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一座城市给你看》 第1章 让前女友后悔去吧 二十多年来，李虎城一直认为，1991年是他一生当中最重要的一年。 这一年，他喜欢的作家三毛去世，喜欢的beyond乐队第一次举行大型演唱会。 这一年海湾战争爆发，华沙条约组织解散，苏联彻底解体，深川证交所正式开业。 8月6日这一天，蒂姆伯纳斯李建立世界上第一个网站。 同样是这一天，李虎城从安东林学院毕业后，分配到了关山苗圃工作。 但是现在他发现，上面那些事件都微不足道，都是浮云。 自己重生到了1991年，才是最令人惊讶的。 惊讶也没用，已经回不到2020年。 几天之后，李虎城就接受了重生的事实，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 1991年8月20号，关山苗圃。 李虎城搬了椅子出来坐下，在院子里面等待张芸的到来。 二十九年的今天，她的女朋友张芸从古城县城来到这里，宣布跟他分手——其实就是被张芸给踹了。 马上就到十一点了，李虎城想要看看，重生之后的事情，是不是跟二十九年前一样。 一台红色的拉达出租车驶进院里。两个漂亮女孩儿从车上下来。 一个是李虎城的女朋友张芸，他的高中同学。 因为没考上大学，高中毕业之后，张芸就接了母亲的班，到古城县馨华书店当售货员。 另一个女孩儿叫于丹宁，也是高中同班同学。 她考上了财经学校，去年参加工作，现在在古城县纺织厂当会计。 人还是那两个人，甚至车都还是那辆车。 “李虎城，恭喜你啊，终于毕业参加工作，跳出了农门。” 于丹宁热情地打招呼，跟李虎城握手。 “有什么好恭喜的，分到这个山沟里，跟农村没什么两样。” “你不要悲观，将来还有机会进城嘛。” 我没悲观啊，我是重生大军的一员，有金手指加持，正准备大杀四方呢。 我要想进城，根本就是小意思。 再过二十几年，你们这些城里人就得求着农村人买你们的房子。 你们城里人想到农村来，农村人还不愿意要呢。 见张芸不说话，李虎城只好自己主动。 “张芸，有什么话就说吧，早点说完早点回去上班。” “虎城，我……。” 张芸欲言又止。 “好吧，既然你不好意思开口，我替你说。” “你是不是想说，我没能留在城里，回到了农村老家，我们已经不合适了。城乡差别是一个巨大的鸿沟，所以，我们分手吧。” “虎城，你不要误会，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对我也一直很好。可是……。” 看看，这个时代的人分手，都会发好人卡。 “可是我终究没能留在城里，对么？如果我留校，或者留在绿江市里，比古城县还好，你还会跟我分手么？” “虎城，我们真的不合适。” “既然如此，那就分手吧，聚散离合本就正常，你也不用吞吞吐吐的。现在我自己说出来，你可以解脱了。” “虎城，你不要激动。你们四、五年的感情，还要珍惜。” 于丹宁劝道。 “我激动了么？我是不是在平静地谈这件事情？” “都分手了，还谈感情，你不觉得讽刺么？如果我当初不是考上大学，会有这几年的感情么？” “如果我留在绿江市里，会跟我分手么？” “虎城，我妈说了，如果你能在一年之内调回城里，我们就可以结婚。你好好考虑一下。”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跟你结婚？我怎么那么没脸。 我也是有尊严的。 “如果我有能力调回城里，当初就不会分到乡下来。你妈也不用拿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来找借口。” “你可以把责任归咎于我，就说是我有自知之明，自己主动提出来的，这样你就不用有什么负疚感。于丹宁，你可以作证，是我主动的。” “虎城，你不要想太多了，慢慢来，你还是有希望调到城里去的。” “于丹宁，你说的对。现在是改革开放的年代，什么人间奇迹都可能发生。一个小城市而已，还真就不是我的目标。”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也许有一天，现在风风火火的书店，就会濒临倒闭。” “你们也不用可怜我。咱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谁笑到最后，谁才是赢家。” “虎城，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唉，她竟然这样虚伪。 明明已经铁了心分手，还非要做出给我机会的样子来。 “不用考虑，我现在就答复你，正式分手。于丹宁，带她走吧。出租车等得太久，人家要加钱的。” “虎城，这事儿也不怪张芸，你想开一些。你还记得你的座右铭么？” “以前的座右铭忘了。我现在的座右铭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前女友后悔去吧。” “李虎城你个混蛋，算你狠。” 张芸抡起包，在李虎城身上砸了一下，转身就走。上了车，嘭地一声，关上车门。 于丹宁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 “虎城，我理解你的心情，失恋总是痛苦的。坚强一些，乌云总会过去的。你将来会找到更好的女孩儿。” “于丹宁，谁说我痛苦了？我现在很高兴好不好？我虽然失去了一颗歪脖树，却得到了一片大森林，高兴还来不及呢。” “好好好，我知道，你想保持最后一点儿尊严。其实农村也没什么不好的，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于丹宁，你说这话良心会不会痛？既然觉得农村好，你调我这里来怎么样？” “你若是真的同情我，咱俩谈恋爱怎么样？我觉得咱俩挺合适的。” “李虎城你个混蛋，算你狠。再也不理你啦。” 于丹宁抡起包，狠狠地砸了李虎城一下，转身就走。 车走了，李虎城摇摇头，重新坐下。 我痛苦了么？ 重生者的字典里，有“痛苦”二字么？ 不过是当年的一幕回放而已。 现在分手，就是及时止损啊。 铛啷啷，一把菜刀落在李虎城脚下。 紧接着，一根绳子落在菜刀上。 “我早就知道你有这一天，终于叫人给踹了吧？活该。” 一个俏丽的身形出现，满是嘲讽的语气。 “程化蝶，你拿这个干什么？” “李虎城，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拿起菜刀砍自己。二是拿起身绳子，到那个歪脖树上吊，自己选一个。” 李虎城：%*/？@~。 谁说我想死啦？ 好不容易重生一回，正想大杀四方呢，你叫我去死？ 你个死丫头有没有同情心啊？ 第2章 自己建一座城市 程化蝶跟李虎城两家是邻居，今年23岁，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一块儿上学。 她没考上大学，高中毕业之后就参加了工作，就在关山苗圃上班。 也是除了李虎城之外，唯一还上班的苗圃职工。 程化蝶长的非常漂亮，她母亲是关山小学的音乐教师，或许是受母亲遗传的影响，喜欢唱歌跳舞。 苗圃这里比较僻静，也没有什么人，在这里唱歌跳舞正合适。即使没人要求她上班，也天天到苗圃来。 李虎城站起来，把菜刀和绳子放到窗台上。 “程化蝶，谁说我想死啦？” “失恋的人，不都是要死要活的么？”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我重生了。” “格格格……，你说的没错。被人发配到破山沟里来，又被女朋友踹了，也算是死了一回的人。” “行，从现在开始，你可以重新活一回。你真的没事儿？” 死丫头，你懂什么。我说的重生，是真的重生啊。 “你看我像有事儿的样子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是你毕竟没进城啊。” 进城有什么好的？堵车、噪音、尾气、工业污染……。 “走，我领你看看。” “去哪里？” “跟我走就是。” 两人到了墙边，顺着梯子爬到了房顶。 “化蝶，你看看咱们关山，这里多好啊，就一个破县城，能比得上咱们关山村？” “你看看，这是不是一座城市？” “城市，哪里来的城市？除了山，就是地，不就是关山村么？” “错，关山市。” 格格格……，程化蝶一阵娇笑。 “我只听说有直辖市、地级市、县级市，咱们关山如果是市，那就是乡级市，村级市。” “乡级市已经有了，那就是镇，比如古城镇、城关镇、铜羊镇，就是乡级市。” “我今后要做的，就是把关山变成一个城市，先是村级市，然后是乡级市，至少是县级市，争取建成一个地级市。” 程化蝶摸摸李虎城脑门儿。 “虎城，你也没发烧啊，是不是没进城，又失恋，被刺激到了。” “程化蝶，别总说我失恋。你不是都看见了么，是我踹了张芸好不好啊。” 程化蝶撇撇嘴。 “好，是你踹她，行了吧。” 明明叫人家给踹了，偏偏嘴硬。 “化蝶，你知道一个城市需要什么要素么？” “什么叫要素？” “就是条件。” “人多车多，有公园、火车站、汽车站、电影院、大商场……。” “你说的都是表面现象，我来告诉你吧。” “首先，要有足够的土地。咱们这里是一个小平原，方圆几十公里，能够承载上百万人口。” “其次，要有人口，至少几十万，上百万的人口聚集，才能称为城市。” “第三，要有区位优势，咱们这里紧挨着绿江，江南就是高丽国。处于长白山余脉，群山环绕，周围六十多公里没有城市。” “第四，要有交通优势。奉天到绿江的铁路和公路都经过这里。还有两条省道通往西林省和溪水市。” “绿江边上可以修建港口，通往高丽国。沿着绿江顺流而下，进入黄海，可以通往世界各地。” “这就意味着，关山可以成为人流、物流、信息流的集散地。” “城市没有水不行，咱们这里有秋河，有二道河，有绿江，有足够的水源。都是没有污染的优质水源。” “这里森林覆盖率达到70%以上，环境优美，空气清新，没有污染，适合居住。” 关山苗圃属于绿江市林业总公司的产业，后来改制，苗圃裁撤，李虎城在苗圃待了三年，回到了绿江林业总公司。 总公司效益也不好，李虎城就在公司里打杂。 后来参加了一次城市设计大赛得奖，被调到了城市设计院，渐渐成为行内比较有名气的专家。 当时南方沿海的一个镇，经济十分发达，是农民们建立起来的，号称农民城。 这座农民城，就是李虎城团队给做的规划。 这一次农民城升级成为县级市，又请了李虎城团队进行升级设计。 在一场宴会之后，回酒店睡觉，就在梦中丢了性命。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回到了1991年的自己。 李虎城的家就在关山村，2020年的关山，是一个有十来万人口的大镇。其实已经具备了城市的雏形。 1991年的古城县县城，人就也才九万来人。 现在的李虎城看关山村，眼光就不一样。 这里已经具备了一个城市的基本要素。 区位、交通、产业、水源、环境、资源这些基本条件都具备。 至于人口，随着经济的发展，产业的聚集，自然会带来大量的人口。 李虎城现在的想法，就是在关山建设一座城市。就像他设计的南方那座城市一样，也是一个农民城。 “城里不留我，我就自己建一座城市。城里不愿意要咱们农村人，咱们农民就自己建一座城市。” “化蝶，你不是也想进城么？你爸他家不要你，我的城市要你。” “你别提我爸，我只有妈，没有爸。你也别做梦了，还是脚踏实地，想想怎么调回城里去，哪怕是县城也行。” “化蝶，你以为我是在自我安慰么？我告诉你，不是。我是当真的。” “我哪里也不去，就留在这里，我要亲手建造一座自己的城市。” 别人重生了，不过就是想赚大钱，追妹子，造车啊，搞房地产啊，弄古董啊，鼓捣一下互联网，买卖股票，抢注商标之类的。 都是小打小闹，目光短浅，品味不高，没有格局。 我就不一样，我要建造一座城市，一座农民自己的城市。 “好好好，你有本事。我问你，你一个月工资就一百来元钱，怎么建城市？” “钱会有的，人也会有的，最重要的是，我有这个。” 李虎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有思想。” “好，你头脑这么厉害，怎么没考上名牌、重点，就考了一个林业学院？你要是上了好大学，今天也不至于回到农村来。” “我当初不是没好好读书么？我要是努力一点儿，什么名牌、重点，还不是我随便挑？” “现在知道没好好读书啦？那个时候就知道跟张芸递纸条，成天黏黏糊糊的，怎么劝你也不听。” “现在叫人踹了，知道谁好谁坏了吧？” “程化蝶，你什么意思？我不跟她好，难道还跟你好？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太熟悉了，一点儿神秘感都没有，怎么谈恋爱？” “哟哟哟，你还拿自己当个宝儿，我会看上你？从小不是偷瓜，就是偷梨，叫人家二大爷给揍得像个狗似的。掉冰窟窿里差点儿淹死……。” “我偷瓜、偷梨哪回没给你吃？不是你叫我去偷的么？” “我才没叫你去呢。行啦，都中午了，赶快做饭去吧。” “你去做。” “你是男人啊。” “我失恋了，心情不好。” “你活该。” 程化蝶踹了李虎城一脚，下去做饭了。 第3章 留下来的理由 李虎城从房顶下来，就在苗圃转悠起来。 苗圃里有不少树苗，主要是落叶松、油松、红松、冷杉、银杏、桧柏等。 原本苗圃有十二名职工，因为经营管理不善，效益一直不好，年年赔钱。 总公司为了甩掉这个包袱，也基本上不太管这个苗圃。 原本城里下来的职工，都挖门盗洞回城了。 家住本地的职工，也不上班，每月只领个七八十元的基本工资。 实际上，这个苗圃几乎跟废弃了差不多。 但这是国营企业，也不能扔下不管，于是就把刚刚分配来的李虎城派到这里。 现在的大学生毕业生还不算多，正常情况下，李虎城应该留在总公司或者到某个比较大的林场、木材加工厂。 但是这里没人愿意来，李虎城又没有什么靠山，总公司就把他派到这里来了。 理由很充足，一共有四条。 “首先，你是学园艺的，专业对口，对不对啊？” 对个屁，我的专业主要是园林设计，可不是种树苗的。 “第二，关山是你的老家，那里离家近。公司为你回家提供方便条件，对不对啊？” 对个鸟，我想留在城里，不想回农村老家啊。 “第三，新来的都要到基层锻炼，从基层干起。我当初也是从山沟里的林场起步的。还有，你看看你的决心书，写的很好，我们尊重你的意愿。” 人事科长苏慧拿出了李虎城的决心书。 李虎城毕业的时候，向学校交过决心书，说愿意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决心书李虎城确实写了，可是所有的同学都是这么写的，也就是套话，走个形式。 留在城里的那些同学，这个决心书没用上，到了李虎城这里，就管用了。 不过，白纸黑字写的，李虎城也不能否认，他也只好在心里骂人事科长这个混蛋。 最后一个理由，就是重用李虎城，直接任命他为关山苗圃经理，享受副科级待遇。 他在关山苗圃工作期间，全年按照出差待遇计算，每天有三元钱的出差补助。 这最后一条，按说还是比较良心的。 刚参加工作就享受副科级待遇，可以说绝无仅有。 每天三元的出差待遇，一个月就是九十元。加上他的工资和各种福利、补贴，一个月总收入能达到250元左右。比他的同龄人高出一大截来。 公司还告诉他，这里的树苗，公司也不打算要了，叫李虎城看着处理。 公司这边儿也不指望苗圃盈利，能自己维持开销，不跟公司要钱就行。 其实就是暗示他，你可以偷偷地卖点儿树苗，赚了钱就悄悄踹进自己腰包里。 总的说来，就是安抚李虎城，叫他不要跟别的新人攀比。 公司今年进来了六个新人，其中三个是林校的中专毕业生，都是公司管理层的子弟。 这三个人都留在城里的公司机关，本科生李虎城如果攀比他们，到处告状的话，也够上司们头疼的。 李虎城如果告状，可能留在城里，但是这样一来，今后在公司就成了另类，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于是他就服从安排，到关山苗圃上任。 说是经理，也没人上班儿，也就他一个光杆儿司令，实际上就是个门卫加保安。 程化蝶也可以不上班，因为要到这里唱歌跳舞，才时不时地来一趟。 等到李虎城来了之后，才天天到这里来。 在地里走了一圈儿，李虎城来到花窖。 点着一支烟，看着满窖的君子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就是因为这些君子兰，他才决定留下来。 现在是1991年，按照他的记忆，明年就会在全国掀起一股君子兰狂热。很多人参与了炒作当中，自然就有很多人发了大财。 李虎城前世也喜欢养花，曾经养过君子兰，对于君子兰比较了解。 君子兰原产于非洲南部，被英国殖民者引进到了英国。后来传到了rb，1932年从rb传到了华夏东北。 花窖里面温度挺高，但是一看眼前的情形，李虎城就感到神清气爽。 一盆盆君子兰摆在花架上，一片翠绿，足有五百来盆。 大的已经有了二十来片叶子，小的只有半尺高。 在最里面的田畦里面，长着一片君子兰苗。 这一片田畦，长二十米，宽三米左右，总面积六十来平米，密密麻麻全是君子兰苗。 以大胜利为主，还有和尚、雀兰、油匠、蜡膜花脸、横兰等品种。 除了君子兰，还有玫瑰、杜鹃等七八种花，但以君子兰为主。 光是君子兰苗，就应该有七八万棵。 如果明年君子兰热潮起来的话，这些君子兰至少也能卖几十万上百万。 还记得当年曾经有一个香港商人，用一台皇冠轿车换一盆君子兰呢。 现在这里的人，显然不知道君子兰会这么值钱，所以才这样胡乱地扔在这里。 要是能把这些君子兰弄下来，可就发大财了。 现在的一般家庭，有一万元存款，就是万元户。 有个十来万存款，就是富翁。 如果有个百八十万存款，那就是富豪。 现在，这百八十万就摆在自己面前，这就是自己的第一桶金。 有了这笔钱，就有了启动资金，开始干自己的大事，就可以建设自己的城市。 “张芸啊，张芸，你真是有眼无珠。” “你竟然错过了一个百万富豪，一个前程远大的人。” “丢了西瓜，连个芝麻你都未必能捡到，你没有这个命啊。” “别说分手，现在就算你跪下来求着复合，我都不同意。” 看看干湿温度计，温度26°，湿度72%，李虎城打开天窗，给花窖通风。 今天应该浇水了，但是现在是中午，温度太高，容易烧死花苗，只好等到晚上温度降下来的时候再浇水。 出了花窖，李虎城又打量起整个苗圃。 苗圃的占地面积很大，足有一百多亩。 当初的苗圃，是五七干校，用来安置城里那些下放干部的， 所以这里房子也多，足有一百多间，水电齐全，还有暖气管道。 现在绝大多数房子都空着，白白放在那里用不上。 除了少数树苗地之外，多数的土地也闲着。旁边的农民见苗圃不用，就在那些耕地上种了庄稼和菜。 收获的时候，就送给苗圃一些。 “除了君子兰，这些土地和房屋，其实也是一分优质资源。好好利用起来的话，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李虎城正在琢磨，一块石头落在跟前儿。 “喂，你不吃饭啦？” 程化蝶在门口喊上了。 这个死丫头，你就不怕石头砸到我脑袋上？简直就是个野丫头。 李虎城慢腾腾走了回来。 “看什么看，就这个破地方，有什么好看的？狼来了都流泪，小偷来了都想上吊。一个看大门儿的，还真把自己当什么经理了。” “唉，有眼无珠，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你再说一句？不想吃饭了是不是？” 