降的感觉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他早就听说过，两三岁的小孩子是最可爱的，尤其是小女孩，甜甜的，萌萌的，听话，乖巧，还没有五六时的叛逆…… 这一系列特点，似乎全部在此时的姚安娜身上表现了出来，然后给了他一种初为人父的愉悦感觉。 这种感觉是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 这也让他忍不住想，就冲这声干爹，我那股份是不是给得少了点？ 或许，从其它地方弥补一下？ 他顿时又冒出了这样一念头。 怎么来弥补呢？ 按照他原本的安排，是在下午接到这母女俩后，先把她们在酒店安顿下来，然后晚上约节目组的人一起吃个饭，以便他和姚夫人提前跟大家熟悉一下，提前融入整个团队。 这是必要的，要知道，节目组明天一早就出发了，若是他们不提前融入的话，估计在整个行程里都会跟大家格格不入，结果反而弄得自己难受。 余老板虽然有轻微的自闭倾向，可毕竟是做市场出声的，在真正需要时，他还是很有团队精神的。 只不过现在离晚饭时间还有点早。 起码还有三四个小时。 要不干脆带小安娜出去玩一下？ 这就是余文钢新的补偿念头。 在他看来，像姚安娜这种出生在富贵人家的小公主，用钱来当见面礼其实是比较糟糕的一种方式，再说，这么小的孩子，根本就理解不了那东西的价值，因此，远不如投其所好，比如说带她出去嗨。 于是他立即说道：“姚姐，要不咱们先把东西送楼上去，然后带安娜出去玩一下吧。” 姚琳立即楞了一下。 为了以后好好跟江陵的地头蛇余老板相处，她是在老任那里打探过余老板性格的。 老任给她反馈了不少。 比如说总体来说还算随和，但有点直男，不喜欢拐弯抹角，有时也不爱搭理人。 再比如说啥都会，但很喜欢坑人，也很懒，喜欢当甩手掌柜，习惯于指挥别人去干活。 …… 好坏都有，唯一没有的，就是说他热情，主动去照顾他人之类的。 可现在，平时连正事都喜欢当甩手掌柜的余老板，竟然主动提出要带姚思为出去玩？ 这确实有点出乎姚琳的意料。 因为是除此相识，姚琳还是有所顾虑的，担心地问道：“这样会不会耽误你的正事啊？” 在她看来，余老板虽然喜欢当甩手掌柜，可管的摊子却并不小，理想系几家公司，再加上华为江陵基地那么多项目…… 所管的事情比老任管的只多不少。 这么大一老板，应该比老任更忙才对，哪有时间陪姚思为去玩？ 这确实让姚琳有所顾虑。 可是对余老板来说，他既然是抱着散心的目的出来的，又岂会让公司哪些琐事来烦他？ “没事，我大闲人一个，哪有啥正事。” 回了一句之后，他抱着姚安娜就往酒店里面走，边走边逗姚安娜说：“走，咱们先去看看你住的房间，一会干爹带你出去玩，去吃好吃的。” 姚琳无奈地带着小保姆跟了上去。 在她看来，这跟余老板的第一次见面，余老板的表现实在是给了她太多的意外。 姚安娜意外收获的那笔价值不菲的股份也就罢了。 在姚琳看来，对于已身家不菲的余老板来说，那笔股份很可能就跟普通人给人派个大红包差不多。 真正让她感觉意外的是余老板的疑惑行为。 像余老板这么年轻的大学男生，不是正处于烦小孩的年龄才对吗？为啥他却对姚思为那么好？ 陪小安娜出去玩，这种事连老任都很少有时间干好吧！ 可不管她怎么想，事情已经由不得她了，甚至于她还不知道，此时的余老板内心又冒出了一个更为奇怪的念头。 正文 第962章 女儿养成游戏 这个人类的幼崽为什么会这么可爱？ 此时的余文钢正在好奇这一问题。 说实在的，他自认为并不是一个特别喜欢小孩的人，在他的前世，同事、朋友、邻居们基本上都是有小孩的，聚会时也经常会带到他面前，可他从没像今天这样，会对一个BB有如此爱不释手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 是因为老任的缘故？ 有可能，但不完全。 还有另一重原因，那就是此时的姚安娜确实长得很可爱。 能被老任看上，姚琳自身的条件自然并不差，虽然谈不上倾国倾城，但最起码一点，身材绝对一流。 而姚安娜似乎完美地继承了她母亲的几乎所有外形上的优点。 小BB在刚生下来，还没学会走路时，一般都会被喂得胖嘟嘟的，像米其林轮胎Logo一样。 而到了两三岁，手脚已基本长开了，该瘦的地方瘦了下来，然后如凝脂般光滑的脸上却还保留着小许的婴儿肥，并且小孩子的眼睛还显得特别大，睫毛也会非常长，若是再加上乖巧的性格，就确实很讨人喜欢。 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应该就是她对余文钢完全不排斥。 正常情况下，小BB在第一次见到陌生人时，要么畏惧，要么羞涩，很难像现在的姚安娜一样，一见面就任由他折腾，不哭也不闹，这确实给了他一种喜当爹的成就感。 对于一个单身了很多年的孤独男人来说，内心是孤独的，其实会特别渴望家的感觉的，若是跟父母没太多共同语言，就会想找一个能聊得来的老婆，若是有共同语言的老婆没指望，就会把希望寄托到儿女身上去。 余文钢就处于这种状态。 他年轻时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做丁克一族，可等到他年过四十之后，却发现了没有儿女的遗憾。 所以，他把所有积蓄的爱，瞬间转移到了已注定会成为他干女儿的姚安娜身上。 应该是这样的！ 余文钢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原因。 这也让他萌生了一个新的念头：既然已经把她当女儿了，那自己是不是得尽一尽当父亲的责任？ 在他看来，别看姚安娜出生在富贵之家，但她的童年却不见得很幸福，不幸福的原因，自然就在于老任的忙于工作，缺少了对她的陪同。 据说，父爱缺位的女孩性格上是会有缺陷的，比如说敏感，不信任人，成年后会不懂得如何跟人相处，容易遇到渣男，偏向喜欢老男人等。 这让余文钢忍不住想，若是姚安娜真是自己女儿，他会容许她父爱缺位吗？ 绝对不允许啊！ 那我是不是该代老任行使一下父亲的责任？ 这就是他的新念头。 这样一念头，连他自己都觉得是圣父心泛滥，或是闲得蛋疼，可他转念一想，霸道的人生，不是想什么就做什么吗，哪用得着那么多顾虑？ 闲得蛋疼就闲得蛋疼吧，就把她当成一个玩具来玩。 玩车是玩，玩女儿也是玩，那玩女儿养成游戏不也是玩吗？ 这种玩法似乎更高级一点啊！ 余文钢的兴致瞬间就来了。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等俩母女在已经订好的房间安顿下来之后，就带姚安娜去酒店对面不远处的动物园去逛一逛，看看小动物的，可现在他改主意了。 看小动物之类的，是妈妈带女儿的温柔玩法，当父亲的，得尝试带她去玩点疯狂刺激的。 于是姚琳很快又见识到了余老板疯狂的一面。 尽管余文钢并没有养过小孩，可作为前世的南粤人，他还是知道一些适合小孩玩的地方的，远一点的，比如说长隆动物园、水上乐园之类的暂且不说了，光是近一点的，并且适合小朋友在炎热夏天去玩的室内场所，他就知道好几处。 最终，他选择了天河城。 在他印象中，在这个年代还算全国都排得上号的大型商厦天河城内，就有不少对小朋友很有兴趣的刺激项目，比如说溜真冰、碰碰车、鬼屋、旋转木马、蹦床等。 就那了！ 在等姚氏母女搁下了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他即刻就带着她们向着天河城进发，并且很快就带着姚安娜进入了游戏项目之中。 只是他的第一个项目，就差点让姚琳把心提到了嗓子口上。 哦，天哪，小安娜连三岁都不到，余老板竟然就要带她去滑真冰？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一点？ 自打姚安娜出生以后，她每天的日常，就是家里，小区休闲带，然后是早教中心…… 因为老任大多数时候都无法陪伴的关系，姚琳还很少带姚思为去参加任何可能存在安全隐患的项目，因此，在她看来，三岁还不到就尝试去溜冰是不可接受的。 可现在她又能说什么？ 余老板可是连老任都顾忌三分的角色，她能出声表示反对吗？ 无奈之下，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余老板给女儿换上了一套精美的儿童装护具，包括头盔、护肘、护膝之类的，然后又穿上了一双寒光闪闪的溜冰鞋，被带入了人潮汹涌的溜冰场中。 但她紧张的神情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因为她发现，余老板并非鲁莽之辈，并且溜冰技艺相当了得，他以倒滑的方式，双手拉住了小安娜的小手，慢慢地带着她在人潮中穿梭起来。 更让她感到欣慰的是，小安娜虽然还不到三岁，但面对新鲜事物，并没有感到畏惧不说，反而把开心的笑容逐渐在脸上展现了出来。 姚琳能充分感受到，对此，小安娜是极其喜欢的。 甚至于说，她还很少见到过女儿有过如此开心的时刻。 这算是天性的彻底解放吗？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姚琳经历了更多让她一开始感觉胆战心惊，但最终却收获了喜悦的环节。 比如说让她感觉心惊肉跳的碰碰车，女儿却乐得咯咯咯地直笑。 再比如说连她都吓出了一声冷汗的鬼屋，女儿却一边尖叫，一边在余老板的安抚下咯咯咯地大笑。 一路玩下去，玩得小安娜连她都不要了，怎么也不肯松开余老板的手。 有那么一瞬间，让她忍不住有了一种错觉。 老任不是小安娜的爸，余老板才是！ 这也让她忍不住怀疑起了自己的人生。 嫁给老任，真的幸福吗？ PS：本书写到现在为止，商业部分应该还算过得去的，但日常与情感部分却不尽如人意，因此接下来的部分，会又有一些日常和情感方面的尝试，请大家见谅，不喜的可以跳过。 正文 第963章 有没有不八卦的女人？ 嫁给老任真的幸福吗？ 姚琳原本以为，自己应该是幸福的，因为老任虽然年龄大了一点，但绝对是一个值得她钦佩甚至是仰慕的男人，并且对她也很好…… 或许还要再加上一点，那就是她的这一辈子应该可以衣食无忧了，在经济方面不会再有任何压力。 那有遗憾吗？ 当然有，遗憾就是老任实在是太忙，没有太多时间来陪伴她跟女儿。 忙到啥程度？ 忙到连他跟她的结婚证，都是他的前妻帮忙去办的，至于像现在的余老板陪女儿来游乐园玩这样，她更是从未指望过。 忙不完的工作，接应不暇的应酬，几乎就成了老任生活的全部，至于留给家人的时间，几乎少得可怜。 若是当时不嫁给老任，而是选择一个跟自己年龄相当，可能成就一般，但有足够时间来陪伴自己的男人又会怎样呢？ 看着陪着小安娜玩得无比投入的余文钢，姚琳忍不住开始走神了。 她也忍不住拿老任跟余文钢对比了起来。 论成就，未来的余文钢一定不会比老任差，但他却年轻、帅气，会是个好爸爸，只可惜，不知会便宜谁家姑娘…… 姚琳忍不住一声叹息。 …… 对于小安娜来说，今天的玩乐算是给了她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体验，因此，在整个游玩过程中，她不是在咯咯咯地笑，就是在兴奋地尖叫。 可小BB就是小BB，体力相当有限，因此在玩了一次没那么刺激的旋转木马之后，她终于有些顶不住了，开口说道：“小爸，我饿了。” 两三岁的小孩子就是这样的，隔个两三个小时不吃东西，肚里就会有馋虫开始饶痒痒，于是她很直接地向余文钢发起了新的请求。 经过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愉快玩耍之后，她跟余文钢之间的关系已经快速升级到了极为亲近的程度，并且在余文钢的诱使下，将称呼也从干爹升级到了更为亲近的小爸。 这也让她真正在心里接受了自己又多了一个爸爸这一事实。 而且她也逐渐意识到，这似乎是一个有求必应的小爸爸。 这一次也不例外。 “饿了啊，那咱们走，小爸带你去吃好吃的去。” 初为人父的余文钢确实对姚安娜是处于一种有求必应的状态，一听说小家伙饿了，立即就终止了继续带她疯的念头，准备带她去商厦里找点好吃的。 几人很快就在楼下的一家特色糕点店坐了下来。 在带小孩这一点上，男人跟女人绝对是有很大区别的。 就以吃为例。 因为自己比较在意形象，因此在女儿这里，姚琳也不希望她长太胖，于是在饮食上必然就有很多限制，比如说卡司蛋糕这样的甜点，姚安娜就只能浅尝即止。 可是到了余文钢这里，却成了：“小宝贝，你喜欢吃啥，咱都拿上。” 很快，各式各样的小甜点加饮料就摆满了一小桌。 这让姚琳忍不住有些心疼地说道：“这点得也太多了一点吧，她哪吃得完啊？” 事实上，她是真担心把女儿惯馋了之后，会有些控制不住。 余文钢却大大咧咧地回道：“没事，她吃不完剩下的我来吃。” 她吃不完的你吃？ 姚琳楞了一下。 她心想，这倒是真有几分当爹的模样，可问题是，她真的担心女儿吃胖，于是不得不又委婉地说道：“你这么惯她，要是吃胖了咋办啊？” “放心，有我在，她绝对胖不了，吃多少我都让她消化完。” 余文钢却又毫不在意地来了这么一句。 男人女人带娃的不同之处又体现出来了。 当姚琳带小安娜时，更多时候是给她讲讲故事，陪她看看绘本之类的，属于比较安静的类型。 而到了余文钢这里，更多的却是各种运动型的玩乐，确实更能耗小安娜的体力。 对此，姚琳颇为无奈。 在没了女儿会长胖这一顾虑之后，她忍不住笑着问道：“文钢，既然你这么喜欢小孩，干嘛不赶紧找个女朋友生一个去？” 在经过了小半个下午的一起游玩之后，拉近了关系不止是余文钢跟小安娜，还包括她妈，最起码两人在称呼上已经不再客气了。 至于余文钢，他字典里就更是没有客气这一词，立即就回道：“大姐，我连二十岁都还不到哎，你这是在教唆我犯法吗？” 这是被问到痛处了。 他忍不住想，我找谁生去？就算有人乐意，那也得看我乐不乐意啊！ 很明显，这是不太愿意继续深入这一话题。 只可惜话题一开，就由不得他了。 只要是女人，天生就免不了一点，那就是八卦，不分老少。 在姚琳看来，余文钢多才帅气又多金，简直称得上是男人中的极品，这让她忍不住想，到底要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好奇心一起，关系一近，八卦话题自然就来了，并且还是止不住的那种。 她又笑着说道：“这怕啥，大不了罚点钱呗，你又不是罚不起。” 余文钢：“……” 这哪是罚不罚得起的事？ 他有点烦这一话题了，于是又开始装楞道：“不干，自己生自己养多累啊，我已经跟你家老任说过了，就把你家小安娜占为己有。” 姚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在她看来，此时的余文钢才真正像是一个二十不到的大男孩，而不是那个一开始连她都有些敬畏的大老板。 这也更是让她起了几分逗弄之心，又笑着说道：“那你也得先找个女朋友啊，你就算把我家小安娜占为己有了，那也得有人帮你一起带吧，你一大男人，哪里照顾得过来？” 不仅如此，她还故意凑过去问道：“哎，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要不要姐帮你介绍一个？” 这是在开始套话了。 关于这一话题，她曾经问过老任，只可惜老任给她的答案实在是太模糊，说他身边漂亮女孩子倒是挺多，但不知他具体喜欢哪个。 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好奇。 只是这种无休止的八卦，却把余文钢忍不住一声叹息。 唉，为啥女人都这么八卦？ 正文 第964章 背后有人的汤佳茗 从体制内跳到体制外将会是怎样一种体验？ 严则纯目前正在熟悉和习惯这一过程。 因《生存大挑战》节目和理想的合作，他的工作模式已经发生了相当大的改变。 打个比方说，在给电视台拍节目时，他人手不够想招人的话，得先打报告，再经过层层审批，然后最终的结果却很可能是被否决。 而到了理想这边，他就只需列一份人事需求到集团的人事行政部门，很快权限就下来了，让他根据节目制作需求自行去招揽。 这让他有了更大的自主权。 在工作中能不被人卡脖子的感觉真的挺爽的。 让他感觉爽的还远不止这一点。 又比如说说，他在制作第一期《生存大挑战》时，前期的线路考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一大票人马驱车集体出动，而是只能派一两名制作人员，辛辛苦苦地坐火车过去，做一个简单的调查。 所发生的费用，还得一层层严审，稍有不慎就会有部分票据不能报，弄得他的手下怨气很大。 而在理想这边呢？ 新公司刚一成立，就先买了几台车，两台三菱吉普，再加上几台面包车，专供节目组来使用，各方面的费用也只要是合理，基本上都是实报实销。 而这一次路线考察，更是同意他带队前往，所有费用也是实报实销，没有添加过多的限制。 然后在设备方面，电视台用的都是些老古董，并且数量还有限制，而到理想这边，新设备都是批量购买的，并且还是业内最为顶级的。 …… 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这样的差距，也让严则纯清醒地意识到，只要敢走出来，铁饭碗其实也没那么香，因此，哪怕他现在并没有正式从电视台离职，也还是把重心放到了理想这边。 这边才是能做事的地方，能帮他实现职业梦想的地方。 严则纯并非极其迂腐之人，因此他知道，既然心已经在这边了，那他就必须想方设法跟新老板搞好关系，那样才会让他在以后有更好的用武之地。 于是趁路线考察之机，尝试性地向新老板发出了邀请。 他原本以为，老板管的事那么多，应该不会接受这一邀请，但他没想到，老板竟然真的来了。 老板来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坏都有。 坏的一面，那就是在老板的近距离监视之下，他和他的团队最好不要犯太过于严重的错误，让老板不喜，否则的话，他很快就会被边缘化。 伴君如伴虎。 在职场领域也是如此。 但好的一面，却是能让他有机会跟老板近距离接触，这让他有机会充分向老板展示自己的才华与能力，一旦能得到老板的认可，那他就更有希望在理想来实现自己的抱负和梦想。 只是怎样才能更好地得到老板的欣赏和认可呢？ 随着老板的到来，以及路线考察出行在即，严则纯终于意识到该重视这一问题了。 军人出声的他，其实是不太擅长也不屑于拍上司马屁的，可经过多年的磨练之后，他身上的棱角早已被磨得差不多了，因此他还是知道，近距离跟老板相处的话，最起码要做到一点，那就是别让老板讨厌。 那是不是该好好摸一摸老板的性情？ 在以兼职的方式加入理想后，严则纯的消息来源渠道自然是变宽了，也因此获得了更多关于老板的信息，因此他已经知道，别看新老板年轻，可个人的本事却是非常了不得。 理想系老板，华为江陵基地实控人，手中所掌控的大项目不计其数…… 可这些还只是浮于表面的，真正关于老板的脾性、喜好，严则纯还是一无所知。 这方面是不是也该补补课了？ 在安排好明天的出行事务之后，空闲下来的严则纯意识到该临阵抱佛脚了。 可问题是消息来源从哪里来？ 关键时刻，他终于想起了被强行塞进他队伍里的汤佳茗。 在合作意向达成之后，属于资方人士的汤佳茗就留了下来，暂时加入了他下面的节目策划组，开始一起介入节目的前期准备工作。 只不过在严则纯看来，汤佳茗只不过是理想在培养的一个普通主持人人选，这样的身份，在他的节目制作团队里，连组长都算不上，因此这些天也没有特别重视、照顾啥的，也就没有太多的交集。 现在，在他想临阵抱佛脚，打探老板性情时，在实在找不到人打听的情况下，他总算是想起了这位据说跟老板同样，是江陵大学在校学生的彩铃女孩，于是他立即把汤佳茗叫进了自己办公室。 “小汤，最近怎么样，工作还适应吗？” 严则纯当然需要在第一时间表示出上司的关怀和亲切。 “挺好的呀。” 汤佳茗笑嘻嘻地回道。 此时的汤佳茗，才刚开始以学生的身份涉足理想之外的社会职场，因此还不是特别懂必要的职场礼仪，比如说在见到严则纯这样的大领导时，连最起码的“谢谢严导关心”之类的客套话都还不会，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职场菜鸟模样，无所畏惧。 这可能也跟她在理想本部那边的工作经历有关。 在江陵时，不管是俞一尘还是吴鹰，都不会在她面前流露出半丝威严，这又哪有机会让她领略到职场的残酷？ 而在南粤这边，彩铃女孩，以及理想本部之人这两大光环，也给了她一层保护伞，让她在工作中确实也没受到啥委屈，因此现在的她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也好在严则纯不太在意这些小的细节，又问道：“听说你也是江大的，那你跟余董熟悉吗？” “挺熟的呀，我们一进学校就认识了，还经常一起玩呢。” 汤佳茗又没心没肺地回道。 同样的，没有职场经验的她，根本就还不懂得把话说得模棱两可，比如说“还行吧，了解一些”之类的。 于是，严则纯立即就被这一句小小地吓了一跳。 我去，跟老板一进学校就认识了，并且还经常一起玩！ 这姑娘背后有人啊！ 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大问题：此次考察行程名单里似乎没有汤佳茗的名字！ 正文 第965章 小老板娘 汤佳茗作为老板的人，在老板要亲自参与的情况下，竟然连路线考察名单都没进，这样会不会惹老板不高兴，嫌自己没眼力劲？ 严则纯细细琢磨起这一问题来。 要知道，考察名单可是他定的，但节目制作团队那么多人，他不可能把所有人都给带上，因此只点了各个小组主要负责人的名，包括策划的、摄制的、后勤设备的、主持的等。 而在主持组里，连大学都还没毕业，并且并没有电视节目主持经验的汤佳茗，只能算是众多主持人中的小喽啰一个，因此自然没资格进考察名单。 可现在…… 老板之所以这么痛快地答应加入考察行程，是不是因为分开时间有点久，想汤佳茗了？ 一个新的猜疑从严则纯脑海里冒了出来。 这么一想，汤佳茗的身份，即刻又由背后有人，变成了老板的小情人。 也难怪理想要如此郑重其事地来培养她！ 原来如此！ 严则纯顿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也由不得他那么想。 试问，在影视娱乐圈里，又有哪个漂亮女人背后没个把人？ 像汤佳茗这种级别的，真要是丢电视台里去的话，估计会被大把人给瞄上吧！ 这么一想，严则纯差点就惊出了一声冷汗，又继续试探道：“余董又来南粤了，你知道吗？” “知道啊，他告诉我了。” 被老板娘了的汤佳茗却还是一副随意模样。 严则纯又问道：“那他有没有约你去见他？” “有啊，他让我今晚晚点去酒店找他。” 汤佳茗又如实回道。 余文钢抵达南粤后，确实有给过电话她，只不过按照余文钢一贯的风格，是不会因为私事而打搅她工作的，因此只好把见面时间约在晚上。 而晚上余文钢又要宴请节目考察团队，因此两人的见面时间就只能放在饭后了。 以两人已随意得像兄妹一样的关系，谁也不会介意这些小细节。 只是这么一来，就更是把严则纯给吓了一大跳。 啊，老板竟然是晚上约汤佳茗去酒店？ 这说明什么？ 说明汤佳茗就算不是未来的老板娘，那也是可以在老板那里吹枕边风的角色啊！ 唉，真是几十年白活了，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 严则纯被自己的脑补给吓到了。 在他看来，自己犯了如此严重的错误，那就必须得赶紧想办法弥补一下。 怎么弥补？ 顾不得打探老板的脾性了，他即刻问道：“我现在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想不想去参加节目的路线考察？” “啊？” 汤佳茗却是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到了，立即惊喜地问道：“我可以去吗？” 还没经历过社会毒打，没有养成心机的她，却是没有一点资方代表的觉悟，因此这次路线考察，她根本就没想过必须得有自己的份。 毕竟这次有资格参加的，最起码都是各组组长副组长的身份，而她却是啥职位都没有。 因此，严则纯这一突兀的消息，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个大惊喜。 又有哪个年轻人不喜欢以工作的名义去旅游的？ 严则纯暗暗叹了一口气。 我可以说你不可以吗？ 他笑着摇了摇头，和蔼地说：“那你今晚准备准备吧，对了，晚上余董要请大家吃饭，等会一起过去吧。” 他彻底熄了在汤佳茗这里打探老板脾性的念头。 …… 晚上七点左右，严则纯一行如约出现在了余老板所在酒店，并见到了老板以及姚琳等人。 然后毫无心机的汤佳茗从人群中闪了出来，笑着向余文钢挥了挥手说：“嗨，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在得知自己也可以参加考察之后，她并没有立即告诉余文钢，而是准备在晚上给他一个惊喜。 是惊喜是意外吗？ 可能是。 可是对余文钢这种老男人来说，再大的意外，也不至于让他喜形于色，而是把抱在怀里的姚安娜亮了出来，毫不客气地吆喝道：“快点，过来看看我女儿，漂不漂亮，可不可爱？” 这是在炫耀他的新宝贝了。 对于姚琳和姚安娜的存在，汤佳茗是不知情的，毕竟余文钢不可能在电话里啥都跟她说。 于是，在想象的意外不存在之后，她也没在意，而是被余文钢手中的姚安娜给吸引住了，立即走了过去。 “呀，这谁啊，好可爱哦。” “说了是我女儿啊。” “你骗人。” “刚认的，干女儿，老任家宝贝。” 毕竟还有那么多人在场，余文钢不再逗汤佳茗了，而是把实情给说了出来，并且顺手就把姚安娜往汤佳茗怀里塞：“给，抱抱她。” 这是准备去跟严则纯等人打招呼了。 只是他俩这一连串随意又亲密的互动，又把其他人给惊到了。 严则纯：“……” 果然，汤佳茗跟新老板的关系已经不能用熟悉二字来形容了！ 对于任夫人和姚安娜的存在，他是知情的，毕竟要一起出行，老板不可能不提前知会他。 可他还是没有料到，他都还没来得及开口，汤佳茗就跟老板来了这么一番极其亲密的互动。 好歹也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吧！ 他赶紧跟前来跟他握手的余文钢说：“余董，这次考察行程，我把小汤也给加上了。” 这对余文钢来说，倒算是一个真正的意外。 把汤佳茗也给加上了？ 为啥？ 严则纯终于把她当成资方的人了吗？ 意外归意外，可他并不觉得这有啥不妥，对他而言，汤佳茗去与不去都不算大事。 不去，那是合理的，毕竟私人感情归私人感情，工作为工作，没必要混为一谈，因此他会尊重严则纯的安排。 去的话，也没啥问题，他并不介意迷糊汤沾他一点裙带关系的光，毕竟他就是把汤佳茗当成带资入组的想法塞进来的。 于是他又是不带任何表情地扭头跟汤佳茗说：“哦，那你明天跟我的车把，帮我带女儿。” 他当然巴不得路上能多一个能逗的人。 于是，汤佳茗更是被坐实了小老板娘的身份。 别说是严则纯等节目团队的人，就连姚琳，此时也在暗暗打量青春靓丽的汤佳茗，心想，这小姑娘跟余文钢是啥关系？ 经常看电视的她，当然也已经认出来了，这是最近老是出现在电视里的彩铃女孩。 不可能认不出来。 毕竟彩铃业务是理想跟华为的合作项目，她不可能不留意不关心。 这么说来，这是余文钢的小女友？ 连她也忍不住这么想了。 这是必然的。 在个人形象上，姚琳对自己一向都比较自信的，可真要是跟汤佳茗比的话，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毕竟汤佳茗是江大校花级别的。 于是她也开始脑补：也只有这么清纯漂亮的姑娘，才勉强配得上余老板！ 正文 第966章 俗人一个 小老板娘！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并且把羡慕的眼神投向了正坐在余老板身边逗小安娜玩的汤佳茗。 这些人里，部分是严则纯以挖人的方式社招的，人事关系直接归属于理想影视传媒，部分则来自于粤省电视台，但不出意外的话，最终也会跟着严则纯归入理想系。 也就是说，他们都是余老板的人。 他们早就知道，汤佳茗是理想本部那边空降进节目组的，那就势必存在一定的背景，只是他们没想到，在他们身边已经呆了很多天，看似天真无邪、很好相处的漂亮小姑娘的背景竟然如此之强。 原来是大老板的女人啊！ 难怪！ 大家纷纷庆幸，因刚进理想，并没有倚老卖老在汤佳茗面前摆架子。 也有人暗暗庆幸，因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打汤佳茗的主意。 当然，还有人羡慕妒忌恨，羡慕汤佳茗为啥会命那么好，年纪轻轻就能幸运地被身家千亿的余老板所看中。 ……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印证了大家的猜测。 大家相互认识完，一起坐下来之后，姚琳还在继续揣测汤佳茗的余老板小女友身份，并且抓住时机问道：“文钢，小汤是你女朋友吗？” 一个相当敏感的问题抛到了余文钢面前。 又考验余老板情商的时刻到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余文钢回道：“对啊，在我众多女友里面，她排在第三位，每到星期三，我就会翻她的牌来帮我暖床。” 这又是在信口开河了。 机智如他，当然不会选择澄清而让汤佳茗难堪，而是以玩笑的方式来蒙混过关。 只不过对还不熟悉他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法分辩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大实话。 众人：“……” 哇塞，众多女朋友！ 果然有钱人都玩得很高端！ 大家理所当然地认为，余老板作为国内排名数一数二的新晋大富豪，帅气有才又多金，有多位女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有人甚至在想：我有没有可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比如说主持组的组长刘璐。 作为粤省电视台有名的综艺当家花旦节目主持人，刘璐不仅专业水平出众，并且个人形象也极其出色，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的她，还有着将中国古典美女的优雅气质，可谓是集才华、美貌、优雅于一身。 此时她就在想，我除了年龄稍微大了一点以外，其它各方面都不比汤佳茗差，那在这次难得的旅途中，有没有可能成为余老板众多女友中的一员？ 老板的女人！ 花不完的钱，数不尽的资源，无人敢欺负的代名词。 很少有女人能抵挡这样的诱惑。 至于汤佳茗本人，则是对余老板的这一句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切”了一下之后，又继续逗小安娜玩去了。 “呀，文钢，我原本还以为你是好男人一个呢，原来你这么花心的啊。” 姚琳倒是打起了抱不平来。 一下午的时间，余文钢已经在她心目中树立起了未来好爸爸的光辉形象，谁知一到晚上，这一光辉形象瞬间就被他自己所颠覆了，因此她自然得替天下女性来讨一下公道。 只可惜，余老板可不是那么好声讨的，他即刻回道：“我原本是很单纯的，可自从认识你家老任之后，就被他带坏了。” 他毫不犹豫地把赃栽到了老任头上。 “切，我家老任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老公的英明被毁，姚琳自然得出声维护。 正在尝试以玩笑的方式来融入大家的余文钢听了这句后，却没有继续跟姚琳针锋相对了，而是忍不住呵呵了一声。 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了两件事情。 一是关于前世一个没被印证但却在小范围内流传得相当广的一则传言。 据说，老任在姚琳之后，还有没有领证的下一任，身份是接任姚琳位置的下一任秘书，为此，姚琳后来一气之下搬去了魔都，过起了眼不见心不烦的专心带娃生活。 二是那一次来南粤，老任故意开套房撮合他跟俞一尘之事。 由此看来，在男女之事上，男人其实没几个好东西，在事业上受无数人钦佩的老任也不例外。 当然，这种事是不能跟姚琳说的，于是他只能通过短暂沉默的方式来终止这一话题。 而且，今晚聚餐的目的，似乎并不是让大家来八卦自己的私生活。 那是为了什么？ 一是为了融入大家，不至于在旅途中显得自己跟大家格格不入。 二是来竖一下好老板的人设。 后一点也是必要的。 对于一家新公司而言，怎样才能让大家快速产生归属感，并且有干劲来为公司卖命？ 待遇只是一方面。 发展前景也是一方面。 企业文化也有很大关系。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得有一个好老板，让大家觉得跟了你之后，既有钱途，又有前途，还能通过这份工作来获得极大的成就感。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座的这些人，应该在今后相当一段时间内，都是理想影视的骨干，并且部分人还可能随着理想影视的发展，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中坚力量。 因此，余文钢确实有必要来跟大家见个面，并且竖一下好老板的人设，来笼络一下大家的人心。 一个合格的甩手掌柜，并不是啥事都不干，而是懂得去用人、笼络人，让大家为你卖命。 这也是余文钢参与这一行程的原因之一。 只是这好老板的人设怎么立呢？ 这是一个系统工程。 首先一点，必须得平易近人，不能给人一种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感觉，更不能装正经、装圣人，给人一种虚假、伪君子的感觉。 正因为如此，当大家八他跟汤佳茗的关系时，他采取了自黑的模式，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认为，他也是有着七情六欲和各种毛病的俗人一个。 可这样还不够。 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于是，他放弃了继续跟姚琳争执，而是又转向了大家，开口说道：“各位，你们能不能不揪住我花心这点小毛病不放，来跟我聊点正经的？” 接下来，他又准备即兴发挥，来上一番骚操作了。 正文 第967章 猎物一枚 不得不说，余文钢的这一番自黑，确实让大家对他没有了距离感。 就好比说刘璐。 在参加这场晚宴之前，刘璐对余老板的认知是怎样的？ 年轻、多金、神秘。 作为《生存大挑战》节目的主持人，在得知节目的第二期将跟理想集团合作之后，刘璐是稍稍做了一下功课的。 理想集团自然是不必说了，作为当今最红的科技公司，刘璐随便翻一翻财经或科技类报刊杂志，上面就有大量跟理想有关的报道，因此，她很快就知道，这是一家很有实力也很有钱的新贵公司。 但这并不是刘璐最为关心的。 她所关心的，是她能通过这一合作得到什么，能不能将其变成自己飞黄腾达或攀高枝的机会。 想法相当现实。 也由不得她现实，在这个圈子里，并不是有才、漂亮就一定能功成名就的，在人才济济的粤省电视台里，若是她不能抓住机遇，很可能她一辈子都是普通主持人一个，逐渐被一波接一波的新人所湮没。 什么才叫机遇？ 不是工作本身，而是能给她机会的人。 因此，刘璐做理想集团的工作，重点不在公司本身，而在于理想的人，比如说理想的老板之类的。 身家千亿的大老板啊！ 若是这样的机会能被她抓住，那她岂不是可以辉煌腾达了？ 只可惜，在所有的媒体报道上，出面接受采访的，要么是吴鹰这个集团公司的总裁，要么是俞一尘、陈博等子公司的负责人，关于理想老板的消息，几乎一个字都没有。 实在是太神秘了一点！ 然后她偶尔向严则纯打探消息，也只能打探到老板非常年轻之类的，别的连严则纯自己都说不清。 年轻，多金，神秘！ 在她心里，这样的老板一定是鼻孔朝天，很不好打交道的。 可刚才余老板的一番自黑下来，让她感觉，抛开身份背景不说的话，余老板其实就是既开朗又好玩的年轻帅哥一个。 那还等什么？ 余老板都说想跟大家聊点正经的了，这不正是自己表现的机会吗？ “余董，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刘璐立即就笑着抢先开口了。 当然，作为职业的主持人，她表现得是极其优雅的，绝对能给余老板一种极其舒服的感觉。 “你说。” 余文钢立即就笑着回应道。 “我听说咱们理想给这一期节目的投资预算高达三千万，但却没打算跟电视台要一分钱的制作费或广告分成，我这就纳闷了，难道余董真不在意亏本或赚不赚钱吗？” 刘璐又笑着开启了新的话题。 尽管她很想抓住余老板的心，但她很清楚，在余老板这种不缺漂亮女人的成功男人面前，卖弄风骚是没用的，而是得把她能干的一面表现出来。 因此，她也在给自己竖人设了。 热心工作、关心公司未来的人设。 这可是正中余文钢的下怀。 大家心目中的好老板还得具备哪些条件？ 能力出众这一点是必须的！ 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若是一家公司，老板是个庸才、窝囊废，他待大家再好，给大家再好的待遇，也是很难长久留住人的。 因此，他准备借刘璐的这一话题，再次来展现一下他的高瞻远瞩，以及超强的商业才华。 “亏与赚，这个要看你这笔账怎么算了。” 他接着刘璐的话题很自然地开口了。 不得不说，成功者必然自带光环，他这一开口谈商业，别说是刘璐，就连姚琳这位在老任身边受过不少熏陶的优秀职场女性，也立即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至于其他人，自然就更不用说了。 “如果单论这一期节目的话，这笔投资肯定是亏的，而且还是血亏，可是别忘了，我以不求回报为代价，获得了这一档节目的版权。” 余文钢又开口了。 因为严则纯现在已经变成了半个自己人，有些之前不方便说的商业秘密，现在可以适当透露一些了。 “版权这东西可以做什么？ “其一，二次销售利润。 “我就问你们，如果这一期节目我们采取大制作的模式，把它做好做精了，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按照他一贯的风格，余文钢又采取了启发式的互动模式。 “收视率大增，电视台的广告收入也随之水涨船高。” 接他话茬的还是刘璐。 作为电视台的专业人士，刘璐的专业能力确实是相当出色的，第一时间就给出了余老板想要的答案。 但这还不够。 余文钢又盯住她问道：“还有呢？” 集体对话变成了二人转。 这倒是有点为难刘璐了，让她不得不开动脑筋想了起来。 不过还好，余老板前面的话给了她启发，让她很快就有了答案：“还有，如果节目首播确实很受欢迎的话，应该会有别的电视台对次播权很感兴趣。” 余文钢点了点头。 如果单就第一个问题的话，这一答案已经勉强够了，关于未来的网络点播收入那一块，暂时还没必要提。 于是他又提出了新的问题：“那我再问你，如果这一期节目大火了，而且节目版权又在我手里，那下一期节目呢，粤省电视台还想免费拿首播权有没有可能？” 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被他抛了出来。 此问题一出，几乎所有人都懵了。 连严则纯都没想到，当初合作谈判时一个很不起眼的条件，竟然埋着一个如此深的陷阱。 一个很可能会让粤省电视台付出沉重代价的陷阱！ 若是这一期节目大火了，那还要不要拍下一期？ 必须拍啊！ 拍出来之后，粤省电视台还想不想要首播权？ 绝对想要啊！ 想要的话，把巨额广告收入拿出来分吧，或者花钱来买首播权！ …… 一则完整的推理浮现在了严则纯脑海中。 这会有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当电视台不得不为了下期节目的首播权大笔大笔地给理想掏钱时，电视台必然会把这笔账算到他头上来，怪罪他合约签得不够严谨，让电视台吃了大亏。 然后呢？ 然后自然没他好果子吃。 “唉，余董，我不得不说，难怪你会这么成功，这算盘打得确实够精的。” 无奈之下，他不得不坦然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同时，他也在暗暗庆幸，幸亏理想给了他另一条后路，否则的话，他真是被坑惨了。 同样的问题，在不同人那里自然会有不同的看法。 比如说刘璐，此时的她也极为惊讶于余老板的这一答案，只不过她现在想的则跟严则纯完全不同。 哇塞，余老板不仅年轻、多金、帅气，还这么有才，绝对是顶级的猎物一枚啊！ 正文 第968章 一姐的诱惑 自己已经成为她人的猎物了！ 对于这一点，此时的余老板还浑然不知，对他而言，骚操作只不过是才刚刚开始而已。 他又笑着转向了刘璐，问道：“我再问你，若是这一节目大火了，咱们乘胜追击，把它拍成电影版的，会不会同样也受欢迎？” 又一个问题被他抛了出来。 刘璐楞了一下，回道：“那绝对也会大火啊！”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只不过刘璐确实没想到，原来一档看似血亏的投资，竟然可以通过这样的操作来赚钱，这么一算的话，这笔投资不仅不是血亏了，而是血赚。 “哇塞，余董你真是太厉害了，小女子佩服不已。” 刘璐即刻就送上了彩虹屁一记。 并且又趁机甩出了小女子的人设。 这也是必须的，因为从年龄上来说，她起码比余老板大上六七岁，若是不立小女子人设的话，又如何去打余老板的主意？ 老草吃嫩牛？ 对于美女的彩虹屁，余文钢还是受得极其舒服的，立即又笑道：“所以提醒诸位，大家在深入策划这一期节目时，不单单要考虑电视版，还要同时考虑电影版，咱们国内的首期电影版真人秀节目能不能出自咱们之手，就看大家的智慧了。” 他顺理成章地把一新的任务发布了出来。 电影版真人秀节目！ 在这个年代，绝对是一个很具冲击力的概念。 就算是在前世，也是在《爸爸去哪儿》这一档电视综艺节目大火了之后，才冒出的全新电影模式。 毫无疑问，余老板又剽窃了。 可这种剽窃，却给了大家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刘璐立即又接话道：“余董的意思是电视版和电影版一起拍吗？哇塞，这想法实在是太棒了！” 又一记彩虹屁及时送上。 拍得余老板有点飘飘然，又兴高采烈地说：“论盈亏的话，这一笔投资的意义远不止如此，一旦这一档节目的电视版和电影版都火了，那理想影视传媒势必就会成为大制作、精良制作的代名词，未来的前途无量。” 这算是对刘璐这一问题的最后回应。 对大家极为打气的一句回应。 就好比说刘璐，立即就顺着他的这一番话在展开联想。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此时的刘璐还不是理想的人，而是电视台的人，至于拍完这一档节目后，要不要跟着严则纯来理想，目前还是个未知数，因此，她会更为关心自己在此过程中能得到什么。 毫无疑问，如果这一期的电视版《生存大挑战》火了，那她作为核心主持人，知名度肯定会大大提升，以后的机会自然也就会越多。 但现在看来，相比之下，这一收获反倒不算什么了，更大的收获是在电影版的《生存大挑战》那里。 为啥这么说？ 在电视版的《生存大挑战》里，不管她表现得如何优秀，还是无法脱离节目主持人这一身份，可若是去到电影版的《生存大挑战》里，她就会变成里面的角色。 甚至于说，若是她能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和水平，她都有可能变成重要角色之一，出境的机会会非常多。 这就是区别。 在娱乐圈里，其实也是隐隐有着一条鄙视链的，从上到下为电影明星、电视明星、歌星、主持人…… 也就是说，主持人其实处于鄙视链的末端，一旦跳离所就职的电视台，去到外面，很可能会啥也不是，因此，相当一部分的主持人，其实都跟刘璐一样，在做着在电影或电视里出境，晋级成演员的梦。 一定要在电影版的《生存大挑战》里有出色表现！ 刘璐暗暗下定了决心。 不过此时的她想的还远不止这些，接下来她在想的是另一个问题：是不是该认真考虑跳槽到理想之事了？ 在此之前，她是有顾虑的，要知道，作为电视节目主持人，一旦离开了电视台，很可能就会缺少大量出境的机会，那样是得不偿失的。 可余老板刚才的一番话却让她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对于一家新创影视公司而言，最怕的就是昙花一现，开了一下就没了下文。 可理想影视是昙花吗？ 按这个架势来看，显然并不是，刘璐能听得出来，余老板的心气不是一般的大。 大制作、精良制作的代名词！ 有几家新创影视公司的老板敢放这样的狠话？ 有肯定是有的，但绝大部分都是在吹牛，因为大多数老板，既不具备余老板这样雄厚的实力，也不具备余老板这么厉害的商业思维。 不到一年就让自己从零开始，变为身家千亿，这样的牛人在这世上还能找到第二个吗？ 如果说，刘璐之前还会觉得余老板的成功很可能是偶然，但在她听了余老板刚才的这一番话之后，她敢笃定，那是必然。 成功的人千千万，可拥有余老板这种卓越商业思维的又有几个？ 此时的刘璐确实对余老板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此时就在想，要不要趁早跳来理想影视传媒，向着理想一姐的位置发起冲击，从而获得大量的影视机会，逐渐跳离主持人这一角色的局限？ 这一想法对她的诱惑确实很大。 当然，这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她必须得到余老板的认可，才有一姐的希望，否则不是一姐的话，虽然也还过得去，但绝对没那么香了。 那她有望成为理想影视的一姐吗？ 刘璐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坐在余老板身边，还在傻傻地逗小孩子玩的汤佳茗。 真是傻人有傻福！ 刘璐妒忌地想道。 从自身条件来看，刘璐自信并不会比汤佳茗差，甚至于说，她觉得自己比傻傻的汤佳茗有着更高的情商，因此更具一姐的潜力。 只可惜，人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先她一步获得了余老板的青睐，然后年纪轻轻，连大学都才刚上，就获得了重点培养的机会。 唉，老板的女人就是老板的女人，若是她不能在这一点上跟汤佳茗平起平坐的话，想做理想的一姐只怕有点难啊！ 刘璐暗暗叹了一口气后，有暗暗思量起对策来。 正文 第969章 长夜漫漫 好老板一枚！ 在一番即兴发挥的骚操作之后，余老板的这一竖人设的目的算是提前顺利实现了。 卓越的能力，平易近人的性格，再加上良好的待遇以及公司广阔的发展前途，很快就让他受到了大家发自内心的欢迎及尊重。 对于这场路线考察之行，大家原本是对余文钢的存在心存顾虑的，可大家发现，老板不仅见识卓著，还性格随和，一点架子都没有不说，还能开得起玩笑，根本就不会给大家压力。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岂有不趁机跟他接近之理？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很快就跟余老板聊成了一团，酒菜上来之后，大家的酒杯也频频冲着余老板举了起来。 老板海量！ 并且还酒品上佳！ 大家很快又发现了这一点。 于是乎，一席尽欢，若不是明天一大早还要出行，绝对能倒下好几个。 到了宴终人散的时刻了。 “小汤，余董难得过来一趟，你要不晚点再走，好好陪陪他？” 分别之际，严则纯笑着问起了汤佳茗。 经过今晚这一餐之后，他跟余老板之间的距离也已经拉近了距离，因此也敢半真半假地来开起了老板和他的小情人之间的玩笑。 要不要晚点再走？ 其实汤佳茗也很想再留一会的，可问题是严则纯这么一起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一黄花大闺女面子上哪里挂得住？ 于是她脸一红，回道：“要不今晚就算了吧，我还得回去收拾东西呢。” “没事，都要收拾些啥，你跟我说好了，我回去帮你收拾。” 跟汤佳茗同住的一名大姐也打趣道。 作为从江陵过来的临时人员，汤佳茗住的是理想影视传媒为新员工租的临时公寓。 “啊？还是算了吧，我的东西有点乱。” 起哄的人一多，汤佳茗愈发扭捏了起来。 真傻！ 已羡慕妒忌恨了很久的刘璐又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在她看来，汤佳茗这样的扭捏，明显是当了裱纸还要立牌坊，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洗清自己是靠出卖身体上位的嫌疑。 圈内那些女明星基本上都是这一德性！ 这也让她忍不住想，要不要趁这一机会来自荐枕席，陪余老板嗨上一晚，以获得跟汤佳茗同样的身份和地位？ 这又是一个难以抵挡的念头。 只不过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心急，否则效果反而适得其反，而且，考察行程那么长，路上还有的是机会。 于是她出声道：“呵呵，大家就别为难小汤了，她跟余董都认识那么久了，哪在乎这一晚，再说，接下来还有的是机会啊。” 她又扮演起了善解人意的角色，来为汤佳茗解围。 不仅如此，她还甜甜地跟余文钢告辞：“余董，跟您聊天实在是太有收获了，下次再向你请教，一定不要把我拒之门外哈。” 送出一句语带双关的话后，她拥着汤佳茗飘然而去。 …… 明眼人还是有的。 对于女人那点心思，最了解的当然莫过于女人。 在回房间的路上，姚琳主动发起了新的话题：“怎么样，小情人没留下来陪你，是不是感觉很失望？” 男女在混熟之后，一般很难脱离一个话题，那就是拿男女之间那点破事来打趣，对余文钢的八卦事充满了好奇之心的姚琳则更是如此。 “她是星期三，今天是周一，还没轮到她来暖床。” 不想被八卦的余文钢又信口开河。 只可惜还是由不得他，姚琳又说道：“可问题是今天周一不在啊，漫漫长夜，你不会觉得空虚寂寞冷吗？” “不会，现在是夏天，热得很，不需要暖床的。” 余文钢继续胡说八道。 女人的作用真的只是为了暖床吗？ 你这是在装傻还是真不懂？ 姚琳差点就信了。 当然，由此她更加断定，这确实是一个很花心的家伙，否则不会把这种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因为正常来说，只有经验丰富的男人才会有这么厚的脸皮。 不过这么会聊的小男人还是很有意思的，因此姚琳又说道：“其实你还可以把那个叫刘璐的主持人留下来给你暖床的，我保证她很乐意。” 她把自己看破了的一点小秘密道了出来。 秘书出身的她，在察言观色能力方面自然是超人一等，因此刘璐那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她。 而她之所以把这一小秘密提前挑破了，原因还是在于强烈的好奇心，她倒是想看看，在接下来的漫长旅游里，余老板会怎么对待这位送身使者。 余文钢：“……” 这种事还用得着你说？ 作为前世的欢场老手，别看刘璐那点小心思藏得很深，但又怎么能瞒得过他？ 他确实很清楚，在整个娱乐圈内，乱的不止是演员，主持人也不例外，甚至于说，在整个圈子内，把男女关系看得很随便几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气。 早在前世，他就已经体会过了这一点。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专门负责移动公司的广告投放业务，因此成为了各媒体争相笼络的超级大客户，在众多笼络的手段里，其中就包括性笼络。 他记得又一次，电视台的一位广告负责人邀请他去一家度假山庄度周末，男男女女总共有七八人，男的全都是有头有脸的，女的则是清一色的漂亮女主持人。 白天的话倒还好，大家开心地玩玩牌、打打球，基本都还算正经，可一到晚上，就开始临时组队，原本不太熟悉的男男女女，却在某些人的凑合之下，心照不宣地做起了一夜夫妻。 这圈子风气真的很糟糕！ 因此，刘璐稍一向他示好，他就想到了前世的那一遭，自然也就看破了她那点小心思。 在他面前，刘璐的段位实在还是低了一点点，而他之所以装作不知道，只不过是不想让接下来的旅途变得太单调了一点而已。 只可惜姚琳竟然提前将此事给捅破了。 没劲！ 他哈哈一笑，回道：“哦，是吗？你确定？那岂不是我接下来会有艳遇了？” 又是没皮没脸的一句回答。 姚琳：“……” 正文 第970章 不能寐 长夜漫漫实难眠。 嘴硬的余老板算是领略到了孤独寂寞冷的滋味。 其实从宴会散的时间来说，并不算太晚，也就八点过一点，若是余老板再想出去浪一浪的话，也完全没问题。 可问题是，一个人出去又有啥好浪的？ 他算是领略到了，带娃的人跟不带娃的人，作息时间绝对是两个样。 换做是其他人跟他同住酒店，这么早，一定会商量着再去哪里浪一下，泡泡吧喝喝茶之类的。 可姚琳呢？ 带娃！ 一下子见了很多人的小安娜倒还是很兴奋，已经跟余文钢彻底混熟了的她，还嚷嚷着要跟小爸爸再玩一会，但却被姚琳三哄两哄，就哄去洗澡了。 洗完澡后就是喝牛奶，然后听睡前故事。 这就是一个带娃妈妈的负累，根本就没可能再在大晚上陪余文钢继续出去浪，无奈之下，余老板只能回自己房间忍受孤独寂寞冷。 要不要真把刘璐约出来浪一下？ 无聊到极致，把电视频道翻了个遍后，他甚至于都冒出了这样一个危险念头。 他敢肯定，只要他电话一拨，已经主动把电话留给了他的刘璐很快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而之所以说危险，是因为浪这一码事，一旦有了一个开头，突破了自己心里的那道防线，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长此以往，他又会重蹈前世覆辙。 还是忍一忍吧！ 成熟的男人必须懂得控制自己的欲望！ 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人生其实就是如此，几乎所有的人，一辈子都是在跟自己的欲望在做抗争，对权势的欲望，对金钱的欲望，对名誉的欲望，对美色的欲望，对美好事物的占有欲等等，无时不刻在侵蚀着人的意志，关键时刻，就看个人对欲望的控制力了。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余文钢暂时还不想成魔，所以他只能压制自己的欲望，在漫漫长夜来跟寂寞相陪。 他有一种预感，在接下来的旅途里，一定是对他意志的重度考验。 …… 同样夜不能寐的还有刘璐。 在回蜗居的路上，刘璐就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那么大一老板摆到了她面前，她该怎样才能抓住他？ 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在大多数人眼里，电视台的主持人是光鲜亮丽的，可实际上，没有多少人知道，其实电视台的主持人就只比普通打工族好上那么一丢丢。 就好比说刘璐，从毕业进入电视台开始，已经有四年时间了，从一开始，她的薪水其实也就跟普通白领相当，工作时，光鲜亮丽地上节目，但下班时，却还是得跟普通打工一族一样，回到她那租金几百元一个月的城中村出租房落脚。 几年过去之后，她的经济状况算是有所改变了，最起码再也不用住乱成一团的城中村，但也只能在城郊租上一套月租一千多一个月的普通公寓。 再好的话，以她的收入，实在是有点难以承受得起。 怎样才能让自己过上真正光鲜亮丽的生活？ 这是摆在每一个主持人面前的一个重要问题。 路径之一，凭本事成为台里真正的王牌主持，获得收益不菲的高待遇。 路径之二，在台里抱上一条大腿，获得各种隐性收入。 路径之三，凭光鲜亮丽的形象和在台里建立的人脉，从外部“嫁”金龟婿。 …… 几年过去之后，刘璐早已熟悉了这些套路。 熟悉归熟悉，可真正适合她的又有哪一条？ 成台里的王牌主持？ 一开始，刘璐觉得自己是有这个潜力的，可慢慢她才发现，想要成为王牌主持，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那就是得上面有人。 想上面有人倒是简单，但凡是漂亮女人，腿一张，很容易就有了。 可问题是刘璐甘心吗？ 打她主意的，不是临近退休的秃顶老头，就是满身油腻的肥胖大叔，这让她实在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因此，几年过去之后，她跟上了在台里处于半边缘化，但人还算本分的严则纯。 人的想法真的是会变的。 在一开始，刘璐是希望凭自己本事实现自己的梦想，成为一名像倪萍那么优秀的名主持人，可时间长了以后她才发现，那样的梦想离自己实在是太遥远。 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 能获得的付出，单靠能力和汗水是不成的，还得看背景和机缘。 后者，是她所没有的，除非她愿意付出她所不情愿的。 慢慢地，她动摇了，尝试去建立强大的背景资源，可尝试过后她却发现，真正能帮到她的人并不多。 她从来就没有遇到过，像余老板这样的，既符合她胃口，又真正能给到她想要的人。 因此，她极为迫切地想抓住这一机遇。 怎么抓？ 一回到她的公寓，在简单冲了个凉之后，她就站到了更衣镜前，开始细细端详起自己来。 对于自己的身材，她还是极为自信的，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前凸后翘，玲珑有致，她敢保证，如果她就此出现在一个男人面前，应该没人能抵挡得了她的诱惑。 可问题是这并不是原始社会。 于是，顾不上收拾行李，她开始一套一套地试起了自己那些并不是特别昂贵，但绝对有品质的服装来。 她希望在明天一早，以最佳的精神面貌出现在余老板面前。 最终，她选定了一套黑白斑点七分短袖衬衫加铅笔裤的搭配。 既然是长途旅行，那肯定不适合穿裙子了，那休闲裤的铅笔裤绝对是不错的选择，既能给她庄重感，又能凸显她妙曼的身材。 白衬衣也不合适，那样太严肃，而套黑白斑点七分短袖衬衫既能给她休闲感不说，还能把她皮肤白皙的优点给完美展现出来。 想了想，她解开了斑点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然后又给自己围上了一条装饰用的薄丝巾。 完美！ 冲着镜子里的自己打了一个响指，刘璐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敢肯定，自己的这一套装扮，绝对能压过稚嫩无比的汤佳茗一头，成功博取余老板的眼球。 正文 第971章 非得逼我做坏人 年轻就是好，夜不能寐，在床上辗转反侧到深夜才睡的余老板，竟然还能一大早起来，跟再次前来汇合的考察团队一起吃早餐，做准备出发事宜。 当然咯，偶尔打个打哈欠之类的还是免不了的。 相比之下，把自己收拾得一新的刘璐精神状态就比他要好得多，见状，开始打趣道：“余董，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啊？不会是想小汤想得睡不着吧？” 余文钢：“……” 我可以说是想你想得睡不着吗？ 他很想能像前世一样，毫无忌讳地来撩一下这位主动贴上来的美女主持，只可惜他现在是老板，最起码的形象还得保持，因此，只能笑道：“嗯，头一回晚上睡觉没人侍寝，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他又采用了自黑的手段来化解这一进攻。 既然花心的人设已经立了起来，只要不针对具体的目标，偶尔口花花一下还是可以的。 而且，他也想稍稍放点诱饵出去，看看这位美女主持啥时候会上钩，真的主动送上门来。 真送上门了之后呢？ 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他的这一世，色字这一关是必须得过的，因此不如让考验来得更猛烈一点，不管是成佛还是成魔。 这一黑，在引得正在吃早餐的大伙哄然一笑的同时，自然也化解了刘璐的进攻。 当然，刘璐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打趣余老板，而是来向余老板展现她的温柔体贴，于是在笑过之后，又关心地问道：“这样会不会影响开车啊？要不一会我先来帮你顶一阵子？” 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在这次考察团队里，节目组加上后补进去的汤佳茗，一共有九人，再加上余老板这边三大一小，一共十三人，然后分乘三台车一起出发。 怎样才能进一步拉近跟余老板之间的关系？ 当然是同坐一台车最为理想。 只可惜余老板这边原本就已经四人了，再加上一个汤佳茗，车上哪还有她的位置？ 不得已，她只能采用帮忙开车的名义，希望能替换一人去另外两台车上。 最好是把汤佳茗给换过去！ 只可惜，这如意算盘还是很难打响。 对于余老板来说，如果是他单独一台车的话，他倒是乐意把刘璐给搭上，然后在车上调戏一番，免得旅途无趣之类的。 可问题是车上还有姚琳这一很八的人在，又哪有撩刘璐的机会？ 自黑归自黑，在她人面前，总不能连最起码的底线都不要了，彻底把自己划入色中饿鬼的行列吧？ 因此，就算想调戏人，那还不如调戏早已被当成了自己小女友的汤佳茗。 在这种情况下，还是熟悉的人在一起会更加轻松自在。 于是他回道：“那倒不必了，我车还是能开的，万一顶不住了，不还有姚姐在嘛。” 一块挡箭牌被他抛了出来。 对此，刘璐自然稍稍有些失望，可是对于余老板的不上道，她又能说什么？ 最终，她不得不含恨上了严则纯所驾驶的那台三菱越野，而余文钢等人，自然是上了老任新送给他的礼物，那台顶配版的陆地巡洋舰。 相对一堆人在一起，车上熟悉的人之间确实要私密了很多，因此，车刚一动，姚琳就开始打趣他：“文钢，你怎么不接受刘璐的好意呢？我们可以叫小谢去别的车上啊。” 小谢，是指她家小保姆。 余文钢后悔了。 他觉得应该把自己换别的车上去，或者说直接用刘璐换姚琳。 在别人面前，他好歹还是老板，别人就算拿他开玩笑，起码还有所顾忌，可是在姚琳面前，他老板的身份有鸟用？ 他敢保证，若是他不采取必要的反击措施，姚琳绝对能调侃他一路上。 唉，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古人诚不欺我。 他忍不住一声叹息。 他原本想着，看在老任的份上，适当对姚琳尊重一点，可事实再次证明，好人确实当不得。 非得逼我做坏人！ “不，不应该换小谢，就算要换，也得把你换过去。” 他凌厉的反击开始了。 对此，姚琳还有所不知，好奇地问道：“为啥得换我啊？” “因为你是任夫人啊。” “任夫人又怎么啦？” 姚琳更是不解。 “留小谢在车上的话，趁你不在，我还可以适当调戏一下，可留你在车上，我敢调戏吗？自古以来，调戏大嫂都是要杀千刀的啊！” 余文钢的解释终于来了。 也是极为凌厉的一记反击。 在此之前，因为顾忌姚琳任夫人的身份，就算她再怎么八卦，再怎么调侃，他都是强忍着不来荤的，可事实证明，那样真不行。 事实同样证明，人就是得不要脸，他此言一出，果然连姚琳这样的老司机都忍不住俏脸一红，呵斥道：“你这家伙，真是坏到家了，我有点后悔让你当安娜干爹了，严重怀疑你会把她给教坏。” “不会，有我这样的坏人在，她很快对坏人产生免疫力的。” 余文钢一边开车一边回道。 他已经豁出去了。 论斗嘴，真要让他放开了胡说八道的话，还真是罕见对手。 不论男女！ 事实也证明，哪怕姚琳的嘴皮子也不差，可作为任夫人，却是要在意形象的，因此，在不要脸了的余老板面前，她根本就没有了还手之力。 “小汤，文钢这人真的太坏了，你可得小心点。” 在斗不过的情况下，她还尝试着转移战火，想把坐在前座的汤佳茗也拉进来。 只可惜余老板未必会如她愿。 还没等汤佳茗有反应，他就接茬道：“小心有用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越坏，她就越爱我。” 这就是他要拉汤佳茗上车的原因。 在他面前，汤佳茗永远是任他调戏的那一个，无论他说什么，都会习以为常，很少会在他人面前跟他唱反调。 比如说现在，面对他如此的痞话，也只是“切”了一声，然后咯咯咯地笑，并不加入战局。 于是乎…… 姚琳无语了，彻底败给了臭不要脸的余老板。 车上总算又得以了片刻的安宁。 正文 第972章 解锁新姿势 人生在世，贵在于一个悟字，很多事情，一旦悟透了，就是柳暗花明。 就好比说现在的余文钢，他觉得自己好像又悟了。 悟了啥？ 真正领悟了人不要理则无敌的真谛。 在他的前世，当他年轻时跟他的小伙伴们，也就是梁家汶那帮人在一起时，他是可以彻底不要脸的，因此在那一段时间里，他过得非常的快乐。 然后到了上大学，打交道的人素质不同了，并且有了大学生这一身份的限制，就没法做到随时随地不要脸了，因此快乐也稍稍少了一些。 然后到了工作以后，逐渐被社会同化，给自己套上了一层虚伪的面具，就更是难以在大多数时候不要脸了，于是慢慢会觉得自己过得其实挺累，不快乐。 而这层虚假的面具，一直被带到了这一世，直到刚才，才被彻底丢到一边。 这种不要脸的感觉真的很爽！ 爽得让他忍不住一边开车，一边哼起了一首他前世所熟悉，但却很少在他人面前唱的一首歌。 “…… “爽爽爽爽！ “天是那么豁亮，地是那么广 “情是那么荡漾，心是那么浪 “歌是那么悠扬，曲儿是那么狂 “看什么都痛快，今儿我就是爽 “……” 这是在这一世，他头一次在人前哼唱一首尚未面世的歌，之前之所以不唱，是因为不敢，他怕别人问他是啥歌，然后他说是自创的。 那样也太不要脸了一点。 可现在他却是在想，在这个连大张伟都才刚出道不久，还在花儿乐队，都还没开始单飞的年代，自己剽窃他一首歌又怎么啦？ 剽窃的事情自己干得还少吗？ 干嘛想东想西，那么多顾虑，累不累得慌？ 他确实悟了。 问肯定是有人问的。 当他很嗨地唱着时，之前被他怼得没脾气的姚琳立即就被这首歌给吸引住了，又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唱的是啥歌啊？挺好听的嘛。” 几乎在同时，坐在副驾驶的汤佳茗也开口问道：“这是啥歌？我怎么没听过？” 有耳力！ 正在哼唱的余文钢停了下来，得意地暗赞了一句。 他心想，这两人不愧一个是专业唱歌的，一个是未来明星她妈，这艺术素养确实不错，听懂得欣赏的。 “我自创的啊，没听过正常。” 他拽拽地回了一句。 确实悟了的他，说起这种不要脸的话来，已完全没了愧疚感。 “你瞎说，就你那点水平，还自创歌曲？” 汤佳茗自然不信。 在别人面前，她从来都不会灭余文钢面子，可若是她自己开战，那绝对会死战到底，除非被打败。 “我水平怎么啦？别忘了，我可是天才。你也别忘了，当初俞老师挑人时，第一个挑的可是我，之后是顾晓薇，再之后才是你跟侯艺雯。” 余文钢的反击也是瞬间即至。 已解锁新姿势的他，任何不要脸的话现在都可以轻松出口了。 于是被揭了短的汤佳茗一时语塞。 余文钢又说道：“你再仔细品品，你不觉得我唱的很应景吗？” 还想继续应战的汤佳茗立即就被带偏了，说道：“那你再唱一遍。” 唱就唱。 余文钢又低声哼唱了起来。 结果是必然的。 在这个南粤城区还不算太大的年代，早在余文钢跟姚琳斗嘴的过程中，车就已经出了城区，上了国道，来到了郊外。 此时车外的风景，确实是天很豁亮地很宽广，现在的余文钢也确实够狂够浪的，不应景才怪。 而汤佳茗作为俞一尘全力培养的歌手，绝大部分最近这些年流行的歌都很熟悉，而在她所熟悉的歌里，又确实没有这一首歌。 于是乎…… “哇，这首歌真的很棒，你再多唱几遍，我也要学。” 汤佳茗的彩虹屁即刻就来了，并且提出了学唱的请求。 而后座正抱着小安娜但也一直尖着耳朵在听的姚琳，此时也忍不住赞道：“哇塞，文钢，真没想到，你竟然还能自创歌曲，这也太有才了一点吧！” 是的，姚琳也接受了这首被余文钢“临时取名”为《倍儿爽》的歌曲，是他即兴创作这一“事实”。 这也让她忍不住暗暗感慨：古有曹植七步成诗，今有余老板即兴创作。 这似乎很符合逻辑。 于是乎，她以一种较为委婉的方式，把天才创作人这一新的标签贴到了余文钢身上。 这对于余老板来说，又相当于给他解锁了另一新姿势。 有了这一标签的存在，他以后再哼唱别的歌，熟悉他这一标签的人，就不会觉得奇怪了，然后慢慢地，就会所有人都见怪不怪了。 真特么爽！ 余文钢又开心地唱了起来。 不得不说，李鬼和李逵还是有差距的，尽管余老板已经以天才创作人自诩，可在音乐天赋这一点上，他其实跟汤佳茗没得比。 打个比方说，他要想学一首新歌的话，起码要反反复复听很多很多遍，才能慢慢跟上还不能保证唱准。 而汤佳茗呢？ 当他第三遍哼唱这首歌时，汤佳茗就已经跟上了，到第四遍，就几乎让余老板挑不出毛病来。 别说是汤佳茗这个专业的，就算是姚琳那个业余的，似乎也比他要强一点，没过多久，她也跟了上来。 甚至于连三岁都还不到的姚安娜也受了感染，跟着“哈咿呦哦哦”了起来。 车厢里响起了欢快的歌声，也洋溢起了快乐的氛围。 这才是出来浪的真正味道。 开心的味道！ 这种味道，顿时就让余老板觉得，这一趟出来的决定绝对是对极了，因为他已经不知有多少年没这么开心过了，这让他瞬间又觉得，自己真正找回了年轻的感觉。 果然是人不要理则无敌啊！ 在停歇下来之后，他又忍不住感慨。 偏偏在这个时候，汤佳茗竟然又说道：“这首歌真的太棒了，一会我得把它给记下来，发给晓薇她们，让她们找俞老师给编上曲。” 这是见猎心喜，想占为己有的节奏。 余文钢：“……” 一首合情合景的口水歌而已，有啥好的？比这好的“原创歌曲”我多的是！ 他很不要脸地想道。 为把不要脸的行为发挥到极致，他说道：“想霸占我的劳动果实啊？可以，条件是给我暖床一个月。” 汤佳茗：“……” 姚琳：“……” 正文 第973章 重生就得浪 跟着有钱老板一起出差有一个大好处，那就是在旅途中用不着太苦，中午时分，当车队抵达韶关，即刻就在市郊一家档次还不错的饭店边停了下来，准备一起共进午餐。 而汤佳茗下车后所干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找出自己的笔记本、录音笔之类的，硬拉着余文钢，说要把新歌的词给记下来，曲子给谱出来，然后还把歌给录下来，然后好在晚上住酒店时发给俞一尘她们。 换做是在以前，余文钢一定会不干。 可现在脸皮已比城墙还厚的他，却装模作样地跟汤佳茗讨价还价了一番之后，很快就答应了。 记词“谱”曲这事对余文钢来说，还真不算是啥难事。 好歹他也是受过了一点专业培训的人。 退一步说，哪怕他在某个局部犯上一点小差错，也还有汤佳茗这个更为专业的人来帮他纠错。 于是乎，在短短的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倍儿爽》这首歌的完整词曲就被完整地写了出来。 小伙伴们都被这神奇的一幕给惊呆了。 节目组的那些人都没想到，就在来的路上，老板竟然即兴创作了一首如此好听的歌。 “老板，你这也太厉害了一点吧？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才华啊！” 刘璐又第一个送上了彩虹屁。 真香！ 余老板得意地翘起了嘴角。 又是逼格十足。 “这很正常。” 一向不屑于拍余文钢彩虹屁的汤佳茗，在得到了一首喜欢的歌之后，还处于兴奋之中，便一反常态，开始替余文钢解释此事的合理性。 “就在我们刚入校军训时，军训大队成立文艺表演队，去参加学校的国庆文艺汇演，当时我们所采用的一首歌《十送红军》，就是俞老师按他所哼唱的版本改出来的。” 她开始提起了一件差点已经被尘封，连余文钢自己都差不多忘记了的往事。 顺带着，她还把余老板差点被俞一尘带出道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于是乎，满堂再次惊叹。 “余董，难怪这一期的挑战主题你要定为《重走长征路》，原来你真是对当年红军的光辉事迹极为仰慕。” 严则纯恍然大悟。 余文钢：“……” 我说这是巧合，你信吗？ 被高尚化了的他，因为找不到谦虚的理由，只好再次把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继续装逼。 再说，用得着谦虚吗？ 这逼格十足的模样，即刻又让刘璐向他投射来了火辣辣的眼神。 此时的刘璐，对余老板绝对是满脸的崇拜。 若是说在此之前，她有意贴近余文钢，是基于抱大腿的出发点的话，那这一刻，绝对是又多了几分真心的仰慕。 什么样的男人最难以让女人抗拒？ 并不是帅气。 男人的帅气对于女人来说，正如女人的美丽对于男人，是浮于表面的东西，能一时产生吸引力，可若是不配备相应的内涵，就会被称之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很快就会厌。 也不是有钱。 钱这东西，可以换来虚与委蛇，但却很难换来真心。 而是有才！ 只有才华这东西，才具备无穷的魅力，让人一旦喜欢上，就如饮鸩止渴一般，难以戒断。 古往今来，但凡有才的男人，哪怕他再穷，也哪怕他长得再丑，也从来不会缺少女人的仰慕或委身。 而在现在的刘璐看来，余老板不仅帅气、有钱，还有才，简直称得上集所有优点于一体的完美化身，如此优秀的男人，又怎能不让她垂诞三尺？ 这热辣的眼神，又让余老板在第一时间感知到了。 “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又一句后世的经典网络语被他提前剽窃了出来。 现在余老板的脸皮确实比城墙还厚了。 昨天时，他还对刘璐的暗送秋波装糊涂，而现在，在解锁了新姿势之后，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撩了起来。 这是要浪到底的节奏！ 有人有点看不惯这两人的眉来眼去了。 从情感上来说，姚琳还算是一个三观比较正的人，因此她既看不惯刘璐当着汤佳茗的面来对她的男人暗送秋波，也有点看不惯余文钢当着汤佳茗的面来撩别的女人。 看在余文钢有才的份上，她原本是暂时原谅了他花心那一毛病了的，可现在这两人如此暧昧地互动，她又忍不住了。 “啧啧啧……” 冷嘲热讽式的打击再次来临。 只可惜，这样的打击已经对余老板没了任何作用，已经解锁了新姿势的他，对此已经免疫了。 姚琳是老任老婆又如何？ 他需要太过于在意她对自己的观点和看法吗？ 根本就不需要。 其实他今天所悟的，远不止解锁新姿势、抛除所有的顾忌那么简单，而是觉得，自己的重生有必要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那就是浪的阶段。 重生必须得浪！ 这种浪，并非是彻底的放纵，而是以一种“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人家看不穿”的模式去历练人生，从而获取新的感悟和收获。 说得直白一点，那就是坚守内心的一丝清明，至于表现形式，正经也好，花心也罢，甚至是浪和放纵，都只不过是浮于表面的一种迷惑手段。 因此，别说是姚琳，就算是老任或其他跟他关系更为亲近的任何人，偶尔看不懂或看不惯他的某些放纵行为，他也不会太在意。 被误解了又如何？ 有必要去解释吗？ 真没必要。 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那些误解你的人，等时间长了之后，了解多了之后，自然会懂你的，那些等不到最后，离你而去的，就是你生命中的路人，更没必要太在意。 因此，哪怕明知姚琳是在打击他，他也只是一笑了之，并没做任何计较。 甚至于说，他把这当成了对自己的提醒和鞭策，以免浪过头，浪得有些忘乎所以了。 确实该见好就收了。 找个机会再浪！ 于是他在收获了足够多的彩虹屁之后，大手一挥，说道：“吃饭吃饭，这一顿还是我买单，这一路上，所有吃饭的费用都由我包了。” 有钱难买我开心。 他的暴发户心态也开始毫无顾忌地开始展示了。 正文 第974章 大难题 浪过之后，总会有一个疲惫期，余文钢也是如此，午餐过后重新出发时，他终于有点熬不住了，便换上了姚琳来开车，他则是在副驾驶位上呼呼睡起了大觉。 然后等他醒来时，车早已到了江西境内，离目的地瑞金已经不算太远了。 事实上，从南粤到瑞金其实本来就不算远，总距离也就五百多公里，因此就算是在这个高速还没完全修通的年代，走路况还算不错的国道也不需要太长时间。 在睡了一大觉，补足了睡眠之后，余文钢的精神又来了，他再次接替了驾驶任务，并且跟着车队，在傍晚时分抵达了瑞金。 属于县级市的瑞金其实并不大，城区面积也就二十平方公里左右，人口也才数十万，可它却是国内有名的红色旅游城市，有着红色故都之称，原因就在于，它是当年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诞生地，有着无数的革命旧址。 作为旅游城市，瑞金的经济虽然一般，可旅游设施之类的却还是过得去的，因此节目组一行抵达后，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入住酒店。 晚餐自然又是余老板请客，只要有他在，大家在旅途中肯定是能吃香喝辣的了，用不着再吃公司财务制度可报销范围内的工作餐，这对大家来说，倒算是一个还算不错的福利。 晚餐过后，该聊正事了。 毕竟这是节目拍摄路线考察之旅，而非纯粹的旅游，整个行程安排得还是相当紧密的，像开会这样的事，就只能安排在晚上进行。 理论上来说，这原本没余老板什么事，并且按照他一贯喜欢当甩手掌柜的风格，也是不会去过问这种琐事的，可是在严则纯的力邀之下，他还是参加了。 毕竟理想影视传媒这边还是新队伍，他若是不带一带的话，到时的节目恐怕未必能拍出他想要的效果。 于是，大家汇集到了他那间单独的商务套间里。 会议自然还是由严则纯来主持。 在所有人眼里，余老板虽然在很多方面都很有才，可是在电视节目制作方面，严则纯才是真正的专家，因此没理由来让老板喧宾夺主。 连严则纯都觉得如此。 但凡是有点才华的人，都会有着一丝傲气，很不希望出现外行指挥内行的现象。 余老板倒是不在意这个。 对他来说，巴不得所有的事情都能撒手不管，因此以他现在的格局，自然没兴趣非要去当这一会议的话事者。 会议是从明天的安排开始的。 电视节目的拍摄其实并不简单。 就以第二期第一部分为例。 在这一部分，主要的拍摄场景分为三部分，一是瑞金长征之路起始地本地，二是从瑞金到井冈山的途中，三是井冈山终点。 拍任何一部分，都不是你想拍就能来拍的，必须跟当地政府做好协调和沟通，才不会在拍摄时出现麻烦。 在这一方面，严则纯确实是专业的，因此他早已以粤省电视台的名义，跟瑞金本地的宣传部门取得了联系，明天大家要做的，就是在本地宣传部门人员的带领下，根据节目的需求，去物色合适的拍摄场景。 拍摄场景也不是随便找个地方拍一下就可以的，而是必须得符合节目本身所要表达的内容。 但这并不是本次会议的重点。 重点是整期节目的拍摄内容。 原本在出发之前，节目组是策划过一份整期节目的策划草案的，只不过在出发之前，余老板却提出了一个新的思路，那就是电视版的和电影版的一起拍。 这可是把严则纯给难住了。 这倒不是他对拍电影不熟悉，就算他之前并没有拍过大制作的电影，那也没关系，再请一位熟悉电影拍摄的副导演过来协助便是了。 问题是电影版的整体内容呢？ 要知道，电视版的《生存大挑战》是可以分阶段的，比如说瑞金到井冈山是一个阶段，遵义会师又是一个阶段，之后还有爬大雪山、过草地等，各阶段之间就算不连贯也问题不大。 可是在电影版里，却必须将所有的阶段都串到一起，并且有头有尾、剧情连贯才可以，否则中间的情节再精彩，最终整体也还是会蹦得一塌糊涂。 因此，整个节目的策划做大修改是必须的。 可问题是怎么改呢？ 从昨晚到今天来瑞金的路上，严则纯就一直在琢磨这一问题，可琢磨来琢磨去，他还是没有头绪。 这才是他纠集大家开会的真正原因。 在一个人思维受局限的时候，集体智慧很可能就会发挥大作用。 这也是他之所以力邀余老板参会的原因。 毕竟难题是余老板出的。 他很快就将问题摆到了大家面前：怎样从电影版的角度，构建出一部精彩的生存大挑战真人秀电影来？ 问题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真正遇上大难题时，集体的智慧也未必能在第一时间发挥作用。 连严则纯自己都没有头绪，就更别提他手下这些人了，在职场上，非主事者的责任心其实未必有那么强的，同样的问题，主事者严则纯已经想得焦头烂额了，可他手下的这些人，心思却还放在旅途上，并没有去细细琢磨。 也好在有了理想的财力支撑之后，他还是挖到了一些人才的，比如说策划组的主任钟锐，就有着较为丰富的电影编剧经验，因此当严则纯把问题摆出来时，他还是能提供一些思路的。 “从电影的角度来说，一部精彩的电影必须具备几大要素： “一是得有被绝大部分观众普遍认可的普世价值观；二是得有很好的故事剧情，最好剧情紧凑、脑洞够大，反转多；三是必须得有很好的情绪感染力等。 “这三点是最为重要的，确实需要很好地去策划。 “至于其它方面，比如说造型、镜头、剪辑、背景音乐等因素，则属于技术层面的，倒是好解决。” 具体的解决思路倒是被钟锐提了出来。 精彩电影的几大要素！ 一旦将这几个要素解决了，整个问题就迎刃而解。 可问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有谁能想出完整的解决方案呢？ 当全场再次陷入沉默时，严则纯很是有些无奈，他只好转向了余文钢：“余董，您怎么看？” 正文 第975章 必须得大棒惩罚 元芳，你怎么看？ 严则纯的这一句，即刻就让余文钢想到了后来在网上流传得很广的这一句。 真把我当无所不能的天才了吗？ 此时的他有些哭笑不得。 可问题是严则纯这一开口，他能保持沉默吗？ 要知道，在好老板的人设里，是有能他人之所不能这一条的，因此哪怕他不能立即给出具体的解决方案，也得说点对大家有启发性的话才行。 考验他的时刻又来了。 若是他接下来的表现不好，恐怕他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好老板人设得崩。 好在他是领导经验丰富的人，很清楚在这样的场合下，帮大家理一理思路，然后让大家去开动脑筋。 “那我就顺着钟锐的话来说几句吧。” 无需过多考虑，他就顺着钟锐的话开口了。 “普世价值观这一块，是不存在问题的，单是重走长征路这一主题，应该就能被几乎所有人都高度认可。” 他的第二句紧跟着又来了。 其实当领导也是有技巧的。 比如说即兴发言这一块，在没有提前做准备的情况下，可以从难度最低的点开始说起，边说边考虑接下来要说的，由易到难，这样整个发言就连贯了，也就会显得很有水平。 在这一方面，余老板绝对是经验十足。 “再说剧情。 “剧情要想连贯，就必须得有一条线把所有情节给串起来，具体到咱们这一节目里，可以用哪一种方式把所有的阶段都给串起来呢？” 第二部分紧跟着又来了，并没有任何停顿。 但在这里，他用到了一个技巧，那就是提问。 提问的一个妙处，其实并不是需要大家的答案，而是给自己停顿的机会，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去构思可行的答案。 所有人还是保持沉默。 很显然，并非人人都是天才，当一个大难题摆到大家面前时，若是不具备足够的智慧或经验，是很难瞬间有答案的，除非在场的某人真有曹植七步成诗的才情。 余老板自己也没有。 但他有两世为人的丰富经验。 所以，用不着冷场太久，他又说道：“可以考虑用这样一种方式，重赏加淘汰为线，既然是生存大挑战，那谁能生存到最后，赢取一大笔足以让很多人都羡慕的丰厚奖金？ “这原本就是一条很好的主线，大家可以沿着这一思路去深入。” 具体的解决思路来了。 很多时候，问题的解决，并不是需要立即给出答案，而是得有明确的解决思路，有了具体的方向后，再充分发挥集体的智慧，整个问题就会有较为完美的答案。 对于这一点，余文钢也把握得很到位。 因此，他话音刚落，之前其他人的沉默即刻就被打破了，刘璐情不自禁地拍起了手说：“余董，您真的是太棒了。” 毫无疑问，作为余老板的新迷妹，刘璐的表现绝对是合格的，不过是发自内心的赞叹也好，还是彩虹屁也罢，她绝不会让余老板唱独角戏。 有了她带头，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房间里很快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毕竟余老板是大老板，若是其他人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那就是白混了。 于是，余老板又有些飘了。 “至于剧情吸引力方面嘛…… “大家觉得，搜狐的张总参加算不算是一个大噱头？若是这个噱头还不够的话，可以考虑再邀请一两个明星来参加，这样一来……” 飘飘然之下，余老板的思维确实也放开了，新的灵感又冒了出来。 “这个主意也很棒！名人、明星跟普通人混在一起来参加挑战，绝对够有噱头，一定能勾起绝大多数人来观看节目和电影的欲望。” 好逗哏还得有好捧哏。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刘璐又做得相当到位，她的抢话虽然有那么一丢丢蹭余老板热度的嫌疑，但却能让他避免唱独角戏的尴尬。 不错！ 余老板立即向着刘璐认可地点了点头。 这么好的捧哏，要不要考虑奖励她一条大棒？ 飘飘然的余老板忍不住有些心情荡漾了。 这是饥渴了太久的缘故。 只是他这一走神，就忘记了继续开口，让他的发言有了停顿的可能性。 这可是会影响好老板人设的。 好在有刘璐这个合格的捧哏在。 在得到老板的精神奖励之后，刘璐的思维也放开了，眼看即将冷场，她立即又开口道：“老板，我觉得最大的噱头应该是你才对，若是将你的真实身份在节目里公布出来，我敢保证，这一节目绝对会爆。” 余文钢：“……” 将我的真实身份爆出来？ 余老板瞬间就有点懵了。 早在跟严则纯谈合作之前，他就提过一个要求，那就是他必须得以普通大学生的身份参加，关于他的真实身份，必须在节目里严格保密。 关于这一点，严则纯也早已跟节目组里的所有人给交代清楚。 可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刘璐竟然这么大胆，连违背他旨意的想法都敢说出来。 必须得大棒惩罚！ 他故作懊恼地瞪了刘璐一眼，想开口否决。 可问题是在场的并非只有他跟刘璐两人。 “这主意太棒了！” 他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负责节目策划的钟锐就抢着开口了，并且又说道：“最好是在节目的一开始并不暴露，而是等老板生存到最后，赢得挑战后才把这当成彩蛋爆了出来，这样才具有爆炸性。” 不愧是搞策划和编剧的，在关于剧情的策划方面，钟锐确实又比刘璐高明了那么一两分。 可问题是…… 余文钢：“……” 真打算把我当成大噱头来弄？ 他又想再次出声否决。 可问题是场面已经有失控的趋势了。 好老板的人设也是有副作用的，由于他这两天在大家面前表现得太过于随和，导致大家已经对他没有了太多的敬畏之心，现在，有了刘璐和钟锐带头，其他人就更是没有顾忌了。 “这主意确实很棒！” 严则纯也抢着开口了。 不仅如此，在肯定了刘璐和钟锐的主意之后，他还舔着个脸笑问余文钢：“老板，为了理想影视的未来，要不您就牺牲一下？” 余文钢：“……” 我可以拒绝吗？ 他臭着个脸瞪向了刘璐。 大胆妖孽，必须得大棒惩罚！ 正文 第976章 财运鸿通 什么叫作茧自缚？ 余文钢便是。 好老板人设一立，刘璐又岂会怕他？ 面对他的瞪眼，他迎来的是冲他得意地吐舌头的大妖孽一个。 为了维护好老板的人设，在严则纯扯起了“为理想影视的未来”这一大旗的情况下，他肯定是不能简单粗暴地否决这一提议了。 那就换种说法，比如说：“万一要是我在节目中途就被淘汰了呢？” “这还不简单，反正游戏规则是由我们来定的，咱们把规则定得有利于老板就好了，万一出意外，就中途修改规则，比如说增加复活环节之类的。” 有针对性的解决办法立即就来了。 又是出自钟锐之口。 余文钢：“……” 不愧是专业搞策划和编剧的，连作弊这一电视综艺节目常用的手法都用得如此娴熟！ 他很想说，在他的字典里，没有作弊这一词，可问题是，他自己就是最大的弊，这种话他能说得出口吗？ 再说，真人秀真人秀，人再真，毕竟也还是一场秀，又岂能太过于认真？ “滚滚滚，都给我滚，这破事我不管了，你们自己折腾去。” 在无力反驳的情况下，余老板不开心了，开始撵人。 “哈哈，那大家去我房间接着讨论，咱们把新的策划方案按刚才的思路给大致敲定下来。” 严则纯立即就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好老板余文钢确实对大家不具备太大的威胁力了，就算他臭着脸撵大家走，也不能改变大家伙把他当节目最大噱头这一决定。 于是乎，在付出了即将被迫爆红这一严重代价之后，余老板总算又得以了短暂的安宁。 他真的懊恼吗？ 若是在此之前，可能会，并且可能会极力否决，可是在解锁了新姿势之后，就没那么介意了。 若是真的爆红了又如何？ 人生这场大修行，不就是要面对各种艰巨的挑战才有所收获和感悟吗？若是一直当缩头乌龟，或者面对风险时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翅膀底下，又怎能可能成为真正的人生赢家？ 因此，他的懊恼其实是装的。 他已经学会了，遇到任何事情都坦然面对、顺势而为。 而他之所以撵大家走，是因为他需要单独的空间来处理公务了。 那么大一老板，真想长时间做甩手掌柜，一点事都不管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在出来之前，早已交代好了大家，有重要事情给他发邮件，需要他处理的，他会尽量利用晚上的时间来在当天内一一回复。 这是必要的。 他敢保证，若是他不约束大家用邮件来跟他联系，那他每天光是接电话都会被烦死。 事实上，就算是处理邮件，每天也还是得花费他一定的时间。 比如说光是今天一天，他的工作邮箱里就已经堆积了不下十封新邮件。 有纪灵月发来的，关于整个理想集团最新动态，比如说理想信息又新增了多少家校园卡合作学校，再比如说理想文化的彩铃业务合作新近又启动了几个省公司等等。 自打余文钢更多地在高新区办公之后，纪灵月就成为了他在理想那边的信息汇总人，理想集团下辖所有公司，相关信息都是第一时间交到纪灵月那边，然后由她整理汇总后再发给余文钢查阅。 一般来说，但凡是纪灵月发过来的邮件，余文钢都是不需要回复的，只需查看一下，做到心中有数即可。 这是因为理想那边的重要事务，但凡是需要做决策的，都会第一时间报到吴鹰那边去处理，吴鹰做不了主的，才会直接跟他来协商。 而在余文钢出游的这些天，若是非紧急事务，吴鹰也会尽量用邮件来跟他沟通。 比如说今天，吴鹰就发来了两封邮件。 一封是告诉他，他想要的股票操盘手已经到位了，接下来具体要怎么操作，请他指示。 另一封是告诉他，鹰酱国那边，亚马逊已经把合作公司注册好了，即将正式启动，准备来一个声势浩大的揭牌仪式，问他有没有兴趣飞大洋彼岸参加一下。 “不去，没兴趣，你想去的话你就去吧。” 余文钢先回复了第二封邮件。 大老远地飞鹰酱国？ 他还真没太大兴趣，那个虚伪得要命的国度，他前世又不是没去过。 不过这第二封邮件倒是提醒了他，他跟理想发横财的机会似乎又来了，他敢肯定，只要合作公司的揭牌仪式一弄，亚马逊的股票绝对会蹭蹭蹭地往上涨。 那还有啥好说的？ 他立即就转到吴鹰的第一封邮件回道：“公司闲散资金即刻收购亚马逊股票，有多少收多少。” 目前，互联网泡沫破灭周期已经到了最为严重的时刻，几乎所有的科技企业，股价都在快速往下跌，若是按照前世的发展轨迹，几乎快要接近低谷了。 在这种大背景下，哪怕亚马逊已经发布了跟理想达成合作的利好消息，也只不过是能维持其股价不再往下跌太狠了而已，真正想要回升，还是得靠合作公司正式启动后，有更多的利好消息出来。 因此，现在正是抄底亚马逊股票的最佳时机，余文钢敢保证，不出一年，理想账上那些没地方花的闲散资金，就起码能翻上一个倍，至于要不要长期持有，那就看情况了。 对于带了作弊器来的他来说，钱这东西他确实不用发愁了。 这叫财运鸿通！ 余文钢喜滋滋地想着，又看向了下一封邮件。 下一封邮件是丁三石发给他的。 邮件里只含含糊糊地告诉了他一件事情，那就是纳斯达克查账的真来了，网易这一劫在劫难逃，但还是感谢余董之前的指点。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啊！ 不厚道的余老板忍不住幸灾乐祸地感慨。 是的，这一消息对网易来说，绝对是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可是对他余老板来说，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因为这意味着，他的个人资金抄底网易股票的时机也到来了。 这财运一来，真是挡都挡不住啊！ 余老板一边感慨，一边给丁三石回邮件以示安慰：“加油，天很快就会亮的。” 只是他刚一回复完毕，立即又去到了吴鹰的邮件那边，给大胡子下达了新的指示。 买买买！ 正文 第977章 夜袭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可这一道理在余老板这边似乎是行不通的，比如说他刚才就收获了两个财运鸿通的好消息不说，接下来还是一个利好消息。 消息是华为CDMA项目组那边发过来的，是关于联通CDMA-IS95项目进展的消息。 消息共分为三个部分。 一是联通已经跟高通达成了CDMA知识产权许可协议，在国内发展CDMA项目的事被再次提上了议事日程。 二是联通跟长城也已经就长城CDMA-IS95试验网络达成了正式的转让协议，已启动整个网络的交接事务。 三是联通内部有消息传出来，在今年年底之前，联通就会正式开始全国性的CDMA网络建设，并且已基本明确，采用的正是CDMA-IS95的技术标准。 这就意味着，余老板又一次押对了宝，华为新的发财机会又来了。 这确实又是一个利好消息。 我在华为的神位岂不是越来越稳固了？ 余老板喜滋滋地想道。 接下来的这一封邮件是老任发过来的，消息谈不上有多好，但起码不算坏。 老任告诉他，华为的人已经去西山考察过了，总体来说，西山农机厂的技术基础还是相当不错的，华为可以考虑投资，但具体怎么投，还得落实具体的发展方向才能决定。 也就是说，西山农机厂有机会获得华为的投资，但必须得先敲定具体要生产的零部件。 因此，老任在邮件里委婉地劝说他，不要在外面浪太久，最好玩几天就回去，一起去趟西山，把这事给落实下来。 这是在担心我真把你老婆孩子给拐跑了吗？ 余老板很不厚道地在背后诋毁老任。 回是肯定要回的，但具体啥时候回，得看他心情。 按照节目组的计划，整个路线考察行程起码会长达半个月，只是对于余老板来说，这一次他肯定不会陪着跑完全程。 其实对他来说，这次来跟节目组汇合，他工作上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了，既跟大家拉近了关系，又把他对节目的要求准确地灌输了下去。 因此，他接下来的行程，其实主要就是让自己散心。 那就跟着节目组到遵义玩上一两天，然后就顺路回一趟西山吧！ 他心里很快就有了决定。 接下来，他又继续处理起剩下的邮件来。 在另一个房间，节目组的讨论也已经接近了尾声。 节目的策划是必须修改和完善的，但这需要一个过程，而且要跟路线考察相结合，才能弄出最优版本，因此严则纯并不急于在今晚一定要解决。 “今天大家旅途辛苦了，那会议暂时就到这里吧，大家早点休息。” 严则纯发出了会议终结信号。 基于旅途舟车劳顿，并且明天还有任务，他希望大家早点回房间休息。 可问题是，现在连九点都还不到，对于过惯了夜生活的南粤人来说，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去休息？ 若是在南粤的话，夜生活得十点以后才勉强算开始好吧！ “这么早哪里睡得着啊，要不，咱们出去找个地方喝一杯？来了瑞金，总得去欣赏一下这边的夜景吧？” 趁着人还没散，钟锐即刻就提议道。 他的这一提议，立即就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响应，然后剩下几个没表态的，钟锐则一一问了起来。 “刘璐，一起去吗？” “我就算了吧，一路过来确实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 刘璐即刻婉拒了。 她确实对跟这些人一起出去喝酒没太大兴趣。 严导不去，余董也不去，跟这些人有啥好喝的？ 只不过让她惊讶的是，当钟锐问起汤佳茗的意见时，汤佳茗竟然没做任何犹豫，就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她不是应该去陪余董吗？ 为什么会这样？ 对此，刘璐确实颇感讶异。 在她看来，情侣之间离别久了之后，一旦再聚到一起，势必就会腻歪在一起，干点那种羞答答的事。 可奇怪的是，汤佳茗昨晚没跟余董不在一起不说，现在也要跟着那帮人出去浪，难道她就一点都不担心余董不高兴吗？ 还有一件让刘璐也颇感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开房的事。 不得不说，理想这边的待遇确实是可以的，在别的公司，包括电视台，出差的话，基本上是两个人住一个标准间，可在理想这边，却允许大家一人开一个单间。 这对大家来说确实很方便。 不过刘璐感到奇怪的是，为啥余董还要给汤佳茗也开一个单间？情侣住一起不就好了吗？ 一开始，刘璐还以为这是为了掩人耳目，可现在想来，似乎真的有点怪异。 为什么这样？ 刘璐一边往自己房间走，一边琢磨这一问题。 这是一个很难琢磨出答案的问题。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余老板独自在房间无人陪！ 这让刘璐顿时就冒出一个念头：这对我来说是不是一个机会？ 对于早就把余老板当成了猎物的刘璐来说，这是一个难以抑制的念头，在回到房间后，她就开始琢磨，用什么借口去单独会一会老板呢？ 借口肯定有的是。 比如说大家都出去玩了，她一个人想睡却却睡不着，只好去找老板聊聊天。 这应该是最直接的。 只是这么一来，就缺少了一丝暧昧味，万一余老板太正经了的话，就没那么容易上钩。 有了！ 刘璐即刻翻起了自己的行李箱。 片刻之后，她拎着一个小袋子出现在了余老板的房间门口，并轻轻按响了门铃。 “谁啊？” 房间里传来了余老板的询问声。 “先生，请问您需要特殊服务吗？” 刘璐变换了一下嗓音，恶作剧地问道。 “不需要。” 房间里又传来了余老板不耐烦的拒绝声。 哟，真还蛮正经的嘛！ 刘璐忍不住偷笑了起来，但还是接着压着嗓子说道：“您就不开门看看吗？保证品质一流，服务到位。” “不感兴趣。” 余老板更为冷漠的拒绝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刘璐终于忍不住了，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恢复正常嗓音说道：“老板，快开门，是我，刘璐。” 这一下，门很快就打开了，一脸讶异的余老板出现在了她面前。 正文 第978章 比勾心斗角更烧脑的事 “老板，想不到你还蛮正经的嘛。” 看着惊讶地看着自己的余老板，刘璐笑嘻嘻地说了一句，接着又说道：“怎么，不请我进去？真打算把我拒之门外啊？” 尽管心怀不轨，可是在言语上，她却表现得极其自然，就像一个来串门的老朋友似的，一点都不心虚。 此时的余老板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她怎么来了？ 尽管早已察觉到刘璐在打自己主意，可他还是没想到，刘璐竟然这么快就单独来了他的房间。 拒之门外肯定是没道理的，于是他一边朝房间里走，一边随意地问道：“会议散了？怎么你一个人啊？他们呢？” 房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了，之后才传来刘璐的声音：“他们出去喝酒去了啊，小汤也去了，老板你怎么不去？一个人在房间里忙啥呢？” 余老板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竟然连房间门也关上了！ 我今晚是不是摊上事了？ 一个小小的伎俩，印证了余文钢之前的猜测。 正常来说，男女授受不亲，尤其是在孤男寡女的情况下，为了避嫌，房间门一般是不会关的，就算要关，顶多也只是虚掩以证清白，可现在刘璐竟然主动把门给关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对你有想法！ 永远也不要相信，当一男人一女人独处一私密空间，目的只是为了聊天或斗地主。 真的摊上事了！ 那自己要怎么应对？ 余老板开始在内心做思想斗争。 想了想，他回道：“在忙点工作上的事情……你怎么没一起去？” 紧接着，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向了房间内的小办公桌，一屁股在他的笔记本电脑前坐了下来，又继续在上面噼噼啪啪地敲了起来。 在此之前，他一直在处理工作中的邮件，邮件处理完了之后，他上了一下微信，开始跟手下那些华为研发人员来聊一些技术研发上的事情。 作为甩手掌柜，余文钢是不太喜欢管事的，可是在技术研发上，却是有些例外，一有空余时间，他就会上微信，以便理想或华为的那些研发主管来向他咨询一些研发方向上的问题。 作为开挂者，在很多时候，他的一句话，就能让别人少走不少的弯路，因此这一点他是必须去做的。 当然，这种比较随意的沟通，属于可聊可不聊的，就算他没有及时回复，对面的人也不会太过于在意，真要是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就会发邮件给他。 因此，他完全可以在会客沙发那里坐下来，陪刘璐好好聊上一聊。 只是那么一来，自己岂不是就被动了？ 男女之间的这点暧昧事，在没有发生质变之前，谁先捅破谁就是输家，因此他只能装楞，装作很忙的样子，来看刘璐接下来会怎么出牌。 唉，男女之间那点事，真要折腾起来，其烧脑的程度可一点都不比职场上的勾心斗角低啊！ 他忍不住暗暗感叹了一声。 其实这一道理对于此时的刘璐来说也是同样适用的。 此时的刘璐，因为余老板的不怎么上道，也陷入了烧脑的状态。 她在琢磨：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顺利地让余老板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她原本以为，这应该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在职场上厮混了一些年之后，刘璐对男人已经算是很了解了，在她看来，天底下根本就没有不吃荤的猫，若是有的话，要么这个男人取向有问题，要么就是这个男人怂。 像余老板这种，有可能怂吗？ 不可能。 那取向有问题？ 也不可能。 取向有问题的话，那他花心思培养的就不应该是汤佳茗那种小姑娘了，而应是小帅哥一个。 而且她也敢肯定，余老板绝不是那种对美女一点都不动心的那种人。 那是为什么？ 若是说之前特殊服务的试探，余老板之所以不动心，是说明他在这种事上并不下贱的话，那现在呢？ 自己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主动送上门来，他不是应该把所有的事情搁下来，陪自己好好聊聊才对吗？ 刘璐确实纳闷了。 她意识到，自己今晚的这一番尝试有了难度。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面对高难度，刘璐没有退宿，她笑嘻嘻地走到了电脑跟前，又笑嘻嘻地说道：“我啊，有点累了，不太想去……没打搅您吧？” “累了怎么不早点休息？” 余老板头也不抬地问道，手指继续在键盘上敲打着，回着那些可回可不回的信息。 这是准备装楞充傻到底的节奏。 “这不，我还没冲凉吗。” 刘璐笑着举了举手中拎着的小袋子，又继续说道：“我那个小房间，卫生间就一点点大，转都转不开，因此我想干脆来你这里洗得了，老板您不会介意吧？”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刘璐干脆豁出去了，又大胆地跨出了一步。 余文钢：“……” 你怎么不说你房间没热水呢？ 这么老套的借口也用得出来。 这下，他没法继续装傻充愣了，只好抬起头看向了刘璐，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怎么，老板您不乐意？不会这么小气吧？” 已经彻底豁出去了的刘璐面带桃花，又笑嘻嘻地问道。 余文钢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他算是意识到了，在如此大胆的刘璐面前，他装傻充愣的招数根本就不管用，他敢肯定，若是他继续装傻充愣，刘璐还会有更为大胆的举措出来。 唉，算是碰上对手了！ 连他的不得不承认，哪怕他前世经历过各种形形色色的女人，可如此大胆主动的女人，也还是不多见的，这让他又忍不住想起了重生之前的许莉。 论胆子之肥，刘璐比许莉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样的诱惑，确实是让男人很难抵挡得住的。 那怎么办？ 把前世的错误再犯上一次，又转世投胎重新做人？ “那你去吧。” 他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 他决定给自己一点缓冲的时间，深思熟虑过后，再来决定接下来的应对。 正文 第979章 装楞不行，那就来猛的 浴室里很快就响起了哗哗哗的水声。 余文钢知道，考验自己的时刻真正来了。 他敢肯定，此时浴室的门根本就没有反锁，如果他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推门进去，而且以刘璐刚才的表现，就算他突然地出现在她面前，她也不会有故作烈女状的表现，假装反抗之类的。 那么，自己想进去吗？ 他承认，在饥渴了很久之后，自己其实是想的。 很多人曾天真地以为，自己是一个品行高洁的人，面对美色的诱惑，一定能抵挡得住。 可事实上呢？ 真正能抵挡得住的其实并不多。 说白了一点，几乎所有人的选择，无非就是一个利弊权衡。 就比如说现在，余文钢承认，刘璐的美色，对他来说其实是很有吸引力的，再加上近在咫尺的水声刺激，以及无限的想象空间，会把他心底的欲望无限放大。 在这种情况下，要不要接受诱惑，就取决于他心里的利弊权衡。 接受了之后会有啥严重的后果？ 真的被打回原形，又一次重生？ 余文钢相信不会。 前一世，他跟许莉之间的那点事，之所以导致他被打回原形，应该是跟他的身份有关。 身为国企关键人物，却跟客户发生关系，那势必会有损公肥私的后果，所以不可抗拒的存在判断他堕落。 现在呢？ 假如他跟刘璐发生了什么，会有什么后果？ 用钱打发？ 没关系，他现在有的是钱，不管刘璐提什么要求，他相信自己都可以轻松打发她。 她想要机会？ 那也没关系，按照理想影视未来的规划，机会有的是，给刘璐一点也无妨。 也就是说，不管刘璐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用自己的资本来满足她，不会违背伦理道德。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啥都不给，刘璐又能拿他如何？ 说他拔屌不认人，说他花心，四处去败坏他的形象？ 那又有什么关系？ 说句不好听一点的，在如今这个世道，有钱人其实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哪怕有点绯闻传出去，只要你足够成功，那大众也只会说你风流倜傥，而不会说你人品败坏。 就好比说张教主。 前世的张教主绯闻够多的了吧？ 可大家因此否定过他吗？ 可能会有人说，京东的刘老板差点就因为绯闻彻底毁掉了整个京东，否则说，阿里的蒋某人，就因为绯闻毁掉了自己的前程…… 那能一样吗？ 京东刘老板之所以差点因绯闻毁掉了京东，那是因为奶茶妹的存在，以及他自己一开始的人设。 至于阿里的蒋某人，在余文钢看来，则是因为他不够成功，他敢肯定，若是马老师传出一些绯闻，估计很快就会被所有人所遗忘。 道理就这么简单。 对于现在的余文钢来说，在私生活这一方面，不管他做什么，其实都是没太大压力的，一来，他没有结婚，不会受到道德伦理上的谴责，而来，他的花心男人设，也可以让他为所欲为。 只是真可以如此放纵吗？ 他暂时还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因为他担心这样的放纵一旦开始了之后，他就没法再控制自己，以后会在放纵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所以，他只能全力克制自己的欲望。 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绝对是一种煎熬。 煎熬就煎熬吧，熬过今晚，说不定自己的境界又能得以升华！ 余文钢如此安慰自己道。 这么一想，他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心猿意马的状况不再。 当然，此时此刻，再跟其他人聊QQ的心思是没有了的，因此干脆离开了电脑，坐到了会客沙发那边，打开了电视，一边翻看着电视频道，一边无聊地等刘璐出来。 不得不说，洗澡这事，男女也是有很大区别的，男人的话，可能五分钟十分钟就能把自己搞定，可是女人的话，起码得半个小时以上。 今天也是如此，余文钢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听到洗手间响起了吹风机的声音，然后又过了一会，终于看到了身穿一身绸质睡衣的刘璐婀娜多姿地走了出来。 又一次交锋即将来临。 正常来说，余文钢可以继续装傻充愣，然后找个借口把刘璐给打发了，然后还自己一片安宁。 可那并不是他想要的。 不怕被贼偷，就怕被贼惦记，旅途那么久，他可不想天天都面对刘璐的诱惑。 “咦，余董，忙完了啊。” 刘璐一边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很自然地在余文钢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渣男锡纸烫，渣女大波浪，绿茶公主切，金发物质女，白莲丸子头，马尾心机女，锅盖社会人…… 余文钢又想起了后世的这一句经典网络语。 他发现，女人青涩时，大多是留马尾，可一旦稍稍成熟之后，就一个个都喜欢烫大波浪，尤其是那种有几分姿色，还懂得卖弄风情的女人。 此时的刘璐就是如此，白皙的皮肤，配上很有质感的绸质睡衣，再加上一头随意飘洒下来的大波浪，确实能给人一种心神荡漾的感觉。 只可惜此时的余文钢已经从心猿意马中走了出来。 “我若是还在忙的话，你会怎么着？是会回自己房间去？还是凑到我身边去，说借用一下电脑之类的？” 他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句。 刘璐楞了一下。 然后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问道：“余董，您是希望我回房间去呢？还是留下来陪你……聊聊天之类的？” 空气中又弥漫起了暧昧的气氛。 余文钢不得不承认，在情商这一点上，刘璐绝对是合格的，比如说现在的这一句，听似正常，却语带双关，把进退权完全交到了他手里。 妖孽一般的女人，不那么好对付啊！ 如此看来，继续装楞肯定是不行了，那就来点猛的吧！ 感叹了一声之后，他问道：“我无所谓啊，你是觉得坐这里聊好，还是躺床上去聊更有意思？” 非常猛的一句来了。 猛得连刘璐都一时反应不过来。 之前还一本正经的余老板，怎么在她洗了个澡之后，一下就变得这么直接了？ 这也太猛了一点吧！ 正文 第980章 禽兽不如 躺床上去聊！ 就算刘璐早已有心，但也还是被余老板的这一给雷到了。 试问，关于男女之间那点破事，但凡有点素质和层次的男人，哪一个不是遮遮掩掩，把它说得很委婉的？ 说得如此直接的，应该是那些小流氓好吧！ 可她又能说什么呢？ “咯咯咯咯，老板，你用得着把这种事情也说得这么直接吗？” 不愧是高情商的女人，刘璐打出了一记太极，轻松化解了自己所面临的尴尬。 “直接点不好吗？绕来绕去的多累啊，费那个劲，还不如直接挑破趁早去床上嗨。” 余老板又一本正经地回了这么一句。 正经得让刘璐都忍不住真心笑了起来。 这也太有意思了一点吧？ 男欢女爱，不是应该先调调情、暧昧一下吗？ 现在余老板的这种正经，反倒给了她一种新鲜的感觉，又笑问道：“你就不怕小汤知道了会吃醋吗？” 她还是在打太极。 “做我的女人，有一点是必须的，那就是绝不许吃醋，做不到的话，就趁早滚蛋。” 余老板的回应又来了。 这一次，刘璐感受到的是霸气。 正常来说，任何一个女人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都是会很不舒服的，可这话从余老板嘴里说出来，刘璐却觉得很正常。 如此近乎完美的一男人，花心一点不是很正常吗？又有哪个女人有资格去吃飞醋？ “咯咯咯咯……老板，你还真是霸气，只是你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答应你吗？” 坐在沙发上的刘璐已经笑得花枝招展了，可嘴上却还在打着太极。 这让余文钢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不得不再次承认，在吊男人胃口这一点上，刘璐绝对是高手，哪怕是他这样的老江湖，在如此高妙的太极推手面前，也已经被弄得心花怒放，差点难以自控。 好在自己是在演戏！ 只可惜那么猛的招数出来以后，也还是没能把这个妖孽般的女人给搞定。 看来，得更猛更直接一点了！ 他立即就站了起来，说道：“看来你是不乐意了，那请回吧，你去睡你的觉，我来忙我的工作。” 他竟然下起了逐客令。 刘璐的笑容戛然而止。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给弄懵了。 她没想到，刚刚还在直接了当地跟她说上床的余老板，竟然一言不合就下逐客令了，这变脸的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一点？ “老板……我可没说不乐意啊！” 尴尬之下，刘璐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回道。 被逼无奈之下，她不得不放弃了太极手法，坦然承认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余文钢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终于承认了！ 早承认不就好了吗？ 他又坐了下来，继续微笑着盯着刘璐看了起来。 看得刘璐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差点起来了，因为她发现，此时的她根本就琢磨不透余老板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既然她都已经承认了，那现在的余老板不是该像个色中饿鬼一样向她不过来，或者直接发出上床邀请吗？ 为啥他却反倒安静了下来，还笑得那么瘆人？ 刘璐开始有了一丝不安。 然后，她等来了这么一句：“你看你，早承认多好啊，非要吊我胃口，结果弄得我一点兴致都没了，唉~” 刘璐：“……” 她有点不知该怎么接这句话了。 怪我咯？ 她不得不又在脸上挤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 “所以啊，今晚你还是请回吧，等我哪天有兴致了，我主动来找你，记住，我这人喜欢主动，不喜欢被动。” 然后刘璐又等来了这么一句。 并且，余老板还再次站了起来，直接走向了门口，把房门打了开来。 刘璐：“……” 真的要被撵走了吗？ 羞愧之意瞬间就涌上了她的心头，迫于无奈之下，她不得不低着个头，红着个脸，步履艰难地走出了余老板的房间。 房门在她身后很快被关上了。 声音不大，但刺耳无比。 …… 唉，我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君子了呢？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女妖精的余文钢坐回了沙发，松了一口气之后，陷入了思考之中。 他不得不说，刚才的这一出，对他来说还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刘璐对他来说真的是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 很显然并不是。 直到现在，他都还能清晰地感知到心底对她的那一丝欲望。 那他为什么又要拒绝？ 他现在就在认真思考这一问题。 很显然，并不是怕事后的麻烦。 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基本上已经不会有太多女人有本事死缠着他不放了，他也用不着担心刘璐事后广而告之去毁他名声。 他也很清楚，刘璐图的应该不是老板娘的位置，而是一种利益交换，而刘璐想要的，他轻轻松松就能给得起。 因此，他并不是瞻前顾后嫌惹麻烦上身。 那是嫌她脏或者滥情？ 也不是。 嫌某个女人脏这种事，往往是出现在还没被社会染过的学生仔身上，一旦被社会染了之后，其实就没那么在意这些了，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所交往的女人一定只有自己一个男人。 世情就是如此。 因此，对于在前世已经浪习惯了余文钢来说，他只要去跟他交往的女人不像公交车一样就足矣。 听起来有点毁三观，但却是一种最不自欺欺人的想法。 逢场作戏而已，何必那么较真？ 那是为什么拒绝？ 或许，是因为在这一世，余文钢不想再把自己弄得跟个禽兽一般。 只有禽兽，才会不需要任何感情，纯粹凭本能去放纵自己的欲望，而人，是有自控力的，需要基于人类社会的伦理道德去控制自己的欲望，才能让自己过得心安理得。 换句话说，他其实并不排斥跟刘璐发生点什么，但一定是建立在欣赏、认可的基础上，而不是把它变成一场交易。 也正因为如此，他就算把刘璐给撵走了，但也没有把话说得太死。 谁又敢保证以后的事情呢？ 琢磨了一阵之后，他终于又悟了那么一点点。 这又让他忍不住想：我这是变得高尚了？还是禽兽不如？ 正文 第981章 隔墙有耳 古语云：“墙有耳，伏寇在侧。墙有耳者，微谋外泄之谓也。” 很多人以为，有些事情只要自己做得够隐秘，就很难被他人知晓，可事实上，隔墙有耳这一点，却无时不刻在打这些人的脸。 比如说今晚，刘璐以为，自己夜袭老板房间一事，应该是神不知鬼不觉，可事实上呢？ 殊不知，她的举措，早已被人知晓了。 说起来也很巧。 对于小安娜来说，今天的旅途算是没太大意思的一天，一整天下来，除了坐车还是坐车，因此，上午时她还算好，最起码还能跟着大家哼唱一下小爸的新歌，可午饭过后，她就觉得很没劲了，于是在车里睡起了大觉。 白天睡多了，晚上就有精神了，因此在吃完晚饭，洗完澡后，她就嚷嚷着要去隔壁找小爸玩。 去就去呗。 对于女儿的这一点小小要求，姚琳自然会满足，并且她也正好想去问问余文钢明天的行程安排。 事情就是那么巧，当她刚打开房门时，就听到隔壁有动静，并且当她带着小安娜走出门口时，看到了刘璐离去的背影。 于是乎，姚琳的八卦之心一下又被勾了起来。 正常情况下，一般人碰到这种事情会怎么处理？ 为了避免日后相处尴尬，大部分人绝对会立即退回去，然后假装不知。 可姚琳却不是这么想的。 在男女之事上，姚琳还算是一个三观比较正的人，因此她很是有点看不惯某些狐狸精女人打她人老公或男友主意的第三者行为。 而且，在这一路上，她也认可了汤佳茗这个很单纯，并且还跟小安娜玩得很好的女孩，因此，但她一见到刘璐竟然大晚上从余文钢房间里出来，她的第一本能反应，就是去查探个究竟，以免汤佳茗吃亏。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牵着姚安娜走了过去，按响了余文钢房间的门铃。 又来？ 还不甘心？ 刚把刘璐给打发走，正打算去冲个凉水澡，消退一下心中欲火的余文钢，在再次听到门铃响之后，还以为是刘璐又回来了。 不过还好，当他打开房门时，看到的是笑容满面，甜甜地叫他小爸爸的小安娜，以及一脸警惕的姚琳。 “你在干嘛？” 姚琳的这一句，立即就让余文钢意识到，恐怕刘璐来自己房间的事已经被姚琳所知晓了。 不过对他来说，知晓就知晓，没啥好担心的，因此他一把抱起了小安娜，边往房间里走，边回道：“还能干嘛，刚忙完工作，正准备去洗澡。” 而姚琳接下来的行为，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有看到，已走进房间的姚琳并没有直接来沙发，而是走到了他卧室门口瞄了瞄。 想看我的床上有没有干过的痕迹？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问道：“你看啥，想看我有没有干坏事？” 他干脆直接了当地把话给挑破了。 这倒是有点出乎姚琳的意外。 确实，在走进余文钢的房间后，第一时间干的，就是去查找可疑的痕迹，以印证自己心中的猜疑，只可惜似乎啥痕迹都没有，而余文钢的这一句，表现得似乎也很光明磊落。 于是乎，她停止了查看，讥讽道：“哟，没想到你竟然没偷腥，不错啊，良心发现？” 不等余文钢回复，紧接着她又问道：“刘璐来你这干嘛？” 她也干脆把话给挑破了。 “如果我说，她只是来我这里洗了个澡，你信不信？” 余文钢笑着回道。 姚琳：“……” 竟然还来这里洗澡了？ 难不成她自己房间里不能洗？ 果然没安好心！ 只是这么一来，她就更是纳闷了：这个花心大萝卜，主动送上门的猎物都不吃？ 在她见到余文钢之后，这两天余文钢给她所留的印象，就是花心大萝卜一个，因此在她看来，以刘璐那样的姿色主动送到他面前，他应该没道理不吃才对。 可事实却是…… 为什么会这样？ 这就让她纳闷了。 她觉得有必要就此话题跟余文钢深入一下。 作为任夫人，并且余文钢作为小安娜的干爹，在关系非同一般的情况下，姚琳觉得，自己是有责任和义务来关心一下余文钢的个人问题的。 因此她问道：“她自己房间洗不了吗？” 余文钢笑了笑。 对于姚琳的八卦，他已经逐渐习以为常了，可问题是这种事真适合刨根问底吗？ 这可是让他为难了。 他这边倒没什么，就算被姚琳误会他跟刘璐之间发生了什么，那也无所谓，可问题是刘璐那边呢？这种事一旦传出去，是不是对她有点影响不太好？ 在回答姚琳之前，他不得不慎重地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其实站在他的角度，他是用不着有这么多顾虑的，因为刘璐的行为，本身就谈不上有多光彩，根本就不值得他去保护她的名声。 说句不客气一点的，若是他三观再正一点，在刘璐有了刚才的行为之后，他应该直接把她逐出节目组才对。 可问题是那样有意义吗？ 他很清楚，只要他一涉足娱乐圈，今晚这样的事绝对不是个例，今天能有刘璐，明天就有李璐，数量会多得他根本就逐不过来。 这才是这个圈子的常态。 甚至于说，若是他真那么做的话，事情一旦传出去，他肯定会被这个圈子里的人当怪物看待，甚至于还会引来攻击，说他是沽名钓誉，做给别人看的。 因此，要见怪不怪，要学会同流合污。 这么一来，有些话就不能乱说了。 他立即笑着回道：“她说我这里浴室大。” “真只是为了来洗个澡？她就没有勾引你一番？” 姚琳又追问道。 余文钢：“……” 用得着把话问这么直接吗？ 此时的他已经有些哭笑不得了。 说实在的，在他的两世为人里，这么喜欢管他私事的人，除了梁老师以外，他还没有遇到第二个，现在则多了一个姚琳。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突然觉得，是不是有必要利用这一机会，来给姚琳小小地上一课？ PS：本书明天下午两点上限免，明天会正常更新，追读的书友，可以下午再看，以享受一下免费章节。 正文 第982章 来自灵魂的拷问 有一件事，余文钢一直憋着没问姚琳，那就是怎么看待自家女儿想进娱乐圈这事。 至于没问的原因，当然是现在的姚安娜还太小了一点，他现在问的话，有点杞人忧天的味道。 但他真的很想问。 因为他知道，后来的姚安娜之所以进娱乐圈，应该跟姚琳有很大关系，据说，从姚安娜五岁起，姚琳就开始注重对她进行艺术方面的培养，比如说钢琴、书法、音乐和国画之类的，而姚安娜在芭蕾舞方面的造诣，更是到了非常专业的程度。 事实上，姚安娜并不是只有进娱乐圈这一条路可走，在学习方面，她也是学霸级的存在，17岁就以ACT（美国大学入学考试）满分的成绩提前被哈佛大学本科录取，进行计算机科学与统计学的学习，因此，以她的背景加能力，完全可以接老任的班，在科技领域混出相当大的成就来。 那她为啥非得一头扎进娱乐圈？ 不用说，肯定是因为受姚琳的影响比老任更大。 其实类似的例子，余文钢身边并不缺乏。 比如说顾晓薇，同样是受母亲的影响学艺术，受父亲的影响学法律，到了成年后，在已经考进了江大的情况下，却还是对娱乐圈充满了幻想。 侯艺雯就更是如此，明明家境不错、衣食无忧，却还是想往娱乐圈里扎。 娱乐圈真有那么香？ 觉得娱乐圈香的，绝对是被明星光环所吸引，而忽视了光环背后的阴暗。 因此，现在一见到姚琳那么八，余文钢憋不住了，他想借这一机会，来好好给姚琳上一课。 于是，他立即笑着反问道：“你说她有没有勾引我？” “这还用问？” 姚琳显露出了不屑一答的神情。 对此，余文钢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进而问道：“那你说她为啥要勾引我？” “多金，帅气，还有点小才气，确实对女人有几分吸引力。” 尽管姚琳的语气里还算有一丝嘲讽意味，但好歹还是说出了大实话。 余文钢又问道：“换了你是她，你也会来勾引我吗？” 来自灵魂的拷问来了。 姚琳楞了一下，然后矢口否认道：“怎么可能？你以为人人都那么不要脸啊！” 余文钢笑了笑。 没有出声质疑。 因为他知道，他的这一问题，无论是问哪个女性，答案基本上都会是如此，敢于承认的绝对不会多。 但这不重要。 他又追问道：“若是通过勾引我，就能获得彻底改变命运的机会呢？” 在他的紧盯之下，姚琳稍稍有些心虚了，但还是嘴硬道：“用身体换前程？那样的做法我不屑。” “那你为啥嫁给老任？真的只是单纯的因为感情，没有掺杂半点别的因素？” 来自灵魂的拷问来了。 姚琳顿时就被问懵了。 她没想到，她只不过是想为汤佳茗出一下头而已，结果却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这就尴尬了。 这一问题对于姚琳来说，绝对是一大忌讳，她也很想说，自己嫁给老任真的是因为爱情，没有掺杂半点功利因素，可问题是，那样的话说出去有人信吗？ 连她自己都不信！ 也好在平时根本就没人敢这么当面问她。 可现在余文钢却问了，那她能咋办？ 跟他翻脸？ 碍于余文钢的身份，翻脸是不能翻的，因此她只能回道：“那能一样吗？我跟老任是奔着婚姻去的，她那是拿身体做筹码。” “本质上是一样的，在人性里，功利心永远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假如我现在是一个穷小子，有一个又年轻又有钱还能漂亮的富婆摆在我面前，并且能让我少奋斗起码三十年的话，我也会贴上去的。” 余文钢断然否认道。 这一句，即刻就把姚琳说得哑口无言。 是啊，对于改变命运的渴望，永远是底层人员人性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基本上无人可以幸免，这一点，连余文钢自己都承认了，那她还有啥好说的？ 尴尬之下，她很想再出声诡辩一番，可问题是面对如此睿智又犀利的余文钢，再诡辩的话，会不会反而让他看不起自己？ 因此，她只能气鼓鼓地回道：“好吧，你赢了，你就活该被各路狐狸精勾引。” 余文钢笑了。 能在跟一位强劲对手的争辩中获胜，确实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只不过这还不是他想要的，因此在笑过之后，他又说道：“不是我活该被勾引，而是在这个圈子里，这种现象是常态。” 紧接着，他又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会是常态吗？” 姚琳楞了一下后，摇了摇头。 一时半会，她确实给不出一个合适的答案。 “因为这是一个名利场，在这个圈子里，整体的氛围会把对名和利的欲望加倍放大，在僧多粥少，机会和资源永远稀缺的情况下，用身体做筹码就成为了常态。” 余文钢给出了答案。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哦！ 姚琳若有所思。 对于娱乐圈，她也是心存向往的，只不过在嫁给老任之前，她很清楚，一旦她扎进这个圈子，在没有资源背景的情况下，想出人头地很难很难，因此不得不放弃梦想，走上了读书改变命运那一条更有机会的路，然后才有了今天。 只是她从没认真想过，为了追逐名和利，一头扎进娱乐圈的人到底会为此付出什么。 这么说来，我根本就没资格指责刘璐？ 姚琳得出了一个很是让她懊恼的答案。 这一答案，也顿时让她失去了继续多管闲事之心。 是啊，人家余文钢早已看得清清楚楚了，并且事实也已经证明，他并没有轻易上钩，那她还有啥好担心的？ 这也让她突然意识到，余文钢可能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花心，就算有，那也一定不是来者不拒的那种。 “好吧，你真的赢了。” 她想一句发自内心的妥协来结束这一让她很不舒服的话题。 可余文钢却又问道：“等小安娜长大后，如果她也想进娱乐圈，你是赞成还是反对？” 真正来自灵魂的拷问来了。 正文 第983章 名和利啊，什么东西 姚安娜长大后进娱乐圈？ 这是一个姚琳尚未认真想过的问题，要知道，现在姚安娜连三岁都还差一点点，还这么小，姚琳哪会去想那么远？ 那自己会支持她长大后进娱乐圈吗？ 应该会的！ 姚琳承认，她其实跟其她母亲并没有什么不同，对于自己所未能实现的梦想，自然会把希望寄托到儿女身上去。 因此，就算现在已经是一个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做主的年代，可若是等姚安娜长大后，真想进娱乐圈的话，她不仅不会反对，反而会无比支持。 包括现在。 “为什么要反对？” 她立即将心中的答案脱口而出。 “你就不担心，某一天的姚安娜会变得跟今天的刘璐一样？” 进一步的灵魂拷问紧跟着来了。 姚琳断然否认道：“能一样吗？你觉得以我家安娜的条件，用得着用身体去换资源？” 余文钢又笑了笑。 他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姚琳的底气所在，有着华为二公主这一身份存在，姚安娜确实用不着挖空心思去逐利，可问题是…… “我再问你，若是她想进娱乐圈，真正的动机是什么？” 余文钢又开始深挖。 这一问道短暂地把姚琳给问住了。 是哦，若是小安娜用不着为钱而发愁的话，那她进娱乐圈的动机是什么？ 姚琳开始把自己替代进去。 答案也随之而来。 “或许，因为那道光鲜亮丽的光环，被众人追捧的感觉吧。” “那我再问你，以你跟老任的资源，能保证她得到她所想要的吗？” 又一个问题紧接着来了。 姚琳再次楞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她承认，有老任在，姚安娜应该用不着为钱而发愁，可钱这东西，真能换来所有吗？ 比如说帮姚安娜变成全世界那颗最闪亮的星。 当然不能。 一个明星之所以能成为大明星，机会很重要，但更为重要的是自身的实力。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 余文钢又开口了。 “假如有那么一天，她碰到一个我这样的人，手握一个可能让她一举成名的机会，然后我跟她说，想要的话，拿你的身体来换，你觉得她会怎么选择？” 姚琳又一次愣住了。 这最后一个问题，似乎又绕回了原点，可是有了之前的铺垫之后，她意识到，这句话里还隐含着别的意思。 哪几层意思？ 其一，姚安娜有一举成名的渴望，但却缺少一个爆发的机会。 其二，余文钢拥有让她一举成名的机会，但却不缺钱，也用不着给老任面子，他想要的只是姚安娜的身体，并且还是不带感情的那种。 在这种情况下，姚安娜会怎么选择？ 姚琳再次把自己替代了进去。 然后她得出了一个让她自己都感觉恐怖的结论。 结论是：她很可能会答应！ 至于答应的原因，一是有成名的渴望驱使，二是余文钢本身存在着很大的魅力，于是她很可能会动摇，就如飞蛾扑火一般。 甚至于说…… 假如余文钢现在诱惑她说：“咱们要不要背着老任偷偷干点什么？” 在根本就不涉及名和利的情况下，面对这样一个问题，她又会如何选择？ 姚琳的思维一下子就凝固了。 之所以凝固，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敢继续去想这个会让她深感恐怖的答案。 真的很恐怖。 光是想想，就会让她心生罪恶感的那种。 她呆呆地看向了余文钢。 此时的余文钢，脸上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的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 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并不是一定要阻止姚安娜长大后进娱乐圈。 他没那个权力。 别说姚安娜只是他的干女儿，就算是他亲女儿，他也没那个权力。 因此，他只能祈求，在有了他这一番话的警醒之后，姚琳能有所感悟，能从小给小安娜培养正确的三观。 三观才是最重要的！ 无论做什么。 只不过他还是觉得，光是这样的话，可能还稍显不够，还差一分火候。 于是，他转向了正坐在他怀里的姚安娜说：“安娜，小爸爸教你唱一首歌好吗？”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小安娜确实非常乖巧，就比如说刚才，她明明是过来找小爸爸玩的，但当余文钢在跟她妈说话时，她却不会因为自己被忽视而吵闹，而只是瞪大了眼睛在听着，全然不在意自己能不能听懂。 而现在，当小爸爸又开始搭理她了时，她立即又展开了笑颜，奶声奶气地说道：“好呀~” “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 “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 “名和利啊，什么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 余文钢摇头晃脑地唱了起来。 《得意的笑》。 一首很应这一话题的歌。 姚琳一下又看呆了、听呆了。 这是她第二次听余文钢听歌。 又是一首她所不熟悉的歌，但余文钢摇头晃脑唱起来的样子，又给了她一种很好听很快乐的感觉。 但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里面的歌词。 “名和利啊，什么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姚琳默默地重复着。 她突然觉得，在余文钢面前，今晚的自己其实很像一个小丑。 呵呵，亏我还想来替汤佳茗打抱不平，来质问余文钢的不当行为，人家早把一切想透了看透了好吧，用得着我多管闲事？ 她忍不住自嘲了起来。 其实老任早就跟她说过，别看余文钢很多时候吊儿郎当的，一副很不认真的模样，其实这是一个思维极其严谨的家伙，任何不经意的一句，或者不经意的一个行为，都很可能会隐含深意。 对此，她原本是不以为然的。 她认为余文钢在其它方面虽然很牛，但也不可能真能面面俱到吧，比如说情感方面。 因此，她还想着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来提醒余文钢一番。 可现在发现，最终受教育的却是自己。 这是不是很像一个小丑？ 姚琳苦笑了一声。 等余文钢唱完之后，她把手伸向了姚安娜说：“安娜，咱们回去吧，不早了，该睡觉了。” 羞愧之下，她只能遁逃了。 再不走，她怕自己会沦陷进去。 正文 第984章 工作狂 对于瑞金来说，节目组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大好的宣传机会！ 要知道，粤省电视台可是一家上了星的省级卫视，并且《生存大挑战》的第一期又已经获得了很不错的影响力，因此对于主打“红色革命旅游圣地”主题的瑞金来说，对于这一节目的拍摄是极为重视的。 重视到啥程度？ 在得知节目组已经到来的消息之后，市里出动了一位宣传部的副部长，负责带队全程陪同节目组考察拍摄地点、协调场地之类的，并且在之后还亲自把节目组一行送到了井冈山。 而在当天晚上，瑞金市的主要领导们纷纷出面还宴请了节目组一行。 这绝对是高规格的接待待遇。 对节目组来说，这当然是大有好处的，最起码他们到了这里之后，用不着像无头苍蝇一样没有头绪，也无需担心会惹各种麻烦上身。 只不过这些跟余文钢并没有太大关系。 因为在第二天一早，他就跟严则纯声明，既然要拿他当节目最大的噱头，那他的身份就必须得保密。 于是，在接下来的过程里，他摇身一变，变成了节目组一个不太引人注意的小透明。 有当地陪同人员在的场合，他就是一个小司机，队伍一动，他就是开车，然后队伍一停，他就抱着小安娜到处晃悠，这里看看，那里瞅瞅。 至于宴会之类的，他则更是拒绝参加，而是私下带着姚琳和小安娜，偶尔会加上汤佳茗，四处去寻找当地特色美食。 他的眼里只有美食和风景，外加一个越来越黏他的小安娜，至于节目组的那些破事，几乎已经被他置之度外。 这样一来，他的这趟出行就真正有了几分休闲旅游的模样。 更值得一提的是，在经过那一晚的那番对话之后，姚琳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尊重多了，调侃少了，也不再那么喜欢管他的闲事操他的心。 这么一来，他的游玩就更是舒坦了很多。 要是天天都这样多好啊！ 余文钢忍不住如此想道。 只可惜享受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在瑞金呆了两天，井冈山又呆了两天，节目组解决了第一站的考察之后，又得踏上新的行程了。 下一站：遵义。 从井冈山到遵义，需要从江西出发，横跨整个湖南，再行经半个贵州，行程上千公里，才能最终抵达目的地。 长途跋涉自然很辛苦，可是对于余文钢而言，不爽的倒不是旅途的劳累，而是到了遵义之后，就意味着他舒坦的日子即将结束。 老任又要出现了！ 在得知他本次旅程将在遵义终止时，老任立即表示，他也直飞贵州，去遵义跟他汇合，然后跟他一起去西山，考察和协商农机厂的未来发展事宜。 老任这是不是担心我把他老婆孩子给拐跑了？ 这让余文钢忍不住腹黑地想道。 可不管他愿不愿意，老任又出现在了他的生命中，在经过了两天的长途跋涉，当他抵达遵义时，又看到了老任那张笑得起了褶子的老脸。 真烦人！ 余文钢知道，自己的休闲日子算是到头了。 果不其然，老任跟他在一起坐了还不到五分钟，在确认自己老婆孩子毫发无损之后，就又跟他哔哔起了公事。 “文钢，关于汽车项目这一块，你有明确的想法了吗？” 这让余文钢颇为无奈。 你怎么就这么工作狂呢？就不能休息两天，公事等到了西山再提吗？ “姚姐，你赶紧把他给领走，太烦人了！” 他立即就表露出了嫌弃的神情。 正常来说，人家老婆孩子在，他是应该给老任留一点面子的，可是在跟姚琳一连相处了好多天之后，姚琳也已经熟悉了他的奔放风格，因此也就用不着虚伪了。 对此，姚琳确实已习以为常，并且还笑着配合道：“就是，一天天的，就知道工作工作，确实很烦人，我也不要了，就让他跟工作过吧。” “嘿嘿，我这不习惯了嘛。” 老任脸上又笑出了一脸的褶子。 面对脸皮并不比他薄多少的老任，余文钢很是无奈，他知道，哪怕他现在强行终止这一话题，那也不会有多大作用。 他敢保证，哪怕他现在把老任给撵跑，让他跟老婆孩子团聚去，可用不了个把小时，他又会再次出现在他视野中，又跟他来提工作的事。 一个人的习惯一旦养成，确实是很难改的，像老任这种忧国忧民又忧华为的，满脑子想的就是工作的事情。 因此，他想不谈都不行。 关于汽车项目，他有没有较为具体的想法？ 当然有。 或者说，都不需要多想，就已经有了现成的答案。 前世的华为为啥要涉足汽车领域？ 一是到了十年之后，中国即将成长为全球最大的汽车消费市场，每年的汽车产销量高达2000多万。 相比一台价值才几千块钱，还要面临各种打压的手机，价格昂贵的汽车自然更有发展价值。 二是技术发展的趋势。 要知道，在2G3G4G时代，还只能称之为互联网时代，可一到5G时代，就将变成物联网时代，开始奔着万物互联的目标进发，而在万物互联中，车联网又是极其重要的一环。 因此，对于目标伟大的华为来说，汽车领域是必须涉足的重要环节。 前世如此。 这世更是如此。 至于具体往哪一方向发展，前世的华为也早已给出了答案。 智能汽车！ 这既是一个无奈的选择，也是唯一一个有机会直道超车的选择。 众所周知，在传统的燃油车领域，一直是欧美、日韩的天下，国内的车企就算做再多的努力，也是很难赶超的，这是因为，燃油车的关键三大件，发动机、变速箱、底盘，技术专利基本上都是掌握在欧美日韩车企手里。 而到了二十年之后，汽车市场却会逐渐变成电动车的天下，到了电动车时代，发动机和变速箱都用不着了，取代的是电池和电动机，底盘也会有了较大的技术更新，而更为关键的则是智能驾驶、智能座舱、智能电动等智能软件领域。 在已知未来发展趋势的情况下，这世的余文钢自然也不会过多地去改变华为原有的发展方向，他要做的，就是更早的布局。 “明天吧，明天再找个时间再跟你具体谈。” 余文钢又采取了拖延战术。 这是不得已的选择，在工作方面，老任是工作狂，他却不是，他可不想在开了一整天车，身心疲惫之后，还得为老任来烧脑细胞。 在这个电动车的概念都还没出来的年代，想要把计划跟老任讲清楚，确实会很伤脑。 那就拖一拖吧。 正文 第985章 认知就是用来被颠覆的 久别胜新婚。 这一道理对于姚琳和老任而言也是适用的，又是好多天没见面之后，夫妻俩自然有的是话想说。 但也跟绝大多数中国式夫妻一样，他们的交流方式也是以抱怨开头。 “老任，你怎么就这么烦呢？一聊就是工作工作，你就不能消停消停吗？” 抱怨的自然是姚琳。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其实老任的工作狂这一风格，还真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早在姚琳在给他当秘书时，他就已经是这个样，姚琳也早已习以为常。 可问题是，在过去的几天里，姚琳见识到了余老板那种甩手掌柜风格的工作模式，这么一对比，她自然就有意见了。 人家余老板，管的事未必比你少吧？能耐方面，也比你老任只强不弱吧？可是一整天下来，他何时为工作掏过手机？ 一连好几天，姚琳都没见到过余文钢接过工作上的电话，也没有拿着手机不停地往外拨，就算是节目组那些近在眼前的事情，也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而只是开心地带着小安娜四处玩耍。 那样才叫生活啊！ 老任倒好，分开这么多天，一见面，就象征性地跟她聊了几句，还不到五分钟，就找余老板聊工作去了，这像什么话？ 面对娇妻的抱怨，老任又能说啥？ 只能是赔笑脸。 别看老任在工作中颇有狼王风范，一脸的威严，可是因为老夫少妻的副作用，在妻儿面前，他再大的脾气也只能忍，包括现在。 “嘿嘿，你不知道啊，现在我想跟文钢聊上几句还真是不容易，我能不心急吗？” 他只能开启倒苦水模式。 一想到自家老公在年轻的余文钢面前低声下气的样子，姚琳倒是心软了，但还是以抱怨的方式问道：“他的意见真有那么重要？你用得着事事都得问他？” “能不重要吗？ “你想想看，一个小灵通项目，是他拿的主意，现在已经帮公司收入了好几十个亿，将来还有大把钱等着收。 “还有一个联通CDMA项目，也是他拿的主意，马上又有大笔钱等着我们去收了。 “现在让华为投汽车项目，也是他的主意，我能不抓住机会问清楚他具体的想法吗？” 情非得已之下，老任又开启了苦口婆心的解释模式。 这下倒是将姚琳的怨气给彻底消除了。 确实，余老板在老任面前拽是拽了一点，可人家的拽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在这个华为，还有谁能像他那样，凭一己之力在短时间内带来如此巨额的收入？ 如果说，在此之前，余老板的神奇之处对姚琳来说还只是道听途说的话，那在过去的这几天里，她则是已经耳闻目睹，亲自见识过了。 在影视节目制作方面，他的一番话，连严则纯那样的资深媒体人都佩服至极。 一番关于名和利的谈话，又让自视甚高的她也汗颜不已。 “这么说来，他让华为涉足汽车项目，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想明白之后，姚琳的气彻底消了，转而向老任问起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在此之前，对于华为涉足汽车项目一事，姚琳也是有自己的看法的，在她看来，在这一事上，余老板很可能有以公谋私的嫌疑。 不就是为了帮他父母所在的西山农机厂摆脱困境吗？ 可当老任都如此重视之后，她就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闹着玩？怎么可能？我早就跟你说过了，那家伙做任何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看似吊儿郎当，实则老谋深算。” 在妻子的气势下去之后，老任的调子倒是高了起来。 紧接着，他跟姚琳分享起了余文钢见猎心喜，巧挖鲍岳桥，布局操作系统一事。 这还是他第一次跟姚琳提起此事。 姚琳一下又听懵了。 又挖了一猛人到他旗下？ 在此之前，她只知道作为华为强劲对手的UT创始人吴鹰，在一场生死决战后被余文钢所折服，成为了理想的掌舵者。 而现在，同样的故事竟然又发生了，在仅仅见了一面之后，又一位公司创始人投奔到了他旗下。 这样的本事是不是太牛了一点？ “这么说来，在汽车项目方面他还真会有大动作？” 姚琳的兴致一下也被勾起来了。 她虽然已经变成了家庭主妇一枚，可是作为曾经的资深职场人士，职场上那些称得上是大动作的事还是对她有着深深的吸引力。 若是能缔造奇迹，那她就算不是奇迹制造的参与者，作为见证者不也很香吗？ 见妻子对这一话题产生了兴趣，老任灵机一动，说道：“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明天的谈话你也可以参与一下，要不这样，干脆由你来问他。” “让我来问他？为啥啊？” 姚琳很是不解。 “那家伙有一个臭毛病，对男人心硬，对女人心软。” 老任指出了余老板的一大Bug。 姚琳若有所思。 好像是哦，这家伙对女人似乎确实很心软，比如说对待主动勾引他的刘璐，费尽口水为她辩解不说，还待她一如既往，并没有因此对她心生嫌弃。 这么一想，姚琳的思维又开始跳跃了，转向了八卦之处，问道：“这家伙是不是真的很花心啊？” “花心？怎么可能？” 这下轮到老任不解了。 于是，姚琳跟老任说起了过去几天所发生的那些事情，比如说余文钢的七个女友，从星期一到星期七，又比如说刘璐勾引他一事，再比如说余文钢关于名和利的那一番言论。 这也印证了那句话：在感情好的男女之间，天底下没有不能言说的秘密。 老任：“……” 怎么只要有那家伙存在的地方，就少不了精彩的故事？ 听了之后，他乐了，笑道：“唉，你被那家伙给骗了！” “怎么啦？” 又轮到姚琳不解了。 “那家伙哪有什么七个女朋友啊？喜欢他的小姑娘倒是不少，可没有一个能抓住他的心，包括小汤，也只是被他当成小孩子在逗着玩。” 老任又揭破了一个真相。 姚琳：“……” 我去，那家伙也太能骗了一点吧！ 她瞬间觉得，自己对余文钢的认知一下又被颠覆了。 正文 第986章 组团欺负人 余老板确实应该是一个花心的家伙才对！ 对此，这些天以来，姚琳早已深信不疑，至于深信不疑的原因，则是在于余老板自己的表现。 若不是花心，又有哪个如此年轻的家伙，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自己有多个女朋友？ 若不是花心，又怎能惹到刘璐那样的女人一天都熬不住，主动送上门去？ 若不是花心，又怎能当着她的面，一次又一次地调戏汤佳茗？ 可现在老任的话算是把她的这一认知给颠覆了。 她细细一想，确实还有一些值得怀疑的地方，比如说，主动送上门的刘璐余老板竟然没吃，还有，在过去的数天里，汤佳茗虽然也跟余老板单独呆过，但从未在他房间里过个夜。 “不可能吧？他真没女朋友？我看像小汤这样的就挺不错的啊，他为啥不喜欢？” 她还是难以置信地问道。 这一问题可是把老任给难住了。 余文钢花心吗？ 好像真不怎么花心。 在他的印象里，他认识余文钢那么久了，唯一值得怀疑跟他存在暧昧的女人就一个俞一尘，并且还是在他的恶搞之下凑到一个套间的，但具体有没有发生点什么，连老任自己都不敢肯定。 至于其它时候，有谁见到过余文钢带女孩子同进同出？ 他基本上都是单独出没，就像一匹孤狼一样好吧！ 为啥会这样？ 若不是姚琳提起，老任还真没细细想过这个问题。 说他忙得没时间谈恋爱？ 这不可能。 那家伙一旦忙起来，确实能忙到连时间都忘记，可一旦闲起来，就比谁都悠闲，因此根本就不缺谈恋爱的时间。 找不到合适人选？ 应该也不是。 在他身边，从来就不缺连老任都觉得相当优秀的女孩子。 那到底是为什么？ “应该是那家伙境界太高，很难找到在精神层面跟他匹配的人。” 左思右想之后，老任找到了一个有可能的答案。 对于这一答案，姚琳却不太认可，质疑道：“不可能吧，年轻人谈个恋爱而已，哪会有那么高的要求？” “应该是的，那家伙其实很孤傲的，别说年轻女孩子，连我这样的，都经常被他嫌弃。” 老任却愈发笃定了。 然后他开始给姚琳细细分析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夫妻俩竟然围绕此话题讨论了很长时间。 或许这才是夫妻之间的相处常态，在恋爱期的激情过后，夫妻之间自身已经没有太多话题可聊的了，就把话题拓展到了周边的人和事上，而像余老板这种鹤立鸡群的人物，也足以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于是乎，余老板被老任夫妻给剖析了，至于被剖析后会不会有啥不良后果，暂时尚未得知。 ……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按照原本的计划，余文钢还会再跟着节目组一起，逛一逛遵义的那些革命遗址，比如说遵义会议旧址之类的。 可这一计划却在早餐时分被老任给无情否决了。 “遵义会议旧址？那有啥好看的啊？你不是要参加节目吗？以后有的是机会看。” “赤水河也没啥好看的，不如我带你去茅台镇参观一下，我在那边还有几位朋友，带你认识一下，以后想要好酒可以找他们。” “对了，严导，等我们晚上回来，我请大家一起吃个饭，谢谢大家对我家小安娜的照顾。” 余文钢：“……” 喂，你有征求过我的意见吗？ 被安排了的他很想出声反驳，可作为一个资深酒鬼，一听到有好酒，就强行把抗议给憋回去了。 是的，来了遵义之后，近在咫尺的茅台镇确实也值得一去，尤其是在有熟人能弄到好酒的情况下，就更是应该一去了。 真正的好酒，是有钱也未必能在市面上买到的！ 于是，在明知老任把他跟节目组分开，真实目的并非帮他弄酒，而是更方面私下交流，从他这里再次挖猛料的情况下，他还是跟着老任一家踏上了前往茅台镇的行程。 果不其然，车刚一启动，坐在副驾驶的老任就开口发问了：“哎，你不是说今天聊汽车项目的事吗？要不现在聊呗，一会见到朋友了，就没那么方便了。” “你急啥？没看到我正在开车吗？别忘了，你老婆孩子可是在车上。” 余文钢自然不干。 他是出来旅游散心的，可老任却一门心思想拉着他聊工作，这样真的很讨人嫌。 于是他又毫不客气地开怼了。 怼得老任尴尬地闭上了嘴巴。 坐在后座的姚琳却忍不住偷偷一乐。 她算是感受到了，自家那个在别人面前说一不二的老公，在余文钢面前又多吃瘪。 难怪老任说自己经常被他嫌弃！ 这也太不厚道了一点！ 这一路过来，这家伙哪有专心开过车？不是在唱歌，就是在逗汤佳茗玩好吧，怎么老任一到，他就如此重视起了她跟姚安娜的安全来了呢？ 姚琳知道，该自己出面了。 跟老任聊了一晚的余文钢之后，姚琳确实对华为的汽车项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很想知道，余文钢回在这一项目上又有啥石破天惊的计划。 只是该怎么帮自家老任呢？ 想了想，她决定发挥女性的优势，再次启动怼人模式。 “哎，文钢，你不想说就不想说，别拿我跟姚思为来当借口好吧，实在不行，你把车停下，我来开。” 她选择直接挑破了某人的谎言。 余文钢：“……” 这女人，不是刚对自己好了三两天吗，怎么老任一来，又原形毕露了？ 唉，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古人诚不欺我！ 人家是上阵父子兵，这夫妻俩倒好，竟然组团来欺负人！ 他不得不叹了一口气。 真要开怼的话，他倒不怕，反正他有的是借口和理由，可问题是那样有意思吗？跟一个女人斗嘴，赢了又如何？ 看来，又不得不费上一番口舌，跟老任认认真真说说汽车项目的事了。 只是在被组团欺负的情况下，他又岂能心甘情愿？ 于是，他转移了目标。 “姚安娜。” “哎~” “等你长大了，小爸爸专门给你造一台车好不好？一台你从没见过的车。” 情非得已之下，他开启了童话模式。 正文 第987章 谁欺负谁？ 相比老任的滑头，以及姚琳的泼辣，此时车上确实只有可爱的小安娜能让余文钢感到舒心。 那就借她的口，给那两个混蛋讲讲汽车项目的事吧！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姚安娜一听到他要送她车，立即又甜甜地接上了：“可是我不会开车呀~” 这才是合格的捧哏！ 相比之下，她娘的就差远了！ 余文钢从后视镜不满地瞥了姚琳一眼，接口说道：“不会开车也没关系，小爸爸给你造的车，不用人开，它自己就会在路上跑，至于你嘛……就坐在车上，用车上的一个大电视开开心心地看你的动画片就好了。” 借姚安娜之口，他把自动驾驶、智能座舱两大概念先透露了出来。 “啊？车上还有电视看吗？真的吗？” 姚安娜天真无邪地接上了，一脸的惊喜和开心。 “是的，不仅可以看电视，还可以玩游戏，假如你想小爸爸了，你还可以用这台电视来给小爸爸打电话聊天，你还可以在电视里看到小爸爸哦！” 智能座舱的概念被进一步深化。 “真的呀，那太好了呀~” 坐在姚琳怀里的小安娜兴奋地拍起了小手。 不得不说，跟小孩子聊天，确实比跟大人聊天有意思多了，就比如说姚安娜，每说一句话，奶声奶气的不说，还会带上一个好听的语气词，尾音也拖得长长的，给人一种极其放松的感觉。 这才叫聊天嘛！ 余文钢之前被组团欺负的不快顿时就一扫而空。 只可惜美妙的旋律中，经常是会突然冒出一个败兴的杂音。 他跟姚安娜这一开聊，老任和姚琳的注意力自然也被吸引过来了，老任倒还好，只是在尖起耳朵听着，姚琳却有点按捺不住了，插嘴道：“你真打算造能自动驾驶的车？那有可能吗？” 也怪不得她。 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自动驾驶这一理念实在是太超前了一点，超前得姚琳只有在科幻影片里偶尔见过，而作为一个女人，她自然很难管住自己的嘴。 “那有什么不可能？有一门功课，叫自动控制，有一种技术，叫卫星定位，再结合高清地图，自动驾驶又有什么难的？” 被败兴了的余文钢没好气地回道。 最为合格的捧哏被强行换人了，这让他很不爽。 “那也太难了一点吧？又得控制方向盘，又得加油门，又得换挡，还得判断障碍来自动刹车……哪有那么容易啊！” 不得不说，姚琳除了语气上没法跟姚安娜相比之外，在递话茬这一点上，其实也是相当合格的。 “我造的车，哪用得着换挡和加油？发动机不要了，变速箱也不用了，直接上电驱。” 余文钢又显不耐烦地回道。 电动车的概念也被他顺势抛了出来。 然后，不等姚琳再次接话，他又跟合格的捧哏说道：“姚安娜，你知道小爸爸要给你的车为啥不想让它喝油吗？” “不知道呀~” 捧哏被强行替换。 “因为啊，喝油的汽车一点都不环保，还有啊，喝油的汽车会有老外在前面堵着，不让咱们过，那咱们干脆就不跟他们一块走，咱们换道超车。” 逗哏回道。 因为这话原本就是说给另外两位观众听的，因此他根本就不在意捧哏能不能听懂，只是尽量用接近小朋友的方式来表达。 三岁还不到的小捧哏确实还不理解啥叫环保，也不懂为啥喝油的车前面会有老外挡路，因此这一次，她接不下去了，只能瞪大了眼睛犯迷糊。 又得换捧哏了。 因为几点关键的信息已经暴露了出来，一直装淡定的老任终于憋不住了，插嘴问道：“你这是打算往电动车方向发展？能行吗？” 这是彻头彻尾的质疑声。 很显然，老任觉得造电动车是很不现实的。 为啥这么说？ 因为在目前这个年代，电动车的概念还仅限于自行车领域，就算是电动自行车，也是在去年才取得技术性突破，电动自行车在采用36V/10Ah免维护铅酸蓄电池和后轮驱动的轮毂电机后，总算在各项性能指标上结束了多年徘徊的局面，勉强获得了市场的认可。 造一台那么小那么轻的电动自行车都那么难，造电动汽车有可能吗？ 这是老任最为质疑的一点，至于啥自动驾驶、智能座舱等概念，他则更觉得是天方夜谭，暂时都不稀罕去质疑。 “别跟我说话，不想搭理你。” 强行当捧哏的老任等来的却是这么一句。 又被嫌弃了！ 也好在老任早已习惯了被嫌弃，又舔着个脸笑问：“为啥？我又没得罪你。” “想套我话，又没脸亲自上，就忽悠老婆孩子来打前阵，太虚伪了，我不喜欢跟虚伪的人说话。” 逗哏的答案又来了。 老任：“……” 竟然又被一眼看穿了！ 你这家伙，就不能笨一点吗？或者，能不能装得笨一点？ 尴尬地笑了笑，他又说道：“我这不是没办法吗，好意问你，你又不肯说，非要吊我胃口，弄得我一大把年纪了，连晚上睡个觉都睡不好，你忍心吗？” 既然被说破，他也就不装了，干脆卖起惨来。 “怎么不忍心？我好不容易有一次旅游，结果还没玩上几天，就被你搅黄了，我干嘛要同情你？” 余老板的回复还是非常的不客气。 在他的话里，老任听到了怨气满满。 而且听起来，还让老任觉得确实是自己不厚道在先，于是又赔上笑脸说道：“你别这样啊，我补偿你还不成吗？” “怎么补偿？” “一会到了茅台镇，我帮你多弄点好酒，起码十几二十年以上的陈年原浆酒，没勾兑过的。” 为了能跟怨气满满的余老板正常沟通，老任提出了补偿方案。 也好在这一补偿方案是有效的，一听说能弄到陈年原浆酒，还气鼓鼓的余老板终于来兴致了，问道：“能弄多少？” “起码一百斤。” “不行，太少，起码翻倍。” “好，成交。”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两人勉强和解。 这一幕，直接把后座的姚琳给听懵了。 哦，天哪，这还是我家老任吗？ 他怎么在余老板面前如此低三下四的？ 那混蛋，怎么忍心这么欺负我家老任呢？ 正文 第988章 不干也得干 在老任提出了合理的补偿方案之后，两人之间的沟通自然也就不存在障碍了。 “知道为啥要向着电动车的方向发展吗？” 又成功敲诈勒索到老任一笔的余文钢总算是开启了正常交流模式。 “为啥？” 老任配合地问道。 “两点原因。 “其一，不甘于人后。 “你应该知道，我这人做事要么不做，要做一定要做最好的那一个，而在燃油车领域，几乎已经发展到了极致，主要核心专利都掌握在欧美、日韩等车企手里，咱们国内的车企，想在这一领域实现弯道超车已基本不太可能。” 第一点原因被余文钢摆了出来。 老任点了点头。 不甘于人后！ 余文钢的这一风格是他所熟悉的，并且也是他极为认可的。 “其二，我不知你有没有关注过全球气候变暖这一话题。” 启发式的对话模式又来了。 老任再次点了点头：“嗯，了解过一点点。” 他确实有关注过这一话题。 早在十多年前，西方国家就已开始提出了全球气候变暖这一概念，并且国际环保组织就此进行了深入的分析研究，然后得出了一系列听起来极其严重的结论。 针对这一现象，1992年，联合国环发大会通过《气候变化框架公约》，以来控制温室气体排放和气候变化危害。 1997年，联合国又在日本京都召开了缔约国第二次大会，通过了《京都议定书》，规定了6种受控温室气体，明确了各发达国家削减温室气体排放量的比例。 因此，概念老任是懂的，但他弄不明白，这跟电动车有啥关系。 “随着汽车工业的发展，燃油车必定会成为温室气体排放的主力，因此，在不久的将来，燃油车一定会受到限制的，使用清洁能源的电动车势必会取代它。” 余文钢的解释来了。 可老任还是很不明白，问道：“电动车不也得耗电吗？发电同样也得排放温室气体啊，这不是换汤不换药吗？” 在这个三峡工程还正在建设，风力发电、太阳能发电等技术尚未成熟，发电主要还得靠煤的年代，老任当然很难理解余文钢的说法。 并且，一个人的知识总是有局限性的，此时的老任还浑然不知，到了二十年之后，清洁能源领域的竞争，会取代石油，成为全世界竞争的焦点。 为此，鹰酱国在特靠谱主政时期退出了《巴黎气候协定》的情况下，瞌睡桥一上任，立即又嚷嚷着重新加入，就是因为这一原因。 于是乎，余老板又不得不费了一番口舌，来神棍般地预测了一番世界未来发展趋势。 这是一个相当艰难的预测过程。 为了能让老任相信，他提到了三峡工程，提到了风力发电的技术突破，以及成本将会降低的预言，也提到了太阳能发电的大规模普及可能性…… 太多太多有前瞻性的知识点，不烧掉他大量脑细胞，是很难解释清楚的。 当然，一旦解释完了之后，他即刻又获得了老任和姚琳崇敬之意。 可问题离彻底解决还远得很。 比如说老任又问，长续航电池的问题如何解决，单靠华为来弄的话，是不是太不现实了一点？ 这就涉及到另一个概念了。 “知道博世吧？” 余文钢又问道。 老任又点了点头。 博世，全球第一大汽车技术供应商，以其创新尖端的产品及系统解决方案闻名于世，业务范围涵盖了汽油系统、柴油系统、汽车底盘控制系统、汽车电子驱动、传动与控制技术等领域。 “还记得上次我跟鲍岳桥谈操作系统的概念吧，在那一领域，理想既不生产电脑，也不生产手机，只做操作系统提供商。” 余文钢又说道。 老任若有所思，然后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华为也不生产整车，只是像博世那样，做汽车技术提供商？” 余文钢：“……” 还不算笨！ 再次剽窃了前世华为概念的他，在很不要脸地鄙视了老任一下之后，说道：“是的，华为要做的，就是电动车和智能汽车领域的博世。” 终于把华为的定位给说清了！ “因此，在电动车领域，我们要做的，是技术领跑者和技术支撑者，在国内带一个好头，引领大家奔着这一领域进行突破，争取集举国之力，在这一领域做到世界领先。” 在绕了一大圈之后，总算又把老任的一个疑难问题给解决了。 很自然地，他又一次被老任和姚琳钦佩不已。 做技术领跑者和技术支撑者，带节奏，集举国之力来搞电动车！ 真敢想！ 大胆得让老任和姚琳都难以置信。 可是有了前面的一番解释和铺垫，他们又哪能质疑余文钢的想法是天马行空，根本就不切实际？ “你这是不是想得也太远了一点啊？” 挤了半天，老任才挤出了这么一个根本就称不上是反对理由的理由。 “你以为呢？人家欧美人搞燃油车搞了上百年才有今天，不想远点的话，你想在几年之内就超越他们，这现实吗？” 余文钢反驳道。 长久之计！ 他把这一调子也定了下来。 搞电动车项目，短时间内想出大成果是不太可能的，这是在为十几二十年之后做准备。 “所以，西山农机厂拿下之后，该往哪一方向发展，你应该心里有数了吧？” 然后他问起了一个无限接近结论的问题。 老任确实心里有数了。 西山农机厂拿下后，发动机与变速箱这一硬骨头领域肯定是不会去啃的，至于其它的，但凡未来电动车领域能用到的，都可以去尝试一下。 尝试的目的，并不一定是为了大幅度盈利，而是为培养人才和技术研发做准备。 然后在华为本部，可能还得成立新的研究院，专门来研发电动车和智能汽车的相关技术。 又是一盘投入很大的棋啊！ 要不要干？ 老任短暂地思索了一下。 很快他就有了答案。 必须得干啊！ 余文钢这混蛋，现在有本钱了，动不动就威胁：华为不干理想干。 上一次，操作系统的事不就被理想抢去了吗？ 真特么气人！ 尽管老任在理想也是二股东，可是打心里，他还是更多地把自己当成华为人。 唉，又上了一条贼船。 正文 第989章 挑拨离间 汽车这一项目，华为还真是非干不可了！ 为啥这么说？ 因为按照余文钢的表述，这一项目跟华为现有项目布局是有很大交叉点的。 打个比方说，华为现在已开始的芯片业务，同样可以应用到汽车领域来，目前可能只是一些简单的车控设备，而到了未来，汽车会跟电脑以及手机一样，芯片将成为核心。 既然华为已经布局芯片领域，那如此重要的潜在市场，华为又怎能放弃？ 还有，到了5G时代，万物互联，车联网则会成为通信领域的重要一环，因此，哪怕从华为的主业角度出发，这一领域也是需要提早涉足的。 那就没得说了，干就完了，哪怕明知在这一领域的投入将会非常大，收效将比通信项目要缓慢得多，老任也没啥好犹豫的了。 至于不犹豫的原因，是因为在有了余文钢之后，接连在小灵通项目和联通CDMA项目上的大丰收，华为已经无惧研发方面的投入了。 除此之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从市场规模上比，汽车市场可一点都不比通信市场小，现在既然余老板想在这一领域再创造一个奇迹，老任又岂愿当一名旁观者？ “行，我心里有数了。” 想明白之后，老任面带满意的笑容来了这样一句。 他确实心里有数了。 对西山农机厂的投资，只不过是华为在汽车项目上的一次试水而已，为的是给华为人一个介入汽车项目的机会，至于更重要的，则是成立新的研究院，开始未来汽车技术方面的研发工作。 也就是说，西山农机厂只是华为向汽车领域的一块敲门砖。 敲那些领域的门？ 最为复杂、最有技术含量的发动机和变速箱已经被排除了，底盘部分，传统的传动系也可以摒除，行使系、转向系、制动系这三小块，需要介入其电控部分。 也就是说，在现阶段，现在的西山农机厂，未来的华为西山汽车零部件厂，产品方向就是底盘部分的行使系、转向系、制动系等领域的零部件生产。 至于跟未来有关的，比如说电池能源系统、电力驱动系统、能量控制系统、智能通信娱乐系统等，则是汽车研究院的事，跟华为西山汽车零部件厂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关系。 有数归有数，但老任还有问题要问。 “这一块的掌舵者呢？华为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啊，要不你再想办法挖一个过来？” 他提起了人才的事。 确实，华为现有的人才储备里，根本就没有跟汽车相关领域的人才，因此必须得从外面挖，而在挖人这一点上，还有谁的本事比余文钢更强？ 本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则，老任又想把这事甩锅给余文钢。 “那是你的事，我向来只负责拿主意把方向的。” 余文钢却很不厚道地拒绝了。 不是他不想接这个差，而是国内电动车项目的发展，要到若干年之后才会启动，在如今这个时候，让他去挖谁？ 他心里根本就没数。 于是乎，老任的小算盘又落空了。 老任自己倒是无所谓，因为对他而言，早已习惯了余老板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可后座的姚琳却有点不乐意了。 她心想，我家老任都一把年纪了，你余老板年纪轻轻，却只动嘴皮子，啥事都让老任去跑腿，弄得他整天都不顾家的，这样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一点？ “哎，文钢，你怎么这样啊，啥事都让老任去忙乎，你忍心吗？” 她开始替老任抱不平。 果然是组团欺负人！ 余文钢又腹诽了一句。 这下他又有点不乐意了，决定想办法离间一下这对老夫少妻，破坏他们的欺负人组合。 “这有啥不忍心的，老任又不是我爹，我不欺负他欺负谁？” 他先很不厚道地来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又说道：“你要是不忍心的话，就别再当家庭主妇了，重新出山来帮他啊。” “那我家姚思为咋办？” 姚琳自然不干。 “她都马上要上幼儿园了，有小谢在，再安排一个司机，就完全可以搞定了啊，哪用得着你时时刻刻盯着。” “那万一工作要出差之类的呢？谁管她啊？” 姚琳还在犹豫。 余文钢回道：“就算你俩都出差了，可以把她丢给我啊，别忘了，我也是她小爸。” 为达到挑拨离间的目的，他不惜把自己给搭上了。 “这样啊……” 就算是这样，姚琳也还在犹豫不决。 必须得来狠的了！ 余文钢又说道：“姚姐，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就会变成黄脸婆一个了，小心老任嫌弃你跟不上时代，来个一代新人换旧人。” 最狠的一句来了。 在前世，他可是听说，老任被他的新秘书给搞定了，然后姚琳气得带着姚安娜远遁魔都，过起了眼不见心不烦的分居生活。 真若是那样的话，他倒是想帮姚琳一把，免得给小三机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余文钢其实也还算一个三观比较正的人，尤其在婚恋观方面，他还是比较传统的，希望他身边所有人，都能有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温馨局面。 这话确实有点狠。 姚琳倒还好，她立即说道：“你胡说，老任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坐在副驾驶的老任却被小小地吓了一跳。 我靠，这小子不会有千里眼吧？他怎么知道我那新秘书最近很不安分？ 他有些慌了，也连忙喝止道：“你可别瞎说啊，这种玩笑可随便开不得。” 可从他的话里，余文钢却听出了一丝心虚。 我靠，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作为一个业余的心理学爱好者，他自然能听明白老任话里的紧张味道，于是又说道：“这哪是开玩笑？ “如今这个年代啊，女人们一个个都不安分得很，就好比说我那小秘书，一天天的就想睡我，妄想当老板娘，弄得我到哪里都不想带她。” 为达到目的，他又不惜自黑了，并把无辜的纪灵月推了出来，当起了挡箭牌。 老任：“……” 我靠，这混蛋！ 看来我必须得把我那小秘书给换掉才行了！ 正文 第990章 坏男人，傻女人 此时的老任确实已经心慌的一批了。 换做是别人，一定会认为余老板刚才的那一句，应该是无心之语，可老任绝对不会犯那样的低级错误。 别忘了，他自己都多次提醒姚琳，余老板所说的任何一句，听似不经意，却绝对是隐含深意的，千万不要大意。 而在此事上，他确实也很心虚。 自从姚琳嫁他生女离职后，他的新秘书就任了，跟姚琳一样，他的新秘书也是一个年轻漂亮身材好，又有文化还知书达理的姑娘，很合他的心意。 一开始还好，两人仅限于工作上的关系，可时间长了之后，朝夕相处中，自然难免多上几分因相互欣赏而产生的暧昧之意。 因为有妻女，老任是不想犯错误的，可情感这东西，又岂能是意志能轻易抵抗的？ 因此，他也免不了有了那么一丝难以启齿的想法。 甚至于说，他之所以决定让姚琳母女去江陵，其实还带有一丝侥幸之意，希望让姚琳远离深圳本部，那样一来，就算有啥风言风语传出来，也很难传进姚琳之耳。 因此，现在余文钢一提女秘书这一话茬，他又岂敢再心存侥幸，认为余老板说的是无心之语？ 他现在庆幸的是，自己是坐在副驾驶位上，后排的姚琳看不到他的心慌。 可问题是还有余文钢那混蛋在啊！ 他赶紧往后靠了靠，藏在一个姚琳更加看不到的角度，扭头，朝正瞟着他的余老板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终止这一话题。 余文钢得意地笑了笑。 老任，你还真偷腥了啊！ 原来天底下真的没有不偷腥的猫！ 也果然应了那句话，男人一犯错，后知后觉的永远是当妻子的！ 老任的这一反应，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这让他既同情起了姚琳，也为自己的狠招感到得意。 竟然抓住老任的把柄了！ 当然，他尽管挑拨离间，但本意并非让老任跟姚琳闹得鸡犬不宁，而是警醒老任，以免已得他欢心的小安娜成半个事实上的小孤儿，失去那份应有的父爱跟家庭和睦，以免造成性格上的缺陷。 那就见好就收吧！ 他笑着闭上了嘴巴。 事实证明，当妻子的确实是后知后觉的，此时的姚琳，因为处于对老任的信任，根本就没理会余老板的言外之意，而是又把关注的焦点集中到了新的八卦之事上。 “哎哟，你小秘书竟然也对你有意思啊？我听老任说，你小秘书还挺优秀的嘛，你干嘛不干脆把她给收了？” 余文钢：“……” 你这是想让我向你家老任学习，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吗？ 傻女人！ “呵呵，理想的老板娘，又岂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别的先不说，起码得像姚姐这么秀外慧中才行啊！” 他原本是想再来上一句语带双关的，可看在老任还有救的份上，用了一句恭维话来取代。 也确实是谁都喜欢听好听的，他这一句非常难得的恭维，立即就让姚琳乐开了花，咧嘴得意地笑道：“那是。” 被恭维了的她，心里一得意，自然也就没了继续八了的兴致。 所有的话题终于结束！ 坏男人！ 傻女人！ 余文钢腹诽了一句之后，也不再出声了，专心地开起了车，向着目的地进发。 茅台镇转瞬即至。 作为中国有名的美酒之乡，茅台镇位于贵州高原西北部，大娄山脉西段北侧，北靠遵义，南临川南，地处赤水河畔，是川黔水陆交通的咽喉要地。 而茅台酒之所以出名，说起来又跟红军长征有关，当年红军长征路经贵州时，顺路攻占了茅台镇，并且顺带喝起了这里的美酒。 据说，面对美酒，连海量的周总理都忍不住了，一口气就用一两的酒杯连喝了25杯，并还一直对此念念不忘。 后来新中国成立之后，在周总理的推荐之下，茅台酒就成为了国宾酒，开始扬名海内外。 而作为有名的美酒之乡，茅台镇的酿酒企业自然也非常之多，据说大大小小的酒坊竟然多达三千多家，有正式牌照的也有六千多家。 如此多的酒坊，若是一般人来得这里，绝对会看花眼迷昏头不知所措，可对于老任来说，自然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在酒类市场，高端白酒的消费，向来是以企事业客户为主，而像华为这种送礼、宴请需求极其大的民营企业，其购买白酒并非一瓶一瓶或一箱一箱去市场购买，而是会有专人去酒厂一车一车的采购，这样一来，华为自然就成为了茅台镇上知名酒厂的大客户，一来人，就会有当地的能人来专门接待。 也就是老任口中所谓的朋友。 专门帮忙挑酒买酒的捐客！ 余文钢和老任他们抵达时，一位姓王的捐客早已等候多时，并热情地迎了上来。 简单的寒暄过后，老任开始为王姓捐客引荐余文钢：“王总，给你介绍一下，这才是我们华为真正的大老板，余文钢余董。” 余文钢的真实身份被暴露了出来。 这是必要的。 作为一个年纪轻轻但却资深的酒鬼，若是他以后还对茅台镇上的各类美酒感兴趣，一位高水平的白酒捐客朋友是少不了的，而要想被人重视，就得把尊贵身份给亮出来。 比华为任总还大的老板！ 此身份一出，自然得到了王姓捐客的重视，难免又相互客套了一番。 此过程略过不提。 该干正事了。 挑酒。 在王姓捐客的推荐之下，一家一家去品尝各大酒坊珍藏的陈年老酒。 在酒的选择上，个人需求跟公司需求是有所不同的，公司的话，一批一批拉已勾兑好的上市酒就行了，而像余文钢这类资深的酒鬼，普通的上市酒，哪怕价格再贵，恐怕也还是很难如他的意，因此去挑那些市面上买不到的私藏酒是必须的。 而品酒基本上是男人的事，姚琳对此不太感兴趣，便跟小保姆带姚安娜管茅台镇去了。 于是乎，余文钢的机会又来了。 “老任，我反悔了，两百斤已经满足不了我的要求，起码得五百斤以上。” “凭啥？” “就凭你干了坏事，必须得多弄点美酒来堵我的嘴。” 又见敲诈勒索。 明目张胆的敲诈勒索。 正文 第991章 酒鬼 又被敲诈勒索了的老任可以拒绝吗？ 他敢拒绝吗？ 在这个普通茅台酒或五粮液还只卖两百元左右一瓶的年代，非茅台集团的茅台镇陈年原浆酒的价格其实并不贵，便宜的才几十元一斤，质量好点的，也就两百左右，也就是相当于正牌茅台酒的价格。 这么一来，就算是五百斤，算下来也就十万元左右，对老任来说根本就不算事。 因此，这一敲诈勒索，属于典型的伤害性不大但却侮辱性极强。 老任有点后悔来茅台镇了。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他首次去西山的话，肯定得给余文钢的家人准备点见面礼啥的，这见面礼又必须有点特色，因此他稍一琢磨，就决定趁余文钢到遵义时，顺带来茅台镇弄点特色酒去当礼物。 谁知，今天竟然发生了这么一遭。 那就只能接受敲诈勒索了。 很快，在余文钢品尝到了一款味道相对满意的原浆酒后，老任满怀心酸地帮他买了单。 然后更为让他惊讶的事情来了。 “除了这个以外，还有没有顶级的陈年原浆酒？” 余文钢问王姓捐客。 “陈年酒倒是不少，但称得上顶级的可不多，你打算要多少？” “真算得上顶级的话，多少都行，五千斤起步吧，一万斤也行。” 这是余文钢的回复。 老任立即就纳闷了。 这混蛋，还年纪轻轻，怎么就那么嗜酒呢？ 对此，老任百思不得其解。 他算了算，按照余文钢的说法，足足一万斤，就算一年喝365斤，也得喝上将近三十年才能喝得完！ 还别忘了，这家伙所弄的好酒，还远不止今天所弄的这些。 就好比说国鑫集团的侯崇国，在被这家伙介绍给华为当合作伙伴后，每次来江陵，陈年五粮液也是几箱几箱的带，从不空手。 还有，现在熟悉这家伙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别的啥都不好，就好酒，因此每次去见他，都会带上一些各式各样的美酒。 也正因为如此，那家伙在建自己的别墅庄园时，竟然直接让工程队把地下都掏空了，用来建一个专业的恒温酒窖。 这爱酒的程度真是没谁了！ “你弄那么多干嘛？” 他又忍不住问了起来。 原浆酒这东西，好是好，但在喝之前还是必须得勾兑，才能有更好的香味和口感，而且，假如要装瓶的话，只能装白瓶，因此只适合自己及熟悉的朋友一起喝，并不适合送礼。 因此在老任看来，余文钢这量真是要得太多了。 “留着自己喝啊，真正的好酒，是喝掉一口就少一口，因此我得趁现在还有存货，存够一辈子的酒再说。” 余文钢回道。 没有人懂一个好酒之人的心酸。 何以解忧？ 唯有杜康。 在前世，当他走上领导岗位后，应酬就慢慢多起来了，迎来送往中，酒量自然也就练出来了，并且，因为婚姻上的失意，他也逐渐痴迷上了这东西。 位置越高，喝的档次也就越高，他的胃口自然也就刁了，一碰上好酒，就情不自禁想拥有它。 只可惜在前世，他的财力不足以支撑他收揽天下美酒，他的位置也决定了他不能贪得无厌，把手伸得太长，于是经常只能克制自己。 而到这一世，对好酒的欲望自然也被带了过来，而现在他的财力，也足以支撑他在这一方面肆意妄为，那还有啥好克制的？ 好酒真不嫌多！ 反正他那大庄园别墅，是按恒温酒窖的标准在建造的，收藏个万把斤酒根本就没压力。 而且，有了自己的好酒之后，他也用不着太过于惦记侯崇国那些陈年五粮液了。 那家伙，抠抠搜搜的，每次到江陵，也就带上几箱而已，哪里够他喝一辈子的？ 当然了，他也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大手笔确实有点不合常理，因此他又说道：“我必须得多存点啊，等以后姚安娜长大了，结婚时的喜酒必须得我来出，就当我提前给她准备点女儿红。” 一个很让老任郁闷的理由被他推了出来。 “喂，那是我女儿，哪用得着你为她多操心？” 老任抗议道。 “这可不好说，万一哪天你找小三了，让她伤心了，不认你当爹了，那就只好由我来尽当爹的义务了。” 余文钢回了这么一句。 足足能把老任给气死的一句。 这个混蛋，不是已经买酒封你的嘴了吗？怎么还提这事？ 叹了一口气后，他识趣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喝死你这个混蛋！ 接下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余文钢又来了一波骚操作。 在茅台镇，真正的陈年好酒确实已经不多了，但有还是有的，王姓捐客立即就给余文钢推荐了一款他所知的顶级好酒。 “这家酒坊叫金沙回沙酒坊，规模并不大，但历史绝对够悠久，比茅台正厂的历史还要早那么一点点，几十年以来，他家的酒一直是按传统工艺在制作，因此品质其实并不输给正牌茅台，只是对外缺少名气而已。 “据我所知，老板自己还存有一些80年份的陈酿，数量可能也就一两万斤了，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卖。” 王姓捐客说道。 “走，那看看去。” 这么一来，余文钢的兴致立即又被勾起来了。 老任知道，这事基本又八九不离十了，余文钢这混蛋，口袋里不差钱，忽悠的本事又一流，一旦被他瞄上，那酒岂有不卖之理？ 果不其然，一款为啥不多的顶级藏酒，在余文钢跟酒坊老板聊了一番酒文化，并且把价格出到三百一斤事，酒坊老板终于松口了，同意让给他一万斤。 接下来，余文钢又委托王姓捐客，让他帮忙请最顶级的调酒师对这批酒进行勾兑，在勾兑完成之后，直接专车运往江陵，送去他的专业酒窖继续窖藏。 这真是准备把自己淹死在酒缸里的节奏！ 老任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也忍不住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等到二十年之后，宝贝小闺女的婚事不会真得由这家伙来操心吧？ 他不得不再次下定了决心：自己那小秘书必须得换人才行了！ 正文 第992章 奇怪的请求 玩也玩过了，酒也弄到了，余老板的此次出行也就结束了，按照计划，明天一早，他跟老任一家，就得启程前往西山，去开始农机厂改制的推进工作。 跟着节目组出来，告别仪式肯定是得有一个的，只不过这一仪式由老任来代劳了，他以感谢照顾妻女的名义，在当晚请了节目组一餐。 主角却还是余老板。 大家虽然不是一个层面的人，可是在过去的这些天里，余老板平易近人的表现却还是广泛地博得了大家的认同和好感，现在余老板要离开大家了，大家又岂能不表示一番。 敬酒是必然的。 开上几句玩笑，再掺杂上一两句彩虹屁也是必须的。 然后就是给余老板表一下决心，保证把这一期的《生存大挑战》节目策划好，包余老板满意之类的。 总而言之，余老板要离开大家了，大家当然得稍稍表示一下，但也仅此而已，不至于会有生离死别、依依不舍的感觉，因为，用不了太久，余老板又会回来的。 作为挑战选手回来参加节目！ 当然咯，也有与众不同的，比如说刘璐，在临近宴终时，她就突然说道：“余董，一会我去你房间坐坐哈，你不会不欢迎吧？” 又来？ 别说是姚安娜这样的知情人，就算是余文钢本人，也被这突兀的要求吓了一条。 只不过刘璐这话能当着大家的面说，那就说明这一次她是光明磊落的。 那就再会会她吧！ “好啊，那你来吧，不过你可别打我主意哈，我可是很纯洁的。” 余文钢立即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论装逼，他敢说第一，无人敢说第二。 在大家的嘻哈声中，宴会散了，大家各自离场，有的回自己房间，有的则组团去实施下半场的节目，余文钢这边，则带着刘璐回房间，同行的还有老任等人。 “你又想跟我聊啥？” 因为好奇，在回房间的路上，余文钢还想提前套套话。 可刘璐却笑着回道：“你放心，我保证不打你主意，破坏你的纯洁。” 老任却插话道：“你尽管打他主意，你要是能把他给祸祸了，我代表理想和华为人民感谢你。” 余文钢：“……” 这老不修！ 他发现，在用好酒封了他的口，并且已确定他不会跟姚琳泄露某些事之后，老任又开始放飞起了自己，在维持着自己憨厚形象的同时，时不时还会来上一两句玩笑，以显示他的幽默和平易近人。 懒得说你！ 余文钢给了他一个白眼，带着刘璐走进了自己房间。 这一次，跟在他身后的刘璐没有主动关门了，而是放任房门敞开。 而对面，就是老任和姚琳他们的套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进房间后，竟然也没关门。 余文钢心一横，干脆又走向了门口，把房门关了起来，又给了自己和刘璐一个私密的空间。 来吧，出招吧！ 他笑眯眯地看向了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的刘璐。 “老板，你把门关了，就不怕再次被我勾引吗？” 刘璐的第一句便是这个。 大胆得让余文钢颇为惊讶，甚至于让他怀疑，刘璐真的是又来引诱他的，想在他离开节目组之前把他给拿下。 被拿下自然是不可能的。 那晚在跟姚琳聊过之后，他感觉自己好像又悟了点什么，对美色的抵抗力似乎也加强了一点，比如说现在，面对刘璐的大胆语言，就不会心猿意马、遐想连连之类的。 因此，他即刻笑着回道：“怕什么？真要被你勾引了，吃亏的又不是我。” “你就不怕我缠着你，或者就此向你提很多条件？” 刘璐又笑嘻嘻地问道。 “呵呵，那你也太小看我了一点吧？以我现在的身份跟地位，我会怕被人缠或者被敲诈勒索？说句不好听一点的，我只要心狠一点，完全可以做到拔吊无情，把你弄得生不如死都没问题。” 余文钢收敛起了笑容，用极其平静的语气回了这么一句。 不怕被勾引，可天天被人惦记的滋味也不是那么好受的，因此他干脆把话挑明了说。 只不过让他惊讶的是，这种平静得能让人毛骨悚然的狠话，却似乎并没有吓到刘璐，她又笑着说道：“哟，这还真不像是老板你一贯的风格，如此看来，我还是少勾引你为妙。” 在她的脸上，没有半丝害怕的模样。 这是一个见过风雨的女人啊！ 余文钢感慨着，接着又说道：“那你说吧，今晚想跟我聊啥。” 既然没想过要睡她，那他自然就没有太大的跟她长聊的兴致，因此想早点进入主题，把她给打发走了，好去忙他的正事。 “对某些事有些好奇，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呗。” 刘璐还是笑容满面。 “你问吧。” “经过那晚之后，我原本以为，你会把我从节目组给撵走，或者趁机把我给弱化，把更多的机会给小汤，但结果却跟啥都没发生似的，这是为什么？” 一个奇怪的问题从刘璐嘴里冒了出来。 这确实让余文钢颇感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没有？” 刘璐又笑了笑，回道：“我直接问过严导了，对此，他说你对他并没有任何新的指示，而且，这些天我跟小汤也相处得不错，从她嘴里，我知道了很多。” 余文钢一时愣住了。 这家伙，不会把勾引我的事也主动跟严则纯直接说了吧？ 还有，她还刻意去接近汤佳茗，打探我的消息？ 她到底想干啥？ 他很想就这些问题追问一番，可想想之后，觉得还是算了，免得好奇心害死猫，于是回道：“我为什么要撵你走？要是每个想引诱我的女人我都撵走，那我身边以后只剩下光棍了？” 他把跟姚琳说过的那一套说辞又拿了出来。 事实上，他也压根没想过要撵刘璐离开节目组，也从未想过要让汤佳茗来取代她。 公私得分明，这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刘璐短暂地沉默了下来。 她认真地盯着余文钢看了一会之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突然很认真地说道：“余董，今晚你能跟我说几句真心话吗？” 余文钢：“……” 我几时对你说的不是真心话？ 这是啥奇怪的请求？ 他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预感：接下来可能又会有新的幺蛾子跑出来！ 正文 第993章 忽悠大王 过去的这些天对刘璐来说，是相当煎熬的几天。 煎熬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她的引诱竟然被余老板给拒绝了。 一个男人竟然不吃腥，这是为什么？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在一件十拿九稳的事意外失败后，内心总是会极其忐忑的，开始想东想西，去考虑之前从未考虑过的，因此将带来的严重后果。 在这一点上，刘璐也不例外。 关于失败的原因，她并不觉得是自己魅力不够，而是认为余老板另有顾虑，比如说想用汤佳茗来取代她的头号主持地位之类的。 确实有这个可能。 毕竟汤佳茗是余老板承认的正牌小女友，并且才上大学，就空降到了节目组。 于是乎，她开始认真起了失败后的严重后果。 若是真被汤佳茗取代了她的头号主持地位，对她来说重要吗？ 非常重要。 对于已进入粤省电视台三四年的刘璐来说，因为某些原因，她在电视台众多女主持里，属于被边缘化的存在，由她所主持的重要节目并不多，意外火了起来的《生存大挑战》算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个。 她敢保证，若是她连《生存大挑战》这一节目的头号主持位置都被取代了，那她继续留电视台的话，将会更加边缘化。 这一后果，对于一位想成为国内知名优秀主持人的她来说是极为严重的，可以说是差不多断了她的前程。 因此，她需要对此进行准确的评估，并为自己寻找退路。 要怎么弄？ 在忐忑了两天之后，她忍不住了，直接找上了严则纯，向他坦承了那晚所发生的事，然后询问起了余老板有没有对他下新的指示之类的。 尽管这种事跟第三人说有些不太光彩，但以她跟严则纯的关系，也还是可以说的，并且严则纯也用不着隐瞒她什么。 可结果却是没有。 严则纯除了惊讶以外，还是坦诚地告知了她：余老板根本就没跟他提这事，也没有对此有任何安排。 这就怪了！ 这一结果稍稍有点出乎刘璐的意料。 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干脆又打上了汤佳茗的主意。 这一次，她还是没做任何隐瞒，坦诚地跟汤佳茗说了那晚所发生的事。 然后跟让她惊讶的事来了。 汤佳茗听了之后，同样也是惊讶，但却没有丝毫愤怒，不仅如此，她还告知她，她并不是余老板真正的女朋友，余老板纯粹是拿她开心而已。 她还告诉她，在进节目组这事上，余老板只不过是给她一个锻炼的机会而已，根本就没什么特别的安排，刻意安排也不符合余老板的行事风格。 这一下，把刘璐给彻底听懵了。 那一晚，她跟汤佳茗聊了很久很久，她能感觉出来，汤佳茗根本就不是一个很有城府的女孩，用不着来骗她，也骗不了她。 也就是说，那晚所发生的事对她来说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严重的后果。 为什么会这样？ 这样的结果有点出乎刘璐的认知。 在学校还没毕业时起，她就已经习惯了这一圈子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到电视台后，更是经历了很多让她感觉到愤怒的糟心事，因此她很难相信这样的结果。 可事实证明就是如此。 直到今晚，啥也没发生，余老板既没任何新的安排，也没因此而可以冷落她、疏远她，真的就像啥都没发生。 这反倒更让刘璐憋不住了。 眼看余老板明天就要离开节目组了，她不把这事弄个明白，又怎能按捺得住？ 因此她干脆当着大家的面，再一次向余老板提出了私聊的请求。 她想问的，就是余老板到底是怎么想的。 “呵呵，你好奇怪哦，难不成你觉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面对余老板的这一句，刘璐立即反驳道：“不说全是假的，但有一些肯定是骗人的。” “比如呢？” “比如说你说汤佳茗是你女朋友，可事实上根本就不是，你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 刘璐立即就摆出了事实，来拆穿了余老板的谎言。 从汤佳茗那里得来的事实。 “呵呵，那好吧，你想问什么，我保证现在不说谎。” 余老板又笑着回了一句。 我信你才怪！ 刘璐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她已经察觉出来了，余老板算是她见过的人里面，骗人最厉害的一个，说谎用不着打草稿，骗死人不偿命的那种，节目组那么多人，包括她，也包括严导，几乎全都被他给骗了。 简直就是忽悠大王！ 可不信又如何？ 她今晚来找余文钢，并非是因为单纯的好奇，而是另有原因。 一个人，要想能不断的进步，是必须懂得反省和反思的，在这一点上，刘璐一向都还做得不错。 这一次，既然出现了出乎她意料的结果，那她也得反省和反思，来帮自己掌握正确的行事方法，以继续把握这一原本该失去的宝贵机会。 所谓正确的行事方法，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再做错事惹余老板不高兴。 这种事，自己瞎琢磨是没用的，因此她干脆大胆一点，直接来问余老板。 “你有没有觉得我很烂，很不要脸？” 她又很直接地问起了一个连自己都很难堪的问题。 没办法，为了验证余老板会不会继续骗人，她必须拿这样一个问题来试试水。 “呵呵，你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嘛，也知道主动送上门有点不要脸啊？” 余老板的答复来了。 让刘璐脸红的一句。 但这也算是证明了，在这一问题上余老板并没有骗她。 那就继续。 “既然你觉得我不要脸，就没想过要把我给换掉，用他人来取代我的主持位置吗？” 第二个她很想知道的问题被抛了出来。 “为什么要换？你合不合适，那是严导决定的事，我干嘛要去做那种外行干涉内行的事？” 余老板的答案又来了。 没有任何的犹豫。 只不过是一句反问，问得刘璐又愣住了。 这一次，不仅答案有了，连原因都出来了。 分工有序，不因砸了钱而专业人士指手画脚！ 这一答案又颠覆了刘璐对圈子里同类事件的认知，但却符合汤佳茗跟她描述的：余老板并不是一个小肚鸡肠，啥事都想管的人。 这是真的吗？ “那我要是想从电视台辞职来理想，你会反对吗？” 为了确认余老板有没有撒谎，刘璐又问出了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 “这也不关我事，一取决于你自己的意愿，二取决于严导对你的评价，三取决于理想影视传媒的管事者对你是否认可。” 余老板的答复又来了，并且还加了一句：“你这问题真的好幼稚哦，我这么大一老板，你不会以为我闲得蛋疼，啥破事都想管吧？” 刘璐：“……” 正文 第994章 执迷不悟 余文钢有没有骗刘璐？ 上次有，但这次绝对没有，他刚才说的全都是心里话。 在前世，毫无根基和背景的他，之所以一路顺风，不断升迁，在还不到四十岁时，就坐上了移动公司市场经营部总经理如此重要的位置，除了他的能力出众、不太贪腐这两点以外，还有极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的坚持原则。 余建国的硬脊梁特征，对他的影响还是蛮大的，再加上工作后的专业培训，让他认定了一点，那就是公是公，私是私，必须得坚持原则。 他不能因为个人的喜好，从而违背原则去干涉下属的事务，也不能因为上司或同僚的个人因素，让他去做一些过于违背原则的事情。 事实证明，这一点其实还蛮重要的。 对于移动公司这种高速发展的公司来说，吹牛拍马、迎合上峰虽然也能得以职位的升迁，但占据的基本都是油水丰厚，但并不那么重要的位置，像市场部这样的必须得出业绩的核心部门，需要的还是那种有能耐的牛人。 因此，他的坚持原则，虽然会得罪一小部分人，但却能让他避免少犯原则性错误，并靠个人能力在岗位上干出超人的业绩，从而让他一路升迁。 到这一世，他更用不着迎合谁，也用不着怕得罪谁了，那就更是得在工作上坚持原则，不能单凭自己的喜好去干涉所有的事情。 在理想的文化里，有没有规定一条：但凡勾引老板者，逐之？ 当然没有。 若是有的话，一直在打他主意的纪灵月就得先被驱逐。 然后，俞一尘又该如何处理？ 因此，哪怕刘璐主动勾引他的行为，虽然会让他觉得有点烂，但却罪不至死，需要将她从节目组驱离。 于是他实话实说了，刘璐问他会不会觉得她烂，他坦然承认了，刘璐再问他会不会因此区别对待她，他也真实表达了内心的想法。 这一次，他还真是半点虚伪的话都没跟刘璐说。 够真诚的了吧！ 可问题是刘璐信吗？ 在刘璐的认知里，领导或老板都是喜欢搞一言堂，凭个人喜好做决定的，尤其是在娱乐圈里，当老板或领导的绝对可以一言决定某人的前程。 这就是她肥着胆子再次来找余老板的原因。 她很清楚，这一期的《生存大挑战》对她而言，绝对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在她看来，机会的大小并不取决于她个人的能力大小以及努力与否，而取决于是否有人有心栽培她。 试问，若是她不下定决心离开电视台，来理想影视传媒，那理想这边有可能把资源往她身上堆吗？ 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她要不要下定决心来理想，必须得摸清余老板对她的看法。 若是余老板已经讨厌她了，那就来得没意思，还不如继续留在电视台。 尽管余老板已经告诉她，她的命运并不掌握在他手里，而是取决于她自己，以及严则纯等主管手里，她还是很难相信。 就算相信，她也觉得，一个人的成功，是需要捷径的，而这条捷径就掌握在余老板手里。 怎样才能踏上这条捷径？ 她需要短暂的时间来思考接下来的应对。 想了想，她又开口说道：“余董，我想来理想影视传媒，但又不想成为其中籍籍无名的一个，我需要怎么做？” 最终，她还是绝对采取简单直接的方式。 余文钢又忍不住乐了起来。 说实在的，对于刘璐之前的勾引行为，他虽然谈不上厌恶，但鄙视肯定是有的，可现在，他对刘璐的观感却又有所改观。 改观的原因，就在于刘璐的直接。 很多女人，既要做婊子还要立牌坊，那才是让他真正厌恶的。 而刘璐这里，却把婊子当得很坦荡，她既然勾引了他，就敢于在严则纯和汤佳茗面前承认，这种坦荡倒是值得稍稍嘉许一番。 还有，在个人发展上，他并不讨厌下属有想法、有野心、有功利心，而是讨厌那种口是心非、内心阴暗的家伙。 因此，刘璐今晚的这一番表现又算是合了他的胃口。 这样一来，他的聊兴倒是又来了那么一丢丢，没那么想急着打发刘璐走了。 “你想成名很简单啊，付出你的努力，发挥出你的能力，你的机会应该还是有的，并且还很大。” 他又如实回道。 为啥这么说？ 在决定投《生存大挑战》之前，他是有看过第一期的节目的，因此，对于刘璐在节目中的表现，他也早已有所了解。 平心而论，她的专业素养跟能力是不错的，最起码让余文钢挑不出太大的毛病来，甚至于说，若是稍加培养一下，完全有成为名主持的潜质，至于偶尔去影视节目里串一串，也没多大问题。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想过要找人来取代她。 既然她有能力有才华有颜值，那她成了理想影视传媒的人之后，作为元老，优先获得资源倾斜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可问题是刘璐信吗？ “余董，你确定你没有在忽悠我？” 刘璐又一脸狐疑地来了这么一句。 余文钢真是哭笑不得。 他发现，刘璐的情商是有的，但绝对还算不上是职场老鸟，否则的话，就不会当着老板的面来说这种质疑的话。 是我在大家面前表现得太好说话了一点，让她没了顾忌吗？ 余文钢差点要从自身上来寻找原因了。 刘璐的这一表现，也勾起了他的另一种兴致。 他始终认为，人一开始其实都是很单纯的，只不过在受了社会和周边环境的污染之后，才会变得越来越复杂，他自己是如此，刘璐应该也是如此。 那这种变化是怎么来的？ 对此，他其实是相当好奇的，因为他想弄清楚这一变化过程，再重新逆转这一过程，从连自己都讨厌的状态，恢复为原本的模样。 不忘初衷，方得始终，可初衷这东西，想要找回来其实是有点难的，这确实需要一个逆转的过程。 对于他自己的变化过程，他倒是大致了解了，可这样还不够，他需要了解更多来作为参考。 于是，他把目标又盯到了执迷不悟的刘璐身上。 再来跟她深入一番？ 对刘璐印象的改观 刘璐的变化 正文 第995章 诛心之问 “你是不是觉得，非要我跟你睡一觉，你才能得到更好的机会？” 余文钢又笑着开口了。 挖人过往及内心是一件技术活，需要用到很多技巧，包括突袭、直接、犀利等。 而在直接和犀利这一点上，在他这种王者级别的老牛虻面前，刘璐这种大姑娘级别的，勉强能算得上是青铜级的就不错了。 于是乎，刘璐又被他这简单粗暴甚至粗俗的一句给弄懵了。 弄了好一会，她才笑着接了一句：“难道不是吗？” 只是在她的笑容里，却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自然。 余文钢却摇了摇头说：“我真要是把你给睡了的话，可能会给你一些经济方面的补偿，可机会这东西，你想都别想。” 刘璐：“……” 余文钢又问道：“知道为什么吗？” 刘璐只能摇了摇头，她确实不懂其中的逻辑。 “因为在我看来，把个人私欲跟公事混为一谈，是最愚蠢的做法，明明可以花点小钱来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影响动辄数千万上亿的大投资？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刘璐：“……” 花点小钱来解决？ 你口中的小钱是多少？几万？几十万？几百万？ 你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谁想靠睡你来获得机会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她不得不笑道：“老板，你这算盘未免也打得太精了一点吧！” “所以啊，在理想这里，谁也别想通过搞歪门邪道的手段来上位，不仅是我，也包括严则纯他们，谁要是因私情而影响工作，那他在理想的日子基本上是混到头了。” 余文钢又说了一句。 刘璐又楞了一下。 很明显，余文钢的这一说法，又有点颠覆她的认知。 这是要在理想系杜绝潜规则的节奏？ 在娱乐圈里混，一点潜规则都不玩，这可能吗？ 对此，她表示怀疑，于是笑道：“老板，你这一想法是不是太过于理想化了一点？” “对啊，所以理想才叫理想嘛，要是理想会跟现实同流合污的话，又怎么能称得上是理想？” 余文钢又语带双关地回道。 刘璐再次楞了一下。 若不是余老板提醒，她还真没想过，理想集团为啥会叫理想，这么说来，余老板的目标是打造一家近乎理想化的企业？ 在这家企业里，没有潜规则，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一切都会尽可能公平、公正？ 这可能吗？ 她的认知再一次受到了冲击。 因为不知该怎么接，她只能楞楞地看着余老板。 余文钢也短暂地沉默了。 但他的脸上却再次露出了笑容。 挖人隐私确实是一个技术活，因此在认知上的冲击也是必要的，而他刚才的这番话，就是相当于一个洗脑的过程，目的就是为了颠覆刘璐的认知。 那接下来，可以开始深挖了。 他又笑着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快二十六了，再不奋斗就老了。” 刘璐也笑着回道。 原本问女人年龄是一件很没礼貌的事，但这得看是谁在发问。 余文钢又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在我这个年纪时，脑子里在想什么？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得靠出卖自己的肉体去换取上位的机会吗？” 最为犀利的问题来了。 刘璐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 靠出卖肉体来换取上位的机会？ 毫无疑问，这对她来说，其实是一个带有羞辱性的问题，就算余老板这么问本意并非是为了羞辱她，可还是会让她觉得尴尬。 “要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啊？” 她尬笑着接了一句，可她的记忆还是被带入到了数年之前，刚进大学的时候。 那时的她是什么样的？ 应该是比现在的汤佳茗还要单纯一点，除了有上大学后的新奇和兴奋之外，根本就不会去想太多的未来，更不会有现在这么强的功利心…… 一想到这，她又楞了一下。 余老板之所以这么问，是在提醒我完全变了吗？变得早已不像原来的自己了吗？ “余董，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子吗？” 她苦笑着问道。 “是啊，你有没有发现，绝大部分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是很单纯的，可一旦步入社会之后，很快就会变得面目全非，变得连自己都讨厌，你有这种感觉吗？” 余文钢又诱导道。 挖人内心确实不容易，也好在他有着前世的经验，可以通过一定的言语技巧来引起他人的共鸣。 此时的刘璐确实被共鸣了。 是啊，我是怎么一步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要是七年前的我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恬不知耻地想靠出卖肉体来换机会，会不会鄙视？ 肯定会的！ 这么说来，我真的变得连自己都讨厌了起来吗？ 她忍不住扪心自问起来。 更多的记忆涌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大一的时候，她确实啥都不懂，一门心思只知道学习，去参与各种社团，努力去提升自己，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到了大二大三，随着接触面变广，接触的人变多，想法也开始有了改变，开始羡慕那些获得了很好的锻炼机会，或找到了好工作的师兄师姐，并且同学之间也暗暗有了竞争跟比较。 到了大四，则更是变得现实了很多，开始想未来、想发展，想要一份好工作。 不过总的说来，没出校门之前的自己还算是比较单纯的，甚至还有些过于幼稚和理想化，把未来想象得过于美好。 谁不曾想，一步入社会后，生活便迎面给她泼来了一盆接一盆的冷水。 …… 随着回忆的深入，刘璐的表情又变得僵硬了起来，甚至脸上还夹杂上了一丝痛苦。 是的，她承认，自己确实变了，变得跟数年前的自己面目全非。 可这能怪她吗？ 若不是经历了社会的毒打，经历了血与泪的教训，谁又愿意变成连自己讨厌的模样？ “老板，你真的好讨厌，为啥要跟我说这个？” 她有点抗拒地说道。 之所以抗拒，是因为在她的记忆中，又那么一些不情愿去回想的事。 余文钢却笑道：“我这是在帮你，我不得不提醒你，现在的你，其实是跟理想的文化格格不入的，若是不反省跟改变的话，未必能在理想走得太长远。” 刘璐：“……” 这是要剖析我的节奏？ PS：这几章写得很一般，没有写出我想要的那种感觉，大家凑合着看吧。 正文 第996章 往事不堪回首 要不要跟余老板分享自己的过往？ 刘璐正在认真考虑这一问题。 当人年轻时，是很愿意跟朋友们分享自己的事的，包括心事，可一旦成熟后，渐渐的就不再愿意把自己的心事诉说给别人听，实在有自己想不通的事，也是通过时间来慢慢消化。 哪怕是在痛苦中煎熬。 之所以如此，其实并不是自己变得封闭了，而是这个社会太残酷，每个人都生活得很不容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烦恼与痛苦，慢慢地大家就会发现，对着别人诉说与抱怨其实也无济于事。 关心我们的人，诉说只会让他们更担心，不关心我们的人，他们只会看笑话，真正能帮助我们的就只有自己，只有自己努力去改变现状。 这是刘璐这些年来慢慢所形成的认知，因此，她其实是不太愿意跟人分享和诉说的。 可现在余老板似乎对此很感兴趣。 那要说吗？ 想了想，刘璐决定试试。 一个人在憋了太多太多心酸事以后，其实是会憋得慌的，并且还会觉得孤单，之所以不愿意倒出来，不是不想倒，而是没有合适的对象。 余老板是一个合适的对象吗？ 应该是。 最起码，他应该不会是想听我的笑话！ 而且，刘璐确实也想跟一个有思想的人来好好交流一番，剖析一下自己，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变成连自己都讨厌的模样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过于急功近利了一点？” 刘璐又开口了。 作为一名专业素养相当强的主持人，她的沟通能力是毋容置疑的，因此她知道，既然是自我剖析，就应该从最关键的点自省开始。 “有点。” 余文钢也没有掩饰自己的观感。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因为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不管是同学还是所谓的朋友，彼此之间，没有太多的真实情谊，更多的是攀比和炫耀。” 刘璐立即又接上了，开始描述自己的经历。 她的描述是从自己的大学时代开始的。 在刘璐的学生时代，其实还是有着很多光辉点的，比如说她从小就成绩优秀，高中一毕业就考上了京城最为有名的传媒大学，然后在大学里，她又成为了同学中的佼佼者。 个人形象出众，学习好，专业素质强，热衷于参与社团活动……这些优点的存在，让她成为了同级同学中极为光彩夺目的一个。 那时的她，是自豪的，可这种自豪也就只延续到了毕业之前。 毕业前，该考虑就业的事了，如果有可能的话，谁都想留京城，进有名的电视台或电台，向着名主持的道路进发。 也就在那个时候，刘璐发现，综合条件最为出色的她，却因为缺少背景和关系，没法在京城找到让她心仪的工作，无奈之下，就只好南下，来了粤省电视台。 这一结果，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差，但却让她意识到了，在如今这个社会，要想获得成功，个人能力和综合条件反而不是最为重要的，更重要的是关系和背景。 这一点，在她工作后似乎更加得到了印证。 刚进电视台时，刘璐还天真地以为，凭借自己的能力和个人综合素养，只要她努力，理应很快就会成为同龄人中最为出色的那一个，可现实很快又给了她一记又一记的耳光。 从工作能力上来说，她确实是出色的，哪怕是一开始的相亲交友找工作的生活服务类节目，再到介绍各地风土人情的旅游类节目，再到整个城市文化传播与风云人物专访，她都干得非常出色，很少在工作中犯错。 尽管那时她干的都只是一些边缘性节目的主持，甚至连固定岗位都没有，但她相信，每一点付出都会给她收获，每一个转换都将是华丽的跳跃，让她成长为名主持。 机会肯定是有的。 在电视台干了大半年之后，临近节目岗位大调整时，台里一位很有实力的副台长找她了。 那时的她，还以为是自己的优异表现获得了领导的肯定，要给自己加胆子了，可结果却是狠狠地给了她一记耳光。 机会确实是有的。 但代价却是付出她自己，当领导的情人。 当她听领导委婉地暗示这一点时，那时的她，有的只是一种恶心的感觉。 别说她当时已经有男朋友了，就算没有，她能忍受领导那肥头大耳、满身油腻的恶心模样？ 很自然地，她拒绝了。 那时的她还有的是傲骨，不屑于拿身体去换机会。 可傲骨铮铮的代价，却是各种打压和被穿小鞋，在台里的年轻主持里，她明明是能力最出色的那一个，可机会却永远也轮不到她。 她就这么被边缘化了差不多又是两年。 在这两年里，她并不是没有尝试过去找别的关系，可她找的那些又能有几个好人？要么是不愿意得罪副台长，要么就是对她有非分之想，需要等价交换。 一次次的打击之下，刘璐忍不住想：要是我长得一般该有多好啊！ 可就算是她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但她也还咬牙坚持着，不愿意糟践自己，因为除了工作之外，她还有爱情。 早在上大学期间，她就有了一位极其出色的男朋友，并且因为能力出众，还获得了留在京城发展的机会。 尽管因工作的原因不得不异地相恋，但两人早已有了将爱情进行到底的约定，一旦解决距离上的问题，两人就会步入婚姻。 这也正是刘璐上进的重要原因之一，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在一个好的岗位上积累足够的名气，然后再次获得进入京城媒体圈的机会。 可现实偏偏又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一年多之后，她的男友跟她提分手了，然后又有消息传出来，她的前男友早已跟圈里一位大领导的女儿好上了。 这就是她所相信的美好的爱情！ 刘璐感觉自己的认知彻底被颠覆。 于是，她开始改变自己。 “你信不信，我之所以能进严导的节目组，获得主持《生存大挑战》的机会，就是用身体换来的？” 在讲了自己的一连串故事之后，刘璐已这样一记反问结束了自己的讲述。 