程化蝶拿着锅铲子比划了一下。 “好好好，算我没说，吃饭，吃饭。” 第4章 不像失恋的样子 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鱼香味道。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两个菜，一个酱焖河鱼，一个柞蚕炒尖椒。 河鱼是本地的特产，有嘎牙子，穿听子，沙咕噜子，瞎胖头、米条狗子、白票子、柳根子、鲶鱼等等。 味道极其鲜美，在李虎城的前世，这样的河鱼，一斤至少六七十元，还常常有价无市。 今天这一大盘子，至少有二斤，即使这个时代，也七八块钱一斤。 河鱼的做法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清炖，一种是酱焖。 酱焖河鱼，先把鱼收拾干净，过油，然后加上本地大酱焖。吃起来既有河鱼的鲜香，又有酱香。 柞蚕炒尖椒，是把柞蚕剁碎，然后跟尖椒一起炒。吃起来有柞蚕的香味和劲道，又有辣椒的辣味，非常爽口。 “化蝶，从哪里来的河鱼？” “早晨来的时候，你妈给的。对了，你妈还叫你回家去住呢。” “不回去，不愿意看我爸那老脸。” 李虎城姐弟三人，大姐李婷已经结婚，嫁到了城里。 二姐李莉师专毕业，在县城二中当英语老师。 母亲何巧云在家里操持家务。 父亲李永和在关山村当村长，一干就是十几年。 李永和最大的愿望，就是把三个孩子都送到城里去。 本来以为李虎城留在城里没问题，没想到偏偏在他这里出了问题。 念了四年大学，又回到了农村，虽然挣工资，也有铁饭碗儿，但毕竟不在城里，李永和就觉得丢脸。 他一再催促李虎城到公司去找，甚至去闹，叫他回城里去。 李虎城不回去，就因此生气。见到李虎城就没有好脸色。 李虎城不愿意看脸色，就一直住在苗圃。 父子两人目前正处于冷战阶段。 “你就回去，他还能赶你出去？” “我还要在这里看摊儿呢，既然公司给我发工资，我就要对得起这份儿钱。” “哟哟哟，就你觉悟高。以前这里没人，也没人来这里偷东西。再说了，这里有什么可偷的？就那点儿树苗，白给都没人要。” 关山村虽然不算富裕，但是民风淳朴，风气很好。家里没人的时候，都不用锁门，很少发生偷窃事件。 “你回去告诉我妈，叫她训我爸一顿。我爸那个人，我妈几天不训他一顿，他就想上房揭瓦。” “哪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叫人收拾你爸。” “我爸那人就是欠收拾，上面天天鼓励老百姓发家致富奔小康，嗓子都喊哑了。可他当了十几年村长，成天就知道东家吃，西家喝，就没给村民干过什么好事儿。” “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老百姓也就是吃穿不愁而已，有几家发大财了？收个农业税、提留、统筹都费劲儿。” “他就是尸位素餐，占着茅房不拉屎。等明年换届，我一定把他拉下马，我来干这个村长，带领村民奔小康。” “你要造你爸的反？你疯啦。” 程化蝶瞪圆了一双美目，纤纤玉指点了李虎城脑门儿一下。 “对，就是要把他干掉。” 李虎城没有疯，这是他理智的决定。 要想实现建造城市的梦想，就要先掌握村里的资源，把全村人发动起来。 只要他爸当村长，就不可能实现这个目标。 所以这个村长必须自己来做。 “你要当村长？” “不是村长，是市长，村级市市长。” “什么村级市，开开玩笑，你还当真啦？” “谁说开玩笑了？从现在起，我就是在建造一座城市。” “好好好，我就等着看，你能建个什么城市？” 疯了，简直是疯了。 失恋果然是毒药，能把一个人毒害成这样。 该死的张芸，你既然不喜欢他，当初为什么还要霸占他。 蛇蝎女人，长得那么丑，学习成绩不好，唱歌还难听，就是个笨女人，你也配当他的女朋友？ “一个山水之城，一个森林之城，一个宜居之城，一个繁华之城。” “好，我就等着住在你这个城市里。” “你不行，你还年轻，还要出去闯天下，你的舞台在京城，你要成为全国最红的明星，甚至国际巨星。” “我？我倒是想有那一天，可我有那个本事么？”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以前你不行，现在有了我，就能把你打造成国际巨星。” “好啊，你怎么打造？” “过几天我就给你写歌儿，明年有歌手大奖赛，你就报名参加。” “不过，你现在虽然有点儿基础，但是没经过正规的学习和训练也不行。我到绿江帮你找个老师，你去好好学习一下。” “你还会写歌儿？” “当然会。” 写歌儿是不会的，抄歌儿还是很容易的。 “要花好多钱的，你给我拿钱啊。” 程化蝶其实还真的想好好学习一下。 “我给你拿钱，明年参加大奖赛，我拿钱包装你，炒作你。” “去你的，你炒菜呢。” 程化蝶虽然不相信自己能成名，但李虎城这样说，她就感到非常欣慰，心里不禁涌上一股甜意。 如果虎城拿钱包装自己，她也愿意。 从小就偷瓜、偷梨给我吃，现在为我花钱，也是应该的嘛。 我成名了，就能到处走穴赚钱，那个时候再还他钱不就行了？ 实在不行，我就嫁给他，不还钱我还人还不行么？ 哎呀，我怎么想这个呢，羞死人啦。 就觉得脸上有些发热，见虎城忙着吃鱼，没注意自己，才稍稍安心。 “对了，明天我到绿江去，你在家好好看家，尤其是那些君子兰，一定要按时浇水，通风。” “还有啊，再有人来要花，谁也别给。” “那些花也没什么用，都没人管，你还当个宝儿了。” “这些花，明年会很值钱的，我可告诉你啊，你将来的明星梦，可就都指望这些花了。” “没人要的东西，值什么钱？” 唉，这就是信息闭塞的坏处，守着金饭碗要饭吃。 这批君子兰，是苗圃一个老花匠种植的。 当初的用途，就是给公司预备的。 公司也没打算靠它卖钱，就是想给职工分一下，然后给关系单位送礼。 后来苗圃衰败，也就没人再关心这些君子兰。 “你别管了，好好侍弄就是。还有，这事儿不要跟任何人说，就你我知道就行。” “神神道道的，就知道给我找活儿干。我妈都不让我干活儿，你再给我找活儿干，我就不来了。反正不来也照样领工资。” “没出息，就拿几十块钱，有什么用？跟着我干，你能发大财。” “再说了，我刚刚叫人给踹了，正处于失恋的痛苦之中，你是不是该安慰我，陪伴我，帮助我，还有……。” “得得得，我帮你管花还不行么。你这个样子，我看怎么就不像失恋的样子，好象还挺高兴似的。” 傻丫头，你蒙对了，淘汰了张芸这个垃圾股，我当然高兴。 第5章 纸上谈兵很重要 绿江市，顾名思义，就坐落于绿江边上。 绿江从长白山发源，流经西林省和安东省，在绿江城南逶迤而过，继续流经同港县，进入黄海。 绿江对岸，就是高丽国。 所以，绿江市是沿边、沿江、沿海城市，也是全国最大的边境城市之一。 绿江市林业总公司，就在江边的10号坝门附近。 今天一早，李虎城就乘坐火车，一个半小时后，来到了绿江市。找打印社打印了一些资料，直接来到总公司人事科。 科长苏慧三十来岁，是个精明干练的女子，当初就是她把李虎城忽悠到关山苗圃去的。 一见到李虎城，苏慧就热情地站了起来。 “哎哟，这不是李大经理么，今儿个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检查工作啦？” 说着，就给李虎城沏茶。 “苏科长，我可不敢到你这里检查，我是来汇报一下自己工作的。” 到我这里胡汇报什么工作？苏慧立刻产生了怀疑。 “李经理，你汇报工作该找对口的经营科才对啊。” “苏科长，人事科是我的娘家，你当初可是这么跟我说的，对不对啊？你说我工作中遇到了什么困难，就可以来找你，你不会不承认吧？” 我是说过这话，可是跟谁都是这么说的啊，就是个套话，你还当真了。 “这个嘛……。” 李虎城也不管苏慧怎么想的，其实她怎么想的也根本不重要。就拿出了刚刚打印好的一沓a4纸递给苏慧。 苏慧拿过去翻了一下。 咦，有点儿意思啊。 这些材料，分几个部分。 一是关山苗圃的基本情况，包括苗圃的基本状况和职工思想动态分析等。 这样的材料以前也有，不过李虎城写起来，就有很多新名词，新思想，看着就叫人眼前一亮。 然后是一份工作总结，就是描述了他到关山苗圃之后开展了什么工作。 刚去了十来天，就他一个人，自然也干不了什么。 可是李虎城写起来就不一样了。 一是行文的格式新颖，大标题、小标题，1、2、3、4……，列的清清楚楚。 二是都用数据说话，什么整修道路300米——实际就是把路上的杂草铲一下，花了不到半个小时。 田间除草60亩，这个包括两个部分。 一是苗圃附近农户种苗圃的地，他们的庄稼在地里，自己自然要除草，即使李虎城不让除草，他们也要除草。 二是苗圃的树苗地里长满了杂草，李虎城叫旁边的老杨头把他家的山羊赶到地里吃草，就算是除草了。 还有维修房屋三十二间，实际上就是找种地的周二嫂，拿着大扫帚扫了一下屋里的蜘蛛网。 扫没扫干净，李虎城也懒得去检查，反正划拉一边就行。 还有维修水井——潜水泵电闸的保险丝坏了，花了两分钟时间换上。还是程化蝶干的。 总之，都是类似这样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别人干的，但成绩都是他李虎城的。 满满当当写了四张纸，看起来都是成绩。 反正也没人会去核查，他怎么写就怎么是。 他真正干活儿的地方，主要就在花窖的君子兰那里，这点他是一点儿也不会写的。 他恨不得所有人都忘了那些君子兰。 剩下的材料，就是一些苗圃的管理制度，工作流程、奖惩制度、绩效考核办法等。 材料非常好看，哪个领导或者媒体，甚至专家看了，都觉得这是内行弄出来东西，都会说好。 材料虽然好看，其实都是纸上谈兵。 什么制度、考核的，就他光杆司令一个，考核谁去？他自己就不会遵守这些制度。 程化蝶倒是经常去，但是要拿这些制度约束她，一不高兴，她还摔耙子不去了呢。连做饭的人都没有了。 实际情况怎么样不重要，李虎城的目的，就是要公司知道，他到了苗圃，是认真干工作的，是认真思考了苗圃的前途的，是没辜负公司期望的。 公司怎么看也不重要，估计也没人会拿这些东西当真。但是这些材料将来是有用的，这就是自己的工作成绩。 一旦用到的时候，白纸黑字的材料摆着呢，谁都不能否认。 苏慧也是聪明人，一看这些材料，就喜欢上了。 不是喜欢李虎城，也不是喜欢苗圃有多大的成绩，就是喜欢上这些材料。 这证明自己的人事工作做得好。 人事工作做得好的标准是什么？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用对了人。 从这些材料上看，把李虎城放到关山苗圃经理的位置上，就是用对人了。 “虎城，当初就是我力主你出任关山苗圃经理的，现在看来，我做对了。” 你个臭娘儿们，原来是你的主意啊，今天终于不打自招了。 “你是个有思想，有能力的人，不愧是本科毕业。” 当然，比你苏慧这个高中都没毕业，请人代考混个电大专科文凭的人强多了。 “这些材料，思路清晰，方向明确，既实事求是，又充满了开拓精神，是一篇好材料。” 对，仅仅是一篇好材料而已。 “我决定，亲自向分管副总汇报一下你的情况。” 你不是叫我去找经营科么？现在开始抢成绩啦。 “苏科长，这都是你们信任我的结果，你们把关山苗圃这副千钧重担交给我，我不能辜负了你的期望啊。” “好，我们就喜欢你这样的干部。如果咱们公司所有的干部都能象你这样，公司一定能度过目前的难关，何愁不兴旺发达？” 嘿嘿，总公司机关目前将近四百人吃闲饭，下面各县公司、各个林场、木材加工厂、木材站什么的，吃闲饭的人一大堆，就这个鸟样，还想兴旺发达，做梦去吧你们。 将来再封山育林，环境保护，水土保持，木材砍伐指标减少，林业总公司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还度过难关？ 只会难关越来越多。 “谢谢苏科长的鼓励，我还有点儿私人问题，不知道是否可以汇报一下？” “可以啊，有什么思想动态，就及时汇报，我这里就是你的娘家嘛。” “好，那我就说了，我失恋了。因为分配到了山沟里，被女朋友给踹了。” “这几天以来，我一直犹豫彷徨，生不如死。我曾经想跳河，一死了之。” “就在下火车的时候，我还想在火车站卧轨自杀。” “刚才到这里的时候，我看门口那棵歪脖树挺好的，还想在那里上吊。” “苏科长，我的人生彻底完了，实在活不下去。只好来找公司帮忙了。” 李虎城做出痛不欲生的样子，直勾勾地盯着苏慧。 你还别说，这个苏慧的身材还真的不错啊。 第6章 承包才是目的 苏慧开始的时候还挺得意，觉得可以利用李虎城做点儿文章。 现在一听他不是要卧轨，就是要上吊，还是火车站和公司这样的场所，立刻吓得魂飞魄散。 这个混蛋要真的上吊了，就算是不死，影响也极坏。老总们这下子可就跟着倒霉了，一个不小心，乌纱帽就没了。 这还了得！ “喂喂喂，虎城，你可千万不好胡思乱想啊，你还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 “你这么有才华，今后一定非常有前途的，才23岁，就享受副科级待遇，已经非常很出色了。” “只是享受待遇而已，又不是真的副科级。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就算是给我个科级、副处级待遇，我也不感兴趣。” 这个副科级待遇，说有用，也没用。 待遇跟福利还不一样。 福利人人都有，不管是工人还是干部都有。 待遇一般只是干部才有。 不过落实到李虎城这里，其实就没有多大用处。 比如用车权，总公司就一台小车，罗总把着呢，副总们一般都用不上。科长、主任什么的一大堆，那里能轮得到他这个副科？还不是真正的副科。 分房子的时候多加2分，但他家在农村，工作单位在山沟里。城里的一大帮人都排队等着呢，几十年也轮不到他。 “我的女朋友说的也有道理，我是正规的本科毕业，却到了山沟里。那些林校的中专生，却能留在城里……。” “当然，我还是不这样看的。我是准备扎根基层，好好在关山苗圃干的，我都准备承包关山苗圃，扭亏为盈，为总公司做贡献的。” “可是，我现在被踹了。苏科长，你被人踹过么，你体验过失恋的滋味么？没有爱情，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看看，我真的打算好好干啊，可是我现在心里乱，痛不欲生。” 李虎城觉得现在流出几滴眼泪，应该是最好的。 想酝酿一下情绪，可就是哭不出来，流不出眼泪。只好从包里拿出承包合同，递给了苏慧。 这份承包合同，才是他今天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 关山苗圃的房屋、土地、苗木，包括君子兰在内，都是总公司的财产。 现在总公司没有意识到这些东西的价值，甚至还默许李虎城偷偷卖树苗赚钱。 在苗圃困难的时候，没人在乎这些事情。 但是，一旦李虎城将来发财了，就可能有人眼红，别人甚至就可能过来摘桃子。 为了搞掉李虎城，甚至可能采取纪律和法律手段。 为了杜绝隐患，李虎城必须从现在开始，就让自己的行为和收入合法化。 他的办法，就是承包关山苗圃。 只要他承包了，将来怎么经营就是自己的事儿，所有的收入也都是他的合法收入。 “苏姐，你把合同给我吧。这是我以前写的，现在被人家踹了，也没用了。你还是把我调回总公司吧。” “我也不要什么副科级待遇，回来当个干事就行，我看人事科就不错，我就到你这里吧。” “苏姐，我知道你这人最好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别让我打一辈子光棍儿。” “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就我一个儿子，我还要传宗接代，接续李家的香火呢。” 说着，李虎城就去抢合同。 “慢着，虎城，等等，我觉得你这个合同很好啊。” “好什么，瞎写的，现在也没用了。” “不，有用，太有用了。虎城，姐姐跟你说句心里话啊，失恋是很正常的么，姐姐当年也叫人踹过。” “踹的好。” 苏慧一愣，怎么还踹的好呢，你个小混蛋，知不知道我当初多么痛苦啊。 你还能从山沟里到这里来，我可是在家里躺了三天三夜啊。 “苏姐，我是说如果当年那个负心汉陈世美不踹了你，你哪里能有今天这个成就？” “对啊，虎城，你这么想就对了。我一个女流之辈都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你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难道还不如我一个弱女子么？” “苏姐，你可不是弱女子。你就是巾帼英雄，旷世红颜，就是武则天。若是在古代，就是做皇帝的命。” “你才三十岁就当科长了，若是到了六十岁，还不得当个副处长？哦，不对，升级有点儿慢了哈。反正你将来就是当大官的命。等你发达了，可别忘了提携我啊。” “行，没问题。不过，你还要过好眼前这一关。” “眼前这一关没问题，只要你一句话，就把我调回来了。我就到你这里，给你牵马坠蹬。” 嘿嘿，就你这点儿本事，给我牵马坠蹬，我还不一定要你呢。 “这个啊，虎城，把你调回来，这个确实啊，牵涉太多，再说了，你才刚下去半个月……。” 巴拉巴拉的，苏慧就打了一阵官腔。 她也不是傻子，也看出来了，李虎城说自杀什么的，就是扯淡。 她认为李虎城就是想调回城里来，恰恰是这一点，她和所有人都不能接受。 “虎城，我觉得你这个承包的想法就很好。现在不少人下海，搞承包租赁，有的干脆就自己做生意，都赚了大钱。” “你就承包关山苗圃，一定能赚大钱。” “苏姐，就关山苗圃那个穷地方，哪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那点儿树苗子，白给都没人要，我正准备拔了烧火呢。” “虎城，不能这样说啊。你看，你这里不都写了，耕地归你支配，种粮食，种药材。” “苏姐，你坐在办公室里，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啊。现在种粮食，种子、农药、化肥，人工，农业税，乡统筹，村提留，一年下来都赔钱。” “种药材，去年咱们绿江市桔梗都臭大街了，五毛钱一斤都没人要，赔的更厉害。” “苗圃一百多间房子，你可以出租啊。” “乡下农民都有房子，谁去租房子住？别说收钱，不收钱都没人去住。你当山沟是城里啊，有房子就能租出去？” “那你在合同里写这些干什么？” “总得写上点儿东西啊，苗圃也没有别的，不就是房子、耕地么，否则还承包什么？” 我当然要写上了。 谁说房子租不出去？别人租不出去，我能租出去，还要花大价钱租出去。 “你这个将来苗圃如果出卖，你有优先购买权是什么意思？” “哦，这个是我爸说的，他说苗圃那个地方养牛比较合适，如果有机会，他想在那里养牛，就是安慰他一下，苗圃能卖么，不可能的。” 嘿嘿，用不了多久就会改制，苗圃一定会卖的。 “你跟你爸关系不是很紧张么？” “现在是很紧张，为了修复父子关系，所以才找你把我调回来啊。父子没有隔夜仇。我一进城，我俩关系就好了。” “他就我这么一个儿子，现在他还能蹦跶，将来老了那天，还得指望我养活他呢。” “再说了，我跟我爸关系紧张，公司也有很大的责任。” 李虎城你个混蛋，你跟你爸关系紧张，关公司什么事儿啊。 第7章 赔了一台自行车 苏慧叫李虎城在屋里等着，自己出去找了经营科长张浩春，两人一块儿到了分管经营的黄国安副总这里，把情况说了一遍。 “他的女朋友是古城县馨华书店的售货员，小县城的人可能有些势利，见李虎城到了乡下，分手是有可能的。” 林业总公司在绿江市，绿江是地级市，虽然不算大，也是正儿八经的城市，苏慧未免就有鄙视链的毛病。 “我看他那个样子，不像自杀的样子，就是吓唬咱们。他的目的，还是想回来。” “不行啊，不能回来。现在就超编，上回开会，市里还批评咱们呢，罗总叫市里给骂的像个孙子似的。他回来了，往哪里安排？吃住怎么解决？” 黄副总第一个就不同意。 “是啊，他要是回来，就容易引起连锁反应。青山林场的刘平军，三岔河林场的顾中云，还有十来个，都是本科，都在下面呆了两年。他们来闹怎么办？” “再说了，好不容易叫他到关山去，他走了，派谁去？” 经营科长也上来助攻。 “所以，我觉得还是叫他承包关山苗圃为好。承包了，有合同在，他就没有理由再回来。” “对，承包期二十年，起码这二十年，咱们就省心了。” 经营科长算账还是很快的。 “这个……，毕竟那么大个摊子，工人咱们开资，他李虎城咱们开资，还给他出差补助。一年承包费一千块钱，是不是少了点儿？” “我也跟他说了，可是他说树苗子白给都没人要，种地还赔钱，房子也租不出去……。” “这个么，他说的也有道理。我老丈人家就是农村的，现在种地不赔钱就不错了。” 经营科长说了句良心话。 “好吧，除了他，关山这个烂摊子也没人愿意接手，就这样签了吧，” 能够甩开这个包袱，黄副总现在就知足。 “我把他找来，你们当面跟他谈谈？” “不用不用，你接待的他，就跟到底。” “对，苏科长，还是你全权处理吧。” 黄副总和经营科长急忙甩锅，他们可不想接这烫手山芋。 苏慧无奈，只好回来。 “虎城啊，领导同意啦。” 李虎城假装非常激动，一下子站了起来。 “苏姐，谢谢你，我终于可以进城啦，把我安排在哪里，是人事科么？” 苏慧欲哭无泪，恨不得踹李虎城一脚。 “虎城啊，你先不要激动。不是调你回来，而是同意你承包关山苗圃。” “苏姐，你们不能这样啊，承包赔钱的啊。一年一千块钱，我算了，怎么也赚不到啊。” “经营科长说了，树苗多少也能卖出去一些。黄副总也说了，实在交不上来，公司也不能逼你去卖血。” “扣我工资怎么办？”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公司不会扣你工资的。” 那是当然了，你们一年吃吃喝喝就是好几万，再扣我的工资，老子跟你们没完。 “好吧，苏姐，我需要经常巡查苗圃，防止小偷。公司应该给我配一辆车吧？我也不要好的，切诺基就行。” 苏慧瞪圆了一双美目。 “李虎城，你的心可是够大的，咱们整个公司才一辆212吉普，给你配一辆切诺基，你比罗总还大啊？” “也是啊，是有点儿不合适。那就一辆212吉普吧。” “不行。” “边三轮摩托。” “一万多呢，不行。” “两轮摩托？” “三四千呢，不行。” “一匹马行不？不用公司买，我家里就有。公司一年给一千块钱租马钱，再负责一个养马人的工资，一年也就两千块钱。” 其实李虎城家里也没有马，就是顺口瞎编的。 “你一年才上交一千块钱，养马就两千，公司还赔一千块钱，不行。” “一台自行车总行了吧？一百几十块钱，这个要是不同意，我就不干了，你把我调回来。” “我做不了主，这个得跟黄总商量一下。” “那就去啊。” 苏慧又找到了黄国安，说了经过。 “这个小混蛋，简直就是小农意识。算了，给他买一台，我签字，赶紧打发他走。还有，你告诉财务那边儿一声，他们关山那边儿的工资，一定按时给寄去。” “千万别叫他们找到公司来，这边儿有什么活动，也不用他们参加。” “还有啊，赶紧给他办手续，签了合同，你亲自把他送上火车。” “他要预支半年的工资和差旅费。” “给他，给他，赶紧打发他走。” 看着苏慧出去，黄副总不禁叹了口气。 还是年轻啊，叫她去谈，还赔了一辆自行车进去。 苏慧回来，说了结果。 李虎城见达到了目的，也就见好就收，先去财务领了工资。 原来的承包合同是手写的，签合同需要三份，于是就去打字室打印合同。 打字员罗菲菲是罗总的女儿，一副傲娇小公主的模样，正在跟人聊天儿，就说没有时间打字。 “打个字还用多长时间，十来分钟不就完事儿了么？” 李虎城说道。 罗菲菲翻了翻合同。 “你这好几页呢，没有两个小时打不出来，我爸的文件还没打出来呢，这两天没空儿，过几天再来吧。” 臭丫头，你爸是老总，就拿你爸来吓唬我。 “就这点儿字，还用两个小时，你会不会打字啊？” “哼，两个小时够快的，有本事你用电脑打啊，那个快。” 罗菲菲指了指桌上的电脑。 “你不用电脑打？还用老掉牙的打字机？” 李虎城此时才注意到，罗菲菲用的竟然是老式的铅字打字机。 这种方法，是用蜡纸打完，再用油墨在油印机上一张一张油印。 “这东西不会用，全公司也找不出来一个会用的，你会用么？你会用就自己用电脑打。” “算了，虎城，咱们出去，到打印社去打。” 苏慧自然不敢得罪罗总的女儿，但是又想早点儿送走李虎城这个瘟神，就想了这个折衷的办法。 现成的电脑不用，还到外面花钱打字，有病啊。 臭丫头就是惯坏了，你不会，就以为我不会用啊。 李虎城见打印机和打印纸都有，就掀开电脑上的蒙布。 “我自己打。” 这种老式电脑，开机需要预热一下，打字用的应该是金山软件，输入法是五笔。 李虎城当初也曾经用过这些，虽然后来不用了，但还记得这些。 “你真的会用电脑打字？” 苏慧表示怀疑。 这台电脑是上面统一配发下来的，已经一年多了，但是没有人会用，就一直闲置，成了摆设。 李虎城说自己会用，叫苏慧难以置信。 第8章 你就知足吧 罗菲菲自然也不相信。 “哼，他怎么可能会？我可告诉你啊，你别瞎鼓捣，好几万呢，弄坏了你赔不起。” 是好几万，也就是现在落后，自己国家造不出来，叫外国人使劲儿宰。 放在我的前世，这玩意儿十块钱，收废旧电器的都不愿意要。 也懒得搭理罗菲菲，页面出来了，李虎城回忆了一下五笔输入法，就开始打字。 就见他十指如飞，咔哒哒，键盘发出清脆的响声，屏幕上，一个个字好像精灵一样，快速跳了出来。 合同是自己起草的，内容几乎都能背下来，看一眼就行，根本就不用多看。 见李虎城如此，苏慧可就惊呆了，瞪大了眼睛。 罗菲菲本来对李虎城不屑一顾，现在看着打字的速度，情不自禁地站到李虎城身后，小嘴儿张得大大的。 我的天啊，他还真会打字。 不仅会，还打得这么快。 他是谁啊？ 李虎城的手速一般是一小时五千字，用这个生疏了一些，但是承包合同也就是四百来字，很快就打完了。 “九分三十秒，我说不用十分钟，没骗你们吧。你们还不服气？” “小姑娘挺漂亮的，有电脑不用，非要用那个老古董，手上都是油墨，洗都不好洗，还有一股油墨味儿，何苦来哉？” 李虎城说着，就打印出来三份。 “苏科长，走吧，签字盖章去。” 苏慧机械地接过合同出门儿，李虎城跟在后面，到了门口回头，向罗菲菲挥挥手。 “再见啊，谢谢你的电脑。不过有电脑不用，你是不是傻？” 臭丫头，就是惯坏了，什么什么大没脑。 李虎城出去，罗菲菲狠狠地踢了卷柜一下。 “是我不用么？我会用么？气死我啦，小娟，他谁啊，这么狂。” 李虎城和苏慧到办公室盖章的时候，又出了问题。 业务科的人去青山林场，把公章和合同章带走了。 青山林场距离绿水七十多公里，只有早上一趟长途班车。公章今天拿不回来，只能等到明天中午再说。 “虎城，要不你先回去，或者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来盖章。” “苏姐，苗圃那里晚上不能没人，我今天必须返回去。公司不是有车么，跑一趟到那里盖章不就行了么。” 好不容易把合同谈妥了，李虎城怕夜长梦多，发生什么变故。 总公司也不是傻瓜，万一回过味儿来反悔，他的建城计划可就泡汤了。 那些君子兰现在就是他的命根子，他必须拿到手。 再说了，程化蝶死心眼儿，自己不回去，晚上她就会守在苗圃里。 那么多空房子，那么大个地方，她一个女孩子，晚上一个人呆在那里，一定会非常害怕。 “哎哟，车倒是在家，可是王师傅住院了，没人开车啊。你要是实在着急，就打出租车去。来回一百五十公里，150块钱也就够了。” 办公室胡主任说道。 “虎城，这个钱公司可不会给你出啊。你实在要去，只能自己出钱。” 苏慧赶紧甩锅。 都赔了一台自行车，再赔进去150元钱，她自己都觉得没法跟领导交代。 李虎城自然也不会出这笔钱。 150块钱，顶我大半个月工资，现在的每一块钱都要掰成两半儿花。我傻啊，出这个钱。 “没人开车没关系啊，我开车去不就行了么。” “你会开车？” 现在车不多，会开车的人自然也少。司机还是个比较吃香的职业。 “会啊，别说开车，开船我都会。” “有票吗？” “有啊。” 其实没有驾驶证，就是顺口胡诌。 现在查证的也不多，李虎城觉得运气不错，不会遇上查证的。 “胡主任，要不就让虎城开车走一趟？他连电脑都会用，估计开车也没什么问题。” 苏慧其实也着急，把李虎城这个瘟神早点打发走是最好的。自己也就解脱了。 “苏科长都发话了，我还能说什么？这是钥匙，快去快回啊。” 李虎城接过钥匙，就跟苏慧到了车库。开上公司的212吉普，就出了大院。 “虎城，你还真的会开车，开得不错啊。” “小意思啊，都跟你说了，别说开车，连船都会开。” “吹牛吧，还会开船？” “还真就没吹牛，我差一点儿连飞机都会开。” “嘁，越吹越离谱。” 李虎城还真的没吹牛，前世的时候他曾经买了一艘游艇，自然会开船。还打算学习驾驶直升机，没想到，没等学习，就一觉睡死了。 老式吉普车减震不好，噪音大，现在的路况也差，一路上颠簸得厉害。 虽然如此，能有一辆吉普车也是很体面的事儿。 “我就快点儿开，到了青山林场，正好赶上中午吃饭，省一顿饭钱。” “虎城，别那么抠门儿好不好？刚刚领了半年工资，你就不能请我吃一顿饭？” “嘿嘿，苏姐，我现在的每一分钱都非常珍贵，得省着点儿花。” “你家里条件不是还不错么，攒钱娶媳妇儿？” “就凭我，娶媳妇儿还用花钱？有的是倒贴的。” “哟哟哟，是谁被人家踹了，要死要活的？” “那是她目光短浅，有眼无珠。我将来是要干大事的人。” “干多大的事儿？当个科长？副总，还是象罗总那样，当个总经理？” “一个小小的总经理，我根本就看不上，把公司搞成这样，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总经理，笑掉大牙了，简直就是耻辱。” “别胡说八道，叫人听见了，有你好看的。对了，你要干什么大事儿？” “建造一座城市，比绿江还兴旺发达的城市。” “在哪里建城市？” “就在关山，你们不让我进城，我就自己建造一座城市。” 咯咯咯……，苏慧一阵娇笑。 “好好好，你有本事。等你的城市建成了，我去投奔你。” “要去现在就去，跟我一块儿创业，你就是功臣。等我的城市建起来，就没有你的位置喽。没出力，就想得好处，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哼，我才不去你的山沟呢，你还当真了，醒醒吧。能把一年一千块的承包费交上来，就算你有本事。” 唉，就知道你们谁也不会相信。 夏虫不可以语冰啊。 十一点半，到了青山林场，因为有苏慧在，立马就盖了章。 至此，合同上手续齐全，正式生效。 在林场吃了饭，两人就开车返回公司。 苏慧很负责任，一直把李虎城送到了站台上。 “苏姐，你回去吧，我上车回家，不会到别处去。你放心，我不会再要求你们把我调回城里。” 此时苏慧倒有些不忍心了。 “虎城，先在那里好好干，你很有才华，将来会有机会回来的。” “就是你们求我，我也不回来。” “虎城，不要这样，公司也有很多难处的。” 难处？管理层的子女安排没难处，到我这里就有难处啦？糊弄鬼呢。 真拿我当刚踏入社会的傻小子啊。 “好，你们有难处，我也不为难你们。不过，我认真的告诉你，我真的要在关山建一座城市。” 车开了，苏慧望着渐渐远去的列车，不禁摇摇头。 虽然很有才华，但是不知天高地厚，早晚要吃亏的。 社会是现实的，我虽然同情你，但也没办法。 现在就业形势紧张，家在城里的都安排不了，你一个农村孩子，现在能捧上铁饭碗儿，就知足吧。 第9章 疑似前世爱人 李虎城在火车上，才想起来自行车的事儿。 忙活了半天，竟然把自行车的事儿忘了。 算了，不要了。 有了承包合同，懒得再跟他们计较。好像我多小气似的。 这条铁路是从安东省会奉天通往绿江市。 绿江市是终点站，除了每周有一趟列车通往邻国高丽首都之外，都是国内客货运输。 在古城有一条支线铁路通往广甸县的边境，从那里也可以进入高丽国境内。 高丽国经济不发达，两国之间的人员交流和经贸往来并不多。 绿水虽然是边境城市，但这个区位优势并没有充分发挥出来。 表现在铁路上，就是客流不多。 除了少数节日，在关内和其他地方常见的火车拥挤情况，在这里基本上不会出现，列车上经常有空位置。 车到了古城县，下了一大半人。不过也有不少人在站台上等着上车。 停车时候没事儿，李虎城就从车窗看着站台上的人。 突然间，站台上的一个女子，紧紧地吸引了李虎城的目光。 谷秋颖？ 她这个时候在这里出现，难道是天意？ 李虎城的呼吸急促起来。 谷秋颖是李虎城前世的妻子，他27岁的时候跟谷秋颖结婚，两人育有一个儿子。 李虎城死的时候，儿子刚刚参加工作，在一家猎头公司就职。 谷秋颖则是一家四星级酒店的总经理。 李虎城已经认可了失去妻子和儿子的事实，让他比较安慰的是，家里已经有了很好的经济基础，谷秋颖和儿子今后的生活已经没有后顾之忧。 万万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在这里看见谷秋颖。 虽然还不能最后确定，但是那个长相，几乎就是一模一样。 重要的是，当初他跟谷秋颖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车上。 就跟现在的情形一样，他从绿江上车，谷秋颖在古城上车。两人坐在对面的座位上。 途中闲聊，觉得比较投机，就互相留了地址。 后来李虎城经常给谷秋颖写信，追求对方，渐渐地两人就走到了一起。 难道是老天安排让我们重逢，重新开始一段爱情婚姻之旅？ 旅客陆续上车，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过来，坐在李虎城对面。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上来？” “妈妈在后面，很快就会上来。” 男人站起来，看着车厢门口，摇摇手。 “谷秋颖，在这里。” 李虎城不禁心里一震。 真的是谷秋颖？ 可是这个男人和小丫头是什么鬼？难道他们是一家人？ 被叫做谷秋颖的人过来，也坐在对面。 李虎城仔细打量了一下，没错，就是他前世的妻子谷秋颖。连嘴角边上的美人痣都一模一样。 小女孩儿比较调皮，在座椅上爬上爬下的，不小心就踩到了李虎城膝盖。 “对不起，孩子太闹了，欢欢，老实点儿，你都踩到叔叔了。” “妈妈，我不是故意的，叔叔，对不起。” “哦，没关系。” 李虎城机械地答道，他的心比较乱。 “这孩子是你的亲生女儿？” 李虎城试探着问道。 “是啊，长得不太像我，像她爸爸多一些。” 李虎城看看那个男人，果然跟小女孩长得比较像。 “孩子都这么大了，看来你们结婚比较早啊。” 李虎城继续试探。 “也不算早，他爸爸27岁，我25岁的时候结婚。” 这是什么鬼？情节不对啊。 我第一次见到谷秋颖的时候，是1992年，我24岁，她22岁，这个岁数就对不上。 哪里出错了？ “你真的叫谷秋颖？” “是啊，有什么问题么？” 谷秋颖笑笑，似乎没在意。男人却瞪了李虎城一眼，似乎在怪他没话找话搭讪。 “没问题，我有个朋友也叫这个名字，所以就有点儿意外。” “兄弟，同名同姓的人多了，有什么好意外的。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口气就有些不善。 “我叫李虎城。” “在什么单位工作？” “关山苗圃。” “关山？我听说过这个地方，农村，原来你是种地的。” 你个王八蛋，农村的怎么啦？种地的怎么啦？ 没有农民种地，你喝西北风啊。 你算什么东西，一开口就歧视农珉。 你抢了我老婆，还没跟你算账呢。 不对啊，这个谷秋颖似乎不是我老婆，对不上号啊。 按照原来的时间，她这个时候根本就没结婚。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时空错乱，还是仅仅是姓名巧合，长得比较像？ 谷秋颖只有一个哥哥，也没有姐妹啊。 “你好好说话，老弟，你别在意啊，他就这脾气。” 我会在意一个傻子么。 “没关系。” 李虎城也真的不在意男人的态度，接着跟谷秋颖闲聊。 但结果让他失望了。 除了姓名和长相，相遇的地点一样之外，其他的要素，年龄、家乡、工作单位、相遇时间，甚至性格都不一样。 这个谷秋颖，不是他的那个谷秋颖。 不过，李虎城也下定了决心，等忙过这一阵，就去溪水找他原来那个谷秋颖。 两人虽然偶尔有吵架的时候，但总体说来，夫妻两人还是比较和谐恩爱的。 李虎城想再续前缘，他相信，这一世会比前世有更好的结局。 谷秋颖一家乘车去终点站奉天，李虎城在关山站下车。 列车开动的时候，谷秋颖和女儿还从车窗伸出头来，跟他告别。 站在站台上，想起这个谷秋颖的音容笑貌，李虎城不禁有些伤感。 难道我现在身处的是一个平行时空？唉，也许是时空错乱吧，空欢喜一场。 出了车站，就直接到了凤仙商店。 这是关山乡最大的一家商店，现在还不流行叫超市，乡下也就没有超市这个说法。 除了商店，还有饭店、旅店，是村里治保主任家开的。 他家住在李虎城家前院儿，她家的女儿陆凤仙也是跟李虎城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目前这个生意就由陆凤仙在打理。 李虎城一进商店，陆凤仙开口就喷。 “哟，大学生来了，听说你叫张芸给踹了，活该。” 商店里还有五六个人，就哈哈大笑起来。 “陆凤仙，谁说她踹我？是我踹她好不好？” “哟哟哟，还你踹她？刚才化蝶都在这里说了，是张芸踹了你，他们可都听见了。” 程化蝶你个死丫头，你不乱说话能死啊。 “陆凤仙，你放心，我就是打一辈子光棍儿，也不会找你这样的。” “哟，谁稀罕你啊，你现在就是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嫁给你。” “凤仙姐，这不是你心里话吧。当初你总是给虎哥写纸条，可都是我给送的，写的那叫一个肉麻啊。” 李虎城的表弟何啸及时站了出来。 “何啸，你给我滚犊子。” 陆凤仙起来，几脚就把何啸踢出门外，惹得众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第10章 败家子儿啊 陆凤仙性格豪爽，跟程化蝶是闺蜜。程化蝶有什么话跟她说，也很正常。 从屋外回来，何凤仙拿出一罐可乐打开，递给李虎城。 “喝吧，治疗一下失恋的痛苦。” “陆凤仙，谁说我痛苦啦，你看我像痛苦的样子么？” 怎么都认为我痛苦呢？ 当年是痛苦了一阵，可也没超过十天就好了。 我现在高兴都来不及呢，哪有时间痛苦。 “行啦，你就别装了。叫人踹了的滋味，不会好受的。不过，这对你也是好事儿。他们城里人心眼儿太多，咱们农村人太实在，斗不过他们。” “现在分手了，也省得她以后给你戴绿帽子。” 旁边围观的人，也跟着连连点头。 “对，虎城，分了更好。我看凤仙就不错，不如你俩凑一块儿过得了。” 就有人跟着凑热闹。 “对，凤仙家这么大的产业，商店、饭店、旅店一条龙。她家就她一个孩子。她爸她妈一死，连人带产业就都是你的。” 说话的是村里的懒汉二柱子，每天他都要到这里喝上三两散白酒。 也不用下酒菜，就站着干喝，几乎风雨不误。 啪，一个大纸箱子拍在二柱子头上。 “都给我滚出去，老娘还没活够呢，你们就惦记着我死了。” 陆凤仙母亲胖婶儿拿起扫帚，把人打了出去。 几个人抱着头，嘻嘻哈哈跑了。 “干妈，你还是这么猛啊。” 李虎城出生之后总闹病，算命先生说不好养活，认个干妈就好了，于是就认了胖婶儿做干妈。 说来也邪门儿，认了干妈之后，还真就好养活了，再也没有什么病。 “哼，这帮混蛋，一个个的也不知道出去赚点儿钱，就知道窝在家里。一帮大老爷们儿，东家长西家短的扯老婆舌。” 胖婶儿把可乐递给了李虎城。 “虎子，喝。别听他们乱嚼舌根子。该怎么样怎么样。” “干妈，我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凤仙说得对，张芸那丫头确实不适合你。倒不是城里不城里人，就是太能算计。这样的人没有福气。” “还有啊，你们分手的事儿，大伙儿都知道了。你也不用在乎，大伙儿议论两天也就完事儿了。谁有功夫天天关心这点事儿。” “该吃吃，该喝喝，有钱花么，没钱干妈这里有。” “不用，我有钱，今天刚领了半年的工资。对了，干妈，你对我这么好，不会是想叫我娶凤仙吧？我告诉你啊，我可不会娶她。” “李虎城，你还拿自己当宝儿啦，你想娶，我还不嫁给你呢。” 陆凤仙在李虎城脑袋上拍了一下。 “我找人算过了，你俩八字不合，没有夫妻命，只能当姐弟。对了，想买什么东西么？” “五箱啤酒。” “五箱120瓶，你想喝死啊，不卖。” 陆凤仙说道。 “是啊，虎子，想开点儿，不就是失恋么，几天就过去了。别借酒浇愁。实在要喝，就一天喝一瓶，别伤了身体。” “干妈，你们误会了，我买啤酒不是喝的。” “不喝你买酒干什么？” “浇花。” 拿啤酒浇花？ 陆凤仙看看母亲，两人都是一个心思。 完喽，失恋的打击太大，脑子都不好使了。 “虎城，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身体和钱都是自己的，对不对？这不就是糟蹋自己么？你这是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对不对？” 对个鸟，我有那么没出息么？ 说话还一套一套的，挺有哲理。 你陆凤仙这么有本事，怎么考不上大学？ “你们别误会，拿啤酒浇花是有道理的，你们听我解释。” 李虎城买啤酒，确实是用来浇君子兰的。 啤酒里面含有氨基酸、磷酸盐、b族维生素等营养物质，对于花卉的生长很有好处，能促进根系更加发达。 啤酒中含有大量二氧化碳，这对于促进新陈代谢，使君子兰的叶面颜色更加翠绿，很有帮助。 对于这种大规模培育的花卉来说，使用啤酒，也比购买花肥成本低得多。 用啤酒浇花，尤其是君子兰，已经是他前世养花人一个比较常见的做法。 尤其是现在还没有正规的花肥，用啤酒浇君子兰，更是一个经济适用的办法。 “真的浇花？” 胖婶儿还有些疑惑。 “什么浇花，他就是败家子儿。” 陆凤仙还是不信。 “什么叫败家子儿？我这是公款，可以报销的，又不用我自己花钱。对了，开发票啊。” “没有发票，顶多个你开个收据。” 陆凤仙没好气说道。 “仙儿，开收据。既然是公款，就卖给你。别说是浇花，就是倒大河里，我们也不管。” 胖婶儿正搬啤酒，何啸进来了。 “何啸来的正好，你到后院把三轮车弄来，把啤酒给你虎哥送到苗圃去。” “我还有事儿呢，我……。” 何啸没等说完，李虎城一瞪眼睛。 “你有个屁事，还不去推车，欠揍啊。” “推就推呗，凶什么，就知道欺负我能耐。你叫人踹了，拿我撒气。” 何啸嘟嘟囔囔去推车。 二柱子走了一圈儿，没人搭理他，就又回到凤仙商店。 见李虎城和何啸买了五箱啤酒，就凑到到胖婶儿跟前儿。 “胖嫂子，你不能赚黑心钱啊。” “你个死酒蒙子，我什么时候赚黑心钱啦？” “虎子毕竟是咱们村里人，也是咱们的骄傲不是？他感情上受到了点儿挫折，咱们就是帮不了他，也不能害他吧。” “我什么时候害他啦？” “你卖给他这么多酒，不就是害他么？” “哟，酒蒙子也懂事儿啊。” “我喝酒糊涂，心里可不糊涂。” “你懂个屁，他不是自己喝，是浇花，浇花，懂不懂？” “不懂，哪有拿啤酒浇花的？这不就是败家子儿么？” “人家是公款，又不是自己掏钱，你管那么多干啥？” “哦，公款啊，那我就不管了。” “哼，好像你能管得着似的。酒蒙子，你有那工夫，到工地上干点活儿，一天也能挣个二十来块钱。省得喝几两散白还赊账，你丢人不丢人啊。” “赊账有什么丢人的，哪年没给你钱？等收了玉米卖了，就给你结账。” “去去去，走，见到你就烦。” 二柱子从商店出来，就到了老王理发馆。 “老王，听说了么，虎子一下子买了五箱啤酒浇花呢，你说是不是败家子儿？” “不会吧，他失恋了，心情不好，借酒浇愁呗。” “我看不太像，他好像没事儿似的。” “有什么不像的，当年你老婆跑得时候，你不还要投河么？” “谁投河啦？我才不象你那么没出息呢。” “我怎么没出息啦？” “给你老婆跪搓衣板儿，别说你没跪过。” “那是老子的本事，你想跪，有老婆么？去去去，哪儿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来客人了，别耽误我生意。” 二柱子无奈，只好到了电管站。 “老左，听说了么，虎子要拿啤酒浇花呢，败家子儿啊。” “哦，究竟怎么回事儿？快给我说说。” 很快，很多人就都知道，李虎城成了败家子儿的事儿。 第11章 以后跟我干 李虎城和何啸回到苗圃，程化蝶迎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我不回来晚上谁看家啊？你回家吧。” “你买这么多酒干什么？借酒浇愁啊，就那点儿破事儿，有什么想不开的。何啸，你以后有点儿出息，别跟你哥学。” “蝶姐放心，我不跟他学。” “快卸车，哪儿来这么多废话。化蝶，你正好把车给凤仙送去。” “你还没回我话呢，为什么买这么啤酒？” “浇花的，不是我喝。” “拿啤酒浇花？败家啊你啊。” “公款，又不是我花钱。” “真的是公款？” “是。” “那你要喝就少喝点儿，一顿就喝一瓶，好么？” “好，一瓶，你快回去吧，你妈该着急了。” 程化蝶骑上三轮车走了。 李虎城拿过两个塑料桶，就开始往里面倒啤酒。 “虎哥，你真的拿啤酒浇花啊？” “自然是真的，你以为我借酒浇愁啊，快点儿往里面倒。” “好，这我就放心了。对了，虎哥，我也觉得你跟张云分手是好事儿，她真的不适合你。” 谁都说我跟张芸不适合，看来我俩真的没缘分。服从民意还是对的。 “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 “我都19了，什么不懂？不就搞对象那点儿事儿么，我又不是没搞过。” “成了么？” “没成，其实那也算不上搞对象，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总算你还明白点儿，你这个初中没白念。” “嘿嘿，你就别损我了，我知道自己不是念书的料。对了，虎哥，你现在也是国家干部，是不是应该有点儿素质？” “你背后打我骂我，都没问题，在外人面前，你能不能给我里点面子？” “你有什么面子？” “我现在手下也有三个弟兄了，上回到西河村跟他们打了一架，把他们摁在河里揍了一顿，我成名了。十里八村也是一号人物了。” 啪，何啸脑袋上挨了一巴掌。 “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就是一个小流氓，还一号人物？再敢跟人打架，我打断你的腿。” “喂，你是不是我哥啊。” “废话，就因为是你哥我才管你，别人我才懒得管呢。从明天起，天天到我这里上班儿。” “干什么？” “干活儿，赚钱，跟着我干，赚大钱，过两年我送你到外国留学去。” 哈哈哈……，何啸一阵大笑。 “虎哥，你说赚钱我信，到外国留学，你逗我呢？你要真有那本事，你怎么不去？” “嘁，我的本事大着呢，还用去留学？外国没什么值得我学的。” “就我这样的，初中都没毕业，还能留学？你当我傻呢。” “你可不就是傻子么，你别以为留学有什么神秘的。我说送你出去，就能送回你出去。” 完喽，失恋的人，就是这么可怜，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何啸现在真的很同情自己这个表哥。 “虎哥，晚上我陪你喝点儿吧，开导你一下。” “不用你开导，不过喝点儿酒也行。你去看看有什么菜，就做点儿。” “浇花的事儿？” “我自己就行，你去吧。” 何啸进屋，没一会儿出来。 “虎哥，没什么菜了，我回家拿点儿。” “行，快去快回。” 现在是八月，家家的菜园子有的是蔬菜，都吃不了，回去就摘，也不用花钱。 李虎城留了半箱啤酒，剩下的就都倒进桶里，然后按照1:30的比例加水稀释，装进喷雾器里，就到了花窖，喷洒在君子兰上。 一个来小时后，啤酒打完了，太阳落山，何啸拎着一个大编织袋回来。 “虎哥，菜拿回来了，我还顺便偷了一只鸡，在何凤仙那里褪毛了。” 啪，李虎城在何啸屁股上踢了一脚。 “混小子，现在都会偷东西了。在哪里偷的，马上给我送回去。” “没偷别人，我偷我自己家的还不行吗？” 何啸无限委屈。 “二舅和二舅妈没在家？” “在家，我妈在屋里做饭，我爸看见了，他假装没看见，还叫我赶紧走，别让我妈知道。” “对了，我爸我妈叫我告诉你，想开点儿，他们哪天有时间来看你。” 唉，我真的没事儿啊，看什么看？我不需要关心，我有那么弱鸡么？ “这个鱼罐头，红烧肉罐头，是凤仙姐给的，他叫你少喝点儿。” “这条鲶鱼是二柱子给的。” “还有，我姑说，河东村村长给你家送来二十斤嘎牙子，叫你明天晚上回家吃鱼。” 李虎城和何啸是姑舅兄弟，何啸的姑姑，就是李虎城母亲何巧云。 “好，我明天回去，到时候你也去。” “我当然要去啊，你休息一会儿，我去做菜。一会儿咱俩好好喝一顿。” 李虎城上了房顶坐下，点着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太阳刚刚落山，天边满是彩霞，绚烂无比。远处群山高低起伏，近处庄稼郁郁葱葱。 村子里家家冒出袅袅炊烟，不时传来阵阵牛叫声鸡鸭喳喳的叫声。 好一副安详懒散的乡村画卷。 如果不考虑落后、贫穷，这就是田园牧歌似的生活。 想起母亲、陆凤仙、程化蝶、干妈、何啸、舅舅、二柱子这些人对自己的关怀，李虎城心里不禁一阵温暖。 乡下人也许没有那么花言巧语，但是他们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关心自己的乡亲。 他们也许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但是关键时刻，他们不吝于伸出自己的手，来帮助自己。 比总公司那些冷漠的人强多了。 他们口头上可能会说城市不好，但是一旦有机会，还是非常想进城。 他们或许会说出城里人的一万个缺点，但是心中还是羡慕城里人，还想过城里人的生活。 每个农村人，其实都有一个城市梦。 只有成为城里人，他们才能挺直腰板，觉得自己不是低人一等。 就是为了这些人，我也要把城市建起来。 李虎城拿出承包合同，仔细看了一遍，小心翼翼放进兜里，开始琢磨今后的行动。 建设一座城市，就从今天开始。 何啸你个傻小子，你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将来会多么有出息，会多么威风。 “虎哥，菜好了，下来吃饭。” “来啦。” 第12章 活得开心就好 第二天一早，何啸就来了。 按照李虎城的要求，连被褥都一块儿带来了。 何啸以后就住在这里，李虎城到外面出差的时候，他晚上就可以看摊儿，连打更的人都省了。 “二舅和舅妈同意你过来吗？” “同意，他们可高兴了。说跟你在一块儿，我不会学坏。我妈说了，你坑谁也不能坑我。再说了。你一个月还给一百块钱，比你们苗圃的正式工挣得还多呢。” 这二舅妈说话就是直白，怎么能说坑呢。 我坑过人么？似乎没有吧。 “这不能这么比，他们不干活儿，其实就是国家养活他们。一个月七八十块钱已经很不错了。” “你要干活儿，给你一百块钱，其实也不多。不过目前比较困难，等将来好起来，你就能赚大钱。” “你不给钱都行，反正我就跟你混了，将来能给我转正就行。” 傻小子没出息，还想着转正，当个正式工人有什么意思？ 将来企业倒闭、工人下岗什么的，铁饭碗儿都没了，就等着倒霉吧。 农村人再差，大不了在家种地，地里有粮食，山上有柴火，饿不着，冻不着。 城里人没了工作，手停口停，生存都成问题。 不过，现在当个工人什么的，捧个铁饭碗儿还挺有面子，何啸有这个想法也不奇怪。 李虎城目前也没给别人透露自己承包了苗圃的事情。 苗圃是国营企业，虽然事实上处于停产状态，但是国营这个牌子，还是很有信誉度和美誉度的。 这意味这什么事儿都有国家给兜底儿。 李虎城打算还打着这个牌子，无论是在本地，还是到外面开展业务，国营这个牌子都管用。 这可以为他减少很多麻烦。 “没问题，咱们是实在亲戚，我肯定第一个给你转正。” 其实也没有第二个人，也就你这个闲人可以利用了。 至于转正嘛，过几年你赚了大钱，看到那些正式工的惨样儿，怕是叫你转正，你都不干。 “虎哥，我可就相信你啦。” “废话，不相信我你还相信谁？你妈不都说了么，我坑谁也不能坑你。” 何啸的具体工作很杂，其实就是全能的，有什么活儿就干什么活儿。主要的工作，就是管理那些君子兰。 管理上的活儿不太多，也没有太大的难度，主要就是适当通风，温湿度控制。现在还是夏天，这些事儿都不难做到。 给何啸交代一番，就拿着剪子来到苗圃地里。 现在要做的，就是给树苗修剪、整形。 落叶松、油松、红松这些都是大路货，也不用整形。 冷杉、桧柏、银杏、龙须柳、黄杨、五角枫这些景观树，就有必要整形。 现在的城市绿化，除了少数的大城市，理念其实很落后。 基本上处于绿化就是种树的阶段。 即使有对景观树进行整形的，也是绿化之后的事情。 在苗圃阶段就进行整形的，几乎看不到。 苗圃原来的人，根本就没有整形的观念。管理非常粗放。 树苗爱长成什么样子，就长成什么样子。 长成什么样子，就卖什么样子。 总之就是大路货，根本没有什么特点，也没有精细管理和加工。 至于市场上什么品种受欢迎，能不能卖出去，卖多少钱，懒得关心。 反正效益好坏都跟自己无关，该拿多少工资，还是多少工资。 李虎城现在的思路，就是在地里直接整形，比如球形，方形，三角形等等。 然后提供一个整体的绿化方案，比如一个小区的绿化，自己就可以直接设计出来一个绿化方案来。 通过景观树的颜色不同，高低不同，季节不同，营造出不同的图案、文字、标记等景观。 这样一来，档次就上去了，树苗的价格，就可以成倍甚至几倍上涨。 这样才能赚到大钱。 关山苗圃的景观树不太多，不过这不是问题。 外地也有很多苗圃，经营理念也不先进，树苗也不好卖。 李虎城的思路，就是自己承揽了绿化订单之后，到别的苗圃去买。也是进行整形，自己做个二道贩子。 现在已经是八月中旬，秋天就可以栽树，也就剩下一个来月的时间。 李虎城打算在这个秋天，就好好赚一笔。 教了何啸如何整形，根据每棵树的特点，李虎城设计了什么形状，用笔记在树干上。 “就照着这个来整形。” “虎哥，能卖出去么？可别卖不出去，我可就白干了。” “别人卖不出去，我能卖出去。我明天就出去推销，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跟何啸交代明白，两人就一块儿干，一边干一边儿指导何啸。 快到中午的时候，李虎城回去拿来照相机，就开始拍照。 现在也没有手机，没有数码相机一说，还是传统的胶卷相机。 照完了景观树，又照了君子兰、四周的群山，门口的“国营关山苗圃”牌子。 “虎哥，照这些有什么用啊？” “出去跟人谈生意的时候，不能空口无凭，总要拿一些资料说话，人家才能相信你。” “原来如此。” “从今天起，我干什么，你就记着点儿，好好学习，学会了都是你的。” “行，没问题。不过，失恋的事儿，就不用学了吧？” “滚，做饭去。” 何啸屁股又挨了一脚。 吃了饭，一人喝了一瓶啤酒，就接着干活儿。 都是农村孩子，从小就帮着家里干活儿，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吃苦是不怕的。 晚上五点离开苗圃，到凤仙商店买了一箱啤酒，两人回家。 李虎城已经五六天没回家，何巧云一见宝贝儿子回来，急忙拉住，上下打量。 “虎子，你没事儿吧。” “妈，我能有什么事儿，你就放心吧。” “这就对了，吹了也好，那个张芸我就看不惯，太矫情，好算计，心眼儿太多。” “以前你觉得她好，妈不好说什么。现在她主动吹了，咱正好找个好的。” “妈，这事儿我心里有数。将来一定给你找个好媳妇儿。” “不是给妈找，主要是给你自己找，你自己觉得好才行。” “也得对你好啊，最起码要孝敬你们啊。” “我不用你孝敬。” 父亲李永和进来，瓮声瓮气说了一句。 “你个老东西，到园子里摘黄瓜去，好好洗干净了。明知道有人来吃饭，还这么晚回来。” 何巧云立刻就教训上了。 “我不是忙么？” “有什么好忙的？当个破村长十几年，没见到你忙出个什么名堂来。” “还有啊，我儿子的事儿，你以后别管。回农村怎么啦？农村人就不是人啦？你个农村人，还瞧不起农村人了。” “我儿子刚刚毕业，就是国营苗圃的经理，副科级，一个月二百五六十元工资，比乡长挣的都多。一天自由自在的，省得在城里受气。” “你当了十几年村长，除了混个吃喝，拿回家里几个钱？” “大伙儿都是土里刨食儿的，哪家有多少钱？今天吃东家，明天喝西家，你们也好意思？” “我就说一句，你就说这么多。好，他的事儿我再也不管啦。” 李永和立刻就蔫了。 “你管又能管个什么？还不摘黄瓜去。在家里还摆什么臭架子？” “我去还不行么。” 李永和乖乖出去了。 “儿子，别听你爸的。就在关山好好呆着，自由自在的。管他别人怎么看呢，自己活的开心就好，不要象你大姐那样，死要面子活受罪。” 第13章 死要面子活受罪 说道大女儿，何巧云不禁就眼泪汪汪的。 李虎城的大姐李婷，嫁给了古城县印刷厂排版班的班长黄飞。 印刷厂是个福利厂，员工基本上都是残疾人。 黄飞自然也是个残疾人，不过并不严重，只是脚有点儿跛。 李婷很漂亮，是关山乡有名的美女。之所以嫁给一个残疾人，就是因为能进城，成为城里人。 黄飞的父亲黄斌是古城县第一百货公司的经理，他原来也是农村出身，觉得农村人比较实在朴实，加上自己儿子有残疾，所以力主儿子娶了李婷。并把李婷安排在一百当售货员。 在一般人的眼里，李婷这个结局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从亲家的关系来说，黄斌父子两个对于李家的亲戚，还是很热情实在的。 问题就出在李婷的婆婆秦清身上。 秦清是县公路段的会计，他的父亲以前当过公路段的段长。 这个公路段，就是个股级单位，连现在李虎诚的副科级都不如。跟官儿根本就不沾边儿。 不过秦清不这么看，她是真把老爹当官儿来看的。 加上又是县城人，所以在内心里就瞧不起农村的李家。 若不是因为儿子是个残疾人，别的城里人看不上他们，她是说死也不会跟李家做亲家的。 李婷人漂亮，加上又生了儿子，黄家人，包括秦清对她还不错。 但是对于李家人，秦清就非常冷淡。 从两家结了亲家之后，还从来没到李家来过。 李家的人，除了李婷结婚那一天和生孩子的时候，李永和何巧云到黄家去过之外，平时就没有什么走动。 