在她的脸上，早已挂上了泪痕。 余文钢：“……” 正文 第997章 老板，我突然又想…… 就这点破事？ 在听了刘璐的故事之后，此时的余老板是这么想的。 在他看来，刘璐的那些事还真不算啥了不得的大事，根本就用不着掉眼泪，更用不着遗忘初衷，彻底去改变自己，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听了她的故事，要不要给予她一些回报？ 他开始考虑这一问题。 人其实应该少管闲事的，只不过作为过来人，他很清楚，其实有的人本质并不坏，之所以变坏，或者变得让人讨厌，其实是因为错误的认知而走错了路。 在他看来，刘璐就是如此。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能遇上一位睿智的良师益友来给她指点迷津，或许还能救。 那就救救她吧！ 本着故事不能白听，听了得付门票钱的原则，余老板决定又多管闲事了。 “想听听我的看法吗？” 余老板开口了。 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你行不行啊？” 刘璐破涕而笑，拿起纸巾抹了一下脸上的泪痕。 敢质疑我？ 余老板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你之所以变得不像原来的你，总的来说，有两大原因。 “第一，遭遇职场潜规则，但却无力反抗，最终选择了妥协。 “第二，经历了情感创伤，失望过后，选择了自暴自弃。” 余老板的人生导师模式开启。 颇感意外的刘璐瞪了瞪眼睛，回应道：“可以这么说。” 余老板却又说道：“其实这只是浮于表面的原因，真正的原因还在于你自己。” 转折就这么来了。 刘璐的好奇心也再次被勾了起来。 对她来说，今晚能把那些不愿意跟人说的糟心事对余老板倒出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并没有指望在这方面余老板能帮到她。 毕竟余老板还太年轻了一点。 可现在，余老板却摆出了一副人生导师模样，这确实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行不行啊？ 带着几分质疑，她笑道：“那你说说看。” “原因之一，没有公主命，却强做公主梦，得了公主病，这病得治。” 余老板又开口了。 刘璐：“……” 这像什么话？ 她有点不乐意了，委婉地提醒道：“老板，要不要说这么难听啊？我哪有什么公主病？” 余文钢却没有理会她的反驳，又开口说道：“在童话故事里，故事里的主角不是公主就是王子，在故事听多了之后，人人都渴望做公主或王子，你得的就是这种公主病。” 刘璐：“……” 这次她总算听明白了，余老板这是在暗讽她好胜心太强，老是想当主角。 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有点！ 在承认了这一点后，她不吱声了，继续等待余老板的下文。 “可是大部分人都忽略了一点，人从一生出来开始，就已经被分了阶层，真正的公主和王子，天生就是富贵命，用不着做啥努力，就能享受荣华富贵。 “而对那些出生于普通人家的人来说，他们想变成王子和公主，付出千百倍的努力也未必能实现。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抱有过高的欲望，失去平常心，反而会扭曲自己。” 余老板的下文来了。 刘璐：“……” 这是在说我的欲望太过于强烈，强烈得有些不切实际吗？ 她开始认真琢磨起了余老板的这番话。 好像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她承认，从小就一帆风顺的她确实有一颗争强好胜之心，始终想让自己成为鹤立鸡群的那一位，这种好胜心，在学生时代倒还没什么，可一旦步入社会，确实让她的想法和行为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若不是自己一门心思想成为名主持，重新回京城，会变成今天这样子吗？ 若是自己甘愿当一名普通主持人，用得着糟践自己吗？ 若是自己没有太过于强烈的成功欲望，用得着夜敲余老板的门吗？ 苦笑了一声之后，她接受了余老板的这一说法，开口说道：“还有呢？” “原因之二，有着改变命运的想法，但却缺少‘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勇气。” 余老板的第二点原因又来了。 刘璐：“……” 为啥非得把话说那么深奥？ 这样逼格是有，但真的很难让人听懂啊！ 她不得不笑道：“老板，小女子才疏学浅，你能说得直白点吗？” 当然可以。 “遭遇职场潜规则，确实是一件很糟心的事，弱小的你，确实也很难反抗，可问题是，除了反抗与妥协之外，就没有第三条路吗？” 余老板的解释紧跟着就来了。 这下确实好理解多了，刘璐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选择离开电视台？” “对啊，在电视台呆得不开心，选择走人就是了，只要你真正有才，在哪里都可以混得开，可你却留恋电视台那点资源，没有破釜沉舟、重新开始的勇气，这又能怪谁？” 余老板回应道。 刘璐：“……” 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她很想反驳，但却缺少反驳的理由。 “还有，在情感方面也是如此。” 余老板又开口了。 “一个当代陈世美而已，被他抛弃了又如何？你用得着为他去作践自己？难不成在天底下你就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紧接着又是一问三连。 刘璐：“……” 好像又很有道理哎！ 一个为了往上爬而抛弃自己的男人，不是当代陈世美又是什么？ 趁早被这样的人给抛弃，应该是我的幸运才对吧？ 她承认，当初选择向台里的某位领导妥协，以获得新的机会，确实有在遭遇情感创伤之后，破罐子破摔的报复意愿，可现在想来，确实连自己都觉得恶心。 只不过…… 若不是那样，能得到主持《生存大挑战》，从而结识余老板，转投理想的机会吗？ 刘璐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很想以此来反驳余老板一番。 但却又突然意识到：我若是以此去反驳，岂不是又证明了，我对成功的欲望太过于强烈？ 她再次愣住了。 她突然发现，余老板的这一番话，还真有几分人士导师的模样，虽然未必能完全开解她，彻底改变她，但也足以让她反思上一番了。 这也太厉害了一点吧！ 她又呆呆地看着余老板，开始走神了。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什么样的男人最有魅力？ 外表，气质，才华，气度，幽默，浪漫…… 刘璐可以列举很多很多，而对她来说，最为有吸引力的，莫过于才华，因为在这世上，真正有才，有才得让她佩服的男人并不多。 现在的余老板绝对能算一个。 最为关键的是，他几乎拥有了完美男人所必备的全部优点，除了在她面前不够浪漫以外。 于是乎，她又开始心神荡漾了。 “老板，我突然又想睡你了，这一次，我不图任何回报，就是单纯地想睡你，哪怕明天被你撵跑也无所谓。” 一句大胆至极的话又突然从她嘴里冒了出来。 余文钢：“……” 正文 第998章 近乡情又怯 第二天一早，在告别节目组之后，余文钢又即将踏上了新的征程。 要回家了！ 从遵义到西山并不算远，总共也就四百多公里的车程，若是顺利的话，他跟老任一家人还能勉强赶在中午时分抵达，然后在西山吃上一顿久违的西山风味午餐。 开车的自然又是余文钢。 至于老任，又是坐在了副驾驶位上，说是负责来陪余文钢聊天，以免他长时间开车犯困走神。 聊点啥好呢？ 车刚一启动，老任就开始琢磨起这一事情。 能聊的话题其实很多很多，可刚一上车就聊公事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多次因此被姚琳嫌弃的老任这一次吸取了教训，决定把话题从八卦开始。 “哎，文钢，昨晚刘小姐在你房间好像呆到很晚才走吧？你们是不是干了啥坏事？” 他就这么开口了。 对于余老板是否好色这一世纪谜题，好奇的不仅是姚琳，也包括老任，昨晚自从刘璐进入余老板的房间后，夫妻俩就一直在留意着对面的动静。 结果呢？ 结果是刘璐八点多进去，然后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离开。 孤男寡女的，紧闭房门在里面能干啥？ 老任原本还想着昨晚再找找余文钢，聊聊西山之行的一些琐事的，但却不得不因此而放弃。 现在，他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 “你猜？” 余文钢却是回了这么一句。 对于昨晚后来所发生的事，实属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因此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不可能给老任夫妻透露半个字。 说实在的，连他也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又做了一回好人，给刘璐当了一回人士导师后，竟然又被她勾引了！ 这女人胆子实在也太肥了一点吧？ 对此，他能怎么着？ 唉，好人难当啊！ 他只能如此感慨。 不管后来发生了什么，他都是不可能让自己成为老任夫妻之间的话柄的，因此在给了一个遐想空间无限大的答案之后，他立即又说道：“你是不是羡慕妒忌恨？真要是羡慕的话，等下次姚姐不在，我带你出来嗨一下，多介绍几个美女给你认识。” 老任：“……” 这小子说话怎么这么浑呢？ 这天没法聊了！ 因为这话实在是没法接，他只能讪讪地笑了笑。 后座的姚琳又不乐意了，怼道：“哎，文钢，你怎么这么坏啊？你自己坏就罢了，非得把老任给一起带坏吗？小心我扒你皮。” “姚姐，你家老任都几十岁的人了，他要是自己不坏，我能带坏他吗？所以啊，你最好还是把他给盯紧一点。” 余文钢又笑着回了一句。 老任：“……” 怎么那么多酒都封不住你的嘴？ 引火烧身的他不得不出声道：“停停停，刚才那问题当我没问。” 老任突然发现，开车的这混蛋在出来溜了一圈之后，好像越来越难对付了，这么发展下去，该如何是好呢？ 算了，还是聊正事吧！ 为了避免继续引火烧身，他转移话题道：“对了，这次回西山，你准备呆多久？” “看情况吧，估计呆不了几天。” 一提起家乡，刚刚又小胜一回的余文钢却突然变得兴致索然了起来，根本就不像一个渴望归家的游子。 这叫近乡情又怯。 若是余老板是个普通人，那他回家基本就没有压力可言，该吃的吃，该玩的玩，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可问题是现在他是大名鼎鼎的余老板，西山的财神爷，等他一回去，就不知有多少人要见，多少事要谈，而且大部分都还是未知的，这跟之前的轻松游完全不一样，让他压力很大。 若是说现在的余老板还有死穴的话，回家算是一个了。 没办法，家乡对他的过去知根知底的人太多太多，让他有点放不开手脚，像在外面时那么肆意妄为，并且，上面还有一位喜欢盯着他念紧箍咒的梁老师，也让他心里发毛。 正因为如此，在玩得痛快时，他根本就懒得去考虑回家后的那些糟心事。 可现在却不得不考虑一番了。 这次回家，得干些啥？ 其实也没太多正事，无非就是陪着老任去逛一下正在规划中的职业技术培训学校，然后再到农机厂及新址逛上一圈，再陪西山的地方领导吃上个一两顿饭。 当然，最重要的，是跟以余建国同志为代表的西山农机厂的技术人员谈上一谈，探讨一下汽车零部件产品生产转型的可能性。 至于具体的合作洽谈之类的，应该用不着他跟老任太过于操心，因为华为早已安排了专业的团队驻在西山，专门来跟进这些事情。 可就算是这样，余文钢也还是心里发毛，因为他这次回去，根本就没法隐身，势必会有见不完的人，忙不完的应酬。 “顶多三天吧！” 他即刻又加上了一句。 因为不想被过多的滋扰，他决定了，绝不在家里多呆，找借口尽快逃回江陵去。 …… 西山这边，因为余老板即将返乡的消息，确实在大肆张罗了，一大早，谢苗荣就把梁如松召到了自己办公室，吩咐道：“梁主任，你去农机厂接一下余副厂长跟梁老师，来跟咱们汇合。” 余老板携华为任总来西山，市府这边自然得隆重安排一番。 必然说中午肯定得有一场接待宴，哪怕余老板他们到得再晚，大家也必须得等，那样才像话。 还有，迎来送往，迎上一番也是必须的，为了向华为的任总表示尊重，谢苗荣决定亲自带队去市郊国道上起码迎上十公里。 这阵势，一点都不亚于上面的领导下来巡视。 可是在谢苗荣看来，这却是必须的，因为就算是上门的领导下来，也不能像任总那样，给西山带来新的发展机会。 只不过这一安排还存在一个小问题，那就是万一任性的余老板不配合，直接驾车回家了咋办？ 根据上次在江陵的经验，谢苗荣不得不防这一点，于是乎，他不得不利用梁如松，想出了绑架老余同志和梁老师这一招。 事情又要搞大了！ 正文 第999章 梁老师飘了 在过去的这一个多月时间里，老余家又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首先，是老余同志又升官了，从原来的技术处余处长，升为了主管技术和生产的余副厂长，在农机厂已事实上停产的情况下，他也不能闲着，必须带领厂里的技术团队，来跟华为的人一起研究技术转型一事。 其次，是农机厂即将改制的消息也早已在农机厂传开，大家也都知道了，是因为老余家的儿子有大出息了，才给了农机厂一个起死回生的机会。 于是乎，老余家瞬间就成为了农机厂的新贵，风头盖过了因贪腐被抓了起来的李厂长，也盖过了新上任的吴厂长，想上门一见的人络绎不绝。 老余倒还好，他并没有因为升官而发飘，不管是遇到谁，简单地打声招呼可以，想问没谱的事门都没有，一声嘿嘿就能将人拒之于千里之外，然后把主要精力投入到了工作当中，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宠辱不惊。 梁老师却是有些飘了！ 这一段时间以来，她算是深刻体会到了被人尊重的滋味，一出门，就会有着络绎不绝的人来主动跟她打招呼，而一回到家，就经常有熟悉或半生不熟的人主动来串门。 “梁老师，在家呢……我刚从乡下回来，带回了一些土鸡蛋，特意拿点过来给你和余厂长尝尝。” “梁老师，我乡下侄子刚打了一头野山羊，送点过来给你跟余厂长尝尝鲜。” …… 登门的人，都会拎着一些价值不算高，但绝对有特色的小东西，然后嘴里说着类似的客套话。 这算是行贿受贿吗？ 当然不算。 换做是别人，这来来往往的人一多，绝对会嫌烦，但梁老师却是不会。 以往的她，几时受过这样的尊敬？ 因此，她特别享受这种被人尊重的感觉，但凡有人登门，正处于假期之中的她，必定会先把人留下来，先茶水瓜果招待一番，再天南海北地扯上一番，受尽了恭维之后，再回赠一些等值甚至价值更高的特产，以示礼尚往来。 这种感觉真好！ 若说稍有不如意的地方，那就是大暑假的，别家的儿女都回来了，而她家那浑小子却不肯归家，而老余一忙之后，就弄得她只能四处找人闲聊来打发时间。 要是能再多生一个该有多好啊！ 在独守空房时，她时常忍不住这么想。 还好，昨天她已经得知了消息，那混蛋终于肯回来了，于是今天一大早，她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准备弄一顿丰盛的午餐，来接待第一次来西山的任总一家。 按照西山的风俗，来了贵客，去饭店请客是没有灵魂的，必须在家里弄上一顿丰盛的，才足以表达诚意。 家里做就家里做！ 对此，梁老师不仅不嫌麻烦，反而非常得劲，因为在现在的老余家，也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她的价值了。 “要不是任总一家人来，我绝对用一碗面条把你给打发了！” 梁老师一边忙碌着，一边腹诽起那不着调的儿子来。 她确实心里有点气。 整个暑假都快要完了，那混蛋这才肯回来？ 若是工作忙倒也罢了，他倒好，先去外面逛了一大圈，这才顺路回一趟家，然后还说在家里只能呆两三天！ 梁老师气的是这个。 儿子虽然有出息了，可是在梁老师眼里，再有出息也是她儿子，不能不顾家，否则就白养了。 然后她接到了二哥梁如松的电话。 “啥？中午市里要接待他？还让我跟老余一起过去接他？他是不是要翻天了？” 在得知最新消息后，梁老师忍不住冲着电话里咆哮了起来。 这让她有一种被横刀夺爱的感觉。 那浑小子一回来，能被市领导接待，算不算有面子？ 算。 可问题是，市里的接待就不能搁到晚上吗？哪有还没着家，就半道把人截去之理？ 对此，梁老师肯定是有点意见的。 更有意见的是，市领导竟然还让她跟老余一起去郊外接那混蛋！ 哪有当父母的去迎儿子之理？ 对于市领导的安排，梁老师不好直接抱怨，就只好把怨气撒到了儿子身上。 准确地说，是先撒到了二哥梁如松头上。 梁老师确实飘了！ 在余家发迹之前，她虽然不是省油的灯，但好歹在大哥二哥面前，还不至于如此大嗓门得理直气壮，可现在，她却有了大嗓门的底气。 大哥想发财，不得靠咱家那浑小子吗？ 要不是咱家那浑小子，二哥能升官吗？ 这就是她的底气所在。 事实也证明，她的飘是没问题的，最起码大哥二哥并不会因此而对她有意见，比如说现在，哪怕她在咆哮，二哥也只是在电话里笑着解释说：“不是接文钢，是接任总一家。” “这还差不多！” 梁老师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一解释，然后勉强饶过了二哥。 接下来该干嘛？ 当然是联系老余同志，做好去接人的准备。 “老余，咱家那小子真的能翻天了，我刚接到二哥电话，说市里让我们一起去西郊接他……” 被剥夺了接待大权的梁老师，自然还得在老余这里再吐槽一番。 只可惜在老余这里，她是永远也飘不起来的，不仅飘不起来，偶尔还得挨挨批，比如说现在，老余在电话里又开始批她：“接就接吧，有啥好抱怨的？任总一家来了，咱们去接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老余同志的语气不重，但批评意味很强。 批评她没有大局观。 这让挂了电话的梁老师又气不打一处来。 我是说不该接任总一家吗？ 我的意思是说，那小子是跟任总一家一起来的，这会弄得我们是去迎他似的好吧！ 作为老师，尤其是语文老师，梁老师是挺在意这些点的，只可惜在威严的老余面前，这些话却没法说。 于是乎，气氛之下，趁着等老余回来的空隙，她拨起了混蛋儿子的电话。 “喂，到哪了呢？现在你还挺威风了嘛！” 梁老师又冲着电话咆哮了起来。 母老虎又要发威了。 正文 第1000章 新的任命 他娘的，竟然又凶我！ 还正在归家途中的余文钢又苦笑了一声。 经过近三个小时的长途跋涉之后，他离家已经不算远了，马上就要进入湘省境内，进入西山市范围之内，他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老娘来了一通电话，又把他没头没脑地训斥了一顿。 被训斥的原因也算是被他知道了。 为了迎接老任的到来，西山市竟然搞出了大阵势，并且把他老爹老娘也抓壮丁了，老娘因此觉得不爽。 那怪我咯！ 他早就知道，这次回家，西山这边的阵仗一定不会小，可他还是没想到，市府那边竟然连先回家的机会都不给他。 不过对此他也表示理解。 体制内嘛，基本都是这套做派，尤其是在内地贫困地方，地方政府为了能拉到一点投资，别说迎上个十里八里，就算是奔波上千里，求爷爷告奶奶的事也干得出来。 主政地方其实也很不容易！ 作为曾经的半个体制内人，余文钢确实理解这一点，因此，哪怕他因此又被梁老师给抱怨上了，也并没有太过于生气。 可理解归理解，想让他因此而牺牲自己，接连去应付他们，是不太可能的事。 那怎么办？ 余文钢又开始想甩锅的招。 他突然意识到，在经历了这一次旅游之后，自己的境界似乎又提升了那么一丢丢。 换做是在以前，他肯定会对梁老师没道理的呵责耿耿于怀，要么先在电话里跟她顶上几句，要么会将此事怪罪到西山市那边，可事实上，现在的他心里啥波澜都没有。 难不成在经过这趟旅游之后，咱真的悟透了，已经达到了断舍离的高深境界？ 所谓的断舍离，是几年之后将会在心理学领域出现的一个全新概念。 “断绝无意义的烦恼，舍弃多余的东西，离开对欲望的执念，放下，人生才能走得更远。” 这就是断舍离概念的核心。 这一概念被推出之后不久，很快就被誉为人生最顶级的自律，而被众人所追捧，其中就包括前世的余文钢，也时不时对自己说，要学会断舍离。 可事实上，想做到真正的断舍离何其之难？ 没有足够的人生感悟是不可能做到的。 而现在，在经历了这次旅游之后，他似乎已经摸到了一丢丢门道。 这趟旅程确实让他收获了不少。 比如说沿途美丽的风景，给了他久违的轻松感，让他的心情彻底放松。 又比如说沿途的感悟，让他解锁了新姿势，抛弃了大多数的顾虑。 再比如说给刘璐当了一回人士导师之后，在劝她放弃不切实际的欲望的同时，其实也教会了他自己，学会把很多事情给看淡，无需去强求。 这些感悟，确实无限接近于断舍离的真正内涵。 断舍离！ 余文钢一边驱车，一边念叨着这几个字。 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乡情是一样极其重要的东西，因此，哪怕他再烦应酬，可是面对家乡人，也还是百般忍耐。 可现在他却在想，真有那么重要吗？ 并不然！ 乡情这东西，从人情味的角度来说，肯定是重要的，可若是太过于看重它，到了变成负担的程度，那就是过了。 就比如说今天，是跟家人团聚更重要，还是顾及乡情更重要？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对于现在的余老板来说，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来说，已经不需要太在意太多的东西了。 就以西山这边为例。 在此之前，他还觉得，自己的父母在这边，他自己也是生于此长于此，因此还得顾及在当地的口碑。 可现在转念一想，口碑这东西真有那么重要吗？ 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就算他变成一个无情之人，西山这边又能拿他跟他的父母如何？ 他敢保证，没人敢动他父母分毫。 这么一来，就应该断绝一些无意义的烦恼了。 比如说无谓的应酬！ 他又开始琢磨了起来。 所谓断舍离，并不是无脑地把所有的一切都通通抛弃，而是得巧妙地利用各种方式和手段去做取舍。 就比如说回西山，不想应酬可以，但没必要弄到翻脸不认人的程度。 这样一来，他就需要有人来帮他承担一些不想去承担的事。 可问题是，现在又有谁能帮他承担？ 老任？ 那肯定是不行的，老任代表的是华为，而他身上的标签，分量更重的是理想。 只可惜现在理想没人可以代表他。 没有就现抓呗！ 他立即开口说道：“姚姐，关于上班的事，你考虑得咋样了？” “啊？我还没想好呢。” 后座的姚琳又一脸懵逼。 “你确定一定要当一个黄脸婆？真不怕跟不上历史的潮流，然后被老任所嫌弃然后再抛弃？” 余文钢立即又说道。 为了能替自己找到代言人，他又不惜采用了离间计。 老任：“……” 我是不是太无辜了一点？ 姚琳却回道：“我也不想啊，可问题是我又能做啥呢？以我现在的身份，也不太适合再在华为做什么吧？” 这就是姚琳的顾虑。 其实在听了余文钢的说辞之后，她已经心动了，不想继续再做个黄脸婆，可身为任夫人，她却需要避嫌，不能让华为的人觉得她跟老任是在开夫妻店。 这就是她的难处。 “在华为不合适，那就来理想啊！ “老任好歹也是理想的股东，你代表他来理想，当一名副总裁，主管人事行政财务之类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余文钢回道。 为了给自己找到一块新的挡箭牌，他不惜又抛出了巨大的诱饵。 姚琳可用吗？ 当然可用。 能做到老任秘书之人，在人事行政财务方面应该是精通的，并且对于现在的理想而言，尽管吴鹰的加入，已开始让理想在朝着又企业文化的集团公司方向在发展，可毕竟理想的根基实在是太浅，因此余文钢相信，姚琳的加入，一定能给理想带来一些新的东西。 比如说华为的那一整套还算先进的管理经验。 因此，他又把主意打到了姚琳身上。 老任：“……” 喂，你个混蛋，打我老婆主意之前，能不能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余文钢却又说道：“姚姐，你别犹豫了，你想啊，万一哪天老任干了对不起你的事，那他在华为那些资产你是别想了，可是在理想这边，有我配合，我保证属于他的那些，全都给你弄到你跟姚思为名下去。” 老任：“……” 正文 第1001章 真正的用意 姚琳就这么被任命了！ 老任没想到，余文钢这混蛋，嘴皮子这么一张，就真把他老婆给安排上了，甚至还威胁他，说他要是敢做对不起姚琳的事，还把他在理想的股份全给姚琳和姚思为。 这是不是太那个了一点？ 股份的事情倒是一句玩笑话，没有他的签字授权同意，那么弄还是有点难度的，只是这任命，他不知自己该赞成还是反对。 事实上，他其实是并不太反对的，因为余文钢的这一安排，若是事先征求一下他的意见，也许他也会赞成。 作为理想的股东，他确实也应该派一名代表在理想任职。 而理想的行政副总裁这一职位，也确实挺符合姚琳的，因为这样的一职位用不着经常出差，在姚思为马上要上幼儿园了的情况下，也不会太影响她去照顾姚思为。 而从能力上来说，做了他多年秘书的姚琳绝对也是足以胜任的。 因此，他其实觉得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安排。 可问题是，这混蛋，能不能稍稍尊重一下我，提前跟我打声招呼？ 这弄得老任相当郁闷。 不过还好，姚琳对他倒是蛮尊重的，在明明已心动的情况下，还知道先征求他的意见：“老任，你觉得呢？” 老任：“……” 我能说不同意吗？ 郁闷之下，他只能瓮声瓮气地回道：“还行，你自己看着办。” 让他意外的事情紧接着又来了。 “那就这么定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理想集团的姚副总裁。” 接话的并不是姚琳，而是正在开车的那混蛋。 紧接着，那混蛋又说道：“老板安排给你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由你代表理想集团去跟西山地方的领导去接洽。” 老任：“……” 怪不得这混蛋急着赶鸭子上架，原来又是要当甩手掌柜了，这安排，真是没谁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于这一安排，姚琳倒是无所谓，她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又岂会犯怵去跟一小地方的官员去打交道？ 只是她还有点不太习惯余老板的这一风格，问道：“那你呢？” “我当然是回家当孝子孝孙啊！ “我这么大一老板，怎么能自降身份去跟这些小官僚打交道？够资格骚扰我的，现在起码得高官的才行了吧！ “老任，你说对不对？” 正在开车的混蛋又信口开河道。 老任：“……” 还要不要点逼脸？ 郁闷之下，老任已经不愿意去给这家伙当一合格的捧哏了。 可突然身居高位的姚琳却配合道：“那是，想见余大老板，就算是高官的，也得提前预约才行。” 然后她又问道：“那姚思为呢？谁管啊？” “当然是丢给她奶奶去管啊，别忘了，她也是我小闺女，到了小爸爸老家，怎能不让奶奶稀罕一下！” 那混蛋还在信口开河。 老任：“……” 这混蛋，把我老婆变成他的下属不说，竟然还要霸占我女儿？ 他又一次被余文钢的这一轮看似杂无章法的操作搞得没脾气。 不过话说回来，自家宝贝女儿能被这家伙如此看重，也是值得欣慰的，因此他无奈地笑了笑之后，没有再吱声。 久不工作的姚琳在得到新的职位之后，却是有点来劲了，兴奋地问道：“财务那边也归我管吗？需不需要先跟吴总通个气啊？” 也怪不得她如此来劲。 别看理想现在的规模还不如华为，可是按照老任的说法，按照理想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在未来还真未必会比华为弱。 这就很了不得了。 想想看，假如姚琳重新出山，是选择回华为上班的话，有没有可能坐到华为集团副总裁的位置上去？ 根本就不可能！ 事少，权力大，前途无量……这样的工作让姚琳去哪里找第二个？ 这让她觉得，自己一旦把这工作给干好了，就再也不用活在老任的光环之下了，而是变成了一位有资格跟老任平起平坐的成功职业女性。 在姚琳看来，这一点才是最为重要的，至于把老任的股份变到她名下之类的，她根本就没想过。 当然，也正因为权力远比她期待的大，这也给了她一定的压力，尤其是担心吴鹰那边，会对此有意见。 “等回去再跟他说吧，他应该不会有意见的。” 余文钢却是一脸的无所谓。 应不应该提前跟吴鹰打招呼？ 理论上应该。 只不过这一任命是他为了临时抓壮丁而起意的，因此已经来不及提前跟吴鹰打招呼了。 不过问题应该也不大。 在现在的理想集团这边，因为集团本身还只是一个壳，并没有具体的业务，因此人员配备得并不充足，除了统管的吴鹰以外，人事行政部分是归邹曼妮在管，财务是归汪玉在管。 可不管是邹曼妮还是汪玉，都起点较低，并没有大集团公司的任职经验，因此，给她们配上一位经验更为丰富的上司也是有必要的。 而吴鹰这边，随着理想集团的发展规模越来越大，完全由他大权独揽，缺少必要的制衡也是不健康的。 在这种情况下，由代表老任的姚琳去当他的副手，是再理想不过的安排。 余文钢相信，对于这一安排，吴鹰应该不会有意见。 就算有，也得憋着！ 其实他的这一安排，虽然突兀了一点，但还真不是心血来潮，也不单纯地是为了去制衡吴鹰。 相反，他还有把吴鹰从繁琐的事务中解脱出来的想法。 为啥要解脱他？ 因为接下来的吴鹰会有太多的事情要忙。 第一件要忙的重任，就是帮理想信息正式启动电子商务。 随着校园卡系统的大面积铺开，电子商务的大环境将基本成熟，是时候来正式启动电子商务这一主业了。 论复杂程度，电子商务业务的运作，不知比校园卡系统和校内电子商务要复杂多少倍，对于同样缺乏经验的陈博来说，若是没有吴鹰的帮助，又怎能应付得过来？ 这还只是其中的一点，别忘了，理想旗下还有着理想文化和理想影视两家全资子公司，腾讯这家投资公司，以及即将启动的操作系统板块。 这些都需要吴鹰去操心。 不仅如此，随着理想账上的钱越来越多，这些钱怎么个花法，也得需要吴鹰花心思去操心了。 在这种情况下，不把吴鹰解放出来怎么行？ 这绝对是一绝妙的安排！ 余文钢得意地想着。 车离西山市区也越来越近。 正文 第1002章 荣归故里 为了迎接华为任总的到来，西山这边还真是搞出了不小的阵仗。 市里这边，上次去江陵考察的那些人，只要职位里带了一个长字的，这次几乎又全来了，此外还得加上代表农机厂的吴厂长以及新上任的余副厂长。 除此之外，为了推进跟西山的项目合作，华为也派过来了不少前期人员，现在，这些人员的几位核心，也被市里一起请了过来。 然后在两台警用摩托的开道下，七八台车，近二十号人，一起抵达了西郊外，在国道边停了下来，开始耐心等候任总和余老板的到来。 车队当然是提前来的。 现在正值酷暑，并且还是中午时分，天上的太阳火辣辣的，地表的温度几乎高达近四十度，因此大家自然只能呆在车里来等，靠车里的空调来隔绝车外的热浪。 在车队里，有一台车是相当惹眼的，那就是余家新买的那台奥迪A6车。 对于西山这种穷地方来说，就算是当官的，也没啥好车可坐，职位低一点的，只能坐普桑或桑塔纳两千，市领导级别的，也只能是国产奥迪100或蓝鸟、丰田之类的，哪怕是谢苗荣，座驾也只是一台皇冠。 这么一来，余家这台每天都被老余擦得锃亮的奥迪A6就成了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此时这台奥迪车里，就坐着老余同志和梁老师，以及负责跟余老板保持联络的梁如松。 “怎么搞得跟接省领导似的啊？” 等人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因此梁老师得找点话来打发时间，而老余同志又是个闷葫芦，因此坐在副驾驶的她，只能扭过头去找她二哥说话。 “嘿嘿，整个西山，恐怕只有咱家文钢拥有这样的待遇了。” 梁如松笑着地回道。 若是在外人面前，梁如松是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因为这样实在是太不谦虚。 可是在自己妹妹妹夫面前，他却没太大顾忌了，甚至于说，他还得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来证明他跟余老板还有妹妹一家之间的亲密关系。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梁如松都经历了啥？ 先是从里水镇调到了市里，在招商局挂了一个副局长的职位。 然后从江陵回来之后，市里把招商局的局长给调走了，让他当上了代理局长。 所有体制内的人都明白，梁如松这是沾了余老板的光。 梁如松自己也知道。 那有什么关系？有本事你们也弄一位这么牛逼的外甥出来啊！ 对此，梁如松是不太在意的，但为了避免引起公愤，在外人面前，他还是相当低调的。 可是现在在妹妹妹夫面前，就不用在意那么多了，相反，他还得高调一点，来向妹妹妹夫证明，自己跟他们是一家人。 他也确实为外甥感到得意。 试问，在这个西山，还能找出第二个能让几乎所有市主要领导出动，并且还警车开道的人吗？ 梁老师却还是谦虚道：“美得他……这待遇是给任总的。” 这就是区别。 站在梁如松的角度，舅舅跟外甥之间还是隔着一层距离，因此他需要捧外甥，才能拉近距离。 而从梁如意的角度来说，余文钢再牛，那也是她儿子，因此哪怕是在自己二哥面前，也还是得谦虚一点，才符合逻辑。 “这个还真不一定。” 梁如松出声纠正。 “你想啊，任总的身份固然尊贵，可他毕竟不是西山人，要是没有文钢，他是不可能太关照西山的，而文钢就不同了，是西山人不说，现在身份地位还未必比任总弱，你说市里会更看重谁？ “再说了，华为跟西山的合作是有限的，除了职业技术培训中心和农机厂的项目以外，西山想得到华为其它的投资非常难。 “文钢这边就不一样了，等他以后发展得更好了，作为西山人，他不照顾西山还能照顾哪里？ “因此，市里表面上迎的是任总一家，可实际上接的还是咱们文钢，在整个西山，也只有咱家文钢有这个资格了。” 他的解释紧跟着也来了。 梁老师细细一琢磨，还真是那么个理。 这让她顿时也有了自豪之心。 是啊，在整个西山，还有谁回家，能享受警车开道，那么多市领导迎接的待遇？ 只有咱儿子好吧！ 这要是在厂里传出去，那她这个当妈的，会羡慕死多少人啊？ 这让梁老师瞬间就觉得倍有面子，心底的不快也一扫而空。 梁如松分析的还真是没错。 此时，在场的另一台车里，谢苗荣跟刘*长也正在讨论着，讨论的是等任总和余老板到了之后，行程该如何安排的问题。 表面上讨论的是如何接待任总，可话题却更多地集中在余老板身上。 在谢苗荣等人看来，任总就是来走个过场而已，不管西山怎么安排，都不会影响西山跟华为现有的合作，关键反而是在余老板这边。 为啥这么说？ 这是因为，华为跟西山的两个合作项目，职业技术学校已成定局，地址已经定下来了，华为的第一期资金也已经到位了，师资人员也在陆续到位中，预计在今年下半年，就可以招生开课了。 而农机厂项目这一块，华为的意向也已经明确了下来，要明确的只是改制后的生产方向的问题，西山根本就用不着担心已煮熟的鸭子会飞。 人都是现实的，体制内的人也一样。 站在谢苗荣和刘*长的角度，他们并不指望再从华为那边挖到新的油水，自然也就不会绞尽脑汁去想如何去让任总满意，或者通过这一机会挖掘新的投资机会啥的。 余老板这边就不一样了。 现在的余老板多牛啊！ 若是说一个多月前，余老板手头还没啥现金的话，那现在的余老板手头起码握着五亿美金的现金，并且手下的几家公司还日进斗金。 这样的大财主西山去哪里找出第二个来？ 因此，哪怕这次余老板回西山，哪怕西山这边暂时不向他推荐新的投资项目，那也得先把他侍候舒服了，以期未来。 必须高规格接待，给他一种荣归故里的感觉，让他喜欢上回家的感觉！ 这就是谢苗荣和刘*长正在讨论的。 正文 第1003章 就这么任性 竟然弄出了这么大的接待阵势？ 这未免也太夸张了一点吧！ 临近西山市区时，从跟他保持联系，确定他位置的梁如松嘴里，余文钢得知了具体的迎接规模。 这就让他有点不乐意了。 他原本以为，也就市里的几位主要领导，再加上他父母，大家一起吃个饭就够了，现在西山弄出这么大的阵势来，连开道的警用摩托都用上了，这是要干啥？ 昭告整个西山，余大肥羊回来了吗？ 这下余文钢可是不乐意了。 他即刻把车停了下来，对后座的姚琳说：“姚姐，接下来这段路你来开，把姚安娜给我。” “这不马上就要到了吗？还让我来开干嘛？” 姚琳不解地问道。 “嘿嘿，我得让他们见识一下，余大老板有多不好打交道！” 余文钢毫不迟疑地下了车，走向了后座，帮一脸错愕中的姚琳拉开了车门。 老任：“……” 这混蛋，又要特立独行了！ 凭借他对余文钢的了解，他意识到，接下来似乎会有不那么友善的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这混蛋一坐到后座上，抱起姚思为之后，又朝已坐到驾驶位的姚琳吩咐道：“一会的接待宴，你代表我参加一下吧。” “那你呢？干嘛去啊？” “我当然是带我小闺女回家，让她奶奶给她做好吃的去啊，外面的东西有啥好吃的？奶奶的味道才是最棒的！” 余文钢笑着回道。 老任：“……” 回老家了，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地方？要不要做这么绝啊？ 一时之间，他不知该如何来劝这任性的家伙，他也有点弄不明白，西山那帮人又怎么惹到这家伙了。 问题在大约十分钟之后有了答案。 原来是嫌迎接阵势搞得过大！ 看着乌央乌央等候在路边的那一大群人，老任即刻就明白了原因。 呵呵，西山这帮人，应该是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 秉着对余文钢的了解，他很清楚，余老板应该是嫌这迎接阵势太过于高调了，弄得跟接上面大员似的。 殊不知，余老板最不喜欢的就是高调。 “呵呵，咱们下吧，先帮余大老板顶上一波。” 他即刻乐呵呵地朝刚把车靠边停了下来的姚琳说道。 被迎来送往惯了的老任，也觉得这迎接阵仗太夸张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到厌恶的程度，因此，在明白了余文钢的用意之后，他很自觉地当起了挡箭牌，主动跟姚琳下车，走向了满脸笑容地迎过来的谢苗荣等人。 至于余大老板，则慢慢悠悠地从后座下了车，双手紧抱着姚安娜，像个陌生人一样，眼睛都不带斜的，绕过了人群，走向了站在队伍末端的梁老师和老余同志。 他完全忽视了主动向他打招呼的任何人，然后隔着大老远就朝梁老师喊道：“妈，看我给你带回来啥了。” 这一幕，即刻就把西山市一行人给搞懵了。 怎么会这样？ 正常来说，不是该先跟谢*记和刘*长打声招呼，然后再探望家里人吗？这余老板怎么反过来了？这是不是太不懂礼节了一点？ 正在跟老任还有姚琳打招呼的谢苗荣和刘*长也有点懵，即刻陪着老任夫妻走向了余大老板那边。 此时的梁老师也有点懵。 这浑小子……怎么会来这么一出？ 还有，他抱着的这小姑娘是谁？ 她确实也被弄懵了。 在这个年代，知道老任私事的人其实并不多，在场的这些人，都只知道老任这次是带着家人来的，但谁也不知道，他妻子会那么年轻，更不知道，他竟然还有那么小一女儿。 包括梁老师，余文钢也没跟她说过细节。 因此，她只能懵懵地问：“这小姑娘谁啊？” “我女儿啊，怎么样，可爱吧？” 余文钢嬉皮笑脸地回道，与此同时，他又朝怀里正好奇地看着梁老师的姚安娜吩咐道：“小宝贝，快叫奶奶。” “奶奶~” 姚安娜倒是非常配合。 可这却更是把梁老师给整懵了。 这混蛋，啥时候整了个女儿出来了？就算他能上天，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年之内整出一个两三岁的女儿来吧！ 倒是站在一旁的老余同志反应了过来，问道：“这是任总女儿吧？” “对，不过已经被我认成干女儿了。” 余文钢笑着承认了。 此时，西山体制内的那些人也围了过来，包括老任和姚琳，也主动跟老余及梁老师打起了招呼。 至于谢苗荣等人，则吩咐问候起了余老板。 余老板又啥反应？ 脸上倒是笑嘻嘻的，谁跟他打招呼，他就笑着朝谁点点头，至于双手，还是紧紧地抱着姚安娜，根本就没有伸手跟谁握手的意思。 我搭理你们。 可就是不跟你们说话，也不跟你们握手！ 然后等老任跟自家父母寒暄过后，他又冲着梁老师说：“妈，我可是跟姚安娜说过了，你做的菜可好吃了，咱们赶紧回家，你给她弄点吃的去吧。” 围着他的这些人即刻就懵了。 余老板竟然说要回家吃？ 市里不是在迎宾馆准备了招待宴吗？这是不打算给面子的节奏？ 这就尴尬了。 人家余老板可是打出了给小姑娘弄好吃的幌子，这让大家怎么说？ 尴尬之中，谢苗荣只能赔笑道：“余董，市里已经在迎宾馆准备了一些家常菜，这大中午的，先随便去吃点再回家吧。” 他也算是看出来了，不知哪里惹余老板不高兴了。 “你们好好陪陪任总吧，我就算了，开了一上午的车，有点困了，得早点回家，叫老妈随便给我弄碗面条吃好睡大觉。” 这一次，余老板总算回应他了，只可惜回应的却是不容置否的拒绝。 紧接着，余老板又转向了老余和梁老师。 “爸，你也留下来陪陪老任吧。” “妈，走，咱们回家，给我和你孙女弄吃的去。”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在懵懵的梁老师指引下，走向了自家那台奥迪车，然后把姚安娜往梁老师手里一递，自己则钻进了驾驶室…… 他真就这么走了。 带着梁老师，姚安娜，还有任家的小保姆小谢。 “这……” 谢苗荣懵了。 大家也全都懵了。 正文 第1005章 爱真是会转移的 这混球又开新公司了，并且还拍起了电视！ 梁老师突然觉得，自己的思维似乎又有点跟不上儿子的节奏了，这让她这个娘该怎么当？ 这对梁老师来说，还真是个大问题。 别的当妈的，把儿女从小养到大，是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因此当妈的也有个逐渐适应的过程，知道到了什么年龄阶段，就采用什么样的相处方式。 而到了她这里，中学之前倒还好，可这小子一上大学之后，就一飞冲天，高得让她这个当妈的都不知该如何去当了。 这就好比放风筝。 人家养小孩的，是把线一点一点的放，永远也不会失控，而到她这里，直接连线都没了，这还让她怎么放？ 就好比说现在，儿子回来了，梁老师却不知跟他聊啥了。 聊他在学校的成绩？ 都当起大老板了，连学校的校长院长都捧着他，聊那个还有意义吗？ 聊他的工作？ 动不动就开一家公司，弄的都是她不懂的，往来的资金以亿……这又让她怎么聊？ 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这种感觉还真憋屈。 无奈之下，她又只好将注意力转到了怀里抱着的姚安娜身上，又问道：“小宝贝，除了鱼鱼，你还想吃啥？到家后奶奶立即就给你做。” “嗯……我还想吃鸡蛋。” 姚安娜瞪大了眼睛想了一下，又奶声奶气地回道。 在吃的方面，不到三岁的小孩子能想到的确实还不多，哪怕是老任的女儿，平时吃的其实也跟普通人家的小孩也没太大的区别，无非是鱼、蛋、鸡、牛肉、羊肉这些高蛋白的东西，以及水果之类的，因此姚安娜也只能挑最熟悉的来报。 不过对梁老师来说，这已经够了，因为在姚安娜身上，她又找到了掌控自如、很有存在感的感觉。 “好好好，一会奶奶就给你做，做鱼鱼，炒鸡蛋。” 她乐呵呵地回道。 西山就这么点大，回家也就那么一会的事情。 一回到家，梁老师就进了厨房，乒乒乓乓地忙了起来。 别看现在已经大中午了，可菜是早已准备好了的，因此炒几个菜对她来说，也就是一小会的事情。 还不到半个小时，几个精致的家常菜就端上了饭桌，一个红烧鱼，一个薄片黄瓜炒土鸡蛋，一盘胡萝卜丝，外加一个农家小炒肉。 前三个菜，全是为姚安娜准备的，最后一个菜，则是为自家混球儿子炒的，那是他的最爱。 尽管在见到儿子之前，梁老师口口声声说用碗面条打发他，可真回来之后，却舍不得如此虐待他了，若不是时间有点晚，她恨不得再多炒几个菜，把他给撑爆。 这就是母爱。 口是心非的母爱。 当然，这一餐的主角还是小安娜，成功晋级为干奶奶的梁老师，几乎把自己全部的爱都倾洒到了姚安娜身上，啥系围兜、剔鱼刺，甚至亲手喂的事都被她给包揽了。 至于混球儿子，你自生自灭吧，爱吃不吃。 余文钢倒不在意这个。 对他来说，只要梁老师不在他面前念紧箍咒，就已经是万幸了，哪里会去吃姚安娜的醋？ 在吃这一点上，他倒还真没忽悠梁老师。 别看他现在不差钱，完全有资本天天在外面吃大餐，可外面的大餐再美味，一连吃上很多天的话，也还是会腻的，会让他惦记老妈亲手做的一顿家常饭。 毕竟那是从小就习惯了的味道。 因此，在没有喝酒的情况下，他也给足了老妈面子，连干了三大碗饭不说，还把清盘的任务也给揽下了。 这倒又让梁老师舒服了不少。 对一家庭主妇来说，所做出的菜能被人清盘，绝对是最大的成就感。 唯一遗憾的是，她生的是儿子，而不是贴心的女儿，因此，在拒绝了前来做客的小谢的好意之后，洗碗收拾桌子的事情还是得她亲自去干。 唉，要是再有个女儿就好了！ 或者，那混球赶紧找个媳妇，然后再生个姚安娜这么可爱的孙女也行啊！ 孤独地在厨房里清洗着盘子时，梁老师又忍不住如此想道。 这么一想，她就更是觉得姚安娜可爱了，洗完碗收拾完桌子之后，她又把自己全部的爱倾洒到了姚安娜身上。 “小宝贝，吃饱了没有啊？想吃什么水果啊？” “葡萄，苹果，火龙果，芒果……” 姚安娜又一次报起了她所熟悉并且还能想起来的各种食物。 在这个物流还不够畅通的年代，西山这边，属于热带水果的火龙果和芒果之类的水果是没有的，但葡萄和苹果余家是有的，因此梁老师又忙碌了起来。 洗水果，削皮，切小块，葡萄去皮去籽…… 又全被梁老师一手包揽了，并且一小块一小块往姚安娜嘴巴里塞，边塞还边问她一些很幼稚的问题，比如说多大了，有没有上幼儿园，喜欢什么玩具之类的。 至于自家儿子，再次被她彻底忽视了。 原来爱真的会呼叫转移！ 余文钢忍不住想道。 这还真是让他有点意外。 自从在车上接了梁老师的咆哮电话以后，他就觉得，这次回家，又免不了要承受一顿梁老师的紧箍咒，谁知梁老师只是在车上质问了那么一两句之后，竟然就轻轻放过了他。 为什么会这样？ 是因为姚安娜的出现，让她有了新的寄托和管教对象吗？ 这对他来说，还真是个全新的发现。 在前世，他对自己这个老妈可是又爱又恨，爱的是割舍不了的母子情，以及从小到大的养育恩，恨的是她的爱多管闲事，把他的生活管得一团糟。 而到了这一世，因为惯性，他还是把这种爱恨心理带了过来，因此再次跟梁老师在相处过程中产生了冲突。 他其实是不想这样的。 没有哪个当儿子的，愿意把自己母亲当敌人对待，之所以成为敌人，那一定是相处过程中出了问题，没有找对正确的方法。 难不成，正确的方法就是弄个小孩出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那咱是不是先随便找一个，生一两个出来给她玩玩？ 他忍不住如此想道。 正文 第1006章 老余的烦恼 原来爱真的是会转移的！ 余文钢突然发现，自己好不容易回一趟家，为了陪老妈，他甚至故意推掉了市里的宴请，结果在多了一个姚安娜之后，自己竟然被空气了。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百般不是滋味！ 好在这种被无视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他们吃完之后没多久，老余同志就回来了，带着前来拜访的老任夫妇。 很显然，因为他的缺席，老任夫妻也没跟市府那帮人做过多的纠缠，在象征性地吃了个饭之后，就以拜访余家为由分开了。 这也很正常。 老任这次来西山，也就相当于一次普通的考察而已，并不涉及到正式的商业谈判，因此也就没有任何硬性的行程规定。 并且，余老板的任性不给面子也是极有震慑效果的，当老任提出饭后要来老余家拜访时，市里都不敢派人陪同了，生怕因此让余老板觉得侵犯了他的私密空间，又惹他不高兴。 于是乎，余老板和老任又能多得半日安宁。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偷得浮生半日闲。 安宁归安宁，但也不能真的啥都不做，尤其是在有老任这种闲不住的人在的情况下，在老余家才坐了一小会，一杯茶过后，他就提出来，让老余带他去现在的农机厂逛上一逛。 这也是应该的。 这次老任来西山，要逛的地方有三个地方，一是旧农机厂，二是新厂选址，三是职业技术培训学校，按照跟市里的约定，明天老任会在市里的陪同下去考察新厂选址及职培学校，那今天就顺带看看农机厂好了，反正有老余在，也用不着市里派人陪同。 这样更好。 对老任和余老板而言，他们跟西山这边是甲方乙方的关系，若是有市里的人在，有些话还不太方便说，而老余则属于自己人，不管是想了解什么，还是想交代什么，都是可以信任的。 于是乎，余家父子俩又陪着老任夫妻俩下楼了。 至于梁老师，还真的在家里承担起了照顾姚安娜的重任，以免她一会困了要午睡之类的。 一行四人开始在农机厂里四处溜达，边走边聊。 说起来，连余文钢自己都很久没有好好逛过农机厂了，而要不了多久之后，这里的大部分地方就会成为历史，因此别说是老任夫妻这种第一次来的，就算是他这个正牌的农机厂子弟，也都看得很仔细很认真。 农机厂确实很快就要成为历史了！ 说起来，在新中国成立后的这几十年里，在特殊的历史时期，还衍生过不少让人怀念的独特文化现象。 比如说在京城那种地方，就有一类特殊人群，被称之为大院子弟，而在地方，也有一种类似的人群，叫大厂子弟。 这是两类带有明显时代标签的特殊人群。 相比大院子弟，大厂子弟的生活、身份自然差了好几个层次，但同样作为特殊时代背景下的产物，照样会成为余文钢他们这一代人，以及上一代人无法磨灭的记忆。 就以农机厂为例。 在过去，农机厂可是效益好、福利好的国营大厂，因此它也具备了其它国营大厂的几个共同特点。 一是占地面积大。 在农机厂军转民之初，大概八十年代初，当时这里都还属于西山市的西郊，因此西山市直接把一块面积多达七八平方公里的土地都划拨给了它。 而随着城区的扩张，十几二十年过去之后，这里也早已成为了城区的一部分，可农机厂的面积却并没有因此而缩减。 过去的土地不值钱，而现在，这么大的地方就值不少钱了，这也就是农机厂就算连年亏损，暂时也还能勉强苟延残喘的原因。 二是社会基础设施和福利设施完善。 在农机厂内，一共分为两个区域。 一是生产区，包括生产车间、办公大楼等。 二是生活区，包括职工宿舍区、职工食堂、职工医院、公共澡堂、电影院、子弟学校、商场、银行、娱乐场所等。 可以说，但凡是农机厂的人，就算不出农机厂，也能轻松解决从生到死的各方面的需求，而且，厂里数千职工再加上家属，总数多大上万人，就因此融合成了一个特殊的封闭王国。 只可惜这个封闭王国已快走到了历史的尽头。 若是没有华为的介入，用不了三年，农机厂就会倒闭，然后土地被国家回收抵债，宿舍区也会因为旧城改造，逐渐被补偿拆迁，封闭王国就此分崩离析。 对此，余文钢能做什么？ 他改变不了太多。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继续给大家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的同时，还勉强把生活区这一片给保住，让彼此熟悉的大家不至于各奔东西。 至于生产区的那一大片土地，是保不住了的，按照华为和西山市的约定，那一片土地在厂区搬迁之后，就交还给政府，去解决农机厂原有的债务问题，以减轻合作企业的负担。 因此，这很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来看农机厂的全貌，事实上，哪怕是生活区这一带，他以后来的机会也不会太多了，因为要不了多久，连余家都会搬到新购的别墅去。 他忍不住问道：“爸，等咱家搬了以后，你跟老妈会习惯吗？” 这对老余来说，还真不是一个那么好回答的问题，但他想了想之后，还是回道：“应该还好吧。” 紧接着，他跟儿子分享起了自己的感受。 在购买别墅之时，其实老余也想过这个问题，在他当时看来，大别墅好是好，但很可能会住得不习惯，原因就在于，别墅周边没了那些熟悉的同事和邻居朋友。 一个人在第一个地方长时间生活了之后，他的生活里不仅只有家人，还包括邻居朋友，上下班之余，早晚出去逛一逛，跟熟悉的邻居朋友聊聊天、下下棋，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可老余没想到，他原本所熟悉并喜欢的那种生活状态，却随着他身份的变化发生了改变。 在去江陵之前，他是余工，然后就算被破格提拔为余处长，但也还勉强属于工人阶级中的一员，因此大家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可是从江陵回来之后，他又从余处长变成了余副厂长，变成了厂里的领导阶层。 阶层一变，烦恼就随之而来。 正文 第1007章 好人确实是会有好报的 老余又能有什么烦恼？ 老余没有，但余副厂长却有。 在农机厂深陷困境、面临倒闭时，因温水煮青蛙的效应，大家都是麻木的，抱着过一天算一天的想法，一如既往地过着。 包括老余所熟悉的那些同事和邻居朋友，也并没有觉得农机厂的倒闭有啥大不了的，大家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哪怕生活拮据了一点，也不会影响大家原有的轨迹。 可是当农机厂将被改制的消息一传出来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华为是啥？ 是国内鼎鼎大名的民营企业，其效益跟待遇，远超大多数国企！ 因此，对于农机厂将被华为收购，成立新公司这一消息，厂里并没有太多抵制的声音，相反，绝大部分人都把这当成了新的希望。 当人在一点一点步入深渊时，绝大部分人都是麻木的，可是一旦看到了生的希望，就全都变得活跃了起来。 任何事情，在传来传去中，都是会变味的。 比如说关于华为投资农机厂之事，在厂里就传出了很多的消息。 流传得最广的一则消息，是华为是民企，民企不可能像国企那样，给所有人都保证铁饭碗，因此合作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对农机厂进行裁员，只留下其中一部分人。 这消息一出，农机厂的很多人就慌了。 尽管被裁员之后，按照政策，理应会有一定的补偿，可对于一个家庭来说，那点补偿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能比得上长期稳定并不菲的收入吗？ 传来传去之后，厂里的大多数人都已经知道，华为作为国内有名的民企，给员工的待遇远比国企要高得多。 在这种情况下，又有谁愿意成为被裁员的那一个？ 不想被裁的话，那怎么办？ 还有另一个传言随之而来，那就是农机厂能有这一机会，是因为老余家的儿子有出息了，才促成的这一机会，也正因为如此，老余才被火线提拔成了副厂长。 并且还有消息说，等合并之后，厂里那些当官的，通通都会被裁掉，然后让老余来当新厂的厂长。 这么一来，老余同志就成为了农机厂的香饽饽。 不想自己被裁的话，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 送礼呗！ 中国是一个很讲人情的社会，而人情这东西，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带有功利性的，于是乎，往老余家送礼的人开始变得络绎不绝。 若是送些土特产之类的也就罢了，可问题是还有不少送烟送酒送钱的，这让老余如何是好？ 现在的老余家会差这点东西吗？ 再说，之前李厂长还没下台时，老余最反感的就是行贿受贿这种不正之风，现在轮到他自己了，又怎么可能犯？ 收是肯定不会收的，可送的人一多，就算是拒绝，也是一件很烦人的事情，尤其是碰上关系熟一点的人，在拒绝的同时还不伤人感情，就得大费口舌。 这样一来，弄得老余平时都不敢在家里呆了。 想来想去，他就觉得，等别墅装修好以后，还是住那边去会更清净一些，最起码一点，离得远了，别人想找上门也就没那么方便了。 至于平日那些熟悉的老同事老朋友，反正现在农机厂不会倒了，平时在工作中还见得着，也就不会因此有什么遗憾。 然后下棋聊天啥的，现在老余又有得忙了，又哪有那么多闲功夫去想那个？ 这就是老余权衡过后的想法。 别看老余同志平时话不多，可一旦儿子主动问起来，他就会变得很有耐心，一五一十地把这些原因都给讲了出来。 在跟儿子交流这一点上，他跟梁老师确实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只是余文钢在听到这个后，会有啥感想？ 他不知该如何来形容。 在前世，当他具备条件之后，并不是没出资给父母改善居住条件，虽然别墅没有买，但好歹也在西山位置最好的地方给他们买了个大四房，居住条件还算过得去。 可住上了新房子的老余同志是怎么说的？ “这房子好是好，可住得一点都不如农机厂的旧房子舒服。” 这是老余唠叨得最多的一句。 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新房子这边，他农机厂的那些熟人朋友都不在了，他想找个聊天下棋的人都找不到，觉得寂寞。 这种情况，一直到住了好多年，他又在周边认识了一些新的朋友之后，才逐渐改变。 而现在，老余同志竟然不觉得跟熟悉的邻居朋友住一起有那么重要了，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当领导了，阶层发生了变化，想法和需求也不一样了？还是因为当了副厂长之后，他有了新的精神寄托，不再觉得跟老熟人聊天下棋有那么重要了？ 或许都有。 余文钢原本还想着，若是老余同志还像前世那样，怀念跟邻居朋友们住在一起的感觉，那他干脆再赞助一点钱，再在农机厂给他们换上一套大一点的房子。 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因为老余告诉他，在他提拔为副厂长之后，厂里原本打算，将原来李厂长住的那套大四房分配给他，可是被老余拒绝了。 这是安心去住大别墅的节奏。 他只能感慨，人啊，真不能缺少精神寄托，否则干啥都觉得没劲。 就以老余为例。 前世时，当他发迹之后，从生活条件上来说，余家其实过得也不差，在西山市都称得上是中上水平，唯有一点，那就是农机厂倒闭之后，被提前退休的老余变得无所事事了。 他整天能干的，就是陪梁老师逛逛菜市场，跟人下下棋，偶尔去钓钓鱼之类的，这看起来过得很悠闲，可实际上，却彻底没了精神寄托，所以过得并不快乐。 而这一世，余文钢别的也没多做，只不过是救了即将倒闭的农机厂一把，然后让老余当了领导有事干有追求了，看他现在过得多开心多带劲？ 看来，好人确实是有好报的！ 余文钢又如此感慨。 对他来说，有些东西是花钱买不到的，比如说父母亲的快乐，若是能让他们快乐，就算花上再多的钱又如何？ 看来，唆使华为来投资农机厂这事还真是干对了！ 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现在老余当了领导之后，那些送礼的人也把他给搞烦了，这个问题又怎么解决呢？ 他又暗暗琢磨了起来。 正文 第1008章 现实往往比戏剧更夸张 没用多久，余文钢也算是体会到了，为啥收礼也能收出烦恼来。 他记得之前回来过年时，虽然也有邻居朋友上门来送东西，可还算得上是正常的人情来往，那这一次呢？ 这一次，他只不过是陪老余，还有老任夫妻在农机厂逛了一大圈，在众人面前露了个面，然后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把他给彻底整懵了。 按照计划，晚上这一顿是会在家里由梁老师做上一大桌家常菜来招待老任一家，因此在逛完农机厂之后，老任一家也并没有离开余家，而是在余家跟老余聊起了农机厂改制后转型的一些想法。 也就是把余文钢所说的那一套，传输到老余概念里去。 这很正常。 老余作为农机厂的技术带头人，必须彻底领悟华为在汽车领域的未来规划。 不正常的是来自外界的干扰。 到了农机厂下班时分，也就是五点半过后，余家的门开始不停地被敲开。 送礼的大军开始登门了！ 前面说过，像农机厂这样的大厂，基本上就是一个特殊的封闭王国，这样的封闭王国有一个什么样的特点？ 那就是大部分人都相互认识，谁跟谁都能攀上关系。 打个比方说，老余原来在技术处上班，那技术处的人都算得上是余家的老熟人，然后技术处又会跟各大车间打交道，各大车间的很多人也就成了余家的老熟人。 再比如说，梁老师在子弟学校当老师，那整个子弟学校的老师都是余家的老熟人，然后梁老师又教过无数的学生，那这些学生的家长也就成了余家的老熟人。 然后再加上余文钢自己，既有从小一起玩的小伙伴，还有从幼儿园到小学的同学，这些也都成了余家的老熟人。 这么一算，这老熟人就多得数不清了。 若是老余家只是普普通通，那倒还好，就算余文钢从外面回来，顶多也是少数真正的老熟人上来串一下门，打算招呼就很了不得了，根本就不会有太多人拎着礼物上门。 可现在呢？ 老余家不仅发财了，还成了决定农机厂未来命运的关键！ 于是乎，那些所谓的老熟人，就开始挖空心思想着如何上门来套近乎、刷存在感。 套近乎，刷存在感是不能空着手的，也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 现在理由又有了：文钢回来了！ 这还了得？ 结果是在这一晚，余家的门都快被敲烂了，很多余文钢熟悉的，或者有印象但名字都叫不出来的，纷纷前来登门。 “听说文钢回来了……” 开口基本上都是以这句开头，然后把手里拎的东西一亮，说是土特产啥的，给文钢尝尝鲜，或者带到江陵去之类的。 紧接着又是一句：“哦，有客人啊，那我就不多打搅了。” 然后把东西往门口一放，连老余同志想拒绝都来不及，人就不见了踪影。 可能是已经得知老余家不收贵重东西的缘故，送来的倒不是啥贵重物品，大多是一些土特产，或者是一些不会伤筋动骨的烟酒之类的，可问题是这数量未免也太多了一点吧？ 还没到开饭的点，余家客厅的地上就摆满了东西，多得连脚步都挪不开了。 真的很夸张。 夸张得连余文钢都难以置信。 对此，他又能说什么？ 这能算是老余家受贿吗？ 还真谈不上是行贿受贿，顶多只能说是一种被放大的单方人情往来，若是太过于生硬的拒绝，反而会显得余家不近人情。 国情就是如此。 可这样的国情，却是把余大老板搞得难受了，因为这弄得他想安安静静地跟家人一起招待老任一家吃顿饭都不成。 “呵呵，文钢，你这一回来，弄得你家还蛮热闹的嘛。” 在酒兴不停地被打断之后，连老任都忍不住调侃了起来。 余文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上一次，当梁家汶跟他去江陵，津津乐道地讲起很多人连夜排队给李厂长送礼的情景时，当时他还觉得梁家汶的话稍稍有些夸张，那样的情景应该只会在电影或喜剧里才有。 谁知，类似的事竟然在今天发生在了自家身上。 这就是所谓的现实往往比戏剧更夸张吗？ 还有更夸张的在后头，晚饭吃了没多久，农机厂的新任厂长吴厂长竟然也登门，手里拎着两瓶酒一条烟。 跟别的送礼人不一样的是，他并没有搁下东西就跑，而是大大方方地进了门，嘴里嚷嚷道：“哈哈，老余，难得你家文钢回来及任总到来，我必须得厚着脸皮过来蹭一杯。” 连厂长都给副厂长送礼来了！ 而且还送得如此堂而皇之，这让老余还有余大老板能说啥，能将其拒之门外吗？ 当然不能。 好歹现在正值华为跟农机厂并购进行之中，人家作为厂方代表，来会会资方代表很正常吧？ 只不过余文钢知道，吴厂长的登门，绝对不是简单的拜访那么简单，而是来摸底来了，并且不是为了替农机厂摸底，而是为了替自己的前程摸底。 为啥这么说？ 因为在合作条件里，华为这边按照余文钢的意思提出了极其硬性的一条，那就是新厂的人事权将归属于华为，尤其是重要领导岗位的人事任命，必须得到华为的认可。 这么一来，普通职工倒没事，反倒是农机厂那些当官的未来就有点悬了。 按理说，像吴厂长这种当官的，就算不能继续在合作厂当领导，政府也会给他安排新的去处，可是在整个西山，在事业单位体系内，又还能有哪个地方比得上华为所投资的未来农机厂的发展前景？ 因此，吴厂长有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吴厂长的到来倒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前来送礼的人相对少了一些，估计大家都觉得，当着正厂长的面给副厂长家送礼，并不是一件多么敞亮的事。 总算能稍微清净一点把这顿饭吃完了！ 不过余文钢知道，这种现实比戏剧更夸张的事还只是刚刚开始而已，若是不想点办法解决，估计接下来的几天余家都没得安宁。 该如何是好呢？ 正文 第1009章 万物皆可用 此时的吴厂长在想什么？ 正如余老板所料，他确实是为了个人前程而来，正在琢磨着如何来开口。 作为体制内的事业单位干部，他就这么想留在农机厂？ 这是必然的。 今年才四十岁，比老余还要小上几岁的他，正值年富力强时，然后在农机厂原厂长出事后，被上级领导紧急调来了农机厂，接任了新厂长的职位。 他个人是怎么形容这次调动的？ 救火队员！ 在他的职业生涯里，已经经历了数次这样的事，从西山最早破产的纺织厂，再到前几年被重组的钢铁厂，然后到这次的农机厂，每一次，有烂摊子需要收拾时，上级领导就会想起他这位正牌大学本科经济管理专业毕业的救火队员。 他的十几近二十年的职业生涯基本上就是这么过来的。 大学毕业后，他来了西山，被分到了当时效益还算不错的西山国营纺织厂，然后从厂里的普通科员干起，一点一点往上爬，然后在十来年之后，好不容易爬到了纺织厂副厂长的位置，纺织厂就面临倒闭了。 纺织厂临近倒闭时，门路宽广的厂长早就铺好了后路，去到了一个更有油水的位置，然后上级领导就把纺织厂的烂摊子丢给他来收拾。 说实在的，一家国营大企业的破产清算还真不是一件人干的活，大量债主得打发，即将下岗的职工得安抚，上级领导那里还得给出一个还算过得去的交代…… 在这种复杂局面下，负责收拾烂摊子的厂长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就算辛辛苦苦把烂摊子收拾完了，最终也只有苦劳而没有功劳。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在顺利收拾完纺织厂的烂摊子之后，没有太深背景的他，并没有因此获得更好的安排，而是回到国资委被闲置了一段时间之后，又被派往了钢铁厂继续收拾烂摊子。 然后收拾完钢铁厂，又回国资委闲置了一年多，就又被派来了农机厂救火。 吴厂长相信，若是没有华为的投资，农机厂最终也难逃破产倒闭的命运，而他自己，则又会在完成救火工作后，再次回国资委喝茶看报纸，然后等待下一个救火单位的到来。 这是他想要的生活吗？ 若不是他前些年的工作并没有积累太过于深厚的资本和人脉，以及稍稍缺少了那么一点点勇气，他早就辞职下海了。 他早就已经明白，在西山这种地方，受体制和资金的局限，国有企业是没有前途的，因此，心有不甘的他，早就想为自己寻找新的前程。 现在机会似乎来了。 他没想到，农机厂在面临倒闭之时，竟然会绝处逢生，遇上华为这么一家大救星。 华为是谁？ 来自国内一线大城市的知名民营企业，以技术先进、管理先进、资金雄厚著称，有了这样一家实力企业投资，转型生产汽车零部件的农机厂会没有前景？ 因此，已接连当了好几次救火队员的吴厂长不想走了，他想留在农机厂，来博一份新的前程。 可这事并由不得他，也由不得西山市里，而是得看华为这边的态度。 毕竟华为早就声明了，新厂的人事任命权必须得归华为所有，而吴厂长虽然是农机厂的现任厂长，可是在华为眼里，他又有啥价值？ 先不论背景，他的价值还比不上对农机厂更为熟悉的余副厂长好吧！ 他倒不是想跟余副厂长争权，而是想给自己争取一次公平竞争的机会，只要能留下来，让他在新厂做一名中高层管理人员他也乐意。 于是，在思来想去后，在明知余大老板似乎很难打交道的情况下，他还是硬着头皮登门了，因为一旦错过这次就会，就很难再有下次。 要知道，任总可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而他要想在新公司里有好的发展，得不到任总的认可那将是很难的事情。 只是该怎么开口呢？ 吴新民，也就是吴厂长好歹也是四十岁的人了，气还是沉得住的，因此，在晚餐期间，他只是厚着脸皮敬了几杯酒，并没有急于开口。 一直到饭后茶余。 “任总，有些问题我想冒昧地请教一下。” 吴新民开口了。 “请说。” “等农机厂改制完成后，关于人事去留问题，华为这边是怎么考虑的，厂里很多同事都在担心这个问题。” 思来想去之后，吴新民决定还是问得直接一点比较好，当然，他推出了大家来当一块挡箭牌。 这可是一个相当敏感的问题。 如此敏感的问题，老任又岂能轻易表态？ 作为老狐狸，他立即说道：“这事你问我可是问错人了，你得问余董，在华为，所有的新业务都归余董管，连我都得听他的，包括汽车产业。” 他很不厚道地把事情推到了余大老板身上。 这倒是吴新民所没想到的。 他虽然是农机厂的厂长，但离华为以及余老板之间毕竟还隔着好几层，因此信息并不算太灵通，根本就不知道，余老板不仅是理想集团的大老板，而且在华为的地位也是如此尊崇。 连任总都得听他的？ 他愕然地看向了余老板。 余文钢直接给了老任一个鄙视的神情。 啥事都得听我的？ 我向来只负责拿主意，根本就不管具体的事务好吧！ 他很想揭破老任的不厚道，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华为进军汽车产业这事，也确实会归在他旗下，因为除了他以外，再没有其他人能准确地把握未来的发展方向，这么一来，在这事上由他来表个态也不算啥大不了的事情。 只是这态该如何表？ 他很清楚，吴新民关心的不止是农机厂大众的未来，更多的应该是考虑自己的前程。 这么一来……他想留下来！ 余文钢立即就推断出了这一结论。 这就有点意思了！ 余老板立即又来了一点点兴致。 要知道，吴新民作为农机厂改制小组中的重要成员，没理由不知道华为在人事任命上的要求，在这种情况下，他还厚着脸皮上门来问具体细节，要是没想法那就怪了。 竟然是一位舍得抛弃铁饭碗的厂长？ 这就是余老板产生兴致的原因。 这也让他忍不住想，这位吴厂长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利用他来解决一下农机厂改制问题中的各种麻烦？ 余老板又起心思了。 正文 第1010章 用人之道 万物皆可用，更何况是人？ 余老板确实又动了利用吴新民的心思。 要知道，但凡涉及到企业并购，尤其是国企改制，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若是有哪一个环节处理得不好，就麻烦不断，后患无穷，甚至出大问题。 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最有效地排除并购过程中可能产生的各种麻烦和隐患？ 有。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把对手变成自己人，也就是在对手内部发展内线，这是在商业合作过程中最常用的手段。 站在华为的角度，在把农机厂彻底拿下来之前，把西山地方政府以及农机厂当成对手，这一说法一点都不为过。 为此，余文钢也已经有所行动，那就是成功把老余同志发展成了华为的内线。 可这还不够。 要知道，老余同志不仅是厚道人，在农机厂的根基不够，而且还是搞技术出身的，余老板也不太想把他变成擅长勾心斗角的官僚一个。 这么一来，主动送上门来的吴新民就成了更好的人选。 怎么我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呢？ 余老板忍不住得意地想道。 此时他还在想，若是吴新民真有被利用的价值，那等农机厂改制完成后，给他一个发展机会也不是不可能。 就因为吴新民是体制内下派的官员，就彻底将他排除在可用范围之内？ 余文钢从没这么想过。 在用人这一点上，他是有自己独特的想法的。 很多当领导的，当手下的关键岗位缺人之后，很喜欢外聘资历更深、经验更丰富的人才来空降，但余文钢却不是如此，如果有得选的话，他宁愿从现有的人里来扶植。 哪怕被扶植的人资历和经验都有所欠缺。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无数事实证明，空降者虽然能力资历经验等方面都很出色，但往往都较为自负，然后很难融入一个现有的圈子，结果以失败居多。 而被扶植者，虽然能力经验资历方面会差一点，但不存在圈子不融的问题，并且态度上也要积极很多，因此最终出成绩的反而会更多。 在余文钢看来，态度往往比能力、资历等更为重要。 当然，这得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被扶植者不能是扶不起的阿斗，在被扶植之前，必要的考验还是需要的。 如何来考验吴新民可不可用呢？ 余老板开始琢磨这一问题。 他把视线投到了客厅里满地的各种土特产上。 就用这个来考验他吧！ “吴厂长，在回答你这一问题之前，你先帮我解决一个小问题吧。” 余大老板就这么开口了。 吴新民心里立即一激灵。 别看他是农机厂的厂长，老余同志的领导，可是在年轻的余老板面前，他却是一点都不敢含糊，要知道，这可是连市里领导的面子都不给的牛人，比华为任总跟不好侍候。 这一点，他一进门也察觉到了，他有留意到，在整个过程里，余老板根本就没有因为他农机厂厂长的身份而对他假以颜色。 因此，他立即毕恭毕敬地回道：“余董请吩咐。” 余文钢用手一指堆得满地都是的那些礼品：“这些你怎么看？” 吴新民又是一激灵。 这不就是送礼吗？ 这种情况，在这个很讲人情世故的社会，不是很正常？ 早在进余家之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状况，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因为这种现象在西山很普遍，包括他那边，也时不时有人拎东西上门，只是没今天老余家这么猛而已。 但他也很清楚，余老板之所以突兀地问起这一问题，用意绝不是那么简单。 应该是考验来了！ 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因此，稍稍斟酌过后，他很谨慎地回道：“这应该算是正常的人情往来吧，说明余厂长一家在农机厂很有人缘啊。” 一个进退可据，又不着痕迹地拍了一记马屁的回答。 余文钢却回道：“不，我们家平时没这么有人缘的，今天是头一回。” 吴新民又是一激灵。 这余老板根本就不吃马屁啊，这可如何是好？ 再三斟酌之后，他改口道：“嘿嘿，余董，这你得理解大家伙的心情，毕竟现在农机厂的改制跟您有关，而改制又事关大家的前程，因此大家伙借此机会来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也是可以理解的，这算是正常的人情往来吧。” “不，正常的人情往来是有来有往，可现在成了单方面的送礼，吴厂长觉得这还是正常的人情往来吗？” 余老板却反问了一句。 吴新民一下就语塞了。 是啊，这些送礼的，在门口把礼一送，人转身就走了，根本就不给还礼的机会，这哪叫人情往来？ 他开始有点汗颜了。 尽管他一直觉得自己还算是个比较清廉的企业领导，可是在当前这种大环境下，像烟酒那样的礼还是没少收，一般来说，给他送礼的他不回礼，而他送出去的礼则没礼回，这才是常态。 这么说来，余老板很反感这种所谓的人情往来？ 他开始意识到，真正考验他的时候到了，继续打马虎眼的话，可能很难过余老板这一关，因此，再三思量过后，他说道：“大家确实热情得有点过头了。” 这一表态总算让余老板稍稍满意了一丢丢。 若是吴新民再打马虎眼，他就会被余老板归于马屁精、投机者的行列，彻底被打入不可用之列。 但这还不够。 他又说道：“大家的这种热情，已经给我家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扰，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处理？” 考验又进阶了。 这种含糊的说法，弄得吴新民这种老油条都急得饶了饶头，一时不知该怎么接。 该怎么处理呢？ 他开始认真考虑这一问题。 这种情况是不是真对余家造成了困扰？ 应该是的，以余家现在的条件，在据说身家已经以百亿计千亿计的情况下，哪还会在乎大家送的这些东西？有啥东西是花钱买不来的？ 就好比他今晚蹭的这种酒，直接就是茅台镇上最好的二十年陈年原浆酒，其口感，又哪是他今晚所拎来的那两瓶五粮液能比的？ 唉，有钱人的世界，穷人很难理解啊！ 感叹了一句之后，他又斟酌起了解决的办法。 他很清楚，若是这一点都不能让余老板满意的话，估计自己就会被贴上废物的标签，别再想在新公司这边有好的前程。 唉，余老板真的很不好搞啊！ 他又感叹了一句。 正文 第1011章 考验 吴新民在犯难时，老任却又津津有味地看起了热闹。 就在刚才，他之所以把事情往余老板身上推，真只是简单地推卸责任吗？ 当然不是。 在并购农机厂，进军汽车领域这一点上，尽管余文钢已经帮华为描绘好了一副极其美丽的蓝图，可是在具体的并购事宜上，老任其实还是有顾虑的。 作为曾在国企工作过之人，他深深知道并购国企存在着的各式各样的问题。 问题之一，如何解决人员素质参差不齐的问题？ 要知道，华为是有其独有的企业文化的，在用人方面，尤其是在各部门或下属公司的管理层用人方面，是有着很高的素质要求的。 而像农机厂这样的内地国企，普通的工人及技术人员也就罢了，到了管理层那一级别，就普遍存在平均素质低，眼界不够，地方陋习严重等问题，毛病一大堆。 说句不客气一点的，若是这些人不能改变观念的话，根本就不符合华为的用人要求。 问题之二，如何解决整个企业的风气问题？ 打个比方说，像下级给上级送礼这种事，在内地的情况很普遍，可是到了一线城市的民企或外企，不仅不普遍，还属于犯错误的行为，不管是送的还是收的，都很容易因此受到公司的惩处。 这就是区别。 这种区别，也是跟华为的企业文化格格不入的。 类似的问题还有很多很多，若是不能顺利解决的话，整个企业根本就形不成有效的战斗力。 因此，说句不客气一点的，若不是因为余文钢的关系，就算华为想进军汽车领域，他也宁愿去沿海城市收购一家以外来务工人员为主的民企，而不是像农机厂这样的内地国企。 不过既然是余老板推荐，他当然就不便于反对了，只不过在他看来，既然我给你面子了，那这些问题交给你来处理一下不算过分吧？ 还有一点，在认识余老板这么久之后，他已经发现，余老板的才华不止是限于技术、眼界、格局、商业思维等领域，还包括各种事情的处理。 连他都不得不承认，在很多棘手问题的处理上，看似不经意的余老板却似乎比他还老到得多，最终处理的结果一出来，效果好得连他都不得不佩服。 因此，看余老板处理棘手问题，其实也是一个享受和学习的过程。 远比看电影有意思多了！ 就好比说现在，吴新民堂堂一介国企的厂长，领导着几千号职工的一人物，在年轻的余老板面前，却被问得像个抓耳挠腮的小学生一般，不就很有意思吗？ 剧情似乎又到了最为精彩的环节了！ 老狐狸笑眯眯看向了吴新民。 作为出了名的救火队员，吴新民也不是绝对的无能之辈，在再三斟酌过后，他终于有主意了。 “余董，大家之所以上门送礼，最主要的原因无非就是一个，那就是对于自己未来的不确定性。” 急了一下后，他又开口了。 他准备从分析原因入手。 “对于农机厂的大部分职工来说，工作是关乎一大家子人一辈子的事情，在此之前，大家几乎已经绝望了，可华为即将收购农机厂的消息一出，大家又有了盼头，心思自然也就活络了起来，这是可以理解的。 “但有一点，按照以往的惯例，但凡国企的改制，都会存在为减轻企业负担，不得不让部分职工下岗分流的情况，这样一来，大家自然也就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被下岗的那一个？ “为避免这一情况的发生，自然就会有人挖空心思上门来套套近乎了。” 紧接着，吴新民又麻利地将问题所产生的原因给分析了出来。 连余老板都不得不承认，这人并非是草包一个。 但这还不够。 他又面无表情地说道：“说具体的解决办法。” 吴新民：“……” 要不要压迫感这么强？ 能不能给我喘一口气的机会？ 他已经意识到，跟余老板打交道，若是不用点心思的话，远比市里那些领导还难对付多了。 好在他已经有了对策。 “想要解决这一问题，有几个办法。 “最直接的，就是把大家所送的礼给退回去，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余家不收礼，送礼也白搭。” 他又开口了。 “送得回去吗？今晚来了这么多人，我们哪记得住那么多？” 余文钢继续面无表情地回问道。 “还有另一个办法，那就是我安排人来把这些东西给拉走，吃的，送到职工食堂，算是给单身职工们加点小福利，烟酒之类的，可以送到厂办，当做招待烟酒用，然后再由厂里通告这一事情的处理结果，也能让大家知道，往余家送礼没用，余家不领这个情。” 连余文钢都不得不承认，相比前一点，这一方案又高明了不少。 但还是不够。 他又面无表情地问道：“还有吗？”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在此基础上，把具体的改制方案给公布出来，特别是将大家的去留问题给明确化，彻底免除大家的担忧，问题也就解决了。” 吴新民硬着头皮说出了这一句。 之所以说是硬着头皮，是因为他也知道，在国企的改制过程中，人员的去留才是最难解决的问题，稍有不妥，就很容易闹事，因此他现在让余老板拿出一个具体的方案，稍有逼宫的嫌疑。 殊不知，这才是余文钢真正想要的答案。 他唆使华为收购农机厂，目的是为了赚钱，而不给大家活路吗？ 当然不是。 赚钱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出于私心，看在自己也是农机厂子弟的份上，给大家找一条新的活路，也就是说，两全其美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现在吴新民说出了他想要的，这一考验，也就算是勉强过关了。 确实不是草包一个。 可堪一用！ 他得出了这样一个考验结论。 既然如此，那就把他当成自己人好好用上一用吧！ “很好。” 余老板终于表态了。 这一表态，也终于让吴新民稍稍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在刚才余老板的这一番盘问之中，吴新民的脑门上都已经微微冒汗了，好在现在还是夏天，这才稍稍掩饰了他内心的紧张感。 余老板的盘问，简直比市领导的盘问还要让他心惊胆战得多！ 好在这一番考验总算是过了！ 那么，静待余老板接下来的吩咐吧。 放松过后，吴新民忍不住偷偷抹了一把汗。 正文 第1012章 搞定 对吴新民的考验算是过关了，这让余文钢都不得不承认，哪怕是在濒临倒闭的国企里面，那些当领导的，也不一定全都是官僚或草包。 既然已经过关，那就该给他下发任务了。 “你应该不否认，等农机厂改制完成后，想继续留在新公司对吧？” 余大老板又开口了。 “是的，希望华为能给我这个机会。” 吴新民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因为他知道，再说得含含糊糊已经没有必要，从余老板刚才的提问他就知道，人家早已察觉了他的这一意图。 “那我得提醒你，在企业文化方面，华为跟咱们西山这边的国企是大不一样的，比如说收礼送礼这种事情，在华为的企业里绝对是大忌。 “关于这一点，你不仅自己得尽快适应，还得在改制期间在厂里多加宣传，带领全厂职工熟悉和适应华为的企业文化。” 余老板的第一项任务下来了。 一开口，便是跟整顿作风有关。 这是非常必要的。 其实老任所担心的那些点，余文钢同样也非常担心，若不是自己是农机厂人，他也宁愿去新创一家公司，或去沿海城市收购一家民企，而不是选择农机厂。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前世也算是国企的人，熟知体制内企业的那些弊端。 从表面上看，在这个年代，大多数国企的衰落，是跟体制有关，可细究下去的话，是跟作风问题有很大关系。 比如说在农机厂这种内地国企里，贪腐很普遍，拉帮结派也很普遍，出工不出力甚至吃空饷也很普遍，收礼送礼更是成为了常态。 这么多毛病，一家企业哪能在越来越激烈的竞争中生存得下来？ 因此，华为接收农机厂，第一件要做的事必然是整顿作风，将华为的企业文化灌输下去。 正常情况下，这一步需要等到并购完成之后，可现在有了吴新民这个内应，那就可以提前动了，争取在改制完成之前就落实下去，以便新厂一投产就能立即形成战斗力。 “好的，我明白了。” 吴新民更加进入了下属的角色。 “关于你前面所问过的那个问题，我可以简单跟你透露一下。” 余大老板又开口了。 秉着敲了棒子就该给胡萝卜了的原则，他准备给吴新民以及所有的农机厂职工一点盼头，给他们吃定心丸了。 “从原则上来说，华为接手农机厂以后，不会主动让任何一名能继续为新企业做贡献的职工，包括普通工人，也包括技术人员及农机厂的原有干部。 “但有一点，华为绝对不养闲人，也不会让能力不匹配的人坐在原有岗位上，因此，所有人都接受岗位考核是必须的，包括你，也包括我爸，都会根据考核结果来调整岗位。 “关于福利待遇方面，具体我不敢说，但我敢保证，新企业给予大家的，尤其是那些通过了岗位考核的员工的，将远比大家现在拿的要高得多，足以让大家成为西山这边的中高收入群体。” 余大老板一口气将胡萝卜丢了出来。 他一口气就给出了两大承诺。 一是不主动下岗任何一个人，二是高福利待遇承诺。 这两大承诺，不管是对吴新民个人，还是对农机厂的所有职工，都绝对算得上一颗超大的定心丸。 “好的，我保证将此传达到位。” 原本一直还紧张兮兮的吴新民，此时脸上立即就绽放出了笑容。 是的，他确实吃定心丸了。 他为啥想脱离体制继续呆在新企业？ 一是在体制内已经没了太大的盼头，二是待遇实在是太苦逼。 别看他已经是大厂长一个，已经享受正处级待遇了，可每个月能拿到手的工资，连一千块都还不到，很多时候都不一定能准时到他手里，在这种情况下，他若是不收点小礼，恐怕连自己的烟酒都不能保证。 现在，余老板告诉他，他不仅有被任用的希望了，待遇还远超以前，那还有啥好担心的？ 哪怕当不了新厂的厂长，做个普通的中高层应该没问题吧？ 对于能力和岗位考核，吴新民并不太过于担心，毕竟他也是正牌大学毕业生，并且个人能力方面自认为也不差。 至于不能收礼之类的，也没啥好遗憾的。 若是自己的收入能足以养好自己跟家人，谁又稀罕顶着坏名声去收那点烟酒啊？ “那行，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全力配合政府和华为的工作小组，尽快完成农机厂的改制。 “两个原则。 “一是既不让国家和农机厂的职工吃亏，也不过于给华为添加负担，尽量做到公平合理。 “二是保证平稳过度，不出大乱子。” 余文钢又下达了最后一个任务。 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个任务。 这一任务，也让吴新民稍稍松了一口气。 作为一个夹心人，站在他的角度，最怕的是余老板以改制后的任职当条件，强迫他去做一些有损国家利益及农机厂全体职工利益的事情，那样他会很难办。 现在他放心了。 “好的，我一定努力。” 吴新民再次以下属的口吻，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这确实没啥好担心的了。 既然余老板没提过分要求，并且又给出了一个几乎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承诺，那以他丰富的救火经验，他相信自己应该能很好地完成余老板所交代的任务。 “那行，基本上就这样吧。” 余老板开始下逐客令了。 紧接着，他指了指地上那些礼物：“你赶紧去安排一下，帮我把这些东西给处理了，然后把送礼的人给我挡住。”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吴新民立即识趣地站了起来。 可当他临近出门时，余老板却又加了一句：“哦，对了，你自己送的留下吧，蹭了我的好酒，不付出点代价好像有点不像话。” 吴新民：“……” 不是说不收礼吗？怎么非得把我送的给留下？这是几个意思？ 还不熟悉余老板风格的他，一下又被整懵了。 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惊喜地说道：“谢谢，谢谢余董。” 看着喜滋滋地走出了余家大门的吴新民的背影，又看了一出好戏的老任又忍不住感慨：这小子，竟然还能用等价交换那一套来笼络人心！ 正文 第1013章 这混蛋，现在还是一未成年 该如何来评价余老板刚才的这一番操作？ 恩威并施，御人有术！ 老任想到的是这两个词。 这让他忍不住想，如果换成自己来面对吴新民，能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真还不一定！ 这倒不是他否认自己的能力，而是觉得自己对人性的把握可能还比不上年轻的余文钢，也没有他那么大胆。 比如说，面对暂时并不是他下属的吴新民，他能像余文钢那样，即刻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威严来震慑住对方吗？ 他不能。 因为他太过于在意社交礼仪，会本能地对对方客气，而准确地把握住了人性的余文钢，却没有那么多顾虑。 这就是区别。 稍稍一点点区别，就会导致截然不同的结果。 最让老任佩服的，是余老板的最后一招：把别人的礼都给拒了，唯独把吴新民的礼给留下。 真笼络人心的本事，真是没谁了！ 唉，这混蛋脑瓜子已经那么好使了，为啥还要去学啥哲学、心理学？这还让不让跟他打交道的那些人活？ 他把余老板今晚的杰出表现，归功于哲学和心理学上。 因为他知道，余老板在学校不仅报了哲学和心理学的课程，在他的几间办公室里，也堆满了各种跟哲学和心理学有关的书。 感慨过后，他脸上也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 因为对他来说，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基本解决了，甚至于说，他的这趟西山之行，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这让他的心情无比放松。 刚才的这一幕，却把老余同志和梁老师给看懵了。 对于夫妻俩，尤其是梁老师来说，这是头一回亲眼见证自家儿子当他们的面处理工作上的事。 此时该如何来形容他们内心的感受？ 老余同志倒还好，因为农机厂的事，他已经见识过儿子的厉害之处，因此今晚的这一幕，只能让他再次感慨：儿子真的厉害了，他的成功不是没有原因。 梁老师的感受则完全不一样。 吴新民是谁啊？ 好歹也是农机厂名正言顺的一把手，哪怕是她跟老余，在吴新民面前，也还得保持一份恭敬的态度。 可结果呢？ 今晚的吴厂长在自家儿子面前，态度跟个孙子似的！ 儿子这未免也太厉害了一点吧！ 这管人的本事，似乎比自己训学生还强啊！ 原本已将爱短暂地转移到了姚安娜身上去了的她，此时又忍不住为儿子感到骄傲起来。 而让夫妻俩都极为感到满意的是，那烦人的送礼只是总算解决了，这才是最为关键的，要知道，夫妻俩都是三观比较正的人，包括梁老师，也并不稀罕大家所送的那些小东西，根本就没有占人便宜的习惯。 事实证明，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吴新民也确实是值得信赖的。 就在当晚，他就先安排了厂办的人，来把那一大堆礼品拉回了厂办，并且还专门派人在余家楼下值守，来劝退那些前来送礼的人。 然后在第二天一早，厂里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开始宣传华为在人员去留问题的政策，在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的同时，还宣布了余家所收的那些礼品的处理结果，并且委婉地劝告大家，不要再往余厂长家里送礼，那样既给余厂长一家造成了困扰，还不符合改制后的新公司的规定。 这些措施立即就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对于农机厂的那些职工们来说，若是不用送礼，也能保住工作不说，待遇还会进一步提升，又有几人真愿意把自家的东西往外拿？ 新公司送礼和收礼都是违反制度的！ 这一消息，也更是大幅度提升了农机厂大多数职工对华为的认同感，在大家看来，农机厂的衰败，就是因为贪腐问题造成的，因此大家觉得，华为那样的制度，才像是真正搞事业，并且有发展前途的模样。 总体说来，效果相当不错。 而对余家来说，最为开心的，当然是被送礼的困扰解决了，家里总算又回归了安宁。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略过不提。 稍稍值得一提的是余老板和老任接下来在西山的行程。 对两人来说，解决完农机厂的隐患之后，他们的西山之行确实就只剩下走过场了，因为以两人的身份和地位，不可能亲自去参与具体的谈判工作，他们要做的，就是象征性地考察一番。 在前一天，余老板一点面子都没给西山地方政府，但是在第二天的考察行里，他还是露面了，跟着老任一起，在谢苗荣等西山领导的陪同之下，去看了一下新厂的选址，以及正在筹备中的职业技术培训学校。 新厂的选址位于西山南郊，规划中的西山市工业园区，离现有的农机厂稍稍有一段距离，但临近铁路，交通更为便利，并且面积也不小。 对此，余文钢没啥好说的。 职业技术学校的进展他也没啥好说的。 因为汽车零部件厂的选址问题，为便于华为统筹管理和安排，职业技术学校自然也是选在南郊，为此，西山市还特意腾出了南郊的一所普通中学，将原有的师生合并进了市区的一所学校，把中学的校区腾出来筹办职校。 这么一来，职校的进展自然就快了，只等师资管理人员一到位，很快就能启动第一期的招生。 按照西山市的计划，最快在十月份左右，就能开始第一批技工的培训。 所有的一切都顺利！ 唯一让谢苗荣等西山地方领导稍感遗憾的是，余老板考察来了，饭也陪他们吃了一餐，但脾气实在是难以琢磨，始终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这种事情，你们跟姚总联系吧，这些小事我一般不管的。” 几乎他们所有的试探，都被余老板以这么一句推了回去。 唉，只能徐徐图之了！ 对此，谢苗荣等人也颇感无奈，因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余老板就以陪家人为名，再也不给他们接洽的机会。 事实上，余老板连家人也没怎么陪。 在回到江陵的第三天一早，他就跟老任一家，准备再次启程前往江陵，这弄得送行了梁老师直嚷嚷：“你这浑球，怎么就不能在家里多呆几天呢？再过几天就是你十九岁生日了啊！” 这弄得老任直嘀咕：这混蛋，现在还是一未成年。 正文 第1014章 超级奶爸 未成年余老板又回江陵了。 回来的这一天，离他的十九岁生日还差一个多星期，离江大开学也就不到两星期了。 开学不开学的，倒已跟他关系不大，按照他跟电信院的最新约定，他本科阶段的课程，已经不需要每一期都参加考试了，就等他想拿毕业证时，院里组织人员来一次统一测试即可。 至于硕博连读啥的，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想跟哪个导师都没问题。 只是余老板觉得自己还没浪够，不想那么早拿毕业证。 那东西拿了对他又有何用？ 学习上没压力，那工作方面呢？ 同样也没啥压力。 事实证明，任何事情都是有惯性的，在余老板这趟出游之前，大家都习惯了一有事就直接去找他，而等他出游之后，大家又慢慢习惯了，有事先发邮件给他，然后等他回复。 哪怕他回了江陵也是如此。 所以，回了江陵的余老板成为了大闲人一个。 事实上，他现在也已经有了悠闲的资本，别看他现在的摊子铺得非常大了，可经过将近一年的布局之后，不管是人员还是资金，都已经基本齐备了，所有的项目也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开始，逐渐上了轨道。 这样一来，几乎所有事都用不着他去亲力亲为了。 在出去浪了一圈之后，余老板自己也没了再把自己当牛使的觉悟，所有的事情，能推给别人的，他绝对不沾，顶多是在办公软件或邮件上去行使一下同意或否决权，或者把活派给谁谁谁。 这种悠闲的日子不要过得太爽！ 那他的时间怎么打发？ 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干呗！ 他没啥固定的事，除了一样，那就是带娃。 从江陵回来后，按照他的安排，姚琳正式开始去理想集团履职了，余老板也开始兑现他之前的承诺，亲自来带姚安娜。 关于姚安娜上幼儿园的事？ 这事简单，安排！ 他二话不说，一车就拉着姚安娜，外加一个负责照顾姚安娜的小谢，就去到了高新区管委会，去到了焦子秋的办公室。 “这是老任小闺女，我干女儿，要上幼儿园了，你安排一下。” 他一锅就甩给了焦子秋。 焦子秋一番安排之后，高新区内几家最好的幼儿园立即就有人报了上来，任由余老板来选择。 一番实地考察之后，余老板做主，敲定了光谷中心的一家号称双语加蒙氏教学的顶级幼儿园，收费虽然不菲，但连姚琳跟老任都无话可说。 至于开学后的接送任务，这个也简单。 为了避免自己天天接送，余老板干脆把憨憨的梁家汶从理想电脑调了出来，来当姚安娜的专职司机，并且，看在老任送了他两台车的份上，他也投桃报李，专门为姚安娜订了一台顶级的奔驰宝马车，来当接送专车。 当然，那是开学后的安排。 至于开学前的这段时间，带娃的事情还是由余老板亲力亲为。 一开始，姚琳还有点担心，在没了她的陪同之后，姚安娜会不会不习惯。 可事实证明，没了她，地球也还是照样会转。 甚至于说，姚安娜还巴不得没她妈时时刻刻跟着。 跟小爸爸在一起多好玩啊！ 想去游乐园？ 走起。 想去看小动物？ 安排。 不仅如此，余老板还主动提出，专门订一艘小游艇回来，等姚安娜上幼儿园了，一到周末，就带她去游湖，去湖上去调鱼和捞小虾虾之类的。 不仅有求必应，还积极主动。 哪怕是余文钢偶尔有公务，需要去哪家公司，或哪个项目组走上一圈，他也会把姚安娜给带上，然后去到新的地方，立即就漂亮的小姐姐围上来，用好吃的、好玩的小礼物来哄她开心。 这比天天被她妈盯着，管这管那的自在多了。 因此，姚安娜很快就习惯了跟着小爸爸到处浪的这种节奏，以至于浪得连姚琳下班了，她都有点不想回家的程度。 这样的结果，让姚琳都产生了一种错觉：老任不是姚安娜亲爸，余老板才是！ 她这就弄不明白了，年纪轻轻的余老板，为啥就这么喜欢她家小屁孩，而不是漂亮小姑娘呢？ 余老板给她的答案是：积累经验。 这理由没谁了！ 付出当然是有回报的。 因为余老板当了一名尽职尽责的超级奶爸，姚琳自然就解放了，可以再次尽情地去享受她新的职业生涯，于是，她开始琢磨如何去回报余老板。 回报方式是现成的。 别忘了，当初离开西山时，梁老师可是在抱怨，这混蛋连生日都不在家里过，当时她为了安抚梁老师，就随口说了一句：请梁老师放心，等到了江陵后，一定给余老板过上一个热闹的生日。 于是她对这事上心了。 作为理想集团的行政副总裁，这事原本也在她的职责范围之内。 不过问题来了。 既然是给余老板庆祝生日，那当然得当成惊喜来送，也就不能提前告知余老板，还有，必须得请上很多人才够热闹。 可问题是姚琳刚来江陵，跟这边的人还不太熟，她又怎么知道该请哪些人呢？ 不过没关系。 好歹她也来了几天，也认识了一些熟悉余老板的人。 比如说理想文化的总经理俞一尘。 年龄相仿，气质接近的女人是很容易因为互相欣赏而快速建立友谊的，还没到几天，姚琳就已经跟俞一尘混成了闺蜜，因此她已经知道，俞一尘是最早跟余老板，也最为熟悉余老板的人之一。 给他过十九岁生日！ 十九岁这一概念，对于俞一尘来说，稍稍有点刺激，可是作为名义上的干姐姐，她也觉得自己有义务跟姚琳一起把这事给弄起来。 邀请谁？ 这事对她来说简单。 她稍稍一琢磨，就敲定了理想集团的主要中高层，华为各项目组的负责人，外加焦子秋、李一诚这些跟余老板有私交也有身份的外客。 这还不够。 跟余老板最早认识，并且关系相当不错的那些小姑娘，比如说顾晓薇、侯艺雯、汤佳茗、纪灵月、柳晨雨等，肯定也是得叫上的，缺了她们，这生日绝对就会缺少一点味道。 还有谁？ 很快，顾晓薇跟侯艺雯也加入了生日party筹备团队，在她们的建议下，又加上了葛中杰等能跟余老板称兄道弟的人。 真的不能再多了。 再多的话，就乱套了。 正在充当超级奶爸的余老板还不知道，一场精心策划的惊喜即将来临。 正文 第1015章 咋回事？ 2000年8月25日，农历七月二十六日，周五，余老板的十九岁生日。 对于自己的生日，他当然是记得的，只不过有件事他却有些记不清了，那就是上一次给自己庆祝生日是啥时候。 他指的是前世。 可能有人会问，前世的余老板好歹也是一成功人士，竟然连生日都没人给他庆祝，那样是不是太凄凉了一点？ 其实很正常。 在这世上，能清楚地记得你生日的，通常只有稍稍几个人，那就是你的父母、兄弟姐妹，外加你的配偶，至于其他同事朋友啥的，如果你不主动提起，别人根本就不记得。 而对于前世的余老板来说，父母远在西山，配偶又没有，因此他过生日时，也就只有梁老师会给他打个电话，提醒他又老了一岁，该娶妻生子了。 而作为轻度孤独症患者，余老板又并不喜欢那种呼朋唤友的氛围，因此也就不会主动来给自己庆祝生日。 于是乎，慢慢的，他的生日也就只是生日，一个有点象征意义的日子，仅此而已。 他自己会不会觉得有点凄凉？ 说实在的，夜深人静时，还真有那么一丢丢，因此，当重生后的第一个生日来临时，他就在想，要不要象征性地庆祝一下？ 原本他还有些犹豫的，可这天一大早，梁老师的电话又如约而至。 “刚子，生日快乐……你生日打算怎么过？你自己好好安排一下啊，别老娘不在身边，你就把自己搞得跟个孤儿似的……” 确定是亲娘。 明明是在关心儿子，却要念叨上一大堆，也好在现在的他还年轻，暂时还没出现催婚逼婚的局面。 在打发完梁老师后，余老板开始认真考虑给自己过重生后的第一个生日的事情。 大场面他还是不太想折腾的，因为在他看来，喧哗过后将会是更深的落寞，因此，再三考虑后，他决定了，就邀上那么三两个人随便吃顿饭，免得让自己的这个生日也过得同样凄凉。 只是邀谁好呢？ 有一个人倒是现成的，那就是姚安娜。 老爸过生日，闺女自然应该到场，这是必须的！ 问题是其他人就让他犯难了。 第一考虑当然是情人。 问题是现在能勉强算得上是他情人的，也就俞一尘一个，而俞一尘现在对他又是若即若离的，会接受他的单独邀请吗？ 其次是兄弟。 能算得上是他兄弟的，也只有305宿舍的另外三人，再加一个梁家汶，这几人倒是在江陵，只是因为身份的差距，感情没前世那么亲近了而已。 再有就是朋友。 这个就多了，大胡子，老任夫妻，焦子秋、李一诚他们都能划分在此范围之内。 可问题是，那么多人，请一个不请一个好吗？ 既不想弄成大场面，又不想孤单过，这还真是让他为难了。 最终他决定，先带着姚安娜出去浪一下，然后到了傍晚时分，再随便约，约到谁就算谁，约不到的就不能怪他了。 就这么定了！ 他即刻就给小谢电话，让她带姚安娜过来跟他汇合。 去的地方就不必说了，自然是江陵市内的某家游乐园，这是因为姚安娜在见到余文钢的第一天，小爸爸带她玩的就是游乐园，让她玩得前所未有的开心，因此后来每次问她想去哪里玩，她的首选一定是游乐园。 其实余老板自己也喜欢去游乐园玩。 尽管带着姚安娜一起去，能玩的只是一些适合低龄儿童的项目，可余文钢也并不会觉得乏味，因为哪怕他自己不玩，只是在一边保护着，但一看到姚安娜玩得兴奋得直叫唤，他就觉得很满足，也会忘却所有的烦恼，老父亲般的笑容也就会挂到他脸上。 他总算明白了，为啥男人到了一定年纪后，就那么喜欢女儿，原来女儿真能给老父亲小棉袄般的温暖感觉。 啥时候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棉袄呢？ 这让余老板经常忍不住如此想。 白天跟姚安娜在一起时的快乐暂且略过不提。 到了下午四点来钟，等姚安娜玩累了，已经在车上睡着了之后，余老板开始联系陪他过生日之人。 深思熟虑过后，他决定还是先打给俞一尘，若是俞一尘答应的话，那其他人就用不着联系了。 人不在多，有气氛就行。 可他很快就失望了。 “今晚吗？今晚不行哦，我已经约了人了，你又不早说。” 这是在他装作不经意地发出邀请后，俞一尘给他的答复。 这让余老板稍稍有点失望。 不过没关系，情人不来，那就找兄弟。 他立即就拨起了葛中杰的电话。 “啥？今晚吗？可能不行哦，我们三个在一起，在外面玩呢，赶不回来了。” 他很快又失望了。 葛中杰告诉他，他跟何易伟跟陈德伦三人在一起，三人趁开学之前在外面浪一浪，没时间来陪他。 没关系！ 那就找发小。 他又拨起了梁家汶的电话。 “今晚不行哦，今晚姚姐有应酬，让我给他当司机，要不改天吧。” 不用说，他又一次失望了。 这是咋回事？ 在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之后，余老板开始怀疑人生了，要知道，换做是在平常，但凡他约饭，很少被拒绝的，他没想到，在今天这个特别时刻，却是连连被拒。 但他也没有多想，因为这三波人的拒绝理由听起来都很正当。 只是这么一来，他又开始犯难了。 情人不来，兄弟没空，难不成只能约朋友了？ 说实在的，他有那么一丢丢不情愿，因为他这世所交的那些朋友，比如说李一诚、焦子秋、吴鹰等，都是跟事业有关的，其实并不算私交。 过生日这种事，叫上一帮公交来陪，有意思吗？ 这一想法被他自己给否决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这一世其实也是孤独的，看似辉煌，可真一到关键时刻，连个能说话的人都很难找到。 要是张教主在江陵就好了！ 失落之下，他忍不住想起了唯一一个能被他认可为私交的朋友，只可惜张教主远在京城，就算他让他立即打飞的过来，也已经来不及了。 唉，那就随便找个地方，让小棉袄陪我一起过吧！ 他扭头看了一下熟睡中的姚安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浑然不知，刚才拒绝过他的那些人，以及他想到或没想到的一些人，都已经凑到了一起，准备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正文 第1016章 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事情真的又搞大了！ 搞大的原因，在于姚琳把准备给余老板开生日party一事，提前告知了吴鹰。 老板过生日？ 这还了得！ 后知后觉的吴鹰顿时就觉得是自己的失职。 其实也不能怪他。 在这个理想，基本上所有员工的人事档案都有，唯独没有老板的，就算个别当时因注册公司需要见过余老板身份证的，比如说纪灵月她们几个，也早已因为时间久远，而遗忘了具体的日期。 可就算是这样，吴鹰也觉得是自己的失职。 该怎么弥补呢？ 大搞特搞！ 于是，早在昨天，他就开始广邀嘉宾。 老任在出差？ 明天赶紧飞回来吧。 然后是Pony马、鲍岳桥、严则纯这些人在外地，但算得上是理想系中坚的，也让他们悄悄飞抵江陵。 再有就是张教主、丁三石这两位受过余老板指点的朋友。 至于理想系及华为江陵系的中坚，就更是不用提了，绝对是一一通知到位，并且还嘱咐他们，一定要瞒住余老板本人。 大胡子觉得这样还不够。 既然通知了焦子秋和李一诚这些老板的朋友，那老板在江大的那些关系比较近的师长呢？动静搞那么大，若是这些人都不通知一声，岂不是会显得很失礼？ 于是乎，大家凑到了一起来定邀请名单，但凡大家能想到的，跟余老板有些亲近的，都列了上去，然后挨个通知了起来。 大家来不来是一回事，礼节必须到位。 可问题是，一听说是余老板过生日，又会有谁不来凑这个热闹呢？ 哪怕真有再重要的事，也是先推了再说吧！ 于是乎，事情就越高越大了。 这就是组局之人的牛逼之处。 在大胡子看来，搞大就搞大，甚至他还巴不得越大越好，为啥？ 因为自打理想成立以来，或者说从吴鹰加入理想以来，公司规模是越搞越大了，钱也越赚越多了，但却一次像样的庆祝活动都还没搞过。 那就干脆借老板的生日机会大搞一次，算是答谢所有支持理想和华为江陵基地的所有朋友和骨干们！ 为了上档次，大胡子直接做主，干脆把高新区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给包了下来。 至于花费嘛…… 以理想日进斗金的状况，大胡子又岂会在意花这点小钱？ 他也不担心挨批。 老板真要是怪罪了，说他乱花钱，他自己个人掏腰包又如何？ 要知道，他在理想除了拿工资和股份分红以外，时不时还能搭老板的顺风车，发点小财的，比如说上次买欧洲杯，又比如说这次他跟风买亚马逊的股票，都让他钱包在蹭蹭蹭地变鼓。 因此，花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事情搞大、搞热闹！ 按理说，事情搞这么大，理应是很难瞒得住余老板的，可问题是余老板自己配合，一大早就带着姚安娜出去浪了，基本上与其他人都隔绝了联系。 而且，大家还用不着担心会把他给搞丢，要知道，他屁股后面可还跟着一个小谢，姚琳时不时可以给小谢去个电话，以关心姚安娜的名义，去套取他们的行踪。 中午过后，相当一部分人凑到了宴会地点，开始去布置场地。 然后到下午三四点，很多工作任务不重的人也提前赶到了，来一起为即将开始的宴会做准备。 包括吴鹰也提前到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还挺让大家感到诧异的，那就是到目前为止，余老板都还没有联系过任何人，更别说跟人提起跟他一起过生日之事。 “这混蛋，不会是想一个人单独过生日吧？” 临时从外地飞回江陵的老任开始怀疑。 “应该不会，以老板那很臭屁的德性，估计会在晚点，假装不经意地请上几个人一起吃饭，但不会提生日之事。” 吴鹰回道。 不愧是跟余老板跟得最近之人，大胡子已经对余老板的性格相当了解。 “来，那大家来猜一猜，那家伙会第一个把电话打给谁？” 从京城打飞的过来的张教主你就就凑起了热闹。 有擅长组局的大胡子及稍长搞事的张教主在，大家用不着担心宴会前的气氛会冷清，如此有意思的问题一出，立即就勾起了大家的兴致。 不过说实在的，这还真不是一个很容易猜的问题，因为余老板认识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点。 可几乎所有人都很想知道答案。 为啥？ 因为大家很想知道，谁才是余老板心里分量最重之人。 或者说，谁都想成为余老板心里分量最重的那个，如果不能，那也得必须知道是谁。 人就是这么八卦。 不分男女。 然后保密规则被再次强调：不管谁接到了余老板的邀请电话，都必须以一个完美的借口来拒绝。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下来。 事实证明，大胡子确实是比较了解余老板的那一个，大家等到差不多五点的时候，余老板的联系电话终于来了。 第一个是打给俞一尘的！ 余老板心里分量最重的那个竟然是她？ 大家把诧异的眼神投向了俞一尘。 俞一尘倒是很淡定，当着大家的面，以极其正常的语气拒绝了余老板。 然后余老板的第二通、第三通电话很快也来的，分别是打给宿舍兄弟和发小的。 之后就没有了。 之后没有了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第一个邀请是发给俞一尘？ 对此，大家百思不得其解，尤其是那些没有接到余老板邀请电话的人，就忍不住细细琢磨起其中的缘由来，若不是碍于俞一尘一向不喜欢跟人开玩笑的性格，恐怕有人早就开起玩笑来了。 绝大多数人不敢。 但有人敢。 那就是老不修老任。 在众人里，老任是知道更多一点的那一个，也是最为好奇俞一尘和余老板真实关系的那一个，于是，在久等不来余老板新的电话后，他开始打趣俞一尘：“俞总，看来文钢还是心里有你啊，第一个想到的是你。” “这不很正常吗？过生日自然得跟家里人过，在江陵，他可只有我这个姐，他不打给我打给谁？” 俞一尘倒是继续一脸的风轻云淡。 淡定得连过多解释都不屑，比如说余老板为啥会第二三个电话打给兄弟、发小。 细细一琢磨，她的话似乎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因为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知道，一开始，余老板确实是认了俞一尘当干姐的。 只不过，这一解释真的能让所有人都信服吗？ 正文 第1017章 众矢之的 余老板跟俞一尘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刚才所发生的这一幕，更是让大家对这一问题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这其实是一个不能细想的问题。 比如说，当初之所以有理想文化，纯粹是因为俞一尘从星辉世纪离职，余老板为了不让她无所事事而开的。 当时大家还觉得，那是姐弟情深。 可现在呢？ 会不会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还有，现在在整个理想集团，拥有公司股份的，除了余老板自己、老任、吴鹰三人以外，就只有俞一尘拥有理想文化的股份。 这又是为什么？ 细细一想，由不得大家多心，但却没有任何人继续就此话题深入，包括老任。 原因很简单。 俞一尘跟余老板之间年龄差距太大了！ 男女之间有些话题，当并不存在真实事实时，熟悉的人之间可以当成玩笑来开，可若是真实存在了，并且还有忌讳时，就反而不能提了，因为那样是很容易得罪人的。 于是乎，整个宴会厅都短暂的安静了下来，一种怪异的气氛在彼此之间弥漫。 为什么是俞姐而不是我？ 有姑娘们在妒忌。 唉，果然是老牛喜欢啃嫩草，稚男反倒爱熟女啊！ 一些老男人在感慨。 李一诚则是在郁闷：这混蛋，难怪当初一个劲地暗示我要做过好男人，结果…… 此时的老任却是在想：这个混蛋，刚胁迫我把小秘书给调岗了，自己倒好，在外面跟刘璐勾搭，在家里又跟俞一尘胡来，真是过分！ 唯有张教主在抱怨：那混蛋，口味为啥那么重？怎么不把机会留给我？ 不得不说，俞一尘年纪虽然大了那么一丢丢，可她的容貌和气质，都算得上是艳压群芳的存在，让男人们垂涎欲滴，让女人们妒忌。 就以张教主为例。 这个口口声声说世上无真爱的家伙，却在第一次见到俞一尘时，就被她的容颜和气质所打动，若不是心存顾忌，以他的风格，估计早就采取行动了。 只可惜…… 晚了！ 我跟俞总多般配啊，那混蛋！ 现在的他已经恨得牙痒痒的。 此时的俞一尘其实内心也并不平静。 尽管她口口声声跟自己说，这是一段没有未来的逆缘，必须及时终止，可一日夫妻这种事一旦发生，对于一个不滥情的女人又岂能是轻易忘却的？ 女人一辈子图什么？ 不就图喜欢的男人心里有自己吗？ 因此，当余文钢真把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她时，她的内心其实是极其激动的，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恐怕她早已动摇自己之前的决定，朝小情人飞奔而去了。 唉，那个冤孽，怎么老是要来拨动我的心弦呢？ 她只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暗示自己继续淡定。 好在这种怪异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又有新的宾客到来，打破了之前的沉寂。 人员陆续到来。 已通知过的基本上都到齐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把余老板给骗过来了，别让他一人在外面吃了，那就不好玩了。 不过方向，那么多智囊凑到一起，自然对此早有安排。 工具人是老任。 “唉，文钢，你在哪呢？” “我听姚琳说，你把姚思为带出去玩了对吧？你赶紧给我送过来吧，我已经回江陵了，有空的话，晚上顺便一起吃个饭吧。” 这就是哄余老板到来的理由。 余老板哪怕再不情愿，也没道理不让经常在外奔波的老任见自己女儿吧？ 确实如此。 很快，老任给大家打了一个OK的手势。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一场隆重的宴会即将开幕。 此时的余老板还浑然不知，他竟然被这么多人给算计了，他更是不知，在他打了几个邀请电话之后的那么一会功夫里，竟然又发生了让他意向不到的事情。 他原本还想着，自己重生后的这第一个生日，应该是跟姚安娜一起过了，谁知，正当他准备随便找个地方打发一下时，竟然接到了老任的电话。 他其实是不太想跟老任这糟老头子一起过他的生日的，可问题是，若是跟小安娜过的话，连个陪他喝上几杯的人都没有，因此，没做太多犹豫，他就从了老任，又驱车往高新区赶。 此时的他还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一堆人给算计并妒忌了，他还以为，老任之所以在五星级酒店约他吃饭，是为了感谢他这些天来当超级奶爸的辛苦。 当他赶到酒店时，老任已经在酒店门口等着了，然后见到他就说：“可以嘛，小日子过得挺风流的。” 余老板撇了撇嘴，直接没有搭理这一句，把车丢给酒店泊车员后，拉起了刚下车的姚安娜的小手，说道：“走吧，上去吧。” 哪怕人家正牌老爸回来了，他也没打算把姚安娜交还给老任，因为今晚，姚安娜必须是他的贴心小棉袄。 老任似乎也不怎么在意这一点，带着他们就往楼上宴会厅走。 走到大门紧闭的宴会厅门口，当见到紧闭的大门，并且老任还后退了一步，把姚安娜也从他手里要了过去，让他自己推门进去时，余老板总算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就四个人吃个饭而已，用得着那么大的宴会厅吗？ 有阴谋！ 可事到如今，他已经没了退路，只好把门推开。 迎接他的是砰砰砰爆炸开的礼花。 靠，礼花不是该往空中喷的吗？怎么直接对准我身上轰了？ 他瞬间就被花花绿绿的纸片所湮没，眼前一片模糊，啥也看不清，然后视线模糊中，他感觉有很多黏糊糊的东西又铺头盖脑地向他砸了过来，让他连躲闪的反应时间都没有。 很快，他变成了奶油人一个。 然后他听到了满堂的哄笑声，然后又听到了接二连三的声音。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 给我庆祝生日就庆祝生日，干嘛要搞这么狠，非得把我弄成奶油人？ 还有，祝我生日快乐，为啥要喊得那么咬牙切齿？ 等他把脸上的奶油抹开后，他看到了一大堆熟悉的人，其中，张教主、李一诚等混蛋凑在最前头，还把沾满了奶油的手在他身上涂抹。 靠！ 正文 第1018章 一年 在余老板到达之前，宴会厅这边又发生了些什么？ 又一项提议几乎又得到了一致性通过，那就是必须得让余老板过上一个让他永世难忘的生日。 提议是干啥啥不行，搞事第一名的张教主提出来的。 怎样才能达到这一效果？ 作为一个被众多人一起精心策划的生日party，今晚的宴会肯定是有预定流程的，比如说向大家回顾在过去的这一年里，余老板所取得的丰功伟绩，展示现在的理想及华为在各领域所获得的成就之类的。 “这不搞成歌功颂德的庆功会了吗？一点都不够刺激啊！” 铁了心要搞事的张教主提出了异议。 然后他提出，必须得来点特别的，比如说用生日蛋糕来迎接余老板，把他糊成奶油小生之类的。 生日蛋糕肯定是有的。 为了给余老板庆祝生日，吴鹰早已安排人在酒店订制了一个巨大的多层蛋糕。 只是蛋糕不用来吃，用来糊寿星公真的好吗？ 在场的这些来宾，要么是理想或华为的员工，对余老板心存一定的敬畏之心，要么是年长的学者或成功人士，已过了下狠手胡闹的年龄，因此，张教主这一提议一时间没人相应。 “你们是不是怕他打击报复啊？放心，法不责众，我来带这个头好了。” 张教主看出来了端倪，立即表示自己来当带头人。 “行，那算我一个。” 觉得被余老板欺骗了的李一诚也开始响应了，决定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来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 于是这一提议又被顺利通过了。 对于其他人来说，只要不让他们动手，他们还是乐于见到余老板被整的，谁让他平时那么得瑟呢？反正糊蛋糕这事，不需要太多人动手，有三两个就足矣。 当然，除了主动申请当打手的张教主跟李一诚以外，还有人虽然没申请，但却准备到时浑水摸鱼，也偷袭那么一两下。 比如说侯艺雯、何易伟之流。 至于他们为啥要趁乱偷袭，原因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把余老板糊成奶油小生后，这宴会还怎么继续？ 还有人问道。 这个简单，酒店内就有小商场，去给余老板买一套换洗衣服备在那里，然后再在楼上给他开间房，让他去洗一下不就得了？ “确实得给他开间房，这过生日的，怎能不让他把酒给喝好呢，大家说是吧？” 老任对此表示了赞同。 很明显，老任也是赞同搞余老板的那一个，不仅赞同，还开始带起了新的节奏：今晚必须得把余老板喝趴！ 既然要把他给灌趴，那当然得就近为他准备房间，要知道，醉鬼是很难弄的。 这一提议立即又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然后就有了刚才的这一幕。 让余老板欲哭无泪的一幕。 这些混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遭遇了突然袭击的余老板傻笑着站在那里，又抹了一把残留在脸上的奶油，无语地看着满屋子哄笑的人群。 更让他无语的是，才三岁的姚安娜似乎觉得这样很好玩，竟然挣脱了老任拉她的手，也跑向了蛋糕车，小手抓起了一团奶油，也咚咚咚地跑了过来，踮着脚在他身上抹了一把后，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让余老板彻底没了脾气。 “你们这样对我，良心不疼吗？” 他只能无奈地问道。 此时的他已欲哭无泪。 他没想到，过个生日，却要先当一回奶油小生。 这算不算是史上最惨寿星？ “呵呵，怎么会？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整你一把，大家开心得很。” 张教主代表大家说出了心声。 是的，大家的良心是不可能疼的，不仅不疼，反而开心得很，大家满脸的笑容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是的，大家都还在笑。 包括白发苍苍的季老，也包括侯校长、周副校长等，此时也是满脸幸灾乐祸的笑容，而不见丝毫的同情。 好吧，我被你们打败了！ 余老板只能认命，说道：“那来吧，接下来还想怎么玩？” “老板，给，先擦擦，擦完去楼上洗洗。” 他的小秘书纪灵月从人群中挤到了他面前，把一条洁白的毛巾递向了他。 而在小秘书的另外一只手里，还拎着一只大大的纸袋子，里面装着一些崭新的换洗衣物。 原来是早有预谋的！ 余老板算是明白了。 可明白了又如何？他还能反抗或遁逃吗？ 不能啊！ 说实在的，尽管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有轻微孤独症表现，不喜欢热闹，可当他看到这么多人凑到一起，连远在外地的鲍岳桥、严则纯、Pony马、丁三石，以及带头整他的张教主都大老远跑过来，为他过这个生日时，他还是有点感动的。 那就任你们痛痛快快地整一回吧，还有什么招，我都通通接了！ 他决定豁出去了。 接下来是他清洗自己的过程。 等他从楼上清洗完，回到宴会厅时，原本乱糟糟的宴会厅已经被收拾干净，大家也已经在餐桌上坐好，放着音乐在等候他的到来。 总算有点开生日party的模样了！ 余老板心里稍稍一放松，在纪灵月的引领之下，在属于他的位置坐了下来。 跟他同桌的，有季老、骆院长、侯校长、周副校长这些师长辈的，有老任一家，还有焦子秋和李一诚这两位官僚，以及张教主那搞事的家伙，外加主持宴会的大胡子。 “老板，生日宴会正式开始了哈。” 他刚一落座，大胡子就手握话筒向他请示道。 余老板还能反对不成？ 他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出啥幺蛾子。 一开始还算好。 一上小舞台，大胡子就把话说得很明白，借老板生日之机，感谢大家对理想和华为江陵基地的大力支持。 说白了，这既是他的生日宴会，也是理想集团和华为江陵基地的阶段性庆功宴。 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吴鹰开始向大家炫耀，在余某某的带领之下，理想集团及华为江陵基地所取得的辉煌成绩。 一连串成果报下来，让余文钢自己都听得有些飘了。 原来，在过去这一年里，我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整了这么多事情出来？ 一时间，他又忘却了隐患的存在，又开始飘了起来。 是的，不知不觉间，他重生到这个世界差不多整整一年了。 正文 第1019章 太损了 一年了！ 距离余老板重生到这个世界，只差几天就是整整一年。 这一年下来，都有些啥收获？ 当大胡子在小舞台上列举跟他有关的那些辉煌事迹时，他自己却在走神了。 他想起了当初在火车上，跟顾晓薇说过的那句玩笑话：立个小目标，先赚个一个亿。 结果呢？ 不说比原目标翻了上千倍，但上百倍肯定是有的，就算不算他在华为所拥有的那些股份，就只算理想集团，估计真正的市值也已经超百亿。 这话一点不夸张。 单是旗下的两家全资子公司，理想信息和理想文化，随便放一家出去上个市，哪怕正处于互联网泡沫破灭期，估计市值也能值个几十亿。 而理想旗下除了这两家子公司以外，还有两大潜力股，腾讯及亚马逊的合作公司，再过个几年，这两家随便拉一家出去，也是价值上百亿的货。 最靠谱的是，理想已经收到了亚马逊的那五亿美金现金，并且又砸进了股市，去钱生钱去了。 因此，不说千亿余，百亿余是绝对靠谱的。 也就是说，在一年之内，余老板就已经轻松实现了他这世人生的另一个大目标：财务自由。 哪怕他这辈子啥都不干了，他的钱也将多得花不完。 这样的成果，难道不值得飘一下吗？ 必须飘啊！ 只是他还飘得稍稍早了那么一丢丢。 尽管这是他的生日宴会，并且在过去的这一年里，因他受惠的人并不少，因此理论上大家都得对他歌功颂德才对，可问题是…… 不招人嫉恨是庸才！ 余老板牛逼是牛逼，可问题是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在他这里，啥礼貌、客套、尊老爱幼啥的，通通都没有，有的只是特立独行，有装逼机会绝不放过，有坑人机会绝不仁慈，有怼人机会绝不留手…… 这么一来，想打击报复他的人多的是。 大胡子也给大家预留了这一机会。 站在他的角度，歌功颂德余老板，炫耀一下理想集团在过去一段时间以来所取得的成就是必须的，可接下来呢？ 接下来是嘉宾自由发挥时间。 毕竟这只是只是一场随性的生日宴会，并非结婚宴啥的，因此大胡子根本就没准备将它搞得太正式，而是打算利用这一机会来搞搞事，给大家一个发泄的机会。 想发泄的人太多太多了。 比如说老任，他就第一个站了起来，上了小舞台，从大胡子手里接过了麦克风。 “首先，我得恭喜余老板，因为只需再等三年，你就达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可以自己生小孩了，用不着再跟我抢女儿了。” 他这一开口，立即又引来了满堂哄笑。 为啥笑？ 因为太损了！ 换做是那些不熟悉的余老板的人，一听说余老板才十九岁，就取得了如此惊人的成就，一定会惊为天人，惊叹连连。 可问题是在场的都是熟悉余老板之人，对于他的年轻，早已习以为常了，相反，大家反而留意起了他那些跟他年龄不相符的不靠谱事，比如说抢老任女儿，比如说跟比他年纪大很多的俞一尘不清不楚…… 尤其是后者。 尽管不能直接说破，但老任一隐晦地提起，咱们笑笑总可以吧？ 所以，大家尽情地笑了起来。 “其次，我得感谢你，感谢你在我认识你之后，你担心我活不长，开始拼命来折腾我……” 大家笑过之后，老任又开口了，开始当着大家的面来倒苦水，阐述在过去的这一段时间里，余老板是如何来折腾他这把老骨头的。 任何事情都是有不同表述角度的。 打个比方说，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因为余老板的介入，让华为避免了跌入深渊不说，还大赚了上百亿，可是一到老任嘴里，就变成了余老板虐待大家。 怎么个虐待法？ 因为江陵余老板所主导的几个项目，无数华为人舍弃了深圳的家，来了江陵，然后开始没日没夜地来给余老板卖命。 其中就包括他老任，为了不让余老板所主导的这些项目打了水漂，不得不满世界飞不说，还迫不得已把家都迁来了江陵。 而余老板自己呢？ 仅仅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当大家都在拼死拼命时，他却周游世界去了，然后一回来，也啥都不干，当起了超级奶爸。 这厚道吗？ 这就是不同的表述角度，会取得截然不同的效果。 而老任现在要的，不是给余老板歌功颂德，而是给自己一个发泄的机会，以及让大家乐呵的机会。 至于余老板高不高兴，那并不重要，因为…… “最后，我还是得代表华为感谢余老板，感谢你所主持的项目，为华为带来了丰厚的利润。 “不过你千万别骄傲，因为你不要忘了，现在你才是华为最大的老板，不是你在给大家卖命，而是大家在给你卖命，接受你的盘剥。 “谢谢大家。” 老任笑着做了总结陈词，然后在大家的又一次哄笑中，把话筒递给了吴鹰，飘然下台。 真的太损了！ 连余老板都没想到，原来感谢的话竟然还可以这么说，弄得他明明是华为的大功臣一个，从老任嘴里出来，竟变成了万恶的资本家，然后让他成为了大家的笑料。 有这样的生日宴会吗？ 对此，他很是无奈，只能苦笑不已。 而这只不过是开始而已。 老任下了之后，下一个接着发言的又变成了大胡子，只不过他之前所代表的是理想，而现在代表的却是个人。 “说起老板的恶，我也有几句话想说。 “大家应该知道，在来理想之前，我是UT的创始人兼CEO，原本我在UT干得好好的，公司上市了不说，还有机会超过华为，不成想老板突然冒了出来，将一切都改变了……” 在老任带了一个好头之后，他也有了即兴发挥一段的念头，于是乎，他讲起了自己跟余老板之间的历史渊源，当着大家的面，诉说起了余老板对他所做过的那些恶。 比如说把UT整垮。 又比如说利用欧洲杯机会，讹了他跟老任一大笔。 还是那么一道理，同样一件事，不同的表述角度，会有不同的效果。 对大胡子来说，他来理想，明明是他人生的一大飞跃，他自己满意得不行，可换个角度一说，就变成了余老板对他的打压、摧残、盘剥…… 效果自然也就来了，那就是让大家哄笑个不停。 只是余老板就只能继续苦笑了。 这哪是啥生日宴会，都变成声讨大会了好吧，你们一个个的，要不要这么损？ 他再一次欲哭无泪。 正文 第1020章 招黑体 生日宴会确实变成声讨大会了。 不过这是很正常的，正常得连余老板都无话可说不说，还得笑以面对。 为啥这么说？ 因为这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 在正常的中国传统文化里，人与人之间，尤其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真正关系好的标志，不是恭维、尊敬、逢迎，而是互损、互怼加互整，损、怼、整得越厉害，就代表相互之间的关系越亲近。 正因为如此，小登科时，就有闹洞房的习俗，目的就是把新人最为发泄目标，来给大家一个开心的机会。 现在，余老板的生日宴会也是如此，跟他关系越好的，就越得损他，这样才符合大家的心意。 正因为如此，靠余老板改变了华为发展命运的老任可以指鹿为马，靠理想抵达了人生新颠覆的大胡子可以黑白颠倒，无限来抹黑余老板。 想损他的远不止这两个。 接下来轮到了李一诚。 作为最早接洽到余老板，并为理想的前期发展提供了一定便利条件的他，明明靠余老板的关系仕途通达，但他却故意忽略了这一点，而是提起了余老板过往的各种“不厚道”行为，比如说把校团委当成了赚钱工具，不把他的命令放在眼里，占着茅坑不拉屎之类的，反正怎么黑怎么来。 说到这些的话，骆俊鹏也就有话说了，他也上去讲了一番，提起了余老板之前那些如何不把他这个院长当回事的往事，比如说拒绝院里的好处，非得要店铺搞电脑服务社，死活都不肯把校园卡项目给电信院之类的。 顺带的，他还把余老板很不厚道地多次讹诈侯老板美酒的事也给抖了出来。 然后张教主上场了，开始抖余老板一见面就坑了他几百万，带他去泡吧撩妹等糗事。 …… 轮番上场之后，余老板彻底黑了。 原来你竟然是这样的余老板！ 就算那些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余老板之人，也对他有了新的认知。 当然了，事情都是有其两面性的，若是一个毫无缺点的余老板，很容易让大家对他敬而远之，而现在这样一个全身各种臭毛病的余老板，反倒会让大家觉得亲近。 比如说Pony马，之前的他一直视余老板为偶像加腾讯的大救星，因而恭敬有加，但亲近不足，但现在他却觉得余老板太好玩了，因此决定，一会一定得好好敬他几杯酒，以示感谢之意，并且趁机拉近关系，争取下次也能上台损余老板一把。 又比如说鲍岳桥，已经决意要来理想扛起操作系统大旗的他，之前也是对余老板恭敬有加，现在也蠢蠢欲动，一会好好灌一下余老板了。 再比如说丁三石，在赶余老板的提点之下，网易已经勉强度过了纳斯达克财务审核的难关，并且为走出困局做足了准备，因此他这次应邀过来，原本是想用言语向余老板表达谢意的，但他现在改主意了，决定以酒代替。 有着类似想法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就比如说江大的侯校长，原本他不打算上台的，现在却上了台，也准备来即兴损余老板一番。 “作为江大的校长，我原本是应该好好感谢一番文钢同学的，因为在过去的这半年里，因为他所主持的几个项目，不仅让江大成为了国内最耀眼的高校，还让江大获得了多项荣誉。 “可我现在却不想感谢他了，为啥呢？ “因为拜他所托，江大现在出名了，弄得今年江大的高考录取分数线被提升了一大截，高得仅次于北大清华复旦这三所名校，跟其它一流大学相当，尤其是报考电信院的，录取分数线甚至已超过清华北大的普通专业。 “唉，这弄得我们当校领导的压力山大啊！” 侯校长就这么开口了。 他以非常自豪的语气，向大家透露了一记猛料，但却又玩了一点小伎俩，来吊起了大家的胃口。 他所透露的倒确实是一记猛料。 今年江大的高考录取分数线竟然接近三大名校了？ 不能吧！ 尽管江大也算是国内的十大名校之一，但基本上是排名靠后的那一个，高考录取分数线怎么可能一下子冲那么高？ 不过想想也是正常。 在过去的这半年时间里，江大绝对是各种消息频繁见诸于各大媒体最多的那一所学校，比如说科创中心，比如说校园卡系统，比如说数字化校园成果，比如说小灵通业务和语音短信等，都会让江大的名字出现在报道中。 最为关键的是，江大出了一家闻名天下的理想集团，以及电信院出现了一位神秘的创业天才余老板。 毫不夸张地说，江大的创业明星余老板已经成为了今年高考学子心目中的偶像，再加上江大又一窝蜂地出了那么多跟科研有关的成果，自然选择报考江大的优秀学子就多了起来。 竞争一激烈，录取分数线自然也就高了。 至于余老板所在的电信院，录取分数线超过北大清华的非热门专业就更是再正常不过了。 谁不想成为第二个余老板？ 就算不能，近距离接触一下余老板，是不是能获得更多的机会？ 这就是江大高考录取分数线突然比去年高了一大截的真正原因。 不知不觉中，余老板的影响力竟然巨大到了如此程度！ 在座的众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大家这就弄不明白了，这不明明是大好事吗？侯校长怎么反倒埋怨起了余老板来了呢？这能怎么黑他？ “为啥这么说？” 在吊足了大家胃口之后，侯校长又开口了。 “大家想啊，那么多优秀学子放着其它名校甚至是北大清华不报，选择来江大，是不是心里必然对江大有着极高的期待？ “若是等他们来了之后，江大给不到他们想要的，或者是等他们毕业之后，他们所得到的还不如当初那些成绩不如他们的同学，他们会满意吗？ “所以啊，现在我跟周校长，还有骆院长他们，真的是很大压力，生怕稍有不慎，反而坏了江大的名声。 “因此大家说，我现在还应该感谢文钢同学吗？ “不仅不能，还得郑重地向他提出要求，要求他必须对此负责，大家说对不对？” 在侯校长的扇动之下，大家又开始哄笑着纷纷起哄，要求余老板来对此负责。 余老板：“……” 怪我咯？ 正文 第1021章 火力全开 看着起哄要他负责的人群，余老板此时的心情如何？ 他在感慨，自己也太招黑了一点，连侯校长都开始黑他了。 可实际在内心里，他却又开始飘了。 为啥飘？ 不是为自己所取得的成就而飘，而是为自己无意中给江大所造成的深远影响而飘。 试问在整个江大，甚至说在全中国，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能做到，凭一己之力大幅度提升一所知名大学在国内的影响力，让众多学子踊跃而来？ 在这一点上，他觉得自己是有资格飘的，因为他知道，这会让江大进入一种良性循环。 一所高校如何提升其影响力？ 优秀人才的涌入，不断地出成果，形成社会影响力，吸引更多企业来合作，为学校提供科研项目和资金，再吸引更多的优秀人才涌入…… 这是一个不断扩大的闭环。 在现在的江大，这一闭环似乎已经基本成形了。 社会影响力已经有了，科创中心的存在，也为江大搭建了一个出成果的良性平台，企业合作这一块，理想和华为能带动一大片…… 确实已初步形成一个良性的闭环。 他甚至敢断定，今后江大的排名只会越来越高，高考录取分数线也将越来越高。 这都是我的功劳啊！ 侯校长，你怎么还要黑我呢？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敢肯定，别看侯校长在台上黑他，但心里绝对是乐开了花的，至于黑他的目的，无非是想让他再多为江大做贡献。 这是贪心不足啊！ 飘过之后，他决定开始反击了。 一直被这帮贪心不足的家伙黑怎么行？被黑就得认，挨打要立正？这从来就不是他的风格。 他立即站了起来，走向了小舞台，毫不客气地从侯校长手里要过了话筒，说：“你们都说过了，是不是该轮到我说几句了？” 大家的哄笑立即停了下来，一个个都笑嘻嘻地看着他。 确实该余老板说几句了。 “先谢谢大家给了我一个巨大的surprise。” 余文钢就这么开口了。 这第一句听起来还算正常，因为最起码，此时的余老板脸上还是笑容满面。 但他停了停，立即又接着说道：“但实际上，我压根就不怎么开心，也从没想过要跟你们这帮家伙一起过生日，知道是为什么吗？” 转折就这么来了。 别看这句话余老板还是笑着说出来的，可在他的笑容里，大家却感觉到了一丝杀气。 咱们这么多人凑一起，来给你过生日，你竟然说不怎么开心？是因为损得太狠了一点吗？就算狠了点，那你好歹也装得开心一点啊，用得着这么直接说出来吗？这也太不给面子了一点吧！ 大家的笑容立即也僵住了。 尽管在座的很多人都已经习惯了余老板的语出惊人，可大家还是又被他的这一句给说懵了。 “为啥？” 离余老板最近的老任代表大家问出了这一句。 “因为我早就知道，你们这帮家伙一个个都坏得狠，从来就没对我安啥好心。” 余老板又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地图炮一句，一句就几乎把在场的所有人都轰到了坏人的行列之中。 不过这倒是符合余老板睚眦必报的风格，既然大家整了他黑了他，被反击也就成了大家意料中的事，因此老任又笑着代大家问道：“我们怎么就坏了？” “就比如说你老任，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天天的，就知道压榨我，一见到我，就知道工作工作，我看到你就烦，知道不？” 余老板的反击正式开始了。 一开始，就是火力全开，直接把老任抓了典型，当着大家的面，把几个不那么好听的标签贴到了老任身上。 大家一下又愣住了。 这么猛？ 尽管大家早就知道，余老板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可大家还是没想到，这一反击竟然是如此的犀利。 老任是谁？ 在场的这些人里，敢这么说老任的，除了余老板和姚琳以外还能找出第三个？ 老任则是被说得尴尬不已。 他早就知道，余老板在他面前一点都不客气，可他还是没想到，这混蛋似乎越来越没顾忌了，没顾忌到了肆无忌惮的程度，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要不要这样啊？ 他很想反击，可问题是他之前的那番话，确实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他也承认，自己一见到余文钢就想压榨他，这让他怎么反击？ “好好好，我是坏人，可你总不能说，侯校长，季院长，骆院长他们也是坏人吧？” 无奈之下，他只能举起了白旗，以免招来更为凌厉的反击，但与此同时，他也明智地推出了几块挡箭牌来。 你这混蛋，可以不尊重我，总不能连师长都不尊敬了吧？ 说完后，他得意地看向了余老板。 可他还是低估了余老板。 “季老嘛……有没有被你们带坏，我暂时还不知道。 “至于侯校长跟骆院长……跟你老任没啥区别，都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也是想拼命压榨我的坏人。” 余老板的回应即刻就来了。 他很明智地将没黑过他的季老给摘了出来，但将火力集中到了侯校长跟骆院长身上。 众人：“……” 连自己学校的校长跟院长都敢怼？ 这未免也太猛了一点吧？有这么嚣张的学生吗？ 大家都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侯校长和骆俊鹏，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此时的侯校长和骆俊鹏除了尬笑还能有啥反应？ 难不成还能训斥这家伙不成？ 这出了名的刺头，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已经成长到了整个江大都得罪不起，只能哄的程度啊！ 骆俊鹏倒没啥，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至于侯校长，则有点后悔了，后悔刚才的即兴发挥，跟着大家去黑这一家伙。 唉，惹不得啊！ 他只能笑着叹了一口气，也学了老任的样，认下了坏人的标签，识趣地没有就此进行反驳。 老任的祸水东引之策也就此失败。 就这样？ 被这混蛋以一对多还让大家落了下风，然后让这家伙更加得瑟？ 老任有点不甘心。 可正当他还在琢磨，下一招该怎么出时，余老板却又开口了：“下一个轮到谁了？” 众人：“……” 这是要单挑全场的节奏？ 正文 第1022章 家人和朋友的区别 余老板真准备单挑全场？ 大家早就知道，余老板一向很凶猛，真正能欺负他的人没几个，可大家还是没想到，在他的生日宴会上，竟然也能猛到这种程度。 这下有热闹看了！ 大家开始期待接下来的环节。 俗话说，事不关己，热闹看起，只要火力不延伸到自己身上，基本上所有人都巴不得这热闹来得越猛越好。 当然，个别潜在被针对目标除外，比如说刚黑过余老板的李一诚、张教主等。 早已领教过余老板凶猛的他们，群殴是可以上的，但单挑绝对会怂。 包括之前还在代表大家出头的老任，在看到余老板火力全开的状况之后，此时也不再为大家代言了，生怕这混蛋再次将火力对准他，爆出一些让他下不来台的猛料来。 真的太凶残了！ 此时的余老板自己是什么想的？他为啥要这么凶猛，准备火力全开来单挑全场，是因为他开不起玩笑吗？ 并非如此。 其实从进门到刚才，他已经微微察觉到，大家对他的玩笑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火药味，所以一个个对他下手都那么狠，已稍稍超过了正常的程度。 为什么会有火药味？ 原因他不清楚，但他能感觉到，程度稍稍有点过了，并且在有人带了一个不好的开头之后，全被带节奏了，这才让他起了反击的念头。 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是抱着这一原则去开火的，所以一开就是火力全开，把气势给弄了出来，然后在轰了几个大家觉得他轰不动的典型之后，效果总算出来了。 要不要继续？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将刚才黑过他的人，尤其是李一诚和张教主这两位对他下手极狠之人，来狠狠地报复一番的，可想想之后，他决定还是见好就收。 真要一一怼回来，那就摆明了是打击报复了，那样容易伤感情，没必要。 见好就收可以，但气势还得摆足，他笑着摇头晃脑地说：“啧啧啧，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周星星早年所演的电影《破坏之王》里的一句经典台词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这原本是一句侮辱性极大的话。 可一结合余老板平时拽得不要不要的性格，以及现在他那摇头晃脑的样子，伤害性不大了不说，还喜剧感十足。 大家又被这如此不要脸的家伙弄得没脾气了，只能哄笑应对。 成功人士总是有特权的，同样的话，从一个普通人嘴里冒出来，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被人怼得怀疑人生，可是从余老板嘴里冒出来，却连一个敢质疑的人都没有。 这就是人性。 对于这一点，余老板一向都把握得极其精准。 结果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他越嚣张，就越是没人愿意来当出头鸟，再来怼他。 似乎可以下台了！ 他转向了站在一边，侥幸逃过了他炮火轰击的大胡子，准备把话筒递还给他，回自己的座位，好让这宴会能继续。 就让他这么下去了？ 这怎么行？ 台下的老任有有点不甘心了。 要知道，今晚的这场宴会，一共是策划了三波攻势的，第一波是奶油小生，第二波是集体黑，第三波是把余老板给灌趴，只有这样，才能达到让余老板永生难忘这个生日的目的。 可现在，第一波还算顺利，第二波却受挫了，若是就这么让余老板胜利下来，第三波还能顺利进行下去吗？ 估计有点难。 要知道，敬酒也是需要理由的，以余老板极能耍赖的德性，若是不能给大家一个充分的敬酒理由，估计很难把他给灌趴。 那该如何是好？ “哎，你等等，你还没跟大家说，为啥你过生日不主动邀请大家，只邀过那么少数几个人？” 为给大家制造理由，老任又硬着头皮出声了。 这一句，总算让余老板想明白了，自己之所以成为众矢之的的原因所在。 原来是一个个都感觉自己被忽略了！ 于是他又停了下来，面向了大家。 这是一个不那么好回答的问题，若是没人说破则以，一旦被说破，他回答不慎，就很容易伤大家感情。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 “说实在的，要不是你们瞎折腾，我还真没想过一个普通生日要搞出这么大动静来，你们想想看，换做是一个普通大学生，有谁过生日能搞出这么大动静来？” 他立即就反问了一句。 “可你却叫了俞一尘，还有你几位同学啊！” 在余老板面前吃了不少亏的老任还想继续刁难他一下。 “过生日，不就是跟家人兄弟一起过吗？这不很正常？” 余老板又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在场的其他人跟你的关系，就比不上他们几个咯？” 老任又坏笑着问道。 这又是要把矛盾给扩大化的节奏。 想让余老板喝酒，方式有很多种，可以是个人以感激为借口，也可以是以余老板不够意思为惩罚理由，老任想给大家制造的机会就是后者。 “实不相瞒，跟他们相比，你们还差点。” 余老板却又摆出了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姿态，一开口，又来了一记地图炮，将所有人给否决了。 当然，否决需要强大的理由支撑。 “因为他们几个跟我的关系，是真正的家人和兄弟一样的关系，无论我贫穷还是富有，也不论我是辉煌还是落魄，他们都会视我为家人，对我不离不弃。 “关于这一点，在座的其他各位能做到吗？” 强大的理由来了。 所有人也愣住了，包括老任。 不用说，这又是一句来自灵魂的拷问，让大家忍不住去想，若是此时的余文钢是一个普通人，或者是一个穷鬼或落魄者，大家还来参加他这个生日宴会吗？ 除了葛中杰、梁家汶等因为这一句感动不已的人，没有人敢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包括俞一尘，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想，若是他穷了、落魄了，我还会陪在他身边吗？ 应该会的！ 或许会更无顾忌地陪在他身边！ 稍稍一思索之后，她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至于其他人，就做不到这一点，除非他们愿意自己骗自己。 包括老任。 唉，这混蛋，为啥啥事都看得那么清楚呢？看得这么清楚不说，还要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呢？ 老任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意识到，自己对余老板的刁难算是到此结束了。 正文 第1024章 我们都是余老板的人了 在最近一两年，国内最火的互联网公司有哪些？ 三大门户肯定榜上有名，用户数众多的腾讯算一家，在棋牌游戏领域排名第一的联众也能算一家，除此之外，8848、阿里巴巴等，名气上都差前面这些一个等级。 当然，还有一家是不能不提的，那就是在上半年声名鹊起的理想，从影响力看，理想旗下的两家公司，都已经有了盖三大门户一头的趋势。 而现在，这些排名最靠前的互联网公司创始人，除了新浪的王志东不在场以外，其他的都凑齐了，在跟理想的余老板在一起喝茶。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从表面上看，这些人坐在一起一团和气，可暗地里，却是在相互提防着。 为啥？ 因为竞争。 在门户内容方面，搜狐、网易、腾讯是相互竞争关系，在棋牌游戏领域，联众和腾讯是竞争关系，在这种情况下，想让大家敞开心扉来交流是有点难度的。 “哎，三石，老鲍，接下来不管说啥，咱们必须站在同一阵线啊，要不干不过他们。” 刚一坐下来才不久，还没开始启动话题，张教主就先拉起了同盟。 之所以拉同盟的原因，是因为在场的其他几位，吴鹰、鹅老板、严则纯三位，再加是余老板本人，都是理想系的人，张教主担心自己会在斗嘴中吃亏。 “张总，抱歉哈，我已经算是余董的人了。” 鲍岳桥却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这是石破天惊的一句。 在加入理想干操作系统这一事上，鲍岳桥的保密工作还是做得相当到位的，这事他除了跟两位搭档商量过了以外，暂时还从未跟外界提起，因此外面的人几乎无人知晓。 而现在，联众的职业经理人已经到位了，鲍岳桥三人来理想的事就基本已成定局，因此他也开始放风了。 “啥情况？” 张教主愕然。 丁三石和鹅老板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鲍岳桥。 “嘿嘿，我们几个在联众的股份，马上就要转让给理想了，我们三个也会来理想这边给余董卖命。” 鲍岳桥又笑着回道。 “啥？” 张教主更是大吃了一惊，转向余老板问道：“你真把鲍总他们几个在联众的股份给买下来了？” “对啊，怎么啦？” 余老板却在故意装糊涂。 “你都有腾讯的股份了，还要联众的股份干啥？准备左手打右手吗？” 张教主又惊讶地问道。 很明显，这稍稍有挑事的嫌疑，因为他问完这一问题后，还故意瞟了鹅老板一眼。 可余老板又岂会如他的意？ “不存在的，我收购联众的股份，只不过是为了能让他们几个顺利脱身而已。 “Pony，你这边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哪怕立即就在棋牌游戏领域把联众给干趴，也没事。” 余老板立即就给鹅老板吃了一颗定心丸。 张教主和丁三石等人又被他的这一句给整懵了。 买了联众的股份，却让腾讯把联众给干趴？这是钱多了烧得慌吗？ “到底是啥情况？” 张教主又开始刨根问底。 “没啥，我突然对操作系统感兴趣了，所以干脆把老鲍他们几个弄过来，在这一领域稍稍折腾一下。” 余老板又故作随意地说道。 张教主摇了摇头，道：“你真是钱多得烧的。” 很显然，尽管他对理想收购联众这一消息感到吃惊，但并没有把余老板的心血来潮，想去操作系统领域试水太当一回事。 要知道，操作系统领域已经是微软的天下，这已是业界公认的事实，不管是谁，想再去这一领域挣扎，都是拿钱打水漂。 因此在他看来，余老板花大价钱把鲍岳桥等人给弄过来，就跟他砸钱去开影视传媒公司一样，属于玩票的性质，确实是钱多了没地方花了的缘故。 鹅老板此时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当他一听说老板收购了联众的股份，心里也是犯嘀咕的，因为腾讯这边，已开始在棋牌游戏领域针对联众开始了大动作。 真要是那样，岂不是确实成了余老板的左手干右手？这让他怎能没有顾忌？ 现在好了，既然联众的三位创始人都来理想了，那联众那边就成了中公网的天下，他这边也就用不着太顾忌了，反正老板已放话。 那就狠狠干！ 丁三石却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联众是啥？ 一家上市无望、进退两难的企业而已，这样一家企业，余老板竟然舍得千金买马，为鲍岳桥几个下大本钱？ 想起来还真是心塞。 说起来，网易已经是纳斯达克上市企业了，却碰上了互联网泡沫破灭期，再加上财务造假风波，让网易快速跌入了低谷，上市所融来的那些资金，已在快速消耗中，很快就难以为继了。 这让他忍不住笑道：“余董，你有这个钱，还不如砸网易来呢。” 这是一句半真半假的试探。 殊不知，这对余老板而言，算是属于送上门的财路。 因为自打财务造假的消息被确认后，网易的股价已经跌到了真正的低谷，在0.7元左右徘徊，余老板这边，已经安排人用他的个人资金在一点一点吸纳流通股了。 只可惜在不能采取大动作的情况下，那点流通股还不够塞他牙缝的。 “你真要缺钱了的话，可以找吴鹰谈，理想这边，可以按市价收购你手里的部分股份。” 因此他即刻就承诺道。 对于送上门的财路，他当然没理由拒绝，因为网易真要是缺钱的话，丁三石手里的股份理想若是不收，估计到了别人那里更是会被卡脖子给低价。 当然，对于现在的余老板而言，钱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因此他立即又善意地提醒道：“不过我建议你，不是万不得已，你手中的股份还是尽量留着，等着以后升值。” 这是绝对的善意。 这份善意，立即就让丁三石感动不已，连连说道：“谢谢，谢谢，太感谢了。” 他即刻又转向张教主说道：“朝阳兄，抱歉哈，我现在也是余董的人了，你自求多福吧。” 张教主：“……” 正文 第1025章 一切都在笑谈中 整了半天，结果弄得在场就我一个外人？ 这可是弄得张教主极其郁闷。 尽管他并不担心自己被排外，可这种感觉却不是那么爽的，因此他问丁三石道：“网易现在就差钱了？” “朝阳兄，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咱们这个有多烧钱。” 丁三石笑着回道。 同样是在纳斯达克上市，可网易跟搜狐还是有区别的，区别就在于搜狐上市前有融资风投，但网易却是没有，因此在上市后，搜狐所囤积的资金高达近9000万美元，而网易却不到6000万美元。 五千多万美元很多吗？ 其实不然，按照网易今年的财务预算，一整年下来，今年预计会亏损2000多万美元，因为互联网毕竟是一个用钱烧出来的行业，钱真的不经花。 别忘了，网易在今年之前，就已经烧了两年，已经负债不少，因此融资款一到账，就已经用了一部分去还债。 这么一来，到了今年年底之后，网易账上所剩的其实不会太多。 正常来说，企业在上市之后，只要运作情况良好，股价不大幅度往下跌，是可以再次融资的，可问题是现在的网易想再次融资容易吗？ 很难很难。 因为上市时遭遇互联网泡沫破灭期，三大门户的上市就已经被誉为流血上市，一上市就破发不说，还一直跌跌不休，现在已经跌到了惨不忍睹的程度。 最为关键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网易在这关键时刻还遭遇了财务报表涉嫌造假事件。 尽管这一事件在余老板的提醒之下，网易先通过内部预查的方式，修正了部分有问题的地方，已勉强通过了纳斯达克的检查，可是在短时间内，想提振股价是很难很难的。 在这种情况下，丁三石岂能不担心资金问题？ 像网易这样的烧钱企业，在最低谷时，若是不储备一点资金，到了资金链断裂的情况下，是非常致命的。 这就是丁三石明知现在卖公司股份很亏，也还是希望理想帮扶一把的原因，他必须额外储备一点资金，让网易度过这一难关。 其实这还不是最为重要的，重要的是网易需要通过这样一种方式，让投资者们知道，就算网易现在正处于低谷，也还是被目前行业内最火的理想集团所看好，愿意投资网易。 这叫抱大腿来提振股价，是上市公司提振股价最为常用的手段之一。 因此，既然余老板松了口，丁三石哪怕明知会吃点亏，也还是会走出这一步的，并且还因此对余老板感恩戴德，以余老板的人自诩。 只是这就让张教主郁闷了，他忍不住转向余老板说道：“要不，干脆你也给搜狐象征性地投一点？” 很显然，他也是懂其中的道理的。 余老板却回道：“还是不要了吧，要是搜狐被网易跟腾讯打到头破血流，你来找我求情帮我做主，那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这是一个极为奇葩的拒绝理由，奇葩得让除了张教主之外的其他人立即就哄笑了起来。 这么奇葩的拒绝理由，估计除了余老板这种玩世不恭的人能想得出来以外，正儿八经搞企业的，估计很难找出第二人。 论奇葩，张教主其实也是跟余老板有得一拼的，此时的他不仅不生气，反而嬉皮笑脸地说道：“别啊，你把我也变成自己人，咱们一起去揍王志东。” 同样也是一个奇葩的理由。 在三大门户里，彼此之间尽管存在竞争，可张教主跟丁三石的关系却是不错，但他又跟新浪的王志东极其不对付。 “不好吧，王志东已经够可怜的了，估计他在新浪都呆不了太久了，你们还去欺负他，好意思吗？” 余老板却是如此回道。 一个比一个更奇葩。 丁三石也被传染了，也笑着说道：“对啊，志东兄够可怜的了，我觉得我跟鹅老板还是一起来欺负你比较好。” 大家又忍不住哄笑了起来。 一个较为残酷的事实也在笑谈中被揭示了出来。 同样是门户网站的创始人，但命运却不尽相同。 在三人里，张教主命是最好的那个，从创立搜狐开始，就没遭遇过太多糟心事，上市之后，搜狐的权力也还是牢牢掌握在他手里。 丁三石相对较惨，要不是抱余老板的大腿，估计明年网易的日子会比较难熬。 最惨的还要数王志东。 最为“网络三剑客”之一，王志东所创立的新浪经历了过度的融资，在经历了一轮接一轮的融资之后，王志东手里所持有的新浪股份，从20%到13%，再到上市后的6%，已经所剩无几了。 股份一少，就存在很大的隐患，那就是在公司里失去话语权。 若是新浪顺风顺水还好，那样的话，王志东的大权可能还不至于那么快旁落，可现在偏偏是互联网泡沫破灭期，新浪的股份一跌到谷底，这锅谁来背？ 必定是王志东无疑。 这就是资本的残酷，也是对上市公司创始人一种莫大的讽刺。 这种事，外面的人可能不太清楚，可圈内人却几乎人人都知道，王志东目前在新浪正遭受暗中排挤，已逐渐失去了新浪的控制大权，日子确实难熬。 兔死狐也会悲的，一听说王志东竟然在新浪呆不下去了，张教主也没了继续拿他开刷之心，问道：“他真要走了？” “应该快了吧，我听说年底或明年年初就会离开，打算去新创公司。” 回答他的是吴鹰。 大胡子虽然人不在京圈了，但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 “唉~” 属狐狸的张教主重重地为属兔的王志东叹了一口气。 气氛变得有点凄凉了起来。 丁三石也忍不住说道：“希望咱们两个，不要步志东兄后尘。” 在情绪感染之下，即便是抱了余老板的大腿，他也还是对网易未来的前景不太乐观。 这让余老板不得不为他们打气道：“放心吧，有我在，你们步不了他们的后尘。” 对张教主和丁三石来说，这是一记让他们稳心的承诺，这意味着，有了这句承诺在，财大气粗的余老板对他们不会见死不救。 这样的朋友真的太值得交了！ 对此，丁三石又是暗暗感动不已。 甚至连张教主都忍不住想，就算这混蛋跟俞一尘不清不楚，我是不是也还是得对他好点？ 咦，差点忘了这事！ 张教主又有搞事的欲望了。 正文 第1026章 逼出来的岳不群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都不共戴天。 尽管张教主对俞一尘的感觉还处于欣赏的状态，跟余老板也还没到夺妻之恨的程度，可他心里还是醋意满满，不问个明白的话，很是不甘心。 他真对俞一尘那么心动？ 其实也未必。 男人就是这副德性，在喜欢女人这件事上，就跟小孩子抢玩具似的，当一个玩具没人抢时，就觉得是鸡肋，玩不玩都无所谓，可一旦有人抢了，立即就变香了，不抢到手的话，很是不甘心。 张教主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态。 “哎，问你个事呗。” 他就这么开口了。 通常来说，要脸的人问这种事情，会扭扭捏捏，尽量采取旁敲侧击的方式去套话，可是对张教主这种脸皮比城墙厚的人来说，直接了当才是他的风格。 “啥事？” “你跟俞一尘到底是啥关系？” 张教主就这么直接地问出来了。 直接得连余老板都一时没反应过来，本能地反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大家都觉得你俩关系不正常，不止上下级或姐弟那么简单。” 张教主更为直接地说道。 茶室里的空气一下就凝固了。 谁也没想到，当大家还在扯王志东的惨状时，张教主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把话题扯到了俞一尘身上不说，还把话说得这么白。 余老板跟俞一尘的关系真像姐弟那么简单？ 其实大家都是心存疑惑的，只不过这么敏感的问题，稍稍有点修养的人，都只会心照不宣的，不会把它给说出来，可张教主却当着余老板的面给说破了。 这也太猛了一点吧？ 可男人都是那副德性，一扯到男女之事，就按捺不住兴奋，因此当张教主挑起话题后，其他人的兴致也就来了，大家纷纷笑着看向了余老板，以期待他的答案。 此时的余老板的心里瞬间冒出了一万个卧槽。 他在问候张教主。 不用说，张教主的这一问，算是戳中他的糟心事了。 为啥这么说？ 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他这种无所顾忌的男人，对于他跟俞一尘之间的哪一码事，其实他是没啥忌讳的，用不着刻意去隐瞒。 被人知道了又如何？ 大不了说他风流呗！还能拿他怎么着？ 在这世上，在男女这一点事上，能让他心存顾忌的，也就一个梁老师而已，其他人怎么看怎么说他都可以不在乎。 可问题是这事还牵扯到俞一尘，他不能不顾及俞一尘的感受，而只顾自己爽，然后把俞一尘置于尴尬的境地。 因此，他还是得为真相做掩饰，这样才够男人。 也正因为如此，之前在宴会上时，当他意识到自己的邀请电话很可能被其他人知晓，便主动找了一个借口来自圆其说，以求大家不至于多想。 谁知，张教主这混蛋，不仅多想了，竟然还在这个时候又提了出来，这让他如何回答？ 唉，这是逼我做岳不群啊！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 还是那个道理，在没有得到俞一尘的认可之前，他是打死都不能承认的，不仅不能承认，还得进一步自圆其说，让大家相信他的话。 具体怎么做？ 那就是当伪君子，站在道义的高度去倒打一耙。 “喂，你想什么呢？我怎么感觉你的思想越来越龌龊了呢？” 主意一定，他开口了，把思想龌龊这顶大帽子直接扣到了张教主头上。 张教主自然不服，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有那么一句话，思想肮脏的人看什么都肮脏，三观不正的人看什么都不正，内心不纯的人看什么都不纯，你现在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在你眼里，男女之间就没有纯洁的友谊，非得往龌龊的一面去想，才符合逻辑，对吗？” 已打定了主意当岳不群的余老板，谎言张嘴就来，并且还说得义正辞严。 也说得张教主开始怀疑自己。 我的思想真有那么肮脏？ 不过对于厚脸皮的他来说，这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余老板否决了，因此他立即嬉皮笑脸地说道：“真没有？那你别后悔啊！” “我后悔什么？” 余老板不解地问道。 “既然你们没事，那我可追他去了啊！” 张教主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不仅如此，他还自信满满地说道：“你不觉得她跟我很般配吗？” 作为一个有着魔一般自信的家伙，在张教主心里，他就是天底下最好的那个男人，绝大部分女人在他面前，都是低配，包括俞一尘。 此时的余老板心里又冒出了一万匹草泥马。 “你不配，真的。” 他嘴里立即就冒出了这几个字。 这态度认真得连张教主都颇受打击，不服地问道：“怎么不配，你说？” “你是一个思想肮脏的家伙，一个已经没有了灵魂的家伙，一个极其自我，不会对任何女人负责任的家伙，而她，是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人，你觉得你们配吗？” 余老板的理由张口就来。 并且一来就是三连击。 既然已经决定了站在道义的高度去回击，此时的他当然不会客气。 不客气得很伤张教主的自尊。 思想肮脏，没有灵魂，极其自我加不负责任……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话是极为伤感情的，任何人听到都有翻脸的可能，尤其是像张教主这种自命不凡的人，可问题是在张教主心里，余老板是更为不凡的那个，这脸又怎么翻得下去？ 因此他只能郁闷不已。 余老板又说道：“建议你在喜欢一个人之前，先去打听一下她的过往，以免被表象蒙蔽了双眼，也以免自信过头。” 又来了一击。 张教主：“……” 我真的自信过头了吗？ 他又开始怀疑自己了。 其实人性也是有其两面性的，越是像张教主这种自信的人，就越是抗不住打击，打击轻了，他不以为然，打击重了，就很容易击垮他原本的认知，从而陷入郁闷甚至是抑郁的状态。 比如说现在，他就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俞一尘并没有过深入的了解，从而认可了余老板所说的：很可能自信过头。 然后再往前推，思想肮脏，没有灵魂，极其自我、不负责任……这些帽子似乎也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哦，天哪，我真有那么不堪吗？ 张教主的脸色黯淡了下去。 正文 第1027章 作茧自缚 当岳不群有啥好处？ 好处就是，在并不真正了解你的人眼里，你的形象会变得极其光辉、伟岸，让人高山仰止。 在此时的严则纯、丁三石、Pony、鲍岳桥等人眼里，此时的余老板就是如此。 都说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好的，其实也未必，最起码在场的这几个男人里，还是有好男人的，并且还不止一个。 最起码丁三石、鲍岳桥跟Pony这三位还没被社会过分摧残的技术宅目前还是。 军人出身，心里有着一股正气的严则纯也是。 越是好男人，就越是钦佩那些“道德高尚”的人，比如说此时的严则纯，之前在一群玩互联网的人里，他是插不上话的，此时却因为钦佩，让他有了表达的欲望。 “张总，其实你不应该怀疑余董跟俞总的关系的，据我所了解，余董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也是一个经得起美色诱惑的人。” 他出声了，既为缓和此时尴尬的气氛，也是为自己老板作证。 此言一出，情绪低落的张教主即刻又露出了愕然的神情。 这家伙品德高尚？ 怎么可能？ 这家伙在酒吧里的表现，明明是花丛高手一个好吧！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了严则纯。 若不是刚被余老板连番打击，估计他又忍不住出声质疑了。 “是真的，你应该知道，在前不久，余董跟我们出去考察过节目的拍摄路线，一开始，我也认为余董是个风流才子，可一连串的事实证明，他其实是正人君子一个。” 严则纯又出声了，开始讲述起上次路线考察过程中的一些趣事，比如说余老板一开始的口花花，又比如说他跟汤佳茗之间的纯洁关系，甚至于他还隐晦地提了提刘璐引诱余老板但却被拒一事。 这么一来，余老板的形象在其他人心目中，顿时就变得更加伟岸了。 “关于老板的人品，大家是不用怀疑的，别忘了，我可是跟了老板很长时间，知道的事情可比你们要多，比如说我知道，喜欢他的漂亮女孩子可不少，但真正跟他有暧昧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吴鹰也出声为自家老板作证了。 在受了严则纯的影响之后，他也彻底摒弃了对老板的那一丝怀疑，开始弘扬老板的光辉伟岸。 这么一来，余老板的形象自然就更为高大了。 高大得连年纪较大的鲍岳桥都忍不住笑着说：“如此看来，我选择来理想还真是选对了，都说做事先做人，也只有像余董这种品行高洁的人，才能真正做到心怀天下，有望成就一番伟业。” 不仅如此，他还端起了茶杯说：“老板，我就以茶代酒敬了一杯。” 如果说，之前的鲍岳桥还只是被余老板的宏伟构想所打动的话，那此时的他，就更是为余老板的人格魅力所折服了。 情绪这东西是会传染的。 此时的Pony就非常认可鲍岳桥所说的，在他看来，余老板不仅投资了腾讯，还始终在坚守着他当初的承诺，不去干涉腾讯的运营，这确实是一种品行高洁的表现。 能遇到这样的投资方，实在是太幸运了！ 于是乎，他也端起了茶杯说：“余董，我也得敬你一个，腾讯能得到您的投资，是我们创业以来最大的幸运。” “那我也来凑个热闹。” 丁三石也笑着端起了茶杯。 “那就一起来。” 大胡子干脆提议道。 很自然地，严则纯把杯子也端了起来。 这就弄得张教主尴尬了。 我去！ 你们这是几个意思？是说余老板品行高洁，我思想肮脏吗？这果然一致对外，向我开炮了吗？ 这更是弄得他郁闷不已。 可此时的他还能说什么？说你们都被余老板给骗了？ 不能啊！ 因为此时的他，在听了严则纯跟吴鹰的证言之后，也已经动摇自己之前的判断了，因此，郁闷之下，他还不得不也跟着端起了茶杯说：“好好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自罚一杯。” 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他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其实现在最为尴尬的不是张教主，而是余老板。 他没想到，自己被逼着当了一回岳不群，却在严则纯等人的推动之下，竟真成了大家心目中的正人君子一个，这让他如何是好？ 正人君子这人设一立，让他以后还怎么胡来？ 结果必然是人设崩塌啊！ 唉，人设这东西，真的不能乱立啊，否则很容易作茧自缚！ 他忍不住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可如何是好呢？ 作为过来人，他可是知道人设崩塌的严重后果，那将是颠覆性的，很可能会让你之前的一切努力白费功夫不说，还被所有人所唾弃。 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因此，他不得不紧急思量起对策来。 “唉，你们这是逼我当君子啊，这样会让我很累的知道不？” 没有理会正举杯的其他人，他自顾自地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了接着说：“其实我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高尚，在这世上，真正高尚的人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孔圣人。” 为了替自己解除束缚，他不得不又演上了，开始装起了高深。 他这一装，会有啥后果？ 后果就是大家立即放下了茶杯，摆出了一副认真聆听样。 这是必然的。 别看在场的这些人，在若干年之后，一个个都会成长为在互联网领域呼风唤雨的大佬，可是在这个年代，他们都还只是刚刚创业成功的小菜鸟而已，并没有在思想领域形成大佬必备的高深认知。 而在大家心目中，余老板却是高深莫测的，能一次次给他们感悟和教诲，现在，余老板一装起高深，大家又岂会错过这一难得的机会？ 因此，就算余老板没领他们的情，没有接受他们的以茶代酒的敬意，大家也不以为然，而是搁下了杯子，摆出了一副认真聆听样，期待起了余老板的下文。 看着大家期待的模样，余老板又不得不暗暗叹了一口气。 唉，人设这东西真是害死人啊！ 该怎么来自圆其说呢？ 正文 第1028章 余大师 如何来证明自己并非是一个如圣人般品行高洁的人？ 这可是又要烧余老板的脑细胞了。 该怎么解决？ 他顿时就想起了后世在国内非常流行的一门社会培训课程：成功学。 在那个躁动的年代，当所有人都对成功充满了渴望时，成功学便在国内有了深厚的需求基础，一时间，各类成功学冒出，众多成功学讲师，打着“豪宅，宝马，年入百万”的幌子，在国内大为招揽信徒。 不得不说，在一开始，成功学在国内对大多数创业者是很具吸引力的，因为它可以给那些中小企业主一个全新的视野，以及“与众不同”的成功思维。 可到了后来，成功学逐渐变味了，口号喊得多，真正有价值的内容少，宣扬扭曲的价值观较多，符合社会伦理道德的少，逐渐变成了割学员韭菜的一门课程。 但不得不说，成功学那套近视传销的培训方法，在忽悠人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还挺适合他现在所面临的局面。 他现在面临的是啥局面？ 别看在场的这几位，一个个都是互联网创业领域了不得的大佬，可此时的他们离成功还有一段距离，对成功还充满了期待和向往。 而与他相比，在场的任何一位，差了他都起码一个档次，正处于创业前期的他们，对他是抱有相当强的崇拜心理的，很容易把他的话当成成功圣典。 这么一来，他完全可以应用成功学里的一些惯用招数，再来忽悠这帮人一回。 “其实圣人这码事，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是我们这些搞企业的人，千万别把自己当圣人，否则的话，很可能是死路一条。” 余老板的成功学导师模式开启。 先下定论，再给解释，是成功学导师惯用的方式，目的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权威，在这一点上，余老板也是拿捏得相当准确的。 只是这么一来，他在装逼路上又越走越远了。 “知道这是为啥不？” 他又加问了一句。 众人配合地摇了摇头。 估计就算有人知道，也不会抢答，否则就不是一个好学生。 “因为无商不奸，自古以来，这就是铁律。” 余老板又来了一句。 定论，反问，佐论，具体的解释……这是成功学导师忽悠小白的固定套路，余老板也相当擅长，因此固定模式一套用，就用不着那么烧脑了，几乎是张口就来。 “为什么会无商不奸？” 余老板又反问了一句。 “这是因为，不管是做生意还是搞企业经营，追求利益最大化是本质，也就是所谓的唯利是图，利和义，往往是相对立的，这就是商人很难成为圣人的原因。” 具体的解释紧跟着也来了。 但这还不够有足够的说服力。 “尤其是咱们这样的新创企业，在起步阶段是最为艰难的，为了保证生存和寻求发展，创业者难免会有急功近利的想法，去干一些不那么正当的事情，比如说抓人性的弱点，钻法律的空子，想方设法去追求利益等，这都是与圣人的大义相悖的。” 余老板继续自圆其说。 这么一说，其他人就好理解多了，比如说丁三石立即就心有余悸地说：“确实，在这一点上，我就有深刻教训，差一点就阴沟里翻船了。” 他指的是网易季度财务数据造假的事。 鹅老板也认同地说：“确实，看来我这辈子是当不了圣人了，在腾讯最为艰难的时候，我抢银行的心思都有了。” 鲍岳桥也心有余悸地说：“同感，在联众快熬不下去了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就是钱钱钱，又是有可能，说不定我已经想方设法去坑蒙拐骗用户了。” 话题就这么被带开，并且还有被越带越散的趋势。 连之前还想着跟余老板唱反调的张教主都忍不住说：“这是难免的，别说是初创期，就算是上市成功以后，在资本的压力之下，也还是不得不去追求利益最大化，可以说，一旦走上创业这条路，就别想着再去当什么圣人了，能尽量不作恶就相当不错了。” 至此，余老板自圆其说的目的算是基本达到了。 可这样还不足以体现余老板成功学大师的权威性，他立即接话道：“是的，不要追求当圣人，但也尽量不作恶，后一点尤为重要。” 大师之所以能成为大师，有一点能力也是相当重要的，那就是善于总结，包括在他人的观点中提炼出更为准确，听似更有道理的观点，然后再加以发挥。 “为啥这么说呢？” 不等大家有反应，他又加了一句反问。 “因为作恶虽然可能是成功的捷径，但必然也会有因果报应，有的报应会来得早，有的会来得晚，但肯定是会有的。 “关于这一点，孔圣人就曾经说过：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 “咱们可以不当圣人，但圣人的话还是该信一信的。” 他张嘴又来了一连串。 这又是成功学里的一些惯用招数，改用数据来佐证的时候用数据，用不了数据就多借用名人名言，就会变得很有说服力不说，还显得讲师很有水平。 这里，余老板就借用了圣人孔夫子的名言。 一时间，他在丁三石等人眼里，即刻又变得伟岸了起来。 就算余老板不是圣人，也算得上是哲人一个！ 丁三石等人忍不住如此想。 当然，在绝大多数人群里，总是会存在刺头的，而在茶室的这些人里，张教主绝对具备有刺头的潜质，哪怕他刚才都认可了余老板的话，此时也忍不住鸡蛋里挑骨头说：“你这话是很有道理，但经营企业，真想做到不作恶，恐怕有点难吧？” “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最起码在理想，老板给我交代的一个原则，那就是永远不针对用户作恶，谁要是敢对用户作恶，那他在理想的日子就到头了。” 回答他的是吴鹰。 此言一出，即刻又让所有人向余老板投以了崇敬的眼神。 哦，天哪，原来理想竟然有这样的规定，如此看来，就算余老板不是圣人，那起码也算得上是品行高洁人士。 “余董，真的太佩服你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话还真是一点都没错，我觉得以你的水平，真应该开一门课，让所有的创业者都来好好听听了。” 丁三石由衷地说道。 这不是彩虹屁，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感叹。 余老板：“……” 真要我去当余大师？ 正文 第1029章 湖畔大学？ 真要我去当余大师？ 丁三石的提议，让余老板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他在认真考虑此事的可行性。 这倒不是他好为人师，而是刚才的这一番成功学导师的扮演，又给了他一丝感悟。 尽管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并不想当圣人，可是在刚才的这一番话里，还是夹带了一些私货的，那就是在提醒在场的几位老板，做人做事最好是有底线。 为啥要夹带这样的私货？ 原因很简单。 别看现在的鹅老板还是老实人一个，可是等鹅厂成长起来之后，在社会上的负面评价可一点都不少，比如说游戏毒害青少年，垄断打压竞争对手，南山必胜客等，这些都充分表明，鹅老板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灯，甚至于可以说，平时话不多的才是真正的狠人。 而丁三石的网易这边，也不是净土一块，比如说游戏氪金过度，文学玩小H文等。 负面评价相对较少的，反倒是放浪形骸的张教主的搜狐这边。 余老板原本就是一个轻度的理想主义者，在钱已经不是他主要追求目标的情况下，人就会变得稍微高尚了那么一丢丢，多了一丝社会责任感，因此他希望，通过自己去影响这些积极向他靠拢的企业家，共同来营造一个良好的营商环境。 从这一角度来说，余老板确实是比较高尚的。 而丁三石的提议，则进一步扩大了他在社会责任感方面的欲望，因为他很清楚，想要在国内营造一个很好的营商环境，单靠在场的这几位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还得去影响更多的企业家，尤其是未来的那些创业大佬。 反正我又闲得蛋疼了，是不是可以考虑学学前世的马老师，弄一个类似于湖畔大学的未来老板培训机构来玩玩？ 余老板又动了一个新的念头。 在前世，马老师在成功之后，又动了做回本职工作，当老师的念头，于是由他牵头，联合了国内的九大富豪，在杭州办起了有名的湖畔大学。 一开始，这所大学的目标是相当高大上的，号称要培养拥有新商业文明时代企业家精神的新一代企业家。 可真正实操下去后，却严重变味了，弄成了打着大学旗帜，行拉拢名流、官二代、富二代之实，搞企业家富豪俱乐部，以拉圈垄断社会资源。 很自然地，这种变味的大学是搞不长久的，被国家叫停就成了必然。 现如今，余老板也动了类似的念头。 只不过与马老师搞湖畔大学的不良动机不同的是，他是真心想培养一批具有道德底线，有社会责任感的良心企业家出来，来共同为未来的百年未有的大变局做准备。 可以说，他的出发点跟马老师是截然不同的，马老师有着太多的私心，而他更多考虑的是大局。 是不是很高尚？ 余老板差点都被自己感动哭了。 那么这一想法是否可行？ 当然是可行的，而且余老板真有心弄的话，他敢保证，这一世的他将比前世的马老师更有号召力。 凭什么这么自信？ 道理很简单，这一世的他，财富将比马老师更为雄厚，影响力也将比马老师要大得多。 前世的马老师，只不过是BAT中的那个A而已，跟他实力相当的还有鹅老板。 而这一世，连鹅老板都成了余老板的小弟。 不仅如此，余老板还有着在电子支付领域具备垄断地位的理想集团，综合实力比前世的阿里只强不弱，完全可以影响一大票关联企业。 除此之外，他还是华为系最大的老板，同样也可以影响一大票企业。 在这种情况下，他真想弄个湖畔大学出来的话，会有难度吗？ 根本就没难度！ 当然，现在他也只是想想而已，还远没到真正实施的时候，想要真正实施，起码还要到三五年以后的事。 还是先尽情地享受几年悠闲的时光吧！ 他收回了被自己无限放飞的思绪，转而故作谦虚地回道：“拉倒吧，我这点水平，也就够在你们面前胡扯一下，真要去给人上课的话，估计会被人给喷死。” 一个还要很久才会去付诸实现的想法，他现在自然得深深地藏起来。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会给人装逼的嫌疑。 比如说张教主一听到这话，就又忍不住腹诽了起来：这混蛋，怎能装逼！ 为了不给余老板继续装逼的机会，他转向了严则纯，故意岔开话题道：“严导，大挑战那事进展得咋样了，啥时候能动起来？” 新的话题开启。 这倒是给了严则纯一个发挥的机会。 严则纯这次来江陵，除了给老板庆祝生日以外，自然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继续推进《生存大挑战》这一节目的拍摄工作。 经过前一段时间的路线考察之后，前几期的拍摄方案已基本敲定了，按照他的计划，是等这次从江陵回去之后，就先启动挑战人员的征集工作，先把挑战队伍给敲定下来，然后再集中训练一段时间，就正式开始节目的拍摄工作。 从整体时间上来说，还是安排的相当紧迫的。 为啥这么说？ 因为在整个行程里，将有翻越大雪山这一重要环节，必须就天气，也就是说，得赶在冬季下雪时把这一期节目给拍摄出来。 因此，他得趁这次来江陵，将整个行程安排跟老板沟通过后，再赶紧去落实实施。 现在，张教主的转移话题算是给了他一个发挥的机会，趁着这一机会，他把大致的行程安排给讲述了一遍。 “我这边没意见，你看着安排吧，我尽量配合你。” 余老板的表态倒是很干脆，很符合他一贯不干涉细节的风格。 按理说，有了余老板的表态，严则纯这次的江陵之行目的算是顺利达到了，可他一见到在场还有那么多牛人在，又岂肯就此善罢甘休？ 别忘了，在场可是有着三大门户里的两大老板在场，以及同样用户数众多的鹅老板在，这么好的网络宣传资源，他又怎能不利用一下？ “各位老板，等节目的宣传攻势启动后，还请大佬们多多支持。” 他笑着提出了他的请求。 …… 正文 第1030章 新的考量 余老板的好日子又到头了。 这是因为，《生存大挑战》节目的新一期拍摄即将正式启动，按照计划，严则纯回了南粤之后，就会即刻启动挑战志愿者的全国征集工作。 挑战者到位后，大概在十月初，节目组就会汇集所有的挑战者，开始为期一个月左右的体能和野外生存训练，然后立即开始节目的正式拍摄。 这就意味着，在十月之前，余老板这边必须把所有的工作安排妥当，他才能顺利抽身。 需要他亲自去安排的事情其实还蛮多的。 首先是操作系统项目这边。 鲍岳桥虽然在他生日宴会过后的第二天又回了京城，可是这一回，就是去操办股份转让及工作交接事务的，等这些事操办完毕后，立即就会带着他的两位搭档再来江陵，正式启动操作系统的研发工作。 尽管在操作系统研发领域，鲍岳桥等人是行家，可真正能把握未来方向的还是余老板自己，因此，在鲍岳桥等人再次到来之前，他得就此设计出一个条条框框来，就如他给小灵通项目定框架那样。 其次就是华为的汽车项目。 尽管华为西山那边的汽车零部件厂发展方向已基本定了，可是在未来电动车的研发领域这一块，也就是成立汽车研究院这一块，却并没有真正动起来，这一块具体要怎么弄，还是得由他来拿主意。 这一块的事可一点都不比操作系统项目少，甚至于说，余文钢现在空有想法，但却连一个帮他主事的人都还没有，几乎所有的事都需要由他亲自去操心。 可问题是这心他该怎么去操呢？ 要知道，在通信和互联网领域，他算得上是行家，因此那一块的事情，不管软的硬的，他都能拿出清晰的思路。 而在汽车这一领域，他却是门外汉一个，哪怕有着重生的经验，也只是懂点皮毛，知道一点未来的发展趋势而已。 因此，这一项目的启动，带给他的难度远比之前所有的项目都还要大。 幸亏我的根据地是在江陵，若是在深圳的话，那就惨了！ 他只能如此庆幸地想道。 汽车项目启动的难度是有的，但还不至于让他束手无策，原因在于，江陵这里不仅是国内众多高校的汇聚地，还是国内有名的汽车城之一。 没有合适的主事者？ 问题不大，东风雪铁龙，东风本田，东风标志三大品牌的大本营就在这里，大不了多花点钱，去挖一些专业人士过来就是了。 缺少研发力量？ 也没关系，大不了在前期，就想之前的小灵通项目那样，把一个个研发项目肢解了开来，分包到江陵的各大高校去弄就好了。 随着摊子的越铺越大，余文钢的思维也已经从单一的江大跳了出来，而是把目标盯向了江陵的整个高校群。 因此，这一项目的启动难度有是有，但还不至于让他茫无头绪。 可是这还不够。 除了上述两个项目以外，还有另外一个更为重要的项目，那就是动力电池。 在后世有一句被广为认可的话，叫：在新能源汽车领域，得电池者得天下。 之所以有这一说法，是因为在不久的将来，随着碳中和概念的越来越被重视，电池的重要性一点都不亚于现在的石油，将成为全世界竞争的焦点。 因此，余文钢既然能想到电动汽车这一领域，就不可能忽视动力电池这一更为重要的领域，而他之前之所以没在老任面前提，是因为另有考量。 动力电池，既可以用于手机电池领域，也可以用于电动汽车领域。 甚至于说，在手机电池领域，一旦有了成果，是可以立竿见影，很快就产生效益的。 基于这一原因，就算他想搞动力电池的研发，也不适合把它丢在华为旗下，因为华为在搞手机项目。 还是那句话，想把事做大，就不能局限于一家，而得放眼于天下。 基于这一考量，余文钢是想把电池项目放到理想名下去弄的。 理想的操作系统，再加理想的电池，华为的芯片和手机，再加华为的汽车项目，这几点结合起来，完全可以在通信和电动汽车这未来极为重要的两大领域，构建起一整套的完整生态链，去跟欧美角逐天下。 动力电池项目确实是极其重要的。 为啥这么说？ 因为不解决动力电池的问题，电动汽车就是空中楼阁，永远也不可能落地。 在前世，新能源汽车的真正成气候差不多要到十来年之后，当特斯拉这条大鲶鱼冒出来时，才开始对传统的燃油汽车产生冲击。 而特斯拉的冒出，又是建立在三元锂电池、磷酸铁锂电池等长续航电池的基础上的，并且在此基础上，国产新能源汽车开始了变道超车之路。 作为开挂者，余文钢自然不满足于前世的进程，按照他的想法，是在十几年之后，根本就不给特斯拉忽悠国人的机会，不让刹车失灵事件去谋害国人的性命。 他希望，他所主持的电动汽车项目，一面世就是颠覆性的。 想做到这一点，制约他的就是动力电池技术的进展，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可充电电池还是以镍氢电池和传统锂离子电池为主，并且主要技术是掌握在日本和韩国公司手里。 至于真正让新能源汽车腾飞的几种主要动力电池，比如说三元锂电池、磷酸铁锂电池、固态电池、钠电池啥的，好像暂时影子都还没有。 比亚迪啥时候开始磷酸铁锂电池研发的？ 好像是2003年左右。 宁德时代是啥时候开始的？ 更是到2011年才成立。 尽管在前世，在动力电池领域，国内以比亚迪、宁德时代为代表的动力电池生产研发厂商，已具备跟日韩企业相拼，甚至还要领先的实力，可是在这一世，已开始提前布局的余文钢，不可能一直等，等比亚迪或宁德时代再冒出来。 他想再开挂，把这一极为关键的项目掌握在自己手里，来做到领导和超前于时代。 具体要怎么做？ 借鸡生蛋。 他早就想到了合适的可利用对象，他的导师季老。 正文 第1031章 老师也忽悠 余文钢为啥连自己的挂名导师季老都想利用？ 原因很简单，因为动力电池属于材料物理和高分子化学的专业领域，而在江大，这两大领域都有着相当强的实力，分别是物理学院的材料物理，以及化学学院的应用化学。 因此，余文钢想往动力电池领域发力，完全可以先把江大的资源给利用起来，在此基础上逐步建立属于理想自己的动力电池研究院。 这才是快速从零起步的最佳方法。 想充分利用江大在材料物理和应用化学方面的科研力量，就必须有一个较为权威的主事者，而在江大这一相关领域，还能有谁比季老更权威和更有号召力？ 这么好的资源不用白不用啊！ 因此，他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季老，说有点事要跟老师随便聊聊。 这小子竟然主动找我谈事了？ 这对季老来说，倒是一个意外的消息，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这位挂名弟子，似乎是第一次主动来找他谈事情。 难得这小子这么主动，季老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答应了，让余文钢即刻去他办公室。 “怎么样，考虑好了选择哪个专业了吗？” 在见到余文钢后，季老即刻问了这么一句。 很显然，此时的他并不知晓他这位挂名弟子是来利用他的，而是以为余文钢终于听他劝了，准备认认真真地跟他来学点东西。 说起来，同是院长，季老的风格跟骆俊鹏却是不太一样的，骆俊鹏那边，想得更多的是如何通过余老板来为电信院多争取一些好处，而季老这边，更为关心的则是弟子在专业知识方面的个人成长。 这么好的学习天赋，不沉下心来把基础给垒扎实，却把时间全部耗费在企业经营上去，不是严重浪费，舍本逐末吗？ 因此，其他人都认为现在的余老板很成功，可是在季老看来，这却未必是件好事，他担心弟子的知识基础不够扎实，会走不长走不远。 为此，他还语重心长地劝过余文钢，让他赶紧选定一个专业，来跟他好好学一学。 因此，他还以为余文钢这次来找他，就是为此而来的。 这可是为难余文钢了。 对于从未想过要成为学术权威的余老板而言，哪能沉下心去学习新的知识？ 在他看来，要想最好地发挥自己开挂者的优势，并不是去成为一名技术宅，而是成为一名合格的资源组织者。 因此，想让他沉下心去学知识，这是不可能的事。 但他也知道，对于季老这种稍稍有点迂腐的技术权威，太过于直接了当地谈利益的话，可能会有点行不通，于是…… “嘿嘿，老师，我选好了。” 余文钢配合着回道。 忽悠模式再次开启。 季老即刻问道：“哪一个？无线电物理还是微电子科学？” 这是他针对余文钢的特点，之前曾经给他重点推荐过的两个专业。 余文钢却嬉皮笑脸地回道：“都不是，我选材料物理与化学。” 材料物理与化学？ 季老一下就被余文钢的这一选择给弄懵了。 在江大，物理学院确实是一个非常强的大院，光是大的学类，就包括物理学类、材料物理、电子科学与技术四大类，以及十多个专业方向。 在季老看来，余文钢现在所从事的，是通信跟互联网相关，因此最好的选择，要么是无线电物理，要么是微电子科学，那样才叫专业对口。 “怎么会突然选材料物理与化学？” 季老不解地问道。 在物理学院，材料物理与化学倒也是强项，是学院里十一个二级学科硕士点与博士点重点专业之一，并且还拥有多个省级甚至国家级重点实验室，但这却不是季老自己的强项。 我的强项及自己的对口专业不选，非得选材料物理与化学，这不是开玩笑吗？ 余文钢笑道：“嘿嘿，急病乱投医，我突然对电池那一领域感兴趣了，却发现相关专业知识缺乏，所以只好来求老师了。” “电池？” 季老皱了皱眉。 他还是弄不明白，为啥余文钢突然会对这么一冷门的专业领域感兴趣。 “这不，华为那边已经开始了手机项目的研发吗，我突然发现，现在市面上的手机电池有点满足不了我对这一项目的需求，因此干脆想自己亲自折腾一下。” 余文钢即刻就抛出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其实他之所以动了亲自搞电池项目的想法，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所研发出来的电池技术，稍稍变换一下，同样可以用到手机电池这一领域去。 这么一来，这一领域研究成果的变现能力就大大加强了。 要知道，在动力电池领域，想要出效益，还需要等到十几年之后，电动车的各方面条件都成熟时，才有可能产生大规模的效益。 而在手机领域则是不一样。 如果按照前世的发展轨迹，明年，也就是2001年，会被业界称之为国内的移动手机元年。 这是因为，在前几年互联网资本的推动下，国内的通信和数据传输网络的基础设施得以了迅猛的发展，让手机用户的快速扩张具备了充足的条件。 而在现阶段，互联网领域又处于泡沫破灭期，国内及国际资本不得不去寻找新的投资方向，这么一来，手机领域就成为了新的热点。 有多热？ 在这一年，诺基亚的市值逼近了2500亿美金，摩托罗拉、爱立信等传统手机制造商的市值也相当不菲，于是乎，在中国开始出现了国产手机热。 这一年都冒出了哪些新的国产品牌？ 波导是最为有名的一个，IT厂商联想也介入进来，家电厂商海尔也介入了，电话座机厂商步步高（Vivo和Oppo的母公司）也介入了，除此之外，还有中兴、华为、UT等，数不胜数。 而这些手机，无一例外地使用的还是容量小、容易鼓包，有记忆效应，用一段时间就很容易报废的镍镉电池。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他真能提前研发出具备实用价值的锂电池，岂不是在手机电池领域也能狠狠捞上一笔？ 因此，他就以手机电池为借口，开始了对老师的忽悠。 季老：“……” 这小子，又是要搞大动作的节奏？ 正文 第1032章 有难度的任务 仅仅是因为华为上了手机业务，就用得着把自己给搭进去主攻材料物理吗？ 处于本能，季老就觉得自己的这位关门弟子动机可能没那么单纯。 为啥这么认为？ 因为作为老师，季老对余文钢的动向还是很关注的，因此他知道，在余文钢手里所主持的项目非常多，在他看来，论重要性，手机项目根本就是不怎么起眼的一个。 连手机项目都不算什么，给手机配套的电池又算得了什么？与他所主持其它的项目相比，未免也太小儿科了一点吧？ 受时代局限性的影响，就算是季老这种国内物理学领域的泰斗级人物，暂时也还不能认识到，电池项目在未来会有多重要，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将是一个重要性一点都不亚于通信产业的新兴产业。 因此在他看来，余文钢突然对材料物理感兴趣，有一时冲动的嫌疑。 他决定问个清楚。 “现有的手机电池满足不了你的需求？” 季老开始了他的盘问过程。 “嗯，真的不行，应付一下小灵通手机还勉强，我要弄商务机的话，就完全满足不了我的要求了。” 余文钢随口回道。 这就更是让季老不解了。 现在的电池会不够用？ 尽管材料物理与化学并非是季老的优势领域，可是作为物理学领域的专业人士，他对电池的了解恐怕未必比现在的余文钢少，在专业性方面，甚至还要强上不少。 现在市面上主流的手机电池是什么？ 一是镍铬电池。 镍铬电池虽然能量密度相对较低，但因为价格相对低廉，可循环使用次数长，因此已被大多数对电池要求不高的手机所使用，比如说小灵通手机、GSM的低端机等。 二是镍氢电池。 与镍铬电池相比，镍氢电池的能量密度相对较高，并且循环使用寿命更长，而且还无记忆效应，因此已经被较多高端机所采用，比如说诺基亚、爱立信、摩托罗拉的中高端机等。 其中，就包括摩托罗拉的A3188。 这可是目前市面上最好的商务通手机！ 三是锂电池。 早在1992年，Sony公司就已经推出世界上第一款商用锂电池，尽管锂电池的造价成本较高，可是在过去的这些年里，还是被相当一部分日产手机及笔记本电脑所使用。 有了这三种电池的存在，竟然还满足不了你的要求？ “那你说说看，为什么现在的这些电池就满足不了你的要求？你所希望的电池又是什么样的？” 季老又发问了。 考验余文钢的时刻又到了。 作为电池领域的非专业人士，前世的他，对这一领域相关知识的了解其实是相当有效的，若不是在来见季老之前，他甚至都差点犯下了一些常识性的错误。 在这个年代，电池技术都到啥程度了？ 镍氢、镍铬电池就不必说了，这两类电池是目前可充电电池领域的主流。 而出乎余文钢意料的是，在这个年代，锂电池技术的发展也已经到了相当不错的程度。 具体怎么说？ 其实锂离子电池分为两种，分别是液体锂离子电池，和聚合物锂离子电池。 在这两者里，液体锂离子电池笨重、易燃、易爆，属于早起的技术，聚合物锂离子电池则轻薄、相对较为安全，是后世的主流技术。 他原本以为，这个年代的锂离子电池还属于液体锂离子技术，可了解之后才知道，Sony等日本厂商早就研发出了聚合物锂离子电池，并且投入了应用阶段，就在前些天的一本通信杂志里，他甚至还看到，说爱立信的手机都将开始采用Sony所提供的锂离子电池。 这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仅如此，他在一本早年的杂志上还查阅到，后世锂电池中的主力之一，磷酸铁锂电池技术竟然也在1996年就已经被研发出来了，只是因为目前的成本过高，某些关键技术尚未解决，暂时还不能投入应用而已。 这么一来，就为他说服季老带来了一定的难度。 为啥这么说？ 原因很简单。 从表面上看，材料物理在江大物理学院是强项，但所涉及的领域，并非是能量电池这一块，而是声光材料与器件、纳米材料等，想要把电池材料这一块给折腾起来，相当于得把物理学院的材料物理这一领域重新洗牌。 不说完全废弃声光材料与器件、纳米材料这些原有的领域，最起码得一点，也得围绕电池材料这一领域建立一整套新的体系。 一整套新的体系，从师资到专业再到生源，再加上相应的配套实验室，是一项庞大甚至于说是颠覆性的系统工程，这样的系统工程，不仅在费用上投入相当大，人员上的投入也需要不少。 甚至于说，还需要把物理学院跟化学学院的主要力量给整合起来，一起齐心协力才有可能出成果。 因此，这么大的工程，如果没有季老的配合，基本上是不可能实现的。 问题是季老有那么容易被说服吗？ 越是较真的人，就越难被说服，比如说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需要说服季老，他的目标是超越Sony等日本厂商，成为电池技术领域的王者。 这有可能吗？ 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要知道，Sony、松下等日本厂商已经在这一领域浸淫了近十年时间。 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得试试。 “这么说吧，现有的几种电池，不管是镍铬电池，还是镍氢电池，其缺点是相当明显的，所以能满足我要求的电池，最起码也得是锂电池才行……” 他开始了自己的分析。 从镍铬电池的“充电十小时，通话三十分钟”说起，说到了镍氢电池的充电慢、掉电快、体积大，几乎所有的缺点都被他挑了出来。 紧接着他又说起了锂电池。 也幸亏他提前做了功课，才不至于在季老这个行家面前犯下一些基本常识性的错误。 这倒是稍稍有点出乎季老的意料。 季老原本以为，自己这个挂名弟子是一时冲动，才选择了这么一个不被他所看好的领域去深造，可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是索尼和松下等日产电池也满足不了你的需求，你想在这一领域去超越它们？” 余文钢不想面对的问题还是来了。 他很清楚，若是在接下来的应对里，他不能给季老充足的信心，想达到目的就有相当的难度了。 唉，想要在不暴露自己是开挂者的前提下，来完成这一任务还是有相当的难度啊！ 他先叹了一口气。 正文 第1033章 还是暴发户行经最管用 如何在不暴露自己是开挂者的前提下来说服季老？ 这确实是摆在余文钢面前的一道难题。 他总不能说，到了十几年以后，动力电池领域会成为中国人的天下，卖膏药的靠边站，而他，碰巧知道那么一些较为关键的超越点。 想了想，他笑道：“嗯，碰巧我现在手里有了些闲钱没地方花，想找个有挑战一点的领域来玩一玩。” 无奈之下，他只好又扮演起了暴发户的角色。 季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问道：“你有多少钱可以玩？” “先每年砸个个把亿吧，若是能出成果的话，再翻个十倍也不成问题。” 余文钢又嬉皮笑脸地报出了一个数字。 一个大得惊人的数字。 在这个年代，在不涉及到生产投入的情况下，光是往研发领域砸上亿资金是什么概念？ 少的不说，起码相当于二十年后的十亿左右。 在前世的二十年后，华为往电动汽车领域每年所投入的研发资金，一年也就只有十亿美金左右，而余文钢现在竟然说，若是能出成果，还可以把上亿翻到十亿。 因此，这一数字直接把季老给惊呆了。 在季老眼里，先不说十亿，单是一个亿又是什么概念？ 1999年，整个江大的科研经费是2.3亿，分到物理学院的，还不到2000万！ 而现在余文钢竟然说，光是往电池研发领域玩一玩，就准备每年砸个一个亿，这让他怎么说？ 真是气死个人！ 闷闷不乐了好一阵子，他才又问道：“你现在到底有多少闲钱？” “之前有四五亿美金，现在算下来应该有五六个亿了。” 余文钢又随口报了一个数字。 季老又楞了一下。 理想从亚马逊那里讹了五亿美金，这事他是知道的，可问题是，这钱怎么会越花越多？ “买亚马逊的股票赚的啊，还在蹭蹭蹭地往上涨呢。” 余文钢笑着说出了答案。 这就是他敢当暴发户的底气所在。 事实证明，亚马逊跟理想正式成立合资公司，垄断电子支付领域这一通告一出，确实对亚马逊的股价有相当大的提振作用。 尽管合资公司才刚成立，并没有真正开始产生效益，可是在过去的这些天里，亚马逊的股价还是从40美金左右的低位开始缓缓回升，到目前为止，又接近了50美金的关口。 在这种情况下，早已在纳斯达克股市提前下手的理想，自然又让账上的那一大笔闲散资金升值了。 季老顿：“……” 还不到一个月时间，这小子身家又涨了一亿美金，难怪他现在这么财大气粗，真会玩！ 他顿时就无语了。 这还有啥好说的？ “你等一下。” 原本正在沙发上跟余文钢谈事的他，竟然站了起来，丢下了余文钢，走向了自己的办公桌，拿起了电话拨打了起来。 “安主任，麻烦你来一下我办公室。” “齐院长，你现在有空吗？有的话麻烦你来一趟我这里，有好事” “周校长，余文钢现在在我这里，你有空过来一趟吗？” …… 一连串电话被他拨了出去。 余文钢顿时就被他这一连串动作给整懵了。 季老这是在通知谁啊？ 我怎么突然有了一种被分肥肉的感觉呢？ 等季老终于又回到沙发这边来时，他这才有机会笑着问道：“老师，你这是通知人过来分赃吗？” 这相当有绝望一句，也总算是让季老臭臭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然呢？每年上亿的资金啊，物理学院要是独吞的话，我还不得被他们给嫉恨死啊？” 季老先笑着回了一句，然后又说道：“每年上亿啊，这么多钱，再整合出一个学院差不多都够了，因此我得赶紧把他们给叫过来，不给你反悔的机会。” 余文钢：“……” 还真是叫人来分肥肉的！ 这确实是他所没预料到的，他原本想着，先把季老给说服了，然后再纠集相关人士，来探讨具体的实施方案，谁知他的暴发户行为一出，季老竟然直接把被说服过程都给省略了。 早知道这样，我还用得着烧脑细胞做那么多准备吗？ 他忍不住笑着问道：“老师觉得这事可行？” “你说呢？每年上亿的研发经费啊！就算从零开始，这么多钱砸下去，也总能给你砸出点水花来吧！” 原本还笑着的季老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这事可不可行？ 这样的问题还用得着问吗？ 在季老看来，这已经是一个用不着回答的问题。 为啥这么说？ 因为在整个国内，物理学院在材料物理领域的实力，就算不是国内高校里最为顶级的，那起码也是排名前列的，就算跟清北比，也未必差上多少。 在实力相近的情况下，怎样才能有更多的科研成果出来？ 关键就是看科研经费的投入。 打个比方说，去年清华的科研经费有上十亿，江大却只有2.3亿，这才是清华在很多领域的科研成果比江大出得多的关键原因。 然后具体到电池研发领域，能不能出成果的关键，也还是取决于科研经费的投入，因为从原理上来说，锂电池的技术已经不存在关键难度了，想改良其性能，需要的就是不断地做试验，去试验出更好的聚合材料及改良技术来。 试问，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单是在锂电池研发这一领域，又有哪所大学或研究机构，能像败家子余文钢这样，每年能砸上亿研发资金？ 真有那么多资金，并且一直砸的话，啥新型材料砸不出来？ 他原本还担心，这小子是一时兴起，每年上亿的资金投入可能难以长期维持，可一听说他个把月就能多出上亿美金，那还有啥好担心的？ 于是乎，他啥都不说了，直接通知起了相关人士，包括： 物理学院材料物理系的系主任、博士生导师安劲松； 化学学院的院长周忠德； 江大主管科研的周树生周副校长。 …… 确实没必要再多问了，为了不给这小子反悔的机会，先将关键人物叫齐，把这事给敲定再说。 至于这败家子学材料物理专业是否合适…… 那还重要吗？ 正文 第1034章 又一绝妙主意 事情又搞大了！ 不久之后，出现在季老办公室里的，可不止是季老所通知的那几位。 连侯校长都赶过来了！ “文钢，我正想去找你呢，听说你在季老这里聊事情，所以我干脆也赶过来听听。” 一见到余文钢，侯校长的脸上就堆满了笑容。 一看就是假笑。 明显是挤出来的！ 余文钢心知肚明。 说实在的，其实他真是不想见到侯校长的，因为他知道，一见到他，一准就没好事。 确实如此。 为啥一听说余文钢在季老这里，为啥连侯校长也要过来凑热闹？ 因为新的一学期马上就要开始了！ 按理说，新学期开学跟余文钢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不管有没有余文钢，照开就是了，可问题是余文钢已经成为了江大的一面旗帜，有那么多新生冲着他来，不拿这面旗帜做点文章，侯校长又岂能甘心？ 在他看来，余文钢这面旗帜是大有文章可做的。 比如说再把这面旗帜好好立一立，在新生当中多加宣传宣传，甚至于给新生们开几场报告会之类的，将他榜样的作用充分发挥出来，以激烈新生们奋发向上。 再比如说跟他聊聊，在学校内弄点奖学金、创业激烈机制，或者是让他赞助赞助学校内的一些科研项目之类的，也就是说，让富有了的余老板赞助赞助学校。 总而言之，就是最大程度地发挥余老板的价值，来为江大做贡献。 这也正是侯校长以校长之尊，去出息余文钢生日宴会的原因，只可惜当晚人实在是太多，根本就没机会聊这些方面的事情。 于是在生日宴会过后，侯校长曾尝试着约余文钢，却都被这小子以抽不出时间为由给推了。 堂堂校长，想见一个学生一面竟然会这么难？ 可事实上就是如此。 谁让那家伙现在既有钱又有影响力了呢？ 对此，侯校长也是很无奈。 不过还好，当季老给周树生打电话时，他正好在周副校长办公室聊点事情，于是立即闻讯赶了过来。 他可不指望余文钢会主动去他办公室。 事实也证明，他的校长身份在余老板面前确实也谈不上有啥威望可言，现在哪怕他主动打招呼了，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余老板，也只是抬了一下头，哦了一声后，又把头埋到杂志里去了，根本就没有再搭理他。 真是让人尴尬啊！ 好在尴尬的不止他一个，在季老办公室里，已经有另外两人在等待，分别是化学学院的院长院长周忠德、物理学院材料物理系主任安劲松二人，此时他们也正在干等着。 “侯校长，周校长，先坐吧，还要再等等，等华为的任总跟理想的吴总过来。” 季老倒是招呼起了他们，并且茶水之类的也有人送上来了。 连华为的任总跟理想的吴总也得赶过来？ 看来真是有大事啊！ 被冷落了的侯校长暗暗窃喜。 在之前的电话里，季老也并没有跟周副校长说太多，只是说余老板来了，有大事要跟学校商量，至于具体商量啥，电话里并没说，因此侯校长也一无所知。 “能大致透露一下是什么事吗？” 侯校长又笑着开口了，就算被冷落，他也还是再次向余文钢发起了话题。 余文钢却还是头也没抬地说道：“再等等吧，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了。” 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真的很没面子啊！ “文钢说了，理想打算投资一大笔资金，在江大成立理想新能源技术研究院，前期将专注于锂电池技术与材料的研发，所有的研发项目，会以项目分包的方式投放到江大。” 好在现场还有季老在，季老又再次出声拯救了侯校长的尴尬。 在刚过去的短短一会时间里，事情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按照余文钢原本的想法，是先找季老谈，得到季老的支持后，才考虑具体的实施细节，可他没想到季老竟然连谈都不谈了，直接把有关人士给叫了过来。 这分明是把前戏去掉，直接干的节奏，因此余文钢稍稍一想，干脆通知吴鹰也一起赶过来，毕竟这事一实施，理想这边还得靠吴鹰去操作跟管理。 至于之所以把老任给叫上，那是因为不管是手机电池还是汽车动力电池，都跟华为有那么一丢丢关系，因此还是提前知会老任比较好，以免又被老任说他搞一言堂。 其实就算通知了，他也还是在搞一言堂，因为在老任跟吴鹰还没过来之前，他就已经决定了，干脆直接成立理想新能源技术研究院来操作这一事。 成立后是个空架子又咋样？ 没有相应的科研人员，就先利用物理学院跟化学学院的人呗，反正在此之前，华为的小灵通项目研发分包方式已经开了一条成功的先河，那动力电池的研发这一块，为何不能参照那一成功的模式？ 只是相对来说，这一项目的投入就跟大了，延续时间也就更长了，很可能会是一项时间长达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合作。 甚至于说，物理学院跟化学学院未来的硕士跟博士研究生的招生，都会围绕这一合作来发生一定的改变，需要设置专门的专业来招生，为理想广招动力电池以及新能源研究领域的天下人才。 然后这些人才毕业之后，直接进理想新能源技术研究院，这么一来，理想新能源技术研究院的人才体系也会逐步丰盈起来。 不得不说，这又是灵感突发的一个绝妙主意，在得到季老的认可后，他即刻就拍板了。 只是他没想到，竟然连侯校长也闻讯赶过来凑热闹了。 你又不是主管科研的，过来凑这个热闹干啥？ 对此，余文钢稍稍有些不喜。 为啥？ 因为同样是校领导，周树生是管科研的，行事风格上偏向于技术派，除了科研项目之外，并不会有其它太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而侯校长则是不同，学校的人事、财务、招生、就业等啥都管，偏向于行政风格，因此乱七八糟的心思自然就多了，想最大程度来利用他、压榨他的价值。 这一点，在他的生日宴会上就感觉到了。 这让余老板感觉稍稍有点不爽。 按照他的风格，是属于那种愿意主动付出，但却不愿意被人索取的那种，因此，再见到侯校长之后，他故意甩起了冷脸。 校长又如何？ 只要你敢打我的主意，有求于我，我就敢甩脸子给你看！ 对于这一点，余老板已经拿捏得准准的了。 冷板凳先给我坐着吧！ 把你的期望值狠狠地压下去再说！ 正文 第1035章 又现天赋 成立理想新能源技术研究院！ 匆匆赶到江大的老任跟吴鹰，确实又被余老板的这一突兀决定给整懵了。 这混蛋，成立新公司或新机构就这么随意吗？ 对此，老任又是很无语。 真的太随意了！ 上一次，这混蛋因为参加一个综艺节目，去了一趟南粤，就突然成立了理想影视传媒，而这一次，半点迹象都没有，就突兀地冒出来一家理想新能源技术研究院。 这让老任说啥好呢？ 还真不能说啥，因为余文钢已简单地告知他们，新能源技术研究院将专注于可充电电池的研发，主要针对于手机电池，以及车用大容量电池领域。 这两项，跟华为现有的布局都有很大的关联。 老任只是有点弄不明白，为啥这一研究院要挂到理想名下，而不是华为名下。 莫非是理想现在的闲钱越来越多了？ 亦或是挂理想名下他可以搞一言堂，不用像在华为那样，必须得找繁琐的程序，征得董事会的批准？ 老任不得不承认，在很多事情的处理方面，股权结构简单的理想确实在流程上也简单了很多。 搞不懂这家伙怎么想的！ 老任很想问个明白，只可惜暂时没机会，因为在场有其他人不说，那混蛋也还正在侃侃而谈。 “……关于具体的研发方向，我暂时定几个点，一是磷酸铁锂电池，二是其它聚合物锂电池，三是固态电池，四是钠离子电池，这四大方向，理想都愿意为此投巨资……” 老任发现，这些内容自己根本就听不明白了。 磷酸铁锂电池是啥？聚合物锂电池又是啥？固态电池又是啥东东？ 事实上，听得稀里糊涂的不止他一个，还包括吴鹰、侯校长、周副校长等，因为这根本就不属于他们所懂的范畴。 当然，也有听得懂的，比如说季老、周院长、安劲松等。 尤其是安劲松，这可是他所擅长的领域，因此，接下来跟余老板的交流，也将由他来主导。 可就算是他这位专业人士，此时也有着一肚子的疑问。 “余董，能不能稍稍打断一下？” 安劲松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请说。” 对待技术专业人士，余文钢的态度还是比较谦逊的。 “据我所知，磷酸铁锂也属于锂聚合物的一种，为啥要把它单独拎出来？” 安劲松先把内心最大的一个疑惑给问了出来。 “97年的《acta materialia》杂志曾经刊发过一篇文章，是德克萨斯州立大学John. B. Goodenough教授所刊发的，研究表明，磷酸铁锂具备可逆性迁入和脱出锂的特性。 “因此，我相信从磷酸铁锂入手，是最容易出成果的一个方向。” 早已做过功课的余文钢即刻就回道。 安劲松一下就懵了。 《acta materialia》杂志？ 你一个非专业人士，竟然连这种材料科学中影响力最大的顶级期刊，竟然也去研究了？ 相比之下，这让我这个专业人士情何以堪？ “哦……” 惭愧之下，没注意过那一论文的安劲松只能随意应了一声。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尽管他是国内材料物理领域的顶级专家，可他之前的研发方向，并非是锂聚合物领域，没太过于注意相关方面的文章是很正常的。 “对了，我还看过几篇文章，里面推测说，在磷酸铁锂表面包裹一层碳后，应该可以大幅度改善导电性，或者在锂的位置上掺杂某些高价位元素，也有可能大幅度提高其电导率。 “因为只是推测，我觉得安教授可以组织人手去试一试，要是真能试验出相应的成果，那就是突破性的进展了。” 余文钢又补充了一句。 安劲松一下又懵了。 磷酸铁锂裹碳能改善导电性？磷酸铁锂在锂位置掺杂高价位元素可以提高电导率？ 这是真的吗？ 若被试验证实这确实是真的，不仅是锂电池领域的重大突破，还是能轰动整个材料物理领域的重大成果，分分钟可以在国际上拿奖的！ 这么一来，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大礼好吧！ 作为专业人士，他非常清楚，在材料物理领域，想要出成果，难度最大的不是试验验证，而是明确具体的试验方向。 比如说余文钢刚才所说的，他只需组织几个研究生，加上相应的材料和设备，很可能只需半个月时间，就能通过试验把相应结论验证出来。 相反，若是没有这两个推论的话，可能花上数年时间，各种材料都胡乱试上一遍，也未必能试验出来。 只是这有可能吗？ 能得出这样的推论，却不舍得花时间去试验，哪有那样的傻瓜？ “能具体说一下是那本期刊吗？” 怀疑之下，他决定去核实一下。 这让余文钢怎么回答？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现有的科研成果，而是剽窃于前世啊！ 在前世，磷酸铁锂电池跟三元锂电池的竞争实在是太过于激烈了一点，网络上与此相关的报道内容实在是太多太多，因此余文钢就算是这一领域的非专业人士，也还是了解了一些常识性的内容，毕竟可充电电池跟移动通信领域也有着很大的关联。 可问题是，磷酸铁锂电池的冒起还要到四五年之后，相应的研发成果起码也还得两三年才会出来好吧！ 这让他真没法杜撰了。 他只好回道：“具体是哪几本期刊我记不清了，毕竟这段时间查阅过的期刊实在是太多太多。” 没办法，他又只好打马虎眼了。 对此，安劲松又能说什么？ 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就算只是两个简单的推论，他也可以凭专业知识先去推论一番，看这种可能性是否存在。 很快，他拍了一下大腿，惊喜地叫道：“余董，这两个推论还真有可能！” 结论很快就出来了。 兴奋之下，他又笑道：“余董，这两个推论要是真被验证出来，你的硕士论文博士论文都有了，可以直接拿毕业证了，都有资格来材料物理系当客座教授了。” 他小小地开了个玩笑。 在此之前，在等任总和吴总的过程中，季老跟他提过，说余老板对材料物理专业很感兴趣，问他有没有兴趣带他当硕博连读生。 这让安劲松压力相当大。 连侯校长面子都不给的余老板，他哪带得动啊？ 于是乎，他以一句玩笑话给自己释了释压。 只是这么一来，又把在场的其他人给整懵了。 啥？ 连课都还没开始上，就有硕士博士论文了，可以到材料物理系当客座教授了？ 要不要这么牛啊？ 尽管安教授只是一句玩笑，可余老板在材料物理与化学领域所展现的天赋，又一次把大家给惊呆了。 正文 第1036章 余老板的生意经 余老板真有那么牛？ 他随便一张嘴，竟然就能让材料物理领域的大牛安劲松都这么兴奋？ 大家的好奇心立即就被刚才的一幕给勾起来了。 尤其是侯校长。 在技术领域，他是非专业的，可作为校长，他是最为乐于见学校出重大科研成果的，因此他急不可耐地插话问道：“安教授，这两个推论很厉害吗？你能不能稍稍解释一下？” “侯校长，是这样的，在聚合物锂电池领域，难度最大的是找到合适的正负极材料，若是余董刚才所提的这两个推论是正确的，那这一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并且，这一材料还具备很高的实用性，这是因为，磷酸铁锂的物料来源是很广泛的，合成起来所需的成本价格并不高，并且还不污染环境。” 安劲松回道。 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很多专业性的问题只要开了一个好头，他立即就能顺着思路推理出很远，就这么一会时间，安劲松就连用磷酸铁锂去制造锂电池的可行性及实用性都推断到了。 这也是他兴奋得拍大腿的原因。 一项新的科研成果的诞生，不仅诞生的过程非常艰难，具备可应用和推广性更难，而现在，余老板轻飘飘的几句话，却让科研成果到推广应用都有望了，这让他怎能不兴奋？ 所有人一下又听傻眼了。 啥？ 现在还只是第一次开会探讨合作模式而已，就连可应用的科研成果都有了？ 要不要这么夸张？ 相比之前余老板在材料物理领域所展现的天赋，安劲松的这一结论更为让大家吃惊。 比如说老任，此时就在想，为啥这混蛋，想搞啥就能成啥？ 这也太让人妒忌了一点吧！ 此时的他，已恨不得把这个研究院挂华为名下去了。 尽管他在理想所持有的股份比华为还多，可是在骨子里，他还是把自己当华为人。 这也不能怪他。 谁让那混蛋在理想搞一言堂呢？ 只可惜，他也只能想想而已，还真没法强迫余老板将研究院挂华为名下去，这是因为，主意是那混蛋出的，钱也是理想投，华为又凭啥去抢？ 侯校长此时也是激动不已。 尽管他不是学术专家，但也还是知道，一旦这两大推论被试验验证，那是可以申请专利的，尽管专利的所有权会归理想，可荣誉却是属于江大的，多好的事啊！ 他有更多的问题想问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一旦推论被验证并且申请下专利了，那是不是意味着锂电池的生产技术即将被改写？” 他又问道。 “那倒不是，一旦被认证之后，只能证明磷酸铁锂材料很适合用来作为锂电池的极性材料，具体能不能投入生产应用，还有几大关键问题需要解决……” 回答他的还是安劲松。 在这一方面，他确实是专业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跟大家解释了从试验验证到投入应用还需要解决的几大难关，比如说能量密度的问题，低温高温极端情况的可用性问题，易燃易爆的安全隐患问题等。 在解锁完毕后，他又说道：“不过一旦被验证，那就是大收获了，以后不管哪家企业使用磷酸铁锂来作为锂电池的极性材料，都必须得到理想的许可，并支付相关专利授权费用。” 众人：“……” 这家伙，连钱都还没开始花，只是张了一下嘴皮子而已，就有可能产生不菲的收入了？ 这命是不是也太好了一点？ 大家又把羡慕的目光投向了余文钢。 余文钢此时却又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这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但他心里却是相当得意的。 连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命真的很好，重生在了一个处处是机会的年代，很多事情都只需要他动动嘴皮子，就能收获源源不断的收益。 电子支付专利技术是如此。 小灵通项目专利技术也是如此。 CDMA项目也不例外。 现在，又多了不少锂电池的相关专利技术。 为啥这么说？ 因为正常来说，磷酸铁锂的分子式一公开，有化学常识的人都可以去合成，不会涉及到专利问题，可一旦经过试验验证，将磷酸铁锂作为电池材料使用可行并申请专利的话，就将成为别人无法绕过的标准专利也就是核心专利。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理想自己无法生产出可投入实际应用的磷酸铁锂电池，别家生产出来的话，也是需要向理想支付专利授权费用的。 哪怕是比亚迪在数年之后生产出刀片电池，也同样得向理想支付专利费用。 又相当于躺赢！ 这怎能不让余老板得意？ 当然，现在的他还得继续回答安劲松的专业提问。 “余董，若是磷酸铁锂被验证确实可行，那还有必要试验其它的锂聚合物材料吗？” 安劲松的问题又来了。 “当然，我的目标是将所有适用于量产的锂聚合物材料都给找出来，让理想在锂电池生存领域形成事实上的垄断。” 余文钢理所当然地回道。 这是必须的。 作为开挂者，他当然知道，在若干年之后，在锂电池领域，将有一场磷酸铁锂跟三元锂的路线之争，甚至于在比亚迪的刀片电池出来之前，三元锂还占据有绝对的优势。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岂能放过三元锂相关材料的专利权？ 毫不客气地说，若不是太过于突兀，他现在就可以把三元锂的两种主要极性材料，钴酸锂和锰酸锂给直接说出来，让安劲松去试验验证，然后把专利快速申请下来。 不着急，还有的是时间，不管是钴酸锂和锰酸锂，甚至是属于比亚迪的刀片电池原理，他都可以在项目启动之后，找个恰当的时机将他们假装不经意地透露出来。 那样才符合天才的逻辑嘛！ 安劲松又问道：“那固态电池跟钠离子电池呢？也真要搞吗？这两项的技术可是有点过于超前，没那么容易出成果啊。” “当然得搞，锂电池是现在，固态电池跟钠离子电池是未来，反正我又不差钱，干脆多砸一点，把现在跟未来的技术都给垄断了。” 余老板暴发户的嘴里又一次暴露了出来。 众人：“……” 形成事实上的垄断，垄断现在跟未来…… 余老板这心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吧？ 也难怪他能爆发！ 正文 第1037章 侯校长的野望 不差钱，砸钱来垄断可充电电池生产领域的现在跟未来！ 大的调子算是被暴发户余老板定了下来，那接下来要谈的，就是如何实施的问题，以及大家如何分赃的问题。 其实也没啥好谈的，因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余老板又搞起了一言堂。 按照他的意思，安劲松将被聘用为理想新能源技术研究院的技术总监，统管几大项目研发工作，而化学学院则推荐一位资深教授来担任技术副总监，配合安劲松主导项目研发工作。 锂电池的研发生产，是属于材料物理和化学相结合的范畴，因此研发人员由两大学院配合来完成才是最为理想的。 接下来，季老，化学学院的周院长，周副校长，被余老板聘用为了技术评审委员会的委员，专门负责对几大研发项目组的计划、经费、成果进行审核，然后理想这边根据他们的审核结果，给予研发人员相应的经费和奖励。 然后在研发人员的组成方面，物理学院和化学学院除了提供现有的研发力量，还将携手设立新的新能源材料硕士和博士相关专业，为理想招揽和培养天下贤才，有必要的话，还可以从别的学校挖业界顶级大拿过来，费用由理想来出。 说白了，就是理想出钱，物理学院和化学学院出人又出力。 当然，对于两大学院的付出，理想也是有回报的，那就是为两大学院投资建立最好的实验室，为新的专业提供必要的经费扶持，同时，两大学院还可以对研发成果收取一定的管理费用。 至于江大嘛，得名声得荣誉就好了。 各取所需，相当合理！ 对此，大家还有啥好说的？ 就算有，那也得说得过舌灿莲花的余老板才行啊！ 确实也没啥好说的，就算是对余老板期望甚高的侯校长，对于这一安排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单是在新能源电池这一领域，理想每年的研发投入就高达上亿，这样的大手笔，国内又有几家企业能拿得出来？国内又有哪所大学能有江大这样的好运？ 他有一种预感，用不了三五年，江大的新能源材料专业，就会成为国内甚至国际上最为顶级的专业，为江大带来几大的声誉及影响力。 江大确实是又占大便宜了！ 侯校长忍不住喜滋滋地想道。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没有满足，眼见余老板将终止会谈走人，他抓紧时间说道：“文钢，再跟你商量个事呗。” 他准备在别的方面再来最大程度地榨取余老板的剩余价值了。 “啥事？” 余文钢问道。 在熬了校长很长一阵子之后，他现在的态度倒是好了不少，最起码语气没那么冷了。 “马上就要开学了，你能不能抽点时间，给新生们做几场报告？” 侯校长提出了新的要求。 马上要开学了，新生们也马上要入校了。 相比去年的录取分数线，今年江大不少专业的提档线确实高上了不少，尤其是电信学院、计算机学院等跟互联网、通信有关的专业，确实已接近清北了。 侯校长很清楚，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现象，总结起来应该有三大原因，一是理想的影响力，二是华为的影响力，三是科创中心的存在也发挥了一定的作用。 来江大读通信或计算机相关专业，一毕业就有机会进华为或者是理想这样的知名企业，对学子们的吸引力不够大吗？ 这就是学企合作所产生的积极效果。 侯校长敢肯定，等理想跟物理学院及化学学院合作的消息传出去，并且真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那到了明后年，这两大学院也会成为考生们眼中的香饽饽。 若是能把这种模式一直延续下去，并且更大程度地发挥其影响力，那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江大赶超清北也不是梦。 这对侯校长来说，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想法。 只是如何来把这一影响力进一步放大呢？ 关于这一问题，侯校长有很多很多想法，只不过他的这些想法，几乎都跟余文钢有关。 比如说把余老板这面旗帜彻底立起来，让他无穷地发挥榜样的力量，然后通过学生们的口口传颂，让更多的高中学子对江大产生向往。 又比如说，让余老板充分利用他的人脉，拉更多的知名企业来跟江大进行学企合作，或来江大招收应届毕业生等。 再比如说，让余老板再赞助一点，设立一些较为有影响力的奖学金等。 太多太多。 只可惜余老板实在是不太好说话，侯校长只能先挑最为简单的进行试探。 在他看来，啥事最简单？ 做报告最简单！ 按照安排，每年新生入校后，第一件事就是军训，而在军训期间，会以各学部为单位，举行数场报告会，其中就包括优秀学生代表的报告会。 在现在的江大，还有哪位学生代表比余文钢更具影响力？ 很自然地，侯校长打起了这一如意算盘。 原本这事是不归他管的，而是由团委负责，可问题是团委那边自打李一诚调去高新区后，已经没人能请得动余老板了。 于是，为了能让江大赶超清北，侯校长只好亲自出马了。 谁知…… “校长，这事没得谈，这种事别来找我。” 余文钢却是如此回道。 毫不犹豫的拒绝。 至于拒绝的原因，倒不是他想继续低调，而是接下来他要参加《生存大挑战》节目了，按照严则纯的要求，他的真实身份将会在最后才揭露，以当成节目最大的噱头。 事关理想影视传媒能否一炮而红，他当然得配合着点。 既然身份要保密，那他又怎能在学校里抛头露面呢？ 在学校这种地方，是小道消息传得最快的好吧，若是学校里有太多人在电视里认出他来，那用不了个把星期，他的身份秘密就会被弄得广为人知。 因此，就算他不排斥被学校利用，去给新生做做报告啥的，那也不是现在的事，起码要等到明年五六月份，第二期的《生存大挑战》节目播出完毕之后。 只可惜，侯校长并不清楚他的这些心思，因此他一拒绝，侯校长的脸立即又臭了下来。 这家伙，越来越不好打交道了啊，这可如何是好呢？ 正文 第1038章 大胡子的躺平思维 侯校长又被余老板无情地拒绝了，然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余老板，跟老任吴鹰两人离开了。 真是让人郁闷啊！ 其实这并不能怪余老板，而是只能怪他没Get到余老板的点，假如他不是选择以余老板最为讨厌的抛头露面的点来做突破口，转换另外的点，比如说让余老板赞助个几百上千万，在江大设立一些奖学金之类的，说不定余老板早就一口答应了。 其实刚离开江大的余文钢就跟老任及吴鹰在探讨相关的问题。 话题是由老任发起来的。 对于今天所发生的事，老任心里又感慨万千，也憋了不少的问题，因此一回到余文钢在高新区的办公室，他就迫不及待地开问了。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搞可充电电池项目？” “不是突然，是在遵义时就开始想了，电动车有三大核心，电池，电驱，电控，既然咱们要搞电动车，那最为核心的部分当然不能去指望别人。” 今天的余老板对老任的态度还是不错的，最起码不是用三言两语来打发他。 只可惜，这种好维持不过三秒。 在遵义就动了搞电池项目之心？ 这么一来，老任就有点不乐意了，抱怨道：“那你也不提前跟我商量商量。” “跟你商量有意义吗？要不我再给你半个月时间，你好好去做做功课，然后来告诉我怎么搞？” 气人的一句来了。 老任：“……” 这是嫌弃我太过于外行，根本就不屑于同我商量吗？ 这听起来也太气人了一点吧！ 好在别气这种事情，被气多了之后，也是会慢慢习惯的，无奈的老任只能转向吴鹰问道：“那这事你知道吗？” 这是在找平衡。 吴鹰摇了摇头：“我也是今天第一次听说。” 原来连大胡子也不知道！ 这么一来，老任心里确实平衡多了，然后冷静了下来，开始去脑补事情的全部过程。 关于华为的汽车项目定位为电动车领域，这一决定是他跟余老板在遵义时经协商后明确的，这么说来，余老板确实应该是在遵义动的同时也搞一下电池项目的念头。 只不过在那个时候，余老板对电池领域也是外行，于是并没有跟他提及这一事情。 然后回江陵后，余老板表面上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只顾着带姚安娜四处疯玩，可背地里却在查阅相关文档，恶补电池领域的知识。 最终在今天，这家伙找上了季老，明确了正式进军电池领域一事。 …… 不得不说，想象力这东西还真是妙用无穷，因为余老板一向不屑于解释的风格，逼得老任不得不自己去脑补，然后补着补着，他得出了一个让自己感觉舒服的推断。 一切看似都合理了。 余老板这混蛋，一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因此哪怕他在遵义时对电池领域还一无所知，可只需给他一点点时间去查阅资料，他就能比内行更内行！ 也因为这混蛋的过目不忘天赋，自己才被鄙视！ 至于为啥自己跟大胡子一直到今天才知晓这事，也很正常，这混蛋做决定，有几次不是临时起意，头脑一热就突然来了的？ 老任想通了。 可就算想通了，他心里也还是有怨气残留，又问吴鹰道：“你不觉得这样也太突然了一点吗？你能适应他这种风格与节奏吗？” 打心眼里，老任还是不希望一次又一次地被搞得如此被动，于是还尝试着拉拉同盟，来劝余老板改变这种临时起意的行事风格，以免搞得他跟吴鹰太过于被动。 吴鹰是怎么想的？ “还好吧，反正我已经习惯了，每一次，我突然接到老板的通知时，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带着耳朵去听就是了，不要指望能跟上老板的思维，更不要指望在洽谈过程中发表自己的意见。 “等洽谈完成后，再去恶补功课，按老板的意思去实施到位就好了。” 这就是大胡子的答案。 其实一开始，吴鹰跟老任一样，也有点不习惯余老板这种东打一枪、西打一枪，看似没章法也没提前通知的行事风格。 比如说突然决定投资腾讯。 又比如说突然挖鲍岳桥搞操作系统。 再比如说突然决定成立理想影视传媒。 除此之外，跟亚马逊的合作，找操盘手大买亚马逊的股票之类的。 几乎没有哪一次，余老板是跟他提前协商过的，然后在接到老板的通知后，每一次都把他给忙得焦头烂额的。 可次数多了之后，他却慢慢习惯了，因为他发现，老板总是对的，并且自己确实也跟不上老板的思维。 若不是有那么多的临时起意，理想又怎能快速发展到今天的规模，盘子越来越大了不说，连钱也多得花不完了？ 因此，在尝到了甜头之后，他已经不再对老板的这种行事风格又意见了。 机会不就是突然来的吗？ 这种稍瞬即逝的事，老板是临时起意去抓它们的，哪里来得及去通知他？ 就算通知他了又如何？ 他能有老板那样的本事吗？ 就好比今天这事，就算提前通知了他又如何，对充电电池领域也一窍不通的他，就算余老板给他补课的时间，他又能在短时间内拿出有建设性的意见来？ 因此，吴鹰认了，打心里接受了余老板的这种行事风格。 这一认，他发现自己的收获其实也是大大的，很多原来不懂的东西，被逼着去跟进之后，慢慢也就懂了，思维也变得越来越开阔了。 这就是收获。 既然技不如人，那就跟着好好学，没啥好抱怨的。 这就是大胡子的思维。 按照后世的说法，这是一种典型的躺平思维。 这样的躺平思维好吗？ 理论上说，作为理想这样一家大型集团公司的总裁，这种不具创造性的躺平思维对于公司的发展是相当不利的，可问题是理想的老板是余文钢。 在现在这个年代，又有哪个职业经理人能比余文钢自己做出更为正确的决策？ 因此，他需要的反倒不是那种有创造能力的职业经理人，而是像吴鹰这种很具执行力的躺平者。 这个总裁算是找对人了！ 看着郁闷的老任，余老板笑道：“老任，你就认了吧，别白费心机了，还是学大胡子，把自己给躺平了，那样会更舒服点。” 老任：“……” 正文 第1039章 不能想的事 把自己给躺平了，那样会更舒服点？ 对于余老板的这样一句浑话，老任又无语了。 在如今这个年代，躺平这一词，暂时不带有后世所延伸的概念，因此只能被理解为男人之间捡肥皂那样的玩笑话。 我都一大把年纪了，你还来跟我开这种荤玩笑？ 老任确实又被说得没脾气了。 可他又能拿这混蛋怎样？ 在他面前，这混蛋啥时有过尊老的念头？ 这弄得他连话都暂时不想说了。 好在还有个吴鹰在。 “老板，既然电动车项目是华为在搞，那电池项目为啥要搁到理想名下来呢？” 大胡子问出了老任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别看他是理想的人，可是在他看来，既然手机跟电动车项目是华为在搞，那为手机跟汽车配套的电池项目，理应也放在华为才对。 这问题跟利益无关，而是跟合理性有关。 可问题是真安排到华为名下才合理吗？ “道理跟操作系统一个样。” 余文钢先给问题定了个性，意思是告知吴鹰和老任，电池这个项目，并非只是为了单独给华为配套，而是面对国际大市场的，所有需要用到可充电电池的企业都是这一项目的目标。 “你的意思是说，要是把这项目放到华为名下，那别的手机厂商或汽车厂商就会因此排斥咱们所生产的电池？不能吧？” 吴鹰倒是蛮有领悟力的，只可惜他还是无法体会到余文钢所说的意思。 真的不能吗？ 在这一问题上，余文钢太有感触了，在后世，类似的例子有很多很多。 就以动力电池为例。 在后世的相当一段时间内，动力电池领域将会在磷酸铁锂和三元锂之间开展竞争，综合而言，比亚迪的刀片电池并不比别的厂商的三元锂差，在安全性上甚至还要强上几分，可别的电动车企业在选择动力电池时，还是首选其它厂商的三元锂电池，为啥？ 就是因为比亚迪自己也生产电动车，并且比亚迪还是国内厂商。 换句话说，假如刀片电池是奔驰宝马的技术，那国内的那些电动车企就不会觉得有啥了，甚至还会觉得很香。 这是一种奇怪的心理。 崇洋媚外的心理，见不得国内同行好的心理，说得不好听一点，是跪久了站不起来的一种奴性。 在国内，很多搞企业的，相当一部分人还真是有这样一种奴性，在面对外企的竞争时，一个个都畏畏缩缩的，心惊胆战得很，可是面对国内同行，一个个又变得凶悍无比。 典型的对内一条龙，对外一条虫。 这一点，在另一件事上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那就是华为后来的鸿蒙系统事件。 在后世，面对一波接一波的打压，华为在连操作系统都没得用了的情况下，不得已开始推属于自己的鸿蒙系统。 操作系统这一东西，有一个很重要的制约条件，那就是必须得具备足够多的用户，才能对应用软件厂商产生较大的吸引力，从而建立起良好的应用生态。 为了让鸿蒙拥有更多的用户，在自家芯片制造受限，手机销量上不来的情况下，华为迫不得已，将自家研发的鸿蒙系统开源，并捐给了由工信部主管的开放原子开源基金会，号召其它国产手机生产厂商来免费使用。 结果呢？ 积极响应的仅有魅族等少数非主流厂商，像小米、VO、中兴等主流国产厂商，一点兴致都没有不说，反而有厂商代表因此诋毁华为，说用了就会受限于华为。 都开源了，并且受国家监管了，还会受限于华为吗？ 根本就是扯淡！ 甚至于说，这些厂商使用谷歌的安卓系统，分分钟都存在受限于老美的可能性，在这一点上，华为就是典型的例子。 宁愿冒受制于老外的风险，也见不得国内同行的好，这就是国内很多企业家的尿性。 也因为国内企业家的这种尿性，后知后觉的老任在电动车项目上，才不得不一次次放言：华为不造车。 这才是余文钢在深思熟虑过后，最终将电池项目挂到理想名下的真正原因，也只有连手机都不造的理想，所生产出来的电池，才能在不带给其它厂商同质竞争威胁的前提下，让他们能放心大胆使用。 这就是国内很多企业家的尿性。 想起来就让余老板心酸。 这种事情还真不能多想，一开想，余文钢就想起了更多，他从国内企业家的崇洋媚外，想到了一部民族品牌的血泪史。 到明年，中国就会正式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了，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在用市场换技术的思维扩大化之下，意味着更多的民族品牌被蜂拥而至的跨国公司所湮没。 这种湮没，其实随着改革开放早已开始了，相关的案例余文钢能想出很多很多。 在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刚入内地市场之初，国内有过不少的本土可乐品牌，比如说天府可乐、非常可乐等，其中天府可乐曾一度占据了国内可乐市场75%的份额，然后它被百事给盯上了。 百事找上门说，天府可乐的产品这么好，应该大力发展海外市场，建议跟百事合资，将天府可乐卖到全世界去。 结果呢？ 结果是在天府可乐听信了洋品牌，成立了合资公司后，第一年还能维持75%的市场占有率，第二年却降到了50%，然后在第三年降到了20%，最终在第四年第五年消失在茫茫商海，取而代之的是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比如说饮料品牌有北冰洋白熊、亚洲汽水、二厂汽水等，日用品牌有熊猫洗衣粉、活力28等。 至于电子、通信、汽车等领域，则是被跨国公司垄断了绝大部分的专利技术，这些跨国公司用各种手段来诱使国内企业使用其专利，收取高额专利费用，扼杀国产企业的创新意识，通过垄断来榨取国内市场的暴利。 这让余文钢又忍不住想，针对这样的血泪史，自己是不是可以更多做点什么呢？ 真不能多想。 一多想，估计他又得搞事了，那样会离自己的初衷越走越远。 正文 第1040章 目标南孚 余文钢觉得，换做是在古代，自己一定会是一名侠客，一见到不平事，就想冲上去管上一管。 只是当侠客真的好吗？ 一点都不好，因为天下不平事太多，多得管不过来，太有侠义心肠的话，会把自己搞得很累。 其实现在的他已经够累的了。 不是说他身体累，而是心累，现在距他重生，只不过才过去短短的一年时间而已，可是在这一年里，他折腾起了多少的事情？ 电子支付，小灵通，未来通信技术，芯片业务，汽车项目，电池项目…… 光是这些以技术为核心的项目，都快多得数不过来了，至于那些以赚钱为目的的公司或投资项目，都已经不值得一提了。 都已经有这么多事情要操心了，自己竟然又想悲天悯人地折腾民族品牌的事情？ 还是算了吧，别以为咱种花家没了自己就没了未来！ 他暗暗劝自己要冷静。 真的不能再搞事了，一旦搞多了，自己照顾不过来，顾此失彼的话，反而不是啥好事，因此，他又把思维重新收回到了电池项目上。 在这一项目上，他今天灵机一动，通过取巧的方式，利用江大的技术力量，算是勉强解决了技术方面的问题，可这还远远不够。 如何将技术转变为生产力？ 又如何将生产力转变为效益？ 技术，生产，销售，这是在实体经济里必须打通关的三大环节，任何一个环节的缺失，都会让别的环节变成空中楼阁。 而在此之前，理想不仅才初创不久，并且还从事的是虚拟经济，跟实体经济一点都不搭界，因此，这事他若是不继续操心，完全丢给吴鹰去管的话，恐怕未必能尽如他的意。 “电池这一项目，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他又重新开启了话题。 “先去挖几个人回来，把研究院的框架先搭起来再说吧。” 这是吴鹰的答复。 不出余文钢所料。 大胡子也不是万能的，受经历的限制，他还只能充当一个很好的执行者，而不是一个问题的解决者，因此余文钢最为看重的生产和销售问题，还是得由他自己来操心。 好在刚才的胡思乱想，又给了他一丝新的灵感。 在那些被跨国公司所湮没的民族品牌里，有着一个生命力极其顽强的民族品牌，那就是南孚电池。 “南孚聚能王，一代更比一代强。” 这是一则深入每个国人心中的广告，但相当一部分人有所不知的是，这一知名民族品牌，其实经历过一番颇为曲折的历程。 这家位于福建南平的民族品牌电池生产企业，曾经有过极为辉煌的历史，在2003年以前，它在全国电池生产行业可以说是首屈一指，销量占据了全国电池市场的半壁江山。 当时在国内电池市场，还有一个相当有名气的洋品牌，那就是以剃须刀出名的吉利旗下的金霸王电池，只不过在南孚光芒的遮盖之下，金霸王进入国内市场近十年，却始终无法打开局面，市场份额不到南孚的十分之一。 若是没有未来的变故，南孚绝对能称得上是民族品牌之光。 1999年，南孚正处在发展的黄金时期，在南平市政府吸引外资政策的要求下，上述南孚的原始股东以南孚69%股份作为出资与摩根士丹利等外资投资公司合资组成中国电池有限公司。 其中，外方持股49%，中方持股51%。 从表面上看，南孚电池的控股权还掌握在中方手里，可实际上，中方的股东有很多家，外方股东只要再增加2%的股份，就可通过中国电池间接控股南孚。 事实上，接下来就是这样发展的。 做为国际风险投资大鳄，摩根士丹利要入股一家企业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其潜在的市场价值，时机一到，便将其所持股份抛售，从股票升值中赚取巨额利润。 一家利益至上的国际风险投资机构，却被南平ZF当成外资宝贝引进，不是引狼入室才怪！ 2001年，南孚中方股东之一的百孚公司由于经营不善造成巨额亏损，被迫向摩根士丹利出让了中国电池8.25%的股份。 接着，摩根士丹利以1500万美元获得了原属基地福建公司的20%中国电池股份。 2002年，摩根士丹利又收购多达1000万美元的中国电池股份。 至此，中国电池有限公司的绝大部分股份基本上都已转入外方股东手中，而它们对南孚的控股也已达到了72%。 摩根史丹利的目的达到，可以将南孚上市了，只可惜受大环境的影响，南孚的上市却迟迟未能成功。 到了2003年，摩根史丹利等外资风投等不及了，它们以1亿美元的价格将中国电池的全部股份出售给了早已对南孚虎视眈眈的吉列公司。 摩根史丹利等外方股东在南孚项目上总投资约为4200万美元，却在不到四年之内赚了5800万美元，可以说是赚了个钵满盆满，但却将南孚这一民族品牌推入了深渊。 吉利收购南孚，又岂会安好心？ 吉利的目的，无非是看中了其所占据的中国市场，因此在收购之后，大肆利用南孚所建立的300多万个销售点的销售渠道，来大规模地推广金霸王电池，南孚电池却被逐渐闲置。 一直到2014年底，国内的鼎晖投资把已沉沦十年之久的南孚电池回购回来，才让这一民族品牌重新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只可惜十年的时间浪费得实在是太久了一点，国内跟国际的电池市场，早已变成了可充电电池的天下，南孚却依然只能局限在其之前“质量、销量、经济效益、劳动生产率领先同行水平”的碱锰电池领域，市场潜力已相当有限。 这在企业管理培训领域，又是一段极其有名的经典案例，只不过它是以反面教材的形式存在的。 现在，余老板想起了这段案例，又忍不住动了搞事之心。 碱锰电池跟锂电池是两个概念，两者之间没有太大的关联？ 其实不然，从制作工艺上来说，两者是有很多相同点的，哪怕是二十年后的特斯拉电池，所采用的松下可充电电池，也是用一节节拼装起来的，因此，南孚电池的制作工艺对理想极其有用。 还有，南孚电池的那三百多万个销售点，以及其极其有力的销售体系，是余文钢更为看重的，一旦能把南孚给拿下来，那理想的电池项目，就能把技术、生产、销售这三大环节都完美解决了。 那还有啥好说的？ 搞它！ “南孚电池知道吧，你去了解一下，不择一切手段把它给拿下来。” 他平静地向吴鹰下达了新的指令。 就算到了三年之后，拿下整个南孚，所付出的代价也就一亿美金而已，真的不需要想太多。 必须拿下来！ 正文 第1042章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竟然打算跟摩根士丹利去唱对台戏？ 余老板这是不是飘了？ 这么想的，不止是吴鹰，连老任都这么觉得。 摩根士丹利，大鹰国知名财阀****公司的投资部门，于1935年正式成立为投资银行，财经界俗称“大摩”，主要提供包括证券、资产管理、企业合并重组和信用卡等多种金融服务。 目前在全球20多个国家的400多个城市有代表处，全球雇员总数多达4万多人，综合实力在世界四大投资银行里排名第一。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国际风险投资界最为顶级的存在，其资本实力，远非理想和华为能比，而现在，余老板竟然说要去摩根士丹利那里虎口夺食。 这可能吗？ 相比国内企业界那些软骨头，老任的骨头绝对是够硬的，并且对国际资本向来就没啥好印象，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看好余老板现在的这一决定。 “恐怕难度有点大啊！” 老任忍不住替吴鹰说了一句公道话。 在他看来，南孚虽然很有名气，可真没必要整这么高难度，毕竟国内的电池品牌可不少，比如说双鹿、555、三圈、777等，名气虽然差了南孚一点点，可运作起来却会简单不少，也能满足理想的需要。 “难度大怕什么？” 余文钢却是一脸无所谓地回道。 紧接着他又说道：“以后咱们的钱会越来越多，将多得根本就花不完，那不如趁此机会，拿世界最顶尖的风险投资机构去练练手，给大胡子涨点投资经验。” 老任：“……” 拿最顶级的风投去练手？ 这理由不是一般的强大！ 面对胆大包天的余老板，他突然又无话可说了。 吴鹰却听得有些心里发毛了，忍不住说道：“就算咱们钱再多，那也用不着跟这些大投行对着干啊，据我所知，这些大风投一般都喜欢练手，一有好项目就一起上，以分担风险，咱们没必要因此制造对手。” 他说出了投资领域的一个惯常现象，那就是一窝蜂地上。 一个初创项目，若是被其中一家风投否定，并且消息传出去的话，其它风投根本上也就谨慎了，结果会导致项目初创者忙乎了一大圈，结果却一分钱投资也拉不到。 相反，若是有某家风投看中一个项目，就会作为领投者，号召其它风投一起上，来相互分担风险。 因此在吴鹰看来，若是理想以后的钱越来越多，把风投作为自己的主业之一的话，那就该广交朋友，而不是四面树敌，更何况还是树摩根士丹利这样的强敌？ 真怂！ 余文钢先稍稍鄙视了大胡子一下。 他不得不承认，在骨头软硬这一点上，真正强的还是老任这种敢一家公司跟老美硬抗的牛人，至于吴鹰，则是差远了。 必须得治！ 秉着治病救人的原则，他摇摇头说：“想不树敌就别指望了，咱们跟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为啥？” 吴鹰还是不解。 “动机不一样，这些专业搞风投的，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短时间内快速变现的能力，至于被投企业的死活，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咱们不同，咱们虽然也喜欢钱，但更为看重的是所投项目的健康长远发展，绝不干拔苗助长、急功近利的事。” 余文钢说出了答案。 其实在一开始，当他见到孙正义时，他还曾经想过，要是等自己有钱了，是不是可以跟着孙正义到处去投投资，搭搭顺风车大发横财？ 可等他真正有钱了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跟孙正义那样的国际风投成为一路人，原因就在于自己多了一份社会责任感。 或者说，自己不忍心对国内的企业下黑手，若是针对国外的企业的话，说不定跟孙正义他们是一个德性。 这就是区别所在，因此，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跟摩根士丹利这样的投机投行做朋友。 吴鹰若有所思。 有了余老板的这一番提醒，他联想到了自己曾经创立的UT，以及理想现在旗下的腾讯，然后确实感觉到了其中的差别。 他在UT时，自从引入了软银领投的风险投资后，无时不刻地活在了巨大的压力当中，一开始是为了上市，后来则是为了在小灵通项目上打一场丰收战。 这些压力，就是来自于风投的急功近利。 而到了后来陷入困境之后，就更是让他难熬了，原本还对他保持着表面客气，以朋友相称的那些风投代表，到后来已经恨不得扒他的皮吃他的肉。 而理想这边，老板除了跟腾讯砸钱，并指明方向以外，其它的则是啥都不管，根本就不给初创团队任何压力，既没有明确的上市目标，也没有严苛的经营任务。 相较之下，区别确实就出来了。 而在南孚电池这一项目上，他也敢确定，既然是摩根士丹利领投的，那就别指望他们是真为了南孚好了，包装上市快速出手才是真实目的。 而理想这边，想接手南孚的主要目的，却是想踏踏实实地在电池领域长远发展。 这区别也出来了。 如此看来，理想跟那些国际风投确实不是一路人！ 吴鹰懂了。 他立即笑道：“具体应该怎么做，你再给点建议呗？” 有了余老板这尊无所不能的大神在背后撑腰，他胆子也变肥了，骨头也不再软了。 这才是余文钢想要的态度。 他立即回道：“据我所知，现在南孚的控股权还在中方手里，因此你先把中资的背景调查清楚，从中资这边下手，要是能把中资这边的控股权接过来，那后面就好办了。” 具体的操作思路也给了出来。 其实想拿下南孚，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从风投这边入手，按照风投唯利是图的本质，这条路其实是最好走的，比如说摩根士丹利已经在南孚这边投了三千万美元，那只要理想这边能给到五千万，那绝对能把风投手中的股份给拿下，毕竟南孚现在离上市还很遥远。 二是从中资股东那边入手。 相对来说，这条路就比较艰难了，能不能把所有中资股东顺利拿下来还很难说不说，就算拿下来了，接下来还得跟风投们斗智斗勇，那才是更为艰难的时候。 可余文钢偏偏就选择了更为艰难的那条路，目的就是不想让万恶的风投太过于占便宜。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正文 第1043章 史上最快硕士 开学了！ 随着九月的到来，大大小小的学校都开学了，包括江大，也包括姚安娜所在的幼儿园。 开学这事原本已跟余文钢没太大的关系，可是让他不爽的是，在白天的全部时间里，他失去了姚安娜这个既能给他带来各种乐趣，又能帮他打发无聊时间的小玩具，让不想管太多琐事的他又变得无聊了起来。 怎么办？ 想打发时间还是很容易的，余文钢很快又给自己找到了事干，那就是跟着安劲松去做电池试验。 正常来说，理想跟江大关于电池研发项目的合作，还在走合作流程之中，是没这么快就启动试验工作的，但安劲松却等不及了。 在洽谈完毕的当天，他就先扎进了学校图书馆，去查阅了相关技术期刊，以验证余老板的那些说法。 关于磷酸铁锂具备可逆性迁入和脱出锂的特性这一点，他确实在97年的《acta materialia》杂志上找到了，可关于磷酸铁锂在表面包裹一层碳，或者在锂的位置上掺杂某些高价位元素，能大幅度提高其电导率这一点，却始终没找到相关资料。 不过找不到不要紧，查相关技术专利就好了，只要在专利库里找不到关于磷酸铁锂用于电池极性材料的专利，那就不存在侵权问题，赶紧试验成功，抢先把专利申请下来就好了。 这一专利自然是找不到的。 于是，生怕被他人抢先试验成功的安劲松更心急了，顾不上理想和江大的合作流程还在走，就开始纠集人手，准备来做试验。 作为材料物理系的系主任，硕博导师，叫几个人先把这一试验验证一番还是没问题的，只不过因为思路是余老板给的，因此他还是在第一时间知会了余老板，并问他有没有兴趣一起参与试验。 兴趣当然是有的。 按照余文钢一贯的风格，大多数项目，在开头阶段他都会亲自参与一下，以保证项目能顺利启动，那么在动力电池这一项目上，他自然也不会例外。 并且，他在材料物理及化学这一领域确实是个门外汉，要想找机会把三元锂的材料也泄露出来的话，确实得掌握一点关于这一领域的专业知识，因此在最近确实不忙的情况下，他立即就答应了安劲松。 这还是他两世人生头一次参加材料物理类科学实验。 作为门外汉，想在试验中发挥积极作用是不可能的，能获得旁观的资格，都还是因为他是理想的老板，以及安劲松的编外学生。 当然，这样的身份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好处，那就是快速吸取知识的机会，比如说，在众多师兄师姐的热心指导下，他很快就认识了实验室里的各种稀奇古怪的试验仪器，也知晓了锂电池的基本原理及实验室制作方法和流程。 第一个试验倒是简单，那就是验证磷酸铁锂在裹碳的情况下，其内部的锂离子确实具备可逆性迁入和脱出这一特性，一旦验证成功，那就能说明磷酸铁锂确实具备作为锂电池极性材料的特征，即刻就可以申请专利。 具体怎么试验？ 对于安劲松这样的技术大拿来说，这样的试验是不存在太大难度的，很快，他就确定了具体的试验方案。 正常来说，锂离子电池主要由正极材料、负极材料、隔膜和电解液等四个主要部分组成，然后在正极跟负极部分，分别会包裹一层高纯度的铝箔或铜箔来收集电荷。 而这一试验跟正常锂电池试验的区别，就是正极材料用磷酸铁锂，并在铝箔或铜箔与磷酸铁锂的接触面再镀上一层高纯度的碳元素，就这么简单。 当然，简单的是原理，真正操作起来还是要做大量工作的，比如说隔膜和电解液的选取，铝箔和铜箔的裹碳，以及各种材料数量、比例的配置等。 不过这对于以安劲松为首的专业人员来说，都不算什么难事，也就是花点时间去准备而已。 几天之后，一切材料准备得当，试验用的各种仪器也被连接了起来，就等试验正式启动。 “文钢，紧不紧张，你的硕士毕业论文有没有，就看接下来这一操作了。” 在一堆青年讲师跟博士生的围观之下，安劲松竟然还有心情跟余文钢开起了玩笑。 在一连跟余文钢相处了多天之后，他跟余老板的关系也变得亲近了，说话当然也就随便了很多，彼此间开开玩笑也就成了家常便饭。 开得最多的，便是余老板的研究生身份。 正常来说，本科生想要成为研究生，先得参加考试，成绩合格并面世通过后才会被导师所录取，而在余老板这里，这一步当然是不需要的，只要他自己愿意，在江大想当谁的学生都行。 不管在那所大学，都有推荐免试研究生这一说法，因此以余老板为江大所做的贡献，获得这一推免资格自然是无可厚非。 那要不要当安劲松的学生，成为材料物理及化学专业的硕博连读生？ 必须要啊！ 这种免费送上门的学历谁会嫌多？ 从决定参与试验的那一天起，余老板就正式认安劲松为老师了，正式成为了一名硕博连读生。 当然，所谓的正式，也只是一种掩人耳目的说法，包括安劲松在内，没有谁会强制要求余老板必须老老实实去上课、参加考试、参与试验。 想法，安劲松还经常跟他开玩笑，说让他先把硕士毕业论文给拿了，具体指的就是接下来这一试验。 试验一旦成功，就得准备专利论文，而余文钢作为思路提供者，以及其财神爷的身份，哪怕他啥都不干，这第一作者的名也是跑不了的。 连课都还没正式上，高水准的毕业论文就快到手，这速度真是没谁了！ 因此，安劲松的这一句，即刻就引得围观试验的众人哄笑了起来。 余老板有一样独特的本事，那就是快速跟大家打闹成一片，让大家忘记他身份的本事，而在过去的这些天里，他也成功做到了这一点。 “笑啥？小心我今天拿硕士，明天拿博士，然后骑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 他又出声威胁了起来。 此时的他，脸上根本就没有一丝紧张的模样，似乎对接下来试验结果胸有成竹。 这是必然的。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想，他能成为人类史上最快速度拿到硕士学位的那一个。 正文 第1044章 就叫鸿蒙吧 结果是必然的。 一项在后世被广泛成功应用的技术，不可能在原理上行不通，若是行不通，那也不是原理的问题，而是方法的错误。 事实证明，安劲松所采用的方法也是正确的。 先进行的是充电测试。 按照锂电池的工作原理，当外加电场作用到锂电池组时，电子会从正极通过外部电路跑到负极，然后锂离子会从正极材料析出，“跳进”电解液，穿透隔膜上允许锂离子穿过的小洞，再游泳抵达负极，来跟早已通过外部电路跑到负极的电子重新结合，达成新的电离平衡，而正负极之间的电子差，则形成电场和电压。 这就是锂电池的充电蓄电过程。 “有了，有了，有电流产生。” 有学生惊喜地叫道。 随着充电线路的接通，监测仪器上清晰地显示了电流的存在，并且量还不少，这意味着正极材料里确实有锂离子析出不说，起导电率也大大增加，已经达到了可投入实际应用的标准。 “唉，想不到啊，把磷酸铁锂用作可充电电池材料，差的只是那么薄一层碳啊！” 当试验已经成功了一半时，安劲松却是在感慨。 他的感慨是有原因的。 自从锂电池面世后，全世界不少科学家都在寻找新的具备高应用性的锂聚合物材料，而磷酸铁锂这一材料，是被多次否认了的，被否认的原因就在于导电率极差。 安劲松没想到，从极差到极好，差的就是这么一层被镀到铝箔上，根本就不参与化学反应的碳元素。 而提出这一解决思路的，却是一个仅有高中物理化学基础，连材料试验都没做过的门外汉，这让那些为此付出了无数努力的科学家们怎么想？ 估计连跳楼的心都有了吧！ 安劲松忍不住哑然失笑。 接下来是放电试验。 其实这半个试验的成功已经成了必然，因为相比锂离子从磷酸铁锂材料里析出，锂离子的重新迁入就要容易得多，而试验用电池组中电压的存在，则让它具备了回迁的条件。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随着放电测试线路的接通，一盏用于测试电流存在的小灯亮了起来，相关监测仪器也显示出了相应的电压电流数值。 实验室里立即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充电和放电试验结果表明，这一方案不仅可行，而且还具备高度应用性！ “恭喜，你的硕士毕业论文已经到手了一半。” 安劲松又笑着朝余文钢来了这么一句。 之所以说是一半，是因为不管是学术论文还是专利申请，都是一件极其严谨的事情，不仅需要有可行的科学理论依据，还需要大量的试验数据来验证和支撑。 而今天的这一试验，只是证明了其应用原理可行，到形成被科学界认可的论文，还有大量的试验需要去做。 至于将试验成果转换为生产力，就有更多工作要做了，比如说材料的选取，材料比例的配置，性价比的核算，封装设计等，还需要通过大量的试验反复去进行，在此过程中，可能还会有大量的相关技术专利产生。 只不过那不是今天的事情，而是新成立的新能源技术研究院，以及两大学院即将联合成立的规模庞大的项目组的任务。 “嘿嘿，又发财了，谁要想用磷酸铁锂来生产锂电池，都得向我付买路钱才行！” 余文钢笑着回了一句。 又表露出了一副让众人倍感亲切的财迷样。 当穷人财迷时，会被人鄙视，而有钱人表现出财迷样，则会被众人视为不装逼、有亲和力的表现，这就是区别。 而余老板就是凭这么一点点小伎俩，趋势众多人为他心甘情愿地去没日没夜地做试验，帮他完成完整的专利论文，替他在动力电池领域打下大半壁江山而努力。 至于他自己，则又准备抽身去干另外一件事了。 鲍岳桥已经来了！ 赶在开学季前，他带着他的两位多年奋斗在操作系统领域的同伴，以及三家老小，来了江陵安家。 这是铁了心要为余老板卖命的节奏。 正常来说，一个人投奔新主，在一开始是有所保留的，比如说吴鹰来江陵之初，都还是有所保留的，只是自己来了，家人都还留在京城。 而鲍岳桥三人则不一样，是直接带着全家老小一起迁过来的，这可能跟对余老板无条件信任有关，也可能跟他们三人并非京城人士，对京城没啥留恋的有关。 既然带着家人过来了，自然是得先将小家给安置好，比如说临时居住地的装饰布置、家居用品采购问题，又比如说孩子的转学问题。 尽管这些事有理想的人在帮忙操劳，几乎把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到了，可余文钢还是贴心地给了他们一段轻松的时间，亲自去安排某些事情。 只是鲍岳桥自己有些按捺不住，还没休息几天，就提出了要跟余老板谈具体的工作事情。 这样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这样的要求也必须满足。 因此，当磷酸铁锂电池的原理试验初步成功后，余老板自己却又抽身了，前去会鲍岳桥等三人。 简晶，王建华，这是鲍岳桥另外两位同伴的名字，在国产操作系统领域，也曾是小有名气的两人，处于对鲍岳桥的信任，两人连余老板的人都还没见上一面，就毅然跟来了江陵。 “怎么样，在这里呆得还习惯吗？” 再次见到二人，余老板当然得再次展现自己的亲和力。 “太习惯了，相比呆在京城那鸟地方，这里要舒服太多了。” 回应他的是简晶。 尽管已经算是成功的创业者之一，但简晶和王建华身上还是保留着程序猿的质朴本质，比如说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把京城都说成了鸟地方。 这可能是环境的差异。 在次之前，他们虽然是创业成功人士，但在京城是外来者，并且个人手里没存款不说，还负债累累，家人的居住环境自然也就不咋地。 而来江陵之后，他们手中的联众股份变现成了存款不说，理想这边还在严西湖畔准备了独栋别墅在建，就算是临时居住的房子，也是舒适得不行。 如此巨大的反差，他们确实有理由将京城视为鸟地方。 滴水之恩，自然得涌泉相报，受了余老板这么大的好处，三人确实闲不住了。 “余董，让咱们开始工作吧，按照操作系统领域的惯例，在开始一个新系统的研发之前，得先取一个响亮的名字，这事必须得你来。” 王建华也出声了，比鲍岳桥和简晶更为迫不及待。 搞操作系统还得先取名？ “那就叫鸿蒙吧！” 余文钢脱口而出。 正文 第1045章 鸿蒙的精髓所在 是的，新的操作系统还是叫鸿蒙！ 余文钢身为剽窃者，他没理由将华为前世的成果窃取到自己手里不说，还连名字都给改掉。 再说，他也想不到比鸿蒙更好的名字。 只是王建华对此有所不解，好奇地问道：“为啥叫鸿蒙啊？”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 “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 几句诗词从伪文青余老板嘴里不假思索地冒了出来。 鲍岳桥等人作为工科男，对古诗词是没啥研究的，可简晶却还是说道：“这诗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啊。” “这是《西游记》里第一章的卷首诗中的前三句。” 又成功装了一回逼的余文钢故作云淡风轻地笑道。 “难怪！想不到余董果然是文武双全！打破混沌，开拓光明！这名字好！” 简晶即刻又接上了一记彩虹屁。 彩虹屁这种事关人类生存的基本技能，是不分文理，也不论年龄大小的，而是看本人是否心甘情愿拍。 对于简晶而言，年纪轻轻但却事业辉煌腾达的余老板原本就已经是业界楷模，现在又给了他一个舒适的家，让他能在家人面前抬头挺胸做人不说，还给了他一次继续他所喜欢的操作系统研发机会，他又岂会吝啬几记彩虹屁？ “嗯，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更为重要的，是覆载群生、发明万物这一句，换句话来说，我们要搞的这一操作系统，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承载万物互联这一伟大使命。” 余文钢又开始了他曾跟老任等人提过了无数次的万物互联这一话题。 不过对于简晶和王建华二人来说，他们只是从鲍岳桥嘴里听说了，因此对于这一概念还不清不楚的，不过正好，这也正是他们这次要见余老板的原因。 不把这一概念具体弄清楚，他们的工作就没法开始。 “余董，能具体讲一讲万物互联吗？你最终想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简晶又问道。 属于余老板的高光时刻又来了。 在动力电池那边，他是门外汉一个，因此他只能抱着学习的态度去参与，而在操作系统这一领域，他虽然不是研发专家，但最起码具备相关的专业知识，并且还有着前世的经验，因此，他可以把这一话题讲得非常精彩有内涵。 “但凡需要用到芯片的设备，不管是电脑也好手机也罢，还是彩电冰箱照相机等，原则上都是需要一个操作系统对吧？” 他就这样开启了话题。 接下来，是一系列颠覆简晶等三人认知的描述。 各种电子设备原则上确实是需要一个对芯片进行控制的操作系统的，简单也好，复杂也罢，操作系统确实是缺不了，一缺了电子设备就无法工作。 只不过在三人的认知里，不同设备的操作系统都是相互独立的，比如说电脑的操作系统，就无法用到手机上，手机的操作系统就更是别想去操控电脑的运行了，至于那些简易的电子设备，操作系统则更是简单得多，可能不同品牌的设备都是一个独立的操作系统，简单的可能就几千行代码，都是设备厂商自行去搞定。 而现在余老板的要求，理想未来的操作系统，必须适用于绝大多数电子设备，复杂的用复杂版本的，简单的用简单版本的，但底层结构必须一致，有需要的时候，不同设备之间要能互联互通，甚至相互调用其应用程序。 “这也太难了一点吧？有可能实现吗？” 简晶即刻就表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程序。 “想要实现这一点，咱们得转换一种思路。 “在Windows系统里，采用的是树形架构，是一级一级分叉往下走的，因此想做到这一点基本上不可能。 “但是在我们的鸿蒙系统里，将采用的是分布式架构，把各个功能模块独立化，而系统底层采用微内核设计，最大程度地简化内核功能，至于具体的功能实现，通过内核来调用具体的功能模块即可。” 余老板又开始讲述起了他的具体思路。 在这一领域，他确实是专业的，尤其是在可用剽窃前世鸿蒙设计思路的情况下，给简晶等三人讲清楚这一概念根本就没难度。 为了便于他们理解，他更是引入了搭积木的概念。 通过不同形状的积木组合，可用搭成城堡，也可以搭出飞机轮船等各种形状，具体所搭成的东西的大小，所需要积木的类型和多少，完全视需求而定。 这就是鸿蒙的核心价值所在。 也是颠覆其它操作系统设计理念的存在。 在前世，当鸿蒙尚未面世时，有人攻击华为，说它是PPT搞操作系统，当鸿蒙面世时，又有人说它是换了一个壳的安卓，可实际上，那些攻击鸿蒙的人，连它最简单的设计原理都没搞清楚。 谷歌的安卓系统主要出于移动终端、智能电视、智能穿戴设备所考虑，而华为的鸿蒙系统立足于万物互联的角度，将囊括所有的物联网接入设备，两者的设计理念跟架构都完全不一样，又怎么可能是一个换壳的安卓？ 形似而神不似而已！ 毫不夸张地说，等鸿蒙系统真正完善后，它能实现安卓及苹果再加Windows的几乎全部功能，而另外三者想跟它比的话，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推倒重新设计。 一个基于个人电脑设计，两个基于移动终端和智能设备设计，而鸿蒙则是基于面向未来的万物互联设计，起点的高度就相差了很远！ 因此，就算是在二十年后的后世，鸿蒙的设计理念也是站在操作系统至高点的那一个。 只是这样的高度，在这个年代却实在是太超前了一点，因此，在余老板的描述之下，很快就把鲍岳桥等三人听了个口呆目瞪。 原来操作系统竟然还可以这样来设计！ 自认为在操作系统领域是行家的三人，感觉自己的认知完全被颠覆了。 但与此同时，三人的欲望也更是被强烈地激发了出来，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恨不得立即就扑到电脑跟前去，开始这一伟大系统的设计。 这样的系统，太有搞头了，想想就兴奋！ PS：昨天正值华为的鸿蒙操作系统正式发布，那就顺带蹭一下热度，稍稍给大家普及一下相关的基本常识。 正文 第1046章 许你们一个辉煌的未来 对于余老板而言，给三人讲清楚鸿蒙系统真正的精髓所在并不难，但这还远远不够。 重要的是接下来的内容。 在操作系统领域，向来就有“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的说法，在前世，微软和INTEL的联手统治了PC市场近20年，然后到了智能手机时代，安卓一统天下，苹果靠macOS自成一体，除此之外就算有新的操作系统面世，也举步维艰。 包括后来面世的鸿蒙，一开始的路也走得非常艰难。 至于那些被历史潮流所湮没的操作系统，比如说IBM的OS/2，Acorn电脑公司Arthur，贝尔实验室的Inferno，Palm公司的手机操作系统Palm OS，诺基亚的塞班等，并不是这些操作系统不够好，而是在其它系统的打压之下，难以建立完整的生存生态。 而在这一世，余文钢可不想鸿蒙再次发展得那么艰难了，他希望一到手机时代，鸿蒙最终能一统天下。 这愿望想实现当然是非常难的，但梦想总得有对不对？ 至于能不能将梦想变为现实，关键不在于操作系统本身够不够优秀，而在于具体的谋划和布局。 别以为抢先一步就一定能上赛道了，要知道，赛道上原本就已经有强大的对手，并且后面还会跟上无数实力强劲的追赶者，除此之外还将面临规则制定者的无情打压…… 因此，就算是开挂者，余文钢也还是一点都不敢大意。 毕竟国际环境实在是太复杂了一点，他和他所创立的理想再牛，也无法脱离大背景去独自发展。 因此巧妙布局是必须的。 布局的第一要素，就是暂时不引起现有霸主微软的警觉，去为未来的大生态做长期的铺垫。 “咱们不急，我给你们十年的时间，不给任何盈利指标。” 他先为操作系统的研发定了一个调子。 通常来说，任何企业行为的核心目标就是为了盈利，而余文钢在操作系统的研发上，却是一给就是十年不追求利润的承诺。 “你确定？” 鲍岳桥难以置信地问道。 别以为操作系统的研发投入少，别的不说，光是他们三人的待遇，每年就得数百万，而要想按照余文钢的标准去研发鸿蒙，少说起码也得一个数百甚至上千的研发团队，算下来，每年的投入估计得以亿计。 “确定，咱理想不差你们这点钱，有合适的人才，你们尽管去挖，我保证给予你们团队里所有人整个理想平均水平之上的待遇。” 余文钢回道。 第二个承诺被他抛了出来。 不追求盈利，不限制投入，这绝对是真心干大事的表现，当然，也只有财大气粗的余老板，才有底气说这样的话。 不管怎样，鲍岳桥等三人先松了一口气。 “咱们也用不着好高骛远，从最简单的操作系统搞起来，手机的，冰箱的，彩电的，汽车的，但凡有需要的，咱们都先给它搞出来。” 余文钢开始了具体的任务安排。 在这个年代，手机还只是通话工具一台，因此操作系统也极其简单，至于冰箱彩电汽车之类的操作系统，就更为简单了，对鲍岳桥等三人来说，根本就没难度。 “但互联互通功能得一开始就考虑进去，当然，暂时将它隐藏起来，不要让别人发现其中的端倪。” 他又补充了非常关键的一句。 万物互联，这是鸿蒙架构的精髓所在，但这一精髓，在4G时代开始之前，根本就用不上，因此这一功能必须有，但不能暴露，以免被竞争对手察觉而模仿。 这是一张关键时候才会打出的致胜底牌。 “这些相应的小系统搞出来后，咱们免费提供给有需求的企业使用，愿意用的，咱们不仅在十五年之内不向他们收取任何费用，还向他们提供最为贴心的服务，甚至是个性化需求，咱们也免费帮他们有针对性地开发。” 又一关键指示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鲍岳桥等人一下又听呆了。 十五年免费不说，还免费提供个性化开发服务？老板到底是想学**还是钱多人傻？ 在他们看来，就算操作系统不追求盈利目标，可若是有少量的收益，去弥补研发上的巨大投入，也是一种更健康长远的运作方法，可他们没想到，余老板竟然会做出这样一安排。 这是为什么？ “为了建立完整的生态，你们想啊，若是在十几年之后，大部分的电子设备都用上了咱们的操作系统，咱们到时再把万物互联的概念一推，那别的操作系统还有没有得玩？” 余文钢公布了答案。 鲍岳桥等人一下又听傻眼了。 卧槽，这局一布就是十来年，然后一亮底牌就不给别家活路，老板这一安排未免也太狠了一点吧？ 不过咱们喜欢！ “余董，你这也太狠了一点吧，不过咱喜欢，你这安排实在是太英明了一点！” 简晶即刻就喜笑颜开地送上了一记彩虹屁。 连较为安静，不善言辞的王建华也忍不住笑道：“嘿嘿，这个有意思！” 至于鲍岳桥，则是直接送上了一记大拇指，出声道：“高！” 若是说，前面的系统架构理念，算是给他们树了一个很有挑战性，但也很伟大的目标，那现在余老板的这一安排，则是许了他们一个辉煌的未来。 一个即将一统天下的伟大操作系统！ 冲着这一辉煌的未来，哪怕让他们隐姓埋名个十来年，当一头默默耕耘的老黄牛，也绝对值了！ “老板，我的往后余生，所剩不多的青春，就全部交给你了。” 简晶又来了一句不是彩虹屁，但胜似彩虹屁的表决心之言。 这是在一连听了余老板数张底牌之后，彻底归心了的表现。 王建华也说道：“算我一个，哪怕余董不给我发工资，我也干了！” 同样是在表决心了。 鲍岳桥则笑道：“呵呵，咱们当年那种啃着馒头搞操作系统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是决心的另一种表法。 在这世上，为钱而工作的人很多，为理想而付出的人很少，可只有那些愿意不图回报而为理想付出的人，才会真正从工作得到快乐。 为理想奋斗终身吧！ 正文 第1047章 理想电脑的未来 不知不觉中，理想旗下又有两大全新机构启动，分别是理想新能源技术研究院，以及理想未来科技研究院。 其中，所谓的未来科技研究院，指的就是操作系统研发团队，不过为了保持低调，刻意隐藏了鸿蒙及操作系统等字样。 尤为值得一提的是，这两大新机构都尚未正式挂牌，就已经快速形成了战斗力。 动力电池那边，以江大物理学院和化学学院核心力量所搭建起来的核心团队，已经分成了好几个项目小组，分别去攻关磷酸铁锂电池的各个技术关键环节，以尽快研发出可投入实际生产的充电电池出来。 操作系统这边，原本就对操作系统极为熟悉的鲍岳桥等三人，一方面开始着手按余老板的方案去尝试架构操作系统的总体架构，另一方面，已开始大肆招兵买马，准备建立起完整的研发团队。 建立起一支强有力的研发团队对三人来说并不难，原因在于，作为国产操作系统领域的领军人物，在这个圈子里还是很有威望和人脉的，因此，在几乎国产操作系统都在微软的垄断之下全军覆没时，他们振臂一呼，再加上理想的名气及良好的待遇，很快就有不少圈子里的牛人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两大新机构快速成立，快速成军，快速形成战斗力，如此高的效率，连余老板自己都颇感惊讶，他原本以为，这两大新机构的存在，又会耗费他不少的时间，可事实证明，有了一个好的开头之后，这两大机构的正常运转根本就不再需要他的存在。 这很是让余老板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要不要在《生存大挑战》节目拍摄开始之前，再来找点事情折腾一下？ 他又有点按捺不住了。 摊子已经铺得够大的了，新事情绝对不能再搞了，因此他把目光转回了理想旗下现有的那些项目上。 不知不觉中，理想旗下已经有了理想信息、理想文化、理想影视三大公司，互联网及通信技术研究院、新能源技术研究院、未来科技研究院这六大直辖机构，以及腾讯、亚马逊支付等投资或合资公司，摊子确实已经铺得足够大了。 等等，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余文钢突然想起来，理想旗下另外还有一家公司，那就是理想开局源头理想电脑，只可惜随着理想集团其它项目的快速发展，理想电脑已经到了差不多被人忽视的程度，就连余文钢自己，似乎都很久没去理想电脑的门店那里去转悠了。 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要知道，理想之所以能有今天，都是靠理想电脑所积攒的第一桶金，以及起步的人脉，并且在那里，还有着他宿舍的兄弟们，以及通一班那些同学们。 他可没有忘记，在理想电脑承诺之初，他可是给过莫逢春还有葛中杰他们承诺，也同样许了他们一个美好的未来的。 现在，理想的其它机构都在朝着庞然大物的方向飞速发展，理想电脑却还是只有两家门店，搞得跟菜市场的卖菜档口一样，是不是有些不像话？ 传出去都有些掉价啊！ 这么一想，余老板就稍稍有些愧疚了，他决定趁着这些天有时间，来为理想谋划一个与其名号相匹配的未来。 只是该怎么弄呢？ 这一问题算是把他给难住了。 说实在的，以理想集团现在的规模及发展趋势，理想电脑的那点蝇头小利，已经不被他看在眼里了，再加上理想电脑没太多技术含量的特性，甚至都让他一度产生过将其放弃的念头。 他曾经想过，等他从江大毕业后，就让理想从理想电脑抽身而退，将其移交给校团委，让它变为校团委赚取活动经费的源泉……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没继续往理想电脑这边花太多的心思。 可现在想想，这其实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为啥这么说？ 因为理想现在的机构虽然多，但却缺少一个对外展示的窗口，尤其是面向高校用户群体展示的窗口。 要知道，不管是理想信息的校园卡业务，还是理想文化的彩铃业务还有音乐门户业务，跟高校用户群体的联系都是相当紧密的，尤其是理想信息的校园卡项目，目前已开通了上百所高校，并且数量还在飞速增长之中。 这么好的资源，不好好利用一下，是不是太可惜了一点？ 别看高校用户群体中的消费能力相对较低，但他们却是未来最有消费潜力的一群，不仅如此，因为他们的高文化程度和素质，也是最能接受新鲜事物和新概念的一群。 素质这么高，并且数量如此庞大的一个群体，不好好利用一番的话，岂不是太浪费了一点？ 这么一想，灵感也就来了，他即刻就起了身，晃晃悠悠地往老任办公室走去。 “老任啊，我有一个想法。” “啥想法？” “到目前为止，理想信息的校园卡系统已经发展了上百所高校，并且还有几百所高校在排队等候施工，这么好的资源，你不想好好利用一番吗？” “怎么利用？” “把咱们的直营店开到这些高校去啊，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理想&华为未来生活体验馆。” 余文钢说出了自己的用意。 也就是他为理想电脑所谋划的新未来。 现在的理想电脑，只是在江大为学生组装一下电脑，这样不仅利润薄，而且还起不到较好的展示作用，实在是相当浪费，因此，最好的安排，是像华为未来的直营店那样，向着未来科技体验馆的方向发展。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在里面卖东西，比如说电脑、手机之类的高科技产品，还可以在里面展示理想和华为的一些前沿科技，至于在未来，就有更大的拓展空间。 因此，他稍稍花了一点时间，来跟老任分享起了具体的想法。 “这主意好！” 老任立即认可地说道。 他确实很认可余老板的这一新主意，在他看来，虽然华为现在没多少适合向高校学生销售的产品，但能把华为的技术跟产品展示到每一所高校去的话，别的不说，对于宣传华为是很有帮助的，这么一来，就能为华为吸引来更多的高校人才。 “既然你觉得好，那就准备掏钱吧。” 余老板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老任：“……” 我突然又觉得不好了。 正文 第1048章 又被拉下水 难怪这家伙今天这么主动，原来是找我来掏钱了！ 对此，老任相当的郁闷。 说实在的，余老板的想法虽然好是好，可若是要让华为掏钱的话，就真的没那么好了，因为不管是开直营店还是展示馆，暂时都不在华为的计划之中。 华为现在主营的是B2B类通信业务，除了几款即将面世的小灵通手机以外，根本就没啥面向个人消费者的产品，哪用得着开直营店？又哪有太多产品和技术对外展示？ 免费的很香，要花钱就一点都不香了，老任算了一下，要想不丢华为的人，一家展示馆弄下来，少说也得投入几百万，一百家就是几个亿，几百上千家就是十亿起步。 这还不包括运营的费用。 这么大的投入，老任真的心疼了，再加上最近开拓的新项目又比较多，因此他抗拒了。 “这个你想玩就理想单独玩了，别拉上华为了。” 他立即就变脸了，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这倒是在余文钢的意料之中，因为据他所知，前世的华为一直到十几年之后，才意识到类似展示馆的直营店的重要性，才于2019年在深圳开了第一家直营体验店。 然后一开就是不可收拾，开始遍地开花，无数投入巨大的体验店开起来了不说，竟然连别家的汽车都放体验店里卖去了。 也只有面临巨大的困境之后，华为才充分意识到用户体验店的重要性。 而现在，他足足提前了十几年，在华为又顺风顺水的情况下，来让老任花这个钱，确实有点勉为其难了。 可就算有难度，也得把老任给说服才行，因为单是理想的话，暂时没必要投入那么多钱去一下子开这么多体验馆。 “老任啊，你不要这么鼠目寸光好不好？” 他即刻开启了鄙视模式。 老任不服：“我怎么就鼠目寸光了？华为现在那有什么东西可在高校卖？” “现在没有就代表以后没有？” 余文钢立即反驳道。 “到明年，咱们的新手机就会出来了，手机用户也会大爆发，咱们的手机不需要一个合适的销售和展示渠道？ “还有，从明年开始，ADSL业务也会大爆发，咱们的ADSL路由器不也需要一个合适的展示窗口？ “再有，等咱们的芯片业务起步了，华为品牌的电脑跟笔记本电脑生产也在我的计划之中，这个不需要一个合适的销售和展示渠道？ “这可是我的一整套大计划，每一个项目都相互关联，环环相扣，现在你是打算来拖我后腿了吗？要不我全都不管了，全部交给你去搞得了？” 紧接着，一连串即将面向个人用户的产品从他嘴里冒了出来，并且又一次威胁起老任来。 老任一下又听懵了。 手机和ADSL路由器的生产已在进行之中，这个他是知道的，可是个人电脑和笔记本电脑的生产…… 他不满地反驳道：“你咋又想到生产电脑了呢？这东西有啥好搞头？” “从手机，到商务手机，到智能手机，到平板电脑，再到笔记本电脑，甚至到多媒体电视，到了将来，是彼此之间相关联的，在这种情况下，不需要提前在电脑方面积累一点经验吗？” 余文钢边解释边质问道。 这也是他计划中的想法之一。 把理想电脑变为未来生活体验馆，再卖兼容机就有点不合适了，那样很不上档次，因此最好的办法，是转卖品牌机。 贴华为商标的品牌机！ 别以为品牌机价格会贵，在校园内没有太大的销路，可事实上，所谓的品牌机只不过是兼容机的优化加贴牌，大量采购零部件的话，同样也可以通过降低成本的方式，把价格定得接近于兼容机并且还有利可图。 至于技术实现上，对华为这样的企业来说，根本就没难度。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让华为提前涉足个人电脑领域，要知道，在不久的将来，比台式电脑更有利润空间的，是笔记本电脑、手机、PDA平板电脑、多媒体电视之类的，余文钢必须让华为提前涉足这一领域，为未来打好扎实的基础。 芯片、手机、电脑、多媒体电视、其它个人终端等，是环环相扣的一个完整生态，在他的大计划里，又岂能让电脑这一极其重要的项目缺席？ 而华为总部又在深圳，在深圳或东莞设厂的话，电脑零部件基本上能拿到一手货源，熟练工人也有的是，确实很容易就把电脑生产工厂给弄起来。 于是，老任很快又被他说懵了。 他忍不住腹诽：这混蛋，就是一个拓展狂！ 确实，余老板最近的拓展步伐是越来越快了。 理想那边，在短短的一个多月之内，新增了一家理想影视传媒和两所研究院，然后又准备拓展理想电脑。 而华为这边，芯片项目，手机项目，汽车项目等，都是这家伙主持新增的，然后现在又让他弄电脑项目。 这么多新项目一齐冒出来，弄得他手忙脚乱，根本就忙不过来。 他忍不住想抱怨道：“你这是想累死我啊？” 这是妥协的节奏。 他也只能抱怨了，因为他担心自己一反对，这混蛋又用撂挑子来威胁他。 “这能怪我啊？谁让你不学我，学会放权啊？你真以为华为没了你老任，其他人就玩不转了？你看我放权给于厚林、何婷波他们，他们在各自的领域不也玩得好好的吗？” 余文钢却是反驳了这么一句。 老任差点又被气疯了。 自己当甩手掌柜不说，还来说我的风凉话？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在江陵基地这边，别看余文钢不管事，可他任命的那些人，包括于厚林和何婷波，也包括后来任命为CDMA项目组组长的徐直军，确实都慢慢挑起了各自负责项目的大梁。 这么说来，我真得改变一下工作风格了？ 老任又忍不住开始怀疑人生。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不觉得你最近新拓展的项目太多了一点吗？就不能把步子稍稍放慢一点？” 这是华为又一次被拉下水之前，老任最后的挣扎。 正文 第1049章 釜底抽薪之策 为什么不把脚步放慢一点？ 余文钢自己也没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本能地觉得，必须得赶在明年之前，不管是理想还是华为，他都得先把未来的大局给布完整，因为到了明年，会发生几件即将影响未来世界格局的大事。 大事之一，大洋彼岸那个战争狂国家，即将迎来九一一事件，然后把精力转移到了中东，在中东掀起了一场长达二十年的阿富汗战争，也把自己的绝大部分精力耗在了那里，给了中国长达数年的大好发展时光。 大事之二，中国将会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然后开始大踏步地往前走，真正开启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之路。 在二十年后的未来，2001年被誉为影响世界发展格局的转折年。 在如此重要的一年来临之前，把一切都准备好，然后悠闲下来笑看天下风云变幻，不是一件挺爽的事情吗，难不成非得让自己忙碌上一辈子？ 这是源自于余文钢内心本能的想法，不需要多想。 而现在，只需把理想电脑的未来给安排好，让华为涉足电脑领域，他的整个布局也就全部完成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去折腾新的项目。 “放心吧，折腾完这事，我就不再折腾了。” 他算是给了老任一个承诺。 他也不忍心再继续折腾老任了，要知道，他折腾再多的事情，自己也只是动动嘴皮子，具体跑腿、擦屁股的事，不是折腾老任就是折腾吴鹰，确实有点难为他们了。 比如说吴鹰，他的一句“不惜一切代价把南孚给拿下来”，就不得不大老远地飞去了福建南平，开始去跟南孚的中方股东们尝试性地进行接洽，然后回来之后，又得配合老任，再去折腾理想电脑，也就是未来的理想&华为未来生活体验馆这一摊子事情。 也幸亏大胡子像头老黄牛一样，任由他折腾不说，还干得挺起劲，估计换个人的话，早就撂挑子了。 对了，南孚那边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在再次把老任拉下水之后，余文钢又惦记起了与电池项目相关的这件重要事情。 此事确实相当重要。 要知道，磷酸铁锂电池在试验上已经取得了关键性突破，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此基础上先研发出可投入实际应用的可充电电池。 一开始，是不可能直接生产适用于电动车使用的动力电池的，而是民用可充电电池、手机电池等，这是动力电池发展的必经之路。 这么一来，民用可充电电池、手机电池的生产就必须列入日程了，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南孚电池不能顺利拿下，理想就得自行去建厂，自行去拓展销售渠道，那样会更折腾。 只可惜，南孚电池的收购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复杂的原因在于股东结构的复杂性。 这一点，是吴鹰在福建南平的经过这些天的接洽后，所得出的结论。 因为不能从摩根士丹利那边入手，以免打草惊蛇，因此吴鹰不得不亲自跑了一趟南平，并且动用了一些关系，其中就包括华为福建办事处的协助，才好不容易将南孚的底给摸清楚。 事情还得从南孚电池的发展历史说起。 南孚电池成立于1988年，是由原来的国营南平电池厂，与福建兴业银行、中国出口商品基地建设福建分公司、香港华润集团百孚有限公司合资组建而成。 南孚成立后，专注于碱性电池的生产，并且很快以优良的品质、良好的口碑打开了市场销路，并在九十年代中，坐上了国内碱性电池生产销售领域的头把交椅，销量几乎占据了全国电池市场的半壁江山，年销量超5亿只，产值超5亿元。 按理说，效益良好的南孚是不需要招商引资的，可最近几年，全国各地都把吸引外资当成了地方政府的重要任务，在这一前提下，由南平地方政府主导，南孚开始了跟摩根士丹利等外方接洽。 最终，在去年，由原有股东，再加上摩根士丹利、荷兰国家投资银行、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合资组成合资公司，其中，外方持股49%，中方持股51%。 新成立的中国电池有限公司掌握了南孚的绝对控股权。 也就是说，南孚电池的股东数竟然多达七家，股权关系相当的复杂，最为关键的是，已有近半股权落入了外方股东手中，这意味着，外方股东只需想方设法再增加2%的股份，就可以完全控股南孚电池。 股权关系如此复杂的品牌，真有必要收购它吗？ 这是吴鹰在了解清具体的情况之后，所产生的第一反应，但他没有轻率地去做任何决定，而是带着信息返回了江陵。 下一步该怎么走，必须得重新跟老板沟通一番才行。 “情况真的很不妙，我听说香港百孚那边最近效益不太好，准备出手南孚电池的股份，已经开始在跟摩根士丹利接洽了，一旦他们谈成……” 吴鹰又向余文钢汇报了一个未经确认的消息。 他在委婉地告知余老板，南孚电池不知道入手，因为一旦摩根士丹利拿下百孚的股份，外方掌握了绝对控股权，那无论理想做什么，都是给外方做嫁衣。 这倒是余文钢所没预料到的。 他只知道，在前世，大概会在明年，以摩根士丹利为首的外方确实拿下了南孚的控股权，然后开始谋划上市，只不过最终却是上市失败，然后于2003年把它卖给了南孚的竞争对手吉利。 原来现在就已经到了接近绝对控股的程度了吗？ 余文钢也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之处。 他之所以想收购南孚，目的只是不想让南孚这一民族品牌被外方所糟践，并且顺带拿下一帮熟练的技术工人及销售渠道而已，可若是代价太大，为他人做嫁衣的话，那也没这个必要。 建立一个新的品牌很难吗？ 理想就是现成的品牌，并且越来越响当当，稍稍麻烦一点的，也就是销售渠道的建立而已。 那怎么办？ 就此放弃？ 想了想，他还是毅然说道：“那就来上一记釜底抽薪之策吧！” 他决定再做最后的尝试。 正文 第1050章 脊梁塌了 “釜底抽薪？” 吴鹰楞了一下。 “对，想方设法把南孚的管理团队给挖过来，股份收购的想法暂时放弃。” 余文钢给出了新的指示。 对他而言，之所以动收购南孚的念头，一是看中其品牌价值，二是其销售渠道能帮理想稍稍省点事，至于拯救一个民族品牌，以免它在外资手里被糟蹋，那只是顺带的事。 在商言商，余文钢不可能为南孚去付出超出他心里预期的代价。 至于品牌这东西，对于现在正大红的理想还真不算事，理想本身就将成长为一个比南孚更负盛名很多的民族品牌，就算接下来打算推电池产品，将名气打响也并不算什么难事。 要知道，理想现在的宣传推广渠道可不是一般的多，网络这边，理想自有电子商务网、校园卡平台、彩铃业务内容支撑平台、想听音乐网，除此之外，还有腾讯、搜狐、网易也可利用，并且在联众也有了股份…… 太多太多的网络宣传渠道可以利用。 而电视这一传统的宣传渠道，理想也有了自有的影视传媒公司，并且还有一部注定会大火的综艺在拍，以后还有更多的大火节目也准备上。 再不济，就算砸点钱去做广告又如何？ 一个品牌知名度的打响，不就是靠宣传广告堆出来的吗？ 因此，南孚这一品牌，余文钢之所以冒出拯救的念头，绝大部分原因是基于情怀，至于品牌本身，他还真不怎么看重。 他看重的反而是南孚电池的管理团队。 位于小地市，本身的研发实力算不上有多强，却将南孚电池经营成碱性电池领域内的全国第一、世界第四，还让外资品牌水泼不进的，足以见得这一管理团队有多厉害。 对于现在的理想电池项目而言，研发上的实力无需担心，品牌的问题也不用担心，差的就是能让余文钢自己当甩手掌柜的管理团队。 那还有啥好说的，把南孚的整个管理团队挖过来就好了！ 余文钢敢相信，这么做所要付出的代价原本收购股份要小得多。 只不过这么一来，对于南孚电池本身就有点残酷了，这样很可能会加速它的没落。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主动会被外资所糟蹋的民族品牌，干脆加速它的衰落，说不定反而会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至于近由此所造成的苦果，就让引狼入室的南平地方政府，还有居心不良的摩根士丹利等外资方去吞就好了。 那是他们自找的！ 于是，他毫不迟疑地跟吴鹰细细吩咐了起来。 吴鹰一下又听傻眼了。 不是吧，又挖人？而且还是整个核心团队一起端？这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尽管早已知道老板有喜欢挖人的毛病，可他还是没想到，这次老板竟然是想连整个南孚的管理团队都一起端。 这对南孚所造成的影响，可远比将鲍岳桥三人从联众挖过来，对联众所造成的影响要大得多！ 问题是别家的管理团队是想挖就挖得过来的吗？ 在他看来，南孚电池原本就有着极其良好的效益，再加上外资的加入，就会给人更大的期望，在这种情况下，想让南孚的管理团队集体辞职，来加入理想新创一电池品牌，这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因此，他即刻质疑道：“这有可能吗？这应该不是单靠待遇所能解决的问题吧？” “试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余文钢笑着回道。 作为重生者，他当然从前世的商业案例中知道，其实南孚从上到下的员工，对外资的进入其实是抱有相当大的敌意的，只是在迫不得已之下才接受的合资。 为啥带有敌意？ 因为外资对国有品牌的围剿，从九十年代初就早已开始了，而南孚作为一家民族品牌，却能在国内市场让外资品牌水泼不进不说，还能开始打入国际市场，这足以让他们骄傲自豪。 一直与外资品牌战斗在一线的他们，并不像这个年代的相当一部分国人一样，有“连月亮都是国外的圆”那样的崇洋媚外心理。 相反，他们连南孚的广告，请的都是女足明星孙雯，用一句铿锵有力的“民族力量”来将南孚电池的强劲灌输进了国人心目中，这足以说明他们的民族自豪感。 这一点理应是可以利用的！ 当然，他并不指望吴鹰能将如此有难度的事给轻松拿下来，因此他又吩咐道：“这样吧，你跟那边约一下，我亲自过去一趟。” 他又准备亲自出马了，趁《生存大挑战》节目还没开始之前他还有一点空闲时间，去把他的全套大计划中的最后一环给彻底搞定。 这倒是让吴鹰稍稍松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想把南孚的管理团队一锅端，是一件几乎不太可能的事，最起码由他去操作的话，他是没太大把握的，因为他没有老板那种蛊惑人心的能力。 老板亲自出马的话，那就说不定真有戏了！ 他即刻按余文钢的吩咐，去找人牵桥搭线，联系南孚的管理团队去了。 …… 其实余文钢所判断的确实是对的。 南孚这边，整个公司正处于人心动荡时期，动荡的原因，在于南孚即将变天了。 变天的原因跟南孚的股东之一华润百孚有关。 早在1997年，百孚就经历了香港金融风暴，造成了巨额亏损，而在去年，百孚又砸重金去炒金，结果又是巨亏，在公司流动资金难以为继的情况下，他们打起了出售手中南孚股份的主意，接洽方正是南孚电池的最大外资股东摩根士丹利。 原本这一事是悄悄进行的，可事情一旦到了成交阶段，就再也难以隐瞒得住。 消息一在南孚内部传开，立即就炸锅了。 南孚将由姓“国”变为姓外！ 南孚的员工们心里都感到了极大的失落。 南孚已经不属于他们了，南孚已经不是中国的了。南孚的明天在哪里？自己究竟在为谁工作？ 这一转变，别说普通员工心里难以接受，就算是管理层，也有不少人有了想法。 正当余文钢跟吴鹰在密谋时，南孚这边，南孚的总经理陈来茂正在黯然伤神，因为他用十几年的辛勤奋斗换来的知名品牌南孚，即将属于别人了。 他把销售总经理丁曦明叫来了自己办公室，悲愤地说：“‘民族力量’这一广告语咱们将不能再用了，如果我们还称自己是民族力量的话，国人会戳我们脊梁骨的！怎么办？” 回应他的是一声叹息。 南孚的脊梁要塌了，他们却无能为力。 正文 第1051章 是奇迹吗？ 南孚的脊梁将要塌了！ 对此，陈来茂确实很伤心，因为对他而言，南孚电池几乎相当于他半辈子的心血，现在好不容易做起来了，没想到却为老外做了嫁衣，这让他真的想不通。 为什么会这样？ 他忍不住回顾起了南孚电池的发展历史。 早在七十年代中，师范毕业的陈来茂就跟着妻子，调来了当初的南平电池厂，做了一名普通工人。 在那个时候，南平电池厂还只是一个设备老旧落后的小厂，但他没有嫌弃，而是一路从最底层干起，凭着自己的努力，从工人干到技术工程师，再从技术工程师升到了技术科长、技术副厂长，并最终升到了厂长。 从南平电池厂到南孚电池，就始于他之手。 在当上厂长后，陈来茂就开始琢磨，怎么怎样才能将这让小厂规模扩大，改变落后的现状？ 在南平电池变成南孚电池之前，他做过很多尝试，包括帮知名大厂代工，跟别的品牌联营等，但都没有根本性地改变南平电池厂落后的局面。 不过机会总是会垂青努力付出的人，1986年，因为一次出国考察机会，让他接触到了国外的电池市场，他发现，当国内还在用落后的干电池时，国外都已经在普及性能更好的碱锰电池了。 这一发现，让陈来茂觉得这是南平电池厂的巨大机会，于是他行动了起来，又是四处拉投资，又是想方设法搞贷款，终于引进了当时代表世界先进水平碱锰电池生产线，就这样，以合资形式成立的南孚电池有限公司诞生了。 接下来是南孚电池的大发展时期。 在将近十年的时间里，南孚电池在陈来茂的带领下，通过既抓生产又重营销还重研发的齐头并进模式，逐渐成长成了国内第一，销量占据整个碱锰电池市场50%份额的知名大厂。 到1999年，南孚不仅还清了所有贷款，还完成了原始资本的积累，这让陈来茂更为雄心大发，投巨资来建立了南孚技术中心，准备进一步提升产品的质量，向国际市场进发。 可就在此时，因为国内兴起了引进外资热潮，南平市政府某位领导突然下指令，让南孚电池以原有股份作为出资与摩根士丹利等投资公司成立合资公司。 对此，陈来茂是心存抗拒的。 已发展起来的南孚电池已经不缺资金，有必要引入外资吗？更何况还是把老美放进来当股东？ 作为出生在新中国成立之初的一代，陈来茂对老美并无好印象，他更希望南孚能以民族品牌傲立于世界。 可作为总经理，他的身份只是一个国企领导人，并没有决定企业所有权的权利，所以只能听凭安排。 好在还是中资占多数股！ 当时他还如此侥幸地想着。 可他没想到，合资公司才成立不过一年，百孚那边却出了幺蛾子，准备将其南孚的股份卖给摩根士丹利，彻底将南孚由中变外。 这对南孚来说意味着什么？ 陈来茂不是太清楚，但他能预感到，这对南孚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要知道，在过去的数年里，民族品牌给外资控股之后，是有过很多惨痛教训的。 比如说当年的美肤行业知名民族品牌美加净，在1990年被庄臣收购后，第二年的销量就出现了过山车式的销量下滑，结果惨不忍睹。 又比如说已深入他们这一代人心中的民族品牌中华牙膏，在1994年被联合利华取得控股权后，销量也是跌得惨不忍睹，现在已难在市面上觅其踪影。 类似的例子还有太多太多，如北冰洋、舒尔美、熊猫、活力28等无数他所熟知的民族品牌，现在都已经在市面上消失，而罪魁祸首无一例外，都是老美的资本！ 现在，轮到南孚电池了。 可他又能做什么呢？ 还是跟一年之前那样，啥也做不了，除了…… “曦明，百孚跟外方签字那天，就是我走人的时刻，你准备把这一摊子事情给接起来吧。” 他突然对同样闷闷不乐的丁曦明说道。 因为不想看到自己一手拉扯起来的南孚栽在自己手里，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那就是走人。 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却倒在自己怀里，那样的结果真的很痛心，他会承受不了，因此他只能将其交到自己培养起来的丁曦明手里。 这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陈总……” 丁曦明惊讶地抬起了头，支吾了一下，但却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因为他理解此时的陈来茂的心情。 其实他也有走人的想法，可若是他跟陈来茂都走了，那谁来对南孚的数千名员工负责？ 在南孚，有三驾马车之称，之一是陈来茂，之二是他，之三是陈来茂的妻子陈永心，三人一个总体负责，一个负责销售，一个负责技术研发跟管理，就这么配合默契地撑起了整个南孚。 现在若是陈来茂走了，那能接手这一大摊子事，去顶外方的压力，对员工负责的也就只有他，因为陈永心就算不跟着陈来茂走，作为一个女流之辈，肩膀也抗不了那么大的责任。 而以他跟陈来茂多年的感情，推却不厚道，谦虚也没必要，因此他只能活生生地把一些挽留的话给咽回去。 “唉，希望能有奇迹发生吧。” 最终，他只能来上这么一句。 他口中所谓的奇迹，是指在百孚与摩根士丹利的股份转让交易在正式达成之前，能有突然的力量出现，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省城一位代理商朋友打过来的，他立即接通了。 “罗总你好……” “什么？理想集团的吴总想见我一面？还希望我能叫上陈总一起？” …… 在挂了朋友的电话之后，他一时懵了，因为他搞不明白，为啥远在江陵的理想集团的吴总突然想见他跟陈来茂。 两家公司根本就没有业务往来啊！ 难不成真有奇迹发生？ 他顿时就冒出这样一念头。 正文 第1052章 不一样的期望值 丁曦明确实想不明白，为啥远在江陵的理想的吴鹰会突然想约见他跟陈来茂，在电话里，他问了负责牵线的朋友，可朋友只告诉他，对方想跟他们随便聊点跟南孚有关的事情，至于其它的，他朋友也并不太清楚。 那要不要见？ 如果只是见他一个人的话，他也就痛快地答应了，毕竟他清楚理想和吴鹰的来头。 理想是今年国内最火的高科技企业！ 没有之一！ 吴鹰则是纳斯达克上市公司UT斯达康的创始人，前CEO。 南孚和理想虽然算不上是同行，可作为企业人士，丁曦明还是清楚这些的，因此如果不牵扯到陈来茂的话，别说是对方主动过来会他，就算让他去江陵，他也乐意。 毕竟跟吴鹰这样的国内知名企业家见一面的机会是很宝贵的，很多他这一量级的企业人士，想见吴鹰一面都求之不得。 可毕竟牵扯到陈来茂，因此他还是跟朋友说，稍后再给答复。 然后在挂了电话之后，他即刻跟陈来茂说道：“陈总，我刚接到福州罗总的电话，说是理想集团的吴鹰吴总想见见我们，你有兴趣吗？” 对于这一突兀的消息，陈来茂同样也颇感惊讶，问道：“理想的吴总想见我们？有说是什么事吗？” 丁曦明摇了摇头：“具体不清楚，只说是想聊点跟咱们南孚有关的事。” 陈来茂也愣住了。 和丁曦明一样，他也是知道理想跟吴鹰的存在的，但他也同样弄不明白，南孚的事又能跟理想有啥关联。 正当他疑惑时，丁曦明又忍不住心怀侥幸地问道：“会不会跟咱们公司股份转让的事有关？” 对于溺水之人来说，见到稻草都会把它当成巨木，忍不住想把它给抓住。 也由不得他对理想充满了期待，要知道，理想可是今年的明星企业，以多金而闻名于企业界，其从亚马逊那边获得五亿美金现金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圈内，而它大手笔投资腾讯、联众、网易等的事，也时时见诸于报端。 这是一家不差钱，并且愿意投资的企业！ 因此，哪怕理想之前投的企业与电池行业不搭界，丁曦明也还是希望能出现奇迹，理想能取代摩根士丹利，去接手百孚的股份，只有这样，才能让南孚的控股权继续掌握在中方手里。 “嗯？会吗？” 沉思中的陈来茂抬起了头，原本阴霾的眼神也亮了起来，立即又应声道：“那咱们见，随时恭候。” 很显然，他也把理想当成了救命稻草。 现在百孚手中的南孚股份大概价值多少钱？ 其实百孚手中的南孚股份并不算多，8.5%，按南孚现有的市值折算下来，应该是5000万人民币左右，大概600万美金。 600万美金对别的企业来说，可能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可是对手握四五亿美金的理想来说，就是小意思了，因此，哪怕理想并非为南孚的股份而来，陈来茂也决定了，等见面后，他一定要拉下老脸，来求对方来帮这个忙，阻止南孚的股份落入外方手中。 在他的吩咐之下，丁曦明即刻又联系起了远在福州的牵线人罗总。 很快，他捂着电话跟陈来茂说：“罗总说，只要我们这边一确定时间，理想的吴总即刻就会飞福州，问我们可不可以在福州见面。” “可以，时间干脆就定今天下午好了。” 陈来茂回道。 正常来说，对方来求见他们，按商务礼仪，是该主动来南平的，可现在是陈来茂有求于对方，因此也就不在意那么多了，甚至于他恨不得立即就能见上，以免夜长梦多。 事情就这么确定了下来。 把理想当成了最后救命稻草的陈来茂，甚至连下午都等不及了，丁明曦刚挂了电话，他就催促道：“要不干脆我们现在就去福州吧，先跟罗总吃个便饭，顺便了解一下理想吴总那边的具体情况。” 他决定提前过去，摸摸对方的底了。 于是乎，两人即刻下楼，由丁明曦驱车，向着福州方向飞奔。 …… 与此同时，接到了中间人确定消息的吴鹰，也陪着余老板，坐上了前往机场的车，准备飞福州，来开启一场相当关键的会谈。 “老板，有把握吗？” 相比陈来茂和丁明曦那边的沉重，吴鹰跟余文钢这边的气氛就轻松多了，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吴鹰还有心情来试探老板的底气，想知道老板能不能再制造神奇。 具体的情况他已经通过中间人打探清楚了，在南孚那边，称得上核心的就三人，分别是总经理陈来茂，主管销售的副总丁明曦，主管技术的副总陈永心，这三人有南孚的三驾马车之称，其中，陈来茂和陈永心还是夫妻。 也就是说，只要把陈来茂跟丁明曦拿下了，就可以把南孚的核心一锅端，至于下面的中坚，就成了手到擒来的事。 只是这有可能吗？ 若是真能拿下的话，那这次的挖角行动，绝对又算得上是制造神奇了，因为有了这三人的存在，理想很快就能把电池从研发，到生产，再到销售，这三大环节全都打通。 “八九不离十吧。” 余文钢一如既往地表现出了他的淡定，此时的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这么有把握？” 吴鹰又笑问了一句。 这一次，余文钢却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再接话了，摆出了一副不屑于回答的高逼格姿态。 真的有把握吗？ 多少还是有一点的。 为啥这么说？ 因为在约定这次会见时，他又玩了一个小伎俩，那就是把见面地点故意定在福州。 这又有啥诀窍？ 如果对方不同意在福州见面，那说明对方对这次会见并不怎么感冒，就算愿意见他们，也是勉强得很，很可能是出于商业场上的礼节。 可结果却是，对方不仅愿意在福州见，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地将见面时间定在了今天下午。 这又说明什么？ 说明对方急了！ 在前世的企业营销培训经典案例里，南孚就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反面教材，因此他还隐约记得一些东西，其中，就包括先后两任领头人的浓烈的民族情节，以及他们的悲愤与无奈。 两个极为看重民族品牌的人，把他们给拿下会有难度吗？ 正文 第1053章 吓死人不偿命 在中间人的引荐之下，各有所求的两方终于聚到了一起。 让陈来茂和丁曦明颇感意外的是，对方来的竟然不止吴鹰一个，而是连那个一向神龙不见首尾，但却在企业界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余老板也来了。 真是年轻得不像话啊！ 看着比自己年轻了差不多三十岁的余老板，陈来茂忍不住感慨万千，但在此同时，他也更是对这根救命稻草有所期待。 连老板都来了，接下来不是更好谈吗？ “余董，吴总，两位这次过来福建，不知具体有何来意啊？” 正常的商业互捧过后，陈来茂主动把话题往正题方向引。 考验余老板的时刻又来了。 此时的余文钢，其实还在观察着眼前的二人，以确定他们是不是真是自己想挖之人，要知道，尽管南孚的三驾马车把南孚经营得很成功，但那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一定适合理想的需求。 因此，他其实并不想这么早就直入主题。 可现在他却不得不入了。 但他还是不想就这么提挖人只是，因此转换话题道：“陈总，南孚这边最近是不是有大变化，将彻底成为外资公司了啊？” 陈来茂楞了一下。 对方竟然主动问起了南孚的事？ 他心里暗暗一喜，但却是深深叹了一口气道：“确实不排斥这种可能。” “这不是好事吗？你为啥叹气啊？” 余文钢故意问道。 陈来茂又叹了一口气说：“对南孚来说是不是好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个人是要愧对江东父老了。” 这倒是一句肺腑之言。 “为啥这么说？” 余老板却还是在装楞。 “呵呵，这是我一手创立的品牌，打的是民族旗号，最终却给老外做了嫁衣，这让我怎么跟一直用我们电池的用户交代？” 陈来茂反问了一句。 余文钢想要的得到了。 就凭这一句，他敢确认，陈来茂绝对是他想挖的那种人。 为啥这么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之前的南孚就是一个国企，陈来茂就是地方政府所任命的体制内管理人员。 从过去的情况来看，国企的领导者通常会分为三种类型，一是有真本事的实干家，二是既有本事但也擅长于给自己捞好处的能人，三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庸人甚至是贪腐者。 而大多数国企之所以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濒临倒闭，主要原因就在于领导者属于第三类，比如说农机厂前厂长李厂长之类的。 而南孚电池能从一个小破厂，发展到今天的规模，那足以说明陈来茂的能力，但有能力并不代表有德行，能人和实干家的差别就在于德行二字。 电池项目作为理想集团未来的重头戏，余文钢想要的主事者，不仅得有能力，还得有德行和操守，才真正符合他的用人要求。 从古至今，凡成大事者，文武未必双全，但是德才必定兼备，这就是所谓的厚德载物。 用另一句话来理解，便是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而陈来茂刚才的这一句，表明他不仅有才，而且还是德才兼备，这样的领头人正是余文钢想要的。 那就用不着再试探了。 他即刻话锋一转道：“由此看来，陈总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陈来茂一愣，问道：“何出此言？” “实不相瞒，在见陈总跟丁总之前，我曾有过收购南孚的想法，可是在了解了具体的情况之后，我已经放弃了这一打算。” 余文钢开始说大实话了。 俗话说，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可是在余文钢看来，这一句并不一定全队，最起码在对待那些有理想有信念之人时，还是真情比套路更靠谱。 陈来茂愣住了。 理想竟然真有过收购南孚的想法？ 这确实是他所没想到的。 不过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因为相比南孚被外资控股，他更情愿南孚被理想给拿下。 不管怎样，理想是国内公司，南孚还可以继续打民族品牌！ 只可惜，余老板的后半句又让他的心情跌到了谷底，但他还是问道：“这又是为啥？” “因为南孚快完蛋了。” 余文钢不假思索地回了这么一句。 刚才还想以真心换真情的他，此时却又开始危言耸听了。 这其实是可以理解的，因为真心换真情是战略，而危言耸听则是战术，战略必须正，战术则可以奇、诡、讹。 陈来茂也确实被他唬到了，皱着眉头问：“余董为啥这么说？” “看来，陈总还不太了解摩根士丹利的行事风格啊！” 余文钢却又把话题给稍稍缓了缓。 这就是所谓的节奏。 在唬人这一点上，也得有张有弛，才能把对方的神经给绷紧，然后用一波比一波更猛的冲击来把对方给击倒。 紧接着，他又说道：“从性质上来说，摩根士丹利属于典型的投资银行，所谓的投资银行，是通过金融手段来赚钱，而不是靠发展实业。 “而金融手段又有一个典型的特征，那就是追求短平快，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赚取最为丰厚的回报。 “这就意味着，摩根士丹利控股南孚，它并不在意南孚能不能真正做强做大，而是关心的是它能不能快速从中获利。 “快速获利的常用手法是什么？ “是包装上市，包括虚假合同、关联交易非关联化、研发费用资本化、提前确认收入、隐蔽的非关联方利益输送等非正当手段。 “总得来说，就是为了上市不择一切手段，至于由此对企业所造成的负面后果，它根本就不在乎，因为一旦上市成功，它就会想方设法将其股份变现，自己抽身而退，至于企业会不会因此变成烂摊子，已跟它无关。 “再退一步说，若是企业不能成功上市，那也没关系，因为它门路广，不愁为手中的股权找到下家。” 余文钢一口气又说了一大堆。 他将前世南孚所经历的事情，稍稍包装了一下之后，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紧接着，他又问道：“陈总，你猜猜，要是摩根士丹利想出手南孚的股份，谁会对他最感兴趣？又有哪家最能出得起价钱？” 一个开放性的问题被他抛了出来。 然后陈来茂的心情一下就沉到了谷底。 哪家对南孚虎视眈眈？ 这个答案还用得着回答吗？ 正文 第1054章 难啃的硬骨头 陈来茂确实被余老板的话给吓到了。 摩根士丹利收购南孚股份的目的仅仅是为了上市获利？ 在这个中国还没有加入世贸的年代，外资进入国内还是较为谨慎的，暂时还没把过多的恶给表现出来，因此包括陈来茂在内的绝大部分本土发展起来的企业家，因为见识有限的缘故，还不太了解这些外资坑国内企业的具体手段。 原来金融资本追求的是短平快，短时间内利益最大化！ 陈来茂现在有点懂了。 对于将南孚运作上市，他其实并不反对，可若是为了上市去做一些急功近利的事情，比如说弄虚作假之类的，那就是他极力抗拒的了。 南孚这些年来是怎么发展起来的？ 靠品质，靠信誉，靠口碑，对用户如此，对合作伙伴也是如此，这么多年下来，陈来茂敢自豪地说，在南孚的经营上，他没做过任何亏心事。 而现在，余老板却告诉他，摩根士丹利入股南孚，目的只是为了短平快地大赚上一笔，牺牲的却是南孚的信誉和口碑，还有未来。 这又让他岂能心甘情愿？ 这还不是最为严重的，严重的是摩根士丹利退出之后。 按照余老板的说法，不管南孚上市成功与否，摩根士丹利都会想方设法将手中的南孚股份变现，那接手的又能是谁？ 答案不言而喻。 在国内，有需求又有实力吃得下南孚的企业并不多，而始终对南孚虎视眈眈的，一直是南孚的手下败将，金霸王的吉利。 在摩根士丹利等外资进入之前，吉利就多次表露出了入股南孚的意向，只是因为双方的竞争关系，才被他强硬抵制了。 而一旦南孚给摩根士丹利所控制，那吉利再入局的话，他或丁曦明还能阻挡得了吗？ 余老板的这番话，让陈来茂看到了南孚未来的命运，跟那些没落的民族品牌，美加净、中华牙膏、北冰洋、舒尔美、熊猫、活力28等别无二致。 这一凄惨的结局，顿时又让他的心情跌入到了谷底。 也好在他是见惯了风浪之人，让他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来说一句：“余董今天来见我们，应该不止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些吧？还有别的用意吗？” “有，我来是想问问陈总和丁总，有没有兴趣离开南孚加入理想，来新创一家民族电池品牌。” 余老板的真实目的毫不犹豫地亮出来了。 陈来茂：“……” 原来是来挖南孚墙脚的，这算盘未免也打得太精了一点吧！ 他的心情顿时变得极其不爽了起来，但他还是强压住不快，问道：“理想也有意向入局电池领域？” “有，并且还是非入不可。” 余老板这种志在必得的说法，让陈来茂更是不爽了，再也不想压制自己的不快，冷冷地说道：“原来余董是来拆南孚的台的，不过你打错主意了，就算南孚明天将死，我跟明曦也不想当它的掘墓人。” 在此时的陈来茂看来，理想跟摩根士丹利并无二致，打的都是损南孚肥自己的主意。 余文钢：“……” 我这是用力过猛了吗？ 他连忙补救道：“陈总跟丁总不妨听完我具体的想法再做决定。” “那你说。” 陈来茂的语气稍有缓和。 “首先，我并没有置南孚于死地的想法，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甚至还想让救它一把，让这一民族品牌在理想旗下继续发扬光大，只可惜在目前的情况下，想做到这一点很难，就算勉强做到，要付出的代价非常之大。” 余文钢快速地组织着语言。 这一说法，倒是让不爽的陈来茂心情又有所好转。 他不得不承认，在现有的情况下，想阻止摩根士丹利控股南孚确实已非常之难，就算勉强做到，那也得先满足摩根士丹利填不饱的胃口才行，所需付出的代价确实很大很大。 在这种情况下，跟南孚并无管理的理想确实没理由去救它。 最为关键的是，余老板口中民族品牌这几个字，让陈来茂对他的印象又有所改观，因此又让他产生了一丝继续了解余老板想法的兴致。 因此他又问道：“理想为什么非入电池领域不可？据我所知，理想跟这一行业并无关联。” 正在组织语言的余文钢稍稍松了一口气，顺着话题说道：“陈总理解错了，我真正感兴趣的并非干电池领域，而是可充电电池领域。 “至于具体的原因，是因为我还有另一重身份，华为的大股东，江陵基地的总负责人，在我负责的华为这一边，有两大项目正在启动，一是手机，二是电动汽车，这两大项目都跟电池有直接的关系。” 余老板的唬人模式又回归了真诚模式。 这也让陈来茂颇感意外。 因为余老板是跟吴鹰一起来的，并且打的还是理想的名号，这让他差点忘了余老板的另一重身份：华为大股东加江陵基地负责人。 原来如此！ 陈来茂算是理解了理想为啥一定要入局电池领域的原因。 可就算是这样…… “那余董还是打错主意了，不管是我还是曦明，熟悉的是锌锰和碱锰电池领域，对充电电池领域并不熟悉。” 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余文钢：“……” 还真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啊！ 面对陈来茂的再次拒绝，他不得不再次笑道：“陈总，你们是否熟悉充电电池并不重要，我之所以对二位感兴趣，看中的是两位在电池生产和销售领域的个人能力，而不是别的。” “哦，那技术这一块的问题怎么解决，据我所知，可充电电池的技术难度可是比干电池要有难度得多。” 余老板那么一说，陈来茂又忍不住好奇了一句。 “技术这一块的问题你们无需担心，在江陵，理想已跟江大的物理学院和化学学院联合成立了一家新能源技术研究院，参与技术研发的教授、博士、硕士一大堆。 “实不相瞒，研究院在可充电电池的技术研发领域已经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已研发出了一款国际领先的新型可充电电池，就等二位加入一起大展宏图了。” 为了说服这块难堪的硬骨头，余老板不得不继续开启真诚模式，又亮出了一张底牌。 陈来茂：“……” 正文 第1055章 奇招 对陈来茂来说，余老板的邀请有吸引力吗？ 说实在的，还真有那么一丢丢。 因为就在刚过去的一小会时间里，余老板向他展示了什么叫真正的实力。 南孚远不能比的实力。 在研发方面，南孚曾经的技术骨干是他本人，现在的主持者是他妻子陈永心，可不管是他还是他妻子，都是师范毕业，在电池研发方面，都只能算是半路出家，也就是在最近几年，才招了一下专业的本科生、硕士生进来。 而在理想那边，是以大量教授、博士为首的大型研发团队，为培养这一领域的专业人士，江大甚至还会开设相关的专业，以及设立新能源电池相关专业的博士后工作站。 这么巨大的差距，南孚哪有得比？ 在资金方面，南孚是靠拉投资，搞贷款，才勉强解决了资金问题，所欠的负债，也是在去年底才还清。 而在理想那边，生产设备将买国际上最先进的，研发方面每年投入的资金上亿，营销上无需精打细算…… 这也是南孚可望不可即的。 而在运作方面，南孚股权情况复杂不说，还即将被居心不良的外资控股，而在理想那边，公司是理想自己全投，并且十年之内都不会有上市的打算。 除此之外，理想还有着让所有企业都羡慕不已的宣传推广资源。 …… 两相比较之下，南孚跟理想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这让陈来茂相信，若是理想同样也涉足碱锰电池领域，估计南孚国内第一的位置将很快就不保。 理想才是真正适合做事业，发展民族品牌的地方！ 陈来茂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这对已有离开南孚之心的他来说，吸引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可他真能就此带着丁明曦一起投奔理想吗？若是他们都走了，那南孚那一大摊子人怎么办？真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南孚被外资给玩死？ 陈来茂心有不甘。 他原本是想走了的，可当他听说了南孚所面临的情况将比他想象的跟危险时，却又对离开的想法犹豫了，因为他担心，若是他走了，丁明曦一个人对顶不住。 可就算他跟丁曦明都留下来，也哪怕他跟丁曦明能顶住南孚被外资糟践的压力，南孚也还能像之前一样，发展一片坦途吗？ 很难很难，别的不说，新的对手已经冒出来了。 “余董，你跟我说句实话，理想这边，除了可充电电池之外，对干电池领域就没一点想法吗？” 他决定再摸摸理想的底再说。 “说实话，一点想法都没有是不可能的，毕竟两者属于同一领域，并且不管是国内还是国际，干电池的需求市场都在，在理想的发展前期，也需要通过干电池打打品牌知名度。 “但我敢保证，理想电池的重心将会在可充电电池领域，到了十几年之后，说不定干电池领域的那一点收益都会被忽视掉，在投入上，两者不是一个同一个级别的。” 铁了心要挖陈来茂二人的余老板，还是继续保持着真诚，没对陈来茂做任何保留。 陈来茂却沉默了。 理想果然会进军干电池领域！ 这对南孚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甚至于说，很可能是雪上加霜的境况。 那怎么办？ 想了想，他毅然说道：“余董，恕我不能答应你的邀请，因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南孚倒下去。” 他决定了：不走了，跟南孚共患难。 余文钢：“……” 敢情我费了大半天口舌，效果竟然适得其反？ 他被这一突兀的结果弄傻眼了。 他可是知道，在前世，就在南孚被摩根士丹利控股时，陈来茂立即就愤而辞职了，把摊子交给了丁曦明。 基于这一因素，他原本以为，说服陈来茂和丁曦明加入理想是手到擒来的事，谁知弄了半天，却弄出了一个相反的结果。 这让他如何是好？ 如此看来，必须出奇招狠招才行了！ 他即刻说道：“陈总，你们不想救南孚了？” 这下轮到陈来茂发愣了，不解地问道：“救南孚？我们之所以留下来，就是想救它啊！” 余文钢却摇了摇头说：“不，就算你们留下来，也救不了它，因为资本是无情的，你们一旦忤逆它的意愿，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被驱逐，跟资本相比，你们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可以忽略不计。” 他很直白地说破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陈来茂瞬间又沉默了。 因为他不得不承认，余老板说的是对的，就算他是南孚的大功臣，可是当政府决定引入外资时，他也还是无力抗拒，而南孚的控股权一旦到了外资手里，那他跟丁曦明那点影响力就更是可以忽略不计了。 过往的功劳，有跟资本扳手腕的资格吗？ 结果就是这么残酷。 他叹了一口气问：“那余董的意思，南孚该怎么救？” “置之死地而后生。” 余文钢嘴里冒出了这几个字。 陈来茂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你们全力配合理想，先把南孚的底子彻底掏空，让南孚先垮掉，让外资上市的想法彻底落空，这样南孚才有得救。” 余老板的具体解释来了。 陈来茂：“……” 让我们亲手把南孚给搞死，再想方设法去救它？ 这算什么歪主意？ 若不是有后半句，他简直怀疑余老板又居心不良了，想不择手段来损南孚肥理想。 他皱了皱眉，说道：“余董，你能把其中的逻辑跟我讲清楚吗？” “逻辑很简单。 “南孚一旦垮了，被掏空了，那外资的上市计划将彻底落空，而以摩根士丹利的风格，是不可能大费周章再加大投入想方设法去把它给救活的，因为那样时间成本不划算。 “因此到时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想方设法将其转让。 “而可能的接盘方吉利那边，它看中的是南孚所占据的市场份额，以及南孚遍布国内的数百万个销售点，若是这些都没了，那它还出得起价吗？ “到了那个时候，唯一能出得起价的，可能就只有理想了。 “陈总，你觉得我这个主意如何？” 余老板的具体方法来了。 陈来茂一下就听懵了。 竟然可以这样玩？ 正文 第1056章 真正的狠招 原来这事竟然还可以这样玩！ 陈来茂顿时又被余老板这一新奇的玩法给说懵了，他安静了下来，细细琢磨起其中的逻辑及可行性来。 逻辑上确实是行得通的。 对摩根士丹利来说，其目的是将南孚包装上市，可若是南孚垮了，大部分老员工走了，销售业绩大幅度下跌，这市还怎么上？ 而对吉利来说，它看中的是南孚所占据的市场，以及遍布全国的三百多万个销售点，可若是南孚的市场份额快速被崛起的理想所占据，销售点也通过挖人的方式被理想所接收，那到时的南孚对吉利还有啥价值？ 在这种情况下，摩根士丹利想退出的话，就别想赚钱了，能将之前的投入收回成本就得谢天谢地，至于吉利，对一个名存实亡的南孚，还有那么大兴趣，或给得起高价钱吗？ 这玩法实在是太高了！ 或者说太毒了！ 陈来茂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逻辑，并由衷地佩服了余老板一下。 不过问题也来了。 按照这种模式，理想相当于一分钱没花，就先通过不那么正当的手段，接手了南孚的人马和市场，那等南孚垮了之后，它还愿意花钱来救南孚吗？ “余董，你如何保证，之后会重新拯救南孚？” 陈来茂直接问了起来。 “无需我保证。” 余文钢却是先回了这样一句，紧接着又说道：“方法很简单，你或丁总先过来一个到理想，来全权负责操作整个项目，理想这边只负责花钱及配合你们的工作，不干涉具体的进程，因此到时要不要救南孚，决定权掌握在你们自己手里。” 陈来茂：“……” 他顿时想到了一个词，那就是里应外合。 他不得不承认，他跟丁明曦，一个留南孚，一个到理想，双方里应外合的话，绝对能把南孚的底子给掏个一干二净，等摩根士丹利发现，可能根本就来不及抢救了。 南孚现在的核心资本，其实是它所发展起来的庞大的销售点，可若是整个销售团队都被挖去理想的话，这些销售点就会被转移，到时，理想的新产品一出，再加上其财大气粗的广告公司，把南孚之前所占据的市场份额抢过去一点问题都没有。 真的玩得太高明了！ 但他还是不放心，又问道：“等理想起来了，若是你们中途变卦，把我或明曦给炒掉，那我们还怎么救南孚？” 就算已经对余老板的恶毒玩法心动，陈来茂也还是得先小人后君子，把所有的隐患都给杜绝了再说。 “道理很简单，整个理想电池项目的核心团队都是南孚的人，若是我们不兑现承诺，相当于自掘坟墓，你觉得我们会做如此不明智的事情吗？” 余文钢反问道。 陈来茂：“……”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哦！ 若是由他和丁曦明来全权负责，那理想电池项目的生产和销售的核心团队都将是南孚人，到时理想不兑现承诺的话，南孚这些人怎么想？ 估计那样的理想离垮也不远了吧？ 他又接受了这一解释。 但他还有问题，因此又问道：“到时市场份额都被理想所占据了，那南孚收回来后还有太大意义吗？” “等南孚被拿下后，干电池项目挂南孚名下，可充电电池用理想品牌。” 余文钢的应对之策又不假思索地来了。 这一方案，让陈来茂相当满意。 南孚所擅长的，原本就是干电池领域，可充电电池是理想自有的，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求不能再多。 其实他觉得自己还是多想了，真等理想把南孚给救回来，不管是理想的电池项目，还是新的南孚，都是理想旗下的公司，理想哪还用得着分彼此分厚薄？ 至此，他已没有了再多的疑惑，因此问道：“具体要怎么操作？” “方法很简单，理想会直接在南孚附近投资新建一座电池加工厂，具体还是由你或丁总来操作，等厂子建差不多后，开始从南孚挖人。 “但凡南孚过来的人，待遇可以在原有基础上增加百分之五十，至于哪些人先过来哪些人后过来，你跟丁总商量着办。” 余文钢的解决方法又来了。 陈来茂：“……” 竟然把厂子建在南孚的旁边？这样一来，若是以提升50%待遇去挖南孚人，那南孚的人岂不是要被挖空？ 这也太狠了一点吧！ 他顿时又被余老板的这一狠招给惊呆了。 想想都害怕！ 要知道，南孚跟员工是没有签同业竞争限制协议的，因此不管是他跟丁曦明，还是普通的员工，都有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自由。 在这种情况下，财大气粗的理想若是在南孚旁边建厂，并许以高待遇，那不管是不是他或丁曦明在主持，估计绝大部分员工都难以抵挡这种诱惑。 也就是说，按照这种操作方法，理想根本就用不着挖他跟丁曦明，直接对准南孚的中层核心下手，同样也可以达到目的。 甚至于说，按照这种操作方法，理想根本就用不着再花钱，去拯救一个必垮无疑的南孚。 真的太狠了！ 但陈来茂在感慨之余，也不得不承认，余老板之所以先找了他跟丁曦明，反而显示出了他拯救南孚的诚意。 那就没啥好犹豫的了。 他即刻朝丁曦明问道：“曦明，你的意思呢？” 尽管内心已经有了决定，但他还是得尊重丁曦明的意思，毕竟里应外合这种事，还得由他跟丁曦明默契配合才行。 “我听你的。” 丁曦明也回答得非常干脆。 一如既往的，丁曦明对陈来茂还是非常尊重，可是在他的话里，陈来茂却听出来了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丁曦明也认可了余老板的这一狠辣之策。 对摩根士丹利无比的狠辣，但却确实是拯救南孚的良策。 这就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狠招。 那就没啥好犹豫的了，作为南孚的决策者，陈来茂并没有妇人之仁，因此立即说道：“这样，我继续留南孚，你到理想，这个恶人由我来当。” 分工也明确了下来。 其实谁走谁留，对于整件事情的运作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这事里应外合，两人的力气都是往理想这边使，区别在于，留南孚的那个必须得当恶人，来承担南孚垮了的责任。 陈来茂觉得，这个恶人还是由自己来当比较好。 这就是他的担当。 也是他在南孚能服众的原因。 “行，我听陈总的。” 丁曦明还是这一句。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正文 第1057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竟然就这么答应了？ 陈来茂跟丁明曦的快速表态，搞得连余老板都稍感惊讶了，因为正常来说，就算两人接受了他的方案，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谈谈个人待遇，或者再附加一些别的条件之类的。 但是没有。 这说明什么？ 说明相比个人的得失，两人更为看重的是南孚这一品牌的存续，不过这也说明，他的这次挖人又挖对了，因为在如今这个社会，看重个人利益的多，有情怀、有责任心的人少，像陈来茂和丁明曦这样的，碰上任何一个都值得珍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投资任何项目，成败的关键可能并不是项目本身，而是操作这一项目的核心管理团队，这是投资领域的公理，因此经常有天使投资说“我们投的不是项目，投的是这个项目的管理团队”，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理想为他们所付出的可不少，比如说为了他们，理想必须把工厂建到大老远的南平去，为了他们，理想在南孚倒了之后，还得花大价钱再去把它给买回来重塑。 不过余文钢相信，这绝对是值得的。 因此，他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合作愉快。” 四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这是大计已定的标志。 这也意味着，从这一刻起，四人已经变成了一家人。 既然成为自家人了，彼此间的氛围一下就就轻松了很多，原本一直紧绷着的陈来茂，此时脸上已浮现出了笑容，并开玩笑道：“余董，我已经发现，不管是谁，做你对手将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所以我们还是明智地变成你的人好了。” 这表面上是在开玩笑，但实际上，却是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他之所以答应得这么干脆，当然是有原因的，原因就在于既不愿意失去这一拯救南孚的机会，也不愿意变成余老板的对手。 余老板真的很可怕！ 换做是其他人，一定只会认为余老板刚才的这一奇招很毒辣，可陈来茂却不只这么认为，而是结合理想及华为一起来衡量的。 理想凭什么在短短的不到一年之内，就如此快速崛起，变成国内创业界难以逾越的传奇？ 余老板又凭什么变成华为的大股东及江陵基地负责人，在华为那边也一连上了几个利润丰厚的项目？ 原因就在于余老板本人上。 而刚才的这一谋略，只能再次证明了余老板的过人之处。 在整个国内，又有几人有胆对摩根士丹利这样的庞然大物下刀子，并且还能想出这样的奇招，来在贪婪的外资身上拔毛来壮大自己？ 做余老板的对手，后果真的很严重！ 比如说…… 陈来茂把视线转到了吴鹰身上，又笑着开玩笑说：“在这一点上，我还是受了吴总的启发。” 是的，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曾经跟余老板对战的UT斯达康，已经濒临关门破产了不说，连创始人都投诚了理想，成了余老板的左臂右膀。 因此，稍稍一斟酌，陈来茂就选择了当一名识时务的俊杰！ 人的成功都是有原因的，大部分的成功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在关键时刻知道该如何去做正确的选择。 只是这么一来，就搞得吴鹰有点尴尬了，不得不笑着说道：“陈总，你这是在打我的脸啊。” “没有没有，咱们这算是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彼此彼此。” 陈来茂又笑着来了一句。 气氛确实也因此变得欢快了起来。 接下来轮到吴鹰出马了。 按照惯例，余老板一向只拿主意，具体的事还得大胡子去操作，而在电池项目上，陈来茂和丁曦明的同意加入，只能算得上是项目又往前迈进了一步，接下来如何去落实才更为关键。 “陈总，丁总，咱们来谈谈接下来要做的事吧。” 吴鹰就这么很自然地接过了话题，并且跟陈丁二人协商起接下来的对策来。 今天能如此顺利地说服陈丁二人，确实又出乎了吴鹰的意外，更出乎他意外的是，余老板为了争取二人，临时决定了把电池加工厂设到南平去，这么一来，很多事情就不得不改变计划了。 比如说按照原计划，电池项目除了新能源技术研究院以外，还将注册成立一家新公司，名为理想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 作为理想旗下的全资公司，并且在研究院设在江陵，而且重要客户华为也在江陵的情况下，新能源公司自然也得注册在江陵，那样才便于管理。 然后新能源旗下还将设有电池制造厂，按照原本的计划，制造厂也会投在江陵周边，而现在，制造厂却得投到南平了，这样的安排，当然得跟陈丁二人商量，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 “我这边问题不大。” “把公司跟工厂分开，这样的安排也是合理的，事实上，南孚现在就是采用这种模式，只是公司跟工厂离得比较近而已。 “甚至于说，把公司设在江陵，我们操作起来反而更方便一点，最起码挖墙脚的事不会那么引人注目。” 丁曦明笑着表态了。 因为是他先入理想来负责整个项目的操盘，因此陈丁二人这边，也轮到他出马了。 接下来是制造厂投资立项的事。 投资建厂这种事情，不是你想建就建的，而是得先征得地方政府的同意，按理来说，像理想这样的知名企业去地方投资建厂，是无需担心地方不接受的，只不过理想把厂设在南平将会有些特殊，因为南平已经有了一家南孚。 南平地方政府会不会担心理想的电池项目会对南孚造成威胁？ 这是必须考虑的。 还有，等制造厂项目一立项并投建之后，大规模的挖人行动也即将开始，那么大的动作，势必会引起外方的警觉甚至是投诉等。 这些事情都是必须提前考虑进去的。 “这些问题都不大，只要咱们把饼给画大一点，给政府这边比南孚更大的盼头，他们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丁曦明给吴鹰吃了一记定心丸。 作为南平人，他跟陈来茂自然是更熟悉南平当地的情况，因此他们很清楚，地方的领导要的是政绩，至于企业之间的你争我斗，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那就没啥大问题了。 以理想现在的实力，再把华为的牌子一拉，绝对能给南平画出一个天大的饼来。 干就完了。 正文 第1058章 好大一张饼 在动力电池这一领域，理想到底能给南平地方政府划多大一个饼？ 这是一个除了余老板以外，其他人都无法给出一个具体数字的问题，哪怕是吴鹰，此时也只能用实力去说话，而无法给出一个具体的数字。 因此，余老板又得出马了。 “哎，你们两位，真就这么答应了？也不先去江陵看看再说？” 他又出声了。 在他的大布局里，这是最后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因此哪怕他再喜欢当甩手掌柜，也还是不能弄得虎头蛇尾，把一个尚未明朗化的摊子丢给吴鹰、陈来茂及丁明曦去折腾，而是得把方向给彻底指明了。 在整个大布局里，可充电电池是极为基础也极为重要的一环，因此脱离其它项目来谈是难以理解的，最好方式是回江陵，结合其它项目或环节一起来说，才更容易理解。 于是，他先陈来茂和丁曦明发出了去江陵的邀请。 说起来也有意思，不知是不是他的忽悠能力实在是太强，在他的一番忽悠之下，连陈来茂和丁曦明这种有丰富经验的企业家，竟然连江陵都还没去，就答应了跟他狼狈为奸，入了他的伙，准备联手去坑老外。 既然同意加入土匪窝了，那总得去山寨里去瞅瞅吧？ 陈来茂和丁曦明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即笑了起来，陈来茂说道：“听说理想和华为在江陵规划了一座未来科技城，早就想去开开眼界了，不知啥时候方便。” “要不现在就走？” 余文钢又说道。 他跟吴鹰飞福建，目的就是为了拉陈丁二人入伙，现在目的达到了，也就没啥好留的了。 陈丁二人倒也十分干脆，立即就同意了即刻飞江陵，只不过他们没想到，余老板接下来的动作会搞得那么大。 在去往机场的途中，余文钢给远在江陵的纪灵月打起了电话，让她通知某些重要人士，晚点在开发区集合，等候他的回归。 又一场宴会定了下来。 至今为止，余老板的大布局已基本成型，因此，他打算借陈丁二人到访江陵的机会，把跟可充电电池相关的项目负责人都集合到一起，把一张完整的大饼给画出来。 既然是多个项目的大整合，那今晚这场宴会，参加的人肯定就有点杂了。 老任跟吴鹰是必须在场的。 在理想这边，吴鹰是统管人，而在华为那边，老任则是统管者。 既然跟电池项目有关，那新能源研究院的相关负责人是必须到的，也就是目前的临时负责人安劲松，除此之外，还通知了季老跟周忠德这两大相关学院的院长。 华为那边，半导体加手机项目的总管何婷波肯定得到，除此之外，还得加上新上任的汽车项目负责人郑军。 人不算太多，但一个个都极为重要，也身份相当尊贵。 尊贵得让陈丁二人在见到这些人时，都有些忍不住畏手畏脚。 哦，天哪。 华为的任总！ 中科院院士、江大物理学院院长季老！ 江大化学学院周院长！ 长江学者、博士生导师安教授！ …… 这一长串名号介绍下来之后，陈丁二人这才真正领悟到，余老板身边所聚集的力量到底有多强。 他们之前还以为，余老板说有一大堆博士教授在给他的电池项目做研发，这多少会有点吹牛的成分，可现在却发现，当时的余老板说得还过于谦虚了。 江大物理和化学两大院长，外加一材料物理系主任都围着他转，这背后的研发力量得有多恐怖？ 与之相比，南孚那点研发力量哪里能上得了台面？ 幸亏明智地选择了入伙，而不是当他的对手！ 两人再次暗暗庆幸。 可就算是这样，他们在不久之后却又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余老板的野心。 寒暄过后，接待宴开始之前，余老板开口了：“今天把大家叫到一起，目的是为了给几大项目来做一个长远的发展规划。 “在做规划之前，我们不妨来对未来的市场做一个简单的预测。 “先从手机市场开始，请大家留意接下来的一组数字。 “到去年底，我国的手机用户数达到了4300多万户，而到今年8月份为止，国内手机保有量则飞速攀升到6500多万部，预计到今年年底，手机保有量将超过8000万。 “大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中国真正进入了手机时代，按照这一发展趋势，每年的手机用户数都会以接近翻倍的量进行增长，预计到十年之后，也就是2010年，手机用户数将超7亿，也就是普及率超过总人数的50%。” 一连串数字从余老板嘴里冒了出来。 一开始，陈丁二人还不明白，这些数字对他们意味着什么，但接下来余老板又算了一笔简单的账。 “这还只是国内，若是将数字扩大到全球的话，预计将会超过50亿。 “按照手机三年一换的规律，到2010年，全球手机销量将超过16亿部。 “再按平均每部手机1000元的价值来计，到2010年，全球手机销售的市场规模将达到1.6万亿。” 又一串数字从余老板嘴里冒出来。 因为这一些数字跟陈丁二人还是没有直接的关联，因此他们除了感慨这一市场之大以外，还是没有听出啥特别的端倪。 可紧接着…… “既然今天谈的是跟电池项目有关，那我们接着来算一算，光是手机电池这一块，到2010年，市场规模将会有多大。” 余老板的话接着又来了。 这一次，陈丁二人算是明白了，接下来的数据将跟他们有关，于是更是尖着耳朵听了起来。 “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一块手机电池的价格在20到40元不等，咱们按30元计，那到2010年，光是手机电池这一块，市场规模也将超过480亿。 “我的要求不高，这480亿里，咱们通过技术领先的优势，拿下个三分之一就好了，也就是160亿的销售目标。” 余老板的又一串数字来了。 陈丁二人一下又听懵了。 哦，天哪，160亿，这要求还不叫高？ 南孚这边，在碱锰电池这一块，年销售额也才五个多亿，连六个亿都不到好吧！ 他们算是明白了，为啥余老板有点瞧不上干电池市场那点收入了，与规模越来越大的手机电池市场相比，确实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这也让他们忍不住感慨：好大一张饼，若是把这张饼报到南平那边去，将会有多香？ 他们忍不住遐想了起来。 正文 第1059章 一流企业做标准 年收益160亿！ 对于余老板所报出的这一数字，感到震惊的不止是陈丁二人，还包括在座的其他人。 160亿是什么样一个概念？ 南孚电池去年的营收是五个多亿，而就算是华为这样的国内通信巨头，所有的项目加起来，也才一百亿出头。 而余老板现在竟然跟大家说，光是一个可充电电池项目，而且还是可充电电池中的分支手机电池，营收目标就是160亿，要是再算上笔记本电脑电池、动力电池啥的，那不得超300亿才行？ “你这个目标值是不是太高了一点啊？” 连老任都忍不住出声质疑道。 余文钢笑了笑。 这目标高吗？ 说句不客气一点的，他刚才所报出的这一连串数字，前面几个是现在已统计出来的，后面的则是前世数字的准确复制。 要知道，在前世的十年之后，他已经是移动公司市场部的中坚了，对于与手机相关的数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既然数字是准确的，那他所推断出来的连销售额还会离谱吗？ 当然不会。 在可充电电池制造领域，向来就是领先者通吃的局面，比如说到了20年之后，动力电池的大赢家是技术国际领先的宁德时代，动力电池累计装机量占据了整个市场50%以上，排名第二的比亚迪则占据了15%左右，剩下的汤才是留给其它电池制造商分的。 而在这一世，在他开了作弊模式的情况下，理想的电池技术起码将领先别家十年以上，在这种情况下，理想若是还不能成为这一领域的大赢家，那就绝对是在具体操作上有问题了。 因此，他所推断的这一数字不仅不高，而且还相当保守。 只是这种作弊的数据实在是没法解释，因此他只能笑道：“拭目以待吧，反正你每一次质疑我，都会被我打脸。” 老任：“……” 这混蛋，后面半句能不能不加？ 他一下又被说得没脾气。 余文钢却又接着说道：“当然咯，为实现这一目标，咱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开始围绕大目标分派具体任务了。 “研究院这边，得赶紧将磷酸铁锂电池的专利给拿下来，然后尽快研发出可以投入实际生产的第一代电池产品。” 他先给研究院这边派起了任务。 “这个问题不大，专利的事情已基本差不多了，电池样品的话，再给我们三个月时间，保证先拿出一套比现有锂电池性价比更高的样品出来。” 安劲松自信满满地回道。 他的自信当然是有依据的。 磷酸铁锂电池专利这一块，首次试验原本就大获成功，然后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项目组又补充了大量的试验数据，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相关理论依据结合试验结果写成专利论文去申请即刻，基本上已是十拿九稳的事。 而生产样品这一块，项目组也并非盲人摸象，一点头绪都没有，要知道，现在市面上已经存在了锰酸锂、钴酸锂等高成本可充电电池，因为同是锂电池，很多材料都是可借鉴参考的，参数标准同样也是现成的，用不着走太多弯路。 同样的性能，同样的参数指标，成本却能比锰酸锂、钴酸锂电池便宜上一大截，因此安劲松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理想的磷酸铁锂电池绝对具有足够的市场竞争优势。 余文钢却说道：“千万别满足于第一代电池，我需要的，是在能量密度、功率密度、循环寿命、安全性、耐高低温等关键性能指标方面下功夫，起码在技术上得领先别家三年以上。” 一个新的目标又抛向了安劲松。 这让安劲松暗暗吸了一口凉气。 他原本以为，研究院这边，只需保证电池研究成果在性价比上领先别家，就足够有市场竞争力了，谁知余老板的要求竟然那么高。 领先别家三年以上是啥概念？ 他联想到了最近研究领域开始流传起来的一个概念，叫生产一代、试制一代、预研一代、探索一代，只有这样，才能达到在某一领域一步领先、步步领先的效果。 余老板这是想长期制霸可充电电池领域的节奏啊！ 不过没关系，对于余老板的这一高要求，安劲松也还是有一定信心的，有信心的原因，在于余老板舍得在研发上砸钱。 高校的科研最怕什么？ 就怕没钱！ 有了钱的话，啥都好说，现在，刚成立的理想新能源技术研究院，所搭建的多个可充电电池实验室，订购的试验设备是全世界最先进的，然后在人才方面，国内在这一领域的顶级人才也在重金的吸引之下纷纷向这边汇集。 有钱有人有顶级设备，在这种情况下，研究院这边还不能不断出成果的话，安劲松自己都会羞愧难当了。 “行，没问题。” 他咬牙答应了下来。 余文钢自己其实并不担心这一点。 在可充电电池领域，想做到技术领先三年很难吗？ 一点都不难。 等磷酸铁锂电池面世后，当其它家开始购买理想的专利跟风生产时，他就可以把刀片电池的概念假装无意泄露出来，又可以领先一代了。 然后等别家在磷酸铁锂电池领域的稍稍有点竞争力后，他可以把三元锂电池的概念再放出来，然后是固体电池、钠离子电池…… 在可充电电池领域，一家公司一旦能技术领先起码三年，并坚持一段时间后，就绝对能在这一领域形成绝对领先地位，占据半数以上市场份额，然后在良性发展模式下，让别家再也难以跟上。 而他之所以对安劲松提这一要求，并不是单纯地给安劲松压力，而是为了接下来这一点。 非常重要的一点。 “我之所以要求技术领先三年，目的是为了定标准，统一手机电池的生产和使用标准！” 一个新的目的被他斩钉截铁地说了出来。 定标准！ 除了陈来茂和丁曦明二人以外，在场的其他人又被他的这一句，说得暗暗吸了一口凉气。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余老板一直在给大家灌输一个概念：一流企业做标准，二流企业做品牌，三流企业做产品。 定标准，这是真打算通吃整个行业的节奏！ 正文 第1060章 信心的来源 标准是什么？ 是整个行业的统一游戏规则，是行业内所有参与者都必须遵循的参数指标，一旦不遵守，很可能被整个行业排除在外。 类似的行业标准有很多。 比如说在干电池领域，标准电压1.5V就是标准，一号、五号、七号电池也是行业标准。 再比如说在汽车领域，排放标准是行业标准，各零部件的尺寸大小、性能指标、材料指标等也是行业标准，如轮胎尺寸大小。 毫不夸张地说，绝大部分行业都有约定俗成的行业标准，而有资格制定标准的企业，必须得是行业内的领头羊，占据了绝对的领先优势，然后通过制定标准来提高准入门槛，限制其他企业的准入，消弱对手的优势等。 只是标准的制定跟申请有多难？ 在知识产权领域中，标准的制定跟申请，有两个前提条件。 一是申请者必须拥有相关核心专利，通俗一点讲，就是技术专利化、专利标准化，也就是说，申请企业或单位必须拥有某一领域的核心专利，才够资格制定和申请标准。 二是申请企业或单位，必须在相关领域占据绝对的市场领先优势，否则的话，相关标准不被行业认可，也是白搭。 而余老板现在竟然想在手机电池领域来定标准，这难度有多大？ 关于这一点，何婷波就深有体会。 在前一段时间，按照余老板的安排，何婷波组织了研发团队，开始在中兴小灵通手机技术的基础上，来研发属于华为品牌的小灵通手机，与此同时，移动手机的研发也已经在进行之中。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之后，高中低档三款小灵通手机的样机已经定型，相关生产线也已经建成，即将正式投产。 而在样机定型过程中，有一问题是必须解决的，那就是手机电池的选定。 在手机电池的选型过程中，何婷波就发现，市面上所存续的手机电池型号实在是太多太多。 从电池类型上来讲，有廉价，但跟砖头一样厚的镍铬电池，也有价格中等，容量更大，也更环保的镍氢电池，还有价格昂贵，但更为轻薄，容量更大的锂电池。 而从外形、大小上来说，则是一款手机一种电池，哪怕是相同品牌的手机，机型不一致，电池也不相同，根本就不能通用。 至于与电池配套的充电器、充电接口等，也尽然不同，根本就不能通用。 这弄得手机研发小组，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最终把电池的容量、尺寸、配套设备等给选定下来，并且形成了华为自有的标准。 由此可见，想在手机电池领域统一标准到底有多难。 “老板，你这要求稍稍有点高哎。” 何婷波毫不犹豫地出声泼冷水了。 余老板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容得下不同的声音，就算你的意见跟他完全不一致，要么是你用证据去说服他，要么是他用证据来说服你，而不会因为你的不同意见而对你打击报复或穿小鞋。 现在，同样也轮到余老板摆证据来说服她了。 “高吗？安教授，请你给她一点信心。” 余文钢却转向了安劲松。 “难度是有一点，但希望还是有的。” 安劲松即刻接上了话题，并且又说道：“按照现有的试验结果，我们的磷酸铁锂电池在能量密度跟成本方面是有很大优势的，大批量生产后，在同样尺寸下，应该能以镍氢电池的价格，提供比现有锂电池更高容量的产品。” 安劲松从技术的角度，把磷酸铁锂电池的优势亮了出来。 “低成本，高容量，充电速度快，更长使用寿命，这就是咱们新电池的优势！ “通俗一点讲，市面上流行的镍氢电池是充电12小时，可使用两三天，而咱们的磷酸铁锂电池则是充电两三个小时，可使用一星期，并且价格还差不多。 “我想，有了这样的优势，咱们确实可以制定标准，谁要是不按咱们的标准来，就不带他玩，这在短时间内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当然咯，这标准能不能申请下来，并且被市场长期所认可，就看咱们的领先优势能坚持多久。” 安劲松又补充道。 在过去的这些天里，电池研发团队可没有闲着，在试验不同材料的同时，还在跟市面上所流行的电池进行横向比较，然后得出了上述结论。 这也给了研发团队极大的信心。 不仅如此，安劲松还发现，若是在磷酸铁锂的锂离子位置，再加入余文钢之前所说过的高价位离子，会让锂离子的可逆脱出和迁出变得更为活跃，这意味着，在稍稍增加成本的前提下，还能制造出比单纯裹碳的磷酸铁锂电池综合性能更好的电池出来。 这种充电更快、容量更大、使用寿命更长的电池，完全可以作为高端电池来推。 这就是安劲松信心的来源。 而作为教授，他不仅专业知识够丰富，还具有相当不错的口才，因此稍稍一斟酌，就接受了余老板的观点，并且替余老板给了大家一个满意的解释。 不按咱的标准来，咱就不带你玩，有本事去找性价比及综合性能更好的电池来替代！ 然后何婷波短暂地懵了。 理想的电池项目研发组才刚成立不久，竟然就有了如此巨大的优势？ 早知道理想很快就能造出这么好的电池，那手机项目组又何苦费那么多功夫去辛辛苦苦地做电池选型啊？ 她立即就问道：“安教授，这电池啥时候能出来啊？” 何婷波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要知道，华为的小灵通手机一面世，具体的销量如何，除了功能、外形等方面是否具备竞争力以外，电池也是相当关键的一部分。 若是华为的手机充两三个小时电，就能通话两三天，待机一星期，那它的竞争力又得增强多少啊？ 因此，标准不标准的，何婷波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华为的手机多久能用上这种新型电池，然后短暂地建立领先优势。 理想的电池可以不带别家玩，但华为是一定得带上的！ 她浑然不觉，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如果只是测试样品的话，我很快就能给你弄几块出来，至于大批量生产的话，就得看余董这边的效率了。” 安劲松笑着回了一句。 球又踢回了余老板这边。 正文 第1061章 井底之蛙 理想的电池啥时能投产？ 这不是余老板的问题，而是即将入伙的陈丁二人的任务，只不过两人都还没正式加入，因此余老板不会现在就给他们任务压力。 因此他即刻对何婷波说：“你这边的手机电池先凑合着用吧，等理想的电池投产了，再以升级换代的名义推出新的机型。” 他给出了一个缓冲方案。 事实上，这也是必要的，因为华为的小灵通手机尚未正式推出，还不知市场的反馈如何，等市场反馈信息回来之后，对现有机型的问题进行修正是非常必要的，这个修正过程就存在一个时间差，而这个时间差，应该能契合上理想电池的投产时间。 大概也就半年左右的事。 半年左右以升级换代的名义推改进机型，同时用上理想的电池，应该就能具备一定的竞争优势了。 这安排算是较为完美。 就算不够完美，余老板现在关心的也不是这问题，而是接着将标准化的概念往汽车项目的动力电池领域推。 这是不是为时过早了一点？ 或者说，余老板为啥如此执着于电池标准化？ 不是过来人，就不懂电池非标准化之苦。 打个比方说，在前世，制约电动汽车发展的因素有很多，其中最为严重的一项是里程焦虑，而解决里程焦虑的一个重要方案，换电技术之所以难以执行，原因就在于动力电池的非标准化。 每个品牌的电池都采用不同的标准，公共换电站又怎么能建得起来？ 类似的情况在手机电池领域则更为严重，一个机型一种电池型号，电池无法通用，充电器也无法通用，这会造成严重的资源浪费。 在前世，电池领域长期处于混战状态。 常见的可充电电池类型有钴酸锂、锰酸锂、磷酸铁锂、三元锂，再到后来大有前景的固态电池和钠电池，没有哪一种类型能一统江湖。 而生产厂家则主要集中在中日韩三国，在很长时间内也没有哪一家能占据绝对领先地位。 在那种情况下，想做到标准化很难很难。 而在这一世，开挂的余老板是有领先机会的，那他当然希望把电池标准给统一起来，这样才能让他的大布局推进得更为顺利。 别的不说，磷酸铁锂得有磷酸铁锂的标准，三元锂得有三元锂的标准，这两大标准必须理想说了算。 开挂的人生就是这么霸道。 因此，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又稍稍花了一点心思，把这一理念灌输给了安劲松，以及华为这边负责电动汽车项目的郑军。 …… 一场晚宴下来，陈来茂和丁明曦二人完全是懵的。 不是被酒灌懵的，而是听懵的。 什么才叫真正的高端玩家？ 余老板就是！ 他们这才发现，当他们十几年下来，还在为数亿的市场而殚精竭虑时，余老板却是一起步就是百亿目标。 他们也才发现，当他们的视野还局限于干电池那一偶时，余老板的目光早已投向了星辰大海。 这差距实在是太远太远。 宴终人散后，跟丁曦明一起回到酒店的陈来茂突然说道：“曦明，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小丑。” “怎么啦？” 丁曦明不解地问道。 陈来茂脸上露出了一丝愧意，说道：“一开始在福州时，我还误以为余董是对南孚居心不良，想空手套白狼，后来还一个劲地要求他保证不会抛弃南孚，你说是不是很搞笑？” 他说出了感到可笑的具体原因。 说起来也是，南孚这么多年运作下来，论市值其实并不高，外资拿下南孚一半的控股权，只不过投了两千多万美金而已，算起来还不到两亿人民币。 也就是说，论市值，南孚现在顶多值四亿左右人民币。 四亿的市值，十来个亿的市场规模，真值得余老板花大心思去搞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 这确实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呵呵，其实我也有怀疑过，这很正常。” 丁曦明出声安抚道，紧接着他又说道：“说起来，还是跟我们的眼界跟格局有关，不来江陵，我们会觉得自己已经很了不得了，可来了江陵之后，接触了更高层次的圈子，才发现自己就是井底之蛙。” 井底之蛙！ 陈来茂觉得丁曦明的这一形容很贴切。 也正是因为今晚的这一场宴会，让他见识了什么才叫高端玩法，意识到了自己眼界和思维的局限性。 不过他同时也感到庆幸的是，因为他们在干电池领域的出色表现，让余老板认可了他们，给了他们一个参与更大舞台的机会。 他即刻又劝勉道：“曦明，好好抓住这一机会吧，确实也只有理想这边才能给你更大的舞台。” 此时的他，彻底归心了。 尽管是丁曦明先过来，他还得留在南孚来配合理想去拯救南孚，可他还是把自己当成了理想人，哪怕等他过来理想后，丁曦明可能已经比他有了更大的机会，可能会比他走得更远，他也无所谓了。 毕竟他已经年龄不小了，能发挥余热的时间以及不算多，确实应该把机会让给更年轻，也被他看好的丁曦明。 “陈总，放心，我会把握住这一机会的。” 丁曦明诚挚地回道。 尽管觉得之前的自己像是井底之蛙，可一旦跳出了那口井，有了更大的天地，丁曦明相信自己一定具有金鳞化龙的潜力，能尽快跟上理想的步伐跟节奏，在一片新的广阔天地里尽情的驰骋。 此时的他，难免有些踌躇满志，对未来又充满期待了。 只是他的这种踌躇满志，却让陈来茂又有了一丝落寞，落寞的原因，在于回了南平之后，丁曦明就会辞职，来开始为理想奋斗，而他自己，则还得继续留在南孚来打配合。 真后悔让曦明先过来了！ 陈来茂忍不住想道。 尽管心里说要把更好的机会让给更加年轻的丁曦明，可是在内心里，他却还是期待能跟丁曦明一样，早点跳出南孚那口小井，来到这个更为广阔的天地里驰骋。 “早点休息吧，明天再好好开开眼界。” 他落寞地朝丁曦明说道。 按照日程安排，明天他俩将参观理想，以及正在建设中的未来科技城，再之后，就得开始实施余老板的拯救南孚大计划了。 正文 第1062章 理想的待遇 第二天一早，陈丁二人在吴鹰的引领下，开始去参观他们未来的地盘。 从未来科技城开始规划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年时间，几个月之前，这里还是一片泥泞的大工地，几个月过后，大工地还是大工地，但面貌却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最起码一点，规划区内的主干道已经修了起来，清晰地将几大区域划分了出来，再有人过来参观的话，不再只能看规划图。 区内的建筑也已经增加了不少，尤其是工业区那边，因为厂房的建设难度并不高，楼层也大多为一到两层，因此不少厂房已初具规模，进入了待产状态。 “这一片是华为的厂区，小灵通设备，CDMA设备，手机生产线，以及未来的电动车零部件生产线，全都集中在这里，这都是老板手下的项目。” 吴鹰指着一大排规划有序的全新厂房，跟陈丁二人介绍说。 然后他又指着华为厂区隔壁的一大片空地说：“咱们理想的地盘就在这，因为要跟华为配套，手机电池，还有以后的动力电池生产线，就只能规划在这里了，这两大部分放去南平不太合适。” 这就是他先带陈丁二人来这里的原因。 按照初步规划，理想的可充电电池项目，将分为手机电池、动力电池、民用电池三大部分，而在这三大部分里，仅有民用电池部分，才会放到南平去生产。 这是必然的，因为前两部分，是需要给其它厂家配套的，因此不管是从管理的角度，还是从交通便利性的角度，安排到南平去都不合适。 “理解，这两部分放这边确实更合理一点。” 丁曦明接话道。 作为南平人，他其实是更希望将理想的电池项目全部放南平去的，可是在经过一晚的调整后，他已开始将自己当成理想人。 既然是理想人，那就必须站在理想的角度去考虑事情，哪怕因此需要他牺牲小我，比如说举家迁来江陵之类的。 其实这也不算啥，对于一个想在事业上有所成就的人来说，有所牺牲是必须的，必须得做好工作在哪里，家就在哪里的心理准备。 事实证明，就算要他举家搬来江陵，也算不上是牺牲，因为在接下来的参观时间里，吴鹰逐渐向他们展示了，什么叫理想的待遇。 在参观完工业区后，一行人来到了商业区。 “这就是咱们理想的办公大楼，一共23层……” 吴鹰指着一栋正在建设之中的大楼开始介绍了起来。 正常来说，一栋高达二十多层、总体面积多达五万多个平方的写字楼的建设工期，往往需要一年以上，可理想的这栋写字楼，却将打破这一惯例，按照规划，到明年春节过后，整栋楼就能正式投入使用。 为啥能这么快？ 因为按照余老板的要求，整栋大楼的主体架构采用的是模块化的钢架，外墙采用的是超厚钢化玻璃，这么一来，大楼在打地基的同时，主体架构钢架以及钢化玻璃，都可以提前预制了。 等地基一完成，预制好的主体架构就可以一层层往上搭了，速度自然也就比传统的钢筋混泥土结构大楼要快上很多很多。 当然，这样成本也会增加不少。 可是没办法，谁让理想不差钱呢？ 带着一丝炫耀，吴鹰介绍起了整栋大楼的投入，比如说单位面积造价高达6000元一个平方，总的工程造价预算将高达三亿以上，整体装修标准将超过五星级酒店之类的。 介绍完毕后，他还得意地加了一句：“老板说，理想的员工有资格享受国内最好的办公场所！” 丁明曦和陈来茂一下又听懵了。 天哪，一栋大楼就投了三四个亿？ 单是这栋办公大楼，就已经超过了南孚的整个市值啊！ 理想员工的待遇，也不要太好了一点吧，南孚那边远远没法比啊！ 两人顿时又是感慨不已。 让他们震惊的还在后面。 很快，在吴鹰的引领之下，他们又来到了生活区。 “看到没，这是老板的大别墅。” 吴鹰指着一座主题结构已完成，已开始外墙装修以及园林建设的小庄园说道。 紧接着，他又指了指不远处一长排同样已建设得差不多的独栋别墅说道：“这边就是你们的家，等你们来了之后，一人可以分到一栋。” 丁曦明跟陈来茂一下又听懵了。 来理想工作，竟然还有别墅分？ 这待遇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吧！ 这待遇之好，让两人颇感不可思议。 要知道，两人在南孚的待遇虽然也不差，可南孚毕竟是小地方的企业，并且两人又属于体制内人士，待遇其实是高不得哪里去的，最起码一点，别墅是没有的。 “吴总，真给咱们分这么好的别墅？” 丁曦明难以置信地问道。 之前他还觉得举家迁来江陵算是一种牺牲，可现在看来，这根本就不是牺牲，而是带着家人来大城市享受生活。 “对啊，但凡是理想的高管，级别在20级以上，都能分到一栋，并且在干满五年以后，别墅的所有权都归个人。” 吴鹰解释道。 因为余老板同时也是华为大老板的缘故，理想的很多制度都是照搬华为的那一套，比如说在员工等级这一块，20-22级就属于集团高管，包括各研究院的正式负责人，以及子公司正副总经理等。 尽管陈来茂和丁曦明还没正式入职，可按照余老板的安排，两人是按照新能源公司的负责人来招揽的，那自然也能分到别墅。 丁曦明：“……” 看来在理想，让人感觉理想的不仅只是事业发展机会，还包括待遇！ 他又忍不住问道：“那中层员工呢？比如说部门经理，区域负责人之类的。” “哦，那个要稍微差点，部门经理跟区域负责人的话，只能分到公寓，三室到四室不等，但同样的，工作满五年之后，产权归个人所有。” 吴鹰指着不远处一栋栋在建的公寓楼说道。 丁曦明和陈来茂一下又听傻眼了。 这都啥年代了啊，来理想工作竟然还有房子可分？这待遇是不是也太好了一点？ 这待遇好得，让丁曦明忍不住冒出了一个新的念头。 既然理想待遇如此之好，那咱们是不是得更狠一点？ 正文 第1064章 放下 丁曦明确实决定了，直接来狠的，拉上陈来茂一起来理想，然后把南孚给掏空。 只是这事得先跟陈来茂商量，征得他的同意才行。 那就找个机会通过气吧！ 作为市场开拓者，丁曦明当然是一个很有行动力的人，因此主意一拿定，他便寻找跟陈来茂单独沟通的机会。 机会很快就来了。 等参观完未来科技城，又去理想的几家公司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之后，就临近中午了。 “两位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临时去处理一点事情，一会等老板回来了，咱们一起去吃饭。” 因为吴鹰临时有点事，就先把陈丁二人带到了会客室。 独处的机会就这么来了，丁曦明即刻就跟陈来茂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彻底放弃南孚？” 陈来茂自然是大吃了一惊。 哪怕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丁曦明和盘托出了自己的理由，他也还是在纠结之中。 他承认，在有了理想的新电池品牌后，拯救南孚确实没有意义，并且还会浪费理想的资源，他也承认，以理想的待遇标准，也确实能给那些愿意跟他过来的老员工一个很好的交代，可是这么做真的合适吗？ 这么做确实是太狠了一点！ 他敢保证，一旦他、陈永心、丁曦明三人同时辞职，然后再稍稍放放风，把理想这边的待遇跟发展前景给透露出去，那绝对会有一大批南孚的中坚先跟过来，然后过来的人会越来越多。 这么一来，南孚很快就垮了。 想把一家企业做起来不容易，但把它给搞垮真的很轻松，只需让中间力量一散，整个架构就会瘫痪，然后想再重新搭建起来就难上加难了。 “曦明，真这么做的话，恐怕我们都会成为南平的罪人啊！” 陈来茂有些沉重地说道。 直接来理想，当然是对理想好，也对他们个人更好，可问题是南孚真要是倒了，他们还有脸回南平去见江东父老吗？ “不，真正的罪人不是我们，而是何**。” 丁曦明却坚定地说道，并且报出了南平一位大领导的名字。 “你想想看，以南孚的发展势头，真的需要引入外资吗？他强制要求我们引入外资的原因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他的政绩？ “他倒是好，有了这一政绩，估计明年又能更进一步了。可南孚呢？他真在意南孚的死活吗？真在意的话，又怎么会引狼入室？” 紧接着，他又愤愤地说了一大通，把之前憋在心里很久了的一些气愤话全给说了出来。 陈来茂又短暂地沉默了。 他又不得不承认，丁曦明说的又是对的，真正的罪人不应该是他们，而是那些不顾南孚死活为自己造政绩的人，自己跟丁曦明确实不应该替他们背锅。 甚至于说，他也不情愿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踩着南孚的尸体爬上更高的位置，然后去干更多祸害南平百姓的事。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说道：“我再考虑考虑吧。” 很明显，他心里还是有顾虑。 出去处理事情的吴鹰很快就回来了，并且说道：“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吧，老板在江大那边，很快就会赶过来。” 这倒是一个让陈来茂解决顾虑的机会。 三人一在附近的饭店包房里坐下，陈来茂即开口了：“余董平时是不是很忙啊，他手下那么多项目，哪里管得过来啊？” 他的试探开始了。 从内心来讲，他已经接受了丁曦明的建议，可跳槽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尤其当他们必须为南孚那些愿意跟他们过来的人负责时，就更是得慎重，因此他需要了解更多。 “还好吧，老板一贯的风格，是只负责把握大方向，不过问具体的细节，因此也不算太忙。” 吴鹰实话实说。 这让陈来茂稍稍松了一口气。 尽管余老板早已承诺，只要他们愿意来理想，电池项目就全权交给他们去负责，可陈来茂却还是不太放心，他怕遇上那种啥事都喜欢插一手的老板，那样就没法做事了。 “那吴总呢？你手下管的事也不算少吧？” 他又问道。 “我也还算好，管的事虽然不少，但我的角色就是一个大管家兼救火队员，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老板同样也不允许我插手过多的细节。” 吴鹰再次实话实说。 这一说法又让陈来茂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好奇地问道：“为啥啊？你们就不怕下面出乱子？” “放心，乱不了。” 吴鹰的话匣子被打开了。 对于理想来说，电池项目又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大项目，与往常一样，余老板负责挑领头羊，至于将领头羊带入门，则是他的事。 所谓的带入门，就是帮新加入的领头羊们熟悉和接受理想的文化和制度。 通常来说，一家新创企业，想形成较为完善的文化和制度往往需要一个较长的过程，但是在理想，这一情况是不存在的，因为理想可以照搬华为的很多东西。 当然，照搬不是照抄，而是在借鉴的基础上进行进一步的修改和完善，然后通过公司文化和制度来让整个公司运行在一条健康的轨道上。 按照余老板的说法，制度是死的，文化是活的，死代表严苛，活则代表灵活，这二者结合到一起，任何一家公司想乱都很难。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理想下面的项目虽然越来越多，可领头人一旦选对了，大家按严格的制度去办事，用富有人情味的文化去管理，根本就不会有啥乱子可言，每一家都运作得好好的。 利用等余老板过来的这一机会，吴鹰开始跟二人灌输起了理想的一些核心的制度跟文化，比如说外行管内行、拉帮结派等大忌，又比如说业绩考核管理办法，员工晋级淘汰制度等。 很快，陈来茂的心里的顾虑越来越少、越来越淡。 因为他慢慢地感觉到，理想就是一家踏踏实实地搞事业的公司，不会有尔虞我诈，不会有勾心斗角，没有好高骛远，没有急功近利…… 对于想干事业的人来说，这就是一家理想的公司！ 那还有啥好担心的？ 想了想，他开口道：“吴总，我跟曦明有一个新的想法……” 正文 第1065章 事后谈理想 竟然不救南孚了？ 也不去南平投资建厂了？ 南孚的三驾马车直接来理想？ 对于陈丁二人这一突兀的决定，吴鹰自然颇感惊讶，但在他内心里，却是开心得不行。 作为管理者，他又岂能不知道，救南孚会耗费理想额外的资源？他又岂能不知道，大老远去南平设厂，会给管理上带来相当大的难度？ 若不是早已习惯了余老板千金买马，愿意砸钱换人才的行为，他早就出声反对了。 现在好了，既然是陈来茂主动提出来，丁曦明附和，前面那些问题也就迎刃而解，再也用不着他担心了。 老板看人还真是准啊！ 他忍不住暗暗感慨了一句。 毫无疑问，陈丁二人的这番表态，表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两人都是极具责任心，懂得站在大局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之人。 这一特质，对于企业经营者来说是极为重要的，重要程度甚至重于个人能力，而让吴鹰再次对余老板钦佩不已的是，余老板曾在私下里跟他说过，不管是能力，还是德行操守，都无需对这两人过多担心。 老板这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吗？ 感慨了一声后，他开始表态：“这样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不过这事还是等老板来了，咱们再来商量具体如何调整吧。” 决定变了，节奏自然也就被打乱了，原有的安排当然也得有所调整才行，至于具体怎么调整，还是等余老板来了再决定比较稳妥。 再次在电池实验室泡了一个上午的余老板匆匆赶到，然后很快也得知了陈丁二人的最新决定。 然后他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是原有的节奏被打断，不得不停下来重新思考的表现。 难不成这是坏事？ 当然不是，作为专业人士，他当然清楚，陈丁二人的这一决定，对理想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能帮理想减少不少负担来说，还能让理想的电池项目更快起步。 那他为啥明知之前的决定对理想并不利，还毅然做出了去南平设厂的决定？ 当然还是为了千金买马。 在前世，当陈来茂掌舵南孚时，能做大国内市场第一，让外资品牌水泼不进，已足以说明他在经营方面的能力，后来当丁曦明掌舵，当已沦陷的南孚品牌重新被国投从外方收回来，又能重新崛起，也说明了丁的个人能力。 这样的人才，哪怕多花上几个亿甚至十几个亿，也是值得的，对于将来的理想来说，差的不会是钱，而是能独挡一面的人才。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陈丁二人的能力。 在做决策、取舍方面杀伐果断的能力！ 他原本以为，对二人来说，南孚的沦陷，将会是二人心中过不去的一道坎，因此才做出了花重金拯救并重振南孚的决定，可现在发现，这道坎对二人来说其实算不了什么，不用他救，他们自己就能那么快走出来。 这才是优秀企业家应有的特质！ 陈丁二人的这一决定，更让他对二人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这也让他又萌生了一个念头：要不要给这二人再多加一点担子？ 不是工作方面的担子，而是责任方面的担子。 其实到目前为止，有一点他是跟任何人都没提过的，那就是不管在理想还是在华为，他所有的布局，都是在为二十年后的大国竞争在做准备。 理想信息是金融跟电子商务领域的，理想文化跟理想影视是文化领域的，理想新能源是能源领域的，华为那边的项目是通信跟电动汽车领域的…… 这些，在二十年之后，都是大国竞争中的焦点，因此余文钢在这些领域布局，并非是单纯地为了利益，更多了一份责任，为民族伟大复兴尽力的责任。 只可惜这一点没法跟人说。 因此，自重生以来，他只跟人在商言商地谈利益，谈未来的前景和机会，而很少跟人谈理想谈情怀，唯一谈过理想的一个，就是负责操作系统研发的鲍岳桥。 现在，他又动了跟陈丁二人谈谈理想的念头。 有理想，才会愿意背负起更多的责任。 只是该怎么谈呢？ 想了想，他突然问道：“两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看重电池项目吗？” 陈来茂跟丁曦明同时摇了摇头。 他们还没习惯余老板的这种跳跃性思维。 “不是单纯地为了赚钱，也不是单纯地为了给华为的项目配套，而是一种战略性布局，从重要程度来说，它甚至比华为的手机项目和电动车项目更为重要。” 余老板又补充了一句。 陈丁二人一下又懵了。 在昨晚的宴会中，他们算是大概明白了理想之所以要上电池项目的原因，在他们看来，尽管余老板在电池项目上提出了标准化的要求，并且意图在可充电电池领域成为行业领导者，但起因还是为了给华为配套。 可现在，他竟然说不仅仅是，其重要性比华为的手机项目及汽车项目更为重要，这可能吗？ 对此，他们难以理解。 要知道，一个手机动不动就是几千块，而一块手机电池也就几十块，一个是主题，一个是配套，这能比吗？ “为什么？” 为了不让余老板唱独角戏，陈来茂配合地问了一句。 为什么？ 余老板又在斟酌接下来的说法。 其实这个问题放到后世的话，很好解释，因为到了二十年之后，中国花钱最多的进口物质，一是芯片，每年进口数量超2000亿美元，二是石油，年进口量也接近2000亿美元。 而且，这两项都很容易在关键时刻被人卡脖子。 也正因为如此，在数年之后，中国开始有意在新能源领域布局，大力发展水电、风力发电、太阳能发电等可再生能源，而在能源消耗领域，尤其是耗油大户汽车这一领域，大力推进电动汽车的普及。 可再生能源解决能源替代的问题，动力电池解决蓄能的问题，可以说，这两大部分缺一不可。 也正因为如此，动力电池的领先也将成为未来大国竞争的关键因素之一，其重要程度确实还要超过手机和电动汽车本身。 可再生新能源那一块，需要整个国家发力才能解决，而动力电池这一块，余文钢是可以开挂来提前布局的，这就是他愿意在电池项目上砸重金的重要原因。 只可惜，中国真正开始重视可再生能源，都起码还要到五六年之后，至于动力电池这一块，则更是要到十来年之后，国内的企业才开始逐渐打破日韩企业在这一领域的领先优势。 在这种情况下，这事要怎么说，才能让陈丁二人有任重道远的感觉呢？ 再好好跟他们谈谈理想？ 正文 第1066章 忽悠的最高境界就是绕 电池项目为啥这么重要？ 在这个年代，想要解释这一问题是有难度的，但走走曲线的话，也不是完全无解，只不过那样一来的话，就真得好好谈谈理想了。 为啥？ 因为在商言商，在大家眼里，理想就是一家企业，余老板就是一介商人，你一商人，不好好去赚钱，却非得去操心二十年之后的大国竞争，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因此，这种违背大家认知的事，要是不以有着崇高理想的理想主义者的身份去谈，就很容易被人当成神经病。 也好在余老板一开始就树立了自己理想主义者的人设，连公司名称都是以理想来命名的。 只是这理想一谈起来，话题又得扯很远很大了。 为啥？ 因为要谈动力电池在大国竞争中的重要性，首先就得把话题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一话题上靠，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一概念的提出，可是得等到十八大以后才会被首次明确。 因此，光是这一概念，就得绕一个很大的弯子，才能跟陈丁二人说得明白。 绕就绕吧，为了忽悠这二人能死心塌地来给自己卖命，余老板不介意浪费些口舌。 “陈总，你说咱们中国为啥要搞改革开放？” 他就这么开口了。 陈来茂一下又被问糊涂了。 他心想，我们只是把自己的决定说出来，问你同不同意而已，你干嘛非得这么绕来绕去呢？ 但他还是回道：“当然是为了发展经济。” “不，这只是表象，真正的动机远非如此。” 但他的答案却被余老板否决了，这让陈来茂不得不又问道：“那真正的动机是什么？” “从人类社会的发展历史来看，有着五千年文明史的中国，在历史上一直保持着领先，被全世界尊为泱泱大国，这种领先，一直持续到了明朝中后期。 “然后到了16世纪，当欧洲的荷兰成为第一个资本主义国家后，中国开始慢慢落后于西方，而落后的具体标志，则是中俄尼布楚条约，中英南京条约的签订。 “算起来，中国领先了世界起码4600年，然后落后了近400年。” 余老板又开始绕了。 陈来茂：“……” 怎么又跟我扯起了历史？这是要把我给绕晕了的节奏吗？ 余老板却又问道：“听了这个之后，你说真正的动机是什么？” 陈来茂：“……” 终于又绕回来了一点！ 在被绕了几大圈之后，他总算还记得之前的问题是中国为啥要搞改革开放，于是结合余老板刚才所说的这段历史，试探性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重新领先？” “对，随着毛嗲嗲的那一句：‘中国人民从此站立起来了’，就已经决定了，这是我们党的历史使命，我们可以称之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在绕了好大一个圈子以后，余老板总算把非常重要的一个概念给合情合理地表述了出来。 真心不容易！ 可就算是这样，陈来茂此时也还是懵的，呆了一下后，又木木地问了一句：“然后呢？” “我这个人呢，是个理想主义者，这一点，从理想的名字你们应该就能看得出来。” 余老板又来了一句。 这是在重新给自己立人设。 还是在继续绕，绕得陈来茂都不想接话了。 “既然是理想主义者，想法自然就跟普通人不一样，别人搞企业，目的是为了赚钱，而我呢，赚钱虽然也重要，但更重要的让我有参与这一历史使命的资本。” 余老板又来了一句。 又绕回来了一点，总算又把话题稍稍靠回了之前的问题，于是陈来茂又接了一句：“所以呢？” “所以我特别重视的项目，一定是在未来跟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有关的。” 点题的一句总算来了。 这终于让陈来茂意识到，可充电电池项目的重要意义，并不单纯地在于这一项目能赚钱，也并不单纯地只是为了给华为的项目配套，而是对整个国家和民族的复兴都极具重要意义的。 可具体为啥，他还是不清楚，于是他只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电池项目事关咱们国家的未来？为啥这么说？” “我不知你有没有留意一个数据，那就是在去年，中国在石油领域的净进口量达到4381万吨，再次创造了的历史高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余老板的话又来了。 陈来茂：“……” 好不容易才绕回来，结果又往外绕了！ 好在这是一个他能回答的问题，于是说道：“这很正常，咱们国内原有储量跟产量都不够，现在国内又在飞速发展，需求高了，进口量自然也就越来越大了。” “不，你没有说到本质，本质是能源问题是咱们国家的短板，如果不解决的话，这在以后是非常致命的。” 可他的说法却被余老板给否决了。 陈来茂：“……” 好吧，我看问题没你看得远，这一点我承认！ 他已经被绕得有点无语了。 “那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余老板的问题又来了。 这是一个陈来茂无法回答的问题，因为他只是一名小小的企业经营者，而非政治经济领域的专家学者，没有想过和研究过这些与他无关的国家大事。 “解决办法只有两个，一是大力发展能替代石油的可再生能源，二是在需求层面减少对石油的消耗，而第二点的关键，就是动力电池。 “用可再生能源发电来给动力电池充电，再用动力电池去驱动汽车，就能大幅度减少咱们国家对石油的依赖，能保证咱们国家的能源安全，这对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极为关键。” 在绕了几个大圈子之后，余老板的结论终于来了。 可陈来茂和丁明曦已彻底懵了。 敢情……咱们加入理想，竟然还有着如此重大的意义和使命？ 这是不是太伟大了一点？ 同时懵了的还包括一直在旁听的吴鹰，连他也才知道，这才是老板之所以如此重视电池项目的真正原因。 “所以，两位做了一个极其英明的决定，我敢保证，你们在理想的付出，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被铭记进历史。” 余老板的最后一句来了。 这是对两人所做决定的最大肯定。 陈来茂、丁曦明：“……” 绕了大半天，就是为了认可我们的决定？ 只是被你这么一绕，我们怎么感觉，想不好好干都不行了？ 正文 第1067章 演上头了 在社会责任感这一点上，同样是企业家，出生在不同年代的，教育和从业经历不一样的，很可能会有着很大的差别。 比如说在场的这几位。 出生在五十年代的陈来茂，是在爱国主义教育下长大的，他们这一代人，有着很好的道德底线，有着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因此只要不在后来被社会所过度污染，那绝对可以为国家为民族奉献个人。 陈来茂就是如此。 跟他年龄相仿的老任也是如此，为了民族科技兴旺，连女儿的个人安危都可以牺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余文钢的父亲老余同志也具备这一特点，只是以前位卑言轻，就只能偶尔展现一下自己挺直的脊梁，以及对后来所形成的不良风气表示愤世嫉俗，一旦具备了一定的身份，也会跟陈来茂和老任他们差不多。 相对来讲，出生在六十年代，又出国留过学，接受过资本主义熏陶的吴鹰在这一方面就差了很多，他更为看重的，是机会跟效益，而非社会责任。 因此余文钢虽然欣赏他的能力，但从不跟他谈理想。 同样是出生在六十年代，但因为是工作在小地方的体制内，并且没有留洋经历，丁曦明的社会责任感又会比吴鹰强上不少。 其实按理来说，在场的这些人里，出生在八十年代，从小到大都是受市场经济熏陶的余文钢，社会责任感理应是最差的，但他不仅有个脊梁挺直的父亲，并且还在十几二十年后，见证了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经历了爱国主义再教育，因此社会责任感反而比吴鹰跟丁曦明要强上不少，跟陈来茂他们接近。 那么刚才他的这一番发言，所得到的不同反应也就来了。 吴鹰：老板真的很会忽悠！ 丁曦明：听起来好像很伟大的样子，只是更是让我感觉压力山大。 而陈来茂却是直接表决心了：“余董，就冲着你的这一番考量，我这把老骨头就交给你了，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这是要跟着余老板一条道走到黑的节奏。 而余老板自己呢？ 是演着演着，又有点入戏了，哪怕陈来茂已经表了决心，他也还是觉得有点意犹未尽。 “既然你已经认可了我的想法，那有件事我也可以顺带提一下。” 他又开口了。 既然意犹未尽，那就得就着刚才的人设继续发挥一下，紧接着他又问道：“知道我为啥盯上南孚，并且还下狠手不？” 陈来茂摇了摇头。 他不会天真地以为，余老板之所以盯上南孚，单纯地是为了挖他跟丁曦明，他们还没重要到那种程度。 “因为不良外资欠收拾。” 余老板先给出了答案。 紧接着他又说道：“不可否认，在我国改革开放的路上，外资的涌入是有好处的，但同样不可否认，相当一部分外资进入国内市场的动机是不那么单纯的。 “在国家层面，碍于政策和法规的制约，无法对这些不良外资的不良行为进行惩处，结果造成国内市场被外资品牌所占据，大量民族品牌被这些不良外资不择手段地吞没。 “这种事，国家不方便管，但我们条件许可的话，是可以通过不违法的手段去给这些不良外资一些教训的，这就是我盯上南孚的一个重要原因。 “尽管这样，南孚很可能会垮，但最吃亏的肯定是居心不良的外资，这会导致他们的投资血本无归。 “至于咱们，不必为此负疚，因为从民族大义的角度来讲，单个品牌的存续是小事，整个行业的兴旺才是大义。” 余老板的解释来了。 这一次，他没有绕弯子。 但他的光辉形象，顿时在陈来茂跟丁曦明心目中变得更加伟岸了起来。 原来余老板之所以盯上南孚，是为了教训不良外资，给他们血的教训，让他们有所收敛！ 这出发点真的很伟大！ 还有，我们配合理想挖南孚的墙角，原来并非罪人，而是为了民族兴旺的大义之举！ 顿时间，两人心里的负疚感一扫而空。 “余董，我们懂了，一会我跟曦明就先回南平，回去那边把一切都处理好，然后尽快来这边报到。” 陈来茂再次表决心了。 尽管他的心已在理想，可南孚那边的职还是得去辞的，而在辞职之前，挖墙脚的事得先安排妥当，只有把他们手下的核心中坚团队给带过来，理想这边的电池项目才能顺顺利利地快速起步。 …… 陈来茂和丁曦明走了。 带着强烈的使命感，回南孚去处理后续事宜。 目送着两人离去，又看了一出大戏的吴鹰忍不住感慨地说：“老板，你这一手玩得实在是太漂亮了，依我看，他俩这下真的是对你死心塌地了，咱们的电池项目算是省事了。” 作为理想的大管家，他当然希望手下的新项目能挖来能人，这样他这边会省事很多。 可这也印证了余老板对他的判断。 这家伙，能力是有的，但责任感确实一般般，还得再教育！ “你觉得我之前说的那些是在表演？” 他的脸即刻就拉了下来。 这突然的冷脸，弄得大胡子相当尴尬，干笑着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余老板却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又冷冷地问道：“我问你，以我现在的家底，还用得着单纯地为了钱去折腾吗？” 吴鹰：“……” 你现在号称余千亿好吧！ 若是把手中的资产变卖，就算没有千亿，百亿总归还是有的，这么多钱，一辈子都花不完了，哪还用得着为钱去折腾？ 他只能尴尬地回道：“那倒不用。” 可就算是他的态度已经软了，余老板还是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又问道：“那我再问你，我不计成本地去扶持不被所有人所看好的操作系统项目，也是在演戏吗？” 吴鹰暗暗叫苦。 糟了，说错话了，惹老板不高兴了。 不得已之下，他舔着个脸笑道：“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啊，还是多跟老任和老陈他们学学吧，不要死盯着眼前的那点蝇头小利，多一点社会责任感。” 余老板总算放过了他。 吴鹰：“……” 老板真的演上头了！ 正文 第1068章 她来了 随着电池项目的最终布局完成，余老板也彻底放松了下来，因为对他而言，在事业方面，他这辈子想做的事情已经都基本铺垫开了，不再想去别的领域折腾。 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心太大的话，会把自己搞得很累很累。 只是不知不觉间，这学期又过去了半个月，而在这一天，世界又迎来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悉尼奥运会开幕。 这一届奥运会，中国总共拿了多少金牌来着？ 这个他当然已经记不清了，他只隐隐约约地记得，中国最终是金牌总数、奖牌总数双双名列第三。 他也还记得，这原本是一届有望在京城举办的奥运会，最终却因为鸵鸟国的贿赂，让中国错失了这一展示中国的大好机会，然后一直到八年之后，才重新获得了向世界展示的机会。 可恶的鸵鸟国！ 因为前世的原因，他对这一国度本能地带有反感，可看在中国即将创下自参加奥运会以来的单届最好成绩的份上，他还是打开了电视，去看了一下开幕式。 可他很快就变得兴致索然。 因为是炒剩饭不说，还不能赌球，让他再次获得薅博彩公司羊毛的机会，至于那些小打小闹，他也没啥兴致。 于是他又把精力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 比如说去电池项目的实验室泡一泡，了解一下专利申请的进展，再假装自己对这一领域极感兴趣，为接下来的关键技术防漏做铺垫。 再比如说在放学时间，去接一下姚思为，偶尔再过过喜当爹的瘾。 还有一件值得一提的事，那就是他之前在茅台镇所订的那些原浆酒，经调酒高手勾兑之后，已经送抵了江陵，然后他稍稍花了一点时间，亲自监督这批酒入了他小庄园的地下酒窖里面。 当然，也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小庄园不仅地下酒窖已经弄好，连别墅内部也已经开始装修了，估计要不了太久，他就可以拎包入住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之中。 连接下来即将耗费他大量时间的《生存大挑战》节目，也已经结束了挑战者报名过程，进入了入围名单删选阶段。 正常来说，对于这样的一份名单，余老板是没啥兴趣去理会的，可问题是架不住里面有他挂念的人，他的前妻。 当初他之所以动赞助这一节目的念头，就是想通过参与这一节目，看看有没有再跟他前妻重逢的可能。 人还真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有些人和事明明都已经过了，但心里却还是很难放下，不把它给弄个明白的话，根本就死不了心。 其实这也很正常，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比海深，更何况余老板跟他前妻之间婚姻所持续的时间，还长达两年多呢？ 以余老板的风格，对于一个女人，若是连喜欢都谈不上，他是不可能跟她长期交往的，若是不认可，则更是不可能跟她结婚。 因此，他从来就不否认，对于他的这位前妻，他是有过感情的。 既然有过感情，那重生了不再去会会她，把某些事情再弄个明白，那岂不是白活了？ 于是乎，他还是给了严则纯一个电话，让他把报名名单发自己邮箱里来，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她。 这事还真说不准。 要知道，他的介入是带有非常严重的蝴蝶效应的，前世的这一期生存大挑战，因为没有他的介入，因此节目的启动时间要晚上不少，并且宣传攻势也远没有这一世强。 前一世，余文钢根本就不知晓这一活动的报名信息，估计也就在粤省地方媒体，以及部分影响力较小的全国性媒体里稍稍报道了一下。 而在这一世，活动报名信息先是在粤省电视台播了出来，同时还在搜狐、网易、腾讯这三大网站当头版重要新闻发了出来。 这么一来，影响力自然也就大多了，在这种情况下，她还会再次出现在这一节目的报名名单中吗？ 这让余老板还挺忐忑的。 然后他打开邮件，小心翼翼地点开了附件所带的EXCEL名单。 报名名单确实爆了。 余老板粗粗浏览了一遍就发现，报名人数竟然多达两千多人，要知道，这还是已经经过条件删选后的名单，比如说文化程度低的，形象太差的，年龄过大的，表达能力差的，等等之类的都已经在报名时就被剔除了。 而在前世，报名的人好像还不过千。 那名单里还会不会有她？ 带着忐忑的心情，余老板细细浏览起名单来，想从里面找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数分钟之后。 她真的来了！ 在名单的中后部，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于彩霞。 一个很有年代感，但却自身会发光的名字，正如她的人那样，哪怕是站在人群中，也是能自带光芒，能让人一眼就留意到的那种。 说起来，于彩霞还真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女人，这个学医的湘妹子，行事风格绝对有别于大多数女人。 正常来说，学医的女孩子，在学习方面是很刻苦的，她却不是，当别人在刻苦攻读专业知识时，她却一门心思想着出去野，去参加各种社会活动，以及各种高难度挑战，性格比男孩子还更男孩子。 或许也就是这种带点英姿飒爽的性格，在前世吸引了余老板，可也正是因为这种比男人还好强的性格，让两人在婚姻生活里发生了难以调和的矛盾，最终一拍两散。 这世的她还是那么野啊！ 看着这一熟悉的名字，余老板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不过问题也同时来了。 在报名名单里，少数人的信息栏被加上了淡黄色的底色，这应该是拟入围的标记。 可问题是，于彩霞的信息栏里没有这一底色啊！ 是因为报名人数过多，她不够资格被选中吗？ 这怎么行？ 他立即又是一个电话给严则纯拨了过去。 “加底色的是拟入围的吗？” “是的，我们从名单里挑了一些比较合适，大概五十人左右，先集中参加半个月的体能训练，然后再从中淘汰三十来号人左右，留下十来号人，再加上特邀嘉宾，参加最终的节目拍摄。” 对于来自老板的询问，严则纯还是回答得比较详细的。 可问题是，名单里没有她啊！ “你们啥眼光啊？挑来挑去，挑了一堆三四十岁的叔叔阿姨，让我怎么玩？” 头一回，余老板对严则纯发起了脾气。 正文 第1069章 大型相亲节目制作现场 在高达五千多人报名，经初步删选后都还有两千多人的情况下，如何来挑出最符合节目拍摄需求的那些人？ 这对节目组来说还是一个小难题。 作为一档大投入综艺节目，参与挑战的人员挑选是有讲究的，不是简单地挑上十几二十号体能还不错的人来走一个流程就行，而是得综合考虑整期节目的制作效果。 最起码一点，被选中的人必须得具有代表性，最好能代表各行各业的精英，而不能过于雷同，这样才能吸引各行各业的观众的兴趣。 比如说企业界的精英代表，已经有张教主了，那就没必要再挑其他人，因为报名的人数实在是有点多，所代表的行业也很多很多。 也基于这一考量，在大学生代表这一块，因为自家老板已经代表了，那其他参与报名的代表自然也就不在考虑当中了。 可严则纯没想到，这份暂定名单却让老板不满意了。 嫌参与的人年龄有点大？ “老板，没办法啊，咱们这档节目的拍摄周期实在是有点长，正在打拼之中的年轻人一般都腾不出这么多时间啊。” 严则纯分辩道。 这倒是大实话，因为整期节目的拍摄持续时间将超过半年之久，因此参与报名的，还是以时间上相对自由的人居多，至于那些有工作的年轻人，就算对节目有兴趣，可因为在单位级别不够，自由度较低的缘故，也还是没法参加。 然后再加上行业代表这一考量，一些年轻人就算有时间，最终也还是被剔除了。 只是他的这一番解释能让余老板满意吗？ 当然不能。 暂且不说于彩霞不在入围名单之中这一点，单是节目组的这一选人标准，就得不到他的认同。 得选各行业的精英代表？ 扯淡，这又不是开代表大会！ 有过前世经验的余老板知道，综艺节目要想收视率高，参与的是不是精英才不是关键，观众们真正在意的点，根本就跟这个关系不大。 那能吸引观众的点是什么？ 一是参与人员的名气跟噱头，能用明星就用明星，用不了明星就得发掘有噱头的点去炒作炒作，有名气或话题才会有吸引力。 二是节目内容的趣味性、互动性和挑战性，节目内容既得连贯、紧凑，还得有足够的悬念和期待感。 三是参与人物得有故事，有真情流露，能偶然打动人心，甚至得引发争议，产生话题。 …… 余文钢原本以为，在节目制作方面，严则纯他们是内行，因此他尽量不要去外行干扰内行，可现在发现却错了。 不过想想也是，在这个年代，国内的综艺节目还是老一套，几乎所有的电视媒体人，都还不会后世的那些手段和方法，他想靠大投入，就让严则纯拿出一档能真正让他满意的节目来，要求实在是有点高。 唉，看来还是得我这个开挂者亲自出马啊！ 余文钢叹了一口气，吩咐道：“等我过来，我亲自来挑人。” 在所有布局已完成，又重新闲下来了的他，决定再次转移注意力，又去管管闲事了。 很快，他直接订了机票，又一次飞到了南粤，出现在了严则纯他们面前。 一堆人早已在等着他。 按照计划，野外生存训练的集训是从十一开始，到现在仅剩十天时间，若是余老板不突然插手的话，现在都得通知入围人选做好参加准备了，可现在余老板一插手，这入围人选很可能就得推到重来。 对此，严则纯颇感无奈，可人家是花了大本钱的，他又能说什么呢？ 因此，他只能假装虚心地问道：“老板，这入围人选具体得怎么挑？” “先定几个标准吧。” 余老板开口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插手，他自然不会客气。 “第一，但凡年龄超过三十五岁的，除非个人很具特点，否则通通不要。” 第一个标准被他列了出来。 这是后世相当有名的35岁职场陷阱，现在被他引入到了节目中来，尽管这样很有年龄歧视的嫌疑，可是没办法，这是他花了大价钱的综艺节目，他得讲究效益。 对于以吸引年轻观众群体为主的综艺节目来说，那些年龄太大的叔叔阿姨，若不是具备特殊的个人魅力，又哪能对观众们产生大的吸引力？ “第二，男的得成功，或者是所在领域的精英，若是一点成就都没有，那就还是老老实实赚钱上班去吧。” 第二个标准又被他列了出来。 这又是一个稍带歧视性的标准。 可余文钢并不觉得这有啥不好的，因为从名义上来说，这虽然并非是一档全明星节目，参与的挑战者是以普通百姓为主，可事实上普通老百姓也是分层次的，而能吸引眼球的，永远是郎才女貌，而非丢到人群里根本就不显眼的那种。 而作为一档综艺节目，除了趣味性以外，还得带有一定的引导观众们积极向上的性质，因此，尽可能挑成功人士或精英，确实是有必要的。 很自然地，第三点标准也出来了，那就是女的必须得外形靓丽或有气质，丑小鸭不行。 事实上，这三点标准跟原有的选择标准是较为接近的，因此他一提出来，大家都没表示异议。 “第四点标准，最好是单身的，除非个人很有特点，否则结了婚的通通不要，有对象了的最好也排除。” 然后余老板的第四点标准接着来了。 这一次，却是满座皆惊。 必须得单身？ 这是啥标准啊？ 难不成这不是一档生存挑战类节目，而是变成大型相亲节目现场？ 大家面面相觑。 若是这一标准是其他人提出来的，估计早已被喷成狗了，可问题是这是大老板提的，这让大家怎么说？ 因为畏惧，全场鸦雀无声。 当然，也有不怎么畏惧余老板的，比如说刘璐。 她见现场的气氛冷了下来，即刻就嫣然一笑，玩笑道：“老板，你是打算在这一节目中给自己找个对象吗？” “嗯，如果有可能的话。” 余文钢却一本正经地回道。 他忍不住心想，我不就是想通过这一节目来找前妻吗？谁说我不是想通过节目来找对象？ 正文 第1070章 哇，东哥，哇，圆圆 余老板为啥要选单身的来参加节目？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噱头和期待感。 有过经验的人都知道，男女之间，在旅游过程中是最容易产生感情的，因为这种特殊的行程安排，能将男女之间的时空距离都给充分拉近，并且，旅途中的特殊经历，还可以把每个人的习惯、喜好、三观都暴露无遗，让同类型的人很容易就找到共鸣感，因此产生感情。 男男女女们一想找艳遇，首选就是单身去旅游，比如说去丽江，去凤凰，去稻城……就是这么一道理。 对于这档综艺节目来说，意外的CP出现绝对是很好的噱头，可若是有家室或已有男女朋友的人，再因此对他人产生感情的话，一旦被揭破，就变成负面新闻了。 噱头余老板想要，负面新闻他却不喜欢，原因就这么简单。 既然报名的人那么多，就不可以将标准提高一点吗？ 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并且，作为老板，既然插手了，那他是懒得去做多余的解释的。 这让其他人也颇为无奈，只好按他的几大标准重新删选了起来，在这过程中，还免不了得给报名人员去个电话，核实一下具体情况，看是否满足余老板的选人标准之类的。 当然，这跟余老板无关，他最终所在意的，就是按他的这几大标准，于彩霞能不能入围，如果还是不能入围的话，那就再否决重来。 这就是当老板的任性资本。 当然，其他人也不是傻子，既然余老板这么刁，他们也知道怎样才最省事。 很快，一叠报名人员的档案摆在了余文钢面前：“老板，这是男性精英资料，你看看，哪些符合你的要求，我们再具体合适。” 大家的解决方法很简单，那就是先按标准删选一批人出来，让余老板来挑，被挑中了，再跟目标人物联系、核实，这样会省事很多。 与余老板之前所拿到的那份EXCEL文档相比，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这批资料就详细多了，几乎每一份，都能称得上是一份简单的个人档案，还带照片的那种。 然后余老板看到了一些让他颇感惊讶的资料。 王石，男，1951年1月23日生，现年49岁，深万科集团公司董事长，爱好登山、跑步，有多项全马经历…… 潘石屹，男，汉族，1963年11月14日生，现年37岁，SOHO中国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爱好跑步…… 刘强东，男，汉族，1974年2月14日生，现年27岁，京东多媒体公司总经理，爱好越野、跑步…… …… 余老板看得差点就惊掉了自己的眼球。 他这才发现，这一期的《生产大挑战》节目宣传得似乎有点过头了，竟然把这么多未来的大佬都吸引了过来。 不过想想也是，其实很多企业界的大佬，都是很喜欢运动的，尤其是跑步、登山、越野之类的，很得不少大佬喜欢，而这一期挑战节目的主题——重走长征路，也足以对任何一个有钱又有时间的大佬产生浓厚的兴趣。 只可惜，在这个年代，这些未来的大佬名声还不够响亮，或者说名声还盖不过风头正劲的张教主，结果被有眼无珠的严则纯等人给淘汰了。 这让这些大佬情何以堪？ 幸亏我来了，并且重新定了规矩！ 余老板喜滋滋地想道，但却拿着王石那份资料说：“这个毙了，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来凑啥热闹？” 王老板先被他给淘汰了。 淘汰王老板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一想起后世的田小姐就觉得膈应。 紧接着，他又拿起了潘老板那份资料说：“这个也毙了，才三十多岁就秃顶了，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淘汰潘老板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到了后世，这家伙崇洋媚外的本性会暴露无遗。 “这个留下吧。” 最后，他指了指东哥的那份资料。 “老板，这人成就一般，并且还已经结婚了，他公司的名字就是以他跟他老婆的名字命名的。” 严则纯善意地提醒道。 “结婚了也没事，我看他挺顺眼的，就他了。” 余老板却不容置疑地说道。 之前他所定的标准，瞬间就被他自己给推翻了。 他留下东哥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在他看来，在后世一众企业牛人里，东哥确实是比较顺他眼的一个，并且他还知道，穷小子出身的东哥，很快就会被他的前妻所抛弃，然后在京东崛起之后，又娶了有名的奶茶妹。 不就是去大洋彼岸出过一档绯闻吗？男人嘛，是可以理解的！ 可惜奶茶妹现在还太小，否则可以考虑去挖挖东哥的墙角！ 余老板恶趣味地想道。 紧接着，他又从企业家资料里，挑了几分不怎么出名，但却让他看得顺眼的人出来，让节目组的人去联系。 标准不标准的，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的其实是他看得顺眼！ 接下来，又一叠资料送到了他面前。 这是符合他标准的一些女性的资料，并且让他欣慰的是，于彩霞的资料也位列其中。 那没啥好说的。 “把她给留下吧，这是我老乡，看着挺顺眼的。” 很自然地，于彩霞也入围了，至于入围的理由，则让严则纯相当的无语。 说好的标准呢？ 无语归无语，重要的是将入围名单尽快敲定下来，因此，在女性资料被删选过后，严则纯又把一小叠资料摆到了余老板面前：“老板，这是有意参与节目挑战的艺人名单，你也看看。” 之前在考察挑战路线时，余老板就吩咐过，尽量找点稍有名气的艺人来参加节目，好打明星跟普通老百姓一起参与挑战的噱头。 对于老板的吩咐，严则纯自然不会无视，早早就将风声放了出去。 可能是因为节目前期宣传到位的缘故，艺人们的反应远远出乎他的意料，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节目组竟然收到了二十多份意向，其中还不乏小有名气的艺人。 就算全部用艺人，都够开一期新的挑战节目了！ 很自然地，严则纯还是把选择权放到了余老板手里，以免再次节外生枝。 余文钢接过资料一看。 顿时他就愣住了。 哇…… 连圆圆也来了？ 正文 第1071章 出道即巅峰 虽然说演艺圈很乱，可在大多数直男心目中，真正的女神级人物也还是存在的，比如说圆圆同学。 在前世，自2016年开始，民间每年都会自发组织一场女神票选活动，每次都会有多达几十万直男参与投票，由直男们来选出自己心目中的国民女神。 这项大赛就是有名的虎扑女神票选大赛。 而圆圆同学，从第一届开始，就连续四年稳稳地占据了第二名的位置，并且在第五届一举夺冠，而那时，她早已身为人妻、人母。 由此可见她在直男们心目中的地位。 连对女星没太多好印象的余老板都不得不承认，圆圆同学不光漂亮恬静端庄，在圈里圈外的口碑也相当不错，很少负面新闻不说，还有不少加分表现传出来，比如说送记者回家、帮追星女孩看行李、给观众弄鞋带、给工作人员送感冒药等等，弄得圈内圈外的人都对她评价很高。 若是说这些传闻可能是人设的表现，那有另外一件事，则让余老板对她的好感大幅度上升，那就是海波同学的嫖娼门事件。 在海波同学深陷嫖娼丑闻当中时，当圈内人士对其避之若浼时，跟他搭档拍过《咱们结婚吧》的圆圆同学，却在第一时间站出来为他说话，后来又探望他生病的父亲，为他庆生等。 都说患难见真情，单从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圆圆同学的品行确实是相当不错的。 因此，尽管余老板对女星们没太多好感，可是对圆圆同学，却是相当欣赏的，甚至于说，把她当成女神也不算为过。 现在，圆圆女神竟然有意来参加《生存大挑战》？ 这让余老板颇感惊讶。 不过细想一下也是有可能的，因为在演艺圈里，一向就有让刚出道的新人参加综艺类节目，争取曝光机会的传统。 而现在的圆圆女神，确实还只能算得上是名不见经传的新艺人。 这一点，从她的个人简历就可以看得出来。 1979年10月5日出生于京城，祖籍河北唐山，内地影视女演员、模特； 1996年，被广告公司发掘，随后拍摄了亲嘴含片等大量的商业广告，在广告圈中崭露头角； 1997年，主演个人首部大银幕作品《爱情麻辣烫》，从此开始了她的演艺生涯； 1998年8月，参演情感剧《找不着北》； 1999年3月，在电视剧《实习生的故事》中幼教老师高飞； 2000年，主演电视剧《准点出击》并饰演电视台新闻部的记者黄丽。 说实在的，在她所列的这些演艺经历里，除了亲嘴含片的广告，以及《爱情麻辣烫》这部影片，其它的余老板连听都没听说过。 而在前世，他第一次对圆圆同学有印象，则是在五年之后，张教主搞了一次名为搜狗美女野兽登山队的活动，率领包括圆圆同学在内的一众男女明星登上了海拔六千多米的西藏启孜峰时。 他清楚地记得，圆圆同学的真正大红大紫，一直要到十年之后，当她的代表作《单身男女》、《咱们结婚吧》等影视作品面世时。 既是新人，需要大量曝光机会，又喜欢登山、跑步等户外运动，前来参加已预热得相当火的《生存大挑战》节目确实很正常。 那还有啥好说的？ “女星就选她吧。” 余老板连后面的资料看都没看，就指着圆圆同学的档案说。 这又让严则纯颇感惊讶。 就她？ 就因为她年龄跟你接近，并且还长得相当养眼的原因？ 他忍不住弱弱地说：“老板，你还是先看看后面的资料再决定吧，在有意参加节目的女艺人里，她是名气最小的一个。” 不仅如此，他还畏畏缩缩地说：“对了，台里也推荐了一位条件相当不错的女艺人，你要不要好好看看？” 这就是他委婉地表示反对的原因。 所谓的台里，是指他的老东家，粤省电视台。 连老东家的面子都不给，那以后还怎么合作？ 这次轮到余老板惊讶了。 连圆圆同学都成了名气最小的一个？这个节目现在这么有吸引力了吗？ 这让他忍不住翻看起了后面的资料来。 很快他就明白严则纯为啥那么说了，因为在后面的资料里，他看到了一长串熟悉的名字：蔡*林、孙*姿、萧*轩、周蕙、蔡*雅、范*琪…… 全都是在这一两年刚出道，但在以后会大红大紫的港台新人！ 甚至于说，连今年以一首《勇气》而小红了一把的梁静茹也位列其中。 与她们相比，目前只演过几个配角的圆圆同学，确实只能算是名气最小的那一个。 看来有了自己的介入，这档节目确实比前世还要火太多了啊！ 余老板忍不住感慨。 不过想想也是，在这个年代，一档综艺节目就投入几千万，这绝对算得上是大制作，再加上搜狐、网易、腾讯不遗余力地进行宣传报道，这档节目想不大火特火都很难。 最为关键的是，这档节目还会出电影版！ 节目一火，对艺人们的吸引力自然就强了，余老板估计，若不是节目组不肯给艺人们太高的出场费，估计大眼薇、金锁冰、紫薇如、玉女柏芝张等当红女艺人，若是能排出档期，估计都有兴趣来参加。 想不到理想影视出道即巅峰啊！ 余老板又忍不住臭屁了一下。 他也忍不住想，要不干脆不让普通人参加了，直接来一期未来大明星版的《生存大挑战》，让它成为千古绝唱？ 还是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一念头，毕竟他投资这一档节目的初衷，是为了跟于彩霞来上一段再相逢。 抱歉了，我的女神是圆圆同学，对你们兴趣不大，所以你们被淘汰了！ 他暗暗对一众未来女星说了声抱歉。 可接下来这位，连他也难以拒绝了，因为这是粤省电视台推荐的，连这点面子都不给的话，这合作恐怕会生隙。 这也是一位他所熟悉的未来大明星。 甚至于说，她在未来的名气一点都不弱于圆圆同学。 她就是后世有着贤妻人设，以粤省本土情景剧《外来媳妇本地郎》出道的胡幸子。 涛姐啊！ 这该如何选择呢？ 正文 第1072章 矛盾 连余老板都不得不承认，单论长相的话，后世的涛姐也算得上是国民女神级别的，而论后世的名气，她也未必会输给圆圆同学。 当然咯，若问两位在他个人心目中的地位，那肯定是涛姐要输给圆圆同学一筹，毕竟涛姐的贤妻人设虽然也还是不错，可还是有些不太好的传闻传出来，尽管未经证实。 可地位归地位，推荐背景也不能不考虑，毕竟这一期的节目，是跟粤省电视台合作的，节目的首播还得放到粤省电视台来。 他也明白粤省电视台为啥要推荐涛姐。 在过去的几年里，粤省电视台能拿得出手的节目其实并不多，但《外来媳妇本地郎》这一情景剧却是特例。 这部剧到底有多火？ 在其它地方有多火余老板不太清楚，他只知道，这部号称中国电视史上播出时间最久、播出集数最多的本土家庭情景剧，在粤省是几乎人人皆知，连他三年后抵达南粤后，都曾对这部剧颇感兴趣。 而通过这部剧出道的涛姐，作为剧中为数不多的潜力新人，粤省电视台不培养她培养谁？ 单从这一点上来说，说明粤省电视台还是有眼光的，现在就已经看出来了，涛姐日后必定大火！ 唉，一边是圆圆女神，一边是涛姐，该如何抉择呢？ “那就两个都一起上吧。” 余老板的解决办法很简单。 还是那句话，小孩子才做选择题，男人则是全都要。 不就是减少一名普通挑战者吗？ 多大个事啊！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男性挑战者中，以张教主、东哥为领军人物，女性挑战者中，则以圆圆同学跟涛姐领衔，然后再加上他自己这张隐藏的王牌，以及他钦定的于彩霞…… 至于其他挑战者，他其实并不在意，丢给节目组去定就好了。 他的介入也就到此为止了。 然后他又被同样有点闲得无聊闲了下来的刘璐给缠上了。 “老板，你是不真想通过节目找女朋友了啊？” 在通过遵义那一晚的相处之后，刘璐已经彻底不怕他了，一单独相处，即刻又肆无忌惮地八卦了起来。 “胡说八道。” 余老板自然不承认。 “咯咯，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不过我已经留意到了，对于女性报名者，你总共就对三个人感兴趣，一是*圆圆，二是*涛，三是那个叫于彩霞的女大学生。” 刘璐却笑着揭破了一个小秘密。 连余老板都不得不承认，这妞的观察力实在是太敏锐了一点，他已经尽可能做到不露痕迹了，却还是被她看了出来。 刘璐又说道：“我发现了，老板你好像喜欢英姿飒爽类型的女生。” 余文钢：“……” 是吗？ 怎么这一点连我自己都没察觉到？ 他顿时就被刘璐的这一句给搞楞了。 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确实是对英姿飒爽类型的女人更为感兴趣，比如说他今天钦定的三人，包括于彩霞在内，都是这种类型的。 这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脸型棱廓分明，眉毛浓密，眼神凌厉…… 而相对来说，那种柔弱型的，文静型的，狐媚型的，虽然偶尔也能吸引他的兴趣，但很难达到真心喜欢的程度。 原来如此！ 没想到这一点竟然是被刘璐给看出来的！ 余老板忍不住有了一丝旁观者清的感慨。 刘璐却没有针对这一点乘胜追击，又接着说道：“哎，你是不是真对*涛有兴趣？真有想法的话，我可以提前介绍一下你们认识啊，我跟她关系还不错。” 让余老板颇为惊讶的一句来了。 刘璐这是想干啥？ 拉皮条吗？ 他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心心念念想睡我吗？竟然舍得把我给推给别人。” “咯咯，你属于那种我能得到你的身，却得不到你的心的男人，所以我得看开点，不要妄图来霸占你。” 刘璐笑嘻嘻地回了一句。 余文钢无语了。 他不得不说，刘璐就属于那种狐媚型的女人，而且还非常的聪明，懂得如何去做取舍。 这样的女人，是最为理想的情人人选！ 他突然又发现，在感情方面，自己又变成了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为啥这么说？ 打个比方说，按照他的审美，应该是欣赏那种英姿飒爽、独立、有能力的类型无疑了，在前世，柳晨雨就属于这种，于彩霞也属于这种，而他欣赏的圆圆同学，也属于这种…… 可是在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初恋，再加上一段失败的婚姻之后，他却又对这种类型感到畏惧，没有长久相处下去的信心。 可能正因为如此，他还曾经认为，像顾晓薇那种外柔内刚，有自己想法，但却不会太过于强势的女性才是最适合当他妻子的最佳人选。 这实在是有点矛盾。 