也就是每年正月，黄飞和李婷按照习俗，到李家来呆上几天。 秦清有意切割跟乡下亲家的关系，也不高兴李婷跟娘家保持密切的关系。 李家人自然也讨厌秦清，也不主动到黄家去。 李虎城的二姐李莉就在县城教书，从来都没去过黄家。 李虎城这些年，也从来不去黄家。 李家的人去看望李婷，从来都是直接到李婷上班的百货公司去。 李婷夹在夫家和娘家之间左右为难，处境也颇为尴尬。 这就是何巧云说的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原因。 象秦清这种势利眼的小市民，如果李永和的官儿比黄斌大，李家势力比黄家强，别说李家在关山，就是在偏远的山沟里，她也会主动跪舔李家。 在李虎城看来，根本的原因，其实就是城乡地位的不平等。 因为有了大女儿的教训，何巧云对于张芸和李虎城分手，一点儿也不感到惋惜。 对于儿子没留在城里，回到农村，虽然多少有点儿遗憾，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丢人和难以接受的。 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儿子活的开心就好。 在李虎城看来，老爹看重的面子，老妈看重的是里子，注重的生活质量。 没一会儿，程化蝶和她母亲程采薇也来了。 “何姐，我哥给了点蚕，咱们包白菜蚕肉馅儿饺子吧。” 程采薇说道。 “好啊，虎子，化蝶，你俩去把蚕挤了。采薇，你和面，我剁白菜去。” 何巧云说道。 “白菜也我剁吧，你炖鱼去。” “胖嫂子一会儿就来，她说炒菜炖鱼是她的事儿。” “也好，她做得比咱俩强。” 李虎城拿着蚕，就跟程化蝶到院子里去收拾，何啸则去搬柴火。 两人刚刚动手，陆凤仙和胖婶子来了，带了两只烧鸡过来。 胖婶子进屋帮着做菜，何凤仙留下帮着挤蚕。 所谓的“挤蚕”，其实很简单。 柞蚕吃柞树叶子为生，肚子里就有粪便。 把住蚕的身体，按住蚕的头部一压，体内的粪便就从尾部挤了出去。 然后再请洗一番，就可以剁碎，加上小白菜和各种调料，就是饺子馅儿。 这种蚕肉馅儿饺子，是绿江一带的特色食品，非常受本地人喜爱。 没一会儿，二舅和二舅妈也来了。 这几家人，是村里走得比较近的几家，无论大人小孩儿，私交都很好。 李虎城给二舅点了根烟。 “二舅，我没事儿，你不用来看我。” “我知道你没事儿，也不是特意来看你，就是来喝酒的。” 二舅会说话，二舅妈可就不太会说话。 “虎子，想开点儿，不就是叫人踹了么，没事儿。年轻人哪个不叫人踹几回？” “我当年也是叫人踹了之后，才嫁给你二舅的。现在怎么样，你二舅比那个混蛋强多了。” “我看化蝶和凤仙都比那个张芸好，你就在她俩里面随便挑一个。” “二舅妈，我俩可不是大白菜，谁嫁给他啊。” 程化蝶就羞红了脸，陆凤仙也不甘示弱。 “是啊，二舅妈，我才不嫁给他呢。你这么着急，怎么不生个女儿嫁给他，亲上加亲。” “我不是没有女儿么，要是有女儿就嫁给虎子。” 何啸终于忍不住了。 “妈，我就是有姐姐也不行，那是近亲，法律不允许的。你可别在这里丢人了，赶紧进屋里去。” 何啸就要推着母亲进屋。 “我有什么丢人的，你个小兔崽子，偷了家里的鸡，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谁说我偷家里的鸡啦？” “你爸都招了，你还敢抵赖。” “爸……。” “嘿嘿……，你们聊啊，我进屋去。” 二舅赶紧溜了。 “虎子，我家的鸡你可不能白吃，何啸就交给你啦，他要是不听话，你就揍他。” “揍他还不听，就告诉舅妈，我接着揍。” “好，二舅妈放心，我一定带着他赚大钱。” “赚钱不重要，我跟你二舅放蚕，一年四五千块，关键是转正。” 放蚕，就是养柞蚕。 跟桑蚕不同，柞蚕主要是在山上的柞树上野外放养，所以叫做放蚕。就跟放牛、放羊的意思差不多。 “好，外甥向你保证，一定让他转正。” 二舅妈得了保证，才放心进屋。 “你还能给人转正？” 程化蝶疑惑道。 “我怎么就不能？” “化蝶，你说的对啊。苗圃都放假了，那些正式工都没活儿干，何啸这个临时工还能转正？虎城，你不是在忽悠人吧？” 陆凤仙也怀疑上了。 何啸心里也没底了。 “虎哥，你可别忽悠我。你可是我哥啊。你坑谁也不能坑我啊。” “何啸，你是相信她们，还是相信我？我要是不比她们厉害，能上大学么？能当经理么，能享受副科级待遇么？” “你说的有道理，可我觉得她们说的也有道理呢。” 何啸有点儿蒙圈。 第14章 打造明星第一步 第二天，留下何啸在苗圃看家，李虎城就带着程化蝶来到了绿江。 乘坐1路公交车，两人来到了绿江师专。 现在还是暑假阶段，没有开学，校园里没有几个人。 不过，李虎城还是在布告栏上，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 这是一这招生广告，私人招生广告。 师专的一个音乐老师培训通俗唱法的广告。 现在各地的城市中，已经兴起了卡拉ok歌舞厅、夜总会的风潮。 人们为了展现自己的才艺，就纷纷到歌舞厅唱歌。 有了这个市场需求，就有人对唱歌爱好者进行速成训练。 这个广告，就是对爱好者进行速成培训的广告。 广告的主要内容是，一般的发生、运气方法，流行歌曲的演唱技巧之类的。 学费120元，学期三天。 李虎城虽然对音乐不太懂，但也知道三天学不到什么东西。 不过这不重要，只要程化蝶能学到一点儿入门知识和基本的技巧就行。 将来真正学习的地方，其实不在这里。这次学习，就作为下次到比较正规的培训机构学习的一个敲门砖。 “虎城，这么贵，咱们回去吧。” 程化蝶既有些舍不得钱，又有些担心。 除了偶尔进城，像这样离开家里，一个人到一个陌生环境待三天，她还没经历过。 “化蝶，你不想当歌星了？就愿意在山沟里呆一辈子？” 程化蝶不吱声。 “你若是嫌钱多，我给你出钱。” “不用，我有钱。我妈也给我钱了。” “那你怕什么？听我的没错。我还能坑你么？走。报名去。” 也不管程化蝶同意不同意，就拉着她找到了三号楼103室。 一敲门，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子开门。 “欢迎，欢迎，我就是朱老师，是来报名的么？” 一看是个女老师，李虎城放心不少。 “朱老师好，她来报名学习。” “好啊，欢迎。你们是什么地方的？” “古城县，关山村的。” “哎哟，那可挺远的，要在这里吃饭，住宿。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帮着安排食宿。” “吃饭呢，就在学校的食堂吃，买饭票就行。住宿就在学校的招待所。女孩子出门，最重要的就是安全。” “我这里跟社会上的培训班不一样，都在校园里，安全有保障。” “好，我们报名。什么时候交学费？” “现在就可以交，9月3号开班。” “化蝶，交钱。” 程化蝶犹豫一下，终于选择相信李虎城，就交了120元学费。 登记了地址，开了收据，两人就出来。 “虎城，不会骗咱们吧？” “不会的，她是个老师，也是要脸面的。如果骗人，今后怎么在学校混？” “学费好贵啊，一天就四十块钱，我半个月工资呢。”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想想将来成名了，会赚多少钱？走穴一场，就是几千、几万。” “我倒是想有那一天，可是……。” “不要可是，你现在缺乏的就是信心，听我的没错。这回你自己出钱，下回就我给你出钱。” “好吧，我就听你的。” 从师范学校出来，就来到江边公园的绿江彩扩中心。 这是《绿江日报》社下属的产业，是整个绿江市规模最大，技术最先进的彩扩企业。 “虎城，到这里干什么？” 程化蝶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进去之后，李虎城打量了一下设备。 跟他前世的记忆一样，需要的设备都有。 拿出胶卷，递给服务员。 “给我洗印一下，一共三份，加急的。” 服务员按了一会计算器。 “一共72元，交钱吧，两个小时之后来取像。” 李虎城爽快地交了钱，跟程化蝶出来。 “虎城，花这么多钱，你洗什么像啊？” “就是苗圃里的照片。” “苗圃里有什么好照的？” “推销树苗用的，一两句话说不明白，下午你就知道了。” “还有两个小时呢，咱们现在去哪里？” “你坐过游船么？” “没有啊。” “那我带你坐游船去，我花钱请你。” “好啊。” 两人就到了江边公园，每人十元，买了船票，等了十来分钟，凑够一船人，就上了游船。 绿江是华夏跟高丽国的界河，两国以江为界。 也就是说，两国的人和船只，即使到了对方的岸边，只要在水里，不上岸，就不算越界。 开始的时候，游船沿着自己这一侧顺流而下，走了五六公里，就看见一片汪洋，无边无际。湛蓝的天空上，大片的海鸥在空中鸣叫飞翔。 “虎城，这就是绿江的入海口吧。” 程化蝶兴奋起来。 “是啊，那就是黄海。” “好漂亮啊。” 傻丫头，有什么漂亮的，都是海水而已。 绿江是一座旅游城市，山水漂亮。 不过李虎城的大学就是在绿江念的，在这里呆了四年，再美的景观，也激不起他多大兴趣。 若不是为了程化蝶，他才不会花钱坐什么游船呢。 游船在入海口转了一下，就溯流而上，沿着高丽国一侧航行。 高丽国经济不发达，沿江虽然就是义州市，但城市没有什么像样的建筑，江边一带几乎就跟农村一样，跟对岸的绿江没法比。 航行当中，遇到了高丽国的游船，船上的游客就挥手互相打招呼。 又往上游航行了十来里，就绕回华夏一侧，顺流而下，回到了码头下船。 “哎呀，就一个来小时，20块钱就没了。虎城，好心疼啊。” “化蝶，能挣会花才是本事，靠省钱是不能发财的。这回你就跟我走，过几天你就知道我赚钱的本事。” “赚钱算什么本事，你现在应该把主要精力用在提干上面，尽快升官儿才是本事。” “傻丫头，你不懂，当官儿最没意思了。” “没意思怎么还那么多人都想当官儿？” 似乎也有道理啊。 不对，没道理，我不能叫她给带了风向。 “我跟你说啊，当官儿表面上看着威风？但背后难受着呢。” “哼，有什么难受的？” “首先，他在下级面前可以耍威风，但是在上级面前，就得装孙子。也不是装孙子，就是当孙子。” “其次，你当多大的官儿，就有多大的责任。官儿不是白当的，你得干事儿才行。干不好，你那官儿也当不安稳。” “还有，当官儿容易出事儿。上下左右多少只眼睛盯着你。想贪污腐败捞钱好色，稍不小心，就丢了乌纱帽，进了监狱。” “嘁，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上进，就愿意躲在山沟里，猴子称霸王。” “我不是躲在山沟里，是在建造一座城市。” “好好好，你就建造你的城市吧，我饿了，咱们吃饭去吧。” “好，吃饭。” 死丫头，就是不信我能建造一座城市。 等过几年干出个样子来，亮瞎你的狗……，亮瞎你的漂亮大眼睛。 第15章 两个精神病人 公园对面就是饭店，随便找了一家进去。 “二位吃点什么？ “化蝶，你想吃什么就点，我来算账。” “炒汊（cha）子吧。” 汊子，是绿江的传统特色食品。 玉米去皮，泡上十天八天发酵之后粉碎，再到机器上高温挤压成型，类似于玉米面条。 属于粗粮细作的食品，可以炒着吃，可以烩着吃。凉拌也可以。 非常便宜，饭店卖也就五块钱一盘儿。 “小两口好不容易到绿江来旅游一趟，怎么能不吃一顿绿江的特产呢。” “黄蚬子、虾爬子、蛏子、文蛤、海螺，各种山珍海味都有，一样来一个？” 服务员很会做生意，见李虎城和程化蝶的打扮还比较时髦，就极力劝说。 “来一个清蒸黄蚬子，一个卤虾爬子。化蝶，够了么？” “够了，够了。多了吃不了的。” 黄蚬子也是黄海里的特产，做法很多。 清蒸就是把蚬子放进锅里蒸，加少量水，什么调料也不放。 蚬子开口之后就熟了，把蚬子肉放进汤里晃几下，清除里面的沙子，就可以吃了。 因为没有别的调料，吃的就是蚬子原生的鲜味儿。 卤虾爬子做法也很简单，就是生的虾爬子用盐卤起来，也不加调料，吃的也是这个原生的新鲜味儿。 很快，两个菜和汊子就上来。 “虎城，你喝点儿酒吧。” 程化蝶劝道。 “不喝，下午还要去汽修厂推销树苗呢。” “哦，汽修厂啊。你能推销出去么？” “十月份是他们的四十周年厂庆，我想有希望。” 汽修厂的正式名称叫做“绿江汽车制造公司”。 1950，高丽国发生南北内战。米国联合了十几个国家，组成所谓的联军介入内战，几乎占领了高丽全境，并且想把战火烧到华夏东北来。 在这个危急关头，为了保家卫国，华夏志愿军出征，把联军打回到三八线。 当时战场上的汽车损毁非常厉害，为了维修这些汽车，就在一江之隔的绿江建起了汽车修理厂。 战后修理厂改成大修厂，之后又生产洒水车、加油车、发电车、工程抢险车等各种特种车辆。 现在还能生产客车，客货车等车辆。 工厂有职工六千多人，是绿江排在前几名的大型企业，效益算是整个绿江市一流的。 绿江人习惯上都把它叫做汽修厂，能在汽修厂上班，职工们都很自豪，年轻人找对象都好找。 “要不要我去找周宇明帮着说说话？” “你愿意去找他么？” “不是为了你么。” 程化蝶声音小了，低头吃菜。 “不找他，不用低声下气去求他。我自己去办，办不成咱们到别处去，又不是只有他一家才搞绿化。” “那我就真的不去找他啦。” 程化蝶立刻轻松起来。 “不去。再说了，找他也未必管用。” 周宇明是程化蝶的亲生父亲，目前是汽修厂的副厂长。 以前在运动中，周宇明挨整，被下放到了关山，也就是现在关山苗圃那里。 周宇明下放之后，老婆孩子跟他划清界限，离了婚。 周宇明在关山的时候，就跟民办教师程采薇结婚，两人生下了程化蝶。 后来平反的时候，周宇明回到了城里，跟程采薇离婚，跟原来的老婆复婚，一家人破镜重圆。 那边是一家人团圆了，但是程采薇和程化蝶母女两个却被他抛弃了。 程采薇那个时候万念俱灰，把程化蝶送到周宇明家里，就想一死了之。 多亏了何巧云、二舅妈、胖婶子这些姐妹日夜守着她，劝解她，她才没有寻了短见。 周宇明原来有一子一女，程化蝶被送到他家之后，他的妻子、儿女对程化蝶冷眼相看。 程化蝶本就想念母亲，痛恨父亲抛弃了自己母女，加上周家人如此冷漠，只在周家呆了两天，就自己跑回了母亲身边。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父亲。 后来周宇明去了关山两趟，程采薇、程化蝶都回避不见。 周宇明也被何巧云、二舅妈、胖婶子给骂的狗血喷头，从此之后再也没脸到关山去。 在李虎城看来，周宇明这种人就是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 在城里混不下去，城里的家人抛弃了他。 到了农村之后，农村人接纳了他。靠着程采薇父亲和哥哥的保护，在乡下没受什么苦。又把程采薇嫁给了他。 结果他一得志，不仅忘了乡下的恩人，连妻子和亲生女儿都抛弃了。 这种人就是彻头彻尾的垃圾，渣男。 李虎城现在帮助程化蝶，除了想帮她实现当歌星的梦想之外，也是想向周宇明证明，没有你这个混蛋爹，化蝶照样很出色。她那个农村音乐教师母亲，同样能把女儿培养得很出色。 程化蝶这些年跟周宇明一直没有什么联系，这回为了李虎城，竟然委屈自己想去找周宇明帮忙，李虎城怎么能够同意？ 他宁愿不做这个生意，也不愿意委屈了程化蝶。 “虎城，我是不是很没用，什么事儿都帮不了你？” “你说对了一部分，你现在是没多大用，帮不了我什么。不过，等你成名，用处就大了，那个时候就能帮我。我现在帮你，就是在你身上长期投资。” “哎呀，我都不知道怎么赚钱，怎么回报你呢。” “只要成名了，这些都不事儿，有的是人帮你赚钱。” “有人请你走穴，给你组织专场演唱会，出专辑，出盒带，拍电影，上电视，拍广告，出席各种活动，做代言……。” “总之你就做好一件事儿就行，唱好歌儿，把自己的名气传遍全球。” 格格格……，程化蝶一阵娇笑。 “好啊，我就等这一天。” “会的，一定会有这一天的。说好了，到时候你要给我的城市做形象大使。” “什么叫形象大使？” 唉，傻丫头，什么都不懂。 李虎城只好解释了一通，然后又说自己的城市定位，发展前景如何如何。 听得老板娘和服务员一愣一愣的。 两人吃完，算账走了，老板娘叹了口气。 “唉，两个年轻人，长得溜光水滑的，就是精神不好。现在的精神病院越来越不像话，随便就把病人放出来。” “你精神点儿，以后他俩再来，别放他们进来。一犯病把咱们饭店给砸了，都不用负责任。砸了白砸，咱都没处说理去。” “老板娘，我记住了，绝对不放他们进来。” 服务员坚定地说道。 第16章 自我降级 两人到了彩扩中心，照片已经洗印出来。 李虎城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问题。然后拿出了自己的画的图案。 “能不能给我做个电脑合成图？” 服务员有点儿懵。 “什么合成图？不懂你说什么。” “你这个电脑不是可以做合成图么？” 服务员继续不懂，接着摇头。 柜台里面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抬起头。 “兄弟，你还懂得电脑合成？你是什么地方人？” “安东林学院毕业的，我记得你这个电脑可以做合成图的，你墙上那张画，不就是这种机子做出来的么？” “呵，兄弟，看来内行啊。不错，这个电脑是可以做。不过厂家的人教了一会儿，我还没弄明白。” “既然你懂，咱俩切磋一下如何？” 那男子说道。 “你都没弄明白，怎么跟我切磋？叫个明白人出来。” “我就是这里最明白的人，全市这方面，我也是大拿。” 哇擦，就你这样的半吊子，还好意思说全市大拿。绿江市也真是没人了。 “得了，老兄，还是我教教你吧。看我的。” 李虎城也不客气，就进了里面。把自己的照片底片拿过去，就开始操作。 一边操作，一边给那个人讲解。 那人开始的时候还怀疑，一看李虎城操作的熟练劲儿，再听他满口的术语，很快就剩下两个动作。 一个是连连点头，另一个就是满口的“是、是、是。” 半个小时后，一张电脑合成图出来。 画面上是各种景观树和花卉组成的绿化图案。 下面是一行大字：绿江汽车制造厂四十周年华诞。 “兄弟，你还真是内行啊，比厂家的人讲的明白多了，你才是绿江大拿啊。” 这个家伙也挺实在，毫不掩饰自己的钦佩之情。 “你说的只是经销厂家的技术人员，他们也不一定明白多少。真正的生产厂家的技术人员，不会是半吊子水平。” “对，就是经销单位的。对了，我叫刘宁，还没请教兄弟大名？” “李虎城” “李虎城，好，我记一下，以后有时间到你那里请教。你在汽修厂哪个单位？是处室的，还是分厂的？” “我不是汽修厂的。” “不是汽修厂的，你弄这个干什么？” “我是国营关山苗圃的，准备到汽修厂推销苗木花卉的。” “哈哈哈，兄弟，巧了，这事儿要我帮忙么？我姐姐就是汽修厂环卫处的处长，苗木花卉这事儿，还真的归她管。” “这样，你教我电脑合成，我带你去找我姐姐，只要他们需要绿化，就尽量用你的。怎么样？” 李虎城心里不禁一阵欢喜。 不过脸上却仍然平静。 “好吧，为了单位的效益，我就帮你一把。不过我还要到奉天和永春去参加展销会，半个月之内恐怕没有时间。” “没关系，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通知我一声。我带着机子到你那里去。” “对了，你这么有本事，在单位担任什么职务？” “办公室主任。” “这么年轻就当办公室主任，前途无量啊。” 嘿嘿，我是太年轻了。就是因为这一点儿，才主动降级，没说是经理。 我要说出是经理，你们恐怕不会相信，也怀疑我这个苗圃的规模。 