为什么会这样？ 人在经历过多段感情之后，都会变得这么矛盾吗？ 他忍不住走神了。 刘璐却追问道：“怎么样？是不是真对*涛感兴趣？要不要我提前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她似乎对拉皮条这事很感兴趣。 余文钢却没有接话，又继续遐想了起来。 我真对涛姐感兴趣吗？ 一个新的问题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他不得不承认，兴趣绝对是有的，因为单从类型上来说，既英姿飒爽，又看起来很有贤妻样的涛姐，其实较为完美地中和了他的那一矛盾，至于后世发生在涛姐身上的那些不那么好的传闻，他还真不能因此而否定她。 人为什么会变？ 因为经历。 一个好人变坏，通常是因为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在深受伤害的情况下，认知发生了改变。 因此，在后世那些事情尚未发生的情况下，他不能因此就去否决一个人。 那么问题来了。 自己明明是为了跟于彩霞重逢而参与这一节目的，现在却又多了一个他所欣赏的涛姐，外加一个他更为欣赏的圆圆同学，这样会不会导致接下来的这场挑战变得非常复杂？ 他突然发现，自己之前的圈人，似乎是给自己出了一个大难题。 接下来似乎好玩了！ 正文 第1073章 金屋藏娇 俗话说，饱暖生**，饥寒起盗心，其实还有一说法，叫闲得蛋疼。 所谓的闲得蛋疼，得换一个角度来理解，那就是当人一忙起来，就没啥心思去想啥情啊爱啊之类的，可一旦闲下来，就会淫念四起。 余老板就是如此，前一阵子他忙于大布局时，根本就没啥心思去想感情的事，现在一闲下来，这心思又来了，甚至都对圆圆同学及涛姐动起了心思来。 当然，这很可能只是大多数男人都会犯的YY病而已，他还不至于如此饥不可耐，见人就想霸占。 因此，在YY了一番之后，他淡淡地说道：“你想多了，我对她没多大兴趣。” 这是在拒绝刘璐给他安排提前跟涛姐见面的提议。 “切，你也太虚伪了一点吧？连*涛这么好的姑娘，你竟然也看不上？” 刘璐却表示不信。 这让余老板稍感惊讶。 正常来说，娱乐圈里是一个勾心斗角的地方，那些条件相当的，往往只是维持着一种表面上的和谐，可暗地里却会斗个你死我活，生怕对方比自己好。 而现在，刘璐却在拼命给涛姐制造机会不说，还对她评价甚高。 这倒是又勾起了他的一丝八卦之心。 “哦，你觉得她很好吗？好在哪里？” 他即刻问了起来。 换做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他绝不会有去过多了解的兴致，可涛姐这种未来的国民女神，去了解一个真实的她的机会可是不多见的。 “她哪里都挺好的啊，人长得漂亮不说，还挺努力挺上进的，为人处世方面做得也很好，挺会关心人的，也洁身自好，没有太多乱七八糟的心思。” 刘璐随口就接了一句，一口气说了涛姐的好几个优点。 这又让余老板稍感惊讶。 因为据他所知，在演艺圈里，艺人树人设的情况非常普遍，在观众面前展示的是光鲜亮丽及好的一面，背地里却经常有着各种不堪，经常被同行或圈内人所诟病，被熟知的同行广为称赞的并不多见。 而现在，刘璐却对涛姐的评价相当之高。 由此看来，若是没有后来那位不靠谱的京城四少之一，她也会跟圆圆同学那样，属于圈内有好口碑的为数不多的女艺人之一？ “哦，是吗？那我得好好观察观察了，只不过提前见面的事还是算了吧。” 他又一次拒绝道。 为了不再被刘璐说虚伪，他只能假装对涛姐有了一定的兴趣。 其实也未必是假装。 这就让刘璐不解了，追问道：“为啥？” “因为我的身份得保密啊，要是一开始就弄得人人皆知，那接下来还怎么玩？” 余文钢推出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借口。 身份保密的需要！ 对于参加这一挑战，最让他头疼的其实还是他的真实身份，他敢保证，一旦他的真实身份在节目一开始就暴露出来，那他绝对会成为整个节目的焦点。 既会成为媒体追逐报道的焦点，也会成为节目参与人员逢迎巴结极力讨好的焦点。 在身份光环的加持之下，一切交往都会变味，变得不真实。 那就真没意思了！ 为此，他不得不给自己设计了一套新的虚假身份来参加这一节目。 节目正式开始后，他还是姓余，但名字却不再叫文钢，而是改叫文武，并且更多地会把Andy这一英文名给亮出来。 他的年龄也将不是19岁，而是会稍稍加大一点，变成22岁。 他的表明身份倒还是江大的学生，只不过不是电信院的了，而是摇身一变，变成江大传媒学院的一名大三学生。 为了让自己的存在更加合理化，他还给自己加了一个新的身份，那就是理想文化的签约艺人，跟汤佳茗一样，是带资空降到节目组来锻炼，准备向娱乐圈进发的潜力新人。 这么一来，就算他跟节目组的人表现熟络，也不至于太让其它挑战者惊讶了。 不得不说，为了尽可能地将自己的存在合理化，他还真是费了一番心思。 一介新人，又哪有资格劳驾大主持刘璐去帮他提前引见涛姐？ “切，看你能瞒多久！” 刘璐总算放弃了继续拉皮条的心思，但转而问道：“那你接下来的这几天打算干啥？不会又跑回江陵吧？” 这对余老板来说倒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 现在时间以及进入九月下旬了，按照计划，一个多星期之后，《生存大挑战》节目就会开始野外生存训练的集训。 一个星期，不长不短，留下来无聊，回去却稍显折腾，这如何是好？ 要不利用这段时间，再给自己在这里安个家吧！ 余老板顿时冒出了这样一念头。 在前世，南粤是他的第二故乡，而在这一世，估计他更多时间会呆江陵了，毕竟事业群在那边，他的别墅庄园也建在那边。 可南粤却还是他经常要来的地方，而且每次来都得住酒店，还挺不方便的。 “要不，你干脆陪我去买套房吧。” 他即刻就做出了决定，决定趁这个年代南粤的房价还算便宜，给自己这只狡兔再弄上一窟再说。 还真是这样的，在这个年代，南粤郊区板块，房价还只有一两千一个平方，可是到了三四年之后，起码会翻倍还不止，然后越涨越高，到二十年后涨成普通工薪族根本就买不起的天价。 当然，余老板是不可能买去郊区的，他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当然是市中心的豪宅，比如说二沙岛上有名的富人区豪宅之类的。 可就算是市中心的豪宅别墅，在这个年代也才一万多一平方而已，这对财大气粗的余老板来说，根本就不算事，哪怕他的个人资金正往网易的股票里砸，不还有首付一说吗？ 谁说千亿富豪就不能贷款的？ “你竟然要在南粤买房？你不是很少呆这边吗？这多浪费啊？” 刘璐惊讶地问道。 “浪费啥啊？万一我真看上了涛姐，想金屋藏娇呢？走，陪我去二沙岛转转，咱买大别墅去。” 余老板给出了一个让刘璐颇为无语的理由。 金屋藏娇！ 正文 第1074章 还是名和利 在接下来的短短一小会时间里，刘璐又一次见识了，什么叫有钱人的豪。 买一套豪宅得用多久？ 还不到一个小时！ 从她跟余老板离开理想影视，到抵达二沙岛的新世纪花园售楼部，就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时间，然后余老板就问了一句：“有现房吗？” 然后在一位漂亮的售楼小姐又带他去现场看了一眼之后，一套面积建筑面积多达五百多个平方，带私家花园跟游泳池，总价高达一千四百多万的豪宅，就被余老板当即拍板拿了下来，并签了合同交了定金。 价都不带还的！ 有这么买房的吗？ 有那么一瞬间，刘璐又羡慕嫉妒恨了。 别看这个年代的房价还算便宜，也别看她是电视台小有名气的主持人，但以她的经济条件，也只是在市郊月供了一套三居室，总价才二十多万而已。 “我真的又受刺激了！哪怕你稍稍讨价一番，估计省下来的钱，都够我在郊区买好几套房了。” 趁着售楼小姐去办手续的空隙，她直接把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 这也正是余老板喜欢跟她呆一起的原因：坦率，不虚伪。 他又逼格十足地说道：“还啥价啊？把还价的那点时间跟精力省下来，起码够我去赚十套房的钱了。” 这倒是大实话，别看讨价还价确实有可能省上一笔，可等反复一番把优惠给申请下来，估计起码得再浪费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 而余老板若是真把这时间花到赚钱上去，赚个两三百万不算夸张吧？ 这就是有钱人的逻辑。 对他而言，这里就是一处临时的落脚点而已，大小其实没那么重要，价格贵贱也不用太过于在意，他所需要的，就是精装修的现房，家私电器齐全，可以拎包入住的那种。 还别说，这个年代的房子还真是便宜，他清楚地记得，像现在这种才一千多万的，带私家泳池的独栋别墅，到了十年之后，市值起码得两三个亿，到二十年之后，就能升到起码四五亿，还未必买得着。 十年翻十倍还不止！ 这么划算的投资，还有啥好讨价还价的？以至于他原本打算贷款的，但却为了少折腾，最终却还是决定一次性支付。 这就是有钱人的思维，一点小钱的得失，远远比不上时间成本，哪怕他明明闲得无聊，他也不愿意为点小钱而耗费自己的时间跟精力。 只是这样的思维实在是有点气人，弄得刘璐听了之后，竟然忍不住气鼓鼓地说：“我反悔了，我觉得我还是应该为了名和利来勾引你，说不定就能少奋斗三十年。” 余老板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让他想起了在遵义时的最后那个晚上，当时刘璐曾跟他说，她还是想睡他，不再为了名和利。 可现在…… 这女人还真是有点意思！ 在乐过之后，他笑着说道：“你其实用不着勾引我，也可以少奋斗三十年的，这样吧，当我不在时，这套别墅就归你住吧，你帮我把它给打理好就行了。” “真的？” 刘璐的眼神立即又亮了起来。 很显然，作为一个追求高品质生活的女人，她确实很难抵挡这种带私家花园私家泳池的别墅的诱惑。 其实这也很正常。 这样的诱惑，又有几个女人能抵挡得住？ 这让余老板又忍不住想起了涛姐在前世的遭遇。 涛姐在前世的那段让她有了国民贤妻人设的婚姻，起因就在于她自己抵挡不了名和利的诱惑，在她结婚前，她的那位先生可是有名的京城四少之一，身家不菲，然后靠送豪礼，豪车接送的方式，把还没有大火的涛姐很快给拿下了。 只可惜，大少的财路并不是那么稳，因冒险投资，把原有的家产败光了不说，还欠下了四亿巨债，弄得涛姐不得不重新出道，搏命来帮大少还债。 患难与共、不离不弃的精神余老板是欣赏的，可问题是，后来的涛姐真会觉得这样的婚姻生活会幸福吗？尤其是当后来大少再次冒险投资，又深陷债务危机之中时，她又是怎么想的呢？ 恐怕多多少少会有所失望甚至后悔吧！ 这就是急功近利的后果，每个人一旦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就得由其自己来承担痛苦的后果。 希望刘璐上次听进去了，不要也犯这样的错！ 余老板笑了笑，没有回应她的质疑。 他的决定用得着质疑吗？ 对他来说，这就是一个临时落脚的地方，万一有朋友来了，也可以在里面小聚一下而已，至于他不在的时间，与其让它空着，那还不如把它交给刘璐，让她顺带帮忙打理一下，这是两全其美的事。 “那太好了，要不干脆你在的时候，也别撵我走吧，反正别墅那么大，又不是住不下来。” 刘璐却开始得寸进尺了。 为了能说服余老板，她紧接着又说道：“你看啊，有我在，可以给你做好吃的，还可以陪你聊天陪你玩，要是你憋不住了，我还可以……” 说完之后，她自己就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妖精，吃我之心不死啊！ 余老板顿时又被她说得没脾气了，他发现，男女之间一旦突破了一定的距离，言语之间就不再有太多忌讳了。 这让他说啥好？ 真要是那样的话，这里会不会弄成他金屋藏刘璐的地方？若是被别人知道，大家肯定会这么认为吧？ 不过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余老板根本就不在乎，因此他立即回道：“随便你，不过两个条件，一是没我允许，不可以来烦我，二是不可以带别的男人来这里过夜。” “放心，保证不会，在认识了你之后，还能有哪个别的男人能入得了我的法眼啊。” 刘璐立即就眉飞色舞举起了右手，做发誓状。 不过余老板有发现，自己的第一点要求，几乎被她完全给忽略掉了。 真是难搞啊！ 他开始为自己刚才的决定反悔了，可正如他之前所想的，人一旦做了决定或选择，就得由自己来承担相应的后果。 那就当成金屋藏娇好了！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 正文 第1075章 另类的同居生活 事情其实并没有余老板想象的那么可怕。 刘璐虽然会时不时在言语上勾引他一下，可是在行为分寸上，却把握得恰到好处，并没有给余老板任何的心理压力。 比如说，在售楼小姐及负责对接的物业管家面前，她不是以余老板女朋友自居，而是以老板的私人管家这一新的身份，接手了别墅的管理权。 当然，人家信不信就不太好说了，毕竟她好歹是粤省电视台的主持人，经常在电视上亮相，估计人家早已把她给认了出来，只是碍于职业素养，没有说破而已。 顶级豪宅的相关服务人员的职业素养是无需怀疑的。 不管怎样，买现楼有一点好，那就是即付即拿钥匙，至于卫生啥的，也早有物业安排的人在仔仔细细地进行清扫，确实可以做到直接拎包入住。 当然，要想入住，必要的日用品还是得购置的，比如说被褥之类的。 对于这些，余老板自己倒是没啥讲究，可刘璐却对此非常热衷，硬是拉着他，去逛了一下午的商场，把必要的东西都一次性地购置得齐齐备备。 有钱真的好办事，买的东西，自然会有商场派专车送过来，而东西一到，刘璐一个电话，物业就有专人来帮忙收拾、规整，然后在当晚，两人真的就这么入住了。 上午买房，晚上入住，这效率真是没谁了！ 余老板甚至忍不住怀疑，要不是时间实在是有点仓促，刘璐没来得及去买菜，恐怕今晚的晚餐都是她亲自来做了。 说来也怪，说来不及买菜的刘璐，却在下午的大采购时，并没忘记在第一时间给自己把泳衣等游泳设备给买了，并且顺带也给余老板买了一套。 然后在点了附近酒店的外送晚餐服务后，她就迫不及待地换上了比基尼款的泳衣，玲珑有致地出现在了余老板面前，故意凑近诱惑道：“天气这么热，你不一起游下泳吗？” 余老板原本并不觉得热的，现在却有点燥热难耐了。 他算是明白了，为啥男人有钱后就容易变坏，因为除了自身的原因外，还得不断地面对拜金女的主动投怀送抱。 比如说现在。 刘璐为啥又要来诱惑他？ 本质的原因，除了确实对他感兴趣以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回馈心理。 当一个女人的欲望远超其本人所能创造和拥有的时，就很容易沦为拜金女，其实拜金女也很清楚，不是所有的美好都是可以不劳而获的，想要有收获，就必须得有付出，不付出的收获很可能随时会被剥夺。 拜金女又有啥可以付出的？除了她们自己以外？ 刘璐现在的心理就是如此，相比她自己的蜗居，她更喜欢这里的一切，以及这里的一切所带给她的满足感，但却又担心自己随时被余老板赶走，那怎么办？ 最好就是把自己的价值给展现出来，让余老板觉得，这里有她比没她会更好，而她所能展现的价值，除了打理这里，还包括把自己送上，把余老板侍候得舒舒服服。 道理其实就这么简单。 那么，当再次面对刘璐的诱惑时，余老板又该如何来反应呢？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愉快地接受她的邀请，然后自然而然地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这其实真没啥，反正他现在用不着对任何人的感情负责，而且他也并不太过于排斥刘璐的拜金行为，因为他知道，拜金其实是人性之一，不分男女，其实都会有，只是程度有所不同而已。 可问题是，他一旦现在开了这个头，那接下来他还能控制得住吗？要知道，随着他接下来的发展，他所面临的诱惑只会越来越多。 还是尽量克制一下好啊，以免自己又在放纵那条路上越走越远！ 想清楚以后，他躁动的心又静了下来，笑道：“别白费心思了，我说过，我喜欢主动的。” 他以上次同样的借口，再次把刘璐给拒绝了。 被揭破了小心思的刘璐根本就不以为意，她盈盈一笑，就走出了客厅，到了院外，一头扎进了泳池，惬意地游了起来。 正如余老板所料，此时的她其实也没有特别浓烈的欲望，之所以诱惑他，确实是基于一种回馈心理。 而他的拒绝，也让他得以了短暂的安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刘璐虽然还是会在言语上跟他开开玩笑，偶尔会调戏一下他，但却没有再施展诱惑他的行为。 一种另类的同居生活开始了。 在白天，余老板忙自己的，刘璐则去上自己的班，两人互不干扰。 而到了下班之后，刘璐若是回来得早，并且碰巧余老板也还没吃饭的话，她就会去厨房动手做几个家常菜，或者订上一份外卖，然后两人很随意地吃着。 饭后，余老板开始去忙自己的工作，去处理邮件之类的，刘璐则简单地收拾起了屋子，收拾完后，要么就在楼下客厅看电视，或者去视听室听音乐、看看书之类的，并不会来缠着他或打扰他，只是在睡觉前，来跟他道一声晚安。 这种相处方式其实还蛮舒服的，两人之间，除了晚上不在一起睡之外，跟相处久了的老夫老妻没多大区别，而有刘璐在，余老板确实也省事多了，别墅里的一应事务无需他操心不说，甚至于连他的换洗衣物，刘璐都帮他安排得妥妥帖帖的了。 这样确实很省心。 至于他自己，白天睡大觉也行，出去逛逛采购一些必要的物质也行，或者去运动会所锻炼锻炼也成，自由得很，也巴适得很。 然后这样过了几天，他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张教主又来了！ 原本离野外生存集训还差好几天，可张教主在收到集训通知后，一跟他联系，自然也就得知了他已经在南粤的消息，于是在京城呆不住了，一张机票就把自己给送了过来。 过来之后，他原本是应该住酒店的，可他一听说余老板已经在这边买了别墅，又岂肯单独再住酒店？ 于是乎，别墅里的二人同居，变成了三人行。 正文 第1076章 三人行 如何进一步拉近跟某人的关系？ 有一个小诀窍，那就是千万别把自己当外人，跟某人太客气。 对于这一小诀窍，张教主可是拿捏得相当到位。 当他还在京城时，就致电余老板，以自己是过来陪他打发寂寞的名义，强烈要求余老板必须亲自到机场去接机。 然后接到后，余老板问他准备住哪，他即刻就回了一句，你住哪我就住哪……最终，他成功地赖到了余老板的新别墅里安顿了下来。 一千多万的别墅说买就买，并且还顺带又买了一台近百万的车！ 对于余老板的这种土豪行为，他只能表示羡慕嫉妒恨，然后在羡慕之余，一头扎进了游泳池。 当时的他还不知道，这栋别墅里同时还住着另外一个女人。 然后到傍晚时分，刘璐下班回来了。 “靠，你也住这？你们啥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他即刻就表达出了自己的惊讶。 因为一开始就参与过节目的赞助谈判，他当然是认识刘璐的，他只是不知，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让刘璐跟余老板之间已近乎于接近零距离了。 “张总，小心我告你诽谤啊！我只不过是老板的兼职管家兼仆人而已。” 刘璐笑着回道。 一如既往地，她把自己跟余老板的关系摘得很清，以免影响不好。 事实上，她跟余老板之间的关系暂时确实也还能算得上是清白。 可问题是张教主会信吗？ 刘璐的回答，即刻让他联想起了日本动作片中的主人与女仆角色扮演，丰富的联想之下，他又岂肯放过这样一个值得深扒的话题？ “你确定？你跟他之间真的啥关系都没有？” 他开始揪住不放了。 “信不信由你啊。” 刘璐又笑着回了一句。 对于张教主这样的创业成功人士，她的态度还算是可以的，最起码不会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事实上，看在余老板的份上，她也不可能给张教主脸色看。 于是张教主开始蹬鼻子上脸了，也笑着说道：“真没有？要不咱俩谈个恋爱，发生点关系呗。” 恬不知耻的一句来了。 在张教主看来，想揭破那层神秘的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来插一杆子，逼得那两人不得不承认。 而以他的厚脸皮，在这种私密场合，当然是啥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 谁知刘璐却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掩饰地露出了鄙夷的神情回道：“你啊？还是算了吧，我怕做噩梦，要是你有老板那么帅还差不多。” 毕竟是做主持人的，她一旦犀利起来，又怎么可能在言语上吃亏？ 于是张教主又受打击了。 真TM气人！ 好在他是厚脸皮，对于这种气人的话不会太过于放在心上，因此，他又舔着个脸追问道：“那你怎么不把他给拿下。” 他指了指一脸风轻云淡地把自己置身事外的余老板。 余老板这种假装跟自己无关的模样，确实是有点不厚道，弄得刘璐都有点不满意了，于是回道：“他啊，嫌我年纪大，看不上我呗，人家喜欢的是小姑娘，都已经有目标了。” 因为不满余老板当旁观者看热闹的姿态，她毫不犹豫地将他拉下了水，转移起了话题。 这一招是有效的。 张教主即刻就被这一新的消息所吸引，好奇地问道：“真的？谁啊？” “我给你看。” 刘璐即刻起身，翻起了自己的工作包，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叠资料出来。 作为主持人，在节目正式开始拍摄前，熟知每一个参与者是必须的，因此所有的入围人选的详细资料，她都有带回来，准备在晚上加班加点做功课。 “你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三个是老板亲自挑的，尤其是前面两个，老板为了她俩，把好多大明星都给PASS掉了。” 刘璐把三份资料递给了张教主。 别以为她跟余老板关系近了，就一定会向着余老板，事实上，越是关系近的人，黑起来就更狠，她开始津津乐道地给张教主讲述起了之前余老板挑人的过程，甚至于，在讲述过程中，她还适当地添了点油加了点醋。 于是乎，张教主的注意力彻底被转移了。 同样作为挑战者，他对自己未来的队友自然很感兴趣，尤其是一听说里面竟然还有余老板钦定的人选时。 “哇，这几个长得确实可以啊，你不会是真想着趁她们没成名之前，把她们给拿下吧？” 张教主的新八卦话题很自然地来了。 这既是八卦，也是蠢蠢欲动的试探，因为从审美上来说，他跟余老板是接近的，而作为一个浪惯了的男人，他无时不刻在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艳遇。 好不容易参加这样一档节目，他又岂能不期待发生点特别的？ 比如说余老板亲自挑中的这三位，就让他很是有想法。 只是这么一来，他就得摸清楚余老板的底了，以免撞车。 谁让他比啥都比不过余老板呢？ “你猜？” 余老板却还是一副风轻云淡，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模样。 这让张教主很是无奈。 无奈之下，他只好把兴趣转向了新的点，那就是跟着刘璐查看起了其他人的资料来。 然后新的话题接着也来了。 因为刘璐告诉他，里面那个叫刘*东的，也是余老板钦定的，为此，余老板还淘汰了王石、潘黑石等一众鼎鼎大名的企业界精英。 这让张教主颇感惊讶。 作为同道中人，他其实很清楚，对于企业家们来说，之所以报名参加这一节目，并不是单纯地为了参加节目本身，更为看重的则是这一节目越来越大的影响力。 重走长征路！ 单是这一红色主题，就足以帮参与者提升其个人正面形象，并给其关联企业带来良好的口碑。 说白了，这是一个花钱也未必换得来的广告宣传机会。 也正因为如此，连万科老板这种国内企业界的知名人物也都报名了，只是他可能没想到，自己却被余老板无情地Pass掉，然后把机会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 “你为啥会挑他啊？你就不怕得罪王老板？” 张教主即刻就指着东哥的资料，好奇地问了起来。 “他看着顺眼。” 余老板的回答还是那么的简单。 简单得让张教主无语，他摇了摇头说：“你得罪人了，这事很可能不会就这么完事。” 正文 第1077章 真的得罪人了 余老板确实得罪人了，并且得罪的还是一位在国内企业家相当相当牛的大佬。 这个年代的王老板有多牛？ 国内首家地产类上市公司深万科董事长；中国城市房地产开发商协会主席；多次被国家级领导人所接见；上过央妈的大型时代人物传记纪录片…… 毫不夸张地说，他是目前国内最富影响力的企业家之一，其巨大的影响力，比老任那样的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这样一位牛人，却被《生存大挑战》节目组给淘汰了，这让他怎么想？ 王老板原本以为，以自己的身份跟影响力，只需把参与意向传出去，然后啥也不用做，坐等节目组上门拉赞助就好了，谁知他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未被选中的消息。 这是跟赞助有仇？ 还是嫌弃我年龄大？ 王老板开始犯嘀咕了。 正常来说，一档地方台的综艺节目而已，他原本是没兴趣去参加的，可问题是《生存大挑战》这一期的主题定得实在是太好了一点。 重走长征路！ 这对正有意于扩大自己在业界影响力，树立正面形象的他来说，是大有帮助作用的，而对深万科来说，这么一旦宣传到位的节目，也是一个做广告宣传、塑造正面形象的大好机会。 于是他没做太多犹豫，便安排助理去帮他报了名。 快五十岁的人了又咋地？ 对于酷爱运动，追求极限，在登山、徒步、赛艇、滑翔伞、跑步等运动项目中都有出色表现，现在都还能轻松跑全马的他来说，节目中那点挑战难度对他来说又算啥？ 他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淘汰了，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他除了在业界已很具影响力以外，深万科作为在粤省起步的地产公司，一向是粤省电视台的广告大户，现在粤省电视台的一档综艺节目，竟然把他这位大金主给淘汰了？ 这是在搞什么？ “你帮我问问粤省电视台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强压住不快，王老板吩咐助理道。 消息很快就反馈回来。 这一期节目不是粤省电视台投拍的，而是理想影视传媒投资的，因此连粤省电视台都不知道王老板报名的事，对此，电视台那边深表歉意。 理想影视传媒？ 哪冒出来的？我怎么没听说过？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也胆敢将我拒之门外？胆子很肥啊！ 因为不在同一领域，王老板近期虽然偶尔听过理想的名，但并没有太过于关注，更是没有把理想影视传媒跟理想集团联系到一起去，因此，一听到助理的回馈，他更是来气。 “查一下，这理想影视传媒有啥背景？” 他立即不悦地朝助理吩咐道。 这是准备打击报复的节奏。 别以为王老板只是简单的深万科地产公司的老板，实际上，他的背景大得有点吓人，在整个粤省，谁要是敢得罪他，一旦他把他的背景资源给发动起来，对方绝对没好日子过。 当然，混到了他这个层次，也不是愣头青一个，最起码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有那么一点背景，就能在天底下横着走，因此他打击报复之前要做的，就是先查清楚对方的背景再说。 柿子得挑软的捏。 他的助理倒是做足了功课，在来给王老板汇报之前，已经把事情的原委调查了个一清二楚，包括理想影视传媒的背景。 他很快将自己所了解到的，跟王老板如实交代了出来。 这下可是让王老板稍稍犯难了。 他原本以为，理想影视传媒只是一家没啥背景的小公司，谁知一牵扯下去，来头竟然有点大。 母公司是进来在科技领域声名鹊起的理想集团！ 老板不仅是理想集团的实际持有人，还是华为的最大股东，在华为拥有极大的话语权！ 这背景…… 让王老板的打击报复之心稍稍凉了不少。 要知道，华为和深万科都是同在深圳的公司，王老板当然知道，在政府眼里，科技含量高，体量同样不小的华为，比深万科还重要得多，没有正当理由的话，没有谁敢出头帮他去打压这样有影响力的目标。 看来，打击报复这一招是不能随便动了！ 在了解到理想影视传媒的背景后，王老板稍稍熄了一丝打击报复之心，可就这么被淘汰出局，他又不甘心，只好又吩咐道：“那你跟那边沟通一下，把这事给搞定，让他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既然不能打，那就只有谈了，反正万科又不差钱，大不了给节目赞助个千八百万，就当给万科打广告。 助理连忙答应了下来。 事实上，当他跟电视台那边沟通时，电视台就已经主动承诺过，帮他去沟通协调，因此这一任务在他看来，理应是没多大难度的。 …… 事实上，余老板把一众大老板都纷纷剔除节目的行为，得罪的还远不止王老板一个，光是地产界的大佬，就还包括远在京城的潘黑石。 潘黑石为啥又这么想参加这一节目？ 原因在于，他跟妻子所创立的SOHO公司，目前正在国内大推SOHO现代办公家居的概念，并且打算将业务拓展到魔都、南粤等一线城市去。 并且他本人也是一个运动爱好者，尤其是跑步这一块，他跟王老板一样，同样具备跑全马的实力。 于是他也报名参加了节目挑战。 只是他也没想到，已在国内稍有名气的他，竟然也被淘汰了。 怎么办？ 相比强势，动不动就想着打击报复的王老板，潘黑石的实力暂时倒是要弱上几分，而且出身贫寒，个人没太深背景的他，行事也要低调和谦虚得多。 因此，在自己被出局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去找关系，趁节目还没正式拍摄之前，看看有没有扭转的机会。 关系是现成的。 人在京城，他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京城圈内有名的大胡子，早已到理想集团当了总裁，而理想影视传媒恰好又是理想集团新开的子公司。 因此稍稍一折腾，他就托人找上了吴鹰。 只是潘黑石也没预料道，把他淘汰出局的，竟然是理想的老板本人。 …… 不管怎样，正如张教主所预料的那样，这是还没完，余老板又有得烦了。 正文 第1078章 又见狮子大开口 对于大金主的愤怒，电视台那边当然是蛮重视的，台里负责广告业务的副台长，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给严则纯，把他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尽管包括严则纯在内的节目组大多数人，都已经向台里递了辞呈，可毕竟曾经是台里的人，并且这一节目也还得跟电视台合作，因此严则纯哪怕觉得有些冤，也还是只能先把骂给挨了下来。 这明明是余老板干的好事好吧！ 没办法，他又只好第一时间找上了余老板，委婉地说起了王老板的背景，以及可能面临的严重后果。 小心被打压！ 看你余老板怕不怕！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那余老板接到电话后是啥反应？ 说实在的，打压这事他还真不怎么担心，因为对于王老板的背景，他其实比严则纯知道得更清楚。 不就是有个当三把手的岳父吗？ 有啥好怕的？ 这还真不是他狂妄，因为在国内，做企业的，有一种类型是无需太过于担心被打压的，那就是技术遥遥领先的高科技企业。 这跟地产类企业有很大的不同。 做地产的，不管是拿地，还是拿批文，亦或是贷款、卖楼等，都需要跟政府部门打交道，因此稍有不慎，就很容易被穿小鞋。 这也正是余老板明知在这个年代开始做地产会很赚钱，但却还是没太大兴趣的重要原因，因为他不想受制于人。 而做高科技企业的，只要技术上领先，产品很受欢迎，并且也不缺资金的话，那还真不用太过于担心被打压。 因为市场是面向全国甚至全世界的，把公司设哪里都差不多，而某家有独特优势的高科技公司愿意挪地方的话，那挪去的地方政府会大受欢迎不说，估计还会大给各种优惠政策。 打个比方说，若是余老板通过老任放风，说粤省地方的某位领导guan僚习气太严重，拼命打压华为的大股东极其关联企业，弄得华为在粤省呆了，想把根基全部搬江陵去，结果会如何？ 江陵那边自然是大为欢迎，各种优惠条件拼命给。 而粤省这边，各级政府则会因此吵起来，结果弄得某位领导声名大损，不一定有啥好果子吃。 毕竟某位领导再牛，也不过是一位三把手而已，想搞一言堂是很难的。 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高科技企业就是有这样的底气。 这也是余老板的底气。 当然，人在江湖飘，要想少挨刀，就不要太飘，得罪人的事情还是尽量少干！ 对于这一道理，余老板又不是二愣子，他当然还是懂的，因此，在稍稍斟酌过后，他还是回道：“那就把他给加进来吧。” 最终，他还是准备妥协了。 当然，在被威胁的情况下妥协，他是很不爽的，那怎么办？ “不过你去跟他们谈谈，王老板想加入的话可以，但必须得给节目组赞助一点，少于八百万不谈。” 一个新的要求被他提了出来。 又见狮子大开口！ 严则纯一下又懵了。 啥？来参加一下挑战竟然还得赞助八百万？这可能吗？万科那边就算要投广告，那也是往电视台投啊！ 他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在一旁旁听的张教主也忍不住竖了竖大拇指，出声嘲讽道：“你真牛，连王老板也敢敲诈！” 并且他又说道：“要不你干脆再多敲诈几个，这节目的本钱就回来了！” 张教主的嘲讽是有原因的。 从投资上来算，这一整期节目拍下来，把设备也算上，总预算也就三千多万而已，而余老板一敲就是八百万。 四八三十二，若是像王老板这样的，一敲四个，整期节目的本钱不就回来了？ 只是这算盘打这么精，有可能吗？ 余老板却撇了撇嘴，没有理会张教主的嘲弄，而是吩咐严则纯说：“你就跟他们说，要是愿意赞助的话，会在节目里给王老板来一期专门的访谈，允许他在节目里谈万科，谈对地产行业的设想、感悟之类的，这绝对比投硬广告要强得多。” 要钱的理由也给出来了。 还别说，王老板的要挟，还确实给了他一个生财有道的灵感，那就是在节目里插软广告。 这也是开挂者的优势。 在现在这个年代，节目是节目，广告是广告，在节目里插软广告的风气暂时还没形成。 可是到了后世，任何一档收视率还过得去的节目，甚至是电影里，都是软广告满天飞。 作为过来人，这样的发财机会他岂能不抓住？ 整期节目不是投了三千多万吗，若是能通过软广告的方式，把所有成本都提前给收回来，难道不香吗？ 唉，要是多来几个威胁我的就好了！ 他忍不住感慨道。 刚这么一想，他即刻就转向了张教主，问道：“你要不要也在节目里给搜狐做做广告？想做的话，看在朋友的份上，给你优惠一点，五百万就好了。” 这下轮到张教主懵了。 “我靠……连我都想黑……滚。” 他直接爆起了粗口。 余老板却没有强迫他的意思，而是又朝严则纯吩咐道：“没事，要是他不愿意出钱的话，节目里但凡出现搜狐字样的地方，都给我掐掉好了，咱不强迫他。” 张教主：“……” 我靠！ 他又想爆粗口了。 作为经营者，他当然知道，这节目必定是会大火的，而他作为节目参与者，若是能在节目中以访谈的方式谈谈搜狐，那搜狐的知名度跟品牌影响力势必会大大提升。 这确实比硬投广告要强得多！ 可现在余老板这混蛋，竟然说若是他不投钱的话，就把有搜狐的地方全给掐掉，把他当成普通挑战者来对待，那怎么行？ 又一次被威胁了的他不得不说道：“靠……再少一点。” 他也被逼妥协了。 他原本就打算给节目赞助个两三百万的，只是后来节目被理想接受后，他就没有再提，打算蹭余老板的大户，谁知…… 从两三百万加到四五百万，所加的不多，但却能在节目中做软广告，这生意还是很划算的。 这账张教主算得很清楚。 “最低四百万，不能再少了。” “成交。” 严则纯又被余老板的这一连串骚操作给弄懵了。 他原本以为，想从万科那边弄到八百万赞助可能有点难，可从张教主的反应来看，似乎难度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 还有哪个行业比地产行业更舍得往广告上砸钱？ 又有哪家地产公司比万科更有钱？ 就在此时，余老板的电话又响了。 是吴鹰打过来的。 片刻之后，余老板又朝严则纯吩咐道：“生意又来了，SOHO的潘黑石，他也还是想参加，你也跟他去好好谈谈吧。” 严则纯：“……” 张教主：“……” 正文 第1079章 生财有道 节目的游戏规则又有小调整，原定是野外生存训练集训完毕后，将从入围者从挑选二十人参加最后的拍摄，现在改成了二十四人。 而这二十四人里，有四人属于带资入组的关系户，分别是： 万科的王老板； SOHO的潘老板； 粤省本土知名运动饮料健力宝的李总； 国内知名运动服饰品牌李宁的李老板。 其中，后两者是余老板提醒严则纯主动去联系的。 张教主原本以为，离集训开始时间都不到三天了，这样突击去联系赞助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可结果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联系上经常在粤省电视台做广告的李宁及健力宝倒不是啥难事，意外的是两家公司竟然对这一邀约竟然是一口就答应了，并且一方派出了总经理来当挑战者，另一方则是由著名的体操王子亲自出马。 不仅如此，健力宝还赞助了整期挑战全程的饮料，而李宁则是赞助了所有挑战者包括衣帽鞋袜在内的整套装备。 为什么会这么顺利？ 从严则纯的回馈里，张教主知晓了答案。 原因之一，重走长征路这一主题太过于有吸引力。 原因之二，节目前期的宣传到位，已具备极大的吸引力。 原因之三，张教主、王老板、潘黑石等企业精英的参与，也对这两家产生了较大的吸引力。 然后再加上软性访谈、字幕广告等宣传承诺，让两家公司都不带犹豫的，直接答应了合作。 至于另外两家地产商，原本还对800万的赞助有些犹豫的，可他们一听说连李宁跟健力宝都加入了，并且还有不少商家在排队等机会，立即也变爽快了，直接把800万打到了理想影视传媒的账上。 这么一来，四家的赞助，再加上搜狐被讹的那400万，总体赞助资已经高达3600万，已经超过了整期节目原有的预算。 节目还没开拍，金余老板就已经赚钱了！ 这还不包括节目的次播权销售收益、电影版上映收益、版权收益等。 这赚钱的本事，真是没谁了！ 张教主不得不再次由衷的赞叹，并且感慨：早知这事可以这么玩，当初拉啥余老板进来？搜狐直接这样操作多好啊！ 可没办法，谁让他没余老板那么会玩呢？ 集训日期转瞬即至，挑战者们开始纷纷向南粤集中，而张教主跟余老板作为挑战者，也得暂时离开余老板的别墅，前往节目组预定的酒店集合。 从这一刻起，余老板就不再是余老板，而是摇身一变，变成了余文武，理想文化旗下的一名影视新人。 “看你还怎么玩，怎么嚣张。” 对此，张教主很是有些幸灾乐祸。 大佬多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气场会十足，能对其他挑战者形成一定的压迫感。 若是余老板不隐瞒身份倒还好，说不定以这家伙一贯的嚣张风格，还能压那些大佬一头，不至于太吃亏。 可现在一隐瞒身份，作为一个还没出道的影视新人，又怎么去跟那些大佬平起平坐？ 对此，张教主觉得又有好戏看了。 甚至于他还在想，要不要利用这一机会，来好好欺负一下这个新人，以报之前屡屡被压迫之仇？ 余老板却是笑了笑，没有理会张教主的恶趣味。 他在等待吴鹰等人的到来。 这么多大佬到来，他这老板又不能抛头露面，那总得有个人过来替他象征性地接待一番，那这个人，就只能是吴鹰了。 还有，接下来是一段长达半个月的半封闭集训，在整个集训期间，所有人，包括企业界大佬跟两位明星，通讯工具都得上缴，白天时段不允许跟外界联系，只有晚上才给一个小时的对外联络时间。 普通人倒无所谓，可是对那些大佬们来说，就很容易误事，那怎么办？ 办法是有的，那就是自带随从，在外围跟进公司事务，晚上再跟大佬们沟通。 而余老板虽然隐瞒了身份，可他所管的事反而是最多的，同样也不能耽搁，因此，公司那边把他的小秘书纪灵月给派过来了，以经纪人的名义。 作为节目的主持人之一，汤佳茗自然也得赶过来，开始投入主持工作。 除此之外，俞一尘作为理想集团文化娱乐类项目的主管，也是得过来关注一下的。 因此，江陵那边过来的将是一个小团队。 事实上，一起过来的还不止上述那几个，因为马上就是十一假期，老任和姚琳又带着姚思为过来了，说是来给干爹加油。 江陵来客们先是到了余老板的新别墅来集中。 这是余老板最后的老板时光，一离开这栋别墅，就不能再以老板身份示人了，也不能跟江陵来客们有过于引起其他参赛者怀疑的接触。 “你竟然还在南粤买车买别墅，真是钱多得烧的！” 才一下车，看到余老板新买的别墅，以及一台崭新的路虎挑战者2，老任就忍不住像老父亲一般唠叨了起来。 对于余老板不务正业，来参加啥狗屁综艺节目，意见最大的当然是老任，因此一见面，就对余老板没好气，一个劲来挑毛病。 我乐意！ 看在人多的份上，余老板忍住了再跟老任掐上一段的欲望。 张教主却幸灾乐祸地说道：“这别墅跟车是必须得买的，不买的话，他怎么金屋藏娇？” 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 “金屋藏娇？藏谁啊？” 老任的八卦之心立即又起来了。 “其他我不知道，反正在我住进来之前，节目组那个主持人刘璐已经住进来了，并且我还听说，这家伙在节目里还有了几个新目标……” 张教主津津乐道并加油添醋地给大家讲述起了那些他听来的事。 真不真不重要。 诋毁余老板，让他受窘才是张老板所希望的。 效果也是极为明显的，顿时，所有人都把诧异的目光投注到了余老板身上。 余老板开始有点后悔把张教主这狗日的带来这别墅了。 可事到如今，他又能怎样？ “你们信吗？” 他只能耸了耸肩，露出了一副无辜样。 大家信吗？ 别人不知道，俞一尘是不怎么信的，但她却想起了一段往事：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个娃，养条狗…… 正文 第1080章 代言人 余老板买别墅真是为了金屋藏娇？ 对于张教主这一明显是诋毁的说法，某些人可能会半信半疑，但俞一尘却是不可能相信的，甚至于她都巴不得余文钢能有这份心思，因为那样一来，她就能如释重负。 作为认识余文钢最久之人，俞一尘当然也是最了解他的人，因此她知道，在找对象这一点上，余文钢是相当挑剔的，根本就不是漂亮就能入他眼的，还得有精神上的共鸣，因此她根本就不信张教主所说的是真的。 其他人其实也不怎么信，包括知道刘璐存在的老任和姚琳，以及汤佳茗。 刘璐对余老板有想法，这一点他们是知道的，可余老板这么鬼精鬼精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上她的道？ 逢场作戏，玩玩她还有可能，金屋藏娇的话，刘璐可能还差点本钱！ 他们是这么想的。 至于那些连面都没见过的，就说余老板有金屋藏娇之心，那就更是扯淡了，以余老板现在的身家，再加上他的才华跟颜值，啥样子的大明星搞不定？一些没出道的小明星他会惦记？ 也不可能！ 真有可能的话，这心狠手辣的家伙，又哪会容得了张教主在这里胡说八道？ 因此，稍稍一推理，大家就知道，张教主是在诋毁余老板。 “你别胡说八道了，他真要想的话，哪用得着金屋藏娇？退一步说，就算他想夜夜当新郎，谁又奈得何他？” 老任即刻就呵斥了张教主一句，终止了这一话题。 其实这么多人一起赶过来，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来帮余老板镇场子。 张教主之前的担心其实是对的，那就是大佬多了之后，就很容易因为气场太足，会势压普通参赛者甚至是节目组工作人员，那样一来，如果没人来镇住他们的话，很可能拍着拍着，整期节目就变味了。 这既不是余老板所希望的，也不是老任他们所希望的。 尽管老任一直觉得，余老板来搞综艺节目是不务正业，可搞着搞着，他也发现，这样不管是对理想，还是对华为，其实都是有好处的。 打个比方说，这次大挑战，基本上所有的拍摄都是在户外，甚至是荒山野岭，这样一来，如何保障所有工作人员以及参赛者的安危，就成了节目组的重任。 其它不说，通讯起码得保持畅通吧？ 这一任务就给了华为，在整个拍摄过程中，华为会派出专门的通信保障车以及相关设备，来保证所有人的通讯畅通。 这其实也是一种软广告方式，可以帮华为来大大地提升其品牌及企业形象，并且还是免费的，看在这一份上，老任就得以姚思为想干爹为借口，来帮余老板镇镇场子。 在余老板自己不能暴露身份的情况下，他的存在，就能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他只需在今天露一下面，表示一下他对这一节目的关注，那些大佬就得悠着点了，别想在节目里以势压人。 当然，真正负责镇场子的还不是他，而是吴鹰。 大佬多很了不起吗？ 若是弄得余老板不高兴，就算余老板自己不能暴露身份，那他换一种方式也能玩死他们，那就是代言人模式。 按照原本的计划，节目的拍摄原本是没大胡子啥事的，可大佬一多，余老板跟严则纯稍稍一商量，就决定临时增加一角色，来把大胡子也拉下水。 这一新角色就叫裁判官。 既然是挑战，自然是有规则的，规则就由大胡子来公布，违反规则，也将由大胡子来裁判，轻点的，给予处罚，重一点的，直接淘汰出节目。 说白了，吴鹰来担当的，就是余老板代言人的角色。 正常来说，这一角色是用不着出动吴鹰的，可大佬一多，也就只有吴鹰出面，才能真正压得住他们，也就是说，大胡子的存在，就是专门针对那些大佬来的。 “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铁面无情地让那些老板们知道，节目一开始，他们就得忘掉自己原有的身份，把自己当成普通挑战者，不要尝试以势压人，不要尝试去挑战游戏规则。” 余老板开始吩咐起吴鹰来。 要想让节目不变味，有一点是非常重要的，那就是保证整个挑战的公平，其中首先要保证的，就是一旦到了节目中，不管是企业老板，还是明星，就得跟其他人没区别，不能把现实中的身份带到节目中来。 想做到这一点，其实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好比说余老板自己，若是他愿意把身份公开，那结果会咋样？ 会让所有人都对他尊敬有加！ 而整期节目采用的是淘汰制，若他人对他的身份生存顾忌，或有巴结他的意味，那大家哪会在挑战中首先去淘汰他？ 这样一来，对其他挑战者就不公平了。 同样的道理，若没有规则来限制，其他大佬的存在，一样也会让普通挑战者心存顾忌或起巴结之心。 这可不是余老板所希望的。 因此，他需要吴鹰来想办法，来杜绝这一隐患。 这可是有点为难大胡子了。 想了想，他说道：“要不这样吧，咱们干脆在规则上做点文章，来给这些老板们增加一点难度。” “怎么说？” 余老板问道。 “具体规则我还没想好，不过有一点，那就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想让老板们完全忘掉现实中的身份其实是不太可能的，他们本身的能力、经历、阅历都比普通挑战者要强上几分。 “既然如此，咱们不如直接在规则上来把他们当成大Boss对待，让他们成为普通挑战者优先淘汰的目标。” 吴鹰简短地陈述起了自己的看法。 这一看法其实是很有道理的。 就以张教主为例，哪怕他在挑战中丢掉搜狐总裁的身份，可他的能力、学识，过去的经历、阅历，也还是能让他在挑战中强上普通挑战者几分。 这样一来，若是没有针对性的规则限制，那他比普通挑战者生存到最后的几率就会大上很多。 这对其他挑战者来说，其实同样是不公平的。 余老板认可了吴鹰的这一说法，然后跟大胡子紧锣密鼓地商量起了应对之策来。 很快，张教主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要把咱们往死里整的节奏啊！ 正文 第1081章 新人也嚣张 《生存大挑战》要正式开始野外生存集训了！ 九月三十日这一天，来自全国各地的入围挑战者开始向南粤汇集，准备在参加今晚的欢迎宴会后，明天集中前往粤北参加半封闭集训。 接到入围通知的，一共有48人，然后在这一天傍晚，除了个别有特殊情况的入围者电告组织方说要稍晚才到以外，其他的，竟无一人缺席。 这到达率高得让人惊讶。 之所以如此，是这一挑战确实很具吸引力以外，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组织方给予的待遇实在是太好。 报销来回路费，活动期间食宿免费，没参与一期拍摄还能额外获得补贴一千元…… 这样的条件对于普通参与者来说，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很多人估计，若是这一待遇在报名之前公布，估计报名人数会翻上十倍还不止。 有人算了一笔账。 一个月四周，每周在周末拍摄两到三天，不怎么影响学习工作不说，还能零成本地月入四千，这不比上班强太多？ 不仅如此，据说在正式挑战开始之后，每一轮晋级都还有晋级奖，数额远比补贴还要丰厚得多。 天哪，要是这节目能一直拍下去，那还上啥班？一辈子专职来参与这一挑战好了！ 很多人在得知大致的待遇情况后，都纷纷忍不住这么想。 在这种情况下，若还有入围者临时退出，那一定是傻子！ 大家先在组织方所预订的一家四星级酒店里安顿了下来。 因为入围者来自全国各地，彼此之间相互都不熟悉，因此暂时还不存在串门培养感情的情况，大家要么呆在房间里休息，要么在酒店附近随便逛逛，等待接待晚宴的来临。 但这种情况仅限于普通入围者。 那些带资进组的大佬自然就不一样了，他们在下午时分抵达之后，第一时间便是向工作人员打听，其他大佬到了没有，然后开始互相串门联络感情，并且很快打成了一片。 在这一点上，吴鹰的预判是对的，对于这些大佬来说，就算他们不把现实中的身份带到节目中去，他们在过去所积累的名望、能力，也足以让他们强出普通挑战者太多太多，很容易得到更多的支持。 他们呆到一起后主要聊啥？ 聊主办方的生财有道跟坑。 “这理想也实在是太坑了一点，我明明是以个人身份报名的，却故意把我给淘汰，非要我赞助八百万才重新给我参加的机会。” 在四位大佬里，潘黑石是较为有心机的一个，因为感觉被讹了800万有点不爽，因此他一找到机会，就不露痕迹地挑唆起来。 只可惜他碰错人了。 在四人里，来自健力宝的李总是地地道道的粤省本地人，风格也带有强烈的粤省本地人的大大咧咧，听后竟然用生普反驳道：“几好啦，八百万，每个月打广告都不止这个数啦！” 他这么一说，之前还想着打击报复的王老板，也赞同地说道：“确实还算好，这一节目的播出得持续好几个月，还有电影版，确实比打广告划算。” 并且他还岔开话题道：“不过还是李老板最划算，这服装一赞助，连咱们都得给他当免费模特了。” 确实占了大便宜的体操王子则只是笑了笑，没有吱声。 话题很快就转到了具体的节目内容上。 作为一档生存挑战类综艺节目，并且因为延续时间相当长，因此为了保持神秘感，很多挑战规则都只讲了个大概，现在大佬们好奇的是，这挑战难度将会有多大，具体会怎么玩。 当然，顺带地，大家也顺带地聊起了近来如日中天的理想集团。 反正就是各种扯。 他们还有所不知，按照余老板和大胡子再加上严则纯的沟通，游戏规则又将发生些许的变化，而最主要的变化，就是把他们这几位大佬当成大Boss，让大家来针对。 这是要把他们变为众矢之的的节奏。 傍晚时分，那些之前没来的也陆续赶到，包括从京城飞过来的圆圆同学，带着一名小助理，也包括近在咫尺的涛姐，同样带着一名助理。 再之后是余老板。 他原本是可以跟老任、吴鹰、张教主他们一起过来的，可为了掩人耳目，却不得不带着纪灵月单独行动，但他比较嚣张的是，竟然还是坐着他那台新路虎发现者2来的，只不过是由纪灵月在开。 “老板，这样会不会太过于张扬了一点啊？” 在抵达酒店之前，纪灵月还担心地问道。 按照余老板的意思，这台车不仅会送他来酒店，还会跟着一起去粤北，以备不时之需。 “怕啥，咱理想有的是钱，对自家重点培养的人好点不很正常吗？” 余老板却不以为然地回道。 事实上，他这是故意的。 谁说新人就得低调？ 新人一低调，就怎么在节目里挑事，跟大佬们斗？ 因此，稍稍一斟酌，他便决定了，把这台新车亮出来当成他张扬的道具。 一个还没正式出道的新人，竟然就配上了上百万的路虎车？ 这看似有点不合常理。 可一联想到现在的理想算得上是日进斗金，对于重点培养的新人，给予这样的待遇也还算说得过去。 于是，余老板就大摇大摆地坐着这台车到了酒店。 只可惜，现在大家都还不熟，并且其他人又没有在外面等着，因此这一道具暂时还发挥不了作用。 那也没关系，想张扬，余老板有的是办法。 巧合的是，当他进入酒店大堂时，正巧看到刚抵达的圆圆同学和涛姐正在组织方那里登记，另属于自己的装备和房卡之类的。 他立即就甩开了帮他拉着行李箱的纪灵月，快步走了上去，夸张地喊得：“哇，圆圆姐，涛姐，真是你们啊，太开心了……” 从进入酒店大堂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入戏了，摇身一变，变成了理想文化的准艺人余文武。 并且还是风格极为奔放的那种。 这咋咋呼呼的高喊声，即刻把正在登记的圆圆同学和涛姐给惊到了，两人同时扭头看向了快步走过来的余老板。 这谁啊？ 负责接待的却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这老板……太丢人了一点！ 正文 第1082章 出道还是巅峰 来参加个节目，竟然这么快就碰上搭讪的了？ 这谁啊，怎么感觉跟我们很熟的样子？ 看着热情地飞奔过来的余老板，涛姐跟圆圆同学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这是很正常的。 别看两人到了后世都是大名鼎鼎的国民女神，可在现在，她们年龄都并不大，一个21岁，一个22岁，并且在演艺圈里也还只是刚出道的新人，因此别说啥明星架子，连普通的人情世故都还不够老练。 就好比说在余老板进来之前，两人一前一后来报到，但因为相互之间并不熟悉，因此也只是相互点头致意，并没有多聊。 而现在，一个素昧平生的男子一进来，大老远就自来熟地跟她们打招呼，这怎能不让她们诧异？ “你好。” 涛姐还算好，最起码带着疑惑的眼神回了余老板一句。 这还是看在余老板长得很帅气的份上。 至于圆圆同学，则只是看着他，并没有吱声回应。 这明显是带有提防心理。 已彻底入戏的余老板却没有在意两人的冷反应，稍稍一走近，他又满脸阳光灿烂地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余文武，英文名叫Andy，也是来参加这个节目的。” 他的假身份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推了出来。 事实证明，长相帅气，还阳光开朗的人，是很容易跟女孩子拉近距离的，他一主动介绍，涛姐即刻又微笑着回应道：“既然你认识我们，我们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那肯定不用，涛姐你都这么有名了，我这几天还在追着看你的胡幸子呢。” 余老板又笑嘻嘻地回道。 作为前世的花丛老手，他自然懂得怎么说才能最讨女孩子欢心，比如说，把涛姐最得意的事给说出来。 不仅如此，他也没忘记去讨好目前还在冷落他的圆圆同学，又笑着说道：“圆圆姐也是，你的亲嘴含片我都不知看多少遍了，每次电视里一放那广告，我都舍不得换台。” “谢谢。” 圆圆同学就算属于比较冷的类型，可当对方在委婉地称赞她时，也还是礼貌性地回应了一声。 但也仅此而已。 她连余老板都没有多看一样，而是再次转向了工作人员，去领属于她的全套运动装备，似乎在她眼里，余老板的帅气跟阳光开朗，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 涛姐也是如此，她虽然面带微笑，但却没有继续跟余老板多聊的意思，也开始去领属于她的全套装备。 余老板还是被冷落了。 这也很正常，尽管两位未来女神已经知晓了他也是来参加这个节目的，可艺人跟普通人之间还是有距离的，在没有彻底弄清他的背景之前，两人不可能跟他深交。 交浅言深是大忌。 除非……余老板让她们知晓他也是圈内人，或许还能稍稍拉近一点距离。 这很简单。 因为去停车的纪灵月拉着他的行李箱走过来了。 “小纪，这是圆圆姐跟涛姐，未来的大明星哦，以后你要是想出圈的话，赶紧先认识一下，提前抱一下大腿。” 他又这么出声了。 再次把圆圆同学跟涛姐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因为在余老板的话里，有出圈二字，足以表明他跟刚进来的这位小美女也是圈内人士。 俊男靓女，同属圈内人士也很正常。 而纪灵月跟了余老板这么久，人情世故方面也早已练出来了，老板一下指示，她即刻就上前了一步，自我介绍道：“圆圆姐，涛涛姐，你们好，我是理想文化的纪灵月。” 理想的背景！ 经纪灵月之口，又一重要信息被爆了出来。 这来头就有点大了，要知道，这一节目可是理想在拍的，两位演艺界的新人，要想在节目里，不管是电视版里还是电影版里多上点镜头，得看理想那边的意思。 因此，哪怕是一向不怎么笑的圆圆同学，此时脸上也挤出了一丝笑容，主动向纪灵月伸出右手道：“你好，你也是来参加这个节目的吗？” 至于笑容一向很灿烂的涛姐，就更是不用说了，此时早已笑容满面，在排队等着跟纪灵月握手了。 “参加节目的是Andy，我只是他的小助理。” 纪灵月笑着回应道。 余老板的圈内人士身份不仅被爆了出来，还无形中又被纪灵月给抬了一下。 来参加节目竟然还带助理？ 这是哪位大明星啊？ 两位未来女神又看着余老板，露出了诧异的眼神，要知道，已经出道了的她们，因为还不够有名气，这次来参加节目，都是自己来的，并没有给她们单独配助理。 有理想背景，并且还带将会出圈的漂亮女助理…… 这样的身份，想不让她们对余老板另眼相看都很难。 至于之前还在套近乎的余老板，此时却安静了，只是对两人的好奇回之一笑。 他开始玩神秘来吊胃口了。 似乎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正当两位未来女神正对Andy的身份感到好奇时，又一行人走进了酒店大堂。 是严则纯陪着老任他们过来了。 来参加今晚的欢迎晚宴。 而正被姚琳牵着的姚安娜，一看到余老板也在大堂，即刻就挣脱了姚琳的手，咚咚咚地跑了过来，甜甜地叫了一声：“小爸爸。” 这弄得老任他们也不得不跟了过来，假装跟余老板打招呼道：“Andy，你也刚到啊？” 这是预先约定好的。 尽管余老板用上了假身份，但有些事情是没必要隐瞒的，比如说他认识吴鹰、姚琳、俞一尘、老任等人的事，只不过大家不会再叫他文钢，而是以他的英文名相称。 这样会不会招人怀疑？ 理想文化重点培养的潜力新人，认识理想的高层不是很正常吗？再加上余老板很会来事这一点，跟理想的一众高层关系亲近又怎么啦？ 他很自然地跟老任等人一一打着招呼，并且跟姚琳道：“姚姐，要不你们先上去吧，一会我带小安娜上去找你们。” 他留下了比较粘他的姚安娜。 他也不怕小安娜暴露他的身份，因为姚安娜除了粘他，叫他小爸爸以外，嘴却比较严，别人很难从她嘴里套出啥跟他有关的事出来。 这也跟他平时一向游手好闲有关。 年龄还这么小的姚安娜，又哪里懂什么理想老板、华为大股东这些跟小孩子无关的事？她只知道，小爸爸认识很多人，也很宠她。 …… 于是，等老任等人在严则纯的引领之下上楼之后，涛姐跟圆圆同学已经看傻眼了。 尤其是涛姐。 因为同在粤省电视台，她就算不认识老任等人，但起码还是认识严则纯的，而从刚才的对话里，她大致能猜到，刚才这一帮人，应该是理想的一众高层。 那么问题来了。 这人到底有啥来头啊？ 竟然跟理想的一众高层全部熟得不能再熟！ 正文 第1083章 拐骗无知少女 事实再次证明，一个人要想快速被他人接受，光是有貌有开朗的性格也还是不够的，最好还得带上一点让人看重的背景。 先行前来报到的圆圆同学和涛姐二人，原本是可以先领了装备先行上楼的，可一得知Andy的理想背景后，却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等他报到领装备再一起上楼。 当然，她们是以被可爱的姚安娜吸引了，在逗她的名义，可与此同时，她们也还在暗暗观察着看似来头不小的余老板。 在挣表现分方面，余老板自然不会丢分，在登记完，领了自己的房卡和装备之后，因自己的行李箱被纪灵月拉着，他主动帮两位未来女神承担起了分担部分东西的义务，甚至于连三岁的姚安娜，都被他塞了一个大鞋盒在怀里抱着。 一行人就这么上了楼。 凑巧的是，因为三人同属圈内人的关系，连房间也是连在一起。 这就更是方便余老板了。 “安娜，你帮圆圆阿姨把鞋子送她房间去，再跟阿姨玩一会，等小爸爸放下东西，就过来找你。” 小工具人就这么被利用上了。 性格稍显清冷的圆圆同学虽然对陌生男人不假辞色，可是对可爱的小孩子却是极为喜欢的，听了余老板的话之后，不仅没抗拒，反而同姚安娜说道：“安娜，来吧，阿姨包里有好吃的，一会找给你吃。” 女孩子参加野外生存集训，除了必备的生活物品之外，自然还会备上一些巧克力之类的能量甜食，讨小孩子喜欢也合适。 “安娜，等涛涛阿姨放下东西，也带好吃的过来找你。” 涛姐也笑着说道。 三人的门都开了，但都没有关，并且在片刻之后，几人又都汇集到了居中的圆圆同学的房间中。 一个小团体就此形成。 在很多时候，陌生男女之间的快速打成一片，是需要一些介质的，而可爱的姚安娜就很好的润滑剂的作用。 也仅仅是润滑剂，两位未来女神，真正的心思还是在背景神秘的余老板身上。 “Andy，安娜怎么叫你小爸爸啊？” 在两位未来女神里，涛姐的性格相对来说是比较外向的，她很快就找到机会套起话来。 “哈哈，那肯定是我长得帅，她喜欢我啊，硬是要认我当干爹。” 余老板的脸皮一如既往地厚。 而这种臭不要脸，也是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的，因此，他的话不仅没招来涛姐的反感，反而乐不可支地问道：“那她爸妈呢？不反对吗？” 话题很自然地引到了姚琳和老任身上。 余老板装作不以为意，很自然地回道：“干嘛要反对？他们天天那么忙，有我这个免费的保姆不香吗？” “啊？他们有那么忙吗？” 涛姐故作惊讶道。 事实也证明，相对来说，涛姐确实是比圆圆同学更有心机的，连套话都能做到如此不露痕迹。 “能不忙吗？他们一个是华为的总裁，一个是理想集团的副总裁。” 余老板还是假装不知，把一个小秘密提前暴露了出来。 事实上，这是一个根本就没必要隐瞒的小秘密，因为在不久之后的晚宴上，姚琳和老任的身份就会被所有人知晓。 可他这些许的提前暴露，却弄得他的背景愈发神秘了起来。 理想的副总裁！ 华为的任总！ 两位未来女神都没想到，小安娜的来头竟然如此之大，而年纪轻轻的Andy，却又能当她的干爹，这说明什么？ “那你在理想又是干嘛的啊？” 这一问题终于被直接问了出来。 “我啊，就是大闲人一个。” “你骗人！那你怎么跟理想那些领导那么熟？” 涛姐自然不信。 “真的，没骗你们，我只不过是理想的第一个签约新人而已，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正式出道。至于为啥认识那么多领导，这还不简单，因为我这人脸皮厚，跟谁都自来熟，哈哈！” 余老板拿出了一个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说法。 涛姐自然不信，转而问姚安娜道：“安娜，他说的是真的吗？” “嗯，小爸爸每天闲得很，他的任务，就是每天到处带我玩。” 姚安娜使劲地点了点头。 这下涛姐不得不信了。 Andy的脸皮之厚，她跟圆圆同学是领教过了的，第一次见面，就能跟她们自来熟，这确实算是一种本事。 然后，利用姚安娜喜欢他这一点，跟背景深厚的姚安娜父母迅速拉近了距离，从而在理想一众高层中混得很开，这似乎也还说得过去。 可就算是这样，作为一个还没出道的新人，理想有必要为来参加节目的他，还特意配上一个助理吗？ “你都还没正式出道，理想就给你配助理了啊？这待遇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吧？” 涛姐又把这一疑惑问了出来。 余老板却是心中一动。 他忍不住想，两大颜值上佳，演技也一流的未来女神摆在他面前，要不要再顺带耍点小心机，干脆把她们挖到理想旗下呢？ 这好像可以有哦！ “这很正常吧？理想的待遇可是出了名的好哦，你看你们电视台的严导，还有节目的主持人刘璐，现在不也到了理想旗下吗？你说理想为啥对他们那么有吸引力？” 他即刻又启动了挖墙脚模式。 不，拐骗无知少女模式。 而涛姐跟刘璐私交不错这一点，也被他巧妙地利用上了。 “啊？你连璐姐也认识啊？” 涛姐忍不住先惊讶了一句。 “对啊，上次考察节目路线，我也参加了，已经跟璐姐混得很熟了，这次过来，她还跟我开玩笑说，准备把你介绍给我当女朋友呢，哈哈哈哈……” 又一段小秘密被余老板利用了起来。 这既是公然的调戏，也是进一步拉近跟涛姐之间的关系的方式。 涛姐忍不住俏脸一红。 余老板却接着说道：“哈哈哈哈，说了是开玩笑的，混咱们这一行的，在没有成名之前，哪敢随便谈恋爱啊，那不是自毁前程嘛。” 这是在给羞涩的涛姐一个台阶下。 涛姐确实也是为之一松，娇斥道：“就是嘛，那个璐姐，也真是乱来，啥玩笑都开。” 这算是一段小插曲。 可就这么一段小插曲，却让涛姐对余老板的距离感又拉近了一步。 她浑然不知，作为欢场老手的余老板，正以收放自如的手法，在打她的主意，准备把她跟圆圆姐都拐骗到理想旗下去。 又见坑蒙拐骗！ 若是被粤省电视台得知，估计他们得哭了。 正文 第1084章 爱才的 挖人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挖艺人，因此革命尚未成功，余老板还得继续努力，先来在两位未来女神心里播下一颗种子。 “理想的待遇确实是不错的。 “能这么快吸引严导跟璐姐他们加入，除了实力在国内没几家可比之外，在待遇上不含糊也是肯定的，除此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只要有才，在理想将会有巨大的用武之地，有着无限的未来发展空间。” 他很自然地把话题引入到了正题上。 之前还臭不要脸的他，一下子又变得认真了起来。 而这种认真，也成功吸引了两位未来女神，连之前还觉得他有点吊儿郎当，不怎么想搭理他的圆圆同学，此时也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神情。 因为余老板的话里强调了一点：只要有才！ 这说明什么？ 难不成这位Andy，并非靠姚安娜她爸妈的关系才在理想混得这么开，而是有些真才实学？ 圆圆同学原本是对余老板不太感冒的，因此一直没有搭话，而是在侍候姚安娜吃零食，但此时也忍不住着插嘴问道：“这么说来，你也很有才咯？” 这话她是笑着问的，只不过话里却稍带有嘲讽意味。 “嗯，小爸爸可老有才了！” 回答她的却是嘴里还嚼着一小块巧克力的姚安娜。 才一会的功夫，她跟对她很好的圆圆阿姨也已经混得很熟了。 “哦，他都有什么才啊？” 圆圆同学又低下了头，再次把目标对准了姚安娜。 属于姚安娜的高光时刻到了。 她立即就把巧克力咽了下去，说道：“他会唱歌呀，唱得可好了呢，我唱给你听。” 说完，她从圆圆同学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很认真地站到了几人前面的空地上，开始来展示她的才艺。 “…… “爽爽爽爽！ “天是那么豁亮，地是那么广 “情是那么荡漾，心是那么浪 “歌是那么悠扬，曲儿是那么狂 “看什么都痛快，今儿我就是爽 “……” 一首《倍儿爽》，再次被姚安娜以稚嫩的童声完美地展现了出来。 自从这首歌在旅途中面世后，就被姚安娜给惦记上了，在后来，经俞一尘编曲之后，她还花了一点时间，把它完整地学了下来，一有机会，就当成才艺在别人面前展示一番。 别看她年龄很小，可在有天赋，又有俞一尘这样的名师调教下，这样一首并不算太复杂，而且节奏欢快的歌，也能唱出相当不错的水准。 “哇，太棒了。” 涛姐忍不住送上了掌声。 “哇，真棒，这是谁教你的啊？” 圆圆同学也夸了起来。 相比对余老板的不冷不热，她对可爱的姚安娜确实要好太多太多。 “这是小爸爸教的呀，不过一尘阿姨也教了。” 受到了表扬的姚安娜得意地回道。 真正的问题来了。 圆圆同学发现，这首歌的旋律虽然简单，歌词也没有太深的内涵，但节奏却极其明快，随便一听，就能把人的情绪带入一种极其欢快的氛围中去。 总体来说，她是很喜欢这首歌的，可问题是，喜欢音乐的她，竟然没有听过这首歌！ “这歌是你唱的吗？我好像第一次听。” 她轻柔地问起了余老板来，相比之前不冷不热的态度，这一句就明显要亲近多了。 这是看在余老板可能有才的份上。 “也算不上是我唱的吧，也就是上次去考察路线时，我在路上即兴弄出来的，后来由俞姐完善了一下，暂时还没对外发布呢。” 余老板又故作风轻云淡地回道。 “真的吗？竟然是你创作的啊？” 圆圆同学的眼神即刻就亮了起来，语气中也带上了浓浓的欣赏之意，这一次，不仅不再是不冷不热，而是明显的亲近感。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余老板忍不住想起了前世的一段情。 当然是跟圆圆同学有关的。 在娱乐圈内，圆圆同学是罕有绯闻的女星之一，可是在后来，还是有一段长达五年的感情经历被传了出来，那就是跟音乐才子张亚东的一段虐恋。 说起张亚东，圈外人士可能不太熟，可是在音乐圈里，却是大名鼎鼎的才子。 有才到啥程度？ 天后菲姐的御用监制，有名的金牌制作人，他的很多作品捧红了菲姐不说，还被朴树、莫文蔚、李宇春、窦唯等大牌所采用，让他们红上加红。 只可惜，这样一位音乐才子，在感情生活上却有点渣。 渣到啥程度？ 在成名之前，他就结过一次婚，并且连孩子都有了，但后来只身北漂后，却很快就跟窦唯的妹妹窦颖好上了，干出了抛妻弃子的事。 然后跟窦颖结婚没多久，却瞄上了尚未成名的圆圆同学，然后又跟窦颖离了婚来追她。 对于爱才的圆圆同学来说，张亚东追上她其实是很容易的，可问题是追上之后，在圆圆同学投入了真情实意的情况下，这家伙却以厌倦了婚姻为借口，在长达五年的时间里，始终不肯给她一个承诺。 圆圆同学长达五年的青春啊，就这么被这家伙给糟蹋了！ 为啥不肯给圆圆同学承诺？ 是因为这家伙在跟圆圆同学好的同时，还跟另一位有名的才女静蕾同学暗度陈仓，典型的脚踏两只船。 除此以外，他还跟某颖女神、某蔚女神等有过感情经历或绯闻，但无一例外，都是没给她们结果或未来，至于脚踏两只船，则是常态。 这算什么？ 放到后世，就是典型的海王行为，渣得连一点汁都没有了嘛！ 算算时间，圆圆同学跟海王认识应该就是在今年吧？两人已经好上了吗？海王已经跟窦颖离婚了没？ 余老板又走神了。 他忍不住想，要不要趁这一机会，稍稍拯救圆圆同学一把？ 这肯定是要的！ 因为他实在是不想这位他前世心目中的女神，被那么一海王给糟蹋，并且一糟蹋还是五年，圆圆同学最为美好的青春！ 一个人的青春又能有几个五年？ 一个人的感情经历了沧海之后还能不能再化水？ 这确实让余老板深感痛惜。 可问题是，要他怎么去拯救呢？ 正文 第1085章 拐骗继续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其实将一个人从一段注定被玩弄的感情中拯救出来，其功德也并不亚于救人一命。 救人一命，救的只是肉体，救人感情，拯救的则是灵魂。 可问题是怎么救？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抓住圆圆同学爱才这一特点，让自己来取代张海王。 这对余老板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难事，开挂且不要脸到极致的他，完全可以通过剽窃的方式，表现得比张海王更为有才，至于颜值、情商、身家啥的，张海王更是没法跟他比的，因此只要他愿意，还真是有很大的把握。 最为关键的是，他还是单身的！ 可问题是，为了拯救圆圆同学，却得把自己给搭上，这样真的好吗？ 别看圆圆同学是他前世的女神，可余老板知道，女神是最适合敬在心里的，真把距离给拉近的话，是否真的合适还两说。 若是他真把圆圆同学拐骗到手了，到头来却以不合适为由抛弃她，那他跟张海王又有啥区别？ 因此，这一方法未必可取。 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不过也用不着太着急，反正节目拍摄持续时间那么长，他还有的是时间跟机会，眼前更为重要的是，先跟两位未来女神拉近关系，联合她们一起来跟那些企业大佬们斗法。 这才是他花心思来交好两位未来女神的真正原因。 想搞事，孤军奋战是不行的，必须得有帮手！ 然后顺带的，他又心生了把两位未来女神挖到理想旗下的心思，这两位可都是演技上佳的实力派，票房收入的保证！ 只是……接下来该怎么继续拉拢呢？ 余老板还在继续走神。 殊不知，自来熟、性格开朗时的他，在圆圆同学的眼力毫无魅力可言，可现在他一走神，却才圆圆同学眼里，一下就变成了深沉、有思想的魅力男人，再加上有才这一点…… 于是乎，当他在走神时，圆圆同学竟然也被他所吸引住了，眼神也一时没能从他身上移开。 涛姐的性格却有所不同，她似乎有点不太习惯过于沉默，边笑着插话道：“Andy，你在想啥呢？是不是在酝酿，准备给我们来一首啊？” 习惯性走神的余老板终于被这一句拉了回来。 “呵呵，你们想听我唱啊？放心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咱们在一起起码还得相处大半年呢。” 因为并不想成为余海王，于是，他决定收一收，委婉地拒绝了这一秀才情的机会。 是的，来日方长，以后确实还有的是机会！ 涛姐也认可了这一点。 而且，她最为关心的，其实并不是余老板歌唱得好不好听，而是理想的到底有多好，对她来说有没有机会，于是，她转移话题道：“那你跟我们说说理想呗，我老是听璐姐说，理想怎么好怎么好，但我不知到底好在哪里。” 这倒是正中余老板下怀。 “这么跟你们说吧。” 他不假思索地开口了。 要说理想到底哪里好，估计在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因此讲这个对他来说，根本就没难度。 “要看一家公司好不好，并不能单纯地看这家公司是不是很有钱很有实力，也不能单纯地看它能否给咱们良好的待遇。 “而得看它是否有很好的发展前景，以及给每一个有才华的人很好的发展机会。” 挖角行动又开始了。 此时的他，又展现出了另一种魅力，那就是逻辑清晰、思维严谨。 涛姐立即认可地点了点头。 而圆圆同学，也停止了跟姚安娜互动，认真听了起来。 “理想有没有钱这一点就不必说了，我敢肯定，国内现在比它有钱的公司已经不多，资金已经富余到了连上市都不愿意的程度。” 前面还说公司有没有钱不那么关键，可他接下来却还是提到了理想多有钱多有实力。 而之所以提这一点，则是为了下文。 “有钱也有一大好处，那就是干啥都是大手笔，不会抠抠搜搜，就好比说咱们参加的这一档节目，理想一投就是三千多万，啥都用最好的。 “这样的大手笔，在国内的公司中是极为罕见的，但大手笔的好处也是非常明显的，那就是制作出来的效果绝对是业内顶级。” 简短的几句话，他就把理想的实力不露痕迹地夸上了一番。 涛姐再次认可地点了点头。 “然后再来说资源。 “别看理想成立的时间不算长，但它的资源却是一点都不差。 “光是它自己旗下，就有理想家园、想听娱乐、想看视频等多家用户数极其庞大的网站，在文化娱乐圈里的影响越来越大。 “除此之外，腾讯也是它旗下的公司，跟搜狐、网易等门户网站的关系也不错。 “这样一来，它在宣传推广方面的资源优势是一般公司远远没法比的。 “这一点，从咱们所参加的这一档节目就得到了证明。” 理想的又一大优点被他轻松说了出来。 这一次，不止涛姐认可地点头了，连圆圆同学也忍不住轻轻叩首。 “再来说专业。 “在文化娱乐这一行，管理者外行的话，也是很难做好的，但外行这一情况在理想却是不存在。 “刚才安娜提过的一尘阿姨，就是理想文化娱乐事业的负责人，她的专业能力是毋容置疑的，因为她本身就是圈子里急流勇退的人，在以前还相当有名气。” 他把俞一尘给搬了出来当起了道具。 而这一次，圆圆同学又罕见地出声了，说道：“她的全名是叫俞一尘吗？我有印象，我小时候就听过她的歌，确实很专业。” “嗯，就是她，三观非常正的一个人。” 余老板确认道。 “最后，咱们来说制度。 “一家公司有没有前景，其实制度也是很重要的，制度严谨，做事才规范，才不会有那些给人感觉很不好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公司才能做得长久。 “在理想，制度这一方面绝对是没得说的，基本是按国际大公司的标准在操作，规范得很。” 他又加上了颇得两位未来女神深深认可的一点。 作为身处乱七八糟的娱乐圈的女性，她们最怕面对的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如说潜规则之类的，而余老板的这一句，算是给她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至于别的，我就暂时不能跟你们多说了，因为涉及到公司机密，我只能说，理想在文化娱乐领域的发展，将远超你们的想象。” 余老板加上了最后一句。 言不在多，在精，并且还得留有余地。 “听你这么一说，看来理想确实很好，只可惜……我们可能没有机会啊。” 涛姐又接话了。 很明显，她先动心了。 正文 第1087章 命运的转折点来得太突然 一个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 打个比方说，现在离宴会开始还稍稍有一段时间，老任就跟吴鹰去礼节性地会那些企业家大佬去了，包括姚琳也跟上了，而同样作为理想集团的副总裁，但不喜交际的俞一尘却是呆在自己房间里，在跟熟悉的汤佳茗及纪灵月有一搭没一搭地在闲聊着。 在不指名道姓地聊某位又发现了新目标，并跟她们打得火热的无良老板。 聊他是不是真的好色，但却藏得太深。 这是一个很八，但很难得出结论的话题。 而就在此时，某位无良老板却带着两位美女登门了，也好在先咚咚咚地跑过来的是一开心了，就喜欢咯咯咯地笑，很远就能听得到的姚安娜，这才让她们及时收住了话题。 “俞姐，我又帮你发掘到了两位人才，未来大明星级别的，我把她们给带过来了，你有没有兴趣？” 某位无良老板一进门口，就先来了这么一句。 俞一尘楞了一下后，即刻站了起来，面带一丝笑容看向了有些拘谨地跟在无良老板后面的两位姑娘。 “来吧，过来坐吧，别客气。” 她指了指自己凳子对面的床边。 别看她对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男人不苟言笑，对姑娘们却是非常有亲和力的，理想的那些姑娘们，一有闲就喜欢围在她身边就是证明。 她的和善，倒是让有点忐忑的涛姐跟圆圆同学稍稍放松了一点，在跟俞前辈打了一声招呼后，依言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而此时，原本坐在俞一尘旁边的纪灵月则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了无良老板，在同样坐在床边的汤佳茗身边坐了下来。 房间里的气氛稍稍凝固了片刻。 然后俞一尘转向了刚坐下来的无良老板，说道：“什么意思？你是说圆圆跟*涛有兴趣来咱们理想？” 话题又重新续上了。 对俞一尘来说，无良老板的话虽然有些突兀，但并不会太意外，而现在，她只不过是重新确认一下而已。 之所以不太意外，是因为她太了解无良老板。 那么多艺人报名参加挑战，为啥无良老板偏偏亲自挑中了这两人？ 稍稍一琢磨，她就知道，贼不走空的无良老板必定另有深意，因此，早在别墅里，她就已经细细看过了圆圆同学跟涛姐的资料。 当时她就从专业的角度来判断：这两人确实是有潜力的！ 别的先不说，单是形象、气质，以及简单的过往的演艺经历等，她都敢肯定，这两位姑娘挺适合走影视路线，只要给机会，应该就能红得起来。 当然，之所以肯定，是因为她一向就很相信无良老板毒辣的眼光。 那她要做的就简单了，就是确认一下，她所理解的跟无良老板说的是不是同一回事。 “嗯，只不过如果涉及到违约金的话，需要理想这边来承担。” 无良老板回了这么一句。 “这没问题。” 俞一尘也配合地回道。 既然这是无良老板的意思，她又岂会反对？ 再说，她真正感兴趣的，其实并不是经营理想文化的几家网站，而是招募艺人，换一种方式重返娱乐圈重新圆满，无良老板的安排又岂不是正合她的心意。 “那就最好尽快派人去谈，趁她们还没红起来，说不定还能稍稍省点。” 无良老板又笑嘻嘻地加了一句。 听似建议，但俞一尘却明白，这是指示，因此她立即转向了已经懵了的二人，笑着问道：“你俩确定吗？确定的话，我明天就安排人跟你们原有的公司去接洽。” 涛姐跟圆圆同学确实已经听懵了。 她们原本以为，之前某人是在她们面前吹牛皮，只不过是受了他的激将，这才硬着头皮跟着来了，谁知来了之后还没说几句话…… 竟然真就这么成了？ 连条件都不谈一下吗？ 两人确实一时不知该如何接了。 还是涛姐先反应过来，立即挤出了一丝不那么自然的笑容，回道：“我们当然愿意啊，只是……我能冒昧地问一下，理想这边会对我们有什么要求吗？” 现实主义者就是现实主义者，尽管喜事临头，但涛姐的头脑还是清醒的，在答应之前，得先问清楚，生怕理想这边对她们有不太友好的合约条款。 当然，情商不错的她，把话说得极其委婉。 这下轮到俞一尘发愣了。 这无良老板，这么快就把人给挖到了，但却没跟她们谈条件吗？ 她很快就明白了问题所在。 不过一想到这无良老板一向不喜欢过问细节的毛病，她也就理解了，于是回道：“放心，理想这边不会对你们有过于严苛的要求，因为我们从没想过要从自家人身上榨取利益。” 她先给两位吃了一颗定心丸。 她敢这么说，当然是有底气的，因为她自己就是艺人出身，对于那些压榨艺人的无良条款同样痛恨，而不差钱的无良老板这边，无良归无良，可对自家人确实够大气，再说，他也不过问细节，这事完全可以俞一尘自己做主。 不仅如此，她还相当理解两位新人的顾虑，即刻又说道：“这样吧，我让人弄一份合约模板过来，你们先看看再做决定。” 合约模板是现成的。 要知道，在此之前，理想可是已经从粤省电视台挖了严则纯、刘璐等人，尤其是刘璐，虽然不是演员，是主持人，可是在理想这边，签的却是艺人约，只是她跟电视台的合约快到期了，涉及到的违约金并不多而已。 于是，她把这一任务派给了汤佳茗，让她去找正在准备晚宴的严则纯，打印两份合约模板过来给两位新人看。 因为知晓无良老板不喜欢拖沓的风格，她的行事风格也越来越雷厉风行了。 只是这种雷厉风行，又把两位新人给整懵了。 这么高效？ 真打算今天就把咱俩给签下吗？ 她们还很是有点不习惯这种风格，因此，一时又不知该如何接话了，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呆呆地看着某人跟俞一尘。 她们在等待命运的转折点。 正文 第1088章 业界楷模 涛姐跟圆圆同学确实意识到，自己的命运转折点似乎快要来了，她们有一种预感，理想即将给她们提供的，是一份让她们难以拒绝的合约。 为啥这么说？ 因为某人之前就提过，理想的待遇好得实在是不行，而刚才俞总也自信满满地说，理想从没想过要从自家人身上榨取利益。 在压榨新人成风的娱乐圈内，有底气说这种话的公司是不多见的。 超强的实力，广阔的人脉和丰富的资源，再加上良好的待遇……这样的公司让她们有什么理由去拒绝？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很快，匆匆归来的汤佳茗把两份合约模板递到了二人手中，因为事关自身的未来，两人认真看了起来。 业内罕见的良心合约！ 片刻之后，已有合约在身的她们，在对比之后给这份合约模板下了一个定论。 为啥这么说？ 先说分成比例。 通常来说，艺人跟经纪公司是按比例来对艺人所赚取收入进行分成的，而分成比例会按照艺人的实力、名气来定，比如说新人通常是四六甚至三七，二三线能分到四六或者五五，只有一线艺人才有可能分到六四或者七三。 而在理想这里，新人约直接就是五五起步，并且还没有任何限制条款，比如说扣除宣传推广成本之类的。 这比两人之前签的合约好上不少。 打个比方说，圆圆同学现在签的就是新人约，跟公司之间的分成比例是三七。 涛姐稍微好点，电视台给她的是四六，可问题是电视台这边除了自拍节目外，根本就没有太多额外的资源。 而在理想这边，资源潜力大不说，连分成比例都这么友善，这样一对比，差距岂不是大了？ 不仅如此，理想这边还有保障条款，比如说公司在合约里明确规定，签约艺人的年收入不低于多少，不够部分将由公司来补足。 这样的合约对艺人来说，实在是太友善了一点！ 再说限制条款。 从实力的角度来说，新艺人跟公司之间的地位是不对等的，因此在新人约里，往往有很多对艺人不利的限制条款，比如说无条件服从公司安排等。 而在理想的这份合约模板里，限制条款虽然也有，但却相当人性化，像无条件这种对艺人不利的词汇，在整个合约里根本就看不到。 还有一点也足以说明理想这份合约的人性化。 比如说圆圆同学，她跟经纪公司所签的新人约，一签就是五年，想晋级普通艺人约的话，必须等到新人约满了之后，哪怕她名气和实力已经达到。 而在理想的这份合约里，却提出了一个每年一评估的概念，比如说你今年的收入和名气已达到普通艺人的标准，那到明年，你就可以晋级普通约甚至是明星约。 这对新人来说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吧！ 二人终于明白，为啥俞总那么有底气说，理想不会从艺人身上榨取利益。 至于其它小的方面，就更不用说了，在合约里，很多保障艺人权益的条款都被细细列了出来，比如说助理的配备、出行待遇标准、个人生活保障、艺人权益维护等，虽然部分具体内容暂时是空白，但都在合约里一一列了出来。 确实是业界良心合约！ “俞总，跟我们签这样的合约，不担心公司会亏本吗？” 涛姐又出声了。 情商相当不错的她，懂得以一种赞美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这样一份合约的满意之意。 “放心，这点钱我们老板还亏得起。” 俞一尘意味深长地回了这么一句，同时，还不经意地瞟了无良老板一眼。 心思还放在合约上的涛姐并没有留意到这一点，而是又笑着问道：“那……我可不可以再冒昧地问一句，比如说收入保底这里，我们大概每年能拿到多少啊？” 作为现实女孩，她一如既往地提起了她最为关心的问题，那就是收入保障。 这也是整份合约里最为关键的地方。 其它条件再好，若是收益不能保障，那也是白搭。 不过这也是一个让俞一尘颇感头疼的问题。 对于理想来说，真正的影视艺人暂时还没有，因此这些条款虽然已经列到了合同模板里面，但并没有明确的标准。 再说，她对两人的了解还相当有限，那这个数字报多少合适？ 只不过这难不倒她，因为某位无良老板就在她身边。 “Andy，你觉得给她们两人多少保底合适？你给个建议吧。” 她直接把锅甩给了无良老板。 这一次，涛姐和圆圆同学终于又同时惊讶地看向了某人。 这家伙，到底有啥来头？连俞总都那么尊重他的意见？ 她们又一次意识到了某人的不简单。 某人却哈哈一笑：“真问我啊？我说了你可别心疼哦！” 他即刻又转向了涛姐跟圆圆同学，问道：“跟我一样的标准，每年两百万保底，够不够？” 涛姐跟圆圆同学一下又懵了。 每年保底两百万！ 这对她们来说是啥概念？ 打个比方说，涛姐签了粤省电视台之后，现在只有一档《外来媳妇本地郎》在拍，而这一档节目，每一集给她的报酬只有一千多块钱，大半年下来，她今年总共的收入还不到十万块。 圆圆同学相对好点，三年前，她就签了现在的经纪公司，然后每年都能接拍一些影视剧的配角，再加一下小广告代言，一年算下来，平均收入大概有个二三十万。 今年则更好了一点，因为在不久之前，她所代言的亲嘴含片因为在奥运期间加大了播出力度，这一则影响力相对不错的广告，总共给了她一百多万代言费，能分到她手里的，大概有个四五十万。 可是别忘了，这并不是旱涝保收的收益，而理想这边，给的是两百万的保底，也就是说，就算她们啥也不干，一年也有两百万可拿。 这待遇，恐怕是已成名的二三线明星，也未必每一个都一定能拿到吧？ 这哪是什么业界良心？ 简直是业界楷模啊！ 因为难以置信，她们没有急于表态，而是疑惑地看向了俞一尘。 俞一尘却笑问：“怎么样，对于这一标准你们满意吗？” 涛姐：“……” 圆圆同学：“……” 我们敢说不满意吗？ 正文 第1089章 亲嘴女孩跟彩铃姑娘 对于如此丰厚的待遇，涛姐跟圆圆同学有不满意的理由吗？ “挺满意的。” “我也挺满意的。” 两人先后表态了，并且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心情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她们确实没理由不开心。 人往高处走，这是人的本能，现在理想给到她们这么好的条件，并且连违约金的事情也给搞定，她们又岂能不为自己越来越光明的未来而高兴？ 而俞一尘却有些压力了。 对她而言，艺人经纪这一块，除了刘璐、汤佳茗这两位走主持路线的以外，其实她手底下暂时还没别人，而现在，却突然多了两位走影视路线的新人，这就意味着，她要承担的任务又多了一项。 好在现在理想文化已经聘请了一位相当专业的网络业务运营副总，这么一来，她倒是可以抽出身来，把精力投向影视音乐娱乐这一她更为熟悉的领域，把这块逐渐给做起来。 问题是怎么做呢？ 人一旦签下来，片约得想办法帮她们去接，代言之类的也得帮她们去想办法吧？尽管无良老板不差钱，可总不能真把人闲在那里白花钱吧？ 算了，还是找个机会，问问无良老板的意思吧！ 俞一尘决定暂时不去费这一心思。 但有一件事她是必须去做的，那就是给两位艺人家的温暖感，哪怕她们的合约还没正式签下来，也不能先凉了她们的心。 “我看你们两个好像身边连个助理都没带？” 她又开口了。 “没有。” 涛姐跟圆圆同学几乎又是异口同声回道。 涛姐就不必说了，作为粤省电视台这种体制内的新艺人，台里又哪会给她配助理？ 至于圆圆同学，虽然已经接拍了一些广告跟几部影视剧，但她所签的经纪公司实力很是一般，从节约成本的角度，自然也不会给她单独配助理，而这次封闭集训时间又长达半个月，又哪会安排人来帮她打理杂事？ “这样，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暂时就由灵月跟佳茗协助你们一下，若是有连他俩都搞不定的事，你们就找Andy，等再晚一点，我再给你们配助理。” 俞一尘临时抓壮丁了，不仅抓了相对较为轻松的汤佳茗跟纪灵月的壮丁，甚至连无良老板都一起抓上了。 这是必须的。 事是无良老板惹的，那他又岂能撒手不管？ 对于这一安排，涛姐跟圆圆同学却是受宠若惊，为啥？ 就以圆圆同学为例。 让她最为有名气的，其实不是她以配角身份所拍的那几部少得可怜的影视剧，而是现在正在热播的亲嘴含片广告。 可问题是，现在在全国范围内，还有一则比亲嘴含片更火的广告，那就是移动跟联通都开始大肆在推，几乎已推得铺天盖地的彩铃广告。 她也早已认了出来，眼前这位被俞总呼来喝去的小姑娘，就是彩铃广告里的女主。 她是亲嘴女孩，而汤佳茗却是名声并不亚于她的彩铃姑娘，现在，俞一尘却安排汤佳茗来给她当助理，她内心岂能不忐忑？ 人还没到理想，就先把同事给得罪了，这可是大忌啊！ 她立即摆了摆手说：“俞总，不用了，一点小事情，我应该自己能搞定。” 对于俞一尘这一安排，涛姐原本是无异议的，可圆圆同学这么一说，她也只能谦虚地说道：“俞总，确实不用了，请相信我们，我们啥事都能自己搞定。” 两人开始表决心了，想让俞一尘知道，她们并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 这也是必要的。 她们总不能刚到理想，就像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一样，一点苦一点累都承受不了，早早就在节目里被淘汰。 没心没肺的汤佳茗却很自然地挽上了正好坐在她身边的圆圆同学的手，笑着说道：“圆圆姐，涛姐，你们就别客气了，反正都一家人了。 “对了，我也在节目组里，比你们要自由，你们有啥事就直接找我好了。” 她浑然不觉得，两位新人的加入，有可能会抢去一些原本是有可能属于她的机会。 并且，她又笑着指了指无良老板说：“不过俞姐说得对，你们也可以找他，最好把他当牛使。” 后一句，明显带有恶搞的成分。 某无良老板：“……” 这一隐姓埋名，就越来越没地位了！ 对于没心没肺的汤佳茗的恶搞，他只能尴尬地擦了擦鼻子。 涛姐跟圆圆同学则又一次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某人身上。 在此之前，她们因为事关自己前途，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合约上，而现在俞一尘和汤佳茗的话，则又让她们对某人产生了一定的好奇心理。 她们发现了一个有些矛盾的点。 一方面，似乎连俞一尘这样的理想高层，都对某人无条件信赖，这么看来，某人在理想系的影响力应该还相当大的，可另一方面，连汤佳茗这样的小姑娘都对他没有敬畏之心，这确实有点矛盾。 为什么会这样？ 她们对某人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只是碍于目前还不算熟，不太好意思多问。 不过俞一尘的话倒也提醒了她们，涛姐即刻问道：“俞总，我们在节目里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您尽管吩咐。” 她这是开始把自己当理想人了。 圆圆同学也瞪大了眼睛，盯向了俞一尘，做认真聆听样。 这是做艺人的习惯。 当艺人，跟当普通人是很不一样的，尤其是在参加节目拍摄这种会曝光于大众的场所，绝不能像普通人那样任性妄为，以免给自己及公司带来损失。 因此，按公司的要求去行事是必须的。 这其实就是所谓的人设问题。 这原本确实也是俞一尘要考虑的事，只不过她接手实在是太过于仓促，根本就没时间去考虑这些问题，于是她又开始甩锅：“我这边暂时没什么要求，在节目拍摄过程里，你们凡是多征求Andy的意见就好了。” 某无良老板：“……” 你再这样下去，我的身份就会提前暴露了！ 涛姐和圆圆同学确实也被俞一尘的这一句搞糊涂了。 为啥啥事都得听他的？ 正文 第1090章 好戏开锣 欢迎晚宴终于开始了。 只不过作为一档综艺节目的挑战者迎接晚宴，这场晚宴跟普通晚宴也是有所不同的，那就是在大家进场之前，宴会厅的几个角度，都早已架起了摄影机，宴会厅里的灯光也远比普通宴会要通明得多。 这是必须的。 就算这场宴会所拍下来的镜头，未必一定会全部在节目里播出，那也有可能以花絮的形式补充到后期的节目内容里。 从现在开始，到整期节目拍摄完毕，整个过程全记录，是制作方的目标。 这就是所谓的真人秀，既是一场秀，也是对真实的记录。 并且与后世的所谓真人秀，会有预先的编排、提前剧透不同的是，这场秀是不存在这些的，因此，在挑战者走进宴会厅之前，他们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甚至于当他们进来后发现，制作方连座位都没进行刻意的编排，而是由工作人员在门口告诉走进来的每一位：大家随便坐。 有意思的事情来了。 对于普通参赛者而言，他们在走进宴会厅之前，基本上都是谁也不认识谁，因此坐哪里都一样，为人低调一点的，则选择靠角落，没那么引人注意的位置坐，表现欲强一些的，则选择了靠近主持台的地方。 当然，也有人会挑看起来顺眼的人比较多的席位入座。 几位企业界的大佬也联袂而至。 与普通挑战者不同的是，他们经过短暂的认识、沟通，已经非常熟悉，因此他们自然有抱团了，挑了一张空席坐了下来。 不仅如此，有人还提议道：“给吴总还有任总一家留几个位置吧。” 层次意识也就此暴露了出来。 其实不用特意留，他们几人往那里一坐，再把话题一扯，整桌的气场就起来了，与周围几桌的气场显得有点格格不入，这么一来，普通挑战者自然就会绕着走。 提前离开余老板别墅，去跟自家助理汇合的张教主姗姗来迟，他一进宴会厅，便习惯性地搜寻某人的存在。 只可惜某人还没到。 张教主又把视线扫到了企业大佬们所在的那一桌，迟疑了一下之后，转了一个方向，带着助理在门口相对比较人少的一桌坐了下来。 虽然他也算是企业大佬，可他已经知道，企业大佬那边有坑，所以他决定，还是稍稍与企业大佬们暂时拉开距离为妙。 至于之所以选择人少的桌，目的还是想给某人留位置，因为他知道，只要有某人在的地方，就一定有热闹可看。 某人几乎是最后一批到场的，在俞一尘的陪同，以及多位漂亮姑娘的簇拥之下。 他一进门，就被正对着门口而坐的张教主给瞄上了。 张教主一眼就发现，在某人身后，有两个他在电视及档案里看过的熟面孔。 我靠，这么快就勾搭上了！ 这让张教主忍不住又妒忌了，在腹诽了一句后，他开始兴奋地向某人招手，示意他这边还有很多位置。 因为某人已经声明，没必要刻意隐瞒两人已经认识的事实，因此张教主哪怕明知自己也是宴会厅里的焦点之一，也还是向某人招手了。 要不要跟某人坐一起其实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只有把某人招呼过来，才有机会提前结识两位颜值与气质一流的未来明星。 某人倒是带着人走了过来。 只不过到了之后，他却无视了张教主的存在，而是跟身边的姑娘们说道：“这里还有不少位置，你们就在这里坐吧。” 等姑娘们坐下后，他自己却没有入座，而是站在那里四处张望了起来。 涛姐好奇地问道：“Andy，你呢？你自己不坐吗？” “我？我就不在这里坐了，跟某人坐一起，会严重拉低我的颜值水准。” 某人却如此回道。 然后他很快有了目标，头也不回地走了，在远处的一桌坐了下来。 他竟然在把张教主气了一下之后，就这么把大家给甩了！ 汤佳茗立即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冲着张教主问道：“Charles，我就问你气不气。” 连俞一尘都忍不住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张教主：“……” 当着美女们的面，竟然换种方式来说我丑，能不气吗？ 他已经恨得牙痒痒的了。 可当着美女们的面，他又不能不顾形象地发作，只能回道：“那混蛋，找机会再收拾他。” 然后他转向了两位美女，很骚包地说道：“哈喽，两位美女，认识一下，我是搜狐的张朝阳。” 这一幕，可是又把涛姐跟圆圆同学看得暗暗称奇。 搜狐的张总！ 对于这一名声未必会亚于她们的创业领域红人，她们当然是认识的，只是没打过交道而已。 这么牛的人，竟然也被Andy嫌弃了？ 尽管她们能看出来，Andy应该是跟张教主早已认识了，可她们还是没想到，Andy竟然会以这样一种态度去对待鼎鼎大名的张教主。 这也太有个性了一点吧？ 还有，他怎么那么没忌讳？ 她们更是觉得Andy有些神秘起来。 …… 余老板之所以抛弃张教主，当然并不是因为嫌张教主丑，而是在拿下了两位未来女神之后，他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重新认识他的前妻于彩霞。 这才是他参加这一节目的初衷。 而现在，他已经发现于彩霞的存在了，那当然得在第一时间去重新认识。 他原本以为，自己再次见到于彩霞后，内心一定会激动无比，可他在走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内心却是平静如水。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曾经沧海难为水？ 自己之所以想重新认识于彩霞，并没有别的期望，而只是为了单纯的重逢？ 他一边思量着，一边在面对于海霞的一个空位坐了下来，很自然地跟大家打着招呼：“哈喽，我是Andy。” 此时的他，跟其他普通参赛者并无区别。 而这一桌已经坐下的那些人，也只是把他当成了普通参赛者，跟他微微点头致意后，并没有其它特殊的举措。 包括于彩霞，也只是在看了他一眼后，很快又把视线投向了前方的小舞台。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一见钟情！ 只不过余老板发现，这一桌除了于彩霞之外，还有另一位他所熟悉的人，那就是后世将大名鼎鼎的东哥。 并且，东哥恰巧就坐在他的身边，跟其他普通挑战者一样，低调得很。 难不成我跟东哥才是真正的缘分？ 余老板忍不住如此想道。 就在此时，小舞台那边传来了刘璐的声音：“亲爱的挑战者们，大家晚上好，欢迎来到《生产大挑战》节目第二期，重走长征路挑战者汇集现场……” 好戏开锣了。 正文 第1091章 东哥的烦心事 在前世的一众创业牛人里，东哥确实是余老板较为欣赏的一个，而余老板欣赏他的原因，是因为他做事相对有底线。 有很多细节可以说明这一点。 比如说，在那么多快递公司里，愿意给快递小哥买五险一金的，就只有京东一家。 而在众多电商平台里，京东也是售假相对较少的一家。 可以说，除了那件“男人都会犯的错”以外，东哥和他所创立的京东，都没有太多负面信息在社会上流传，这在后世那个众多互联网平台大搞垄断行为、与民争利、盘剥店家和用户的时代，是较为罕见的。 因此，就算未曾谋面，余老板也还是较为欣赏东哥这个人。 而现在，东哥竟然就坐在他旁边，这算不算是缘分？ 只不过现在的东哥还真是低调啊，看起来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 余老板忍不住感慨了一番。 现在的东哥确实很低调。 不是他想低调，而是现在的他实在是没有太多高调的资本。 其实在来这里之前，他对自己目前所取得的成就还算满意的，现在才二十六七的他，不仅是人大毕业的高材生，还事业有成，已积累了几百万身家。 可进了这个宴会厅后他才发现，跟宴会厅里的某些人相比，他那点小成就根本就算不了啥。 他都看到谁了？ 有名的体操王子，李宁体育运动品牌的老板李宁； 京圈小有名气的SOHU地产的老板潘黑石； 京圈里非常有名气，前UT总裁，现理想总裁吴鹰； 搜狐创始人张教主； …… 这些是他能认得出来，但人家不认识他的，然后还有一些他连认都认不出来，但看起来就器宇不凡的。 这么多高出他好几个层面的牛人在这宴会厅里，他又岂敢高调？ 他也忍不住想，这么多牛人，除了理想的吴总以外，难不成都是来参加这一挑战的？ 若是真的，那岂不是…… 他开始为自己报名参与这一挑战感到庆幸，因为作为生意人，是很讲究人脉的，若是他能利用这一机会，跟这些之前他高攀不起的任何一位大佬建立起人脉关系，那对他来说就是巨大的机会。 他若是能抓住其中的任一机会，让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楼，那说不定，他的烦心事就能迎刃而解了。 他又能有啥烦心事？ 事业有小成，却还能让他心忧的，当然是感情方面的事。 早在他在人大读书时，他就已经认识了他现在的女朋友，并且在他毕业以后，他选择了跟女朋友一起创业，在中关村租了一个小柜台，从他女朋友跟他的名字里各取了一个字，创立了一家名为京东多媒体的公司。 尽管在创立之初，京东多媒体其实也就是一个卖刻录机和光碟的小柜台，可是在两年多过去之后，在他的努力之下，这一小柜台已发展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光磁产品代理商，也帮他积累了相当丰厚的身家。 按理说，事业有小成，就可以考虑成家了，毕竟他跟他女朋友的年龄已经不算小。 可问题是，他的婚姻遇到了阻力。 阻力来自于他女朋友家里。 说起来还真是气人，他没想到，自己一表人才，又是人大毕业的高材生，现在事业又有小成，却还是被人瞧不起。 他女朋友家里怎么那么牛？ 可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有牛的资本，因为三代从政，背景大得有点吓人的那种，确实有资格瞧不起他目前所取得的这点小成就。 那他又能咋办？ 只能报名来参加这一节目，希望通过这一挑战，将心中的抑郁之气发泄干净之后，轻装上路，继续努力将事业发展壮大，争取再上一新的台阶。 这是他报名参加这一挑战的缘由，等挑战完了之后，他就会将京东多媒体扩大经营，将生意做往南粤、魔都等地，然后逐渐扩展到二线城市去。 在他看来，只有当他事业更上一层楼，到大成，而不是小成的程度，他跟女朋友的婚姻才会有希望。 而现在，他似乎看到了借力的希望。 抱着这一目的，他认真地听起主持人的介绍来。 “这一期挑战，除了多达近万普通观众报名以外，还有不少成功的企业界人士也对重走长征路产生了浓厚的兴致，纷纷报名要求参与挑战。 “经节目组按标准进行删选后，有多位知名企业家获得了入围资格，他们分别是： “……” 随着主持人的介绍，一位位知名企业家接连起立向大家挥手致意，而他们的身份，则直接把东哥给听呆了。 哦，天哪！ 健力宝总裁李总！ 深万科王老板！ …… 东哥发现，不仅他所认识的搜狐张总、SOHO潘老板、李宁李老板这三位大佬确实是来参加挑战的，而且还多了另外两位背景更为惊人的大佬。 这让他既兴奋，但又忍不住忐忑了起来。 兴奋的原因自然在于，大佬越多，他的机会可能就越大。 为啥这么说？ 因为按照他的想法，是把京东多媒体开成像国美、苏宁那种模式的IT连锁店，可他现在的实力却有限，因此若是能结识几位大佬，能获得他们的投资的话，那这一难题岂不是就迎刃而解了？ 而他忐忑的原因，则是在于节目本身，因为他已经得知，这一挑战将会采取淘汰制，野外生存训练就将会先淘汰掉一半，然后在挑战过程中还会不断地淘汰掉一些挑战者。 此时他就在想，若是自己在一开始就被淘汰了，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人就是这样的，越是有所期待，心里就越是会忐忑。 而就在此时，他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嗨，兄弟，相互认识一下？” 他扭头一看，是刚在他身边坐下的那位年轻人，名字好像叫…… 一个破英文名，他已经忘了。 唉，这家伙怎么这么烦人呢？年轻人啊，就是沉不住气啊！ 正在认真听主持人介绍，但却被隔壁这一家伙打断了的东哥皱了皱眉，稍显不耐烦地回道：“稍等一会吧。” 某人：“……” 我靠，竟然被嫌弃了。 没爱了！ 正文 第1092章 余老板的险恶用心 余老板突然后悔来坐这一桌了。 他虽然见到了于彩霞，但此时却没有重新认识的欲望，因为那样会突兀，于是，熟知全部内情的他，在听主持人介绍来宾觉得无聊的情况下，只好把目标转向了正好坐在他身边的东哥。 谁知竟然被东哥嫌弃了！ 真的没爱了！ 早知道跟张教主坐在一起好了，那样还可以损一损张教主寻开心。 可现在悔之晚矣，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安静下来，百无聊赖地听起了宴会接下来的流程。 其实接下来的流程也不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比如说，在介绍完企业家挑战者跟明星挑战者之后，老任被请了上来，让他来一番即兴感言。 确实是即兴的，绝对没人帮他准备台词，这一点余老板可以作证，连他都只知道，严则纯跟老任提过，让他在宴会上讲几句，但具体讲什么，并没做限制。 老任会讲些啥？ 连原本觉得宴会前期有点无聊的余老板，也都对此产生了兴趣，也尖着耳朵听了起来。 “很高兴来到这一节目，来跟大家分享一些我的看法。 “说实在的，我很羡慕大家，能有机会来参加一个以‘重走长征路’为主题的挑战，因为我作为一名老兵，也曾有过重走长征路的想法，但却始终未能付诸实践，而这样一个机会再次出现时，我却年纪大了，身体上给不了我完成它的信心。” 老任就这么开始了。 连余老板都不得不承认，老任这开头还是相当有水平的，没有套话，也没有成功者的教育之意，更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者在跟大家分享感悟，不会给人不舒服的感觉。 那接下来呢？ 他又凝神听了起来。 “既然不能身体力行，那我就跟大家提几点小建议。 “第一点建议，建议大家向当年的红军学习，学习他们当年不怕苦不怕累，不畏任何艰难险阻，敢于向逆境发起挑战，并最终走向胜利的伟大革命精神。 “这一点，是关于意志方面的。 “第二点建议，是建议大家学习红军当年顾全大局、严守纪律、紧密团结的精神，学会跟队友患难与共、互相帮助、互相依靠。 “这一点，是关于团队角度的。 “第三点建议，是建议大家学习当年红军的无私精神，少计较个人得失、利益，摒弃功利心，以一种正确的态度去参与这一挑战。 “第四点建议，是建议大家多动脑筋，勇于纠错，用正确的方法去赢得最后的胜利。 “我想，这几点应该既是当年红军长征的伟大意义，也是你们参加这一挑战所追求的意义。 “最后，祝大家挑战顺利。” …… 出乎余老板意料的是，老任的发言不仅不长，反而短得惊人，然后在大家还来不及的情况下，他就已经下台了。 可细细一琢磨，他却发现，老任这一番即兴发言的质量还相当高，简直把重走长征路这一挑战的意义的精髓都给讲透了。 有点水平！ 他难得地暗暗给了老任一个赞。 而大家迟来的热烈掌声，也似乎对老任的这一番即兴发言给予了高度的肯定。 接下来该大胡子上了！ 因为东哥不愿意搭理他，余老板只好继续把关注点放到节目本身上门去，不过他知道，真正的好戏即将开锣了，因为按照预先的安排，大胡子将担当起挑事者的角色。 在余老板的预知里，这一档节目很有可能会存在哪些隐患？ 一是拉帮结派，搞小圈子。 这是必然的，要知道节目的挑战参与者，既有成功企业家，又有小明星，还有普通参与者，而按照国人的劣根性，因层次不同，圈子不同，喜好不同，目的不同……拉帮结派将成必然。 而这一点，从今晚这场宴会的坐法就暴露无遗，企业大佬跟企业大佬坐一起，两位小明星被动也好主动也罢，也选择了跟熟悉的俞一尘等人坐一起，而普通参赛者就算勉强凑一起，能很快跟周边人熟悉的情况也不常见。 这确实是在余老板的预料之中。 他为啥要给入围者设定必须是精英的条件？ 因为他知道，越是所谓的精英，就越是有优越感，有傲气，有功利心，对他人有防备意识……简直是臭毛病一大堆，反倒是那些真正的底层人士，因为没啥可在意的，反倒为人更为敞亮。 那他为啥不干脆选那些真正的底层人士？ 当然是为了节目效果。 只有将这些所谓精英的各种臭毛病暴露出来，这挑战才有话题，有争议，能引起观众共鸣，引起大家反思、深思…… 这样节目才有内涵。 不仅如此，除了拉帮结派、搞小圈子以外，他还能预料，随着节目的推进，还会有更多人性的劣根性在节目里陆续暴露出来，比如说功利、自私、虚伪、算计等。 从人性的角度来说，这些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就算是余老板自己，也存在着一些类似的毛病，比如说没太大兴致跟比他层次低太多的人打交道之类的。 可是到了他花钱花精力的节目里，这些却是他所不喜欢的，他希望能通过这样一档节目，把人性的一些劣根性给暴露出来，让不管是参与挑战的人，还是看节目的人，都去反思一番。 人类的进步，在于反省和思考，个人如此，整个人类群体也是如此，总得有人通过某种方式，来带给大家一些正能量的东西，才能倡导一些好的社会风气。 这样是不是有点伟大？ 余老板忍不住暗暗赞了自己一句。 其实刚才老任所说的那些，就是在跟他探讨了一番之后，才提炼出来的，表面上听起来是给大家殷切建议，实则上是暗有所指，是在暗示大家，这一挑战的正确打开方式。 如果不按这个来，那很抱歉，很可能会有被淘汰的风险。 个人意志，团队精神，品行，方法…… 就是这一节目所追求的，缺一不可。 当然，想要把不具备以上四点的人给淘汰，不仅得定规矩，还得有人挑事。 担任裁判官的大胡子，既是规矩的宣布者、执行者，同时也是挑事者。 这就是余老板的险恶用心。 连张教主都大呼难搞的险恶用心！ 而现在，吴鹰即将登场挑事。 正文 第1093章 可恶的大胡子 吴鹰登场了，以挑战裁判官的身份。 “大家晚上好，欢迎来到生存大挑战，重走长征路挑战节目现场，我是本次比赛的裁判官吴鹰。” 不愧是后世能上《赢在中国》的大佬，一连大胡子的他，不仅口才相当了得，现在不苟言笑往台上一站，还真是有几分裁判官的威严风范。 这也正是余老板抓他壮丁的原因。 紧接着，大胡子话锋一转：“大家知道，这是一项挑战类比赛，既然是挑战，那自然就会有淘汰，因此我很抱歉地告诉大家，今天在现场的你们，有些人是笑不到挑战结束的。 “就如红军当年长征一样，历尽艰辛之后，能存活到最后的，都是革命的精英。” 重点就这么直接来了。 在此之前，老任是一副厚道的老好人姿态，来殷切地给大家提建议，扮演的是红脸的角色，而大胡子这边，作为铁面无私的裁判官，理所当然地是唱黑脸的。 一个唱黑脸的，能指望从他嘴里听到好听的？ 因此，随着他这有点残酷的几句，原本还稍稍有些嘈杂的宴会厅里，瞬间就变得安静起来，大家都凝神静气，等待大胡子宣布淘汰规则。 被淘汰确实是很残酷的，因此谁也不希望，自己是最先被淘汰的那一个。 “我知道，大家很想知道，淘汰的规则是什么，但同样很抱歉，完整的淘汰规则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们，现在我能告诉大家的，是跟野外生存训练有关的。” 可当大家殷切期待时，大胡子却又吊起了大家的胃口。 规则保密！ 这其实也是余老板的意思，一档挑战类节目，若是一开始就把游戏规则公示得清清楚楚，那不仅没了神秘感不说，还不便于中途调整规则。 这对节目来说，是相当不利的，余老板当然不干。 而现在大胡子所做的，只不过是彻底执行无良老板的意思，并且在表演上发挥到极致而已。 “我再次很抱歉地告诉大家，野外生存训练的时间是十五天，等半个月过后，能继续留在节目里参加挑战的，可能连一半都不到。” 大胡子又来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讨厌的抱歉。 紧接着，他又说道：“那野外生存训练的淘汰规则是什么呢？” 又憋出来一句之后，他又停住了。 还是在吊大家胃口。 这弄得余老板都忍不住想起了前世的一档综艺节目，《我是歌手》，在那档音乐类综艺节目里，留给他印象最深的，并不是那些歌手们，而是导演洪涛。 在《我是歌手》里，洪涛不仅是导演，还担当着挑战结果宣布者的身份，而他在宣布结果时，就是以能吊足大家的胃口而著称。 现在，余老板发现，在吊大家胃口这一点上，大胡子若是再好好发挥一下，有可能比洪涛有过之而无不及。 嗯，可以提醒一下大胡子，这一点可以发扬光大！ 无良老板心想。 “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完不成训练教官所下达的各项训练任务。” 大胡子像挤牙膏一样，又挤出了一点点。 这一点其实是在大家意料中的，因此大胡子说了等于没说。 “但这还不够。 “按照节目组的安排，等野外生存训练结束后，有资格正式参加挑战的，将只有二十四人，四六二十四，正好分成四支队伍。 “这跟当年红军长征是一致的，当年红军长征，也分为红一方面军，红二方面军，红四方面军，还有红二十五军，也是四支队伍。” 大胡子又憋出了一点点。 但却是绕了个弯子，还是没有直接说淘汰规则。 真是急死个人！ 这弄得等了好一阵子的王老板忍不住出声道：“吴总，你能不能干脆一点，都快急死我们了。” 既然是综艺节目，气氛当然就不太讲究严肃，因此，自我感觉良好的王老板代表大家出声了。 大胡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但却是反问道：“王总急啥？急着被淘汰吗？我可先声明，你要是在生存训练阶段就被淘汰了，万科的赞助费用节目组可是不退的啊！” 一个小秘密就被大胡子这么爆了出来。 原来王老板是带资入组！ 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太公平？ 一众普通挑战者恍然大悟，然后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王老板等企业大佬身上。 这弄得王老板等人如坐针毡。 尴尬之下，王老板不得不笑问道：“吴总，你就这么不看好我吗？我年龄虽然大了一点，可身体却是杠杠的，绝对不会因为完不成训练任务而被淘汰。” 一个人越是在某一方面有短板，就越是喜欢在大家面前秀他在这一方面的厉害之处，王老板现在就是这种心态。 大胡子却回道：“这一点我相信，我不相信的是……” 他又停了下来。 这样真的很可恶！ “依我看来，王总，潘总，还有两位李总，再加上搜狐的张总，以你们几位的身份，若是放到红军长征当年，起码得是一路领军人物，但是……” 大胡子还在一点一点往外挤牙膏，然后在绕了一个大弯子之后，又停了下来。 不用说，在绕弯子这一点上，绝对是跟某位无良老板学的，而吊胃口，则是他自己的特长。 “但是，以你们几位在今晚的表现，我敢保证，用不了多久，你们就是被大家拨乱反正的目标，被淘汰是迟早的事。” 大胡子的转折又来了，还是在继续绕。 并且，作为挑事者，他还顺水推舟，成功把几位大佬划到了大家的对立面，成为了普通挑战者攻击的目标。 大胡子太棒了！ 无良老板忍不住暗暗给他点了个赞。 只是王老板就有点不服气了，反问道：“为啥？给我们一个理由。” “因为当年红军的领导，哪怕是路线错误的人物，也不会像几位今天一样搞小圈子，严重脱离群众。” 大胡子的解释来了。 这一句，他是笑着说的，但却笑得极为阴险，让王老板等人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是因为，一顶大帽子被可恶的大胡子毫不客气地扣到了他们头上。 严重脱离群众！ 有了这样一顶大帽子存在，他们岂能不成为一众普通挑战者严防死守的针对目标？ 理想的人真是狠啊！ 正文 第1094章 悬在大佬们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大胡子确实够狠的。 一阵借题发挥，就成功把几位企业大佬划到了大家的对立面，成为了大家针对的目标。 这是想把我们都给提前淘汰的节奏？ 几位大佬忍不住如此想道。 这让他们很是有些愤愤不平。 要知道，一个个赞助了节目八百万的他们，绝对是节目的大金主，换做是在别的地方，哪有把大金主往死里整的？ 不带这么玩的！ 可对此，他们又能说什么？ 若是节目组真严格按规则来玩，他们还能逼节目组修改规则，让节目往他们有利的方向发展不成？ 真要是那样的话，只要消息一漏出去，恐怕反而会坏他们的名声。 重走长征路！ 如此伟大的一个主题，又岂能容得下丝毫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爆出来？ 唉，上贼船了！ 连背景最大的王老板，此时也只能叹气，被吴鹰抓住了脱离群众这一点来做文章。 这毛病没法继续往下挑了，再挑下去的话，反而会把自己陷入更为不利的局面。 因此，他苦笑了一声后，暂时闭上了嘴巴。 可别以为他这一服软，可恶的大胡子就会就此善罢甘休，要知道，按照他跟无良老板之前所商量的策略，刚刚这还只不过是借题发挥的开胃菜而已。 正菜该上了。 “好啦，咱继续宣布野外生存训练阶段的淘汰规则。 “规则其实很简单，那就是除了训练任务不达标将会被淘汰以外，谁有资格最终晋级正式挑战，将有在座所有的挑战者来投票决定，得票最多前24位晋级比赛。” 在连续绕了N个大弯之后，大胡子总算把淘汰规则亮了出来。 等待已久的一众挑战者们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一规则公平吗？ 在普通挑战者看来，这一规则当然是公平的，因为晋级权不是掌握在制作方手里，而是在大家手里，这样一来，能尽可能地避免黑箱操作，比如说把那些赞助了节目的企业大佬给留下，只淘汰无背景的普通挑战者。 而对普通挑战者来说，他们要想不被淘汰，需要做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通过自己的表现，来得到其他挑战者的认同。 这确实很公平。 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吗？ 最起码企业大佬们是不这么认为的，因为他们担心，因为他们又在开始担心，野外生存训练一结束，尚未正式参加挑战，就将面临被淘汰的命运。 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要知道，若是采取所有参赛者投票表决的模式，他们现有的身份，反而会变成他们的负担，因为对于相当一部分普通挑战者来说，很可能会有仇富心理。 同等表现下，先淘汰那些有钱人再说！ 这是十有八九会存在的现象。 那该如何是好呢？ “吴总，我怎么感觉，我们几个很有可能活不到挑战正式开始啊？” 这一次，连体操王子都忍不住出声了。 这是很正常的，哪怕体操王子对自己的体能极有信心，对自己的人缘也很有信心，可他比绝大多数普通挑战者成功、富有这一事实也是存在的，因此哪怕是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不被针对。 赞助了节目八百万，但却连正式挑战都没参与，那也太亏了一点！ 他不可能不委婉地表示抗议。 “确实不排除这一可能，因此，节目组还制定了一补充规则。” 大胡子却不慌不忙地回道。 “前面我有提到，以你们几位的身份，若是放到红军长征当年，起码得是一路领军人物，因此节目组决定，这一比赛的四支队伍的领军人物，前期就从你们五位老总里面选取。 “选取的办法，还是由大家投票来决定，因此，针对你们几位的投票是独立的。” 大胡子的补充规则紧接着就来了。 这一次，他总算没吊大家胃口了，而是一口气说了出来。 大佬们一听，即刻又稍稍松了一口气。 在场有五位提供了赞助的企业大佬，从中选取四人来担任队伍领军人物，不仅让他们避免了被提前淘汰的命运，还让他们有机会当领导，这安排还算合理。 只是真有这么好吗？ “但是……” 大胡子又开口了。 而且这一开口，不仅是转折，还又是可恶的停顿，这让大佬们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但是，当其他挑战者起码得淘汰一半时，你们最为老总一个也不淘汰，似乎也说不过去，因此……” 可恶的停顿又来了。 大胡子这一停，足足停了三秒，这才接着说道：“因此，在野外生存集训结束时，你们五位里，得票数最少的那一位，将被直接淘汰。” 一众大佬们：“……” 我靠，这是要让我们内斗的节奏啊！ 别以为五进四的淘汰率已经很低了，可问题是，谁有乐意成为被率先淘汰的那一个呢？ 那样会很没面子的好吧！ 那怎么办？ 只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这就意味着，在野外生存训练阶段，他们几位大佬，就别想再抱团，像今天这样脱离群众了，而是得深入到普通挑战者中去，去获得他们的认可和支持。 这样一来，他们几位大佬之间，就成了相互竞争的关系，不要再指望一团和气。 不仅如此，他们若是想留下，别想再在那些普通挑战者面前摆资格不说，还得尽量把姿态摆低，以免招人狠。 节目组这一安排还真是狠啊！ 可对此，他们却还不能说什么，不能说规则不公平，不能说节目组不照顾他们的感受，对不起他们的赞助。 人家只不过是在合理利用规则，善于利用民意而已！ 民意不可违啊！ 大佬们又忍不住感慨。 别以为这就是尽头。 正当大佬们在感慨时，大胡子又开口了：“另外，我还得善意地提醒几位老总一句，就算能熬到挑战正式开始，那也不算是安全上岸，要知道，红军长征途中可是有拨乱反正环节的，咱们的节目也是，因此，大家还得多加小心。” 一众大佬：“……” 我靠，就算进挑战了也还不安全？ 还有一个拨乱反正环节？ 这是要悬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在我们头上的节奏吗？ 正文 第1095章 带刺的家伙 大胡子终于下了。 欢迎宴会也由此正式开始，好酒好菜被端了上来，席间即将进入自由发挥环节。 只是大多数人都还在细细琢磨吴鹰之前所宣布的淘汰规则。 如何让自己能在节目中存活到最后？ 大家都在想这一问题。 包括坐在余老板隔离的东哥。 东哥原本以为，以自己的身体素质跟综合能力，笑到挑战最后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可现在他却发现，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若是不能跟其他挑战者搞好关系，恐怕分分钟会被淘汰！ 东哥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原本想着，在这一挑战里，尽量做好自己，然后想方设法跟大佬们处好关系，为自己寻找机会即可，可现在看来，若是不跟其他人处好关系，早早被淘汰的话，恐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来得改变策略啊！ 只是该怎么做呢？ 东哥扫了一眼同桌的这些人，开始琢磨起行动之策来。 方法其实是现成的。 别看大家已经坐在一起有了相当一会的功夫，可彼此之间暂时还很少交流，主动跟同桌全部人介绍过自己的，除了最后到来，然后坐在他身边骚扰过他的那个家伙外，一个都没有。 包括他自己。 其实这很正常。 因为据说人到了成年以后，在经历过一些人和事以后，会变得越来越脆弱，越来越怕受伤或吃亏上当，因此在面对陌生人时，会采用一种相对冷漠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因此，除非必要，没有几个人愿意很快就跟陌生人弄得跟朋友一样亲密。 而现在，因为节目组的淘汰规则，尽管跟大家熟悉已经变得很有必要了。 他即刻站了起来说道：“哎，同志们，从现在开始，咱们就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了，是不是得互相熟悉一下啊？” 作为生意人，他的组织跟交际能力自然都练出来了，他甚至觉得，若是没有那些大佬们在，他都有把握担当起挑战队伍领军人物的角色。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刘强东，来自京城，在中关村那边做点小生意。” 他赶紧又加了一句。 这叫抛砖引玉，是在跟陌生人熟悉过程中，最容易博得他人好感的一种方式，而他，将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来带动这一桌的气氛，以让大家接受他，认可他，支持他。 好人缘就是这么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 他差一点又成功了。 之所以说差一点，是因为前面相当顺利，在他的带动之下，同桌的十人都一一向大家简单介绍了自己一遍，包括坐在他身边的那个家伙，也都重新介绍了一下自己，并且报了一下自己的来头。 江陵大学传媒学院的学生！ 大学倒还不错，跟人大有得一拼，只是太嫩太浮躁了一点！ 东哥暗暗记下了同桌每一个人的特点，包括他身边那个名为Andy，曾给他留下不好印象的家伙。 他还是有点不太喜欢这家伙。 因为他发现，这家伙除了曾轻浮地打扰过他以外，竟然比他还长得帅，这也让他不喜。 不过这不重要。 东哥端起了酒杯，准备开始打圈。 人与人之间要想快速增进感情，喝酒就是有效的方式之一，都说酒品看人品，若是在喝酒时表现得豪迈，就很容易博得大家的好感。 他又成功了。 对于他的主动敬酒，同桌的人都很给面子，哪怕是不怎么能喝的，也用饮料跟他碰了下杯，接受了他的友善。 包括那个叫于彩霞的漂亮女孩子，同桌唯二的大学生之一。 然后只剩下了最后一个。 也就是他身边那个家伙。 尽管心里不喜，但东哥却没有表示出来，一手揽住了他的肩膀，一手端杯说道：“小兄弟，咱们也来走一个吧。” 他想来一个完美收官。 然后出乎他意料的事情来了。 “咱们这一杯暂时别碰吧，等到以后再说。” 那个叫Andy的家伙竟然如此回道，连动都没动，根本就没有端杯跟他碰杯的意思。 这弄得东哥很尴尬，不得不问道：“为啥啊？” “因为我并没有感觉到你的真诚，而我呢，一向不喜欢那种太过于社会化的客套和虚伪，因此，这杯酒还是等到以后，当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真正有同志般温暖的时候再喝吧。” 那家伙的解释来了。 一本正经的解释，却气得东哥差点想吐血。 我去，这是一个身上带刺的家伙啊！ 东哥确实没想到，自己之前对这家伙的那一丝不耐烦，不仅被他感觉到了，而且还记心里去了。 说我没给他同志般的温暖！ 说我现在的行为是社会化的虚伪和客套！ 这让东哥如何面对同桌正诧异地盯着他们吃瓜的其他人？ 换做是在平时面对这种刺头，他的选择绝对是不再搭理，坐回自己位置去招呼他人，然后冷落他，可问题是他现在要以大度来博取同桌的好感。 因此，在大家的凝视之下，他不得不又笑着说道：“小兄弟，你这说法有点不妥吧？第一次认识时碰一下杯相互熟悉一下，是一种社交礼仪，怎么能说是客套和虚伪呢？” 他的反击来了。 作为人大的高材生，东哥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希望以辩论的方式，来证明对方是错的，他是对的，从而在化被动为主动，来博得其他人的认可。 “不，相互自我介绍是社交礼仪，敬酒打圈就是过于社会化的客套和虚伪，换做是在红军当年，绝对不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 那家伙的反驳又来了。 再次气得东哥差点吐血。 我去，这家伙刺归刺，但逻辑思维能力绝对没得说啊，不愧是江大的高材生！ 东哥知道，这一回合的交锋，他算是输了，因为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自己敬酒打圈的行为确实很社会化，现在对方把红军一搬出来，顿时让他无从反击。 是啊，红军当年哪会用敬酒的方式来增进感情？ 他们的感情是在炮火的洗礼之下建立的好吧！ “那好吧，希望咱们以后能有机会再坐到一起碰杯。” 无奈之下，东哥妥协了。 他没法不妥协，谁让这是一档重走红军路的挑战节目呢？人家说的似乎言之有理啊！ 某无良老板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哼，让你烦我，这就是没爱了的报应！ 正文 第1096章 刺头也能受欢迎 余老板又戏精上头了。 一番半真半假的表演，不仅报了东哥冷落他的一箭之仇，还让自己变成了刺头的角色。 他为啥要这么做？ 真是因为小肚鸡肠，对东哥的打击报复吗？ 这一成分肯定是存在的，但不是全部，因为从一开始起，他给自己定位的就是刺头的角色，而之所以如此定，是因为他觉得，节目里就是需要一个刺头。 为啥这么说？ 原因就在于这一档节目的主题是重走长征路。 既然是重走长征路，那弘扬的自然是当年红军不怕苦不怕累，无私、无畏，顾全大局、严守纪律、紧密团结等伟大精神，若结果却弄得极其社会化，那又像什么样？ 他早就预料到，一群已经社会化的人，来到这个节目后，那些社会化的陋习是很难一下子就改变的。 就好比说那些大佬，来了就免不了抱团搞小圈子脱离群众；又好比说东哥这样，无利可图时对你一脸冷漠，有利用价值后就拿出他的那些社会化套路。 对于这些，余老板能理解，但讨厌它们出现在这一节目中。 而且他还知道，单靠规则来防止是不够的，因为国人向来就是善于钻空子耍小聪明的，因此他豁出去了，决定让自己充当起节目中的一刺头，在关键时刻来刺激一下，搞点事，尽可能让虚伪和套路在节目里无处藏身。 只不过任重道远啊！ 事实也证明他的判断是极为正确的，宴会开始后没多久，整个宴会厅就动了起来，大家除了相互间同桌敬酒互相熟悉以外，一些社会化比较严重的，开始串桌去敬酒，以混个脸熟。 其中就包括那些大佬们。 也包括坐在他身边的东哥，在挣扎了一番之后，还是端起了自己的酒杯，走向了别桌。 不过他当刺头的效果也是有的，他这一桌在东哥起身后，就有人开始主动跟他搭讪：“Andy，你还真是敢说啊，来，咱敬你一个，就冲你敢说大实话。” 又有人找他干杯了。 对此，余老板当然不会拒绝。 他刺的是虚伪，而不是真诚。 事实也证明，过度社会化的只是那些太过于看重得失的社会人，对于这些愿意报名参加挑战的普通人来说，大部分人社会化程度并没那么严重，甚至于说，相当一部分人还对这种社会化表示反感。 于是，见余老板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刺，这一桌的人也就放开了，不少人都主动跟他聊了起来。 然后，当再有人过来这一桌敬酒时，大家的反应还是有，但却是象征性地点到为止，并不会过于热情，然后等人走后，大家相视一笑。 这说明什么？ 说明大家都认可了余老板之前的说法，觉得这些都还不怎么熟悉的，主动过来敬酒，是社会化套路的表现，真诚与否，还得打个问号。 这就是一个合格的刺头所能起到的作用，在关键时刻，他的一句刺耳的话，能起到点醒他人，引起他人共鸣的效果。 良好的风气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带起来的。 “Andy，你怎么想到来参加这一挑战啊？你不是说你是江大的吗？应该还在读书才对啊。” 在确认他并不是刺猬之后，还有人对他产生了好奇心。 “我啊，已经大四了，现在有的是时间。” 余老板先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然后他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道：“另外，再告诉大家一个小秘密，其实我并不是自己报名参加的，而是公司安排的。” “啊？” “因为我是理想的人。” 在大家的好奇之中，一个“小秘密”被他恰到好处地爆了出来。 然后满座皆惊。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又有人笑着问道：“啊？这么说，你算是挑战主办方的卧底咯？” “算，也不算。” 余老板先回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紧接着他解释道：“之所以说算，是一旦我在挑战中发现了一些不合理的环节，比如说有违公平公正的现象，就会反馈到组织方那边去，然后组织方可能会进行针对性的调整。 “之所以不算，是组织方不会有任何包庇我的行为，假如我在挑战中被淘汰了，组织方是不会可怜我的。” 一个听起来非常合理的解释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那假如我们对挑战有什么意见，是不是可以通过你向主办方反应？” 又有人问道。 “当然可以啊。” 余老板笑着回道。 有意思的事情来了。 余老板原本以为，自己把这一身份爆出来后，是有可能引起大家的戒备心理的，谁知他这么一解释…… “哎，主办方的这一安排好，这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比较畅通的沟通反馈渠道。” “理想这挑战搞得确实还可以，很多细节都想到位了，对于那些赞助了比赛的企业家，也没有过于包庇，我感觉整个比赛应该会很公平。” “我咱们感觉主办方不仅没有包庇那些企业家的意思，反而是在故意为难他们呢？” …… 一桌人竟然就此讨论开来了。 大家不仅没对余老板产生戒备心理，反而把他当成了可信赖的人，拉着他热聊了起来。 然后最让他惊讶的事情也来了。 在他的认知里，于彩霞是一个有点小傲娇的女孩，此时竟然反常地端起了一杯橙汁，冲着他说道：“Andy，我也敬你一个。” 她竟然主动敬起我酒来了？ 这真的很稀罕啊！ 这反倒弄得余老板有点措手不及，也好在他已经见惯了风雨，才堪堪把自己内心的小激动给掩饰过去。 此时的他确实有点小激动。 尽管于彩霞早已是他的过去式，他认为自己已经可以做到心静如水，可真正面对，并有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时，他却发现心如止水其实是很难的。 “谢谢，加油，整个挑战队伍里，可只有你跟我是学生，咱们争取生存到最后。” 尽管如此，他还是抑制住小激动，笑着勉励了一句。 “放心，我会的，咱们一起加油。” 于彩霞又向他举了举杯。 两人这一世的重逢，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 出去打圈的东哥端着杯子回来了，然后他很快发现了让他颇感不可思议的一点。 咦，这家伙不是刺头吗？怎么我才出去一会功夫，这家伙就跟大家混那么熟了，好像还挺受大家欢迎似的？ 东哥愣住了。 正文 第1097章 一不小心动静又搞大了 东哥原本以为，像这种说话带刺的人，应该会给大家留下不好相处的印象，然后被大多数人都嫌弃，被冷落才对。 谁知他出去打了个圈回来后，却发现，刺头Andy却变得很受欢迎了，同桌的绝大部分人都在跟他互动，相反，回来后的他却被冷落了。 为什么会这样？ 很快，他明白了原因所在。 原来这家伙不仅是江大的，并且还是理想的人！ 这就难怪了！ 东哥觉得自己找到了正确的答案。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其实刚才出去打这个圈，他的收获还是非常不错的，比如说跟不少大佬都互换了名片，混了个脸熟。 不仅如此，他还以人大毕业、来自京城这两张牌，跟同样来自京城的搜狐张总、SOHO潘总、理想吴总都深聊了一会，为以后来往打下了不错的基础。 可以说，他是满载而归。 可归来后却被冷落也不是他想要的，那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融入大家的话题，凭借自己的思想来得到大家的认可。 只是…… 现在话题的焦点竟然是在他所讨厌的Andy身上！ 他原本是不打算再搭理这带刺的家伙了的，可现在他想重新融入大家，就不得不搭理了。 看在你是理想人的份上，就再虚与委蛇一下吧！ 他即刻就插空开口道：“Andy，既然你是理想的，那理想的吴总、俞总、姚总他们都在那边，你不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吗？” 他的第一想法，就是把这讨厌的家伙给支开，这样他才有可能抢占话题中心的位置。 不仅如此，他这么说，还可以暗示他已经认识理想的吴总等高层了，以让这家伙有所顾忌，说话不要再那么刺。 这是典型的狐假虎威法。 对此，余老板又岂能察觉不出来？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东哥一眼，回道：“懒得去，我又不想通过巴结他们来升官发财，干嘛要去？” 东哥：“……” 我去，这家伙不仅刺我，连理想的高层也敢刺，他就不怕这话传进吴总等人耳朵里，前程尽毁吗？ 他一时又愣住了。 被这家伙的大胆言论所惊到。 不过在同桌的其他人耳里，某人这种近乎于愣头青的言论，却是有骨气的表现，因此即刻就有人笑着说道：“Andy，你真是个趣人，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然后不少人跟着附和。 连于彩霞都又端起了橙汁，说道：“Andy，就冲你这句，我得再敬你一个。” 这一幕，顿时又让东哥很不是滋味。 大家喝Andy这刺头的彩，不就是打他的脸吗？因为让Andy过去跟理想一众高层打招呼是他提议的啊！ 再次落了下风的他很是不甘心。 作为人大毕业生，他肯定是个高智商、有想法的人，而从人大毕业却选择了自主创业，就决定了他必定是个不甘于人下之人，可现在，他却在一个大四学生面前落了下风，这让他岂能甘心？ 那怎么办？ 当然是想办法把风头给抢回来。 怎么抢？ 当然是辩上一辩，以理服人。 在人大，向来就有辩论的传统，并且辩论的水平还相当高，在国内的一众高校里都很有名气，因此，早在学校的时候，东哥就已经受了这种氛围的熏陶。 不服就辩！ 并且他还很清楚，他之所以两次都在Andy这刺头面前落了下风，根源在于他的社会化行为不被一部分人所接受，因此，他若是想翻身，还是必须得针对这一点来辩。 在想清楚之后，他开口了：“Andy，你能上人才济济的江大，那说明你应该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但对于你的一些观点，我却不怎么认同，要不我们来探讨一番？” 在把一顶高帽子送上去之后，他直接下了挑战书。 “探讨什么？” 对此，余老板自然是颇感惊讶。 “关于社会化行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的问题。” 东哥又直接把辩题给明确了下来。 余老板短暂地沉默了。 他之所以沉默，并不是因为怯战，而是觉得幼稚。 这问题有啥好争辩的？ 在真正成熟的人眼里，不是所有的问题一定都有好与不好、对与错之分，只是认知不同，观点就不同而已，争个你胜我负有意思吗？ 口舌之争，一向不是他所喜的。 可问题是该怎么拒绝呢？ 正当他犹豫中，同桌却有人起哄了：“我看这个好，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回房间睡觉很没意思，那还不如来探讨一点有意思的话题。” 余老板要求挑精英的后遗症来了。 换做是一些底层老百姓聚到一起，虽然也有话题可聊，但绝对不会太深，深了就没人感兴趣。 可问题是现在这些都是既有文化，又是各领域的精英，都属于或多或少有点思想的人，喜欢的就是深刻的话题。 越深越好！ 于是乎，同桌的人开始起哄了，纷纷要求余老板应战。 这下余老板还能拒绝吗？ 最为关键的是，这一桌的起哄，很快就引起了邻桌的注意，在大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的情况下，即刻就围了过来，加入了起哄的队伍。 这动静一大，把已经停止了节目录制，也坐下来吃饭喝酒的严则纯都给惊动了，即刻又招呼摄影师们赶紧去开机，准备拍素材。 然后在他的安排下，刘璐这位正牌主持人也停止了吃喝，向那边走了过去，寻找介入的可能。 事情就这么搞大了。 大得连圆圆同学都忍不住出声问道：“俞姐，好像是Andy哎，他这是怎么啦？” 一顿饭功夫下来，圆圆同学和涛姐跟俞一尘的关系进一步拉近了，不再以俞总相称，而是叫起了姐。 “他啊……就是个不安分的家伙，有他在的地方，绝对安静不了。” 俞一尘给了一个非常中肯的评价。 对此，张教主深表认同，并且他早就按捺不住了，立即提议道：“走，咱们一起过去看热闹去。” 他的提议即刻就得到了同桌不少人的响应。 按捺不住的可远不止张教主一个。 包括老任、吴鹰等，也假装不经意地往那边靠了过去。 一不小心，这动静又搞大了！ 正文 第1098章 我觉得他有点虚伪 真人秀节目的真谛在于什么？ 在于用镜头真实地记录在节目中所发生的一切，包括行为，包括思想，也包括矛盾和冲突。 因此，东哥跟余老板还没开始辩，节目组就已经介入了。 刘璐一到，就先问起了事情的原委，然后在弄清楚具体的情况之后，她便提议：这是一个很好的话题，大家认真辩上一辩。 然后她的提议首先得到了严则纯的支持。 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辩题，并且还跟节目相关，若是能碰撞出火花来，说不定挑战还没正式开始，就能先剪辑出一集精彩的节目来。 于是，他也笑着提议，干脆把这一辩论搞得稍稍正式一点，也就是把场地稍稍布置一下，再加上主持人及嘉宾点评…… 至于双方主辩，当然是东哥跟余老板。 对于这一提议，东哥虽然稍稍有点紧张，但却相当期待，因为对他而言，是一个绝佳的展示机会，尤其是在一众大佬面前。 那余老板呢？他能拒绝吗？ 他倒是想拒绝，可问题是他现在的身份并不是余老板，而是理想旗下的一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拒绝对公司有好处之事，合理吗？ 于是，他被逼上了梁山。 有了节目组的介入，这一场突发的辩论就变得正式多了。 先是已吃得差不多的宴席被快速撤了，整个宴会厅被布置成了一个临时的辩论现场。 然后余老板和东哥被请上了原有的小舞台，所有挑战者则有序地坐到了台下，而老任、大胡子、俞一尘等，以及一众企业大佬，再加上圆圆同学和涛姐，则坐在了第一排充当起了点评嘉宾。 适当的时候，包括点评嘉宾，以及所有挑战者，都是可以参与话题的。 负责主持的当然是节目的正牌主持刘璐，像汤佳茗那样的，暂时还只能在台下干干递话筒那样的活。 一番张罗之后，一场突发的辩论即将开始。 在节目组调试设备的空隙，台下却先热聊了起来。 “圆圆，你觉得谁能赢？” 看着已端坐在台上的Andy跟东哥，涛姐问起了坐在她身边的圆圆同学。 在过去的这会功夫里，因为即将同入理想，并且还互相欣赏的两人，就算在性格上有些许的差异，但感情也还是突飞猛进，已有成为闺蜜的趋势。 “Andy可能会吃点亏，毕竟对方的阅历摆在那里，不过从观点上来说，我是支持Andy的。” 圆圆同学回道。 在此之前，东哥去找张教主联络感情时，圆圆同学就在旁边，因此她已经知道，东哥不仅出身人大，还有了多年创业经验，因此在她看来，社会经验不足的Andy在阅历方面是要吃不少亏的。 她的话即刻得到了涛姐的认同：“确实，Andy都还没毕业，那边都工作好多年了。” 这下旁边可有人不乐意了。 在一众企业大佬里，张教主是资历最浅的一个，因此他被安排坐到了前排的边上，但却正好又跟涛姐和圆圆同学相邻。 两位美女竟然不看好余老板那混蛋？ 在听到两人的看法后，一直在偷听的张教主心里是喜滋滋的，但内心的判断却不允许他违心，因此忍不住插嘴道：“呵呵，这次你们两个可能会走眼了。” 这下，两位美女的注意力被他的话给吸引住了，涛姐难以置信地问道：“张总，难不成你看好Andy？” 张教主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我看好谁？ 这还用问吗？ 认识那混蛋那么久，论讲道理，谁在他面前占过上风？那是一张可以把稻草说成金条的嘴好吧！ 他很想把这一句给说出来。 只可惜，他跟余老板之间也有保密不暴露其真实身份的约定，因此，憋得极其难受的他只能继续含糊其辞地回道：“我是这么认为的。” “理由呢？” 涛姐却穷追不舍地问道。 这让张教主怎么回答？难不成他能说，我太熟悉那家伙了？ 嘴角又抽了抽，他才低声回道：“怎么说呢……气势，气势二字你们懂吗？我个人感觉，姓刘的这人其实有点虚伪，虚伪的人往往会气势不足，在辩论中，这是大忌。” 他总算又憋出了一个理由。 只是这一理由，却给无辜的东哥扣上了一定虚伪的帽子，这弄得涛姐跟圆圆同学都忍不住抿嘴一笑，然后看向了已坐在台上的两人。 好像是哦，Andy坐在台上是一脸的淡定跟无所谓，而年龄比他大，阅历比他足的京东刘总却在不停地调整姿态，显得有些不自然。 这么说……难不成Andy真能赢？ 类似的问题，在其它地方也在聊着，比如说坐在老任身边的万科王老板，此时就在问老任：“任总，你比较赞同哪一方的观点？” 这可是把老任给难住了。 他心想，我敢说我支持京东刘总吗？我若是把这一观点给暴露出来，一会被那家伙狠狠打脸怎么办？ 因此，他明智地回问道：“王总呢？你比较支持哪一观点？” 他选择了不暴露观点，而是把问题反抛给了王老板。 这算是正中很有表达欲望的王老板的下怀，他即刻说道：“我还是比较赞同小刘的观点的，毕竟时代不同了，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而社会化，恰恰就是市场经济的典型特征之一，因此……”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向老任阐述起了自己的观点来。 能说会道的他，竟然把老任都说得一愣一愣的，弄得原本对某个家伙极为有信心的老任，都忍不住开始为他担心了起来。 要知道，这场辩论可不是正规的辩论赛，对抗双方可并不止台上的两人，必要时候，台下的人也会表述自己的观点，最终来影响台上的胜负。 也就是说，某个能说会道的家伙，这次将面对的可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赞同社会化观点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赢吗？ 不能赢也好，输一输，挫挫他的锐气也挺好！ 老任忍不住开始幸灾乐祸地想道。 而此时坐在台上的某人，却是在想：是大赢还是小赢？要不要稍稍给他留点面子？ 对决即将开始。 正文 第1099章 东哥很强 大赢还是小赢？ 这确实是余老板此时正在想的问题，不是能不能赢，怎么赢，而是要不要给东哥留点面子？ 他也确实有这么想的底气。 首先，他是两世为人，而就算东哥以后很牛，可现在的东哥毕竟还很年轻，事业基础也还刚起步，这就必定导致他的视野跟格局要比现在的东哥大得多。 其次，这一节目可是他一手策划的，想要弘扬什么，表达什么，他一清二楚，现在，把一个跟节目有关联的话题让他来辩，东哥又哪有他想得深远？ 因此，别说是对东哥，哪怕是对上全场人，他也不惧。 只是有没有必要在挑战都还没开始，就大出风头？ 原本是没必要的。 东哥今晚的行为虽然让他不喜，但还不至于因此让他彻底改变对东哥的观感。 一个生意人社会化，这不是很正常吗？ 因此，从这一角度来说，他是没必要让东哥在节目里被弄得狼狈不堪的。 可问题是，这一节目在播出后，他们在辩论中的观点，将被数千万甚至上亿观众看到，并且对他们的认知产生巨大的影响，这又让他如何手下留情？ 那就来点狠的吧！ 他决定不管那么多了，直接把自己的观点完完全全地表达出来，哪怕真把东哥打得落花流水。 对决很快就开始。 “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这里是生存大挑战——重走长征路节目现场……” 主持人刘璐开始了开场白，她先以非常专业的口吻介绍了整个事情的大致来龙去脉，然后顺水推舟地向大家明示了这一场辩论的主题：把某些社会化的行为带到这一挑战节目中来，是否合适或者有必要？ “首先，我们有请观点的支持者，来自人大毕业的成功创业者，京东多媒体的刘强东刘先生。 “请问刘先生，对于这一辩题，你是怎么认为的？” 很自然地，话语权先交给了正方东哥。 一开始，还没正式上过电视节目的东哥其实是有点紧张的，但他在经过了一会功夫的调整之后，还是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准备来迎接这一能让他声名大振的挑战。 这对东哥来说，确实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宝贵机会。 为啥这么说？ 因为这是对外展示他自己，也是展示京东多媒体的机会，展示好了，比他把全副身家拿出去打广告的效果还要好得多。 正常来说，他是很难得到这样的机会的，因为如果只是作为普通挑战者，跟几十号挑战者一起出现在镜头里的话，他就会泯然于众，很难被大家所熟知。 而现在，是他单独表现的机会，因此他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百分百地展现出来，最好能让绝大部分人都认可他的观点。 这稍稍有点难度，但东哥有必胜的信心，因为…… “关于这一问题，我个人是这么认为的，我们不妨先把争议搁置，先来谈一谈社会化行为这一概念本身，很巧，我在大学就是学社会学的，在这里，我可以先跟大家分享一下社会化行为的重要性。” 东哥开口了。 这就是他信心的来源。 事情就是这么巧，东哥在人大时，上的就是在国内社会关系学领域极为领先的社会学系，现在，让他一个专业人士去对付一个尚未毕业的非专业人士，有何难度可言？ 因此，他一开口，先不谈对错及该不该，而是去谈社会化行为本身，从理论的高度上去占据优势。 在这一方面，他确实是专业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侃侃而谈，从社会化的定义，谈到了个体接受社会化融入整个社会的重要性…… 在一长串定义表述之后，他开始做总结陈词。 “综上所述，社会化不管是对我们个人，还是对整个社会，都是极为有利的。 “对个人而言，社会化让我们可以按照最有利于我们发展的方式行事，可以让我们理解社会何以可能，让我们的眼界变得开阔，让我们变成了完整的人。 “而对社会来说，只有大多数的个体都适应社会，适应生存规律，我们的社会才能得到正常、平稳和高效地发展。 “再回到本节目。 “虽然这一节目是重走长征路，但不可否认的是，不管是在红军长征当年，还是在现在，社会化其实都是存在的，只是程度不同，内容有了些许变化而已。 “更不可否认的是，一旦离开这个节目，我们还得踏踏实实地去做一个社会人，去按社会的运行规则去生存和发展。 “因此，在充分理解了这些之后，这一问题的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在一番慷慨激扬的演说之后，东哥终于停了下来。 整个宴会厅里鸦雀无声。 大家都被他这一番精彩的表述给听呆了。 极为精彩的演讲！ 精彩程度，几乎不亚于任何社会学领域的专家教授！ 这是几乎所有人对于东哥这一番表述的评价。 大家早就知道，按照节目组的选人标准，挑战者中应该是人才济济，尤其是当大家看到还有这么多资深大佬参加时，大家就已经预料到，来参加这一挑战，能收获的应该不止是挑战本身，很可能还有知识上的、思想上的领悟。 可谁也没有想到，首先带给大家收获的，竟然不是那些大佬们，而是普通挑战者中看似平常憨厚的东哥。 很快，宴会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是对于东哥这一番精彩表述的肯定。 鼓掌的，甚至还包括之前支持Andy的，包括于彩霞在内的那些同桌，也包括更为认可Andy观点的圆圆同学等人。 “完了，Andy要输了。” 连涛姐都忍不住一边鼓掌，一边低声跟张教主说道。 “未必。” 张教主也在拍着双手，尽管节奏比较慢。 而之前还觉得某人会以压倒性优势获胜的他，这时的语气却没那么坚定了。 他对某人的信心没那么足了。 跟张教主类似的，还有台上的主持人刘璐。 在东哥讲述自己的观点之前，知晓内情的她，原本是对余老板获胜信心十足的，可在听了东哥的这一番精彩表述之后，她也忍不住为自家老板偷偷抹了一把汗。 但她还是在掌声停下来后，极为专业地说道：“谢谢刘先生的精彩表述，接下来，我们有请观点的反对者，来自江陵大学的Andy。” 老板，是骡子是马，亮出来看看吧！ 说完之后，她开始暗暗给自家老板打气。 正文 第1100章 反击 东哥的水平确实还是可以的嘛！ 连在台上等了小半天的余老板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因此就在刚才，他也随着大家一起把掌声送给了东哥。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得扯白旗认输了？ 怎么可能？ 因此，刘璐的话音刚落，他就开口了：“先感谢刘先生的精彩表述，但有几点，我不得不纠正刘先生一下。” 一开口就是否决！ 没等东哥有任何反应，他又接着说道：“首先第一点，我并不否认社会化对整个社会发展的重要性，我也不否认，社会化对个体所带来的好处，但是……” 接下来重点要来了，因此，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以给大家接受的时间。 “但是，你似乎只表述了社会化的好处，并没有说它的坏处。 “那坏处是什么？ “坏处在于，个体在逐步和社会同构，让自己越来越契合整个社会的同时，也将越来越远离本我，直到最后变成一个连自己都感到陌生，带着不同面具生活的社会人。” 在讲述完重点后，余老板又停了下来，这还是在给大家消化的时间。 其实在东哥之前的表述里，明显用了一个辩论时常用到的小伎俩，那就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不给大家反应机会，一下子就抛出一大堆概念或观点来。 这样会有啥好处？ 好处就是，当太多概念和观点强行塞入大家的脑海里时，接受者根本就来不及去辨别对错及判断全面与否，只能全盘接受。 这是常用的诡辩伎俩之一。 只可惜，这样的伎俩能瞒得过别人，但却瞒不过在这一问题上早已深思熟虑过的余老板。 想让他再做一个连自己感到陌生甚至讨厌的社会人？ 开玩笑，想都别想！ 因此，他毫不客气地把东哥的这点小伎俩给挑破了。 然后东哥愣住了。 很显然，这是东哥没有预料到的，他没想到，自己隐藏在专业中的一点小BUG，竟然会被一个社会学方面的外行给准确抓住。 因此，顾不上现在是对方的表述时间，他反问道：“做一个社会人不好吗？” 他还在尝试挣扎。 “刘先生当然觉得好，可能在你看来，成为社会人，变成像任总、吴总、王总、潘总、李总、张总那样的成功人士，甚至超越他们，就是你想要的。 “但对我来说，那并不是我的追求，我更为看重的，是做一个更为真实的自我，独特的自我，与众不同的自我，我并不想成为一个跟刘老板一模一样的生意人。” 余老板的反驳即刻就来了。 然后他又停了下来。 还是在给大家反应和消化的时间。 只不过…… 张教主：“……” 这混蛋，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已经是牛得不能再牛的余老板了好吧！ 吴鹰：“……” 老板，你贬姓刘的就好了，能不能不扯上我？这让我很惭愧啊！ 老任：“……” 这混蛋，真能装，真能演！ …… 几乎所有熟悉余老板的人，此时都忍不住暗暗鄙视了他一番。 只不过对于那些不熟悉他的人来说，他的这一番话，却相当于如雷贯耳。 试问，如果有得选择，谁不想做一个更为真实的、独特、与众不同的自我，而去做一个被整个社会同化的面具人？ 若不是因为对这越来越社会化的社会心生反感，谁又想来吃这个苦，来重走长征路？不就是想通过这一挑战来尝试做一个不同的我吗？ 因此，片刻之后，宴会厅里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掌声的热烈程度，可比之前给刘老板的要响亮多了，像于彩霞、圆圆同学等原本就支撑某人观点的，差不多把手都给拍红了。 然后掌声持续了好一阵子才停了下来。 这弄得东哥相当尴尬，他很想再反驳一番，可问题是怎么反驳？ 难不成他能强求对方做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 “第二点，就算刘先生愿意做个社会人，也就算我不得不接受一定程度的社会化，但我觉得，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特的个体，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认知，因此，请不要试图把你的观点强加给我。” 余老板却毫不犹豫地开口了，来继续表述他的观点。 这是东哥观点里的第二大BUG。 没错，人作为社会中的一员，很难避免被社会化，可问题是，谁规定了社会化只有一种模式？谁又规定了任何一种社会化行为都得被某个个体所接受？ 这么大的BUG，余老板不可能抓不住。 于是东哥又愣住了。 “不是我想把我的观点强加给你，而是……我愿意把一些我觉得好的观点分享给大家，比如……如何跟同事、领导搞好人际关系。” 他还在试图反驳。 只不过在某人的犀利之下，他的言语没那么流畅了，因为连他自己都不能否认，在宴会时，他确实有试图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对方的意思。 不过他还算是厚道的，最起码他总算憋住了，没把某人那番能把所有理想高层都给得罪光的言论给抖出来。 谁知…… “哦，那也不用，谢谢，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不需要通过靠巴结领导来升官发财。” 某人却自己把它给挑破了。 东哥彻底傻眼了。 他忍不住想，这人是不是傻逼？难道你不知道你的领导们都坐在台下吗？ 这下他彻底憋不住了，说道：“难不成在你眼里，给你公司领导敬一杯酒，就算是巴结？” 余老板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竟然还不认输？ 这死鸭子嘴很硬啊！ 他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 原本他对东哥的印象是相当不错的，可经过这一番交锋之后，恐怕那种好印象，得大打一番折扣了。 好吧，那就彻底封住你的嘴吧！ “给领导敬酒算不算巴结，大家自有评价，不过在我这里，确实是用不着给领导们敬酒的，因为在理想，就算我想升官发财，也不是靠跟领导们搞好人际关系，而是凭真本事。” 他又出声了。 当着摄像机的面，他把自己的另一层身份给爆了出来。 理想的人！ 然后…… 正文 第1101章 高光属于理想 Andy竟然是理想的人？ 对于这一消息，他原来所在那一桌的挑战者们是已经知晓了的，但其他挑战者却是首次得知。 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没有谁规定，属于组织方的人就不可以参加挑战。 因此，大家惊讶过后，就还是把关注的重点放到的Andy所说的话上去了。 “在理想，就算想升官发财，也不是靠跟领导们搞好人际关系，而是凭真本事！” 这话绝对够霸气的！ 对于绝大部分心存正义的人来说，在工作方面，追求一个公平公正风气良好的工作环境，大家凭本事吃饭，是多少人心目中的梦想？ 而在这个越来越讲人际关系的社会，又有几人能像Andy这样，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的话？ 尤其是还有这么多理想高层在场的情况下！ 因此，就冲他这一句，现场的挑战者们很快又给他送上了热烈的掌声。 比前一次还热烈得多。 “哇，Andy的胆子够肥的，理想的这么多领导在，也敢说这样的话，换做是我可不敢说。” 涛姐又一边拍着双手，一边跟张教主低语了起来。 她似乎跟张教主聊出感觉来了。 可张教主的嘴角却是又抽了抽。 这混蛋，自己就是理想的老板，哪用得着去巴结别人？不强制别人来拍他马屁就很不错了好吧！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来回涛姐的话了，只能向台上的某人投去了一记鄙视的眼神。 而台上，此时已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氛围之中。 余老板这边，他该说的已经说了，说再多除了呈一下口舌之利以外，已没了太多的意义，因此，他不再打算主动出声。 而东哥这边，也已经无话可说了，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这一场辩论，自己已经输了，继续辩下去，只能是狡辩，那样反而会显得他很没风度。 不如就此罢休，还能给自己留一分颜面。 此时此刻，他已不再指望通过这一辩论来大出风头了。 眼见两人都沉默下来，刘璐知道，又到了自己临场发挥的时刻了，她先询问了一句：“两位的观点都表达完了对吗？” 在得到台上二人确切的答复后，她说道：“那关于这一辩题，我们不妨来听听现场其他人的观点。” “首先有请来自万科地产的王石王总。” 她第一个点名了资历相对较高的王老板。 这可是为难王老板了。 在辩论开始之前，他还在信誓旦旦地跟身边的老任说，他赞同小刘的观点，市场经济时代，就得适应社会化行为，可现在…… 因为社会化需要，就一定得扼杀个体的个性？ 这种话他已经说不出来了，因为他不想在Andy的观点已获得绝大部分人支持的情况下，自己再去反驳，让自己成为全民公敌。 事实上，就算他想反驳，也不知该何从下手。 因此，稍稍斟酌过后，他只能拿着话筒说道：“关于社会化这一问题，随着咱们国家市场化程度的加深，对于每个人来说，是难以避免的事，但我也比较赞同Andy的观点，在我们接受一定社会化程度的同时，最好还能保持自己的独特个性，做一个与众不同，富有创造力的人……” 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全民公敌，他不惜打自己的脸了，反正这事只有老任知道。 “接下来有请来自华为的任总谈谈自己的看法。” 刘璐第二个点名了老任。 相对于王老板的心虚，老任就轻松多了，他毫不犹豫地说道：“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是非常赞同Andy的观点的，因为我发现，在工作过程中，更具创造力的，并不是那些社会化程度高的人，而是那些有着自己独特思想和认知，不愿意泯然于众的人……” 他开始从创造性的角度，来大谈特谈，鼓励大家做一个有着自己独特思维和见解的人。 接下来，更多大佬被点名发表意见，而一些主动要求发言的普通挑战者，也在挑选之下获得了发言机会。 无一例外的，都是往某人这边倒。 这弄得还尴尬地坐在台上的东哥忍不住腹诽：一群墙头草！ 辩题似乎已接近尾声。 结果不言而喻。 可作为已成为理想人的刘璐，却没打算就此收尾，她点了最后一人：“接下来，我们有请来自理想的吴总。” 她把最后的发言机会给了吴鹰。 为啥？ 聪明如她，早已在自家老板的话里发现了一大机会，那就是美誉理想的最佳机会。 “你好吴总，刚才Andy说，在理想，想升官发财的话，用不着巴结领导，靠真本事就行，我想替大家问问吴总，这是真的吗？” 因此，她直接抛弃了原有的辩题，转而问起了一个新的问题。 在胜负已分的情况下，这反倒成了在场所有人更为好奇的一个问题，大家很想知道，Andy之前的那一番话，理想这边是怎么看的。 吴鹰瞬间就心领神会。 “说起这个，我就不得不跟大家提提理想的文化了。 “在理想的文化里，有几点大忌讳，一是领导不许接受下属的请客送礼，任何受贿索贿行为，一经查实，轻则撤职，重则直接开除。 “二是任何领导不得因为员工的不同意见而打击报复，一经查实……” 他开始拿着话筒侃侃而谈，大肆宣扬起理想的企业文化来。 最后他给了大家一个结论：“因此，在理想，人人平等并不是一句空话，从人格上来说，不管是领导，还是普通员工，都是平等的，因此谁也用不着去巴结谁。” 一瞬间，现场又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掌声不再是送给余老板的，而是送给理想的。 很多人忍不住想：哇塞，理想这么好，要是我有机会进理想多好啊！ 而此时的圆圆同学跟涛姐，小手也在不停地拍着，脸色还因为兴奋还有些微微发红，因为大胡子刚才的这一番话，让她们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她们为成为理想人而感到骄傲、自豪。 这一刻，高光时刻属于理想。 唯有张教主的嘴角忍不住又抽了抽。 这混蛋，拿着我们的钱，却率先给理想打起广告来了，实在是过分！ 正文 第1102章 事还没完 花我们的钱，却率先为自家打广告，太臭不要脸了！ 张教主忍不住愤愤地想道。 可对此，他除了妒忌，又能怎样？ 更让他妒忌的是，那混蛋到哪里都不是省油的灯，现在哪怕是隐姓埋名来参加节目，却还是在一夜之间就出尽了风头，成为了整个挑战队伍里最为耀眼的人。 他有一种预感，在经过今晚这一遭以后，这混蛋在普通挑战者群体里一定会很有人气，会成为大家心目中人格独立、不畏强权的代表，从而得到大家的认同。 真的太过分了，你自己明明就是强权好吧！ 对此，张教主更是羡慕妒忌恨。 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 按照某人之前跟他的约定，那就是在没有正当的理由之前，他不得故意去接近那家伙，而现在，已经有正当理由了。 你都成节目组里的小名人了，我以欣赏你为由，请你喝一杯总行吧？ 因此，眼见宴会即将结束，他跟涛姐还有圆圆同学提议道：“哎，我们叫上那家伙，一起到酒吧喝一杯咋样？” 他指了指正从台上往下走的某人。 “好啊。” “可以啊，不过最好别喝得太晚。” 他的提议即刻就得到了涛姐跟圆圆同学的积极响应。 这其实是必然的。 对于涛姐跟圆圆同学而言，她们不仅跟某人即将成一家人，并且又对某人产生了更为强烈的好奇心理，那岂有不同意张教主的提议之理？ 张教主即刻行动起来，他起身迎向了走过来的某人，故意大声说道：“嗨，Andy，时间还早，一起去楼下酒吧喝一杯咋样？” 为了避免被某人拒绝，他还特意指了指跟在他身边的涛姐跟圆圆同学：“还有她俩。” 只不过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跟某人同时走下来的还有东哥。 此时的东哥心情如何？ 作为一个能在后世成大事之人，自然是拿得起也放得下的，此时的他并没有因为输了辩论而过于懊丧，相反，他还在想着如何来修复跟Andy的关系。 原本是没这必要的，可当他输了辩论之后，反倒觉得这相当有必要了，因为他不想被其他人认为，他是一个输不起、格局小的人。 然后正当他想着如何来修复时，他听到了张教主的邀请。 这顿时又让他产生了一丝妒忌。 连搜狐的张总竟然都主动对他产生了结交之心？他凭什么这么受欢迎？像我这样的，就算想请张总单独喝一杯，对方都未必肯给面子啊！ 妒忌归妒忌，可作为能成大事之人，他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脸皮绝对够厚，因此，他即刻抢先一步说道：“张总这提议好，我正想请Andy喝一杯，向他赔礼道歉，要不干脆咱们一起？我请客。” 张教主：“……” 我没有邀请你好吧，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还有，我其实并不怎么喜欢你好吧！ 带着一丝嫌弃的表情，他说道：“这就得看Andy的意思了。” 锅被他甩到了余老板那边。 这弄得余老板差点想骂娘了。 张教主你这混蛋，连集训都还没开始，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又来黏我了吗？你就不能消停几天？ 还有刘老板，你这脸皮可够厚的啊，我刚在台上抹了你面子，你还贴上来，我真是服了！ 对此，他相当无语。 按照他的意愿，是懒得这么快又跟张教主把关系拉这么近的，可东哥这一出声，让他怎么拒绝？ 拒绝的话，岂不是显得他小肚鸡肠？ 个性归个性，可若是伸手打笑脸人的话，反而会给其他人留下心胸狭窄、故作清高的不良印象，因此，他不得不回道：“还喝啊？行啊，我无所谓。” 他只能勉强答应了。 看在接下来将会封闭半个月的份上。 涛姐却似乎对这种小局很感兴趣，见某人一松口，立即插嘴道：“你们三个男的，我跟圆圆有点吃亏啊，要不……我把璐姐给叫上吧。” 在得到了另外几人的同意后，她即刻跑向了正在台上收拾东西的刘璐。 …… 一个新的局出现了。 很快，六人到了酒店一楼的音乐吧里，在一个大型卡座里坐了下来。 只是一开始的氛围稍稍有点尴尬。 六人里，余老板是身份有鬼的那一个，张教主跟刘璐则是知情者，而涛姐、圆圆同学，还有东哥是蒙在鼓里，并且还是相互不怎么熟悉的，这让大家如何交流？ 东哥却稍稍有点兴奋。 兴奋的原因，当然是同桌这些人的身份。 一个是搜狐的创始人，两个是小明星，还有一个是节目主持人，这样的局，换做是在平时，他哪有机会参加？ 因此，刚一坐下来，他就开始在琢磨，怎样利用这一机会把关系给拉近。 他决定还是继续发挥自己的特长。 八面玲珑的交际特长！ 等一打啤酒送上来后，他即刻取代了服务生的工作，主动给大家倒起了酒，并且在第一时间向某人举杯：“Andy，我先真诚地向你道个歉，我确实不该试图把我的观点强加给你，还请原谅。” 为博得同桌其他人的好感，他开始向某人低头了。 哪怕心里未必情愿，但姿态一定得摆出来。 这让余老板又忍不住感慨。 唉，比脸皮厚，我跟张教主都远远不如东哥啊，难怪后世的他能那么快就能成功，果然是人不要脸则无敌啊！ 他再次感慨了起来。 这酒肯定是没法再拒绝的，只不过在喝了这一杯之后，他却忍不住又动了新的心思。 继续考验一把东哥的心思。 说实在的，在今晚之前，他对东哥的印象原本是不错的，可是在经历了今晚这一糟之后，他对东哥的印象却远不如想象中那么好了。 最起码，一个太社会化的人，太过于虚伪的人，是没资格被他当成真心朋友的。 是朋友又如何？ 不是朋友又如何？ 是朋友的话，他当然会在有必要时帮东哥一把，提前帮东哥把理想给插上翅膀。 若不是朋友，那你好自为之、自求多福吧！ 基于这一原因，他又琢磨开了，准备继续来演上一出好戏。 正文 第1103章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什么叫人微言轻？ 东哥很快就体验到了这种感觉。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要摆足姿态，跟Andy真诚地道个歉，就一定能得到在场其他人的认可，从而接纳他，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哪怕他主动去跟这些人搭话，这些人基本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搭理倒是搭理他，但却不见半分热情，更是没有跟他深聊的迹象。 为什么会这样？ 在其它地方一向能凭自己口才和交际能力很受欢迎的东哥百思不得其解。 殊不知，在张教主等人眼里，他之前的那一番惺惺作态，简直就跟小丑一般。 小老板一个了不起？ 人家张教主是搜狐创始人，上市公司老板好吧，又哪里看得起一个在中关村开店，并且还虚伪的家伙？ 至于东哥的人大出身，在张教主眼里也根本就不算啥，别忘了，人家张教主可是清华毕业的，并且还是海归，不仅学校比他强，学历也比他高。 因此，张教主绝对有看不起东哥的理由。 而刘璐这里，更是有鄙视东哥的理由。 别看她在台上曾夸过东哥知识渊博，很有见解，可实际上，她却是对他极为鄙视。 鄙视的原因很简单。 你何德何能，有资格去教我老板做人？我老板几句话就能把你怼得哑口无言好吧！ 真诚道歉？ 表演给谁看呢？ 哪怕是尚未太过于出名的涛姐跟圆圆同学，也有不把东哥放在眼里的理由，不管怎么样，人家都是小明星一个，见过的大老板多去了，又岂会把一个小小的生意人放在眼里？ 真正能被他们放在眼里的当然是余老板。 “Andy，原来你还是江大的高材生啊，难怪你不仅很有音乐才华，连口才也这么了得。” 在余老板喝下东哥的道歉酒之后，涛姐就率先夸起了他，并且眼神里流露出了仰慕的眼神。 这种仰慕，并非对人的仰慕，而是对其学历的仰慕，要知道，涛姐高中就进了部队文工团，并没有正式上过大学，现在也只是抽空在大学进修，因此，她特别羡慕那些有文化的人。 至于在场明明有三位高材生，她却为啥对余老板情有独钟？ 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已经知道，余老板跟她一样，即将成为圈内人，而在文艺圈里，大多是学艺术出身，真正有文化的是很罕见的。 同理，此时的圆圆同学也对余老板极为欣赏，即刻就附和涛姐道：“Andy，你在台上的那些观点真的太棒了，我极为认同。” 她抓住机会来站队余老板了。 这是必然的。 圆圆同学在后世之所以能成为国民女神，除了她的颜值以外，其实最让人欣赏的，是她的知性美，以及有自己独特的思想，不随波逐流。 这一特点，跟她的出身有很大关系，因为她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因此从小在父母的熏陶之下，她特别欣赏真正有才华的人。 有才华，又有思想还有深得她认同的独特见解，这样的余老板又岂有不被她认同之理？ 因此，哪怕她的站队会让另外一人不太舒服，她也无所谓了。 爱憎分明，原本就是她的性格特点之一，东哥的社会跟油腻，她根本就不喜欢。 于是，东哥很受伤。 他忍不住想仰天长叹：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受伤归受伤，可他还得尝试去融入大家，于是也赶紧附和道：“Andy确实很有才，我很难想象，年纪轻轻的你竟然那么有见解，看来以后我还得多跟你交流交流。” 他又在摆低姿态了。 可骨子里的傲娇，却让他只愿意以平视的姿态，而不是仰视的姿态。 在他看来，自己是人大毕业，又事业有小成，去平视一个尚在实习阶段的大四学生，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低姿态了。 只可惜，听他这么一说，张教主实在是忍不住了，阴阳怪气地说道：“你想多跟他交流？那得看他有没有功夫搭理你。” 张教主确实憋不住了。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从性格上来说，张教主也属于特立独行，不流于世俗的家伙，因此跟圆圆同学一样，他其实也很不喜欢东哥的社会跟油腻。 此时他就在想，那家伙连我都爱理不理的，你又何德何能想跟他多交流？ 于是，在实在是憋不住的情况下，他把自己对东哥的鄙夷之意毫不客气地流露了出来。 东哥又一次很受伤。 受伤归受伤，在强他太多的张教主面前，他更是得放低姿态，摆出了一副虚心请教的姿态笑问道：“啊？为啥这么说？” 这可让张教主为难了。 因为继续下去，将有暴露余老板真实身份的危险。 但这还是难不倒他，指了指余老板说道：“别看这家伙年轻，可是在吴鹰他们那个圈子里，是相当有名的，连任总都说他才情堪比诸葛亮。 “只不过这家伙拽得很，哪怕是吴鹰、任总他们想跟他深聊，也得看他有没有心情，像我，大老远跑过去想见他一面，他都是爱理不理的。” 一个合理的解释被他抛了出来。 你的真实身份不能暴露？ 那我把你的牛叉之处爆出来总可以吧，至于你自己怎么去圆，那是你的事，我才懒得管你是死活！ 张教主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只是这么一来，满座皆惊。 “啊？真的？” 圆圆同学的两眼都快绽放出光芒了。 涛姐也是如此。 张教主的这一番话，顿时就让她们想起了之前俞一尘对她们的吩咐：有啥事搞不定就找他！ 这一联想，很多事情就合理了，也就不至于让她们觉得张教主的话夸张了。 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张教主这么一说，知情的刘璐也附和道：“确实是这样的，Andy的才华，连严导都佩服不已，跟节目有关的很多事情，严导都去征求他的意见。” 又一力证被摆到了三位不知情者面前。 这让圆圆同学和涛姐看余老板的眼神更是绽放出了闪闪的光芒。 而东哥，则是被这一连串的猛料给惊呆了。 天哪，原来这家伙竟然这么拽！ 竟然在吴总、任总、张总面前都那么拽！ 难怪他会在酒桌上驳我面子，不跟我碰杯，也难怪他不愿意去给吴总任总他们敬酒不说，还敢当着他们的面说那么大胆的话。 原来如此！ 在东哥这里，所有的一切也能解释通了。 只是余老板这边，却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张教主这混蛋，又在坏我好事！ 我明明是想扮猪吃老虎的，你一下子又把我抬那么高，让我接下来怎么玩？ 他欲哭无泪。 正文 第1104章 不老实 不管余老板愿不愿意，他都又被张教主高高架上去了，想再在节目组里冒充普通人去扮猪吃老虎，已基本不太可能。 比如说，之前还只有涛姐对他的文化表示仰慕，而现在，连圆圆同学都一个劲地盯着他在看，眼神里也流露出了仰慕的光芒。 此时的圆圆同学正在脑补很多事情。 为什么华为的任总跟理想的姚副总，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让他当干爹？ 原来是他有才！ 为什么理想文化的俞总那么信任他，对于他推进她跟涛姐，连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 原来是他有才！ 为什么连姚安娜那么小的姑娘都喜欢他黏他？ 原来是他有才！ 为什么他一进宴会厅，搜狐张总就眼巴巴想跟他坐一起，然后在后来又想约他出来喝酒？ 原来是他有才！ 为什么他在台上那么淡定，几句话就能把相当专业的人大学子东哥怼得哑口无言？ 原来是他有才！ …… 一切都合理了！ 也只有真正有才的人，才可以做到个性独立但却不会给人故作清高的感觉，就算有傲气，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于是在此时的圆圆同学眼里，只有了余老板没有了其他人。 这种不加掩饰的仰慕眼神，看得余老板有些心里发毛了，因为就算是身经百战的他，也感觉有些抵挡不住了，那怎么办？ 转移火力！ 为了不让自己轻易沦为余海王，他决定把大家的注意力稍稍转移一下。 往哪里转移？ 当然是往他打算再考验一番的东哥身上转移。 “你们啊，一个个都是有眼无珠，有刘老板这样的青年才俊主动送上门来，你们不好好珍惜，却一个劲来吹我，有意思吗？” 他就这么出声了。 以他一贯的懒洋洋、吊儿郎当的语气，开始向大家隆重推进东哥。 这可是让张教主颇感惊讶了，因为在张教主的认知里，余老板可是很少这么夸过一个不怎么熟悉的陌生人，因此他即刻就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确定？你真这么看好他？” 余老板原本是不稀罕解释的，可为了转移火力，却决定好好来推东哥一把。 “当然确定，要不要我给你几点理由？” “当然要。” 张教主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几位姑娘也被余老板的这一番话勾起了兴致。 “第一，人大毕业，并且当着那么多人跟镜头的面在台上侃侃而谈，把一段似是实非的道理说得差点把所有人都给蒙过去了，说明他这人还是有点本事的，对吧？” 第一点理由被余老板抛了出来。 这一点，自然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第二，毕业不去上班，选择自主创业，说明这人是有想法有追求有胆识的，并且从零开始还能创业成功，并有小成就，说明他的行动力、执行力都相当强。” 第二点理由被他说了出来。 又让大家无法反驳。 “第三，别看他很油很社会，还很不要脸的样子，可这些特点，恰恰是创业者应该具备的特质，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得到更多的机会。” 第三点出来了。 话说得稍稍有点难听，但却深得大家认同，连张教主稍稍一琢磨，都忍不住承认，余老板说的又是对的。 只有东哥在尴尬地想：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骂我呢？ 他能听得出来，此时的Andy是在以一副高人的姿态在点评他，语气是半赞半损，对他没有任何客气。 可不客气他又能如何？ 连吴总、任总、张总都得客客气气的高人，用得着对他客气？ 因此，他只能尴尬地笑着任由点评。 不仅如此，他还暗暗承认，这家伙确实还有点水平，点评得几乎全中。 “有想法有才华有行动力，还厚脸皮，要是这样的人都不能成功，那就是天理不容了，因此我敢保证，只需给予他一定时日跟机会，他就能鱼跃龙门，一飞冲天，未来的成就未必会输给你张总，恐怕用不了十年，你张总就得开始仰视他。” 余老板的总结语来了。 一句在开挂模式下的大胆预测。 大胆得连东哥都汗颜，忙不迭地说道：“Andy，你这话就过了，我怎么可能比得上张总呢？别说十年，就算给我五十年，我也赶不上他啊。” 他又开始谦虚了。 余老板却对张教主说道：“看到没，这就是你不如他的地方，他时刻都知道该低头时低头，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呢，狂得没边，以后有的是亏吃。” 东哥：“……” 又在以损代赞！ 干嘛老得把大实话给说破？ 顿时，他不知该说啥了。 张教主：“……” 这混蛋，时时刻刻都不忘打击我，真是过分！ 他也一时被打击得无语了，不想再反驳这无良的家伙。 事实上，他也找不出理由来反驳。 余老板却转向了几位姑娘，笑道：“璐姐，圆圆，涛姐，你们可得抓住机会咯，这可是潜力无限的金龟婿，现在把他给抓住了，日后你们就能变成身家百亿的大富婆。” 给东哥的考验也就这么来了。 据他所知，此时的东哥是有对象的，也就是名字里带京的那个，也只有等东哥跟带京的这个分了之后，N年以后才会有奶茶妹的机会。 因此，他故意把几位大美女往东哥这边推，想考验一下他的心性，看他是不是现代陈世美。 有意思的一幕终于来了。 刘璐率先笑道：“是不是啊？你确定你这次没看走眼？” “当然，不信的话，你可以找刘老板私聊一番，看他是不是心很大。” 余老板回道。 被引火烧身的东哥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真没有。” 他还在故作谦虚。 这弄得刘璐顿时就兴致索然了，揶揄道：“那算了……刘总实在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所以……我还是把机会让给涛涛跟圆圆吧。” “那涛姐你上吧，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圆圆同学也退出了。 对于爱才不爱财的她来说，哪怕刘老板现在就身家百亿，也未必能让她动心，因为她实在是不喜欢他的社会跟油腻。 只剩下涛姐没表态了。 此时的涛姐心里怎么想的？ 作为一个自身就有点社会化的人，其实涛姐并不反感东哥的油腻，而且，从外表上来说，东哥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再加上他的人大出身…… 说实在的，涛姐还真对东哥不怎么反感，只可惜，现在的东哥还只是小档主一个，而且涛姐对余老板暂时也还没到深信不疑的程度。 因此，她也即刻拒绝道：“你们别开玩笑了，说不定人家早都有女朋友了呢。” 她竟然是一语中的。 这弄得东哥又是尴尬无比，连忙附和道：“是啊，Andy，你别开玩笑了，我确实有女朋友了。” 余老板：“……” 早不承认，非得被人说破后才承认，果然不老实！ 正文 第1105章 冲突起 酒吧这一夜，是几人在接下来半个月时间里最后的自由与休闲，因为第二天一大早，就得动身前往粤北，到武警部队的一个营区里进行封闭式集训。 别以为节目组所安排的集训，跟某些单位所安排的野外生存训练是一样的，相当于过家家，跟玩一样，那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挑战的内容可是重走长征路，其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因此，正式挑战前的训练就相当重要了。 长途跋涉的体能训练是最基本的要求。 若是体能都无法达标，就别想获得参加挑战的资格。 除此之外，一些野外生存的技能，比如说露营，特殊状况下的应急自救求生，如断水、断粮、暴风雨、暴风雪、泥石流等，以及障碍跨越、攀爬等，也都是必须过关的训练内容之一。 这些，都不会玩虚的，因此，接下来的这半个月，大家有的是苦头吃。 第二天一大早，大部队就集合出发了。 从出发的那一刻起，在纪律要求上就有了些许的差异。 比如说参与挑战的那些大佬，一个个都是自带了越野车的，但很抱歉，自己的车别想坐了，通通都坐大巴。 于是乎，余老板那台崭新的路虎发现者2，跟是跟上了，但却成了老任等人的座驾。 因为正好是十一假期，老任等人也并没有离去，而是准备带着姚安娜去军营参观一下，然后在余老板他们受苦受难时，他们再去粤北的丹霞山等景点游山玩水。 有人逛天堂，有人下地狱。 对此，余老板倒是无所谓，对于一个对自己身体素质极具信心的人来说，再苦再难，他相信自己都能熬过去，甚至于说，他还巴不得能去借此机会磨练自己一番。 可问题是接下来让他难熬的，并不是吃苦受累的问题，而是如何不提前暴露身份的问题。 拜刘老板跟张教主所赐，他在整个挑战者队伍里又成了最为高调的一个，风头甚至已盖过了所有的那些大佬们。 比如说坐车。 因为挑战者人数多，再加上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因此节目组除了其它工作用车之外，还足足安排了两台豪华大巴车专门来拉人。 正常来说，大家随便坐就好了，可是还没上车，张教主、圆圆同学、涛姐等人就凑到了余老板身边，非说要跟他坐一起不可，然后刘璐也拉着汤佳茗过来凑起了热闹。 一个创业偶像，两个明星，再加俩主持人，几乎整个节目组里最为耀眼的那几个，都围到了余老板身边。 这是不把他弄成全团焦点誓不罢休的节奏。 可对此，余老板又能说啥？难不成他还能说你们离我远点？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也好在余老板向来就有宠辱不惊，外加破罐子破摔的好心态，也就由得他们了。 这么一来，一个小团体就此形成，在车上，余老板的旁边是张教主，前面是涛姐跟圆圆同学，后面是汤佳茗跟刘璐，走道隔离还有东哥、于彩霞等昨晚跟他同坐一桌的普通挑战者。 这熟与不怎么熟的人都凑到一起，有些事想保密就很难了。 事实就是如此。 从南粤到粤北，可是长达三个多小时的车程，若是不找点话题来聊聊，又怎么来打发这漫漫长路？ 余老板自己倒还好，以他那种能动能静的性格，哪怕闭目养神三四个小时，也能轻松熬到终点，可问题是得看不看别人给他安静的机会。 “Andy，问你个事情呗。” 车才刚启动，坐在他前面的涛姐就扭头了。 别看后世的涛姐还算是比较沉稳的一个人，可现在毕竟才22岁，而在过去的这一天里，又帅气又有才的Andy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这让她怎能安静得下来？ 22岁，正是对异性跟未来都充满幻想的年龄，哪怕身为圈内人士，在感情方面得慎重，可这也还是难以抑制涛姐内心的向往。 张教主咋样？ 相当不错的！ 三大门户网站之一的创始人，众多年轻人心目中的创业偶像，他跟她也还算聊得来…… 正常来说，她是会对搜狐的张总产生好感的，可问题是还有一个可以对比的人存在，那就是经济条件比不上张总，但更帅气，更有才，更有个性，连张总都对他刮目相看的Andy存在。 权衡之后，她还是更对Andy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啥事？” 余老板还是以他一贯懒洋洋的语气回问。 “你以后是想走影视路线还是音乐路线啊？” 涛姐问出了她极为好奇的一个问题。 这一问题，对于跟涛姐并排坐的圆圆同学来说，同样是好奇的，因此她即刻也尖着耳朵听了起来。 这一问题又给余老板出难题了。 影视明星还是音乐明星？ 这跟我根本就没关系好吧，在完成这一挑战后，我根本就不会再在公众媒体上公开亮相了好吧！ 因为人设的问题，大实话没法说，因此余老板只能随口回道：“我还没想好。” “啊？为啥啊？” 涛姐立刻追问道。 “我这人嘛，其实挺不喜欢抛头露面的，然后唱歌吗，唱得也是一般般，因此，哪怕我要从事这一行，最多也就干点幕后的工作，那样自在。” 余老板又抛出了一个进退有据的说法。 根据他现在的人设，其实他是可以信口开河的，可说谎这事，毕竟会内疚和心虚，因此他还是想方设法把当明星这条路先给堵了。 “做幕后？那多可惜啊？” 涛姐颇为遗憾地回道。 在涛姐看来，Andy要颜值有颜值，要才华有才华，还有文化素质跟修养，放到演艺圈内，绝对是有成为大明星的潜质，因此，她颇为Andy的说法感到惋惜。 但别人却是有不同的看法。 比如说圆圆同学。 长得帅就一定要当演员？有才华就一定要当歌手？ 对此，圆圆同学是不怎么认可的，相比那些到处抛头露面的男人，她更为欣赏毕竟低调内敛的。 就好比说她自己，她的志愿，其实并不是当演员，而是一名普通的公司文员，因此哪怕她高中时代就已经拍了不少广告片，但她报考的却是普通高校，而非艺术院校。 一个并不想当演员的艺人，当然对Andy的这一说法更为认同。 因此，她即刻反驳涛姐的话道：“做幕后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啊，只要有才，我觉得做幕后更好。” 这是两人凑到一起后，第一次，圆圆同学跟涛姐在观点上产生了冲突。 这弄得余老板忍不住想，这两大女神会不会从此走向对立？ 谁知…… 面对圆圆同学这明显对立的一句，涛姐竟然没吱声了，而圆圆同学似乎也并不想跟涛姐对立，又补充道：“比如说我，其实并不太想当演员，但我发现我好像除了演戏以外，别的啥也不会。” 余老板：“……” 可惜啊，两人竟然吵不起来！ 正文 第1106章 被迫营业 两位未来女神竟然吵不起来！ 对此，余老板确实颇感惋惜，因为他知道，这火力若是不转移，很快又会回归到他身上来。 事实证明他的预测又是对的。 在二人里，家庭出身相对较好的圆圆同学虽然也很有礼貌，但说话却不太喜欢拐弯抹角，而涛姐却是从小就靠自己打拼，棱角早已被磨圆，一般很少跟人对立，现在既然连圆圆同学都给台阶下，她自然就更不会计较，即刻顺坡下驴道：“哈哈，我不也一样吗。” 两人之间的火星才刚冒，竟然就此熄灭了！ 不仅如此，涛姐竟然还转移话题道：“不是说Andy很有才吗，要不咱们干脆让他给我们表演一个呗。” 火又烧回了余老板身上。 而涛姐的这一提议，对于爱才的圆圆同学来说，可谓是正中下怀，她早就想见识一下某人的才艺了，因此立即扭头对余老板说：“对哦，你不是说要给我们唱那首歌的吗？那赶紧给我们唱一个呗。” 她的眼神里又闪烁起了光芒。 余老板：“……” 竟然又让我秀才艺？ 我不是说好了不想靠才艺来吸引你，被迫当余海王的吗？ 他暗暗叫苦不迭。 说实在的，作为一个剽窃者，哪怕他早已相通了，可以剽得心安理得，但心里还是有些虚的，因此根本就不想秀，尤其是当着车上这么多人的面。 再秀的话，岂不是得把音乐才子这名号给彻底坐实了？ 再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唱歌，好像很傻逼的样子哦！ 作为一个骨子里心态已老得不行的中年男人，他可不像那些年轻人那样，见人就喜欢秀，因此即刻拒绝道：“那首歌我已经送给汤佳茗了，你们让她唱吧。” 他再次尝试转移火力。 只可惜他的挣扎是徒劳的。 他心态虽老，可问题是围在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很年轻啊，哪怕是年龄偏大的张教主，也才三十出头而已，因此…… “喂，涛姐跟圆圆姐是让你唱好吧！” 坐在他后面的汤佳茗先提出了抗议。 然后刘璐火上浇油：“对啊，我们现在就想听你唱。” 前后四位姑娘都开始起哄了。 而坐在他身边的张教主，此时也颇为惊讶，因为张教主认识了余老板，却还没听他唱过歌，因此对自己唱歌水平魔一般自信的他，即刻也臭屁道：“你真会唱歌？我从来没听过哎，那就来一首吧，看看有没有我唱得好。” 这还没完。 在昨晚的宴会里，余老板虽然在刘老板面前表现出了刺头的一面，可是在其他人面前却表现得极为亲和，因此，涛姐等人一起哄，其他人自然也就跟着上了。 “Andy，来一个。” “Andy，来一个。” 甚至连坐在斜对面的于彩霞此时也扭头过来说道：“Andy，你唱歌很好听啊？那来一首呗。” …… 什么叫被迫营业？ 这就是。 假若是一帮中老年人坐车上，那车上一定会很安静，而年轻人凑到一起在旅途，要的却是欢歌笑舞，因此只要有人一起哄，那绝对会有无数人响应。 这起哄的人一多，让某人再怎么拒绝？再拒绝的话，就不叫谦虚，叫不识趣好吧！ 所以，余老板想不唱都不行了。 可问题是唱什么呢？ 再一次唱《倍儿爽》？ 他自己先把这一想法给否决了。 《倍儿爽》的节奏虽然很欢快，但本质却是一首口水歌，人少的时候闹一闹还成，人一多，唱起来氛围就没那么合适了。 再说，他接下来这一开口，音乐才子之名注定会被坐实了，像《倍儿爽》那样的歌，又怎能体现他的水平呢？ 要么不来，要来就必须来一首经典的，让满座皆惊的那种！ 被逼营业的余老板很快就有了明确的想法。 他将唱一首“新歌”。 可问题是，他的“新歌”那么多，哪一首才最适合现在唱呢？ 这问题倒是难住了他。 唱歌确实是有讲究的，一首歌被唱出来，要想在这样的场合真正得到大家的认可，是需要具备很多条件的。 首先，必须得符合这个年代的审美，因此，就算他要剽窃，也不能剽窃太晚面世的歌，因为流行风格不同。 其次，从创作角度来说，不管是词还是曲，得符合他的年龄特点、阅历、心境等，不会让人感觉不像是他能创作出来的。 再有，最好适合现在唱。 …… 要不，干脆剽窃一首张海王的歌，走了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他甚至恶趣味地动了这样一念头。 只可惜，前世的他只知张海王有金牌制作人的才名，却想不起有哪一首尚未面世的经典歌曲是张海王所创作的。 事实上，张海王更为擅长的，似乎是音乐制作，而不是创作。 太遗憾了！ “那你们安静一下，让我酝酿酝酿。” 无奈之下，他只能一边采取拖延战术，一边在脑海里快速搜寻起那些尚未面世的经典好歌来。 好在前世的他勉强也算是一个业余音乐爱好者，会的歌还算多，因此，在假装酝酿了一两分钟后，一首合适的歌总算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我开始唱了啊，一首新歌。” 他总算又开口了。 只是他这么一说，后座的汤佳茗即刻忙不迭地说道：“哎，你等等，我开录音笔。” 一听说是新歌，汤佳茗竟然还要把它给录下来。 余老板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唉，这真是要坐实我的音乐才子之名啊！ 好不容易酝酿起情绪的他，只能无奈地等着汤佳茗从包里取出录音笔，然后伸到他嘴边来。 也好在这原本就是一首带着禅学味道的歌，适合用比较低沉的情绪来唱。 他逼格十足地清了清嗓子，然后闭上了眼睛。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 他就这么开口了，一首两年后才会面世的经典歌曲，被他稍稍改了个别词之后，以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声音唱了出来。 然后这一开口，果然是满座皆惊。 哦，天哪，怎么这么好听？ 真扭头看着他唱的圆圆同学一下就听呆了，也看呆了。 正文 第1107章 绝唱 一首新歌，要怎样才能唱出满座皆惊的效果？ 首先，自然得唱的人水平还算过得去。 在这一点上，余老板虽然谈不上有多专业，可他毕竟是能被俞一尘看上并且还想重点培养的人，因此声线条件自然不会差，再加上两世为人的心境，把这样一首经典歌曲的味道唱出来更是没太大难度。 其次，是歌曲本身得有品质，旋律必须得悠扬，歌词必须得有意境。 在这一点上，许巍的这一首《蓝莲花》作为经典，被传唱那么多年后都还能经久不衰，那自然是不必说的。 最为关键的是，现在车上的这些人，是暂时摆脱生活的束缚，去参加挑战的，因此这首歌的歌词，跟大家现在的心境也极为吻合。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 光是这开头的一句，即刻就给大家传递了一种精神，一种坚定不移的追求梦想的宝贵精神！ 因此，他这一开口，立即就把所有人给带了进去，刹那间，整个车厢里，除了余老板的歌声，以及车窗外传进来的丝丝风声以外，没再有别的杂音，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破坏了这样一种美好的意境。 而余老板也投入进去了，他还在闭着眼睛用低沉而带磁性的声音唱着：“天马行空的生涯，我的心了无牵挂，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当我低头的瞬间，才发觉脚下的路，心中那自由地世界，如此的清澈高远，盛开着永不凋零，蓝莲花……” 所有人都听痴了。 尽管余老板只是清唱，连最为简单的伴奏吉他都没有，可这样一首歌词没有豪言壮语，曲调亦无跌宕起伏之处的歌，就算以一种平静祥和的口吻清唱出来，也还是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灵。 然后直到余老板把整首歌唱完，并停了下来，车厢里也还是寂静了良久，似乎他的歌声还在大家的脑海里盘旋。 “真好听……什么歌名？” 最终，还是圆圆同学以一种近乎痴迷的喃喃声打破了沉寂。 “蓝莲花。” 对于这一效果极为满意的余老板淡淡地回道，然后把头扭向了窗外。 又是逼格十足。 换做是在平时，他这么装逼，绝对会被坐在他身边的张教主怼，可这一次，张教主竟然难得地没有出声。 张教主在暗暗发誓：妈蛋，以后再也不在这混蛋面前唱歌了！ 确实不能唱了，怕丢人。 这么想的人还有很多。 比如说车厢里的某些人，歌其实也是唱得不错的，因此之前有些人还在想，等Andy开了这个头，气氛起来之后，自己也在大家面前来展示一番，可现在，他们却彻底熄了这番心思。 一开局就是巅峰，这让他们还怎么秀？ 别说让他们唱，就算是对Andy，他们都不想喊“再来一首”了，因为他们生怕Andy的下一首不如这一首，反而破坏了这种极其难得的意境。 因此，极其古怪地，车厢里竟然没有掌声，因为掌声同样会破坏刚才这首歌带给大家的意境。 只有汤佳茗反应了过来，她把录音笔给按停了，自言自语地说：“哇，太好听了，一会下车我就找俞姐去，让她赶紧编曲。” 她的第一反应，又是把这首歌占为己有。 因为目前在整个理想，只有她一人是音乐类艺人，而按照俞一尘的安排，是正在为她搜罗合适的歌曲，准备给她推第一张专辑。 《倍儿爽》归她了，那这首歌当然也得归她，甚至于可以当成她第一张专辑的主打歌。 反正某人又不打算出道当歌手！ 她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只可惜还有中途劫道的。 作为节目的主持人，此时的刘璐却在想：这首歌好像…… “Andy，我觉得这首歌挺适合当咱们节目的主题歌哎！” 她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作为一档挑战类综艺节目，音乐元素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尤其是必须得有一首相当励志的主题歌，才能让节目的品质更上一个台阶。 “是吗？” 余老板却还是在看着窗外，懒洋洋地回道，似乎刚才的这一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跟情绪。 “嗯，挺合适的，一会拿给俞总给严导听听去。” 刘璐笃定地说道。 合不合适，她说了不算，俞一尘才是最权威的，反正俞一尘正好也跟来了，很快就会有分晓。 对此，余老板倒是无所谓。 对他而言，剽窃出这一首歌，目的只是为了打发大家的起哄而已，至于接下来怎么用，他才懒得操那么多心。 事实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如此高水准的一首歌一出，彻底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不说，还把所有人都给镇住了，不再起哄让他继续唱歌。 这其实也是在预料中的事。 什么时候才会有“再来一首”的声音？ 大多是在开演唱会的时候，而像这种极高水准的经典中的经典，有一首就足以满足大家的需求。 经典中的经典又不是烂大街的白菜，哪能贪得无厌？ 原本他还想着，若是还有人起哄，他就以此为由来拒绝，现在看来，拒绝是用不着了，因此他假装情绪耗尽，开始闭目养神。 效果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在接下来的旅程里，就算他就此安静了下来，竟然也没人来打搅他。 其他人开始在干吗？ 在回味他的这一首歌。 像圆圆同学，很快就从汤佳茗手里把录音笔要了过去，然后她带着耳机，开始了对这首歌的单曲循环。 她一边听，一边在想，到底得多有才，才能创作出这种近乎绝唱的歌曲？ 那个人可以吗？ 她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她曾经以为，在音乐方面，很难找到一个比那个人更为有才的人，可现在她却发现，自己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 如此豪迈的歌词，那个人能创作得出来吗？ 不能！ “天马行空的生涯，我的心了无牵挂，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当我低头的瞬间，才发觉脚下的路，心中那自由地世界，如此的清澈高远，盛开着永不凋零，蓝莲花……” 如此高洁的心境，他有吗？ 没有！ 根本就没法比，不是一个档次的。 也从没有一首歌，让她如此痴迷过，在她眼里，这是绝唱。 正文 第1108章 俞一尘的遗憾 每一首歌，都是尤其独特的受众群体的，比如说那些比较欢快的歌，就比较受年轻人喜欢，而年龄稍大一点的，可能就更喜欢轻柔一点的音乐，很少有一首歌，能做到几乎被所有人都喜欢。 可这首《蓝莲花》却是。 最起码一点，在车上的人几乎全部都喜欢它。 于是，汤佳茗的那支录音笔，开始在车上流转，圆圆同学听完，并且学会了以后，就到了涛姐手里，然后流转到了刘璐手里，再到了于彩霞的手里…… 最终，连发誓不再在余老板面前唱歌了的张教主，也还是拥有了它一会功夫。 大家流转它，不只是听，还有学，几乎所有人，都想在第一时间把它给学会。 它的词写得太好了！ 它的旋律也太美了！ 不仅如此，它还很好学，并且男女都适合唱。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一路上，车里时不时地响起了轻声的哼唱声，结果弄得连那些没听过录音笔的人，竟然也慢慢跟着学会了。 这一点，连一路在闭目养神的余老板自己都没料到，这让他忍不住隐隐有些担心：会不会火过头了一点？ 还真是有这个可能。 中午时分，车队抵达了粤北市区，离部队营区仅有十来公里之遥时，停了下来准备午餐。 车一停，汤佳茗就拿着那只录音笔，献宝似的奔向了俞一尘，而刘璐这边，则是奔向了严则纯。 两人的目的是同一个，那就是将某人又创作了一首新歌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出去，而刘璐则更多了一点，那就是建议把这首歌当成节目的主题曲。 录音笔又开始在俞一尘跟严则纯之间流转。 “俞总，你的意见呢？这首歌适合作为节目的主题曲吗？” 严则纯听完之后，自然是征求起在音乐方面更为专业的俞一尘的意见。 “当然可以啊，就算你花钱去定制，也未必能得到比这更好的主题曲。” 俞一尘毫不迟疑地回道。 作为专业人士，她当然在第一时间就听出来了，这是一首极为出色的歌。 从旋律来说，虽然曲调并无跌宕起伏之处，但整首歌那种平静祥和风格，却反倒能给人一种平静、祥和、有禅意的感觉。 而从歌词的角度来说，它所传递的是一种坚定不移地追求梦想的宝贵精神，这种精神，跟节目的主题是极为吻合的。 既然如此，那还有必要再花钱去定主题曲吗？就算花钱，就能得到比这更好的？ 俞一尘严重表示怀疑。 她甚至怀疑，这首歌就是那家伙精心为这一档节目准备的，既然如此，把它作为节目的主题曲，还用得着再考虑吗？ 唉，真是让人羡慕的才华啊，这么有音乐才华的一个人，为啥还要在其它方面也有着极其恐怖的天赋呢？ 此时的俞一尘是无比的感慨。 这首歌，让她又忍不住想起了一些往事。 她第一次见到某人，就是因为一首《十送红军》，当时她就觉得，某人对《十送红军》的小改动改得实在是太有味道了，这才临时决定把他招进文艺表演队。 然后进了文艺表演队之后，她更为笃定，这家伙在文艺方面确实极为有天赋，于是动了培养他的心思。 只是她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在商业和技术方面更为有天赋，然后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快速崛起了。 这真的太遗憾了。 对于现在的俞一尘来说，有两大憾事，一是她跟小情郎之间的关系，因为年龄差距的问题，不可能有结果，第二件则是不能亲眼看到某人成为文艺圈内辉煌璀璨的巨星。 对于一位钟爱文艺的人来说，在她眼里，其实艺术比赚钱更为重要，因此她更希望的，是某人能成为文艺巨星，而不是有钱的老板。 之后所发生的事似乎也印证了她的判断，那就是之后问世的那首《倍儿爽》。 在文艺圈内，自身条件出色，并且还能创作的人是何等的宝贵？ 而那家伙出去玩一圈，开个车都能即兴创作一首那么好听的歌，若是把心思全部投入到音乐上面来，那还怎么了得？ 俞一尘原本以为，那已经是小情郎所能拿出的极为出色的作品了，谁知这才过去个把月，那家伙竟然又拿出了一首质量不知又高出了几个层次的好歌来。 真是严重浪费啊！ 一想到这，她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 “怎么啦？” 严则纯不解地问道。 “没啥。” “那……这首歌由谁来唱比较好呢？” 严则纯又问起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毫无疑问，他也认为，这是一首好歌，也确实很适合作为节目的主题曲，这么好的歌，当然得请一位大歌星来唱会效果更好。 因此，他又征求起了在这一领域更为专业的俞一尘的意见。 俞一尘听了却是心中一动。 那家伙不是说，根本就没有出圈的想法，哪怕这一次，也属于玩票的性质，此后都不太可能在影视媒体上露面吗？ 真要是那样的话，她的两大遗憾岂不是得抱憾终身？ 而现在，似乎有弥补其中一大遗憾的机会。 “就让他唱吧，你不觉得他唱得也挺好的吗？” 她即刻回道。 俞一尘已经决定了，哪怕那家伙真不打算出圈，那她也得利用这一机会，让他在圈内留下一丝痕迹。 哪怕是昙花一现的痕迹！ “让老……Andy自己唱？恐怕他未必会答应吧？” 严则纯却担忧地问道。 他的担忧是不无道理的。 这并不是他觉得余老板唱得不够好，而是担心被拒绝，要知道，上次他说让余老板最节目最大的惊喜，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老板给说服。 一个根本就不想在媒体上出风头的老板，会答应在主题曲方面来大出风头？ 对此，他确实没信心。 “没事，一会我来跟他说吧。” 俞一尘却斩钉截铁地回道。 她已经决定了，这事不管某人愿不愿意，都不会有商量的余地。 …… 于是，当饥肠辘辘的某人正坐在餐桌前，等待大餐上来时，汤佳茗却走了过来，跟他说：“俞姐让你过去一趟。” 正文 第1109章 理由 俞姐让我过去一趟？ 此时的余老板还没意识到，自己又将被迫营业，并且还是来一出更猛的，他还以为，俞一尘是让他去商量编曲的事情。 按照惯例，但凡是他所“即兴创作”的歌曲，最终完善的事情都是由俞一尘来完成，包括编曲制作配器等，但在完善之前，俞一尘也会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于是，他跟着汤佳茗走出了饭店，来到了正在店外一个角落等他的俞一尘身边。 “你新创作的这首歌很不错啊。” 这是俞一尘见到他后所说的第一句。 这一句并没啥让余老板惊讶的。 但俞一尘的第二句紧跟着就来了：“我跟严导已经决定了，就用这首歌当节目的主题歌。” 这一句就有点问题了。 “能不能换首歌？” 余老板开始挣扎。 挣扎的原因，在于他内心的那一丝愧疚之意，要知道，这首歌可是他剽窃而来的，一首剽窃而来的歌，竟然经他之手大火，这对歌曲的原创者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残忍？ 是的，一旦把这首歌定为节目的主题曲，那它必定会大火，甚至比前世还要火得多。 为啥这么说？ 在前世，当两年多后它的原创加原创者许巍推出这首歌时，其实那时的许巍还不够红，他的红，跟这首歌，以及其它一些后来的经典歌，比如说《曾经的你》等的大火也有相当大的关系。 而在这一世，一旦把这首歌定为节目的主题曲，借助节目的收视率跟影响力，比前世更火是必然的事。 为啥余老板会这么肯定？ 一是这首歌本身的品质摆在那里，二是理想所拥有的宣传渠道跟资源，这两者一结合，他敢肯定，这首歌哪怕是交给一位新人去唱，等节目开播后，这首歌很可能会长时间霸榜一阵子，成为家喻户晓的热歌。 反过来，这首歌的火，也很有可能把节目给带得更火。 这还真不是他过于乐观，而是在前世的影视圈内，有过太多一首歌带火一部电影或一档节目的案例。 比如说电影《匆匆那年》，几乎靠菲姐同名主题歌曲的一歌之力，省了起码一半的宣传推广费用。 又比如说电影《将爱情进行到底》，不仅靠一首主题曲《因为爱情》大火，甚至还红到上了春晚。 再比如说，一首大热的主题歌《体面》，外加一首同样大热的片尾曲《说散就散》，竟然让原本不被大家说看好的电影《前任攻略3》竟然诡异地大卖。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很多。 毫无疑问，不管是歌曲大火还是节目大火，都会让理想名利双收，这对理想的娱乐事业顺利起步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只是这么一来，他就有点愧对这首歌的原创加原创许巍了。 “不行，就它了。” 俞一尘却斩钉截铁地回道。 在整个理想，俞一尘是罕有的不畏惧无良老板的人之一。 相反，反倒是沾过俞一尘身子的余老板在她面前有些心虚，因此即刻妥协道：“那……要不要请个人来唱？” 按照他的想法，既然愧对许巍，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请它的原唱许巍来唱，那样一来，他的愧疚之意还能稍稍减少一丢丢。 “有必要吗？你自己唱就可以了。” 俞一尘却还是不由分地说道。 这是必然的，已打定主意让某人在国内音乐圈里雁过留痕的她，根本就没打算给余老板商量的余地。 怕唱不好？ 有她在，有他本身的潜力在，用得着担心这个问题？ 怕唱不火？ 有这么好一首歌在，有理想那么好的资源在，怎么可能？就算用资源堆，也得把它给堆火啊！ 此时的余老板还不清楚俞一尘的心思，于是又挣扎道：“那就还是给汤佳茗来唱吧。” 因为俞一尘的坚持，他放弃了请许巍这位原创加原唱的想法。 既然当了裱纸，何必再去立牌坊呢？ 大不了，以后少剽窃你几首歌好了。 因为不想跟俞一尘作对，他给了自己一个安慰的理由。 可俞一尘却又坚决拒绝道：“不行，她唱不出那种味道。” 这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口气。 甚至于说，她根本就没在意汤佳茗还在一边听着。 余老板：“……” 非得让我唱不可？ 那怎么行？ 此时的他，终于意识到了事情大为不妙。 为啥觉得不妙？ 因为作为开挂者，他是不需要像张教主那样，得靠自己频频在媒体上出现来给企业造影响力，哪怕是这一次的上节目，初衷也是为了跟于彩霞重逢。 因此，这确实是他最后一次在影视节目里亮相了，在此之后，他将隐姓埋名，彻底做一位低调而富有的美男子。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岂肯作为主唱来唱这一首歌？ 要知道，若是他只是上这一节目的话，哪怕他的真实身份会在节目的最后被揭露，那也只会造成一时的轰动，随着电视节目跟电影的播放完毕，他又会被大家逐渐遗忘。 可音乐这东西却是不同的。 一首经典好歌，一面世就有可能霸榜，然后被广泛流传，再然后，是哪怕是到了十年之后，还有人在不停地翻唱，然后还被大家评价：这首歌的原唱是谁，谁的版本更好听。 因此，一旦由他自己来唱这首歌，就意味着，他会被人惦记上一辈子。 这种太招摇的事情他岂肯愿意？ “那另外找个有点名气的歌手吧。” 他再次动了请许巍来唱的念头。 因为牵涉到会让他太过于出风头的问题，此时的他，已经忤逆俞一尘的意思了。 “佳茗，你先回去吧，我跟他单独聊几句。” 出乎余老板意料的是，俞一尘并没有即刻答复他，而是挥手驱走了傻乎乎地站在那里的汤佳茗。 这又让他预感到了一丝不妙。 果然，汤佳茗一走，俞一尘即刻就说道：“不行，这首歌就得由你来唱。” 非常罕见地，俞一尘竟然在他面前流露出了一丝不讲道理的小女人状，这让余老板颇感意外。 这样的表现，往往只会在情人之间斗气时才会发生。 因此，这即刻就弄得余老板无比的惊讶，压低了语气不解地问道：“为啥？” “你必须得给我留一点美好的念想。” 俞一尘的解释来了。 余老板：“……” 正文 第1110章 残酷的规则 给我留一点美好的念想！ 俞一尘的这一句，确实又把余老板给搞懵了。 他原本以为，俞一尘后来之所以不愿意接近他，是已经把曾经所发生的事给彻底放下了，不想在情感方面再跟他有所纠缠。 现在看来，并不是放下，而是彻底把它给藏进了心底。 为什么要这样？ 原因他大致能猜得出来，那就是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让她缺少打破世俗眼光的勇气，而不是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对此，他该说什么？他又能说什么？ 什么都不能说，也什么都不该说，因为作为一个成熟男人，他很清楚，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除非他能给足她打破世俗的勇气。 事实上他暂时根本就给不了。 “好吧，我唱。” 无奈之下，他只能妥协。 面对一个跟他有过百日恩，心里还有他的女人，他哪来忤逆她的理由？真要是她喜欢，别说被虚名所负累，就算把全世界都给她又如何？ 答应是答应了，可他却带着一丝沉重，率先转身了，走回了饭店内。 其实心情沉重的并不只有他，看着他落寞地离去的背影，俞一尘也咬了咬嘴唇，跟着走进了饭店内。 “你怎么啦？” 坐在余老板身边的圆圆同学似乎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关心地问了起来。 “没什么，接了一个有点压力的任务。” 余老板却是不想多提。 也没法多提。 …… 午饭过后，稍事休息后，车队又继续往部队营房进发，并且很快就抵达了营区。 在那里，早已有一些人在等着。 是营区内的一些官兵。 作为一档以“重走长征路”为主题，并且在节目组又承诺了给部队赞助一笔建设资金的情况下，部队这边对节目组极为重视。 训练这边，是一位上尉专门来负责对接，并且还安排了一位中尉，以及数名士官来负责训练。 接待这一块，部队也专门把一间招待所腾了出来，供挑战队员及节目组人员来居住。 因此，接下来的训练虽然会很苦，但生活品质还是有保障的。 比如说住，虽然做不到每人单独一间卧室，但起码是两人一间，用不着像当兵的那样睡大通铺。 再比如说吃，除了部队会提供食堂外，节目组还自备了五星级酒店的厨师，来为大家准备既美味又搭配合理的营养餐。 除此之外，其它的基本生活保障设施都有。 总而言之，除了训练会苦，行动不够自由以外，其它一切都好。 到了之后，第一时间自然是安顿，节目组的主要负责人，则是跟教官们商量起了具体的训练细节来，与此同时，拍摄用的机位也开始架设了起来。 既然是真人秀，那镜头的捕捉很可能会无处不在，对此，大家很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适应。 包括余老板自己。 比如说，在挑选下榻的房间时，张教主在明知有镜头跟着的情况下，竟然还死皮赖脸地凑上来，说要跟他住一个房间。 这弄得原本就心情有些烦躁的余老板差点就想骂娘了。 这家伙怎么就那么赖呢？ 余老板真担心被这家伙弄得身份被提前泄露，那样就不好玩了。 好在游戏规则很快就给了他一个甩脱这家伙的机会。 在跟训练教官短暂地沟通过后，教官吹响了集合的哨声，然后在简短的介绍过后，裁判官吴鹰又一次站到了大家面前。 “接下来，由我来宣布集训阶段的几个游戏规则。” 真正的重头戏来了。 等集训过后，谁能留下来正式参与节目的挑战，谁将会被淘汰，都是由大胡子接下来所宣布的具体规则来决定的。 规则一：关于分队。 前面就提过，节目组一共有五位赞助了经费的企业大佬，因此按照节目组初步的想法，就是在集训期间，各分队的队长就由这五位大佬来担任。 五十人，正好分成五个小队，每个小队十人。 这一方案，在跟教官们协商过后，已经正式确定了，因此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分组。 有分组才会有竞争，有分组才会有协作。 规则二：关于淘汰。 完不成训练指标将被淘汰，这一点是肯定的，但除此之外，又多了几点淘汰规则。 淘汰规则一是关于分队队长的。 前面就透过气，五位分队队长里，将有一位会在集训阶段被淘汰，而现在，明确的淘汰规则已经出来了，那就是集训阶段，分队里被直接淘汰人数最多的那支分队的队长也将被直接淘汰。 淘汰规则二是关于普通挑战者的。 经跟教官短暂商量后，节目组决定，在集训阶段，各分队采取竞争机制，所有训练的项目，都会有考核，然后各分队的各项考核成绩会以团队的方式汇总，并最终排除名次。 排名前两位的，每队将获得六个晋级名额。 排名第三的，将获得五个晋级名额。 排名第四的，将获得四个晋级名额。 排名最后的，将获得三个晋级名额。 说白了，这次集训，要的不是个人英雄主义，而是团队协作，团队协作不好的，哪怕个人成绩再突出，也有可能失去晋级资格。 而为了保证这一点，节目组还额外加了一条淘汰规则。 集训结束后，各个分队里成绩达标的谁能晋级？ 不是看个人集训成绩好坏，而是由各分队的成员，包括被淘汰成员在内的所有成员投票来决定。 也就是说，个人集训成绩再好，可若是得不到分队内其他成员的认可，同样晋级无望。 每个人竟然无法由自己来决定自己的命运！ 这规则绝对够残酷的。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当裁判官宣布完所有的淘汰规则之后，所有人，包括几位企业大佬在内，竟然无人对此提出异议。 有啥好异议可提的？ 团队协作，尽量不丢下任何一位同志，不就是当年红军长征时所追求的精神之一吗？ 那么问题来了。 这队该怎么分？ 大胡子的解决方案很快也来了，那就是队员先挑队长，队长再挑队员。 具体的方法很简单。 五位企业大佬队长先站出来，普通挑战者则自行挑选心仪的队长，挑中之后，往他们身后站。 若是某位队长身后人数超额怎么办？ 还是很简单，那就是轮到队长来挑队员了，没被队长挑中的，那很抱歉，只能调剂去别的分队了。 还是让人无可挑剔的规则。 很快，五位企业大佬被拉到了最前面，一字排开，等待众人的挑选。 其中，自然就包括张教主。 站在前面的他，在一个劲地给某人使眼色：快挑我。 余老板：“……” 我假装看不见。 正文 第1111章 选择是一种艺术 双向选择！ 这算是节目组所能想出的最为公平的分组规则。 对于这一点，几位被队长了的企业家大佬也是认可的，可问题是，公平的背后还有着残酷的淘汰规则，这么一来，能得到合心的队友就极为重要了。 什么样的队友算是合心？ 有三点是起码得具备的，一是体能得过得去，不能在训练项目上拖后腿，二是得有吃苦耐劳的精神，三是得有团队协作精神。 若是具备其它特点，比如说很好的凝聚力之类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只可惜，现在大家彼此之间都还不熟悉，因此大佬们也不清楚，谁具备这样的特点。 可张教主却是知道一些的，比如说他知道，余老板的体能强到变态不说，还有极强的号召力，如果能拉到他当队友，不说一定能拿第一，拿最末被淘汰的风险应该是没有了。 因此，在清楚了游戏规则之后，他开始一个劲地给站在第一排末尾的余老板使眼色，在他看来，余老板选他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 其他大佬就有点忐忑了。 因为从表面看，规则是公平的，其他挑战者有选择他们的权力，他们也有选择其他挑战者的权力，可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挑选他们的挑战者得多余九人才行。 唉，早知道昨晚多去其它桌敬敬酒亮亮相就好了！ 部分大佬开始后悔昨晚抱团的行为。 双向选择开始。 按照规则，从第一排第一个开始。 对于普通挑战者来说，选择加入谁的分队也不是一件很随便的事情。 比如说涛姐，她是排在第一排靠前的，因此轮到她选时，她就会考虑很多因素，然后采用了排除法。 她先排除了王老板。 排除王老板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年龄太大了，一看就已经四十多，她担心他的体能会有问题。 接下来她排除了潘老板。 排除潘老板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潘老板已经有些微秃了，她不喜欢他的地中海发型。 接下来被排除的是健力宝的李总。 至于排除的原因，是她是外省人，而李总是粤省本地人，说的是一口塑料普通话，她在《外来媳妇本地郎》节目组里已经听腻了。 那就只剩下大名鼎鼎的体操王子跟张教主了。 按理说，她应该选择体育出身，更有名气的体操王子，可思来想去，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张教主。 选择张教主的原因，是因为张教主虽然满脸的疙瘩，但却是五位企业大佬里唯一单身的一个，并且她跟他还算聊得来。 若是万一能跟张教主擦出火花…… 单身的大佬！ 这才是涛姐最为看重的。 当然，每个人所看重的点是不一样的，又比如说东哥，他看重的是什么？ 他看重的还是京东的机会。 也就是说，他要选的，是最有可能帮到他的那一位。 从经济实力上来说，肯定是万科的王老板是最强的，但他却也是第一个排除了王老板，排除的原因，是因为地产不仅跟京东的光磁产品代理不搭界，他跟王老板还不在一个地方。 接下来他又排除了健力宝的李总及体操王子，理由同上。 那就只剩下SOHO的潘老板跟搜狐的张教主了，因为最起码一点，这两人是跟他来自同一个地方。 选谁呢？ 刘老板稍稍犹豫了一下。 从经济实力上来说，他应该选更强一点的潘老板，可他本能地觉得，同属IT行业的张教主更有可能帮他，因此他迈开了大步，走向了张教主。 一个接一个地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很快就轮到余老板了。 余老板做选择所考虑的因素是什么？ 第一个被他排除的反倒是跟他关系最好的张教主，排除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最近被这家伙给跟烦了，他想远离他。 剩下的四个他选谁？ 其实他最想选的，是潘老板跟王老板，想选的原因很简单，是他不喜欢他们，想进他们的队去搞事把他们给淘汰。 只可惜，现有的规则并不支持他的想法，他真去搞事的话，恐怕还没把潘老板和王老板给淘汰，他自己反倒被先淘汰了。 因此，没做过多考虑，他大步迈向了体操王子。 体操王子不仅是体育名将，他所经营的品牌还是有望超耐克阿迪的民族品牌，这样的大佬他喜欢，因此必须得趁机交好一下。 喜欢，不讨厌，不觉得烦，就是余老板的选择因素。 只是他的这一选择，不仅让张教主把他给恨得牙痒痒的不说，还有了带节奏的嫌疑。 因为他是排在第一排的，后面还有四排。 比如说在第二排的圆圆同学，一看到他选的是体操王子，就没做任何犹豫，也跟了过来。 圆圆同学选的不是队长，而是已让她深有好感的余老板。 类似的还有于彩霞。 对于于彩霞而言，那位队长她都不熟，选谁都一样，但体操王子这里，却有她所欣赏的并且还是湘省老乡的余老板，因此也无需过多考虑。 事实上，从昨晚到今天，在经历了一场精彩的辩论，外加一首大家都喜欢的歌后，现场最有人缘的，不是那几位大佬，而是余老板。 于是，有更多的人选择了他所在的这一队，结果弄得最终选下来，体操王子这一队足足有了十八人，其它四队通通都缺兵少将。 包括自认为已相当有人缘，很有可能会爆的张教主那一队。 都怪那个混蛋！ 张教主把幽怨的眼神投向了余老板。 人数不够的羡慕妒忌恨，人多了的也烦，看着足足多出了八人的长队，体操王子也开始为选择留下谁而发愁。 不过他算是看出了端倪。 “Andy，好像你认识的人更多，要不你先帮我挑选一下？” 能拿冠军又会做生意的他，情商自然不是一般的高，因此他以商量的口吻，把锅甩给了他也同样欣赏的某人。 这不是让我得罪人吗？ 被甩锅的余老板楞了一下。 不过对于玩票性质的他而言，得罪人好像不是啥大不了的事。 连张教主他都敢得罪，还有谁不能得罪的？ “嘿嘿，那就别怪我徇私舞弊了。” 他先跟李老板客气了一句，然后大手一挥：“那就昨晚跟我同桌的都留下吧。” 巧合的是，昨晚跟他同桌的加他一共十人，除了选择了张教主的东哥跟另外一位以外，全都在他身后。 加他一起共八人，再加上体操王子，外加一个铁了心要跟他的圆圆同学…… 正好十人！ 正文 第1112章 一切皆有可能 一番折腾之后，五支分队总算成型，可接下来的任务也由训练教官随之下达：半个小时之后开始3000米耐力跑。 要命的任务这么快就来了！ 别以为这一任务没有限制，按照教官的要求，是必须在20分钟之内限时完成，完不成的，个人暂时不给予惩罚，但分队将扣积分，每一名队员完不成，就扣一分。 也就是说，第一次训练测试，考验的就是团队协作。 当然，节目组也是厚道的，为了让每支分队能尽可能地完成任务，最起码还给了大家半个小时时间，去彼此熟悉及商量对策。 “节目组这安排也太变态了一点吧！” 可就算是这样，还是有人忍不住低声抱怨了起来。 尽管在报名时，节目组就提出了体能要求，要求挑战参与者必须身体素质良好，有强健的体魄，可对于在场的不少人来说，这一任务还是让他们有了一丝畏惧。 说实在的，对于经常锻炼的人来，3000米其实不算长，20分钟的限时，也是业余中的业余标准，可问题是在场的这些人里，原来的身体素质虽然不差，但能天天坚持跑步的又能有多少？ 抱怨归抱怨，可任务是不能不去完成的，尤其是对几位队长来说，这任务就是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剑，随时都有可能斩落下来，因此，他们不得不召集齐了队员们，紧急商量起了对策来。 只可惜万事开头难。 别说是其他几位，就算是被所有国人都熟知的体操王子这里，开局也相当不顺。 “完了，这训练难度这么高，我一世英名不会在今天栽在了这里吧？” 把大家着急到一起后，李宁来了这样一句开场白。 这当然是一句自黑的玩笑。 作为有名的体操王子，哪怕他的运动生涯早在十一年前就已经结束，可搞运动出身的人，身体锻炼是不会停的，一停就不舒服，因此20分钟跑完3000米对他来说，不会有任何难度。 因此他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真的畏惧，而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来跟队员们开玩笑，希望以此来拉近跟大家之间的距离。 只可惜，不管是以前的体操王子，还是现在的运动品牌老板，跟普通人之间都存在着层次差别，大家会尊敬他，但未必会迎合他，来附和他一句玩笑话。 最为关键的是，这些人之所以愿意跟Andy一起过来，是因为欣赏他不迎上的骨气，这也就意味着，大家普遍都是不太愿意迎合他人之辈。 于是李老板的这一句自黑玩笑话，竟然冷场了，大家虽然配合地笑了笑，却并没有人接他的茬。 为什么会这样？ 正当李老板稍感尴尬时，终于有人出声了。 “一切皆有可能。” 李宁品牌最为深入人心的一句广告词很突兀地从人群中冒了出来，然后引起了大家的哄笑。 李老板定神一看，出声的是队伍中颇有号召力的Andy。 我出声，大家只是微微一笑，他一出声，却是全体配合的哄笑，这差别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吧！ 李老板也忍不住哑然失笑。 换做是其他人，肯定会对队伍中有人号召力压自己一头感到不爽，可李老板却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之辈，因此他干脆笑道：“承你吉言，那我干脆做好早死早超生的心理准备得了。” 既然暂时拉近不了跟其他队员的关系，那就先拉近跟Andy的关系再说！ 李老板打起了这样一如意算盘。 他的账算得很清楚，对他而言，在队伍里有没有威信，有没有号召力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节目里生存得久一点，以让李宁品牌获得更多的曝光机会。 因此，只要Andy能帮到他，他自降身份又如何？ 他的这一态度，算是得到了某人的认可。 余老板即刻笑道：“那可不行，我们可没打算跟你陪葬，大家说对吧？” “没错，李总要是第一个死了，咱们起码得赔上六人，这很不划算啊！” 有人立即就响应道。 这账算得相当清楚，因为按照规则，李老板若是先死了，那就意味着这一队最终排名最末，只能有三人晋级挑战，确实很不划算。 “那咋办呢？要不……Andy你给大家出个主意？” 李老板即刻就顺着杆子往上爬，开始将锅甩给Andy。 某人也没打算客气。 大家都是跟着他过来的，因此他也有一份责任在，那就是尽可能让更多的人进入正式挑战。 “这个没啥难度。” 他即刻就接过了话茬，并且扭头问身边人：“圆圆同学，你体能咋样，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我没问题啊，需要的话，我应该可以跑进十五分以内。” 圆圆同学自信满满地回道。 “我也可以。” 还有人抢答。 是于彩霞。 “那好，一会就你们两个领跑，不需要跑太快，把节奏控制好，控制在十八分左右就足够了。” 余老板即刻就派发起了任务。 其实完成这一任务确实没太大难度，对于绝大多数坚持锻炼的人来说，只要意志力够坚强，都可以轻松完成。 因此每个团队要做的，就是不要呈个人英雄主义，而是照顾好最弱的，帮他们在限定时间内完成任务。 这道理，就跟木桶效应一般，照顾好短板。 而三千米这种耐力跑，自然是男性强一点，女性若一点，因此余老板要做的，就是让相对不错的两位姑娘来领跑，来控制节奏。 “李总，你跟我就负责压后吧，注意提醒一下大家控制节奏跟体能。” 紧接着，他给自己及李老板派起了任务。 “至于大家，就跟着圆圆跟于彩霞，不要快，也不要慢，保持队伍不要散就好了。” 紧接着，他又安排起其他人来，比如说队伍里的另外两位女士，他就把她们安排在了圆圆同学身后，让她们跑内圈。 一切井然有序。 有序得让李老板把悬着的心给彻底放了下来。 他能看得出来，这Andy不仅有才又有号召力，在跑步方面也是相当专业的，最为重要的是，还有极强的组织能力。 那就没啥好担心的了！ “行，那咱们就按Andy说的办。” 他及时地秀了一下存在感。 就在此时，某人却来了一句：“圆圆同学，加油，你要是领跑领好了，说不定李老板一高兴，就给你一个代言人当当呢。” 李老板一愣。 竟然还带条件的？ 他即刻就笑着接了一句：“一切皆有可能。” 正文 第1113章 挂无处不在 一切皆有可能？ 意思是说，我有机会当李宁品牌的代言人？ 圆圆同学也楞了一下。 但对此，她并没有太在意，因为据她所知，在国内越来越火的李宁品牌的代言人可不是容易当上的，它的形象代言人，不是国内国际著名运动员，就是一线影视明星，哪轮得到她这种无名小辈？ 肯定是一句玩笑！ 她根本就没多想，而是考虑起了如何领跑的问题。 把他安排好的任务给完成好！ 现在的她，心里只想着这一问题，因为欣赏，她对他的每一句话都极为上心。 耐力跑很快就开始。 因为是第一次集训，带有摸底的性质，因此教官也还是很人性的，没有急于上强度。 也就是说，今天下午就是这三千米，因此在时间很充裕的情况下，并没有堆一起跑，而是分队跑，以便于计时，于是在跑之前，队长们还经历了一轮抽签。 “嘿嘿，不错，咱们排第四。” 很快，抽签回来的李老板喜滋滋地向大家分享着抽签结果。 五支队伍，排第四，确实是个不错的排位。 拍第一的是张教主所率领的分队。 一声令下之后，全队十人跑了出去。 其实从整体情况来说，张教主的这支队伍也还是不错的，冲着他去的，基本都是比较欣赏他的相对较为年轻的队员，再加上还有刘老板、涛姐这样的中坚，按道理，他们完全有能力跑出一个全部过关的好成绩来。 可最终的结果却不尽理想，跑到最后，竟然有两名女队员未能在20分钟内完成3000米的任务。 原因何在？ 并不是他们没有提前准备战术。 他们一开始所采用的战术其实跟余老板所在队伍的战术是类似的，那就是刘老板跟涛姐在前面领跑压节奏，张教主自己在后鼓励能力相对较差的队员。 一开始还算好，可到了跑完三分之二时，两名女队员遇上了极点现象，严重拉缓了整支队伍的速度，在这种情况下，部分队员因为担心完不成任务，开始不服管教了，结果彻底打乱了整支队伍的节奏。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只要节奏不乱，那两名出现极点现象的队员只要再继续带上一两圈，就有可能克服极点现象，重新跟上队伍的。 只可惜这是磨合的第一天，不管是张教主，还是在前面领跑的刘老板，都无法压服个别缺少团队精神的队员，导致队伍的节奏大乱。 这人心一散，队伍就不好带了，最终，从整体成绩的角度考虑，张教主跟刘老板等人不得不放弃了那两位女队员。 事实证明，十过八，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因为在接下来的两队里，潘黑石的队伍只跑出了十过六，万科王老板的队伍也只跑出了十过七。 原因都是因为队伍中存在木桶效应中的体能短板队员。 接下来轮到李老板的队伍出场了。 “Andy，再给大家打打气吧。” 李老板还在继续善用资源。 事实证明，在当甩手掌柜这一本领上，他未必比余老板差。 “大家加油，咱们的目标是全体通过。” 余老板却没有再多废话。 也不需要再多废话。 因为耐力跑这种事情，不是光靠喊几句口号就可以过关的，而是得相信运动科学，在这一方面，余老板又有两世为人的经验可用。 因此，早在王老板的队伍在计时跑时，他就已经带着大家在热身了，带着大家来了一组60秒左右的冲刺跑。 为啥要在测试前来这种高强度的热身来耗费体能？ 因为针对耐力跑中的缺氧状态，后世的运动科学家研究出了一种全新的热身方式，可以让运动员在正式比赛开始前就摆脱缺氧所造成的初中期疲惫状态，也就是所谓的极点现象。 这种方式，就是在比赛开始前10-20分钟，来上一组60秒左右的高强度冲刺跑，来激活肌肉中的酶，提前扩大血管，以让运动员身体提前进入比赛状态，并且，10分钟以上的休息时间也足以恢复消耗的体能。 为啥要这么做，他并没有多做解释，但大家却选择了无条件信任他。 事实证明，这一热身确实是有效的。 计时一开始，余老板并没有立即压后，而是跟负责领跑的圆圆同学和于彩霞并排跑在了前面，亲自带起了节奏。 节奏稳了之后，他放慢了脚步，开始往后挪，一边挪，一边轻松地提醒大家调整呼吸，甚至于他还喊起了“一二一”来帮大家调整步点。 这种强度，对于坚持晨跑的他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小儿科。 “哇塞，Andy跑得好轻松啊！” 在一旁观战的涛姐忍不住赞道。 虽然没能在同一个队，但涛姐心里还是在给李老板的队伍加油，因为在这种队伍里，有Andy和圆圆同学这两位她的同事在。 张教主却有些吃味地说道：“这家伙……体能太变态了。” 他还在记恨某人的弃他而去，恨不得这支队伍通通过不了关，拿最后一名。 可结果却是让他大失所望。 别看这支队伍整体的速度不算快，可在跑了大半行程之后，不仅没人掉队，出现极点的情况，反而在最后阶段，大家越跑越轻松，结果以整体十八分左右的成绩通过了终点。 “哇塞，他们这也跑得太轻松了一点吧！” 涛姐一边感慨，一边拎着两瓶水跑向了刚过终点的圆圆同学和Andy二人。 这又把张教主恨得牙痒痒的。 那混蛋，竟然敢抛弃我，晚上再找他算账！ 他为这原本该属于他的第一深感遗憾。 此时的李老板却是无比的开心。 不用费心费力，竟然还可以稳拿第一，这种感觉比他自己当年拿冠军还要爽很多。 “太棒了，要不是封闭训练，我一定要请大家去搓一顿，来庆祝一番。” 为鼓励大家的团结，他先给大家开了一张空头支票。 紧接着，他又对某人说：“Andy，辛苦了，等训练结束，宁哥再找机会好好感谢你。” 为让某人心甘情愿地继续给他当牛做马，他不惜再次降低姿态，打起了感情牌，开始跟某人称兄道弟。 某人却回道：“谢我就不必了，你认真考虑一下请圆圆代言的事，真的。” 李老板：“……” 圆圆同学：“……” 涛姐：“……” 正文 第1114章 绯闻 我就让你帮我带大家跑一下步而已，你竟然让我花大价钱请广告代言？ 李老板一时不知这话该怎么接了。 一开始，他以为Andy只是在开玩笑，因此含糊其辞地接了一句一切皆有可能，可现在当Andy第二次提起，并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郑重其事地提时，他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一下了。 李宁的品牌代言人有那么好当的？ 当然不可能。 众所周知，运动品牌向来是竞争极为激烈的一个领域，李宁虽然已经算得上是国内这一领域相当有名的民族品牌，可排在它前面的，有耐克、阿迪这些国际巨头，在它身边，还有安踏、金莱克、喜得龙、特步、德尔惠等民族品牌，竞争完全可以用残酷二字来形容。 正因为竞争残酷，品牌形象代言人这事就越是不能马虎了，李宁想要的代言人，要么得是体育明星，要么得是国内已很有名气的娱乐明星，像圆圆这样的，实在还入不了李老板的法眼。 看来，得找机会稍稍跟这小子解释一下这事了，否则的话，这小子情绪一来，消极怠工就不好玩了！ 李老板思忖道。 机会随时都有。 在集训的第一天，节目组跟教官们都还算是厚道的，跟训练有关的安排，除了这一组强度相当高的三千米耐力跑以外再无其它，因此，等五队都跑完后，大家又解放了，可以先去洗洗，收拾一下，再集中晚餐。 李老板等到的机会就在晚餐时分。 较早到餐厅的李老板刚在餐厅坐下不久，就看到Andy跟张教主走了进来，打了一份餐坐下，他即刻就端着餐盘走了过去，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后，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 然后很快，他身边有多了一个刘老板。 四个男人凑成了一桌。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其实四个男人凑到一起，也是有戏可唱的。 “李总，你捡大便宜了。” 被抛弃的张教主还对某人的背叛念念不忘。 因为哪怕他的队伍在下午的测试中得了第二，但也还是被扣了两分，而李老板这里，却是一分未丢，瞎子都看得出来，出力的是余老板，而李老板则是坐享其成。 只是李老板不太清楚其中的恩怨，于是不解地问道：“怎么啦？” “这混蛋，昨晚说好了让他跟我一个队的，结果却跑你那边去了。” 张教主指了指某人。 某人却只是埋头干饭，既不分辩，也不解释。 李老板算是听出了一丝端倪：这两人之前就认识，并且张老板还特别看重Andy。 看来这确实是个人才！ 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不过想想也是，从昨晚到现在，在Andy身上已经爆出了很多的闪光点，比如出色的辩才，优秀的音乐才华，出色的体能，极强的号召力，出众的组织能力等。 如此看来，自己确实算是占了大便宜。 不过外表憨厚老实的李老板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即刻试探道：“那也不能说是我捡便宜了，说不定我还得付出沉重的代价呢，就在之前，他都开始向我推荐广告代言人了，我看啊，Andy估计是盯上我的钱包了。” 他巧妙地利用这一机会，把自己想深入的话题抖了出来。 “有这事？推荐谁啊？” 张教主的好奇心顿时又被勾了起来。 “圆圆美女啊。” 另一无辜之人也被李老板很不厚道地抖了出来。 这对张教主跟刘老板来说，绝对是猛料，因为此时的他们并不知道，涛姐跟圆圆同学都将是理想的人，于是他们即刻就想歪了。 “哇靠，你不会是瞄上圆圆美女了吧！” 张教主即刻就大惊小怪地惊叫了起来。 也怪不得他会想歪，因为在分队时，按道理圆圆同学也应该来他这一队的，可余老板一换道，圆圆同学也跟过去了，这不是两人已经勾搭上了是什么？ 他只是没弄明白，两人到底是啥时候勾搭上的。 “你猜。” 余老板却还是在埋头干饭，惜字如金地回了这俩字，还是不分辩不解释。 这弄得张教主很是懊恼。 为啥懊恼？ 还不是男人的那点臭毛病！ 作为一个单身又好色的男人，张教主无时不刻在想艳遇，包括这次挑战。 在所有挑战者里，有那些女性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无非就是余老板瞄上的那几个：圆圆同学，涛姐，外加一个长相也不错的女大学生于彩霞。 在这三人里，他又更钟意谁？ 当然是同在京城的圆圆同学。 别看他跟涛姐交流更多，可更合他心意的，却是圆圆同学这种个性分明的美女，因为个性分明往往代表人格独立，会对喜欢挑战的男人更具魅力。 再加上同在京城这一点，想让张教主没想法都很难很难。 这个狗日的，瞄上的竟然是圆圆美女！ 张教主此时确实很懊恼，在他看来，不分辩就是承认，而不管是比个人条件，还是郎有情妾有意，他都处于下风。 唉，这饭突然不香了！ 张教主味同嚼蜡地干起饭来，不再出声。 又轮到李老板唱戏了。 听了张教主的话之后，他觉得自己弄明白了Andy向他推荐圆圆美女当广告代言人的原因，继续试探道：“Andy，你真打算追圆圆美女？老哥可以帮你制造机会啊。” 这话却更是让张教主不爽了，他鄙夷地撇了撇嘴：这混蛋真想追的话，用得着你帮忙？他把真实身份一亮就好了啊，不知有多少女人想生扑好吧！ 此时的他，真想把那混蛋的真实身份爆出来，然后大家都别玩了。 只不过那样一来，似乎对那混蛋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以那家伙的聪明才智，换个方式照样还可以玩，而他，却彻底把那混蛋给得罪了，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于是，他又克制住了那一邪恶的念头。 而被绯闻了的余老板这边，也已经对李老板的不厚道有些不爽了，他停止了干饭，抬头说道：“李总，你不会是舍不得你那点代言费吧？怎么，难不成你认为，大名鼎鼎的亲嘴女孩，无数男人心目中的梦中情人，配不上你的那身衣服？” 余老板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正文 第1117章 布道者 “谈到品牌推广，咱们得先从品牌定位入手，定位准了，很多难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余老板就这么开口了。 他又一次开启了布道模式。 作为前世的市场营销领域资深人士，他的理论知识是足够丰富的，因此他也很清楚，不管是在哪个行业，想要把品牌推广这一事说得让人信服，就必须得从理论知识入手。 “说起品牌定位，咱们得先提到一个人，那就是全球顶级营销大师杰克·特劳特，早在1969年，他在他的著作《定位：同质化时代的竞争之道》一文里，率先提出了定位这一概念。 “然后在1996年，他又出了一本新书，叫《新定位》，再次刷新了定位论的概念。” 在清光盘子里的最后一口饭，又喝了一口水之后，他就这么开口了。 这一开口，又是满座皆惊。 圆圆同学：“……” 哇塞，Andy果然好有学问哦，连国外的营销大师都知道，并且还能引经据典，太厉害了！ 她忍不住停止了干饭，转过身来，认真听了起来。 张教主：“……” 这混蛋，竟然真能讲得条条是道？ 怪不得理想那边有传言说，这家伙博览群书，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他也停止了干饭，全神贯注地听了起来。 对他来说，这也同样是难得的受教机会。 刘老板：“……” 品牌定位？ 全球顶级营销大师杰克·特劳特？ 我怎么没听说过？ 没想到，Andy这家伙竟然还真有几分本事！ 理所当然地，对于事业刚起步，还在摸索之中的他而言，这样的机会更是难得。 别说是他们，就算是事业已有小成的李老板，此时也忍不住犯起了嘀咕：我好歹也参加过一些不错的营销管理培训了，怎么Andy现在说的这些，我怎么没听过呢？ …… 毫无疑问，在这个国内营销战略理论才刚刚起步的年代，余老板所说的这些，比后世那些所谓的成功学大师所讲的，还要有吸引力得多。 事实上，成功学大师惯用的那些套路，余老板也极为擅长。 “跟品牌定位有关的维度有很多，比如说市场定位、价格定位、形象定位、地理定位、人群定位、渠道定位等，这些我就不细说了，我重点讲一下河洛品牌烙印法。” 对大家的反应极为满意的余老板又来了一句。 一个新的概念又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亮知识点，抓重点，同样还是成功学大师惯用的套路，既显得他知识渊博，还更是逼格十足。 “什么叫河洛品牌烙印法？ “品牌一词，源于古挪威文，意为烙印，所谓的河洛品牌烙印法，换句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叫强势品牌烙印 法，意思是说，品牌的定位，必须能在消费者心里留下印象最为深刻的烙印。 “打个比方说，在炎炎夏天，当人们口渴时，会立刻想到可口可乐红白相间的清凉爽口，就是一种成功的强势品牌烙印。” 新名词的解释紧跟着也来了。 更为逼格十足的是，连古挪威文都从余老板嘴里冒了出来，这弄得围在他身边的这些人不得不凝神静气，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词。 然后昨晚的一幕又一次重现。 正坐在他们周围，同样在干饭的那些挑战队员，一听到某人又在布道了，又凑了过来，准备再次看热闹。 这么一来，人又开始聚堆了。 这弄得稍远处，还是扎堆在一起干饭的几位大佬，王老板、潘老板、李总几人，也忍不住好奇地围了过来。 “快看看去，Andy又在干啥？” 同样也在干饭的严则纯也憋不住了，又连忙吩咐起刘璐来。 他还忍不住腹诽：这老板也真是的，连吃饭都不让人安生！这么下去，是不是得派台摄像机二十四小时跟着他？ 好在刘璐很快就走了回来，附在他耳边说：“老板说这个不让拍。” 是的，余老板不让拍。 因为这是一档生存挑战节目，被他弄成成功学布道课就不太好了。 只不过此时的他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小装了一下逼，竟然又弄出这么大动静来了，让他很难下得来台。 他原本是想着等人少点后再跟李老板等人私下继续这一话题的，可问题是围在他身后的那些人不答应，弄得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讲。 “咱们再回到李宁这一品牌，若是按照河洛品牌烙印法，最好的效果是什么？” 他针对李老板发起了提问。 只可惜，李老板对于这一概念还不够熟悉，因此，在试探性地回了几句后，也未能让余老板满意。 “最好的效果，是一提到中国人自己的体育品牌，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李宁，而不是别家。” 余老板不得不自己揭晓了答案。 又是满座皆惊。 弄得原本只是想听听热闹的王老板等人，也找了张凳子厚着脸皮挤进了人群，在某人旁边坐了下来。 此时的李老板已是满脸的服气。 中国人自己的体育代表！ 这对李宁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李宁是红花，像安踏、德尔惠、特步啥的，最多只配给李宁当绿叶！ 他不得不承认，Andy的这一提法，对李宁来说虽然很具挑战性，但却深合他意，因此，他即刻就虚心地说道：“受教了，请继续。” 此时的他，确实是心服口服了，因此即刻把姿态降到了最低，摆出了一副虚心受教的姿态。 孺子可教也！ 余老板臭屁了一番，又继续说道：“既然这一定位被认可了，那接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它来做文章，包括代言人的选取，宣传渠道的选择，以及广告创意的设计等。” 理论知识铺垫足够后，他开始往具体实践方面延伸。 “咱们国内的品牌有一个臭毛病，就是国内的江山都还没坐稳，就急急忙忙想往外冲，一门心思去国际化，觉得那样才高大上，在我看来，那可是大忌。” 他又来了一句。 这一句，却听得李老板暗暗心惊。 为啥？ 因为在国内品牌的围堵之下，李宁也动起了国际化的心思，比如说，最近李宁就接到了CBA的冠名邀请，但李宁内部却嫌弃CBA的影响力不够，想往今年内在国内更火的NBA那边去做文章。 难不成这真是大忌？ 已经把某人当成了营销大师的李老板连忙问道：“为啥这么说？” “鲁迅先生在《且介亭杂文集》有一句名义，叫‘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这句话的意思我不知你能不能理解。” 余老板却又是引经据典地来了一句。 再次逼格十足。 这弄得李老板不得不尴尬地摇了摇头。 这还真是为难他了，要知道，他一个搞体育出身的，从小起，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训练上，哪有时间去读那么多书？ “道理很简单，其实品牌这东西，是带有国界的，比如一提耐克，大家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那是米国的著名品牌，也正因为米国的强大，所以在很多人眼里，耐克也就成了好的代名词。 “反过来，咱们中国现在实力还不够强大，在国际上还是低端货的代名词，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国产品牌，若是连国内的江山都没坐稳，就算勉强冲出去，又哪能轻易得到老外的认可？ “因此急于国际化，很容易导致国内江山丢了，国外也啥都没捞着的尴尬境地。” 余老板的解释又来了。 照样通俗易懂。 弄得李老板不得不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很有道理啊！” 殊不知，余老板的这几句，已经救了李宁一劫。 正文 第1118章 二十一级浮屠 到目前为止，余老板的话确实已经救了李宁一劫。 为啥这么说？ 因为按照前世的发展轨迹，在众多国产品牌的围堵之下，原本先行了一步，暂时还占据了领先优势的李宁决定开启国际化道路，为此，他们放弃了将在国内越来越火的CBA，选择了往NBA奔。 结果咋样？ 结果是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拱手将本土第一大运动品牌的宝座让给了安踏，然后走了很长的一段下坡路，一直到将近二十年之后，才有逐渐回归。 这不是说国际化路线不该走，而是放弃本土市场去走国际化路线，就是舍本逐末。 不管怎样，反正李老板现在是听懂也认可了余老板的意思，在消化了之后，有点急不可耐地说道：“很好，继续，继续。” “我简单讲几个重要的点吧。” 因为围的人实在是有点多，余老板却有点不耐烦了，决定尽量把今天的布道给精简化。 “第一，从品类的角度来说，运动用品是一个门类众多的行业，在市场竞争极为激烈的情况下，抓重点是极为重要的。” 他又开口了。 李老板即刻又认可地点了点头。 从这一句，他又听出了Andy的专业，因为品类、门类这样的专业名词，可不是纸上谈兵的人能讲得出来的，具体到运动用品领域，门类包括足球、篮球、羽毛球、网球、乒乓球、跑步、训练等，确实是门类众多。 “那我考考你，按重要程度来分，哪些门类是需要李宁重点抓的？” 余老板却开启了考官模式。 对此，李老板却是一点也不在意，他板着手指头数了起来：“应该是……足球、篮球、乒乓球、羽毛球、跑步……” 可他还没说完，却被余老板给打断了：“错，一开始就错了。” 这弄得李老板不得不疑惑地问道：“咋啦？” “别看足球是第一运动，可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市场规模最大的却是篮球。” 余老板纠正道。 这一次，李老板就有点不同意见了，弱弱地质疑道：“这……我还真没留意，从李宁这边的销量来看，好像比较接近。” “这是李宁还没把国内篮球用品市场开发出来，主要份额都被外资品牌占据了的缘故。” 余老板却不容置疑地再次纠正着，并且补充道：“道理很简单，在年轻用户群体里，不管是在大学还是中学，穿着篮球装备到处晃悠的很多，可穿着足球装备四处晃悠的却很罕见，不信的话，你去各大高校走访一下看看。” 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又说得李老板愕然。 在这个还没有大数据的年代，哪怕是企业经营者，对于营销数据的把握也是相当不准确的，尤其是在这个市场份额还主要被国际品牌占据的年代。 但李老板却又被说服了。 道理很简单，在年轻用户群体里，穿着篮球鞋上街的比比皆是，穿足球鞋上街的又有几个？ 再说，足球虽然在国内也是第一运动，可足球鞋大多是被那种廉价的胶钉鞋所占据，又哪里比得上篮球鞋的市场份额？ 想明白之后，他即刻又认可地点了点头：“哎，好像很有道理哦！” 无形之中，余老板的话，又算是救了李宁一劫。 为啥这么说？ 因为在明年，中国足球会破天荒地头一次获得世界杯的出线资格，在国内掀起了一阵足球热，首次影响，李宁也把宣传重点放到了足球上，而忽略了篮球。 结果呢？ 在韩日世界杯上，中国队来了个一日游，足球热自然立即就凉了，这自然也就影响李宁的品牌知名度。 在品牌定位上，追热度很重要，但准确长远的选择更为重要。 不管怎样，余老板的话是点到了，李宁能不能抓住这个极具价值的点，就不关他事了。 他又说道：“第二个必须抓住的重点，既不是国球乒乓球，也不是羽毛球，而是跑步类用品，准确地说，是休闲运动类用品。” 他继续纠正起李老板的错误观点来。 李老板又愣住了。 可这一次，余老板并没有给他质疑的机会，而是直接解释道：“道理很简单，不管是篮球足球乒乓球羽毛球，受众的都是特定的个体，而休闲运动类用品，却是通用型的，几乎人手一套都不过分。” 李老板：“……” 又很有道理哦！ “第三个要抓的重点，不是国球乒乓球，而是第二国球羽毛球，原因也很简单，咱们的乒乓球虽然强，但那属于专业领域的，对普通老百姓而言，反而是选择羽毛球进行锻炼的多。” 余老板再一次加快了节奏。 李老板的思维快有点跟不上了。 别看后世的李宁在羽毛球装备领域也相当有名气，可是在这个年代，李宁根本还没来得及向这一门类进军，这一门类的市场份额主要还是被国外品牌所占据。 而李宁，目前还在跟安踏等国产品牌在乒乓球门类领域争得头破血流。 这么说来，乒乓球领域反倒可以暂时放弃了，转战羽毛球门类领域？ 李老板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他浑然不知，余老板已经是在第三次拯救李宁于劫难之中了。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在救了李宁三命，相当于有二十一级浮屠了，够意思了吧？ 余老板准备收了。 因此他继续说道：“若是李宁能把这三大重点给抓住，那我敢保证，这本土体育用品第一品牌的位置应该是很稳了。” 这是在给结束语了。 按照他的想法，是把话题给收了，将自己从被围观状态解救出来再说。 可问题是李老板听得正上瘾，又岂肯轻易放他走？ 因此，当余老板话题一收，他即刻就接道：“嗯，很有道理。” 这算是认可了余老板的说法。 但他接着又说道：“那你接着讲讲代言人的选择呗，应该注意哪些点？或者说，能不能帮忙列举几个合适的出来？” 此时的他，已彻底把某人当成了市场营销领域的资深专家，因此，他即刻把自己最为头疼的问题摆了出来。 因为说白了，这个年代的本土品牌争夺战，本质上是代言人的争夺战，几乎已经争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李老板原本认为，不管那么多，谁热就抢谁就行了，可现在听了某大师的指点之后，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似乎还有讲究，因此他干脆直接问了出来。 余老板：“……” 都二十一级浮屠了，你还不满足？ 这好像有点贪心不足啊！ 正文 第1119章 事前诸葛亮 就不能让我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吗？ 说实在的，余老板其实并不想像现在这样，如此高调地来给大家布道，讲市场营销方面的技巧，可他发现，这个头一开，又一发不可收拾了。 现在，不仅李老板想听，连其他人也没有散去的迹象，包括另外几位大佬。 你们这是有多饥渴？ 这让他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不过想想也是，在这个中国还没加入世贸的年代，国内的企业在市场营销方面的知识还是极为贫乏的，甚至于说，很多企业根本就没有有效的营销策略，而是简单粗暴地在推。 打个比方说，让史大忽悠重新崛起的脑白金就是这一方面的典型。 1997年，因为一座巨人大厦，史大忽悠彻底栽了。 而在去年，史大忽悠又在魔都悄悄注册了一家公司，开始推一款实际效果比蜂蜜水好不到哪里去的保健品脑白金。 然后在今年，“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这一土得不能再土的广告开始在全国各地的地方电视台冒出，让史大忽悠走上了重新崛起之路。 未必有品质保障的产品，简单粗暴的广告词，再加上铺天盖地的广告，就是这个年代最为有效的营销模式。 而在体育用品领域，似乎也并不例外，只不过在时间上会比脑白金来得稍稍晚那么一点点而已。 至于晚的原因，则是在市场成熟度上还差了一口气。 差哪一口气？ 差国足出线、申奥成功这两大刺激点。 其实自改革开放以后，国内老百姓的钱包已逐渐鼓了起来，生活水平也日益提高，大家对休闲运动的要求自然也越来越高了，这一个点，已经被晋江那些为国外品牌代工的晋江老板们准确地抓住，冒出了一大批国产运动品牌。 但是，如何迅速提高知名度，如何迅速跑马圈地，去快速占据国内这个潜力无限又一片空白的巨量市场，大家却还没有清晰的思路。 然后到明年，随着国足出线、申奥成功这两大刺激点的接连冒出，进一步火了一把的央视体育频道让大家找到了灵感，一个简单粗暴的营销模式快速成型。 央视投放+明星代言+渠道铺货，这一组合成为了运动品牌最为主流也最为有效的营销模式。 有效到啥程度？ 哪怕是一个全新的品牌，只要代言一请，央视广告一打，先把品牌知名度砸出来，就可以轻松地招商、开店，等着数钱。 这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这是因为在这个年代，消费者虽然已经对商品品质和款式渐渐有了要求，但并没有形成明确审美标准和品牌概念，在大家看来，有明星代言，权威媒体和国家赛事资源背书的就是大品牌，是值得购买和信赖的。 就这么简单。 因此，各企业比的就是，谁请的明星更有人气，谁的广告打得更响亮，谁的店开得更快更多，只要这几点做到位了，用不着担心没顾客主动上门送钱。 这绝对是一个轻松捡钱的黄金年代！ 在这样一个没有先进营销概念的年代，余老板所讲的这些，有岂能不对大家产生巨大的吸引力？ 算了，逼都已经开始装了，那就干脆装到底吧！ 看着大家渴望的眼神，余老板的兴致突然又来了。 不仅如此，他还打算玩把更大的，让他的逼格干脆更高一点。 “李老板，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明年李宁在宣传推广方面做了多大的预算？” 他又开口了。 一如既往的跳跃模式。 李老板楞了一下，较为机械地回道：“两个亿左右还是有的。” 这是一个参考今年预算，并且适当增加了的数字。 余老板却摇了摇头：“不够，要是低于五个亿的话，接下来我就没兴趣跟你讲了。” “啊？” 李老板被这一数字吓了一跳。 这倒不是李宁没法弄到这么大一笔钱，而是在今年前三个季度，李宁的销售额总共也才四亿左右，预计今年总的销售额也就五个多亿。 今年总销售额也就五个多亿，明年就全部砸在宣传推广上？这样是不是太冒进了一点？ 因此他即刻问道：“你很看好明年的运动用品市场？” 余老板逼格十足地点了点头，说道：“明年绝对是大爆发的一年。” “为啥？” 李老板又虚心请教了起来。 “明年有两个大爆发的点，一是申奥成功，二是国足出线，这两个点一旦连起来，运动用品市场想不大爆发都很难。” 余老板再次扮演起了预言帝。 于是现场又一次满座皆惊。 “啊？Andy，你真那么看好国足出线？咱们中国队是有名的臭脚啊！” “Andy，你的意思是说，2008年奥运会举办权咱们中国绝对能拿下？” 当场就有人惊问了起来。 毫无疑问，但凡有勇气报名参加这一挑战的，绝对都算得上是运动爱好者，而对于爱好体育的国人来说，这些年有两大痛点，一是男足的不争气，几十年未能出现在世界杯决赛圈，二是几年的奥运会举办权，在上一次的申奥投票中，被袋鼠国以卑鄙的手段夺走。 在这种情况下，余老板做出如此大胆的预测，大家又怎能不惊？ 余老板却是一脸的淡定。 “我先说说申奥。 “大家都知道，上一次申奥，虽然举办权最终是被悉尼给拿下了，但事后却爆出了贿选的丑闻。 “然后在刚刚结束的悉尼奥运会，咱们又拿下了金牌数和奖牌总数双双第三的好成绩。 “大家说，对于咱们这样一个体育大国，若是明年的申奥还拿不下的话，国际奥委会又怎么向我们这十几亿人交代？” 因为开挂，他当起了事前诸葛亮。 理所当然地，大家即刻就认可了他的说法，连李老板都忍不住说道：“确实，要是再不给咱们，咱们就不跟他们玩了。” 再这一点上，无人再质疑他。 “再说国足出线。 “大家都知道，明年的世界杯预选赛，日韩作为主办国，是不占名额的。 “而在小组分组里，咱们又避开了萨特跟一浪两大强国，跟一帮实力比咱们差的弱队分在一组，要是这样都出不了线，那米卢跟国足又怎么跟大家交代？” 余老板的第二点解释紧跟着也来了。 还是非常有说服力。 李老板又笑着说道：“要是这都出不了线，那我再也不往国足那里投一分钱了。” “李总，挺你，我从来就不给男足那帮臭脚投钱。” 连王老板也忍不住打趣道。 然后李老板又一次愣住了。 是啊，这么看来，明年申奥成功跟国足出线几乎都是必然，又这两大好消息支撑，明年国内的运动用品市场又怎么可能不大爆发？ 正文 第1120章 挖他！ 明年国内运动用品市场必定大爆发！ 那明年李宁在宣传推广方面要不要加大预算？ 李老板开始认真考虑这一问题。 答案是肯定的。 很多大胆的决定之所以出不来，本质原因是缺少足够的信心，而信心的不足，往往是不敢去想，或者想不透。 而现在，Andy帮他把最为简单的道理给点透了，在这种情况下，若是李老板还不敢大胆，那他不如回家带孩子。 当然，五亿预算可以做，但怎么花，他得继续请教清楚。 既然敢预算，那这对余老板来说就简单了。 “有一点是必须的，趁现在价格便宜，你得赶紧把明年央视体育频道的黄金时段的广告位给标下来。” 答案是现成的。 还是前世的那一主流营销模式：央视投放+明星代言+渠道铺货。 尽管余老板对于这一模式很不屑，但他很清楚，这一模式反倒是符合这一年代的，没必要再费脑筋去搞啥高级模式。 而且，这个年代的央妈体育频道的黄金时段广告位确实也便宜，两个亿左右就能搞定，而到了后年，则起码会涨到十个亿，再之后，都是以十亿级数增长。 这么便宜的广告位不拿，那就是傻。 李老板也认可了这一点，又问道：“那代言呢？既然国足注定出线，是不是该往国足那边倾斜一下？” “适当倾斜一下是可以的，但用不着花大价钱。” “为啥？” “因为出了线之后，国足很快就会被打回原形，最终结果注定是到此一游。” 余老板再次当起了预言帝。 众人：“……” 李老板又乐了，笑道：“要不这样，明年咱把国足的冠名拿下，以李宁助力国足冲击世界杯的名义，到后年，咱就抬价，给别人挖坑。” 围观的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管李老板这一说法是真是假，但这玩法绝对是有意思，若是国足明年真出线了，那后年的冠名费绝对会被抢成天价，而到时国足真若是到此一游，那抢到冠名权的岂不是会被坑得很惨？ 这李老板也太有意思了！ 不过更牛的，是Andy的大胆预测！ 很多人细细想了想，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推倒这些预测，真的太牛了！ 李老板又问道：“五亿的预算，起码还能剩一半，剩下的又怎么花？” “把粤省电视台体育频道的黄金时段广告位也给拿下啊，剩下的，往CBA里面砸一点，另外再请几个有品质的代言人。” 余老板的应对不假思索地来了。 这一建议又得到了李老板的认可。 既然明年注定要大爆发，那拿下央视体育频道的黄金时段广告位后，确实也该把粤省电视台体育频道，这两大在国内最有人气的体育频道，一个国语，一个粤语，同时拿下的话，就形同霸屏了。 不过新的问题也来了。 “你的意思是说，请多个代言人？” 李老板的新问题又来了。 在他的认知中，多代言人一般是国际品牌在弄，像国内品牌，在市场规模有限的情况下，为节省成本，往往采用的是单代言人，比如说李宁现在的代言人是李小鹏，安踏是孔令辉。 “对啊，那么多钱砸下去了，肯定得搞市场细分啊。 “比如说足球这一块，整体冠名中国男足就够了。 “篮球这一块，CBA的冠名必须得拿下，不拿下你以后会后悔，然后单门类代言这一块，建议你重点考虑一下上海队那个大个子姚明，最好尽快拿下。 “然后羽毛球这一块，今年有一个刚进国家队的小伙，叫林丹，我个人觉得很有潜力，你可以留意一下。 “休闲运动方面，没必要请运动明星，走娱乐明星代言路线效果会更好，女的，就定圆圆美女就好了，男的……再等等吧，暂时没有太好的人选。” 余老板紧跟着又来了一长串。 已经当预言帝当上瘾了的他，有点收不住嘴了，一口气又爆了两个让人吃惊的名字出来。 姚明！ 林丹！ 为啥说让人吃惊？ 因为此时的姚明才20岁，刚入选国家队还不久，是替补王治郅和巴特尔的傻大个一个，暂时还没显露出内线王者的霸气，也还没拿到过他职业生涯中的首个MVP。 至于才17岁的领导，就更不用提了，今年才首次入选国家队，还没拿过任何成年比赛的名次，绝对的无名小卒一个，在场很多人根本就还不知道他的存在。 “Andy，你很看好姚明？” 有人即刻就问道。 李老板也忍不住说：“对啊，为啥不选王治郅？” 至于林丹，基本上是被所有人给忽视了。 “王治郅就算了吧，性子太懦了，不如趁姚明还没起来，先结个善缘，那可是就算去NBA，也是能成为内线王者的潜力人物。” 说秃噜了嘴的余老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进一步当起了预言帝。 不仅如此，他还再次强调道：“羽毛球队的林丹也记得留意一下，那家伙具备一统羽坛的潜力。” 众人：“……” 姚明，NBA内线王者？ 林丹，一统羽坛的猛将？ 毫无疑问，余老板这种极为大胆的预测，绝对能给大家一种神棍的感觉，可是当他的专家形象一建立起来后，大家就算想质疑，也没勇气出声。 包括李老板，听了后他也只能半信半疑地回道：“好，我认真考虑一下，还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吗？” 还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吗？ 当然有！ 在休闲运动门类代言方面，最适合的男星非周董莫属，只不过那家伙现在还是在帮别人写歌，自己的首张专辑，都要到下个月才会发行，在内地根本就还没啥名气，因此，余老板就算想推荐他，起码也得等到明年才行。 “没了，今天就到这吧。” 逼格满满的余老板决定收了。 “行，等集训结束，老哥请你喝酒，到时再好好感谢你一番。” 李老板自然是满意至极。 不管某人的建议会不会被他全部采纳，但感觉受益匪浅的他，当然得拿出感激的态度来，至于具体怎么个感激法，可以等集训结束了再说。 事实上，觉得受益匪浅的远不止李老板一个。 比如说正处于事业拓展阶段的刘老板，此时就在想：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有几分本事啊，难怪张总说连吴总和任总都特别欣赏他！ 再比如说万科的王老板。 对于万科这样的大型房地产企业来说，是极为重视营销的，在营销方面的投入也是极其巨大，但优秀的营销人才却是极为缺乏。 因此，在听了一堂连他都佩服至极的营销课之后，他此时竟然动了一个念头。 挖他！ 正文 第1121章 游走在暴露的边缘 见猎心喜，见人就挖！ 别以为只有余老板才有这臭毛病，事实上，每个口袋里有几个臭钱的老板基本上都是这一德性，若是碰上那种自认为还有点江湖地位的，就会挖得更加明目张胆。 王老板，就是那种口袋里既有几个臭钱，也自认为有点江湖地位的那种，因此，余老板还没来得及起身，他就立即说道：“哎，Andy，你确实是相当有才啊，有没有兴趣来万科？我可以把营销总监的位置给你，年薪百万起步。” 王老板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挥锄了。 这倒不是他耐不住性子，而是他担心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家店，因为他能看得出来，李老板满眼都对Andy是欣赏之意，若是李老板先下手了，那他就被动了。 这叫先下手为强。 只是这么一来，弄得又是满座皆惊。 哇塞，Andy竟然就这样被王老板看中了，而且是动用百万年薪来挖人！ 围观的普通挑战者们流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尽管在场的以中产居多，相当一部分都属于有钱又有时间的那种，可百万年薪在这个年代，还是一个让普通人难以触及的天文数字。 能拿百万年薪的，起码得是在各行各业相当有名气的顶级职业经理人，而现在，仅一次饭后茶余的即兴发挥，就有百万年薪在向Andy招手，大家又岂能不羡慕？ 当然咯，这是不知情者的想法。 知情者的话，此时的反应就颇为有趣了。 圆圆同学：“……” 涛姐：“……” 百万年薪？ 很多吗？ 人家Andy在理想，张嘴就能做上千万的主，直接给我们定两百万年薪保底好吧！ 鄙视你，王老板！ 两人的心理反应基本上如出一辙。 至于真正知情的张教主。 哇靠，这家伙，装个新人把大家忽悠上一通，竟然也能把自己给高价推销出去？ 呵呵，营销总监，百万年薪，王老板出手真大方！ 他玩味地看向了余老板，想看他如何应对。 余老板自然也是所料未及，不过应付这种事情倒难不住他，他即刻假装很有礼貌地回道：“谢谢王总，不过不好意思，我是理想的人。” “你是担心理想不放人吗？那没事，我跟你们吴总打个招呼就好了，至于待遇，你不满意的话，咱们还可以再谈。” 王老板却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 这就是自认为很有江湖地位的他，比余老板挖人更为嚣张的地方。 余老板这边，就算看中某人了想挖墙脚，还得动之以情，或者谈谈理想，而王老板这边，则是直接用钱砸，并且凭面子去让原单位放人。 唉，论暴发户特质，我是远不如王老板啊！ 连余老板都只有佩服的份。 “不好意思啊，王总，既不是理想愿不愿意放人的事，也不是钱多钱少的事，我这人呢，一向自由散漫惯了，很不服管教，所以啊，我还是留在理想祸害一下吴总他们，别来折腾您了。” 他不得不又拿出了一个拒绝的理由。 王老板：“……” 一向自由散漫，不服管教！ 这样的人就算有才，也确实没法用！ 那就算了吧！ “哦，那实在是太可惜了，改天有机会我们再好好交流交流。” 王老板总算放弃了挖墙脚的心思。 在众人一波接一波的惊叹中，一场布道会就此结束，各人就地解散，该干嘛干嘛去。 在集训的第一天，在来了一场足以让很多人肌肉里产生大量弱酸的高强度耐力跑之后，并没有安排别的晚间训练内容。 余老板自然是回他的房间，偷偷地去处理公务去了，只不过他这两天的一连串表现，却给其他人留下了不少的谈资。 比如说李老板，此时就正跟健力宝的李总在交流刚才的事情。 外人可能不知道，李宁跟健力宝其实是挺有渊源的，李老板当初退役之后之所以创立运动品牌，就源自健力宝李总的建议，不仅如此，在李宁起步之初，健力宝的李总也没少给支持，连最开始的办公楼都是健力宝提供的。 因此，李老板自然是选择跟李总同住一个房间。 当然，此李总非彼李总，彼李总都六十多的人了，自然不够体力来参与这样一挑战，因此，他派来了负责营销的副总，相对较为年轻的李德志。 “宁哥，你真信他啊？就不怕被他忽悠？” 一单独在一起，李德志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李老板。 很显然，在众多人里，李德志是少数几个对某人之前那番话表示半信半疑之人，之所以半信半疑，是因为某人的年龄实在是太年轻了一点，并且还没有什么特别显赫的来头。 “呵呵，德哥，你可千万别小看他。” 李老板却是答非所问。 这弄得李德志不得不疑惑地问道：“为啥？” “你有没有留意到……” 李老板开始给李德志讲述起自己的判断理由。 别以为李老板是好忽悠之人，事实上，他之所以相信了某人，是基于自己的某些判断。 其一，当昨晚Andy跟刘老板在台上辩论，主动暴露自己是理想的人，并且说在理想用不着拍领导马屁时，李老板有留意过吴总跟任总的表情，他发现，吴总和任总脸上都是浮现着轻松的笑容，并没有任何尴尬和不自在的表情。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对此极为淡定。 在这一点上，再稍稍延伸一下，就可以得出一个让李老板都感到吃惊的结论。 比如说，健力宝那边，李老板无力参加节目，于是便派了自己最为信赖的得力助手李德志来，而理想那边，却是派了Andy过来，这又说明了什么？ 说明Andy在理想那边极受重任！ 其二，接下来搜狐张总的反应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 为啥辩论一结束，张总就主动邀请Andy去酒吧？还拉上了另外两位小明星还有两位主持人？ 然后在今天，张总为啥会选择跟Andy住一个房间？并且对Andy没去他的队怨气那么重？然后对Andy在饭桌上那么不客气地怼他显得那么包容？ 这也只能说明，Andy的身份确实不简单。 也正因为推断出了这一结论之后，李老板才开始真正重视起了Andy，而Andy在营销方面的高水准表现，似乎又进一步印证了他的推测。 在这种情况下，李老板还能对Andy的话表示怀疑吗？ 这世界，从来就不缺少聪明人。 正文 第1122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是的，这世界从来就不缺少聪明人，因为聪明人的定义，从来就没有统一的标准。 有的人很会读书，每次考试成绩都很好，然后毕业后又很擅长于搞学问，但在生活上却是低能儿，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是名正言顺的聪明人，敢质疑这一点的人并不多。 还有的人，书可能读得少，也不会搞学问啥的，但却很有生意头脑，很会赚钱…… 在大家眼里，这也是聪明人。 类似的还有很多很多。 而李老板，则属于书读得少，但没几个人敢说他傻的那种。 因此，当他察觉到李德志有小瞧Andy的心思时，即刻就善意地提醒了起来。 这世上傻子其实也不算多，大多数人虽然未必是顶级聪明，但若是有人提醒，就还是很容易找到恍然大悟的感觉。 比如说现在的李德志。 “宁哥你这么一说，还真的很有道理啊！” 李德志很快就认可了李老板的推断。 “别的先不说，理想旗下的几家公司，营销策略一个个都玩得非常溜，按照李总的说法，是这背后有高人。” 他紧接着开始补充自己的看法。 其实这次健力宝之所以如此痛快地答应节目的赞助邀约，并非是健力宝的钱多得花不完，而是这一邀约来自理想。 别看理想旗下的几家公司，跟生产运动饮料的健力宝根本就不搭界，可作为今年最红的公司，理想现象早已成为了各大公司研究的标本。 为啥理想崛起的速度会这么快？ 哪怕是健力宝，也在高管层小范围内研究理想现象。 其实在国内的企业界，健力宝本身就已经算得上是榜样级别的。 1983年，时任三水酒厂厂长的李经纬来南粤考察，听闻南粤体院某研究所研发出了一种运动型饮料，能让运动员迅速恢复体力，而普通人也能喝，便对这种运动饮料产生了浓厚的兴致。 国产运动饮料品牌健力宝由此产生。 那时候的健力宝，只不过是粤省下面一县级市一国营厂，名不见经传，可厂长李经纬却颇具营销才能。 1984年，健力宝成为了中国奥运代表队的赞助商，并助中国队在奥运会上实现了金牌零的突破，并且在一系列宣传攻势之下，获得了“中国魔水”的称号，从此一飞冲天。 1984年，健力宝的销售额仅有345万元，1985年，达到1650万元，1986年，飙升到1.3亿元…… 到1999年，健力宝到达了辉煌的巅峰，年销售额突破了55亿元，力压可口、百事等国际饮料品牌。 而这一近乎奇迹般的成功，就源自于掌舵者李经纬之手，正是因为他的一系列让人惊叹的营销手段，才有了健力宝的今天。 内地营销之王！ 这一称谓放在李经纬身上一点都不过分。 可就是这么一位营销之王，竟然也会对理想旗下的几家公司的扩张速度惊叹不已。 健力宝从零起步，到年销售额数十亿，市值同样上十亿，经历了十几年时间，而理想从零起步，到市值数百亿，所经历的时间一年都不到！ 尽管这里面有高科技技术含量的成分，可李经纬在细细研究之后，还是得出了一个结论：理想背后有高人！ 就好比说这一挑战节目，从前期的宣传造势，再到向健力宝和李宁发出邀请，并且提出了800万这样一合理的赞助要求，在李经纬看来，就是有营销高人在谋划的表现，也因此派出了李德志。 “由此看来……宁哥，你说理想这背后的高人会不会就是Andy？” 在细细琢磨过后，李德志来了一个更为大胆的推测。 “这个……不太好说。” 李老板却有些犹豫了。 犹豫的原因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Andy实在是太过于年轻。 但他一想到最后Andy面对王老板高薪诱惑时的表现，立即又改主意道：“还真有这个可能。” 恃才傲物！ 在这一刻，他想到的是这一词。 年纪轻轻，但却能拒绝百万年薪的诱惑，不是恃才傲物是什么？若不是恃才傲物，谁又敢以“自由散漫惯了，很不服管教”为由来拒绝万科的王老板？ 这么一想，似乎一切都合理了。 “那……” 李德志的眼神即刻就亮了起来，但他很快就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之所以咽回去，倒不是他想说的话不适合跟李老板说，而是不太确定有没有这个必要。 说白了，他想找Andy帮忙，但却不太确定Andy能不能在这件事上帮到他。 准确地说，是能不能帮到整个健力宝。 从表明上看，健力宝是本土运动功能饮料里的巨头，风头甚至盖过可口、百事等外资品牌，可实际上，只有健力宝内部高管才清楚，健力宝已经病了，并且还是没找到解药的绝症。 为啥这么说？ 单从年销售额就可以看出一丝端倪。 1997年，健力宝达到了辉煌的巅峰，年销售额突破了55亿元，创造了巨额的利税，可到1998年，年销售额却又跌落到了50亿以下，然后到1999年，变成了40亿出头，预计今年，更是会跌到30亿左右。 三年时间，年销售额跌了40%还不止，这不是得了绝症是什么？ 其实问题的原因所在，包括李经纬所在的高管团队都非常清楚，那就是作为国企，随着健力宝的发展壮大，和地方政府间的矛盾已经彻底爆发出来了。 对于一家企业来说，最为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健康发展。 可现在，这一点在健力宝却是很难做到了，难以做到的原因，就在于地方的某些人把健力宝当成了大肥羊，在拼命在薅羊毛，甚至割肉。 为此，地方都干了那些严重拖后腿的事情？ 1997年，处于巅峰期的健力宝原本已计划在港交所上市，可地方却否决了经营团队购买部分股份的决议，导致最终上市失败。 1998年，为防止经营团队不听话，地方又收紧了健力宝的资金管理权。 1999年，管理层又向地方提出了MBO方案，希望通过管理层收购来摆脱地方的束缚，可最终还是被否决。 因此，别看健力宝今年的年销售额应该还能超过三十亿，可实际上已经是表面光状态，公司经营成本高企，负债严重，长此以往，必垮无疑。 对此，管理团队自然心有不甘，可胳膊又哪能拧得过大腿？大家想了很多招，但无一能奏效。 若是有高人来指点一番就好了！ 这就是李德志刚才想说的，但他并不确定，有高人风范的Andy到底能不能帮到他们。 他没信心的原因，主要还是健力宝的问题太复杂了一点，而对方又实在是太年轻了一点。 唉！ 李德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正文 第1123章 香饽饽并不是人人都喜欢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 反过来也是如此。 当李德志跟李老板在讨论某人，却讨论得唉声叹气时，另有人却谈起他谈得眉飞色舞。 比如说涛姐跟圆圆同学。 其实跟现场的其他人比起来，此时的涛姐跟圆圆同学既因为年轻而缺少阅历，也因为没有职场经历而缺少相关的经验，因此刚才的那一番布道，她们只不过是听了个热闹而已，但这并不妨碍她们听得意犹未尽。 对她们来说，听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在讲。 作为即将的同事，把她们带到理想的引路人，Andy所讲的能让那些大佬都赞叹不已，这怎能不让她们自豪？ 最为关键的是，这其中还牵扯到了她们的利益。 回到房间后，涛姐在第一时间向圆圆同学送上了贺喜：“圆圆，恭喜啊，很快你就会多上一份大代言了。” 都说同行是冤家，但那也是分情况的。 比如说现在的涛姐，她虽然羡慕圆圆同学这么快就有新代言希望，但还不至于到妒忌的程度，原因在于，此时的她还年轻，起点也低，自然就不会有过高的期望。 “哪有，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此时的圆圆同学心里自然是喜滋滋的，但她却谦虚道。 “我看李总的意思，这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涛姐却笃定地回道。 她之所以如此笃定，当然是有原因的。 涛姐虽然还年轻，但善于察言观色的她绝不是傻白甜一个，因此她还是能看出一些。 比如说她能看得出来，李老板对Andy已极为信赖。 再比如说，她能听得出来，李老板说要好好跟圆圆谈谈代言的事时，态度是真诚的，而不是敷衍。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再等她跟圆圆转签理想的事再传出来，还指望在理想的节目中大打广告的李老板又岂能不给理想这个面子？ 确实是八九不离十了！ “希望吧。” 圆圆同学也对此比较看好，但性格使然，她还是尽量谦虚着。 正常来说，像圆圆同学这种一而再的谦虚，是很容易把天给聊死的，只不过对涛姐来说，她真正想聊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圆圆同学跟Andy之间的关系。 为什么当Andy选择李老板的队伍时，圆圆美女也毫不犹豫地跟去了那边，而不是跟她来熟人更多的张总这边？ Andy为什么又那么卖力地推荐圆圆美女？仅仅只是工作关系那么简单吗？ 这才是她真正想问的。 每一个女人都有一颗八卦之心，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会极为敏感，在这一点上，涛姐也不例外。 只是这种事该怎么问呢？ 这难不倒情商相当高的涛姐，她顺着话题试探道：“没想到Andy对你这么好啊，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圆圆同学楞了一下。 Andy喜欢我？ 有吗？ 圆圆同学心里自然是甜蜜蜜的，可她毕竟跟涛姐认识才不久，还没到推心置腹的程度，因此又即刻矢口否认道：“不可能吧？他那么优秀。” “你也不差啊，你看Andy对你的评价都那么高。” 涛姐却没打算就此罢休。 圆圆同学心里又是一甜。 其实当她通过刘老板之口听到Andy对她的那一些评价时，她也已经意识到，Andy确实很欣赏她，否则的话，就不会在她不在场的情况下给她那么高的评价。 只是那是喜欢吗？ 她也不确定。 因此，她还是继续否认道：“怎么可能，他认识我们才多久啊。” “这跟认识多久有啥关系？不可以一见钟情吗？你呢？是不是也对他一见钟情了？” 涛姐却穷追不舍地问出了她最想问的这一句。 作为女人，对于Andy是不是喜欢圆圆美女这一点，她还没完全看出来，可对于圆圆美女的那点小心思，她却是早就看破了，现在，她要的就是把它给说破。 这可是为难圆圆同学了。 不争，不抢，不骄纵，不虚妄…… 这是她那知识分子家庭所赋予她的性格，因此，当提起别人时，她还可以谦虚，可一旦问起她自己的心意，却很难把违心之言说出口了。 我对他算一见钟情吗？ 她此时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她很不情愿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她只知道，他有才，他知识渊博，他很有个性，整个人看起来既有些桀骜也有些阳光，这些都是她所欣赏的，因此，她情不自禁地喜欢跟他在一起。 这算是一见钟情吗？ “我……确实还蛮欣赏他的，他那么有才。” 因为不想违心，她只能给了涛姐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事实上，圆圆同学也并不傻，她也懂得转移话题，因此，没等涛姐有所反应，她即刻就反问道：“涛姐，你呢？你觉得他咋样？” 这倒是涛姐没想到的。 她没想到，自己的八卦行为，竟然会反过来引火烧身。 这让她怎么回答呢？ 这两天所发生的一些事情，一幕幕在涛姐脑海中闪过。 她也承认，他确实很有才，而且还长得相当帅气，这两点，都确实还蛮吸引她的，只可惜…… “怎么说呢？ “他确实蛮有才的。 “只不过，他那样的个性，我觉得当朋友还可以，要是谈对象的话，恐怕得慎重一点了。” 涛姐一边斟酌着言词，一边谈着自己的观感。 “为啥？” 圆圆同学不解地问道。 “他有才归有才，可他那个性，也确实是自由散漫了一点。” 涛姐继续斟酌着回道，把她最不想说的一句，用较为委婉地表达了出来。 可能在很多人眼里，现在的Andy绝对是香饽饽一个，很容易讨女孩子喜欢，可是在涛姐眼里，却是不值得托付终身的一个。 为啥这么说？ “我这人啊，一向自由散漫惯了，很不服管教。” Andy自己说过的这一句就是原因。 作为苦孩子出身，涛姐想要的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不仅得有才，而且还得有担当，能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 而Andy呢？ 才是有，但却太桀骜，不肯低头，不肯委屈自己…… 在涛姐看来，这样的人凭才华赚点小钱可以，但长此以往，绝对会遇上挫折跟打击，很难给人放心一辈子的感觉。 因此，如果让她选，她更情愿选没那么帅的张总，甚至是暂时钱不多，但努力很会做人的刘总。 这就是涛姐的真实看法。 如假包换。 圆圆同学却沉默了。 此时的她却在想：自由散漫又怎么啦？那样不更有个性吗？ …… 正文 第1124章 行百里者半九十 对于一期高强度的生存训练来说，某个人一时的风头再劲，也还是很容易被汗水所湮没。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大家才充分领略到，第一天的三千米耐力跑，只不过是开胃菜而已，接下来的训练，才叫变态强度。 第二天一早，当大家集合后，教官宣布起了本周的训练安排。 上午：基本队列训练，野外生存技能，攀爬、障碍跨越等。 下午：负重行军徒步训练。 一听到这一安排，几乎所有人都懵了。 上午倒还好，基本都是生存技能方面的训练内容，就算有强度和难度，大家自认为也还吃得消。 可下午呢？ 一下午得徒步三四十公里，并且还是在负重十到十五公斤的情况下？ 若只是偶尔来这么一下，可能大部分人都还觉得吃得消，可问题是这一艰巨任务是天天都有。 第一天二十公里。 第二天增加到二十五公里。 第三天增加到三十公里…… 每天递增五公里，一直到第四天的三十五公里，然后到了第五天，里程数不再增加，但增加难度，部分路段由公路徒步变为山地越野。 这样的安排未免也太变态了一点吧！ 三十五公里，差不多一个全马的距离，并且路况比全马要更复杂！ 这不是要命吗？ 其实在挑战队伍里，就有不少人是马拉松爱好者，比如说王老板跟潘老板，都是跑过很多次全马的人，可就算是他们，在听到这一变态任务后，也还是露出了畏难的情绪。 要知道，就算是全马，非专业运动员的话，能在四小时之内完成就已经是相当好的成绩了，而现在，三十五公里的距离，却让所有人在负重十到十五公斤的情况下，必须在一下午的时间内完成。 这强度，未必比不负重跑全马要轻松。 “这强度是不是太大了一点？恐怕有相当一部分人吃不消啊！” 王老板委婉地替所有人表示了抗议。 “我给大家透露几个数字。 “第一，红军长征当年，平均日行军里程约35公里，最高单日行军里程达70公里。 “第二，红军长征期间，平均负重约20公斤，包括女红军，负责后勤的女红军负重三十到四十公斤是常事。 “第三，你们挑战的第一关，就是负重行军，共两百公里的行程，其中包括五十公里的山路，需要你们在三天之内完成。” 皮肤黝黑的中尉教官先是面无表情地报出了一串数字，然后又说道：“你们谁还觉得这一强度大的，现在就可以申请退出了。” 众人：“……” 听了这一组数据之后，大家还有啥好说的？ 要知道，红军长征当年，基本上一个个都是长期营养不良，而现在的大家，基本上都是营养过剩，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连红军当年的强度都达不到，能称得上是重走长征路吗？ 那就没啥好说的了，准备受苦受累就是了。 至于训练都还没正式开始就申请退出？ 丢不丢人？ 大家的苦日子就这么开始了。 大家原本以为，上午的技能训练应该会很轻松，可事实上，其强度比大家曾经经历过的军训志强不弱，一上午下来，就已经让每个人的衣服都拧得出水来。 也好在节目组在营养、体能补充方面没克扣大家，让大家勉强还有体力去继续下午的负重行军训练。 第一天下午的20公里看似不长，就算是普通人以正常步速行走，也能在四小时左右完成，可问题是上午的训练就已经把大家的体能耗费得差不多，再加上十到十五公斤的负重…… 因此，队伍从下午两点出发，但一直到晚上七点多，最后一支分队才赶回营地，然后回到营地后，一个个都瘫在了草地上，连晚饭都没吃的欲望了。 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谁会去想风花雪月？ 至于Andy的多才多艺，以及前两天的大出风头，则更是被人遗忘了。 对于他的存在，也只有本队那些队员还能感觉到。 变态的体能。 以及乐于助人的品德！ 这是本队队员对他的新印象。 在体能跟持久力方面，男女确实是有区别的，十来公斤的负重，二十公里的快步行军，对于绝大部分长期坚持训练的男性来说，还能勉强坚持，可是对女性来说，就是煎熬了。 在这种情况下，女性若是没有别人的帮助，除了个别，比如圆圆同学、于彩霞这种既年轻体能又不错的，其她的能不能完成任务还很难说。 当然，在已养成良好团队精神的李老板团队里，把个别人丢下的情况是不存在的，于是，体能变态的Andy率先接过了一位体能相对较弱的女队员的行军包，然后其她女队员的行军包，也被其他男队员轮流背着。 这么一来，李老板的团队又成为了最先返回营地的那一支，傍晚六点刚过，大家就返回来了，然后还能舒舒服服地洗上一个热水澡，再美美地吃上一顿营养大餐。 当然，这只是第一天的情况。 第二天，五公里距离的增加，让大家返回营地的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 第三天，又晚了半个多小时。 第四天，返回营地的时间延后到了晚上八点。 第五天，额外增加的一段山地越野，终于让一位体能及意志都相对较弱的女队员绷不住了，向节目组发出了退出申请。 第六天，一位脚底起了几个血泡的男性队员也坚持不住了，下午的行军训练还没出发，他就提出了退出申请。 哪怕明知接下来的一天将是休息调整，他也还是熬不住了。 行百里者，半九十，大概就是这一道理。 一周的训练过后，整支队伍的人数由十人变成了八人。 这还是五支队伍里情况最好的，最糟糕的那一支，潘老板所率领的分队，已经有四人退出挑战。 再以这种变态强度进行下去的话，会不会还没等训练结束，就已经不够人数参加挑战了？ 很多人忍不住如此怀疑。 不管怎样，变态的一周算是过去了，训练教官代节目组宣布了一个消息：接下来的一天大家自由活动。 暂时解放了！ 正文 第1125章 捅了马蜂窝 一天的自由时间都能干些啥？ 在经历了一周的高强度训练之后，哪怕留下来的人已慢慢习惯了这种节奏，但大部分人还是选择了继续呆在营地休息，以恢复体力。 当然，高端玩家还有更好的体力恢复方法。 比如说李老板的助理，就早已从南粤约了几位非常专业的运动理疗师过来，以专业手段来帮李老板恢复体能。 好东西得分享。 为了感谢Andy在营销方面给予李宁的建议，李老板在约了李德志的同时，还悄悄地向Andy也发出了邀请。 对此，原本就没啥特别安排的余老板自然是欣然接受。 这么好的享受怎么可能拒绝？ 他也忍不住感慨：有钱人真会玩！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财富虽然上来了，可是在怎么花钱怎么享受这一点上，却远远没有跟上老板们的步伐。 事实上，队伍里的几位大佬，除了刚暴发的张教主以外，其他几位大佬通通都有安排，一大早就坐着各自的私车离开了营地。 都说贫穷会限制一个人的想象，可余老板现在发现，其实限制一个人想象的并不是贫穷，而是缺少一个好的领路人。 比如说在华为跟理想，老任虽然也不差钱，可他在绝大多数时候，过得比余老板还质朴，余老板想跟他学享受，门都没有。 至于大胡子，虽然也已经可以勉强划入有钱人的行列，可是在享受方面，他连后暴发的张教主都不如，就知道组局吃喝，来点较为小资的享受，那种级别的，余老板根本就没必要跟他去学。 咱是不是该在这方面找个好老师好好补补课？ 余老板忍不住如此想。 同样有差不多想法的还有张教主。 张教主这次来参加集训，除了带了一个帮他接电话的小秘书以外，别的啥也没带，连车都没带一台，因此，难得的一天假期，他要是不想白过，就只能跟余老板混，谁知，余老板竟然跟他说：“他人有请，不带你玩！” 太不够意思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打起了余老板那台车的主意。 已经高调过头了的余老板倒是没打算用那台车，可问题是，那台车在纪灵月手里，当他去找纪灵月商量时，纪灵月却说道：“张总，抱歉啊，车我们要用，我要陪涛姐跟圆圆姐去超市，还有逛街。” “算了，我帮你们去拎包。” 再次无奈之下，不想被憋在营房里的张教主只好当起了拎包小弟。 同行的是圆圆美女、涛姐、纪灵月、汤佳茗四人，全都是美女，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很有艳福，可问题是她们真没把他当人看待。 “张总，那你来开车吧。” “张总，我们先进去了哈，你把车停好，来超市找我们吧。” “张总，麻烦把单买一下。” “张总，你不是说来帮我们拎包的吗？一大男人，好意思让我们拎东西啊？” …… 被群虐的张教主欲哭无泪。 他就弄不明白了，为啥连圆圆美女和涛姐都开始跟着纪灵月一起来欺负他。 午饭时分，他总算知晓了原因。 在接了个电话后，纪灵月没有理会张教主的存在，开始跟涛姐说事：“涛姐，俞姐让我转告你，你的事情谈定了，六百万违约金，集训完了就可以签……” 一记猛料又被张教主无意中得知。 涛姐将转投理想旗下，为此，理想将向粤省电视台支付600万违约金，外加《外来媳妇本地郎》的继续拍摄； 圆圆美女同样也将投理想旗下，她的经纪公司原本是不同意的，但在理想将违约金价码加到一千万之后，对方松口了。 我去，那混蛋又是好算计！ 张教主又被某人的这一番骚操作给惊呆了。 他也总算明白，为啥那家伙那么卖力地给李宁推圆圆美女当代言人。 原来是在帮自己赚钱！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那家伙把圆圆美女收入旗下，那他这边还有半点指望吗？ 张教主越想越懊恼。 在过去的这些天里，尽管他跟涛姐的配合越来越默契，涛姐似乎也在有意无意地向他示好，可张教主却一直在装傻充愣，没有接她的坨。 不接坨的原因，在于他心里还对圆圆美女念念不忘。 人就是这样的，越是得不到的，就越觉得宝贵，主动送上门的，反而看不上。 现在，当他听说圆圆美女马上要成为理想人时，就更是有了一种她将离他而去的紧迫感。 那怎么办？ 张教主决定再试探一番。 在过去的这些天里，尽管他怀疑余老板跟圆圆美女已经勾搭成奸，但却始终没抓到证据，也因此才继续抱有一丝念想。 “哎，圆圆，你怎么会想到加入理想呢？” 趁几位美女停下来的空隙，他插话了，把目标对准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怎么啦？” 对于这一突兀的问题不解的圆圆美女瞪大了眼睛。 “不会是理想把Andy给派出来，对你施了美男计，把你的魂给勾去了吧？” 张教主自以为潇洒地来了一句玩笑式试探。 哪怕明知涛姐跟圆圆美女马上就是理想人了，可是在没有得到余老板的许可之前，他还是不敢将余老板的真实身份给暴露出来。 他也不想暴露。 只可惜，他碰上一位有点较真的美女，圆圆同学立即脸色一正：“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很显然，她根本就不接受张教主这种带荤的玩笑。 “你们可得小心Andy那家伙啊，那家伙花心得很。” 张教主还是厚着脸皮笑道。 因为内心的某些小九九，他用上了挑拨离间之计。 只是这么一来，他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别忘了，现场还有纪灵月跟汤佳茗在。 “张总，等回去我就告诉Andy，你在背后诋毁他。” 纪灵月先开口了。 作为某人的秘书，老板的声誉自然得维护，也就是看在张教主跟老板关系还算不错的份上，她才只是威胁了一句，并没有直接开怼。 汤佳茗就不管那么多了，纪灵月话音刚落，她就开怼道：“姓张的，你说谁花心呢？你以为Andy跟你一样渣？人家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好吧！” 张教主：“……” 靠，这些小姑娘，怎么一个个那么维护那家伙？ 正文 第1126章 这就是一个阴谋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的张教主就是。 他原本想着，趁余老板不在，先在背后诋毁一下他，好让圆圆美女对他产生一丝提防心理，进展不要那么快，那样他才还有希望。 谁知，纪灵月跟汤佳茗都那么维护那混蛋。 你们傻啊？ 若是他跟圆圆美女成了，你们就一丝希望都没了好吧！ 跟余老板认识了这么久，他当然能看得出来，不管是余老板的这位美女小秘书，还是经常在余老板身边冒泡，像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一样的汤佳茗，其实都是对余老板有想法的。 不是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吗？现在怎么反过来了呢？ 张教主有点想不通。 最为关键的是，他还有留意到，当汤佳茗说他渣时，圆圆美女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情，这不用说，绝对是对他起了反感之心。 唉，草率了。 在意识到挑拨离间会起反作用，并且还一人难敌四手时，他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我画个圈圈诅咒你！ 他只能把怨气发泄到正在跟着李老板享受生活的某人身上去。 某人真是在享受生活吗？ 享受肯定是有的，比如说一大早，他就跟着李老板二人，到了粤北市郊的一家温泉酒店，先舒舒服服地跑了一阵温泉，然后又享受了一番最为专业的运动理疗康复，让他积累了一周的疲惫顿时就一扫而空。 然后在此过程中，他不仅跟李老板的关系拉得越来越近了，还跟李德志也熟络了起来。 “Andy，想不想美女？喜欢的话，给你安排几个，让你彻底放松一下。” 诱惑也随之而来。 有着前世经验的余老板知道，像李德志这种搞销售的，贿色是最为常用的手段，手里也有着大把高品质的资源，如果他真想的话，对方分分钟就能招来几位送到他面前。 当然，他不可能喜欢这样的交易。 别说是现在，哪怕是在前世，他也对这种贿色手段心存反感。 他只是弄不明白，李德志为啥要贿赂他？ 没道理啊！ 答案在午饭时分揭晓。 李老板为啥要请余老板来泡温泉做理疗？李德志为啥又频频向余老板示好？这其中当然是有原因的。 自打上次余老板给李宁开方治病之后，他就成为了李德志心目中的理想背后的高人，尽管这一推测并没有得到印证，可他还是找机会跟他的上峰李经纬沟通了一番。 “可以结交一下，听听他的看法啊。” 这是李经纬的态度。 对于已深陷困境的健力宝来说，任何一根稻草都是值得抓住的，在病急乱投医心态的驱使下，李经纬向李德志下达了接洽某人的指示。 反正接洽一下又无需花费多大的成本。 想想去年，股神巴菲特的一顿午餐共餐机会，还拍出了十几万美元，上百万人民币呢！ 因此，李老板今天对Andy的邀约，其实就是为李德志准备的，而李德志对他的热情，就是在为接下来的交流做铺垫。 “Andy，你对我们健力宝了解吗？” “还行，没少喝。” “那你对健力宝的发展前景有啥看法？” 李德志就这么抛出了话题。 这其实也是一种试探。 就好比病人去找医生看病，很多人会先试探一下医生的水平，才决定要不要信赖他。 只是这立马就引起了余老板的警觉。 如何看待健力宝的发展前景？ 这在前世的营销课程里，健力宝又是一个极为经典的案例好吧！ 一个“民族饮料第一品牌”被自己给玩死的经典案例，一个企业创始人被玩得仰天长叹、抑郁而终的经典案例，其凄惨下场，比南孚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啥这么说？ 因为从性质上来说，健力宝跟南孚其实很相似，都是地方政府投资，靠初创团队将其发展壮大，然后在企业改制过程中被外资品牌瞄上的，一家在某一领域占据了领先优势的优秀本土企业。 在外资品牌眼里，本土品牌太过于优秀就是原罪，必须得想方设法将其弄垮，外资品牌才有发展空间！ 在这一点上，健力宝跟南孚也还是一致的。 不一致的地方在于外资搞垮他们所采取的手段。 南孚那边，是外资先入股，再想方设法将其上市，上市不成，再转手，总体来说，过错主要在于地方政府引狼入室，还不牵扯到太多阴谋手段。 而健力宝这边，则是外资从管理团队下手，玩阴谋诡计，促使管理团队跟地方政府搞对立，最终先将其整垮，然后低价接手的模式。 最终的结果是，一家在市场上遥遥领先、为地方创造了巨额利税收益的民族品牌，却在短短的数年之内被玩垮，地方政府不得不低价甩卖，企业创始人被弄得锒铛入狱、仰天长恨而逝的双败结局。 而最终的赢家，自然是在背后耍小手段的外资品牌。 说白了，健力宝的衰败，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阴谋。 而现在，这场阴谋似乎有把他无意中卷入其中的迹象。 那他该如何来应对？ 说实在的，健力宝虽然是他主动拉进节目中来的，可他的初衷，真的只是为了从它身上赚点赞助费而已，在经历了南孚的拯救尝试之后，他已经彻底熄了拯救民族品牌之心。 他不是救世主，真的难以凭一己之力去对抗蜂拥而至，将国内大市场视为大肥肉，欲将其瓜分的众多外资品牌。 资本真的没一个好东西！ 尤其是非本土资本！ 可问题是当健力宝把主动拯救它的机会送到他面前来，他真忍心撒手不管吗？ 盛极一时的健力宝是如何快速衰败的？ 他努力回忆起相关的资料来。 其实自1997年，健力宝的销售额登顶之后，外资品牌就已经针对它暗暗下手了，连续三年的销售额快速下跌还只是开始。 然后到明年，在极具资不抵债风险的情况下，三水市地方政府不得不将其低价甩卖，以3.8亿的价格贱卖给了当时的浙江国投董事长张海，这一结局，弄得健力宝的创始人李经纬突发脑溢血住院。 再然后到2004年，又传出了张海挪用健力宝7亿多资金的消息，健力宝也因此转手，最终落入统一集团之手的消息。 而在2009年，已重病在身的创始人李经纬却因涉嫌贪污被告上法庭，并在2011年时被法院认定为贪污罪，判处15年有期徒刑，最终于2013年含恨离世，一代“传奇”就此落幕。 …… 在这一民族品牌沉沦之后，有两大主体一直被千夫所指，一是含恨而终的李经纬，一是贱卖健力宝的山水地方政府。 直到多年以后，有知情人爆出真正的内幕后，才有少数人知道，他们其实很冤，是替人背锅了，而真正的罪魁祸首，除了个别人得以了轻得不能再轻的惩处之外，其他的都逍遥法外，继续为祸人间。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一道理在健力宝的沉沦上得以了印证。 真的得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吗？ 余老板陷入了艰难的心理斗争中。 正文 第1127章 果真是高人 要不要救健力宝一把？ 说实在的，余老板真心不想插手，因为在这一场阴谋里，牵扯到的方方面面太多太多，勉强插手会耗费他太多太多时间跟精力不说，还极有可能一切辛苦白费功夫。 他连有利益关系的南孚都不打算拯救了，又怎会想去救理想根本就没打算涉足的饮品行业的健力宝？ 他真的不想当救世主。 可问题是，当一溺水之人已经把手伸到他眼前，他却没有伸手拉一把的话，他的良心能过得去吗？ 唉，都说天底下不会有免费的午餐，今天这一便宜，根本就不该占的！ 他先叹了一口气。 然后他原本疲懒的神情即刻一收，极为冷酷地问道：“想听大实话？” 擅长于变脸的他，瞬间又进入了持才傲物的状态。 对此，李德志还未察觉，还在笑嘻嘻地以粤普回道：“当然啦。” “健力宝离垮已经不远了。” 余老板的回应即刻又来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一句，顿时就弄得同桌的李德志跟局外人李老板面面相觑。 李德志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极为难看。 因为这对他而言，跟诅咒没啥区别，弄得他都没心情来继续这一话题了。 绝对是危言耸听！ 他的脸色立即就耷拉了下来。 这弄得负责搭桥牵线的李老板也极为尴尬，不得不笑着出声缓和气氛道：“Andy，你这一说法夸张了一点吧？” “夸张吗？那我问问李总，你们管理团队跟山水地方政府之间的矛盾是不是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余老板却冷言冷语地来了这么一句。 以质问、毫不客气的语气。 李德志一惊。 这是肯定的。 自打去年三水地方政府换届，与管理团队相熟的那一批老领导退了之后，地方不仅收紧了健力宝的资金管理权，还否决了管理团队的MBO方案，矛盾确实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 要承认这一点吗？ 当李德志还在犹豫时，余老板却又开口了：“我再问你，最近几年健力宝的销售额是不是在年年下滑，快要到资不抵债的程度了？” 又是一个咄咄逼人的问题。 答案还是肯定的。 只是这其中牵扯到太多因素，李德志实在是不知该怎么接。 他不接，就只能还是又李老板出面来缓和气氛，知晓内情的他又笑着说道：“Andy，你可以嘛，连这都知道，你是有内幕消息，还是自己猜的啊？” 李德志即刻又尖起耳朵听了起来。 “假如我说是我推测出来的呢？” 面对李老板，余老板的态度倒是好上了几分，说话时勉强还能带笑意。 也只有这样，这天才能继续聊得下去，李老板又说道：“那你可不可以讲讲，你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属于余老板的装逼时刻又来了。 要不要救健力宝一把，他还在纠结之中，但这并不妨碍他先把高人架势给摆出来，只有把李德志先给镇住了，接下来才能进退自如，因此，现在他并不介意接李老板之口来装一下逼。 “据我所知，健力宝是三水市地方政府所投资的国企对吧？” 他就这么开口了。 “但让我感觉奇怪的是，97年，健力宝却在南粤建起了健力宝大厦，相当于把总部迁到了这边，让三水那边沦为了加工厂。 “为什么会这样？ “依我看来，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健力宝的管理层跟三水那边出现了矛盾，否则的话，三水地方政府那边是绝不可能答应这种行为的。 “企业一旦跟主管部门之间出现矛盾，经营上必定就会受影响，果然，最近几年健力宝的销售额应该是连连下跌，这一点，看它在媒体上的广告投放密度就可以轻松得知。 “李总，我说得没错吧？” 余老板快速亮出了自己的理由，并且又开始跟李德志互动。 这算是给了李德志一个台阶下，但他并没有立即承认，而是好奇地问道：“你啥时候留意起了健力宝的经营情况？” 这对余老板来说，确实算是一个小BUG，按理说，他确实没道理留意跟他完全不搭界的健力宝。 但这难不倒他。 “不是我刻意想留意健力宝的经营状况，而是在前段时间我恰好在研究一个经济学方面的课题，是跟那些曾经市场领先但快速沉没的民族品牌有关的。 “比如说中华牙膏，国产牙膏领域中的王者； “再比如说活力28，家居清洁领域中的霸主； “…… “然后我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越是在某一领域占据绝对领先优势的企业，就越容易出问题。 “巧了，这次公司安排我来参加挑战，我突然发现，健力宝似乎也是运动饮料领域的霸主，于是我就稍稍留意了一下。” 余老板又一次提起了国产品牌的血泪史。 完美的解释。 这弄得李老板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来，李宁的情况你也留意过咯？” “抱歉哈，我留意的是那些连外资品牌都干不过的国产品牌，在这一点上，李宁还得加油哈。” 余老板却笑着回了一句。 李老板：“……” 这未免也太打击人了一点吧！ 李德志却是听得暗暗心惊。 为啥？ 因为某人前面所提的那些国产品牌，确实都是某一领域的王者或霸主，连外资品牌都干不过的那种，但无一例外，最终都是被外资给整垮了。 这岂不是在暗示，在运动饮料领域中的霸主健力宝，也将被外资给整垮？ 那他这话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李德志心里犯起了嘀咕，并且有些心虚地说道：“Andy，你的意思是说，健力宝也会被外资给整垮？可问题是……健力宝现在所面临的问题根本就跟外资无关啊。” 为了掩饰某一不可言说的事，他开始承认了问题的存在。 可余老板却又是笑容一敛，冷笑了一声问道：“是吗？那李总敢不敢对天发誓，健力宝现在所面临的问题，绝对跟外资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李德志听了心里立即一咯噔。 糟糕！ 难不成他真的知道点什么了？ 明明这事连跟李总关系最好的李老板都不知道啊！ 难不成他真是高人？ 正文 第1128章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这句话放在健力宝极其管理团队身上同样适用。 从表面上看，健力宝的一年不如一年，是外部竞争的原因，可实际上，却跟另一件事有关，那就是地方国企的国退民进改制。 在90年代的中后期，随着一些国有企业在市场竞争中显现出“体力不支”，政府开始尝试“国退民进”的政策，国有资本将从竞争性领域逐渐退出，经营者被允许以各种方式购买企业的资产。 这一政策，在粤省也有了多个成功的案例。 1996年底，知名家电企业TCL的创办人李东生与惠州市政府签订了放权经营协议，根据约定，李东生团队每年确保国有资产增值10％，政府则承诺经营管理层可以按一定的比例购买增值部分的企业股权。 同一年，在三水附近的顺德市北滘镇，生产小家电的美的集团则被整体出售给了它的创办人何享健及其团队。 这两大成功案例，让健力宝的管理团队意识到，他们的机会来了，因为饮料行业无疑是百分之百的竞争性领域，将健力宝的产权明晰化是完全符合政策的。 为啥管理团队这么渴望国退民进，将健力宝的产权明晰化？ 原因就在于地方国企过于死板的奖励机制。 从表明上看，健力宝是三水地方政府投资的，并且以政策大力扶持的，可它在从事运动饮料之前，本质上就只是一家小小的地方酒厂，总资产才几百万，当时的账面余额才区区几十万。 因此，毫不夸张地说，健力宝之所以能从一家小小的厂家，发展到了一家国内顶尖的饮料厂，一度可以在国内抗衡外资品牌知名饮料，以李经纬为首的管理团队所起的作用才是至关重要的。 可他们的付出得到了什么？ 仅仅是比普通工人稍稍好一点的福利待遇，股权分红啥的毛都没有。 而究其原因，就在于健力宝的国企性质，从名义上来说，管理团队是代表地方政府及老百姓在行使权利，而政府则代表全民对他们行使监管的权利。 这么一来，按照政策，政府是不能给予管理团队高额奖励的，因为这样会有国有资产流失的嫌疑，很容易被人抓把柄。 对此，管理团队心里极为不平衡。 要知道，假若是民企，一旦管理团队能将一家公司从初创到腾飞，并成功上市的话，管理团队所获得的回报，起码是数千万甚至以亿计。 于是乎，国进民退，将健力宝产权明晰化就成为了管理团队的目标，在1997年，当健力宝销售额登顶时，他们向三水市政府提出了去港上市的申请。 那时的管理团队还是纯洁的，他们虽然提出了管理层持股的要求，但还是愿意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比如说个人去借资来持有公司原始股。 可这一要求，竟然被政府以一个根本就上不了台面的理由给拒绝，最终弄得上市计划流产，管理团队跟三水地方的矛盾也因此产生，甚至到了难以调和的程度。 为此，以李经纬为首的管理团队，做出了投资10亿在南粤建立健力宝大厦，把公司总部从偏远且关系复杂的三水迁出的决定。 而这一决定，则更是激化了管理团队跟三水地方的矛盾。 接下来该怎么办？ 关键时刻，神秘的国际大鳄出现了，他们派人找到了管理团队中的关键人物，提出了收购健力宝的意愿，并且承诺，一旦管理团队配合收购，等收购成功后，视管理团队的贡献程度给予不同程度的回报。 回报既包括健力宝的股份，也包括丰厚的现金奖励。 当然，回报的多少，得看最终的收购价，价高则回报少，价低则回报高。 很明显，这是一个损公肥私的方案，不可对外言说。 可是在利益的驱使下，管理团队中的那一关键人物还是开始了对团队其他成员进行游说，并且最终得到了包括李经纬以及李德志在内的几乎所有人的认可。 如何才能降低收购价格？ 想把猪肉卖成白菜价，甚至是潲水价，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控制健力宝的成长速度，并且想方设法将公司账目往资不抵债方向弄。 这对管理团队来说，难度并不大，控制成长速度简单，把生产速度减缓就是了；把账目往资不抵债方向弄，那也简单，多花钱，销售回笼资金推迟收回入帐，各种应收未收款放在销售商那里不收…… 这才是最近几年健力宝销售额逐年下降的真正原因。 这也正是为啥理想一发邀请，健力宝就大手笔花钱来参加节目的原因之一，钱花了，广告也打了，但生产速度照样控制，不用担心成长速度控制不住。 一举两得！ 只是这样的事，又怎能跟人言说？ 因此哪怕跟李经纬关系极好的李老板，也不知道这一秘密。 而现在，这一秘密竟然有被Andy揭穿的风险，这怎能不让李德志心慌？ “哈哈，没有的事，你别瞎猜。” 他即刻矢口否认。 为了不暴露不该暴露的秘密，此时的李德志，已经彻底熄了继续找某位高人来为健力宝开方子的心思。 余老板也送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若是李德志愿意将某些事说出来，那他可能又会动恻隐之心，来拯救这帮人一把，而不是在几年之后，眼睁睁地看着这帮人被一起送进监狱。 是的，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据他所知，在健力宝沉沦事件上，几乎没有哪一方是安了好心的。 国际资本大鳄那一块，要的是弄垮健力宝，至于要不要低价捡便宜，其实没那么重要，因此，所谓的收购后给重报，其实就是空头支票一张，根本就没有兑现的可能。 而管理团队这边，贪心不足蛇吞象，受人挑唆，竟然动了损公肥私的心思，因此最终落到一个凄惨的下场也是活该。 至于三水那边，就更是干了很多不得人心之事，先是灭了管理团队MBO这一合情合理的请求，后又不经核实，将健力宝低价卖给了一个骗子，最终导致了健力宝的沉沦。 这样的一滩浑水，他又哪愿意淌进去？ 好自为之吧！ 正文 第1129章 再续前缘 想好了不管，可最终余老板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在回营地的路上，跟他同在一台车的李老板似乎还对之前的话题很感兴趣，又主动问道：“Andy，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很显然，他也看出了李德志的反应有些不正常。 这让余老板又忍不住想起了前世的一张照片中的画面。 那是在后年年初，当三水地方政府执意不肯将健力宝卖给已彻底闹僵的管理团队，说好的外资收购方也没出现，就以3.38亿股权转让金将健力宝卖给空手套白狼的大骗子张海，李经纬在签约仪式上含泪仰天长叹的画面，那一幕，在后来曾让无数人感叹不已。 说起来，在健力宝沉沦事件中，若是有那么一片雪花稍稍有那么一点点无辜，那就是一手将健力宝拉扯大的李经纬。 在当时的大环境下，李经纬希望将健力宝IPO上市是合情合理的，上市不成，MBO（管理层收购）的想法也不算过分，然后在国际资本大鳄下诱饵时，他也不是主动接受的那一个，而是被管理团队绑架的。 若要说他有啥做得不妥的地方，那就是损公肥私，故意控制健力宝的发展速度，以及识人不明。 说白了，就是被资本大鳄联手他的手下人给骗了，而他为此所付出的代价，就是健力宝被收购后严重受刺激脑溢血，并且留下了把柄，在几年之后被秋后算账，最终落了个含恨而终的下场。 实在是有些可怜！ 因此，余老板忍不住说道：“转告你那位老朋友，让他睁大眼睛，千万不要被人玩了。” 这话里有话的一句，让李老板沉默了片刻。 对他而言，李经纬代表什么？ 用再造之恩这一说法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他跟李经纬相识，是在1984年的洛杉矶奥运会上，当时他是拿金牌拿到手软，但个性淳朴的体操运动员，而李经纬则是性格豪爽，带着初创的健力宝去打江山的企业老板，两人一见如故，成为了忘年交。 1988年汉城举办的奥运会上，他因为伤病，突然从偶像之巅上跌落了，与金牌擦肩而过不说，还出现了重大意外，成为大众声讨的目标。 而那时的李经纬，已经成为了大名鼎鼎的“中国魔水”的成功企业家。 可当他黯然神伤，孤单地从机场的一条偏僻通道悄悄出关时，李经纬却手捧一束鲜花，在灯光暗淡、寂寥空旷的通道尽头等候他。 再之后，尝尽世态炎凉的他宣布退役，然后在他最为彷徨的时候，是李经纬建议他进军运动用品领域，这才有了后来的李宁牌运动用品，而最开始的资金、办公场地等，也都是李经纬帮忙解决的。 可以说，没有李经纬，就没有现在的他，以及他这成功的事业。 在这种情况下，当他听出某人话里有话，似乎局面对他的大恩人相当不利时，他又岂能不问个清楚？ “Andy，你能不能说得稍稍详细一点？” 他硬着头皮要求某人继续剧透。 这可是为难余老板了。 “这么说吧，前段时间，我跟我的经济学导师还接触到了一个案例，那就是南孚电池的收购案，最终我们发现，但凡是在某一领域具有较大优势的国产品牌，最终都会沦为外资的猎物，结果都不会有好下场，无一例外。 “所以请你转告你的老朋友，若是健力宝的事情里真有外资涉入的话，一定要让他擦亮眼睛。” 好在余老板的脑子够灵活，借口也多，为了掩饰他在营销领域的能力，他又给自己加了一层身份，那就是江大某经济学泰斗的高足。 这也印证了那句话：每说一句谎，就得用十个谎来圆。 真累！ 也好在这个谎成功把李老板给糊弄住了，把他安然无恙地送回了部队营区。 此时的营区招待所却是一片安静。 因为张教主等熟悉的人还没回来的缘故，回来得比较早，又百无聊赖的余老板打起了串门的主意，准备趁此机会去跟其他挑战者拉近一下关系。 大家开始训练之后，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当房间里有人，并且不是在休息时，都会把房间门打开，以便其他人来串门。 训练中的友谊就是这么慢慢建立起来的。 可他很快就失望了。 上午时分，原本还有不少挑战者留在营区休息的，可一到下午，大部分房门都是紧闭，偶尔有几间开着门的，不是寥寥几人在下棋，就是扎堆在玩牌。 这些都不是余老板感兴趣的项目。 于是，在跟大家打了声招呼之后，他又继续往楼上跑，准备去看看女队员们。 在他的印象中，这似乎是打集训以来，自己第一次主动去串女队员的门。 其实他早就想了。 因为在女队员里面，有一位最为特别的，那就是他前世的前妻于彩霞，他之所以参加这一挑战，原本就是冲着跟于彩霞重逢而来的。 重逢是重逢了，但两人的互动，仅限于训练中的正常接洽，并没有更深的交流，长此以往，两人很容易成为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这是余老板想要的结果吗？ 他不知道。 他发现，跟于彩霞重逢是重逢了，但他内心并没有起特别的波澜，更没有想跟她再续前缘的欲望和冲动。 为什么会这样？ 是曾经沧海难为水，明白两人性格不合，因此不再对她有念想？ 还是有了更多更好的选择，于彩霞这个层次的已经难以再次拨动他的心弦？ 他不清楚。 他只本能地觉得，在这一世，两人哪怕已经做不成夫妻，那也看在前世百日恩的份上，没必要彻彻底底地成为路人。 因此，趁现在没其他人干扰，他决定尝试去拉近一下跟于彩霞的关系。 希望她在！ 带着些许忐忑的心情，他上了楼，一间房一间房开始扫荡了起来。 这一次他没有失望。 在一间房门大开的房间里，他看到了正在埋头看书的于彩霞，然后在他敲响了敞开的房门之后，于彩霞抬起了头，惊喜地叫道：“咦，Andy，怎么是你？” 正文 第1130章 再撩撩她？ 在于彩霞眼里，Andy是什么样子的？ 帅气，有才，有个性，乐于助人……几乎全都是优点，再加上两人的老乡关系，她对他印象可谓是极佳。 严格来说，是集合的第一晚，她就对他有了好感。 很自然的那种好感，未必一定会牵扯到男女情愫。 可这样，也已经足够让她对他的到来表示欢迎。 “看什么呢？怎么没出去玩？” 余老板故作随意地问道。 于彩霞亮了亮手中的书道：“《病原生物学》，接下来我可是得缺课一周，功课可不能落下。” 她以这种方式向余老板解释了自己没跟大家出去玩的原因。 这跟余老板印象中的她是一致的。 敢于挑战，但又极其自律，一个不拘泥于规则，但又极其有自己想法的女孩。 前世的她，也正是因为这些特点吸引了他，可真正在一起过日子时他就发现，两个都很有想法也很有个性的人处在一起，相互的棱角是会经常刺痛对方的。 而两人最大的矛盾，本质就在于都很好强，余老板这边，正处于事业上升期时，原本就忙得没日没夜，可等他回到家中时，他却发现，于彩霞比他还要忙。 读完硕士，都已经有一份好工作了，却又继续读起了博士，在科室里也是不甘于人后，结果弄得两人经常是聚少离多，至于生孩子啥的，根本就不在她短期的计划之中。 然后梁老师为此稍稍一发牢骚，不愿妥协的于彩霞再一坚持，婆媳间的矛盾就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这也导致了两人最终的分手。 没有怨，也没有恨，更没有反目成仇，但却基本是老死不相往来。 可能这也是余老板再见到她，还能勉强做到心静如水的缘故。 只是这么一来，跟她的相处会不会变得很无趣，永远浮于表面的社会关系上？ 余老板忍不住有了一丝不甘心。 从人与人的关系上，由浅至深依次分为社会关系、社交关系、私人关系，再深入，就到了红颜知己、情人关系、夫妻关系等更深一层的私密关系。 在前世，他跟于彩霞已经是最深层次的夫妻关系，而现在，还仅仅停留在社会关系上，连社交关系都还算不上。 前世的妻子，这世却得成为路人？这岂不是白费了我一番挖空心思来弄这一节目的初衷？ 要不再撩撩她，先把关系给稍稍提升一下再说？ 余老板即刻就动了这一心思，并且立即付诸行动道：“呀，看来我来得不应该啊，打搅你学习了。” 之前他的语气虽然随意，但还比较客气，而现在却变成了听似客气，但实际上却成了调侃，嘴上说打搅了，但脚底下却没有半丝转身离去的意思。 甚至于他还上前了几步，走到了书桌旁，很随意地翻看起于彩霞所带来的那一堆书来：“既然来都来了，那我干脆来好好检查一下，看你有没有偷懒。” 然后不等于彩霞接话，他又来了一句：“原来你是学临床医学的啊？” “啊？你怎么知道的啊？” 于彩霞脸上即刻就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余老板：“……” 我开挂的啊！ 他笑了笑，指了指桌上那些书回道：“《病原生物学》、《生理学》、《生物化学》、《临床医学导论》、《医学伦理学》，这不都是临床医学专业大二上学期的课吗？” 作为开挂者，他的理由张嘴就来。 这就更让于彩霞颇感惊讶了，颇觉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不是说你是江大传媒学院的吗？怎么会清楚医学专业的课程？” 看着她那惊讶的模样，余老板忍不住偷偷乐了乐。 说实在的，抛开个性太要强这一点的话，于彩霞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姑娘，直率，开朗，甚至还带有一丝幼稚天真，属于很好相处也很好逗的那种。 前世的他，就是被她的这种性格所吸引的。 现在，他又忍不住起了再逗一逗她的心思。 “传媒医学原本就是一家啊。” 他开始信口开河。 想快速拉近跟女生的关系，信口开河就是一种极佳的方式，跟在女生面前变魔术，还有帮女生看手相、算星座等效果如出一辙。 “你瞎说。” 于彩霞自然是不信。 “我哪瞎说了？我学传媒，我女朋友学医术，不就成一家人了吗？” 余老板继续胡说八道。 信口开河，再加上胡说八道，很容易起到逗女生一乐的效果。 果然，于彩霞即刻就展颜一笑：“哦，原来你女朋友也是学医的啊！” 她自以为找到了答案。 余老板却又说道：“对啊，说不定我哪天心血一来潮，突然向你表白一下，然后你再一答应，咱们就不成一家人了吗？” 真正的转折来了。 作为一个撩妹老司机，他很清楚，一本正经聊天其实是没任何意义的，撩女生，必须得会来事。 因此，他前面的所有铺垫，包括信口开河及胡说八道，其实就是为了这最后的一句。 我摆明了在撩你，还让你觉得有趣，并且还可进可退！ 为了再次撩于彩霞，他罕见地使出了前世曾用过的一高段位撩妹手段：以玩笑的方式，来说半真半假的话，给自己可进可退的空间！ 这确实是撩妹老手才能使出的招数。 “Andy，没想到你原来也这么坏呀。”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对于他摆明了的撩，在明知自己被撩了之后，于彩霞也只是错愕了一下，然后笑着娇斥了起来。 这也再次印证了那一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在于彩霞的眼神里，余老板看到了极为明显的意愿：来啊，等你来表白！ 别以为男女之间的爱情真有那么神圣，其实对绝大部分的少男少女来说，火花的擦出，其实就是那么几句话的事，而现在，只需他再来上几句，比如说“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之类的，他敢保证，他跟于彩霞立马就能再续前缘。 可那真是他想要的吗？ 在这一刻，他再次纠结了。 正文 第1131章 礼物 这暂时还是一个相对较为含蓄的年代。 在这个韩流尚未严重入侵，女生没被全员腐化的年代，绝大部分女生在感情方面还是相当含蓄的，准确地说，是没有太强的攻击性，会比较被动。 打个比方说，纪灵月虽然馋余老板已经馋很久了，可当她试探过几次，发现余老板不上钩时，那份心思也就慢慢收敛了，开始安安心心地当起了老板大秘。 再比如说汤佳茗，她是文艺表演队三女里最为明确地向余老板暗示过自己情意的那一个，可当她发现余老板是把她当兄弟在对待时，那份心思也就慢慢收敛了。 又比如说柳晨雨，在刚见到余老板时，她对余老板是有想法的，可当她意识到自己跟余老板的层次差距后，早就死了那份心。 类似的还有很多，别以为余老板帅气、优秀、有成就，就会让所有的女生都犯花痴，一个劲地想往他身上扑，在这个年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这一道理应用到于彩霞身上也适用。 此时的她，虽然不知晓余老板的真实身份，但余老板在过去这些天的出色表现，足以得到她的欣赏跟认同，但也仅此而已，不会让她犯了花痴一般，心心念念想成为他女朋友。 但有一种情况除外。 那就是余老板主动来撩她。 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但这一俗语其实是不对的，对于于彩霞这种没有丰富情感经历的女生来说，想让她犯花痴，有一种情况足矣，那就是欣赏加撩。 而且，女生一旦犯起花痴来，基本上是不设防的，像那些“他那么优秀，会不会有很多女生喜欢”，“他会不会只是馋我的身子”之类的问题，根本就不会去考虑。 也就是说，现在的余老板只需要稍稍再来点暧昧的言语，就能轻松把她给拿下，跟她在这一世重新跟她来上一段情缘。 可问题是这是他真心想要的吗？ 绝对不是。 对此，此时的余老板内心非常的笃定。 一段在前世就已经被证明过不合适，并且也已被他潜意识认可的感情，他根本就没有再来一次的欲望。 “算了，不逗你了，我再转转去。” 于是，在于彩霞期待的眼神中，他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然后懒洋洋地转身往外走。 可一出了门口，走出了于彩霞的视线范围之后，他的脚步却变得坚定了起来，没有再去串门，而是奔向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的他，内心没有失落，而是只有轻松，因为对他而言，在经过刚才那么简短的一番之后，他前世的一段执念又被他割舍掉了。 这对他来说其实很重要。 对于这一世的他来说，生命中最为重要的几样东西，友情、亲情、感情、事业等，其实真正给他造成困扰的只有感情，在这一点上，要想理清，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过去割舍干净。 只有把内心彻底放空了，才能容纳新的感情。 他之所以费劲心机，来弄这一出综艺节目，其实就是为了今天。 过程很复杂，可真正解决却是三言两语的事。 接下来，我在感情方面是不是也可以放飞自我了？ 回到房间后，百无聊赖的又准备放飞自我。 …… 这确实是一个相对含蓄的年代，但含蓄并不代表所有的女生都不会主动，自然是有例外的。 比如说圆圆同学。 经过数天的相处，她越来越清楚，某人对她已有着越来越大的吸引力。 我喜欢他！ 她已经确定了这一点。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来参加这个节目之前，京城那边也曾经有一男人让她心动。 在这种情况下，她自然会不由自主地经常去将两人比较一番。 在她看来，这是两个在个性上截然不同的人。 两人都是同样有才。 但那一个更为沉默寡言、多愁善感，一见到他就忍不住有一种想去心疼他一番的感觉。 而这一个，似乎更复杂一些，时而阳光开朗，时而多愁善感，时而博学多才，有点让人难以捉摸，但却会让她情不自禁想去靠近他。 如何取舍？ 这原本是一个难题，但一个决定性的因素，让圆圆同学想去下定决心了。 那就是那一个已经有老婆了，尽管他口口声声说两人已经没感觉了，离婚是迟早的事，他让她给他一点时间，可她还是有一种罪恶感。 而这一边，就在中午，她无意中从汤佳茗嘴里得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他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有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优良品性。 对于这一点，圆圆同学是认可的，因为在过去的这些天里，她能感受到他对她的好感，但在行为上，他对她却没有啥特别之处，没有给她比别人更为特别的关照，也没有对她有任何轻浮之举。 这样一对比，她的取舍天平自然就倾斜了。 想要丢弃一样有点舍不得丢的东西，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用一样更好的东西来取代，这一道理，在感情上也是适用的。 因此，圆圆同学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自己主动一点。 这很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在她看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干嘛要遮遮掩掩？又何必畏手畏脚？ 不管结果咋样，只要行动过，最终才不会遗憾终身。 这是她的观念。 当然，主动也是讲究方式方法的，像她这种有点感性的女孩子，不可能直接走到他面前说：我喜欢你。 不是说她不敢，而是觉得那样不够浪漫。 于是，当大家吃完午餐，当张教主提议回营区休息时，她却突然说道：“再等一下吧，我想去楼上给Andy买一样礼物。” 她就当着其他几人的面，把这一决定毫不掩饰地说了出来。 这也符合她的性格。 一旦决定了，就没必要遮遮掩掩。 只是她这么一来，却把其他几人给整懵了，羡慕妒忌恨的张教主忍不住问道：“为啥要给他送礼物？” “不为啥，就是想送了而已。” 不稀罕解释，也是圆圆同学的典型性格特征之一。 “哎，那你没打算也送我一样礼物吗？” 不死心的张教主还想尝试挣扎一番。 “没想过。” 圆圆同学甩下了这么一句，起身往楼上购物中心走。 张教主：“……” 正文 第1132章 我的爱…… 圆圆竟然要买礼物送Andy？ 对此，同行的几人反应各不相同。 张教主是心有不甘。 而涛姐虽然稍感诧异，诧异于圆圆的不遮不掩，但还不至于到吃惊的程度，因为跟圆圆同住一间房的她，早就察觉出来了，圆圆早就对Andy有了好感。 吃惊的是汤佳茗跟纪灵月。 汤佳茗：“……” 圆圆姐，原来你也这么快就中了那家伙的毒啊，不过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对那家伙抱过高的期望哦，那可是一个没有心的家伙！ 纪灵月：“……” 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你虽然总体条件还不错，可老板身边的那些美女，比如说我、汤佳茗、小顾、小侯……又有哪一个比你差？ 算了，懒得提醒你，让你撞南墙去。 这确实是一个比较含蓄的年代，很多人在表达情感时，并没有那么直接，而是以一种特别的方式，那就是给喜欢的人送礼物。 就好比说送花会有花语，送礼也会有礼语，不同的礼物，会表达不同的情感。 她会给老板送什么礼物呢？ 老板在收到礼物后又会有啥反应呢？ 纪灵月此时就在好奇这一问题。 作为一个渴望浪漫，也曾有着众多追求者的纪灵月，就是资深礼语研究者中的一员。 因此，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她不仅没对圆圆同学的这一举措表示反感，反而立即就跟上了，“热心”地问道：“圆圆，你准备送Andy啥礼物啊？” 在经过更深一步的了解之后，她跟圆圆同学和涛姐都更为熟悉了，因此她已经知道，别看圆圆同学早已出道了，可实际年龄竟然比她还小一岁，而涛姐则是跟她同龄，只不过在月份上稍稍比她大了一点点。 “还没想好，看看吧。” 既然能想到以送礼物的方式向Andy表达自己的好感，那圆圆同学自然也是资深礼语研究者，但她确实还没想好送Andy啥礼物。 给他送条围巾，告诉他我永远爱你？ 这礼语表达太浓烈了不说，围巾在挑战中似乎也没太大实际效用。 否决。 买一对漂亮的情侣杯，送他其中一个，跟他说一辈子都在一起？ 第一次送礼就送情侣杯不好。 否决。 …… 圆圆同学在粤北这家最为高档的购物中心逛着，一路上，她看了不少适合送男性的小礼品，比如说围巾、杯子、腰带、领带、打火机之类的，但都被她一一否决。 最终，她在一个卖钢笔的柜台停了下来。 或许，送他一支钢笔是最合适的，既可以让他用笔来随时记录自己的灵感，还可以向他表示：把我们的爱情珍藏在我的心里。 万一他接受了，他还可以用这支笔来给我写情书！ 圆圆同学盯住一支万宝龙的金笔，有点迈不开脚步了。 最终，她把最贵最气派的那支买了下来。 这就是她要送给Andy的礼物。 不仅如此，她还把另一支同款，但尺寸小上一号，明显更适合女性用的一支也买了下来。 这支是给自己用的。 两支笔搁一起，就成了对笔。 一旦他接受了，那就一人一支，用它们来给彼此写情书！ 圆圆同学喜滋滋地想道。 别看她即将签约理想，可因为她的大学学业问题，以及家在京城的原因，接下来，很可能她的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京城，这样一来，跟某人鸿雁传书就很有必要。 尽管现在电话联系已经非常方便了，也有了更为快捷的电子邮件，但在跟人传递感情时，圆圆同学还是更喜欢传统的鸿雁传书方式。 等待和期待，原本就是二人情感往来里最为甜蜜的一种。 在买下了两支钢笔后，她又给自己买了一个很有特色的日记本，准备把两人的回忆珍藏在里面。 “我好了，你们还逛吗？” 在心满意足地解决好自己的需求之后，她向同行者发出了回营的信号。 自然无人反对。 像张教主，一得知圆圆美女竟然要公然送某人礼物了，他的心情已经低落到了极致，又哪还有继续逛的心思？ 而汤佳茗跟纪灵月，正期待看某人收到礼物后的反应，同样也没了继续逛的欲望。 涛姐倒是属于较为随性的那种，大家继续逛的话，她乐意奉陪，大家要是想回去，她也不反对，并不会想太多。 她好奇的倒是另一件事情。 “圆圆，你为啥会想到送Andy钢笔啊？” 这才是她所好奇的。 作为家境普通者，过去的这些年里她一直在为生活及未来打拼，自然也就不像纪灵月她们那样，有闲心思去研究花语、礼语之类的。 “我看他用的是一支普通的圆珠笔，因此觉得送他这个比较合适。” 圆圆同学不动声色地回道。 尽管她并不想遮掩她对Andy的好感，但要想让她亲自把礼语给说出来，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女孩子必须得矜持。 坐在副驾驶的纪灵月听了却忍不住嘴角撇了撇。 老板会没好笔用？ 他办公室里，好笔多得数不清好吧，比你买的好上不少的都有，贝佐斯先生送他的那支，据说价值上万美金呢，他嫌上墨水麻烦，懒得用而已！ “涛姐，圆圆喜欢上Andy了，送钢笔的意思，是把爱珍藏在心底。” 纪灵月终于憋不住了。 自己馋了很久却得不到的人，却被别的女人给惦记上了，她心里自然没那么舒畅，于是忍不住揭破了最后一块遮羞布。 又是满座皆惊。 张教主：“……” 彻底完蛋了，那狗日的！ 他心一慌，差点把车开去了沟里。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圆圆，加油！” 涛姐却是在反应过来了之后，用力先圆圆同学挥了挥拳头，对她表示支持。 “圆圆姐，加油。” 有着同样反应的还有汤佳茗，只不过在她脸上所表露的笑容里，明显有着一丝幸灾乐祸，等热闹看的意味。 她确实是在等着看热闹。 车一回到营地，她连自己房间都没回，拎着一小袋之前采购的小东西，径直往某人房间里奔，竟然比前去停车的张教主还先抵达。 “疯疯癫癫的，来干嘛啊？给我送好吃的吗？” 余老板还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屁……我来等圆圆姐，提前送你一首歌吧，郑钧的那首《灰姑娘》，会唱吗？其中有一句，我的爱……” 汤佳茗疯疯癫癫地回道，甚至还乐得大声唱了起来。 “神经。” 这可是彻底把余老板给弄糊涂了。 正文 第1133章 破 汤佳茗一定是又发神经了！ 这是当他听到汤佳茗又疯疯癫癫乱唱起歌来时，余老板的第一反应。 别看汤佳茗已勉强算得上是半个专业歌手了，但大大咧咧的她有一毛病，就是京城会把别人的歌张冠李戴，他即刻纠正道：“你唱的不是《灰姑娘》，是郑钧的另一首歌《红果果》好吧！” “哦……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我唱的是啥，嗯……要不这样，圆圆姐唱《红果果》，你唱《灰姑娘》好了，你们俩来个情歌对唱。” 汤佳茗笑嘻嘻地回道，一点都不为自己搞错了歌名而感到羞愧，并且还自作主张地给某人献上了一策。 圆圆同学？ 情歌对唱？ 这一次，余老板总算有留意到，这是从汤佳茗嘴里第二次冒出圆圆同学的名字了，可与此同时，他也被弄糊涂了。 为啥要让圆圆同学唱《红果果》，我来唱《灰姑娘》？ 一连串歌词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我的爱，红果果……” 一种不妙的预感即刻从他心底冒起。 假如他还是一个情感上的初哥，他一定无法从汤佳茗这莫名其妙的话里联想出啥来，可问题是他是一个开挂者，知道很多很多，包括圆圆同学敢爱敢恨的主动性格。 一定是这帮人聚在一起时发生了些什么！ 他立即就得出了这一结论。 正常来说，他应该顺着话题追问汤佳茗一番的，但本能告诉他，这种事还是不问为妙，因为只有不知情，才有继续装糊涂，以不变应万变的机会。 “神经。” 因此他又来了这么一句，试图继续蒙混过关。 可事情却未必由得了他，因为很快，张教主跟纪灵月也出现了。 张教主的出现很正常，因为他毕竟也住在这一房间，只不过现在的他，是黑着个脸进来的，然后把东西往地上一搁，再往床上一趟，竟然把余老板当成了空气，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这家伙今天又犯病了！ 余老板也无视了他，转向纪灵月问道：“你不回自己房间，也跑来这干嘛？” “来看热闹啊！” 早已不惧怕他的小秘书很随意地回道，然后又神秘兮兮地说道：“有人给你买了份礼物哦，期待不？” 余老板：“……” 果然发生了点什么！ 无需想太多，他就已经知道，这几人今天凑到一起，确实发生了一些跟他有关的事，而且这事十有八九还跟圆圆同学有关。 其实这并不是太难猜。 一来，提前到来的汤佳茗已经透露了太多信息，而纪灵月的到来，则是将这一信息更明确化了一点。 至于张教主现在的表现…… 他忍不住又扭头看了一眼正躺在床上装睡的张教主。 在过去的这些天里，其实张教主并没少试探他跟圆圆同学的关系，他甚至能察觉出来，张教主似乎对圆圆同学还有着极其浓烈的想法，只不过每一次的试探，都被他轻松化解了。 “*圆圆好像喜欢你哦。” “是吗？” “应该是，你呢？对她有没有感觉？” “还好。” “什么叫还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反正不讨厌。” “那你有没有打算去追她？” “我不讨厌的人那么多，每一个都要去追吗？” “你不追的话，那我去了啊！” “去吧，反正你脸皮厚，不怕死。” …… 每一次，他都是以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来弄得张教主没脾气，至于张教主会不会，或者有没有去追圆圆同学，他根本就不在乎，因为他很清楚，张教主根本就不是圆圆同学的菜。 前世不是。 这世更不是！ 他之所以如此有信心，是因为他早就察觉到了，不管他愿不愿意，有意还是无意，圆圆同学都把她的心放他身上了，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若不是喜欢，为啥她每次都会不经意地出现在他身边？ 若不是喜欢，她看他的眼神总是会发光？ 若不是喜欢，为啥每一次训练，她都会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坚强？ …… 作为一个老司机，圆圆同学的这些细节瞒不过他的眼睛。 说实在的，他喜欢这种被含蓄地喜欢着的感觉，哪怕他害怕自己会变成为余海王，有可能会辜负她的喜欢，却还是享受着，小心翼翼地不去破坏它。 来自未来国民女神的爱意，又有几人能抵挡得了这种会给人强烈虚荣心和成就感的诱惑？更何况他原本就对她极为欣赏和认同？ 连余老板自己都承认，他很可能真对圆圆同学有那么一丢丢感觉了，这种感觉可能是源于欣赏，也有可能是源于欲望甚至虚荣，可感觉是骗不了自己的。 只不过之前的他，心里并没有被放空，以及对自己情感未来的缺乏信心，就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那种含蓄，不想去挑破它。 可现在，这种含蓄似乎已经很难继续在维护下去了。 “谁啊？圆圆还是涛姐？” 他还在故作波澜不惊地应付着。 “你猜。” 小秘书却还在吊他胃口。 不过没关系，只要余老板还想蒙混过关，他有的是理由：“最好是两人都买了，我帮了她们这么大忙，确实得买点礼物谢谢我才对啊。” 关于圆圆同学跟涛姐加盟理想已基本敲定的事，原本就是俞一尘先通知他，他再让纪灵月去透露给她们听的，因此他现在以此为由，也算是站得住脚。 只可惜…… “你想得美。” 汤佳茗先损了他一句。 然后纪灵月接着说道：“涛姐的礼物你暂时别想了，不过圆圆给你买了一样特别的礼物，你知道是啥吗？” 美妙的含蓄离被挑破又近了一步。 这下，余老板想继续蒙混过关都不太可能了，他只能故作平静地问道：“啥？” “一支万宝龙的钢笔。” 纪灵月回道。 礼语这东西，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余老板都是没研究的，因此此时的他还不觉得问题有多严重，于是又哦了一声，试图轻轻放下。 只可惜事情已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小秘书又凑近了一步，神秘兮兮地问道：“你知道女孩子送你钢笔是啥意思吗？” “啥意思？” “把爱珍藏在心底。” 破了。 当事人还没出现，美妙的含蓄就已经灰飞烟灭，消散得无影无踪。 正文 第1135章 人约黄昏后 你还是喜欢圆圆去吧！ 连余老板都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竟然招来了涛姐的这么一句，这说明什么？ 说明涛姐真是对我没感觉啊！ 还有，估计她平时没少跟圆圆同学聊私密事，圆圆同学的心思早已被她摸透了，然后在这个已经只剩了一层薄纱的时刻，当着圆圆同学的面，选择了将其彻底捅破。 这下真的无路可退了！ 怔怔地看着从房间深处走了出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圆圆同学，余老板的脑回路一时短路了。 自己接下来该说啥？ 这就是所谓的近情情怯吗？ 饶是他平时伶牙俐齿，胆大包天，在这一刻他也还是畏缩了一下，也好在他已不是一个懵懂少年，片刻之后，他反应了过来，上前了几步，走到了圆圆同学面前，问道：“听说你给我买礼物了对吗？” “嗯，我给你拿。” 圆圆同学虽然眼睛里闪着光，但似乎比他要镇定，没有太多迟疑，就转向了自己的床位。 此时她的床上，正散落着一些刚采购回来的东西，之前的她似乎还在整理中。 很快，她从其中找到了一个精美的盒子，又走回了他面前，往前一递：“看看，喜欢吗？” 这明显是一句语带双关的话。 哪怕余老板一向自诩为情场老手，可是在这一刻，他也还是觉得自己稍稍有点慌，心也砰砰砰地加速跳了起来。 这也太大方了一点吧！ 这让他忍不住又想起了一段往事。 在前世，他和柳晨雨之间的感情，也是柳晨雨主动，只不过不同的是，柳晨雨是先不停地跟他接近，然后抓住一次机会，私下里主动向他表白。 而这一次，又碰上了圆圆同学对他主动。 不同的是，前世的柳晨雨更直接一点，但却私密，而现在的圆圆同学是含蓄一点，但却是当着涛姐、纪灵月、汤佳茗等人。 相较之下，似乎是圆圆同学更大胆，更不遮不掩。 她就不怕被我拒绝吗？ 说实在的，余老板现在是又期待又担心，期待的是放空了心的他确实期待一段新的感情，担心的是自己会辜负它。 可现在他却似乎没有退路了，看在圆圆同学的勇气份上，他似乎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喜欢，当然喜欢。” 想定之后，他稍稍调整了一下，即大大方方地接过了那个一看就是钢笔的小礼盒，并当着圆圆同学的面打了开来，拿出来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一下。 这样就完事了？ 似乎还不够。 余老板觉得，自己应该给圆圆同学一个交代，他即刻就说道：“你先收拾一下，等吃完晚饭，我们一起去散散步吧。” 约了。 他向圆圆同学发出了约会的邀请。 之所以约在饭后的黄昏，一来，他并不想自己的感情事被继续围观，二来，他还没想好接下来如何应对，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考虑。 “好。” 没做任何犹豫，圆圆同学爽快地答应了。 …… 因为地处粤北山区市郊，部队的营房里风景还是相当不错的，营房内有一条美丽的林荫道，道路两边有着枝叶茂密的高大植木，并且还相当安静，一路上人烟稀少。 现在，余老板就跟圆圆同学并排走在上面，两人相距并不远，也就隔了一肩宽的距离。 两人走得很慢，真的就像散步一样，但彼此间却无交流。 可能是谁也不知该怎么开这个口。 不管怎样，这口最终还是得由余老板来开。 “我听纪灵月说，送钢笔另外有层意思，叫把爱珍藏在心底，是这样吗？” 他选择了从礼物来破题。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后，他的心态已经调整好了。 圆圆同学：“好像是吧。” “那你呢？送我的笔也包含有这一层意思吗？” 余老板追问道。 “你猜。” 到了关键时刻，圆圆同学却又不主动了，又玩起了含蓄。 殊不知这却是余老板巴不得的。 有的事，一旦直接说破，就没有了缓冲的余地，反倒是像这样的含蓄，才可进可退，于是他笑着回道：“那我不猜了。” 这反倒勾起了圆圆同学的好奇心，扭头问道：“为啥？” 眼睛真的很大很亮！ 感慨了一句之后，余老板又笑道：“还是不猜好，我觉得它有，它就有，我觉得它没有，它就没有，猜透了，反倒没意思。” 这明显是一句想把便宜给占尽的话，可圆圆同学不仅不在意，反而笑了，又问道：“如果有呢？那你还会不会喜欢啊？” 她的心意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很显然，她并不是那种喜欢跟人不清不楚地跟人玩暧昧的人。 这让余老板如何回答？ 好在他有着丰富的应对经验，在脸不红心不慌的情况下，应对这个没难度，他即刻笑着回道：“喜欢是喜欢，只是希望它一次来得太多。” “为啥？” 圆圆同学的好奇心一下又被勾起来了。 “我怕它一下子来太多，会把我给淹了，因为我还不会游泳。” 一句机智的应对又从余老板嘴里冒了出来。 圆圆同学又被逗乐了，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还没谈过恋爱吗？” 果然是蕙质兰心！ 余老板感慨了一句后，大言不惭地回道：“嗯，我这辈子都还没好好尝试过。” 他为自己的无耻点了个赞。 “你骗人。” 圆圆同学自然不信。 “我敢发誓，不信你问纪灵月汤佳茗她们去，我保证零绯闻。” 余老板自然是底气十足。 因为他的烂，是前世的事，在这一世，除了跟俞一尘有过一夜情之外，确实还没跟人谈过感情，就算跟俞一尘那一夜，也基本上是无人知晓。 圆圆同学信了。 因为他的这一说法，跟之前纪灵月汤佳茗她们说的基本上相吻合，无需再去打听。 她的脸上又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很显然这一信息对她来说，是一个不错的消息，其实他有没有谈过恋爱并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她用不着跟人去抢。 这让她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京城的某人。 相比之下，确实是这边要让她感觉轻松很多。 可就在此时，余老板却又开口了：“你呢？不会还有别的男朋友吧？” 圆圆同学顿时就心一慌。 正文 第1136章 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某人的这一句，确实让圆圆同学有点慌。 郎有情妾有意，但没实质性的开始，这算不算？ 她忍不住扪心自问。 按理说，一段根本就还没开始的感情，是不用算的，因此她完全可以大言不惭地说一声没有，可问题是这一否认能过得了自己心里这一关吗？ 对于爱情，她是有很多小要求的，比如说彼此信任，没有欺瞒，坦坦荡荡等。 正因为如此，当她觉得自己对Andy真的动心了，就没想过一定要隐瞒其他人，而是大大方方地把它给表现出来。 包括现在，尽管她还可以继续含蓄，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将她的心挑明。 行就行。 不行就不行。 而彼此信任的建立这一点，就需要相互坦承，因此，稍稍犹豫了一下，她说道：“其实之前我对另一个人也蛮有好感的，只可惜他已经结婚了，所以没有任何实质性发展，这算吗？” 余老板：“……” 你竟然真把这事给说出来了？ 我只不过是无心之问而已啊！ 这确实是他所没料到的。 他承认，自己其实是对圆圆同学跟张海王之间的关系感到好奇的，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不仅想了解他俩的进展，还想问问圆圆同学对张海王的观感，然后提醒一下她多加小心。 可这样好吗？ 假若他跟圆圆同学没有产生情感牵连，那他还可以以好友的名义，来给她一些建议和提醒，可一旦有了情感牵连之后，这么做就不太合适了。 不问过往，不畏将来，似乎是二人相处过程中的一项重要原则。 因此，想了想之后，他回道：“应该不算吧，只不过你确定你已经放下他了吗？” 圆圆同学又愣住了。 很显然，这对她来说，又是一个需要问心的问题，因为她自己都承认，她之所以下定决心来向Andy表达自己的心意，除了欣赏和喜欢之外，还有很重要一部分原因，就是想放下在京城的他。 可问题是自己真把他给放下了吗？ 她不太确定。 那现在该怎么回答？ 想了想，她决定还是坚持自己的那一原则：在感情上，没有隐瞒和欺骗！ 因此，她回道：“怎么说呢……其实他身上确实有很多优点，比如说他跟你一样，在音乐方面特别有才华，又比如说，他是一个很温柔也很浪漫的男人，确实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只可惜他已经结婚了，哪怕他跟我说，他跟他的妻子已经没有了感情，让我给他点时间，让我等他……可我还是决定，把他给彻底放下了。” 她艰难地把自己跟某人的事，用尽可能简短的语句描绘了出来。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还是有点心虚，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对此，你介意吗？” 难题又交到了余老板手里。 我介意吗？ 说实在的，碰到这样的事，会有哪个男人真的不在意？谁又愿意去当另一个人的替代品？谁又敢保证，一段彼此都有意但却无疾而终的感情不会死灰复燃？ 他很想大声说：我不介意。 可他知道，那绝对是骗人的，这种虚伪的谎言他也不屑于说。 那怎么办？ “说一点都不介意是假的，我想要的感情，是我的心里只有她没有她，她的心里也只有我没有他。” 想清楚之后，他也决定实话实说。 这是一句有点拗口的话，弄得圆圆同学琢磨了好一阵子才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一段彼此都一心一意的感情。 这其实也是她所希望的。 可问题是，现在的她真能做到对他一心一意吗？ 她不敢保证。 那怎么办？ 因为一时没有合适的解决之策，她的情绪顿时就低落了起来，良久都没有再出声。 “你怎么啦？” 余老板关心地问了一句。 圆圆同学如实回道：“我不知该怎么办了。” 余老板又笑了笑。 说实在的，其实这才是他想要的效果，因为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对于感情，他虽然渴望，但并不希望一下子就来得太过于猛烈。 这倒不是他真不会游泳怕被淹，而是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反把人家给淹了。 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这很好解决啊。” 他开始把握起主动权。 这一句，对于原本情绪已有些低落的圆圆同学来说，无疑是黑暗中的一道亮光，因此即刻问道：“怎么解决？” “他不是说让你给他一点时间吗？我也可以给你一点时间啊。” 余老板又回了一句。 只是这一句又有一点深，圆圆同学想了好一会，还是没有真正明白他的意思，不得不问道：“你是说……” “有一种关系，叫朋友之上，恋人未满，听说过吗？我们可以先以这样一种方式相处，让感情走慢一点，这样一来，你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去做真正的选择。” 余老板的最终解决办法来了。 类似的话，他曾经跟侯艺雯说过一次，只不过那一次他的提议是假扮情侣，但却被侯艺雯拒绝了，因此并没有真正实施。 而现在，他再次向圆圆同学发起了这一提议。 其实这样的相处模式，不仅只是对圆圆同学好，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做真正的选择，对他自己而言，也是他真正想要的。 因为作为过来人，他很清楚，两个人在一起，单凭一时的欣赏是远远不够的，确实需要把步子放慢一点，给彼此足够的时间去了解，一步一步踏实走下去，才有可能有长长久久的未来。 这又是老男人跟年轻男孩的区别。 年轻男孩对待感情，是先走了再说，不去想那么多未来，而一个认真对待未来的老男人，要的却是一段能稳定地迈向未来的感情。 圆圆同学又愣住了。 对她来说，只是一种极为新奇的相处模式，她没想到，说自己这辈子从未有过感情经历的Andy，竟然会给出这样的建议。 这样的建议是不是太成熟了一点？ 理应只有情场老手能想得出来才对啊！ 这让她忍不住又对Andy表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可不管怎么样，她不得不承认，这样一种相处模式，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确实是最为理想的解决办法。 让感情走慢一点！ 给彼此足够的选择时间！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极为负责任的办法，也是她所喜欢的。 “好。” 笑容又重新浮现在了她的脸上。 正文 第1137章 上手段 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对于圆圆同学来说，这样一种相处模式，是极为新奇的，甚至还能给她一种浪漫的感觉，可问题是，这种模式的具体标准是什么呢？ 她很快就知晓了答案。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都动了感情，却还离爱情差那么一点点。 可以经常在一起，一起吃饭、散步、看电影、逛街、旅游通通都行，有什么事也可以互相诉说，但就是不逾越障碍，也就是不发生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 如果发现不合适，或者有了更好的选择，可以在跟对方说一声抱歉之后，潇洒地转身离开。 这是Andy告诉她的三大标准。 确实是一种既新奇又很有意思的相处模式！ 圆圆同学很喜欢。 在解决了情感困扰，有了足够的选择时间之后，她整个人也彻底放松了下来，于是笑道：“那说好了，要是你哪天有了更好的选择，一定要记得通知我啊，我保证不纠缠。” “一定。” 余老板不假思索地回道。 对于这一点，他是不担心的，因为在前世，当张海王的生命里出现了京圈有名的徐美女之后，性情刚烈的圆圆同学就主动提出了分手，并且还没有因此而痛恨张海王。 圆圆美女的格局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只不过这么一来，弄得好像一定会是他主动离开似的，这让余老板心有所不甘，于是笑着反问道：“为什么不是你先转身离开呢？毕竟现在是你有得选，而我没得选啊。” “你那么优秀，如果你想选，有的是人可选啊！” 圆圆同学即刻反驳道。 很显然，在才气过于逼人，其它方面也极为优秀的Andy面前，她是稍稍有些不自信的，也好在感情这种东西，向来就是男强女弱的组合为传统，才给了她主动的勇气。 “这你就错了，可选的人确实很多，可真正能让我动心的，恐怕如大海捞针。” “为啥，是你太过于挑剔吗？” 在把话挑明了之后，两人的相处越来越放松了，交流也变得随意了起来。 “可以这么说吧。” “怎么个挑剔法？” 对于这一问题，圆圆同学产生了更为浓厚的兴致，因为她想以此去进一步了解他，尤其是了解他的思想。 这自然是难不倒老司机余老板，他即刻回道：“欣赏一个人，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终于人品。” 他又一次搬出了后世的这一句经典，并且补充说道：“我想要的感情，一定是以结婚为目的的，并且还得有白头偕老的可能性，因此这五点缺一不可。 “用句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我想找的是一位灵魂伴侣，你说，这样的女子能随便有得选吗？” 圆圆同学即刻又愣住了。 并且眼神里又绽放出了欣赏的光芒。 她喃喃道：“欣赏一个人，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终于人品……这是谁说的？你吗？” 此时的她，对于某人的欣赏又多上了几分。 其中一分，是来自于对他观点的认同：想要的感情，一定是以结婚为目的，并且有白头偕老的可能！ 这也是她所希望的，只是她没他要求那么严苛而已。 还有一分，是因为他对她不露痕迹的夸奖。 他这么说，不是在变相地夸她五点俱全，有做他灵魂伴侣的潜质吗？ 最重要的一分，则是源自于她在重复的这一句。 这一句真的说得太好了，跟诗一样美，她非常喜欢！ 属于余老板的高光时刻又来了。 作为前世的业余文学爱好者，他当然知道，这一句源自现代诗人的吴桂君的诗句《喜欢一个人》，而吴桂君发表这一诗作，起码还要到十年之后，因此只要他愿意，他又可以据为己有，来显得自己才华横溢。 只不过…… 在自己欣赏的人面前，还毫无顾忌地剽窃的话，会不会太不要脸了一点？ 也好在他在前世有深入研究过这一句话，因此他知道，这一句还另有源头。 “清代有一著名文人，叫陈文述，在他的《颐道堂集》里，有一篇写给他小妾的文章，里面写道：‘十年以前，慕君之色；十年以后，爱君之才；经岁以来，感君之情；一夕之谈，重君之德。’ “我说的那一句，就是从这一句里概括出来的。” 他为自己的剽窃找到了一个更为牛逼的说法。 圆圆同学的眼睛顿时又瞪得圆圆的，又绽放出了闪烁的光芒。 这是崇拜的眼神。 哇塞，真的好有才哦，连生僻的古文都知道，简直是博古通今！ 跟他相比，京城那人的才华是不是差得有点远了？ “我错了，他远不如你有才。” 她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这其实是在委婉地暗示Andy：相比之下，我更欣赏你了，也更倾向于选择你了。 余老板脸上又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别以为他是真喜欢装逼，说实在的，因为是真心尝试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因此有可能的话，他还是更愿意以真诚待之，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先把隐患给消除。 张海王就是他跟圆圆同学之间的隐患，甚至于说，就算他跟圆圆同学之间没啥，他也不希望圆圆同学的大好青春就那么被张海王给毁了，因此，耍点心机，玩点手段，装装逼，是很有必要的。 效果不错！ 但还不够！ “这么说来，你是更喜欢我咯？” 他突兀地问了这么一句。 “必须的。” 圆圆同学笑着回道。 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因为她自己很清楚，她心中的天平确实是倾向于这一边的。 “既然如此，我觉得有句话我应该有资格提醒你了。” 圆圆同学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问道：“啥？” “哪怕你不选我，我也建议，你千万不要选他，这辈子都不要选。” 余老板终于把他很想说的这一句给说了出来。 之前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在竞争状况下，说这一句有中伤对方的嫌疑，而到了他明显占优势的情况下，就不是中伤，而是善意的提醒了。 “为啥啊？” 圆圆同学又瞪大了眼睛。 “因为，按照我的推测，这人的人品或多或少有点问题。” 一剂眼药被余老板上上了。 正文 第1138章 不锤死你不姓余！ 这人的人品或多或少有点问题！ 说实在的，这一句，圆圆同学还真是有点不乐意听。 为啥？ 在她的成长过程里，看到过身边有很多哥哥姐姐，刚开始恋爱时恩恩爱爱卿卿我我，可是转眼之间，一到分手时，就相互指责，把对方说得一钱不值，真的很让人寒心。 何必呢，再怎么样，他（她）都是你曾经深爱过的人哪，贬低他（她），不就是变相地贬低你自己吗？ 她是这么认为的。 因此在她看来，两个曾经相爱或彼此欣赏的人，哪怕最终有人变心了，另一个也没必要去指责他（她）不好，说他（她）道德败坏之类的，就当他（她）是之前不懂事就好了。 不得不说，别看她年纪并不大，但想得还真是开。 想得开，未必代表心眼一定很大，最起码在感情这一点上，她不想去指责对方，也不喜欢她喜欢或欣赏过的人被别人指责。 不仅如此，若是有人在她面前说她欣赏的人的不是，她并不觉得这人一定是好心，反而会觉得这人自身的人品有问题。 背后说三道四，不是人品有问题是啥？ 只可惜，现在说京城那位很可能人品有问题的，是她所欣赏的某人，并且一结合前面的几句，似乎并不是单纯的诋毁，因此她只能又问道：“为啥这么说？” 考验余老板的时刻又来了。 能不能在圆圆同学心里种下一颗提防的种子，让她这辈子不再上张海王的当，就看他接下来如何发挥。 “在心理学里，有一概念叫动机理论，是专门来研究人的行为与动机的。” 余老板又开始卖弄起了学问。 这一次，他不是单纯的剽窃，而是引入了心理学的概念来自圆其说。 “按照动机理论的说法，任何人的任何行为都是带有动机的，并且是动机在前，行为在后，行为的目的是为了实现某种主观愿望或意向，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带有目的性的。” 接下来，他先简单解释了一下动机理论。 紧接着，他又说道：“要不，我就以动机理论来帮你分析一下他的行为，看他是不是在人品方面存在一定的问题？” “你还懂心理学？” 圆圆同学立即又惊讶地问道。 她原本是有点反感太深入这一话题的，可问题是现在某人搬出了心理学这一高大上的概念，她的好奇心又怎能抑制得下来？ 在这个年代，心理学确实还是一个极为高大上的概念，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心理学在国内的发展起码停滞了十几年，开了倒车，一直到近些年来，才有重新恢复起来，因此哪怕是那些非常有学问的人，博古通今的可能不少，但懂心理学的却罕见。 “好啊。” 圆圆同学又期待地笑着加了一句。 因为好奇，原本反感这一话题的她，竟然变成了期待。 “按照你之前的说法，是他说让你给他时间，那说明在你们二人的关系里，是他更为主动对吗？” 余老板的问题来了。 圆圆同学立即点了点头，但带点强调意味维护道：“但他并没有欺骗我，一开始就跟我说了他已经结婚的事。” “那在你看来，这是坦诚还是瞒不住？” 余老板的问题紧跟着又来了。 圆圆同学楞了一下。 一开始，她确实觉得这是他的坦诚，可Andy这么一说，似乎说是瞒不住也说得过去，因为那人已经结婚的事，基本上整个圈子都知道。 他娶的可是窦唯的妹妹啊，哪能瞒得住？ “应该都有吧。” 但她还是稍带维护地回道。 余老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到现在还在维护他？ 是觉得他不容易，让人心疼吗？ 开了挂的他，其实很清楚圆圆同学维护张海王的真正原因。 不是他有才，而是他会装深沉，会卖惨，见到漂亮女孩就喜欢说他前半生的不容易，为追逐音乐梦想付出了多少辛酸。 卖惨，是最容易博取女人同情心的！ 严歌苓曾经说：“女人一旦对男人动了怜爱就致命了。崇拜加上欣赏都不可怕，怕的就是前两者里再添出怜爱来。” 在他看来，圆圆同学对张海王就是这样一种状况，若不是陷得还不深，若不是遇上了他，只怕真的没救了。 看来得下猛药了！ 他忍不住暗暗下狠心道：奶奶个凶，姓张的，我不一次把你给锤死我不姓余！ “他是不是跟你说过，他跟他妻子没感情了，或者性格不合之类的，迟早得分？” 他又问起了一个已知的问题。 这一次，圆圆同学没有多说，只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再问你，是他们的感情早就破裂了，是他妻子耗着不同意分吗？” 又一个问题紧接着而来。 圆圆同学想了想，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吧。” “那么问题来了。 “在你看来，如果按照传统的道德观念，他在处理好自己的前一段婚姻之前，有资格去追逐一段新的感情吗？” 真正的问题来了。 圆圆同学纠结了一下，坚定地摇了摇头。 答案是显然的，若不是因为这一点让她内心不安，说不定她早就跟他在一起了。 “那好，我就从他的这一系列行为，来分析一下他这个人的动机，以及他在人品上可能存在的问题。” 余老板开始收了。 “第一，我敢肯定，他的责任心一定是有所欠缺的。” 第一顶大帽子先被他扣了上去。 “为啥这么说？” 圆圆同学还是有一丝维护的意图。 “道理很简单，既然他都已经结婚了，那年龄应该不小了吧？” 圆圆同学：“……” 已经过了三十了！ 但因为想听某人的分析推理，因此她只嗯了一声，而没有把具体的数字给说出来。 “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在结婚之前，就该认真考虑，两人是否真的合适，这婚该不该结，想明白了再动，这才是对自己也是对另一半负责任的做法。” 余老板的解释来了。 一个让圆圆同学无法反驳的解释。 “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就算婚后发现两人之间存在问题，也应该是想办法去解决，而不是一离了之。” 又一解释来了。 还是让圆圆同学无法反驳。 “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就算这个婚不得不离，那也是先离了，而不是见异思迁，连婚都没离就去喜欢另一个女人，这既是对他妻子不负责任，也是陷后来者不义。” 第三点解释又来了。 圆圆同学：“……” 是啊，这弄得我不成小三了吗？ 确实有点不负责任啊！ 这一次，她没有再尝试去维护他。 “第二……” 余老板又开口了。 确实是一副不锤死张海王誓不罢休的架势。 正文 第1139章 割舍 “第二，从行为看动机，我敢断定，这个人一定相当自私。” 余老板又继续锤张海王了，并且还加大了力度。 其实在背后说一个人的坏话并不可怕，怕的是说不到点子上，无法让人信服。 在这一点上，在余老板这里是不存在的。 可就算是这样，这一句也还是触动了圆圆同学的底线，她即刻维护道：“不，这你错了，他一点都不自私，相反，他是一个很细心很体贴，很懂得照顾人感受的人。” 余老板：“……” 真傻，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你真傻！” 他即刻就把真实的观感表达了出来。 圆圆同学一愣，问道：“为啥？” “一个懂得照顾他人感受的人，是懂得照顾大部分人的感受的，我问你，他照顾了你的感受，可照顾了他妻子的感受吗？” 余老板反问道。 这又是一个触及人灵魂的问题。 圆圆同学又愣住了。 是啊，他照顾了我的感受，那他妻子呢？ 余老板又问道：“有一种好，叫发自内心的好，有一种好，叫做给人看的好，你知道这二者的区别吗？” 圆圆同学即刻摇了摇头。 此时的她，认知正被颠覆中，因此根本就没心思去多想。 “发自内心的好，是良善的，是源于一个人优秀品行的本能，是普遍性的，对大多数人都好，而做给人看的好，是有针对性的，当他对你有欲求时，就会对你特别好，可一旦你对他的价值消失，这种好就会大打折扣。” 余老板的解释又来了。 圆圆同学：“……” 他对我的好，真的是表现出来的吗？ 是啊，当时他追他妻子时，也一定是对他妻子很好吧！ 她的认知进一步崩溃。 “第三，我敢保证，这人除了自私，只顾自己的感受，还一定虚伪得要命。” 余老板的第三锤紧跟着就来了。 这一次，圆圆同学不再维护，而是问道：“为啥这么说？” “因为需要。 “当一个人的内心过于阴暗，过于自私，对某一方面的欲望过于强烈时，他就需要一个高大上的人设，来掩饰他本身的龌龊。 “在这种情况下，才华就变成了他遮羞的衣服，可这样还不够，他还需要体贴、多愁善感、与众不同、有追求等人设来进一步装饰自己，才能真正吸引他人，得到他自己想要的东西。” 余老板的解释再次来临。 圆圆同学：“……” 哇塞，说得好准哦，我怎么感觉你很熟悉他？我明明没告诉你他是谁，你也未必认识他啊！ 她一时又傻眼了。 她也忍不住再次质疑：难不成他所表现出来的这些吸引我的特质，真的都是装出来的？ 这未免也太能装了一点吧！ “你确定……你说的这些是客观的分析，而不是带有主观情绪的攻击？” 难以置信之下，她开始对某人的动机产生了质疑。 “信不信由你。 “想验证这一点的话，其实也很简单，交给时间就好了。 “我敢保证，当你拒绝他时，他的某些本性一定会因为情绪失控而暴露出一些蛛丝马迹出来，只要你留心观察，一定能察觉得到。 “我还敢保证，一旦失去了你，他很快就会有下一个目标，甚至于脚踏几只船都有可能，因为在他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这一概念。” 余老板的最终答复来了。 一连锤上三锤，已没有继续锤的必要。 若是这样都锤不死，那他也认了。 圆圆同学的情绪又一次低落了下来。 对一个在情感上有着较高要求的女人来说，欣赏并认可一个心仪的男人是很不容易的，因此若是有人告诉她，她所心仪的这个男人，其实很假很糟糕，并且经细想之后还确实有这个可能时，她的内心是非常难受的。 他真有这么不堪吗？ 我的眼光真有这么糟糕吗？ 圆圆美女被说得开始怀疑人生，她很想继续为京城的某人维护甚至质疑一番，但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找不到可质疑的点。 一个已婚的男人，有啥资格来喜欢我？ 这一出发点就已经错了，这一错，接下来根本就经不起推敲，而她之前之所以没发现，应该是被他的才华跟气质蒙蔽了双眼。 “唉……咱们回去吧。” 她已经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兴致了，她需要静静，稍稍花点时间来抚平自己的心境。 …… “圆圆，你怎么啦？不会是……Andy惹你不高兴了吧？” 回到宿舍后，她的异样引来了涛姐的关心。 “没事，他挺好的，是别的事情。” 圆圆同学没精打采地回道。 在感情事上，她虽然不怕被人知道，但却没有跟人分享、探讨或请教的习惯。 因此，在应付了涛姐一句之后，她就在自己床上躺了下来，开始望着天花板发呆。 当然，发呆是表象，实际上她现在的内心却是波涛汹涌，然后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平息下来，开始细细去回味Andy之前跟她所说的那些话。 “欣赏一个人，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终于人品。” “我想要的感情，一定是以结婚为目的的，并且还得有白头偕老的可能性，因此这五点缺一不可。用句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我想找的是一位灵魂伴侣，你说，这样的女子能随便有得选吗？” “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 …… 一些让她觉得既新奇又认可的话被她一一回想了起来。 她突然意识到，在择人这一点上，Andy确实是非常慎重的，比如说从他们认识的第二天起，他就明明已经察觉到了她对他的欣赏，但却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最终还是在过了一周之后，在她主动的情况下才接受的。 而接受之后，也并没有像别的男人一样猴急，恨不得即刻就卿卿我我，而是提出了把步子放慢一点的建议。 这说明，他在感情方面是极其慎重的，既对自己负责，也对她负责。 而京城的那位呢？ 好像是在见到她的当天晚上，就找朋友打探起了她的消息来，而那时的他，似乎跟他妻子的关系并没有到不可调和的程度。 这么一对比…… 唉，看来我真有可能走眼了！ 圆圆同学终于接受了这一她不太情愿接受的结论，于是她立即爬了起来，找出了纸和笔，坐到了小会客桌前，开始给某人写信。 “小张同志……很抱歉地告诉你，我可能没法等你了，因为就在过去的这几天里，我似乎喜欢上了另外一个人……” 她决定了，彻底割舍掉那一段不应该期待的感情。 正文 第1140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余老板要跟圆圆同学谈恋爱了！ 这样的消息，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可能根本就没人会在意，可是一旦放到余老板身上，并且传出去的话，绝对可以用一石激起千层浪来形容。 老板要谈恋爱了，可对象却不是我！ 这是纪灵月的反应。 尽管经过多次试探之后，她已经清楚，老板真的对她没想法，她只能安安分分地做一个可以偶尔任性一下的小秘书，可现在…… 只要老板不找对象，咱就还有希望是不？ 可现在这希望没了不说，头上还得再骑上一位老板娘，这让她如何想？ 她想哭。 因此，在眼睁睁地看着老板跟圆圆美女从食堂离她们而去之后，她的第一本能反应，就是找人倾诉一下。 找谁？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俞一尘。 “俞姐，老板好像在谈恋爱了。” “跟谁？” “*圆圆。”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回道：“这不挺好的嘛，圆圆很不错啊。” 俞姐竟然不反对！ 纪灵月更是想哭。 想哭的还有张教主。 在食堂吃晚餐时，余老板还坐在他旁边，圆圆美女跟涛姐坐他们对面，可等吃完后，那混蛋却把圆圆美女给带走了，这让他意识到，他已经彻底没希望了。 他也想找人倾诉一下。 找谁？ 他能想到的合适倾诉人选只有大胡子。 “喂，吴鹰，你知不知道，理想马上就有老板娘了。” “啥情况？” “还能有啥情况？那家伙春心荡漾了呗，跟人谈起了恋爱。” “谁啊？” “还能谁啊，*圆圆呗，我就知道，那家伙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那挺好的啊，圆圆美女挺不错啊！” 张教主突然不想跟他聊了，直接挂了电话。 还有人并没有想哭的感觉，但作为第一时间的知情者，心里也还是空落落的，那就是被余老板当成了“好兄弟”的汤佳茗。 看着余老板和圆圆美女并肩而去的背影，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把这一消息分享出去，分享给另外两位“难兄难弟”。 “喂……晓薇……是我……那家伙要谈恋爱了……” 同样的电话，她还拨了一个给侯艺雯。 这叫有难同当。 对此有反应的还有涛姐。 尽管她觉得自己对Andy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可当她看到Andy跟圆圆在她面前成双成对地离去时，不知为啥，她心里还是有了一种失落感。 她忍不住想：若是我也主动一点，那现在跟Andy在一起的，会不会是我？ 要知道，在进集训队之前，跟她关系不错的刘璐可是准备把她介绍给Andy的！ 因此，在想了想之后，她决定在第一时间把这一消息分享给刘璐，好给她一个交代。 “璐姐，Andy跟圆圆好上了。” “啥时候的事？” “就今天。”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一五一十地把今天所发生的事说给了刘璐听。 听了之后，刘璐好一阵子都没反应，然后才问道：“你呢？为啥不主动点？” 面对刘璐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涛姐弱弱地回道：“我……对他没太大感觉啊。” “呵呵……那你等着后悔去吧。” 丢下这么一句之后，刘璐竟然转身离开了，把涛姐弄得一脸懵逼。 后悔？ 我为啥要后悔？ 她有点想不通。 …… 这算是事情发生后的第一波反应，毕竟在整个集训队伍里，真正跟余老板关系亲近的人并不多，对他知根知底的，则是更少。 对于其他集训队员来说，哪怕无意中得知了这一消息，那也只是羡慕、妒忌和祝福，在他们眼里，这是郎才女貌的组合。 可事情有了第一波，就会有第二波。 比如说吴鹰在听到这一消息后，他就在第一时间给老任去了个电话，把这一消息传递了出去。 老任又有啥反应？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也挺好，总算有个女人把那小子给拴住了，看他以后能不能把心给稍稍收一下！ 当然，他也在第一时间把消息传递了出去，传给了他的小妻子姚琳。 姚琳又有啥反应？ “*圆圆啊？那小姑娘看起来好像还不错啊，最起码比刘璐那样的强多了。” 连老任都感觉意料的是，只见过圆圆一面的姚琳竟然对她印象相当不错，这让他很是不解，问道：“你为啥觉得她不错啊？” “姚安娜说的啊，她说她可喜欢圆圆姐姐了，还想再去看她。” 对于孩子妈来说，喜欢一个人的原因就这么简单。 其实这也挺有道理的，因为一个人好还是不好，大人凭经验未必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而小孩子凭直觉，反而可能十拿九稳。 不管怎样，余老板即将谈恋爱的事，虽然在理想甚至华为都掀起了一丝小波澜，可出人意料的是，认可和祝福的多，不看好的少。 当然，有的人是在喊着眼泪在送祝福。 比如说顾晓薇。 尽管她也知道，自己跟余文钢的距离已经越拉越远，可因为同乡的关系，她对两人的未来还是抱有一丝期望的，而现在，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她除了送祝福以外，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伤心的泪水流一流。 相比之下，老是跟余文钢斗嘴的侯艺雯倒是要好不少，最起码她不会因此有想哭的感觉。 真正最为伤心的还得数俞一尘。 尽管她一直希望余文钢能谈一段正常的恋爱，甚至于她还在身边的那些姑娘里为他物色合适的人选，可当这合适的人选真的出现后，她会怎么想？ 圆圆确实挺好的！ 尽管她也比他大两岁。 作为圆圆同学转投理想的负责人，她所掌握的情况绝对比其他人要多，比如说她清楚，圆圆同学出生于知识分子家庭，又比如说，圆圆同学暂时还没交过男朋友，在圈子内的口碑相当不错…… 这些，是理想花大价钱挖一个艺人进来必做的调查。 她只是没想到，最终却挖来了一个准老板娘。 对于这个准老板娘，她个人确实是相当认可的，因为在圆圆同学的身上，她甚至看到了过去时自己的影子，同类的感觉，让她没理由去否定她。 可问题是她自己呢？ “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个娃，养条狗……” 这一梦想已经离她而去。 因此，在默默祝福之余，她为自己开了一瓶酒，在把自己喝得醉醺醺之后，一个奇怪的念头从她心里冒了出来。 在一起是不可能了，一起养狗也不可能，但是…… 可不可以偷偷让他帮我生个娃？ 正文 第1141章 老板娘的特殊待遇 对于整个集训队而言，某一两个人之间的私事，并不会影响整个集训的进程，第二天一早，集训又正常开始。 一开始自然又是本周训练任务公布。 在经过了一周的魔鬼训练，淘汰了一小半人之后，大家原本以为，这周的训练会更变态，谁知最终的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高强度的负重行军还有，但变成了一周三次，强度也并没有变得更强。 训练的重心放到了野外生存技能上，比如说野外夜间宿营、户外取水取火方向辨别、野外急救知识、雪地生存、沼泽地生存等。 不仅如此，在裁判官大胡子缺席的情况下，严则纯还代他宣布了一个淘汰补充方案，那就是一旦在训练中被淘汰的人数多余二十六人，则之前的淘汰规则作废，最少保持24人进入正式挑战。 也就是说，在目前还剩28人的情况下，只需再在训练中淘汰4人，其他人哪怕最终的训练成就差一点点，都有机会成功上岸。 这让几乎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 尤其是潘老板。 在上周的成绩排名里，他所率领的队伍在五支队伍中排名最后，若是按照上次的规则，他就有作为队长被淘汰的风险。 要是强度再变态一点多好啊！ 他甚至于这么想。 当然，强度再变态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了，节目组所需要的效果，就是挑选一批最有韧劲也最富有团队精神的挑战者进节目，现在效果已经基本达到了，就没必要再变态，结果弄得拍节目的人都不够。 这淘汰的压力一小，大家训练起来自然也就轻松多了，哪怕是再进行高强度的负重行军训练，相当一部分人也完成得越来越轻松。 可淘汰人的事情还是避免不了的，比如说在这周第一天下午的悬崖攀爬训练中，就有一人因受伤而主动退出，然后在第二天的负重越野里，又有一人因崴脚而不得不退出。 这也让大家意识到，训练成绩稍稍差一点都没事，但千万不要受伤，一受伤就完了。 不管怎样，训练还得继续。 值得一提的是余老板跟圆圆同学的关系。 关于他俩在交往的事，其实并没有被传得太广，知情的也就最开始那几人，而那些人里，不知余老板真实身份的也就涛姐一个，因此大家自然不会往外传。 涛姐也不会。 这么一来，竟然连两人同一个队的那些人，也没有察觉出来两人的关系已经变得有啥不一样。 余老板这边，作为资深的表演帝，训练时他该干嘛就干嘛，该帮的照样帮，并不会因为关系变了而对圆圆同学区别对待。 而圆圆同学这边，在把给小张同志的割裂信寄出去之后，在没有得到回音之前，她也并不想进一步推进跟Andy的关系，因此也能做到照旧。 因此哪怕是纠缠，余老板还是跟张教主一起，而圆圆同学则跟涛姐一起，哪怕偶尔凑到一起，也不至于引起大家的猜疑。 “哎，你们俩到底有没有在谈恋爱啊？” 连张教主在私底下都忍不住问道。 “要你管。” 这是余老板的回应，一如既往的不客气。 对于痛失所爱的张教主来说，这样的回应真的很气人，可是在过了两天之后，他也算是看开了。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 他只能如此来安慰自己。 “我才懒得管你呢，我巴不得你们早点分手，让你陪我继续打光棍。” 他也毫不客气地先回怼了一句。 然后又说道：“我是在想，你这样算不算玩弄人家感情啊？” “放你娘的狗屁。” 余老板自然不承认。 但张教主却说道：“怎么不算？有本事你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她试试！” 这倒确实是把余老板给难住了。 别看两人在过去两天的表现跟之前并无二致，可事实上，真正心意相通的两个人其实根本就没必要说太多做太多，也无需非得黏在一起卿卿我我，在大多数时候，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明白：我跟你在一起。 这是一种极其美妙的相处境界，一般的情侣想做到这一点还相当难。 可也正因为这种心有灵犀的感觉，两人在私下里也没有刻意再凑一起去交流，去问一些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家庭条件咋样，以后有啥打算之类的问题。 在两人看来，这样的问题都很俗，真正的爱情，是不应该被这些俗事所牵绊的。 可问题是余老板心中有鬼啊！ 若是他是以真实身份来参加挑战，哪怕他只是一个条件很普通的普通人，甚至是穷光蛋一个，他可能也不会担心圆圆同学会因此而嫌弃他，可问题是，他现在的身份是假的！ 以Andy的身份跟圆圆同学去交往，可结果却变成了余千亿，到时该怎么向她交代？ 从这一点上来说，张教主说他玩弄圆圆同学的感情，还真不算过分。 “算了，等集训完了再说吧。” 在实在想不出解决办法的情况下，他只好又采取了拖延战术。 …… 其实变化也还是有的，只不过这种变化主要体现在圆圆同学那边，并且还是隐于无形之中。 打个比方说，圆圆同学能明显感觉到，在过去的这两天里，原本就跟她相处得还不错的纪灵月和汤佳茗，似乎对她更为热情了，几乎一有机会就往她这边凑。 再比如说，似乎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对她的关注也更多了一点，就在今天中午，主持人刘璐就突然通知她，让她准备录一期作为节目花絮的访谈录，说是让她最先来在节目播放之前来在电视里亮相。 这对她来说，可是极为难得的宣传机会，其效果，绝不亚于上一期别的台的综艺节目。 为什么我会是第一个？ 对此，她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她只能以我马上就是理想人了，有好处节目组当然得照顾自己人为由来安慰自己。 还有更让她感到奇怪的。 就在今天傍晚，她竟然接到了俞一尘亲自打来的电话，通知她集训结束后，留在南粤等她，然后俞一尘跟她一起飞京城，去解决原公司合约的事。 这事用得着劳烦俞总亲自出动？ 圆圆同学很是纳闷。 正文 第1142章 不速之客 训练还在继续，各挑战必备的生存训练项目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并且相对顺利地延续到了训练预定结束日的前一天。 按照计划，训练的最后一天，是训练成果展示日，也是正式挑战名单公布日。 不过问题也来了。 在过去几天里，因为所有的挑战队员都小心翼翼地避免收拾，因此在过去的这几天里，仅仅有一人因意外不得不退出训练。 在最后一天来临之前，原本有50人参加的集训队伍，竟然很巧合地通过训练淘汰掉了一半，正好剩下25人。 可问题是，正式挑战的名额是24人，那么淘汰谁？ 淘汰方案一：训练中成绩积分排名倒数第一的那一位。 淘汰方案二：队伍积分排名最后一位的所在队的队长潘老板。 这是大家所能猜测到的两种淘汰方案。 可最终采取哪一种淘汰方案，决定权掌握在节目组手里，要等最后一刻才能公布。 大家的心就这么被吊着了。 这一天的下午，营地内又陆续出现了一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孔，这些人，是前来观摩明天的训练成果展示的。 裁判官吴鹰自然又来了。 他是来宣布明天的最终晋级名单的。 俞一尘也来了。 她是节目名义上的制片人，并且顺便来带圆圆同学去改约。 老任一家又来了。 很明显，他们是来看某人跟圆圆同学的热闹的。 还有一些，是其他挑战队员的朋友或家人，比如说潘老板的老婆来了，刘老板的女朋友也来了，李宁李老板的妻儿也来了，健力宝的李经纬李总裁也来了…… 整个营区瞬间又热闹了起来。 只不过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却引起了个别人的不安。 不速之客是张某某。 不安的是圆圆同学。 张某某确实是不请自来的。 就在今天一早，他受到了圆圆同学写给他的那封信，看了之后，他心急如焚，并临时决定直飞粤省，然后又打了一辆车来了粤北，在黄昏时刻，终于抵达了集训队所在营区。 想进警戒森严的部队营区，没人介绍是不可能的，无奈之下，想给圆圆同学一个惊喜的张某某只好打起了圆圆同学的电话，让她到营房门口接人。 因为张某某来得实在是太过于突兀，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圆圆同学有点慌，然后在挂了电话之后，她忍不住先跑到了Andy面前，低声说道：“他来了，怎么办？” “谁啊？” “我跟你说过的那人，现在就在营房门口。” 这也是余老板所没想到的。 他确实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张海王，竟然有千里追爱的勇气，在这一点上，他不得不佩服至极。 “那还愣着干嘛？先把人接进来再说啊，好歹你也算半个地主，总得尽好地主之谊对吧？” 他立即就笑着说道，并且还问道：“需要我陪你去吗？” 圆圆同学愣住了。 她之所以在接了电话后第一时间来告诉Andy，就是怕他多想，谁知他竟然具体情况都不问，就让她去接人。 这心到底有多大？ 不过既然他不介意，充分相信她，那倒好办了，她回道：“不用了，我自己来搞定吧。” 处于保护Andy的目的，她决定暂时不把他给暴露出来，以免产生不必要的冲突。 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还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当她来到营区门口，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那人却拿着一个暗红色封面的小本本，像个小孩一样在她眼前晃动了起来：“咚咚咚咚，看到没，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你还打算不再等我了吗？” 圆圆同学顿时就懵了。 因为在那个暗红色的小本本上，她看到了“离婚证”三个字。 而张某某却还在继续说道：“我不仅把婚给离了，还新签了普涞文化，准备彻底离开她所在的那个圈子，怎么样，满意了吗？” 圆圆同学的心彻底乱了。 其实在给张某某写那封信时，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等他，不再给他希望。 可她还是没想到，就在这分开的半个多月时间里，竟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不仅离婚了，还签约了新公司！ 这让她忍不住扪心自问：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会离这个婚吗？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会离开他所熟悉的那个音乐圈子，去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新公司发展吗？ 她敢肯定，算算时间，不管是离婚，还是签约新公司，都应该是在收到她那封信之前的事。 这么一来，这个手还能分得下去吗？ 若是分了，我又怎么对得起他为我所做的这一切？ 圆圆同学的心彻底乱了。 此时的她，心里没有惊喜，只有惊吓，以及乱麻一团，因为她不知接下来如何去面对同时出现在她面前的新人和旧人。 “怎么啦？你不会就这么把我给晾在这外边吧？” 张某人此时其实内心也有点慌，因为从圆圆同学的脸上，并没有看到他想要的惊喜，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调侃了起来。 “先登记一下进去吧，先住下来再说。” 圆圆同学也总算是有了反应。 可从她的语气里，张某人却听出了一丝冷淡与抗拒，这让他内心更是慌的一批。 难不成，她真有另外喜欢的人了？ 他心里冒出了一个不安的念头。 其实他这次突然来粤北，其实是有备而来的，因为就在圆圆同学来参加集训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悄悄地办妥了好几件事情。 一是离婚。 二是彻底脱离窦氏兄妹所在的那个圈子，签约了一家新公司。 他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是为了给他心心念念的圆圆同学一个交代。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等圆圆同学集训完后回京，他就把这一惊喜给亮出来，然后趁机提出在一起的要求。 这原本是十拿九稳的事。 只是他没想到，圆圆同学的一封信却突然打乱了他的节奏。 竟然不想等我了？ 竟然说有新的喜欢的人了？ 他不信。 就算有，他也不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能有新人取代他在圆圆同学心目中的分量，于是，他带着杀手锏来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杀手锏竟然没有取得他想象中的那种良好效果。 问题有点严重了！ 正文 第1143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是不是真存在那么一个男人？ 在前往营区招待所的路上，张某某不得不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一问题。 他原本以为，圆圆同学之所以给他写那样一封信，本质的原因并不是存在那样一个男人，而是她压力大了，等得不耐烦了，这才故意给他施压。 可现在圆圆同学的反应却告诉他，事情不像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没有表现出想象中的欣喜，也对他没有半点热情，而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连他问她累不累、苦不苦之类的问题，她都是以还行之类的回答应付！ 这似乎说明，这已经不是他有没有离婚的问题，而是她是否还喜欢他的问题。 那他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最起码应该先弄清楚对手是谁吧？ 在茫无头绪的情况下，张某某暂时只能这么想着，他也很清楚，在目前的情况下，反而不能逼问圆圆同学太多，以免逼出她的情绪来，反而效果恰得其反。 圆圆同学此时也正在纠结之中。 安顿张某某倒不是难事，营区招待所那么大，有的是房间，可问题是安顿下来之后呢？ 要带他在大家面前亮相吗？ 这对她来说，还真是一个大难题。 正常情况下，艺人是存在探班这一说的，可探班来的往往是家人、同事、朋友之类的，一旦有异性朋友出现，就很容易引起大家的好奇心甚至误会。 现在，张某某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 她的男朋友？ 她暂时还没考虑清楚，因为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想好该如何选择。 普通异性朋友？ 问题是大家信吗？若她最终选择的是Andy，张某某的这一次出现，又会给她和Andy招来多大的非议？ 这让她很是为难。 除非，她把他给藏起来，根本就不让他跟节目组的其他人见面。 但这可能吗？ 根本就不太可能，而且接下来的晚餐，就是一个大场面。 作为集训队在营区的最后一晚，节目组今晚又安排了一个大场面，一来，以答谢部队教官们在过去两周的辛苦，而来，也是为了招待前来探班的亲友们。 这么一来，别人的亲友都出席了，她的亲友却不露面，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算了，坦坦荡荡地带他亮相！ 圆圆同学心一横。 …… 营区最后的晚宴就定在晚上七点。 因为参与的人有点杂，既有部队教官，又有节目组的人，还有参训队员，以及为数不少的探班亲友团，因此在座位安排方面并没有特定，但也还是有规律可寻。 比如说李老板和他的家人，李德志加李经纬，再加上王老板、潘老板等，又凑成了一桌，并没有跟本队队员凑一起。 而理想这边，老任、吴鹰、姚琳、俞一尘等人，并不是以节目组的名义出席，而是以探班亲友团的名义出现，那他们自然得跟自家参训队员坐一桌。 至于理想的参训队员，无非是余老板、圆圆同学、涛姐三人，然后外加一个没有探班亲友，死皮赖脸地缠着吴鹰的张老板。 再加上纪灵月、汤佳茗，还有姚安娜的话，正好是整整十人一桌。 只是这位置该怎么坐？ 正常来说，隐姓埋名的Andy理应跟圆圆同学坐一起，可他到了之后，却理所当然地把纪灵月从俞一尘身边撵开，自己坐下来后，吩咐服务员：“这一桌再加一副碗筷。” “*圆圆呢？为啥还要加一副碗筷？” 姚琳好奇地代大家问道。 不用说，他们这一家三口之所以再次出现在这里，真正的用意并非是为了探班，而是来看理想未来老板娘的，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事情已经出了一点变故。 “她来了一位朋友，应该很快就会一起过来吧。” 此时的余老板倒是一脸的平静，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也正因为如此，同桌的人暂时还不知道，接下来又有一出大戏即将上演。 圆圆同学带着张某某姗姗来迟。 已经相通了的圆圆同学倒是干脆，一到场，她就大大方方地给大家介绍起来。 “这是我的朋友，张**。 “这位是华为的任总。 “这位是理想的吴总。 “……”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 比如说张某某，就一边在听介绍，一边却在琢磨，谁有可能是圆圆同学新喜欢上的人？ 只不过在场这些人的身份却先把他给惊到了。 华为的任总？ 理想的吴总、姚总、俞总？ 搜狐的张总？ 他虽然是音乐圈里的人，跟企业界人士打交道极少，可对于那些有名的企业，或者是那些企业界的名人，好歹也是知道几个的。 比如说他当然知道大名鼎鼎的任总。 又比如说他当然清楚，理想的吴总就是京城人，曾经是UT的创始人。 至于京城的创业明星张教主就更不用说了。 甚至于他还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人。 在等圆圆同学介绍完毕后，他关注点集中到了理想的俞总身上，稍显冒昧地问道：“俞总，请问你是俞一尘吗？” 此时的俞一尘正懵着。 圆圆不正开始跟某人谈恋爱吗？怎么突然又冒出一个男的来？这男的跟圆圆又是啥关系？ 正当她在琢磨这一问题时，那男的却跟她搭讪了。 “嗯，我是。” 俞一尘懵头懵脑地回道。 她虽然曾经是圈内人，可早在四五年前，她就已经退圈了，而张某某正式入圈，则是在她退圈之后所发生的事，再加上张某某在圈子里的才名，暂时还只是在京圈的小范围内被称颂，因此，差不多跟她同龄的张某某认出她来了，但她却不认识他。 这很正常。 张某某也觉得这很正常。 他现在要做的，并不是急着把圆圆同学的新欢给找出来，而是尝试着融入这个新的牛人圈子。 这个圈子真的不是一般的牛！ 啥华为、搜狐也就罢了，毕竟它们跟音乐圈的关系并不大，可理想就大不一样了，要知道，现在理想文化的想听音乐网，已经成为了国内音乐领域最火的网站，没有之一。 它不仅火，还是目前为止，国内唯一一家给所有音乐人支付数字版权费的网站，也因此被圈内人视为国内音乐产业的救星。 作为一个声名暂时还不那么显的音乐人，这样的机会他岂能不尝试去抓住？ 于是他再次自我介绍道：“我叫张**，也是一名音乐人，像窦唯、王菲、许巍、朴树他们，不少音乐都是我做的……” 为了引起理想俞总的重视，他报出了一连串牛人的名字，然后又报出了一连串歌名。 俞一尘：“……” 听起来好像有点牛的样子啊！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她一边被动地回应着，一边瞟向了照样淡定的某人，猜忌道：某人的竞争对手出现了吗？ 正文 第1146章 被恶心到了 张海王开始反击了。 但他很清楚，圆圆同学是一个三观极其正的人，特别重视素质，因此他反击可以，但绝不能失了礼貌和风度，于是，他采用了笑里藏刀的战术。 他希望以此来刺激对方，若是能刺激到对方大失方寸，动了情绪，恶言相对的话，那他就赢了。 将重新赢回圆圆同学的心。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他遇上的是一个比他更为老谋深算的家伙。 “对啊，既然圆圆的仰慕者到处都是，那张先生在真正抱得美人归之前，还是低调点为妙啊，免得影响圆圆声誉。” 面对张海王的反击，余老板只是轻声提醒了一句。 张海王：“……” 就这样？ 是说我刚才鲁莽了吗？ 他顿时有了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是的，他之前的说辞，比如说一起向某人敬酒表示感谢的话，是因为试探的需要而说的，可真正深究起来，确实有僭越的嫌疑。 在圆圆真正答应跟他在一起之前，他有啥资格代圆圆向另一竞争对手表示感谢？这么做不是影响圆圆声誉是什么？ 唉，草率了。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 所谓的一步差步步差，这第一步迈错了，那接下来都被动了，他原本还想着，若是对方继续质疑他的资格，他就亮出已跟圆圆同学神交小半年，二人已有约定这一底牌来，好让对方死心。 可现在却发现，这种底牌似乎也不能随便亮，在圆圆同学尚未完全答应他的情况下，他这一亮，同样会影响圆圆同学的声誉，从而导致她的反感。 不仅如此，还很有可能亮着亮着，就把他已经结过婚的事实也给扯了出来，反而弄得他自己声誉受损。 唉，确实草率了！ 他再次叹了一口气。 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节奏被完全打乱的张海王，一时又不知该如何来继续反击。 或许，暂时避其锋芒，转而去做圆圆的思想工作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决定改变策略了。 作为一个成年人，他算是悟过来了，在这里跟对手做口舌之争其实并没太大的意义，稍有不慎，反而可能会引起圆圆同学的反感。 “好的，谢谢提醒。” 他先装模作样地感谢了余某人一句，然后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只清蒸虾送到了圆圆同学碗里：“圆圆，你多吃点，看你这段时间又瘦了不少。” 他转而向圆圆同学展示起了他的关心和体贴来。 看到这一幕，余老板微微摇了摇头。 太假了！ 作为经验丰富的过来人，他当然能看得出来，不管是张海王的感谢，还是他对圆圆的关心和体贴，其实都是刻意表现出来的，并非真正发自内心。 这种所谓的风度和体贴，哄哄小姑娘们还行，可一被他看到眼里，就突然觉得恶心了。 是的，他被恶心到了。 被张海王的这一番举措给恶心到的，因为他很清楚，张海王现在这么做，其实还是在做给他看，在变相地向他宣誓对圆圆同学的主权。 有意思吗？ 说实在的，若是没有圆圆同学的存在，他其实还蛮欣赏张海王的才华的，可一旦牵扯到个人情感，就再也欣赏不起来了。 不仅欣赏不起来，反而觉得无比的恶心。 连桌上的饭菜突然都不香了！ 于是，在象征性地扒拉了几口，勉强咽下去之后，他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慢慢吃吧，我吃饱了。” 然后他转身，准备往餐厅外走。 他决定提前撤了。 尽管这样会显得很没有风度，可对于现在的余老板来说，那种委屈自己假装出来的风度有意思吗？ 因为对圆圆同学有感觉，就得勉强呆在这里，被张海王的表演所恶心？ 真的没必要。 关于张海王，他该说的，能说的，都已经跟圆圆同学说了，至于接下来圆圆同学怎么选择，那是她的事，他既不想勉强，更不屑于去干一些跟张海王去争风吃醋的事。 “喂，你干嘛去啊？” 圆圆立即就叫了他一声。 很显然，他这么突兀一走，让正左右为难中的圆圆同学有点慌了。 对于圆圆同学，余老板倒是没啥意见，于是他克制住内心的不快，尽可能温和地说道：“我去忙点私事，难得张先生远道而来，你先招呼好他吧。” 然后他又迈开了脚步。 只是这么一来，圆圆同学就越是心慌，于是她也立即站了起来，匆匆跟张海王说道：“你先回去歇着吧，我们的事晚点再说。” 然后顾不上张海王有反应，她就匆匆追了出去。 张海王心里即刻一沉，一种不妙的感觉又涌上了他的心头。 …… “喂，你是不是生气啦？” 跟着余某人快步走出餐厅之外后，圆圆同学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 余老板真心没有，他只是被张海王恶心到了而已，想出来透透气。 可圆圆同学却未必相信，此时的她，有点像个犯了错的小媳妇似的，抿了抿嘴，低声解释道：“他真不是我叫我来的。” 似乎担心余某人不信，紧接着她又解释道：“真的，我只是给他写了封信，说喜欢上别人了，不想再等他。” 余老板：“……” 然后呢？ 他不还是来了吗？来这里恶心我！ 此时的他，有点想不明白，既然圆圆同学已经做出了选择，并且也跟张海王提了分手，那为啥刚才在桌上，她会任由张海王说那样的话做那种事而不纠正？ 说实在的，对于这一点，他对圆圆同学是有所不满的，在他看来，这是对男女之防的分寸把握不明的表现。 因此，他没有说话，而是又迈开了脚步，踏上了他们上次走过的那条林荫大道。 圆圆同学更是有点心慌。 很显然，她确实察觉出来了，此时的Andy确实是不开心的，她也知道，他不开心的原因是什么，因此，她连忙跟了上去，再次低声说道：“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是带着离婚证来的。” 她终于把让她感到为难的事爆了出来。 余老板：“……” 正文 第1147章 奇怪的要求 张海王竟然是带着离婚证来的？ 这一意外的消息，总算是让感觉不爽的余老板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点，他开始理解，圆圆同学为啥会在餐桌上表现得那么纠结了。 “所以，你担心会亏欠他对吗？” 想明白之后，余老板的语气自然又温和了许多。 “嗯，有点，毕竟……” 圆圆同学支支吾吾地回道，很明显，现在的她还处于纠结之中。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 对她而言，张海王是她曾经欣赏过的人，若不是之前的他已婚，说不定两人早已在一起了，而这种曾经欣赏过的感觉，并不会因为某人的一番分析就此将它彻底覆灭。 因此，当张海王带着离婚证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之前下定的决心自然就动摇了，哪怕她还没想好要不要继续跟张海王在一起，可无论如何，那份亏欠之心是免不了的。 而余某人这边，是她后来欣赏的人，尽管两人并没有走出多远，可开始就是开始，并不是说你再退回一步，就可以当做啥事都没发生。 也就是说，现在选择的天平又重新出现了平衡。 也正因为如此，哪怕刚才在餐桌上，张海王说了一些让她感觉不那么舒服的话，做了一些让她感到稍微欠妥的事，她也并没有出声阻止，因为从性格上来说，她并不是一个过于刁钻，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的人。 而她现在之所以追出来，也并不是因为重新做出了选择，而是刚才在餐桌上，Andy明显是受害者，在他因此情绪欠佳时，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追出来，安抚一下，解释一番。 仅此而已，并非重新选择。 余老板暂时停下了脚步。 他算是听懂了圆圆同学的意思，也理解了她现在的纠结之处。 那他该如何反应？ 按理来说，一旦认准了一个人，就应该全力去争取，不要让幸福从自己手中飞走，可作为一个成熟男人，他却知道，太过于强势和主动的争取，很可能在目前情况下取得恰得其反的效果。 为啥这么说？ 比如说，那怕他明知张海王在感情方面其实很渣，甚至于他跟窦颖的婚姻，都不是他的初婚，在此之前，他还在老家有过一段婚姻，并且还有了一个岁数已经不少的儿子，他都没法跟圆圆同学说。 没法说的原因，一是因为这是没法说清楚他为啥知道的，二是因为他竞争者的身份。 站在他的角度，说一次张海王渣还行，一而再地说的话，就会给圆圆同学留下恶意中伤张海王的嫌疑，毕竟张海王的渣，要到多年以后，经历了无数“女神”才会被彻底暴露出来。 因此，现在的他确实啥都不能做，于是他只能问道：“所以呢？你有啥打算？” “我还没想好。” 圆圆同学可怜巴巴地摇了摇头。 这让余老板又起了一丝怜爱之心，再次放柔语气说道：“没关系，你慢慢想吧，等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他这一柔，倒是让圆圆同学稍感讶异，问道：“你没有生我气？” “真没有，快回去吧，先安顿好他再说。” 余老板又迈开了脚步。 他已经相通了，在这件事上，他不会再去左右圆圆同学的想法，因此哪怕圆圆同学最终还是选择了张海王，那他也认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 他现在抱的是这种心态。 趁自己的感情投入还不深。 圆圆同学却有些不甘心地又追了上来，说道：“那你没别的想对我说的了吗？” “你想让我说啥？” 余老板不得不又停了下来。 圆圆同学抿了抿嘴，又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我明晚就回京城了，你……可不可以送我一样礼物？” 这是她再次追上来的原因。 按照计划，明天上午训练验收完之后，训练队伍就会先回南粤，然后就地解散，到时，圆圆同学就会跟俞一尘一起，坐傍晚的飞机飞京城，去解决解约的问题。 也就是说，今晚将是他们近期内能呆在一起最后一个晚上，若不是张某人到来，两人原本是又可以花前月下一番的。 万一我要是回到了张某人那里，那我跟Andy之间岂不是啥值得纪念的东西都没留下？ 这是圆圆同学不甘心的地方，因此，她厚着脸皮索要回礼了。 “你想要啥？” 对于这样的小要求，余老板当然是会尽可能去满足的，因为他原本就有回礼的想法，只不过是计划在回南粤之后。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送我一首歌，一首专门写给我的歌。” 圆圆同学却极为认真地说道。 余老板：“……” 这么奇怪的要求？ 哪怕你要求我送你房送你车，那也好办啊！ 说实在的，这一奇怪的要求还真是难倒他了。 作为开挂者，剽窃出一首歌出来送人一点都不难，可问题是量身定制的话，这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假如没有张海王再次出现，也许这事还简单一点，因为如果是两人甜甜蜜蜜地往下走的话，他还真有一首合适的歌送给她，那就是张海王的另一个情人，莫天后唱红的一首经典情歌：《慢慢喜欢你》。 余老板原本真想把这首歌剽窃出来，送给圆圆同学当礼物的。 可现在张海王一重新出现，再送这首歌就明显不合适了。 那还能送哪一首？ 他暂时想不出来。 “好，我尽量。” 尽管如此，但他还是咬牙答应了。 作为开挂者，这一要求虽然有点难度，但他相信，仔细在曲库里搜一搜的话，应该还是有可剽窃之歌的。 “走吧，回招待所吧，他们应该也回去了。” 他放弃了继续压马路的心思。 再跟圆圆同学一起往下走的话，已没了那种氛围，他一人往下走，则更是不情愿，因为他不想越走越失落。 两人一路沉默地回了招待所。 宴会确实差不多散了，最起码俞一尘他们已经回来了，他一回到楼下，早已等在那里的纪灵月就截住了他，说道：“Andy，你跟我来，吴总跟俞姐在等你。” 余老板：“……” 唉，这下看够了我笑话的家伙，还有完没完？ 正文 第1148章 什么叫任性？什么叫护短？ 事实上，余老板误会了，最起码吴鹰现在找他，并不是等着看他笑话，而是真的有事找他商量。 关于人员淘汰的问题！ 规则这东西，偶尔也是会反噬规则制定者的。 比如说这一次，节目组一开始所指定的规则，本意是想让竞争变得更激烈跟残酷一点，可谁也没想到，激烈和残酷过后，却让结果卡在一条不上不下的临界线上。 二十四人进入正式挑战。 现在却剩下了二十五人！ 若是按照一开始制定的规则，被淘汰的将是潘老板，淘汰的理由是他所带领的队伍排名最后。 只是这么一来，潘老板能想得通吗？ 赞助了节目组八百万，却连正式挑战都进不去，并且还是在训练阶段唯一一个被规则无情地淘汰的人，而不是因训练成绩。 不管是谁遭受这样的结果，都想不通。 潘老板能不能想通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一旦传出去之后，大家在同情潘老板的同时，会反过来指责节目组所制定的规则有问题。 这会大大影响节目组的声誉和口碑。 因此，吴鹰到了之后，严则纯就拉着他在找补救办法，在没有更好的主意的情况下，吴鹰又惦记起了他那万能的老板。 余老板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有。 “算了，我主动申请退出吧。” 他的解决办法极为简单粗暴。 对他而言，通过参加节目来重见于彩霞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对过去的情感也已经割舍、清空了，因此要不要继续参加挑战，其实已不那么重要。 若是没有张海王的介入，那他还是会参加的，他会很开心地来陪圆圆同学走过这一程。 可是有了张海王的介入之后，接下来这一程他就不想继续走了，因为万一圆圆再选择了张海王，那他岂不是就非常尴尬？ 通过参加挑战再次把圆圆同学争取过来？ 那样的事情他不屑。 好歹他也是一个有着自己骄傲的男人，这种骄傲，跟未来能不能过得幸福无关，而是一旦丢失，他就不再是他，变得面目全非了。 只是这么一来…… “老板，你是不是失恋啦？” 吴鹰终于憋不住了，既好奇又关心地问了起来。 “失恋你个头哦！我的事你少管，按我的吩咐去执行就是了。” 余老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王霸之气再次显露无遗。 很明显，他现在的情绪确实谈不上有多好。 吴鹰：“……” 还说不是失恋，连脾气都坏了！ 一直在一边没说话的俞一尘也看出来了，此时的某人心情确实相当糟糕，于是她立即跟吴鹰说道：“吴总，这事先放一放吧，我单独跟他聊会。” 姐的身份再次出现。 在安慰失恋的男人这一事上，还是细心的女性更为擅长，俞一尘觉得，自己这个曾经当过姐的，有必要介入一下了。 等吴鹰退场之后，她问道：“怎么，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 心情能好才怪！ 余某人虽然是两世为人的重生者，但还没成佛，还做不到在任何情况下都心如止水，而在俞一尘面前，他也不想继续装没事了，于是叹了一口气。 “具体是咋回事？” 俞一尘又问道。 想开导人，做情感咨询师，自然得先问清楚情况才行。 余老板此时其实也需要一个吐槽对象，于是斟酌了一番之后，他原原本本地说起了他跟圆圆同学之间的那些事。 有些是俞一尘知道的。 有些是俞一尘不知道的，比如说张海王的存在，以及圆圆同学现在的状况。 他都全部说了出来。 俞一尘短暂地沉默了下来，开始去消化她所接收的那些信息。 说实在的，今晚突发的情况其实也把她给整懵了，她这次过来，原本是想着替某人再把把关，确实合适的话，就送上她的祝福，谁知晚上竟然来了那么一出，直接把她也给整懵了。 难不成是脚踏两只船？ 一开始，她是这么认为的。 作为曾经的圈内人士，她当然很清楚，整个圈子内的男女关系其实是很乱的，冰清玉洁的并不多。 你们乱你们的，但绝对不可以乱到余某人头上来！ 这是她的底线。 因此，若是圆圆同学在男女关系上跟别的女艺人一样乱，那别说做理想的老板娘，就是这次签约，她也会即刻终止，以及时止损。 她是有这个底气的。 她就不信，若是她任性一下，余某人敢不听她的。 现在，当她听说，圆圆同学已提前将张某人的存在告知余某人，并且尚未有实质性的进展，她倒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一个人若是敢事前将这种事提前说出来，足见她内心是坦荡的！ 因此在品行这一块，圆圆同学又算是重新得到了她的认可。 只是这棘手的问题又该怎么解决呢？ 毕竟这是圆圆同学的私人感情问题，在如何做选择这一点上，她也没法替圆圆同学去做决定。 