二十来岁就当苗圃经理，这个苗圃是个什么单位？反正不会是个正规单位。 外面的程化蝶听了，心里不禁疑惑。 他不是经理么，怎么自己就降级，说成什么办公室主任了？ 总说要将在什么城市当市长，把话往大里说，这会儿怎么不吹牛，却往小里说了？ 我在苗圃干了好几年，怎么就不知道还有个什么办公室？ 该死的李虎城，说起假话来，顺口就来，眼皮都不眨一下。 “刘哥过奖了，国营单位，讲究论资排辈，往上升也不容易。” 在别的单位是很难，但在关山苗圃就很简单。 我让自己当主任，就当主任，想当经理就当经理，想当总经理就当总经理，想当董事长就当董事长，全凭我的心情。 “你什么时候去汽修厂，我陪你找我姐姐去。” 刘宁惦记着跟李虎城学习，比李虎城都着急。 “你若是不忙，现在就去如何？” “有什么忙的，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走。” 程化蝶怕见到父亲，不愿意跟着去，就说去逛商店。 两人约好在第一百货商场会和，李虎城就跟刘宁乘上4路公交车，前往汽修厂。 汽修厂就有一站，二十分之钟之后，就到了地方，办公楼就在公交站边上，不到二十米距离，顺利找到了刘宁的姐姐刘冰。 亲姐弟说话也不用藏着掖着，刘宁说了事情经过，李虎城就拿出效果图，营业执照，照片这些东西。 一看效果图和地里的那些球形、正方形。三角形景观树，刘冰立刻就感兴趣。 “哎呀，想不到咱们绿江还有这样的苗圃啊，好好好。” “刘姐啊，我这个苗木花卉，要比别人的贵一些。不过，我能提供整体的解决美化、绿化方案，这个是一般苗圃做不到的。” “贵不怕啊，咱们是汽修厂啊，一年利润一个来亿，还差你这几个小钱儿？只要东西好，钱不是问题。” 牛，土豪就是牛，这样的土豪，我喜欢。 “李主任，这样，我这里是没问题了，不过得到分管的徐厂长那里汇报一下。” “你跟我一块儿去，他可能会问你一些问题，你就给他解释一下。” “行，没问题。” 徐副厂长就在三楼，上了一层就到了。 刘冰介绍了情况，就由李虎城介绍。 不出意外，徐副厂长也很感兴趣。 “不错，高水平。不过，还是有点儿小家子气，格局小了一些。” “这回四十周年庆典，上面也很正重视，市里领导，省机械委。华夏汽车总公司领导都要来，多花点儿也值得。” “李主任，就按照这个思路，你就再做个方案。至于预算么，就照20万来做，方案好了，多一点儿也没大问题。” 哇擦，20万，发财啦。 “这样，你先写一个大致的预算出来，我跟厂长商量一下，然后你再做出这样的合成图来。三天时间能出图么？” “不用三天，明天上午我就给你出图。” “好，你先列出个大概预算出来，就在这里写，写完了我就去找厂长。” “徐厂长，我看隔壁就是微机室，我能去那里打字么，这样快一些，直接就能打出几份来。” “你会电脑打字？” “还可以吧，一小时能打五千字，大致的预算方案，也就六、七百字，十几分钟就能打完。” “五千字？好，咱们这就过去。” 汽修厂不愧财大气粗，微机室有十来台电脑。不过只有两个人在这里，其他的电脑估计都是摆摆样子。 现在电脑办公还没有普及，电脑设计也刚开始提倡，远远没有推开。 微机室铺着地毯，进去还要换拖鞋，里面有空调，可见是把电脑当成了娇贵的玩意儿。 这也是当初进口商的忽悠之道，外国人欺负国人不懂，还趁机夹带了不少象地毯这样没用的东西骗钱。 李虎城打开电脑，是十五、六分钟就打完了预算表格。 看得徐厂长，刘冰和微机室里的人暗暗吃惊。 “这个打字速度，你们也做不到吧？” 徐厂长跟微机室的人说道。 “嘿嘿，厂长，我们一个小时也就两千字撑死了。” “唉，人家一个苗圃办公室主任都能做到这一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年轻有为啊。” 第17章 第一笔订单 回来的路上，李虎城就跟刘宁商量好了，晚上就到彩扩中心去，用他的电脑做绿化方案，刘宁顺便跟着学习。 刘宁自然求之不得，非要请李虎城和程化蝶吃饭。 李虎城害怕程化蝶没有经验，说话露馅儿。就说还要送程化蝶去亲戚家推脱了。 下车之后，刘宁回彩扩中心，李虎城去找程化蝶。 第一百货商场就在火车站对面，距离彩扩中心只有一百来米。 在三楼服装柜台，找到了程化蝶。 “这么快就回来，谈得怎么样？” 在程化蝶的眼里，这是一件大事儿，应该谈很久才行，这么快就回来，生意怕是没谈成。 “基本上成了，明天就过去签合同，今晚咱们就在这里住一晚。” “太好了，卖出去多少？” “两万块钱的。” 李虎城故意缩小了十倍。 他虽然相信程化蝶，但是也怕她不小心说了出去。现在事业刚刚开始，他还不想太高调。 “你真有本事，一下子就卖出去这么多。” 傻丫头，你要是知道20多万的标的，还不得吓死？可见低调还是有道理的。 “这才刚刚开始，今后会更多。逛够了么？” “够了，对了，我给你买了一套西装，还有衬衣、领带，你去试试。” 程化蝶递过一个袋子。 “给我买衣服干什么？花这么多钱？” “你要出去谈生意，穿西装庄重一些，显得正规嘛。” “好吧，花了多少钱，我给你钱。” 程化蝶脸一下子就拉下来，转身就走。 “喂，别走啊。” 李虎城只好追了上去。 程化蝶走得很快，就是不搭理他。 “化蝶，我不给你钱，我留下还不行么。” 程化蝶还是不吱声。 “我错了，这套衣服不好，你再给我买两套行么？” “化蝶妹妹，化蝶姐姐，化蝶大婶儿，化蝶大嫂……。” “住口，你再胡说，不理你啦。” 程化蝶终于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 “好，笑了就好，咱别生气啦啊。” “都怪你，就是你惹我生气。” “我留着，这衣服很好，我穿着很合适。” “你都没穿，怎么就知道合适？” “你买的么，就是长跑马褂也合适。” “哼，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就知道气我。” “可是花这么多钱呢。” “我愿意。” “你愿意就好，等我赚钱了，也给你买很多漂亮衣服。”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不反悔，走吧，咱们找旅店住下。晚上还有事儿呢。” “晚上还有什么事儿？” 李虎城就说了大致经过。 “哎呀，原来这么麻烦，赚钱也不容易啊。” 想赚大钱自然不容易，你以为都像你一样，什么都不干，一个月干拿72元工资。 不干活，这个钱已经不少了。农民要是不干活儿，谁给他们钱花？ 路过绿江大厦的时候，李虎城不禁停下来。 这是目前绿江最豪华的酒店，前生的时候他经常在这里住。 “走吧，这里一定很贵，一宿得好几十吧。” 傻丫头，你的钱怎么那么大，好几十能下来么。 “最便宜的也得一百多，最多的得一两千。” “妈呀，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什么人能住得起这样的地方啊？” “有钱人总是有的，人家要的就是派头。” “哼，那么多钱还不如买点儿好吃好穿的，盖个房子呢。再好不也就是一张床，还能满地打滚儿睡觉？他们是不是傻？” 哈哈哈，李虎城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他们就是傻子。咱们不上当，不当这个冤大头。” 傻丫头，等你将来当了大明星的时候，看你还说不说这样的话。 “笑什么笑，还不快走。” 程化蝶牵着李虎城胳膊，硬拽着走了。 前面不远就是铁路招待所，在胡同里面，没有多少顾客，有个小食堂。 两人就在这里住，都是四人房间，一晚十块钱。也没有别的客人，就相当于包房了。 到了房间，程化蝶很快过来。 “试试衣服。” 这回李虎城学乖了，老老实实穿上衣服。 程化蝶那拉一下，这扯一下，又给打上领带。 “照照镜子，喜欢么？” “嗯，很不错。化蝶，我是不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去你的，自我感觉良好。不过也挺帅的。很合身哦。” “明天我就穿这套去汽修厂，把合同拿下来。” “会的，你一定会的。赚了钱，苗圃也能好过点儿。走吧，吃饭去。” 在食堂吃了饭，程化蝶留下，李虎城就到彩扩中心去。 刘宁已经在这里等候，两人就开工。 一直忙十二点多，效果图全部完成，刘宁也基本上学会了。 第二天八点半，李虎城赶到刘冰这里，两人立刻就去见徐厂长。 徐厂长看了效果图，非常满意，当场就开始起草合同。 这回又是李虎城打字，到法律办公室审查合同条款的时候，条款没什么问题，加上关山苗圃又是国营单位，一字未改，就顺利通过。 其实审查的时候，法律办也就是走个形式，汽修厂的大额合同多了，这种没几个钱儿的小合同，人家都懒得细看。 刘冰签字盖章之后，合同签订完毕，正式生效。 合同标的22万6千元，大庆在10月25号，李虎城必须在10月20号之前，把景观建设完毕。 合同的金额比原来预计的少了两万多远，不过在李虎城看来，自己实际上是占了便宜。 因为栽树和搭设风景的工程，都由汽修厂负责。他这边只负责苗木花卉和技术指导就行。 栽树简单，搭设景观就比较麻烦。 拉电、装灯，焊架子，外加材料，需要不少人工。 汽修厂都能生产汽车，具有强大的机械加能力。焊工、电工、油漆工等技术工人有的是。板材、管材、角铁、焊机、剪板机、焊条、油漆等材料、设备应有尽有。 这样一支队伍，目前的李虎城是拿不出来的。汽修厂自己出了，其实是给他解决了最大的问题。 如果都他自己干，这些人工和材料就是一大笔钱，更不要说那些设备了。。 这样算起来，他其实是赚了很多。 从交易成本上来说，也没有格外花钱。 刘宁给牵线儿搭桥，李虎城用教他电脑合成还了人情，还免费用了他的电脑。 因为自己的方案和产品是独一份儿，没有竞争对手，刘冰和徐厂长那里也一分钱没花。 大概估算了一下，这一回，能净赚十五万元左右。 有了这笔钱，自己今后想干什么，就有了底气。 更加重要的是，拿到了30%的预付款，一个整数，7万元。 有了这个钱，他就不用跟别人借钱去买花卉苗木。 这就是国营单位的好处，人家信任。 第18章 讨价还价 有了钱，做事儿就有底气。 回来退了房，就带着程化蝶，打了一辆出租车，说好包车，一天150元，就直奔林学院的实验林场。 程化蝶心疼钱，不让打车。 这种事情，李虎城自然不会听她的，就说这样会为了提高效率云云。 其实也真是这么回事儿。 苗圃一般都不在市区，最近的也是郊外，远的就是乡下或者山沟里，交通不便。 如果都坐长途汽车，非常不方便。 程化蝶无奈，也只好嘟嘟囔囔跟着李虎城。 林学院本身就在郊区，实验林场距离林学院又有20多公里。 也只有打车，才能快速到达。 念书的时候，李虎城曾经到这里实习过，还认识这里的左场长。 见到李虎城，左场长也认出了他。 “咦，你不是今年的毕业生李虎城么？” “左场长好眼力，好记性，没错，就是我。” “你分到什么单位去了？” “唉，别提了，林业总公司。” “好地方啊，也算是留在绿江。” “好什么啊，回老家了，关山苗圃那里。” “关山苗圃，这个地方我知道。高万德就在那里吧。” “是有这么个人，不说今年春天病故了。” “哎哟，真可惜，他可是君子兰方面的专家啊。整个绿江，搞君子兰的，他就是大拿。” 原来高万德这么厉害啊。 现在关山苗圃的君子兰，就是高万德培育的。 “唉，这就是世事无常啊。咱们实验林场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不过，有学院兜底儿，还算凑合。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对了，怎么想起来到这里？” “我接了个工程，自己苗圃的东西不够，想到你这里来买点儿。” “好啊，正愁着没有主顾呢，你就来了。到底是自己学校的学生好，要点儿什么？” “主要是杜鹃，桧柏，冷杉，咱们进去看看，边走边聊。” “好，先去看看杜鹃，有点儿新玩意儿。” 杜鹃是绿江市的市花，在整个绿江地区野外，广有分布。 城里人一般都叫杜鹃花，农村人喜欢换叫映山红，在邻国高丽，叫做金达莱。 映山红花期早，先于其他花木开花。每到春天的时候，漫山遍野一片粉红，那就是盛开的映山红。 不过，现在人工培育的杜鹃花，已经不仅仅限于粉红和火红的颜色，而是有多种颜色。 黄色、白色、蓝色的杜鹃花都有，甚至一株树上，还有几种不同颜色的花。 在杜鹃的研究和培育技术上，绿江不仅国内领先，在国际上也走在前列。 绿江林学院园艺系，就是这方面的主要代表。 野外的杜鹃花花期已过，不过这里花窖的杜鹃花，还有不少正在开放。 各种颜色都有，足有二百来株。 “左场长，这个怎么卖？” “不卖，你也该知道，这是做标本和研究用的，外面的那些卖，你全买了都行。” 已经过了花期，我买它们干什么。 “租呢，我租十天，摆完了就给你送回来。” “这个嘛，你打算怎么租，在什么地方？” “就在绿江市里，我租一百盆怎么样？” “一百盆，好大场面啊。不过，很贵的。” “开个价么，好说好商量。” “一盆十块钱一天，十天一万块，先交一半儿。现金，不走账，没有发票，不打收条，不签合同。” 这就是什么证据都不留，李虎城立刻就明白，他是想自己赚了这笔钱。 “时间是10月20号到30号，白天没事儿，晚上降温……。” “这个不用你操心，不是在市里么，白天保护，晚上保温的事儿，我自己负责。出什么问题算我的，跟你无关。” “这个……，一会儿再说了，到外面看看别的。” 出来之后，就看黄杨、桧柏、冷杉，万年青这些苗木。 这个苗圃规模很大，在绿江市都能排上前三位。 李虎城的意思，除了关山苗圃能提供的之外，就全在这里解决。 这样一来，运输距离短，苗木集中，运输也方便。 “左场长，你这东西还行，就是需要加工一下。” “不就是整形么，没问题啊。你说怎么整，我安排就是，咱们的工人你也知道，总是比别的苗圃素质嘛。” 这个左场长倒不是吹牛，实验林场的技术人员和工人，确实比别的苗圃更加专业。 “我这里有个清单，品种、规格、数量、形状、包装，还有一些要求，都列出来了。你给个价钱，咱们再商量。” “呵，还不少啊。好，你们俩先溜达一会儿，我回去算一下。” 李虎城和程化蝶就在苗圃里随便转悠，过了二十来分钟，左场长出来。 “一共七万二，这个钱可以转账。” “左场长，我是林学院毕业的，对学校还是有感情的。如果是我个人的事儿，你说什么价就是什么价钱。” “现在我是给单位办事儿，这个价钱，我回去跟领导没法交代的。咱们都是内行，就实在点儿，也别砍来砍去的。” “嘿嘿，你小子，刚出校门儿就这么滑头。你爽快，我也爽快。这样，如果你租了那些杜鹃，我就跟你降到六万二。” 算来算去，他就是自己想赚那一万。 李虎城刚才没有直接答应，也就是想在这里跟他砍价。 苗木的行情他基本上也了解，六万二这个价钱，加上修剪整形，也算公道。 关键是这里的花卉苗木质量有保证，整形的质量也比较好，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加工出来，基本上不用他操多少心。 “你出车给我送货，装车、运费、卸车你负担。杜鹃花就按照你的价钱和要求来，这些苗木六万，加上杜鹃租金，一共七万。” “我先付款一半儿，剩下一半儿，11月15之前付清，你如果同意，咱们就成交、不同意，我就找别人去。” “小子，砍价够狠的，得了，看在你是我学生的份儿上，我就照顾你一下，就在这个价了。” “喂喂喂，可别说你照顾我啊，是我照顾你生意好不好啊？” “彼此照顾，彼此照顾，今后有什么事儿，尽管来找我。走，签合同去。” 第19章 我怕你吃亏 签完合同，左场长坐着出租车，跟李虎城一起到附近镇里的银行去转账。 汽修厂给李虎城的是汇票，落了汇票之后，给左场长转了3万。提了两万现金，一万给左场长。一万李虎城留着备用。剩下两万，转到了关山苗圃的账户。 原本预计的总成本是七万多点儿，这里的花卉苗木六万，关山苗圃那里的花卉苗木一万多。 现在多了出一万的租花费用，在跟汽修厂的合同中，原本没有这个项目，是李虎城临时起意加上去的。 虽然多花了一万元，但是汽修厂这次来的都是贵宾，如果能给厂里的领导长脸，他们一定会留下深刻的印象。 汽修厂规模很大，厂区和家属区面积广阔，今后还有绿化工程。 外地来的贵宾们，见了这些争奇斗艳的杜鹃花，一定非常高兴。 他们高兴，汽修厂的领导就高兴。他们高兴，兴许就把今后的绿化、美化工程交给李虎城。 这次绿江其他厂矿公司的领导也会来参加庆典，李虎城的目的，就是趁此机会给关山农场做个广告。 很可能就因为这次留下好印象，给自己带来新的商机。 虽然这一万块的服务属于赠送性质，李虎城认为还是很值得的。 已经到中午，左场长钱到手，自然高兴，于是就在镇里请吃饭。 李虎城也不客气，就爽快答应。 吃过饭就回实验林场，左场长就安排工人开始修剪整形。李虎城就跟他在地里指导。 下午4点，见工人们干的都不错，李虎城也放心了。叮嘱左场长一定把好质量关，就跟程化蝶坐车来到火车站。坐上晚上5点20的火车回关山。 今天一天，程化蝶都高高兴兴的，但是坐上火车，就不吱声了，愁眉苦脸的。 “化蝶，你怎么啦。似乎不高兴？” “哼，不愿意搭理你，别跟我说话。” 嘿，小丫头，又怎么啦？我没得罪她啊。 “化蝶，我做错什么了么？” “你自己知道。” “我知道什么啊，你说，我做错什么了？不说以后就别跟我出来。” “哼，你个骗子，你为我愿意跟你出来啦？你说过是两万的生意，怎么就成了七万？你不就是骗我么？” “我什么时候说两万的生意啦？” “你从汽修厂回来的时候说的。” 哦，原来如此，我还真的说过这事儿啊。 她还真上心，怪不得我和左场长谈生意的时候，她就旁边不走呢。 “原来为这事儿啊，我没骗你啊。” 李虎城凑近化蝶，放低了声音。 “化蝶，我告诉你，七万是买这些花卉苗木的钱，咱们得赚钱是不是啊？我说的两万，就是咱们这回能赚的钱。这回明白了？我没骗你。” “真的？” “你说呢，总得赚点儿钱吧。咱们跟汽修厂没亲没故的，也不能白给他们干活啊，对不对？” “哦，原来如此啊。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还是没明白。 “就是如此啊。” “一下就赚两万，这么多啊？你真的发大财啦。” 完喽，这傻丫头缺心眼儿，两万就嫌多，倒是不贪财。 “也算不上发财，接下来还有不少活儿要干呢。” “我去帮你吧。” 就你这脑袋瓜，还是算了吧，怕是越帮越忙。 “不用，我和何啸两人就行。到时候你留在苗圃看家，晚上叫我妈去给你做伴儿。” “不，我要跟你去汽修厂。以后你做什么生意，我帮你看着点儿，省得你吃亏。” 我说姑奶奶啊，你饶了我吧。 几句假话就忽悠你迷糊了，你帮我看着生意，我得有多少钱够你赔啊。 “不用了吧。” “不，我就要去。” “好好好，去。对了，咱俩到古城下车吧。” “去那里干什么？晚上没车，回不了家。我妈叫我早点儿回家，不要在外面住。” “昨晚上不就在外面住了，在外面住怎么啦？” “跟一个男人出去，在外面住影响不好。” 死丫头，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又不是外人，咱俩又没住在一起，我也没干什么坏事儿，你怕什么？” “就怕别人说闲话。” “说我闲话的人多了，说我回到农村，大学白念了。说我拿啤酒浇花是败家子儿，说我叫张云给踹了，你看我在乎了么？听拉拉蛄叫，还不种地了呢。” “可你就是叫张芸给想踹了啊。” 李虎城登时语噎。 “好，他踹我了，行了吧。” “咯咯咯……，我逗你呢，是你踹了她，就她那样的，凭什么踹你？她也不看看她是谁。” 