那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小情人情绪就这么低落下去？ 俞一尘心有不甘。 在她眼里，自己这个小情人是天上有地上无人间罕见的香饽饽一个，只有他选择女人的份，没有女人挑他的理，被一个离婚的男人打败更是奇耻大辱。 因此，她最终还是决定，必须出手管上一管了。 怎么管？ 不管小情郎最终能不能跟圆圆同学好，也得先把张海王干掉再说，谁让他突然冒出来恶心人？ 女人一旦护起短来，绝对是很恐怖的。 “那个谁，叫张*东对吧，你知道他什么来头吗？” 她又开口了。 作为曾经的圈内人，在得知张某人也是圈子内人士的情况下，以她在圈子内的人脉，想打探点消息其实是不难的，但她还是先本能地问了余某人一句。 张海王有啥来头？ 余老板当然一清二楚，甚至于那些别人不知道的事，他也知道一些，在圆圆同学面前，那些事是不能说的，可是在俞一尘面前，就没什么顾忌。 “之前应该是跟窦唯他们混的吧，好像他前妻就是窦唯他妹妹。” 他稍稍爆了一点点小料。 至于那些更隐秘的，还是不适合爆出来。 只不过对俞一尘来说，这已经够了。 “哦，是吗？” 她先惊讶了一句。 在整个音乐圈内，尤其是在俞一尘那个年代，菲姐的那位前夫，在圈子里的影响力还是相当大的，大得连俞一尘这位非摇滚人士都跟他有过交集，算得上是老熟人。 既然是老熟人，那就简单了。 在一个那么乱的圈子里，一个抛妻弃子的现代陈世美，屁股底下会没点肮脏事？ 俞一尘不信。 因此，她打算利用自己的人脉好好去挖一挖，先把张海王往死里整了再说。 “别多想了，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她开始大包大揽。 正文 第1149章 一首凉凉送给你 为了帮小情郎出气，俞一尘揽事上身了，并且还打下了包票。 为啥一向行事稳定的她如此有信心？ 这就是睿智女人和聪明女孩的区别。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圆圆同学跟俞一尘在性格上确实有很多共同之处，但区别在于，一个涉世未深，一个却看透了人世间的各种龌龊。 像张海王这种，靠一点点音乐才华来装深情，装体贴，装人间情圣，骗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还可以，想骗俞一尘这种一眼就能看穿他本质的，门都没有。 这也正是后世的吴签，为啥骗的都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超过二十以上的基本都不下手的重要原因。 小姑娘好骗。 懂事女人难哄！ 像俞一尘这种经历过风浪的，都不需要问太多，仅凭三言两语，就足以看透一个男人本质。 一个男人，真若是深情，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但凭这一点，俞一尘就足以判张海王死刑，将其列入不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行列。 当然，光是她自己看透还是不够的，在张海王的行为恶心到她及她的小情郎之后，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圆圆同学面前彻底揭破他的丑陋面貌，让他从圆圆同学身边滚蛋。 在她看来，这事也没太大难度，几个电话把张海王的底一摸，就足以轻松说服圆圆。 这就是她信心的来源。 当然，对于今晚的她来说，把张某人给拍死，还只能算是把问题解决了一小半。 张某人的死活其实并不重要。 甚至于说，连圆圆同学都没那么重要。 重要的还是她的小情郎。 “对圆圆这边，你还抱有期望吗？还有没有必要签她？” 她又试探性地问道。 在俞一尘看来，余文钢当初之所以把圆圆同学挖过来，就是冲着她的人来的，若是在经历了今晚这一遭后，他已经对她死心了，那人还有必要再挖过来吗？ 此时的余老板倒是没想那么多。 他承认，今晚张海王的出现以及在席间的表现确实恶心到了他，但这并不会影响他对圆圆同学的观感，因此他很自然地回道：“签啊，干嘛不签？” 俞一尘：“……” 看来，小情郎对她还是有想法啊！ 她又试探性地问道：“万一她继续选择了那个谁，你不觉得尴尬？” “这不，我不是准备退出节目录制了吗，真若是觉得尴尬，少见面就好了呗。” 余老板又装作一脸无所谓地回道。 作为一个已经没了心的男人，好不容易对一个女人有了想法，又岂是想放就随便能放得下的？因此对于圆圆同学，他内心其实还是有想法的。 既然还有想法，那当然得把她放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当然，就算是面对俞一尘，他也不可能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和盘托出，因此他干脆以此为由，打算把自己准备退出挑战的想法给应付过去。 俞一尘却回道：“你退出挑战可以，但你答应我的歌，必须得唱。” 很显然，对于俞一尘来说，她始终没有忘记她的执念，那就是让小情郎在电视正式唱一首歌，再留下一首绝唱。 余老板：“……” 怎么又是歌？ 若不是俞一尘提醒，他都差点忘了，自己曾答应过俞一尘，要亲自在节目里唱那一首《蓝莲花》。 这对他来说问题倒不大。 因为他之所以退出节目，其实本质的原因并不是怕继续跟圆圆呆一起尴尬，而是前世的心愿已了，不想继续在节目里隐姓埋名了而已，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退出节目，再找机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爆出来。 因此，就算他退出挑战了，他也还是会经常以旁观者的身份出现在节目拍摄现场，在这种情况下，再录一首歌根本就不算问题。 “好，我唱。” 他再次应诺了下来。 而对于俞一尘来说，只要他唱歌，那别的啥都好说，至于小情郎要不要继续参加挑战，在她眼里根本就不算事。 “那行吧，你先回你自己房间吧，退赛的事情我帮你跟吴鹰去说。” 她开始撵余某人了，因为接下来，她需要打几个电话，去好好挖一下张某人的底线。 …… 余某人回了自己房间。 在经过俞一尘的安抚之后，他的情绪确实也好了很多，让他感觉更爽的是，可能是今晚是在营区最后一晚的缘故，张教主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还没回宿舍，因此，接下来他有那么一丢丢时间，来好好考虑给圆圆同学回礼的事。 这是经俞一尘提醒后，他重视起来的。 俞一尘要的是他的一首绝唱。 而圆圆同学要的是一首他送给她的歌。 送她啥歌好呢？ 理论上来说，余老板应该重视，真正创作一首歌来送给圆圆同学，那样才对得起圆圆同学的一片衷心跟期待。 可假的就是假的，他的音乐才子之名，是剽窃而来的，让他亲自创作一首歌，还真是难为他了。 那就剽窃到底。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很清楚“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的道理。 在有了一段时间的缓冲之后，他算是明白了，其实今晚的事情不能怪圆圆，只能怪张海王的段位太高，圆圆同学看不破，因此，哪怕俞一尘不帮他，他也想通过剽窃的方式，来将张海王的音乐才子之名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你不就是靠这一点来吸引圆圆同学的吗？ 我就从你最擅长的角度先把你给干趴！ 这是余老板所能想到的反击方式。 剽不剽窃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因此，他即刻拿出了纸和笔，开始准备来作词和曲了。 笔是圆圆同学送他的那支万宝龙，他确实很喜欢，早已为它吸上了墨水，而今天，他就要用它送出一首《凉凉》。 不，凉凉是送给张海王的，只不过他连听都不配。 送给圆圆同学的另有它歌。 稍稍思索之后，他在纸上写下了“体面”二字。 这才是送给圆圆同学的歌。 他已经想好了，若是圆圆同学不选择他，那这就是他送给圆圆同学的分手礼物，而若是圆圆同学还对他有意，那这首歌，就通过圆圆同学之手，转赠给张海王。 正文 第1150章 陌生 音乐这东西，还真是跟情绪有很大关系，在很多时候，音乐能影响情绪，而在某些时候，情绪同样也能让人联想起合适的音乐。 比如说现在，余老板在想的就是跟圆圆同学的未来，这一未来无非就是两个结果，一是圆圆同学跟他分手，二是圆圆同学跟张海王分手。 不管哪一个，都是跟分手有关，因此，在这一情绪的影响下，他第一时间所想到的，就是前世那首来源于电影《前任3：再见前任》的插曲《体面》。 关于分手的歌其实有很多，可余老板最喜欢的还是这一首《体面》，因为在他看来，两个曾经相互喜欢过甚至深爱过的人，若不是原则性的错误把对方伤得太深，那就应该好合好散，分得稍稍体面一点。 就好比说他跟于彩霞，离就离了，尽管后来是老死不相往来，但并没有因此而中伤、怨恨对方。 而现在，假如圆圆同学真没选择他，那他同样也不会有怨恨，而只有祝福，因为圆圆同学并没有错。 圆圆同学若是选择了他呢？ 那就让她把一首《体面》送给张海王。 张海王虽然渣，但脚踏几只船，伤害圆圆同学还是以后的事，并没有现在发生，因此圆圆同学暂时也没有怨恨他的理由。 一首怎么用都不会错的歌！ 这也算是能帮他完成给圆圆同学的回礼了。 “别堆砌怀念让剧情，变得狗血/深爱了多年又何必，毁了经典/都已成年不拖不欠，浪费时间是我情愿……” 他一边凭记忆哼唱着，一边在纸上沙沙沙地写了起来。 作为一个有一定水准的业余音乐爱好者，并且又受了俞一尘的熏陶之后，简单的记谱能力他还是有的，因此他一边哼唱，一边把词和曲都一一完善了下来。 这么一来，明天训练结束后，当圆圆同学离开时，他就可以把它给她了，以免因为拖欠而心里老惦记。 至于会不会出错…… 其实没那么重要，反正是剽窃，只要歌词一经跟总体旋律上不差，个别地方有点不同，也不会影响效果。 再说，真若是有不当的地方，不还有俞一尘帮他修改吗？ …… 正当他在奋力还礼时，圆圆同学这边，却在面对张某人的盘问。 “你说你喜欢的那人，就是Andy对吗？” 这是张某人再次见到圆圆同学所问的第一句。 其实这已经是摆明了的事，他只是确认一下，为接下来的谈话做铺垫而已。 圆圆同学没有做声。 当成了默认。 这种沉默，又让张某人极其的不爽，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向圆圆同学发脾气的时候，因此他尽力克制着，又问道：“你喜欢他什么？” 我喜欢他什么？ 喜欢他的才华，喜欢他的卓尔不凡，喜欢他的阳光开朗，喜欢他认真的样子，喜欢他对感情负责任的态度…… 很多很多！ 圆圆同学在心里回答了张某人的这一问题。 此时的她其实很清楚，若是把两人同时摆在他面前，在同等条件下一比较，她很可能还是会更喜欢Andy多一些。 只可惜，她认识张某人在先，并且张某人还为她离了婚，这种亏欠感，又重新把她的选择天平给扯平了。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理由？” 这一次，她总算没有继续沉默了，只不过为了避免刺激张某人，她没把那些理由说出来。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刺激到张某人了。 “那我呢？你心里还有我吗？” 因为激动，张某人的语调稍稍有点高了，带上了一丝质问，面孔也变得有些许的狰狞。 这让圆圆同学稍感惊讶。 因为在一开始，当张某人让她等他，说他会给她一个交代时，还曾经说过，若是她喜欢上别人了，那他也不会勉强。 那时的他，给她一种很体贴、很有修养的感觉，她也是因为这一点，最终才答应他的。 而现在…… 他为啥会有些面目狰狞？ 这让她忍不住又想起了某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有一种好，叫发自内心的好，有一种好，叫做给人看的好……” 难不成他当初表现出来的体贴、修养，真只是做给我看的？ 看着张某人，圆圆同学突然感觉有一丝陌生，因此愕然之下，她又一次沉默了。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张海王又控制了一下自己差点就要爆发出来了的情绪，转而问道：“他是干啥的？” “理想旗下准备出道的艺人。” 圆圆同学又出声了。 但她还是不想说太多关于Andy的事，因此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一句。 事实上，对于Andy的身份信息，她所了解的也相当有限。 “真的？就这么简单？” 张某人自然不信。 一个还没出道的新人，哪来那么大的魅力把圆圆同学给吸引住？ 就因为他长得帅？ 圆圆同学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他确实不信。 在他看来，一定还有别的原因，比如说与众不同的身份之类的。 “不然呢？我有必要骗你吗？” 因为张某人的语气里又有了质问的成分，圆圆同学的语气也有些不善了。 火药味渐浓。 这也进一步刺激到了张某人，他有些情绪失控地吼道：“狗屁！他真只是一个还没出道的新人的话，那李宁的李总跟健力宝的李总凭啥对他那么客气？你当我傻吗？” 在这一刻，他被憋了一晚的情绪终于被彻底释放了出来。 尽管还没到恶言相向的程度，但也足以让圆圆同学觉得陌生了。 为什么会这样？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他是凭自己的本事得到李总的认可的！ 圆圆同学又在内心给出了答案。 可看着面目狰狞的张某人，她却不想出声解释了，而是说道：“算了，你先冷静冷静吧，反正不管我现在说什么，你都是不会信的，等你冷静下来再说吧。” 说完后，她转身冲出了张某人的房间。 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一行清泪从她双眼流了出来。 她真的伤心了。 不是因为选择艰难而伤心，而是因为张某人今晚所表现出来的陌生而伤心。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跟说好的不一样？ 正文 第1151章 不跟你们玩了 跟大学的军训一样，这一次的野外生存训练，在训练结束时，必定会有一次汇报表演，这算是部队营区给节目组的一个交代跟总结。 当然，相比大学军训时以队列为主的汇报表演，今天的回报表演强度可是要高多了，比如说汇报表演的第一项，便是负重五千米跑。 男的负重十五公斤，女的负重十公斤。 这还是看在汇报表演时间有限的份上，否则的话，很可能会直接来上一段三十五公里负重行军。 高强度的训练，以及变态的淘汰机制，算是给这两周的训练带来了相当不错的效果。 正常来说，大学男子的五千米能跑进18分钟内便算合格，女子则只需跑进20分钟之内即可，而这一次，在人人负重跑的情况下，竟然全部跑进了18分之内，最快的，在压制了速度的情况下，也还是跑出了14多的好成绩。 这成绩绝对够漂亮，这样的体能，已经足以保证这些幸存者去参加正式挑战了。 因此，亲友们一次次为他们送上了热烈的掌声。 这还只是开胃菜。 在把大家的体能耗掉了相当一部分之后，接下来便是强度同样不小的攀爬及复杂地形跨越，最后才是野外生存技能的展示。 不亏是大浪淘沙后幸存下来的精英，这两项，幸存者们又向大家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然后最为关键的时刻来了。 宣布最终挑战晋级名单。 这对所有幸存者来说，都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谁也不知道，在剩下的25名幸存者里，谁会是不幸被淘汰的那一个。 不少人还把同情的目光投向了潘老板。 连潘老板自己也在忐忑之中。 李老板所在这一队也在讨论未知的可能。 “你们说谁会被淘汰？会是五队的潘总吗？真要是这样被淘汰的话，他好像有点亏啊！” “也有可能是训练总成绩排名最后的那一个。” “非得淘汰吗？都这样了，多一个名额参加挑战不久好了？节目组没必要搞得这么死。” …… 连李老板都忍不住出声道：“大家别操那么多心了，反正不管淘汰谁，都跟咱们队关系不大，咱们可以正式挑战中见了。” 这话倒是在理，按照训练成绩来论的话，这一队是成绩最好的，所剩人数也是最多的，只在负重行军阶段淘汰了两人，碾压其它四队，因此不管如何淘汰，都跟本队无关。 当然，这是在没有意外出现的前提下。 意外肯定是有的。 只不过只有当事人跟节目组的少数几人才知道，而当事人此时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微笑着听大家八卦，自己根本就不插嘴。 因此，悬念还是只能等吴鹰来揭开。 众目睽睽之下，可恶的裁判官大胡子又登场了。 “大家好，一别半月，大家黑了，瘦了，辛苦了……” 大胡子先假模假样地慰问了大家一番。 说了一大堆废话，但就是不提晋级的事。 还是那么的可恶！ 然后他又拿着教官们提供的训练成绩单，又装模作样地总结及口头表彰了一番，这才说道：“说真的，我个人对你们所完成的这份训练成绩，表示由衷的敬佩，但规则就是规则，按照预先的约定，最终能晋级正式挑战的只能有24人。” 在假惺惺了一番之后，重点终于来了。 名额没有发生变化，不会额外增加名额！ 结果还是那么残酷。 那么……谁会被淘汰？ 大家的心都被吊了起来，无数同情的目光又投向了潘老板，以及训练总成绩最为落后的那一位。 “现在训练队伍里还剩下25人，晋级名额为24人，按照规则，若是没人主动退出，那咱们就只能按规则来吧了。” 可恶的大胡子又开口了，紧接着他却问道：“我最后再问一句，有人发扬风格，主动申请退出，将挑战机会留给他人吗？” 众人：“……” 这不屁话吗？ 大家累死累活辛苦了半个月，为的就是参加正式的挑战，现在好不容易熬到头了，谁会给他人让位？ 发扬风格这词听起来很伟大，可是在大家看来，在这个时候来发扬风格，就跟傻子无异。 连潘老板都忍不住苦笑道：“吴总，你就按规则来吧，真要是轮到我被淘汰的话，我也认了。” 这是放弃治疗了的表现。 大胡子却没有理会他，又说道：“看来是没人申请主动让贤了，那么我宣布……” 他又在关键时刻停了下来。 然后扫视了一遍所有人，把大家的胃口吊足了以后，他才又慢慢悠悠地说道：“二队的Andy昨晚主动向节目组提出，他愿意主动退出挑战，因此，你们都安全了。” 意外终于从大胡子嘴里蹦了出来。 所有人一时都听懵了。 啥？Andy主动申请退出比赛？我们没有听错吧？ 很显然，这是一个谁也没有意料到的结果。 连李老板都忍不住问道：“Andy，你这是啥情况？” “没办法，现在圆圆跟涛姐马上就是理想的人了，再算上我的话，就有三人晋级正式挑战了，这样玩下去，就变成理想内部挑战了，所以只能我申请退出咯，谁让我在理想比他们资格老呢？” 这一次，余老板没再沉默了，他笑着对围着他的众人讲述出了退出挑战的理由。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因此连李老板都忍不住说道：“那多可惜啊，我们都还想着再跟你一起奋战呢。” 只是可惜，而不是挽留。 连李老板都这样，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 余老板虽然在训练队伍里还算小有人气，也没得罪过任何人，但还没到非他不可，缺了他不好玩的程度，因此，大家纷纷表示了惋惜，但仅此而已。 当然，也有对此表示极为震惊的。 比如说圆圆同学。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退出正式挑战？ 真是因为理想晋级挑战的人太多了吗？那为什么不是我主动退出挑战？ 此时的她，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 在她看来，Andy之所以主动申请退出挑战，真正的原因并非那个，而是因为…… 正文 第1152章 原因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连跟我商量一下都不肯？你这么做让我情何以堪？” 汇报表演结束后，圆圆同学终于找到机会，揪住了准备脱离群众的Andy同学，把他拉到了一边，愤怒地质问了起来。 此时的她确实相当的愤怒。 其实这是必然的。 在她看来，Andy同学的主动退出，其实是因为她的处理不当，让他在情感上受挫，心灰意冷而导致的。 “哪里来得及跟你商量啊！ “昨晚一回来，我就被吴总叫过去了，问我愿不愿意退出，把机会让给潘老板，你说我能说不乐意吗？” 余老板却嬉皮笑脸地回道。 为了抑制圆圆同学的怒火，他很不厚道地栽赃到了吴鹰头上。 “凭啥要让你让？” 圆圆同学却还是气鼓鼓的。 “你想啊，人家潘老板为了参加这一挑战，可是给节目赞助了八百万，真这么把他给淘汰了，他心里会舒服吗？ “咱们理想是既得利益获得者，在这种情况下，当然只能是咱们小小地牺牲一下啊！” 余老板连忙又安抚道。 在完成了给圆圆同学的回礼后，他的不快早已一扫而空，因此现在的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心情来反过来开导圆圆同学。 “为什么非得是你？我也可以让啊！” 圆圆同学其实是通情达理的，对于某人的说法，她也接受了，但她还是觉得这样对某人不公平。 “你傻啊！理想马上就要在你身上花一千万，不趁此机会把你给推起来，岂不是要做亏本生意？怎么可能让你让呢？” 余老板又笑着说了一句。 圆圆同学：“……” 听起来好像又很有道理啊！ 只是…… “那你呢？这样的机会对你来说不重要吗？” 她还是在为某人的前程担忧。 在她看来，某人也是准备进入娱乐圈的新人，因此在节目中的亮相机会，对他来说同样重要。 “我早就跟他们说过了，我根本就不想在娱乐圈发展，因此这样的机会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余老板又一脸无所谓地回道。 圆圆同学：“……” 有才华的人都是这么任性的吗？ 别人视若珍宝的出圈机会，在你眼里却视若敝履？ 她原本想再劝说一番的，可一想到人各有志，便又把话咽回了嘴里。 但她还是不甘心地问道：“那以后在节目中都见不到你了吗？” “怎么会？这节目的主题曲俞姐还非得让我来唱呢，我虽然不参加挑战了，但还是会以旁观者或工作人员的身份参与到节目中来的。” 看她快哭出来了的样子，余老板连忙给她吃了颗稳心丸。 “真的？” 圆圆同学的眼眶里又闪起了晶莹的亮光，只不过这是快哭出来了的表现。 “当然是真的，快去吃饭吧，等吃完饭，就得回南粤了。” …… 是的，饭后就回南粤了，回去之后，大家会就地解散，各奔东西，然后在半个月后重新集合，开始正式挑战的拍摄。 这也意味着，不管余某人会不会再出现在节目里，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圆圆同学都没机会再见到他。 事实上，在回程的车上她就已经没机会跟他在一起了。 因为主动退出了挑战，因此现在的余老板，心安理得地脱离了大部队，上了他自己的那台路虎发现者2，给俞一尘还有老任一家当起了司机。 当然，表面上是司机，实际上是凑一起好说事。 在这个理想，够资格也有胆说余老板的也就只有这三人了。 说的还是他跟圆圆同学的事。 “唉，你说你找谁不好，非得找个混娱乐圈的，这下好玩了吧！” 老任先声讨起余老板来。 原本对此抱支持态度的他，在经历了昨晚那一遭之后，已经改变态度了，在他看来，混娱乐圈的人还是有点乱。 而以余老板的条件，不管是个人本身，还是身价、成就，只要他想，还不是天底下的姑娘任挑？ 现在倒好，在隐姓埋名的情况下，竟然被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玩音乐的来羞辱，想起来就气人。 “是啊，要不你还是收收心吧！依我看啊，像你这样的，就应该找个本本分分、贤惠的，愿意安安心心地呆家里帮你打理家事的女孩。” 姚琳也赞同地说道。 这就叫夫唱妇随，她也在为余某人抱不平。 余老板却没有吱声。 说的好像挺有道理！ 对于老任跟姚琳的意见，他并不是不认可，可问题是真找个贤惠的，适合居家过日子的他会甘心吗？ 还真未必。 有着两世为人经验的他很清楚，男人其实很贱，包括他自己。 当男人条件一般、能力一般时，就会觉得贤惠、适合居家过日子的女人好。 可条件稍稍好一点，就会嫌天天打理家务的老婆是黄脸婆，没情绪，不再具备魅力，然后想着去外面寻找刺激。 用句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家花不如野花香。 在这一点上，连看似老实巴交的好男人老任也都不例外。 前世的姚琳不就是一个适合居家过日子的好女人吗？结果前世的他还不是把她给冷落了，找上了新的小秘！ 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若是按照马斯洛的需求层次论来解释，就是男人在解决了包括生理需求在内的温饱问题之后，一旦具备了条件，就有了新的需求，比如说爱和被爱、尊重、认可、情感共鸣等新的更高一层的需求。 在这一点上，其实女人也是一样的。 再换句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已经具备了条件的余老板，单纯地取一个贤惠的老婆已经不能满足他了，他还渴望人格上的对等、灵魂上的匹配等。 这就是为啥顾晓薇、侯艺雯、汤佳茗那些小姑娘暂时入不了他的心，圆圆同学却能打动他的原因。 跟圆圆同学是不是艺人无关。 而是他前世的认知，让他先入为主地对圆圆同学产生了认可，觉得她可以给他情感上的匹配和满足。 很可惜，这些道理根本就没法跟老任和姚琳解释，因此他只能任他们来发发牢骚。 等他们发泄过后，他才一边开车，一边单手从座间储物箱里取出了早已准备好了的两张纸，递给了坐在副驾驶的俞一尘：“我给圆圆准备了一份礼物，晚点你帮我转交给她。” 正文 第1153章 过来人的经验之谈 “这是什么？” 一听说余某人竟然还给圆圆同学准备了礼物，俞一尘还没来得及打开看，就先好奇地问了起来。 作为娱乐圈出身之人，她对老任和姚琳的话其实是并不怎么认可的。 混娱乐圈的怎么啦？ 难不成娱乐圈的大部分人随便，就代表一个好姑娘都找不到了？这么说的话，那我又算什么？ 换做是别人这么说，她早就开怼了，只是看在老任份上，她才没有默不作声。 “圆圆不是送了我一支钢笔吗？她问我要一份回礼，就是这个。” 余老板回道。 俞一尘即刻就打开看了起来。 很快，她就被它给彻底吸引住了，然后车内响起了她的轻轻哼唱声。 …… “文钢，我真的后悔了，后悔当初没硬把你拉去搞音乐。” 好一阵子过后，俞一尘来了这么一句。 她的赞赏之意全在这一句里。 在她看来，一出手就是经典好歌的余文钢不去搞音乐真的是太浪费了，有这个才华，去创什么业赚什么钱啊？ 在真正的音乐人眼里，音乐永远比钱更重要，甚至重要过其它所有的一切。 只可惜，她很清楚，已经变成了余千亿的某人是不可能再丢下其它的一切，再去用心玩音乐的了。 “你送这样一首歌给她当礼物？啥意思啊？” 赞赏过后，她才问起了余某人的用意。 这明显是一首分手的歌！ 送这么一首歌给圆圆同学，某人这是准备跟圆圆同学分手的节奏吗？ 她得问清楚。 在昨晚打了几通电话之后，她又获知了很多信息。 比如说有人告诉她，窦唯所在的那个圈子私生活很乱的，那些男的，一个个基本都不是啥好东西，偏偏又能凭音乐吸引那些不懂事的小姑娘。 甚至于还有知情人跟她爆了一记关于张某人的猛料。 相反，知情人对圆圆同学的印象倒还是不错，把她归纳到了不懂事、但还能洁身自好的小姑娘行列里。 因此，此时的俞一尘对圆圆同学的印象又有所改观，认为余某人还有心的话，两人可以继续试一试。 “没啥意思，你就告诉她，她要是对这首歌不满意的话，可以再来找我要，我重新写，写一首包她满意的。” 余老板回道。 这是一个较为高明的解释，这种委婉的方式可以转告圆圆同学：决定权掌握在你手里。 俞一尘稍稍琢磨一下后，似乎也懂了，然后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 节目组的一台大巴车里，张某人正同圆圆同学并肩而坐。 托节目组的福，这次回南粤，张某人用不着自己打车了，并且还可以厚着脸皮来跟圆圆同学坐一起，只可惜圆圆同学现在对他很冷，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他。 怎样才能挽回她的心呢？ 张某人还在琢磨这一问题。 在又经历了一个上午之后，其实张某人也有了一些收获，比如说他从一个临时结交的朋友嘴里，打探到了不少对他还算有用的信息。 比如说他已经知道了，那个叫Andy的，确实只是理想培养的新艺人，在音乐方面还蛮有才的，也很有个性，但应该没有啥特别的背景。 原来是凭才华吸引的圆圆！ 张某人算是明白了，自己昨晚最后的那几句话，确实是误会圆圆同学了，也因此伤了她的心，弄得她现在都还在生他的气，不想搭理他。 不过没关系。 既然知道了原因，那哄回来应该就没太大难度了！ 对于这一点，张某人是非常自信的。 “圆圆，我听说Andy在音乐方面也很有才华对吗？” 他又试探着搭讪了。 作为一个经验老道者，他很清楚，在现在的情况下，若是直接攻击或诋毁竞争对手，只会招来圆圆同学的进一步反感，因此他准备采取曲线救国的方式。 圆圆同学还是不想搭理他。 没关系。 “不过真的很可惜，他也太有个性了一点，只怕他那个性反而会害了他。” 张某人又以惋惜的语气自说自话道。 这一次，他总算又勾起了圆圆同学的好奇心。 “为啥？” 因为关心，圆圆同学问了这么一句。 “你想啊，在这世上，在音乐方面有才华的人有多少啊？像汪峰、朴树、晓鸥他们，随便拉一个出来，不是才华横溢的？ “可他们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有几个很快就混出名堂来了的？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光是有才还不够，还得有人脉，得能抓住机会。 “Andy的起点原本是很好的，还没正式出道，就傍上了理想这样的大腿，要是他会做人一点，说不定混出来的机会很大。 “只可惜，太有个性这一点真的会害了他，就好比说今天，他为啥要主动退出？这么好的机会，是他自己不懂得珍惜，还是理想把他当成了牺牲品？” 张某人一口气就说了一长串。 这就是他所采用的曲线救国之策，他先肯定了Andy的才华，但否定了他的个性，然后围绕这一点开始来做文章。 “才华跟个性这东西，确实很能吸引人，可只有我们这些过来人才知道，才华可以当饭吃，个性却只会砸饭碗，要是先把饭碗给砸了，又哪来发挥才华的机会？” 他继续说道。 不得不说，过来人的经验之谈还是很有效果的，他这么一分析，弄得圆圆同学都忍不住为某人的前程担忧了起来。 是啊，吴总为啥要让Andy主动退出？ 除了照顾潘老板的感受之外，就没有报复他不把理想的领导们放在眼里的意思？ 她忍不住多想了。 这还不是张某人想要达到的效果。 “我并不是反对你跟Andy在一起，可作为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感情这东西，一定要双方的身份和层次匹配才能长久。 “你想啊，等过个三五年，你的名气越来越大了，成就也越来越高了，他却还在原地踏步，严重拖你的后腿，你觉得这样的感情能长久维系下去吗？” 他把最为重要的经验之谈给说了出来。 如何有效地拆散一段姻缘？ 最好的方法，就是以过来人的身份，跟她谈匹配，谈未来，谈门当户对，把他列入不可托付终身的行列。 在这一点上，张某人是把握得相当准的。 圆圆同学：“……” 正文 第1154章 放一放 Andy这人很不靠谱，给不了你一个长久、稳定的未来！ 这就是张某人想让圆圆同学知道的。 他很清楚，想挽回一个人的心，不是那么容易的，但不要紧，因为接下来圆圆同学会回京城起码半个月，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去做她的思想工作，因此，他只需要一点一点往圆圆同学心里播种，逐渐对某人产生不良印象即刻。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他是做得比较成功的。 此时的圆圆同学，在听了他的这番话之后，哪怕还是不愿意跟他多做交流，也还是开始为Andy的未来担心起来。 也好在她还算是一个比较有主见的女孩，因此对于张某人的话，也只是半信半疑，并没有因此彻底否定Andy，觉得跟他不靠谱。 张某人也识趣，见圆圆同学还是不太想搭理他，并且车上又还有其他人，并不适合大声交流，因此暂时闭上了嘴巴。 思想工作得一点一点来，他有的是耐心。 近三个多小时候，车队终于抵达了南粤，因为有部分人会直接乘飞机离开，因此大巴车先在白云机场停了下来。 要回京城了！ 只不过让张某人有点不那么爽的事情来了。 圆圆同学这边，因为是跟俞一尘一起飞京城解决合约的问题，因此票是理想这边提前订的，并且订的还是商务舱。 而张某人这边，因为是临时来粤，因此回去也只能在机场临时买票。 票倒是有，并且还买到了跟圆圆同学同一架次飞机的票，但却是经济舱，根本就没可能再跟圆圆同学坐一起。 因此，他想再利用机上的大好时光来给圆圆同学洗脑已不太可能。 有机会给圆圆同学洗脑的是俞一尘。 上了飞机的圆圆同学却是更加有些不开心，因为在临别时，Andy虽然利用送俞一尘的机会，最终还是跟她见了一面，但因为周边闲杂人太多的缘故，两人却连一句体己话都没机会说。 这确实让圆圆同学很失落。 她忍不住想，若是他不再参加挑战，那两人下一次见面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又想起了张某人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想了想，她开口了：“俞姐，下次节目正式开拍，Andy还会不会来？” 她决定从俞一尘身上探求真相。 正常来说，这是没啥大问题的，在这种小事上，俞一尘没必要隐瞒她，可问题是，事实的真相跟她所了解的完全不一样，并且，此时的俞一尘也另有打算。 啥打算？ 替余某人摸一摸圆圆同学的底，看她是否真是余某人良配的打算。 因此，她故意回道：“这可不一定哦，那家伙自由散漫惯了，下次节目正式开拍，他来不来还真不太好说。” 这一含糊其辞的说法，似乎印证了张某人的推测。 难道理想的高层真对Andy产生了意见，有了放弃他的打算？ 此时的圆圆同学是这么想的。 这一想，她就忍不住黯然神伤了起来。 换作是别的人碰到这种情况，一定会帮Andy在俞一尘面前说说好话，再为他争取一点机会之类的，可问题是圆圆同学自己就是一个不争的人，那种求人的话，她又哪里能说得出口？ 在这一点上，她跟俞一尘的性子确实有点像。 俞一尘也又一次感觉出了这一点。 因为换做是别的会来事的人能有机会跟领导单独在一起，一定会利用这一机会把领导侍候得舒舒服服的，而圆圆同学这里，必要的礼貌虽然有，但根本就没有迎合、巴结她的表现。 以前的她也是这样子的！ 这样对自己的职业发展其实是不怎么有利的，可这种性格相投的感觉，反倒又让俞一尘对圆圆同学的认可又多了一分。 那么，干脆趁这一机会来好好了解、试探试探她？ 坐在机上闲得无聊的俞一尘冒出了这样一念头。 她原本就有帮余某人出头、把关的想法，现在，她决定把这一想法付诸实践。 “怎么，你还关心他？” 她就这么开口了。 圆圆同学却答非所问道：“俞姐，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还是想从俞一尘这里挖某人的底细。 “他啊，有才，但我行我素，乱七八糟的想法太多。” 俞一尘还是答得含糊其辞，不好也不坏。 圆圆同学又问道：“那像他这样的性格，会不会很吃亏啊？” “不好说，有才的人，机会来了，把握好了，就比绝大部分人都发展得要好，把握不好，就会很惨的。” 俞一尘的答复还是模棱两可。 这让圆圆同学不得不直接问道：“那像这一次，他主动退出挑战，会不会对他的发展有影响？” “影响肯定是有的，最起码他往娱乐圈发展这条路，基本上已经绝了。” 很吓唬人的一句来了。 这让圆圆同学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担心地问道：“会有这么严重吗？” “不然呢？他自己口口声声说不想往娱乐圈发展，我们又能有啥办法？只能依了他咯。” 俞一尘又来了一句。 事实上，刚才她所说的任何一句，都没有半点掺假的成分，可对于根本就不了解实情的圆圆同学来说，这就有点吓人了。 Andy的娱乐圈发展之路基本上已经绝了！ 那他还能做什么？ 往企业经营方面发展？ 可是以他那我行我素的性格，往企业经营管理方向发展，又能走得远吗？ 圆圆同学一下又想了很多很多。 俞一尘的话，似乎印证了张某人之前的推测，这让她忍不住更为Andy的未来担忧了起来，也更对她跟Andy的未来感到迷茫。 于是她又沉默了。 俞一尘却打算主动出击了。 “感情方面的事，你是怎么考虑的？” 她直入主题。 这是很正常的，因为对于几乎所有的艺人经纪公司来说，一般都不赞成旗下的艺人过早的涉入感情，尤其是漂亮的女艺人，或者走偶像路线的男艺人，过早涉足感情是大忌。 圆圆同学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因此稍作思索后，她回道：“我不知道，或许都放一放吧。” 都放一放！ 这就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正文 第1155章 毁灭 都放一放！ 俞一尘没想到，她所问来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站在公司的角度来说，这一结果当然是好的，因为像圆圆同学这种个人形象不错的艺人来说，过早涉入感情确实不是一件好事，真要有了，公司就得想方设法替她去隐瞒，才不会影响她的发展前途。 只是这样一来，某人会不会有点失望？ 她开始为小情郎稍感悲哀。 但这并不影响她继续实践自己的想法。 “你这样是对的。” 她先肯定了圆圆同学一句，然后又说道：“最起码一点，远离那个张*东，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上眼药开始了。 不管圆圆同学最终会不会跟余某人好，但在俞一尘这里，坏张某人的好事却是必须的，谁让他突然冒出来恶心人呢？ 而站在保护自家艺人的角度，这么做也是必须的。 可这种摆明了的反对，却让圆圆同学起了一丝逆反心理，不由自主地问道：“为啥啊？” “我先告诉你一个事实。 “在整个娱乐圈里，有一种普遍现象，那就是不管是导演还是男星，或者是相关从业人员，个人感情生活基本上都是很乱的。 “因此，如果你只是玩玩而已，那你随便，可你若是想找真爱的话，那就最好别在圈子里找，就算要在圈子里找，那也得把眼睛给放亮一点。” 对于这一问题，身为前辈的俞一尘就有的是理由说了，她先从大的角度给起了圆圆同学忠告。 这也是应该的。 如果圆圆同学不是理想旗下的艺人，那她可能还不会管这些闲事，可对于理想旗下的艺人，尤其是女艺人，在这方面给她们提前打打预防针，当然是很有必要的。 艺人最怕的是啥？ 最怕的就是绯闻、丑闻，一不小心就完蛋，让公司的投入血本无归。 涉世还不算深的圆圆同学关注点却并不在圈子乱不乱上面，而是在张某人上面，因此又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张*东也很烂？” “他是不是很烂我不清楚，但有些事实，我是可以告诉你的。” 俞一尘又回道。 “在整个音乐圈里，摇滚圈又是出了名的乱，像*唯、*峰、*树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故事无数，甚至于某人今天还是A的女友，明天就变成了B的老婆。” 她又说道。 圆圆同学暗暗一心惊。 *唯、*峰、*树……这不正是张某人之前所混的圈子吗？ 比如说，菲姐曾经是*树的女友，而当时*唯后来也有女友，可最终菲姐却成了*唯的老婆，然后没过多久，*唯却又跟摄影师*原搭上了，最终跟菲姐离婚…… 这个圈子确实是够乱的！ 对于这些，圆圆同学确实早已有所耳闻，只是她之前并没有想太多。 这么说……俞姐是在暗示，张某人其实跟他们一样烂？ 圆圆同学忍不住联想了起来。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就问你，你觉得张*东是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吗？” 似乎为了印证她的猜测，俞一尘又加了一句。 这让圆圆同学有些不确定地回道：“他……还算好吧，最起码除了*颖之外，我没有听过他跟别的女的有不好的传闻。” “你自己不算吗？” 俞一尘却冷不丁地又来了一句。 然后不等圆圆同学有所反应，她又说道：“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除了跟*颖结过婚以外，他在老家大同还有过一段婚姻，据说儿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一记猛料从俞一尘嘴里冒了出来。 事实上，整个音乐圈其实并不大，有些事，能瞒过圈外人及当事人，但却很难瞒过圈子里不那么相干的友人，只是在没人问时，别人懒得传而已，而俞一尘一问，猛料自然就来了。 于是，圆圆同学一下就懵了。 “不可能吧？” 她难以置信地问道。 在圆圆同学的认知里，张某人虽然已婚，并且对她也动心了，可他平时一贯的表现，却还是给了她一种干净、深情，对感情很认真的感觉。 可现在俞一尘的话，却是彻底颠覆了她的这一认知。 在她看来，感情这东西是充满了变数的，因此，一个人哪怕已经结婚，也是有可能变心的，你不能因为他的变心，就绝对地说他不好，说他道德败坏，因为这有可能是成长的代价。 她一向是这么认为的，也以此来安慰她跟张某人之间的关系。 可问题是，若是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变心，连婚姻都经历了好几段，还能说是年少不懂事、成长的代价吗？ “是不是真的，你找个机会直接问他就好了啊！” 俞一尘冷冷地回了这么一句。 毁掉一个人的爱情幻想，其实是一件很残酷的事，但因为圆圆同学即将是她旗下的艺人，她却不得不这么做，以免让理想在她身上的投入血本无归。 毕竟理想好歹将在她身上投入上千万，尽管某人不差这点钱，可俞一尘还是不希望理想的钱打水漂。 圆圆同学彻底懵了。 对她而言，虽然她也是因为喜欢音乐而接近张某人他们那个圈子，但她跟那个圈子里的别的女孩是不一样的，对感情充满了浪漫向往的她，恋爱是以结婚为前提的，而不是因为对某人欣赏就随便玩玩而已。 因此哪怕到刚才，她都还没彻底判张某人死刑，因为在Andy出现之前，她曾认真考虑过跟张某人走向婚姻。 可现在…… 若俞一尘说的是真的，那一个人连那么重要的过去都隐瞒你，那这个人还靠得住，还值得托付终身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只是这种否定，却相当于毁灭了她原本美好的爱情观，因此，她的情绪立即就变得沮丧了起来。 其实已经没必要问了。 圆圆同学知道，俞一尘根本就没有骗她的理由，也没有骗她的必要。 我该怎么办呢？ 她一下子变得迷茫了起来。 俞一尘却从包里掏出了两张纸，往她面前一递：“这是Andy让我转交给你的回礼，我想你接下来很需要它。” 残忍的她，决定再往圆圆同学刚刚撕裂的伤口撒上一把盐了。 正文 第1156章 不择手段算计某人的俞一尘 对于刚刚决定跟张某人彻底分手的圆圆同学来说，一首《体面》的出现，确实无异于在她刚刚撕裂的伤口上撒上了一把盐。 “别堆砌怀念让剧情，变得狗血/深爱了多年又何必，毁了经典/都已成年不拖不欠，浪费时间是我情愿/像谢幕的演员，眼看着灯光熄灭……” 什么叫感同身受？ 这就是。 都无需按旋律试着去哼唱，光是一看歌词，圆圆同学就忍不住鼻子一酸。 我刚决定彻底分手，你就送我一首关于分手的歌？还劝我要分得体面一点？ 从歌词的意境上来说，这首歌无疑是很适合圆圆同学在情感上的经历的，尽管因为婚姻的缘故，她跟张某人并没有真正发展到男女朋友的关系，可情感上的投入却一点都不少，也留下过很多值得怀念的画面。 而到了分手时，她也想分得体面，不想去怪罪张某人对她的欺瞒，也不想去指责他的虚伪、自私，只想干脆利落地说一声再见，然后微笑着转身离开。 可谁都知道，那时的笑容一定是强装出来的，是笑给对方看的，一旦到了无人的地方，就会流泪流到声嘶力竭。 而这样一个过程，以及内心的真实感受，就被这一首歌以简简单单的几句歌词完完整整地表达了出来，一下子就勾起了圆圆同学的情感共鸣。 那家伙，为什么要写这么好？他是不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刻？ 圆圆同学强忍住鼻子发酸，开始默默地跟着曲谱轻声哼唱起旋律来，这一哼，眼泪很快就从她眼眶里滑落了下来，没多久，她就已经泪流满面。 “呜呜呜……他为什么要送这么一首歌给我？” 最终，她终于憋不住了，趴在椅背上呜呜呜地哭了出来。 而已狠了心的俞一尘，则只是拿出了一包纸巾，取了一张递给她说：“不满意啊？不满意的话你可以自己联系他，他说他可以重新写一首送你。” 圆圆同学的哭声就此曳然而止，眼泪婆娑地问道：“他说的吗？他什么意思啊？” 她这才意识到，这是一首关于分手的歌，深究其含义，既可以理解为送给她和张某人的分手，也可以理解为她跟Andy感情的终止。 尽管她跟Andy的感情连真正的开始都还算不上。 那Andy送这首歌的真正含义到底是什么？ 这是圆圆同学很想弄清楚的。 “我不知道。” 俞一尘先推得一干二净，然后又说道：“你自己问他啊！” 圆圆同学：“……” 现在是在飞机上，手机已经关机了，我怎么问他？ 此时的她，恨不得飞机能马上落地，然后她即刻给某人去个电话，问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为什么要送我一首关于分手的歌？ 我有说过要跟你分手吗？ 尽管她刚跟俞一尘说过，暂时两个都不选了，可现在她却又感觉有一丝后悔了。 他我行我素，可能前程黯淡又如何？爱情这东西，一定要跟前程扯上关系吗？如果他能一直写这种勾人心弦，或让人心碎的歌，哪怕他一无所有，我养他一辈子又如何？ 此时的她，竟然又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只是因为刚跟俞一尘说过两个都不选，这才把这一念头忍住没有说出来。 此时的俞一尘也在动一个新的念头。 那个家伙，明明在音乐方面这么有才华，却偏偏不愿意把心思放这上面，是不是可以想办法逼逼他？ 看着心里明明没有放下那个家伙的圆圆同学，她又打起了余某人的主意，因为她知道，余某人心里也没有放下圆圆同学，因此在她看来，这一点是可以利用的。 “我倒是有个主意。” 她立即又开口了。 “啥？” “你可以用不满意为由，让他再给你写一首，然后又说不满意，让他再写，这样，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凑够一张高品质的专辑了。” 俞一尘故作冷淡地说道。 圆圆同学一下又听傻眼了。 还可以这样玩？ 她立即弱弱地说道：“就算凑够一张专辑也没用啊，我声线有点粗，唱歌不太好听。” 这一点确实是圆圆同学最为遗憾的地方。 她明明长得那么秀气，也那么喜欢音乐，可声线却偏粗，歌唱出来连她自己都嫌弃。 “粗怕什么？田震的嗓子粗不粗？只要用对了技巧，脆叫好听，粗就叫特色。” 俞一尘却分辩道。 这明显是诡辩，因为并不是每一个粗嗓子，都可以唱出田震那种铁肺的特色的。 但对于俞一尘来说，这并不那么重要。 圆圆同学原本就是走影视路线的，勉为其难地去唱歌，只是副业，唱好了是加分项，唱不好也没多大影响。 重要的是，那家伙能在圆圆同学的逼迫之下，能花点心思多写几首好歌出来。 “这样可以吗？” 圆圆同学却还是有些质疑。 “为啥不可以？ “有我在，你用不着担心唱不好，你就算是五音不全，我也能把你给磨出来。” 在这一点上，俞一尘是绝对自信的。 圆圆同学却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Andy会同意吗？” “你啊！” 俞一尘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性格别那么硬，也别一门心思对男人好，要懂得利用女人的优势，学着撒撒娇，甚至于偶尔胡搅蛮缠不讲理一下，男人才会更在乎你。” 她竟然向圆圆同学传授起御男经验来。 事实上，撒娇、胡搅蛮缠这种对男人百分百有效的手段，她自己也不擅长，她唯一能拿得准的事，这些手段在那心很软的家伙面前一定会很管用。 为了多从他手里讹出几首好歌，她开始不择手段了。 圆圆同学有点动心了。 尽管从性格上来说，她是属于直来直去、识大体的那种，确实不太喜欢撒娇、胡搅蛮缠，可作为一个演员，那点小手段又哪里能难得住她？ 好歹她已经是电视里甜甜的亲嘴女孩好吧！ “那我试试吧。” 她答应了。 此时的她，浑然忘记了之前还在泪流满面，也浑然忘记了，等飞机一抵达京城，她首先要做的就是跟张某人彻底分手。 正文 第1157章 消息 音乐这东西确实是有魔力的，一首《体面》，虽然把圆圆同学的眼泪给惹出来了，但眼泪流过之后，她的情绪却变得极为的放松，差点就让她忘记了，等下飞机后，她还需要面对跟张某人彻底分手时的悲伤。 事实上，已经不会再有悲伤，因为该流的泪已经流过了，剩下的，就只有分手的体面。 “俞姐，你等我一下。” 下机后，在取行李的空隙，圆圆同学跟俞一尘打了声招呼后，主动走向了正在等着跟他汇合的张某人。 “小张同志，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 她就这么开口了。 并且又一次用上了曾经用过的亲昵称呼，俩人关系好时，私下里她叫他小张同志，他叫她小高同学。 张某人愣住了，一种不妙的预感从他心头冒出。 “谢谢你曾经给过我的所有美好，但我已经想明白了，你的爱是我承受不起的，所以，再见吧。” 圆圆同学又很认真地来了一句，脸上尽可能带着一丝笑容。 这是两人曾经的约定。 一旦觉得不合适，或者另外有了喜欢的人，一定不要说抱歉，更不要相互指责，而是要笑着分手。 这是张某人曾经跟她说过的，所以她尽量去兑现。 可让她惊讶的事情来了。 “喂，你几个意思啊？我刚为你把婚离了，你却要跟我分手，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在张某人的脸上，她又一次看到了面目狰狞，尽管因为周边人多的关系他在压制着自己的声音，但她还是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愤怒。 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说好了不指责的吗？ 圆圆同学愣住了，她顿时有了一种被骗的感觉。 难道真像俞姐所说的那样：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是之前在机上，俞一尘为了教她识人，不要轻易被男人甜言蜜语哄骗时曾告知过她的一句话，她觉得很有意思。 而现在，这句话似乎被印证了。 这让她颇为失望。 有些事，她原本不想再去深究的，可现在因为失望，她决定还是问一问，来看看他是不是也是骗人的鬼。 “那有一件事我想问一下张先生，如果我答应跟你在一起，并且走向婚姻，我将是你的第几任妻子？” 她极为平静地问出了这一句。 这一句她原本确实是不想问了的，以免有损他的尊严，可现在却忍不住了。 然后她看到了张某人脸上错愕的神情。 他的错愕让她明白，俞一尘说过的事应该是真的，也让她清醒地意识到，眼前这位曾让她觉得深情的男人，确实也有着一张骗人的嘴。 “所以……到此为止吧，各自安好，再也不见。” 她冲他说了最后一句，然后转身，走向了正在等她的俞一尘。 她原本以为，转身后的自己又会流泪，可她却发现，现在的自己内心根本就没有悲伤，而只有平静跟轻松。 是人间不值得悲伤吗？ “俞姐，咱们走吧。” 跟俞一尘招呼了一声后，她拉着行李箱，平静地走出了机场到达厅，然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新生了！ 她心里默默地说道。 既然新生了，那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顺地向某人要债了？ 想了想，她掏出了手机，编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 对于余老板来说，这是彷徨的一天，因为在把圆圆同学送走之后，他的心又空了，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次被填满。 对于彷徨的人来说，寂寞是最好的陪伴。 “今天谁也别跟着我，我想静静。” 因此他在把老任夫妇送到酒店后，撂下了一句话后就扬长而去，把还想跟他去别墅的吴鹰、张教主等人晾在了原地。 连还想跟着他去别墅的刘璐，也识趣地收拾了行李，准备回近郊自己的小窝。 余老板当然是独自回了他自己的别墅。 越是凶猛的动物，就越是喜欢在受伤后躲起来，默默地去自舔伤口，以避免它脆弱的内心被暴露出来，此时的余老板其实也是这样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受伤了的孤狼。 他原本以为，圆圆同学的离开不会对他的心境造成太大的影响，可是在她走进登机口的那一刻，他还是感觉到，有一样珍贵的东西正远离他而去。 她还会再回来吗？ 他不太确定。 这种不确定让他啥都不想做，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而这栋刚买不久的别墅，就成了他唯一的去处。 抵达别墅后，他也还是啥都没做，连澡都没洗，就一头扎进了视听室，打开了音响。 前世的他就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喜欢用音乐来疗伤，一旦不开心，情绪低落，他就喜欢把自己闷在屋子里，用音乐来洗涤他的灵魂。 今天的他也是如此。 也得亏买别墅时有刘璐帮忙，这里虽置办不久，但并不缺好的音乐，很快，他躺在视听室的摇椅上，在音乐的陪伴中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 夜幕很快降临，别墅之外四处都亮起了昏黄的路灯。 但这一切，似乎都跟余某人没啥关系，在他的屋子里，只有流淌的音乐声，以及双目紧闭的他，连灯都没开一盏。 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 直到他搁在身旁小桌上的手机传来几声清脆的滴滴声。 有短消息来了。 原本像睡着了一般的余老板，却即刻爬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拿过了手机。 “你的礼物太凄凉了，我很不满意，麻烦重作。” 看着屏幕上的这一行小字，余老板脸上即刻就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不假思索地回道：“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我想要甜蜜，想要幸福。” 手机屏幕很快又收到这样一行小字。 “好，你等着。” 余老板立即又回了这么一句，然后翻身从摇椅上爬了起来，啪地一下打开了屋子里的灯。 他的心又亮了。 很多时候，在黑暗与光明之间，其实就隔着一层迷雾，一个简短的消息，就可以将它穿透。 她想要甜蜜，想要幸福！ 对于此时的余老板来说，已不需要问更多，他就已经知道，她还会回来，回到他的身边。 他也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沦陷了。 正文 第1158章 甜到鼾 感情这东西，还真是一样无法言说的东东，余老板原本以为，两世为人的自己在这一方面已经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了，可现在他却发现，心一动，就根本就由不得他。 在送走圆圆同学时，他的内心世界是灰暗的，可现在圆圆同学的一条短信，却顿时又让他的世界灿烂起来。 嫌那首《体面》太凄凉？ 没关系，再剽窃一首给你就是了！ 作为剽窃者，他觉得随便从曲库里抓一首，都可以满足圆圆同学的要求。 但他在回完短信后，第一反应不是去选歌，而是走出去。 黑暗时，寂寞是最好的陪伴，可一旦亮了，他想要的却是拥抱整个世界。 二沙岛的夜色是很美的，从他的别墅走出去，几步就到了江边，在呼吸了足够多的新鲜空气之后，他又重新冷静了下来，开始去想如何满足圆圆同学的要求。 幸福的，甜蜜的歌！ 类似的情歌曲库里有的是，但这一首，他觉得需要更为认真对待，因此挑来挑去，他一时都没挑到让自己满意的。 他能想到的，不是曲调不够优美，就是歌词不能完全符合他想要的意境。 那怎么办？ 以我的水平，曲调不能动，但歌词我可以改啊！ 看着昏黄的路灯，他想到了一首歌。 他即刻又摸出了手机，编辑起了短消息：“我有灵感了，先把歌词给你发过来如何？” “先发过来再说。” 他很快又收到了回复。 几乎是秒回复。 这种感觉是非常美妙的，当你在意一个人时，分分秒秒都在想她，而她也在意你时，绝对也是分分秒秒在想你，然后秒回你信息。 这种文字传情的感觉，远比来上一通电话要美妙得多，因此，余老板又双手握着手机，在键盘上快速按了起来。 “沿着路灯一个人走啊走/想和她打个电话/你那里天气好吗/有什么新闻可以当作笑话” “回忆与我都不爱说话/偶尔我会想起她/心里有一些牵挂/有些爱却不得不各安天涯”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她/想送她一束花/再说一些撕心裂肺的情话/赌一把幸福的筹码” “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想起她/她现在好吗/我还没能给你想要的承诺/可是你一定要幸福呀” 一条条短信从他手机里飞速发了出去。 这一次，对方没有秒回，而是等他全部发完，过了好一会没新消息发过去后，对方才回问了一句：“歌名叫什么？” “你一定要幸福” 等候已久的余老板在手机上按下了这几个字，没做任何犹豫就发了出去。 这就是他触景生情所想到的一首能唱哭很多人的经典情歌，只不过为了更好地符合他现在的心境，他把个别词修改了一下。 她会满意吗？ 余老板依在江边的栏杆上，又忐忑地等待了起来。 …… 圆圆同学会满意吗？ 此时的她，已经离开了机场，并且就在机场回市区的路上给余某人发出的信息，然后没多久之后，她就收到了歌词。 这哪是什么歌词？ 这明明是情话好吧！ 从这些词里，她看到了他的孤独，也看到了他对她的想念，还看到了对他俩未来的一丝丝不确定…… 她发现，当两人在一起时，余某人是含蓄的，根本就没有一丝肉麻的情话，可是在歌词里，他的表达却似乎大胆了很多。 她喜欢这种感觉。 于是贪心不足的她又回了一句：“这么短！” “我已经唱了它无数遍。” 她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唱了无数遍？ 是祝福千遍的意思吗？ 这让圆圆同学即刻就想起了叶倩文的那首经典老歌《祝福》，里面就有一句歌词：送你送你……祝福千遍。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句甜到鼾的情话，让圆圆同学满意至极。 相比张某人的理性、刻板，跟他聊天明显有意思多了！ 圆圆同学又情不自禁地对比了起来。 然后她把手机递给了同在车上的俞一尘。 按照两人协商好的结果，她会先把俞一尘送到她家附近的酒店安顿下来，然后她才回家，跟久违了的父母团聚一首，然后明天再跟俞一尘去办终止合约的事。 按理说，二人之间的情话，是不应给第三人看的，只不过这是歌词，具体的水准她拿捏不住，只好交给更为专业的俞一尘去把关。 反正迟早会被俞一尘看到的！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些词却让俞一尘暗暗妒忌了。 这家伙，为啥没给我说过那么甜的情话？！ 其实是有的，比如说“养条狗”、“生个娃”之类的，就是朴实到至极的情话，只是她放弃了而已。 “让他把曲谱出来再说。” 她即刻指示道。 一首歌到底好不好，光是看词是不够的，因为从词的角度来说，这种情话式的歌词意境虽然有，但谈不上绝佳，必须得结合优美的旋律才能出彩。 因为生气某人从没跟她说过这么甜到鼾的情话，她又加了一句：“限他今晚完成，并让他录制出Demo来。” 难度又升级了。 连圆圆同学都忍不住质疑道：“这么快？他行吗？” 行不行我知道！ 俞一尘默默回了一句。 很自然地，这一要求又被圆圆同学转发到了余老板的手机上，外加圆圆同学的一个邮箱，以及她的QQ号。 “等着。” 余老板回了这么两个字后，即刻飞奔回家。 因为是剽窃，谱曲这事对他来说根本就没难度，也就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可以搞定。 至于录Demo，也不是啥难事，在他所带的笔记本电脑上，就有专业的录音软件，有需要的话，家里的音响设备也可以利用上。 至于他之所以飞奔回家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需要赶时间，而是因为兴奋。 圆圆同学为啥要主动把她的QQ号发给他？ 意味着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并且选择的还是他！ 对于这一点，是不用太过于怀疑的，因为按照正常的逻辑，一旦圆圆同学选择的是张海王，那应该是把他逐渐遗忘，而不是进一步密切联系才对。 太棒了！ 正文 第1159章 女王与舔狗 余老板原本以为，自己的心态已经老得不行了，很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真正找到心动的感觉，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错了。 这绝对是心动的感觉！ 他敢肯定。 甚至于说，就算是前世的柳晨雨跟于彩霞，也没给过他如此心动的感觉。 那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了解她的前世，欣赏她的风格，从而感觉她哪里都对，完全符合自己对另一半所有的期待吗？ 应该是这样的。 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了徐志摩的一首诗：《忘了自己》。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 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 不求结果 不求同行 不求曾经拥有 甚至不求你爱我 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见你！ 在余老板他们这个年代，但凡有点文艺范的年轻人，都会把这首短诗视为最美情诗，并且当成求而不得的逐爱圣典。 余老板觉得，自己现在就正处于这样一种状态，尤其让他觉得欣喜的是，现在的他还可以在这首诗的最后加上最为关键的一句：你又恰巧愿意与我不离不弃。 当这么美好的事降临到他头上，他又岂能不兴奋，不干劲十足？ 干就完了！ 再次回到别墅后，他立即就拿出了电脑，开始进行Demo录制。 这才是剽窃的正确打开方式。 因为唱出来是现成的，根本就没难度，去完善曲谱反而要在细节上花心思。 三下五除二，很快他就完成了清唱版的Demo录制。 不过问题来了。 按正常流程，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Demo发圆圆同学邮箱，然后加她QQ，告诉她录制完成。 只是这么一来，会不会显得太快了一点？ 想了想，他暂时按捺住了这一冲动，接着又完善起曲谱来。 一直拖到晚上十点来钟，他才把完成的曲谱加Demo一起发到了圆圆同学的邮箱，然后开始加她的QQ邮箱。 小高同学！ 这是他按QQ号所搜到的QQ昵称。 看来是圆圆同学无误了。 想了想，他先把自己的QQ名改成了Andy老师，才按下了添加好友申请。 他原本以为，都这么晚了，圆圆同学理应睡了才对，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滴滴几声之后，小高同学的头像亮了并闪烁了起来。 “这么晚！！！” 对话框里跳出了这么一句。 这是在责怪我没有在第一时间添加她的QQ吗？ 余某人发现，现实中接触时的圆圆同学是温柔、文静但不失大方，并且通情达理的，可是在短信或QQ这种虚拟世界里，她在他面前却流露出了一丝女王范。 这是想要我做舔狗吗？ 舔就舔！ 连徐志摩都说，一生至少该有一次要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吗，忘却自己重生者及余千亿的身份，偶尔在她面前做一下卑微的舔狗又何妨？ 他很快就想通了，回道：“没完成任务前不敢加啊，怕挨批。” “这还差不多，面前原谅你了。” “你完成了？” 对话框里又跳出来两句，余某人连忙回道：“必须的，看邮箱。” 得意地发送出这一句之后，他又忐忑地等待起圆圆同学的回应来，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刚写完了一篇作文的小学生，正不安地等待着老师的点评。 …… 其实心动的感觉，不止是余老板有，圆圆同学这边一点也不比他少。 按理来说，刚彻底跟张某人分了的她，是没心情这么快就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的，可她这边的情况却稍稍有些不同。 在今天之前，她原本以为，张某人虽然结过婚，但起码对她的感情是真的，可机场分开前的那一番试探，让她彻底明白了，一切都是谎言，一切都是浮云。 那还有啥好留恋的？ 这种恍然大悟，既驱散了她所有的负疚，也让她的心彻底放空。 心一空，自然就需要新的情感来填充。 正常来说，在接受一段新的情感之前，她还应该考虑一些别的因素，比如说他是否上进，两人在一起是否有未来之类的，可一首《体面》，又让她放下了所有的顾虑。 千金易得，知音难求，若是因别的顾虑而放弃了这样一位能用音乐打动她的男人，她觉得自己很可能会后悔一辈子，于是，她把自己的QQ号也一并发给了他。 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愿意将自己的QQ号主动发给一个男生，是一种极其积极的态度，是深入交流的意向。 她原本以为，他会迫不及待地加她。 但她却失望了。 在把俞一尘送到酒店后，她先随便陪她吃了点东西，然后又飞速回家，顾不上跟父母多聊，她就直奔卧室，把自己的电脑打开，挂上了QQ。 让她遗憾的是，她的QQ上除了一些很多天没来得及处理的朋友留言之外，并没有新的好友添加请求。 在此之后，她又先去洗了个澡，又在客厅陪父母聊起了天，但时不时的，她还回卧室去看QQ的动静。 还是没动静！ 真是太过分了！ 很自然地，当父母已经入睡，还守在电脑跟前的她终于等来了某人的好友添加申请后，等着急了她，第一句当然是隐晦的抱怨。 原来是写歌去了！ 也好在某人的回应得到了她的理解不说，还让她感觉到了他对她的重视，对她的在意，于是，她喜滋滋地打开了邮箱。 相比QQ上的互动，那首歌词甜到鼾的新歌更为让她期待，她很想知道，这首歌唱出来后将会是啥味道。 结果并没有让她失望。 她发现，歌词甜是甜，但意境只能算是一般，可是在配上优美而深情的旋律之后，整首歌的品质一下又提升了一大截。 满满的思念的味道！ 太棒了！ 我喜欢！ 她暗暗给了一个评价后，一遍又一遍地听了起来，听得差点都忘了，QQ那头还有另一人在等她。 “怎么样？” 不安分的QQ对话框又跳动了一下，打断了她对这首特别送给她的歌的沉迷。 “太棒了，我喜欢！” 她本能在对话框里敲下了这么一行字，但没等点击发生，立即又删除了。 “还可以。” 再次删除。 “一般般。” 最终，她在对话框里敲下这样一行字，然后点击了发送。 不能给他太高评价。 否则他会骄傲的！ 正文 第1160章 妒忌让人面目全非 一般般？ 竟然只是一般般？ 在收到这样一个评价后，余某人很是不服气，要知道，这首歌在前世虽然算不上是经典中的经典，但好歹也是长时间霸过榜，被评过季选经典的情歌，曾被无数人翻唱。 “小高同学，做人得讲良心的！这么好听的歌，你竟然敢说只是一般般？” 惹急了，舔狗也会有咬人的时候。 QQ这头的圆圆同学看到这一句后，忍不住乐了一下。 真的只是一般般吗？ 当然不是。 她之所以那么回，其实并不是怕他骄傲，而是为了完成俞一尘交给她的任务。 若是就此给了他好评，他骄傲了，那一张专辑里剩下的歌还怎么继续榨取？ “当然只是一般般，比体面都差点，至于跟蓝莲花相比，就差得远了！” 她又狠心在对话框里敲下了这么一行字，点击发送了出去。 不用说，这一句对于电脑前正在争取翻盘的余某人来说，是相当致命的，让他即刻丧失了所有的申诉欲望。 是啊，《你一定要幸福》好是好，可是跟《体面》比，确实还差了那么一点，至于跟《蓝莲花》比…… 那种经典中的经典又能有几首？ “那你想咋样？” 他懊恼地回了这么一句。 “当然是继续重作啊，直到我满意为止。” 看着对话框里冒出的这么一句，他彻底傻眼了。 继续重作，直到你满意为止？这跟罚写一百遍有啥区别？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吧！ 小高同学的这一句，似乎让他看到了一丝梁老师的影子。 他的曲库里歌虽然多，可达到《蓝莲花》那一级别的，真的不算多，就算有，暂时也不符合他跟圆圆之间的意境，根本就不适合拿出来。 “姐姐，要不你干脆杀了我吧。” 他立即抗议道。 “杀你干嘛？不如养着给我好好写歌。” 很快，对话框里又跳出了这么一句。 余某人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这就是网络聊天的乐趣所在，在大多数时候，平常聊天时，是需要讲求礼仪、照顾对方情绪的，可是到了一个虚拟世界里，很多顾忌就没了。 比如说现在，小高同学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把他形容为她所豢养的写歌工具，而不用担心他看了不舒服。 “姐姐，写歌是需要灵感的，没有灵感，哪来那么多高品质的歌？” 他继续抗议道。 “好像是哦，这样吧，每隔三天，你上缴一首一般品质的歌，直到写出一首顶级品质的歌为止。” 小高同学的回应很快就来了。 这让余某人苦笑不得。 这是没有顶级品质的歌奉上誓不罢休的节奏？ 此时的他，暂时还不知晓俞一尘的算计，还以为只是小高同学对音乐太过于酷爱。 顶级品质的歌肯定是有的，但以什么理由拿出来呢？ 他开始琢磨起这一问题。 别以为剽窃这事很轻松，要知道，一首歌拿出来后，其意境必须符合他的阅历、感受、心境，否则就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打个比方说，在别人的眼里，此时的他明明没有复杂的情感经历，却突然拿出一首写爱得死去活来的歌出来，那就很不符合逻辑了。 就好比说今晚这首《你一定要幸福》，都还是在他改了歌词的情况下，才勉强说得过去。 那怎么办？ 要不再想一首歌出来，再来改歌词？ 可这样新的问题又来了。 在音乐方面，不同的人，偏好也是不同的，一首好歌，在张三眼里可能是顶级，可到了李四眼里，很可能就只能算是一般般了。 那他又如何敢保证，他再拿出的一首歌，一定会被小高同学评定为顶级？ 除非知道她的最爱！ 这一答案其实是有的，比如说在前世，他就知道，小高同学虽然很喜欢音乐，但却很少与其中某一首有特别联系，更别说友情帮他人拍MV之类的。 但有一首歌却是例外，那就是赵雷的《成都》。 当赵雷的《成都》火遍全国之后，再拍MV时，MV里女主就是小高同学。 这似乎是小高同学唯一一次在MV里亮相，并且，她在MV里表现出了一副痴迷赵雷的小女人模样，看得连他都忍不住妒忌。 据说，因为老狼的那首《流浪歌手的情人》，每一个喜欢音乐的姑娘，都有一个当流浪歌手情人的梦想，而对大多数喜欢音乐的男人来说，则是幻想当一名流浪歌手，然后被姑娘们所喜欢。 余某人甚至怀疑，他之所以对小高同学如此痴迷，就是前世看了《成都》的MV的缘故。 要不干脆把《成都》给剽窃了，让前世他所妒忌的那一幕，直接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即刻又冒出了这样一念头。 并且这念头一出，就难以抑制。 这就是所谓的妒忌让人面目全非吗？ 面目全非就面目全非吧，重要的是自己开心，小高同学开心，至于赵雷……一边凉快去。 “三天？你这么压榨太过分了一点哦，原本就没啥灵感，再这么压榨的话，我会枯萎的。” 他又开始讨价还价。 就算他想剽窃那首绝对能让小高同学满意的《成都》，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最起码得做到两点。 首先，他得先约小高同学去一趟成都，这首歌的出现才有由头。 其次，他最好抽点时间来把吉他给好好练一练，能满足基本的自弹自唱，才能还原出那首歌的原汁原味。 想做到这两点，都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尤其是他的吉他水准。 哪怕在前世，他曾跟着班上同学玩过一阵吉他，有一定的基础，但离专业水准还有一定的距离，必须得请高手好好训练一阵子才行。 这么一来，他首先要解决的，还是被当成豢养工具人，被压榨歌曲的问题。 尽管他的曲库里歌多的是，可三天一首的话，还是能要命的。 “枯萎？你当你是花啊！” 小高同学的回应很快又来了。 但很快又来了第二句：“那就改成一周一首吧，不能再宽限了。” QQ里的小高同学还是满满的女王范。 不过对余某人来说，这已经够了，他决定即刻去实施他的妒忌让人面目全非计划。 正文 第1161章 好也是问题 爱情这东西，是具备鸡血效应的，这一点，在余老板身上又得到了验证。 头一天晚上还跟小高同学聊天聊得很晚的他，竟然在第二天又起了一个大早，然后又去江边跑了一圈后，就给吴鹰打起了电话：“起床没？赶紧过来。” 这可是把在睡梦中被叫醒的大胡子给弄糊涂了。 老板不是失恋了吗？ 怎么还能这么早就起床？不是该继续自闭上几个小时再说吗？ “老板，健力宝那边约的不是十一点吗？这么早干嘛呢？” 他弱弱地抗议道。 早在前一天，健力宝的李经纬就约了余老板去参观健力宝公司，并且还准备了隆重的午宴以表谢意，而余老板不仅答应了，并且还私下叫上了吴鹰。 已决定退出《生存大挑战》的他，不想再继续长期隐瞒真实身份了，最起码一点，得一点一点把自己的真实身份爆出来，以免到时被小高同学当成骗子。 而李老板跟李经纬，将是率先知晓他真实身份的幸运者。 这就是他叫上吴鹰一起的原因。 要知道，他这次去会李经纬，是抱有帮他一把，拯救健力宝的想法，而要想顺利实现这一想法，他那不明不白的假身份似乎还缺一点信服力，而吴鹰的存在，则是为了当他说自己是理想的余老板时，不会被他们当成骗子。 这就是吴鹰纳闷的地方。 明明约的是十一点，干嘛还不到早上八点就给我打起了电话？ “让你来就来，那么多废话干嘛？” 余老板却回了他这么一句。 老板绝对是又发神经了！ 大胡子又腹诽了一句，然后不得不爬了起来，匆匆打了一台车往老板的别墅奔。 很快，他就知晓了老板那么早就把他叫过去的原因。 “走，先陪我去逛一下街去。” 他刚一到，余老板就急急忙忙地招呼他出门，大胡子不解地问道：“逛街？你要买啥？” “买吉他。” 这就更是让大胡子纳闷了，又问道：“你买那玩意干啥？” 买那玩意干嘛？ 当然是为了不久之后的成都行做准备啊！ 从本质上来说，不管是去健力宝，还是去买吉他，余老板之所以都要拉上大胡子，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充当见证者工具人。 前世已有一定吉他基础的他，要想不让人觉得突兀，就得有个人来证明，他在这一方面同样具备一定的天赋。 从零开始到快速入门的天赋！ 当然，因为必须装，他又拽拽地说道：“我这么有音乐才华，玩玩吉他不是很正常吗？” 吴鹰：“……” 老板突然心血来潮要买吉他玩吉他，绝对是失恋之后发神经了！ 但没有反抗权力的他，只好乖乖地上了老板的车，开始了辛苦的寻吉他之旅。 前世的余老板虽然是南粤地头蛇，可是对于琴行之类的根本就不熟悉，因此他只能凭印象去到了有名的乐器一条街，开始一家一家问过去。 “老板，有没有吉普森的民谣吉他没？” 每进一家店，他就只问这一句。 这叫只买贵的，不买对的，反正他只知道，吉普森的民谣吉他既是最好的，也是最贵的。 当然，这种暂时还没有在国内生产的国际顶级民谣吉他品牌，不是哪一家乐器店都囤得起的，因此他想要买到，还颇要费上一番周折。 就在他跟吴鹰寻访吉他时，京城那边，圆圆同学也再次跟俞一尘汇合了，她俩今天得一起去圆圆同学之前的经纪公司，把解约的事情给完成，然后圆圆同学才能彻底成为理想的人。 “俞姐，Andy的歌录好了。” 一见到俞一尘，圆圆同学自然是先献宝，来让俞一尘来把关歌的品质。 她把一个已经将新歌拷进去了的MP3递给了俞一尘。 俞一尘很快就听得皱起了眉头。 这是嫌歌不好？ 当然不是，相反，她反而是嫌这首歌的品质太好了一点。 太好了也有问题？ 当然有。 正常来说，一个歌手的一张新专辑，里面能有一到两首能进各大排行榜的主打歌，品质就已算得上是相当不错，再多一点，三到四首，不能再多了。 为啥？ 因为再多的话，大部分的好歌会在同期被自己的好歌所湮没，那会是一种严重的浪费。 而现在呢？ 凭她的专业，她就敢断定，这一首《你一定要幸福》，其品质就足以具备打榜的实力，成为成名歌手新专辑的主打歌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在前面，那家伙还有两首品质更好的，不管是《体面》还是《蓝莲花》，都有成为年度金曲的潜质。 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内，那家伙就拿出了三首具备打榜潜力的高品质歌曲，这是要逆天的节奏？ 要是一张专辑里收的都是这种品质的歌，还让其他歌手怎么玩？还让理想以后怎么玩？ 这绝非是危言耸听。 要知道，一个音乐人，一生只需要拿出三五首能被传唱的经典，就足以被世人所牢记，被业内人士认为是顶级音乐人。 现在，那家伙随便弄一首出来，就具备成为经典的潜力，这不是在无限拔高业界的标准吗？这不也是为理想的出品定了一条高标线吗？ 还有一个问题。 从个人条件方面来说，圆圆的音色确实只能算得上是一般，虽然硬推也能推得出一定的影响力，但绝对不具备顶级歌手的潜力。 这么一来，这么好的歌给她去唱，会不会有点浪费？ 浪费一两首也就罢了，要是七八首，甚至是整张专辑都是这种品质，会不会被业界认为，说理想只拿得出手好歌却推不出好歌手？ 这算不算是暴殄天物？ 这就是俞一尘皱眉的原因。 “我想给你出专辑的事，你跟他说了吗？” 她出声问起了圆圆同学。 此时的圆圆同学还不清楚俞一尘的担忧，回道：“还没。但我跟他提要求了，必须每周都给我一首歌，品质比这首只能好不能差。” 看着圆圆同学得意的神情，俞一尘无语了。 每周一首！ 以这一首的品质为最低标准！ 这真是要逆天的节奏！ 正文 第1162章 两位好，重新认识一下 为什么他随便弄首歌出来都能那么出彩？ 俞一尘忍不住想起了这个问题。 最终，她给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他除了天赋惊人之外，还有极高的文化素养。 她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众所周知，在文艺圈内，不管是影视明星还是音乐人士，文化素养都普遍偏低。 音乐圈内的人，大部分都是中学阶段就开始玩音乐，并且因此耽误了正当的学业，有的甚至干脆翘学，当起了流浪歌手或北漂，然后有一小撮人能勉强熬出头。 而影视圈内，就算是科班出身的，高考时基本上都是凭艺术分上大学，文化成绩比普通大学生要差很多很多。 所以，极高的文化素养，加高水准的审美能力，再加出色的天赋，让他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是精品？ 俞一尘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好在她一开始就见识了余某人的改编版《十送红军》，后来又听了他的即兴之作《倍儿爽》，也就对这半个月之内，他又出手三首精品这事太过于惊讶了。 接受归接受，可这首新歌的品质提醒了她，关于圆圆同学的专辑，以及对她后续的培养，似乎得跟那家伙商量一下才行了，等有个具体的计划跟安排才行。 等回江陵再说吧！ 她也知道，今天余某人是约了人见面的，然后明天就会回江陵，而她这边，应该也是明后天回江陵。 …… 余老板这边，在几乎把整个乐器一条街都逛遍之后，终于买到了他心仪的吉他，顺带着还买了一大堆跟吉他相关的学习书籍。 “你真打算转行玩音乐去了？” 对此，吴鹰很是难以理解。 “对啊，反正有你们在，公司的事情已经不需要我操太多心了，我改行去玩玩音乐，提升一下自己的艺术修养及精神境界，不是挺好的吗？” 余老板理所当然地回道。 这话还真未必是说着玩的。 在决定退出《生存大挑战》之后，他又觉得自己无所事事了，人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干，才不会让自己变得空虚，因此，他萌生了新的念头。 人在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后，该去干什么？ 一个劲地扑在事业上的，不是傻瓜就是财迷！ 像前世的马老师，在功成名就后，既玩音乐又想去当老师，其实就是对提升自己精神境界的渴望表现，只可惜那家伙的认知还很有限，并没有玩到点子上去。 怎样才算是玩到点子上去？ 通过文化、艺术素养的提升，去提升自己在审美、思想、信念、信仰等领域的境界，精神境界才能得以真正的提升。 而音乐艺术素养方面的提升，就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当然，具体到他这里，之所以下那么大的决心，当然是有投小高同学所好的嫌疑。 既然小高同学那么喜欢音乐，那我努力去提升一下自己真正的水准不是应该的吗？总不能一辈子都当剽窃者吧！ 余老板觉得，舔狗就得有舔狗的觉悟。 当然，这是回江陵后的事，眼前要面对的，还是跟李经纬的会晤。 约定的见面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因此，他载着吴鹰，快速抵达了位于东风中附近的健力宝大厦，但他并没有即刻停车，而是载着大胡子围绕着这栋高达38层的大楼转了起来。 “你知道健力宝为了建这栋楼花了多少钱吗？” 他问道。 既然此行的来意是为了拯救即将陷入泥潭的健力宝一马，那有些事，他必须得先跟吴鹰通个气，以免他成为猪队友。 “少说也得七八个亿吧！” 吴鹰回道。 这一答案其实并不难得出，因为在江陵那边，理想就有一栋大厦在建，虽然楼层没这么高，但占地面积却差不多，以及装饰要更为豪华一点，这样一对比，基本上就能八九不离十。 “十个亿。” 余老板给出了正确答案。 这是随着健力宝案例一起被列入了企业高管培训课程里的一栋楼，因此余老板很清楚它的真实造价，并且还知道，这栋算得上是东风路一带的地标性建筑，在八九年之后，随着健力宝的沉没，这栋楼也将被抵押出去，并且因无法还款而被拍卖，然后改名为时代地产中心。 “你信不信，要不了多久，拥有这么大一栋楼的健力宝，就会以一个极低的价格被售卖？” 他又问道。 “不可能吧！” 吴鹰表示惊讶。 没什么不可能的！ 余老板默默回道。 知晓内情的他，当然非常清楚，经营每况日下，账面上一塌糊涂，并且跟地方政府的矛盾已到不可调和程度的健力宝，尽快将其出售，在现在就已经成为了大部分人的共识。 而具体的出售时间，就会在明年，地方政府为其报出了4.5亿的低价，并且最终在后年年初，大概是春节之前，被骗子张海以3.38亿的价格收购了其中75%的股份。 最为搞笑的是，就连那3.38个亿，也都是空手套白狼，在拿下健力宝之后，用健力宝的资产抵押后换来的。 拥有这样一栋大厦，并且在纽约帝国大厦拥有一整层楼，在十几年时间里为政府贡献了28亿元利税的健力宝，真的就只值那么一点钱吗？ 没猫腻才怪！ 而余老板此行的来意，就是要将此猫腻给挑开，在救李经纬跟健力宝的同时，再考虑占点小便宜。 “信不信由你，到明年下半年左右，腾出一笔资金来吧。” 他回道。 吴鹰楞了一下，问道：“大概多少？” “五个亿左右就差不多了。” 余老板报出了一个数字。 说白了，就冲着这栋位置极优的大楼，他也准备再玩上一把了，要知道，理想在南粤已起步了事业，但却还没有属于自己的产业。 “哦，才五个亿啊，那不多。” 吴鹰回道。 一个有点凡尔赛的回答。 余老板没有再转悠，而是驱车到了大厦的门口，并且靠边停了下来。 楼下早已有人在等候他，他的车刚一停下，李德志一个健步就串了过来，打招呼道：“嗨，Andy……哦，吴总也一起来了啊，快请快请，李总在楼上等你们。” 很显然，李德志对吴鹰的一起到来很感突兀。 但余老板暂时并没有多说啥，而是随着李德志先上了楼，直到抵达了李经纬的办公室，见到了李经纬以及陪同在那里的李宁李老板后，才开口说道：“两位好，重新认识一下，我是理想的余文钢。” 李老板：“……” 你不是叫Andy，中文名叫余文武的吗？ 怎么又变成余文钢了？ 余文钢又是何方神圣？ 他一下就懵了。 正文 第1163章 犀利 余文钢是谁？ 为什么理想的总裁吴鹰会陪他一起来？ 发懵的可不止体操王子一个，还包括李德志跟李经纬。 因过于低调，从不在媒体上出现，因此很多企业界人士只知道快速崛起的理想非常牛，其老板更是牛得不行，但很少有人能将其跟余文钢这个名字挂上钩。 “这是我们理想的老板，余董，同时，他也是华为最大的股东，及华为江陵基地的负责人。” 吴鹰开始发挥他的作用。 工具人的作用。 在有老板在的场合，他所能起到的作用也就如此。 三位李总：“……” 这让我们说啥？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番后，还是体操王子反应快，笑道：“哇……Andy，还是你会玩！难怪……” 很显然，余老板的真实身份一出，让他即刻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若非Andy不是余老板，又岂敢真把吴总跟任总他们不当一回事？ 若非Andy不是余老板，又岂能在企业营销方面表现出那么高的水准？ 若非Andy不是余老板，又怎能在训练中表现出那么强的能力跟凝聚力？ 一切都合理了！ 别看余老板的名字不被人所知，可理想的崛起，以及它在各领域所取得的飞速发展及巨大成就，已经让国内企业界刮目相看，若是再加上华为江陵基地在过去这大半年时间里所取得的成就，那此时的余老板，绝对有资格受到所有企业界人士的尊敬。 包括李宁，也包括李经纬跟李德志。 当然，体操王子是很有情商的，为了延续在训练过程的友谊，他还是亲切地叫起了余老板的英文名。 “哈哈，差点玩过头了，所以我还是赶紧跑，还请三位替我保密一段时间。” 余老板的情商自然也不差，他以一句哈哈，巧妙地解释了自己退出挑战的原因。 “唉，可惜了，没大腿抱了。” 体操王子又玩笑了一句。 彼此间的氛围就此放松了下来。 而李经纬在得知了余老板的真实身份之后，对此次会晤更为重视了，他先吩咐李德志道：“德志，今天的午宴你亲自去跟进一下吧，余董跟吴总来了，咱们接待的档次必须得提升才行啊！” 这是在支使开李德志了。 因为在上次余老板托李宁带给他的话里，就明显提醒过他，要小心身边人，因此，这次会晤的具体内容，他并不想被其他人知晓。 哪怕是他的左臂右膀李德志。 这也是余老板想要的。 随着健力宝的沉没，几乎整个初创团队都没有好下场，可余老板知道，勉强称得上无辜的很可能只有被手下人蛊惑的李经纬一个，至于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是罪有应得，在不清楚谁最有问题的情况下，他也不希望今天的会谈被其他人知晓。 “Andy，你让小宁告诉我，让我擦亮眼睛，千万不要被人玩了，具体什么个概念，能跟我讲清楚一点吗？” 李经纬主动发起了话题。 在得知余某人竟然是理想和华为的双重大老板后，他愈发重视起了余某人的意见。 考验余老板的时刻又来了。 作为开挂者，他对健力宝沉没事件的前因后果都知晓得一清二楚，可这种事，只能是他自己心里有数，不可言说，现在，他想拿此事来做文章的话，就必须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哪怕说得不中听，也还请李总不要见怪。” 余老板开口了。 一开始，就摆出了一副把丑话说在前头的架势。 这是必要的，因为他接下来要说的，可不一定全是李经纬乐意听的场面话，而是会揭示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实。 “没事，你尽管说。” 李经纬的态度倒是相当不错。 “我先来说说为啥这几年健力宝的经营每况日下的问题。” 余老板又开口了，紧接着问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并不是健力宝在经营上出了问题，也不是产品的竞争力每况愈下，而是你们管理团队故意的对吗？” 李经纬暗暗心惊，但已很有涵养的他，还是笑着问道：“为啥这么说？” “道理很简单。 “第一，在运动饮料领域，暂时没有新的强劲对手冒出，健力宝的品牌也没出现啥影响口碑的大问题，因此品牌竞争力每况日下这一点是不存在的。 “第二，目前健力宝还是你在掌舵，依你的能力，以及在健力宝的威信，不可能出现掌控不了的局面。 “因此，我只能推测，你们是故意这么做，目的是为了降低健力宝的估值，以顺利达成MBO（注：管理层收购）的目的。” 余老板的解释来了。 李经纬再次暗暗心惊，因为他发现，余老板的这一番推测完全说到了点子上。 但他还是立即否认道：“哈哈，这话可不能乱说，这种事一旦传出去，我们可是要吃官司的。” “你知道就好。” 余老板却毫不客气地接了这么一句。 紧接着又说道：“连我一个外人都能看得出来，难不成你们以为三水地方政府的人会看不出来？他们之所以没动，只是暂时没有证据而已，一旦掌握了证据，恐怕你们不会有好日子过。” 他委婉地点明了隐患所在。 李经纬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再次否认，因为再否认的话，就等于把余老板当成傻子在糊弄了。 只是他没想到，余老板竟然会如此的犀利。 “既然李总不再否认，那我就再来做一个大胆预测如何？” 余老板又开口了。 李经纬又笑着说道：“好啊。” 此时的他还是面不改色。 “我建议李总还是死了MBO这条心吧，三水地方政府就算把健力宝贱卖，也不可能让你们成功的。” 又一个大胆预测从余老板嘴里冒了出来。 当然，还是基于开挂模式的“大胆预测”。 这一下，李经纬终于坐不住了，他立即挺直了身子，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才故作镇定地问道：“余董为啥这么说？” 我为啥这么说？ 因为你们在把三水地方政府的人当傻子糊弄啊！ 余老板叹了一口气。 正文 第1165章 绝路一条 PS：前一章又404了，大家凑合着看吧。 ………… 在跟地方把关系已经搞得很僵的情况下，健力宝的管理团队如何才能保证自己的利益不至于彻底受损？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在前世，他们玩的就是这一招。 事实上，自97年上市失败，后来又跟地方交涉过几次之后，他们已经彻底意识到，MBO这一条路基本上也已经不太可能了。 那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健力宝弄垮，把它弄成资不抵债，比如说，该赚的钱不赚，不该花的钱乱花，该收的款故意不收回来，渠道那一块也控制得死死的…… 这么一来，不仅地方投鼠忌器，就连想接手的，也得看现有管理团队答不答应，否则的话，他们能分分钟玩得让你血本无归。 也就是说，接手方要想不亏甚至大赚，就必须得有现在的管理团队认可跟配合，一旦管理团队配合，那该赚的钱又能赚了，销售渠道又会畅通了，原来“收不回来”的钱也能收回来了…… 当然，接手方为此也得付出代价，那就是给现有的管理团队许诺股份之类的。 对利益的追逐，才是人性！ 对于这一点，余老板不想去评价好坏，因为换做是他坐在李经纬的位置，也会不甘心辛苦了大半辈子，却给他人做了嫁衣。 事实上，他还知道，李经纬其实比他还要伟大得多。 为啥这么说？ 其一，这一做法并非是李经纬自己主动的，而是被手下人绑架。 其二，他这么做，也不单纯是为自己追逐利益，而是为下面人着想，不想因此亏待大家。 事实上，在前世，当他的这一计划落空，他被判贪污罪，被罚没个人资产15万元之后，就穷得叮当响了，连后续的治疗费用，都是重情义的李宁来承担的。 有谁见过这么穷的贪污犯？ 而他所谓的贪污罪名，也只不过是动用了公司的一笔职工福利资金，为自己、管理团队、核心员工购买了商业保险而已，只是花在他个人身上的保费有点多，高达300多万元。 因此，从本质上来说，这并不算是贪污，而是为了替团队和员工谋一点保障，违反了财务规则而已。 这样的“贪污犯”，其实是值得余老板钦佩的民营企业家。 这也正是他想救他一把的原因。 “不是我听说了什么，而是我大胆推测，你们想把这一套玩转，少了第三方的配合根本就不行。” 他又开口了。 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因为若是不能MBO，并且没有想接手的第三方配合的话，那健力宝的管理团队把公司玩得资不抵债这一套，其实是没任何意义的，不仅没意义，还很容易把自己玩得身陷囹圄。 对于这一逻辑，其实李经纬自己也很清楚，因此他苦笑了一声后，向余老板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余董确实厉害，佩服佩服。” 他终于不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只不过这还没有达到余老板想要的目的。 “那我再大胆推测一下，跟你们打配合的应该是外资，并且还是主动找上门来的？” 他又开口了。 这可是又把李经纬听得暗暗吃了一惊，问道：“为啥这么认为？” 这一次，他没有再否认。 “道理很简单，因为我发现，每一个在某一领域占据了绝对领先优势的民族品牌，背后必定有同业的外资品牌对其虎视眈眈，想方设法想把它给整死……” 余老板又说起了一个漫长的故事。 几个曾被他数次列举的悲催民族名牌又被他推出来当了一回道具，甚至于连南孚电池，也被他当成了案例跟李经纬提了一嘴。 不说不知道，一听吓一跳，李经纬很快就被他给吓到了，稍稍有点惊慌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外资不一定是真心收购，而是为了抢市场？” “你说呢？” 余老板先反问了一句。 事实上，前世跟健力宝接触的外资品牌，根本就对收购健力宝没太大兴趣，因为它想要的只是被健力宝所占据的运动饮料市场。 道理很简单。 其一，人家本身就有功能类似的运动饮料，在国际上的知名度还优于健力宝，并且在国内的渠道也已经建立，在这种情况下，哪用得着花冤枉钱再去折腾一个品牌？ 自己打自己吗？ 其二，按照它给健力宝管理层许诺的条件，是在收购后给予管理层不菲的股份期权，可事实上，外资方根本就不想兑现。 它经营自己的品牌，收益全归自己，经营健力宝，却得将利润分出相当一部分给管理层，它岂会乐意？ 因此，外资的本质其实就是在挖坑，让健力宝把品牌做烂，把市场空间给让出来，根本就没有真实的收购意向。 也正因为如此，前世的外资方一边在给管理团队下饵挖坑，一边却在地方政府那边捅刀子，真到出让时，就虚晃一枪跑了，然后让掌握了一部分证据的地方来拿管理团队开刀。 前世的李经纬，跟他手下的管理团队，就是这么栽进去的。 结果弄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外资方的手段不可谓不毒。 可事实上，在商业领域的竞争，其复杂程度一点都不亚于战场，甚至更隐秘、毒辣。 “换做是你，你会愿意花费高昂的代价，去同时运营两个功能类似的产品吗？” 面对李经纬的难以置信，他只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然后李经纬又短暂地沉默了。 其实很多事情，只需换个角度去想一下，结果就会截然不同，只不过大多数人虑事的习惯就是趋利避害，不愿意朝坏的方面去想，结果导致吃亏上当，甚至一败涂地。 很显然，他现在相信了余老板的话，觉得自己准备依赖作为竞争对手的外资来今蝉蜕壳，确实有可能是走错路了。 事实上，他原本就觉得靠外资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方法并不太保险，现在，余老板的话，只不过是印证了他内心的不安。 那怎么办？ “余董，那你有啥好主意没有？” 他又一次把希望寄托在了余老板身上。 正文 第1166章 熬鹰的想法 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当然是找到新的接手者，来替换原本就不怀好意的外资方。 比如说理想！ 当然，就算余老板已经对健力宝有所想法，他也不会明显地表现出来，因此他回道：“李总，我建议你先不要想别的，还是先自查一番，把所有的隐患都消除，以免被秋后算账吧。” 他终于说出了最为重要的一句。 其实他这次来健力宝，要不要把健力宝给拿下还在其次，重要的还是想救李经纬一把，以免到了明年年尾，或者后年年初，再看到他仰天长恨的画面。 这话还真不是虚伪。 对他来说，健力宝这点小便宜虽然也挺香的，但还不至于到需要他不择手段的程度，相比之下，他更愿意救下一个在民族品牌方面的标志性人物。 “你的意思是……我们接下来会很危险？” 李经纬愕然地问道。 很显然，此时的他还觉得余老板的话有危言耸听的嫌疑，可“秋后算账”这几个字，却还是深深地刺激到了他的神经。 “会不会，李总自己琢磨琢磨。” 余老板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格，天机可以泄露小许，但不做过多解释。 其实这已经够了。 尽管说李经纬在市场经济学领域是天才级的，但在政治经济学领域是白痴级的，可是在过去的这几年里，他已经碰得头破血流，已逐渐意识到，在国内，经商的不管做得再大，也别尝试去跟体制作对，尤其是在上头已缺人罩的情况下，作对就是自讨苦吃。 其实他已经尝试去对抗过了，只不过局面却是越斗越糟糕，已经把他们逼得不得不尝试去借用外力的程度，并且在有了外资方涉入的情况下，他们把外资方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尝试去走钢丝。 而现在，余老板的话提醒了他，若是外资方靠不住的话，那救命稻草自然也就没了，他们走钢丝的行为，就很有可能会变成自寻死路。 后果很严重！ 那怎么办？ 自查，把所有隐患都消除，这是必须做的，不做就很可能死路一条！ 李经纬已经认可了这一点。 可对他来说，还不够，因为对他和他的管理团队来说，一旦外资靠不住的话，那他们面临的结果就是彻底出局。 这又岂能让他们甘心？ 因此，除了清除隐患以外，还有另一点也是必须做的，那就是寻找新的救命稻草。 新的救命稻草好找吗？ 不太好找。 就好比说李宁，若是李经纬向他求助，让他来接手健力宝，理论上是没问题的，最起码四五个亿的话，李宁还是能想办法挤出来，可他们却不敢去操作。 为啥？ 因为李宁运动服饰，原本就蜕变于健力宝运动服装公司，最开始就是健力宝出资，李宁只不过是担任总经理，然后在1994年底，健力宝运动服装公司从健力宝脱钩，更名为李宁，并且将健力宝的投资分三次归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健力宝在慷国资之慨，将原始出资变成了无偿支持李宁的无息贷款，然后让他发展成了今天的运动服饰品牌巨头。 一家原本属于健力宝的子公司，现在反过来吞并母公司？ 这么一弄的话，绝对会引起上面严查，转让操作不下去不说，很可能还把李宁也给搭进去。 因此，在这件事上，李宁是绝对不能涉入的。 那别的企业呢？ 现在健力宝被管理团队这么一弄，又有谁敢来蹚这潭浑水？ 事实上，在过去的数个月时间里，当三水地方把要将健力宝转让的消息一放出去，感兴趣的企业还是有的，比如说南洋的第一食品，以及杭州的娃哈哈等，都试着来接洽过，但最终都知难而退。 当然，本质的原因还是管理团队的不配合。 做过企业的都知道，想把一个企业搞起来不容易，可若是存心把它给搞垮，那实在是太简单，若是管理团队不配合，那不管是谁进来，接手的都将是一个烂摊子。 唉，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李经纬叹了一口气。 他有点后悔，太过于听信手下的建议，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外资方上去，结果搞到现在，连一条退路都没有。 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三水那边已经有人放话出来，最多让他们再过完这个年，到明年，一定会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给丢出去，至于管理团队有没有机会再在健力宝过下一个年，那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形势逼人。 那怎么办？ 李经纬抬起了头，看向了余老板，问道：“余董，那理想有没有兴趣来接手健力宝？” 他决定把眼前人抓住，来当成大家伙的救命稻草了。 原因很简单。 理想虽然跟运动饮料行业不搭界，可问题是它现在出了名的有钱啊，并且老板和总裁都已经坐在他面前，他又怎能不尝试一下？ 余老板：“……” 我原本还想再放一放再说的，你现在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毫无疑问，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意外的惊喜，但理智却告诉他，现在还不到时候。 为啥？ 理由就是现在的管理团队还太强势，期待值还太高。 在前世，撒下了诱饵的外资方为啥不接？ 原因就在于管理团队要价太高，接下来不划算。 而其它有意方之所以退出，也是这个原因。 说白了，接得不好，这就是一个会被管理团队强势左右的烂摊子，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那怎么办？ 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熬鹰，先把这帮家伙熬一熬，把他们的期待值熬下来再说。 当然，这样还有另一个结果，那就是他们的期待值熬不下来，另外找到了新的接手方。 不过那样也无所谓。 因为对余老板来说，他的初衷是为了救李经纬，以及健力宝这个民族品牌，至于要不要接手健力宝，其实是属于可接可不接的事。 现在的他，已经不稀罕去占那点小便宜。 “说实在的，兴趣不大，你应该知道，理想是没想过涉足饮料这一领域的。” 他又开口了。 正文 第1167章 炫富 主动送上门的大好处，余老板竟然不要？ 这很没道理啊！ 李经纬愣住了。 从前面的谈话中，他敢肯定，年轻的余老板在商业领域确实是天才级的高人，绝对把健力宝的真实情况掌握了个七七八八。 “余董，你应该很清楚，只要有我在，把健力宝再重新搞起来是分分钟的事，根本不需要你跟吴总操太多心，而且，现在三水那边的要价并不高，也就四五个亿而已，这点钱对理想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他善意地提醒道。 余老板却笑了笑。 只要有你在？ 假如没有我的介入跟提醒，那等明年健力宝一转手，到了后年，就是三水地方对你们秋后算账的时候，到时，你跟你的管理团队都会因为涉嫌贪污，相继被双规和拘捕！ 他甚至怀疑，这原本就是三水地方跟接手方谈妥的条件之一。 因此，本能告诉他，就算想接手，也绝不能先跟李经纬这边谈妥条件，否则的话，很有可能真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要谈，得先跟三水地方谈，至于这边，达成默契即可。 “是啊，我很清楚，若是李总跟你下面的人愿意配合的话，理想可以捡一个小便宜，但我兴趣真的不大。” 他又继续推诿道。 “不是小便宜，是大便宜！” 因为实在是不想放弃这根不错的救命稻草，李经纬纠正道。 “有多大？ “李总想告诉我，健力宝快资不抵债的状况是假的？有你们配合，分分钟又可以价值数十亿？ “你还想告诉我，有你们配合，健力宝的年销售额恢复五六十亿也是分分钟的事？甚至于年收入上百亿也不算难事？ “不用你说，其实我知道。” 余老板却一下就变得犀利了起来。 李经纬又楞了一下，不解地问道：“既然你知道，那你还不动心？” “李总，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少身家吗？” 余老板却突兀地问了这么一句。 李经纬又是一愣，摇了摇头。 “你跟李总说说。” 余老板转向了陪坐了很久的工具人吴鹰。 大胡子也楞了一下，心想，一向很低调的老板现在是打算炫富了吗？ 说实在的，现在的他也不太清楚老板的真实用意，不过只是让他帮老板炫富的话，这个倒是简单。 “呵呵，这个就有点不太好算了，这样吧，我大致算一下。” 他笑着开口了。 “华为这边，我们老板有百分之十的股份，按华为现在的发展趋势，这部分股份若是愿意出手，放个一百多个亿应该大把人要。” 他先报了一个相对较为好算的数字。 按照华为今年的销售额，应该可以接近300亿左右，利润应该在四五十个亿，如果上市，按30倍市盈率计算，那华为的市值应该超过1500亿。 因此，他的这一数字一点都不夸张。 “至于理想这边，就有点复杂了，毕竟公司才刚起步，市值不太好估算。” 他又开口了。 听起来相当谦虚，但也是实情。 理想旗下现在都有哪些项目？ 理想信息，理想文化，理想影视传媒，还有正准备更名的理想电脑…… 这是亲儿子。 干儿子那一块，有占大股的腾讯，跟亚马逊对半开的电子支付公司，还有小投了一笔的网易跟联众。 除此之外，还有操作系统项目，以及筹建中的锂电池项目。 这么多项目，虽然都钱途无量，可毕竟都在起步之中，这市值该怎么算？ 但他却又说道：“不过我可以大致对比一下。 “当初任总跟老板置换股份，是拿华为的股份来一比一置换的，换做是现在，恐怕还得加一点，老板才愿意换。” 他提了一个比较方案，并且接着又说道：“对了，在理想这边，老板的股份差不多占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李经纬跟体操王子一下又听懵了。 坊间传言，理想的老板身价起码上千亿，难不成不仅不虚不说，还超过了？ 意外听到了一大内幕消息的他们，确实一下就被惊到了。 尤其是李经纬。 就好比说他，折腾了十几年，才好不容易把健力宝的市值折腾到了几十个亿，然后为了MBO，又不得不想方设法把它弄得近乎资不抵债。 而眼前这位呢？ 折腾了差不多也就一年时间，就折腾出了上千亿身家，这让他们这些辛辛苦苦搞传统行业的怎么想？ 对于吴鹰所报出的数字，他其实并不怎么质疑。 华为那边就不用说了，上千亿的估值一点都不过分。 而理想这边，光是一项专利授权，就换回了五亿美金的现金，外加一家前途无量的海外合资公司，若是再加上其它同样前途无量的高科技公司，估值千亿过分？ 他只是弄不明白，一向低调，根本就不在媒体面前露面的余老板，怎么突然在他面前炫起富来。 “李总，这么一算，我说它是小便宜应该不算过分吧？” 余老板总算又开口了。 李经纬一愣，尴尬地笑道：“确实不过分。” 他总算明白余老板为啥要在他面前炫富了，原来只不过为了向他证明，在他眼里，接手健力宝真的只是占小便宜。 对此，他又有啥话说？ 就算有了他们配合，把健力宝的销售额重新弄上去，把应收款都统统收回来，现在的健力宝又价值多少钱？ 若是在三年前，四五十个亿应该是有的！ 可放在现在，被他们折腾了一番之后，顶多还值二三十个亿，至于以后能值多少钱，暂时还很难说。 这么一对比，他苦笑了一声，问道：“余董，难道你一点兴趣都没有？健力宝虽小，可蚊子腿它也是肉啊！” 别看他年龄比余老板要大上很多，可是在商业领域，地位比的不是年龄，而是成就，人穷气短永远是恒定的道理，因此，此时的他，气势已更是弱上了几分。 “也不是完全不可以玩，真要玩的话，得按我的方法来。” 余老板总算松口了。 看在李经纬气势弱了的份上。 对此，李经纬倒不太在意，颇有兴致地问道：“怎么说？” 正文 第1168章 尽人事听天命 玩可以，但得按我的规矩来！ 这是余老板一开始就持有的态度，只不过到现在才说出来而已。 为什么要这样？ 事实上，这一条件，跟余老板本身的行事风格是有些不相吻合的，比如说在别的项目，他就很少特别定规矩，一旦选定了项目主事者，基本上就放手交给他们去干，不做太多干涉。 其中就包括即将上马的电池项目，哪怕陈来茂跟丁曦明是从南孚挖过来的，他也没有特别去限制他们。 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原因就在于，陈来茂和丁曦明都是有情怀的人，都是民族品牌的捍卫者，而在健力宝这边，虽然李经纬也值得他钦佩，可他毕竟被管理团队给绑架了，而健力宝管理团队的其他人，余老板却是不那么信任的。 为啥？ 过于贪婪的欲望！ 从情理上来说，余老板是同情健力宝的管理团队的，辛苦了那么多年，把健力宝发展到了连外资饮料品牌都需仰望的程度，但个人所获得的回报却极为有限，这确实不那么公平。 可从行为上来说，他却对管理团队的做法表示鄙视，比如说故意把健力宝往死里折腾，把它往资不抵债方向弄，以达成个人的目的。 就因为心里不平衡，就可以损公肥私？那若是理想接手，同样无法满足他们过于贪婪的欲望的话，他们是不是也会这么做？ 这可不是余老板所希望的。 因此，他必须立规矩。 “想让理想接手，我有几个条件。” 他又开口了。 对于李经纬来说，只要理想愿意当救命稻草，条件不是问题，因此他很干脆地回道：“余董请讲。” “第一，将健力宝的真实财务状况清清晰晰地交一份到我们手里。” 第一个条件被提了出来。 “这个没问题。” 因为是李经纬主动拉理想入局，因此这一条件是合理的。 “第二，作为回报，理想可以让出部分股份，但这一部分股份，不是让给你们管理团队的少数几个人，而是以健力宝全体员工福利基金的形式存在。 “至于这份基金的受益分配模式，需要你们拿出一套方案来，分配方案合理，理想就玩一玩，不合理的话，抱歉，理想不蹚这潭浑水。” 第二个条件也被余老板提了出来。 这是最为关键的一个。 按照之前健力宝管理团队所谈的条件，是按MBO模式来的，受益者主要是管理团队的成员，而现在，余老板要将受益者变为健力宝的所有员工。 当然，具体分配模式可以视贡献程度来，比如说管理团队的成员，贡献度高，就可以多分一点，但别想吃独食。 这也是必要的。 因为从行为上来说，健力宝管理团队的做法，已经是明显的内外勾结、损公肥私行为，一旦受益者变成管理团队的少数人，是很容易被秋后算账的。 受益者变成全体员工，则算得上是这一行为的补救措施，勉强符合企业的改制原则。 说白了，这是余老板在帮管理团队彻底消除隐患。 只是这么一来，管理团队的期望值势必得大大降低才行了，李经纬能答应吗？ “行，这也没问题。” 出乎余老板意料的是，李经纬还是答应得非常爽快。 这又让余老板对他的钦佩之意又多上了几分。 按照前世的报道，李经纬本身其实是一个相当廉洁的人，极重感情，热爱下属，热爱朋友，但却没有太多的私心。 比如说他主持健力宝那么多年，帮朋友解决了不少亲友的就业问题，但自己的家人跟亲友，却一个都没有在健力宝任职。 现在看来，这一点应该是真的。 只是他答应得这么爽快，有把握去说服管理团队的其他人吗？ 对此，余老板严重表示怀疑。 不过不要紧，那是李经纬自己的事，假若他掌控不了局面，还是被管理团队中个别居心不良的人所绑架，大不了理想不玩就是了。 “第三个条件，一旦理想入局，你们管理团队的自主权可能就没那么大了，接下来该怎么玩，你们得听我的。” 余老板很认真地说出了第三个条件。 这是一个连吴鹰都颇感讶异的条件。 要知道，按照余老板一贯的风格，他是很少插手具体事务的，可是在健力宝这里，他竟然打算干涉健力宝的整体经营。 这是为啥？ 殊不知，这是余老板专门针对李经纬所提出的一项条件。 不可否认的是，在经营方面，李经纬确实称得上是很有能耐，但这种很有能耐的人往往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固执。 打个比方说，早在前几年，当瓶装水市场开始大爆发，怡宝、乐百氏、娃哈哈、农夫山泉等品牌纷纷崛起时，李经纬却固执地不肯让健力宝涉足这一领域。 从表明上看，这是在坚守自己的核心产品，可实际上却是在放弃一个更大的市场，结果弄得这么多年下来，健力宝的产品还是那么单一。 这种固执，肯定是不合余老板意的，按他的风格，要么不玩，要玩就一定得玩大的。 作为开挂者，他很清楚，饮料行业市场虽然没有太高的科技含量，但却是一个年市场份额高达数千亿的大市场，理想若是有机会扎进去，每年赚个几百亿也还是挺香的。 只是这一条，李经纬会答应吗？ “这个……我得考虑考虑。” 这是李经纬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所给的答复。 很显然，一向做惯了主，连地方领导都不放在眼里的李经纬，可能最不愿意的，就是失去对健力宝的话事权。 这是在余老板意料中的事。 对于这一点，他表示理解，但绝对不会纵容。 在商言商，既然要花他的钱，那就必须让企业的发展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若是李经纬是一个绝佳的掌舵者倒也罢了，他用不着去过多干涉。 很可惜，他不是，他只是一个优缺点并存的民营企业家。 而对于余老板来说，李经纬答应与否，其实都不重要，对他来说，这次来健力宝，就是尽人事听天命，至于李经纬最终会不会抓住这一拯救他跟健力宝的机会，就看他自己了。 一切交给时间。 …… 正文 第1169章 佛系少女 相比余老板那边的一个上午都没啥收获，俞一尘这边倒是顺利多了，几乎没费啥功夫，就把圆圆同学的解约问题解决了。 当然，之所以顺利，是因为理想的价钱给得到位。 1000万的解约费用，这在这个年代是个啥概念？ 就好比说圆圆同学之前的经济公司，注册资金也就两百万。 再比如说谋女郎的接班人子怡，去年靠一部《卧虎藏龙》大火了之后，现在一部电视剧所给她的片酬，也才200万左右。 又比如说四大天王里的郭天王，片酬也就500万，刘天王相对高一点，也就1000万左右。 而圆圆同学呢？ 之前所拍的广告，基本上是象征性地给点钱，直到之前奥运期间爆红的清嘴含片广告，才给了几十万的代言费。 之前她所拍的几部电影，因为都是低成本制作，并且因为不是女主，因此大部分都是象征性地给点报酬，谈不上收入丰厚。 清嘴含片广告火了之后，现在情况稍好了一点，但经纪公司也不敢要高价，电视剧每集要个一两千块，电影要个几十万就很了不得了。 这么算下来，何年何月才能赚到一千万？ 因此，哪怕经纪公司很看好圆圆同学的未来，也还是没有拒绝理想一千万解约金的勇气，于是当俞一尘带着圆圆同学抵达后，没费太多功夫，就签署了解约合同。 从今往后，她就是理想的人了！ 从经纪公司出来后，俞一尘带着圆圆同学在一家咖啡店坐了下来，开始看着圆圆同学出神。 人是拿下了，可接下来要怎么弄呢？ 她开始认真考虑这一问题。 这可是一个颇为让她头疼的问题。 事实上，因为是余老板发话，仓促签下的圆圆同学跟涛姐，因此理想文化的艺人经纪这一块，连运作班子都还没完全搭建起来，很多事情都需要俞一尘亲自去操心。 要考虑的事情确实很多。 比如说培训、定位、包装、宣传，再比如说到处找片约、代言机会，或者是媒体亮相机会，又比如说商业演出机会等，这些都得有一个系统的安排。 最为关键的，是得先了解艺人个人的发展意愿。 “圆圆，接下来你有啥安排？” 俞一尘开口了。 “我啊，没啥特别安排，除了学校那边偶尔得回去报个到，其它的全部听公司的。” 圆圆同学倒是相当自觉。 其实艺人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是非常辛苦的，有片约时，基本上是在片场呆，没片约时，得参加广告拍摄，出息各种商业活动，基本上没几天能在家里呆，除非是一个糊得不能再糊，无人问津的艺人。 因此，在这一点上，圆圆同学是有自知之明的，并没指望在签约了理想之后，就能呆在家里过舒坦日子。 好在她已经是大四了，并且作为艺人，学校那边给了她较大的自由度，这才让她不必为自己的时间安排而发愁。 “那你对你的未来有啥期待或规划？” 抱着对圆圆同学负责任的态度，俞一尘又问道。 这可是把圆圆同学给小小地为难了一把。 她对未来有啥期待？ 说实在的，啥都没有，若不是因为被星探在街头发掘被抓住去拍广告，她根本就没想过要进演艺圈，连大学都考的是普通大学。 她只是没想到，几则广告竟然让她有了一丝小名气，然后又得来了几部小电影的拍摄机会，最终让她稀里糊涂地进了这个圈子。 直到现在，她还没想过自己将会成为明星，而是把这当成一份收入会相对不错的工作来对待。 至于转签理想，则更是看在理想的名气，以及让她无法拒绝的待遇的份上，毕竟她是出身于普通家庭，也想多赚一点钱，来改变自己及家里状况。 这样是不是太没追求了一点？ 如此没追求，会不会让为自己付出了大价钱的俞姐失望？ 这是她的为难之处。 但想了想后，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俞姐，我啥期待都没有，还是听从公司安排。” 俞一尘：“……” 啥情况？ 竟然啥要求都没有？ 圆圆同学的这两句回应，确实很出乎她的意料。 作为圈内人，她很清楚，但凡进入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比如说当年她进圈子时，就期望成为有名的女歌手，红遍全国。 因为有期待，自然就对经纪公司有所要求，比如说代言多多、片约多多、多点曝光机会之类的。 而在圆圆同学这边，竟然是啥要求都不提，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这是真佛系，还是假客气？ 抱着这一疑问，她故意问道：“若是公司啥也不给你安排，你也乐意？” “我没问题啊。” 圆圆同学不假思索地回道。 这更是让俞一尘惊讶，问道：“那你就没想过要出名，想过要红吗？” “还真没想过。” 圆圆同学又本能地回了一句。 只不过这一次，她察觉到了俞一尘脸上怀疑的神情，连忙解释道：“真的，其实我一开始根本就没想过要当演员，我最初的愿望，就是找个朝九晚五的公司上班，然后下班回家能跟家人热热呼呼吃顿饭。” 因为已经是理想的人，抱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的原则，她再次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和盘托出。 只是这么一来，弄得俞一尘有点懵了。 余某人这挖的到底是啥人啊？ 她怎么一点野心都没有？ 而他竟然还口口声声说她星途无量，绝对能大红大紫？ 这一次他是不是看走眼了？ 难不成他之所以挖她，根本就不是为了替理想挖有潜力的未来大明星，而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对象？ 她开始怀疑起余某人的动机来。 并且，她又认真地盯着圆圆同学看了起来。 她不得不承认，圆圆同学不属于倾国倾城的那种，但绝对属于360度无死角，怎么看怎么舒服的邻家小妹的类型，像这种没野心、不虚荣的女孩，确实是不错的对象人选。 算了，暂时不跟她聊这个了，头疼的事情，等回了江陵后，让那家伙自己去处理！ 俞一尘放弃了继续跟圆圆同学聊未来的心思。 正文 第1170章 试探 娱乐圈里真有这种没野心、不图名利的年轻女艺人？ 烧脑的事情俞一尘不想去操心了，但她的八卦之心却又一次被勾了起来，因为哪怕是她自己，当初也是在见过了很多龌龊事之后，才把名和利这二字给看透。 这到底是真还是假？ 她忍不住起了一丝疑心。 假如圆圆同学只是理想旗下的一名普通女艺人，那这一点倒没那么重要，因为真假总会通过时间辨别出来，可是作为某人的女朋友，那这一点就很重要了。 追逐名利本身没有太大的问题，有问题的是不能口是心非，若这个女孩子太假，那俞一尘可不希望余某人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跟感情。 因此，她决定再深入试探一番。 “你确定你真没那么想当演员？” 她就这么开口了。 “真的，当演员其实满辛苦的，要一年四季都在外奔波不说，还要面对各种复杂的人和事，其实我并不怎么喜欢。” 圆圆同学回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圆圆同学已经察觉到了，俞一尘虽然性子有点冷，但并不难相处，也不小心眼，因此毫无顾忌地说起了大实话。 “那你为啥还要当呢？” 俞一尘追问道。 “首先是觉得好玩，后来是因为还能赚点钱。” 圆圆同学先回了一句，紧接着笑着补充道：“其实最主要的，应该是我没有遗传我爸妈的学习基因。” “怎么说？” 俞一尘不解地问道。 “在我家，我爸我妈都是宇航局的研究人员，是国内最早的一批大学生，然后我哥，大学上的是清华，也算得上是高材生。 “可到了我这里，可能是比较贪玩的缘故，从小成绩就很一般，最终也只是勉强考上了一所很普通的大学。 “以前我还觉得没什么，可现在却发现，我若是不当演员，去找个普通工作的话，很可能连自己都养不活。” 圆圆同学解释道。 这又是大实话。 俞一尘却问道：“你觉得自己很能花钱？” 这是开始打探圆圆同学的消费观了。 “那倒不是，像穿的用的，我并不追求名牌啥的，但我喜欢吃，喜欢到处去玩，这些多少得花钱吧？” 圆圆同学再次回道。 这倒是提醒了俞一尘，她发现，圆圆同学虽然穿得还算精致、得体，但她身上确实很少出现名牌衣物、包包之类的，这跟她平常见到的那些年轻女艺人确实有些不一样。 希望过得悠闲、精致，但并不过度物质！ 一个还算不错的评价从她这里得了出来。 此时的俞一尘，再次担当起了余某人姐姐的角色，来好好替他把关，因此，试探还得继续。 “那你这点要求很好满足啊！你真要是不想当演员的话，可以跟着我慢慢转文职，那样赚的虽然未必有当演员多，但养活自己应该是足够的。” 她再次试探道。 在她看来，这是极为有必要的一项试探。 要知道，若是余某人真看上圆圆同学了，把她当成女朋友来发展，那她真有可能会成为理想的老板娘。 理想的老板娘，还用得着去混演艺圈？ 做好余某人的贤内助才是正道吧！ 她虽然也是圈内人士出身，可是对于演艺圈的乱，比圆圆同学更有体会，因此她本能地认为，其实艺人并非是余某人的良配，只可惜余某人自己喜欢。 “真的吗？那也可以啊！” 此时的圆圆同学，还不知道俞一尘是在试探她，脸上即刻就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这还是大实话。 因为她最初的梦想，就是当一个普通的文秘，有一份简单但收入还算不错的工作，不用太累太奔波，可以按时下班，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而现在，俞一尘的提议，可谓是正合她的心意，因为到目前为止，她都不敢确定，自己在演员这条路上是否真的有前途。 当然，遗憾也是有的，那就是理想的总部不是在京城。 作为京城长大之人，她当然是更喜欢长呆京城，好能多陪陪家人。 若是当演员，得四处奔波，那总部在哪都一样，可若是过朝九晚五的生活，那当然还是呆京城更好，因此，她立即问道：“俞姐，理想以后会不会在京城设点啊？要是能在京城上班就更好了。” 俞一尘：“……” 你想呆京城？ 那得问某人同不同意了！ 还有，你竟然真愿意放弃当演员，去当一名普通的文职？ 这一结果是她所没预料到的。 但试探还没有结束。 她先回道：“以后应该有可能，但短期内，你得做好去江陵上班的心理准备。” “呵呵，那倒没事，反正我还年轻，去江陵呆上几年也没事，不过……俞姐，你不会真让我转文职吧？那……那么大一笔解约费不是白花了？” 圆圆同学笑着回道。 她总算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理想已经在她身上投入了一大笔，若是就这么转文职的话，那铁定是血亏。 因此，她把俞一尘的话当成了玩笑来对待。 俞一尘：“……” 会白花吗？ 这点小钱在某人眼里，根本就不算事好吧！ “这个再说吧，这点钱对理想来说不算啥，很快就能赚回来。” 她先回了一句。 现在的她，也越来越财大气粗了。 只是接下来该试探啥呢？ 她开始琢磨起这一问题。 其实试探到现在，她对圆圆同学是越来越满意了，因为她敢肯定，圆圆同学的话里并没有太多虚伪的成分，这么一来，她简直找不到任何反对她跟余某人在一起的理由。 长相气质都不错，又出身于书香门第，还没太大的野心和名利心……哪有可挑剔之处？ 唯有一点…… 那就是她对余某人是真心的吗？ 真的能像婚礼誓词所说的那样，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无论人生的顺境逆境……都能不离不弃终身不离开直到永远吗？ “哎，问你个私人问题，你真打算跟Andy继续发展？” 想了想后，她直接问起了这一问题。 圆圆同学愣住了。 正文 第1171章 就她了 都说爱情的最高境界，是一旦认定了，就无论贫穷富贵，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可这样的爱情真的有吗？ 有是肯定有的，并且还不少，可是在演艺圈这种名利场内，却真是不多，因此俞一尘在这一方面也想试探一番。 其实这个问题原本是不需要怎么担心的，因为至今为止，圆圆同学都还不知晓余某人的真实身份，也就是说，她是冲着他的人来的，而不是冲钱。 那为啥她还想试探？ 因为导致一个人变心的原因有很多种，并不是很有钱的人，就一定能用钱换来情感和婚姻上的幸福。 俞一尘很清楚，情感上的变故，是很容易对一个人造成巨大创伤的，因此在这一点上，她也得尽可能帮小情郎排除隐患。 这对圆圆同学来说可是一个小考验。 此时的她，因为不知晓俞一尘的真实意图，就不得不先去揣摩一番了。 俞姐这是在担心我恋爱会影响工作吗？ 她忍不住如此想了起来。 要知道，对于大多数经纪公司来说，艺人的感情事是极为忌讳的，若是新人签约，并且公司在新人身上有大投入的话，经常是有禁止恋爱条款的。 她虽然已不算是新人了，可毕竟公司光是解约费用，就在她身上花了一千万，因此，她很难相信理想竟然不担心这一点。 “俞姐，你是担心我跟Andy的事会影响工作吗？ “放心吧，不会的，Andy跟我说过，就算我们要发展，也会把步子放慢点，因此我们先会以朋友相处。 “还有，就算我跟Andy有往来，也会注意影响的，保证不会有不好的传闻传出来。” 她立即就试着给俞一尘去吃一颗定心丸。 俞一尘：“……” 他竟然跟你说，把步子放慢一点？ 那个霸道的家伙，是不是对你也太好了一点？ 在这一刻，她又有些妒忌了。 不过她也算是听出来了，圆圆同学确实是有跟余某人继续发展下去的意思，而不是像之前所说的那样，两个都不选。 有点意思！ 但她还是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先否定了圆圆同学的担心，并且补充说道：“在理想，扶持的是实力派艺人，而不是偶像派明星，因此并不特别限制你们的个人情感，只要你们不怕影响自己的前程就好了。” 这是在摆明理想的立场。 众所周知，艺人是分为偶像派和实力派两种的，实力派的话，个人的感情生活只要不是太不道德，就不会对职业生涯有太大影响，而偶像派，因为需要靠脸吃饭，需要给粉丝一定的幻想空间，因此个人感情才是大忌。 理想会扶持偶像派艺人吗？ 当然不会。 这既跟理想的文化不符，也过不了俞一尘这一关。 “那……有什么问题吗？” 这下可是把圆圆同学给弄糊涂了。 俞一尘又说道：“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就这么认定Andy了？要知道，你现在还年轻，以后还有大把机会去认识更多优秀的男人。” 她换了一个角度来挖坑。 这倒是一个值得圆圆同学认真去考虑的问题。 对于大多数年轻女孩来说，感情其实是盲目的、冲动的，某个点一杯触动，就很容易热血上头，草率地做出决定，可事后一冷静下来，就难免会后悔。 在圆圆同学这里，也难免这一点。 她一开始对Andy动心，是因为他的才华及独特个性吸引了她。 在后来，当张某人再次出现后，她短暂地冷静了一下，做出了两个都不选的决定。 可接连的两首让她爱不释手的歌，却又让她把之前那一决定抛到了脑后。 而现在，俞一尘的话则是让她再次冷静下来，认真去考虑俞一尘所提的那一问题。 我真的就这么认定Andy了吗？ 若是碰到比他更优秀的了，会不会因此而后悔，甚至变心？ 她开始扪心自问。 应该不会！ 很快她就有了答案。 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她自认为自己并非是个物质女人，在感情上，是一定要嫁给爱情的，跟他是否有钱无关，也跟他是否前途光明无关，重要的是她喜欢他的人。 事实上，之前的张某人虽然也很有才华，但也谈不上有多优秀多有前途吧？ 因此，在她看来，Andy虽然太有个性，并且抗拒往娱乐圈发展，这对她来说其实不算什么。 做艺人有啥好的？ 连我自己都不太喜欢这一职业，又何必强迫他往这里面去发展？ 赚不了太多钱又有啥关系？ 凭他的才华，养活自己应该不难吧？就算他真养活不了自己，我倒贴一点又何妨？反正我又没想过要过大富大贵的日子！ 重要的是生活里必须得有音乐，有笑容，有甜蜜的感觉！ 因此，她即刻笑着回道：“俞姐，还好吧，我觉得做人不能太贪心，感情这事，碰到合适的，自己喜欢的就好了，用不着一定得有多优秀。” 俞一尘：“……” 那家伙真是走狗屎运了吧？ 弄一档综艺节目，从里面随便抓一个，竟然就是这么好一姑娘？ 在这一刻，她对圆圆同学的好感度又无限上升，好感程度甚至已超过之前的顾侯汤三小。 这又是为何？ 因为爱屋及乌。 毫无疑问，在她心里，最为重要的那一个还是余某人，而她之所以对顾侯汤三小之所以照顾有加，也是认为在那三人里，很可能有一人将会是余某人的意中人。 而现在，余某人的意中人却变成了圆圆同学。 而无论从哪方面看，圆圆同学的个人条件都不输给三小中的任何一个，在性格、品行方面，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连她都极为欣赏。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哪来不喜欢她的理由？ 就她吧！ 用不着再挑了！ 她放弃了继续考验圆圆同学的想法。 因为在她看来，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余某人虽然很出色，但也不用想着去帮他找一个完美无缺的女人。 正如圆圆同学所说的：做人不能太贪心，感情这事，碰到合适的，自己喜欢的就好了，用不着一定得有多优秀。 “那行吧，你自己把握吧。” 她以这一句结束了整个考验过程。 正文 第1172章 安排 俞一尘回了。 留给了圆圆同学一周的假期。 至于一周之后，是去江陵报到，还是直接去南粤，则需等候通知。 之所以如此安排，当然是因为余某人身份的顾忌，在余某人亲自将自己真实身份告知圆圆同学之前，不会有人将这一秘密泄露出去，而圆圆同学一旦去了江陵，估计这个秘密就很难瞒得住了。 与此同时，余老板也跟吴鹰返江陵了。 又在外面浪了半个月之后，他也该回去看看了，哪怕啥事都用不着他操心，他也得去各项目组那边转上一圈，去秀一下他的存在。 当然，为避免兴师动众，他是悄悄回的，谁也没惊动。 这样的安排，倒是让他跟俞一尘又了一次非常难得的单独聚餐机会。 两人已经很久没聚了。 连感觉都生疏了那么一丢丢。 其实也未必是生疏，而是尴尬，当两人的关系一旦突破，就很难再回到原来的亲密无间状态了，很多话说起来都有了顾忌。 “你决定了？” 过了好一会，俞一尘才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决定啥？” 余老板倒是好一点，只需俞一尘给他一点点颜色，他又能重新灿烂起来。 “*圆圆。” 俞一尘嘴里惜字如金地蹦出了这三个字。 这可是让刚灿烂起来的余老板有点尴尬了，他摸了摸鼻子说：“试试呗。” “她很不错，珍惜吧。” 俞一尘又来了这么一句。 按理说，在帮余某人好好把过关之后，她应该说更多，但她觉得没必要，她觉得向他表明她的态度就已经足够。 确实够了。 作为开挂者，圆圆同学是啥性格、品行，余老板几乎一清二楚，因此根本就用不着任何人替他参谋，而俞一尘的表态，则是让他彻底松了一口气。 只要她不反对就好！ 否则的话，他还真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哦。” 他应了一句，算是回应了俞一尘的提议。 俞一尘却又问道：“你准备怎么安排她？还准备隐瞒她到啥时候？” 这对余老板来说倒是一个问题。 应该来说是两个。 怎么安排她？ 这个问题他确实还没想过，因为这一问题，是跟他的真实身份有关的，他不清楚，当圆圆同学在得知他的真实身份以后会有啥想法，是想继续在演艺圈发展，还是干别的。 总之，他会尊重她自己的想法。 当然，若是她想继续在演艺圈发展的话，他这边，必要的助力还是会给的，苦谁也不能苦自家人对吧？ 至于真实身份的事，他觉得，还是再隐瞒一阵子为妙。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正享受着朦朦胧胧的爱情的美妙，一旦身份被揭穿了，可能就没那么好玩了。 至于啥时候揭穿…… 最起码得等到他把《成都》弄出来再说。 因此，他回道：“你先看着安排吧，暂时别告诉她。” 竟然还要隐瞒？ 不想为此事再操心的俞一尘有点不乐意，不满地说道：“要不我直接把她弄江陵来？” “别别别，暂时别。” 余老板连忙反对道。 他也意识到，一旦圆圆同学到了江陵，那他的真实身份根本就隐瞒不住，除非他继续冒充余文武，去理想文化找张办公桌继续混日子。 可就算是那样，也未必隐瞒得住，毕竟在江陵，知晓他真实身份的太多太多。 那样一来，他就成了恶意欺骗了。 “这样吧，你让她先去南粤，跟着严则纯混，学学导演跟节目制作之类的。” 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演而优则导，这是娱乐圈一贯的发展惯例，在前世，抢了圆圆同学那位张海王的徐才女，后来不就是往导演方面发展吗？ 余老板觉得，在这一方面，圆圆同学未必会输给徐才女，只不过是缺少机会跟资本而已，而有他撑腰，这方面根本就不是问题。 这算是给圆圆同学安排了一条后路。 “你想让她转导演跟制作？” 俞一尘惊讶地问道。 很显然，她也没想到，余某人竟然会有这样一安排，而这样一安排，确实比安排她当个普通文职要合适得多。 “试试吧，如果她愿意的话。” 余老板回道。 俞一尘：“……” 她有啥不愿意的？ 在整个娱乐圈里，处在食物链顶端的是制片人，接下来就是导演，演员则是属于被潜规则的底层，二者的地位是天渊之别好吧！ 而有着余某人当靠山的圆圆同学一旦当起导演来，整个圈子里又有几人敢给她小鞋穿？ 别看理想才刚扎进娱乐圈，算是后来者，可俞一尘很清楚，按照余某人现在的发展趋势，哪怕他再低调，不主动去找背景，恐怕也会有不少人替他护道。 毕竟理想和华为的实力跟规模都摆在那里，又有着那么多极为被上面看重的高科技项目。 她真是好命！ 俞一尘忍不住又妒忌了一下。 她心想，若是自己当初出道时，也有那么一位大靠山该有多好啊！ 只可惜早生了十来年！ 她又说道：“就算转导演，那也得需要时间吧？最近呢？最近你怎么安排她？还有*涛，你总不能把她们挖进来，然后放在那里不管吧？” 这也是她约余某人单独吃饭的原因之一。 不管是理想文化还是理想影视传媒，都是归她统管的，可未来要怎么发展，她却没有谱，因此她借安排圆圆同学跟涛姐的机会，来向余某人讨要发展策略。 这对余老板来说倒是简单。 “你放风出去，说理想有投资电影电视剧的打算，谁缺钱的，带着剧本来谈。” 他即刻就给出了解决办法。 这就是开挂者的优势。 他虽然不是娱乐圈的专业人士，但他起码知道，未来将有哪些电影票房会大卖，哪些电视剧会大受欢迎、口碑上佳。 而在这个中国还没有加入WTO的年代，影视剧也尚未开始资本化运作，很多项目，都是正缺钱的时候，因此只要理想放风出去，绝对有大把项目拿着剧本找上门来。 选剧本，投资，安排圆圆同学跟涛姐等人带资入组…… 安排她们的事情就这么简单。 甚至于说，若是能碰上低成本但高票房高收视率的项目，说不定还能让理想大赚一笔。 俞一尘：“……” 有钱任性！ 正文 第1173章 再次领略蝴蝶翅膀的力量 有钱确实是可以任性的。 在这个电影还是低成本制作，行业尚未资本化运作，国内票房也没起来的年代，一部电影的投入，有个几千万上亿就是大制作，而真正的低成本制作，很可能只有几百万元。 那部后来极为有名的《疯狂的石头》，当初的制作成本是多少来着？ 好像是三百五十万。 因此，以余老板现在的财力，以跟其他制作方合作投入的模式，一年投个十部八部根本就不会伤筋动骨。 当然，因为国内的票房还没起来，他也得承担亏本的风险。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 作为开挂者，最起码他可以把那些明显的坑吧？ 还有，那些赚钱或口碑好的电影，他好歹知道一些，随便捞到几部，就不会亏了，哪怕不能赚大钱，起码也能赚个口碑。 再有，那些导演，以及那些演员，谁是真正的实力派，谁是水货，他也一清二楚。 …… 在这种情况下，想让他亏钱真的很难很难。 想了想，他又说道：“对了，尽量挑一些能兼顾艺术和商业的项目接吧，用不着急于赚钱，先赚点口碑。” 他打算干脆放弃以盈利为目的了。 这也是必要的。 他清楚地记得，国内电影票房的大爆发，起码还要到七八年之后，在此之前，哪怕是年度电影票房冠军，总票房也才几千万顶多上亿，普遍是两三千万就了不得了。 几百万千把万的利润，对理想来说有啥吸引力？ 因此不如干脆赚口碑。 这算是把有钱任性发挥到极致。 对此，俞一尘无话可说，不过这反倒也更为符合她的心意，因此她回道：“行，我安排一下。” “俞姐，有件事能不能帮我个忙？” 余老板又开口了。 “啥？” “帮我找个好点的吉他老师，我想好好连连吉他。” 俞一尘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这家伙竟然转性了？ 是因为爱情的力量吗？ 她清楚地记得，当初在军训文艺表演队时，她曾问过他，有没有兴趣跟她学学钢琴，那家伙的回答是不感兴趣。 而现在，他竟然主动要求学乐器了！ “转性了啊？你不是说对这个不感兴趣吗？” 她立即就嘲讽了一句。 余老板又摸了摸鼻子，尴尬地回道：“这不，有人逼我给她写歌，我心想，总得会门乐器才方便，那就干脆选吉他吧，吉他比较容易掌握一点。” 确实挺尴尬的。 他也记起了俞一尘当初让他学钢琴之事。 他拒绝了她，却主动为圆圆同学去学吉他，这算不算是区别对待？ 也好在俞一尘并不怎么计较这一点。 不仅不计较，她反而因此起了另一个念头。 这家伙好像对圆圆还蛮上心的，要不要干脆利用这一点，把关注点往文艺圈拉？ 这个好像可以有！ 她即刻就回道：“行啊，我正好请了一位高手过来给《蓝莲花》编曲，他吉他也挺棒的，要不你跟他学学吧。” 还真是巧了。 一首让她爱不释手的《蓝莲花》，让她动了让小情郎留下绝唱的心思，这么好的歌，为了出最好的效果，当然得请业内最好的音乐制作人。 而从音乐风格上来说，《蓝莲花》是偏民谣的，因此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更为擅长吉他编曲配乐的湾湾的一位顶级音乐制作人，然后花重金请了他。 余老板想学吉他，当然得请最好的吉他高手来教。 至于成本高…… 他既然能为一个女人一掷千万，那多花点钱在自己身上不更应该吗？ “对了，他明天下午就到了，你有空的话，跟我一起去接一下机吧。” 她又故作不经意地说道。 想充分勾起一个人对文艺的兴致，硬逼是没用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往高手身边凑，用音乐去熏陶他。 俞一尘打的就是这一主意。 在她看来，余某人有多能赚钱其实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把他的音乐才华充分发挥出来，多留几首好歌在人间。 “谁啊？” 余老板的兴致有没有被勾起不知道，但他的好奇心却是被勾了起来。 是什么样的高人，连俞一尘都得亲自去接机？她亲自去接还不说，还得拉上他这位大老板？ 对此，他确实很感好奇。 “江建民，听说过吗？” 俞一尘报了一个名字。 余老板：“……” 靠！ 是那个齐秦乐队的第一代吉他手，有“亚洲第一吉他手”称号家伙，为无数天王天后制作过音乐，留下了无数脍炙人口的好作品的牛人！ 作为圈外人士，换做是别的音乐人，他还真未必听说过，可对于江建民，几乎每一个玩过吉他的人都听说过。 他清楚地记得，前世他跟着同学玩吉他时，所推荐的教材就是江建民所编写的《天才吉他手》，几乎所有玩吉他的人都对这本教材推崇备至。 而江建民更为擅长的，则是编曲跟音乐制作，早在很多年之前，他就开始给齐秦、赵传、庾澄庆、张学友、陈奕迅、刘德华、张惠妹等天王天后制作专辑。 在这一点上，连张海王那样的所谓音乐才子都是远远没法跟他比的。 这让余老板忍不住想…… 我只不过是想学点吉他，应付一下圆圆同学而已，用得着请这么牛的人来当老师吗？ 会不会夸张了一点？ 他再次感受到了蝴蝶翅膀的威力。 当然，从学习的角度来说，当然是老师越牛越好，因此他很干脆地回道：“行啊，没问题。” 俞一尘却又说道：“至于你能留他多久，能让他教你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对了，他这人靠钱是留不住的，必须得有好歌，以及志同道合的朋友。” 余老板：“……” 他突然意识到，俞一尘之所以有这样的安排，绝对是故意的。 她就是在贪我的好歌！ 甚至于说，连圆圆同学向他索取好歌，都有俞一尘唆使的嫌疑！ “俞姐，圆圆老是逼我给她写歌，是不是你指使的？” 他即刻就问了出来。 俞一尘：“对啊，我想给她凑一张专辑，你有意见？” 余老板：“……” 正文 第1174章 蝴蝶翅膀还在继续扇动 给圆圆同学出专辑？ 余老板确实听傻眼了，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前世的圆圆同学虽然电影电视作品不少，也出了名的喜欢音乐，可就没当众唱过歌！ 她还有一外号叫啥来着？ 叫跑调王！ 现在，俞一尘竟然说要给圆圆同学出专辑！ 余老板忍不住乐了，笑道：“您高兴就好。” 这叫死道友不死贫道，歌他可以“写”，但能不能教会圆圆同学唱好，那是俞一尘的事，他乐见其成就好。 该谈的事算是谈完了，接下来就是吃饭的事。 只不过男女之间一突破那层关系，但却又不以情人身份相处的话，处在一起还真是尴尬，因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只管吃，不再刻意去找话题，然后吃完就一拍两散。 接下来理应是余老板跟圆圆同学的幸福网络时光。 只不过在他回到自己办公室，登录QQ后，小高同学的头像却是灰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让余老板稍稍有些失落。 不过没关系，他正好利用这一时间来处理一下邮件之类的。 …… 圆圆同学干嘛去了？ 当然是跟发小、朋友聚会去了。 像她这种从小到大都在京城长大的人，肯定是有一帮子发小的，然后在她开始拍广告、电影后，又结识了一帮子圈内的朋友。 她这一出去就是大半个月，然后又改签了理想文化，接下来还得长时间离开京城，当然得趁这几天赶紧跟朋友们聚一下。 她回京的第一晚选择了约影视圈里的那些朋友，因为她的入圈，是跟影视圈里的这些朋友是有很大关系的，她觉得自己的命运发生了转折，理应感谢他们一番。 一开始，她只是被拉着拍了几则广告。 然后在97年，经朋友介绍，她出演了张扬导演的低成本艺术电影《爱情麻辣烫》，正式开始了她的演艺之路。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又是靠这些朋友介绍，一连出演了几部电视剧，有了在电视媒体的亮相机会，这才慢慢拓宽了这条路子，然后又接下了一些代言广告。 然后在今年，又是朋友介绍，她主演了王小帅的一部低成本艺术电影《十七岁的单车》，又再次拓宽了自己的人脉。 再之后，就是在经纪公司的安排之下，报名参加了《生存大挑战》，这才获得了改签理想的机会。 人走运了，过去的这些朋友是不是得感谢一下？ 因此，在送走俞一尘之后，她就联系了起来。 “扬哥，有时间吗？今晚聚一下。” “帅大叔，我回京了，晚上齐聚德走起。” 她分别联系上了两位曾经给过她机会的导演。 别以为导演是很了不得的人物，事实上，导演也是有区别的。 门槛高的，是那些拍商业片出了名的大导演，比如说老谋子、陈凯歌之类的。 而像张扬、王小帅这种拍低成本艺术片的导演，跟京城里那些混日子的大院子弟没啥区别，基本上是一约就到，然后到了也是呼朋唤友的，跟普通的组局没啥区别。 “扬哥，帅大叔，我换经纪公司了。” 等张扬跟王小帅到了之后，圆圆同学自然是第一时间告知了他们自己改签了理想的消息。 这很快就引来了羡慕声无数。 有这么夸张吗？ 当然有。 比如说，97年跟她一起演《爱情麻辣烫》的王学兵跟刘婕，今晚也一起来了，而这两位出道时间比她早的，并且还是科班出身的大哥大姐，至今还在圈子里混着，四处寻找机会，根本就没签上有实力的经纪公司。 再比如说跟她一起演《十七岁单车》的两位男主崔林跟李滨，因为不是科班出身，并且电影又还没上映，因此连出圈都还算不上。 “啧啧啧，圆圆，看来你要发财了。” 一听说理想为她豪掷千万解约金，又给了每年两百万收入保底，连在导演圈内已小有名气的张扬都忍不住羡慕道。 “那，圆圆，以后再找你拍片子，是不是得给钱了啊？太高了我可给不起啊！” 至于王小帅则是关心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拍艺术电影的导演其实是挺苦逼的。 比如说王小帅，他的《十七岁单车》，剧本是自己写的，然后为了拍出它来，得想方设法去拉投资或赞助。 多的肯定别想，能把制作费给勉强凑齐就相当不错了，因此，为了省钱，演员这一块，他根本就请不起已成名的专业演员，只能找崔林、李滨、圆圆这种业余的或未成名的来演，唯一一个稍稍有点名气的迅姐儿，也都是友情出演，基本上没花啥钱。 因此，他一听说圆圆同学竟然改签了经纪公司，并且还是理想文化这种有实力的大公司，第一本能反应是没免费演员可用了。 “帅大叔，扬哥，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发出邀请，我保证来，不收你们钱。” 圆圆同学倒是大方。 因为她也知道，这帮拍艺术电影的，有情怀，有梦想，但真的穷，穷得甚至连锅盖都快揭不开了。 比如说帅大叔的《十七岁单车》，现在拍是拍完了，但后期制作费都还没着落。 因此，圆圆同学觉得自己应该懂得感恩，能帮他们一把就尽量帮，哪怕公司不同意，她自己倒贴也行。 “好好好，就冲你这一句，一有好角色，我就想想着你圆圆。” 王小帅立即就变得豪迈了起来。 …… 这一聚，一直延续到了晚上九点来钟，等圆圆同学回到家，都差不多晚上十点了。 她当然也惦记着二人的网上幸福时光。 两人已经约好，白天时尽量不联系，以免影响工作，然后在晚上上Q，来互诉衷肠。 不知那家伙还在不在？ 回到家后，连澡都顾不上洗，在匆忙跟父母打了声招呼之后，她就冲进了自己房间，第一时间登录上了QQ，发信息道：“哈喽，还在不在？我回来了。” “这么晚，去哪里野去了？” 还好，对话框即刻跳动了起来。 圆圆同学心里一喜，回道：“跟人约会去了。” …… 正文 第1175章 差点露陷 两人若是有情，是真可以做到无话不说的。 比如说圆圆同学，连澡都顾不上洗，就迫不及待地跟某人分享起今晚所发生的事来。 她聊到了最开始给她机会的张扬，也聊到了正在为梦想而挣扎的大叔王小帅，还聊到了她所拍过的那些电影，以及那一过程中的一些有趣的人和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王小帅？ 这不是那位后来凭一部《青红》让圆圆同学在戛纳电影节上获得最佳女主角奖的导演吗？ 也正是因为这一部电影，圆圆同学才真正成名的啊！ 若是说别人，余老板还真只能听着，根本就不知她说的是何方神圣，可一提起王小帅，他就知道，这位绝对算得上是圆圆同学的伯乐。 《十七岁的单车》？ 好像这部还没上映的电影，后来也曾在柏林国际电影节拿了个奖吧？ 只可惜现在的圆圆同学演技还不够精，奖没她的份，有她份的是几年之后的那部《青红》。 圆圆同学的伯乐，现在竟然混得那么落魄？ 这让他顿时就起了帮这位苦逼艺术导演一把的心思。 “他真缺资金？那你可以把他介绍给俞姐啊，俞姐刚跟我说，理想打算投一些有品质的艺术电影呢。” 他即刻就给圆圆同学发去了这么一句。 很自然地，又让俞一尘背锅了。 “真的吗？俞姐会答应吗？” 对话框里立即跳出了这么一句。 隔着屏幕，余老板都能感觉得到圆圆的欣喜之意及担心，他即刻又回道：“应该没问题吧，这种小成本制作能花几个钱啊？理想不差这点钱。” 又见土豪本色。 不过他说的倒是实情。 像这种低成本的艺术电影，全部算下来，整个投资很可能都不会超过一百万，更别说《十七岁的单车》都已经拍完了，只剩下后期的制作跟送国际电影节评奖。 这点钱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事，重要的是把这位苦逼的导演给拴住，以免圆圆同学错过那部让她成名的电影。 “那……你能不能帮我跟俞姐说说？” 对话框里又跳出了一行字。 很显然，刚加入理想的圆圆同学还有些犯怵，不敢跟俞一尘去提这种会让理想破费的事。 这正中余老板下怀。 “行，包在我身上。” 他即刻打起了包票，对他来说，这也就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若是让圆圆同学去说，反倒会绕上一圈，更费劲。 殊不知，这样却引起了屏幕那边圆圆同学的疑心。 包在你身上？ 你不是已经被理想的高层打入了冷宫，沦为牺牲品了吗？俞姐还会对你言听计从？ 一部没多大票房价值的艺术电影，哪怕再低成本的后期制作，好歹也还得花上不少吧？理想凭什么就因为你的一句话，就贴上几十万？ 圆圆同学确实有点犯嘀咕了。 她之所以跟某人说王小帅他们的事，本意只是分享、吐槽而已，并没想过一定要帮到王小帅他们，谁知Andy听了不仅给她指了一条路不说，还给她打起了包票。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是在哄我开心？ 可他之前不是这种风格啊！ 疑惑之下，她又想起了俞一尘跟她讲的那句经典，但基于某人之前没有过这种劣迹，就暂时放下了疑心，问道：“你这么有把握？” “应该没多大问题吧。” 看着屏幕上快速回过来的，依然自信满满的这一句，圆圆同学忍不住提醒道：“别这么自信，理想又不是你家的。” 这无限接近于真相的一句，可是把屏幕那边的余老板给惊到了。 理想就是我家的啊！ 你怎么突然想到这点上去了？ 有点心虚的他连忙回道：“咋啦？你觉得不靠谱？” “对啊，你连剧本都没看，就怎么敢保证俞姐一定会答应？” 这一句，总算让余老板明白了问题所在。 原来是自己把话说得太满了！ 他连忙回道：“哦，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会去俞姐那里帮他们争取一次见面的机会，至于能不能成，让他们自己带着剧本跟预算来跟俞姐谈。” “哦，这样啊，那你先跟俞姐去说，等俞姐答应了，我再跟帅大叔提。” “好。” “那先这样吧，我洗白白去了。” 说话过满的余老板就这么被圆圆同学给抛弃了，看着头像已黯淡下去了的小高同学的对话框，差点露陷的余老板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在认真考虑理想文化的影视之路。 按照他原本的设想，理想影视传媒那边，是搞自拍剧的，包括电影、电视剧、综艺等一系列，而外部影视剧的投资这一块，则会放到理想文化这一边。 在圆圆同学跟他聊起王小帅等一干艺术电影导演之前，他原本就已经有了小规模地投资外部影视剧的想法，而圆圆同学的消息却告诉他，此事还另有捷径可走。 啥事都是讲圈子的！ 从表面上看，娱乐圈很大很大，可事实上，这圈子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或者说，这圈子又分为很多个小圈子，彼此间又存在着交错。 比如说，张扬、王小帅这帮人，就是搞小成本艺术电影为主的，在他们变得很有名气之前，就很难融入老谋子、陈凯歌那样的名导圈，但他们却有可能笼络圆圆同学、王学兵、迅姐儿那样的未来实力派演员。 名导不名导啥的，余老板还真不怎么在乎，因为他很清楚，国内的电影投资要想赚大钱，还得得到七八年之后。 因此，他觉得现在可利用的反倒是这帮搞艺术电影的。 在这个年代，搞艺术电影的导演又何其之多？ 一个电影学院的导演系毕业生，拉上几个帮手，弄一个不需要花太多钱的剧本，再弄一两台家用摄像机，就可以组成一个剧组，来向着成名的理想前进。 这样的剧组，投入不会很大，多一点的，几十万百把万就能搞一部很讲究内容，但没太高画面质量的艺术电影出来，少一点的，甚至是有个几万块就开始往前冲了。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着一帮未成名的年轻演员，他们有的是影视专业的科班学员，有的甚至连科班都算不上，只有一个当演员的梦想，然后就不计报酬地来寻找各种出镜的机会，为的就是能一举成名天下知。 这就是一个廉价的影视产业链。 余老板忍不住想，是不是可以采用千金买马的策略，利用一下这个圈子，来为理想文化的影视业务积累未来？ 既积累优秀的导演，也挖掘有潜力的艺人。 这个好像可以有哦！ 挂逼余老板，似乎又发现了一条捷径。 正文 第1177章 又得挥锄头 “你打算以啥身份来见江先生？新的假身份吗？” 俞一尘问道。 余老板想跟圆圆同学怎么玩，那是他的事，哪怕玩坏了也不关她事。 可江建民却不同。 在这个年代，在整个音乐圈里，真正顶级的音乐制作人在国内圈子里可不算多，顶级的基本都在流行音乐发展得比较成熟的港台，江建民就是其中她最为欣赏的一位，也是相当特别的一位。 不在意名声，不在意钱财，只酷爱音乐！ 这种真正赤诚的音乐制作人可不多。 也正因为如此，他被圈内人士称之为音乐顽童。 而他这种赤诚，也反倒让他被众多顶级歌手所认可，几乎所有的天王天后级的歌手，一碰上以吉他风格为主的歌曲，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 而这一次，俞一尘之所以能请动他，就是凭的余某人的那一首《蓝莲花》。 如此赤诚的音乐人，俞一尘可不希望被余某人给玩坏。 “就把我Andy的身份推出去就好了啊，这个身份又不假。” 余老板理所当然地回道。 这倒是实情。 余老板大名余文钢，英文名Andy，跟港台人士介绍英文名更符合他们的习惯，至于身份啥的，对于一个酷爱音乐的人来说，重要吗？ 俞一尘也认可了这一点，转而介绍起了这次江建民来江陵的安排。 理想之所以请江建民过来，当然不止是为了让他来编曲这么简单，若只是编曲，把曲谱发给他就可以了，因此更为重要的目的，则是邀请他过来，帮理想文化建立国内最为顶级的专业录音棚，并且尝试邀请他过来担任音乐总监的可能性。 要知道，理想文化现在可是以音乐为主，并且在《生存大挑战》之后，还在筹备一档类似于校园歌手大赛的全国性音乐人才选秀大赛，在这种情况下，俞一尘需要一个业内顶级的音乐制作人来帮她抗大旗。 为了不让余某人坏她好事，她当然得把真实用意跟他讲清楚。 “哦，原来是挖人啊，这个我擅长啊！” 余老板随口就回了一句。 作为甩手掌柜，他平时确实不会去了解这种细节方面的事，可是在得知俞一尘的用意之后，却决定顺手帮她一把。 把江建民挖来理想？ 这是好事！ 理想文化要想在音乐领域快速发展起来，光是有钱及有一个很好的平台还不够，还得聚集一些在圈内有影响力的高人才行，在这一方面，连俞一尘都差点火候，而江建民那样的，则足够了。 在整个圈内，像江建民这样的，跟众多天王天后都有过合作的音乐制作人又有几人？ 必须拿下！ 余老板又开始摩拳擦掌。 而俞一尘则巴不得如此。 很快，一班由香港飞过来的航班在江陵机场降落，一名年近四十，戴着一副茶色眼镜的中年男子随着人流走向了国际到达厅。 这就是湾湾的著名音乐制作人江建民。 说起江建民的履历，还真是有点辉煌。 早在1984年，从小就酷爱音乐，弹得一手好吉他的他，就加入了湾湾的一支乐队，开始了自己的音乐之路。 然后在1987年，他加入了当时如日中天的齐秦的虹乐队，成为了乐队的第一名吉他手。 再之后，他脱离了虹乐队，独立了出来，正式开始了音乐制作人之路，在过去的这些年里，他出手了无数脍炙人口的歌曲或专辑。 如赵传的《我终于失去了你》，庾澄庆的《快乐颂》专辑，陈升的专辑《私奔》，张学友的专辑《吻别》，周华健的《明天我要嫁给你》，陈奕迅的第一张专辑《一滴眼泪》，张国荣的专辑《Printemps》和《这些年来》，刘德华的《笨小孩》，张惠妹的《我可以抱你吗》…… 可以说，在音乐制作方面，他是绝对成功的，但让他感到迷茫的是，随着近几年唱片业的衰落，整个音乐行业都越来越不景气了，弄得他的业务量也越来越少。 长此以往，自己的前路将在何方？ 其实作为音乐制作人，尤其是跟那么多大牌歌手有合作的音乐人，表面上看起来很风光，可实际收入却不是那么高，若是业务量少的话，可能让自己过上稍稍有点品质的生活都够呛。 要不要考虑去大陆发展？ 他开始认真考虑这一问题。 毕竟这些年来，随着大陆经济的发展，大陆市场已经成为了华语音乐的最大市场，大部分的港台歌手都将重心转移到了内地。 就在此时，他接到了来自理想文化的邀请。 理想文化是何方神圣？ 一开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玩音乐的他，原本是不了解的，后来稍稍一打听，却发现最近一年才冒起来的理想文化似乎有点了不得，连不少跟他合作过的知名港台歌手，都开始重视起理想文化旗下的想听音乐排行榜来，据说还有不少歌手，已通过理想的数字音乐分到了数额可观的版权收入。 有点意思！ 于是他便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当然，理想文化会不会是他音乐生涯的下一站，光是待遇好还不够，还得看这边是否有足够吸引他的东西。 主要是指在音乐领域的用武之地。 在这一方面，他跟别的音乐人是不一样的，比如说有人曾问过他，你那么有才华，为啥不自己去出专辑？ 对于这一问题，他早就想明白了。 打个比方说，一名顶级的歌手，每年能出一张有品质的专辑，能有几首歌成为年度经典，就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大部分的时间，就浪费在了靠音乐赚钱的路上，而不是为了音乐本身。 也只有当音乐制作人，为不同的歌手去制作好的音乐跟专辑，才算是把精力放在音乐本身上面，才能将自己的一些想法通过音乐表达出来。 这就是他的选择。 尽管这一选择，赚的钱远不如著名歌手多，可对于一个酷爱音乐，将音乐视为生命的人来说，哪能钻进钱眼里去呢？ 在这一点上，江建民确实是跟其他音乐人是不一样的。 当然，音乐重要，生存也同等重要，现在的他，特别渴望一个能平衡这二者的用武之地。 理想能给到他吗？ 带着一丝期待，他走出了机场。 正文 第1178章 装逼过头了 “江先生你好，我是俞一尘，这位是Andy。” 一出出站口，江建民便见到了前来迎接他的二人。 对于俞一尘，他是有所耳闻的，毕竟她也曾是内地小有名气的歌手兼音乐人，至于那位年轻的Andy，则暂时被他忽略了。 “叫我建哥就好了。” 江建民很随和地回了一句。 作为音乐人，他虽然算是在圈内小有名气，但却没啥架子，更是没有耍大牌的恶习。 “好的，那咱们先走吧。” 此时负责接洽的还是俞一尘。 因为此行的主要目的，还是让江建民来帮理想文化搭建录音棚，因此得先把他安顿下来，然后去看一下已把主要框架建成的理想大厦里的场地，再谈别的。 三人很快就出了机场，上了余老板的那台宝马车。 开车的也还是他。 对于这台宝马车，江建民倒没感到太过于奇怪，毕竟他也是跟不少大牌歌手合作过的音乐人，啥好车都见过、坐过。 此时的他，还把年轻的Andy当成了司机，因此一上车，他还是把注意力投放到了俞一尘身上，主动寻找话题道：“俞总，你发给我的那首歌真的写得很棒啊，可能是我近些年来所听到的最好的一首歌。” 身为音乐人，他还是习惯跟同为音乐人的俞一尘来聊音乐。 只是这一评价可不是一般的高，俞一尘不动声色地瞥了正在开车的余某人一眼，说道：“哦，建哥能不能说说看，这首歌好在哪里？” 同为音乐人，俞一尘也想听听江建民这种顶级制作人的点评，要知道，这样的机会是非常难得的。 江建民倒没有吝啬，立即点评道：“你应该知道，咱们业内人士会把听赏的音乐分为三个层次，依我看，这首歌的层次完全可以说达到了理智欣赏的最高层次，真的很不错。” 俞一尘即刻愕然。 评价一首歌的好坏，业内人士跟普通听众的标准是有所不同的，其中有一种标准，是专门研究音乐的学者所定出来的，在音乐圈内的认可度比较高。 按照这一标准，听赏音乐被划分为三个层次，由低到高分别是感官欣赏、感情欣赏和理智欣赏。 所谓感官欣赏，是指音乐还停留在“形式美”的阶段，判断的标准是音乐是否“悦耳”，是否“好听”，追求的是倾听音乐时所引起的“快”感。 通俗地说，就是一听就能给感官带来愉悦的享受。 感情欣赏则又高了一级，是指体验音乐不仅能给感官带来了愉悦的享受，还表达了喜、怒、哀、乐等情感，不仅动听，还能强烈感染听者的情绪。 通俗点说，就是所听赏音乐不仅给感官带来愉悦的享受，还能在情感上引起听者的共鸣。 而理智欣赏则是最高等级的，所听赏音乐所表达的情感，已经不能简单地用喜怒哀乐来形容，而是蕴含美感、道德感和理智感等高级情感，它超越了“形式美”，追求的是音乐的“意蕴美”。 夸张一点说，到了这个等级的音乐，不仅能引起听者的情感共鸣，还有陶冶人的情操、净化人心灵的效用。 通常来说，理智欣赏常被用来点评一些高品质的纯音乐，比如说大师级的经典钢琴曲，比如说《梁祝》，再比如说近年来风靡全世界的《班得瑞》纯音乐。 而现在，江建民竟然说这首《蓝莲花》也达到了理智欣赏的层次，这让俞一尘有些难以置信。 她即刻说道：“建哥，你给它这么高的评价，是不是夸张了一点啊？” “一点都不夸张。” 江建民即刻反驳道。 “从表面上看，这是一首励志歌曲，但我细细一琢磨，却发现这首歌带有深深的禅意，非常的了不得。” 他开始解释。 “我先说歌名。 “蓝莲花这一概念，来自于一个古老的佛教传说。 “在很久以前，尼泊尔的加德满是一片汪洋，在明镜般的湖面上，漂浮着一朵洁白晶莹的莲花，它泛着神奇的蓝光。 “文殊菩萨历尽千辛万苦寻到此地后，看到了那朵象征着智慧、永恒和圣洁的蓝莲花，然后他指着莲花对弟子们说：这是佛祖的化身，永不凋零。 “从那以后，蓝莲花就成了信佛人士的追求，能见到它的普通人，都会得到幸福，而见到它的僧人，最后都能成为一代高僧。 “因此，在古代，还有不少苦行僧，会立志西行，去寻找传说中的蓝莲花。 “而在这首歌里，歌名是蓝莲花，最末一句是‘盛开着永不凋零/蓝莲花’，正好呼应了文殊菩萨的说法，因此，说它带有深深的禅意是不会错的。” 江建民先根据佛学典故，深深地解读了一番歌词。 歌名跟歌词都带有深深的禅意！ 这一番解读，即刻就让俞一尘震惊。 因为并非信佛人士，她自然不了解佛学里的典故，因此，当江建民引经据典地解读了一番后，她只能是震惊。 这家伙……竟然对佛学也有所涉猎？ 她不着痕迹地瞟了余某人一眼。 “然后你再细细体味一下整首歌的旋律。” 分析得正上劲的江建民却又开口了，接着说道：“你细细品，整首歌的旋律也是带有深深的禅意的，就算去掉歌词，但是旋律，也能给人一种洗涤灵魂的感觉。” 对于旋律的解读紧跟着又来了。 俞一尘细细一品，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歌词带禅意，旋律也跟歌词无比吻合，因此我说它达到了理智欣赏的层次，这评价一点都不为过，我恐怕这一辈子，都很难听到比它更好的流行歌曲了。” 江建民最后的结论也来了。 然后他颇为期待地问道：“能介绍我认识一下这首歌的词曲作者吗？我很希望能拜会一下他。” 此言一出，俞一尘即刻又意味深长地瞟了余某人一眼，然后用手指了指他说：“喏，就在这里咯。” 余老板即刻就暗暗叫苦不迭。 糟糕，装逼过头了！ 一会江建民要细细追问起来，这该怎么解释？ 正文 第1179章 音乐就是友谊的敲门砖 原来这首歌竟然还可以这么解读！ 这是连余老板自己都没想到的，因为在前世，他也只知道它的原创者许巍确实是信佛的，并且还解释过，这首歌是写给唐朝著名的僧人玄奘大师的。 这下好了，一旦江建民问起创作这首歌的初衷，他又该怎么解释？ 被问是必然的。 一听说开车的Andy竟然就是《蓝莲花》的词曲作者，江建民的兴致立即就来了，颇为热切地问道：“Andy，你也信佛？” 余老板：“……” 竟然问我信不信佛！ 都说湾湾人信佛崇道者多，尤其是艺人，看来，江建民应该也是深受此影响。 他不得不回道：“建哥，我其实是不信佛的。” “那你……这首歌是怎么创作出来的？” 江建民愕然。 这让余老板不得不回道：“纯粹是偶然。” “不可能！” 江建民却执拗地来了这么一句。 很显然，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是很难让这个在音乐方面无比执着的家伙相信了。 余老板不得不又回道：“真的，等一会到了，我再跟你解释。” 无奈之下，他只好又采取了拖延战术，因为他需要时间来组织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也好在机智如他，等车到了高新区，把江建民安顿到酒店入住下来后，他也找到了一个算是合理的解释。 “这首歌的灵感，还真是跟佛教有点关系。” 在江建民的再次催促下，他终于开口了。 他先简单介绍起了《生存大挑战》这一综艺节目的主题，重走长征路，并提起了上次路线考察的事。 “建哥，你要知道，在我们内地人的心里，红军长征是一种信仰，是一种无畏的精神。 “而上次考察路线时我就发现，从江西去到广西，再到贵州，再到云南，基本上是一路西行。 “由此，我就想到了《西游记》里的唐僧西天取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唐僧西天取经也是一种信仰，也是一种无畏的精神。 “于是我将二者联想到了一起。 “然后在长征的下一站，恰好又是位于四川境内的大雪山，而在咱们中国人心里，还有一个概念，那就是雪山上有雪莲。 “雪莲，莲花，蓝莲花，这灵感自然就这么冒出来了。” 解释紧跟着也来了。 一个相当牵强的解释。 可是对江建民来说，这就相当合理了，他即刻说道：“难怪！ “莲花对于佛教，确实有着很重要的意义，它既是一种精神寄托，又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信仰，学佛之人，必爱莲花。 “《佛典》里就有这么一句：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这里的一花，指的就是莲花。 “而蓝莲花的传说，应该也是由此引申出来的。” 信佛之人，一般都是对传佛带有一定的狂热心态的，因此余老板一解释，江建民即刻又引经据典地帮他圆了起来。 这下好了，余老板自己都无需再多做解释了。 我谢谢您哈！ 他笑了笑，闭上了嘴巴。 “啧啧啧，Andy你真是了不得，一点点灵感，就能创作出这么好的音乐作品，我得多向你学习学习。” 江建民的聊兴却是未减，先赞了一句后，又问道：“再冒昧地问一句，你还有别的作品可以给我欣赏欣赏吗？” 这是打算把余某人引为知己的节奏！ 这下又轮到俞一尘出马了，早已有所准备的她，即刻就从包里掏出了两份歌谱，往江建民跟前一递：“这两首歌也是Andy最近做的，建哥要是看得上，干脆一起把它们给编了吧。” 这是《体面》和《你一定要幸福》的词曲，要是要求不是特别高的话，其实俞一尘自己也可以编的，可既然现在有江建民这样的顶级高手在，她自然就想偷懒了。 江建民确实是音乐狂人，他即刻就接过了曲谱，看了看后，一边打着节拍，一边轻轻哼唱了起来。 很快，他抬起了头，有点热切地问道：“你所做的每一首歌，都有这样的水准吗？” 很显然，这两首歌又深得他喜欢。 俞一尘则故意问道：“建哥，这两首歌你也觉得不错？” “那肯定的啊，要是没有前面那首《蓝莲花》，我敢说这两首歌是我最近很少能碰到的好歌，其中任何一首放出去，都会成名歌手都会抢着要。 “毫不夸张地说，这两首歌起码已达到了感情欣赏的层次，一首写思念之意，一首写分手的祝福，都写出了浓烈的情感，很能感染人。” 江建民的点评又来了。 甚至于他还有些急不可耐地说：“能不能帮我找把吉他，再找些纸跟笔来，我想立即试一下。” 啥叫音乐狂人？ 这就是。 一见到好的音乐，他就忘却了其它所有的一切，一心想的，就是把死板的词曲变成跳动的音符。 要知道，这两首歌现在还只有简单的词曲，想要让它面世，接下来就是跟词曲同等重要，但难度更大更复杂的编曲，包括编写合唱伴唱谱、配器、定调与定速、小样输出、修改增减轨道等。 这也正是江建民这样的音乐制作人的价值所在，他需要通过这一过程，用最佳的音乐表达方式，来将创作人的情感再表现，让其达到最佳的音乐效果。 换做是《蓝莲花》那种顶级层次的歌，他可能还要细细斟酌很长时间，才有把握去动手，而这两首，他觉得可以趁原创者在场，完全可以通过交流的方式将它们轻松弄出来。 对于酷爱音乐的人来说，好的音乐就是友谊的敲门砖。 他似乎浑然忘记了，按照正常的流程，在他开始编曲之前，是该先谈谈制作费用的。 这么好的歌，谈啥钱？ 先把它们弄出来再说！ 该认真谈钱的是那些粗鄙之作好吧！ 这可是为难俞一尘了，现在她人在高新区，可理想文化却暂时还在江大没搬过来，这让她去哪里给江建民找吉他？ “我去吧。” 也好在余老板刚在南粤买了一把吉他，并且还把那把吉他带回了江陵，此时就放在他的车尾箱里。 正文 第1180章 我不会 当余老板抱着他新买的那把吉普森民谣吉他再次走进江建民的房间时，江建民的眼神一下就亮了，惊喜地问道：“Andy，你也喜欢玩吉他？这把琴不错啊！” 很显然，最为吉他大师，他当然是识货之人。 “我不会，这琴刚买的。” 余老板老老实实回道。 “怎么可能？那你是会钢琴？” 江建民又难以置信地问道。 很显然，在他的认知里，音乐人创作歌曲，一定是要用到乐器的，比如说他，就会一边弹着吉他，一边修改曲谱，而那些不会吉他的人，则是用钢琴用得最多。 钢琴或吉他，必须得会一样，才能算个合格的音乐人。 “那更不会。” 余老板再次老实回道。 江建民脸上顿时就露出了奇怪的神情，问道：“那你是怎么创作的？” “我就会一点基本的乐理，灵感一来，就先唱出来，边唱边把词曲给记下来。” 这一次，余老板的回答就没那么老实了。 基本乐理他确实是懂的，但创作不是靠灵感，而是靠剽窃加稍许的修改。 江建民脸上露出了更为古怪的神情。 为啥？ 这就牵扯到歌曲的创作问题。 正常来说，一首歌由词和曲来组成，但并不是随便写一组词，再给它谱上曲，就能创作出一首合格的歌曲的。 打个比方说，词的创作，就涉及到惯用歌词结构、乐段、韵脚、节奏等技巧问题，只有很好地解决了这些问题，才能算得上是一组合格的歌词。 再比如说曲的创作，也不是随便谱就行的，得先定基调，定结构，定节拍，定风格，再定组和弦，然后在此基础上来定旋律，总的来说，这些点缺一不可。 词的问题倒好办，不用乐器配合也行，可曲的创作，没有乐器的配合就难度无限加大了。 为啥？ 因为组和弦只有用钢琴和吉他等乐器才能很好地表达出来，靠嘴的话，得有人来帮你唱和声，才有可能将一首歌尽量创作得完美。 也就是说，在江建民看来，在没有乐器配合的情况下，单靠嘴、笔、纸创作出一首近乎完美的歌出来，是不太可能的事。 最起码他自己做不到。 就算勉强创作出来，也得加上乐器的配合来进行修改，才能最终合格。 就好比说现在，他就算拿到了《体面》跟《你一定要幸福》这两首歌的词和曲，也还是得借助吉他，一步步去试，一步步去验证，才能把前奏、节奏、和旋等谱出来。 而现在，一个啥乐器也不会的人，竟然单靠嘴就一连创作出了三首近乎完美的歌出来？ 这是奇迹还是神迹？ “你却定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他终于忍不住质疑起来。 余老板：“……” 我哪有跟你开玩笑？ 俞一尘却插嘴道：“建哥，在这一点上，你是不用怀疑他的，在音乐方面，他算是我的学生，但这家伙太懒，死活都不愿意跟我学钢琴，也不会玩吉他。 “还有，《蓝莲花》那首歌，是他在坐车途中在车上完成的，曲子是在下车后，我按他唱的记录完成的。 “至于《体面》跟《你一定要幸福》，也是在没有乐器的情况下完成的，并且是他亲自完成的。” 在关键时刻，俞一尘还是冒出来为小情郎作证了。 江建民：“这……是不是太厉害了一点？” 此时的他，已被俞一尘的证词惊得口呆目瞪，更是难以置信。 那首近乎完美的《蓝莲花》，竟然是在旅途中即兴创作？ 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你可以把他理解为天生乐感吧。” 俞一尘却加了这么一句。 换做是别人，确实会对余某人的这种惊人创作能力感到惊讶，但俞一尘却不会。 发生在这家伙身上的奇迹那么多，他已在无数领域有了天才之名，再加上音乐这一领域的天才表现又有啥好稀奇的？ 这叫见怪不怪。 江建民却差点惊得大牙都快掉了。 天生乐感？ 天底下真有这样的人？ 一时间，他都不知该说啥好了。 俞一尘却趁机说道：“对了，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短板所在了，想跟建哥好好学学吉他，不知建哥有没有兴趣收个徒弟？” 她趁机帮余某人把心愿给提了出来。 江建民：“……” 想跟我学吉他？ 按理说，碰到这种有天生乐感的人，他当然是乐意收下的，可问题是，这事好歹得验证一下是不？ 还有，他还没确定，是不是真要来内地发展，更没决定要不要加入理想，这徒弟又该怎么收？难不成让他跟自己去香港？这样的天才，他乐意吗？ 他开始犯难了。 想了想，他说道：“这样吧，要是在这几天之内，再能创作出一首这种水准的歌曲来，你这徒弟我就收了，保证尽心尽力教会你。” 他晃了晃手中的那两张曲谱。 他决定了，若是Andy真是那种天下罕见的音乐创作天才，那他明确来内地发展，甚至加入理想也无妨。 对于一个酷爱音乐之人来说，还有什么比音乐对他更具吸引力？ 当然是源源不断的好歌！ 像《蓝莲花》那种档次的歌曲，他一辈子能制作出几首来，就已经满足了。 余老板：“……” 又是逼我剽窃歌曲？ 你能不能不跟圆圆同学那样？ 江建民的这一要求，对别人来说可能难于登天，可对他来说，却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因此，他故作为难了一下之后，说道：“好吧，我尽量试试。” 这一次，他总算没有说我不会了。 “我还有一个要求。 “这几天，你必须时刻跟我在一起，并且当着我的面来创作。” 江建民却立即又提出了一个附加的要求。 很明显，这是为了防止余某人作弊。 余某人：“……” 我想作弊的话，你防得住吗？ 想要通过你的考验，只不过是需要找一个合适的场景，让一首歌合理的横空出世而已！ “行，没问题，我试试。” 他毫不犹豫地回道。 反正接下来的这几天，他又没啥特别安排，跟着江建民又何妨？说不定都用不了几天，一个晚上足矣。 正文 第1181章 有多快？ 大师就是大师，在下午接下来所剩的这点时间里，江建民竟然真靠一把吉他，就把《体面》跟《你一定要幸福》的编曲工作完成了个七七八八。 比如说前奏、间奏的完善，主旋律的局部修改，再加上和声、配器等，他都拿出了一个近乎完整的方案，完整得让俞一尘这样的专业人士都无可挑剔。 连余老板都觉得，经江建民这么一弄，似乎比前世的原唱都更完美了不少。 满意至极！ “建哥，走吧，咱们先去吃点饭，然后晚上再带你去体验一下江陵的夜生活。” 俞一尘发起了新的提议。 当然，她是别有用心。 像江建民这种大师级的人物好不容易来一趟江陵，必须得做到物尽其用才不亏，因此，她打算利用今晚的机会，再合理地利用江建民一把。 别忘了，她除了余某人这个不听话的学生之外，还有另外三个更上进的女弟子，而今晚正好又是周末，是三位女弟子去酒吧驻唱的时间，因此她打算在吃完饭后，带江建民去酒吧坐一坐，帮她点评或指点那三位女弟子一番。 当然，这种事是用不着先跟江建民提的，到时见机行事即可。 至于余某人就更不用说了，他只有听话、买单、当车夫的命。 而江建民一听说晚上带他去泡吧，兴致即刻就来了，竟然提议道：“酒吧有吃的吗？要不咱们干脆去酒吧吃得了呗。” 为了泡吧，竟然饭都可以不吃了？ 其实这很正常。 因为但凡音乐人，起步都是很苦的，除了少数幸运儿，去酒吧、歌厅、餐厅驻唱基本上是免不了的事。 在这一点上，江建民也不例外，早在高中阶段，他就是靠寒暑假去餐厅驻唱来挣学费，因此，他确实很想体验一下内地的酒吧音乐文化。 说白了，吸引他的不是酒，而是音乐，至于饭啥的，随便吃点，能果腹就足矣。 他一无所谓，俞一尘跟余老板就更是无所谓了，趁着夜幕降临，三人即刻就向目标酒吧进发，当然，在前往酒吧途中，俞一尘还特意让余某人绕了一下，去江大接上了她的另外三位女弟子。 三位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弟子！ 坐在副驾驶的江建民差点就看花了眼。 尽管他并不是好色之人，他还是被这三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给惊艳到了，他发现，理想这边似乎是俊男靓女的集中营，从老师到弟子无一不是美女或帅哥。 就冲着这一点，咱是不是也可以考虑来理想工作？ 他忍不住又动了这一念头，甚至于他都有点后悔给Andy开出那么难的收徒条件了。 几天之内，不用乐器，仅凭脑跟嘴，就创作出一首近乎经典的新歌来，有可能吗？真有可能的话，经典岂不是要烂大街了？ 不过他还发现了一件有点意思的事情，他发现，三位小姑娘在乖巧地跟他打过招呼之后，竟然齐齐把幽怨的眼神投向了Andy。 “姓余的，你竟然还活着啊？” “嘻嘻，他已经被圆圆姐迷得神魂颠倒了，差点就回不来了。” 这是其中两位姑娘的对话。 这让江建民忍不住想：难不成Andy是位负心郎？圆圆又是谁？ 此时的他，还是把Andy当成了理想的一员，外加俞一尘的弟子，以及喜欢玩音乐但有点不上进的富家子身份。 三位跟Andy说话很随便的小姑娘的出现，似乎又进一步印证了他的猜测。 一行人很快就抵达了目的酒吧。 通常来说，夜幕一降临，酒吧就已经开始营业，并且确实也会提供简单的餐点，比如说西餐、炒饭、面点、小食之类的。 一行人里，三位要登台的小姑娘当然是提前吃过晚餐了的，因此她们只是象征性地吃了点小吃，至于另外三人，则是各种餐点都齐齐点上了，包括江建民喜欢的啤酒。 “唉，已经很久没来过这种场合了。” 这漂亮小姑娘一多，江建民就完全没了大师风范，话开始变得多了起来。 “其实驻唱这种事，我年轻时也干过，我到西餐厅驻唱时，年龄比你们还小，高中时就开始了。” 像绝大多数男人一样，在小姑娘们面前，江建民也开始炫耀起他的过往来，他从自己开始，聊到了很多他所熟悉的大歌星，聊起了他们的驻唱生涯，聊起了他们成名前的辛酸苦辣。 被当成了透明人的余老板却动起了小心思。 建哥不是让我当着他的面“创作”一首歌出来当成收徒条件吗？ 灵感好像有了！ 趁着江建民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喝了口啤酒的空隙，他突然插嘴道：“建哥，你们的这番经历，完全可以写成一首歌啊。” “写歌？写什么歌？” 此时的他，已浑然忘记了自己的收徒条件。 余老板却朝汤佳茗吩咐道：“去，找老板要笔跟纸来，我要写歌。” “好嘞。” 一听说余某人竟然又要即兴创作，汤佳茗自然答应得无比痛快，即刻就起身，迈着轻快的步子，咚咚咚地往吧台那边跑。 江建民一下就懵了。 他惊讶地问道：“你现在就要写歌？有灵感了？” “对啊，你说的那些故事，确实让我有了一丝灵感。” 余老板理所当然地回道。 所谓的灵感，当然是触景生情，把一首歌顺理成章地拿出来。 至于这样会不会有点快，快得会让建哥惊讶，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要知道，抓住一个合适的“灵感”借口，再顺理成章地“创作”一首有品质的歌出来，是不那么容易的。 不比远超有难度！ “你确定？可别随随便便弄一首出来应付我啊！我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江建民强调道。 很显然，某人的灵感来得如此之快，已快得远超他的想象，为了给某人增加难度，他必须得把标准再适当拔高，以免被蒙混过关。 “试试呗，不行再说。” 余某人回得倒是很淡定，可他的内心里，却是已胸有成竹。 他甚至还暗暗发了一个毒誓。 要是这首歌都满足不了你的要求，我这辈子都不剽窃了！ PS：大家猜猜，接下来会是哪首歌？ 正文 第1182章 消愁 纸笔很快取来。 余老板推开了面前的餐具，并用纸巾细细擦了擦，才把汤佳茗取来的一叠A4纸小心翼翼地搁到了上面。 又是逼格十足。 当然，在江建民看来，这叫认真，也叫对音乐的敬畏心。 音乐是纯净的，确实不应该粘上油渍酒渍之类的污物。 接下来让江建民感觉极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Andy微微趴低了身子，拿着一支极为简易的圆珠笔，开始在纸上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背上了所有的梦和想。” 这第一句一出，江建民就感觉到，这首歌的歌词又将很不一般。 为啥这么说？ 因为单是这两句，他就觉得，这是在一种极其简练的语句，在述说一个故事，让他可以联想无数的场景。 比如说今晚走进这酒吧的酒客。 又比如说年少时投身餐吧卖唱的自己。 再比如说即将登台的三位小姑娘。 …… 单单欢乐场几个字，就可以给人无尽的遐想，而梦和想几个字，又把欢乐场那种糜烂和腐化的气息剔除得一干二净。 真的太棒了！ “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正当他赞叹间，Andy的第二句又落到了纸上。 这一句，同样让江建民眼前一亮，也让他张目环顾了一下四周。 此时的酒吧，因时间渐晚，已开始变得热闹了起来，开始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绝大部分女孩子都化着浓淡不一的妆容，在昏暗镁光灯的照射下，各自说着、笑着，根本就没人留意到，在这角落里还坐着他这位音乐才子…… 哇塞，Andy这写实的本事也太厉害了一点吧？ 短短的两句，竟然就勾起了我情感上的共鸣？ “三巡酒过你在角落，固执的唱着苦涩的歌，听他在喧嚣里被淹没。” 正当他感叹中，第三句也跃然纸上。 看到这一句，江建民突然想哭了。 因为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去餐吧卖唱时的模样。 那时的他，因为技能还较一般，既没好的作品，人又紧张，因此他的第一次演出，根本就谈不上成功，也没人在意。 那场景，就像现在歌词里所写的那样，餐吧里，大家在觥筹交错，根本就没人留意到，在餐吧的一角里，还有着他这位少年在固执地唱着苦涩的歌，任由他的歌声在喧嚣里湮没。 实在是太勾人情绪了！ 江建民忍不住想哭，泪水开始充盈他的眼眶。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Andy写下了接下来的几句。 “你拿起酒杯对自己说：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朝阳，于是可以不回头的逆风飞翔，不怕心头有雨，眼底有霜。” 眼泪刷地一下从江建民的脸上滑落了下来。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第一次演出结束后，在无人喝彩中黯然地走向了餐吧的另一个角落，在一张餐台坐了下来。 在那里，酒吧早已为他准备了一份简易的工作餐，包括一大杯啤酒。 当时的他，就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啤酒，暗暗鼓励自己：不要紧，明天会好的，慢慢来。 当时的他，就是为了音乐的梦想，才咬牙坚持了下来，并有了今天。 这一路走下来，流了多少的汗和泪？ 遗憾的是，当时的自己并没有歌词里写的这么诗意，没有举杯说：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那就现在补上！ 他即刻就含着泪，端起了面前的啤酒杯，仰头一口就灌了下去，并在心里默默念着：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他竟然真的一连干了两杯。 接下来，他干脆不盯着Andy继续写了，而是默默地喝起了啤酒，耐心等待Andy将整首歌给写完。 事实上他也没等多久。 他眼前的Andy似乎文思泉涌，竟然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就一口气把整首歌的歌词都写了出来。 不等Andy有所反应，他一把就抓过了那张连歌名都还没来得及写上的纸，细细看了起来。 他发现，他剩下来没看的，是一组极其押韵的排比句。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所以南北的路从此不再漫长，灵魂不再无处安放。”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支撑我的身体，厚重了肩膀，虽然从不相信所谓山高水长，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惘，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清醒的人最荒唐。” 这其中的任何一句，都跟前面一句一样精彩，一样有意境，组合到一起，似乎把一个人完整一生的辛酸苦辣全都表达了出来。 太棒了！ 真的太棒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细细琢磨着其中的意境。 尽管曲还没谱上，他也已经看出来了，这是歌曲结构里最为典型的ABB结构，结构上无可挑剔不说，还极其押韵，极其有意境。 “太棒了，歌名叫什么？” 他忍不住赞了出来。 “借酒消愁愁更愁，歌名就叫消愁吧。” Andy以极其平静的语气回了他一句。 消愁？ 江建民细细琢磨了一下，即刻又赞道：“很棒，真的很棒，这歌名简直就是点睛之笔！” 此时的他，已不惜任何溢美之词，甚至于他都恨自己无法说出更美的赞词。 为啥？ 因此就凭这一份歌词，他就能给它一个比《蓝莲花》的歌词更好的评价。 这一点都不夸张。 因为他搜肠刮肚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出地二首歌，能像这首歌一样，把人生的酸甜苦辣、梦想与现实如此真实但却有极有哲理地表达出来。 他甚至怀疑，自己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比这首歌最好的歌词了。 是的，不太可能了！ 他把眼神又重新投向了最后一句。 他最为欣赏的一句。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惘，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清醒的人最荒唐。” 这让他忍不住想，生活到底给了Andy什么，竟然能让年轻的他写出如此洞悉人生的歌词？ 他真的只是因为听了我的故事才产生的灵感吗？ 江建民看着歌词，怔怔地发起呆来。 正文 第1183章 亲自上阵 江大师竟然在发呆了！ 此时的俞一尘等人，暂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酒吧里的灯光原本就黑暗，因此余某人到底又写出了一首啥歌，只有坐在他身边的江大师能看得清楚，而俞一尘等人，只能看到在这一过程中：江大师在流泪……江大师在灌自己酒……江大师在对歌词赞不绝口……江大师在发呆…… 那家伙到底又写出了什么样的神作，竟然会让江大师如此失态？ 对此，俞一尘很想知道，可处于对江大师的尊敬，她知道，此时的自己还是少打扰为妙，于是朝同样也看傻了眼的顾晓薇吩咐道：“晓薇，到演出时间了，你先上吧。” 是的，演出该开始了。 按照约定，每周末的晚上八到十点，是三位姑娘的固定演出时间，在平时，三位姑娘是掐着点由司机送过来，而今天，因为江大师的缘故，三位姑娘到早了一点，但现在也到了演出时间。 “哦，好的。” 顾晓薇立即站了起来，去做登台准备。 很快，钢琴声及她轻柔的歌声充盈了整个酒吧。 可江大师却还在继续发呆。 他在一遍又一遍地琢磨着歌词。 严格来说，他已经不是在发呆了，而是在边琢磨歌词，一边在想，这么好的歌词，这曲要怎么谱才配得上。 “建哥，能不能先把歌词给我，我来给它把曲给谱上？” 最终，还是余某人打断了他。 “哦……你这么快就有谱曲方案了？” 江大师反应了过来，再次惊讶地问道。 “嗯，有了。” 余老板回道，并且大言不惭地补充道：“我一般有个习惯，这灵感一来，是词和曲一起来的。” “哦。” 江建民有点不情愿地把歌词递还给Andy，然后看着他一边摇头晃脑地哼着，一边又在纸上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他生怕Andy所谱的曲配不上这么好的歌词。 但很快他又震惊了。 因为他发现，Andy在谱曲过程中虽然有停顿，偶尔也会有少量的修改，但还是称得上是行云流水，一点卡壳的表现都没有，而他嘴里所哼出的曲调，也是极其的优美动听。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生乐感？ 江建民一边听着，一边按捺着自己的好奇之心，这一次，他并没有凑过去盯着Andy来写，因为他怕自己会打断他的灵感，从而破坏了整首歌的意境。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 “好了，建哥看看吧。” 整整齐齐地记满了词和曲的两页纸又递到了江大师手里。 江建民早已等不及了，曲谱一到手，他即刻也一边看，一边跟着哼唱起来，一边哼还一边想：这曲能配得上那近乎完美的歌词吗？ 结果却是他又一次呆滞了。 天哪，这曲跟词的结合简直称得上是完美！ 这是他给出的结论。 他原本还想着，若是Andy所作的曲配不上那完美歌词的话，他一定要进行大幅度的修改，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却无法改得更好。 这就是所谓的天生乐感，就像苏轼诗词里所写的那样：前身子美只君是，信手拈来俱天成？ 江建民确实又一次被这近乎神迹的一幕给惊到了。 通常来说，一首好歌的面世，不管是先词后曲，还是先曲后词，都需要对词和曲进行反复斟酌、修改，才能近乎完美。 而现在，这首歌的词是一气呵成，曲也是一气呵成，几乎没有半点改动，就到了近乎惊世之作的程度。 这让江建民怎能不震惊？ 他甚至还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早已写好了的？ 可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一疑虑。 因为实在是没道理。 要知道，在这首歌面世之前，是他在跟三位小姑娘讲自己以前的经历，以及某些成名歌手在成名前酒吧驻唱的经历，想以此来鼓励三位小姑娘。 而这首歌的意境，似乎就是从他所讲的故事里提炼并艺术加工的。 除非……他以前就听过了类似的故事，然后早已创作了这一首歌！ 为了验证这一点，他即刻就把曲谱递给了期待已久的俞一尘，问道：“你好好看看，以前有见过或听过这首歌吗？” 答案自然是没有。 用不着俞一尘回答，江建民自己就能得出这一结论，因为从俞一尘拿了曲谱以后，所表现出来的爱不释手的样子就看得出来。 事实上，俞一尘也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转而问道：“建哥，你觉得这首歌咋样？” 这是在求点评了。 这首歌咋样？ 比《蓝莲花》更好！ 若是说《蓝莲花》是能深入人灵魂，那这首歌则是能洗涤人灵魂，既能催人泪下，又能让人笑对一切。 真的太棒了，我很难找到比这首歌跟让我喜欢的歌！ 建哥默默地给了这样一个评价。 但他觉得，不管自己怎么点评，都很难形容出这首歌的味道，于是他干脆不点评了，而是说道：“你等等，我一会就让你知道，这首歌到底有多好。” 他即刻拿过了餐桌上的笔，也刷刷刷地在曲谱上写了起来。 怎么来证明一首歌的好？ 最好的办法不是点评，而是在很多人面前把它给演绎出来，让大家的反应来证明。 因此，已很久没在酒吧演唱过的江大师，准备破例再次上阵，来当众演绎这首歌了，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简单的吉他和弦给标记出来。 对于一位大师级的吉他手来说，简单演绎一首歌，一把吉他就足以即兴发挥，而吉他现在酒吧就有。 不涉及重新编曲，只是简单地标记和弦的话，对他来说也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还不到十分钟，他就放下了笔，对俞一尘说：“我想上去唱一下这首歌，可以吗？” 江大师竟然要亲自上阵来演绎这首歌？ 俞一尘当然很惊讶于江建民这一突兀的请求，但她的回答却是：“当然可以啊！” 没什么不可以的。 今晚原本就是三小妞的专场，现在改换江大师上去来一首，有啥不可以的？ 这是便宜了整酒吧的人好吧！ 她即刻就吩咐汤佳茗道：“去，跟老板打个招呼，等艺雯唱完这一首，换建哥上。” 她自己也准备大饱耳福了。 正文 第1184章 意外的结果 江大师竟然要亲自上阵？ 对此，连余老板都稍感惊讶。 对于这一首歌的品质，他自然是不担心的，要知道在前世，当毛不易的这首歌在《明日之子》一面世，即刻就唱呆了所有的导师不说，还很快就风靡了全国，不少人为这首歌开启了单曲循环模式。 几乎零差评，全是溢美之词。 连前世的余老板自己，当有人跟他安利这首歌时，对炒作选秀天然性免疫的他一开始开始是拒绝的，但后来当太多人作死地跟洗脑广告一样他时，他还是忍不住了，就点开了这首歌的视频。 然后一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也开启了单曲循环模式。 这首歌到底好在哪里？ 先说歌词。 正如毛不易的名字带有“人生在世不如意，明朝散发弄扁舟”的诗意一样，这首歌的词也处处充满了诗意。 比如说那一句：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 用通俗一点的方式来表达，就是：早晨闹钟把我叫醒后起来干一杯，然后该干嘛干嘛去，晚上睡觉前也干一杯，谢谢明亮的月光照暖了我那冰冷的窗子。 同样的意思，表达的方式不一样，意境就完全不一样，而这种近乎现代诗的表达方法，不仅意境深远了很多，还简洁了很多。 至于整首歌的意境就更不必说了，但凡为梦想努力过，也被现实摧残过的人，都能通过它联想起自己饱经沧桑的过往，然后又被这首歌救赎，继续奋勇向前，为明天而努力。 至于它的旋律，听起来似乎简单了一点，甚至还会给人一点土的感觉，可细细一琢磨，却会发现，正是这种淡淡的曲调反而能更好地表现出“浅吟低唱”的味道，能很好地表达出歌词中“固执地唱着苦涩的歌却没人在意”的意境。 绝对堪称完美！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余老板前世最为喜欢的一首歌，没有之一，喜欢程度甚至超过《蓝莲花》。 其实他早就想把它剽窃出来了，只可惜没有合适的借口，而今晚江建民在姑娘们面前的卖弄，算是给了他一个完美的理由。 至于这首提前面世了很多年的歌会不会受欢迎？ 对于这一点，他根本就不担心。 所谓的经典永流传，是跟年代无关的，他敢保证，这样一首能洗涤人灵魂的歌，不管是放在哪个年代，都能勾起人的情感共鸣。 尤其是当这首歌是在酒吧里，由江建民这种有着类似经历的大师级人物演绎出来时。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当江建民一段即兴的吉他华彩一起，整个酒吧所有人的注意力就先被他吸引过去了，然后当他那低沉且稍带烟嗓的声音一起，整个酒吧瞬间就变得安静了起来。 严格来说，江建民的音色是比不上毛不易的，但他那稍带沧桑的烟嗓味，反而更加淋漓尽致地把这首歌的味道表达了出来，听得余老板都热泪盈眶。 而他还发现，俞一尘早已听得泪流满面。 若论整个酒吧，泪流满面的当然不止是俞一尘一个。 这就是大师加好歌的力量，能唱得句句戳心，戳到大家各自沧桑的经历，流干大家憋了很久的伤心眼泪。 一曲唱罢。 整个酒吧还是鸦雀无声，但当江建民放下吉他，站了起来，准备走回自己的座位时，大家反应过来了，酒吧里即刻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在这种音乐吧内，这样的掌声是非常难得的，要知道，来这里的玩的，大多数是呼朋唤友来喝酒，玩玩游戏，聊聊天，其次才是顺带听听歌，因此很少会有人在一曲唱完后去鼓掌。 就好比说之前在舞台上演唱的顾晓薇跟侯艺雯，人已经够美了，歌也已经唱得够好了，但一曲下来，鼓掌的只有坐在舞台附近专心听歌的少数人，掌声也是稀稀拉拉的。 而现在则是全体的掌声。 这既是送给这首唱哭了很多人的歌的，也是送给江建民的。 但却没有“再来一首”。 似乎大家都觉得，在听了这首歌之后，别的歌都没了味道。 连接下来该上台的汤佳茗也忍不住低声抱怨道：“俞姐，江老师唱这么好，这让我怎么唱啊？” “去跟酒吧老板道个歉，今晚咱们先撤吧。” 俞一尘的答复倒是很干脆。 严格来说，今晚三小妞的演出起码还有半个多小时，但接下来这歌确实是没法唱了，在唱的话，容易被不满的客人们喝倒彩。 还是那句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人如此，歌也如此。 连跟着大家一起走出酒吧的江建民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一边走一边跟俞一尘说：“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在公众面前唱歌了，因为很难找出第二首歌，让我有在公众场合场上一嘴的欲望。” 不算点评的点评来了。 评《蓝莲花》时，他还有的是溢美之词，而对于这首歌，他觉得溢美之词都不足以表达他内心对这首歌的欣赏和赞叹。 那么该兑现承诺了。 一坐上车，他就问俞一尘：“Andy会一直留在理想吗？” “他不会走的，应该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理想。” 此时的俞一尘，暂时还不明白江建民的用意，只能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句。 “那我恳请俞总给我一份工作，我以能跟Andy共事为荣。” 江建民的真实用意来了。 他根本就没提当Andy吉他老师的事。 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只不过是在吉他、编曲、音乐制作方面经验老到一些罢了，而Andy，属于那种天下罕有的音乐创作人，他觉得自己没资格当他的老师，而是能像《笑傲江湖》里的刘正风和曲洋那样，能跟Andy成为音乐之友，就已经是他的荣幸。 当然，他的吉他技巧，还是会无私地传授给Andy的，只要Andy想学，他会的，他都会倾囊相授。 至于为啥要向俞一尘求一工作机会，那是因为，他还必须得养活自己，也只有这样，他才有更多的机会跟Andy这位天才创作人一起玩音乐。 对此，俞一尘当然是求之不得。 只是她有点纳闷。 我诚意邀请了好几次，你都没松口，而现在，某人一首歌就把你给搞定了？ 正文 第1185章 良师or益友？ 江建民的加入，对于理想文化的音乐事业发展有多大的帮助？ 不可估量！ 为啥这么说？ 先从俞一尘邀请江建民的用意说起。 她看中他的可不只是他在音乐制作方面的优秀才华，还包括他在整个华语音乐圈里的巨大影响力。 现在的理想文化啥都好，平台有了，钱也不缺，缺的就是在音乐圈里极具影响力的人物。 在影响力这一块，俞一尘自己虽然也是圈内人士出身，可毕竟她是在发展阶段就急流勇退，因此她在圈内的影响力有是有一些，但却相当有限。 而江建民则不同，找他合作过的歌手，张学友、张国荣、陈奕迅、刘德华、齐秦、周华健…… 一长串。 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大牌中的大牌。 毫不夸张地说，几乎整个港台的顶级歌手，都找他合作过，圈子里的人几乎都以能找他制作音乐为荣。 这就极为了不得了。 打个比方说，理想文化接下来要搞音乐选秀节目的话，若是让俞一尘去请评委，她很可能只能请来一些圈内二流的资深音乐人，而让江建民出面去请的话，则直接能把天王天后给请过来。 这就是差距。 俞一尘原本还想着，这次请他过来，能让他帮忙搭建一下业内顶级的录音棚就相当不错了，根本就没指望能请动他来理想任职。 要知道，江建民可是圈内有名的乐痴，对音乐无比痴迷，但却不愿受束缚，在过去的这些年里，不知已经拒绝了多少大牌音乐公司的邀请，自愿当一个自由音乐人。 而现在，因为余某人的一首歌，他竟然答应了来理想就职！ 原来对他来说，待遇的诱惑，果然不如几首好歌！ 要不要这么乐痴？ 她即刻就眉开眼笑道：“那敢情好啊，从现在起，理想文化音乐总监的位置就是你的了，明天我就帮你安排好一切。” 这叫趁热打铁，为避免江建民后悔，她干脆先把这事敲定再说，然后明天就给他去安排房、车啥的，将他彻底给绑定。 至于待遇啥的，根本就没必要谈了，因为有余某人这位土豪在，根本就没理由去亏待江大师。 车很快又抵达了江大。 三小妞下车后，因夜色已晚，俞一尘紧跟着也下车了，送江大师回酒店的重任自然就交给了余某人。 余某人原本觉得，等一会把江大师送到酒店，今晚就没他啥事了，他可以回去跟圆圆同学在网上再续前缘，谁知…… 车还没到酒店，江建民就张嘴问道：“Andy，一会你还有没有别的安排？” “没了，咋啦？” 余某人回道。 确实没有，就算有，他也未必一定要对江建民如实相告。 江建民却又说道：“那你今晚干脆跟我一起睡酒店好了，陪我聊聊天。” 余某人：“……” 我可以拒绝吗？ 为啥每来一个男人，都想抓住我夜聊？ 他欲哭无泪。 可他有理由拒绝吗？ 没有。 因为现在的他不仅说了接下来没别的安排，还从理论上来说，江大师将成为他吉他甚至是音乐方面的老师，当学生的，哪有拒绝陪老师聊天的道理？ 于是，他只能干脆地答应陪江大师同住酒店。 别看江大师已经一把年纪，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是音乐方面的大师，可从本质上来说，他跟普通人没啥区别，一见余某人答应跟他同住酒店，又来劲了，竟然买了一堆小吃跟啤酒才回房间。 这是要聊通宵的节奏？ 余某人看了就有点怕怕。 其实也没他想象的那么可怕，像江建民这种乐痴，痴迷音乐痴迷到快四十岁都还没结婚的，不可能跟他聊别的，除了音乐。 一回房间，他就把把一张小桌子摆到了两张床的中间，把吃食全都给打开了，又给二人各开了一瓶啤酒，边喝边问道：“Andy，你写的这些歌，都打算自己唱吗？” “没打算，我就答应了俞姐，就唱那一首《蓝莲花》，别的都给别人唱。” 余某人如实回道。 江大师又追问道：“为啥？” “因为我根本就没打算当歌手。” 余某人再次如实回道。 这下江大师一下就来劲了，兴奋地说道：“这就对了！” 他的话匣子一下又打开了。 “你知道吗，其实当歌手是一件很没劲的事情，一旦你唱红了一首歌，你就得到处去唱，反反复复去唱，唱得你想吐。 “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写写歌，玩玩音乐，那样才算是真正在做自己开心的事情。 “反正收入这块你不用担心，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把我会的一切都教给你，咱们就开开心心地一起来玩音乐。” 江大师再一次兑现起了自己的承诺。 只不过他换了一种概念，那就是不是当余某人的良师，而是以益友之名，向他发出了一起玩的邀请。 余某人：“……” 我确实没想过要当歌手，可我也没说过要当音乐制作人，靠这个去赚钱来养活自己啊！ 他算是听明白了，江大师这是打算倾囊相授，把他引领上音乐制作人的道路。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吃糖衣丢炮弹，音乐是可以玩的，至于赚钱…… 我不想靠此赚钱，你还能逼我不成？ 因此他即刻就含糊其辞地回道：“行，反正我一有时间，就来跟你玩。” “那好，咱们现在就开始。” 江大师又兴奋了，他竟然一把又拿起了那把正搁在他床上的吉他，继续说道：“咱们就从今晚你这首《消愁》开始，结合具体的歌来学，会掌握得更快一点。” 余某人：“……” 都快半夜三更了，你竟然要开始教我玩吉他？是担心明天不会天亮了吗？ 他算是领教了所谓的乐痴对音乐到底有多痴迷。 也好在俞一尘给他订的是高新区最好的酒店，隔音效果相当不错，因此用不着担心半夜玩吉他会影响到别人。 那就学吧，管它晚上不晚上的呢！ 他做好了学习的准备。 只不过他的注意力却似乎有点不集中，因为上不了Q的他老是分心再想：若是小高同学在Q上等不到我，会不会有点着急？ 学习时分心肯定是不好的！ 因此他即刻就冒出了一个念头。 要不，干脆让江大师再把这首歌完整地来上一遍，把它录下来，先分享给圆圆同学再说？ 正文 第1186章 玩音乐的，不玩…… 碰到一个天赋极佳，但基础知识却不扎实的家伙，该如何来教他？ 江大师正在考虑这个问题。 在把余某人引为音乐领域的新知己后，他确实迫不及待地想倾囊相授了，因为他觉得，只有尽快教会他，才能让他创作出更多好的音乐作品，那样他自己才有更多的好作品去玩。 因此，他现在想教余某人的，可远远不止吉他技巧，而是包括音乐创作、编曲、配器等全套技能，若是有可能的话，他甚至还想再拉几个人进来，干脆在江陵这边也组织一支乐队一起来玩。 还是先从音乐创作教起！ 盘坐在床上的江建民把吉他暂时搁在了腿上，拿起了写满了《消愁》词曲的那两页纸，开口道：“你知道你的这首歌好在哪里吗？” 原本不打算再点评这首歌的他，现在却又想来点评一番了。 这是因为传授音乐创作知识的需要。 “你有没有发现，每一首好听的歌曲，背后都会有着一些有趣的故事，只有这样，写出的歌曲才会源自真情，而不是无病呻吟。 “而源自真情和感悟所写的歌，它们往往像是被施与了魔法，会感动周遭听音乐的人。 “这么说是不是有点怪？ “但却是真的，我一看到你的这首歌，还没听或唱，就已经被它感动了。” 没等Andy有所回应，他就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这也正是他想传授给Andy的第一创作理念：多点真情实感，少点无病呻吟。 在音乐创作上，每个音乐制作人所看重的点都是不一样的，而江建民最为看重的，恰恰就是真情实感，因此，他首先强调的就是这一点。 其实在这一点上，江大师觉得现在的Andy是做得相当不错的，最起码他现在所看到的几首歌，都很少有无病呻吟的情况出现，可江建民还是觉得，这一点还是有必要重点强调一下。 可问题是，现在的余老板能听得进去吗？ 有点难。 因为此时的他，刚收到了圆圆同学发过来的一条短信。 “人呢？哪里鬼混去了？” 很显然，到了约定的点之后，圆圆同学又上Q找他去了，久等不见之后，直接发短信来查岗了。 因此，不把圆圆同学先打发过去的话，他现在根本就没心思听江大师说音乐创作理论。 那怎么办？ 很好办，他直接说道：“建哥，你能不能把这首歌再唱一遍？” “啊？” 江大师一懵，即刻又说道：“可以啊。” 此时的他，还以为余某人是把他的话给听进去了，因此觉得这首歌还不够完美，想听他再弹唱一遍，来找修改的感觉。 这是可以的。 一首经典歌曲的诞生，从创作到最终面世，原本就存在一个反复修改、精益求精的过程，甚至于在后期，还会根据所唱歌手的风格，通过编曲来在一定程度上进行修改和调整。 他即刻又拎起了吉他，准备再唱一遍。 余某人却说道：“你等等，我把它给录下来。” 他爬起来就往电视柜前奔，并快速从他随时都会随身携带的电脑包里，把自己的电脑取了出来，打开了专业的录音软件。 他的这一连串操作，又把江大师给整懵了一下。 不过这态度是可以的！ 一首好歌，确实得反复听，才有可能找出其中不尽如人意的地方，那样才会有精益求精的修改空间！ 江大师又误会了余某人的用意。 接下来是一个江大师再次认真投入弹唱，余某人认真录音的过程。 又一次极其投入地唱罢之后，江大师再次搁下了吉他，又拿起了歌谱，对着还在摆弄电脑的余某人说道：“你先别弄那个了，我先跟你讲一下这歌的和弦配法。” 余某人却回道：“建哥你在等等哈，我先把它发给我一朋友听听。” “你朋友？啥朋友啊？也是玩音乐的吗？” 江大师好奇地问道。 此时的他，见Andy这么迫不及待地把一首新歌分享给另外一个人，还以为那个人也是玩音乐的，因此有可能的话，完全可以叫过来一起玩。 余某人却回道：“不算吧，她只是喜欢听歌而已。” 他一边回建哥，一边麻利地把剪辑好的录音转换成mp3，然后往圆圆同学邮箱里发。 等发完之后，他又麻利地拿起了手机给圆圆同学发短信：“看邮箱，有惊喜。” 然后他终于放下了手机，跟江建民说道：“建哥，咱们继续。” “那接下来我简单给你讲讲音乐创作的几个基本要领……” 等候已久的江建民终于又有机会才传授经验了。 在此之前，他已经向俞一尘了解过，Andy这人虽然懂基本的乐理，但根本就没有系统地学习过音乐创作知识，因此他打算自己先来给他补上这一课。 这下余老板总算是能专心听了，可问题是还没听多久，他的手机又滴滴滴响了起来。 不用说，肯定又是圆圆同学来短信了。 果然。 “好听，这谁的歌？” 很自然地，余老板又抛弃了江大师，开始给圆圆同学回短信：“我写的啊。” “真的？是写给我的吗？” “不是，是写给别人的，抱歉，我移情别恋了。” “谁？” “就唱歌的这男人。” …… 反正他一回短信，建哥就停止了授课，因此他干脆手机不离手，逗了圆圆同学几句，这一逗，脸上还难以克制地绽放出了坏坏的笑容。 一看这模样，江建民总算看出来了，这家伙十有八九是在逗小姑娘玩。 难不成…… 江大师忍不住想起了音乐圈里某些无良音乐人的坏习惯：凭才艺处处留情！ 难不成这家伙也是这样？ 他又忍不住联想起了余某人所创作的另外两首歌，《体面》和《你一定要幸福》。 与《蓝莲花》和《消愁》明显不同的是，那两首一听就是情歌，一首是写分手的，另一首则是以退为进把小姑娘哄得神魂颠倒的。 难不成这家伙一边劝某个姑娘要体面地跟他分手，另一边却在钓另一个小姑娘，甚至脚踏几只船？ 他即刻又想起了今晚那三位小姑娘幽怨的眼神。 这几点一联系到一起，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家伙确实是个处处留情的坏家伙！ 这可要不得！ 他终于忍不住了，出声提醒道：“Andy，作为前辈，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女人这东西最好还是少玩，玩多了很容易把自己给玩坏，会自毁前程。” 正逗圆圆同学逗得正起劲的余老板还没来得及转弯，随口就回道：“建哥，这你就不懂了，咱们玩音乐的，不玩女人怎么玩音乐？” 这是后世某音乐圈子里所流行的一句名义，他随口就把它当玩笑说出来了。 江建民：“……” 正文 第1187章 一水的情歌 玩音乐的，不玩女人怎么玩音乐？ 狗屁！ 江大师忍不住想爆粗口了。 对于这一点，他是绝对不敢苟同的，要知道，他出道这么多年，从来就不玩女人，甚至都快四十岁的人，连婚都还没结，这不，他玩音乐不也玩得挺好吗？ 甚至于说，他还很鄙视那些处处留情的音乐人，根本就不屑于跟他们为伍。 比如说当年，他之所以离开狼哥的乐队，独立其实只是借口，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狼哥的处处留情让他很不习惯。 都有了玉女贤那样的国民女神了，狼哥怎么还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呢？ 这才是他离开狼哥的真正原因。 难不成Andy跟狼哥是一个德性？ 真要是那样的话，那你再有才，我也不跟你玩了！ 江大师眉头一皱，终止了继续传授的念头，准备将某人撵走。 可就在此时，某人的电话却响了，他只好按捺住性子，耐心地等某人接完电话。 “你问这唱歌的是谁啊？说起来可是有点来头了，江建民江老师听说过吗…… “超级厉害的一音乐制作人，像学友的《吻别》，周华健的《明天我要嫁给你啦》，华仔的《笨小孩》……都是他的作品，真的超级厉害。” “……对啊，俞姐请过来的，我现在就跟他在一起，刚才这首歌，就是我写的，他编的，也是他唱的……” “……对啊对啊，写给你的那两首歌，《体面》跟《你一定要幸福》，也是由他来编，到时你可得好好巴结巴结他哦……” 江大师一下又听懵了。 《体面》跟《你一定要幸福》竟然是写给电话里那姑娘的？怎么跟我想象的似乎有点不一样？ 原本已打算撵人了的他，一下又糊涂了。 那就只能问清楚再说！ 好不容易等余某人挂了电话，他开口问道：“女朋友？” “还不算吧？” 某人的这一句，更是让江大师糊涂了，他只好改问道：“你刚才说，那首《体面》，还有《你一定要幸福》，都是写给这姑娘的？” “对啊。” “那……不对啊，《体面》明明是写的浓情过后的分手，若不是你女朋友，你怎么会写这样一首歌给她？” 无奈之下，江大师之后从歌入手，来挖掘这背后的故事。 “哦，这是我上次去参加集训，刚认识的一姑娘，当时她差点就被一玩音乐的烂人给骗了，这首歌，是我听了她的故事之后写给她的……” 这一次，余老板倒是没跟江大师开玩笑了，而是简短地讲述起了他，还有圆圆同学跟张海王三人之间的故事。 包括他跟圆圆同学之间的彼此欣赏，也如实说了出来。 他原本就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面对江大师这样的赤诚之人，当然没有隐瞒的必要，再说，接下来他写给圆圆同学的所有歌，还得有劳江大师编曲跟制作，甚至连圆圆同学的唱功都还得有劳江大师调教。 于是…… 江大师又听懵了，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这么说……你很喜欢她？” “对啊，要不是为了她，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学吉他，也没想过要继续写歌。” 余老板又说起了另一个小故事。 关于圆圆同学联手俞一尘讹他歌的故事。 这一下，他在江大师心目中的认知又一次被颠覆了。 原来他不是处处留情，而是对一个女人用情至深！ 这是江大师对他的新印象。 别以为这种印象的改变，是江大师缺少判断力或嬗变，事实上，已见过太多虚情假意的他，已经相当能准确地判断一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很认真地在喜欢一个女人。 他若不是真心喜欢她，怎么会如此迫不及待地想把新作品发给她听？ 他若不是真心喜欢她，怎么会如此坦荡地把他们之间的事给说出来？ 他若不是真心喜欢她，又岂肯为她去改变自己，去做一些之前不情愿做的事情？ …… 种种迹象都在告诉他，Andy确实是对那个女孩用情至深。 只要是认真，那这种感情就是值得鼓励的，因为音乐人确实需要在感情上有所投入跟经历，才能写出动听的情歌。 尤为值得鼓励的是，Andy愿意为那姑娘每周都写一首品质不亚于《体面》和《你一定要幸福》的歌出来。 这意味着什么？ 真若是能做大的话，意味着史上最为值得期待的华语专辑即将诞生。 为啥这么说？ 打个比方说，至今为止，保持这史上最高销售记录的华语专辑是学友的《吻别》，在它所发行的1993年，全年的销量就突破了400万张，一举突破了之前邓丽君的《甜蜜蜜》所保持的纪录。 而在《吻别》这张专辑里，称得上经典的也就《吻别》、《情网》、《一路上有你》、《秋意浓》、《linda》等五首歌，其它的只能算是一般般。 可现在，Andy却说要为他所喜欢的姑娘，创作一张任何一首品质都不亚于《体面》跟《你一定要幸福》专辑，这怎能不让江大师期待？ “那你想好了整张专辑的定位了吗？你现在所创作的这几首歌，风格跳跃可是有点大啊！” 江大师又开口了。 他决定换一种方式去传授他的音乐知识，那就是直接从这张专辑入手。 有常识的人都知道，一张专辑最为讲究的一点，那就是不仅得尽量在音乐风格上保持一致，还得有类似的情感，才不会给听众们摇摆、大杂烩的感觉。 江大师觉得自己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来帮Andy对这张音乐的品质来把关。 以Andy现在所创作的几首歌为例，四首歌虽然都是风格比较接近的较为抒情的流行风格，当在情感表达上，《蓝莲花》偏励志，《消愁》偏诙谐，《体面》跟《你一定要幸福》描绘的却是爱情，明显不适合放在一张专辑内。 因此，江建民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 “嗯，我知道啊，《蓝莲花》是我自己唱的，《消愁》是写给你的，至于送给圆圆的，绝对是一水的情歌，甜她一辈子。” 余老板却胸有成竹地回道。 江大师：“……” 正文 第1188章 事必须得搞大，大家习惯就好 给她写一水的情歌，甜她一辈子？ 在这一刻，江建民突然有点羡慕妒忌恨了，他既羡慕那个尚未谋面的姑娘，羡慕有人肯为她写一水的情歌，也羡慕此时的Andy，竟然拥有了一位让他愿意为她写情歌的姑娘。 我是不是也该认真找个姑娘谈谈恋爱了？ 江大师心里忍不住冒出了这样一念头。 当然，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就算他想找，也没有合适的对象。 那就继续谈专辑的事。 因为唱片业的衰落，算起来，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制作过专辑了，整个今年，也就制作过《我可以抱你吗》、王杰的《习惯你》等屈指可数的几首歌，他担心继续这么下去，自己很快会被整个圈子所遗忘。 “清一色的情歌？这个想法倒是可以，但……” 他先肯定了Andy的想法，然后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你有信心创作出起码十首同等品质的情歌来？” 他委婉地提出了质疑。 要知道，能达到经典水准的情歌，一年之内，整个音乐圈能拿出十首八首就已经很了不得了，而Andy现在却说，自己一个人就要创作出整整一张专辑的经典情歌来，这是想包揽整个音乐圈的节奏？ 这让其他音乐人情何以堪？ “应该没问题吧？” 余某人却自信满满地回道。 作为开挂者，他已经习惯了各种震惊天下的打开模式，因此才不会考虑，若是他一连拿出十几首经典歌曲来，整个音乐圈会怎么想怎么看。 大家习惯就好！ 重要的是我高兴，还有圆圆同学开心！ 他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可问题是现在连江建民都没有习惯，又问道：“你哪来这么多灵感？情歌这种东西，是要又经历才能写出感情的。” 他又一次委婉地强调了一遍他所看重的创作理念：多点真情实感，少点无病呻吟。 余老板却回道：“这个简单，多去看一点爱情小说，比如说琼瑶阿姨的那些经典作品，然后再充分发挥一下想象力，灵感自然就来了。” 他抛出了一个早已准备好了的应对之策。 要知道，圆圆同学给他下达的一周一首的任务，完成起来其实是很有难度的，难度倒不是来源于剽窃哪些歌，而是如何为这些歌的灵感来源找到一个合理的说辞。 为此，他苦思过后，终于想出了这样一借口。 江建民：“……” 他突然又无话可说了。 因为连他都不得不承认，Andy所提的这一方法也是可行的。 为啥这么说？ 打个比方，绝大部分的影视作品，都会涉及到主题曲、插曲之类的音乐作品的创作，那些优秀的影视歌曲又是怎么创作出来的？ 最佳的办法，就是熟读剧本，去细细感悟影视作品想要表达的故事跟情感，再提炼出来。 也就是说，基本上大部分的影视歌曲，所表达的并不一定是创作者的亲身经历或感悟，而是剧中人所拥有的。 “那……也并不是将所有的情歌堆积到一起，就能成为一张优秀专辑的，一张好的专辑，必须得有明确的主题，歌曲风格一致等。” 江建民又委婉地提醒了另一个值得注意的点，因为他不想最终制作出一张大杂烩。 “这个……” 余老板似乎被为难了一下。 但他很快又接着说道：“哎，建哥，你觉得用歌曲来讲述一个完整的爱情故事，这一想法咋样？” “用歌曲组合来讲爱情故事？” 江建民又被这一大胆的想法给惊到了，质疑道：“这有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可以从相互吸引，到喜欢，到爱，再到变心、分手，到喜欢上另一人，到怀念……有的是内容可写啊。” 余老板又回道。 江建民一下又听懵了。 还可以这样玩？ 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一旦这一想法能得以实现，那所创作出来的这张专辑，很可能会成为情歌专辑中的经典中的经典，其经典程度绝对会超过学友的《吻别》，甚至于达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程度。 而他作为这样一张专辑的制作者，也将伴随这张专辑载入华语音乐史册。 名声啥的倒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有机会参与整个过程并享受之。 因此江建民觉得，现在要做的，并不是继续质疑Andy这一大胆想法的可行性，而是引导、鼓励他，把这一大胆想法继续往下走。 “那专辑的主题或主打歌呢？你有考虑过吗？” 他开始引导道。 “主题跟主打歌我早已想好了，名字就叫《慢慢喜欢你》。” 余老板再次胸有成竹地回道，并且抛出了一首他早已准备剽窃的歌。 其实早在上次他跟圆圆同学第一次人约黄昏后，让感情走慢一点这一建议时，灵感就来源于他前世所喜欢的这一首歌。 正如江大师所说的，每一首好听的歌曲背后，都会有着一些有趣的故事，而《慢慢喜欢你》这首歌里，讲述的是由一个个小小的生活片段所堆积起来的爱情故事。 这些片段没有刻意暧昧，却甜蜜、惬意、温暖、浪漫，它在给天下有情人讲述一个极为简单的道理，那就是慢慢累积的深厚感情，简单却深刻感人。 这也正是余老板所向往的爱情的样子。 既然他所选择的感情模式的灵感都来源于这一首歌，那自然早就想到了要剽窃它，只不过之前还没找到合理的灵感来源借口，才暂时没有暴露出来而已。 而现在，借口已经有了，那就干脆把江大师也利用一番，顺理成章地把它给推出来。 “《慢慢喜欢你》？” 江建民却再一次被惊到了。 连专辑的主题跟主打歌都想好了？这岂不是意味着，又有一首经典中的经典歌曲即将面世？能作为专辑主打歌的，品质起码得比《体面》跟《你一定要幸福》在强上几分才行吧？ 他立即又问道：“你……不会已经把这首歌创作出来了吧？” “差不多吧，还需要再完善一下，应该再过一两天就可以给你看了。” 余老板模棱两可地回道。 之所以不直接承认，是因为他担心江大师一时接受不了这一事实。 就算又要把事搞大，就算江大师必须得接受和习惯他是音乐创作天才这一事实，那起码也得给他一点点适应的时间对吧。 正文 第1189章 真特么豪 天才是可以任性的！ 哪怕是面对江大师这等音乐制作大师，余某人也还是能以“困了，早点睡吧，休息好了才会有灵感去创作”为由，把江大师想跟他彻夜长谈的想法给强行按捺下去。 只是这么一来，就弄得江大师有点难受了，处于兴奋之中，根本就没有睡意的他，不得不在隔壁床上传来的轻微鼾声陪伴中辗转反侧到大半夜，才勉强进入梦乡。 而当他第二天醒来时，却发现已经日上三竿，隔壁床上早已没了Andy的踪影。 余某人去哪啦？ 当然是晨跑、早餐、回自己办公室一条龙。 说实在的，作为重生者，他还真是不怎么喜欢跟别人睡在一个房间，也好在现在的他心已宽，没有太多的心思，不用担心夜里会说惊世骇俗的梦话，才能一倒头就能安然入睡。 不能再被这家伙揪在酒店陪他熬夜了！ 这是他起床后的第一想法。 怎样才可以做到这一点？ 方法很简单，那就是在今天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自己真实的身份暴露出来。 这是必要的。 毕竟江大师已经有了加入理想的想法，那再瞒着他就已经没了必要跟意义，而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暴露，江大师还有脸揪着他去陪他熬夜？ 理想大老板的时间很宝贵的好吧！ 吉他要学，音乐创作技能也可以了解一下，但主动权必须得掌握在他手里，这是余老板的原则。 因此在回到办公室以后，他先给俞一尘去了个电话，把事情稍稍交代了一番。 今天上午接待江大师的事情又交还给俞一尘了。 俞一尘是稍晚一点才带人去酒店见江建民的。 “Andy呢？他哪去了？” 这是江建民见到俞一尘后所问的第一句话，因为他发现，自己昨天竟然忘了跟Andy互换联系方式。 “哦，他忙工作去了。” 俞一尘一边回应一边惊讶。 在电话里，余某人曾跟她交代过一些事情，比如说如何安置江大师，当时她还担心，江大师会不会反悔，不打算加入理想，现在看来，这种担心应该是多余的。 就一个晚上，就对Andy念念不忘，这哪像想反悔的样子。 不等江建民有所反应，她立即又说道：“走吧，先带你去看看未来的办公场地跟住所，然后中午我们老板说想请你吃个饭。” 这是为了避免江大师再追问Andy。 此时的江大师确实还惦记着继续教Andy以及他的那首新歌《慢慢喜欢你》，但他也知道还是工作要紧，因为只有一分稳定的收入来源，才能支撑他继续去玩音乐。 接下来又是一个走马观花的过程。 这是每一位新加入理想者必须经历的。 很快，江建民跟着俞一尘来到了高新区的未来科技城，又是几个月过去之后，这里更是大变了模样，不管是生产区、办公区还是生活区，都已初现规模，尽管很多地方还在施工建设中，但早已不是当初那番泥泞的模样，道路、绿化、建筑都已初步呈现，给人一种极其舒服的感觉。 而在办公区内，一栋蓝色的建筑大老远就映入了江建民的视线，因为在众多建筑中，它实在是太突兀了一点，占地面积极大，高达六七十米的它，竟然整个外墙都是由海蓝色的玻璃外墙堆积而成，远远看去，就像一根蓝色的大水晶伫立在那里。 这就是传说中的理想大厦。 尽管整栋大厦的建设周期并不算长，但因为整体采用钢结构，省去了混凝土浇筑过程的缘故，工程进展非常快，现在早已完成了主体建设，进入了内部装修阶段，估计到春节之后，就会陆续投入使用。 而对于这栋大楼的使用权，也已经基本上分配好。 大厦一共二十三层。 最上面一层加楼顶，是属于理想俱乐部，专门用来接待宾客，以及员工娱乐、活动所用，里面各种豪华娱乐设施将应有尽有。 第二十一、二十二层，是理想集团办公用地。 再往下的四层，则属于理想文化跟理想影视传媒，再往下，则属于理想的各研究院及理想信息等，连腾讯那干儿子，也分到了两层的使用权。 之所以理想文化跟理想影视传媒被安排到了上面，当然是考虑到这两家公司跟娱乐有关，未来明星数量不少，私密性要求相对较高的缘故。 而江建民参观的首站，也就是在这里，理想自有的专业录音棚，就将安置在理想大厦的二十二层。 “建哥，满意吗？” 在简单介绍了一番之后，俞一尘问了一句。 江建民：“……” 能不满意吗？ 在香港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一个专业的录音棚，通常连一百平方都不到，而这里的一个录音棚，起码有一百五十平方以上，并且一建就是两个。 而俞一尘还告诉他，这两个录音棚完全可以按照他的设想来购置设备，费用预算没有上限。 至于他的办公室，也完全是按理想高层标准来安排的，光是面积就多达五六十个平方。 对此，他还能说什么？ 真特么豪！ 他只想说这一句。 “走吧，咱们再去看看你住的地方。” 俞一尘又提议道。 接下来该去给江大师安排住处了。 按照理想的标准待遇，但凡集团高层，以及下属公司、研究院的负责人，一加入理想，就能分到严西湖旁的独栋别墅一套，工作满五年后，使用权就归个人所有。 江建民虽然还没达到子公司、研究院负责人的级别，但因为是音乐领域的大师级专业人士，因此也可以享受高管的待遇，分配到属于他的小别墅一栋。 因此很快，俞一尘又微笑着问了一句：“建哥，满意吗？” 江建民：“……” 还是那就话，真特么豪！ 他能不满意吗？ 别看他在圈子内已经很有名气，可是在待遇上，其实是远远跟那些成名歌星比的。 比如说他从湾湾转到香港发展后，住的房子是租的，大小只有巴掌大一块，办公室也是租的，为了省费用，同样也只有巴掌大一块，还租的不是中心区，至于录音棚啥的，只能有需要时临时去租用…… 而到了理想这边，住的是豪华别墅，办公室大得可以打篮球，录音棚将是最顶级的，待遇直接是年薪百万起步…… 这一对比，简直是天渊之别。 早知道就早来内地发展好了！ 他忍不住如此想道。 “走吧，那带你见见老板去。” 俞一尘又笑着说道。 “Andy呢？他也一起去吗？” 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江大师总算又想起了某人。 俞一尘却笑着道：“等到了你就知道。” 一个谜底即将揭晓，一个大大的惊喜也正在等待江大师。 正文 第1190章 压力山大的江大师 理想的老板宴请！ 外加理想集团的一众高层跟他见面！ 对此，江建民还是稍感忐忑的，并暗暗提醒自己，千万别犯浑，玩所谓的音乐人的清高、骨气那一套。 别看他在音乐圈内已被不少人尊称为大师级的制作人，可他很清楚，他这样的，一旦离开音乐圈，就啥都不是，尤其是在资本大佬面前，就更是狗屁都不如。 别说是他，就算是学友、德华那样的天王级大明星，到了资本大佬面前，也还不是得客客气气的？ 理想的老板又是何等级别的资本大佬？ 有钱这一点就不必说了。 短短的一圈参观下来，江建民就敢断定，恐怕在整个内地，实力超过理想老板的恐怕不会太多。 很简单的道理，在整个国内，有几人能在江陵这样的大城市，能拿到那么大一块地，来建那么大一座未来科技城？ 恐怕连香港的李首富都未必有这个实力吧！ 再说身份和地位。 娱乐圈外的事情江建民不太清楚，但是他知道，理想不仅有钱，有数家很有实力的公司，还搭建了一个在整个娱乐圈内都很有影响力的互联网平台。 因此，别看理想才起步不久，可是论在圈子里的影响力，却一点都不比那些老牌的文化娱乐公司小，甚至连几大唱片公司，以后都只有巴结理想的份。 那理想的老板，其在娱乐圈里的身份和地位又能差到哪里去？ 这恐怕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因此，江建民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谨慎应对，千万别把大老板给得罪了。 不仅如此，他还在想，既然理想有这么好的平台和那么强的实力，并且还以高待遇重用他，那他是不是也得表示点什么？ 比如说适当地谈谈自己的工作构想，如何来帮理想文化快速提升其在音乐领域的实力跟影响力？ 他皱着眉头苦思了起来。 在这一刻，他再次把曾经心心念念的Andy抛诸脑后。 车很快就把他带到了提前预定好的一家饭店，当他们稍坐了一会后，又一行人很快抵达。 “建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集团总裁吴鹰吴总。” “这是集团主管人士行政的姚琳姚副总。” “这是集团主管财务的汪玉汪副总。” …… 俞一尘在麻利地给江建民一一介绍着来人，江建民也一一暗暗记在了心里。 这可都是理想的实力派高层，工作中得罪不起的存在，他必须牢记住。 然后轮到最后一个。 “这位就用不着我介绍了吧？” 俞一尘笑着说道。 当然不用！ 这明明是作为还睡在一个房间的Andy嘛！ 江建民自然早留意到了Andy的存在，若不是在场还有那么多理想的高层在，他早就跟Andy打招呼了。 “嗨，Andy，你一大早跑哪去了？” 他即刻笑着上前了一步，热情地给了Andy一个拥抱，这才纳闷地问俞一尘：“老板呢？老板还没到吗？” “喏，他不就是了。” 俞一尘以极为稀松平常的语气回道。 这一下就把江建民弄糊涂了，探头往Andy身后看了看，又纳闷地问俞一尘：“谁？在哪呢？” “就Andy啊。” 随着俞一尘的这一句，江建民彻底懵了。 Andy？理想的大老板？有没搞错？ …… 几乎整个午餐时分，江建民都是懵的，因为一时之间，他很难把想跟他学吉他，极具音乐创作天赋的Andy，跟理想的大老板这一身份给对应起来，也不知该如何去调整自己对他的态度。 所有的准备都白费了！ “走，建哥，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吧。” 余老板待江大师倒是一如既往，饭后又主动邀请起了他，并且顺带还叫上了俞一尘。 这是打算跟他们一起聊聊未来的工作安排了。 对理想文化而言，线下音乐属于平台之外的新项目，因此他作为开挂者，自然也会像对待其它项目一样，来帮他们把蓝图给画好。 三人很快又在他高新区的临时办公室里坐了下来。 这人一少，江建民倒是稍稍放松了下来，主动打趣道：“Andy，我真没想到你就是理想的老板，弄得我到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是在为接下来的谈话做铺垫了。 江建民很清楚，老板之所以把他跟俞一尘叫来办公室，应该是为了谈工作的事，而不是跟他交流音乐，因此他必须尽快把心态调整过来。 习惯就好！ 阴谋得逞的余老板却是笑了笑，这才开口问道：“建哥，接下来有什么想法或安排吗？” 他又以他惯常的风格，跳过了客套，直入主题。 这种风格江建民确实也还得习惯，稍稍沉默了一会，理了一下思路，这才回道：“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来了解一下，才能有具体的想法。” 为谨慎起见，他暂时采用了缓兵之计。 只可惜，在这一点上，余老板比他玩得还溜，因此即刻就打断道：“不用过多了解，在音乐文化这一块，理想基本上都还是零基础，一切都需要你跟俞总配合，才能有一个良好的起步。” 这是在逼江大师来出谋划策了。 余老板虽然是开挂者，可他并非是音乐领域的专业人士，因此具体的运作模式，还是得由江建民这样的专家来把握，而他要做的，仅仅是开一下挂，指点一下江山而已。 这可是为难江大师了。 又沉默了一下，他这才问道：“那我能不能问一下，理想在音乐文化这一块，有具体的发展目标吗？” 无奈之下，他只好继续打探余老板的底线。 从零起步，难度肯定是相当大的，不过以理想的财力跟资源，应该有很大机会运作起来，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得看老板的期望值有多高。 期望值不同，运作模式自然也就不一样。 “目标肯定是有的，我这人有一特点，凡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成整个行业最好的。” 余老板又开始给江大师灌输自己的经营理念。 江建民：“……” 做行业最好的？ 这话的意思是说，要将理想文化的音乐事业弄成华语音乐领域的NO.1？ 这目标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正文 第1191章 游戏规则我来定 如何快速将一家新的音乐文化公司快速打造成业内领先？ 这对任何音乐领域的专业人士来说，都是一个大难题，包括江建民。 可不管有多难，他都得来谋划一番了，才能对得起理想对他的重用。 “这可能要花很多很多钱。” 他先提醒道。 余老板却毫不在意地回道：“花钱没事，再多理想也花得起，不过你得告诉我，钱主要花在哪些方面。” 真豪！ 江建民暗暗腹诽道。 他已经发现，身为余老板的Andy，跟玩音乐的Andy，在交流风格上是截然不同的，玩音乐时的Andy很随意，而身为余老板的Andy却是压迫感十足。 这让他不得不谨慎地回道：“主要是花在艺人方面，要想快速形成影响力，最好的方法莫过于从别的公司挖成名艺人过来，不过这得花大价钱。” 他提出了一条捷径。 “这条路理想不会走，我宁愿培养自己的新人，也不会花大价钱去挖成名艺人，除非那艺人既有实力且价格实惠。” 余老板却否定道。 江建民：“……” 想成为行业领先，却不想花大价钱去挖成名歌手？培养新人成为顶级歌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他顿时就无语了。 可他转念一想，这种在别的公司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在理想还真未必一点希望都没有。 为啥这么说？ 因为顶级歌手的面世，是可以用资源堆出来的。 打个比方说，学友的个人条件再好，可若是没有大量的资源支持，也很可能会湮没在茫茫人海中，而支持学友的那些资源，若是放到另一个条件不错的新人身上，却同样有可能培养出另外一个歌神。 这些资源包括什么？ 包括好歌，优秀的制作团队，以及艺人的包装推广。 而这些，以理想的实力跟资源，似乎都不缺。 好歌这一块，单以余老板这种强得变态的音乐创作能力，供应一到两个天王天后级的歌手应该不成问题吧？ 制作团队这一块，有自己跟俞一尘这样的专业人士在，再花点钱挖一些人过来，也没有啥难度。 至于包装推广这一块，对理想来说就更不成问题了，有钱不说，还有着一个业内顶级的数字音乐推广平台，根本就不愁没推广资源。 这么一来…… “老板，你能不能先给个大致的思路。” 江大师转变得相当快。 他原本还有很多主意可以说的，可是在一连碰了两次壁之后，他学乖了，决定先摸清楚老板的想法再说。 此时的他也不叫Andy了，而是学起了席间其他人的叫法，喊起了老板。 “这么说吧，这一块要想做大，无非是专业制作团队跟管理团队、艺人、资源这三项。” 余老板也没有继续为难他，而是主导起了话题。 “我先说艺人这一块。” 他开始划重点。 “关于这一块，理想早已有所安排，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启动几项大型的选秀类综艺节目，以比赛选秀的模式来在全国范围内挖掘潜力新人，因此这一方面你无需过多担心，具体情况你可以问一下俞总。” 他先提了一嘴新人来源，但却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并不想说得太具体。 这也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对此，江建民也表示理解，对他而言，只需知道理想在这一方面有所计划就够了，因为具体实施时，他肯定是参与者，因此还有的是了解机会。 “其次是资源，重点原创音乐资源。” 余老板又开口了。 这才是他真正想说的重点。 其实他也很清楚，挖掘潜力新人是很容易的，但能不能把新人给推出来，推成一二线音乐人甚至是天王天后级巨星，看的并不是新人的潜质，而是能否为新人提供足够多的原创音乐资源。 在非资本、流量炒作年代，任何音乐巨星，都是靠一首接一首的热门歌曲堆出来的，没作品，个人条件再好也白搭。 那要怎么弄？ 单靠他一个人的剽窃来支撑起整个理想文化的音乐事业？ 这既不现实，也不是他所愿。 因此…… “关于这一块，我有个初步的想法，需要你们具体去落实。” 他开始讲述自己的思路。 “我认为要想拥有足够多、足够优秀的原创音乐资源，最重要的一点，是建立起一个良好的资源挖掘机制和激励机制，鼓励更多有才华的原创音乐人进入到这一领域来。” 他开始侃侃而谈。 理想文化在音乐领域现在所拥有的最大优势是什么？ 那就是拥有了一个凝聚了几乎所有音乐人、音乐爱好者、听歌人的优秀音乐平台。 因此，余老板认为，这一优势是可以充分利用的，包括在挖掘原创音乐作品这一点上。 众所周知，在整个音乐圈内，原创音乐人是最苦逼的存在，好不容易创作一首作品出来，能不能推出去还两首，就算卖出去了，也就能卖个千八百块，稍稍有名气一点的，也就几千块。 而歌手凭一首好歌，就能入账数百上千万。 这就是整个生态链上收入分配的严重不公平。 就好比在影视圈里，一部好的影视作品出来，制作人大赚，明星艺人也大赚，原创者及编剧却是拿着微不足道的收入，变成苦哈哈一个。 整个产业链上最为重要环节的生产者，反而拿着最为微不足道的收入，这样的分配机制，又怎能激发起原创者们的积极性？又怎能吸引更多有才华的人加入原创的行列？ 现在，理想者余老板又想凭一己之力来尝试改变这种不公平现象了，具体的做法，就是利用想听音乐网的影响力，来开通一个原创音乐交易板块。 但凡通过想听音乐网交易的原创音乐，不仅需要通过竞价的方式来支付一次性买断费用，在音乐产生收益后，也需要分配一部分给原创者，别的先不说，单是数字音乐收益这一块，起码得按5-10%的比例返回给原创者。 这就是理想拥有平台的优势，在目前一家独大的情况下，他可以来定义游戏规则。 不接受我的游戏规则？ 那很简单，数字音乐收益这块没你份！ 就这么简单。 江建民跟俞一尘一下又听懵了。 原来还可以这么玩？ 尤其是江建民，听得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岂止是成为行业领先者的做法？ 这明明是想主导甚至改变整个行业的发展好吧！ 正文 第1192章 把杰伦给我弄过来 对于余老板这一即将颠覆整个行业游戏规则的计划，江建民是支持还是反对？ 当然是支持。 而且还是恨不得举双手双脚来支持。 作为音乐人，在选择了不成为明星之路后，他对原创音乐人过得有多苦这一点，实在是再清楚不过。 就好比说他自己，为啥会把更多的经历放在编曲及音乐制作上？ 原因就在于原创音乐卖不起价钱。 就算以他现在的名气，花上几个星期，绞尽脑汁创作出一首优秀作品来，顶多也就能卖几千块钱，而不用费太多脑汁去编一首现成的作品，则起码能收入几万块，若是加上配器、后期制作，会更多一些。 正因为如此，为生活所迫，他不得不把大部分经历投入到音乐制作上去。 事实上，这种情况几乎在整个圈子内都普遍存在，包括他港台的很多朋友，比如说有名的填词人方文山，音乐才子黄霑等，都只不过是把原创音乐创作当成副业在弄。 他们早就想改变这样一种明显对原创音乐人不利的机制了，只可惜哪怕他们所有的稍有名气的音乐人团结在一起，也无力改变这一局面。 那理想有可能吗？ 他不得不承认，这是很有可能的，原因就在于理想不仅拥有一个影响力极大的数字音乐平台，还几乎垄断了大部分的数字音乐收入。 毫不夸张地说，在目前整个唱片行业都大幅度衰落的情况下，几乎所有的音乐从业者，包括文化娱乐公司，要想在音乐领域拓展新的收入来源，都得靠理想来赏口饭吃。 这就是行业垄断者的独特优势。 幸亏这老板心不黑，没想用这种独特优势去压榨整个行业，而是尝试去建立一种对整个行业更为公平，也更有利于整个行业健康发展的新游戏规则。 江建民暗自庆幸道。 他也暗自庆幸，自己获得了加入理想，一起去实现这一伟大计划的机会。 现在的他，理想吸引他的不止是余老板源源不断的优秀原创音乐作品了，而是这一更能给他用武之地跟成就感的大计划。 “至于专业制作团队跟管理团队这一块，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在这一方面，江先生应该有足够丰富的资源吧？” 余老板又开口了。 江建民一愣。 这一次，他没打算继续打哈哈了，而是说道：“专业制作团队这一块，我这边有的是朋友，一个个都是业内资深人士。” 他先痛快地揽下了其中的一块。 也是他最为喜欢的一块。 作为专业人士，他觉得自己还是负责内容制作这一块较好，至于管理方面的事，还是由俞一尘去负责更合适。 紧接着他又说道：“不过在目前情况下，论音乐制作水准，还是港台那边优秀人才更多一些，因此我需要抽空回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拉一帮朋友过来。” 对于这一点，余老板也是理解的，因此回道：“可以，制作这一块，就以港台专业人士为核心，但得注意多培养内地人才。” 话刚一落，他却即刻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江大师准备回湾湾一趟？ 那有没有可能把杰伦给挖过来？ 他清楚地记得，后世大名鼎鼎的周天王，就是在他大二这一年年末正式出道的，然后很快就火遍了整个华语乐坛。 别问他为啥记得那么清楚。 因为杰伦也很喜欢玩篮球！ 然后他那酷酷地玩吉他的样子，也让余老板对吉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从而开始跟同学学起了吉他。 年轻时，喜欢一个明星是不需要太多理由的，一项共同的爱好就足以。 毫不夸张地说，对于前世不怎么追星的余老板而言，对于整个娱乐圈内的艺人，女的他就喜欢圆圆同学，男的则只有杰伦同学一个。 也正因为喜欢，上次他给李宁李老板推荐代言人时，男艺人这一块，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杰伦，只是因为杰伦尚未出道，这才憋住没说。 既然喜欢，前世的他自然是挖掘过杰伦的资料的。 比如说他知道，一开始，杰伦喜欢的并不是当明星，而是玩音乐，钢琴、吉他都很精通，然后边玩边尝试创作音乐。 一开始，他所创作的音乐是被几乎所有的歌手都看不上的，比如说刘天王就退过他的货，甚至连后世大名鼎鼎的《双节棍》，都曾经被张惠妹退货。 一直到1996年，一个阴差阳错的机遇，他去参加吴宗宪的一个综艺节目，才因优秀的伴奏能力被吴宗宪给发现，以极为低廉的待遇，签下了他成为御用伴奏师中的一员。 然后一直到2000年末，因为他积攒了足够多的原创音乐，宪哥才尝试把他当成歌手去推，结果一炮而红。 按理说，接下来他应该是坦途了，可结果没眼力劲的宪哥，在他稍稍红了一点之后，怕他凉，就以3亿新台币的价格，把他跟包括方文山在内的四五人团队，打包卖给了另一家音乐文化公司。 3亿新台币，也就是七千多万人民币的价格，却卖掉了一个未来的天王加他的整个团队！ 不知道宪哥后来有没有哭？ 余老板原本是没打算打杰伦的主意的，可问题是现在江大师来了，并且马上就要回湾湾一趟。 这个便宜能不白占吗？ “建哥，你是打算回湾湾一趟吗？” 他即刻就开口问道。 在有了新的利用价值后，他又叫起了建哥，而不是江先生。 “嗯，确实得回去一趟，毕竟我过来这边，啥都没带，还有，我还想回去再拉几个有本事的朋友过来。” 江建民还不知余老板的用意，费力地解释道。 “那你跟吴宗宪宪哥熟吗？” 余老板又问道。 “还行吧，但交情不算太深，但我有朋友在他手下做事。” 江建民不解。 “能联系上就行，那你这次回湾湾，帮我跟宪哥联系一下，他手下有个叫周杰伦的新人，我很喜欢，让他出个价。” 余老板又开口了，并且补充道：“对了，宪哥手下应该有个四五人的团队，包括一个叫方文山的，干脆一起打包买下来吧。” 江建民：“……” 方文山？ 那就是我认识的老友啊！ 只不过……你为啥看中的是一个叫周杰伦的新人，方文山竟然沦为打包对象了？ 正文 第1193章 别拖了，再拖就贵了！ 江建民确实弄不明白，余老板为啥会对一个远在湾湾的新人那么重视，竟然会特意嘱咐他，要把那新人及他的团队打包挖过来。 “叫周杰伦对吗？你很看好他？” 他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还行吧，我在宪哥的一期节目里看到过他，觉得他还蛮有才的，挖过来玩一玩吧。” 余老板信口开河道。 事实上，此时的周杰伦其实很少在电视媒体里露面，唯一露面的那少数几次，也基本上没在内地播过，可为了捡大便宜，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一听说有才，江建民的兴致也来了，问道：“怎么个有才法？” “能弹会唱，还会原创，才华也就比我差那么一丢丢吧。” 余老板又大言不惭道。 可江建民一听说这新人的才华竟然只比余老板差一丢丢，就更感兴趣了，问道：“那要怎么跟宪哥谈？” 从年龄上来说，其实吴宗宪比他还小一岁，只不过在湾湾那边，又唱又主持的吴宗宪可是火得很，几乎所有的湾湾圈内人都尊称宪哥，江建民也不例外。 “让他报价，五百万美金以下，不用过多地跟他讨价还价，超过五百万，你再跟我联系，我看看是否值得。” 余老板回道。 江建民即刻就吓了一大跳。 为一个还没正式出道的新人，就豪掷五百万美金？ 这是疯了吧！ 五百万美金，大概相当于四千万人民币，一亿新台币，这个价格，去买一个成名歌手都绰绰有余了。 “用不了用不了。” 他连忙摇头道。 此时的江建民，还以为是余老板不懂行情，提醒道：“真的用不了，现在港台那边的音乐人跟文化娱乐公司都在窥视内地的大市场，他们想要进入内地的话，势必需要跟内地的资源合作，现在，理想文化已成了几乎所有圈内人士都想搭上的最佳目标。 “包括宪哥，他想扩大在内地的影响力的话，应该也会对理想有想法，因此我相信他要价不会太高的。” 他摆出了一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 确实如此，别看理想进入文化娱乐领域的时间并不算长，可它在数字音乐领域所创造的这种模式，已经展现出了极佳的发展势头，这一趋势，也早已被港台的娱乐公司跟艺人留意到，同样也想搭上这条船，来分一杯羹。 包括他自己，这次之所以来江陵，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吗？” 这倒稍稍出乎余老板的意料。 因为并没太多关注理想文化的运作细节，他也没想到，不知不觉中，理想文化竟然已成为整个华语乐坛中的香饽饽了。 这倒是好事。 “那行，你看着办，反正不超过五百万美金，你就可以直接做主。” 他再次强调道。 别以为五百万美金很多，若是等杰伦同学发布完第一张专辑，并且火了之后，这个价格就拿不下了，起码得翻三倍，因此，他宁愿多花点钱，也要赶在杰伦同学发布专辑之前，把他给拿下。 这样是不是稍稍有点不厚道？ 愧疚之下，他补充道：“这样，你跟宪哥说，只要这笔交易成了，以后他想到内地发展，理想的大门随时向他敞开。” 他给出了一个较为合理的补救方案。 尽管后来的宪哥是一个争议人物，甚至在后来还在媒体上讲过一些不当的话，引起了内地不少观众的反感，可此时的宪哥暂时还是很受内地观众喜欢的，因此宪哥若是真想来内地拓展事业，余老板也愿意向他敞开大门。 为了确保此事不出幺蛾子，他又吩咐道：“这样，你再找周杰伦好好谈谈，许诺他，来理想后，他就是理想文化的男一哥，公司绝对大力推他，资源管够，许他一个美好的未来。” 此言一出，别说是江建民，就连俞一尘都大吃了一惊。 一个没出道的新人，一来就当理想文化的男一哥？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哪怕是你心爱的圆圆同学，你也没向她许诺理想女一姐的位置吧！ 胡乱花钱也就罢了，反正你现在不差那点钱，可理想男一哥的位置是那么随便能许的吗？你能不能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这样是不是草率了一点？” 她终于忍不住抢先出声了。 “怎么会？我看人啥时候看错过？” 余老板却反问了一句。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这一许诺确实有点不尊重俞一尘，他又说道：“我就问你，假如我愿意往娱乐圈发展，我会不会是理想的男一哥？我敢保证，这家伙比我还有潜力。” 为了说服俞一尘，之前还说杰伦同学比他差一丢丢的他，即刻就把杰伦同学给抬上去了。 “好吧，你高兴就好。” 他这么一说，俞一尘总算是妥协了。 这么一来，江建民也无话可说了，立即答应道：“那行，等我把这边的事情稍稍处理一下，先回一趟香港，然后就回湾湾搞定这事。” 按照他的想法，是先把理想文化这边需要准备的事情理一理，比如说把录音棚需要的设备列一个清单，再把余老板的那几首歌完成一下，就回港台收拾东西加挖人。 可问题是余老板能答应吗？ 现在马上就要到十月下旬了，再拖一拖，杰伦同学的第一张专辑将发布了怎么办？ 不能拖。 真的不能拖。 再拖就贵了！ “这边的事先放一放，你即刻飞湾湾，先把这事搞定，顺带再挖几个人过来，一起处理这边的事会更有效率。” 他即刻否决道。 江建民：“……” 这么心急？ 难不成那家伙还真是大宝贝一个不成？ 对此，他更为好奇了。 别看余老板说是人多办事效率更高，可他还是听出来了，老板似乎对那个叫周杰伦的新人非常在意，几乎已经到了非弄到手不可的程度。 那他还能说什么？ “那行，那麻烦俞总安排人给我订张机票，我即刻飞湾湾。” 他即刻改变了自己的行程安排。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老板呢？ 这点眼力劲他还是有的。 余老板却站了起来，走向了自己的办公桌，拿起了两页已经打印好了的A4纸，往他面前一递：“为了避免你旅程无聊，这首歌，就给你在飞机上慢慢琢磨吧。” 江建民：“……” 我靠，一个上午的时间，这家伙又创作出新歌了？ 正文 第1194章 杰伦跟文山 江建民确实是在当天下午就飞了。 尽管现在的江陵并没有直飞台北的航班，还需要去香港中转一次，可为了表现出对新老板所吩咐的重视，他并没打算在香港停驻，而是决定当晚就抵达台北。 为了确保此行不走空，在登机之前，他还特意联系了台北的老友，也就是方文山，先旁敲侧击地打探了一番周杰伦的情况，又托方文山帮忙约宪哥。 打探的结果如何？ 正如老板所说，周杰伦这小伙确实挺有才的，弹得一手好钢琴，也弹得一手好吉他，还会编曲，唱得也还不错，就是风格稍稍怪异了一点，但很得宪哥喜欢。 据说，宪哥近期似乎还有推这小伙正式出道，帮他出唱片的打算。 如此看来，这家伙确实是值得一挖的，能不能火先不说，最起码能弹会唱还会创作编曲这一点，就蛮合江建民的胃口。 又多了一个可以一起玩音乐的年轻人！ 那好不好挖？ 他继续打听其它细节。 让他吃惊的是，宪哥手下这个名为阿尔法的音乐文化公司，其实差不多是个空壳子，包括方文山、周杰伦在内，总共也就五个人，之前主要是帮宪哥自己打点音乐方面的事务。 至于周杰伦，跟宪哥签的也不是艺人约，而是音乐助理约，也就是宪哥公司的普通工作人员。 那应该蛮好挖的！ 当然，价格贵不贵，那就看宪哥的胃口有多大了。 而方文山本人，对于他一起来大陆玩音乐提议似乎也很感兴趣，尤其当他听说新雇主是大陆有名的理想文化之后，则更是打起了包票，答应帮忙尽量去说服宪哥。 实在不行，大不了赔上一点违约金，拉上周杰伦一起跑路，反正两人跟宪哥签的都是工作约，而不是艺人约。 这算是给江建民吃了一颗定心丸。 因此，在上了飞机之后，他安心地琢磨起了老板的新歌：《慢慢喜欢你》。 该如何来评价这首歌？ 他原本以为，在看过了《消愁》之后，很难有一首歌能再入他的法眼，可他没想到，打脸的速度会来得如此之快。 他也原本以为，一首未经历真情实感的情歌，单靠从小说里去寻找灵感的话，多少会有些无病呻吟的痕迹，可他发现自己又错了。 原来有人竟然可以天才到这种程度？ 这是他细细琢磨过后的感慨。 从风格上来说，《慢慢喜欢你》这首歌跟《消愁》是截然不同的，一首是写的是爱情，另一首写的却是人生的酸甜苦辣。 可从品质上来说，《慢慢喜欢你》这首歌却是一点都不输给《消愁》。 在这首歌里，它的歌词不像《消愁》那样富有诗意，而是平白无华，所讲述的故事也极为普通，全是由一些生活中的琐事堆积而成，可他看过之后，他却忍不住红了眼眶，咸了嘴角。 啥时候我也能拥有如此平淡却温馨的爱情？ 我渴望的爱情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江建民没想到，一连两天，竟然会有两首不同的歌打动了他，让他流下了眼泪，而这两首风格截然不同的歌，作者竟然还是同一人。 这么有才华的家伙，不专业玩音乐，偏偏要去当老板，实在是太可惜了一点！ …… 经过数小时的折腾之后，他终于抵达了台北。 来接机的正是他的老友方文山。 而方文山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个子挺高，表情有点屌屌的，但看起来有点傻、有点稚嫩的小伙。 “喏，这就是周杰伦，我帮你拉过来了，不累的话，一会一起吃个夜宵吧。” 方文山介绍道。 三人打车抵达台北市区后，很快就在一家大排档坐了下来。 “建哥，啥情况，你真准备去大陆发展了？” 一坐下，方文山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因为在越洋电话里，江建民并没有把事情跟他说太清楚。 “是真的，现在大陆那边有个不错的发展机会，因此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把你给拉过去。” 江建民半真半假地说道。 江大师好歹也是混了很长时间社会的人，他当然不会说，老板看中的是周杰伦，你属于顺带打包的。 那样太伤老友感情。 说起来，两人确实是多年的交情了，两人认识时，那时的江建民也还没怎么出名，只是因为在齐狼王乐队干过的缘故，在圈子里的人脉稍稍广一点而已，但本质上还是靠给人编曲、伴奏勉强混口饭吃。 而那时刚服完兵役回来的方文山，更是籍籍无名，主要以派送广告、当餐厅服务员、做业务员、当高尔夫球童来谋生，只是因为同样喜欢音乐，才利用业余时间跟江建民他们混到了一起。 后来，当江建民名气更大了一点之后，决定去香港发展，可因为条件有限，连自己的生活都还不能完全保障，就没法照顾到一起玩音乐的那些老友。 而几年过去之后，方文山却似乎还是混得不怎么样，尽管已经出了一些还算不错的作品，但在圈子内依旧名气不大，因此只能加入了宪哥的团队，拿着微薄的薪水勉强度日。 此时的方文山，就好比十来年前在齐狼王乐队干的江建民，甚至都稍有不如。 因此，江建民自然不会在言语上去刺激他。 “啥公司啊？很有实力吗？” 方文山又追问道。 江建民回道：“理想文化，听说过吗？” 对大陆根本就不熟，也不怎么玩电脑的方文山摇了摇头。 江建民又问道：“那想听音乐网，你应该听说过吧？” 方文山还是一脸的茫然。 原本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的周杰伦却突然插嘴道：“咦，这个网站我知道哦，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江建民意味深长地看了正主一眼，不动声色地说道：“确实很不错，超级有实力。” 之所以不动声色，是因为他还没把饵料下足，不想过早打草惊蛇。 接下来，他开始滔滔不绝地给二人讲起了理想，讲起了它的实力，讲起了它在音乐领域的宏伟目标及伟大构想。 当他说起自己即将在理想担任音乐总监，年薪百万，理想还提供别墅时，他有留意到，方文山跟周杰伦，几乎听得眼睛都直了。 有戏！ 正文 第1195章 苦逼的音乐人 别以为年薪百万在年收入以千万计的娱乐圈内根本就不算啥，事实上，高收入仅仅是极少数成名艺人的事，绝大部分不怎么有名气的艺人，年收入能有这个数字就已经相当不错了，更别提现在连艺人都还不是的周杰伦跟方文山。 打个比方说，宪哥在湾湾已经算是很有名气的艺人了，可实际上的收入，一年可能也就几千万新台币，算下来也就人民币千把万。 这收入看起来似乎也相当高，可是在扣除大手大脚的各种花费之后，每年所剩的其实也不算多，结果弄得他成立了一家名为阿尔法的音乐文化公司，都只能请方文山、周杰伦等屈指可数的几个工作人员。 而江建民作为非艺人类的音乐制作人，光底薪就能旱涝保收地年入百万，并且还能住江景别墅，那在圈子里确实已经算得上是顶级的存在了。 至于方文山跟周杰伦这样的底层音乐人，就更是远远不能比了。 现在的方文山混得有多惨？ 别看他已经成为了吴宗宪团队的专业填词人，可实际上收入却是少得可怜，可怜到连房子都租不起，只能住公司，天天跟更为年轻的周杰伦一起混。 “建哥，像我这种没啥文凭的，过去能有混头吗？” 方文山担心地问道。 跟江建民一样，方文山也是出身于穷苦人家，从小起，就得靠打工来支撑自己上学，因此高中毕业后，他就终止了求学路，选择了入伍。 三年兵役后，他回归了社会，或许是脱离世俗太久的缘故，却总是感觉自己跟社会格格不入，而为了谋生，他不得不去干一些机械维修工、百货物流送货司机等各种费力不讨好的工作。 也好在他从小就热爱写作，并且也酷爱音乐，因此才凭一些词作慢慢进入了音乐这个圈子。 可没有文凭，也没有名气，他在这个圈子里，也还是只能在底层混。 他原本以为，进入宪哥的团队之后，苦日子应该是熬到头了，可进了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 天真到什么程度？ 没有签约金、没有底薪、没有任何承诺，这是宪哥给他的待遇，然后要想有收入，就得跟其他填词人一起比稿，过稿了才有微薄的收入。 也正因为如此，已年过三十的他不得不吃住都在公司，跟着杰伦他们这帮人一起混，几年混下来，全靠信念在支持。 最为不爽的是，宪哥那把嘴还很毒，一开始，把他跟杰伦的作品批得狗屁都不是，很是打击人，也就是到最近才稍稍好那么一丢丢。 任何人都有渴望改变自己命运的强烈欲望，因此，当他听说老友愿意提携他去大陆发展时，当然是开心的，但他同时也担心，自己大老远的跑去大陆，还是因为文凭、名气的关系，久久混不到出头之日。 “这个你不必担心，来之前我就跟公司确认过了，但凡我带过去的人，年薪都是二十万起步，并且还提供三居室住房一套。” 江建民立即就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倒是大实话，这待遇，确实是俞一尘亲口跟他承诺过的。 当然，资历稍浅一点的方文山要想拿到这一待遇，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得按老板的吩咐，把周杰伦给挖过去。 “真的？” 方文山的眼神立即就亮了起来。 很明显，他动心了。 也确实是动心了，知道江建民同样对周杰伦感兴趣的他，立即扭头问周杰伦道：“你要不要一起过去试试？” “啊……要不要再好好考虑考虑啊？” 周杰伦却是一副兴致索然的模样。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年轻的他跟方文山有所不同，别看他跟宪哥签的也是工作约而不是艺人约，可宪哥早就答应过他，最近会帮他出专辑。 年薪二十万高吗？ 对现在的周杰伦来说其实也很高，但与出道当艺人，成就梦想相比，还是不值一提。 对此，方文山也很理解，但他是真心想把周杰伦给一起拉过去。 为啥？ 因为一起相处了三年之后，在他眼里，杰伦是真正的音乐天才。 说起两人的友谊，还蛮曲折的。 三年前，他跟结论同一批被宪哥选中，进了宪哥的音乐制作团队。 一开始，其实两人是不对眼的，因为看起来酷酷的杰伦说话相当拽，总觉得自己的音乐很了不得。 而在一开始的方文山看来，周杰伦所做的那些曲真的很一般，很难有市场，就没给太好的评价，为此，杰伦就说他不懂音乐，并且还嫌弃他是水瓶座的，不愿意跟他玩。 可友谊是会在了解跟合作中慢慢建立起来的，一起受苦受难久了之后，随着了解的深入，以及多次默契的合作，二人也慢慢认可了对方，并且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两人都是那种想把音乐做到极致完美的人，都喜欢挑战，都有着旺盛的创作力，很难出现灵感枯竭的迹象。 正是这些共同点，让二人成为了莫逆之交。 “你真信宪哥会给你出专辑？” 他开始做起了劝说工作。 “应该会吧？毕竟上次宪哥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啊。” 周杰伦有些不自信地回道。 这就涉及到另一件事了。 在此之前，杰伦是负责帮宪哥的音乐编曲，以及在演出时去帮忙伴奏，虽然收入上比方文山要稍好，可是干久了之后，每个出头之日的话，杰伦也有些不情愿了，于是跟宪哥谈起了条件。 为挽留杰伦，宪哥为了给他保留一丝希望，开出了一个条件：“10天50首歌，能完成，我就帮你发专辑。” 这一任务，在方文山的帮助之下，杰伦倒是如期完成了，可问题是宪哥会答应吗？ 在方文山看来，宪哥那纯粹就是骗人的，目的只不过是想留下他们继续来给他当苦力。 真要是有心给杰伦出专辑，有必要定那么变态的任务？ 若不是他俩配合，换做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完成这一任务吧？ “我看你还是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方文山放弃了继续劝说的想法。 两人的交情虽好，可梦想这东西对音乐人来说，是极为宝贵的，任何人都不该轻易去破灭他。 然后他双手向江建民一摊，示意自己尽力了。 又该江大师出马了。 正文 第1196章 哎哟，这歌还可以哦 老板的任务要不要完成？ 那是必须的。 但江建民并不认为，老板给他交了500万美金的底，以及扶周杰伦当理想男一哥的承诺，就一下子得全交出去。 在江建民看来，那是不负责任的做法。 “什么情况？” 他开始介入话题。 “是这样的，我跟杰伦，已经帮宪哥干了三年多了，前段时间，宪哥为了留杰伦，给了他一个任务……” 方文山大致说起了吴宗宪的承诺。 接着他又说道：“建哥，我说宪哥真要是想培养杰伦的话，早就推了对吧，哪用得着熬他三四年？出道不是越年轻越好吗？” 为了说服周杰伦跟他一起去大陆发展，他开始拉同盟了。 “这个不好说。” 为避免有背后说坏话，得罪宪哥的嫌疑，江建民先回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接着他却对杰伦说道：“不过你想出道的话，完全可以去大陆啊，湾湾才多大一点市场？大陆又多大的市场？论发展前景，那边可是强多了。” 这才是正确的说服之道。 周杰伦一听，有点像是反应慢半拍地回道：“啊……我可以吗？” “你可不可以，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你要是能过我这一关，我可以直接跟你签艺人约。” 江建民立即打蛇随棍子上。 老板交给他的任务，原本就是把杰伦当艺人来挖的，只不过现在他发现，挖起来似乎没太大的难度，就暂时把老板所交的底克扣了不少。 这倒不是他抠门，而是想为后续的发展留有余地。 “真的吗？这个我绝对是可以的，不过……这样会不会有点对不起宪哥啊？” 周杰伦却是一副永远也没睡醒的样子，反应总是慢半拍，说话也软绵绵的，有点吐词不清。 这让江建民忍不住怀疑：这小子真能把歌唱好？ 但他还是回道：“这个没关系啊，你要是真能过我这一关，我可以跟宪哥去谈，付他一笔违约金就好了。” 为打消杰伦的疑虑，江建民又挤出了一点点底牌。 可就是是这样，周杰伦还是犹豫道：“可……万一把我忽悠过去后，又把我给冷藏怎么办？” 江建民：“……” 这家伙，到底是有多少顾虑啊？ 他不得不回道：“怎么会？” “怎么不会？公司越大，签的人就越多，把不怎么欣赏的新人冷藏起来不是很正常？” 周杰伦却反驳道。 这让江建民不得不又回道：“我说了啊，只要你能过我这一关，我绝对会捧你，别的不说，单是看在咱们是湾湾老乡，以及文山的面子上，根本就没有冷藏你的道理啊！” “可问题是你也刚到理想，理想还有别的高层，你敢保证你能绝对做得了主吗？” 周杰伦却再次反驳道。 江建民一发现，这家伙较起真来，口齿倒是清晰了不少，只不过还是一副永远也没睡醒的模样，说话还是软软的。 非得逼我出底牌？ 他不得不又说道：“这个你放心，其实看中你的不是我，而是理想的老板，最大的那个。” “他知道我？” 周杰伦一脸的狐疑？ “他说在宪哥的节目里看到过你，觉得你还蛮有才的，特意嘱咐我过来问问你，愿不愿意去大陆发展，不信你问文山。” 江建民不得不说出了部分真相。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哪怕方文山再次出来作证，周杰伦也还是一脸的狐疑。 然后又突然冒出了一句：“那他懂不懂音乐？” 江建民突然有点泄气了。 他心想，这小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换做是别的人，早就答应了吧？你竟然担心理想的老板有眼无珠，识破不了你这颗蒙尘的明珠？ 得，那我干脆亮一记杀手锏好了！ 他直接从兜里摸出了《慢慢喜欢你》的歌谱，往周杰伦面前一递：“这是我们老板亲自写的歌，你好好看看，看他是不是懂音乐。” “哟，他还会写歌啊？” 周杰伦不以为然地接过了那两页纸。 江建民发现，这小子一看歌谱，瞬间就认真了许多，那双总是眯起来的眼睛也瞪大了，不再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然后过了一会。 “哎哟，这歌还可以哦。” 周杰伦又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江建民：“只是可以吗？” 此时的他，已经被这家伙弄得稍稍有点来气了，语气中带上了些许的嘲讽。 “真的还可以，跟我和文山的作品有得一拼。” 周杰伦却极为认真地回道，似乎根本就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之意。 江建民：“……” 年轻人，这么狂妄？连老板这样的顶级作品，在你嘴里也只是可以？还说跟你的作品有得一拼？ “那啥时候可以让我见识见识你的作品？” 他再次嘲讽道。 对于方文山的词作水平，他是极为欣赏的，因此他把质疑点直接对准了周杰伦。 “现在就可以啊！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带你去公司宿舍，我可以拿出一大堆来给你看。” 周杰伦再次认真地回道，但他立即又加了一句：“就怕你也不太懂欣赏。” 江建民：“……” 竟然怀疑我的欣赏能力？ 这到底是狂妄还是根本就不懂人情世故？这么傻的家伙真的有培养前途吗？ 他再次怀疑起老板的眼光来。 这一点，连方文山也看出来了，连忙插嘴道：“建哥，你别见怪，杰伦的性格就是这样子的，还有，他的歌水平肯定是有的，只是风格稍稍有点怪，一般人确实欣赏不来，已经被拒很多次了。” 他委婉地提起了周杰伦的歌多次被刘天王、张天后退歌的事，以免江建民见怪。 江建民：“……” 真的很有才？又到底有多怪？ “那走吧，去你们宿舍看看去。” 顾不上连下榻的酒店都还没订，他提议道，准备连夜去看这狂妄的家伙的歌到底多有才。 反正对他这种真正喜欢音乐的人来说，是不分白天黑夜的，若是这家伙的歌真的好，那他在他们的宿舍打地铺熬通宵他也乐意。 希望这家伙别让我失望！ 正文 第1197章 谈什么钱啊 杰伦的音乐到底有多怪？ 一时间，江建民不知该如何来评价。 到了方文山跟周杰伦的宿舍之后，这家伙确实一下子拿出了多达一百多首作品来给他看，其中，据说有十首是被宪哥选中了，准备给杰伦出专辑的。 不仅如此，这小子还抱起了一把吉他，一连弹了好几首给他听。 到底是好还是坏？ 江建民突然发现，这些歌，已经不能用好坏来评价了，只能说另类，另类得连他都拿不准，这样的歌推出去之后，能不能受欢迎。 真的很另类！ 另类得根本就不像他给其他成名歌星编过的那些歌，但却有一种奇怪的味道在里面。 比如说《黑色幽默》这首歌，词一般，旋律也一般，但这家伙却在歌曲里融入了R&B的元素，然后又将高音部分哄到了变态的HIGH #C，然后用近乎嘶喊的方式唱出来，却嘶得句句深入人心。 再比如说《印地安老斑鸠》这首歌，词有点无厘头，旋律也融入了JAZZ、R&B及New Hip-Hop等多种元素，像大杂烩，可唱出来却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这么另类的曲风与唱法，让江建民如何去评价？ 看过听过之后，他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似乎老了，有点欣赏不来这种另类的音乐。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抛开曲风另类这点不说，周杰伦这家伙确实还蛮有才的，能作会编，能弹会唱，尤其是在弹和编这一点上，水平似乎并不亚于很多成名的音乐人。 单冲这一点，也可以先把他给挖过去，能不能红暂且不说，最起码可以一起开心地玩玩音乐。 只是若不能红的话，那成本就稍稍有点高而已。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这是老板看中的人，花的也是老板的钱。 “还不错啊，可以签。” 最终，他给出了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评价。 …… 江建民见宪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的事，在方文山的引荐之下，他总算是把宪哥这位大忙人给约出来了。 其实想约又唱歌又主持还爱玩的宪哥见一面是很不容易的，不过给圈内众多天王天后级歌手制作过音乐的江建民，好歹也算是湾湾圈内的知名人士，宪哥最终还是给了他这个面子。 “建哥，你好你好，好久不见……怎么突然想起兄弟我了啊……现在在哪里发财？” 一见面，宪哥很自然地表现出了他江湖味十足的那一面。 “之前在香港，现在刚去了大陆的一家公司……” 江建民很自然地聊起了理想。 聊起了理想的实力跟背景，聊起了理想的想听音乐网的影响力，也聊起了理想的发展宏图。 尽管他是为挖人而来，但他很清楚，硬挖很容易导致对方漫天要价，因此，他先抛出了一记巨大的诱饵：理想有意跟湾湾的娱乐圈合作，帮湾湾艺人去拓展大陆的市场。 这诱饵一出，即刻就引起了宪哥极大的兴致。 正如江建民昨晚跟杰伦他们所说的，湾湾的娱乐文化虽然相对内地成熟，可湾湾的市场实在是太小，而宪哥作为湾湾有名的主持人跟歌手，他虽然已经在内地有了相当大的名气，但却产生不了收益，因此，他早就渴望去拓展内地市场了。 “那很不错啊，建哥，那你可得多照顾照顾老弟我啊。” 一看有利可图，宪哥愈发对江建民客气了，开始以老弟自称。 “那肯定的，宪哥你在湾湾这边影响力这么大，我还想多跟你合作合作，借用一下你的影响力，多拉点湾湾的艺人去内地发展呢。” 交流进入了商业互捧阶段。 这也并不违背理想文化的发展理念，想听音乐网那一块，之前主要是在拓展内地艺人及文化公司的音乐资源，而下一步就是要拓展港台的音乐资源。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很多很多，大部分是一些听起来互惠互利，但却没太多真实营养成分的话。 “宪哥，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你帮个忙。” 揪住机会，江建民尝试着把话题扯向他的真实目的。 此时的宪哥根本就没了防备之心，大大咧咧地回道：“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 “是这样的，这次我去大陆，是一个人去的，连个帮手都没有，现在回湾湾，就是想拉几个朋友一起过去帮忙，在你这边，文山是我多年的朋友了，不知宪哥能不能忍痛割爱，让他过去帮我一把。” 机智的江建民先抛出了打包对象。 “文山啊……没问题啊，只要建哥你觉得他能帮到你，就带他去好了。” 宪哥几乎没任何犹豫，一口就答应了。 原因很简单，在他的团队里，方文山是没花任何成本签下的，而几年过后，他发现方文山所写的那些词，根本就不怎么符合他的风格和胃口，因此在他看来，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既然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那何不用来交好大陆的优势资源呢？ 可江建民却又接着说道：“那就谢谢宪哥了，哦，对了，昨晚文山去接我，我还认识了你手下一个叫周杰伦的小伙，我觉得他也很不错，宪哥能不能再割爱一下啊？” “你说杰伦啊……” 这一次，宪哥稍稍犹豫了一下。 之所以犹豫，是跟方文山相比，能作曲能编曲还能弹吉他钢琴的周杰伦，对他来说用处自然要更大一点，因此他稍稍有点舍不得。 “杰伦的话，稍稍麻烦一点，因为我最近正准备在推他出道。” 他来了一句推脱之词。 可带任务而来的江建民岂肯就此罢休，立即就说道：“宪哥你放心，我也知道，培养一个新人是很不容易的，我也不白要你的，我可以让理想那边支付一笔培养费给你。” 不等宪哥答复，他又加了一句：“你看……一百万美金如何？” 他把老板交给他的底价压缩到了五分之一。 而在宪哥看来，这一百万美金绝对是一个极为大方的价码，要知道，杰伦也是他免费签下的，在过去三年多时间里，杰伦一直是在给他卖苦力，他并没有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这绝对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嗨，咱们兄弟之间，谈什么钱啊？谈钱多俗。” 江湖之人宪哥先客套了一句，但心动之意明显。 江建民心领神会，立即说道：“宪哥你就不必客气了，反正花的是公司的钱，又不是我个人的钱，我总不能亏待兄弟对吧？” “那行，既然建哥这么说，我也就不客气了。” 宪哥即刻顺水推舟。 为了表现出他的够意思，他又说道：“这样，为了让你跟公司有个交代，我干脆按你这个价格，把我手下那个小公司打包转让给你好了。 “这小公司别的没啥，就包括文山和杰伦他们在内的四五号人，以及一些不怎么值钱的作品版权。 “你要是看得中的话，干脆全带过去好了。” 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的宪哥干脆又大方地加了一点筹码。 一百万美金，足够他再去请上十个八个潜力新人来为他卖命了。 江建民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下好了，终于可以跟老板交代了！ 他也暗暗窃喜，回道：“那就谢谢宪哥了。” 正文 第1198章 消灭某点 江建民这一次跟宪哥的交易收获还真是不错。 在宪哥的团队里，除了老板制定的周杰伦跟方文山以外，还有另外几个，几乎全是有用之人。 一个洪敬尧，同样擅长编曲、制作，还弹得一手好键盘，有丰富的登台演出经验。 一个杨峻荣，也是音乐人出身，具备一定的创作能力不说，还擅长公司打理、艺人经纪。 一个吴清俊，也是音乐创作人出身，擅长音乐版权管理，艺人推广。 毫不夸张地说，打包拿到这五个人之后，他都无需再去挖太多的人，基本就可以把整个理想的音乐事业的骨架给支撑起来了。 这的是太划算了！ 在摸清楚了具体的情况，并跟所有人都洽谈了一遍之后，他即刻就跟老板汇报了起来。 啥？一百万美金就搞定了？ 这么说来，未来的周天王竟然比圆圆同学还便宜？ 在接到江建民的汇报后，余老板对于这一结果颇感不可思议，他忍不住想，等要不了多久，宪哥看到杰伦同学大红大紫后，会不会悔得肠子都青了？ 不过对于这一结果，他也没多说啥，只是吩咐江建民赶紧把它签成白纸黑字。 还是那句话，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反正前世的宪哥，在杰伦红了之后也还是廉价把他给卖了，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 至于宪哥那边，以后有的是补偿机会。 在接完电话之后，他又转向了跟他在一起的俞一尘等人。 别以为江建民走了之后，他又闲了，事实上，他又给自己找到了新的事做，那就是如何把理想文化的娱乐事业给快速搞起来。 江建民的到来算是给了他灵感。 在音乐文化领域，理想已经准备建立一整套从原创、到艺人、到制作、到内容、到平台的完整生态，并在此基础上尝试建立属于自己的，对所有参与者都相对公平，也能促进整个行业健康发展的游戏规则。 那么这一整套模式，可不可以移植到影视文化领域去？ 这是他们正在探讨的事情。 事实上会稍稍有点难。 原因就在于，目前的互联网建设基础，已经移动网络技术的基础，暂时支撑不起基于长视频播放的网络平台，这就导致整个生态链缺少最为关键的一环。 那怎么办？ 坐等网络设施条件成熟？ 这不是余老板的风格，因此，他需要跟大家探讨，如何来对发展计划做有效的调整和修改，以适应目前的情况。 说白了，就是要开始为未来布局。 而且是向着规则定义者的目标做大布局。 想做好这一点其实还蛮难的，因为相比较为简单的音乐圈，影视圈可是要复杂很多。 比如说，在内容制作这一块，影视圈向来就有京圈和港圈之说，这两大圈子几乎垄断了整个圈子的优势资源跟话语权，外来者若是不能得到这两大圈子的认可，会在整个圈子内举步维艰。 因此，对于理想文化这个外来者来说，如何破圈就是最大的难题。 再比如说，电影作品制作出来后，发行和上映又要面对院线这一门槛，电视作品的播放，也需要电视台的配合。 这也是理想要解决的大难题。 有这些大难题在，理想文化想进入圈子都不容易，又何谈发展为游戏规则定义者？ 为破解这些大难题，余老板几乎召集了理想旗下的几乎所有相关人士，包括吴鹰，包括俞一尘，也包括理想信息的陈博，还包括为几家公司做技术支持的张高阳。 “还是先从内容入手吧。” 在讨论了小半天无果后，最终还是由余老板来拿主意。 “虽然各方面条件都还不成熟，但有一点我们是可以立即开始做的，那就是先做内容支撑平台。” 他又说道。 “具体要怎么做？不是刚说了，现在做长视频内容支撑基础条件根本就不成熟吗？” 提出质疑的是负责技术的张高阳。 “我说的不是视频内容，而是文字内容，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都是需要剧本来支撑的，剧本就是基于文字方面的内容。” 余老板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说，像在想听音乐网增加原创音乐内容交易板块那样，再增加一个影视剧本交易板块？” 这次发起提问的是俞一尘。 “不，单独成立一家公司，就叫理想文学，再新建一个内容支撑网站，就叫理想中文网，先主攻网络小说，再逐步拓展到剧本内容。” 余老板说出了他的决定。 一个令所有人都惊讶的决定。 为啥？ 因为这是一个网络小说连兴起都还算不上的年代，更别提成气候。 在这个年代，尽管已出现了《风姿物语》、《第一次亲密接触》、《悟空传》等大受欢迎的网络小说，但整体的气候确实远没有形成。 在这个年代，只有天涯的舞文弄墨等各大论坛的BBS来供网络文学爱好者无序、免费地来发布一些萌芽性质的网络小说作品，甚至于因为互联网泡沫破灭，连很多论坛都因为缺少资金而纷纷关闭。 在这个年代，暂时还没有后世大名鼎鼎的某点，也没有它的前身玄幻文学协会，只有榕树下这一勉强有点气候，但运作模式根本就没想清的网络文学萌芽网站，以及幻剑书盟、文学城、黄金书屋等个人文学站。 而现在，余老板打算提前进军网络文学领域了。 在这一方面，理想当然是有着极大优势的。 第一，校园网的存在，让理想已经拥有了大量的潜力读者及潜力作者。 第二，理想也不缺资金跟技术。 第三，理想信息的电子支付功能，足以满足网络文学由免费阅读向付费阅读过度的需求，让网文进入一种更为健康的发展模式。 那么，理想要做的，就是搭建起一个内容支撑平台，并建立一套完整且相对公平的游戏规则，来刺激更多的网络文学爱好者来进军这一领域。 内容支撑平台很简单，有张高阳的技术团队在，弄出一个像模像样的网络文学支撑网站是很轻松的事。 游戏规则也很简单，把后世某点的那一套规则原封不动地照搬过来，稍作修改就是了。 后世的某点能屹立网文界数十年不倒，被视为行业的标杆，并产生了大量的影视内容IP，不足以证明其游戏规则的合理性？ 只是那么一来，后世很可能就不存在某点了。 没关系，取而代之的是理想文学。 正文 第1199章 杰伦来了 又一系列事情被有条不紊地安排了下去。 搭建合乎余老板要求的小说阅读及写作平台，制订合理并有吸引力的收费机制及写作激励机制，物色专业的理想文学管理团队，去各大论坛挖掘有潜力的写手…… 对理想而已，想把网络小说这一块先运作起来，弄成行业内难以逾越的标杆，还真不是大难事。 为啥？ 当其它文学网站还在为服务器资源发愁时，理想这边却是不缺钱，一上线，即刻就可以给签约写手的上架书籍发放起码200元/月的保底全勤奖，以及订阅分成收入，好书甚至还能进行版权运作。 这种收入不亚于普通工薪族的激励机制，绝对可以吸引大量写手过来入驻。 当别的文学网站还在为如何来推广站点发愁时，理想这边却已经坐拥了全国高校大学生这样的优秀读者资源不说，还有微信、QQ这样的推广渠道，以及搜狐、网易这样的宣传友商。 当别的文学网站还在为如何收费盈利而发愁时，理想文学这边却是有现成的收费渠道不说，还不存在盈利的压力，收费只不过是为了让网络文学更为健康地发展。 余老板深知，只有付费阅读，再加良好的激励机制，才是网络文学的春天，而网络文学的春天一到，影视版块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剧本素材，也就是后世所谓的大IP。 十来年后的理想文化板块，就是前世十来年后的鹅厂，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到时候，不是理想文化去等所谓的京圈或港圈来认可，而是整个圈子都来按理想的游戏规则行事。 这就是资本加开挂的力量，一起步目标就直指王座，让别人很难超越。 在接下来的数天时间里，余老板就把自己的时间投入到了理想文学网站的架构上面，在理想文学的管理团队尚未到位的情况下，这事只能是他亲力亲为。 事实上，就算专业的管理团队到位了，在这个谁都不懂网文未来发展趋势的情况下，也还是只有他亲力亲为，才能把某点的精髓给剽窃过来。 没关系，在江建民带着杰伦同学他们归来之前，他有的是时间。 江建民他们是一周之后到的。 他在搞定宪哥的阿尔法公司，把杰伦他们正式签下后，先带他们飞香港，然后在香港又呆了两天，又拉上了几位能帮得上忙的港圈音乐方面的朋友之后，这才飞抵江陵。 第一次来内地的杰伦同学那可是相当的兴奋，一坐上前来机场接他们的考斯特中巴车，就开始四处张望，并且缠着江建民找话说。 “哎，老江，这就是江陵啊，看起来很破旧啊，跟台北没法比。” 这倒是大实话。 江陵作为历史重镇，在这个大陆经济才刚刚起步的年代，很多建筑确实有着太悠久的历史，因此看起来会稍稍有点破旧。 而在几年之前，湾湾可是有着亚洲四小龙之称，经济已发展了相当长一段时间，若不是97年的亚洲金融风暴，估计台北都已经算得上是国际大都市了。 在这一点上，江陵确实还没法跟台北比。 但也得看地方。 比如说高新区那边，景象就跟机场这一带大不一样，就算跟台北比，也是各有千秋。 因此，对于杰伦同学的质疑，江建民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 好不好，到了之后自己去感觉。 在未来科技城那一带，其景象又岂能是台北能比的？ “哎，老江，那个Andy呢？今天怎么不来接我们啊？这也太不给面子了一点吧？” 杰伦同学却又找话茬道。 江建民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又拽又话少的家伙，可现在他却发现，一旦稍稍熟悉了一点，这家伙简直就完全变了个样。 在过去的这些天里，这家伙不是缠着他一起玩吉他，就是跟他打听各种乱七八糟的事。 在他面前，这小子的话根本就没停过，根本就不是话少，而是一个超级话痨！ “哎，老江，大陆那边咋样？是不是超级落后？” “哎，老江，大陆那边的妹纸漂亮吗？会不会很土？” …… 类似这样一些很无聊的问题，他几乎问个不停。 当然，问得最多的还是关于那个听说在音乐创作方面超级厉害的年轻老板，问他是不是长得很丑，是不是很闷骚，是不是钱多人傻…… 对于这些无聊的问题，为了避免过度打击那过度自信的小子，江建民当然是懒得去理会的，可那小子根本就不在意，他只问他的，你回不回答似乎根本就不重要。 纯粹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大男孩！ 在他看来，在宪哥那里花掉的一百万美金，最大的收获其实并不是杰伦，而是包括跟他在一起的五人团队。 在这五人团队里，方文山擅长作词、填词，并且时不时还能作出既极具诗意，还很有画面感的神作出来。 而剩下的四人里，杨峻荣跟吴清俊既懂音乐更擅长业务，完全可以很好地协助他来打理理想文化的音乐业务。 至于周杰伦跟洪敬尧就更不必说了，唱得怎么样先不说，两人都是那种乐器玩得很溜，还极擅长编曲的优秀音乐人，而且稍长的还是他自己所不稍长的中西合璧风格。 也就是说，任何一个都能派得上用场，能很好地帮到他。 这么一来，他拉团队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有了这五人之后，他在港台的朋友圈里，只是简单地补充了另外几人，就组成了一个堪称完美的音乐制作团队。 而在他另外补充的那几人里，一个是业内顶级的鼓手，一个是业内相当出名的调音录音师，还有一个，则是擅长中国古典乐器编曲的音乐人。 也就是说，在他的这个新团队里，加上他自己，擅长编曲的起码就有四人，并且还风格各异，这么一来，不管是啥风格的歌曲，包括流行、民谣、古风、爵士、摇滚等，基本都能轻松搞定。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他的这个团队，可以满足任何歌手任何风格的音乐制作需求。 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平台有平台，要资源有资源…… 可以搞大事了！ 活了快四十年，江建民从未如此壮志满酬过。 晃眼间，车已进入了高新区，并且很快在他所熟悉的那间酒店门口停了下来，而在迎接他们到来的人群里，他又看到了那个脸上永远浮现着一丝笑容，看起来很像阳光大男孩的年轻老板。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在好奇地四处张望的杰伦同学，心说：自信满满的家伙，你就等着被虐吧！ 正文 第1200章 虐他 杰伦同学来了，该怎么对待他？ 余老板早已想过了这个问题。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虐他。 为什么要虐他？ 原因很简单：就是想虐他，没道理可讲。 非要讲点道理的话，那就是余老板知道，这是一个挺好玩的家伙，对待这种又好玩又拽的家伙，千万别太客气，一定要虐他，虐得他服你，他才会跟你一起玩，否则的话，他就会在你面前耍酷装拽。 当然，想虐杰伦，暂时不是现在，现在是以一个好老板的身份，来接待其他音乐人的时候。 余老板深知，但凡是搞艺术，并且还有点真本事的人，其实是很傲气的，并不情愿向资本低头，而是希望在自己的待遇还过得去的同时，能让自己的才华有发挥的空间，并得到他人的认可。 因此，当这帮人到来时，他虽没有再去机场接机，但还是领着理想的一众高层等到了酒店门口这里，来给这帮来自港台的音乐人整了一出小小的欢迎仪式，并且还正式安排了一场接待宴。 面子绝对给够。 当然，里子也是会给够的。 尽管这帮人在名气、资历上暂时还没法给江建民比，但理想这边早已做好了安顿他们的准备。 待遇方面，基本都是年薪二十万起步，并且还一人提供一套配套设施齐全的三居室，不管是个人住，还是日后拖家携口过来，都足以让他们在江陵过得舒舒服服。 这待遇绝对称得上是专家级别的。 当然，这些琐事有俞一尘，以及公司行政部门的人在管，自然用不着余老板亲自去操心，因此他需要做的，就是来秀一下存在感。 只是如何才能秀出水平，快速融入这帮人呢？ 余老板需要考虑的是这一问题。 不过这难不倒他，在跟大家一一认识完毕后，就是到了虐杰伦同学的时刻。 只是该怎么虐呢？ 余老板决定，先出一通乱拳再说。 大家到餐厅入座后，他很自然地在江建民身边坐了下来，把手一指杰伦同学，开始嚷嚷：“建哥，你不是说这家伙很有才吗？快让他把作品拿出来，我看看多有才。” 柿子专挑软的捏。 别看在这帮人里，杰伦同学以后将是天王级的存在，可现在却是年龄最小，最没资历的那一个，余老板不欺负他欺负谁？ 周杰伦：“……”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叫我这家伙？ 这也太不给面子了一点吧！ 换做是别人这么说，他一定会即刻回一句：“你懂不懂音乐啊？” 问题是他现在刚到江陵，并且还得指望新老板给他机会推他出圈，因此哪怕虐他的是跟他差不多大的一年轻老板，他现在也得忍着。 这叫是龙也先得盘着，是虎也得先卧着。 江建民则忍不住偷偷乐了起来。 他心想，这有才的家伙明明是你自己看中的好吧，现在却假装不知？真会玩！ 不过他也乐于见到喜欢耍酷的周杰伦被虐，因此笑着从包里拿出了一大叠曲谱。 这原本是杰伦同学跟方文山他们在宪哥那边的劳动成果，可是在理想花了一百万美金之后，它们已经属于理想的财产了，因此江建民还是比较重视的，基本上是随身携带，以防被丢。 多达一百多首音乐曲谱又一次被拿了出来，这其中，有被其他艺人挑过，但没挑中，或者被挑中后又被退货的，也有尚未被人挑过的，而在最上面的，则是宪哥挑了出来，原本打算给杰伦同学去出专辑的那十首歌。 这其实是余老板极为熟悉的一些歌。 别看周杰伦一开始的那些歌，并不被相当一部分上了年纪的人所接受，可是对于跟他同龄的那些人来说，这些听起来稍显另类、叛逆的歌，却是极为新鲜，因此很快就被接受并流行开来。 前世的余老板，也是一听就喜欢上了，然后还特意花钱去买了一张专辑。 括号，盗版的！ 现在，看到这一首首熟悉的歌，不少回忆又被勾了起来。 当然，现在不是怀旧时分，而是虐杰伦同学的时刻。 “哟，这首歌竟然还是徐若瑄作词啊？这家伙竟然跟徐若瑄还有勾搭？不会是喜欢姐弟恋吧？” 他随口就来了这么一句。 因为在歌谱的最上面，正好就是杰伦同学第一张专辑的第一首歌也是主打歌《可爱女人》，而作词者，恰恰是最近几年已逐渐红了起来的青春偶像歌手徐若瑄。 而大杰伦同学几岁的徐若瑄，恰恰就是周董前世众多绯闻女友之一，因此余老板自然会借题发挥一句。 尽管这样很无礼，但他却是故意的。 杰伦同学一听，简直想吐血。 毫无疑问，在目前的娱乐界，长相青春，能唱会演，能可爱能风情，可女孩可女人的徐若瑄，绝对是大部分少男的偶像艺人之一，包括杰伦同学。 只不过现在的杰伦还年轻，还算是一个羞涩的大男孩，因此就算他对徐若瑄有仰慕之意，也会因为小了徐若瑄四五岁的缘故，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轻易表达出来的。 仰慕，但却不能说，往往是会心虚的，心一虚，一旦被人揭短，就很容易张。 我去，这家伙好没礼貌哦！ 杰伦同学一听，确实想炸毛了，但他的情绪变化，立即就被他身边的好友方文山察觉出来了，方文山即刻就一把按在他的腿上，替他出声道：“余董，不是啦，前段时间若瑄出第二张中文专辑时，用了杰伦的一首歌，因此她一听说杰伦要出专辑，就还了一首歌，算是还人情。” “哦，是吗？” 余老板一边假装看歌谱，一边随便应了一句。 真只是还人情吗？ 他肯定是不信的，因为早在前世，他就已经知道，在杰伦同学的这第一张专辑里，徐若瑄可是一口气就给了他三首歌的歌词，并且都还是情歌，当时他就觉得，这二人绝对是以歌在传情。 正如江建民所讲，其实每首歌的背后，都是有着一个小故事的，用心去感受，就能察觉出某些秘密。 这两人绝对有暧昧！ 就算现在暂时还没挑破，日后绝对也会有事！ 余老板思忖道。 不过看在方文山的份上，他决定暂时放杰伦同学一马，转而把精力投放到这张专辑上来。 虐人，也是得讲节奏的，得踩一下，再拉一下，然后再踩一下…… 正文 第1202章 置之死地 不管新来的这帮人怎么想，杰伦同学新专辑这事，余老板都算是管定了。 很快，大家在余老板办公室旁边那间不大不小的办公室里坐了下来。 余老板理所当然地坐在首位，而坐在他旁边的，则是理想文化名正言顺的负责人，因为俞一尘尚未看过这张专辑的那些曲谱，余老板便先把曲谱推给了她。 “老江，说说你对这张专辑的评价。” 他自己却转向了其他人，正式开始了会议。 为难大家的时刻来了。 江建民作为理想文化新任音乐总监，尽管周杰伦是在老板的吩咐之下挖过来的，可专辑品质把关这种事却是他的责任，推出之后大卖，那是皆大欢喜，若是效果不好，他就会有背锅的风险。 因此，在他这里，是不能乱说溢美之词的。 那该怎么表态？ 想了想，他决定说一些较为客观的评价，于是道：“怎么说呢？从整张专辑的特色来看，还是挺有新意的，它的风格几乎颠覆了传统的流行音乐……” 为了避免乱表态，他还想着从优缺点的角度去全面分析一番，但最终却不给具体的结论。 可他的如意算盘却被余老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你就直说，你看不看好这张专辑。” 江建民：“……” 说实在的，他是不怎么看好的，因为这张专辑的风格实在是太颠覆传统了，他不敢保证它一经推出后，很快就能被大众所接受。 于是他硬着头皮回道：“就当成小打小闹来试试吧，反正杰伦还年轻。” 这是一句有点老好人嫌疑的话，意思是他不怎么看好，但却建议给周杰伦一个机会。 甚至于说，他之所以建议给机会，还是看在周杰伦是老板所看好的新人的份上。 小打小闹来试水！ 一听连他都佩服不已的老江都这么不看好，杰伦同学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迈可，你呢？说说你的意见。” 余老板却转向了第二人。 林迈可，是江建民从香港带过来的另一位资深音乐人，也是前世的余老板极为熟悉的一位编曲人。 命运这东西真的很奇怪，在前世，洪敬尧、钟兴民、林迈可被誉为周董音乐的编曲三巨头，在整个华语音乐圈里都享有盛誉，在后世的声名比现在的江建民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不过在前世，林迈可是在杰伦红了之后，在第二张专辑《范特西》制作时才开始加入的。 而在这一世，尚未成名的洪敬尧被打包过来了，已稍有名气的钟兴民却不在打包范围之内，可同样已小有名气的林迈可却鬼使神差地被江建民从香港带了过来。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是好事。 在理想现有的几大音乐人里，江建民综合实力最强，经验最丰富，像是出身名门的正派高手，一招一式，尽显大师风范，但风格却偏传统。 而洪敬尧虽然出身野路子，但键盘却玩得特别溜，尤其擅长HipHop、Rock、加快版R&B等编曲风格，有快节奏编曲之王之称，是一位剑走偏锋的邪派高手，招式诡异，不按常理出牌，但却极能给人新意。 而混血的林迈可却是慢节奏之王，既擅长布鲁斯风，也擅长中国古典乐器的他，能给慢节奏的歌展现出强烈鲜明的节奏感。 余老板相信，有这三位特点互为补充的编曲大师在，所做出的音乐品质，绝对会超过前世。 当然，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 重要的是先来决定这张专辑的命运。 “我觉得都几OK啦，可以试试啦。” 林迈可也谨慎地回了一句。 长期生活在香港的他，其实不是华人，而是韩国和瑞典混血的老美，因此他的普通话说得并不是很流利，还带有浓浓的港味。 杰伦同学的心又凉了半截。 在一同来江陵的这帮人里，江建民资格最老也最权威，林迈可次之，可现在这两人都没给太高的评价，这让他哪还有自信对这张专辑抱有太高的期望？ “艾瑞克，你的看法呢？” 余老板又问起了最后一位编曲人。 别看洪敬尧是后世的编曲三巨头之一，有嘻哈大师之称，可现在的他实在是既没名气也没资历，因此他只能弱弱地回道：“我觉得还行，可以试试，应该不会太糟糕。” 表面上听，他的评价要比江建民跟林迈可要好上一分，可杰伦同学却听出来了，作为专辑前期的参与者，他的说辞有给自己打气的成分存在。 “文山，你呢？” 余老板问起了另一位参与者。 在杰伦同学的这张专辑里，十首歌中，有三首是徐若瑄作词，两首是周杰伦自己作词，剩下的五首，全部是方文山的作品。 “我觉得还过得去吧，应该不会太糟糕。” 这是方文山的答复。 在这些人里，其实对这张专辑最有信心，也最为认可杰伦同学才华的，还得数把杰伦同学因为知己的方文山，可问题是现在的方文山还是无名小卒一个，他又哪来的自信去看好一张尚未被市场验证的新专辑？ “俞姐，你怎么看？” 余老板问起了最为关键的一人，还在看歌谱的俞一尘。 “怎么说呢？有几首歌还算是过得去的，但有些歌，我是真的看不懂。” 俞一尘毫不掩饰地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在在场的这些音乐人里，要说传统，那部队文工团出声的俞一尘绝对是最为传统的一个，因此在她眼里的好歌，是余某人“创作”出来的那些传统音乐，而不是杰伦同学这些风格怪异的歌。 而作为理想文化的负责人，她的评价是不需要太过于照顾杰伦同学这种新人的感受的，因此，一句看不懂，已经带有了明显的否决意味。 杰伦同学的心彻底凉凉。 完了，这张专辑可能没戏了！ 别看杰伦同学平时一副拽拽的、看谁都觉得他们不懂音乐的样子，可实际上，自己所做的歌被无数次退货之后，他的自信心早已荡然无存，基本上是靠信念在撑着。 “这么说来，大家都不是特别看好咯？” 偏偏在这个时候，余老板还来了这么一句。 满座鸦雀无声。 这算是对余老板这一结论的默认。 大家的意思是说，这张专辑推是可以推，但别指望有太好的成绩。 彻底完蛋了！ 杰伦同学心里一阵默哀。 正文 第1203章 高光时刻 杰伦同学的心确实是拔凉拔凉的了。 别看在座的所有人没人反对给他出这张专辑，可傻子都知道，出专辑也是有很大区别的。 在歌已定，也初步编曲完成的情况下，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录制、混音、出母带、发行，完成这些流程，就能叫出专辑了。 可若是想火，那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说做专门的宣传推广文案，再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宣传推广之类的。 同样是出专辑，效果如何，区别就在宣传推广这一块，也是最费资金的一块。 什么情况下公司会下重注去推广？ 当然是在大部分人都看好，绝对投入能给公司带来巨额回报的情况下，否则的话，就是随便推一推，打发一下，也叫出专辑了。 被随便打发的专辑，不出现奇迹的话，注定是很难火的。 这一点，在他的团队成员里就得到过验证，早在两年前，宪哥就试着给洪敬尧出过一张专辑，但结果却是水花都没溅起几个，结果弄得他只好安安心心来做幕后音乐人了。 难不成这也将是我的结局？ 杰伦同学稍稍有点不甘心。 绝大部分的投身音乐行业的人，爱好音乐是一方面，但想得更多的，还是功成名就，财源滚滚。 他也一样。 他不甘心像江建民那样，干到四十岁都还在干幕后音乐人，最为关键的是，他想通过专辑来向那些退他歌的人来证明：不是我的音乐不好，是你们有眼无珠！ 可现在，这一梦想似乎即将破灭。 那又怎么办呢？ 啥都办不了，除非他又足够多的钱，来赔付理想的违约金，然后再花钱自己去出专辑、做推广。 可问题是他没有，所以只能凉拌。 就在此时，余老板却又出声了：“如果我说，这张专辑绝对能大火，你们信不信？” 所有人一下就懵了。 我们都不怎么看好，你却说它能大火，这老板是故意来跟我们所有人唱反调吗？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老板有标新立异来秀自己的嫌疑。 连心里已经拔凉拔凉的杰伦同学都这么认为，因为在他眼里，这个比他还帅还拽的老板，其实是不怎么懂音乐的。 “老板，你能说说你的看法吗？” 江建民代表大家说出了心里话。 属于余老板的高光时刻又来了。 “我看好它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大众对音乐审美的变化。” 他又开口了。 而且这一开口，就是长篇大论的节奏。 “众所周知，华语音乐的发展，一直是港台在引领时代。 “早在六七十年代，湾湾那边就掀起了民歌运动，并诞生了邓丽君、刘文正、甄妮等代表人物，但那个年代的音乐，基本是以民谣或抒情情歌为主，包括后来的李宗盛、罗大佑、黄韵玲等，也都是这种风格。 “而那个年代的香港，流行音乐则是以粤语为主，虽然风格上跟湾湾的音乐有所不同，但整体节奏也都是偏慢，以抒情为主。 “然后到了八九十年代，流行音乐开始多元化，在民谣、抒情情歌的基础上，摇滚、爵士、布鲁斯、节奏布鲁斯等风格的歌曲也开始大为流行。 “并且，随着内地的改革开放，两岸三地的音乐也开始相互融合，大众的音乐审美也开始统一，已不再有明显的地域之分。 “但八九十年代的音乐还是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整个华语乐坛，还是以传统的民谣、抒情为主流，来自西方的音乐元素也只是适当地融入进来。 “那么问题来了。” 余老板一口气说了一大通，然后终于短暂地停顿了下来。 众人：“……” 你跟我们说华语音乐发展史干嘛？ 这些我们都懂啊！ 不过你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基本上挑不出啥毛病，算你还有点料！ 不过问题是什么？ “大家有没有发现，华语音乐最近几年是不是有些不景气，有点青黄不接？大家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余老板又开口了。 众人：“……”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数字音乐的发展，抢了传统唱片业的饭碗，弄得大家都没什么钱赚了！ “除了数字音乐的发展打破了原有的传统，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年轻人对音乐的审美理念已发生了改变，而几乎所有的音乐人，都还在坚守传统，导致了大众对传统音乐的审美疲劳。” 余老板却给出了一个不同的看法。 众人：“……” 年轻人的音乐审美理念发生了转变？ 大众对传统音乐出现了审美疲劳？ 有这么回事吗？ 大家都对余老板的这一说法表示怀疑，因为在整个音乐界，都无人提出过这一说法。 可谁又敢说年轻老板的这一说法是错的呢？ 因为所有人都承认，在过去的十年里，几乎所有的华语流行音乐在风格上基本都已经固化了，已经很久没有新奇的元素出现了。 “你的意思是说，杰伦的这张专辑，因为里面有着太多跟传统音乐不符的新新元素，反而有可能大受欢迎？” 江建民又代表大家问出了心里话。 “对，就好比你吃了几十年的中餐，已经吃腻了，吃不出啥新花样了，这时突然给你上一块牛排，你就会觉得味道很不错。 “音乐这东西也是这样的，当审美疲劳出现后，就需要一些新的东西来打破原有的格局。 “而杰伦的这张新专辑，就相当于给吃腻了红烧肉的大众，突然端上一盘牛排，想不被大家所喜欢都很难很难。” 余老板回道。 众人：“……” 听起来倒是通俗易懂的，但有没有这么夸张？ 大家对此表示怀疑。 而怀疑的原因，当然是自诩为很懂音乐的他们，认知却突然被一个年轻的行外人给颠覆了。 唯有心底已拔凉拔凉的杰伦同学，此时却对比他帅还比他拽的新老板产生了些许的好感。 哟，好像还懂点东西哦！ 有眼光！ 他的心又开始暖了起来。 当然，还有人虽然对余老板的这一番说辞半信半疑，但却还在继续怀疑他的音乐水平。 想要有资格来点评大众的音乐审美，必须得有一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自己必须得在音乐领域具备相当高的水准，否则的话，就是信口开河、标新立异。 那如何来验证年轻老板的音乐水准？ “老板，你能不能结合这些歌，来讲讲它们能火的理由？” 有人给余老板出难题了。 是来自香港的林迈可。 正文 第1204章 真正的高光时刻 有才的人，都是有傲气的，有资格在他们的专业领域指手画脚的，必须得在专业领域让他们信服才行，而不是有钱就想为所欲为。 现在，林迈可就是这么想的。 传统音乐需要革命吗？具体怎么革？麻烦你拿出点具体的说法来，而不是在这里讲大道理！ 正因为如此，他开始给年轻的新老板出难题。 这跟老板不老板无关，而是基于对音乐的认真跟执着。 真正属于余老板的高光时刻来了。 若他不是重生者，若是给他一张从未听过的专辑，面对这一难题，以他的水准，绝对很难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可问题是他是开挂者。 “这样吧，我一首一首来点评。” 余老板又毫不迟疑地开口了。 “先说这张专辑的主打歌，徐若瑄作词的《可爱女人》。” 他再次开始侃侃而谈，而且一开始就是抓住主打歌来做文章。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徐若瑄的歌词虽然写得够温情够灵动，但本质上来说，并没有脱离情歌的范畴，因此通常的做法，就是按传统的风格来给它编曲。 “但我敢保证，按传统的风格来给它编曲，虽然也算是一首不错的情歌，也能受大家欢迎，但绝对谈不上有新意，也就谈不上有大火的潜质。” 他先从歌词入手开始点评。 这一番点评，即刻就得到了江建民的认可：“是的，我也这么认为的，这首歌若是以传统的风格来编曲，虽然也算是一首不错的歌，但跟老板那几首相比，就还是有相当的距离。” 一记彩虹屁被江大师不露痕迹地拍了出来。 余老板很受用。 大家也承认这一点。 “而杰伦的编曲，却在传统的基础上，大胆地融入了R&B及HIP-HOP的元素，这样一来，就让整首歌的节奏都变得轻快、富有韵律感起来。 “这就相当于在韵律的基础上，又给这首歌加上了节奏的发动机，这么一编，新鲜感也就来了，想让年轻人不喜欢都很难。” 被彩虹屁拍得舒舒服服的余老板又开口了。 作为前世的周董歌迷，想点评这样一首歌真不是啥难事，因为在前世，周董热一起，就有大量的乐评人汇集过来，几乎对他的每一首歌都进行了深入的剖析。 因此他需要做的，就是坚定地执行拿来主义即可。 当然，这样似乎有点逼格不够。 于是乎，他又开口了：“比如说这一段： “漂亮的让我面红的可爱女人/温柔的让我心疼的可爱女人/透明的让我感动的可爱女人/坏坏的让我疯狂的可爱女人……” 他竟然一边拍着桌子打着节拍，一边开口唱了起来。 所有人一下又懵了。 为啥？ 因为大家发现，此时的他手里是没有歌谱的，江建民之前给他的那本歌谱，此时正在俞一尘手里翻阅着。 这就厉害了！ 对于所有音乐人来说，拿到一首新歌后，稍稍熟悉一下，再照歌谱简单把它给唱出来，其实并不难。 比如说上一次，江建民就是在看到《消愁》以后，简单编曲后，就现弹现唱的。 可问题是现在余老板是脱离了歌谱在唱，并且还一点都没唱错，也没唱走调！ 并且，他从拿到歌谱到现在，还没超过两个小时！ 这是什么本事？ 最起码江建民自认为做不到，哪怕他拿到这首歌的歌谱已经超过了一星期，在没有刻意去反复练习的情况下，他也还做不到准确无误地把词曲都脱稿唱出来。 还唱得那么有味道！ 林迈可也做不到！ 杰伦团队的那些人例外，例外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对这些歌已经太熟了。 因此，对于年轻老板的这一近乎神奇的表现，大家只能表示震惊。 而余老板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接下来再说《伊斯坦堡》这首歌，同样的……” 他又一次开口唱了起来，把其中最为精华的部分给唱了出来。 唱得连杰伦同学这位即将的原创者都忍不住瞪大了原本有点眯的小眼睛：哇塞，这家伙唱得可以啊，完全唱出了我想表达的那种味道！ 此时的杰伦同学，已经被完全惊呆了。 而余老板却还没完。 “再来说徐若瑄作词的最后一首，《龙卷风》……” 他又一次先点评后唱。 这一次，所有人都惊呆了。 要知道，想要在短时间内记住一首歌，跟一连记住三首歌，难度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在短短的一两个小时内，若是只记一首歌的话，只需用心，几乎在座的所有人都能勉强做到，可若是三首歌都准确无误地记住的话，那就太有难度了。 更有难度的是，把它们给记住，并且在没有乐器伴奏的情况下，还能把它们的味道给唱出来。 这一点，在场没有一人能做到。 包括江建民江大师。 也包括杰伦同学。 “老板，你不会把这张专辑的所有歌都给记住了吧？” 江建民惊愕地问道。 这一句，又代表了几乎所有人的心声，哪怕是俞一尘，此时也从歌谱里抬起了头，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余老板却逼格十足地回道：“怎么，这很难吗？” 江建民：“……” 不到两个小时，你竟然真把十首歌都给记住了？并且还唱出了这么高的水准？ 他突然发现，自己原本只是觉得普通的这些歌，经老板这么一唱，即刻就变得很有味道了起来，确实有点颠覆传统，也变得很有新意。 确实有火的潜质！ 一个新的结论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同时他也后悔，为啥在过去的这些天里，早点让杰伦把这些歌给唱一遍呢？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 因为作为音乐人，在拿到一首歌的歌谱后的第一本能，就是凭自己的经验去理解，去唱，而不是听别人去唱。 就好比说他拿到《消愁》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去唱，凭自己的理解去把它的味道给唱出来。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所有牛逼的音乐人眼里，自己才是对所处理音乐了解得最为透彻的一个，也只有这样，才能通过编曲编出自己想要的味道。 而歌手，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在他们的指点下，哇哇学语的工具人而已。 可现在，江建民却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因为他发现，老板现在所唱的，完全是一种他从未唱过的全新味道。 而这种新唱法，也改变了歌谱中每一首歌的味道，给它们带来了新意，让它们具备了火的潜质。 要不要这么变态？ 他只能继续惊愕。 其他人也在同样错愕着。 唯有跟过来看热闹的吴鹰来了一句：“这对老板来说，好像不算啥吧，他可是有名的过目不忘。” 又一记彩虹屁及时地送了上来。 众人：“……” 正文 第1205章 所求甚大 出了名的过目不忘！ 原来如此！ 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功夫，余老板的表现就震服了所有人，那些原本以他不懂乐器为由而小看他的人，现在都已经心服口服了。 想不心服口服都不行。 试问，如果不是对音乐上的水准太过于牛逼，又怎么能在短短的时间里近乎下猪崽一般一连创作出那么多首称得上是经典的歌？ 若不是水准太过于牛逼，又怎能拿到一批看似普通的新歌后，立即就能唱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不会有人再因为老板的年轻而质疑他在音乐方面的水准。 包括杰伦同学本人。 此时的他，也不得不暗暗地承认：这家伙确实比我还牛逼，除了不会玩乐器以外！ 可以说，短短的一会功夫，余老板就已经彻底震服住了新来的这帮人。 可对余老板来说，这还是刚刚开始。 “我再来说说接下来的那几首歌。” 他又开口了。 这是打算点评到底的节奏。 “说到这种专辑的颠覆传统，以及它所带来的新鲜感，我就不得不提一下方文山作词的那几首歌，尤其是《娘子》、《斗牛》、《印第安老斑鸠》这三首歌。” 他的点评点转向了，转向了杰伦同学的最佳拍档方文山。 “在我看来，若是没有这三首歌，整张专辑的品质虽然也还算不错，但绝对会逊色很多。” 一句极高的评价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 当然，观点还是剽窃于前世的乐评人。 “颠覆传统，同时也体现在这三首歌的歌词上面。 “从表面上看，在这几首歌词里，没有像传统歌词那样表达出明显的思想意义，也没有采用过于矫情的华丽词藻，但也少了传统歌词的油滑、世故，以天马行空的写法，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 “这种特别的新鲜感，就好比近年来开始流行的玄幻文学，有点飘，有点幻，甚至无厘头，但却能给人无穷的想象空间。” 他又具体点评道。 这评价确实是相当之高，高得又让大家忍不住怀疑：这么说是不是稍显夸张了一点？ 高得连方文山自己都忍不住有些许的脸红。 “我就拿《娘子》这首歌来举例说明。” 余老板却又不管不顾地继续开口。 “单从词作内容来看，这属于一首仿古文作词，但水准不算太高，格调也只能算得上是一般般，若是按照传统的观点，这样的歌哪怕是编上曲，也只适合在地下乐圈里传唱。 “但绝妙的是，这首歌的曲又被大量编入了R&B的元素，而来自于西方底层的R&B元素，原本就较为排斥高格调，这么一来，这首歌反倒成为了中西合璧、别具特色的东方R&B音乐，让它具备了大受欢迎的潜力。” 详细点评了一番之后，他又拍着桌面，打着节拍，轻声哼唱了起来。 大家一下又听呆了。 为啥？ 因为这是一首特别难唱的歌，难度最高的地方，两拍之内竟然多达11个字，唱惯了传统唱法的人，不多加练习，根本就没可能一口气就把它给唱完整，可现在，年轻老板却轻松唱了出来不说，还唱得特别有味道。 这也太牛逼了一点吧！ 连杰伦同学都又忍不住暗暗赞了一句。 事实上，这首歌也确实难唱，难度之大，连负责写词的方文山至今都很难一口气唱完整，也因为实在是太难，尝试给它编曲的洪敬尧也放弃了，最终还是他自己来编的曲。 他原本以为，除了自己以外，很难再有人能唱好这一首歌，可现在，根本就没试唱过的年轻老板，竟然一气呵成。 这怎能不让他震惊？ 震惊一旦开始，是不会轻易完的，余老板一旦下了震服这帮人的决心，又岂肯就此虎头蛇尾地收手？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又一一点评了剩下来的每一首歌。 有赞誉，也有微词，优缺点都被他一一评述了出来。 这些点评能不能服众？ 当然能。 他变态的才华一连展现，瞬间就让他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无限拔高，把他当成了音乐领域的天才级人物，这么一来，他就有了一语定乾坤的权威感。 再加上他的点评，原本就是前世无数资深乐评人的点评汇总，既客观又有依据，这么一来，又岂会有不能服众之理？ 所有人都服了。 真服了！ 只是这么一来，也带来了些许的副作用，那就是等余老板点评完毕之后，竟然没有人敢再开口，来对这张专辑继续发表意见。 结果导致一连冷场了数分钟。 曲高和寡，又在点评这张《专辑》这一点上充分展现了出来。 没办法，老板给予它的评价实在是太高太高，大家既拿不出反驳之理，也无法给出更好的评价，于是只能闭嘴。 最终，还是江建民问道：“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给你们一周时间，按最高的标准来完善它，然后做好录制、推广的准备，一切按最高标准来，不用怕花钱，因为我的目标，是让这张唱片在明年的各种评奖上拿奖拿到手软。” 余老板说出了他的真正用意。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因为一开始宪哥的不重视，这张专辑算不上是尽善尽美，从编曲、配器，到专辑的录制、包装，都有大量粗糙、简陋的痕迹。 也好在这些歌确实够纯粹，够有新意，才得到了听众们的喜欢，让它一推就大火。 而在这一世，既然已经知道了它是明珠，那余老板自然不会再容忍明珠蒙尘，而是要将所有的灰尘都清除干净，让它以最完美的姿态展现到大家面前。 至于拿奖拿到手软…… 那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在前世，这张有瑕疵的专辑，在各种音乐评奖典礼上，就大大小小的奖拿了十几个，成为了年度最火专辑好吧！ 只是这么一来，又把众人给惊到了。 拿奖拿到手软？ 这期望值会不会太高了一点？ 大家再次对他的说辞表示怀疑。 可既然老板这么说了，大家还能说什么？谁让人家钱多，打算不计成本地去推呢？ 大家开始把羡慕的眼神投向杰伦同学。 “那……大家有不同意见时，听谁的？” 将具体负责此事的江大师又为难地问了一句。 编曲高手多是好事，可高手太多也未必简单，因为意见不统一时，就很容易起争执，尤其是，当歌手本身也是创作者、编曲人时。 余老板心领神会，说道：“一周之内，任由你们去发挥，我会直接把这家伙给带走，至于一周之后，有不同意见最终听他的。” 他指了指正开心得笑不拢嘴的杰伦同学。 正文 第1206章 天底下有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把我给带走？带哪去啊？ 正暗自窃喜的杰伦同学一下又懵了。 因初来乍到，他根本就不清楚余老板接下来的行程，他也不知道，在遥远的南粤那边，还有着一旦综艺节目即将正式开拍，他更是不知道，为啥要带走他这个新人，并且一带还是一周。 不会这个家伙变态，对我有想法吧？ 一个让他不寒而栗的念头顿时冒了出来。 他确实有点想不明白，因为按理说，当整个团队即将对他的专辑大动干戈时，应该把他这个原创者加演唱者留在场，反复磨练再进行微调才对。 直接把我给带走，任那帮家伙胡来，把我的歌改得面目全非咋办？ 他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不过好在那个拽拽的家伙说了，等一周后回来，最终的拍板权还掌握在他手里，他这才稍稍安了点心。 真正清楚此用意的当然还是余老板。 早在前世，他就听说过，杰伦同学这拽拽的家伙其实蛮自负的，只有他改别人歌的份，容不得别人来改他的歌，也从不迷信权威，因此在他的整个音乐生涯中，很少跟成名的音乐大师合作。 而不管是洪敬尧、钟兴民，还是后加入他团队的林迈可，都是在跟他长期合作后，才通过各种拿奖成就大师之名。 这样其实是不太好的。 他虽然承认这家伙在音乐上很有才，但别人的意见还是要听的，尤其是当他在出道前期，羽翼尚未丰满时，像江建民这种专业人士的意见，更是要适当听一听。 因此他干脆准备把这家伙带去南粤，让江建民他们没有阻力地先动了再说，至于最终采不采纳，再由那自负的家伙来做决定。 当然，他之所以带杰伦去南粤，还另有一点别的小安排。 “那就这样吧，剩下的，一切听从俞总的安排。” 他干脆利落地结束了本次会议。 连安顿都还没来得及，就被揪着开了一场紧急会议的新人团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缓冲一下了！ 这是几乎所有人的想法。 为啥？ 因为跟资本家大老板开会原本就是一件压力山大的事情，当他们发现，这位大老板在音乐领域的见解还很了不得时，他们就不知该如何来表现了。 毕竟是事关自己前程的事，在没有摸清楚大老板的脾性之前，谁也不敢轻易开口，生怕犯错，这么一来，压力自然就大了。 当然，一离开大老板的视线，这压力就随之消散。 “哎，老江，你说老板准备带我去干嘛？” 一上了送他们去住处安置的中巴车，杰伦同学又彻底放松了，开始从江建民那里套话。 “我哪知道呢？老板又没跟我说。” 江建民先推诿了一句，但紧接着又说道：“不过我知道，明天老板会去南粤，在那边公司有一档综艺节目在拍。” 江大师所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这下杰伦同学更是犯迷糊了，他心想，公司拍综艺节目，带我去干嘛？ 不会真是…… 他忍不住又想起了娱乐圈里所流行的某些龌龊事，连忙又问道：“哎，老板不会喜欢男的吧？” 江建民：“……” 人家都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好吧！ 那么大一老板，竟然肯为一女孩子做那么多事情，又怎么可能对男的感兴趣？ 再说，你眼睛眯眯的，根本就不帅啊！ “我哪知道？你自己问他去呗，反正明天后有的是机会。” 他即刻就回了这么一句。 跟老板有关的事，还是少说为妙。 一行人很快就抵达了理想给大家分配的公寓宿舍。 尽管理想自己建设的职工楼、别墅群等尚未装修完成，可为了安置那些源源不断地从各地挖过来的高精尖人才，也还是临时租用了一栋设施齐全的高档公寓，这样一来，来自港台的这帮音乐人也能人手分到一套，作为临时安置之地。 在湾湾时，杰伦同学跟方文山他们，可是在工作室内打地铺的，因此能分到这样一套崭新并且各种生活设施齐全的公寓，自然是满意至极。 可杰伦同学的心思却全然不在安顿自己上。 理想真打算大力推自己的专辑吗？ 对于之前所发生的一幕，他还是颇感难以置信。 这幸福实在是来得太突然！ 要知道，在湾湾那边，他可是累死累活地为宪哥卖命了三年多，宪哥对他绝对足够了解了，可是在帮他出专辑这一事上，是一推再推，然后一拖再拖。 而到了理想这边，脚都还没落稳，一个从没见过他的新老板，不仅要帮他出专辑不说，还立即安排了下去，说要大推特推。 这种巨大的反差，确实让他感觉像是在做梦似的。 难不成这天底下真有无缘无故的爱？ 他确实有点想不通。 尽管新老板对他的专辑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可连他自己都不认为，他所写的那些歌真有那么好，在没有得到市场验证之前，他的自信心暂时还没有建立起来。 因此，在简单地搁下了自己的行李后，他即刻就跑去了隔壁，又缠上了正在收拾行李的方文山。 “哎，文山，之前老板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没当他没信心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好友方文山。 “应该假不了吧。” 方文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道。 相比既兴奋又忐忑的杰伦同学，方文山倒是淡定了许多，在他看来，事情都已经安排下去了，那还有啥好怀疑的？ 杰伦同学都立即伸手掐了他一下。 “啊……你干嘛？发神经啊？” 方文山立即痛得大叫。 杰伦同学却嬉皮笑脸地回道：“我试一试，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方文山：“……” 神经！ 要掐你掐自己啊！ 在跟杰伦同学相处的过程中，年纪较大，并且好脾气的他，一直充当着兄长的角色，包容着杰伦同学的各种调皮、各种恶作剧，也不断地安慰着、鼓励着杰伦同学奋勇向前，因此，这一次他也还是只能如此。 “你不要怀疑你的能力，也不要怀疑我们的作品，碰上一位慧眼识珠的老板，你就有资格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这一次也是如此，他只能强忍着疼痛，再次安慰起了小老弟。 杰伦同学却又贱兮兮地问道：“哎，你说老板是不是看上我了啊？他不会变态吧？” 方文山：“……” 正文 第1207章 全面打压 余老板是不是变态？ 绝对是！ 只不过他的变态之处，跟杰伦同学所想象的有点不一样，而是在一门心思地想着怎么继续去虐他。 对于杰伦同学的未来，是毋容置疑的。 前世的周董，第一张专辑就能一炮而红，并且雄霸华语乐坛十多年，无人能出其右，绝对是实力的证明。 而这一世，有了理想各种资源的堆砌，那就只可能更火。 火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巨额的财富跟影响力。 因此这一次，理想绝对是又捡到宝了。 按理说，遇上这种能下金蛋的大母鸡，余老板理应对他好点才对，可问题是余老板既不差钱，也不差影响力，因此他想得更多的，是如何来将杰伦同学牢牢地绑在他为理想而奋斗的战车上，并且愉快地陪他一起玩耍。 要想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建立起深厚的友谊，并且还让杰伦同学对他心服口服。 那要怎么弄？ 只有继续虐，各种虐，在他所擅长的点全面虐！ 余老板就是这么变态。 算好时间，他又掐着点驱车来到了理想的公寓楼，前去找寻杰伦同学。 此时的杰伦同学，已经在方文山的协助之下，把蜗居给简单地整理好了，正抱着一把从湾湾带过来的廉价木吉他，又拉着方文山在一起玩音乐。 他跟方文山正在研究的正是余老板所写的那几首歌，他们正琢磨着，若是按他们的想法来编，又能编出啥样的味道来。 “哎，文山，你说这家伙所写的这几首歌，怎么这么难改呢？我怎么改，也改不出我想要的味道来。” 杰伦同学又吐起了槽来。 事实上，早在很多天之前，杰伦同学就把这几首歌的曲谱拿到了手里，尝试对它们按自己的理解来进行编曲，但一连编了好几个版本，效果都不太满意。 “定位问题。 “《蓝莲花》是走励志路线的，因此民谣加摇滚，确实更能表达出它的味道，而在老江的编法里，又给它加了古琴、古箫，还有一些禅音乐器的元素进去，已经相当完美，你想超越他，确实是有点难。” 方文山倒是说起了大实话。 其实在过去的这些天里，江建民虽然人在港台，但并没有闲着，一有时间，就在琢磨如何来给老板的那几首歌编曲、配器，有时候甚至还拉着洪敬尧和林迈可一起加入进来。 而周杰伦则早已对这几首歌觊觎很久，尤其是当他听说《蓝莲花》跟《消愁》这两首歌还无主，老板自己也没打算当歌手时，就打起了主意，想把它们纳入自己的专辑。 按他一贯的风格，词和曲可以是别人的，但编曲、配器这一块，是一定得加入自己的想法的，因此一有时间，他也在不断地在尝试。 “《消愁》的话，有点看破红尘的味道在里面，因此我建议你往爵士风格方向做尝试，加点颓废的味道进去，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方文山又就另一首歌建议道。 杰伦同学即刻又抱着吉他叮叮咚咚地弹了起来，一边弹一边唱。 因为太过于投入，坐在窗户边的两人浑然不觉，敞开的大门里，早已有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喂，我的歌你别乱改，改得难听死了。” 一个声音突兀地从他们身后冒了出来，把两人给吓了一大跳。 方文山：“……” 杰伦同学：“……” 这么大一老板，竟然随随便便就来员工宿舍？ 两人瞬间就石化了。 因为还不清楚老板的脾性，也存在着明显的级差跟距离感，弄得两人一时不知该怎么来接这个话。 为啥偏偏要在动他的歌时被逮住呢？ 杰伦同学尴尬不已，只能讪讪地回道：“这歌不错，我跟文山无聊就瞎琢磨一下。” “是不是比你的好？” 余老板却又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 周杰伦：“……” 我去，怎么这么不要脸！ 他又讪讪地回道：“这个……不太好说。” 他承认新老板所创作的几首歌确实都不错，可真要说比他的歌好的话，那他也是不可能轻易承认的。 道理很简单，文无第一。 “那要不你随便挑一首出来，咱们各唱各的，看谁赢？” 余老板却又来了这么一句。 为了全方位地虐杰伦同学，他竟然恬不知耻地下起了赌约。 真要赌的话，结果会咋样？ 十有八九是他所剽窃的作品赢。 要知道，前世周董的第一张专辑之所以能各种拿奖，其实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一段时间整个乐坛都没有太好的作品出来。 他的那些歌虽然很有新意，可真正能称得上经典中的经典，人人都能唱，能被传唱很多年的，却是一首都没有，有的话，必须得他的《双截棍》、《青花瓷》、《晴天》、《以父之名》等成熟作品面世。 而不管是《蓝莲花》还是《消愁》，都是经典中的经典，传唱度极高，因此赢面当然要大上不少。 新鲜感这种东西，确实能招来不少人的喜欢，但跟经典永流传的经典相比，却未必是致胜法宝。 “呵呵，那还是算了吧，我认输。” 杰伦同学竟然罕见地怂了。 怂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现在的他还没成绩，自信心远远不够，另一方面，是因为老板那几首歌，确实是几乎所有人都叫好。 再说，跟老板比，就算侥幸赢了，就不用担心被穿小鞋吗？ 所以他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这一选择，也总算让心存不良的余老板满意了，转而说道：“那跟我走吧。” “去哪？” 杰伦同学的心立即又提了起来。 这家伙，突兀地跑来员工宿舍，想把我带哪去？带去干嘛？ “带你去玩一下。” 余老板面无表情地回道。 杰伦同学：“……” 这次来了那么多人，就单独带我去玩？ 绝对没安好心！ 他有点怕怕地问道：“就我吗？” “不然呢？难不成你想让我把所有人都给带上？” 余老板又酷酷地反问了一句。 问得杰伦同学心里发毛，连忙指身边的方文山，弱弱地说道：“能不能把文山给一起带上？” …… 正文 第1208章 到处是坑 能不能把方文山一起带上？ 当然可以。 余老板确实只是想带杰伦同学一起出去玩一下，加深一下感情而已，而并不是真对他的美色有啥想法。 于是，三人很快就下了楼，上了余老板的那台宝马车。 “哎，这车不错啊。” 有了方文山作陪，杰伦同学吊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也开始尝试去跟比他还拽的新老板去拉近关系。 聊车就是一个很好的话题。 对于车，他是极为酷爱的，爱好程度并不次于音乐跟篮球，只可惜现在的他功未成名未就，没钱买车，只能欣赏一下而已，因此哪怕余老板这台并不怎么昂贵的车，在他眼里也成了好车。 对于这一点，余老板当然也是清楚的，他可没忘记，因为喜欢车，前世的周董后来还拍了一部名为《头文字D》的赛车电影，大赚了一笔不说，还给他打开了影视之路。 他还知道，等周董成名之后，花在豪车上的钱起码过亿。 “你喜欢？喜欢就给你呗。” 他立即就很随意地回了一句。 对于车，他是没啥特别感觉的，再说这又不是啥值钱的车，因此随手送人情他也不会心疼。 反正这是老任送他的，没花他一个子。 杰伦同学却又有些心里发毛了。 我随便提一嘴，就竟然要把价值上百万的车送我？这未免也太豪了一点吧？天底下真有无缘无故的好吗？ 他立即就摆手推诿道：“那不行，那我怎么好意思呢。” 余老板：“……” 也对。 我一向奉行的是等价交换的原则，确实不能白给便宜给人占。 就算要占，那也得是我占别人便宜！ 他立即就说道：“那这样吧，这车归你，你第一笔代言的广告费第一年的收入归我如何？” 为了占便宜，他即刻就换了个方式。 “真的？” 杰伦同学的小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 很显然，对他而言，拥有自己人生第一台车这一诱惑是极难抵挡的。 他即刻就开始算一笔账。 现在他跟理想签的是新人约，前三年内，所有收入按五五的比例跟理想文化分，双方各占一半，三年之后，分成比例视他的咖位进行适当调整。 这约，是江建民代理想文化跟他签的，杰伦同学对此极为满意。 现在他就在想，像他这种新人，连道都还没出，明年能不能签代言都很难说，就算签了，代言费也很难超过一百万一年，算下来，他也就能拿到五十万。 还没到手的五十万换一台价值上百万的车划不划算？ 当然很划算！ 还有，这是老板主动提的条件，不是他故意想占便宜。 因此他立即回道：“真的？成交！” 从本质上来说，他的赌性其实也蛮强的，并且他的胆子也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怂，因此他为了跟老板拉近关系，立即就愉快地接受了这一赌约。 男人嘛，不相互赌一赌，哪来感情？ “行，一会就把车钥匙给你，别反悔啊！” 阴谋得逞的余老板立即又酷酷地回了一句。 杰伦同学算是看出来了，这年轻的老板酷归酷，拽归拽，但并不是那么难打交道，于是也放开了，回道：“绝不反悔，文山作证。” 一场小赌约愉快地达成。 马上就有车了的杰伦同学确实放松了很多，也兴奋了不少，又问道：“咱们这是去哪啊？” “带你去打篮球，虐你。” 余老板总算说出了他的真实用意。 是的，他现在带杰伦同学出来，目的就是为了在杰伦同学另一个喜欢的项目上再虐他一把，虐得他心服口服。 无良的余老板就是这么用心歹毒。 为此，他还特意联系了久违联系的许峰，让他邀人在信息学部的室内体育馆开场等他带杰伦同学过去。 这是要群殴的节奏。 杰伦同学浑然不知是坑，兴奋地问道：“哎，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打篮球啊？” “你歌里不是都写了吗？” 余老板继续酷酷地回道。 别问他为啥知道杰伦同学喜欢打篮球，这不明摆的嘛，要知道，这家伙在前世，因为喜欢篮球，还去主演了一部名为《灌篮高手》的喜剧电影。 当然，那是后世的事，现在要问他为啥知道的话，就只能拿杰伦同学的歌来搪塞。 在杰伦同学的第一张专辑里，就有一首名为《斗牛》的歌写的就是篮球，据说那是杰伦同学跟刘畊宏单挑篮球老输以后不服气来的灵感。 完美的借口！ “哦，好像是哦，你水平行不行啊？” 此时的杰伦同学彻底放松了下来。 一听说老板竟然想在他酷爱的篮球上来虐他，他那股子不服输的劲一下子就被挑了起来。 “一会单挑一把？” 余老板即刻又开始挖坑。 杰伦同学那点篮球水平，他当然是知道的，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绝对可以轻松虐他。 “单挑？好啊，要不要赌点什么？” 仍然不知是坑的杰伦同学赌性确实有点强，此时的他，一听说余某人既懂音乐又喜欢玩篮球，已不再把他当老板看待，而是试着去拉近私人关系。 小赌怡情，既然是单挑，当然得来点赌注。 “可以啊，赌什么？” 余老板又反问了一句。 这倒是把杰伦同学给难住了。 赌什么好呢？ 此时的他，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赌约，而余老板又有着理想大老板的身份，他总不能跟他去赌啤酒之类的吧？ “这样吧，谁输了谁就叫对方大哥，以后都乖乖听他的。” 关键时刻，还是余老板出声解决了这一难题。 赌大哥小弟？ 杰伦同学即刻又喜上心头。 他心想，你一大老板，我一无名小辈，就算我输了，叫你大哥，怎么算我也不吃亏啊！ 这赌约好玩！ 这老板也很好玩！ 他即刻就开心地回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不许反悔啊！” 余老板又强调了一句。 “绝不反悔，文山作证。” 觉得有便宜可占的杰伦同学又把无辜的方文山推了出来当见证人。 此时的方文山完全懵了。 他也没想到，堂堂理想大老板竟然是这么一副好玩的德性，但他也本能地察觉到，似乎哪里有问题。 问题在哪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车很快就抵达了江大信息学部。 正文 第1209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已彻底不上课的余老板又很久没在江大的学生圈子前露面了，因此，当许峰接到他的电话，说约场篮球玩玩时，就即刻通知起了相关人士。 余老板回来打球，当然得陪他玩个高兴，因此他约的参与者，基本都是院队高手级别的，水平欠一点的，抱歉，只能去当观众。 当然，观众也不仅限于那些跟余老板一起打过篮球的人，还包括305宿舍的几兄弟跟通一班的部分同学。 现在能见余老板一面已经很不容易了，因此一得知他回来打球，不少人都放弃了别的事，纷纷跑去体育馆给他去当啦啦队。 这么一来，等候余老板归来的队伍就有点庞大了。 于是，当杰伦同学跟着余老板抵达体育馆后，立即就被这阵势吓了一跳。 我靠，这家伙不会是提前打了广告吧？ 杰伦同学忍不住如此怀疑。 不过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在场的人虽然多，但却是井然有序，在球场中间练球的，也就穿着篮球服的一小部分人，剩下的，全部三五成群、规规矩矩地围在场边。 看起来像是即将打一场正规比赛一般。 而让他惊讶的是，当他跟着余老板抵达之后，人群开始络绎不绝地围了过来，纷纷跟余老板打起了招呼。 “文钢，好久不见。” “文钢，稀客啊，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 “文钢，好久没看你打球了哦，还行不行啊？” …… 更为让杰伦同学惊讶的是，这些一看就是学生模样的人，竟然大部分都跟余老板相当熟悉，打招呼的方式也极为随意，亲近得就像同学兄弟一般。 他这就纳闷了。 为什么会这样？ 远在湾湾的他，当然不了解余老板的发家史，更不清楚，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余老板还是江大电信院的一名大二学生。 可这种一边倒的场面，还是忍不住让他有点犯怵了。 “哎，我没带球衣球鞋哦，这怎么玩？” 当余老板停止了跟其他人打招呼，坐下来从包里翻球衣球鞋出来准备换时，杰伦同学终于起了退宿之意，低声说出了一借口。 事实上，他现在身上穿的就是运动鞋运动服，只不过不是正规的篮球鞋篮球服而已，而在平时，他就是以这样一声去跟其他人玩球。 只可惜这一借口根本就没用。 “伟哥，你带来自湾湾的朋友去挑一套球衣球鞋。” 余老板却从包里拿出钱包，塞给了早已守候在一旁的何易伟同学。 担心没球衣球鞋？ 体育馆这么正规的运动场所，哪能没有运动用品提供？ 余老板根本就不给杰伦同学反悔的机会。 这单挑势在必行。 焕然一新的杰伦同学很快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着头皮回到了场上。 但他立即又被吓到了。 为啥？ 因为此时，早已换好衣服在场上热身的余老板，正在大家的起哄声中给大家表演扣篮。 然后他一下又看懵了。 因为他发现，余老板的扣篮水平竟然不是一般的变态，短短的一会功夫，啥双手正扣，双手反扣，单手轮扣……他竟然全都来了一遍。 尽管动作并不算太花哨，可问题是极少失误。 靠，这要怎么玩？ 杰伦同学即刻又打起了退堂鼓。 说实在的，喜欢打街球的他，篮球水平其实并不算差，最起码运球挺娴熟的，投篮，尤其是定点投篮准度也行，甚至于扣篮他也能扣。 可问题是…… 扣篮，必须得是比标准篮筐矮一点的街头篮筐才稳，毕竟他身高才175。 运球，能不能过人并不重要，但动作一定得花哨。 投篮，进不进不要紧，但动作一定得帅。 输赢，其实没那么重要，但不能让他太丢人。 防守，根本就无需在意的概念。 这就是他玩球的风格。 这样的风格，小打小闹随便玩一下还行，欺负一下水平一般的人也行，可真正跟高手打对抗的话，绝对会死得很惨。 那余老板算高手吗？ 绝对算。 看他这扣篮的水准，绝对比他所熟悉的黑人、刘畊宏他们还要好，而刘畊宏是经常虐他的那一个。 那这还有啥可单挑的？ 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虐，丢不丢人？ 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方文山似乎也看透了他的进退维谷之难，小声提醒道：“老板这篮球水平好像比畊宏还厉害哦。” “确实不错哦。” 杰伦同学回了一句，然后又继续看了起来。 越看越犯怵。 他又发现，跟老板打球的这帮人水平似乎都相当不错，有不少都能扣球的，只是没老板扣得那么潇洒而已。 单看其他人的水平，他就越发肯定，真要跟老板单挑的话，自己应该是输定了。 他其实还蛮有自知之明的。 对于篮球，他确实是酷爱，并且因为从小就玩，初中时就凭一手眼花缭乱的控球技进了校队，只可惜对抗中的对分能力跟防守能力实在是太弱，结果被老师按在板凳上一按就是三年。 控球可以，传球也可以，对抗中得分能力弱，防守能力弱，这就是他的特点。 这样的特点，打水平一般的人轻松，打高手就只有被虐的份。 他又哪能料到，老板的篮球水平会这么高呢？ 草率了！ 他开始后悔之前的赌约。 这倒不是愿不愿意叫大哥的事，而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虐得太惨的话，实在是很没面子。 那怎么办？ 有办法。 扣球扣嗨了的老板总算有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向他招了招手：“先来热热身啊。” 热完身后就跟你单挑吗？ 傻子才干！ 杰伦同学即刻就走了过去。 热身他倒不怕，单凭他的那一手控球技，以及无人防守时的投篮命中率，并不需要太过于担心会丢人，甚至于说，他的那种街头花式玩法，还有可能为他赢得满堂喝彩。 事实也是如此，他上去没一会，就有人跟他老板说：“文钢，你这朋友水平可以哦，要不咱们来一局？” 自己的水平能得到高手们的认可，杰伦同学当然很得意。 只可惜让他不爽的事情同时也来了，他老板竟然说：“等一下，我先跟他单挑一局吧。” 杰伦同学：“……” 傻子才应战！ 他立即回道：“这么多人，一起玩吧，咱俩下次，下次。” 正文 第1210章 小弟的小弟 杰伦同学竟然不陪我玩了？ 对于这一结果，余老板也稍感意外。 他当然知道，明明是实力派艺人，但杰伦同学的偶像包袱却不是一般的重，可他还是没想到，还没出道的他就这么要面子了。 好嘛，不单挑就不单挑。 他并没有勉强或强迫杰伦同学的意思，对他来说，单挑，或大哥小弟相称，原本就是一场游戏而已，胜负其实没那么重要，以他现在的身份，根本就没必要真的靠处处去打压来赢得杰伦同学的尊重。 “那就一起玩吧。” 他即刻就改变了想法，并且还主动拉上了许峰跟龚彪这两位更为熟悉的搭档，再加上杰伦同学，先跟人打了一会4V4，然后又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5V5。 事实证明，杰伦同学的水平也没他想象的那么差，他那种看起来让人眼花缭乱的街头打发，虽然在真正的对抗中得分能力会差点，可他的那一手控球和传球，却时不时能给队友传出好球来。 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很快就融入了大家的配合之中，并且发挥了相当不错的作用。 起起码一点，没有太过于拖他们的后腿。 这么一来，不管是4V4还是5V5，他们这一队竟然还是赢多输少。 临近七点左右，球赛结束。 跟往常一样，但凡余老板发起的比赛邀约，场地费水费等之类的都是他全包了，晚餐也是他报销，于是乎，他留下了一千大元给其他来玩球的球友去吃大餐，自己则带着少数几人再次到了久违的星湖园餐厅。 余老板有一点其实做得还蛮可以的，那就是苟富贵勿相忘。 尽管他现在已经很少在学校出现，跟学校的人也没了太多的交集，但他一有机会，就会找过去的兄弟玩一下，吃顿饭之类的。 当然，仅限于宿舍三兄弟，以及许峰、龚彪等前世的球友，这些关系相对更为亲近的人。 这就是余老板的人际关系。 人际关系原本是极为复杂的，随着人在前进路上的地位跟层次不同，所交往的人也必然不同，很多原有的关系势必会逐渐疏远，可余老板却在尽量让其回归本质，那就是感情，而非利益。 人际关系有很多种，离开就断了的，是工作关系或交易关系，死了也不断的，是血缘关系，有事才想起的，是利益关系，没事就约顿饭的，是朋友或兄弟关系…… 他所看重的就是血缘关系跟真正的朋友或兄弟关系。 所以他一有时间，不会是跟李一诚焦子秋他们去约饭，而是来找许峰他们来打篮球，再拉上原宿舍的几兄弟一起吃个便饭。 这才是最为纯粹的人际关系。 当然，聊起来肯定是没太多共同话题了的，顶多就是问问龚彪你有没有打算考研，许峰你研发上有进不了没有，不会还在给人打下手，班上情况最近咋样了，诸如此类的一些没太多营养的话题。 所以这在一开始让杰伦同学纳闷了：老板这么大一老板，怎么会跟江大的一帮学生玩这么好呢？ 耐着性子听了好一阵子，他才听明白：似乎老板也是江大的学生，这里面竟然还有他的同班同学！ 而且好像才大二！ 不是吧？ 这一结论瞬间又把他给整懵了。 于是一直保持安静的他终于憋不住了，抽空插嘴道：“哎，老板，你多大了啊？” “叫什么老板？叫老大！” 余老板却回了他这么一句。 这就让杰伦同学郁闷了，他心想，这谁大谁小还未必呢！ 算算年龄，79年出生的他，若是高中毕业就能考上大学的话，现在都已经上大四了，而老板还只是大二，也好意思想当他老大？ “这不还没比吗？” 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的他开始找理由反悔。 “不服？要不咱们现在再去开个场子重新比一把？” 余老板却回了他这么一句。 然后其他人被两人这突如其来的斗嘴给吸引住了。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在场的其他人都不知杰伦同学是何方神圣，他们只知道，他是余老板带过来的朋友，球打得还行，一般般。 打球就是这样的，有人带新人过来，只会简单地跟大家交代一句，这是我朋友，其他人也不会多问。 而现在，好奇的许峰也憋不住了，问道：“你们要比啥啊？” “比篮球，他说想跟我单挑。” 余老板回了一嘴。 “跟你比单挑？那不找虐嘛！” 许峰即刻就来了一句公道话。 这话确实还蛮公道的。 在一起打了一下午的球之后，许峰当然也看出来了，杰伦同学到底是啥水平。 在他看来，这位新朋友的水平，若是放到电信院的院队去，顶多也就是个控球后卫的水准，并且还得带上替补二字，而能抢能断能防能得分，技术全面，体能变态的余某人，是绝对的主力。 一替补控卫去跟绝对核心比单挑，不是找虐是啥？ 对于这一点，杰伦同学自己其实也是清楚的。 在一起打了一下午的球之后，他早已为自己跟老板的单挑预估了一个最为理想化的结果：老板拿十分的话，他顶多拿三分。 那还得是老板稍稍放点水的前提下！ 这老板就是这么变态！ “好好好，你老大。” 无奈之下，他只能放弃了打探老板年龄的想法，也认栽了。 没办法，谁让他是老板，并且还那么坑呢？ “哎，文钢，这谁啊？” 又有人对杰伦同学的身份感兴趣了，那就是何易伟同学。 在余老板功成名就之前，305宿舍几兄弟是排过座次的，葛中杰老大，他老二，陈德伦老三，余文钢只是老幺。 现在他就在想：老幺新收的小弟，岂不是也算是我小弟？ “周杰伦，我在路上捡的一小孩。” 余老板随口就回道。 杰伦同学：“……” 这老板真的太坏了！ 他当然知道，老板这是在开玩笑的，就像他跟黑人、刘畊宏他们在一起时也喜欢这么瞎胡闹一般，气氛会更活跃。 可问题是，他现在是吃瘪的那一个。 这让他相当的郁闷。 更让他郁闷的事情来了。 何易伟即刻就说道：“哎，文钢，你在我们兄弟几个里面可是老幺，那你新收的小弟，岂不是也得叫我们一声哥？” 杰伦同学即刻又冒出一种不妙的感觉，连忙问道：“老幺是啥意思啊？” “老幺就是小弟的意思啊，当初在我们宿舍里，文钢年龄最小，所以是老幺。” 何易伟解释道。 并且不等杰伦同学有所反应，即刻又说道：“来，叫声哥听听。” 杰伦同学：“……” 完蛋了！ 正文 第1212章 化缘的来了 负责前来机场接余老板跟杰伦同学的是刘璐。 尽管余老板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但刘璐暂时还尽职尽责地承担着别墅管家的职责，当余老板不在南粤时，她就住着他的豪宅，开着他的好车。 既然享受了，那就得承担义务，比如说驱车来机场接接老板之类的。 见到余老板后，刘璐当然又是笑靥如花，圆圆同学的存在，并不影响她抓住一切机会来向老板献媚。 当然，她也留意到了稍显羞涩的杰伦同学的存在，好奇地问道：“老板，这谁啊？” “我路上捡的一小孩，带他过来剧组玩玩。” 余老板还是老一套说辞。 能让杰伦同学气得吐血的那一套说辞。 此时的他，也正好奇地打量着漂亮又时尚的刘璐，并琢磨着这漂亮姐姐跟老板的关系。 然后余老板又来了一句：“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小帅？要不要把他介绍给你啊？他可是喜欢姐姐款的哦。” “切，我才不喜欢小屁孩呢，我就喜欢老板这样的。” 已彻底在老板面前放开了的刘璐，自然不会放过一切调戏余老板的机会。 趁圆圆同学不在。 余老板其实也蛮喜欢这种调调的，回道：“我你是别想了，这辈子都不再有机会。” 然后他又指了指杰伦同学，问道：“你真对他不感兴趣？以后别后悔哦！” 刘璐很狐疑地又瞄了一眼杰伦同学，很认真地回道：“真不是我的菜。” …… 被当成了调侃或调情道具了的杰伦同学很无辜。 我啥时候喜欢姐姐款的了？ 还有，我哪里小屁孩了？明明老板比我还小好吧！ 再有，你们眉来眼去就好了，干嘛得扯上我？ 他再次气得想吐血。 但根本就没有发言权的他，只能郁闷地背着自己那把破吉他，拉着一个小行李箱，跟在了还在继续调情的两人后面，走出了机场。 好在上了车之后，他终于被无视了。 “老板，去哪？去别墅还是去酒店？” 负责当司机的刘璐当然得征求余老板的意见。 因为她还拿不准，老板还要不要继续在圆圆同学面前隐瞒真实身份，假如要继续隐瞒的话，那就只能再次去酒店住了。 这对余老板来说倒是一个问题。 还要瞒圆圆同学多久？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一定要等到带圆圆同学去成都玩一趟，把《成都》给弄出来，作为特别的礼物送给她之后，才暴露真实身份的。 为此，他这次过来，还特意又给自己弄了个新的身份，那就是理想文化的影视项目投资总监。 可他现在却在想，这样会不会中途出啥幺蛾子？ 这种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比如说，这次他可不是一个人来，屁股后面还跟了一个演技还很差的杰伦同学，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露他的馅。 “还是直接去酒店吧。” 最终他还是决定继续隐瞒。 为了防止杰伦同学坏他的好事，他开始扭头嘱咐：“记住，从现在开始，不许叫我老板，得叫我Andy……要是不小心坏了我的好事，我会把你大卸八块。” 杰伦同学：“……” 竟然还隐姓埋名，弄假身份？ 这是要去干什么坏事吗？ 被威胁了的他很无辜。 他浑然不知，老板马上就要带他去见大嫂了。 圆圆同学当然是先余老板一步抵达了南粤。 原本她是不用到这么早的，因为《生存大挑战》节目还要几天之后才开拍，所有参与挑战的队员正式集合之日也要等到两天之后。 只不过这一次，她还有别的任务，那就是帮她的那帮穷导演朋友，来理想争取影视投资。 只是连她都没想到的是，这次跟过来的人实在是有点多。 理想现在在文艺圈的影响力有多大？ 音乐圈里就不必说了，在唱片业日落西山的年代，越来越多的歌手及音乐人意识到，要想改变收入渐微的境况，就必须得抓住数字音乐这一潜力无限的新技术新潮流。 而在这一点上，理想文化是很难绕开的。 而在影视圈内，新一期《生存大挑战》这一综艺节目的异军突起，也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在影视圈内，向来就存在着一条鄙视链，那就是电影圈鄙视电视剧圈，电视剧圈再鄙视综艺圈，在所有人看来，综艺节目就是廉价得不能再廉价的低成本制作。 可现在，理想的一档《生存大挑战》真人秀节目，整体制作成本投入竟然高达三千多万，这是什么概念？ 就算是大手笔的电影制作，投入也很难达到这一规模！ 毕竟在这个年代，华语电影票房收入上亿的根本就没有，若是投入就高达三千多万，注定会血亏。 因此在影视圈内，理想被冠上了钱多人傻、暴发户等名号。 傻不傻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钱多。 因此，当圆圆同学通过张扬、王小帅之口，说理想有意不计回报地扶持艺术电影时，这一消息很快就在圈子内传开了。 结果咋样？ 结果是这一次跟着圆圆同学来南粤的，不止是张扬跟王小帅，还包括不少得志或不得志的导演，甚至一些小有名气的演员也跟了过来。 有钱的坐飞机，没钱的就坐火车。 来了之后，大家很快就见识到了，在理想这边，什么叫奢侈。 一听说这些人都是冲着Andy来的，严则纯即刻就跟某人联系了一下，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颇感意外的决定，那就是为所有人解决吃住问题，标准：四星级。 什么叫财大气粗？ 这就是。 十来号人，一天的接待成本就是上万，理想这边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就承担下了，这让那些经常连剧组工作人员工资都发不出来的穷导演很是羡慕不已。 更让他们羡慕的，则是《生存大挑战》节目组为节目正式开拍所准备的那一水的顶级设备，那么多业内最为顶级的设备，得花多少钱？ 起码近千万！ 这样的设备，就算是去拍大制作电影，也绰绰有余！ 理想真特么有钱！ 在羡慕中，他们终于等来了理想文化的影视项目投资总监，年轻的Andy。 正文 第1213章 琴童 久别后重逢会是什么样子？ 当车快抵达下榻酒店时，余老板竟然开始幻想起了再次见到圆圆同学后的样子。 其实在过去的这些天里，两人的联系并没有中断，晚上的QQ夜聊一直保持着，时不时还会互发一条短信，来向对方表达自己的存在。 余老板原本以为，自己应该很难再像一个小年轻一样，去对某个人牵肠挂肚，可是在有了圆圆同学后，他发现自己错了。 原来真正遇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之后，再心如止水的人，也还是会深深地惦记着她，情难自禁，这种感觉，或许就像歌词里所描述的那样：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 现在，它又冒出来了，因此余老板立即鬼使神差地摸出了手机，发出了一条短信：“我来了。” 可惜没有回音。 车很快就抵达。 远远地，余老板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俏生生地伫立在酒店门口，然后当车在她不远处停下来时，她也还是没有动，而是眼含情，脸带笑，双手背在身后，静静地看着他开门下车，才轻轻地问了一句：“嗨，你还好吗？” 笑容一下子就浮现在了余老板的脸上。 这种柔情似水的招呼方式，恰恰就是他所喜欢的那种调调，因此他回应：“挺好的，就是有点想你了。” 然后两人又相视一笑，脉脉含情地对望着。 若是没人打搅，或许两人能将这种凝视延续很久很久。 只可惜，坐在后座的杰伦同学也推门下车了，然后好奇地看了看圆圆同学，又看了看表现极为反常的余老板，开口问道：“这谁啊？你女朋友？” 美好的气氛就这么被打破了，余老板没好气地呵斥了他一句：“问什么问？还不赶紧拿行李去？” “哦。” 在余老板的淫威之下，杰伦同学反应了过来，连忙跑向了后尾箱，去取二人的行李。 这乖巧的模样，倒是引得圆圆同学噗嗤一笑，责怨道：“这谁啊？你怎么这么对他？” “新收的一小弟，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必须管严点才行。” 这是余老板的回应。 杰伦同学：“……” 见色忘义的家伙，竟然靠踩我来讨女人欢心，鄙视！ 当然，他反应再迟钝，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应该就是老板心心念念，愿意专门为她写歌的那女孩。 于是，他把二人的行李从车尾箱里取了出来，然后安静地站在了一边，准备继续吃狗粮。 只不过他们的行李中有些东西比较特别。 那就是两把吉他。 对于杰伦同学来说，他属于琴不离手的那种，因此这次来南粤，用不着老板吩咐，他就把自己那把廉价的吉他给带上了。 而让他惊讶的是，据说根本就不会乐器的老板竟然也带上了一把昂贵的吉他。 现在，这两把吉他就在行李堆中，只不过一把是用布袋装着，另一把却是装在精美的琴盒里。 而吸引圆圆同学的，就是这两把吉他。 “那是什么？吉他吗？” 她指着行李惊喜地问了起来。 “对啊，为了帮你写歌，我都迫不得已练起了吉他。” 余老板厚颜无耻地回道。 “你还欠我一首歌。” “一会就还。” “什么歌？” “一会你就知道了，我让他弹给你听。” …… 而这两把吉他的存在，也就短暂地分散了圆圆同学的注意力，让杰伦同学不喜的狗粮很快又随之而来。 他这就纳闷了，在他面前吆五喝六的老板，为啥在一个女人面前会那么的温柔。 不就长得漂亮、有气质、可爱了一点吗？ 你搭上自己就好了，为啥还得把我给搭上？ 他有一种预感，这次跟老板出来，自己即将沦为乐师的角色。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很快，在刘璐的引领下，一行人上了楼，入住了自己所住的房间。 二人的房间当然是节目组帮忙提前订好的，余老板因为有了理想文化影视项目投资总监的名号，待遇升级了，给他订的是带套间的豪华商务房。 当然，名义上是因为接下来有商务洽谈的需要。 而杰伦同学的，则只是同楼层的一间标准房。 让他郁闷的是，他刚把行李搁下，老板就在斜对面的门口喊了：“Jay，快过来，把吉他抱过来。” 一听就知道，老板这是让他过去献宝了。 偶尔让我给人弹唱一下没事，可能不能唱我自己写的那些歌？ 杰伦忍不住愤愤地想道。 他承认，老板所写的那几首歌确实很好，但跟他的风格也确实有点不相符，无论他怎么唱，也唱不出想要的那种味道。 当然还是他自己所写的那些歌能让他尽情地发挥。 可他又能说什么？ 很快，他抱着自己的那把破吉他，出现在老板的房间里，当着两位美女的面问道：“哪一首？” “《慢慢喜欢你》。” 杰伦同学：“……” 他就知道，一定是这首让人讨厌的歌！ 其实对于老板所创作的那几首歌，他都还蛮喜欢也还蛮认可的，可就是有一点，那就是好几首歌，他都唱不出想要的味道来。 尤其是这首《慢慢喜欢你》！ 其实他并不是不擅长于唱情歌，比如说徐若瑄所写的那三首歌，也是情歌，只不过徐若瑄所写的情歌，明显青春奔放了很多，所以他可以通过谱曲编曲，加入他所擅长的西方音乐元素进去，唱出别样的味道来。 而老板所写的那几首情歌，却属于慢吞吞的，太过于老态龙钟的，特抒情的那种，不管他怎么改，也实在是与他所擅长的中西合璧风格相吻合。 因此，欣赏归欣赏，但他却真不想唱。 可现在他有得选吗？ 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弹唱了起来：“书里总爱写到喜出望外的傍晚……” “哇，好好听哦，我喜欢。” 等唱完之后，老板所喜欢的那女人的反应倒是让杰伦同学找到了些许的得意。 可问题是，在场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那就是前往机场接他们，并且还嫌弃过他的刘璐。 “歌挺好，弹得也还不错，可这唱的是啥啊？我连词都没听清楚！” 这是刘璐的评价。 杰伦同学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就喷了出来。 正文 第1214章 截胡 当杰伦同学在被刘璐嫌弃吐词不清时，在另外的房间里，却是有着不少的导演，正等待着某人的召见。 等待的人确实还不少。 张扬跟王小帅就不必说了，这两人是通过圆圆同学得到过承诺，有很大机会能拿到理想的投资的，因此还算等得淡定。 可其他没有提前预约，只是来碰运气的导演就没那么安心了，不停地在问张扬跟王小帅：“圆圆呢？怎么下去这么久还没动静？” 也怪不得他们心急，因为这还是一个院线少，电影根本就没资本介入的年代，因此拍电影十有八九是一件赔本的事，只有少数高票房电影侥幸能盈利。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一位已小有名气的导演，拿到了一个质量相当不错的剧本，也得求爷爷告奶奶，碰很多次壁才能侥幸拿到投资。 因此，大家对资产以百亿千亿计的理想确实是颇怀期待。 在这个年代，敢为一档综艺节目豪掷三千万的企业有几家？ 独此一家！ 这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举个简单的例子。 1998年，王氏兄弟投了600万给冯裤子去拍《没完没了》，结果票房收益3000万，算下来净收益大概也有个六七百万。 在这一刺激下，王氏兄弟联手太合娱乐，各投2500万成立了华谊兄弟太合影视投资公司，开始尝试在影视领域来进行资本化运作。 5000万的资金投入，这在业内已经是大手笔了，投资力度仅有港圈的少数老牌影视公司才能比得上。 可就算是华谊兄弟，他们敢砸3000万去投一档综艺吗？ 绝对不敢！ 就算是去投电影，顶多也就投个千八百万，去投有巨大票房潜力的商业电影，至于没票房价值的艺术电影，在华谊那边一个子都别想要到。 艺术电影的生存就是这么残酷。 因此，当理想文化一放出风来，说有意不计回报地来投有艺术价值的艺术电影时，几乎所有的艺术电影导演都盯上了这个大财主，京圈的艺术导演们更是先行一步，厚着脸皮跟着来了南粤。 其中，还不乏已有相当名气的艺术电影导演，比如说已靠电视剧《将爱情进行到底》大火了一把的导演张一白，这次也带着他的电影处女作剧本《开往春天的地铁》来了，正在等待召见。 别以为只有京圈的导演收到了消息。 在严则纯那边，还有另外一位同样小有名气的导演，也正拿着剧本在等着，那就是北电毕业，但进了南粤的珠影当导演的孙周。 相比张扬、王小帅、张一白他们，孙周可是更有名气，他已经拍了多部电影不说，去年的一部艺术电影《漂亮妈妈》更是在国际上拿了不少大奖。 现在，这种成名导演都闻讯赶来了。 这圈子就这么大，想得到这一消息并不难，而孙周还有一个比较大的优势，那就是跟同在南粤的严则纯交情很不错，于是他走了严则纯的捷径，先截了京圈导演们一胡。 余老板到了！ 最先获得消息的其实并不是圆圆同学，而是拍了刘璐去接老板的严则纯，有刘璐那个内线在，他第一时间就知晓了余老板进了房间的消息，于是，掐着点带着孙周登门了。 这就是圆圆同学好一阵子都没给京圈导演们反馈消息回来的原因。 其实此时的圆圆同学也在干着急。 事情是这样子的。 当刘璐正嘲笑杰伦同学吐词不清时，严则纯带着孙周登门了。 “Andy，这是我的一位朋友，孙周孙导演，现在他手上有一个很不错的剧本需要投资，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已熟知老板风格的严则纯自然是在第一时间直入主题，介绍起孙周来。 当时的余老板还没太在意，随口就问了一句：“是吗？什么剧本？需要多少资金？” “剧本叫《周渔的火车》，改编自我国著名先锋小说作者北村先生的小说《周渔的喊叫》，预计需要资金八百万。” 孙周接话道。 需要资金八百万！ 在一旁听着的圆圆同学先被这一数字给吓了一跳。 为啥？ 因为她的导演朋友王小帅，为了她参拍的电影《十七岁单车》来拉投资，只不过是想要50万的后期制作费用而已。 而她的另一位导演朋友张扬，来为他的新片拉投资，所求资金也仅仅有一百万。 而现在，这位姓孙的导演，一张嘴就要八百万！ 真敢要！ 她心想，理想就算再有钱，可是在电影投资方面，毕竟还处于试水状态，应该没理由这么大手笔的投吧！ 可让她惊讶不已的事来了。 “《周渔的喊叫》？这小说我看过啊，故事不错，确实有改编的潜力，你能大致说说看，钱主要花在哪些方面吗？” 圆圆同学都还没反应过来，余某人就已经出声了，并且一出声，还是极为肯定的态度。 这是有兴趣投的节奏吗？ 圆圆同学有点懵。 因为在她看来，Andy虽然成了理想文化的影视项目投资总监，可毕竟刚上任，并且又年轻，理应没多大权限才对。 这可是八百万啊！ 能这么轻易下定论吗？这样是不是冒失了一点？ 她开始为意中人担心了起来。 “是这样的，这剧本确实很有潜力，拍得好的话，不仅票房不会差，还很有拿奖的希望，不过要想把它给拍好，演员这一块的成本绝对不能省。 “女主这一块，正好我的上部戏是跟巩俐合作的，她对这部戏也很有兴趣，答应再跟我合作，并且在片酬这一块，同意只拿友情价，但起码也得200万。 “男一这一块，我敲定了梁家辉，片酬也是友情价，150万。 “男二我定的是刚刚小有名气的新人孙红雷，但片酬也得20万。 “再加上其他配角，群演之类的，光是片酬这一块，就得差不多四百万。 “……” 孙周却一五一十地报起了数字。 并且一开口，就抬出了两位影后影帝级的人物。 难怪需要投那么多钱！ 原来是巩俐跟梁家辉两位大牌主演！ 圆圆同学思忖道。 她也忍不住想，像这种请大牌来主演的电影，严格意义上已经属于商业电影的范畴，跟理想小成本投艺术电影的理念是不像吻合的，这下，Andy该拒绝了吧？ 可最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却来了。 “这样啊……这样吧，这部电影，理想原则上可以投，你先把剧本留下，等我仔细看看以后，我们再找个时间详谈。” 余某人的答复来了。 圆圆同学也彻底懵了。 这就答应了？ 到底是我听错了？还是某人傻了？ 正文 第1215章 世界真小 半信半疑的孙周就这么被严则纯给带走了，前后洽谈的时间，总共还不到十分钟。 圆圆同学却急了。 “喂，你真就这么答应了？也不跟俞总汇报汇报？这可是八百万啦！” 因为担心，她确实急眼了，顾不上旁边还有刘璐跟某琴童在场，冲着某人责怨了起来。 这叫关心则乱。 在她看来，刚因不愿出道得罪了理想不少高层的某人，好不容易得到了新的机会，理应小心谨慎才对，不应这么冒失，以免屁股都还没坐稳，又把新工作给丢了。 尽管说爱情不应该掺杂太多功利方面的因素，可又有哪个女孩子，能放心把自己的未来托付给一个在事业上根本就不靠谱的男人？ 余老板却笑了笑，不以为然地回道：“不就八百万吗？别忘了，我在你跟涛姐身上，可是花了一千多万啊，俞姐不是啥都没说吗？” 圆圆同学一时语塞，但她还是挣扎道：“可是……你好歹也先跟俞姐通个气吧！” “放心吧，没事的，俞姐早已跟我交过底了，两千万以下的小项目，我可以自行拿主意。” 为了宽圆圆同学的心，余某人不得不加了这么一句，并且又说道：“去吧，通知你的朋友过来，最好一个一个来。” 圆圆同学：“……” 两千万以下的，叫小项目？你可以自行拿主意？ 她一时又懵了。 可某人既然这么说了，她也不得不半信半疑地站了起来，前去通知她的导演朋友们。 而此时的杰伦跟刘璐却在心说：真特么能装！ 对于刚才所发生的这一幕，其实他们也没料到，余老板竟然这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这可是八百万啊！ 几句话之间就决定投了？这样是不是太过于儿戏了一点？ 刘璐倒还好，因为知道老板鬼精鬼精的，绝对不会做亏本生意，因此就没有出声质疑。 杰伦同学却忍不住了。 等圆圆同学出门后，他说道：“喂，你真打算就这么投了？八百万，可以买很多台车哦！” 对杰伦同学而言，尽管知道老板不差钱，可毕竟还不熟悉他的风格，因此觉得他的这一决定实在是太过于草率。 余老板却笑了笑，没有回应。 只不过他心里却是在说：这可是你妈主演的电影啊，我能不投吗？ 此时的他也忍不住感慨起来。 世界真小！ 蝴蝶的翅膀影响力实在是太大！ 他也没想到，自己刚涉足影视投资圈，第一部找上门来的竟然又是一部他极为熟悉的电影。 为啥这么说？ 因为在前世，在两年后的那个暑假，当柳晨雨大学毕业，准备出发前往南粤工作时，两人最后所看的一部电影，就是这部《周渔的火车》。 一部关于爱情的电影，却成了他爱情的最后见证，因此想让他忘记都很难很难。 也因为熟悉，他当然知道，这部电影的投入在这个年代虽然不算少，但本质上却还是一部难得的关于爱情题材的文艺片，最终的票房不差不说，并且后来还拿了好几个奖，并成就了一个孙红雷。 一部注定不会亏本，还能拿奖的电影，他又岂会错过？ 别的不说，就冲现在就已有巩皇之称的巩俐在若干年后，会在电影《满城尽带黄金甲》里演杰伦同学他妈，也得先花点小钱把缘分给续上吧！ 这就是余老板准备投这部电影的原因，若不是接下来他还要见很多人，他甚至都想直接把它给敲定下来。 其实玩娱乐圈就是这样的，玩的不是别的，而是资源跟人脉，不管余老板想进这个圈子干嘛，赚钱也好，兴风作浪也罢，单靠开挂不行，还得多积攒人脉，先打入这个圈子才行。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计回报地起了投资艺术电影之心，目的也还是为了人脉。 只是他没想到，世界竟然会这么小，一开局，竟然就是一影后一影帝，外加一未来的影帝。 这世界原本他想象的还要小！ 很快，圆圆同学又带人来了。 第一个是王小帅。 他的那部由圆圆同学所主演的《十七岁单车》，目前已拍摄完成，但却缺少后期制作费用，以及明年春节前往柏林电影节参评的经费，因此想来理想拉50万元投资。 “剧本不用看了，这50万理想投了，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的下部电影优先来找理想。” 结果是王小帅一进门后，被余老板一句话给打发了。 确实没啥好说的。 就冲这部电影是圆圆同学主演，他也得投，更何况王小帅的下部电影还是能让圆圆同学声名大振的获奖电影《青红》？ 只是这么一来，又把圆圆同学弄得提心吊胆了起来。 “这……是不是草率了一点？” 王小帅走后，她又担心地问了一句，她是指某人连剧本都不看，就决定投这五十万，恐怕不好向公司交代。 “一点都不草率。 “你想啊，公司可是在你身上花了一千万，现在花五十万就能买一个让你主演的电影有上映的机会，这笔投资是不是很划算？” 余老板有的是理由。 圆圆同学想想又觉得很有道理。 唯有杰伦同学跟刘璐再次在腹诽：真能装！ 第二个进来的还是圆圆同学的导演朋友，张扬。 张扬是来为他的下一部名为《昨天》的文艺电影来拉投资，想要一百万资金。 这是一部跟音乐有关的艺术电影，讲的是一位摇滚乐歌手兼演员的故事！ 这一次，余老板总算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剧本。 但也仅仅是看了一下故事梗概，也就几分钟的事，然后他问圆圆同学：“这剧本你看过了吗？” “看过了。” “咋样？” “我觉得挺不错的。” “那好，这部电影理想也投了，唯一一个条件，那就是给他安排一个角色。” 余老板指了指身边的杰伦同学，并且补充道：“对了，他就是玩音乐的，并且还玩得很溜。” 这下，杰伦同学跟圆圆同学一起懵了。 杰伦同学：“……” 就这么一句话，打发我去玩起电影来了？ 这……是不是草率了一点？ 不过演电影好像也蛮有意思的！ 圆圆同学：“……” 竟然把决定权交到了我手里？这影视项目投资总监未免也当得太儿戏了一点吧！ “原因很简单，就冲你演的第一部电影是他拍的，我也得卖他这个人情啊。” 等张扬离开后，余某人又给了圆圆同学一个极其强大的理由。 圆圆同学：“……” 这样都可以？ 这不属于典型的损公肥私吗？ 花公司的钱来卖私人的人情，这样的行事风格是不是有点过分？ 我是不是所托非人？ 正文 第1216章 这总监是不是有点傻？ 世界确实很小。 余老板没想到，第三位进来的，不仅人他熟悉，剧本也熟悉。 张一白！ 这是进来的导演的名字，在现在这个年代，可能还声名不显，可是到了后世，就是大名鼎鼎了，声名可能仅次于老谋子、冯裤子那些大牌导演。 说起他后世的代表作，则更是让很多人都觉得熟悉，《开往春天的地铁》，《将爱情进行到底》，《从你的全世界路过》，《我和我的祖国》，都是他所导演的作品，并且还监制过多部口碑电影。 而这一次，他所带来的就是他的电影处女作剧本，《开往春天的地铁》。 这也是一部余老板在前世跟柳晨雨一起看过的爱情电影，上映的时间，好像也是在后年，大概比《周渔的火车》早那么一两个月。 恋爱中的人，总是喜欢一起去看爱情电影。 而恋过爱的人，也总是对初恋中所发生的绝大部分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因此余老板当然记得，这部电影又跟圆圆同学有很大关系。 并且关系还很大很大！ 在这部电影里，主演是京圈有名的徐才女，而圆圆同学，则在里面扮演了一个介乎女三女四之间的角色。 这原本没啥冲突。 可问题是，前世的圆圆同学竟然傻乎乎地把张海王介绍过去给这部电影的主题歌编曲，然后让张海王认识了徐才女。 隐患就此埋下。 很自然地，张海王跟更有名气的徐才女勾搭上了，开始脚踏两只船，然后在几年之后，让圆圆同学经历了分手之痛。 就冲这一点，这电影也必须得投啊！ “这部电影，你想要多少投资？” 余老板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着剧本，一边问了起来。 其实对于整个故事，他都还有大致的印象，并且还依稀记得，整体剧情是相当不错的，但整体节奏偏慢，情节上不够跌宕起伏。 “大概三百万左右吧。” 张一白报了一个不上不下的数字。 此时的张大导演，虽然在电视剧方面已小有名气，可是在拍电影方面却是头一回，因此在资本大佬的代表余某人面前，哪怕对方相当的年轻，也还是谨小慎微着。 对导演来说，资金真的很重要。 “演员方面呢？” 余老板又看似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就更是让张一白谨慎了，想了想，他先回道：“为控制成本，这部戏不会请大牌明星，绝大部分演员都会启用新人，或者是我的一些朋友来友情客串。” 这就是未成名导演跟成名导演之间的区别。 同样是爱情电影，在孙周那边，因为已经有了成功的经验，因此演员这一块，是直接定了影后影帝，根本就没有过多考虑如何节省成本。 而张一白这边，因为是电影处女作，怕拉不到投资，因此首先考虑的反而是成本问题。 “能不能具体点？” 余老板却追问道。 这立即就给张一白带来了一定的压迫感，他先瞟了一眼陪在一边的圆圆同学，这才谨慎地回道：“是这样的，女一那块，已基本敲定了跟我合作过电视剧的徐*蕾。” 他先报出了最贵的那个，并且补充道：“之所以选她，是因为她的气质确实跟女一很吻合，并且片酬也不算贵，大概三十万就可以搞定。” 别看徐才女在京圈已经有了才女之名，可是在过往资历上却只能算是一般般，较为有名气的，也就是拍了张一白的电视剧《将爱情进行到底》，并且靠此拿了几个国内的小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徐才女并不比圆圆同学有名气太多，因此张一白担心，理想会把已签约理想的圆圆同学硬塞进来当女一号。 于是他没有停顿，立即又说道：“女二这一块，我问过圆圆了，她对这个角色有兴趣。” 为迎合资本，他活生生地把已定为女三的圆圆同学提升了一号。 余老板：“……” 我没想过要让圆圆同学去取代徐才女啊！ 因为前世看过，他当然知道，这部戏的女一确实更适合徐才女去演，以他的行事风格，当然不会因为圆圆同学是他的人，就想着去李代桃僵。 公是公，私是私，这一点他是很清楚的。 “至于其他演员，男一是一没多大名气的新人，男二则由张扬导演来客串，男三我请了唱二人转的范伟来友情，这些都不需要花太多钱。” 张一白又一五一十地介绍起了他计划中的演员阵容。 对于缺少资本支持的导演来说，日子就是这么过得紧巴巴的，一切都得精打细算，能用新人就不用大牌，能友情就不多花钱情人。 “那行吧，这部戏理想也投了，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余老板又用他惯用的套路表态了。 投了。 有要求！ “您说。” 喜出望外的张一白愈发恭敬了。 “多花点钱，请个好点的编剧，把故事情节精雕细琢一下。” 余老板说出了自己的用意。 因为看过，他知道这是一部好电影，若是说它有缺点的话，那就是故事情节稍稍缺少一点波澜起伏，而按照他的风格，要不不投，一投的话，一定会尽量追求完美，最起码得把明显的缺陷改掉。 为此，他又加了一句：“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我允许你把预算扩充到五百万。” 其实这个年代的低成本电影都还有另外一个缺点，那就是因为缺少经费，几乎所有的文艺电影在画面精细程度、整体美感等方面都不如意。 为克服这一缺点，余老板当然宁愿多花点钱，反正一两百万的钱对他来说，真的不算啥事。 只是这么一来，张一白就先懵了。 人家投电影，都是各种克扣预算，怎么到了理想这边，反而是主动最佳预算？ 这年轻的投资总监是不是有点傻？ 当然，投资方主动追加预算对任何一位导演来说，绝对都是好事，因此他即刻答应道：“好好好，我一定做到。” 张一白出门后，圆圆同学的心更是凉了半截。 从理论上来说，她能有机会多出演一部剧情不错的电影，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机会来得正当。 而现在，这机会原本是来得正当的，可当某人把投资从300万追加到500万以后，这味道似乎变了。 因为我，他又在败理想的钱？ 这不是损公肥私是什么？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那怎么办？ 在下一位导演进来前的空隙，她突然开口了：“Andy，我觉得我们需要认真谈一谈。” 为防止某人继续做过分的事，她决定开始声讨某人了。 正文 第1217章 大方过头 “Andy，我觉得我们需要认真谈一谈。” 圆圆同学如此严肃地开口，可是把余某人小小地吓了一跳，不得不也认真地回问道：“咋啦？” “你不觉得你怎么做有问题吗？” 总体上而言，圆圆同学还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因此她就算有意见，也不会用吵架的方式去解决，而是尝试来讲道理。 “什么问题？” 此时的余某人只有配合的份。 “从开始到现在，你一共见了四个人，收了四份剧本，全决定投了不说，甚至还主动加了预算，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对理想是很不负责任的吗？” 圆圆同学又说道。 因为旁边还有另外两人在，为照顾某人的面子，她克制着自己的不悦，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一点。 余某人楞了一下，分辩道：“这不能怨我啊，谁叫这四个剧本确实都很不错呢？要不你跟我说说，哪个剧本不该投？” 这可是把圆圆同学给反问住了。 确实，因为熟悉，除了《周渔的火车》以外，另外三个剧本她都是看过的，确实都不错，有钱的话，也确实值得一投。 至于《周渔的火车》，能吸引一影后一影帝主动将片酬打折来演的，又能差到哪里去？ 她突然发现，在某人面前，似乎把话说得太委婉不行。 于是她又说道：“那张导这边，他明明只需要三百万的预算，你为啥要主动给他加到五百万？你敢说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顾不上旁边还有人在，她把话给挑破了，把一顶花公司的钱来讨好自家女人的帽子扣到了余某人头上。 余某人：“……” 我觉得自己好冤！ 但她这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似乎更可爱哦！ 于是他笑道：“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要是有的话，我肯定是直接要求他把女一的机会给你。” 圆圆同学：“……” 咦，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哦！ 她突然又意识到，某人的嘴皮子跟思维都不是一般的溜，在讲道理或说歪理这一点上，她似乎不是他的对手。 那咋办？ “那你说，为啥要将预算追加到五百万？” 她的气势稍稍弱了那么几分。 “理想出品，必定精品。” 余某人先自创了一句感觉有点牛逼的广告词，接着说道：“理想这么大一企业，是要讲究形象的，不管做啥，要么不做，要做就得精雕细琢，拒绝粗制滥造。” 一个极为强大的理由从他嘴里蹦了出来。 圆圆同学：“……” 好像有道理哦！ 理想投拍一档综艺节目，就舍得花上三四千万，用最好的设备，请最专业的团队，各种细节都考虑到位…… 相比之下，投拍要求更高的电影当然更得精益求精。 她突然发现，自己理屈了，这质疑似乎很没有道理。 真是我误会他了吗？ 开始怀疑自己的她，彻底泄气了，软弱无力地说道：“那行吧，我希望接下来的每一部戏，不管是投还不投，你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余某人：“……” 我这是大方过头了，引起圆圆同学的疑心了吗？ 那接下来是不是得抠门一点？ 可问题是，要怎么个抠门法呢？ 他立即对刘璐说道：“璐姐，这样吧，你去跟严导打个招呼，让他干脆帮忙组个局，请上所有的导演，我来跟他们一起聊聊好了。” 意识到自己大方过头了的他决定改变方式方法。 再说，这样一个一个看剧本，何时是个头？总不能真把自己的所有精力全砸在这里面吧？ …… 他确实有点大方过头了。 比如说已顺利拿到投资承诺的孙周那边，此时就在跟严则纯说：“严导，那个余总不是在忽悠我吧？可别让我空欢喜一场啊！” 很显然，此时的他都还不敢相信，这投资竟然拉得如此顺利。 他之所以怀疑，当然是有原因的，原因就在于理想这边，并不是他所接洽的第一家投资商。 别的投资商是啥态度？ 要么看不中这一剧本，要么觉得他的投资预算太高！ 对此，他其实是蛮理解的，这是因为，八百万的预算，确实有相当大的亏本风险。 为啥这么说？ 这跟国内的电影市场有关。 打个比方说，今年到目前为止，国内票房收入最高的十部电影，票房收入最高的大约一个亿，排名第十的则只有1700万左右。 并且，排名前十的电影里，有六部是进口大制作，还有两部是大成本港片，只有两部是国产电影。 也就是说，就算《周渔的火车》最终票房收入能挺进前十，估计也只有个两千万左右，而按照国内票房收入的分配机制，只有四成左右能回到投资方手里。 这意味着，就算《周渔的火车》最终票房真冲进了年度前十，投资方所获得的回报，也只能堪堪保本，根本就没钱可赚，若是冲不进前十，那就亏定了。 投资风险这么高，能有几个投资方肯愿意投？ 这才是孙周通过严则纯来碰运气的原因，并且他还故意把预算稍稍报高了一点点，以给对方留压价的空间，谁知对方竟然根本就不讨价还价，一口就答应了。 这钱未免也来得太轻松了一点吧？ 轻松得让他难以置信，因此他只能认为，理想那个年轻得不像话的投资总监有点不靠谱。 只是他这么一问，让严则纯怎么回？ 连理想大老板说的话你都觉得不靠谱，那还有谁靠谱？ 严则纯很想反问孙周这么一句。 只可惜，没有余老板的允许，他是不敢这么做的，因此他只能回道：“孙导，你放心，我给你打包票，这事绝对靠谱。” …… 觉得某人大方过头了的可不止是孙周这里，还有京圈的穷导演们那边。 三投三中！ 不仅如此，张一白竟然还被理想主动追加了投资！ 如此痛快的投资方，让大家忍不住怀疑是不是遇上了骗子，若不是有圆圆同学这位不少人都熟悉的中间人在，这一怀疑绝对会直接变成肯定二字。 既然骗子的可能性并不大，那这是不是意味着，所有人都有希望了？ 其他人开始对接下来的拉投资充满了期待。 就在此时，严则纯又出现了，说道：“各位同仁，余总那边说剧本审核暂停，他想请大家吃个饭。” 转折突兀地来了。 正文 第1219章 再画大饼 通过艺术顾问推荐机制来给新晋导演来拿投资的机会？ 对于在场的这些导演们来说，这种玩法绝对是够新鲜的，因为据他们所知，目前在整个国内，暂时都还没有哪个资本采用这样的玩法。 这种玩法的优劣是什么？ 对于未成名的导演们来说，这种玩法的弊端当然是想从理想拿投资的难度稍稍拔高了，在没有这种玩法之前，谁都可以随便拿一个剧本来碰碰运气，可是在有了这种玩法之后，若是手中没有好剧本，想找到人推荐拿投资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看来理想的人也不是钱多人傻嘛，竟然懂得利用资深导演来帮忙把关！ 尚未拿到投资的导演们想道。 那好处呢？ 好处当然是对手中有好剧本的导演们来说，若是有人推荐的话，拿到投资的可能性就更大了，用不着过于担心理想的人没眼光不懂行而拒绝投资。 利弊皆有。 而孙周、张一白等已拥有艺术顾问的导演们则是在考虑另外的问题。 “余总，这样对负责推荐的导演来说有啥好处跟坏处？” 孙周直接把内心的疑惑问了出来。 “好处当然是大大的。” 余老板先接了一句，接着说道：“在理想这边，针对合作的艺术顾问也会有一个长期的评分机制，你们跟理想合作的电影艺术价值越高，所获得的票房收益回报越高，评分也就越高。 “还有，所推荐的影片为理想带来了很好的回报，不管是艺术价值方面的，还是市场收益方面的，同样也能提升你们的评分。 “这评分有啥好处？ “最起码一点，评分越高，你们在理想所能获得的大投资机会也就越高。” 余老板先列出了第一点好处。 这好处绝对够有诱惑力的。 对于任何一个导演来说，谁愿意一直去拍那种低成本的艺术电影？而要想将艺术跟商业相融合，拿到高票房回报，有很重要的一个前提，那就是大投资。 可大投资这一块，可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能拿到的，而现在理想的这种推荐机制，却给了大家一个无限成长的机会。 自己导演出好作品能得到理想的认可，推荐好作品同样也能得到理想的认可，这种机制对大家来说，确实是相当不错的回报。 “还有，所推荐的作品，不管是在国内国际上拿奖，或者是获得了不错的投资收益，推荐者同样也有可能获得一定的物质奖励。” 余老板又加了一句。 玩虚的不如来实的，对于任何人都是如此，因此他干脆将推荐机制跟实物奖励挂上钩来。 对于孙周等人来说，这一点确实更实惠了，尽管成名导演未必差那点奖励，可只要不是白干活，那他们就无话可说了。 “那坏处呢？” 孙周又追问了一句。 “坏处的话，一是如果谁推荐的是烂片，那推荐者的个人评分肯定是会减分的，二是推荐烂片过多的话，那理想这边肯定会质疑你的眼光，恐怕下次推荐的采纳度也会下降了。” 余老板又简单回了一句。 这种需要人家帮忙出力的事，还是奖励多惩罚少为妙，否则的话，容易打击推荐者的积极性。 当然，他也不担心推荐者不负责任。 一来，推荐归推荐，推荐过来的作品，理想也是有专业人士把关的，最终投不投，还是理想说了算。 二来，谁敢不负责任地推荐烂片，那这人的人品在理想这边绝对会打上一个问号，反而会影响他自己跟理想的合作，最终恐怕会因小失大。 玩规则，余老板绝对是高手，他所考虑的事，绝对不会轻易留空子给人钻。 “这么说，咱们得卖力多给理想推荐一些好作品咯？” 孙周即刻就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这是在向余老板表面，他认可了这样一种推荐机制，决定成为理想艺术顾问中的一员。 当然，他还有问题要问。 “余总，我再冒昧地问一句，我们所推荐过来的作品，理想这边采纳的可能性大吗？”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推荐没问题，可若是推荐过来，绝对的多，采纳的少，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而对于那些未成名的导演们来说，他们所关心的则是，从理想拿到投资的机会到底大不大？ “具体当然还是看质量。” 余老板先回了一句，接着又说道：“这么说吧，若是成本控制在一两百万的低成本艺术电影，理想这边每年投个上百部一点问题都没有。” 众人立即就被这听似有点吹牛的一句吓了一大跳。 每年投上百部？ 这是打算垄断国内艺术电影投资的节奏？ 要知道，在现阶段，国内每年能上映的电影也就五六百部，其中还包括引进的国外大片，然后再扣除商业片的话，恐怕国内每年投拍的艺术片总共也不到一百部。 还有，上百部艺术片，哪怕全是一两百万的低成本制作，每年算下来起码也得一两个亿吧？若是再加上中高成本的艺术片或商业片投资，那不得好几个亿甚至上十亿才打得住？ 理想再财大气粗，也不是这么玩的吧？ 这让孙周忍不住再次怀疑，这位年轻的总监是不是有点不靠谱。 但这话又不能直接问，于是他改问道：“余总，这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理想上边的意思？” 严则纯：“……” 他的意思不就是理想的意志吗？ 这问题真多余！ 他忍不住又腹诽了一句，开始替老友的质疑感到羞愧。 余老板则回道：“放心，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能兑现的，不用担心我是在忽悠大家。” “那理想图什么？” 孙周却立即又质疑了一句。 可能觉得自己的质疑实在是有点生硬，紧接着又说道：“要知道，按现在的行情，低成本的艺术电影虽然艺术价值是有的，但市场欢迎度却远不如商业电影，因此这样的投资，十有八九是亏的多，赚的少。” 这个问题又是替大家问出了心声。 是啊，理想图什么？ 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紧盯向了某人。 余老板：“……” 这饼又画大了一点吗？ 正文 第1220章 平台优势初现 理想图什么？ 真可以为了电影艺术不计回报？ 这其实是余老板早已考虑过的一个问题。 作为一介商人，他当然不可能不计回报，做烂好人，但他把回报分为两种，一是投资收益，二是社会效益，而余老板要考虑的，则是两者兼顾。 这绝对不是他想当圣人，而是前世的经验教训。 前世的国内娱乐圈，经历了一个怎样的发展历程？ 简而言之，国内影视业的发展史，就是一部资本介入史。 一开始，是以华谊兄弟为代表的国内资本的崛起，以及港资的深度介入，再后来，是阿里跟鹅厂等互联网资本的强势崛起…… 也正因为这些资本的深度介入，让国内的娱乐业在数年之后，开启了高速发展之路。 可这些资本无一例外，全是利益至上，结果弄得整个娱乐圈都乌烟瘴气，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层出不穷，最终惹得上面大动干戈，全力来整治。 最终的结果再次证明，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不管是资本还是艺人，谁要是不守规则，谁因为收益而不讲社会效益，最终都不会有好下场，再大的资本，也会凄惨收场。 类似的错误，余老板当然是不会犯的。 不仅不会犯，甚至还想以一己之力，去尝试去改变一下整个娱乐圈的未来走向。 当然，这种事只能想不能说，因此他现在需要给这些导演们一个合理的说法。 所谓的一己之力，并不是指他准备单打独斗，而是指发展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围绕他的目标一起跟他来战斗。 “孙导，我想有一点你应该是搞错了，同一部影片，在别人手里可能会亏钱，可是在理想手里就未必了。” 他又接话了。 这一接，直接就否定了孙周的说法，这是为了向大家表明，理想其实并不会做亏本生意。 这是必要的。 若是跟有追求的人谈事，余老板喜欢跟对方谈理想，并且还相当有效，只可惜在这世界上有高尚追求的人少，俗人更多，因此在面对一大群人时，还是谈利益更有说服力。 为了让他的话具有说服力，他又说道：“关于这一点，大家可以问问严导，理想在《生存大挑战》这一档节目上投了三千万，最终会亏本吗？” 该工具人严则纯出马的时刻到了。 “当然不会亏，不仅不会亏，而且还是大赚，事实上，节目还没开拍，我们就已经盈利了……” 受老板的指使，严则纯立即口若悬河地说了起来。 他从理想的投资大致用途，到几大老板的赞助，能说的几乎全都说了个大概。 确实是大赚。 从表面上看，理想确实为这一档节目投了三千万，可事实上，大部分钱都是花在设备采购，以及人才引进上，这些资源，节目拍完后是可以重复利用的。 而收入方面，四位老板各赞助了八百万，张教主贡献了四百万，加起来比理想的投资还多。 收入上就已经有了盈余，还积攒了一大堆专业人员跟设备，再加上电影版的节目版权，这不是大赚是什么？ 很快，严则纯就把大家说了个口瞪目呆。 原来还可以这样玩？ 在资本尚未进入的年代，理想的这一玩法，在整个行业内都足够新鲜。 可问题是，别家也能这么玩吗？ 很难。 严则纯又说道：“余总说的没错，同一部电影，只要品质过得去，在别人手里可能会亏钱，可是到了理想手里，却很有可能是大赚。大家知道是为什么吗？” 好不容易在老板面前有表现机会，他开始来劲了，继续说道：“因为理想自身的资源优势。 “就好比《生存大挑战》这一档节目，第一期也是我拍的，结果在节目播完以后，在宣传上都没多大动静。 “而到了第二期，节目都还没开拍，仅仅是开始挑战人员选拔，宣传上就有了铺天盖地的轰动效应，原因就在于理想本身的资源太好了。 “在新兴的网络媒体方面，理想自身的几个平台就有很大的优势不说，还跟腾讯、网易、搜狐关系密切，通过网络媒体的带动，线下媒体的热度自然也就起来了。 “大家都知道，拍电影的，电影本身品质好不好是一方面，最终能不能赚钱，还得看宣传是否到位，而在理想这边，真正的好影片，是不用担心宣传不到位的。” 为了印证老板的说法，严则纯一口气又说了一大通。 说得虽然有点凌乱，但却极为有说服力。 比如说孙周，此时就对理想的投资更为期待了。 按照他原本的预期，六百万到八百万的投入，两千万左右的票房，就能确保影片不会亏本。 可现在，他想的却是大赚。 若是充分利用理想的资源，将影片的宣传到位的话，那影片的票房收入有没有可能突破三千万甚至冲上四千万？ 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他虽然已人至中年，可对于新兴媒体的了解却一点都不落伍，他也很清楚，理想在这一方面的优势确实极为巨大，简直称得上无别家可比。 原来拉理想的投资，最大的优势不在于钱本身，而在于理想的其它资源优势！ 他恍然大悟。 至此，他已不再对理想的玩法表示质疑，也不再担心理想的大手笔投入会亏本。相反，他还暗暗下定决心，理想的这条大腿一定要抱紧。 其他导演基本上也是这么想的。 在如今这个社会，不差钱的资本虽然不算多，但找找还是有的，可是像理想这种既不差钱，又有资源优势的资本，国内应该算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这样的大腿都不抱？ 傻不傻？ 当然，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所担心的点也不一样。 比如说孙周，他的这部影片品质本身就可以，演员的名气也足够，一旦拍出来，他并不担心理想不大力宣传。 可别的导演就未必了。 比如说王小帅，他的那部《十七岁单车》，前期的投资是他自己的继续，以及其它企业的赞助，理想只是答应了投后期的制作，甚至连具体的分成都还没谈。 在这种情况下，理想还会帮忙大力宣传吗？ 还有，理想的资源好是好，可资源总是有限的，一旦每年真投上百部片的话，它宣传得过来吗？ 这也是问题。 有人稍显担忧地把这一问题问了出来。 正文 第1221章 划红线 会不会对理想所投的每部影片都大力宣传？ 当然不会。 “我想你们搞错了，理想虽然有可能每年投个百八十部影片，但执行的将是二八法则，也就是说，仅有百分之二十的头部优质影片有机会被重点推广，至于剩下的百分之八十，理想真的是抱着做慈善的打算来投的。” 余老板即刻纠正道。 说法又有点矛盾了，之前他还在说，理想的投资想亏有点难，现在却又说百分之八十的投资将是做慈善，这不是矛盾是什么？ 张一白笑问道：“那干嘛不只投那百分之二十的头部影片？” 此时的他，因为也想抱紧理想的大腿，也开始有了积极的参与意识。 “当然是为了理想的长期效益。” 余老板即刻回道。 “我前面说过，理想最看重的是内容为王，要想实现这一点，剧本的品质是一方面，演员的演技也是一方面，导演本身的能力更是极为重要的一方面。 “而在导演水平上，没有谁是天生的大导演，都是通过一次一次的实践慢慢成长起来的，而理想之所以愿意不计回报地投资低成本艺术电影，目的就是给那些年轻导演成长的机会。 “好剧本越来越多，好演员越来越多，优秀导演越来越多，理想的盘子才能越做越大。” 他一口气又说了一大通。 这一次，他总算又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向大家透露了一丝丝。 是的，他并不指望理想所投的每一部电影都大赚或收回投资，而亏的那些之所以还大手笔的投，为的就是培养跟理想合作的人才体系，相当于长期效益或社会效益。 只不过是换了个说法而已。 不得不说，这一说法对其他未成名导演就更有吸引力了。 众所周知，未成名导演最难的地方，不是找不到好剧本，也不是自身没有强力，而是急功近利的资本不给他们成长的机会。 而理想这边，再一次重申了对低成本制作不计回报的理念，这让他们充分意识到，理想跟其它资本是不一样的，而是在做一个对整个影视圈的发展都极为有利的长期规划。 这对未成名导演来说，绝对是一个大好消息。 “余总，已经成长起来的导演，怎样才有机会拿到那百分之二十的头部机会？” 张扬也开始参与进来了。 在在场的导演里，他虽然已经拿到了理想的投资承诺，但原则上还属于80%的低成本范畴，作为一位有追求的导演，他当然希望更上一层楼，成为知名导演。 “三点。 “第一，多花点功夫在剧本上，把好内容为王的第一关。 “第二，哪怕再低成本的制作，也要在拍摄上，后期制作上追求精益求精，把电影艺术的美充分展现出来。 “第三，注意自己的德行操守，少玩一点潜规则，不要去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余老板又不假思索地回道。 一众导演即刻又听懵了。 低成本制作，竟然还要求在拍摄上跟后期制作上追求精益求精？那成本怎么控制得下来？ 还有，竟然还要求德行操守？这是什么鬼要求？ “余总，既然是低成本制作，在设备上恐怕难以支撑我们做到精益求精啊。” 张扬先代表大家说出了这一担心。 所谓的低成本制作，是不可能花大量资金投入到设备采购上的，很多影片，一两部老旧的胶片机，甚至是几部廉价的家用DV就拍了起开。 而广播级的专业摄影设备，一部机子少则几十万，贵的上百万，又有哪个剧组用得起？ “设备的事情大家不用担心，理想马上又会采购一批最新的广播级数码摄像机，以及其它的后期制作设备，但凡理想投资的影片，一旦有设备需求，可以向理想申请租用，象征性地支付一些费用即可。” 余老板即刻就提出了可行的解决办法。 在这个年代，一部最新的广播级数码摄像机，确实需要一百多万，对很多剧组来说是用不起的东西，可是对理想来说，就是小意思了。 广播级数码摄像机，再加上数转胶技术，足以满足任何影片的高质量拍摄要求不说，还能剩下大量的胶片费用，长期算下来，其实更划算。 毕竟这些东西都是可以重复利用及共用的。 一众未成名导演即刻又是大喜。 若是能拿到理想的投资，连拍摄设备跟后期制作设备这种最为头疼的问题都一并解决了，天底下哪还有比这更好的资本？ 理想这大腿更值得抱了！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张一白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坐在余总身边，听得正入迷的圆圆同学，问道：“余总，你刚才所说的德行操守是啥意思？” 他这一问题是带有一定的试探意味的。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位年轻的余总，对圆圆同学可不是一般的好，因此在之前的谈投资环节，他还尝试着把圆圆的戏份将女三提到女二，以来迎合余总。 可现在余总却说，少玩点潜规则，这是真话还是场面话？ “想跟理想长期合作，这一方面是特别需要注意的。 “在理想的企业文化里，把法律跟道德两大概念看得非常重，但凡是跟理想有关联的项目，一旦违背法律，或有违社会道德良俗的，发现一桩，惩处一桩。 “因此，还请各位管好自己，以及所启用的艺人，最好不要弄出啥负面影响来，否则的话，轻则终止合作，重则承担法律责任。” 余老板警告道。 一条清晰的红线被他划了出来。 众导演：“……” 这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在以混乱出名的娱乐圈里，想做到这一点有那么容易吗？ “余总，在演艺圈里，想做到这一点恐怕有点难哦。” 资历较深的孙周又代表大家发声了。 在这一方面，他可是比未成名导演的感触还深，比如说正跟他合作的巩皇，之前就是有名的一代谋女郎，而现在，谋女郎已经变成了章国际。 至于其他成名导演，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没离过婚，没跟手下的女演员闹过绯闻的，几乎一个都没有。 因此，理想的这一要求，实在是有点要求过高。 余老板却斩钉截铁地回道：“这有什么难的？做不到这一点，那你再有名气，再有实力，理想也不跟你玩就是了，以理想的实力跟发展模式，还用得着担心培养不出德艺双馨的好导演？” 众人：“……” 这话够霸气。 不过以理想现在的运作模式来看，似乎确实不担心缺少好导演来合作啊！ 如此看来，得管好自己的下半身了！ 正文 第1222章 又来？ 跟余老板的这餐饭，大家有啥感受？ 在此之前，大家是抱着拉投资来的，不管是蒙也好，骗也罢，能拿到理想的投资就算幸运，至于电影本身的艺术价值高不高，能不能给投资方带来回报，暂时还没考虑那么多。 而当大家得知，理想所任命的投资总监竟然那么年轻，并且根本就不是行内人士时，不少人都觉得，这投资忽悠到手的可能性应该很大。 那现在大家的感受如何？ 年轻的余总懂不懂行暂且不知，但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理想的投资恐怕是不那么好忽悠的，最起码一点，若是没有靠谱的导演推荐，恐怕连机会都没有。 就算得到了机会，那也千万别想着瞎来，否则的话，这将是最后的机会。 因犯错被理想抛弃会不会有严重后果？ 那倒未必，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在整个娱乐圈内，都很难再抱上理想这么粗的大腿了，也就是说，抱不上理想大腿的话，很可能会失去快速成长的良机。 那怎么办？ 想办法抱理想的大腿，再按理想的规矩去办呗。 这些导演之中，原本有些是随便找了个剧本，尝试来碰运气的，但现在却收敛起了碰运气之心，决定这次就不尝试了，赶紧回去找好剧本去。 而另一些觉得手头剧本不错的，则在想，拉谁来推荐比较好呢？ 因为机会实在是太过于难得，有的年轻导演已经有些心急了，其中有一位一看饭桌上的话题终于短暂地停了下来，忍不住开口说道：“余总，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 “你说。” 终于消停了下来的余老板态度还是不错的，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年轻而轻视。 “是这样的，我是北影导演系毕业的，但之前一直在当编剧，暂时还没有导演过影视剧，那像我这种零资历的导演，申请投资额度有限制吗？” 年轻导演先问起了一个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很显然，低成本的制作并不能满足他的真实需求，因此才有这么一问。 这也是其他未成名导演所关心的一个问题。 尽管理想说在低成本投资方面没有数量的限制，可那些觉得手中有好剧本的未成名导演，并不觉得低成本的制作能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同样也会担心，低成本的投入会糟蹋他们的好剧本。 “那倒未必，关键还是看剧本，剧本好的话，就算你是新导演，理想给你投个千八百万也未必不可能。” 余老板大大方方地回道。 所有未成名导演听了立即又是一喜。 那位年轻导演又说道：“谢谢余总，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 余某人的态度还是好得不要不要的。 年轻导演又说道：“是这样的，像我这种年轻导演，人脉肯定是不够广的，很可能跟理想的任何一位导演顾问都不熟，这么一来，很可能找不到人推荐，那这种情况咋办？” 又一个所有新晋导演都担心的问题被他提了出来。 这倒是一个问题。 但对余老板来说根本就不是难题，他立即指了指严则纯：“找不到推荐者，那就直接找严导，严导是理想的签约导演，同样具备推荐资格。” 一个临时解决办法被他提了出来。 确实，对于新导演来说，人脉问题是一个大问题，理想的导演顾问再多，也还是有人找不到推荐的门路，因此，理想有必要为这些人留一条后路。 而已经是理想人的严则纯，则是一个很好的对接口，有必要的话，甚至还可以专门安排一些人来帮他审剧本，以减轻他的工作量。 对此，严则纯当然是无话可说。 “谢谢余总。” 觉得问题解决了的年轻导演也相当满意。 咦，这年轻人挺有礼貌的啊！ 并且还帮我想到了一些考虑不周的问题，我是不是该多关心他一下？ 余老板突然对这位年轻导演产生了好印象，于是又多嘴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说，你手中有好剧本，但需要大投资对吗？” “是的。” 被资本主动关怀的年轻导演毕恭毕敬地回道。 “大概需要多少？” 余老板又关心了一句。 “大概需要七百万左右。” 年轻导演报了一个让所有新晋导演都大吃一惊的数字。 余老板也暗暗吃了一惊。 七百万？ 这要价可是比张一白的要价都高出了不少啊，仅次于孙周的八百万要价了！ 于是他又好奇地问了一句：“为什么需要这么高？” “是这样的，这部剧的表演难度非常高，因此男女主角方面，我已经定了姜文跟宁静，她们也已经答应了，但片酬却有点高。” 年轻导演再次毕恭毕敬地回道。 余老板：“……” 竟然又是请影帝影后级的人物来主演？ 你一年轻导演，胆子要不要这么肥啊？ 他一下就听傻眼了。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姜文已经是很有名的内地影帝级人物，不仅靠《芙蓉镇》、《红高粱》等主演作品拿了很多大奖，并且还凭一部《阳光灿烂的日子》，连最佳导演奖都已经拿过了。 可以说，在名气上，他一点都不输给巩皇跟梁家辉。 至于宁静，就更不用说了，这个年代的她，名气比巩皇还要响亮得多，几乎已经拿遍了国内外所有能拿的大奖。 难怪这片子的投资需要那么多！ 能让姜文跟宁静都心动的剧本，七百万的预算，恐怕在片酬上又是友情价了吧？ 不过，前世有那部片子是姜文跟宁静一起演的呢？ 《阳光灿烂的日子》倒是姜文拍的，宁静演的，但男主却是夏雨，并且早已经出来了啊！ 难不成…… 一部前世相当有名但票房却不算高的悬疑剧瞬间就又涌入了他的脑海。 他即刻就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陆川。” 年轻导演再次毕恭毕敬地回道。 余老板暗暗一惊，继续问道：“剧本叫什么？” 年轻导演暗暗一喜，心知好事有可能来临的他，更是恭敬地回道：“剧本的名字叫《寻枪》，是从年轻作家凡一平的小说《寻枪记》改编而来的一部悬疑剧。” 余老板：“……” 又来？ 这世界未免也太小太小了一点吧！ 正文 第1223章 打小报告 若是在前世，问哪些电影是被市场低估了的，那其中十有八九会有《寻枪》这部剧的名字。 倒不是说这部剧的情节有多精彩。 相反，它的情节并不算特别起伏，但它却是这个年代极为罕见的悬疑剧，并且在拍摄过程中采用了很多超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最终让这部电影获得了很好的口碑。 为了看懂它，很多当年看过的人，在网络版又出现后，竟然又反复去刷，连刷N遍。 而那些当年没看过的，也在他人的推荐之下去反复看，然后普遍给予了它相当高的评分。 因此哪怕到了后世，这都是一部称得上是经典的悬疑剧。 至于陆川本人，在后世也是相当有名，尽管有些争议，但还是被誉为第六代导演代表人物之一。 而现在，又一部经典电影跟一位未来的名导主动送到了余老板面前。 这世界实在是太小太小。 蝴蝶翅膀的影响力也实在是太大太大。 余老板只能如此感慨。 感慨之余，他当然还得说点什么。 “你确定是姜文跟宁静主演吗？” 他又不动声色地问道。 “是的，我编剧本时，一开始想到的男主就是姜文，他一看也喜欢上了，并且还主动带我去拉投资……” 陆川如实回道，并且一五一十地说起了拉投资的一些事。 其实早在去年，当凡一平发表了小说《寻枪记》之后，他就瞄上了它，并且很快跟凡一平合作，把它改编成了电影剧本。 在剧本编完之后，他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姜文，而姜文也仅用了三天，就决定出演这部戏，并且还主动拉来了宁静来当这部戏的女主。 不过问题也来了，那就是拍摄资金的着落。 在这个年代，国有资金一般会把拍片计划下放到各个制片厂，把部分资金也分到那儿去，而一个电影制片厂里，导演起码有上百个，资金根本就没有年轻人的机会。 因此，他们只能打民营资本的主意。 在拉投资方面，陆川是没啥人脉的，好在姜文对这部影片很上心，并且人脉又比他要广得多，于是带他去见了不少资本。 只可惜，这个年代的民营资本实力也不够雄厚，他一年轻导演，一口就要七百万，根本就没人敢投，就算某些资本对剧本有兴趣，比如说华谊的王中军，但也只肯投个五百万左右。 五百万又哪里够？ 于是乎，当陆川听说理想有意大投影视剧之后，他就带着剧本来碰运气了。 他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那行，既然这部剧连姜文跟宁静都看得中，那理想投了，你用不着找第二家了。” 已有了借口的余老板立即就来了这么一句。 “七百万理想全投？” 陆川难以置信地问道。 对他来说，这幸福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他原本还想着，若是理想也因为他年轻而不想投那么多，那就换个折中的办法，让理想投两百万，剩下的五百万让华谊去投。 谁知年轻的余总竟然一口气就说理想全投！ “未必是七百万，有可能更多。” 余老板又豪迈地来了一句，紧接着又说道：“但我有两个条件。” 陆川：“……” 有可能更多？ 跟之前的张一白一样，他也被余总的豪迈给惊呆了，立即又毕恭毕敬地说道：“余总请吩咐。” “第一，你跟原著作者再多花点时间，把剧本再反复精雕细琢一遍。” 余老板的第一个条件来了。 陆川立即又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一定一定。” “第二，在拍摄上，你最好多听姜文的，最好给他安一个副导演的名分。” 余老板的第二个条件紧跟着也来了。 说实在的，其实他也担心此时的陆川导演能力不够，可是对于姜文，他却是绝对放心的，毕竟那是拍过《让子弹飞》那种经典作品的导演。 因此，他采用了一个变通的办法。 陆川：“……” 敢情你也是对我不放心？ 这一条件，绝对让他有点伤心，可是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能拉到理想的投资，远比不能自己说了算要强得多，因此他回道：“多听姜文的没问题，只不过副导演这名号他恐怕不能挂。” “怎么啦？” 余老板不解地问道。 “是这样的，今年他刚拍了一部《鬼子来了》，因为还没送审，就把片子送去戛纳参奖了，结果奖拿了，片子却被上面给禁了，并且还禁止他五年内不得当导演。” 陆川如实回道。 余老板：“这样啊，反正在拍摄方面，你多听他的就对了，别太计较名分的问题，关键是得把影片给拍精彩，争取拍成经典。” 陆川：“……” 你连剧本都还没看，就让我把它给拍成经典？万一剧本不行呢？这样的投资是不是也太过于儿戏了一点？ 这幸福突然来得让他简直怀疑人生。 但他当然不会傻到把这一点给指出来，于是又拼命点头道：“好的好的，一定一定。” 又一笔投资尘埃落定。 所有人都向陆川投来了羡慕的眼神，包括之前已拿到投资承诺的孙周、张一白、张扬、王小帅等人。 他们有一种预感，这陆川估计要起飞了。 超七百万的投资，两位影帝影后级的人物主演，绝对能成为理想明年的头部作品！ 唯有圆圆同学却又是暗暗心惊。 又来？ 要知道，在这餐饭之前，余某人嘴巴一张，就轻飘飘地帮理想砸了差不多一千五百万出去，可是把她弄得担心不已。 好在之后某人似乎意识到了这样有点不太好，立即改变了审核方式，这才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对于某人所提的新玩法，她当然是认可的，并且又再次为他所表现出来的能力而惊叹。 谁知还不到一个小时，这混蛋又是近千万的投资许诺了出去！ 这不是乱来是什么？ 这么弄下去的话，岂不是得靠我来养他？ 养他倒不是问题，问题是事情不是这么做的！ 那怎么办？ 不行，我得给俞总汇报一下，让俞总来收拾他！ 趁着某人正跟其他导演聊得热火朝天，她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悄悄走向了门外。 她要打小报告去了。 正文 第1224章 不带你玩 为了阻止某人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圆圆同学确实打算向俞一尘打小报告，好让俞总来收拾他了。 只是这小报告该怎么打呢？ “俞姐，忙不忙？” “还行，你呢？” “正跟Andy在一起，听他跟一些电影导演谈投资的事呢。” 圆圆同学很自然地把话题扯到了电影投资上去，然后问道：“俞姐，理想是准备大力进军影视圈了吗？” “看情况吧，怎么啦？” “我看Andy……一口气就承诺了投资五部电影，总投资高达两千多万呢。” 圆圆同学委婉地把某人今天不到两个小时的壮举举报了出去。 “哦，是吗？” 俞一尘的回应却是波澜不惊。 圆圆同学这就纳闷了，担心地问道：“这样会不会有问题啊？” “有啥问题啊？他开心就好。” 俞一尘最终的回应来了。 在打小报告不成功，挂了电话之后，圆圆同学更加纳闷了。 为什么会这样？ 对理想来说，两千多万不算钱吗？为什么俞总任由Andy这么胡来，一点都不担心？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纳闷地带着疑惑再次返回了餐厅。 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是，在接下来的就餐过程里，余某人没有再破例给其他导演答应投资，而是让他们按规矩走流程，晚宴因此也很快就散。 各回各房。 按理说，圆圆同学是应该回自己房间，或者跟她那些京圈的导演朋友出去庆祝一番拿到投资了的，但因为还是担心，她却顾不上避嫌，跟上了余某人，准备去他房间再说说谨慎投资的事。 “Andy，你这样是不是投得太猛了一点啊？” 在回房间的路上，她就忍不住开口了，只是因为余某人身边还有一位琴童在，因此她还是尽量把话说得委婉。 “还好吧，对理想来说，每年投个百八十部的说法虽然有点夸张，但十几二十部还是没问题的。” 余某人理所当然地回道。 从表面上看，一口气投五部电影确实有点猛，可事实上，这五部电影的消化起码将延续一年左右的时间，对理想来说确实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而且，他所投的这五部电影，要么是在票房回报上有保障的，要么就是能在国内外电影节上有望拿奖的，投它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至于一口气就砸出去两千多万，那算什么事？ 再过几年之后，一部电影的投资就很可能上亿好吧，这点钱对他来说确实不是事。 只是这么一来，又弄得圆圆同学不知该说啥了。 余某人不把这当一回事，俞总也不把这当一回事，那她还能说啥？ 跟着听了全过程的杰伦同学却有点憋不住了。 因为知晓余老板的真实身份，也大致清楚了他的家底到底有多厚，因此他并不觉得老板今天的大手笔有啥不妥。 不就跟玩似的吗？ 拍电影好像还挺好玩的啊！ “哎，老……老大，我可不可以跟着去学一学拍电影啊？” 他也对拍电影产生了浓厚的兴致，只是差一点就暴露老板的身份了，幸亏他反应快，及时应变过来了。 “可以啊，等你把专辑搞定了，你就跟着剧组去玩吧，到时我帮你打招呼。” 对此，余某人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这次之所以带杰伦同学过来，原本就有适当地把他引上这条路，好让他往唱而优则演，演而优则导这条路上发展。 于是，他又加了一句：“等你把导演技能都学会了，我也可以给你砸个几百万，让你去试试水。” “好啊好啊。” 杰伦同学自然是兴奋不已。 至于圆圆同学，则又是错愕不已。 一个啥都不懂的琴童，竟然也准备砸几百万给他去拍电影？真不把钱当钱了吗？导演的门槛就那么低了吗？ 正当她错愕中，余某人又开口了：“对了，圆圆，你有没有兴趣也往导演这条路上尝试尝试？” “我？” 圆圆同学更是错愕。 她没想到，某人竟然还有让她也去试水之心，这算是雨露均沾吗？ “对啊，你们女孩子原本就心思细腻，戏拍多了后，经验也有了，确实可以尝试往导演方向发展发展，说不定能拍出一些品质挺不错的爱情片出来。” 余某人又说道。 这是在为小情人安排后路了。 尽管他相信圆圆同学的人品跟操守，并不反对她继续去当演员，可是在娱乐圈里，演员确实是食物链底端的存在，导演则相对会好点，最起码有他罩着，用不着再去看别人的颜色行事。 “我……考虑考虑吧。” 圆圆同学一时又不知该说啥好了。 对她而言，若不是签了理想，她连要不要继续当演员这事都还没想清楚，可现在，余某人竟然还说让她考虑去当导演，这让她怎么反应得过来？ 余老板自然也不会勉强她。 三人短暂地沉默了下来。 杰伦同学又有点憋不住了。 他可是第一次来大陆，当然也是第一次来南粤，而南粤哪怕是在湾湾，都是相当有名气的，那他来了，又岂能没有一丝去逛上一逛的心思？ “哎，咱们现在就回房间吗？还这么早，你们不想出去逛一逛吗？” 按捺不住的他发起了提议。 确实，大家今晚因为谈电影的事，吃的只是普通的商务餐，并没有怎么喝酒，因此现在确实还很早，在南粤这种以夜生活著称的地方，连夜生活都还没正式开始。 “也对哦，这样吧，你带这些剧本回房间去苦读，我带圆圆出去逛一逛。” 余老板立即就把手中的几份剧本往杰伦同学手里一塞。 他也觉得杰伦同学的提议很有道理。 确实，他跟圆圆同学已经有十多天没见面了，久别重逢，既然关系还没到夜夜当新郎的份上，那确实只能带她出去逛一逛，以增进一下感情。 只不过……他并不想带杰伦同学去当灯泡。 “喂，老大，你这样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你这叫有异性没人性。” 杰伦同学即刻就提出抗议。 余老板却毫不客气地说道：“对啊，我就是见色忘义，你能拿我怎么地？” 杰伦同学：“……” 眼见出去玩的愿望即将泡汤，他心生一计，转而向圆圆同学道：“圆圆姐，你带我出去玩吧，我求求你了。” 余某人：“……” 圆圆同学：“……” 正文 第1225章 被声讨 不得不说，人要想混得好，脸皮一定得厚，嘴巴一定得乖。 在黑心的余老板那里，杰伦同学是即将被抛弃的那一个，可是他的这一声圆圆姐，立即就让圆圆同学动了恻隐之心。 “带上他吧，要不咱们干脆再叫上涛姐，我也好久没见她了，有点想她了。” 圆圆同学提议道。 她一抵达南粤，自然就先跟涛姐联系上了，只不过之前因为还要帮京圈的朋友们引荐投资，就暂时没跟正在忙着拍摄《外来媳妇本地郎》的涛姐见面。 对此，余某人又能说啥？ 按川语的说法，有点耙耳朵的他，只能听从圆圆同学的指示，先带上了杰伦同学这大灯泡，然后再驱车去接另一大灯泡。 “咦，怎么这车又是你在开啊？” 到楼下后，当余某人从停车场开出那台路虎后，圆圆同学第一时间表示了惊讶。 这其实是必然的，他的车，他不在南粤时，刘璐还可以凭照管的名义开一开，他一到，车的使用权自然就归他了，包括别墅的使用权。 而圆圆同学在上次从训练营返回时，是见过这台车的，不过那时她以为余某人只是临时当司机。 “对啊，我好歹也算是理想的高层了，来南粤开开这车不是很正常吗？” 余某人理所当然地回道。 但圆圆同学还是很惊讶，又问道：“理想还有这待遇？” “对啊，就这家伙，在江陵那边，理想都给他配宝马了，我来南粤开一下路虎又有啥稀奇的？” 为了让说法合理，余老板厚颜无耻地推出了杰伦同学来当挡箭牌。 杰伦同学很无辜。 那台车，是我预支一年的代言费换的好吧！ 你泡人家，能不能厚道一点？ 他对老板的无耻表示很无语。 圆圆同学却又惊问道：“啊，他到底是干嘛的啊？” “我新收的小弟啊，跟着我打杂的，你没听他叫我老大吗？” 余老板一边开动了车，一边继续满嘴跑火车。 一直被透明了杰伦同学欲哭无泪，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个机会去展现一下自己的才华了，否则一直被小弟化的自己将会很憋屈。 车绕了好大一圈，总算在西郊那边把刚拍完戏的涛姐给接上了。 “嗨，Andy，竟然还能再见到你，真是难得。” 毕竟有过同训练营的友谊，涛姐在再次见到两位熟悉的朋友之后，自然很兴奋，在跟圆圆同学亲热了几句之后，即刻又欢乐地跟余某人打起了招呼。 消息很是不灵通的她，并不知晓余某人摇身一变，又变成了理想文化的投资总监，重新介入到了她们的生活中来。 于是一向快嘴快舌的她，即刻又加了一句：“你是来干嘛的啊？特意来看圆圆的吗？” 知晓内情的她，开始拿两位老友开刷了。 “他啊，才不是呢，现在他可是神气得很，成了公司的影视项目投资总监，今天一到南粤，眼睛都不带眨的，就撒了两三千万出去。” 被调侃的圆圆同学立即抢话道。 闺蜜一出现，被憋屈了好几个小时的圆圆同学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 很显然，对于余某人大手笔地花理想的钱，乱投电影的行为，她到现在都还没想开，只是始终没找到发泄的机会而已。 现在好了，涛姐一到，发泄的渠道自然也就有了。 “啊？他都干嘛了啊？” 涛姐对于这一消息表示震惊。 很自然地，圆圆同学开始叽叽喳喳地述说起了之前所发生的事。 既然是吐槽，当然得一口气全吐出来，于是乎，有那么一小会功夫，余某人根本就插不上嘴，只能一边听圆圆同学吐槽，一边听涛姐不停地惊叫。 圆圆同学这怨气似乎很重啊！ 是不是我大方过头的行为，实在是与投资总监这一职位有些不相符，引起了圆圆同学的担心？ 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那是不是有必要再补救一番？ 他又开始开动了脑筋。 而此时的涛姐，却一边听一边拼命消化这一系列突兀的消息。 她没想到，不久前被迫退出挑战的Andy，竟然因祸得福，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公司的影视项目投资总监。 她也没想到，之前就性格张扬的Andy，在得到了新的职位之后，还是不知收敛、胆大妄为，一口气就花了两三千万投了五部电影。 一时间，她有点不知该说啥好了。 按理来说，她作为一个艺人，理想现在如此大手笔地投资电影，那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甚至于说，她都应该去巴结一下Andy，以获得一些参演的机会。 可她本能地觉得，此时还是应该先声援好闺蜜圆圆同学才对，在她看来，还是应该先声讨一番某人，让他稍稍收敛一点，先把这让无数人眼红不已的职位保住，她才能有机会。 于是乎，在听完圆圆同学的倾诉之后，她开口了：“Andy，你胆子怎么还是这么肥啊？” 声讨就这么开始了。 而有人撑腰了的圆圆同学，积蓄的怨气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又碎嘴道：“是啊，我都担心他在这位置上又呆不了几天，又得失业了。” “Andy，你这样可不行啊！你既然喜欢圆圆，就得踏实一点，可别到头来反倒要靠圆圆来养你啊！” 涛姐即刻又附和道。 余某人：“……”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靠谱吗？ 还有，需要靠自己卖命去养老公的明明是你好吧！你这是啥眼光？ 一时之间，他又有点不知该说啥好了。 是不是真得好好给她们上一课？ 他再次动了即兴发挥一番，把她们都给彻底降服的念头。 而再次被当成了透明人的杰伦同学，此时已笑得乐不可支了，实在是憋不住了的他也忍不住插嘴道：“对啊，老大，你怎么这么不靠谱啊？真要是把工作给弄丢了，岂不是得靠圆圆姐来养你啊？” 很明显，这是正话反说，也是趁机报复。 在此之前，一直是老板在损他、调侃他，而现在，老板因为扮猪扮过头，真被两位美女当成了猪，他自然得趁机反调侃一番。 男人都有一臭德性，那就是在美女面前，都会有强烈的表现欲，而涛姐的到来，更是激发了他的这一欲望，让他有点忘乎所以了。 没办法，谁让又一个美女出现在了他面前，并且还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呢？ 于是乎，余某人成了被孤立的那一个。 正文 第1226章 底层逻辑 竟然被涛姐认为会吃软饭，咱这老板是不是当得太失败了一点？ 准备反击的余老板先叹了一口气。 老板身份要不要暴露无所谓，可吃软饭这种标签是绝对不能贴的，这是原则问题，因此他的反击势在必行。 “唉，你们实在是太幼稚。” 他一边慢慢开着车，一边开始反击。 为了保证良好的反击效果，他又戏精上头了，故意一口气打倒了另外三人。 这叫群嘲模式。 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杰伦同学当然不会往枪口上撞，伶牙俐齿涛姐却不服气了，反驳道：“你说谁幼稚呢？难不成你要有理了不成？” “我怎么没理？” “那你说你的理在哪里？” 两人就这么杠上了。 入戏有点深的余老板先装了一句逼：“我就是理，理就是我。” 换来的是涛姐的一声冷哼。 “哼什么哼？你们看不懂，原因不在于我，而在于你们不懂理想的行事风格。” 余老板立即又针锋相对地来了一句。 涛姐不服气地问：“理想的行事风格咋啦？” “按理想的行事风格，不管是做哪一行，要么不做，要做就不会小打小闹，而是要做成行业内的巨无霸。” 余老板又来了一句。 这是在趁机先理想系的三位新人灌输理想的理念了。 这话涛姐就不太好接了，于是余老板只能再次问道：“我问你们？理想要想在影视投资领域快速做大，做成行业内的巨无霸，什么方法最有效？” “要怎么做？” 一谈到理想，涛姐的语气倒是顺了很多，不再针锋相对。 “千金买骨的故事听说过吧？” 余老板又问了一句，然后短暂地停了下来。 这是在给三人思考的时间。 对于国内长大的涛姐跟圆圆同学来说，不管是千金买骨，还是立木为信，都是小学课本里就学过的成语，哪怕当初的故事已经记得不具体了，但基本的意思还是懂的。 “你的意思是说，你一口气花了两千多万连投五部戏，就是为了向大家表面理想投资电影的决心，并且还不差钱？” 涛姐果然是聪慧的。 “对。” 余老板肯定道。 人精似的涛姐确实很聪慧，最起码小聪明是不差的，立即就找到了漏洞反驳道：“那你也用不着一部都不拒绝吧？你好歹挑一挑啊，万一亏本了你不心疼吗？” 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问题，让余老板不得不再费上一番口舌。 “我为什么要拒绝？来，你们告诉我一个拒绝的理由，我应该拒绝那一部？你们三个，谁能给我一个拒绝任何一部的理由，我服你们。” 他即刻就挑衅道。 群嘲模式再次开启。 这是必要的，在涉及到正事的争执中，气势一定不能弱，一旦弱了，理就先输了三分，而要是赢了，就能在三人心里种下强势的影子，让他们以后都不敢轻易因任何事而随便质疑他。 “我……啥也不懂，这事别拉上我。” 杰伦同学先举了白旗。 因为只是道听途说，涛姐也一时语塞。 而经历了整个过程的圆圆同学，开始搜肠刮肚地来找理由，可问题是她又哪里能找出任何有说服力的理由？ 主动权彻底到了余老板手上。 “张扬、王小帅、张一白那三部，是圆圆你自己推荐的，连你都说不错，并且又是低得不能再低的低成本制作，那就当然没必要拒绝了。” 为了让几人心服口服，他开始述说理由。 “至于另外的两部，投资虽然高一点，但我之所以不拒绝，是有底层逻辑的。” 他又来了一句。 “啥底层逻辑？” 这一次开口的是圆圆同学。 因气势已经弱了，她此时已是一副虚心请教的语气。 “我之所以来见这些导演，目的就是为了帮理想找好剧本对吗？”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余老板的语气当然也不会再强势。 “对。” 圆圆同学很配合。 余老板又问道：“那我作为一个非专业人士，如何去判断一个剧本的好与坏？” “我不知道。” 圆圆同学继续配合。 “那我问你，在判断剧本好不好这一点上，巩俐、梁家辉、姜文、宁静他们是不是比我要专业？” 余老板提示道。 圆圆同学反应了过来，又配合道：“你的意思是说，连他们都认可的剧本，你也就没必要再去质疑它们的好坏了？” “对啊，连四位影帝影后级的人物，都愿意自降片酬去演的剧本，我一个非专业人士，还有必要去怀疑它们的好坏吗？” 余老板反问道。 圆圆同学又沉默了下来。 至此，她的怨气已经算是彻底烟消云散了，但她还需要一点点时间去消化其中的内在逻辑。 也就是余某人所说的底层逻辑。 她原本以为，余某人之所以一口气投了五部剧，多少会有点胡来、不负责任的嫌疑，可现在听了他的解释之后，似乎又不是，而是有着严谨的逻辑。 比如说，投张扬、王小帅、张一白他们那三部剧本，既有她推荐并看好的因素，也有千金买骨的因素在里面，而孙周、陆川那两部，则是因为四位影帝影后都看好的缘故。 也正因为他思维缜密、逻辑严谨，所以俞总根本就不担心他乱来，连细节都懒得问？ 也正因为相信他的能力，所以才把投资总监这么重要的职位委任给他？ 她在认真思索，试图将跟余某人相关的所有事情都逻辑合理化。 可新的问题随之也来了。 那就是余某人真的因桀骜、不羁得罪理想高层了吗？ 在此之前，她跟涛姐都是这么认为的，早在上次集训结束，当她俩突然听到Andy主动退赛后，两人就在回程的车上讨论过这个问题。 当时涛姐一口咬定，Andy一定是得罪人了。 而圆圆同学也信了，因为在她看来，有她在，若不是公司的意思，Andy没理由不陪她继续参加挑战。 可现在她却发现，逻辑好像错了。 “哎，你为啥要退出挑战啊？是自己想退的还是公司让你退的？” 她即刻就问道。 这是一个她早就想问了的问题。 之前之所以不问，是认为余某人是被公司逼着退的，怕问起来会刺痛他，因此一直忍着。 而现在，她敏感地意识到，事情根本就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因此立即就问了出来。 正在认真开车的余老板楞了一下。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这是要露陷了吗？ 正文 第1227章 难兄难弟 一个人想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容易吗？ 其实真的很难很难。 余老板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发现，想要合理地做到这一点，除非他能像过去的地下情报特工人员那样，严格按潜伏规则去行事，否则的话，就很容易露出马脚。 机警如他，当然不会认为圆圆同学的这突然一问是无心之问，而是意识到，又要找理由去搪塞了。 其实他早在等圆圆同学来问这一问题了。 若是圆圆同学私下里问，他还可以搪塞说：自己想退的，之所以退，是怕你选择了张海王，再在节目里看到你心塞。 现在他还能这么回答吗？ 当然不能。 还这么回答的话，简直是自讨苦吃。 因此他只能回道：“当然是自愿退的啊，公司干嘛要让我退？他们还求着让我不要退好吧。” 圆圆同学一下就懵了，不解地问道：“那你干嘛要退？” “当然是我觉得这挑战对我已经没难度了啊，既然我已经想清楚了，不打算出道，就没必要通过这种节目来曝光，与其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不如去挑战一些有更高难度的事，比如说……帮理想在影视圈快速崛起。” 余老板的另一搪塞理由来了。 想要去圆一个谎，还真是不容易，也好在他脑瓜子转得足够快。 退出挑战竟然是因为不想出道了？ 圆圆同学一下又懵了。 懵归懵，但逻辑上听起来却算是合理了，因此她再次沉默了下来，之所以沉默，当然是因为余某人竟然不打算陪她参加完全程挑战而有所失望。 她的这点失望，自己不肯说，但有人会替她说。 对于这意外的答案，此时的涛姐也有点懵，但她却开口帮闺蜜出头道：“那你也没必要退出啊，你就不能陪圆圆一起完成挑战吗？” “我退出照样也可以陪她啊，不退的话，在镜头底下反而容易传出绯闻，那样对她多不好啊。” 余老板振振有词。 在找理由找借口诡辩这一点上，他从来没让自己失望过，也很少再给人继续质疑的机会。 这一次也是如此。 他这么一说，圆圆同学心里倒是舒坦了，可涛姐呢？ “你这绝对是借口，就算你是为圆圆着想，难道就不能提前跟圆圆商量一下，先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泼辣的涛姐却还在替闺蜜继续出头。 这可是让余老板难受了。 他心想，当时的圆圆同学正处于两难之中，是不是选择他都还未必呢，他以什么身份去征求她的意见跟看法？ 他其实只需把这一理由说出来，就能立即把涛姐怼得哑口无言，可问题是，这是圆圆同学的糟心事，能随便说吗？ 因此，想了想，他回道：“好好好，大姐，我错了，这下总该饶过我了吧？” 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退让了。 在男女之间，确实很多事情都是没法讲道理的，因此他明智地选择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有了这一句之后，涛姐也总算暂时放过了他。 坐在副驾驶的杰伦同学却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很明显，一向被老板欺负的他，很乐意看到故意隐瞒身份的老板在美女面前吃瘪，因为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只是他这一笑，却招惹到涛姐了，为闺蜜出头不算太成功的涛姐立即又找到了发挥的机会，问道：“这小孩谁啊？” 杰伦同学：“……” 说谁小孩呢？ 谁大谁小还未必呢！ 不过说实在的，尚未出道的他，脸上确实还是一脸的稚嫩，说话除了插科打诨之外，也说不出啥好的见解，因此被人误认为小孩也很正常。 连他自己都不太介意这一点。 为了防止某人再把他介绍为琴童，他抢先开口道：“我叫周杰伦，来自湾湾，是新签入理想的歌手，你们叫我Jay就好了。” 他总算找到机会把自己的歌手身份给亮了出来。 “你竟然是歌手？你歌唱得很好听吗？” 涛姐即刻就表示了惊讶。 然后圆圆同学抢先道：“原来你是从湾湾来的啊？我说你怎么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呢，你那样唱歌会有人听吗？” “怎么，你听他唱过？” 涛姐又问道。 “听他唱过Andy写的歌，吉他玩得挺溜，但吐词不清，不怎么好听。” 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圆圆如实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啊？那谁把他挖过来的啊？大老远从湾湾挖个人过来，连吐词都不清？” 涛姐即刻又质疑道。 两人这一唱一和，根本就让被高度质疑水平不行的杰伦同学找不到插话的机会。 他很是不服气，等两人终于鄙视完了他之后，他又扭头问余某人：“老大，我可以一会唱一个给他们听听吗？唱我自己写的那些歌。” 这是准备用事实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了。 按照大家的约定，现在大家正去的地方就是南粤的太古仓码头，很有文艺气息的酒吧一条街，因此，不服气的杰伦同学想去炫一下自己的技艺了。 当然，现在他已经是理想的艺人，并且他要唱的歌，是准备发专辑了的，因此他必须事先征得老板的同意。 “可以啊，你高兴就好。” 同样被圆圆同学质疑了眼光不行的余老板自然没意见。 他之所以同意，倒不是想打圆圆同学跟涛姐的脸，而是希望在帮杰伦同学出专辑之前，在酒吧这种地方来看看大家对杰伦同学新歌的反应，看那些风格怪异的歌是不是真有那么受欢迎。 车辆很快就抵达了位于珠江边的太古仓码头。 太古仓原本是珠江边的一个货运码头兼物质仓库，只不过随着南粤市城市化的发展，这里的用途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原本的仓库，被改建成了一个个文化创意基地，原本的码头也改建成了一间接一间的露天酒吧，让这里逐渐变成了集文化创意、展贸、观光旅游、休闲娱乐等功能于一体的场所，颇受那些文艺青年以及小资女人喜欢。 对这里，余老板自然是轻车熟路，很快，他带着几人在江边的一家露天酒吧坐了下来。 而急于证明自己的杰伦同学，很快就走向了每家酒吧都会有的演艺小舞台，低声跟人商量了起来。 周天王即将隆重登场。 正文 第1228章 选择决定命运 在酒吧这种地方，只要有那个意愿，都是有机会上去秀一把的，除非是技艺太差，被客人们喝倒彩给哄下台。 而初到酒吧的杰伦同学，就凭临时借用的一把电吉他，即兴来的一段极为华丽的华彩，成功把正在表演的一个小型乐队送到了一边的吧台。 很自然地，他的这段华彩也吸引了不少酒客的注意。 “给大家送上一首我自己写的歌，《可爱女人》，希望大家喜欢。” 抱着吉他坐在高凳上的他，来了这么一句后，又拨响了电吉他，并且很快开口唱了起来：“想要有直升机……” 大家的反响如何？ 其实在酒吧这种嘈杂的地方，大家对音乐的要求并不算高，而杰伦同学的弹唱水准，自然要比那些跑点的酒吧歌手只强不弱，再加上一手让人看得听得眼花缭乱吉他技，很快就吸引了大多数酒客的注意力。 最起码，被人喝倒彩被轰下台是不太可能的。 但具体的好坏，得看听歌人的评审标准。 比如说跟余老板坐在一起的涛姐，此时就是在用专业的标准来评判杰伦同学的技艺。 别看涛姐现在是往演艺路线发展，事实上，部队文工团出身的她，是极为多才多艺的，小品、相声、舞蹈、音乐剧都很擅长，歌也唱得不差，因此非专业地评判一番杰伦同学是否有前途还是可以的。 “这吉他水平确实还可以哦。” 这是对杰伦同学吉他水平的肯定。 “这歌真是他自己写的吗？旋律还蛮好听的，不过他唱的是啥啊？我一句都没听清楚。” 这是对歌的正面评价，以及对杰伦同学唱功的否定。 余老板忍不住乐了起来。 涛姐的这一句点评，算是点评到杰伦同学歌曲的精髓了：听不清歌词，但是很好听！ 其实这是绝大部分人对周董的歌的认知。 哪怕是前世的他，在刚开始听周董的歌时，必须在一边听歌时，一边死盯着歌词看，才能听清他到底唱的是什么。 然后奇怪的是，记住歌词后，就会突然觉得：他唱得太清楚了一点。 真的很奇怪。 可能就是这种奇怪的感觉，那些一开始不喜欢他的人，在听多了以后反而痴迷上他和他的歌。 而此时的涛姐，明显就是无法在一开始就喜欢上他的歌中的那一个。 确实如此。 当杰伦第一首唱的是慢节奏的《可爱女人》时，涛姐的评价还算中规中矩，既不算太好，但也不是全盘否定。 可是当杰伦同学唱起那首快节奏的斗牛后…… “这唱的到底是啥玩意啊？乱七八糟的，我一句都听不懂。” “公司为啥要大老远的去把他给挖来啊？歌唱得不咋地，人长得也不咋地，眼睛还那么小，能推得起来吗？” “这挖他来的人，明显眼光不咋地啊。” …… 一系列负面评价从涛姐嘴里冒了出来。 一时间，余老板又不知该说啥了。 前面几句评价倒还好，毕竟音乐这东西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杰伦同学的歌涛姐喜欢不来这很正常，只是最后一句，余老板就不那么爱听了。 因为你不喜欢，就判他死刑？并且还质疑我的眼光？ 是你自己的眼光不行好吧！ 余老板又忍不住腹诽起涛姐来。 他发现，涛姐这人啥都好，自身条件不错，也很努力，对朋友也很讲义气，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眼光不行。 不仅选老公的眼光不行，看人前程的眼光也不行。 “圆圆，你怎么看？” 他忍不住问起了圆圆同学的意见来。 “还行吧，他的这种风格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应该有蛮多人会喜欢的，就像有人喜欢民谣，有人喜欢摇滚一样，他的这些歌其实还蛮有特色的。” 圆圆同学的评价来了。 相较涛姐的评价，圆圆同学的评价明显就客观了很多，也让余老板听了后舒服了很多。 不愧是我喜欢的人，连眼光都这么独到。 也活该她享福。 连番受了涛姐打击的余老板先暗暗自夸了一句，然后说道：“还是圆圆有眼光。” 小心眼的他，准备打击报复了。 “涛姐，你信不信，他绝对能火，并且还能成为天王级的人物，在音乐上的成就，绝对不会输给刘德华。” 因为不爽涛姐的快言快语，他将矛头对准了涛姐。 “切，怎么可能？” 涛姐自然不信。 余老板笑了笑，一个坏主意又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他记得之前在野外生存训练时，他曾经以玩笑的方式给涛姐推荐过刘老板，说刘老板日后绝对能成大事，让涛姐趁他没起来时，赶紧抓住他。 结果涛姐来了一句：他不是我的菜。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选择决定命运？ 现在，他决定再试一试。 于是他说道：“真的，相信我的眼光，公司马上就要给他出专辑了，专辑一出，绝对大火。” “他火不火跟我有啥关系？” 涛姐又回了这么一句。 很显然，她还是不信杰伦同学能火，只不过这一次，她给了余某人一分面子，没有再否定他的眼光。 但这一句，恰恰就是余老板所希望的，因此他顺着话茬子笑道：“当然有关系啊，你不是还没对象吗？趁他还没火，赶紧把他给抓住啊，等他火了就没机会了。” “切，你拉到呗，这种闷闷的小屁孩，哪是我喜欢的类型？就算他真成天王了，也不是我的菜。” 涛姐的回应立即就来了。 一个在余老板意料之中的回应。 他之所以开这个玩笑，还真不是为了拉郎配，而是为了验证一个道理，那就是选择决定命运。 他也忍不住想，这一世，因为他的介入，涛姐的人生轨迹已经发生了些许的改变，可这种改变，却似乎未必一定能改变她的命运。 或许这一世的她，很可能还是会找一个渣她，吃她软饭的男人。 结果真是会这样吗？ 他忍不住把同情的目标投向了涛姐，然后又转向了还在小舞台卖力地唱着的杰伦同学。 正如圆圆同学所说的那样，杰伦同学的歌，虽然涛姐跟圆圆都不喜欢，但喜欢的人却多的是，最起码在现在的酒吧里，已经有不少酒客被他的歌给深深吸引住了，在他一连唱了三首歌之后，很多人还在大声喊叫：“再来一首。” 这是注定要火！ 正文 第1229章 大牌即将云集 杰伦同学能不能大火，还有待时间去验证，理想文化却是先在演艺圈里火起来了，火的原因，当然是余老板千金买骨的行为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一天之内，连剧本都没怎么看，就一口气承诺了投资五部电影，两千多万的投资额准备砸出来！ 这样的大手笔，在这个年代的影视投资圈内绝对是独一无二。 如此劲爆的消息，大家自然迫不及待地想跟人去分享。 比如说孙周，他在第一时间就将这一大好消息分享给了巩俐、梁家辉、孙红雷等主演，让他们调整好档期，做好开拍准备。 再比如说陆川，他也是在第一时间联系了姜文，把资金问题解决了的大好消息分享给了他。 张一白也没闲着，同样也是在第一时间把资金问题超预期解决了的消息知会了他所预定的那些演员们以及相关工作人员。 而那些尚未拿到投资承诺的，也是把今天所发生的事，当成猛料分享给了他们的朋友们。 一石激起千层浪，多块石头同时往水里砸，则足以掀起惊涛核浪。 而那些收到消息的人又有啥反应？ 比如说姜文，一听说最为头疼的资金问题有望解决了，他的第一反应是：“那赶紧把合同给签了啊？在哪签？我拉上宁静一起过来。” 为了确保投资不出幺蛾子，他的本能反应即是拉上宁静来给陆川站台。 其实这是圈内的正常运作模式，通常来说，一部影片的投资合同正式签署时，导演方通常是会把影片的主演们一起拉过来，在资方那边亮个相的，有必要的话，还会安排演员们跟资方代表吃个饭，搞点啥活动之类的。 其它几个剧组的人反应也基本类似。 比如说徐静蕾，就在第一时间问张一白，问他签约时需不需要她露面。 而巩俐、孙红雷、梁家辉那边的反应也基本类似。 其实这些演员之所以愿意主动来见资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趁此机会也来抱一抱理想的大腿。 为啥要抱？ 当然是因为在整个演艺圈内，资本是除了有关管理部门以外，食物链中最为顶端的存在，比导演更有权决定大部分事情，比如说给谁演不给谁演。 而想理想这种财力雄厚的资本，按照这一趋势，以后要投的影视剧只会更多，因此这样的大腿不能不抱，不抱就是傻瓜。 而导演们也巴不得演员们如此配合。 那有时间的都来吧。 都来南粤！ 为啥要让大家都来南粤？ 这是因为，再过两天，理想投拍的《生存大挑战》综艺节目马上就要举行盛大的开机仪式了。 开机仪式，这是影视节目正式开拍的一个惯常仪式，通常情况下，是把整个剧组的人拉到一起，再邀请一些嘉宾，搞个简单的仪式象征性地表示一下。 可《生存大挑战》这一开机仪式却有些非同一般了。 为啥？ 因为它带上了“重走长征路·向党成立八十周年献礼”这一红色主题，这么一来，这一开机仪式自然就非同小可了。 别的暂且不说，单是粤省电视台那边，就没打算低调开机，而是提前把这一节目当成重大业绩申报到了粤省有关部门那边，并邀请相关领导出席相关仪式。 而吴鹰这边也没闲着，为了把动静搞得更大，让理想的这一节目能一炮而红，他干脆发动了自己的关系，联系上了上面的主管部门，发出了前来参加开机仪式并作指示的邀请。 于是乎，《生存大挑战》这一开机仪式，不仅粤省会有不少领导出席，连上面的主管部门都有几位领导要来露面做重要指示，这么一来，这动静又哪里能小得了？ 这也正是节目组为啥会把开机仪式放在南粤，而不是节目的首站始发地瑞金的重要原因。 而对这些已经拿到理想投资承诺的导演们来说，当然也会明智地选择留下来，并且号召那些合作的明星们前来捧个场。 最为关键的是，他们当然知道，到时理想的一众高层也会过来参加开机仪式，包括理想集团公司的总裁吴鹰，副总裁兼理想文化总经理俞一尘等。 在大家看来，既然要抱大腿，当然得抱最粗的那几条大腿，虽然投资是余总监承诺的，可他毕竟年轻，职位也不上不下，因此想把投资落到实处，最起码得过俞一尘那一关才稳妥。 也就是说，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标盯准了吴鹰、俞一尘，至于向大家做出承诺后就不见了踪影的余某人，暂时又被大家忽略了。 当然，余老板也并不是被所有人都给忽略了，最起码那些尚未得到投资承诺的导演，就还有不少人正惦记着他。 在这些人里，有些导演是对自己所带来的剧本没太大信心，只是为了来碰运气而已的，而有的导演，虽然对剧本有信心，但却对能不能拿到理想的投资不敢肯定。 毕竟理想的钱再多，也不可能每部电影都投吧？ 那怎么办？ 当然是想方设法走捷径。 在这世上，永远也不乏喜欢走捷径来获得成功的“聪明人”，而这种喜欢走捷径的聪明人，是不那么愿意走常规路径的。 余老板原本是为那些尚未拉到投资的导演指明了常规路径，那就是找极为已获得资格的导演顾问看剧本，获得他们的推荐。 可有些人偏偏不想走这条并不算艰难的路，而是想走一步登天的捷径，也就是私下里找年轻的余总。 因此在晚宴过后，就有人开始行动了。 想私下里找余总，当然得先联系上他才行，可大家发现，从头到尾，余总都没给大家派过名片，也没给谁单独留过联系电话。 那怎么办？ 没关系，直接去他的房间堵人。 因为之前的看剧本，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余总住哪个房间。 只可惜，房间根本就没人。 按理说，电话联系不上，房间也没人，大家也该死心了，规规矩矩走正道才是。 可就是还有人不死心。 事实上，因为涛姐第二天还要拍戏，因此余老板他们这边，也没有在酒吧玩得太晚，差不多晚上十一点钟的样子，他们就撤了。 只不过余老板没想到，等他回到酒店时，竟然还有一幕戏在等着他。 正文 第1230章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若是没有资本的扶持，一名导演想功成名就到底有多难？ 真的不是一般的难。 就以贾虎为例。 贾虎，男，30岁，京城人，早在十年前，他就考上了北影导演系，并且在大二时，就拍过一部自编自导的剧情片，还拿过一个小奖。 大学刚一毕业，他又拍了一部自编自导的剧情片，并且还凭此片在国际上又拿了两个相当有名气的奖项。 按理说，从此他的导演生涯将步入坦途。 可事实上，在那之后，就没有了然后，这些年来，因为没有资本的支持，他再也没自己拍过电影，只能靠给其他导演去打打下手来谋生。 对于一名自认为很有才华的导演来说，给人打下手的职业生涯绝对不是他想要的，因此贾虎最近一两年以来，始终在寻找重新出头的机会。 而这一次，当理想有意投资文艺片的消息传开后，他就带着剧本来碰运气了。 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导演副导演，手头一两个能拿得出手的剧本肯定是有的，贾虎也相信，就算是规规矩矩去走推荐路线，他靠他带来的剧本，也应该有机会从理想这边拿到个一两百万的投资。 可那是他想要的吗？ 不，一两百万，根本就满足不了贾虎的胃口。 拍过低成本艺术电影的贾虎深知，只要主题选取得好，故事情节设计得好，此成本文艺片在国际电影节上拿奖的难度其实没有想象的大，有难度的反倒是在国内票房上得到观众的认可。 也就是说，单靠低成本艺术片在圈内是没有前途的，除非个别幸运者，所拍出的片子既能拿奖又能卖座，在市场上获得口碑和名誉，导演本人才有真正的发展前途。 因此，他所带来的这部剧本，只不过是他来试水的敲门砖而已，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跟理想这样的资本建立起更为深厚的关系。 他深信，在僧多粥少的情况下，只有跟资方代表的关系深厚了，资本才会真正舍得在他身上花大价钱，他希望有朝一日，他能靠着资本的支持，去拍那种起码上千万投入的商业电影，让他有一飞冲天的机会。 对一名导演来说，成功，往往就是一部作品的事。 可这样一部作品，若是没有资本的支持，却是比登天还难，试问，北影导演系每年毕业的准导演有那么多，真正能成名的又能有几个？ 而早已拿过几个艺术片大奖的贾虎觉得，自己差的就是一部起码是中等投入以上的电影。 只是怎样才能拉近跟理想资方代表余总的关系呢？ *圆圆的存在算是给了他灵感。 他有留意到，跟*圆圆关系较为密切的那几个导演，比如说张扬、王小帅、张一白，不仅是最先见余总的，而且还一个个都拿到了理想的投资，尤其是张一白，一部没太高商业价值的文艺片，竟然拿到了五百万的投资。 这仅仅只是巧合吗？ 他不信。 他深信，这其中一定是*圆圆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而在公众场合口口声声说不要玩潜规则的余总，在美色面前恐怕没太强的抵抗能力。 在他看来，余总跟*圆圆之间，恐怕就是单纯的钱色交易，要知道，*圆圆可是京圈的人，她跟理想这边的人认识也就是最近的事。 这是他得出的结论。 那事情简单了。 玩钱色交易，那对他贾虎来说，还不是很简单的事？ 他做了好几年的副导演，别的倒没积累太多，圈内那些潜规则的事倒是已学得很娴熟，放得开的女艺人也认识了不少。 *圆圆那种稚嫩的黄毛丫头，玩美人计，又比得上他手下那些对付男人已成精的女艺人？ 而这一次他来南粤，也并不是只身来的，而是早有准备，带上了一位跟他合作了一段时间的女演员。 这位科班出身，已入圈两三年的女演员，样貌清纯，可骨子里却极为放得开，尤其是为了好的机会豁得出去自己。 贾虎相信，论对付男人的手段，*圆圆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那接下来就简单了。 当别人还在一次次地往余总房间跑，想等余总回来跟他见上一面时，贾虎则直接来了一记狠的，那就是在余总房间的斜对面又开了一间房，直接把他带来的那位女艺人安排住了进去。 在许了女艺人一个极为有分量的承诺之后，他把任务给交代了下去。 所谓的任务，当然是让她尽快搭上余总，然后再在余总面前推荐他贾虎。 直接把漂亮姑娘送到你房间门口来！ 这才叫真正的守株待兔！ …… 余老板也算是意识到了现在的自己有多吃香。 当他从酒吧撤离，再把没瞧上杰伦同学的涛姐送到她位于城南的住处，再载着圆圆同学跟杰伦回到酒店时，差不多已经到凌晨十二点了，可当他刚走进酒店门口，一个人影就从大堂的一角串了出来，向他招呼道：“余总，回来啦？” 名字他叫不上来，但他知道，这是之前那帮导演中的一员。 用得着如此敬业吗？ 担心明天不会天亮了吗？ 他忍不住感慨道。 他很清楚，这位导演应该是傻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死等自己归来，至于等他的目的，根本就用不着说。 “有事吗？如果是投资的事，建议你走正规流程，否则效果适得其反。” 他一句话就堵死了对方的话路。 尽管说人的层次越高，就越应该和蔼可亲，可余老板绝对，对这些不走寻常路的人，没啥好客气的。 客气就是给自己招惹麻烦。 他原本以为，像这么敬业的人不会太多，可当他把圆圆同学送达，回到自己的楼层时，他发现自己错了，因为就在楼层的电梯口，他又遇上了一位。 为啥会有那么多人喜欢走捷径？ 他只能感慨：这世上不想走寻常路的“聪明人”实在是太多太多。 很自然地，这人又被他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他原本以为，这下总算给安静了，跟杰伦同学道了晚安之后，他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闭门脱衣服，准备洗澡睡觉。 可他衣服都还没脱完，他房间的门铃就被按响了。 当他很不耐烦地打开房门一看，他一下又懵了。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看到眼前这位熟悉的身影，他心里即刻就冒出了一句。 正文 第1231章 钓鱼执法 都晚上十二点多了，一个漂亮女人竟然还来敲陌生男人的门，这是想干啥？ 看着门外这位漂亮得不像话，宛若白莲花的女人，余老板忍不住发怔了。 当然，他发怔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女人太漂亮，而是因为这是一位熟面孔，而且还是一位将来的名气会大得吓人的熟面孔。 有多大？ 在未来数年之内，快速飙升为国内女艺人顶流中的其中一位，她前世的大部分作品，余老板几乎全看过，基本上都是大制作的那种。 而现在，这位尚未成名的未来女顶流，就站在他的门口，双目含情地看着他，吐气如兰地来了一句：“余总，你好，这么晚，打搅了。” 连见过美女无数的余老板都不得不承认，这位的颜值绝对是属于国内女艺人中天花板级别的存在，漂亮也就算了，可一双眼睛偏偏却还很能放电，勾人心魂。 “你好，有事吗？” 抑制住摇曳的心神，余老板明知故问。 其实想都不用想，一个漂亮的女艺人，这么晚来敲他这位资方代表的门，绝对来跟他夜谈剧本的。 他早就知道，演艺圈里的男女关系不是一般的随便，可他还是没想到，自己第一天介入演艺圈，就会有这样的未来女顶流主动送上门来。 这艳福来得让他都有点措手不及。 未来女顶流笑靥如花道：“我都等你一晚上了，你也不请我进去坐一会吗？这么晚了，站在门口聊影响别人休息多不好啊。” 余老板：“……” 明知这么晚了，你还要进我房间？这是吃定我了吗？ 按照他此时的人设，是理应冷冰冰地将未来女顶流拒之门外的，可他那该死的好奇心，却趋势他让出了进房间的路径。 一阵香风从他身边掠过。 未来女顶流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进了他的会客厅，并且毫不拘谨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确实是一副吃定了他的模样。 或者说，未来女顶流对于自己的魅力有着足够的自信。 要不要把房间门给关上？ 还站在门口的余老板心里小小地挣扎了一下。 还是关上好！ 免得一会再有不识趣的导演登门，看到了反而解释不清！ 在给了自己一个不错的理由之后，最终他关上了房间门，然后也走向了会客沙发，故作镇定地坐了下来，开口问道：“演员？” “余总怎么知道我是演员？” 未来女顶流笑着反问道，眼神里却绽放出勾人心魂的光芒。 余老板面无表情地回道：“知道我余总身份的，也就今天见过我的那些导演，而你又不在那些导演之列，因此我只能推断，你应该是某位导演带过来的演员了。” “余总果然聪明，难怪这么年轻，就当上了理想文化的投资总监。” 未来女顶流即刻就来了一记甜甜的彩虹屁。 若不是余老板明知自己所谓的推断根本就是假的，他差点又要为此心神摇曳了。 “都演过些什么作品？” 他再次面无表情地问道。 因为好奇，此时的他并不想直接问，未来女顶流是谁派来的诱饵，而是问起了她的过往经历。 他确实很想知道，明明可以靠颜值和才华吃饭的她，为啥会想着出卖自己。 当然，为了避免自己过早地沦陷，他不得不继续装起了高冷，而这种高冷，倒也符合他此时资方代表的人设。 “演倒是演过好一些影视剧，不过余总未必看过哦。” 未来女顶流又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单从这一句，余老板就能看得出来，此女的情商也不是一般的高，很懂得如何跟男人聊天。 “说说看。” 他继续装高冷。 “去年演过一部《过大年》，这部影片在威尼斯电影节拿了好几个大家，我也在新加坡电影节拿了个最佳女主角奖，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这部剧在国内并没有播出。” 未来女顶流先列出了自己的第一项“辉煌”业绩。 “然后今年，我在电视剧《*****》里也扮演了一个角色，有看过吗？” 未来女顶流又报出了一部相当有名的电视剧。 只可惜，这部电视剧余老板只听说过，但并没有看过。 但他算是明白，未来女顶流为啥会来夜登他的门了，原来是迫切想红的心里。 不过算起来，现在的未来女顶流其实已经不算年轻了，就算没到三十，也起码是二十六七了，而据余老板所知，未来女顶流真正成名，还要到五六年之后，当她出演了一部由某天王跟某大爷所主演的大票房电影之后，才为观众们所熟知。 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这一句，用在艺人身上似乎也挺合适。 别看艺人成名后名利双收，成为人人追捧、羡慕的对象，可是在未成名之前，遭受过多少辛酸跟苦难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为了名和利，偶尔出卖一下自己的身体甚至是灵魂又算得上什么？在这世上，尤其是在娱乐圈里，真正能抵挡得了名和利的诱惑的又能有几人？ 而在俊男靓女如云的娱乐圈里，上面没人，没人捧的艺人想起步又何谈容易？ 一时间，他不知该说啥了。 站在道德的角度，他应该鄙视她，可是站在人性的角度来理解，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她？ 前世的他并不比她更干净好吧！ 摇了摇头，他说道：“那你跟我说说，谁派你来的？” 他失去了继续挖掘她料的心思，转而问起了更为重要的一个问题，他倒是想知道，在他明明已发出警告的情况下，谁还敢这么来算计他。 “余总，你说笑了，没谁派我来，是我仰慕你的名气，冒昧地来登门拜访的，为了见你一面，我可是等了你一个晚上。” 未来女顶流又笑着回道。 余老板“……” 到了这个时候，都还不想轻易出卖主使者？ 他不得不承认，未来女顶流的情商确实不是一般的高，也难怪她一获得机会后，就能大红特红不说，还能在某大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 只可惜，今天她遇到的是他。 他即刻就说道：“你确定没人让你来？别错过机会哦。” 为挖出主使者，他开始钓鱼执法了。 正文 第1232章 放长线 在这天底下，真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吗？ 可能会有，但绝不是眼前的这位未来女顶流，别看她现在一脸的淡定，可实际上，她内心慌的一批。 因为她从没见过如此冷，给她压迫感十足的男人，这让她发现，自己之前应付男人游刃有余的那些小手段，在他面前根本就不管用。 有几个男人，在美色面前能做到如此冰冷，软硬不吃？ 在她之前的认知里，几乎一个都没有，开起来再一本正经的人，跟她私下聊上几句，就能把本性暴露无遗，至于原因，自然是她能把漂亮女性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可现在她却发现，年轻帅气的余总却是对她的各种小招数视若无物，对她依然是不假辞色，这让她如何是好？ 要不要把贾虎给兜出来吗？ 她开始认真考虑这一问题。 这倒不是贾虎在她心里有多重要，而是在圈里混了三四年都还没混出大名堂之后，她很清楚，这圈子里的水太深太深，任何一件事情，都得小心应对，否则的话，一不小心就能彻底得罪那个能给你机会的人。 而贾虎，就是那么一个既看重她的才华，又承诺愿意给她机会的导演。 这一点对她来说极为重要。 因此，在没有弄懂余总的真实意图之前，她是不敢轻易把贾虎给兜出来的，以免因为自己的言语之失而坏他好事，因而彻底得罪他。 想了想，她又嫣然一笑，问道：“你能给我们什么机会啊？” 她决定还是继续打太极，先把余总的真实想法摸清楚再说。 “你说呢？” 已开始钓鱼执法的余老板继续面无表情地反问了一句，接着补充道：“那些当导演的，不就眼馋我的投资吗？而你们这些当演员的，想要的不就是好角色吗？这些，我手里都有的是。” 未来女顶流又楞了一下。 很显然，她没想到，年轻帅气的余总竟然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是啊，贾虎之所以派她来接近余总，目的不就是想从他手里拉大投资吗？而她之所以愉快地接受这一差事，不就是为了给自己找成名的机会吗？ 而掌握着理想投资话语权的余总手里，确实也是资金大把，机会也大把。 一天豪掷数千万，一连投五部戏，他手里得有多少让人羡慕不已的机会？ “那余总，我想要的话，你就一定会给吗？” 她的双眼又开始放电。 “那得看你怎么表现了，我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拐弯抹角，你要知道，我很忙的，没那么多时间来跟你绕圈子。” 装高冷中的余老板却再次无视了她眉目传情。 这可是让未来女顶流又颇感为难了。 她再次发现，在年轻帅气的余总面前，玩暧昧不顶用，耍太极更是有可能招他嫌，那怎么办？ 想了想，她回道：“我是跟贾虎贾导演过来的，也是从他那里，听说了余总的豪迈。” 她换了一种较为委婉的说法来继续为贾虎打掩护。 这倒不是她不愿意出卖贾虎，而是她现在的行为，是她跟贾虎之间上不了台面的合谋，如实道出来的话，对她自己也没啥好处。 有些事，可以做，但绝对不能说。 不过对于余老板来说，这已经够了，对他而言，他只需要是谁在背后算计他，至于具体的过程，其实没那么重要。 那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这倒是让钓鱼执法成功的他犯难了。 那个叫贾虎的导演倒是好办，敢把他说的话不当一回事，反过来算计他，那很抱歉，最终的结果自然是被拉黑名单，这辈子都别想跟理想有合作的机会。 不过那是结果，至于具体的处理过程，是不是得稍稍艺术化一点？比如说利用他来杀鸡吓猴？ 还有，这位未来的女顶流该怎么打发呢？ 直接撵走？ 这倒是最为省事的解决办法。 未来女顶流在表演方面很有潜力，可是以理想的实力，以及目前的发展趋势，靠自身的优势资源培养出几位女顶流也未必是难事，因此，他其实并不太看重这位未来女顶流的潜力。 但凡过来人都知道，在未来的娱乐圈内，真正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是资本，而不是导演跟演员，导演跟演员只不过是资本割韭菜的工具而已。 只不过，这样处理似乎也很没技术含量。 要不，利用这两人来玩一下，就当是给自己一个娱乐圈你搅浑水的练兵机会？ 他心里再次冒出这样一念头。 他很清楚，自从自己一只脚踏入这浑浊的娱乐圈之后，各种复杂的情况都有可能出现，而在这些方面，自己的应对经验又是严重不足的，确实需要多练练才行。 就这么决定了。 “那你跟贾虎是啥关系？” 他立即又突兀地问道。 未来女顶流一愣，回道：“啊，没啥特别关系啊，也就是他是我上部戏的副导演，并且说他的下部戏可以给我一个不错的角色。” 在这一点上，她倒是没有撒谎，她跟贾虎之间，虽然关系已较为密切，但并没有实质性的突破。 这倒不是她坚贞，而是她一向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并且喜欢的又是帅气的男人，因此在没有得到实质性的好处之前，她是不可能轻易把自己给搭出去的。 毕竟贾虎现在在圈子里的影响力还太小，能给她的也不多。 而对于余老板来说，她跟贾虎之间有没有深入关系其实也并不重要，因为她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练兵的工具人而已，因此，没有任何质疑，他就说道：“那行吧，明天早上，你再来我这报到。” 他开始撵人了。 而未来女顶流则对这一突兀的安排有点措不及防，惊叫道：“啊？” “怎么？你不乐意？难不成你还希望我留你在这睡不成？” 余老板又板着脸地问道。 未来女顶流：“……” 留我在这睡觉？ 我倒是愿意啊，可你这像是对我有性趣的样子吗？既然对我没性趣，又为啥让我明早来你这报到？ 已被撵人的她，一时之间又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无法探知余总心里真实想法的她，又不敢继续造次，只能愣头愣脑地走出了他的房间。 正文 第1233章 羞辱 跟着余老板做事其实还真是蛮辛苦的。 就以俞一尘为例。 就在前两周，因为一个江建民的到来，这家伙就突然心血来潮，吩咐江建民从港台拉来了一大帮顶级音乐制作人，就这么快速启动了理想文化的音乐经纪及音乐制作业务。 几乎就在同时，这家伙又突然决定启动影视投资业务，并且还亲自折腾了起来，一飞南粤，立即就砸下了两三千万，投了五部电影。 这两大业务，其中任何一项放到别的公司，起码得折腾好几个月才有起色好吧，可是在理想这边，才半个月都开始了大动作，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点吧！ 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最为可恨的是，余老板这人一贯的行事风格，是只负责开头，不负责收尾，也就是所谓的只管挖坑不管埋，而接手的事，又丢给俞一尘了。 音乐项目那边倒还好，又了江建民拉来的那一帮子人之后，最起码具体的事情用不着俞一尘过多操心了，可影视投资项目这边，她想不操心都还不行。 余老板把投资承诺许出去之后，是谁来负责签约？又是谁来负责项目的监管和推进？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俞一尘来操心。 也好在余老板已经提前吩咐过她，让她早点物色合适的项目经办人员，也好在她在娱乐圈里还稍稍有点人脉，让她不至于事到临头，一个可用的人手都没有。 而现在，为了配合余老板将那几个电影投资项目落到实处，她又不得不带着两位刚加入公司，连公司的具体情况都还没来得及熟悉的同事紧急再飞南粤。 尽管影视投资项目也有人可以帮她操心了，可俞一尘还是觉得人手远远不够，上了飞机之后，她都还在腹诽：那可恶的家伙，能不能消停一下，少折腾点事出来？ …… 想让余某人消停是不可能的，一大早，他又准备开始折腾了。 折腾啥？ 当然是既然放了长线，就得继续把大鱼给钓回来。 换做是别人，若是有人对他施美人计，哪怕他啥也没做，也还是会藏着掖着，以免弄出不好的传闻来。 余老板倒好，一起床，就把房门敞开，然后没一会又等来了因为没睡好看起来稍稍有点憔悴的白冰，再然后就呼叫杰伦同学跟圆圆同学，让他们去酒店的餐厅集合吃早餐。 他竟然打算让未来女顶流白冰姑娘在圆圆同学跟杰伦同学面前公开亮相了。 不仅如此，当他带着还有点懵的白冰到了餐厅之后，还故意没坐包厢，而是坐在了大厅里。 “这谁啊？” 稍晚到的圆圆同学竟然紧张地问了一句。 都说女人一漂亮，彼此之间天生就是天敌，尤其是当另一漂亮女人出生在自己所喜欢的男人面前时。 在这一点上，圆圆同学也不例外。 “别人塞我的糖衣炮弹，但我没吃。” 余老板随口就回了这么一句。 内心正忐忑的白冰脸上顿时就飞起了一片红霞。 别看她在单独面对余总时都还能保持镇定，可是一到公开场合，被余总当着她人的面这么一说，她内心的慌张和羞涩感就稍稍暴露了。 没办法，脸皮再厚的人都是有羞耻感的。 事到如今，她已经意识到，余总昨晚之所以没动她，根本就不是装正经，而是真对她没兴趣，而他跟圆圆的关系，似乎也并不像贾虎说的那样，是钱色交易，而是……情侣关系？ 也正因为这一发现，她觉得自己还是少分辩为妙。 但她也弄不明白，余总既然对她没性趣，那为啥还要在今天继续把自己给拉上？ 就为了羞辱自己吗？ “谁对你这么好啊？” 圆圆同学却是一边盯着白冰看，一边继续刨根问底，以捍卫自己的权力。 “贾虎，你认识吗？” 余老板回得当然是一脸的坦荡。 这倒是让圆圆同学稍稍松了一口气，回道：“他啊？知道，但不熟，他是混另外一个圈子的。” 对于贾虎，她确实知道，但也确实不熟，因为大家混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圈子。 尽管都在娱乐圈，并且还是京圈，但导演之间也是有鄙视链的，比如说张扬、王小帅这些未成名导演，就只能相互抱团取暖，而贾虎那样的，则有些看不上他们这些穷导演了，而是在往成名导演圈子里钻。 至于拢共也就拍过两部戏，根本就没啥名气的圆圆同学，当然也不可能有机会往成名导演圈子里钻了，也正因为如此，她连同样也还没成名的白冰都不认识。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她想知道，小情郎接下来会怎么办。 因此不等余某人回应，她又笑着问道：“你怎么就不吃呢？” 这明显是笑里藏刀的一句。 余老板却无所畏惧，也笑着回道：“就算要吃，那也得先把炮弹扒出来，先炸回去再说啊。” “你敢！” 圆圆同学即刻就露出了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白冰更是羞得快把头都埋桌子底下去了。 事到如今，她确实看出来了，余总跟*圆圆之间，根本就不是钱色交易，而是情侣关系，否则的话，根本就没可能当着她的面来打情骂俏。 可问题是，你们打情骂俏也就罢了，干嘛要来羞辱我呢？ 若不是理想这样的资本大佬实在是得罪不起，此时的她，真想直接起身走人。 更让她羞愧的是，又有人来了。 是还睡眼朦胧的杰伦同学来了。 “哟，又多了一位美女啊，这谁啊？” 很自然地，同样充满好奇心的杰伦同学也问了起来。 同样的遭遇差不多又来了一遍，让白冰几乎都无地自容了。 也好在羞辱算是到此为止了。 “圆圆，麻烦你再给我放个风出去，告诉他们，谁要是再敢在我面前玩这种小动作，理想这条路就别想走了，还有，找个人帮我转告贾虎，他可以走了，理想的投资不再有他的份。” 余某人总算是又开口了。 可是这一开口，却让白冰大吃了一惊。 竟然让贾导走人？ 为什么会这样？ 一时间，她彻底懵了。 可就在此时，余某人却转向了她，问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理想？” 这一下，连圆圆同学也懵了。 这是真准备把炮弹炸回去，把糖衣给留下？ 正文 第1234章 钓大鱼 某人又在给理想挖艺人了！ 类似的一幕，曾经在圆圆同学自己和涛姐身上出现，可这一次，圆圆同学却是有点难以理解。 一个被别人送上门当诱饵的女人，明显德行操守有问题，你竟然还收她？这打的是什么主意？ 若不是余某人是当着他的面在拉人，并且之前还坦荡地说出了被诱惑的事，她差点就想怀疑某人一定是居心不良，对这女人有兴趣。 我忍！ 她暗暗劝自己一定要沉住气，暂时不要出声质疑。 “啊？” 白冰自然是更为诧异。 此时的她在想，既然你把我当成了糖衣炮弹羞辱了一番，并且还把贾导都给扫之门外，那有为何想拉我进理想？ 她百思不得其解。 那余老板此时又是怎么想的呢？ 他不否认，白冰确实有成为国内娱乐圈数一数二的女顶流的实力跟潜力，但这还不足以让他产生挖她的想法。 道理很简单，其实在娱乐圈内，有实力的女演员从来就不缺，很多实力派演员之所以不能成为顶流，原因其实在于缺少资本的扶持。 而他作为开挂者，可是知道不少有实力也有潜力的女演员，随便挖几个进来，再以理想的资源稍稍扶持一下，就能培养出不少女顶流出来。 那他为啥还要去挖情愿充当诱饵出卖自己的白冰？ 道理很简单，在整个娱乐圈内，真正能做到守身如玉、洁身自好的女演员极为罕见，若是以此为标准的话，恐怕理想一个合适的未来女顶流都很难挖到。 包括已挖到理想的涛姐，就一定能做到守身如玉、洁身自好，不会为了名和利出卖自己？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人性也是如此的丑陋不堪。 因此，在商言商，理想招艺人不能已这一点来当做否定标准，除非这人已经到了道德败坏，烂得不能再烂的程度。 但这还不是让他心生招揽之心的全部理由。 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白冰的演技绝对是没得说的，绝对的实力派，在前世可是拿奖无数。 但这也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背后还有一个极为厉害的妹妹叫白雪。 厉害到什么程度？ 在前世，白冰的几乎全部剧本，都是她妹妹白雪帮她挑的，所挑的每一部，不是票房大卖，就是能在各大电影节拿奖，几乎没让她演过烂片。 这还只是白雪的本事之一。 之二是超强的经纪能力。 在前世，演艺圈内有一位经纪之神名曰王京花，就是这位王京花，带着无数实力艺人跟华谊兄弟合作，帮华谊兄弟开启了在娱乐圈长达十几年的王者之路。 而白雪，则是被王京花视为接班人的经纪奇才，并且在王京花离开了华谊之后，年纪轻轻就接了她的班，成为了华谊的联席总经理，继续帮华谊撑起了一片天。 而在华谊之后，她还当过万达影城的高管，后来又开了自己的经纪公司，签下了无数顶流，把经纪业务做得红红火火。 无论是在华谊，还是在万达，亦或是自己开经纪公司，白雪都以实实在在的成绩证明了她在这一领域的天赋跟实力。 也就是说，白雪才是余老板真正想调的大鱼。 对他来说，顶流易得，经营人才却是难求，他很清楚理想文化现在欠缺的是什么，再把话说得直白一点，就是他开了这个头，却需要能独当一面的人来帮他收尾。 而白雪，就是那个能真正帮他撑起一片天的人。 据他所知，前世差不多就在这个时候，大学刚毕业没多久的白雪就接手了白冰的经纪事务，然后在一两年之后，就带她进入了华谊，开启了白冰的顶流之路。 “怎么，你对理想不感兴趣吗？” 他眉头一皱，不悦地问道。 白冰急忙分辩道：“不是，只是……” 但话一出口，她又欲言又止，并且畏惧地看了圆圆同学一眼。 很明显，心虚的她已经有点畏惧圆圆同学，并且还担心某人对她已产生不良印象，就算把她挖来理想了，也不会给她太好的资源。 “资源的事情你不必担心，你来了之后，在理想的女艺人里面，有好资源第一个归圆圆挑，之后就轮到你，再之后才轮到其她女艺人。” 心知肚明的余老板立即就说道。 为了钓到白雪那条真正的大鱼，他不惜把理想二姐的承诺放了出来。 一姐的位置当然是圆圆同学的。 圆圆同学脸上即刻就浮现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而白冰也惊喜地问道：“真的吗？” 别以为理想二姐的位置不值钱，以理想现在这样的大手笔，资源将多得不得了，别说是二姐，哪怕是三姐四姐，也比跟着贾虎那样的导演混要强太多太多。 “两个条件。 “第一，离我远点，不要打我主意。 “第二，来理想后，务必自爱，在理想，艺人永远也不需要靠出卖自己来换资源，那么做的话，效果会适得其反。” 余老板却不由分地说道。 连白冰都还没答应，他就先提起了条件。 可白冰能有拒绝的勇气跟理由吗？ 对她来说，某人所提的这两个条件那算是要求，这明明是为她好才对，若是不用出卖自己就能获得充足的资源，又有谁愿意去出卖自己？ 至于打某人的主意，在经历了今早的这一番羞辱之后，她哪还有那个脸？ 圆圆同学的嘴角也微微翘了起来。 某人这是在向我示好吗？ 在此之前，她还对余某人拉白冰进理想有点意见，可现在，在某人接连向她示好之后，她那点不快已一扫而空。 只是她弄不明白，某人在理想的权力为啥会那么大？几千万的投资说投就投，挖人想挖就挖，根本就不提前跟俞总打招呼。 还有，他在别人面前说话为啥总是那么霸道？ 余老板却在继续问白冰：“你还有什么难处跟要求吗？” 对白冰来说，难处当然是没有的。 巧合的是，在演艺圈混了三年多之后，她跟之前那家小经纪公司恰好到期了，暂时还没签下家，因此根本就不存在违约的情况。 只不过…… 她期期艾艾地说：“我现在的所有事，都是我妹妹帮忙在打理，我能不能把她一起带过来啊？” 余老板：“……” “可以，你让她立即飞南粤，晚点跟我一起去俞总那里报到。” 正文 第1235章 实在是瞒不住了 俞一尘当然是先白雪一步到了。 她到了之后，当然是先跟余老板去汇合，以先理清影视投资那些事，才方便两位新同事接手。 只不过在见到余某人之后，她又气不打一出来。 为啥？ 因为在余某人的身边，又多了一名女艺人，余某人还厚颜无耻地跟她说：得尽快把艺人经纪事务给弄上正轨。 这下俞一尘真的来气了。 她掐指算了算，现在的理想文化，除了音乐平台跟彩铃业务支撑平台后，一下子又多了音乐制作项目、影视投资项目、艺人经纪项目这三大块，并且按照余某人的设想，这新增的三大块都是要搞大动作的。 还有，马上就是《生存大挑战》的开拍仪式，因为仪式的动静现在搞得有点大，也有很多事要她去协调。 然后再接下来，马上又要启动一个大型的音乐选秀综艺节目。 这么多事情全堆在一起，她哪里忙得过来？ 女人的承压能力本来就小，而这家伙却还在不停地折腾，这让她怎能不来气？ 最可气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余某人的隐身游戏。 正常来说，若是余某人以真实身份示人，那有啥事，都还可以畅所欲言地商量着办，而现在有圆圆同学在，却让她说很多话都有所顾忌。 憋得实在是难受！ 可余某人对此还不知，仍在嫌弃道：“还没找到合适的内容总监吗？” 这次俞一尘过来，一共带来了两位新同事。 其中一位，极为擅长电影拍摄过程中的所有事务处理，能担当起影视投资中制片方代表或制片主任或监制的职责。 而另一位，则擅长影视投资中的法务问题，如政策风险规避、合同制订、合约纠纷处理等。 毫无疑问，这两位现在都是理想文化涉足影视投资领域的急需之人，可以帮俞一尘在影视投资领域撑起一片天。 可余老板却还嫌不够。 为啥？ 因为在影视投资项目里，对于制片方来说，还有一个职位是极其重要的，那就是内容总监，也就是审核剧本，及对所投剧本提出修改意见的人。 任何剧本，在一开始都不是完美的，哪怕是具备了投资价值的剧本，在局部也还有很大的调整或修改空间，同一个剧本，修改或不修改，所产生的艺术价值或市场价值会有天壤之别。 因此，这一职位对制片方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只不过在这个年代，大部分制片方都是不规范的，这部分工作，往往都是由制片人，也就是制片方代表兼任了。 那么问题来了。 在国内目前制片人制度还极不规范的情况下，大部分制片人所擅长的，是资金统筹、手续办理、人员管理、进度控制、后期推广等，而对内容把控这一重要领域相当不专业。 这可不符合余老板的需求。 试问，一个擅长管具体事务的，又怎么能管好影片的内容呢？ 因此在一开始，余老板就跟俞一尘提出了，在理想文化的影视剧投资部门设立内容总监这一职位，并且下面还会划分很多的小组，比如说纪录片、动作、爱情、喜剧、伦理、古装，都会有擅长的人来负责。 说白了，就是安排专人来审核剧本是否剧本投资价值，已经在定投之后，向剧组的导演及编剧提出修改意见。 “时间那么仓促，你让我去哪里找到合适的人，有这本事的，人家都宁愿去当编剧或导演好吧。” 正在气头上的俞一尘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这事还真是为难她了。 并不是她没去找人，而是整个行业内，一时之间都很难找到合适的人选，真正有这本事的，不是当导演去了，就是在别的制片公司混得很好，不肯来尚未在影视投资领域有过任何成绩的理想。 当然，这其中也有之前没动静有关。 “不行啊，这人得赶紧找啊，别的不说，光是这五个定投了的剧本，也都还有较大的修改空间，得安排专业的人员来跟剧组对接才行。” 余老板却还在继续给俞一尘施压。 这倒是大实话。 一个剧本一旦确定投资，接下来就是由制片方跟剧组协商对剧本的局部修改，再接下来，资金到位后，就会正式进入拍摄流程。 这其中的时间实在是相当仓促。 而余老板作为开挂者，尽管五部剧的其中最为重要的三部他都看过，并且还能提出一定的修改意见，可毕竟他分身乏术，总不能每一部剧本的修改都需要他亲自去跟吧？ 再说，意见他虽然可以提，可是在具体的内容方面，他并不专业啊！ 于是他只能继续向俞一尘施压。 这也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早在前世，他就相信，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但一定要在极限施压的情况下才能充分发挥出来。 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俞一尘是一位女性，女性的承压能力毕竟是有限的。 “既然你知道咱们人手不够，那你还一下又折腾这么多事情来？就不能一项一项来？” 就在这一刻，俞一尘彻底爆发了。 其实早在圆圆同学昨天向她打小报告时，她就已经憋气了。 哪有啥准备都没做好，就在一天时间定投五部剧的？ 只不过当时她有气没地方发，这才强压着，回了圆圆同学一句：“他高兴就好。” 其实这句话里就已经怨气满满了，只是圆圆同学没听出来而已。 现在，她这一爆发，余某人就有点尴尬了，他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去安抚愤怒的俞一尘。 而不知情的圆圆同学，又开始替他担心了，出声道：“就是，你做事怎么那么冲动呢？就不能提前请示一下俞姐吗？我拉都拉不住，真过分！” 这表面上是在声援俞一尘，可实际上，确实想以冲动的名义来帮余某人开脱罪责。 毕竟是一家人，关键时刻，胳膊肘还是会想方设法往里拐的。 只不过她搞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余老板的真实身份。 她这么一说，反倒更是激起了正在气头上的俞一尘的怨气，她不假思索地接了一句：“他向我请示啥啊？是我得事事请示他好吧！” “啊？” 圆圆同学即刻就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而自知失言的俞一尘却是豁出去了，恨恨地对圆圆同学说：“他就是个骗子！” 余某人：“……” 糟糕，瞒不住了！ 正文 第1236章 舔狗余 俞一尘确实是不想再替余某人隐瞒了。 在她看来，喜欢一个人倒不是啥罪过，可爱情这东西，最起码的原则就是得真诚，现在你余老板喜新厌旧，喜欢上了圆圆同学，但却还要隐瞒真实身份，是几个意思？ 是担心她惦记你的身家，还是想继续对她进行考验？ 有那个必要吗？ 因此一冲动，她就开始揭余某人的老底了。 在整个理想，也就只有她可以不必太在意余某人的老板身份，也用不着担心因此会让余某人对她产生意见，就算有意见，她也不怕。 “啊？” 圆圆同学自然又大吃了一惊，立即瞪大了眼睛看向了余某人。 而同在现场，同样不知情的白冰也吃惊地看向了余某人。 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到了余某人身上。 唯有杰伦同学，正一脸幸灾乐祸地笑着。 余某人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确实，在理想或华为的任何人面前，他都可以耍老板的威风，唯有在俞一尘面前，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哪怕她说他是骗子。 眼看真实身份即将暴露，他又能咋办呢？ 凉拌。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骗了你。” 面对圆圆同学质疑的目光，他只能很光棍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无奈之下，他只能准备暴露真实身份了。 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顶多就是圆圆同学得适应一下他身份的转换，以及接下来没那么好玩了而已，这代价他承受得起。 “啊……你骗我啥了？” 圆圆同学还是一脸的迷糊，但却没有愤怒。 这让余某人更为安心，又说道：“我根本就不是啥影视项目投资总监。” “啊？” 圆圆同学更为吃惊。 看着她那吃惊的模样，余某人反倒乐了，向她伸出右手道：“来，重新认识一下，我叫余文钢，英文名Andy，真实身份是理想的老板。” “啥？” 圆圆同学却更是迷糊了，怀疑自己听错了的她又疑惑了一句，并没有理会余某人伸向她的手。 同样不知情的白冰却懵了。 啥？理想的老板？ 她也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不能怪她们，只能怪这转折来得实在是太大太突然。 “我说我是理想的老板，理想文化是我的，理想影视也是我的，你们一个个，都是我的人。” 觉得这一场景很有趣的余某人又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圆圆同学却还是没有理会他仍然停在空中的手，而是把求证的目光投向了俞一尘。 “这一句是真的。” 已经出了一口气的俞一尘用鼻子出气的方式佐证道。 圆圆同学完全愣住了。 此时的她，脑袋像短路了一般，完全不知该如何来反应，更是无视了余某人还悬在空中的那只手。 这当然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某人的身份转变反差实在是太大太大。 其实感情这种事情，有一样因素还极为重要的，那就是身份对等，也就是所谓的门当户对。 在此之前，在圆圆同学心里，余某人要么是准出道艺人，要么是演艺圈从业人员，而她自己，是演艺圈新人，因此在她看来，两人的身份是对等的，喜欢起来也就没啥压力。 可现在，余某人却变成了理想的余老板！ 在成为理想的艺人之后，圆圆同学自然是花了点时间去了解理想，因此现在的她当然很清楚，现在的理想到底有多大的实力跟规模。 哪怕她只是窥豹一斑，那也是足以让她感到畏惧的存在。 那么现在的她跟余老板之间，身份还对等吗？ 自然不对等。 她只不过是一个啥资本都没有的演艺圈新人，而对方却是一个身家不知到底有多少的大企业家，二者之间的悬殊实在不是一般的大。 也让圆圆同学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对于某些女人而言，感情跟婚姻是改变自身命运和层次的一次机遇，因此在努力地尽量高攀，可是对于圆圆同学来说，她所期待的感情是纯粹的、对等的，因此过大的身份差距反而会让她不安。 她怕自己受委屈。 一边是他给她所产生的吸引力，一边是他的身份所带给她的压力，矛盾就这么产生了。 她该怎么办？ “俞姐，我出去一下。” 她即刻就站了起来。 人在承压并且无力解决的情况下，逃避是一种本能，此时的她，觉得自己最需要的，就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冷静一下，细细思考一下。 于是她还算理智地跟俞一尘打了声招呼之后，立刻就转身往门外走，完全无视了还想跟她重新认识一番的余某人。 谁让他欺骗我呢？ 有钱就很了不起，可以骗人吗？ 这是她无视余某人的理由。 这样的反应，自然是余某人所没预料到的，意识到不妙的他立即也站了起来，说了一句你们先聊着，立即就追了出去。 他三两步就追上了闷头正往电梯方向走的圆圆同学，舔着个脸问道：“喂，你去哪啊？” 尽管余某人追出来的行为，让圆圆同学意识到，他还是在乎自己的，可此时的她可是对他有意见得很，因此还在继续往前冲，根本就没理会他。 “哎，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余某人继续舔着脸问。 别看他现在已经是千亿身家的余老板，可本质上，他却是小门小户出身，并且从小就在梁老师的淫威之下长大，因此面对比他气势更足的女人，虽有抗争之心，但第一本能反应还是畏惧，因此想的是如何去化解，而不是用对立的方式去激化矛盾。 在这一点上，他并没有遗传到老余同志的硬脊梁。 这种有点舔的态度，倒是圆圆同学所没预料到的，可她现在还是不想理他，因此还是在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前冲。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 余某人继续舔。 也好在电梯口终于到了，圆圆同学不得不停了下来，一边按下电梯下行键，一边回道：“我回房间，你别跟着我。” 总算有回应了，可还是一副对余某人拒之千里之外的态度。 舔狗招数不管用！ 余某人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还意识到，继续跟下去的话，效果只能适得其反。 那怎么办？ 眼看电梯马上就要到来，他连忙说道：“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是为了参加节目而隐瞒身份的，那时我还不认识你呢。” 关键时刻，他想到了为自己的欺骗行为洗白。 可回应他的，是圆圆同学的继续沉默，以及她进电梯后留下的背影。 正文 第1237章 又一批京城来客 圆圆同学生气了，可生活却还得继续。 因此，被甩了的余某人只能再次走回自己的房间，去面对接下来的工作。 这就是成年人跟毛头小伙的区别。 毛头小伙在遇到感情挫折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啥都不管了，去喝酒买醉，发泄一通之类的，而成年人所想的，是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生活和工作因此变得更糟糕。 只是他这么快就回房间，就让其他人有点无所适从了。 俞一尘：：“……” 事是我挑破的，并且因此产生了不良后果，那此时的我，是不是该保持沉默？ 愧疚的她原本是想关心地问上几句的，但再三思索过后，觉得还是三缄其口为妙，以免引火烧身。 杰伦同学：“……” 我很想幸灾乐祸几句哦，但那样会不会被煸？ 白冰：“……” 敢情我引诱了半天，引诱的竟然是理想的大老板？要是当初再大胆一点，真引诱上了该有多好？ 难怪他看不上我，还那么霸气！ 被这一突兀完全整懵了的她，此时只敢各种胡思乱想，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至于两位新人，则更是看都不敢看一点都还不熟的大老板一眼，只能假装在认真看那几份已决定要投资的剧本，可实际上，现在的他们一个字也能看进去。 房间里的气氛极为的怪异。 余某人的脸皮倒是厚得很，他假装若无其事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拿起了其中一份剧本说：“咱们继续聊剧本的事。” 可尴尬的是，还是没人接话。 谁也怕引火烧身。 余某人只能继续说道：“眼前最为重要也最为紧迫的，还是组织人员来审剧本，针对剧本内容来提出修改意见。” “哪有人？” 俞一尘终于冷冰冰地接了一句。 “人的问题我来想办法。” 余某人胸有成竹地回道。 …… 正当余老板这边情海生波时，京城那边，却有不少人启动了飞南粤的行程。 在候机的人里，有几个是极为惹眼的。 第一个当然得数姜文。 在国内的演艺圈里，姜文绝对算得上是一号人物，早在八十年代九十年代，他就出演了无数负有盛名的电影，跟多位大导演都合作过，并多次获得过最佳男演员提名，并且也拿过数次影帝奖。 但从性格上来说，他是一个相当洒脱的人，演多了之后，对当演员的兴致没那么大了，就转而迷恋上了当导演。 早在1993年，他就把王朔的小说《动物凶猛》改编成了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并且大获成功。 然后在前两年，他又导演了一部《鬼子来了》，并且还在戛纳电影节获得了评审团大奖。 只可惜，这部电影是在未通过审查的情况下送去参赛的，因此在今年五月，姜文受到了电影局“五年内不能担任导演”的行政处罚。 这一处罚，可是把他给憋坏了。 那怎么办？ 当然是回老本行当演员呗。 因此，已处于空窗期的他在拿到《寻枪》剧本的那一刻，就如获至宝，对剧本的投拍比导演陆川还上心。 当然，上心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陆川是年轻没太多经验的新导演，这让姜文看到了当影子导演的希望。 不让我当导演？ 那我不挂名，教导演怎么去导总可以吧！ 他打的就是这主意。 对已经成名的他来说，名气已经不重要，钱多钱少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得玩得开心，玩出艺术感跟成就感来。 也正因为如此，当他听说投资的问题有望解决，他第一时间就拉上了也正处于空窗期的宁静，准备去南粤那边给陆川撑腰。 很自然地，同样也极为有名气，跟他关系还牵扯不清的宁静理所当然地跟他同在候机厅的贵宾厅里。 贵宾厅里还有另外一位，那就是《开往春天的地铁》的女主演徐大才女。 徐大才女自然是应张一白的要求飞去南粤的。 跟姜文和宁静比，徐大才女的名气当然就小多了，毕竟她还只演过一部电视剧《将爱情进行到底》，但这并不妨碍她跟意外碰上的姜文和宁静扎堆。 为啥？ 因为京圈就那么一点大，并且为首的还是朔爷。 别忘了，姜文所拍的第一部电影，就是朔爷提供的本子，而徐大才女，可是朔爷名正言顺的小女友，看在朔爷的面子上，连姜文都不敢轻易得罪。 “咦，老徐，你这是去哪啊？” 主动打招呼的反倒是姜文。 “我去南粤啊，你们呢？” “我们也是啊，你不会是……也奔着理想去的吧？” “对啊。” …… 几人就这么热聊上了。 因为理想的投资消息来得实在是太突然，因此几人聊过之后才知道，原来大家竟然是奔着同一目标去的，这会不会太巧了一点？ 还有更巧的。 在三人里，因为姜文跟徐大才女相对更熟，因此更多的是两人在聊各自的剧本，而性格偏冷的宁静则四处张望了起来，然后她突然低声说道：“咦，那不是三爷吗？” 正跟徐大才女聊得热火朝天的姜文立即就警觉了起来。 三爷是谁？ 是整个娱乐圈里手眼能通天的人物，圈子里无论再牛的人，见了他也得尊称他一声三爷，而姜文前段时间被上面处罚，也得亏走了三爷的路子，才让他只罚了五年来不许导演，而没有连当演员一起敬。 确实是三爷！ 只不过三爷不是单独来的，而是跟另外几人一起，并且一向是别人对他毕恭毕敬的三爷，此时却是落后另外计人半步，谨小慎微地跟着进了贵宾厅。 三爷这是在陪大人物出行？ 姜文定神一看，在另外几人里，他还看到了另外一个经常出现在报端的熟面孔。 咦，这不是原来UT的创始人，现在理想集团的总裁吴鹰吗？ 难不成三爷也是奔着理想去的？ 姜文迟疑地站了起来，想着要不要上去跟三爷大声招呼，三爷却也看到他了，并且微微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去打搅。 看来三爷确实是陪大人物在出行！ 姜文赶紧又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而在上飞机后，他的另一推测也得到了印证，那就是三爷确实也是奔着理想去的，因为三爷跟他们上的是同一班飞机不说，在机上甚至还聊起了理想来。 正文 第1238章 再次暴露 为了理想，吴鹰确实是煞费了苦心。 在他看来，现在的理想，实力已基本具备了，好项目也有了不少，但在某一方面还相当欠缺，那就是影响力。 他指的不是社会影响力，而是指在上面的影响力。 不管在哪里，搞企业，都离不开政策的支持跟扶持。 而理想这边，可是有着不少跟未来的国计民生息息相关的科技项目，比如说电子支付、动力电池、操作系统等，若是再算上老板所主持的华为那边的通信项目、电动车项目、芯片项目等，那就更多。 这些项目，很多都是大投入、慢回报的，并且一产生回报，都是利国利民的，那么，理想总不能只做默默付出的活**吧？ 做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还得让上面知道，获得上面的支持才行！ 这就是吴鹰的想法。 因此，在过去这段时间里，他一有空，就往京城跑，今天去那个部门汇报一下，明天去这个部门坐一坐，聊聊理想的那些项目。 努力总是有回报的。 比如说这一次，《生存大挑战》的开机仪式，原本是惊动不到上面的，可前面的动静跟影响搞得实在是有点大，再加上主题又极其吻合党诞生八十周年这一主题，结果弄得上面对于这一节目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竟然有两个不同部门两位级别不低的领导都说要悄悄下去看看。 至于那位在影视圈内影响力极大的三爷，则是因为拍主旋律、红色题材影视作品出名，被领导点名前往指导拍摄工作的。 只是这么一来，这动静似乎又弄大了。 不过没关系，最起码对理想，以及对《生存大挑战》这一档节目来说，绝对是大好事，若是节目整体符合了上面的要求，到时说不定还能被上边在全国范围内宣传推广。 这确实是大好事。 也有不那么好的，那就是两位领导，在临出发时，却指明了必须见余老板一面，说要跟他私下随便聊上一聊。 这可是把吴鹰给愁坏了。 为啥？ 因为在江陵那边，不管是市里还是省里，都有不少领导对余老板感兴趣，可老板却以各种理由，把能推的都推了，然后把他给顶了出去。 那这次还能推吗？ 当然不能。 因此，他不得不抽空给老板去了个电话，说明了此事的重要性。 对此，余老板又有何反应？ 说实在的，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还是想继续保持低调的，因此对于后天的开机仪式，哪怕他早已知道，因粤省电视台的邀请，粤省这边有好几位大人物都即将出席，他也没打算暴露自己，只打算以闲人的姿态看一下热闹。 可现在，最上面也来人了，并且还点名要见自己，那还能推吗？ 推是肯定不能推的，若是连最上面的点名也拒绝，那绝对没好果子吃，而见了的话，说不定对理想都还有大好处。 因此，他不仅没有推，还临时决定，把所有事情都暂时撂下，亲自去接机。 既然躲不了，那就干脆把面子给足。 好在吴鹰还告诉他，上面的人是悄悄下来的，并没打算惊动地方政府，也没打算见太多的人，因此他干脆没有搞大阵势，而是只身驾车去了机场。 只不过他还是没想到，在机场到达大厅，他还是碰上了两个熟面孔，那就是张一白跟陆川。 这两人自然是分别来接徐大才女、姜文和宁静的。 尽管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太过于狂热的追星族，可这三位毕竟是艺人，姜文和宁静更是大明星，两位导演没道理让他们打车去酒店，因此他们临时在酒店借了一台车前来接人。 “哎，余总，你也过来接人吗？” 此时的他们，还是不知晓余某人的真实身份，但还是把他当成金主代表，热情地拉着他攀谈了起来。 …… 像姜文跟宁静这等有了名气的艺人，为了避免被影迷滋扰，飞机出行自然是坐舒舒服服的头等舱，只不过这一趟，他们却坐得如坐针毡。 为啥？ 因为哪怕他们这次坐的是777宽体飞机，头等舱也仅有三排六组十几个座位，而理想的吴鹰吴总，正好就陪一位领导坐在他们前面。 这一路飞下来，两位大明星就只能安静地听着，听前面在低声聊理想那位据说才华横溢的年轻老板的轶事，聊理想的那些项目。 这让他们震惊的趣闻倒是偷听了不少，可问题是当他们看到，连三爷也对另外一位领导毕恭毕敬时，他们就根本就不敢弄出啥动静了，连向空姐要饮料都不敢大声。 这样的头等舱还真是坐得憋屈。 好不容易熬到了飞机落地。 换做是平时，以姜文和宁静他们的明星身份，一定会在机组人员的照顾下，优先出机场，可这一次，他们却磨蹭了一下，远远地跟在三爷他们身后。 可一到了机场到达厅出闸口，他们都已经看到前来接机的陆川了，却又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因为出闸口那里，三爷跟两位领导，正在吴总的引荐之下，热情地跟一位年轻人在握手，还聊得很亲切。 那就是理想那位神奇，但年轻得不像话的老板？ 两位领导可不是一般的看重他啊！ 如此看来，理想旗下的影视项目发展前景也是前途无量！ 姜文一边耐心等一边揣摩着。 作为从小在京城长大的大院子弟，他对很多事情自然是极为敏感的，因此他当然能意识到，现在的理想不仅有实力，而且还上面有人了。 这样的大腿，必须得想办法抱紧才对！ 然后他惊讶地看到，那位年轻人在转身离去前，竟然还把目光投向了他跟宁静，然后微微叩首向他们致意。 咦，他竟然认识我们？ 姜文心里一喜。 而此时的陆川跟张一白，也是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为啥？ 当然是因为他们也看到三爷了。 在影视圈里，三爷绝对属于他们这种年轻导演不敢轻易冒犯的存在，别说是他们，就算是老谋子那等资深导演，在三爷面前也还得客客气气的。 因此，哪怕他们看到前来迎接三爷的竟然是余总，也只能等他们转身离开后，才敢迎上来跟姜文和宁静打招呼。 “姜导，静姐，你们是跟三爷一班飞机过来的吗，三爷怎么跟余总一起走了啊？” 陆川有点沉不住气地问道。 很显然，他也很想搞清楚，理想文化怎么跟三爷也搭上了。 姜文却是问道：“余总？哪位余总？” “就刚才迎接三爷他们的那位年轻人，理想文化的投资总监余总啊，答应投资我们影片的那位。” 陆川回道。 已有所推测的姜文立即纠正道：“胡说，那明明是理想的老板好吧！” 陆川：“……” 张一白：“……” 正文 第1239章 有为青年余某某 会见上面的人是一种啥感觉？会不会因为压力山大而战战兢兢？ 余老板倒是不会。 毕竟在前世，他也算是体制内人士，有权势的领导虽然不是天天见，但好歹也见过几个，因此他早就有经验了。 通常来说，只要你不是作奸犯科之辈，心里有鬼，也只要上面的人不是来找你麻烦的，那越是上面的人，就会对你越和蔼。 而这一次则更加，自打接到两位领导的那一刻起，他就感受到了两位领导对他浓浓的关怀与亲切之意，最起码在路上，问他的也不是啥国家大事，而是家常，比如说他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有没有女朋友，是不是真的过目不忘之类的。 这些都很好应付。 余老板也是极为放松的，提议道：“领导，酒店人多嘴杂，要不咱们换个地方住？” “住哪？” “公司在二沙岛有个小地方，还挺清净的，要不去那吧。” 他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安排。 他的那栋别墅，之前因为隐瞒身份的必要，一直没利用上，而熟知上面的人行事风格的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利用那里去接待。 既然早有安排，那一切当然是提前准备好了的，比如说俞一尘，早就带着刘璐去了那里，把卫生再细细打扫了一遍，而严则纯，则把酒店的两位大厨带去了那里。 包您满意！ 很自然地，他的这一提议也得到了两位领导的认可，毕竟越是私密的地方，很多私密事聊起来就越轻松。 抵达别墅后，聊的确实也不是啥国家大事。 “小余，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取得了如此卓越的成就，真是让人惊叹啊！” “嘿嘿，运气的成分居多。” “你怎么想到要搞校园卡系统的啊？” “因为我是学生，觉得不方便吗，就想折腾一下，谁知一折腾竟然还成了。” “我听吴总说，理想的未来操作系统项目，也是你发起的，你为什么会想到搞这种高投入低回报周期长的项目呢？” “这不，现在操作系统这块不是被老美给垄断了吗？我不服气啊，所以趁现在理想有钱，干脆做个长远计划，来赌一把未来。” “动力电池项目呢？你是觉得这一块很有发展前景吗？” “我是这么看的，交通，能源，金融，这都是跟一个国家的未来息息相关的支柱项目，既然那么重要，那咱们每个有能力的个人和企业，是不是都得站在国家跟民族的立场上，有点长远的打算呢？” “那你怎么又想到搞文化事业呢？科技跟文化，这两者之间的跨度有点大啊。” “其实一点都不大，我记得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可文明才是引领科技的方向，所以我个人觉得，咱们中国马上就要加入世贸了，即将融入国际社会，所以我们得一手抓科技，一手抓文明，而文化就是文明的表现形式之一。” “那你又是怎么想到重走长征路这一主题的啊？” “嘿嘿，其实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不是当企业家，也不是当科学家，而是当军人，我最崇拜的，就是红军当年的事迹……” “小余，你入党了没有啊？” “入了，一进学校，我就递交入党申请书了，可能是我稍微取得了一点成绩的缘故，学校破例了，就在上个月，学校吸收我成为了预备党员。” …… 很自然地，当着两位上位者的面，余某人又开始了他的表演。 在这个中国连世贸都还没加入，大国竞争也远远不到你死我活的年代，他当然不能说，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二十年后民族复兴做准备，但并不妨碍他，用话术来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爱国爱党爱民族有追求的大好青年。 而这一聊，就聊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从理想聊到华为，几乎聊到了余某人所负责的每一个项目，直到两位大厨把晚宴给准备好。 而这一聊的结果，就是余某人就成为了两位领导心目中既有才又有为还有志的优秀青年，是值得重点关注并大力扶持的。 其实越往上，所关注的点就越是不一样，比如说这一次，两位领导表面上是冲着《生存大挑战》这一节目来的，可实际上，他们却是冲着创造了奇迹的余某人这个人而来，来考察他，他和他所领导的理想和华为，是否具备国家扶持的特征。 这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要知道，不管是理想的电子支付系统、操作系统项目、动力电池项目，还是华为的通信项目、芯片项目、电动车项目等，都是国家极为看重的重点项目，任何一家在其中任何一项取得关键性的进展，都有可能引起上面的关注。 而在理想跟华为江陵基地这边，取得了关键性进展的可远远不止一项。 理想这边： 校园卡系统，已经成为了国内高校数字化校园的主流； 电子支付整套安全机制，被国内的几大银行采用了不说，还走出了国门，开始在赚外汇； 动力电池那一块，新申请的磷酸铁锂电池专利又在国际上取得了轰动性效应； 数字音乐这一块，为整个音乐行业都带来了新的盈利模式。 …… 华为那边： 小灵通项目，已经成为了国内各大电信公司的主要设备提供商，其技术解决方案全球领先； CDMA项目，在联通的新网络建设上接连拿下大单； 芯片项目，是国家已经痛了多年的痛； 电动车项目，是国家正计划中，准备大力发展，在交通领域实现弯道超车的重点项目之一； …… 这么多国家关心的重点项目跟领域，全关联到一个人身上，想让上面不关注他都很难很难。 而最终的考察结果，当然是满意至极。 年轻，有才，有长远目光，还是党的一员，这样的年轻人去哪里找第二个？ 若不是他在科技研发跟企业经营等领域实在是太过于有天赋，两位领导都恨不得引领他往体制内发展了。 两位领导并没有在南粤做太多停留。 第二天一早，他们又飞京城了，但却把三爷给留了下来。 之所以留三爷，是因为理想的那一档《生存大挑战》节目，不仅有电视综艺版，还将有电影版，因此两位领导隆重嘱咐擅长拍红色主题的三爷，务必帮助理想，把当年红军长征的精神面貌完美地再次重现出来。 这其中的含义，自然是不言而喻。 正文 第1240章 三爷 领导悄悄地走了，三爷却暂时留了下来，按领导的吩咐，他得帮理想影视把好《生存大挑战》这一档节目的内容关品质关。 作为经常跟上面打交道的体制内影视从业人员，他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不仅意味着上面准备把这一档节目当成新时代新青年继续发扬红军长征精神的主旋律来推，还意味着上面对理想，或者对理想的余老板非常看重。 其实这是可以理解的。 在来之前，他并不太清楚理想及余老板所主管的华为江陵基地，竟然在国家特别重视的科技领域做了那么多的事，但在旁听了领导们跟余老板的谈话之后，他已经知道，上面已经有多个部门在关注着余老板的理想跟华为了。 这未免也太吓人了一点吧？ 他自然是惊叹余老板的年轻有为，但他个人更感兴趣的，却是理想在文化领域，尤其是在音乐跟影视领域的动作。 这也是昨晚已经聊到了的内容之一。 关于这一领域，余老板也聊了很多。 比如说理想在文化领域，会在文学、音乐、影视、综艺等多个领域同时入手，最终的目的，并不是单纯地为了盈利，而是利用科学技术跟文化相结合，来搭建一个能让整个行业都受益的内容支撑平台。 在这个内容支撑平台里，理想将会尝试建立一套新的游戏规则，以内容为王、健康向上、分配公平、可持续发展为原则，来促进整个国内文娱产业的健康发展，并找到新的突破点…… 而这种科技与文化相结合的新模式，在音乐领域已经取得了不错的进展，理想的想听音乐网，以及彩铃业务内容支撑平台，已经以数字音乐产生效益的模式，为正在走下坡路的整个音乐行业都打开了新的局面。 真的太敢想了！ 别的尤其是科技方面的内容他不太懂，但影视这一行他是精通的，因此稍稍一琢磨，他就知道，以理想现有的财力、发展趋势，以及技术优势，真的有机会取得很大成功。 因为理想的介入，整个影视行业的运作模式都将产生革命性的改变！ 这是他所得出的结论。 而最为关键的是，上面对他的这一套新模式也极为敢兴趣，暗示会在政策方面大力扶持。 唉，跟他相比，我这几十年算是白活了！ 三爷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在他身边认真开车的余某人。 此时的他们，正在去机场送走领导回南粤城区的路上，接下来，就该他加入《生存大挑战》剧组，去开始他的指导工作了，可三爷却还是在想着理想那一整套关于影视内容运作模式的事。 说起来，他已经在影视行业摸爬滚打二十多年了，从照明工、场记做起，做到了副导演、导演，再做到了中影集团的副董，在整个行业都有了相当大的影响力。 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二十多年的努力，对整个行业所做的贡献，很可能将比不上身边这位年轻人的一个奇思妙想。 他的贡献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而这位年轻人的奇思妙想，则有可能影响整个行业的发展。 一己之力，跟影响整个行业，这两者之间哪有什么可比性？ 那我能不能在他的大计划里发挥一点点作用？ 此时三爷在想的是这个问题。 这是必须的。 既然余董的计划那么有可行性，并且还被上面那么重视，若是他不参与进来的话，那实在是太遗憾了。 “余董，问你个事呗。” 三爷终于开口了。 在此之前，因为有领导在，整个过程他都只有听的份，而现在，他想试着跟年轻的余董深入交流一番了。 “三爷，您请吩咐。” 余某人瞬间又进入了表演状态。 对于这位前世影视圈鼎鼎大名的三爷，他当然是听说过的，并且还知晓一些传闻。 比如说，从表面上看，这位三爷只是一位主旋律电影的导演，兼一家相当于国企的影视集团的领导，可实际上在整个影视圈内的影响力却非常大，属于大部分从业人员都得罪不起的存在。 为啥？ 因为中影集团不仅是影视国企里巨无霸的存在，掌握着大量的国有资源，还垄断了进口大片的上映权跟拍片权。 若是哪位导演若是敢得罪这位三爷，那影视方面的国有资源拿不到不说，还得小心在电影排期上，他故意安排进口大片来打压你的作品。 因此，论在影视圈里的地位，这位三爷是属于顶级的存在。 那么这位三爷的口碑又如何？ 毁誉参半。 一方面，据说总体来说还算正值，圈内很多后辈都给了他极高的评价，比如说很愿意提携青年导演，担当制片人时也绝不干涉导演的拍摄方向，有着极强的决断力和执行力…… 可另一方面，也有人说他很强势，作风霸道，一旦得罪他，就别想再在圈子里混。 当然，这都是坊间传闻，余某人不敢肯定真是如此。 但传闻也未必一定是捕风捉影，比如说余某人就知道，前世跟圆圆同学合作过的一位很有才华的男演员，据说就是因为得罪了他，结果被整个行业封杀，很多年都未能翻身。 因此，在这么强势的人面前，他当然得在态度上放尊重一点。 可三爷却说道：“余董，别别别，你可别这么叫我，我可担当不起，你若是不介意，就叫我一声三哥，我就托一下大，称呼你一声余老弟，咱们平辈论交。” 为结交这位年轻有为的余老板，大名鼎鼎的三爷竟然主动伸出了橄榄枝。 这是必须的。 要知道，余老板虽然年轻，但却已经是上面重点关注了的人，在这种手眼已经能通天，又前途无量的人面前，他又岂敢托大？ 混体制，有一点是极为重要的，那就是得有点眼力劲，在那些前途无量的年轻人面前，千万不要倚老卖老，否则的话，日后准没好果子吃。 这就是三爷向年轻的余老板主动伸橄榄枝的原因。 “哈哈，三哥，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余某人自然是顺竿子上。 三爷霸道？ 那又如何？ 既然不能得罪，那我就将他变成朋友，成为我可利用的资源呗！ 他意识到，又一有力的工具人又主动送上门来了。 正文 第1241章 折服一个算一个 说实在的，如果是私下里交往，余老板还真不太喜欢跟三爷这种太过于霸道的人打交道，因为霸道的人，对你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先得去尊重他甚至是迎合他，绝不能忤逆他。 那样的交往，其实是有点憋屈的。 可工作上和事业上却是不一样的，霸道的人，往往会有霸道的资本，比如说三爷，在整个国内的娱乐圈就有着太大的影响力，太深的人脉，在很多方面都能帮到他。 因此小小的迎合，很有可能会给你带来巨大的回报，因此，有必要时，虚与委蛇可能是一种更为正确的选择。 在商言商，谁也没必要跟利益过不去。 这就是当三爷主动示好，余某人即刻就顺竿子往上爬的原因。 再说，这一世的他，是有底气无惧三爷的霸道的，因此他需要做的，是给三爷必要的尊重，用不着迎合及委屈自己。 人际关系，本质上是一种利益交换。 三爷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之所以主动向余老板示好，当然是为了获得介入那一大计划的机会，现在，表面上的亲密关系在他的主动示好下，算是达成了，那接下来可以再深聊一番。 “余老弟，我看你在影视这一领域的投入力度可是相当大啊，可是以国内目前的情况来看，投资回报率可是不高哦，具体你是怎么想的？” 三爷主动开启了话题。 “是的，现在回报确实不高，但我敢预言，用不了几年，咱们国内的娱乐市场就会开始大爆发，因此我得提前布局。” 余老板边开车边回道。 他很清楚，想要真正获得三爷的大力支持，单靠有点资本，以及刚搭上的那点背景，还是不够的，还必须在思维上、格局上折服他，因此，他又开启了开挂分析模式。 “哦，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国内的娱乐市场接下来会大爆发？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三爷的兴致即刻就被这一话题给吸引住了。 作为一位影视行业从业人士，别看三爷已经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了，可实际上压力却还是蛮大的，压力就来自于整个行业的不景气，因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让国家的投入血亏。 “我给你举两个简单的例子。 “一是在十四世纪初，因为贸易中心集中在地中海沿岸，因此在意大利最早产生资本主义的萌芽，然后紧接着，以意大利为中心，开始了整个欧洲长达两个世纪的文艺复兴。 “然后到了上个世纪，整个世界的经济中心转移到了美丽国，紧接着，全世界的娱乐产业中心也跟着转移了过去，让美丽国的娱乐产业拥有了全球的统治地位。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娱乐产业的发展，一定是紧跟着经济发展走的，经济一发展，娱乐业自然也就会繁荣。 “自改革开放以来，咱们国内的经济一直在高速发展，而到了明年，咱们国家马上就要加入世贸组织，势必又将迎来一波高速发展。 “这么一来，咱们娱乐产业的发展，哪怕会滞后经济发展三五年，最终也还是会快速跟上来。” 余老板即刻又来了一大通。 作为开挂者，他当然知道，国内的娱乐产业将会在三年之后开始大爆发，因此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已知变为预测，并给它找上一个听起来像那么回事的理由。 这当然难不倒他。 只是这么一来，又让三爷佩服得差点就五体投地了。 三爷原本以为，理想之所以大手笔地砸文化娱乐产业，多少会有点钱多了没地方花，老板心血来潮玩高雅的因素在里面，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错了。 人家是早有预见！ 而且，这种预见，是很多业内的资深人士都没能力想到的，可细细一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 比如说在中国周边，娱乐业比国内还发达的国家和地区有哪些？ 膏药国，棒子国，香港，湾湾…… 这些国家和地区，娱乐产业之所以发达，无一例外，都是经济比国内要繁荣，并且是经济先发展起来的娱乐产业也先起来。 真的太厉害了！ 看来，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就，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最为关键的原因，可能是他拥有独到的眼光跟敏锐是商业嗅觉。 那就更应该好好结交一番了！ 他即刻又问道：“那在你看来，要想把国内的这一块做大做强，咱们具体该怎么做？” “内容，规则，风气。” 余老板却只是先回了这么简单的几个词。 当然，接下来是有解释的。 这其实是一个刚跟上面几位聊过的话题，只不过那时聊得浅，而现在，为了折服三爷，让他死心塌地地来配合自己的大计划，余老板当然得聊得深一点。 “不管是文化还是文艺，都是精神层面的东西，内涵最重要，因此，内容为王是前提，偏离了这一点，就是舍本逐末，失去了发展的基础。 “任何一项产业的健康长久发展，合理的规则极为重要，规则不合理，就很容易乱。 “至于风气……娱乐圈就是名利场的典型，而追名逐利，是很容易让人性扭曲，去践踏规则的，因此光有规则还不够，还得靠所有的从业人员，一起共同去维护一个好的风气，才能让整个产业有序长久发展。 “这几点，应该是我比较在意的。” 余老板的补充解释紧跟着又来了。 三爷立即就认可地点了点头。 他作为一个背景不算太深厚之人，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能力绝对是有的，格局肯定也是得有一些的，对整个行业的责任心则更是得具备一些，否则的话，他那个位置根本就坐不稳。 这么一来，余某人的那些话虽然不算太深，但却深得了他认可。 是啊，要想让整个产业长久健康发展，内容为王是必须的，规则公平是必要的，风气良好也不能少…… 太赞同这些观点了！ 作为业内资深制片人，在国有资金有限的情况下，他当然没少跟资本打交道，可他却发现，他以往所接触的那些资本，图利图回报，急功近利的多，有长远目光，能从整个行业的发展去考虑的少。 而这位年轻的余老板，却是颠覆了他对资本的认知。 这样的人太值得合作了！ 正文 第1242章 临时抓壮丁 余老板又得继续去忙他的事情了。 因为上面来人，原本该他负责的影片投资事务又耽搁了半天，现在它得重新把它给捡起来，只不过现在，他已经多了一位极为得力的帮手。 一听说余老板竟然要去审剧本定投资，三爷又来兴趣了，主动说要跟去看看。 三爷为啥想去看？ 一来，他也很好奇，余老板一口气投五部影片，这魄力绝对是杠杠的，无人能比，只是这眼力如何？ 二来，在这一方面，他绝对是专业的，不管是审剧本，还是帮忙协调资源，疑惑往上面备案申报送审，他都能帮得上忙。 于是，他把指导《生存大挑战》节目拍摄的事稍稍挪后了，准备跟余老板先去会会那帮导演。 其实那帮导演跟赶过来的大牌演员们已经有点等不及了。 人都来了，余总人呢？ 回应是有紧急事情忙去了，要耽搁起码半天。 把大家凉在那里，到底忙啥去了？ 大概知晓内情的，也只有姜文、宁静、陆川、张一白他们几个，但他们都不是大嘴巴，并没有把他们所知晓的推测给泄露出去。 在这些人里，还有不服气的，那就是被通知可以走了的贾虎。 啥？竟然把白冰给留了下来，却让我走？ 圆圆同学虽然暂时不打算继续跟某个骗子亲近，但还是把这一消息委婉地告知了贾虎，这让贾虎很是不服气。 在他看来，自己虽然派了白冰去接近余总，但并没有把话说得太露太透，那余总凭什么让我走？ 他想争辩一番。 若是余总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说法，那他就去找余总上面的人投诉，反正他已经知道，理想的高层已经过来了，准备跟几位导演正式签约。 于是，他并没有走，而是跟大家继续呆在了一起，准备一会去堵理想在酒店里临时租用的会议室。 余老板当然是带着三爷先回了他在酒店的房间。 在跟那帮导演们再次见面之前，他还得临时抓壮丁，找帮他审剧本、提修改意见的人。 人从哪里来？ “圆圆人呢？通知她过来报到，有工作任务安排给她。” 他第一个抓的是圆圆同学。 自昨天他的真实身份被暴露之后，圆圆同学似乎还没适应过来，还在跟他打冷战，晚上连QQ都没上，也没回他的短消息。 没关系，私下不理我，那我就利用工作机会接近你！ 余老板打的是这一算盘。 当然，也是在为圆圆同学的未来着想。 演员，尤其是女演员，吃的是青春饭，唯有演而优则导是正道，而想当导演，就得从看剧本开始。 “白冰，你妹妹来了没有？通知她过来报到。” 他第二个抓的是白雪。 既然前世的白雪在挑剧本方面那么有眼光，那这样的人才当然不能浪费，就算现在经验不够，那也没关系，利用这一机会好好培养培养。 可人手还是圆圆不够。 没关系，还有壮丁可抓。 “顺便帮我通知一下姜文跟徐*蕾，请他们来一下我房间。” 他瞄上了昨天在机场碰到了的两位演员。 因为是开挂人士，他当然很清楚，在那些过来凑热闹的演员里，姜文是已经当过导演的，而徐大才女既然有才女之名，并且后来又转导演，那他们在审剧本方面应该也有一手。 尤其是姜文！ 要知道，前世姜文所拍的片子虽然不多，但他所拍的每一部，余老板都极为欣赏，尤其是《让子弹飞》，他极为欣赏。 由此可见，姜文在这方面的才华其实盖过大多数普通导演。 这样的人才不利用一下太可惜了。 至于其他大牌，比如说宁静、巩俐之类的，还是算了，他们那点审剧本的水平余老板看不上。 “你就打算找这些人来帮你审剧本？” 趁着等人的空隙，已清楚余某人接下来打算的三爷又好奇地问了起来。 在来的路上，余某人已经跟他说过了，现在理想严重缺专业人士，因此审剧本提修改意见的事，只能临时抓壮丁。 可这些人未免也抓得太随意了一点吧？ 除了一个姜文以外，其他的似乎都不是专业人士啊！ “这不还有三哥最后帮忙把关嘛。” 余某人笑嘻嘻地回道。 既然是抓壮丁，眼前这位大壮丁是必然要抓的。 “我……那部悬疑片我还勉强可以帮你把一下关，至于文艺片，你还是别指望我，对于情啊爱的，我可不专业。” 三爷即刻谦虚道。 也不完全是谦虚，要知道，三爷所擅长的就是主旋律片，因此让他帮忙把关，他审一下敏感内容规避还可以，至于文艺片的剧情方面，他确实不擅长。 而且，以他的性格，他也不愿意过多去干涉别的导演的内容。 “没关系，我还有其它办法。” 余老板胸有成竹地回道。 其实他也很清楚，三爷确实不擅长文艺片，但他要的，就是三爷帮忙审敏感内容规避，至于文艺片的剧情审核修改意见之类的，他确实还另有办法。 在已定投的五部片里，除了一部《寻枪》是悬疑片以外，另外四部都是文艺片，都跟情与爱有关，这就意味着，那五位导演里，除了陆川以外，都是擅长拍文艺片的。 那么，那四位导演是不是也可以利用一下？ 交叉审片，互提修改意见！ 这就是余老板所想的审片方法，四位导演，再加上姜文、徐大才女、白雪、圆圆同学等人，理应够了。 甚至于他敢保证，这样审出来的片子，在内容上就算达不到无可挑剔的程度，那也一定会比前世更完美。 在充分利用资源这一点上，他余某人一向就很擅长。 他即刻就把想法告知了三爷。 “哎，这样倒是可以，还是你会玩。” 正在翻看那几部已定投剧本的三爷立刻认同道。 其实此时的三爷又暗暗吃了一惊。 为啥？ 因为余老板所采用的审剧本模式实在是太过于新颖。 按照国内现有的模式，一部剧本内容审核权掌握在谁手里？ 制片人说了算，除此之外，导演跟编剧有一定的建议权，像余老板这样的，多人来审，集体提意见，充分发挥集体的智慧来过内容，还真是罕见。 这就是所谓的内容为王？ 这种模式，似乎确实能让剧本的内容更有保障啊！ 正文 第1243章 又一尊大神 那位神秘的余总还是余老板，为啥只找我跟徐大才女呢？ 在前往余老板房间的路上，姜文就在琢磨这一问题。 他确实有点纳闷。 因为到目前为止，抵达了这里的演员可不止他们三个，在昨天晚一点的时候，巩俐他们几个也已经来了，因为曾经合作过，一帮人晚上还一起喝了酒，嗨了一下。 那为啥不叫宁静、巩俐她们呢？ 这就是姜文纳闷的地方。 不过能被神秘的余老板待见，总归不是一件坏事，因此他带着徐大才女乐呵乐呵地来了。 “余总好……” 为人一向豪迈，还带点匪气的姜文，人才到门口，就大嗓门嚷嚷了起来。 只不过他即刻就楞了一下，转移目标道：“哟，三爷也在啊，是您找我们吗？” 很显然，在他心里，三爷的分量还是更重一点，并且还必须得尊敬。 三爷却一脸面无表情地说道：“是余爷找你们帮忙，连我，也是被抓来给余爷打下手的。” 很显然，三爷这是在给余某人抬轿子了。 姜文却听得暗暗大吃一惊。 要知道，爷是京城流行的尊敬叫法，比如说，他见到三爷，就必须叫爷，而自己却不能在三爷面前自称姜爷。 这跟年龄大小无关，而是跟身份尊贵与否有关。 可现在，在圈内身份尊贵的三爷却尊余总为余爷，这说明什么？ 说明余总不仅可能真是理想的老板，并且身份尊贵得连三爷都不敢怠慢！ “哦，余爷请吩咐。” 姜文立即就端正了态度。 余老板却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坐坐坐，千万别客气，我可是你的影迷啊。” 礼贤下士的态度立即就出来了。 为啥要这样？ 这是因为，在他所抓的那些壮丁里面，姜文是他最为看重的那一个，在他看来，若是以《让子弹飞》的导演水准来论，姜文的导演水平，其实未必会输给冯裤子那样的知名导演，只不过他没遇上强有力的资本来撑他而已。 因此，余老板可不只是临时抓他的壮丁，而是打了长期招揽的主意。 “嘿，让余爷见笑了。” 他这高帽子一戴，姜文的豪迈之气又冒出来了，一边客气，一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余老板立即又认真地说道：“是真的，你演的那些电影，还有你拍的那些电影，我几乎全看过，不管是演还是导，都很到位。” 高帽子还在继续往姜文头上套。 姜文又客气道：“嘿，真是让余爷见笑了，我就一粗人，哪有什么水平。” “张飞绣花，粗中有细，这样拍出来的片子才更有味道啊，我还在想，你啥时候再拍片子，我来给你投资呢，多少都投。” 余老板又来了一句。 为了招揽到这位又能演又能导的人才，他开始下重饵了。 “真的？” 姜文眼神立即一亮，但紧接着却叹了一口气：“……唉，谢谢余爷看得起，只可惜我现在被禁了，而且一禁还是五年，拍是暂时没法拍了。” 他把自己的苦衷说了出来。 “那有啥关系？你要是能找到好剧本，就随便找个人来挂名就是了呗，反正你已经没必要在意那个名声，重要的是玩得开心，拍出好片子来。” 余老板却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说法绝对合姜文的胃口，他立即又眼神一亮，有点期待地问道：“这样……可以吗？” “有余爷在，你不用担心这个。” 这次出声的却是三爷。 很显然，三爷这又是在给余某人抬轿子了。 其实对于姜文的才华，三爷也是极为欣赏的，因此当姜文被上面当未经申报就去国外评奖的典型抓时，他还帮忙去求了求情。 至于被封禁拍片这事，就像余老板所说的，打擦边球就是了呗，还用得着担心上面较真？ 别忘了，昨天来的那两位领导，一位是中宣的，一位是广电的，一个个都对余老板器重得很。 “真的？余爷，我可把这话放心里去了哦！” 姜文大喜。 有了余老板的承诺，以及三爷的背书，此时的他确实无比的开心，因为对于现在的他而言，确实是导比演更能让他开心。 “当然是真的，就连陆川的这部《寻枪》，我都跟他说了，导演方面多听你的，名誉归他。” 余老板又淡淡地来了一句。 一个大大的人情又被他丢了出来。 “真的？那就太感谢余爷的赏识了，我姜某无以为报，就只能给你卖命了。” 姜文立即就展颜一笑，双手一抱拳，半真半假地来了这么一句。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能让他有机会拍片子，绝对比给他几百万，去演一部大片的主角还要有吸引力得多，更何况这位余老板，有钱有背景不说，还如此赏识他，他又岂能错过这样的大好机会？ “那好，我现在就有事需要你帮忙。” 余老板顺理成章地说起了审剧本的事。 一番吩咐之后，姜文却为难地挠起了头。 为啥？ 因为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以他的水平，拍拍《寻枪》这样的悬疑片或其它剧情片，他还能拍出点既好玩又接地气的东西出来，可文艺片爱情片，他确实也不擅长。 而现在，余老板这边，需要他帮忙的，除了一部决定权已在他自己手里了的《寻枪》以外，另外的四部，全都是跟爱情有关的文艺片，那种细腻的感情，他又哪有把握能准确地把握到位？ “是真的，当初我之所以拍那部《阳光灿烂的日子》，主要原因是原著是朔爷的，编剧也是朔爷亲自在把关。” 为了证明他不是推卸责任，他把大名鼎鼎的王朔给抬了出来。 然后他反应了过来：“咦，朔爷现在不是在家里闲得蛋疼吗？干嘛不把他请过来给你把关？” 余老板：“……” 那么大的神，我哪里请得动？ 对于王朔，他自然是熟悉的，毫不夸张地说，王朔当年那些痞气十足的书，他几乎全看过。 那可是国内文艺界真正的大神级的人物！ 在前世，像冯裤子那样的人物，在朔爷面前，都得毕恭毕敬的。 “我跟朔爷不熟啊！” 他为难地说道。 姜文即刻就说道：“你不熟三爷熟啊，只要三爷愿意开口，朔爷一准到。” …… 正文 第1244章 奸商余再上身 在整个京圈，王朔是啥地位？ 京圈公认的灵魂人物、领袖。 按后世马未都的说法：王朔是京城的人尖儿。 这说法一点都不夸张，早在八九十年代，他的那些小说，就已经火遍了整个中国，在后来，他又亲自动笔，把他的一些作品改编成了影视剧，同样又是大火。 像早年的《渴望》、《编辑部的故事》等电视剧，一上播就是万人空巷，然后由他的小说所改编的那些电影，一上映就能上年度票房榜单。 由此，也奠定了他在国内文学圈跟影视圈内举足轻重的地位，绝大多数在这圈子里混的人，一见到他，都得尊他一声朔爷，至于后来成名的冯裤子，一开始都只是他的小跟班。 当然，也还有地位比朔爷还高的，比如说有名的编剧、导演海岩。 再比如说眼前这位三爷。 而姜文之所以把锅甩给三爷，是因为跟王朔有关的一段渊源还跟三爷有关。 当王朔的那些作品火了起来后，王朔雄心大发，拉上了马未都、刘震云、史铁生、莫言、刘恒、海岩等人，成立了海马影视创作中心，准备在影视圈大干一场。 只可惜，他的某些作品在那个年代太过于先锋、前卫，内容招来了上面某位大人物的不满，于是对他下达了封杀令。 而代表上面找他谈话的，就是眼前的这位三爷。 因为被封杀，导致海马影视中心所投的几部电影，都通通无法过审，血亏的王朔被气得远走大洋彼岸，只不过在那边呆得不习惯的他，一年多后又飞了回来，现在在京正闲得蛋疼。 而姜文之所以开这个口，除了王朔确实能帮到余爷之外，自然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拉朔爷一把。 只是三爷会怎么反应？ “行，你把他电话给我，我跟他说一声，具体你跟他去讲。” 三爷没做任何犹豫。 别看之前王朔被封杀时，是三爷代表上面去跟他谈的，但三爷只是代表而已，自然不会因此而内疚。 至于被封杀后还能不能继续参与影视制作？ 时过境迁。 当初下指示封杀王朔的，都早已换位置了，而他的那部小说《你不是一个俗人》，也被冯小刚更名为《甲方乙方》拍了出来…… 那还有啥好担心的？ 大不了像姜文那样，只干活只拿钱不挂名就是了。 为了能交好前途无量的余老板，这点顺水人情三爷当然得给。 一件事情又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喂，王朔吗……现在有没有时间？有的话飞一趟南粤，具体啥事，我让姜文跟你说。” 三爷即刻就给王朔去了电话，然后在吩咐了一句之后，他就把电话递给了姜文，让他去门外跟王朔解释清楚。 一位带官方身份的爷，面对另一位民间的爷，招呼就这么简单。 交代完毕后，三爷又继续看起了那些剧本来。 交好归交好，可他也想知道，余老板一口气砸下两三千万投了五部剧本，到底是不把钱当钱，还是真在这一领域有点眼光。 专业人士，尤其是经常当制片人的，看剧本是有一套的，根本就用不着细看。 首先，他们看的是剧本的简介。 简介里，会包含有故事题材、时代背景、主要情节线等元素，这几大元素没问题，简介部分就过关了。 接下来，看的是故事梗概。 故事梗概里，则包含了故事创意、重大故事事件、故事焦点人物、故事基本模式、事件之间的因果联系等跟情节有关的元素，但篇幅并不算长。 若是这一部分的内容如果也能过关的话，那在有经验的制片人眼里，就已经值得投了，因为接下来的剧本大纲、具体的剧情之类的，都是可以在这基础上去修改的。 这就相当于写文章的，只要文章的中心思想有价值，那这篇文章的文笔再一般，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三爷看的就是剧本的简介跟梗概。 很快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就是这几部剧本，不管是哪一部，确实都有投资的价值，尤其是那几部投资超五百万的，连他看了都喜欢，只可惜现在中影的资金也相当紧张，没那么多钱投而已。 而他最喜欢的，就是他更为熟悉的，那部悬疑剧影片《寻枪》。 “这部片子确实可以啊，难怪姜文都那么喜欢。” 他先赞了一句。 然后接着说道：“只不过内容可能有点敏感，过审可能有点麻烦，这样吧，你到时跟姜文还有导演说一下，我来里面客串一个角色，那样可能省事一点。” 他又继续示好了。 在各类影片里，敏感题材其实蛮多的，比如说带颜色的，主旋律的，历史的，战争的，深入挖掘人性的…… 影片一旦带有敏感元素，过审就相当麻烦。 但尺度这东西，是可松可紧，有弹性的，若是有关键人物来替影片背书，那再敏感的题材，也有可能过关。 而现在，三爷自己来给影片背书了。 余老板：“……” 在前世，你就是在这部影片里客串了一角色啊！ 难不成前世的姜文就是走的你的路子？ 此时的他，又只能感慨，缘分这东西，还真是说不清。 不过此时他思路的重心却不是放在这件小事上面，而是即将到来的朔爷身上。 朔爷会不会来？ 这一点，他是不过多担心的，尽管朔爷是出了名的狂妄、不羁，把很多人都不放在眼里，可余老板知道，再狂妄的人，在吃过大亏之后，还是会学会收敛的。 现在，既然三爷开口了，王朔敢不给这个面子？ 除非他以后都不想在国内的文艺圈里混了！ 因此，他根本就不担心朔爷不来，而是在想，等那尊大神来了之后，怎样才能把他的剩余价值榨取到极致呢？ 奸商余又上线了。 结果也没有让他失望。 很快，姜文又拿着手机走进来了，主动汇报结果道：“三爷，余爷，朔爷说了，他现在就订票，应该中午或下午就能到。” 又一尊大神要送上门来了！ 怎样才能把他利用到极致呢？ 余老板再次认真思考起了这一问题。 正文 第1245章 还要啥裤子？ 在文艺圈里，王朔的价值到底有多大？ 在文学方面的影响力就不必说了，在很多人眼里，他是文学圈天花板级的存在，经常被拿来跟人比的，是金庸那个级数的作家，连后世的诺贝尔文学奖的作者莫言，这个年代在他面前也只能当小弟。 在影视圈里的影响力也不小。 可以说，在有名的京圈里，代表官方影响力的，是三爷，而在民间极为有影响力的，则是朔爷，很多成名的演员跟导演都得给他面子。 也就是说，余老板若是同时有了三爷跟朔爷撑腰，那在京圈已经可以横着走了，很多事情都可以轻松解决。 可余老板现在最为看重的反倒不是这个，而是另一点。 现在他就在想，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断一下某些资本以及某位无良导演的财路跟前程？ 某些资本，指的当然是兄弟公司。 而某位无良导演，则是指有裤子之名的那位。 可能有些人会说，你跟他们无冤无仇，干嘛要去断他们财路跟前程？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厚道？ 可余老板却不是这么想的。 作为重生者，他当然知道，前世的娱乐圈之大乱，其实就始于兄弟公司，正是在他们的带动之下，资本开始不择手段地追名逐利，各种幺蛾子事都给慢慢整了出来，比如说对赌、天价片酬、偷金币、流量明星、割韭菜之类的。 尽管这家公司最终也没落到好下场，可现在既然有掐断混乱之源的机会，余老板又怎能轻易错过？ 问题是怎么掐？ 机会很可能就在朔爷身上。 说起来，又跟朔爷还有裤子导演的一段渊源有关。 混京圈的都知道，在一开始，裤子导演就是一个外来者，干的也不是导演，而是美工，后来经他人介绍，攀上了朔爷，成为了朔爷的小跟班。 对于这位小跟班，朔爷绝对是够意思的，不仅帮他进了导演班学习，后来甚至还跟他合开了一家小影视公司，把自己的作品拿给他去练手。 只不过这位小跟班做人虽然伶俐，可骨子里却是一个机会主义者，朔爷混得好时，他各种马屁拍得邦邦响，可朔爷一落难，他立刻又攀起了别的高枝。 97年，在朔爷已经被封杀了的情况下，裤子导演拿着朔爷一部已编剧好的作品，搭上了正进入影视圈试水的兄弟，把那部片子给拍了出来。 结果当然是不错的，这部片子最终的票房，进入还上了当年票房榜的前十，也由此让两兄弟动了深入涉足影视圈之心。 只不过为了让片子能顺利过审，裤子导演却连招呼都没打，就把朔爷的编剧之名给删了，而是换上了自己，并且在票房大卖之后，拎了五万块钱上门，说是给朔爷当版权费。 五万块？ 打发要饭的呢？ 这五万块，自然被心高气傲的朔爷给扔出了门外，也由此跟裤子导演决裂。 而为了恶心裤子导演，朔爷后来还专门写了个剧本，让朋友拍了出来，里面还以裤子导演为原型，塑造了一个叫冯裤子的角色。 这就是裤子导演小名的由来。 只不过朔爷还是小看了裤子导演的脸皮之厚了，为了跟还有利用价值的朔爷修复好关系，裤子导演后来又多次厚着脸皮登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让心软的朔爷又原谅了他。 跟朔爷修复好关系对裤子导演有啥好处？ 好处大大的。 论才华，裤子导演确实也有一些，只不过远远没法跟朔爷比，而且在早年，他所擅长的，就是拍朔爷小说所改编的那些题材。 于是在几年之后，兄弟公司开始推贺岁片，并且每一部都票房大卖，让兄弟公司和裤子导演名利双收。 而早年的这些贺岁片，大部分都是朔爷的作品。 可以说，没有朔爷，不管是裤子导演，还是兄弟公司，接下来的路都不会走得那么坦荡。 因此，余老板此时在想的，就是再次把裤子导演跟朔爷之间的缘分给掐断。 都已经有余爷了，还要啥裤子？ 至于朔爷的那些作品谁来拍，大把人啊，眼前不就有一位吗？ 他又把目光投向了正高兴着的姜文。 其实论导演水准，姜文真未必比裤子导演差，并且作为京城人，朔爷作品里的那种京味，他还能比冯裤子表达得更为地道，在加上姜文跟朔爷之间的亲密关系，他还用得着担心拍不好朔爷的作品？ 那就这么定了！ 他暗暗下定了决心。 当然，这事还得等朔爷到了，才能真正开始打主意。 “余爷，那接下来咋办？是等朔爷过来，还是……” 不知好事即将上身的姜文，又开始卖力地在两位爷面前挣表现了。 这是必须的。 三爷就不必说了，那是圈里很多人想攀都攀不上的大人物，若是能有机会在他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对他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至于余爷，这可是连三爷都这么给面子，既有资本又有背景，还愿意给他发挥机会的财神爷，他又怎能不卖力呢？ “不用，咱们先去会议室，把这几部戏的事先给敲定吧。” 余老板把目光转向了徐大才女、白雪、圆圆同学等人。 他召集的那些人早已经到齐了，只不过当他在跟三爷谈着时，那些人根本就不敢吱声，只能默默地站在那里干等着。 他的这个套间毕竟有点小，根本就没那么多位置可坐。 因此要想给大家分配任务，就只能转去租用的会议室了。 会议室那边，其实已经有部分人在工作了，那就是俞一尘带着一些负责投资流程的同事正在给已定投的几部剧在准备投资合同。 理想一贯的风格，就是高效，既然老板亲自承诺投资，那这几部剧的投资就没啥好质疑的了，拟定好相关条款，约定好收益分配模式，资金很快就可以到位，剧组也就可以筹备开拍。 相关签约资料准备好以后，俞一尘即派人去通知相关剧组人员，前来协商具体的合约条款。 只不过一点小小的意外也跟着来了。 那就是贾虎在得知了消息以后，也一起跟了过来，径直找上了俞一尘：“俞总，能耽搁你一小会吗？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正文 第1246章 被投诉 安排女艺人去接近投资人，这种行为到底算不算过分？ 在贾虎看来，一点都不过分，因为在娱乐圈内，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惯例。 想拉投资？ 那先找中间人约上资方，安排上一个局，然后资金需求方再带上几个人，如果资方喜欢女的，那就带上几个漂亮妹子，喜欢男的，就带上几个帅哥，或者干脆男女一起带…… 若是带上的人有幸被资方代表看上，那接下来就简单了。 这种做法，可不止限于拉投资，经纪公司想往某部剧里安插自己的演员，或者替艺人去寻找代言资源，或者为了获得高酬劳的商演机会，都会采用类似的做法。 因此，当艺人的，别以为只需演好戏唱好歌就可以了，参加各种应酬，应付各式各样的人也是他们工作中极为重要的一部分。 至于应酬之后会不会发生点什么，那是你情我愿的事。 既然整个行业都是这么玩的，那你余总又凭啥因此赶我走？赶我走也就罢了，凭啥却把白冰给留了下来？ 吃干抹净不认账吗？ 对此，贾虎很是不服。 就在之前，当白冰去叫她妹妹白雪时，贾虎又缠上了她，让她再在余总面前说几乎好话。 可现在的白冰又哪里敢？ 连行业内大名鼎鼎的三爷都过来了，在给余总撑腰，她又哪敢再乱说半个字？因此只是看在之前的份上，一个劲地劝贾虎暂时放弃，下次再寻找机会。 可贾虎又哪里肯？ 果然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当白冰离去后，贾虎先怨恨了白冰一番，然后决定绕过不肯给他机会的余总，直接去找理想文化的俞总投诉。 这就是原本没他份，但他还是厚着脸皮，跟在一众导演和演员身后过来了会议室的原因。 “有事吗？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只可惜俞一尘是那种偏冷的性子，并不打算跟着他走出会议室私聊。 这可是让贾虎为难了。 要知道，把艺人当公关工具这种事虽然是行业内惯例，可毕竟是上不了台面的，现在让他当着这么多导演及大牌演员的面来说，他又怎能说得出口？ “我……想投诉你们公司的余总，他有公私不分，滥用权力的嫌疑。” 贾虎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他原本以为，他只需要把投诉余总这事先说出来，那俞总一定会为公司声誉着想，跟着他去外面私聊此事。 谁知，俞一尘脸上却显露出了怪异的神情，盯着他看了一会，却说道：“哦，你要投诉他啊？那你在这等一会，等他到了，你当着他的面来投诉他吧。” 贾虎一下就懵了。 啥？当着他的面来投诉他？这不是得把所有的龌龊事摊开在台面上来扯吗？ 怎么会这么怪？ 这弄得他似乎有点进退两难了，他忍不住想，当面对质的话，会不会把自己弄得跟个小丑似的？ 可现在，局面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了，因为对于在场的其他导演跟演员来说，刚才的这一幕，就好比正剧前的暖场戏一般有意思。 贾虎竟然要投诉余总滥用职权？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啥事？ 大家的好奇心顿时就被勾了起来，并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贾虎，开始期待接下来的当面对质。 而其中知晓一点内情的几位，比如说陆川跟张一白，则是把同情的目光投向了贾虎。 总之，现在的贾虎已经成为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理想的工作人员则是无视了贾虎的存在，他们只是按部就班地把已经打印好的投资合同范本，分发到了各个剧组手中，让他们去审核相关内容。 所有人都有了新的关注点。 贾虎则被无视了，他只能孤零零地坐在了会议室的一角，无聊地等待余某人的到来。 好在他并没有等太久。 门外很快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后余某人走了进来，以及其他一些人…… 啊？三爷怎么也来了？ 看着那位熟悉的身影，贾虎心里顿时冒出一股不妙的感觉。 可事到如今，场面已经完全不受他控制了，因为俞一尘一见到余某人进来，即刻就指了指贾虎说道：“有人说要投诉你，你先把这事给处理了吧。” 贾虎：“……”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被投诉者自己来处理投诉事件？这玩的是哪一出？ 他一下就懵了。 余某人也愣住了，他玩味地看向了不该再出现在会议室里的贾虎，心想，我都已经打算轻轻放过你了，你还非得主动送上来找虐？ 一起进来的三爷则是打趣道：“哟，余爷，还有人要投诉你啊？你到底干了啥万恶不赦的事？” 这一下，所有人都懵了。 包括陆川、宁静、张一白在内，都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三爷竟然会出现在今天的会议室里，并且还称余总为余爷。 这是啥情况？ 贾虎更是懵了。 作为未成名导演，他暂时是没资格去攀三爷的，可他毕竟是跟着其他成名导演混过的人，既听说过三爷的牛逼之处，也在某些场合见识过三爷的威风。 而现在，三爷却是跟那位余总在谈笑风生，还拿这事在调侃，这让他怎么想？ 三爷这明显是在给余总撑腰啊！ 若是接下来应对不好，会不会反而因此影响我在圈子里的前程？ 他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同时跟着进来的白冰也颇为担心了起来。 关于之前所发生的事，早在昨晚，她就已经跟闻讯赶来的妹妹商量过了，她妹妹在细细斟酌过后，也同意了她的观点，那就是理想这么粗的大腿，一定得抱住。 大腿肯定得抱的。 并且已经到了不抱都不行的程度。 为啥？ 因为时过境迁，从昨天到今天，事情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昨天的余总不仅已经变成了理想集团的余老板，并且背后还有了三爷这样的大人物撑腰。 那又怎样？ 若是忤逆了余老板这样的资本大佬，他一不开心，放话出去，谁敢用白冰，就跟谁没完，这么一来，那些还想着在理想下面讨饭吃的导演，还有哪个敢用她？ 这还是小的。 若是三爷放话，谁敢用白冰，就是跟三爷过意不去，那整个娱乐圈里，又还有几个导演胆敢用她？ 在娱乐圈里混，表面上很风光，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就是因为如此残酷，连姜文那样的大牌，也都得在余爷和三爷面前客客气气的。 正因为这么残酷，连大名鼎鼎的朔爷，也因为三爷一句话，就得立即飞南粤。 试问，当三爷跟余爷站一起时，又哪是她白冰能得罪得起的？ 只是，被不识好歹的贾虎这么一弄，接下来会不会弄得自己无地自容？ 虽说她并没有并没有使用明显勾引余老板的行动，可那种事，毕竟是拿不上台面来说的，一旦拿出来说，毁的只会是她的声誉。 白冰也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正文 第1247章 敲虎震山 都在等着看我笑话？ 余老板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 像贾虎这样的，在他生命中就是一个过客，根本就无法掀起任何波澜，因此，他完全可以一笑了之，直接将他逐出去就是了。 这不过那样一来，会显得他很没水平，按他一贯的风格，在工作中，一切可利用的资源都是喜欢利用一下的，包括反派。 而现在的贾虎，就是他用来借题发挥的那个反派。 众目睽睽之下，他毫不客气地在会议桌的主持位坐了下来，开口道：“大家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姓余，名余文钢，是临时负责理想文化的影视项目投资总监，但与此同时，我还有另一层身份，就是理想集团的创始人、董事长。” 他的借题发挥就这么开始了。 一开始，就选择了公布自己的真实身份，连看都没看贾虎一眼。 他的真实身份确实已经没必要继续隐瞒了，在此之前，之所以隐瞒，是为了给圆圆同学一个适应的时间，可现在既然已经在圆圆同学面前暴露了，那继续隐瞒就已经没了意义。 只是这么一来，贾虎的脸色一下就变得苍白了起来。 什么？理想集团的创始人兼董事长？我竟然在俞总面前去投诉他？ 这不弄得我在大家面前像个小丑一般了吗？ 是的，此时的他，在大家眼里，确实像个小丑一般，大家在震惊余某人真实身份的同时，也齐刷刷地把同情的目光投向了他。 “很抱歉，一开始没有以真实身份面对大家，但还请大家理解，因为我担心，一旦以真实身份示人，可能会太吃香了一点，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余老板又继续说道。 他给自己隐瞒真实身份的原因找了一个听起来还说得过去的理由。 而这一理由，也算是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可就是是那样，我发现，手握投资大权的我还是太吃香了一点。” 他接着又来了一句。 “说实在的，在正式涉入这个圈子之前，我就挺担心一点，那就是这个圈子的俊男靓女实在是太多，聪明人也太多，而一些所谓的聪明人，又喜欢自作聪明来走捷径，那样一来，我会不会很快沦陷在美色当中？ “因此在一开始，我就跟大家声明过，跟理想打交道，千万不要尝试玩潜规则，不要对我来使小手段，能不能拿到理想的投资，就看大家手里有没有值得理想看中的东西。 “可我还是没想到，还是会有人自作聪明，用一些小手段来试探我。” 他一口气又来了一大通。 这一次，他总算正眼看了贾虎一眼。 但也仅仅是意味深长的一眼，他是用这种方式在暗示大家，耍小聪明的就是贾虎。 “真的，这样很没必要。” 他又接着说道。 “我再跟大家重申一遍，大家要想跟理想打交道，一定要记住一点，那就是凡事一定得来得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千万不要尝试用金钱、美色等不正当手段来达到目的，否则的话，效果一定会恰得其反。 “也请大家记住，但凡是跟理想合作的项目，一定要讲究一个正字，内容要正，人也要用得正，钱也要花得正，各种手段也要使得正，否则的话，我们的合作不会长久。” 紧接着，他一口气又来了一通。 这是在敲山震虎了。 不对，应该叫敲虎震山。 说实在的，他根本就没兴趣去理会贾虎这样的人，之所以还没撵走他，是因为还没有利用完。 而现在，已经利用完了。 因此，他即刻又扭头看向了贾虎，客客气气地说道：“贾导演，如果没其它事了的话，你可以离开了，我们要开始正式工作了。” 他只字都没提投诉的事，而是客客气气地请他走人。 贾虎的脸已经憋得通红，在众目睽睽之下，低着头走出了会议室。 而大家的脸上则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对于大家来说，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识余老板用真实身份处理事情，那在他们眼里，这处理的手段如何？ 太厉害了一点！ 见多了打人脸的，可没见过这样用无形的巴掌把人打得无地自容的。 确实可以这么来形容。 大家发现，在整个过程里，余老板根本就没提贾虎或其他任何人，也根本就没说整个事情的经过，而只是简单地提了一下自己的担心，以及向大家敬告了几句，但却让所有人都大致猜到了，之前大概发生了什么，也让大家记住了，跟理想打交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这样的手段，真的让人不得不佩服。 也难怪他年纪轻轻，就能成这么大的事！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包括三爷。 此时的他就在想，换做是自己，若是碰上这样的事，会怎么去处理？ 绝对是直接让贾虎滚蛋。 假如一定需要把事情的大致经过描述一下的话，他一定是把真实情况说出来，然后义正辞严地把贾虎给当众训斥一通，让大家引以为戒。 可那样的话，效果一定会比余老板的要好吗？ 未必。 因为他那样的处理方法，就相当于硬刀子杀人，虽然能见血，可震慑力却显不够，而余老板的这种做法，却相当于软刀子杀人，虽然不见血，但却让人胆寒。 无形的威胁才是最可怕的！ 这样的手段，连他都忍不住佩服。 这还不是最让他佩服的点。 在此之前，余老板就多次向他提过，理想讲究内容为王，要在影视圈内重新定义玩法跟游戏规则，要带头在行业内弘扬正气，抵挡不正之风…… 而现在，别的他不敢说能不能达到目的，但他敢肯定，这事一传出去，最起码可以保证一点，那些想凭小聪明小手段来理想这边打秋风的，就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这就是软刀子杀人的厉害之处，因为谁也不知道，余老板的无形刀子会朝大家哪里捅，因此只能小心行事。 而以他的方式来处理，却会给人装正经的嫌疑，就会导致还是会有人以各种小手段来试探。 实在是厉害！ 佩服之余，他又笑着开口了：“余爷，你好像把大家给吓到了。” 这又是在当着大家的面，来给余老板抬轿子了。 余老板心领神会，笑道：“怎么会？我这么好说话的人，怎么可能吓到大家？大家说对吧？” 众人：“……” 正文 第1248章 又一条鄙视链 对于那些还不怎么熟悉余老板的人来说，该怎么来形容他们此时对余老板的观感？ 这是一个两极分化的问题。 严格来说，是男女两极分化。 对于那些男导演跟男演员来说，多少是有点望而生畏的，因为在演艺圈内，男女之间那点破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并且在大多数情况下，男性都是占便宜的一方，因此不管是男导演还是男演员，都已对此习以为常。 现在，余老板却在理想这边对这类行为划了红线，这自然让他们生了些许的畏惧之心，生怕自己在这一方面犯错误，从而丢掉了理想这条大腿。 在场的女性的观感则截然不同。 对于娱乐圈里的潜规则，女演员的感受自然比男性要更深，也对此更为痛恨，因为不管是谁，或多或少都经历过类似的事，包括已成影后的宁静、巩俐等。 说白了，在演艺圈内，女性就是天生的弱势群体，只要对名和利稍稍有所追求，就很难避免遇到类似的事情，比如说被要求为角色献身，或者被当成公关工具，去迎合某些有钱或有权的男人。 试问，若非迫不得已，又有几位女演员会情愿这么做？ 因此，当余老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划出这样的红线时，她们不仅不觉得余老板可怕，反而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老板、好投资人。 就好比说白冰，此时的她不仅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说，还为自己因祸得福被理想看中而感到幸运。 再比如说圆圆同学，哪怕现在的她还没能接受某人的身份转变，但也还是忍不住暗暗为他刚才的这一番表现点了个赞。 至于其她还没跟余老板打过交道的女演员…… “三爷，我觉得余爷一点都不吓人，还是你比较吓人。” 一向快言快语又大胆的宁静直接出声了。 相比男演员，女演员还是有优势的，别看姜文都那么畏惧三爷，可宁静却可以凭借女性的优势，以及她已取得的成就，来跟三爷开起了玩笑。 当然，也是因为真心欣赏，她也以这种方式在余老板示好。 宁静确实是有任性资本的，别看她现在年龄并不算大，可因为出道早，早已把金马奖、百花奖、金鸡奖等重要奖项拿了个遍，因此连三爷都不得不笑着给面子开玩笑道：“好好好，我比较吓人，我没有余爷长得帅。” 大家立即就笑了起来。 会议室里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也为之一松，只是大家都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三爷竟然会如此来捧余老板的场，这让大家更是不敢怠慢了。 而余老板也顺着这种轻松的气氛，笑道：“请大家忽略我的帅，还是多关心关心你们的剧本。” 这是要谈正事的节奏了。 会议室里立即就停止了喧哗。 “我先宣布第一件事情，关于我已经承诺的投资，是不会打折扣的，只需大家走一走流程，跟我们的工作人员签署完相关的协议，资金立刻就可以到位。” 余老板先宣布了一个让大家安心的消息。 其实在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那些原本还担心他的承诺能不能兑现的人，已经不担心这一问题了。 只不过影视投资这种事情，往往是带有条件的，而现在余老板却在向大家表明，他所给出的承诺，并不附带其它的附加条件，并且也已经不存在任何变数，这倒是让大家更是松了一口气。 “当然，作为投资方，为了不至于让我的投资打了水漂，因此我需要再次强调，各位所拍摄的影片务必要在内容及表现形式上尽量追求完美。” 余老板却又接着开口了，老调重弹地强调了一遍他之前已提过的要求。 这是一个比较聪明的提法。 若是把这一要求当成投资的必要条件，那在感觉上就会给导演们附加要求的感觉，而他的这一提法，则变成了之前条件的重点强调。 也让他可以顺理成章地来公布他的内容至上解决方案。 “如何来帮大家做到这一点呢？我这边有几点大致的想法。” 他又接着开口了。 “关于如何提升影片整体的表现形式，比如说画面质量，后期制作效果等，我之前已向大家承诺过，理想这边将为大家提供最好的设备，这一点大家无需担心。 “还有，在拍摄景点选取、布置，后期制作等方面，大家也用不着过于节省成本，只要不是普涨浪费，理想这边不会在这一方面对大家多加限制。” 他又接了两句。 这还是在继续以财大气粗的姿态给大家承诺好处。 为了影片效果，不过于强调成本控制！ 这样的承诺，在这个资金到处都短缺的年代，是极为罕见的，也只有理想这种不差钱的大金主，才有这样的底气。 连三爷都忍不住羡慕地说道：“余爷，你这样的大手笔，可是连我都忍不住妒忌啊，我决定了，我若是碰上好剧本了，也一定要来拉你一起投资，到时可得给点面子哈。” 在财大气粗的余老板面前，他也忍不住开始为自己来谋福利了。 别以为国企大厂的领导就不差钱，事实上，三爷自己之前所拍的一些片子，也经常会面临资金链断裂的局面。 “那肯定没问题啊，别说是你拍的片子，就算是你能看中的片子，你也尽管推荐过来，我相信三爷的眼光。” 余老板立即承诺道。 这就是所谓的投桃报李，既然三爷那么卖力地抬他轿子，那他自然得给回足够的面子。 当然，这不是现在的重点。 重点还是接下来的。 “关于如何在影片内容上做到尽善尽美，我这边也有一个简单的想法。” 在做够了铺垫之后，他顺理成章地提起了他的剧本内容完善方案。 通常来说，剧本的修改是一件极为敏感的事情，因为这其中存在着一条鄙视链。 原创鄙视编剧，嫌弃编剧理解不透原著的精髓，或嫌弃编剧的水平不够，改得乱七八糟。 编剧则嫌弃导演没文化，只懂拍摄不懂艺术，瞎提要求。 而导演则嫌弃制片人外行指挥内行，靠钱来撑腰，瞎提要求。 也就是说，制片人或投资方反倒是处于鄙视链的底端，哪怕别人明面上不反驳你，但暗地里却意见大得很。 可是在余老板这里，这种情况却似乎并不存在。 为啥？ 因为他提出了一个让任何人都无可挑剔的剧本内容完善方案。 正文 第1249章 朔爷来了 面对一条存在已久的鄙视链，如何去打破他？ 余老板的做法，就是让剧本的各参与方各司其职，尽各自本质的职能，带着有限的权力来参与。 就以《寻枪》这部剧为例。 在《寻枪》这部剧里，原创是凡一平，编剧是陆川，实际导演将是姜文（陆川挂名及辅助），制片人将由主动自荐的三爷担任，除此之外，还有圆圆同学、白雪、杰伦同学、徐大才女，以及其他几位导演，甚至是参与本剧的演员，来对剧本的内容进行审核及提修改建议。 极为庞大的一个阵容。 那么，这其中的权限该如何分配？ 或者说，该谁听谁的？或者谁对谁负责？谁又对那部分内容负责？ 余老板的解决方案其实很简单。 能不能拍，制片人说了算，怎么拍，导演说了算，拍的具体内容，则是编剧说了算，至于其他人，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建议会不会被采纳，决定权还是掌握在编剧手里。 也就是说，单就剧本的具体内容而言，最终的决定权掌握在陆川手里，他既要对原著负责，又要对导演负责，让最终的剧本内容既让原著凡一平没意见，也让导演姜文认可。 至于怎样将剧本内容以电影的方法表现出来，权力则是掌握在姜文手里，而他若是在拍摄过程中对剧本有修改想法，那也得跟陆川去商量，最终征得陆川的同意。 而作为制片人的三爷，他能决定的，则是从整体上审核剧本及其它相关事项，来决定整部剧是否已达到开拍的水准，而不能武断地去干涉剧本的具体内容。 就这么简单。 当然，具体到操作流程上，就未必是这么简单了。 比如说，剧本已定投之后，并不意味着它立即就可以投拍了，而是得经过一个完善过程，在这一过程里，所有的参与者都有建议权，并将相关建议汇总到陆川那里，最终由陆川来决定，哪些建议被采纳，哪些建议不会被采纳，不被采纳的原因又是什么…… 也就是说，有一个集体智慧碰撞，反复完善修改的过程。 一段不算短的表述及互动之后，大家算是清楚了余老板的这一整套内容完善机制。 对此，大家有何评价？ “拍了十几年电影，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相比我们老的那一套，你的这一套确实要规范了很多，也会少很多争议，确实对完善剧本内容大有帮助。” 三爷先定了个调子。 一个很高的调子。 然后被剥夺了实际导演职能，回归了编剧本位的陆川也忍不住说道：“这套机制确实好，在原有的机制里，编剧其实是一个被边缘化的角色，啥事都得听导演的，那样其实是对保证剧本质量是很不利的。” 这倒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要知道，陆川自己就是编剧出身，而他之所以动当导演的念头，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编剧在剧组根本就没有话事权，具体的剧本内容，是导演或制片人想怎么改就怎么改，决定权根本就不在编剧手里。 那样的编剧实在是做得太憋屈。 而在理想这边，单就剧本内容而言，制片人的权力被大幅度削弱了，导演的权力也被大幅度削弱了，让编剧有了真正的话事权。 这才叫真正的内容为王，让电影的艺术价值及精彩程度都有望得以大幅度提升，在这样的体制内当编剧，才真正具备了价值。 这让陆川都忍不住想，要不要干脆在理想的体系内安心地当一个编剧得了？ 当然，这只是一时之念，当一名真正的导演对他的诱惑力也还是蛮大的。 一人定调，一人出声赞同，余老板的这套机制算是被大家认可了，事实上，在场的不管是导演还是演员，对这套机制都无可挑剔，至于暂时还没到场的那些编剧，则更是不必说了，他们只有满意得不行的份。 “那大家就按这一套办吧。” 余老板又打算结束会议了。 事实上，游戏规则一定，确实又没他啥事了，因为具体的剧本内容修改，并不是现在就能敲定的事，他也没打算亲自参与进去。 而他接下来要做的，则是去迎接即将到来的朔爷，去实现他拆裤子、毁兄弟的小目标。 “姜爷，老徐，你俩跟我一起去接一下朔爷吧。” 为了给朔爷足够的尊敬，他又准备亲自去接机了，并且还拉上了两位跟朔爷关系极为亲密的壮丁。 但他总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 想了想，他又说道：“圆圆，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他知道缺啥了。 打昨天暴露真实身份开始，圆圆同学就在跟他保持距离，而他昨晚到现在，因为接待三爷他们的关系，也没来得及跟圆圆同学去修复关系。 那样似乎有点不太好。 而且还有一件事他也极为好奇，那就是圆圆同学跟徐大才女之间在前世的恩怨。 因为据他所知，其实圆圆同学跟徐大才女早就认识了，因为在圆圆同学在出演她的第一部电影《爱情麻辣烫》时，徐大才女也在里面扮演了一个角色。 只不过那时圆圆同学是女主，而徐大才女是女配。 而那时的徐大才女，早已认识了已婚的朔爷，并且两人也已经暗戳戳地谈起了恋爱，弄得整个圈子都人尽皆知，包括朔爷的原配，最终还弄得朔爷的原配还跟朔爷离了婚。 可以说，为了这段感情，朔爷可是付出了很多，包括离婚，也包括为徐大才女获取各种影视资源，可让人奇怪的是，已经离了婚的朔爷，最终却没能跟徐大才女走到一起。 而在朔爷之后，徐大才女又经历了多任男友，其中就包括跟圆圆同学有了五年感情的张海王，弄得圆圆同学不得不主动退位让贤，可最终徐大才女跟张海王的感情却只是昙花一现。 在招惹男人方面，圆圆同学确实比徐大才女差太远了一点。 这让余老板忍不住想，再把这两人凑一起，又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发生呢？ 对此，他非常好奇。 就是不知道好奇心会不会害死猫。 正文 第1250章 小女子不才 对于余某人突兀提出来的同行邀请，圆圆同学又是怎么想的？ 心情复杂。 一方面，她还没有适应自己跟余某人之间的巨大身份差距，另一方面，又极为欣赏余某人处理事情，以及应对人际关系时的那种游刃有余的大将风范。 一方面，见到余某人身边聚集的优秀美女艺人越来越多，她开始害怕加些许的自卑，另一方面，她又欣赏余某人能当众向她发出邀请的这种行为。 很显然，他在用这种方式在向她表示，他对她的喜欢没有变，也在用这种方式向所有人表示，他对她的喜欢是坦荡的、不加掩饰的。 这一点对她来说极为重要。 总之，各种矛盾的心理汇集到了一起，但最终她却没有抗拒，而是乖乖地跟着他走了，但就是不跟他说话。 跟他走，是在公众面前给他面子。 不跟他说话，是表示自己还没决定要不要跟他继续。 只不过她不搭理余某人，却另有人找她搭话，那就是徐大才女。 “圆圆，你跟余爷是怎么认识的啊？” 一上车，徐大才女就发起了八卦话题。 两人确实早就认识了，当年圆圆同学被张扬选中去拍《爱情麻辣烫》时，徐大才女也在人引荐下演了一个角色，戏份虽然没圆圆多，但也不算少。 只不过那时的徐大才女有点傲，不怎么主动搭理人，而圆圆同学也属于比较冷的性子，因此两人在戏外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而现在，徐才女竟然主动找她搭话，并且身上已没有丝毫的傲气，圆圆同学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不就因为余某人吗？ 这其实是一件京圈来人都知晓的事情，因为她当初在给张扬他们引荐投资时，就说是自己一朋友，在理想负责影视项目投资。 尽管她没有明说她跟余某人是情侣，可其他人基本都在往那个方向猜，而她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可笑的是，当初理想的准出道艺人，摇身一变，就变成了投资总监，再摇身一变，就变成了理想集团的老板。 正因为如此，自己的身份在众人眼中自然也水涨船高。 这应该也是傲气的徐大才女都主动搭理起了自己的缘故。 对此，圆圆同学其实不喜，但没有伸手打笑脸人的道理，于是回道：“之前参加《生存大挑战》节目集训认识的，当时他骗我说，他是理想的准出道艺人，还把我跟另外一朋友骗到了理想。” 为了给某人面子，她活生生地把“他就是个大骗子”那一句咽回了肚子里。 “啊？那你啥时候知道他是理想集团老板的啊？” 徐大才女惊讶地问道。 语气中充满了羡慕。 “昨天才知道，还是人家揭穿的。” 圆圆同学如实回道。 “啊？这样啊，余爷你也呔不厚道了一点吧。” 徐大才女继续表示惊讶，只不过这次是把话柄递上了余某人。 余某人顺坡下驴道：“我也不想啊，我哪知道参加那节目会遇到她，并且还对她一见钟情呢？” 舔狗余再次上身。 回应他的却是圆圆同学的一声冷哼。 徐大才女一边暗暗羡慕，一边声援圆圆同学道：“那你既然喜欢上圆圆了，就该早点告诉她啊，继续瞒着她多不好啊？” “这人啊，一撒了谎，就会心虚，会各种担心，总想着找一个接一个的谎继续去圆，直到圆不下去了为止，这就是人之常情，我也不例外。” 余某人趁机推出了一听似极为合理的推辞。 他的高情商再次体现。 这一说法，就跟当年影视圈某大哥说，我只不过是犯了一个男人常犯的错误一个道理，那就是把罪过推给人之常情。 这么一说，圆圆同学当然是心里舒服了不少。 因为这逻辑上表明，某人是极为在意她的，正所谓越在意才越容易患得患失。 在高段位余海王面前，圆圆同学那点道行根本就不值一提。 别说是她，就算是比她更懂男人，自称19岁后就没缺过男朋友的徐大才女，此时也被某人的这一句给蒙骗了，一边更加羡慕，一边来展示她知性、体贴的那一面：“这么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圆圆咯？” “那是当然，这可是我这一辈子，头一回不加掩饰地去喜欢一个人。” 余某人继续无耻地舔。 只可惜，好好的一句话，却被他巧妙地加上了两个定语。 这辈子，意思是不包括上辈子。 不加掩饰，是因为之前他还偷偷地对俞一尘动过心。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把这话说得大言不惭。 而这点小伎俩，圆圆同学是听不出来的，于是心里一舒坦，终于出声搭理道：“哼，我还没答应呢。” 这让徐大才女更是羡慕妒忌恨。 为啥？ 因为人比人气死人。 论年龄，她比圆圆要大一点，但大得不多； 论出道时间，两人也差不多，她还要稍早一点； 论样貌，她自信并不输给圆圆，而才华还要更胜一筹； 论名气，现在的她还比圆圆要强上不少…… 可结果呢，她有了一位朔爷，而圆圆却有了一位余爷。 尽管两人都是爷，并且朔爷也对她很好很好，可跟好命的圆圆一比，她觉得自己还是差得太远太远。 为啥这么说？ 因为朔爷既没有余爷帅气，也没有余爷有钱有实力不说，年龄还要大上很多，并且还结过婚……朔爷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在文学方面更有才一点。 虽然同是爷，但两位爷真的没得比，这其中的差距，从三爷对待二人的态度就能明显显示出来。 在余爷面前，三爷是迎合者。 而在朔爷面前，三爷是上位者。 并且朔爷所能给她的，余爷通通能给圆圆不说，还好了不知多少倍。 唉，为啥我就没圆圆那么好命呢？ 徐大才女忍不住一声叹息。 但她掩饰住了心中那些许的失落，羡慕地转向圆圆问：“你为啥不答应啊？” “小女子不才，我哪里配得上余大老板啊？” 怨气未消的圆圆同学终于顺着话题把这一句彻底发泄了出来。 徐大才女：“……” 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 余某人：“……” 正文 第1251章 我就一俗人 在圈子里，朔爷是出了名的狂，他心情一不爽，逮谁骂谁。 那他是不是真狂到了没边的程度？ 当然不是。 他虽然狂，但并不傻，在被生活教训了无数次之后，他总算明白了，在这世上，有些人是他得罪不起的。 因此，一听说三爷召唤，来帮另一位钱多得没谱，背景也大得没边的爷时，他二话没收，随便收拾了几件随身替换衣物，即刻就往机场奔，搭上了最快飞南粤的那一班飞机。 若是被某些人知道，一定有人会说，心高气傲的朔爷也会有今天？ 朔爷会回答：我就一俗人。 我就一俗人！ 这其实是狂人在被生活无数次摧残之后，无奈向现实低头的一借口。 毫无疑问，他的前半生是辉煌的。 早在1984年，当他凭借一部《空中小姐》获得了《当代》文学新人奖后，他就开始了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崛起之路。 在那之后，他又发表了无数极为畅销的中长篇小说，成为了国内文坛上的畅销书作者，也由此奠定了他在文学圈里的地位，毫不夸张地说，在他最火的时代，风头无人可比。 而从1988年起，他的作品开始陆续被搬上大小银幕，到1997年止，竟然有多达14部作品被改编成了好评如潮影视剧，尤其是《渴望》、《编辑部的故事》等电视剧，竟然一开播就有了万人空巷的恐怖效果。 这又进一步奠定了他在国内文坛无人可比的地位，同时还也他成为了影视圈内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 文学圈和影视圈的双成功，无数人的追捧，是很容易让人膨胀，产生天下舍我其谁的错觉的，他也不例外，慢慢地，他变得狂妄起来，啥都敢说，谁都敢骂…… 可谁又能想到，上头某人一不喜，就能凭一句话将他打进地狱？ 狂妄绝对是容易得罪人的，怼天怼地怼空气的他，某些言论自然很容易引起一些人的不喜，而他那些被相当一部分人喜欢，但却被某些人视为痞子文学的作品，也确实容易引起争议。 于是乎，在1997年，上头某人派三爷来找他谈了个话，说他的作品弘扬灰色人生观，与主流不符，就此把他给封杀了，不准他再出书，也不准再将他的书改编成影视作品。 就这样，他从天堂被打进了地狱。 打进地狱这一说法可能夸张了一点，但也差不多了。 要知道，写书就是他的爱好，若是不让他把内心的想法用文字表达出来，并把它们发表出去，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而在经济上，在他大火之时，他从没差过钱，可是在八九十年代，国内的经济并不发达，不管是出书，还是作品改编成影视作品，个人的收益其实并不高，他所得相当有限。 于是乎，他前半生的那些积累，因为离个婚给了前妻相当一部分，再加上在影视方面的投资、个人花费等，他的那点家底很快就被折腾一空。 等他从大洋彼岸再折腾一圈回来后，他是真穷了，住的是破地方，日常消费还得靠朋友接济。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怎能傲得起来？ 他很清楚，就算要傲，也只能在冯裤子那样的舔狗面前再傲一傲，碰上三爷这种狠人，还是低头为妙，否则生活还会继续催促他，把他推入深渊。 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还傲什么傲？ 因此，三爷一召唤，姜文再跟他一说，这忙不会白帮，理想那老板应该能帮到他，他就没做任何犹豫，快速上了飞南粤的飞机。 在飞机上时，他就在想，这次去南粤，能有啥收获呢？ …… 我能给大名鼎鼎的朔爷啥呢？ 正在机场到达厅等待朔爷到来的余某人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 其实相比昨天来接两位领导跟三爷，此时来接朔爷的他，内心还要更虔诚一些。 为啥这么说？ 因为不管是领导还是三爷，在他心里，都是商业关系，而朔爷在他心里，却是一尊神。 为啥又这么说？ 因为这个满嘴脏话的家伙，不仅写出了很多很多他这个年代的人都很喜欢看的小说，还获得特潇洒特真实，不过于虚伪跟做作。 余某人其实打心眼里也想活成他那个样，只可惜他做不到。 连他都羡慕不已、自愧不如的人，自然就有资格被他当成神了。 只是该怎么来跟神打交道呢？ 他忐忑着。 很快，就背着一个破包，穿着一件普通圆领T恤的朔爷出现在了出站口。 这自然是一个余某人熟悉的身影。 在九七年之前，极负盛名的朔爷可没少在媒体上亮相，因此他几乎是一样就认了出来，只不过他的目光，却是盯在了朔爷所背的那个破包上，因为这个包，让他又想起了自己去年上学时背的那个白帆布工具包。 朔爷的这个包跟那个是同款，只不过压色上多了为人民服务几个字，并且还有很多污渍，一看就很有年份了。 确实够有个性！ 余某人感叹了一句，立即跟着姜文他们迎了上去，并主动招呼道：“朔爷好。” 圆脸，短头发，不苟言笑，还略显憔悴的朔爷立即就盯向了他，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这就是我跟您说的余爷。” 姜文连忙介绍道。 朔爷一下就愣住了。 啥？这就是理想的大老板，连三爷在他面前都客客气气的余爷？ 这确实是他所没预料到的。 因电话里说得太过于仓促的关系，姜文只是告诉他，理想的老板特有钱，背景也特牛逼，需要他帮忙，也能在某些事上帮到他。 特有钱也特有背景的大老板，不起码得三四十岁，衣冠楚楚的吗，怎么现在是一小年轻？ 自打从大洋彼岸回来之后，朔爷几乎是闭门不出，将自己半封闭了，因此已经与文学、影视之外的世界有些脱钩了，并没有留意到最近火遍全国的理想的那些事，自然也就想不到，理想的大老板竟然是这样一小年轻。 这让他怎么接话？ 别看他现在看起来有点落魄，可实际上，他这是故意的，想以此来博取三爷还有理想大老板的同情，好让他们帮他一把。 按他的想法，在三爷和理想大老板那样的牛人面前，他显得落魄一点，不丢人。 可现在，在一小年轻面前装落魄，这真不丢人吗？ “余爷好。” 他木然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正文 第1252章 我就一商人 两人的年龄差距一大，是很容易在见面之初产生代沟感的，最起码现在的朔爷就有这样的感觉。 “你就一小年轻，我跟你有啥可说的啊？我说了你也不懂。” 这是他在最火之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这倒不是他看不起小年轻，而是在他看来，相同的年龄，类似的出身，共同的经历，才会有真正的共同语言，没有那三同，是很难真正聊到一块去的。 那虚与委蛇？ 别看他已经决定向生活低头了，可让他去巴结一小年轻，他还真是抹不下那个脸。 那咋办？ 先憋着不说，等摸清楚对方的背景跟性情再说呗。 于是，从机场出来，一直到上了车，他都尽量少说话，哪怕是迫不得已，也只是简单回应一两声。 比如说姜文跟他说，现在三爷有事忙去了，要晚上才能来见他，他就回了一个“哦”字，哪怕他的小蜜徐大才女就坐在他身边，他也没多说一个字。 这跟他平常超能侃的风格还真是不相吻合，也好在那位年轻的余爷看起来并不像是多话之人，并没有一个劲地跟他来搭话，这才让他慢慢放松了下来。 其实余某人并不是不想跟朔爷搭话，而是他也不知该怎么搭。 神，就适合被供着。 这就是此时源自于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应该有两个原因，一是前世的朔爷可是出了名的狂妄和不怎么好打交道，在没聊开之前，他也不知跟朔爷去说啥，二是面对朔爷这样的偶像级人物，他实在是不想开启表演模式。 要是他开启表演模式的话，那就简单多了，他保证在几分钟之内，立即跟朔爷聊得火热。 于是他决定，先保持安静再说。 就这样，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之中，他直接把一行人载到了他在二沙岛的那栋别墅里。 之所以来别墅，而不是去酒店，是因为在让朔爷帮忙看剧本之前，他还要跟朔爷谈另一笔生意，这种事，还是在私密一点的地方谈更好，免得受打扰。 话题也由此展开。 圆圆同学：“这是哪啊？怎么带我们来这啊？” 余某人：“我在南粤的房子啊，我其实不怎么住酒店，就干脆在这买了一房子。” 姜文：“这里房子可不便宜哦。” 徐大才女：“余爷，你是不是在哪里都有房子啊？” 余某人：“其实也不是，也就南粤来得多了点，就干脆在这买了一套。” 徐大才女：“那你在京城有房吗？” 余某人：“暂时还没，之前去得不多，就没来得及买，不过应该很快就会买了，几位有合适的地方帮忙留意一下。” …… 几句话之后，他财大气粗的形象又快速树立了起来，只不过在这一过程中，朔爷还是没怎么参与，包括他说让附近酒店送餐过来，大家随便喝几杯，朔爷也只是回了一句我怎么都行。 这神的话匣子还真是不容易打开！ 余某人忍不住感慨道。 这跟他印象中的朔爷是完全不一致的，要知道，京城的人一个个都是出名的能侃的，而朔爷则是其中的代表之一，每次一上电视，一开口就能侃上半个小时不带停的。 现在的他，跟余某人在前世的电视上见到的朔爷的模样还真不一样。 不过他大概知道这是为什么。 原因就在于身份压制。 一个人在什么时候会有表达欲？ 在最为自信的时候，当他面对的是一帮膜拜他、敬仰他的人时，那话匣子一开，就能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可往往又是这种人，在面对比他强，或身份比他高的人时，反倒会因为各种顾虑，从而变得沉闷。 应该是这样子的。 那怎么办？ 当然还是得靠他自己来主导话题，否则的话，接下来的事很难谈出融洽的气氛。 “朔爷，这次请你过来，是有几个剧本想请你帮忙看看。” 趁着等送餐的空隙，他找准机会开口了。 因为觉得没必要，啥恭维话之类的，他干脆就免了，因为他知道，那些话对接下来的洽谈意义并不大。 “这个没问题，只是能不能让你满意，我就不敢保证了。” 朔爷谦虚了一句。 在他的表情上，还是看不出任何情绪，不过这是他难得的谦虚。 要知道，在文学领域，朔爷可是极为自负的，极少有让他佩服的人，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李敖那样有名的大家，以及金庸那样的大家，都经常在他的鄙视范围之内，一个不爽就开怼，怼得他们一无是处。 而在余某人这里，他却收敛了，至于收敛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暂时还没弄清楚，这是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 得罪得起的使劲怼，得罪不起的尽量少惹，这是朔爷在受过挫折之后所摸出的生存之道。 “满不满意再说，现在我倒是想跟你谈谈另外一件事。” 余某人却转移话题道。 把剧本交给朔爷，就一定能改得让他满意吗？ 这个还真未必。 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朔爷就算再牛，也未必在每一个题材上都能做到尽善尽美，毕竟那不是他自己所创作的作品，因此在这一点上，余某人根本就没抱太高的期望。 再说，按照他所制定的规则，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每一部剧本的编剧手里，因此哪怕是朔爷的修改意见，最终采不采纳，也不是他说了算。 那就不如先谈点别的。 “您请说。” 朔爷又回道。 “不知朔爷有没有兴趣打包出售你之前所有作品的影视改编权以及网络版权。” 余某人直接说道。 他开始执行他的断裤子路、拆兄弟台的计划。 “啥？” 没有心理准备的朔爷愣住了。 “我说理想有兴趣购买你之前那些作品的版权，包括网络发表版权，以及影视改编权，可以的话，我可以给你一千万的买断价。” 余老板重复道。 并且他报出了一个具体的数字。 在这一瞬间，他财大气粗的商人模式再一次开启。 “啥？一千万？” 朔爷惊问道。 这一次，他总算暴露出了些许的情绪。 正文 第1253章 金币的力量 对朔爷来说，一千万的版权打包售卖价到底是多还是少？ 当然是多。 为啥这么说？ 可以站在朔爷的角度来简单算一笔账。 1984年之前，他发表过几篇短篇作品，总共也就挣到了几十块钱的稿费。 从84年开始，他开始发表《空中小姐》等中长篇，收入自然也就好了一些，但也就几百到一两千元不等。 再后来，他的作品开始结集成书，收入又好了一点，比如说他的《王朔文集》，一共发行了二十多万册，因为要的是10%的版税，因此他拿到了几万块。 再之后就是影视改编。 影视改编的收入自然是更好了一点，一部作品他亲自操刀，完整改编下来，少说也能拿个几万块，多的话可能拿到十几万。 但这也几乎是到顶了。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一个普通编剧完成一部三四十集的电视作品，正常收入也就几千块，过万的就算得上是业内顶级了。 别忘了，在这个年代，一部四十集的电视剧拍下来，制作费总共也就几百万，还是求爷爷告奶奶弄来的资金，除去演员开支、制作成本等，能给编剧的已经少得可怜了。 而对朔爷来说，最近一次看到大笔的钱，还是在前几年，当冯裤子拎着五万块钱上门，说给他当《甲方乙方》的版权费时。 尽管他把冯裤子跟那五万块钱都一起扫地出门了，可真正的原因，并不是嫌钱少，而是觉得冯裤子做事不地道。 而现在，这位财大气粗的余爷张嘴就是给他一千万，这让他怎么想？ 一千万能干啥？ 按现在的价格，一千万能在京城二环以内买下一到两套中等规模的四合院，还有盈余！ “余爷，您不是在逗我玩吧？” 因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朔爷立即质问道。 “这是一次性买断收入，若是作品改编成影视作品，并且还是您亲自操刀的话，我还可以额外再给你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结算收入当做提成。” 余某人却又额外加了一句。 朔爷：“……” 我不是嫌你给得少，是嫌你给得多啊！ 以《甲方乙方》为例，它的票房收入是3600万，结算收入大概是1400万，5-10%的提成就是70-140万。 这么一对比，冯裤子那五万块不就真成打发要饭的了？ “余爷，您误会了，我是说你给这么高，是会亏本的，我之前的那些作品，适合改编影视的就剩十部不到。” 他连忙纠正道。 这也是朔爷一贯的风格，想请他或想要他的作品，该要多少他就要多少，一分也不肯少，少了就免谈，但他也不肯随随便便去占人便宜。 在圈子里，他可是有名的仗义疏财之人，而不是贪得无厌者。 余某人却笑了笑。 一千万再加提成多吗？ 若是按照这个年代的稿酬或版税标准，绝对是高出太多太多，可若是放到十年之后，就一点都不高了，到了那个时候，王朔的作品，随便一部就能轻松卖个几百上千万。 因此，细细考虑过后，他给了一个折中的价码。 因为若是单给一千万的打包价，那一定是他占朔爷的便宜，要知道，等过几年国内的影视市场起来后，朔爷的那些作品，随便找一部出来拍，票房起码都是以亿计。 因此他才额外给了个提成的说法。 那样就较为合理了。 说白了，他也不是那种想占人便宜之人。 “放心，亏不了，别忘了，我是一商人，赚钱的本事可能会远超出你想象。” 他立即笃定地说道。 确实是亏不了的。 要知道，理想马上就要推文学网站了，而他跟朔爷所提的打包内容里，就包括网络出版权，单是这一块，不管是提振理想文学网的影响力，还是付费阅读收益，估计都能把这一千万投入给收回来。 作为一介商人，他自然不会做亏本生意。 朔爷：“……” 你就一商人！ 赚钱能力远超我想象！ 这话绝对够牛逼！ 他忍不住再次提醒道：“可是你别忘了，我的作品正在封禁中呢，不一定改编得了。” “这个我来负责，就算过不了审，我也不怪你，现在你需要告诉我的，是答不答应。” 余某人却笃定地回道。 “那肯定答应啊，不答应我傻。” 这么一句不假思索地从朔爷嘴里冒了出来。 在他看来，这么一大笔钱突然主动送上门来，那他又岂有不答应之理？ 他又跟钱无冤无仇。 再说，他已经尽到提醒的义务了，这财大气粗的余某人真要是亏了，那也不能怪他。 最为关键的，是这位财大气粗的余爷，似乎对改编他的作品过审相当有把握，那么一来，若是他到时愿意亲自操刀，那岂不是他被封禁的事也有机会破解了？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一会我就安排人跟你签合同。” 目的达成的余某人即刻趁热打铁。 既然朔爷已经答应，那即刻把合同一签，再把钱一付，那冯裤子的导演之路就断了一半，兄弟影视的财路也被他截掉了一大截。 只是这么一来，又把围观的另外几人给惊呆了。 圆圆同学：“……” 又是张口闭口就一千万，还说自己不是钱多人傻！ 徐大才女：“……” 为什么不是我先认识余爷？ 姜文：“……” 余爷大气！ 这样的大手笔，也不枉我把朔爷推荐过来了！ 余某人却又突然说道：“对了，倒是改编你的那些作品，有合适的导演人选的话，你也可以推荐过来，比如说姜文跟老徐，但有一点，您可千万别给我推荐冯裤子。” 抱着雨露均沾的原则，他把好处也漏了一点给在场的姜文跟徐大才女。 当然，其真正的目的，一是为了让朔爷用心改编剧本，二是为了彻底断了冯裤子的机会。 这叫把丑话说在前头。 朔爷一听就乐了，笑道：“哟，余爷，您还知道冯裤子啊？放心，推荐谁我也不可能推荐他。” 他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是金钱的力量。 很自然地，有了余某人的钱开路，双方的关系即刻就融洽了，喝酒的氛围也起来了。 接下来是把酒言欢。 正文 第1254章 与义薄云天相比，金钱的力量不堪一击 有了生意的介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是很容易发生转变的，比如说在不久之前，朔爷跟余爷两位爷之间，还是没有共同话题的陌生人，可是在有了生意往来后，两人立即就成为了商业合作伙伴。 若是再来上一点酒，那再陌生的人，也很快能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当然，感情的进一步拉近，还是从另外一人开始的。 “哎，余爷，你好像对冯**导演很不感冒啊，他现在可是名导了呢，若是他真来找你拉投资，你也不给他机会？” 话题是由姜文在小酒开喝后发起的，不过扯上的却是裤子导演。 “名导咋啦？真要论导演水准，只要多给你一点锻炼机会，你觉得你会输给他？” 余某人滋溜一声喝下了一杯，反问道。 在跟朔爷在谈生意时，他还是一副商人做派，可是餐一到，酒一开，他的市井气息又冒出来了，酒是一口一杯，话也是无所顾忌。 这也正是姜文在他面前越来越没了压力的原因。 其实说起来，桌上这三个大男人的出身背景是有点类似的，三人里，姜文跟朔爷都是京城的大院子弟出身，但父辈都是普通人，没多大背景。 而余某人是农机厂出身，相当于西山的大院子弟。 因此三人在真实性情上，是有不少相似之处的，尤其一上酒桌，那种浓浓的市井气息就很合彼此口味。 “那倒还真未必。” 姜文也滋溜了一杯，接着又说道：“不过我就纳闷了，你怎么就对冯裤子纳闷有成见呢？你们应该无冤无仇才对啊。” 这是在开始八卦了。 “也没啥，不知为啥，我就是不喜欢那人，一看他那样子，就感觉这人做人肯定不厚道。” 余某人应付道。 对于为啥讨厌冯裤子，真实原因当然是不能说的，因此他只能拿感觉来搪塞。 只不过他这理由一出，立即就打开了另一人的话匣子。 “这孙子不是不厚道，是呔不厚道。” 原本还在喝闷酒的朔爷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很明显，现在的他对冯裤子的意见可不是一般的大。 为啥？ 因为对比。 一年多前，当他从国外回来时，冯裤子曾拎着五万块登过一次门，然后在被他扫地出门之后，两人就断了来往。 来往虽断了，可冯裤子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早在四年前，在两人关系最好的时候，他为了培养冯裤子，可是丢了好几部作品给冯裤子去练手，其中有一部，叫《过着狼狈不堪的生活》，算是两人的合作作品。 而就是这部片子，就是导致他被直接封禁的原因之一。 但他没想到的是，已搭上兄弟公司的冯裤子，在被他扫地出门之后，竟然把那部剧稍稍改了些地方，又重拍了一遍，然后还拉上了三爷来当联合制片人，改名为《一声叹息》过审上映了。 上映时间就在一个多月前，最终的票房收入，好像是收获了差不多近三千万。 而在整个过程里，冯裤子事先没跟他打招呼，事后也没给他报酬。 若是按照余老板的算法，光是版税提成，得给他多少？ 就算不给他一百二十万，也起码得给他六十万吧！ 事实上是一个子都没有。 这让朔爷怎么想？ 他只能说，之前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拼命拍他马屁，马屁话肉麻得连他都听了脸红的冯裤子，在功成名就，并搭上了新靠山之后，已经不把他这个落魄兄弟不放在眼里了。 也正因为如此，之前他还跟余老板说：“放心，推荐谁我也不可能推荐他。” 他的本意是：放心，就算推荐一条狗，也不可能推荐他。 那时的他，还克制着心里的憋屈，而现在，几杯酒下肚之后，在加上余老板的这句话头，他再也憋不住了，开始诉说起冯裤子的那些糗事。 包括冯裤子当初是怎么认识他的，又是如何拍他马屁的，然后他又是如何来帮扶冯裤子的，再到冯裤子这一名字的由来…… 这下余某人算是有耳福了。 其中的一些传闻，他在前世有在网上看到过，可网上的毕竟是传闻，其精彩程度，自然是远远没法跟朔爷这位亲身经历者所描述的相比。 他也忍不住感慨，某些人表面光鲜亮丽，实则背后千疮百孔，看人千万别看他展现在公众面前的那一面。 “余爷，就冲你这看人的眼光，我得敬您一杯。” 当余某人正乐呵时，姜文又出来搞事了。 余某人忍不住更乐呵了。 单从这几句，他就已经看出来了，姜文是表面上对某裤子导演保持尊敬的态度，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一路人，甚至于还有点鄙视裤子导演的意味，只是表达得非常委婉。 其实这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之所以欣赏姜文，还不只是欣赏他的导演水准，还在于欣赏姜文对待电影拍摄的态度。 在前世，他曾看过一次姜文的访谈，在里面他就表述过对自己拍电影的态度。 他说他拍电影，不会纯粹为了赚钱，而是得兼顾对电影艺术的尊敬，甚至于为了保证电影的艺术性，哪怕赚不到钱也没关系。 主持人问他，你就不怕这样很难拉到投资吗？ 他回道，拉不到就拉不到，他不会为钱去改变自己的电影与自己。 这就是姜文对待拍电影的态度。 而裤子导演那边，拍电影就是奔着赚钱而去的，艺术不艺术啥的，根本就没那么重要。 两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那是，我要是不眼光毒一点，又怎么会选你而不是选冯裤子呢？” 余某人拽拽地回了一句。 姜文又笑着问道：“你就真不担心看错我了，让我把你给亏得血本无归？” “放心，你还亏不穷我，再说，钱就是王八蛋，只要用心去对待电影了，赚不赚钱又哪有那么重要？” 余某人的市井味再次暴露无遗。 事实证明，在真男人之间，相比用钱去笼络人心，这种义薄云天的市井味反而更容易容易换来真心。 姜文立即又端起了酒杯，豪迈地说道：“余爷，就冲你这一句，我又得敬您一杯，我当着您和朔爷的面发誓，我若是不认真对待你投资的那些电影，我特么就是王八蛋。” 这是在表决心了。 而不喜欢把誓言挂在嘴巴的朔爷，也默默地端起了酒杯，虚空向余某人一敬。 几杯酒，几句市井话，又让余某人成功获得了两位大佬的真心支持。 正文 第1256章 太多太多的震惊 每个月收个四五个亿，毛利维持在40%左右，这个数字到底高不高？ 若是放到后世，绝对不算高，要知道，到了二十年之后，像鹅厂那样的巨无霸，年收益跟年利润都是以千亿为单位来计算的。 可是在这个年代，就有点吓人了，打个比方说，华为去年的收益约120亿，毛利率大概也是在40%左右，可是别忘了，华为可是一家已经发展了十多年的公司，在国内通信领域已经是巨无霸的存在。 而现在，创立一年多的理想，就已经能月入四五个亿，这吓不吓人？ 那么多钱，哪怕余老板每个月都花个一两个亿，也不是啥大问题啊！ 因此这数字一出，最起码一点，圆圆同学是不担心某人瞎花钱破产了，而是担心，自己跟他之间的差距是不是太大太大，弄得她压力山大。 至于其他人，则关心的是，为啥理想能这么赚钱，或者说，理想这些钱到底是怎么来的。 三爷替大家把这个问题给问了出来。 这其实也是他极为好奇的一个问题，因为昨天领导们在时，由于并没有提前去了解理想，因此很多事他都听得云里雾里的。 “当然是我们老板赚的啊，到目前为止，我们老板所投的任何一个项目，除了必要的投资以外，基本上都没亏过钱，一旦开始赚钱，基本上是大赚特赚。” 对于这个问题，吴鹰是这么回答的。 这让大家忍不住想起了余某人下午曾经说过的一句：你们不要太低估我的赚钱能力了。 没做过亏本生意！ 一开始赚，就是大赚特赚！ 谁有底气说这么牛逼的话？ 也只有这样的余老板，才有底气说钱特么就是王八蛋。 新的问题又来了：理想到底是怎么发展起来的，钱又是怎么赚到的。 问题还是三爷替大家问出来的。 这是一个被人好奇了无数次的问题。 对于吴鹰来说，每次认识新的朋友，有必要的话，他都需要费尽口舌，跟大家分享一遍理想近乎传奇的辉煌创业史。 那现在有必要吗？ 当然有，要知道，在场的各位，要么是大明星，要么是位高权重的制片人，要么是声名赫赫的大作家大编剧，对于理想未来的文化事业，都是有大帮助的。 于是乎，一些能说的旧事又一次从吴鹰嘴里冒了出来。 比如说余老板创立理想电脑的故事，又比如说因校园卡系统有了理想信息，因彩铃业务从华为那里赚了真正的第一桶金，并且有了理想文化的今天，以及因为电子支付专利有了跟亚马逊的合作，并且因此获得了五亿美金的巨资…… 顺带着，吴鹰也大致讲了一下理想跟华为股权置换的事，以及华为江陵基地在余老板的管辖之下，凭借小灵通项目、联通CDMA项目，有望让华为今年的销售额突破三百亿等事，也稍稍拿出来吹了一下。 再之后，他又给大家吹了一下江陵那边未来科技城的事。 于是乎，大家都听蒙圈了。 哪怕吴鹰只是挑了一些值得拿出来吹一吹的事随便讲了一讲。 原来这家伙投电影只是玩票性质，真正的厉害之处在于科技创新！ 原来这家伙还是一个过目不忘的天才！ 原来这家伙赚钱竟然那么厉害！ 原来我们都远远低估了这家伙的身价跟巨大影响力！ …… 这一桩桩近乎神奇的事，足以对在座的每一个人都造成巨大的冲击，并因此有了不同的感慨。 三爷：难怪上面好几个部门的领导都那么看重余老板！ 朔爷：我原本以为他是个富二代或红二代，原来凭自己的努力神奇地创造出了巨大的财富！ 宁静：好多好多钱啊！ 姜文：太厉害了，牛逼！ 杰伦同学：这家伙确实太屌了一点！ 圆圆同学：这也太吓人了一点吧！ 因为震惊，几乎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细节问题，而这一问题，却被徐大才女给抓住了，忍不住出声问道：“余爷，你现在到底多大了啊？” 此问题一出，余某人立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硬着头皮回道：“你问这干嘛啊？” 圆圆同学：“……” 对啊，这家伙不是说自己已经大四，马上就要毕业了吗？怎么刚才吴总说，他是一进大学就创立了理想电脑，然后用了差不多一年多时间，把理想发展到了今天的规模？ 这么算起来…… 她立即就瞪大了圆圆的大眼睛盯向了余某人。 盯得余某人更是心虚，他开始有点后悔今晚把吴鹰这大吹叫过来当陪客了，这让他怎么跟圆圆同学交代年龄的事？ 偏偏又被当成了透明人的杰伦同学又憋不住了，不识趣地说：“老大的年龄我知道啊，应该是过了十九岁生日，算二十了吧。” “就你话多！” 余某人立即就呵斥了他一句。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圆圆同学立即算了起来：我刚过了二十一岁生日，算二十二了，这么说来，他竟然真比我小两岁？ 她立即又把圆圆的大眼睛瞪向了某人。 骗子两个字差点又从她嘴里冒了出来。 余某人：“……” 结巴你大爷的，这不是让我在圆圆同学心目中大骗子的印象又加多了一层吗？让你多嘴！ 他心想，这事后的安抚又更麻烦了！ 可他又能怎么着，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解释这一点小问题吧？ 真是欲哭无泪。 可话题却还没完，大家还在围绕着他提出各种八卦的问题。 比如说宁静也参与了进来，像看稀奇动物一样，瞪大了眼睛问道：“余爷，你家里是干嘛的啊？” 这就是成功得太过于惊世骇俗的副作用，每次你遇上几个有心去交往，尽量把私人关系拉近的人，对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恨不得把你的隐私挖个底朝天。 不过宁静的这个问题，倒是给了余某人一个重新拉近跟圆圆同学关系，洗白自己的机会，因此他立即回道：“很普通的人家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不可能。” 宁静自然不信。 “真的，我老家在湘省西山，一个穷得不能再穷的四线城市，我爸是一家快要倒闭了的农机厂的普通工程师，我妈则是农机厂子弟小学的老师。” 余某人抓紧时间来洗白自己。 只是这么一来，就更是让大家震惊了。 一个家庭条件比我还差的小年轻，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折腾出了如此巨大的成就？ 这是要逆天了吧！ 正文 第1257章 再见狮子大开口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余某人算是领悟到了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今晚的这一轮聚会，他算是让大家初步了解、熟悉了他，可圆圆同学却并没有因此有重新跟他修复关系的迹象。 “今晚要不要在这住？反正这里有很多房间？” “不了，我回酒店住。” “那……要不要带你去江边走走？” “不了，太晚了。” …… 哪怕是舔狗余再次上线，可一连几次的试探，圆圆同学都把他给拒了，似乎并没打算给他再次亲近的机会。 这让余某人很是郁闷。 他忍不住想，换做是别的女人，一见到我这样的金龟婿，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来，你倒好，竟然还跟我玩起了清高。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未必是坏事。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圆圆同学对待感情，并没有把财富看得太过于重要，相反，她还把财富视为了一种障碍，而这种反物质的婚恋观，反倒是独立女性所具备的优秀特征之一。 算是我没看错人！ 余某人自我安慰道。 只不过这么一来，接下来他就得花大力气，想办法去化解圆圆同学的心结了。 没事，慢慢来，咱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他再次安慰自己。 只可惜接下来的几天他肯定是没时间了，因为《生存大挑战》节目马上就要举行开机仪式，然后正式开拍了。 这正式开拍，对于已退出挑战的余老板来说，原本应该没他太多事，可问题是很多事情根本就是身不由己的。 比如说准备再次来节目组集合的张教主，人都还没飞南粤，就先打电话给他，问他在哪。 又比如说李宁李老板，也是人还没到南粤，就开始约他，说是要跟他把圆圆同学代言的事给敲定下来。 再比如说健力宝的李经纬，也在想着再次约他见面。 人怕出名猪怕壮，他不想找事，事情也会来找他。 已暴露真实身份的他，节目组那边暂时是不想去露面了，以免被人围观，因此，他干脆把张教主跟李宁都约到了自己的别墅。 当然，既然李老板说要跟圆圆同学谈广告代言的事，他又顺理成章地把圆圆同学又叫来了自己的别墅。 “余董，圆圆代言的事，咱们先签两年，每年按三百万算怎么样？” 重新见面的体操王子倒是蛮大方，一开口就给了一个连余老板都难以挑剔的大价码。 这一价码确实让余老板无话可说。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明星们的代言费跟片酬一样，都还不算贵，按照现在的行情，目前女星里最贵的，得数新任谋女郎，据说代言费报价高达800-1000万每年，而前任谋女郎巩皇，因为跟老谋子分了，代言身价也降了，年度代言价码仅有400-500万。 而最近新蹿红的那些小花，比如说未来四旦双冰中已经开始红起来的那几位，年代言费仅有100-200万。 现在，面对圆圆同学这样一个还没爆红的新艺人，李老板张口就是300万，这让余老板还有啥话可说？ 这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吧！ 而这一报价，又事关圆圆同学的个人收益，因此他还没法拒绝，因此只能说道：“李老板大气。” “呵呵，咱们之间还客气这个干嘛啊。” 体操王子笑着回道。 事实上，他之所以如此大方地给出这样一个报价，确实是看在余老板的面子上，一方面，他有进一步交好余老板之心，另一方面，他是在变相给余老板付咨询费。 不仅如此，他之所以如此大方，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背负着另一层重任，来继续给李经纬当说客。 健力宝那边，打上次跟余老板会晤之后，又采取了一连串的动作。 首先，李经纬听信了余老板的话，把财务上的隐患稍稍处理了一下，并把相关的事项调查了个一清二楚。 正如余老板所分析的，外资确实是在背后搞鬼，真正收购健力宝的意向并不大。 于是李经纬又紧急开始了第二步，那就是物色新的接手方。 只可惜两周过去之后，这一块并没有取得有效的进展，那些稍稍有点意向的，要么是实力不够，给不起价钱，要么是觉得这潭水太浑，不敢冒这个险，要么就提条件，要求接手后替换现有管理层。 总之，没有一个合李经纬心意的。 而地方那边，却在进一步倒逼管理团队，给健力宝下达了倒计时出售指令。 无奈之下，李经纬只好又打起了理想的主意，委托李宁李老板来再次试探余老板的口风。 这才是体操王子主动来谈代言的真正原因。 天底下确实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 余老板倒是没想那么多，对他而言，三百万就跟零花钱一样，多了它不算多，少了它也不在意，不过秉着尽量不占人便宜的原则，他决定投桃报李。 “既然李老板这么大气，我再给你推荐个代言人咋样？” 他指了指一直在当他跟屁虫的杰伦同学。 不肯占人便宜，但也不肯吃亏的他，决定来一招一石二鸟之策，既弥补一下李老板在圆圆代言费上的大方，又把自己亏出去的那台宝马车给找补回来。 “你说他？你不是说他正准备出道吗？” 体操王子惊讶地问道。 他记得刚抵达余老板这里时，余老板就跟他简单介绍过，这是理想从湾湾那边挖过来的音乐新人，正准备推他出道。 这就让他纳闷了，明星代言这种事，不是得出道成名以后，才对品牌方有吸引力吗，现在余老板却给他推进一个连道都还没出的新人，这算砸回事？ “对啊，不正因为还没出道，来给李老板捡个便宜吗，就看李老板敢不敢赌一把。” 余某人笑着回道。 “怎么赌？” 体操王子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他的代言费一年五百万，一年，三年，五年，代言时长任李老板选，就赌你敢不敢相信我，他会大红特红，成为娱乐圈顶流。” 余老板又笑着说道。 所有人一下就听懵了。 体操王子：“……” 啥？一年五百万？我没听错吧？一个还没出道的新人，敢问我要五百万？想钱想疯了吧！ 圆圆同学：“……” 啥？我的代言费三百万就已经够高的了，凭什么这结巴比我还贵？难不成他的钱就是这么黑来的？ 杰伦同学：“……” 老板心真黑，以后再也不能跟他赌了！ 原本在一边看热闹的张教主则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喂，你怎么不去抢啊？李总，别上他当。” 他为体操王子打起了抱不平。 正文 第1258章 又得花好多好多钱 余老板真的黑吗？ 未必。 在前世，杰伦同学的第一张专辑一出，立即就是爆红，因为深受年轻人喜欢，代言费直接堪比一线明星。 而等到明年，他的第二张专辑出来，又一次大卖，让他的星光再上一层楼时，代言费也再次飙升，直追顶流。 2002年，在国内运动品牌明星代言人争夺战越打越激烈的情况下，大红特红的杰伦同学同时被几个品牌瞄上了，来了一轮竞价争夺战，最终，杰伦同学以两年两千万的当时天价花落德尔惠。 事实证明，德尔惠的钱没有白花，自打杰伦同学代言开始，它的销量就开始飙升，尝到了甜头的德尔惠干脆来了一记狠的，一口气就跟杰伦同学签了十年。 而对杰伦同学来说，德尔惠的代言则只是刚刚开始，在火了之后，身负的代言竟然高达33个，其中有近十个代言费超千万，整个亚洲男艺人中无人可比。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资本尚未大肆进入的年代，男星里，连刘天王那样的顶流，代言费也仅有五百万左右。 因此，现在的余某人不仅不黑，还是在给李老板送上一个大便宜。 “对啊，李老板财大气粗，我当然想抢一把咯，就看李老板有没有这个胆魄。” 他立即就厚颜无耻地回道。 是的，这个便宜李老板能不能占上，具体能占多大，就看李老板的胆魄，因为从表面上看，他是在占李老板的便宜，可实际上，他是拿自己的声誉跟信誉为这个赌注在背书。 他的声誉跟信誉，只值五百万？ 因此他又笑着对张教主加了一句：“你要是有胆的话，我也给你这个机会，条件跟给李老板的一致。” “切，我才不上当呢！” 已被余某人坑过几次钱的张教主立即唾弃了他一句。 “你可别后悔啊！” 余某人不以为意，又笑着来了一句，接着转向体操王子道：“李老板，你呢？” 这可是让李宁纠结了。 他当然也很清楚，对于身家不菲的余老板来说，这几百万就跟玩似的，还真不一定是有心要占他便宜，可问题是对李宁品牌来说，这风险是不是稍大了一点？ 毕竟这不光是钱的事，还涉及到品牌代言，也就是品牌形象问题。 “这样吧，我就小赌一把，赌一年好了。” 最终，为了将风险系数降到最低，他选了个折中之策。 没办法，余老板的友谊是需要继续保持的，毕竟他身上还肩负着拯救好友兼恩人李经纬的重任，若不是直接给李经纬钱会给双方都带来麻烦，别说五百万，就算再多，他也愿意给。 “行啊，他的代言时间，就从元月份开始算吧，正好他的第一张专辑差不多也是在那前后推。” 余老板笑着把具体的期限定了下来。 只不过他的笑容里，却带着些许的遗憾，这是在为体操王子的格局还不够大感到遗憾。 不过这可是怨不得他，反正他的好是送上了，是体操王子自己不敢占更大的便宜，估计等到一年之后…… 一年之后就贵了！ 余老板的嘴角又微微翘了起来。 而此时的杰伦同学，却差点要吐血了。 整整五百万啊！ 属于他的那一半，就足足有二百五十万，哪怕扣掉一部分税收，那起码也还有两百万吧，而这个可恶的老板，竟然就用一辆总价也就百来万的二手车把它给讹去了。 真特么会玩！ 他确实被气得差点要吐血了，不过好在他还想得开，觉得若不是老板这么会玩，他也不可能连道都还没出，就拿到这么高的代言费，于是也就想开了。 而付出了1100万的李老板也顺理成章地提起了另外一件事：“余董，健力宝李总那边，想再约你一起吃个饭，不知你哪天方便。” 余老板楞了一下。 他就知道，天底下不会有免费的午餐，体操王子今天那么大方，原来是在给这个做铺垫。 也好在他对健力宝确实也有点兴趣。 要知道，这次《生存大挑战》节目开拍，更是让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理想集团在南粤没有属于自己的产业，结果弄得剧组连演播室都要去借用电视台的，然后自己谈影视投资，也需要租用酒店的会议室。 这跟理想集团的实力严重不匹配啊！ 要不，干脆把健力宝给收了，占点便宜，把健力宝大厦给收入囊中，当成理想集团在南粤的基地？ 他再次动了这个念头。 “李总那边考虑好了？答应接受我上次的那些条件？” 他立即问道。 他记得上次会见李经纬，一共提了好几个条件。 一是把相关隐患处理干净。 二是必须把资产债务如实清点出来，包括能收回来的应收款等。 三是理想在接手后，可以让出一部分股份来，但只能给管理层一小部分，更多的必须作为全体员工的福利基金，让每个员工都有机会享受福利分红。 四是在总的经营方向上，必须听理想的，并且得按理想的制度行事。 好像就这些。 总体而言，他提的这些要求，跟管理层的期望值是有差距的，比如说管理层一开始的期望，是30%左右作为管理层的股份，经营上也由原有的管理层来主导，以换来管理层的配合。 “总体上能接受，但基本的细节还需要再谈一谈。” 体操王子回道。 事实上，还有一个极为关键的因素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管理团队那边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按照地方那边的说法，是管理团队必须在春节前找到接手方，否则春节过后，就直接由地方去联系接手方了，到时根本就没现有管理团队啥事。 “行啊，那等节目的开机仪式弄完之后，我再带吴鹰过去谈一谈吧。” 余老板立即答应了会晤要求。 不明就里的张教主好奇地问道：“谈啥啊？” “谈接手健力宝的事。” 看在张教主口风还算比较紧的份上，余老板稍稍透了一点风。 “啥？理想准备接手健力宝？你疯了吧？那得花多少钱啊？” 张教主惊叫道。 “大概几个亿吧，算上资产负债，没你想象的那么贵。” 余老板逼格十足地回道。 圆圆同学：“……” 啥？刚谈好1100万的代言，又得花出去几个亿？ 这家伙疯了吧！ 正文 第1259章 庐山真面目 说实在的，因为行业根本就不关联，余老板还真是对健力宝的兴趣没多大，不过看在理想在南粤缺基地，而饮品行业在未来确实也很能赚钱，并且还有一个现成的团队的份上，他决定拯救健力宝一把。 不过这是后话，具体能不能成，还得看跟管理团队的再次接洽，以及跟地方的商务洽谈。 而现在他要应付的，则是《生存大挑战》这一节目的开机仪式及开拍。 这原本已跟他关系不大了的，可是三爷来给节目组当主旋律顾问之后，情况发生了变化。 如何将节目尽量往主旋律方向靠？ 对于具体的挑战内容，三爷暂时没有提过多的修改要求，但他提出了一个新的环节，那就是正式挑战前的铺垫。 怎么个铺垫法？ 其一，用一定的篇幅来重新当年红军长征的过程及重要意义。 其二，采访多位在世的老红军，借他们的口，来讲述当年红军长征时的艰辛。 其三，重点采访部分较为有影响力的挑战队员，让他们谈谈参加这一挑战的感想，也就是想方设法往学习红军长征方向靠。 连余老板都不得不承认，三爷不愧是拍主旋律电影的，这么一弄，整个挑战的精神内涵又强上了很多。 这三点原本也跟他没关系的，可问题是三爷竟然说，他才是最最最为重要的访谈对象。 为啥？ 因为余某人为了在领导面前装大好青年，曾给领导讲述过他为啥要投这一档综艺节目，并且决定将主题定为重走长征路。 领导觉得那一出发点非常好，于是指示三爷，必须得把这一段作为重点放在节目开头，向所有的观众展示，展示新一代企业家、好青年不忘革命精神的大好精神面貌。 也就是说，要重点把他当榜样来推了。 这可是让余某人为难了，要知道，他连报纸都不愿意上，更何况以真实身份上电视？ “可不可以不上？” 他弱弱地抗拒道。 “不行，领导说了，你已经是预备党员了，必须得听从党的安排。” 这是三爷的答复。 余某人：“……” 这算不算是挖了个大坑，然后把自己给埋了？ 他开始后悔在领导面前装大好青年。 可事情已经由不得他了。 算了，就当为了理想，把自己给奉献一把吧！ 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 又一个周末的傍晚，所有挑战队员再次聚集南粤。 经过半个月的集训之后，彼此之间的关系已大不一样，不再像上次集合那样，彼此间根本就没有交流，而是一个个都变得亲热无比，诉说起了相思苦。 就连原本跟普通队员玩不到一块去的那几位老板，此时也放下了架子，一个接一个地去跟大家打招呼。 因为一时间内需要问候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忘记，在集训时，曾有一个表现很出众，名为Andy的家伙存在。 当然，也还是有人能偶尔想起他的，比如说于彩霞在跟涛姐打招呼时，就颇感遗憾地问道：“有Andy消息吗？这次他真没来吗？” 对涛姐来说，这是一个让她心里微微泛酸的问题。 就在她今天来剧组报到时，从圆圆同学嘴里，她听到了一个让她极为震惊的消息。 Andy竟然是理想的大老板！ 天哪！ 涛姐当时就震惊得用手捂住了张得大大的嘴巴。 当时的她，根本就不知该如何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是羡慕圆圆同学，还是怨那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家伙隐瞒得大家好苦，还是后悔自己错过了良机？ 说不清，反正心情颇为复杂。 并且一直复杂到现在，复杂得她只能淡淡地回一句：“明天开机仪式应该会来的吧。” …… 那么重要的开机仪式，余老板当然会到场。 其实他原本是不打算抛头露面的，或者就算到了，也还是以Andy的身份，冒充一个无所事事的旁观者，可现在却行不通了。 因为节目内容的调整，他不得不在节目中暴露真实身份，那么一来，他若是继续以假身份面对大家，那以后等大家知晓真相之后，会不会说他藏头露尾不厚道？ 为了不被大家当成鼠辈，他必须得改变策略。 开机仪式前，他刻意提前一阵子到了，然后到了之后，先去挑战队员群里逛了一圈，跟大家一一打起了招呼。 这个时候的他，暂时还是Andy，除了个别人以外，大家还是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只不过到迎宾时分，让大家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大家突然发现，站在迎宾队伍最前头的，竟然变成了大家所熟悉的Andy，而列队在他身后的，竟然是理想的吴总、俞总、严导等人。 这是啥情况？ 为啥迎宾队伍是以Andy为首？ 看着谈笑风生地迎接着络绎不绝地到来的宾客们，很多人犯起了嘀咕。 来宾实在是有点多。 因为这一节目引起了上面的重视，因此前来参加开机仪式的，可是来了不少重量级的人物。 粤省那边，出动了一位主管宣传的大领导，于是乎，省里市里的很多单位都跟着出动了，比如说各级宣传部门、文联、影视家协会等，都来了不少人。 这么多领导出席，媒体界自然也纷纷出席了。 然后就是企业界代表，比如说几大赞助商的人，以及前来跟理想合作的那些导演跟大牌演员，都成了仪式的捧场嘉宾。 这规模跟影响力绝对比大部分影视剧的开机仪式要大得多。 然后熟悉Andy的那些挑战队员们再次发现，Andy竟然是坐在重要嘉宾席的正中间，并且还是跟最大的那位领导及粤省电视台的台长坐在一起，三人交谈甚欢。 “这是啥情况？那位置不是应该吴总坐吗？为啥吴总反倒是坐到了一边？” 京东刘老板先犯起了嘀咕。 “咦，不对啊，**领导怎么跟Andy聊得那么起劲？” 万科王老板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他所熟悉的这位领导，可是跟他岳父一个级别，来头可不是一般的大，也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得到的。 而现在，那位领导却明显是对Andy另眼相看。 到底啥情况？ 谜底很快被揭晓。 仪式正式开始后，主持人刘璐带着汤佳茗开始介绍今天到场的主要嘉宾，在介绍完几位领导后，她嘴里报出了“理想集团董事长，华为公司董事、江陵基地总裁余文钢”等字样。 然后大家熟悉的Andy站了起来，转身向大家挥了挥手。 众人：“……” 正文 第1260章 墙内开花墙外香 Andy竟然是理想集团的董事长？ 对于绝大多数挑战队员来说，一直等到开机仪式结束，他们都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一事实。 开机仪式其实并不算长，整个过程，也就是领导致辞，号召大家传承和弘扬红军长征精神，勇当新时代的建设者之类的，再加上一些象征性仪式、媒体采访之类的。 这些对挑战队员们来说，就是走一个过场而已，很多人关注的焦点还是集中在那一极具爆炸性的消息上。 “张总，Andy真是理想集团的董事长？” “这还能有假？”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对啊，连这一节目，当初都是我拉着他来谈的。” “那你也不稍稍透露一下。” “这哪能怪我，是那家伙自己不让说。” 比如说京东刘老板，此时就在抱怨张教主。 很显然，他的潜台词是抱怨不够意思，没有提前给他透露一点风声。害他错失了抱大腿的良机。 而另外几位参与挑战的老板，此时则是在围攻李宁李老板：“李总，当初你跟Andy是一个队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真不是，我也是集训结束后才知道的。” 体操王子自然是矢口否认。 而于彩霞也在套明显跟某人关系极为密切的圆圆同学的话：“圆圆姐，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的嘴还真是严实啊！” “真不是，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 圆圆同学也忙不迭地为自己洗白。 总而言之，对于在场的这些挑战队员们来说，Andy暴露真实身份这事，反倒比节目的开机仪式要来得更为劲爆，也有人开始后悔，在上次的集训时，没有想方设法跟Andy拉近关系。 比如说京东刘老板。 只可惜后悔也晚了，因为哪怕是中午那场自助餐性质的酒会，Andy也只是象征性地露了个面，意思性地跟大家碰了下杯打了个圈，就再也不见了踪影。 他干嘛去了？ 当然是陪某些重要人士开小灶去了。 在前世，南粤可是他的第二故乡，因此在潜意识里，他还是有心在这世再来这边建一个根据地的，尽管暂时还没决定以后理想哪些产业会放粤省这边来，但人际关系却是得提前做好铺垫。 因此，他再次扮演起了有为青年、优秀企业家的角色，而他理想集团老板，华为江陵基地负责人的双重身份，也足以让某些重要人士对他青睐有加。 事实上，某位在整个粤省都极具影响力的重要人士，之所以今天能出席这一节目的开机仪式，除了这一节目本身就跟主旋律相吻合，并且得到了上面的重视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跟理想来结缘的。 准确地说，就是冲着余某人来的。 至于为啥如此重视余某人，有着极为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华为江陵基地的异军突起。 要知道，华为原本就是粤省的龙头科技企业，只是粤省的主管部门都没想到，华为今年才刚刚投资的江陵基地，竟然崛起得如此之快。 就在去年，整个华为的销售额也才120个亿，可是到今年，竟然有望飙升到300个亿，这增长速度之快，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只可惜，这300个亿里，几乎有一半是华为江陵基地那边所创造的，其中小灵通项目就收获了近百亿，而联通的CDMA项目，华为也一口气就拿下了近四十亿的订单。 若是华为没有去鄂省投建江陵基地，这原本应该是粤省的菜！ 不仅如此，华为竟然还投巨资在那里建了一座规模庞大的未来科技城，这是要把整个华为的重心都转去鄂省的节奏？ 对此，粤省的领导自然极为紧张也极为重视，并且还专门找老任谈了个话。 “没那回事。” 老任当然是矢口否认。 可一问起他，华为能不能把一些有前景的新项目尽量放到粤省，可老任却推卸起了责任。 “这事我还真做不了主，华为所有的新项目，几乎都是由余董在主持，我只有打配合，听从他调遣的份。” 老任很不厚道地把责任推到了余某人头上。 很自然地，缔造了一系列神奇的余某人早已在粤省的重点关注范围之内，一系列哪怕是浮于表面的了解和调查之后，粤省对他的过往事迹及了解，比上面还要强上几分。 这就是所谓的墙内开花墙外香，也正因为如此，这些重要人士一见到他，立即就展现出了一见如故的姿态，并不会因为他的年轻而摆出高姿态。 当然，姿态越低，就越有所求。 “余董，华为现在在江陵那边的发展势头很猛啊，这样下去，会不会那边将变成整个华为的重心啊？” 在铺垫足够后，试探也很自然地来了。 “那不可能，华为江陵基地那边的定位，就是新技术研发中心，以及部分跟光电通信有关的B2B新设备的生产基地，至于常规设备，以及未来前景更为广阔的B2C设备及业务，还是会在粤省这边，毕竟这边才是总部，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发生改变。” 余某人自然清楚重要人士们的那点小心思，立即矢口否认道。 “哦，华为未来的重心将会在B2C设备及业务这一块？能不能具体说说？” 某重要人士又好奇地问道。 经过详细的了解之后，他已经很清楚，关于华为的未来布局，基本上决定权已经转移到了这位年轻的华为大股东手里。 “那是肯定的，按照未来科技趋势的发展，在通信、互联网等科技领域，B2C这一块的市场规模将远远大于B2B那一块，这么重要的市场，华为当然是不可能错过的。 “为此，我们已经做了极为长远的布局，在不久的将来，芯片、手机、电脑，以及其它与通信及互联网相关的个人智能终端等，都将成为华为的支柱产业。 “还有，与未来科技发展有关的，智能电动汽车这一块，华为也已经在开始布局，未来前景可期。 “这几块，都是研发在江陵那边，但生产跟销售都在粤省这边，毕竟跟电子相关的产业，还是粤省这边的大环境更为成熟，华为没道理把这一块丢江陵那边去。” 余某人立即给相关人士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倒不是忽悠，而是大实话。 要知道，以深圳、东莞、惠州、中山、珠海为核心的珠三角地区，可是国内有名的电子工业基地，配套供应链、技术人才、熟练工人等，都比江陵那边要强。 也正因为如此，后世的诸多国产手机品牌，生产基地几乎都集中在这一带，而在国产手机品牌冒起之前，这里还是有名的山寨机产地。 基于这一原因，余某人确实是打算把华为的个人设备生产等留在这边。 当然，他之所以反常地一点胃口都不吊，而是主动给相关重要人士吃起了定心丸，当然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在于，他又想把某些重要人士当成工具人了。 正文 第1261章 太会演了 又一番深入的交流跟探讨之后，重要人士们终于关心起了余某人的另一重身份，把话题转移到了理想上面来。 “余董，理想这边的发展势头也很猛啊，未来的发展前景，恐怕比华为志强不弱啊。” 这明显是新一轮试探。 要知道，华为是属于粤省的企业，而理想却是土生土长的江陵企业，因此重要人士们懂华为更多，知理想却甚少，仅仅是从媒体上知晓了一点皮毛。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同样对理想有想法，毕竟在过去的这一年里，理想在企业界的风头一时无两。 “还好吧，华为是注重于与通信技术相关的设备科技领域那一块，而理想的定位，则是更侧重于互联网科技应用及跟传统行业相结合那一块，通俗地来理解，就是一个偏硬，一个偏软，二者互为补充。” 余某人简明扼要地解释道。 接下来又是一番深入的交流跟探讨，片刻之后，在余某人言简意赅的讲述之下，重要人士们大致弄明白了理想即将发力的项目及行业领域。 电子商务、数字文化产业、新能源、互联网科技……这其中任何一项，都是任何一个省都垂涎欲滴的既具规模，又极具科技含量，还能带动一大片的好项目。 “余董，理想这边有没有往粤省这边发展的想法啊？毕竟珠三角这边才是国内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不管是区域整体实力，营商环境，还是交通便利，都比内地要强上许多。” 锄头就这么自然地挥了起来。 “想法肯定是有的，不过毕竟理想发展的时间还比较短，对粤省这边也不熟，因此很多事情暂时还没头绪。” 余某人模棱两可地说道。 这叫欲迎还拒，明明是他想利用这些重要人士一把，来为健力宝的收购铺路，他却故意矜持了起来。 “不熟没关系，这么咱们现在已经成朋友了吗，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跟吴总尽管提，粤省这边绝对予以大力支持。” 某重要人士立即表态道。 换做是一般企业，像粤省及南粤这种地方的重要人士，顶多也就接见一下，不会太热情。 可是想理想这样的，一崛起就风靡全国，并且能跟亚马逊那样的国际巨头合作的庞然大物，到哪个地方都会极为吃香，各种支持会倾力而来。 “这样啊，最近理想倒是跟粤省这边一企业在接洽，在谈接手的事，但这家企业的情况稍稍有点复杂，我们还有点拿不准要不要接手。” 余某人顺理成章地抛出了目标。 “哦，哪家企业啊？” 重要人士们即刻就来了兴致。 “健力宝。” 核心目标出现。 重要人士们这次就没那么快接话了，而是相互对视了一下。 毫无疑问，在粤省这边，健力宝绝对也算得上是知名企业之一，尽管重要程度远不如理想跟华为，可毕竟也算是粤省的一知名品牌，因此，对于健力宝的情况，重要人士们自然也相当熟悉。 这可是一家牵扯到两地的企业，并且企业跟某一地方的矛盾，已经发展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因此，重要人士们也知道，健力宝的改制已成必然。 问题是，理想是理想的接手方吗？理想接手之后，有能力让健力宝更上一层楼吗？ 这才是重要人士们要重点考虑的。 搞企业，光是有钱有实力还不够，还得懂行，而理想跟健力宝之间，在发展方向上似乎并没关联。 “哦，余董对饮品行业也感兴趣？” 新的试探来了。 “关键倒不是对饮品行业感兴趣，而是理想接下来的重点是电子商务，而电子商务这一块，是跟传统行业，尤其是消费品行业是有极大关联的，因此理想接手健力宝的话，可以通过健力宝的运作模式，快速来了解传统行业生产、物流、仓储、销售的一整套环节，这正是目前的理想有所欠缺的。” 余某人很快又给了一个极为完美的理由。 接下来又是一番深入的交流跟探讨，交流的重点，在理想接手健力宝之后，将如何来维持健力宝的运作及发展。 这种浮于表面的探讨，当然是难不住余某人的，在短短的一会功夫里，他提了很多让重要人士们极为满意的思路。 比如说在经营上，理想会以现有的管理团队为核心，只在制度和未来发展方向上做规范，来进一步发挥现有管理团队的能力、潜力、积极性，但不会过多干涉企业具体的运营。 再比如说，理想在新媒体、文化领域等方面都极具优势，这些资源可以帮健力宝在收益及品牌影响力等方面都更上一层楼。 又比如说，理想接手后，健力宝的未来发展，将不再局限于运动功能饮料这一单一类别，而是会增加高端纯净水、茶饮料、醋饮料等多个门类，将健力宝做大做强。 还比如说，理想在接手后，将极为重视员工的权益跟福利，会把部分股权让出来，作为全体员工的期权基金。 最为关键的是，他让重要人士们了解到，健力宝的现有管理团队已将理想视为最为理想的接手方，但地方的态度暂不明朗，还没来得及去接洽。 那还有啥好担心的？ 还有比理想更为理想的接手方吗？ “余董，这方面你们不必担心，你们放心大胆去接洽就是了，我来帮你们打招呼，有什么问题，也由我来负责帮你们协调。” 某重要人士即刻就表态了。 以他在粤省的影响力，几乎已将健力宝未来的归属下了定论，只要不出意外，用不了多久，理想旗下又会多上一个支柱性产业，也让理想在南粤这边有了新的立足点。 “那就谢谢几位领导。” 余某人脸上又露出了人畜无害般的笑容，看起来极为纯良。 看到他这样子，在一边当陪客的吴鹰又忍不住腹诽了起来，他觉得自家这老板，不去当演员实在是太可惜了。 在收购健力宝这件事上，老板明明是有着极为浓厚的兴致，现在却搞得不情不愿一般，要的不就是想要在场这些重要人士伸援手吗？ 真的太会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