对，这话我爱听，不过，现在谈论什么张芸，似乎没多大意思，太小心眼儿。 她就是我生命长河里的一朵小小浪花，早就被淹没在滚滚洪流之中。 “对了，你去古城干什么？” “看看我大姐，二姐，再去驾校学开车。” “看大姐、二姐行，你学车干什么？” “弄个驾驶证，以后自己开车。你不是说租车太贵么，省点儿钱。” “省钱是对的，可是你哪来的车？” “总公司将来给车啊。” “你可别蒙我了，总公司开资都困难，哪来的钱给你买车？就是买车，也轮不到你啊。” 还没傻透，还有挽救余地。 “将来咱们苗圃赚了钱，自己买车，没车太不方便。” “也有道理啊，买个什么车好呢？” “你说买什么就买什么？” “买个轿车，今天坐的轿车好舒服啊。” 破出租车有什么好的，档次太低。 “好，你说买轿车，就买轿车。” “不行，轿车不能拉货，你最好买个皮卡，又能坐人，又能拉货，将来你卖树苗就方便了。对，就买个皮卡。好不好？” “好，就听你的。” “这就对了，你听我的没错，我不会害你，就是希望你好。” 李虎城不禁有些感动。 化蝶确实很善良，从来都是与人为善。 即使她父亲那样对待她们母女，她都没说过她父亲坏话，最多就说一句没有父亲，还是在李虎城面前才这样说的。 李虎城也不禁替她担心，化蝶这么善良，将来到了娱乐圈那个大染缸，很容易吃亏的。 第20章 你去考飞行员 到古城站下车，两人就往街里走去，在教育招待所住下。 这回两人住的都是单间，一人30元钱，房间里有电视，还有公共洗澡间。 程化蝶虽然觉得有点儿贵，但是觉得赚钱了，又说是公款可以报销，也就没说什么。 吃饭的时候，李虎城也叫开了发票，虽然是自己花钱，但是承包之后，旅差费也是经营成本。 之所以选在这里住，是因为附近就是古城县二中，李虎城的二姐李莉，就在二中就当老师。 两人在二中宿舍，找到了李莉。 “虎子，化蝶，你们怎么来了？” 李莉显然很意外。 “我们到绿江去办事，回来到你这里看看。” “你俩一块儿去的？” 李莉看看两人，眼神儿就有些暧昧。 “是啊，我俩一块去的，张芸跟虎城吹了，就在头几天吹的。” 程化蝶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二姐，你说吹得好不好，张芸根本就配不上虎城，对不对？” 程化蝶跟李莉也很熟悉，说话也就不避讳。 “也是，张芸既然那么看重城乡差别，勉强在一起也没什么好处。断了也好。虎子，你没事儿吧？” “他没事儿，这两天情绪挺好的。对了二姐，我俩在绿江做成了一笔大买卖，虎城能赚两万多呢。” 也不用问，程化蝶就巴巴地说了汽修厂的事情。 李虎城曾经叫程化蝶保密，别说赚钱的事儿。 这还没到家，她就给说了出去。 但是也没办法，只能暗中叹气，发誓以后有什么大事儿，即使程化蝶也不能跟她说。 叫女人保守秘密，还不如叫鱼上树呢。 李虎城到关山苗圃的事情，李莉已经知道。 她虽然不满意，但也没有能力改变，上回还特意回家安慰了李虎城。 “在关山也好，将来还有机会回绿江。不过，赚钱是赚钱，毕竟是公家钱，你也不要乱花，有什么开销，账目都要清清楚楚的。” 对于赚钱的事情，李莉显然不太关心。她不知道李虎城承包的事儿，认为那些钱都是公家的。 “不过，苗圃效益好了，也有好处。在领导那里也能留下好印象，经常跟领导走动走动，叫他们早点儿把你调回绿江去。” “等你调回去，再慢慢把化蝶调过去。” 李莉这话，无疑就暗示了李虎城跟程化蝶的关系。 其实当初李虎城跟张芸恋爱的时候，李莉就不赞同，她了解程化蝶，更倾向于李虎城跟程化蝶在一起。 李家的人，其实基本上都是这个态度，他们都喜欢程化蝶。就连陆凤仙，在李家的选择中，都比张芸优先。 “二姐，虎城不愿意回城，他还说要在关山建造一座城市，你说他傻不傻。” 程化蝶赶紧告状。 啪，李虎城脑袋挨了李莉一巴掌。 “建造什么城市，你昏头了。老老实实给我想办法回城。” “回城干什么？连个房子都没有，将来爸妈老了怎么办？到城里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用你管那么多，不是还有我和大姐么。” “就大姐那样，能顾得上她自己就不错了，还能顾得上爸妈？那个秦清还不得把他们赶出去？就咱妈那个性子，能去受她的气？” “那也不用你管，不是还有我么。” “好好，我不管。将来你们别说我当儿子不养活爸妈就行。” 留在关山这事儿，李虎城知道跟别人说不明白，也就懒得再说。 反正他打定了主意，不管别人说什么，就是走自己的路。 这一点坚定不移，就是天王老子来说也没用。 不过他也不悲观，等到自己事业起来，城市初具规模，人们能看到前景了，态度自然就改变。 实在不行，就在城里买个房子住，也算是进城。 对他来说，进城其实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只要有钱了，别说进绿江，就是到京城去住，也是小菜一碟。 闲聊了家长里短，就说到了大姐李婷的事情。 “大姐还好吧？” “还那样，不过他们百货公司也不如以前，姐夫的单位效益也不好。” “你不用到她那里去了，姐夫的舅舅病了，她俩昨天带着孩子去奉天看他舅舅，得过几天能回来。” 一晃儿就两个来小时过去。李莉同宿舍的老师回来，李虎城和程化蝶告辞离去。 第二天，两人吃完早饭，李虎城去驾校报名学车。程化蝶到她舅舅的饭店去。 她的舅舅原来也在关山村，后来到县城开饭店。 这个舅舅，就是当初保护周宇明的那个人，对自己妹妹和外甥女极为宠爱。 古城县城一共有九万多人口，除了化肥厂、缫丝厂、烟厂、纺织厂等几个几个较大的企业之外，没有多少像样的工业。 因为距离绿江市不到四十公里，到绿江很方便，所以商业也不太发达。 人们购物，稍微好一点儿的东西，就都去绿江购买，把钱花在外地。 县城除了政府机关、学校、医院和烟草公司、煤炭公司等几个比较大的垄断性公司之外，几乎没有几座楼房。居民们大部分住的还是平房。 在李虎城看来，张芸沾沾自喜的城里人身份，就是个笑话。 不过，他现在没有更多的心思关心这些事情。 在街上拦住了一台212出租吉普车，就去了北山。 古城驾校就在北山。 到了驾校门口，就见里面有二三十个人，正在议论纷纷。 “这些人干什么的？” 李虎城问司机道。 “今天考试的，你不也是来考试的么？” “不是，我是来报名学习的。” “那你今天考不了，就得等下一期，几个月之后吧。” 现在车很少，一般的机关企事业单位车都很少，私家车更是凤毛麟角，学车的人自然也不多。 即使这样，仍然有不少有驾驶证的人，没有车开。 还得等几个月，这几个月没车，可怎么混呢。 突然间，李虎城想起了司机说他今天来考试的的话。 我今天报名，今天交钱，今天就考怎么样？ 以前都是电脑答题，现在没有电脑，书面答题应该简单一些。 至于上路、钻杆儿什么的，对我这个老司机来说，就更不是问题了。 试试看。 一进院子，就是报名处，交了800块钱学费，就算是报名了。 “我今天就参加考试怎么样？” 报名处是个四五十岁的女子，看着李虎城，就像看傻子似的。 “我说孩子，你来错地方了，你应该到榔头机场去。” 榔头机场是绿江的民航机场，饶是李虎城是个重生者，也有些蒙圈了。 “阿姨，你叫我到榔头机场去干什么？” “考飞行员啊。刚刚报名，一天没学，就想考试。我们这里庙小，装不下你。你这么大的本事，应该去考飞行员。” 嘿，这老娘们儿，挺有幽默感的啊。 你以为我没想考过飞行员啊，直升机驾驶员不行么？ “阿姨啊，你弄错了。考飞行员得专门的学校，榔头机场那里教不了。” “去去去，你个死孩子，老老实实学了之后再考，我忙着呢。” “妈，我来了。” 一个女孩儿冒冒失失闯了进来，跟李虎城一对眼儿，两人同时愣了。 “李虎城，你怎么在这里？” 进来的正是于丹宁。 第21章 直接拿证 “我来报名学车，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找我妈啊，对了，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妈，姓郑，驾校的校长。妈，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李虎城。” 原来报名处的大婶儿就是于丹宁的母亲。 “李虎城？” 郑校长似乎在回忆什么。 “就是叫张芸踹的那个。” 于丹宁及时提醒道。 “哦，张芸踹的那个啊，我觉得踹得好。” 看着这对奇葩母女，李虎城欲哭无泪。 干什么啊这是，就这点事儿，我自己都快忘了。你们还一见面就提出来，什么意思啊。 我知道咱东北女人说话直爽，可就这样当着别人面儿，揭人家伤疤，是不是过分？ “阿姨啊，你们这么说话，是不是有点儿不合适？我也是有自尊心的。” “哎哟，对不起啊，虎城，我不是故意的。妈，咱别再这样说啊。” “不这样说怎么说？我觉得踹的好。就他这样的，刚刚来报名，就要参加考试。谁家姑娘嫁给了他，还不得倒八辈霉？” 学车跟叫人踹有什么关系，挨得上吗？ “阿姨，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想参加考试，是因为所有的车都会开，就差一个证而已。” “我再参加学习，就是白白浪费时间。” “你什么时候会开车了？” 于丹宁问道。 “大学里学的啊。这样，阿姨，这院里的车，你随便说哪台，我都能开好。你敢不敢让我试试？” “妈，就让他试试。你觉得他行，就让他参加考试。不行就不参加。” “这不合规矩，必须在这里学习过才行。”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还不就是你一句话。我也没正经学习，学费都没交，你不也给我办证了么？” “死丫头，我什么时候给你办证啦？” “妈，你就让他试试吧，他在关山那边山沟里，来一趟不容易。好么？” “死丫头，就给我找麻烦。行，你试试。我亲自看着，你要是不行，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李虎城没想到，事情竟然发生这样的翻转。 有了机会，岂能放过。 “谢谢阿姨，你就看我的本事吧。对了，我想直接考大货票行么？” 李虎城想直接拿大货车驾驶证，有了这个证，除了挂车、大客车之外，大货车、小货车、小客车都能开。今后也省得再升级。 今后用到大货车的地方不少，如果再雇个司机，不仅多花份儿钱，还不一定可靠。 “你会开大车？” “会啊，小事一桩。” “你就开开这台东风试试。我可告诉你啊，你若是不行，丹宁帮你说话也没用。走，我亲自看着你。” 这个时候的货车，基本上都是十来吨的中型货车。后来那种动辄五六十吨甚至上百吨的货车，现在还没有。 所以现在的教练车都是东风货车，小客车教练车就是212吉普和普桑。 李虎城和郑校长上车，打火、鸣笛、挂挡、一档起步、转向、加速……，一系列动作做下来，非常熟练。 “嗯，看来真的开过车，敢到街里走一圈儿么？” “可以啊。” 李虎城明白，这是要看看自己上路的表现。 这一点，自然难不住他。 从驾校出来，就朝县城街里开去，先到火车站，然后沿着主街道转了一圈儿。 “嗯，不错，看来你真的开过车，有些经验、” “还可以吧。” “车开得不错，能上大学，证明你也不笨，怎么就叫人家给踹了呢？” 这个老娘们儿，能不能别提踹了这茬啊？ 要不是看在考试和于丹宁的份儿上，我就一脚把你踹下车去。 “阿姨啊，其实不是张芸踹了我。” “哦，那是谁踹的？” “偏见，城乡差别的偏见。准确地说，也不是什么城乡差别。” “古城是县城，关山是农村，怎么就不是城乡差别？” “郑阿姨，从古至今，县一级就是治理农村的基本单位。古代的时候，皇权不下乡，所以县一级实际上就是农村。” “古城县，只是个行政单位。你们实际上是古城镇人，不是古城市人，就跟城关镇、铜羊镇一样。户口本上都是这么写的吧？” “你们顶多叫城镇人，不是城市人。绿江那样的，才叫城市。” “你们古城镇跟我们关山乡，在行政级别上是一样的，只是因为政府机关在这里，人口多一些而已。” “如果你们非要认为古城是个城市，也顶多就是个乡级市。” 乡级市？ 郑校长不禁莞尔，这个说法还还是第一次听说。 “你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啊，念过大学的人，果然不一样。” “不是似乎，就是这个道理。” 混小子，你的道理是挺厉害。 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是自己是城里人。到了你这里，一下子就给我降级，成了农村人。 “我看你的精神状态不错，不像失恋的样子啊。” “我有的是大事儿要做，没有时间失恋。张芸离开我，是她的损失，我为什么要痛苦？” “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我自己，我没那么傻。” “好，有志气，年轻人就应该这样。” “我能参加考试了么？” “你为什么要学车？” “下个月买车，总得有人开车啊？” “买什么车？” “还没最后决定，或者轿车，或者皮卡。” “那你为什么还学大车票啊？” “过了年买大车。单位小，没有司机，节省开支，只好我来开喽。” “好，回去吧。回家好好干，我看你有前途。” “那是当然，我是做大事的人么。” 回到驾校，两人下车，于丹宁迎了上来。 “妈，他怎么样？” “还行。” 郑校长也不说让不让考试，递给李虎城两张表格，叫他到外面填写。 她自己那边，就拿出一张纸写了条子，递给于丹宁。 “一会儿你领他到你二叔那里办证。” “妈，不用考啦？” “比老司机都熟练，不用考了。对了，你不是说想到乡下看看他么？” “是啊，我想鼓励鼓励他，别让他自暴自弃。” 傻丫头，他的心大着呢，还用你去鼓励？ “也好，同学一场，也应该鼓励一下。” “妈，你同意我去啦？” “我不同意，你不也得偷偷跑去？我拦着你干什么，去吧。” “妈，谢谢你。” 出租车一直在等着，填完表，李虎城就跟于丹宁到了交通队。 “二叔，我妈叫我来找你的，这是我同学。” “你个死丫头，就知道给我找麻烦。” 嘴上埋怨，口气却充满了溺爱。 于丹宁就把条子给了二叔。 “带照片了么？” “带了。” 李虎城交了三张照片。 登记，填表，填证，盖章，很快办完。 “行啦，记着到时候年检。” 李虎城拿起驾驶证一看，正式的大车驾驶证。 不仅考试免了，连实习期都免了。 于丹宁，你真有本事。 你妈是驾校校长，你二叔这边儿办证，你家是一条龙作业。 第22章 你还是少贪点儿 从交通队出来，于丹宁突然叫了起来。 “哎呀，我要到我妈哪里拿户口本的，都忘了，都怪你。” “我打车送你去吧。” “不用了，你来这里，本该请你吃饭。可是中午我确实有急事儿，就等晚上吧。” “你帮了我这么大忙，应该我请你吃饭才对。” “跟我还客气什么，真想请我，哪回到了苗圃，你请我吃河鱼。” “好啊，随时欢迎。” “那就说好了，我今天确实没空儿。你要是忙，就先去忙你的。下回来城里，一定来找我哦。” “好，一定。让这个车送你去吧。” “也好。” 李虎城给司机算了账，出租车就拉着于丹宁走了。 看着手里的驾驶证，李虎城不禁有些感慨。 这么容易就到手，这就是人脉的力量。 程化蝶舅舅的饭店叫做“犇羴鱻”，顾名思义，就是以牛、羊、鱼为主，位置就在新华书店对面。 程化蝶见驾驶证办成了，自然很高兴。 “怎么活么快就拿证，不是得经过学习么？” “今天正好考试，我会开车，直接就参加考试，一下子就通过。” “你什么会开车啦？” “我在大学的时候学的。” 现在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李虎城就往大学的时候推。反正别人也没跟着他上大学，也不能亲自去核查。 至于于丹宁帮忙的事情，怕程化蝶有什么误会，也就没说。 程化蝶也没在意，根本就没怀疑。 舅舅程普和舅妈非要留程化蝶吃饭，两人推脱不过，就在这里吃了饭。舅妈又给程化蝶拿了三斤牛肉，三斤羊肉回去，程化蝶可以一下，也就收下。 反正是自己舅舅家，也不是外人，也不用见外。 两人做下午一点多的长途汽车，回到了关山。 程化蝶回家，李虎城则自己去苗圃。 “虎哥，苗木卖出去了么？” 何啸一直等着消息。 “你看看这个。” 李虎城把合同给了何啸。 “合同？虎哥，我看不懂这个？” “有什么看不懂的？上面那个字不认识，我教你。” 何啸看了一伙儿，把合同凑近李虎城。 “虎哥，这个金额是不是写错了，我看了好几遍，怎么都是二十二万六千元？你是不是多写了‘二十二万’这几个字。” “白纸黑字，签名盖章，你以为我们双方都是傻子，能把这都写错了？” “照这么说，就是二十多万的树苗了？” “你说呢？” “哇擦，虎哥，咱们不是发财了？” “一笔小财而已，也就赚个几万块钱。” “虎哥，这就了不起了，这才几天啊，就好几万。凤仙姐他家商店、饭店、旅店加一块儿，一年也未必赚这么多啊。” “她家就是小打小闹，能跟我比么？我将来要成为首富。” “对，你成为关山首富，我就是首富的表弟。” “没出息，关山的首富还叫富豪么，就是个土财主而已。我要当绿江市首富。” “不对啊，虎哥，你当绿江首富就完蛋了。” “怎么就完蛋了？” “你是干部，就是挣死工资的。想当首富，就得贪污，还不得进去？你还是少贪点儿，悄悄的当个关山首富保险。” 对了，他还不知道我承包的事儿。 “何啸，行啊，长见识了。你说得对，我就少贪点儿。还是你对我好。” “咱们是实在亲戚么，你听我的就对了。” 哼，要是什么事儿都听你的，我死了那天都穿不上裤子。 “整形干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明天再有一天就好。不过，二十多万的苗木花卉，咱们这里不够啊。” “我在别的地方订好了。明天你回家一趟，告诉你妈你爸，后天跟我出差到绿江去。” “去干什么？” “履行合同啊，到汽修厂去。” “汽修厂可牛，你能把他们的活儿弄下来，可了不起啊。” 就是个小合同，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接着整形，我去画图纸。” “虎哥，画什么图纸？” “汽修厂美化工程图纸啊。” “不就是栽树么，还用什么图纸？” 唉，没经过职场训练，还是农民思维啊。 “何啸，我跟你说说为什么要画图纸，你记着点儿，这对你今后有好处。” “第一，栽树是美化绿化，但是美化不仅仅是栽树，还有景观树和花卉怎么搭配的问题。图纸就是整体的规划。跟人家说的时候，在图上说就行。” “第二，有了图纸，就显得正规、专业。汽修厂是大厂，不像咱们家里房前屋后栽几棵果树那么简单，想栽哪里就栽哪里。” “第三，人家工厂人干活，车钳铆电焊这些人，都照着图纸干活儿。” “咱们把图纸给他们，他们自己就照着干了，不用咱们一样一样说，省事儿多了。” “咱们只要监督他们是不是按照图纸干活儿，他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咱们给解答一下就行。咱们也省事儿。” “我明白了，不过，我也不懂图纸，帮不了你，只能给你跑腿儿学舌。” 傻小子，成天就知道逃学，不愿意念书。等你出去闯荡几趟，就知道读书有用了。 还跑腿儿学舌，就你现在这个素质，跑腿儿学舌都未必能干明白。 两天之后，留下程化蝶在苗圃看家，李虎城就带着何啸乘火车前往绿江。 下车之后，就直奔总公司。 刚进大门儿，就见苏慧正跟几个人在门口说话。 一见李虎城进来，苏慧赶紧进楼里，不见了身影。 李虎城知道苏慧是躲着自己，也懒得搭理他，就直接找到了经营科科长张浩春。 “张科长，我来给总公司的送福利了。” 说着，就把两张纸递给了张浩春。 你给总公司送福利？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吧？ 张浩春见到李虎城就头疼，因为被他堵在办公室里，才不得不见他。 送福利的事儿，他是不指望的。 只要李虎城不来找麻烦，他就谢天谢地喽。 看了李虎城的材料，张浩春乐了。 “我说虎城啊，你没开玩笑吧？” 原来李虎城交给他的是一个请示报告。 意思是关山苗圃的房屋和土地，现在基本上都处于闲置状态，造成了极大的浪费。 为了充分利用资源，扭亏为盈，为总公司做出更大的贡献，请求总公司在全公司范围内，发动广大干部群众，到关山苗圃承包土地和房屋创业。 关山苗圃将以最优惠的价格，优先跟承包者合作。 “张科长，没开玩笑啊。” “虎城啊，这件事情事关全局，我得跟黄总研究一下，才能决定。” “对，是应该研究一下。等你们研究之后，给我个正式的书面答复。” “行，没问题。” “几天能给我答复？” “还要传达下去，需要下面反馈，一周时间怎么样？” “行，我下周三叫人来拿。对了，就是他来，我表弟何啸。张科长，无论成不成，都给我个准确的书面答复。” “好，没问题。” “那我们就走了。” 李虎城和何啸走了，张浩春心里还嘀咕。 这个小子，今天怎么这么痛快就走了呢？ 第23章 就看有没有本事 从财务科看着李虎城走出大院儿，苏慧急忙来到张浩春这里。 “李虎城来干什么？是不是为了自行车的事儿？” “没提自行车的事儿，这个，你自己看看吧。” 苏慧看了请示报告，不仅笑了。 “这小子没病吧，谁会跑到他那个山沟里去租房子租地？租来干什么啊？” “年轻人刚刚毕业，一腔热血，异想天开，当初我们不也是从这个时候过来了的么？等到过几年，碰的头破血流了，就知道深浅了。” “你打算怎么回复他，这小子像个癞皮狗似的，还要小心他。” “毕竟是正式的请示报告，我去跟黄总通个气儿。程序还是要走的嘛。” 张浩春出去找黄国安，没一会儿回来。 “黄总怎么说？” “给各个下属单位去个信儿，有愿意承包的，就叫他们自己去找李虎城谈。如果没人去，就给他个书面答复。” “没人会去的，何必多此一举。” “李虎城这小子脸皮厚，万一他发现咱们没把这事儿通知到下面去，说不定就会趁机耍赖，要求咱们把他调回来。” “反正也不会有人去，就是走个形式。咱们该做的都做了，李虎城也说不出来什么。” “还是黄总看得远，这样就把他的嘴堵上了。” 对于李虎城这个举动，何啸也不理解。 “虎哥，我觉得你是白费劲儿，他们都是城里人，不会来咱们苗圃租房子租地的。” “我知道他们不会去。” “那你还费这事儿干什么？” “将来你就明白。” 明白个屁，我就知道你在胡闹，瞎扯淡，吃饱了撑的。 到了汽修厂，直接找到了刘冰。 李虎城汇报了自己的准备工作，两人围着图纸谈论了一会儿，刘冰在灯光上做了两处微小的改动，就确定了最后方案。 然后刘冰通知绿化队长从各个分厂调集人员，下午一点上班时，在厂门口集合，会和李虎城开始施工。 安排完了之后，就把李虎城和何啸送到汽修厂的宾馆住下。 现在还是企业办社会的时代，汽修厂就是个小社会。 自己有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技校、印刷厂、报社、广播站、电视台、体育馆、图书馆、电影院、歌舞团、医院、商店、疗养院、浴池、液化气站、粮站、食堂、宾馆、车队、铁路专用线、通勤车、家属区等等。 宾馆主要是招待汽修厂的客户和协作单位的人员，基本上不对社会营业。 在宾馆住不花钱，吃饭就在宾馆食堂。虽然花钱，但厂里对食堂有补贴，食堂也不以盈利为目的，比外面饭店便宜很多。 买了饭票吃完饭，李虎城就带着何啸出去转悠。 “虎哥，这么多人啊。” 此时正是中午下班的时候，工人们纷纷出来，回家吃饭。 “这还不是全部，有不少在食堂吃饭的，没出来。早晨上班和晚上下班的时候，人更多。” “这城里人，就是特马漂亮啊。” 看着几个歌舞团的姑娘从眼前过去，何啸眼神儿就有点儿不够用。 虽然只是一个厂的歌舞团，但看身材和走路的姿态，就知道是跳舞的，那种艺术气儿，还是一眼能看出来。 “人多了，总有一些漂亮的。现在基本上都穿着工作服，等上下班换了衣服，那才叫争奇斗艳呢。” “虎哥，我要能娶个这样的姑娘当媳妇儿，死了也值得啊。” “傻小子，想娶她们也简单。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不过，就你现在这个德行，怕是没人搭理你。” “也是，我是农村人嘛。” “没志气，农村人怎么啦？他们不过是运气好，恰好生在城里。都是两条腿儿支个肚子，你也不比他们差。” “我懂了，我将来有钱了，当上大老板了，就能娶个城里媳妇儿。” “好，有志气。” 志向还是不高啊，格局有限，发一回狠，就为了娶个城里人。 “虎哥，你真的能送我去留学么？我要是在外国留学回来，娶个这样的城里人，是不是就有希望？” “希望多一些，不过还是看你的本事。你要就是个草包，留学也没用。” “再说了，你会外语么？你会数理化生物么？你会画图纸么？给你个图纸，你能看懂么？” “初中毕业证还是学校看虎威二哥面子给你的。就你这样的，把你送到外国，你能学到什么？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事儿。” “是你自己说送我到外面留学的，可不是我说的。” “先跟着我学会生存再说吧。在农村，地里有粮食，山上有柴火，饿不死，冻不着。到了外面可就不一定能活下去喽。” “好好好，我跟你学。” 两人进了厂区，先是铸锻分厂，这里是铸造和锻造一些基础部件的。 然后是工具分厂，生产模具、磨具、夹具、卡具、随车工具等等。 之后就是底盘分厂、车身分厂、总装分厂、机加分厂、内饰外饰、检测线、销售公司，停车场等等。 最后来到了江边。 厂区的边缘，就是绿江。 李虎城上次跟程化蝶坐游船的时候，就从这里路过。 两个穿着工作服的工人，正拿着鱼竿在江边钓鱼。 鱼篓里已经有十来条胖头鱼。 胖头鱼是绿江里最常见的鱼类，很容易上钩。 “虎哥，对面就是高丽吧？” “是啊，跟咱家那里一样，过河就是。” “这里江面比咱家那里宽，还没有咱家离外国近呢。” “远近不重要，关键是你能不能到外国去。这里往下十来里地，就是黄海。从那里坐船，就能到达世界各地。” “嘿嘿，虎哥，你可别忽悠我了。现在去外国都坐飞机，哪有坐船的。” “谁说没有坐船的？坐邮轮不行么？” 哥俩儿胡说八道一阵，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到了厂门口。 已经有十来个人在那里等着，议论纷纷。 其中一人李虎城见过，就是绿化队长。 “武队长，我来了。” 武队长看看李虎城和何啸。 “领导安排的，咱也没办法。不过，你们那个关山苗圃我听说过，就在山沟里面。” “你们俩这么年轻，这么大的工程，拉电、装灯、焊接、剪版的，专业性很强，你们懂么？” “是啊，咱们工厂干活儿，跟你们农村干活可不一样，是讲技术的。” 就有工人跟着起哄。 何啸立刻就蒙了，看着李虎城。 “讲技术是吧？那咱们就讲讲技术。你们都识图吧？” 李虎城拿出了图纸，向众人招招手。 “都过来，我给你们讲一下主要参数。” 众人立刻没声，互相看看，围了过来。 第24章 我们都不租 李虎城一边讲，众人就连连点头。 见武队长也跟着点头，李虎城就问他：“你识图么？” “不识图。” “不识图你跟着点什么头？” “他不识图，但认得道儿。哪个上司家住哪里，门儿朝哪边儿开，他都清清楚楚的。” 一个叫做二林的电工说道，大伙儿就哈哈笑了起来。 这个二林，一看在众人中就比较有威望。 “二林，你什么学历？” “嘿嘿，不好意思，厂里技校毕业的。” “别看他技校的，可是高级技师呢。” “二林，厉害啊，你这个高级技师，比我这个本科挣的还多啊。” 李虎城顺便透露了自己的学历。 “原来是本科啊，那你至少助工啊。” “是啊，年纪太轻，只能当个助工。” “李工，你放心，这活儿肯定给你干好了。” “不是给我干好，是给你们厂子干好。对了，二林，我有时候可能不在，技术上的事儿，你就多负责一下。” “还有啊，武队长，这个加工技术你不懂，但是绿化上面，可就全都靠你了。还有，这边召集人员，物料筹备什么的，你可得招呼好了。”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好，既然我承揽了这个工程，就想把它干好，到时候给领导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武队长，二林，我可就指望着你们两个了。” 工人们，尤其是有点儿技术的工人，不少人都有点儿臭脾气。 反感外行领导内行，只有先镇住他们，才会乖乖地配合。 如果他们觉得你是外行，他不仅瞧不起你，还很可能干活糊弄，甚至消极怠工。 “李工你把心放在肚子里，你一个外人都这么上心，我们自己人更要干好了。” 李虎城松了口区，他们叫自己“李工”，就证明认可了自己的权威。 这样一来，就树立了威望，今后的工作就好开展。 更加重要的是，自己在这里跟两天，就可以把事情交给他们干，不用天天在这里陪着。 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哪有那么多时间天天陪在这里。 整个下午和第二天上午，李虎城一直陪在工地上。第二天下午，留下何啸在汽修厂，自己回到了关山苗圃。 把何啸留在这里，也不指望他干什么，就是要他跟着涨一些见识。 刚下火车，李虎城就把苗圃本地剩下的4个员工召集到苗圃开会。 苗圃子现在在册的员工一共13人，除了李虎城、程化蝶，家在本地的员工还有4个。 另外7个人，3个在绿江，2个在古城，2个在附近的铜羊镇。 “虎城，他们都来了。” 程化蝶进来说道。 “叫他们都进来，现在就开会。” 很快，四个人进来，最大的老王今年五十三岁，最小的小马今年二十六岁。 李虎城看看这几个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现在效益不好的企业，纪律也涣散。 自己到了这里，当了经理，这几个人竟然没有一个照面儿的，从来都没来过一趟。 有时候走路遇上了，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对于苗圃的事情，根本就不闻不问。 只有每个月到邮局领工资的时候，才能记起来自己是苗圃的员工。 对于他们来说，捧着铁饭碗儿，即使不干活儿也是正常的，反正你国家也得养着我。 李虎城对他们也抱着无视的态度，根本就不想找他们回来上班儿。 反正也不用自己给他们开工资，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真正需要干活儿的了，宁愿找何啸这样听话的。干多少活儿，给多少钱。省得跟他们生气。 “李经理，找我们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 小马说着，给李虎城递了一根烟，李虎城摆摆手没要。 “是啊，是不是给我们发奖金？” 老王笑嘻嘻说道。 李虎城也不接他们的话，只讲自己的。 “我来这里上任二十来天了，不管怎么样，你们也是苗圃的职工，所以也要开个会见见面。” “今天找你们来，确实有一件好事儿。” “你们也都知道。苗圃目前的情况很不好，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所以我要进行改革。改革的意义就是……。” 李虎城就讲了一通，这些话也不用想，随便就来。 一边讲，李虎城一边做会议记录。 “李经理，大道理咱们都懂。你就说说有什么好事儿吧。是发奖金，还是把福利补贴都给补上，开全资？” 老王还着急回家打麻将，就有些不耐烦。 “老王，你做出什么贡献了，还想发奖金？总公司效益不好，能把基本工资给你们开了，就偷着乐吧。现在有多少厂矿企业连基本工资都开不出来，只发个生活费？” “嘿嘿，不发就不发呗，我们又没跟你要，不是你说有好事儿么。” “对，确实有好事儿。我跟总公司那边儿通气了，咱们关山苗圃要进行承包经营。” “具体的方案，就是把苗圃的房子和土地面向社会发包。” “凡是想创业的，比如开办工厂、商店之类的，可以来租房子，也可以租地去种。” “因为你们是苗圃的员工，所以你们有优先权。在同等条件下，你们优先租用房屋和土地。” “李经理，现在种地都赔钱。办工厂，咱们没技术，没钱，没有项目，没有销路。” 于是众人议论纷纷，总之就是不仅他们自己不租，别人也不会来租。 “这么说来，你们都不租啦？将来我改革成功，你们可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 “不租，不租。” “好吧，会议结束，在会议记录上签字吧。” “嘿嘿，开个会还签什么字啊？” 小马说道。 “不签字怎么能证明你们参加会议了呢？” 几个人也不明白李虎城的用意，就纷纷在会议记录上签完字，赶紧走了。 “我还用签字么？” 程化蝶问道。 “你跟他们不一样，愿意签就签，不愿意签就不签。” “那我就不签。对了，你真要租房子租地？” “是啊。” “租不出去的。傻子才来租呢。” “不租才是傻子呢。你在家做饭，我到李虎威那里去一趟。” “你都回来了，还叫我做饭。我一会儿还要回家呢。” “不做也行，你一会儿就回家吧。把门锁上，我在李虎威那里吃饭。晚上我回来。” “花还没浇水呢，你就走？” “你顺便浇一下，我走了。” 李虎城也不停留，就向关山中学走去。 “又叫我干活儿，气死我啦。李虎城，再也不理你啦。” 程化蝶一跺脚，到花窖浇花去了。 第25章 不能留下黑历史 李虎威今年30岁，是关山中学的教导主任，也是李虎城的堂兄，是他二大爷家的二儿子。 绿江人把伯父叫做大爷，排行第几，就叫几大爷。 李虎威的父亲在李永和兄弟中排行老二，李虎城就叫他二大爷。 到了中学，正赶上放学，在校门口遇到了李虎威。 “虎城，你怎么来了？” “找你给我写几张广告。” 李虎威是个书法爱好者和文学爱好者，字写的很好，时常在小报上发表一些豆腐块文章。 在关山乡，被人认为是才子。 谁家写个什么广告，过年写个对联什么的，都经常找他。 “纸笔都在办公室呢，进去写吧。对了，听程老师说，你从汽修厂那里揽了一笔活，有这事儿么？” 李虎威说的程老师，就是程化蝶的母亲程采薇。 “是有这么回事儿，能赚两万来块钱，不过我也没跟别人说。” “我知道，不会跟别人说的。对了，一会儿写完，到我家里吃饭。你二嫂你拿回来几条鲶鱼，正好炖茄子。” 李虎威的妻子何萍，是税务所的。李虎城估计，这鲶鱼也是哪个管户给送的。 “好啊，那就喝一点儿。” 到了办公室，李虎威摊开纸笔，一看李虎城的文稿，就哈哈笑了起来。 “我说虎城，你傻了。就你们苗圃那里的地和房子，谁去租？你以为在绿江和古城呢？你可别瞎折腾了。” “二哥，我知道租不出去，但是这个广告必须写，将来有大用处。” “有什么用处？” “这个暂时保密，等过一段时间，你就明白了。” “好好好，神神道道的，跟我还保密，我给你写。” 很快，李虎威就写了三张广告。 学校也有胶水儿，拿了一管儿，兄弟两人到了街上，就贴了出去。 关山乡的所在地，就是关山村，只有一条街道。苗圃在东边，离街里有二里路左右。 李虎威家就在街里和苗圃之间的公路边上，一处五间平房的宅院之中。在关山，这样的宅子，算是比较好的建筑。 “你在这里看电视，我去做饭。” “好，你去忙吧。” 没一会儿，何萍骑着一辆嘉陵50摩托车，带着女儿圆圆回来。 一看李虎城，何萍就乐了。 “哟吼，这不是叫人家给踹了那个人么？昨儿个你二哥还说要去安慰你一下，今天就自己跑来了。” “二嫂，有你这么当嫂子的么？我叫人踹了，你不安慰安慰我，还看热闹。” “我还安慰你，不骂你就不错了。当初就告诉你，那个张芸不行，你就是不听，鬼迷心窍。程化蝶和陆凤仙，论长相，论家世，哪个不比张芸强？你就是活该。” “对，三叔就是活该。” 圆圆也跟着凑热闹。 “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写作业去。” 圆圆做了个鬼脸，跑出去了。 “吹了就好，我也不说什么了。对了，我刚才回来，看见你们苗圃的广告了，你二哥的字，是你贴的吧？” “是我贴的。” “你又胡闹了，就这个地方，你们那地和房子租给谁去？” “实在没人租，就租给我妈。” “你可别坑三婶儿了，要那个地方干什么？” “叫我爸、我妈养牛。” “三叔当村长呢，他还能拉下脸儿来养牛？” “我看他养点儿牛更有脸面，起码自食其力，比当村长有脸面。” “别人可以这么说，你不能这么说。再说了，养牛投资很大的，你到哪里弄那么多本钱？” “你们苗圃半死不活的，银行都不给你们贷款。” “不养牛，我要做别的用，干一件大事儿。” “什么大事儿，跟嫂子说说，我给你参谋参谋。” “现在保密，我要一鸣惊人。” “你刚刚踏入社会，没有社会经验。还是脚踏实地，别异想天开。大事儿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我还没有社会经验？你一家三口加在一起，有我的经验多么？ 何萍聊了一会儿，就去帮着做菜。 很快菜上来，第一个菜是满满一盆鲶鱼炖茄子。 “鲶鱼炖茄子，撑死老爷子”，从这句话，就知道这道菜的受欢迎程度。 第二个菜是炒神仙、 “神仙”，是当地的特定叫法。 现在已经进入秋天，天气冷了，柞蚕要变成茧蛹，做壳把自己包裹起来过冬。 在从蚕变成蛹的过程中，有一些蚕变化失败，最后变成半蚕半蛹的状态。 这种蚕，就叫做神仙，兼有蚕和蛹的双重味道，吃起来十分鲜美。 第三个菜是酱猪耳。 猪耳朵煮熟了，放在黄豆酱里面酱制，过几个月之后拿出来吃，非常可口。 最后是山楂罐头，当地罐头厂的产品，算是开胃菜。 酒是本地王家烧锅的小烧酒，纯粮酒。不是勾兑酒，也不是蒸馏酒，是用稻壳等透气物古法酿造的，喝起来不上头。 何萍话也能喝酒，三个人就一块儿喝。 说话间，就谈起汽修厂的那笔生意。 “我可告诉你啊，买卖做成了，就交税。” 何萍一本正经说道。 “喝酒呢，就别谈工作。你们税务所那几个人，收点儿税就得了，反正关山这里也没什么好收的。” 李虎威说道。 他说的也有道理。 关山是个农业乡，没有几家像样的的工商企业，税源不多。何萍他们税务所的几个人，工作就轻松。 工作轻松也有坏处，就是几乎拿不到奖金。 他们的收入，比附近的铜羊税务所的人，少了很多。 “二哥，二嫂说得对，纳税是义务，该交税我会交的。” “不仅仅是义务的事儿，我是为了虎城好，才这么告诉他。” “漏税还好说，补上就行。要是偷税，可以进监狱的。有多少老板，最后都栽在偷税上，” “不是稽查查出来，就是叫人举报了。有的十几年旧账，都叫人翻出来。” “虎城刚刚参加工作，要想走得更远，就不能留下污点。尤其你将来进城，或者提干时，更不能有闪失。” “去年铜羊税务所的所长，准备提成副局长，就叫人给举报了，最后提升不成，还进去了。” 关于纳税这一点，李虎城的观点跟何萍一样。 就是老老实实纳税。 他前世的设计院，就因为纳税问题被重罚。 有的明星因为偷税，进了监狱。有的明星因为偷税，人设崩塌，形象全毁，不得不退出演艺圈，事业也没了。 现在没人注意李虎城，等他将来成了知名人物，人们的眼睛就会盯上他。 他若想做大事，走得更远，就不能留下黑历史。 第26章 关山乡首富 “对了，差点忘了。” 何萍放下酒杯，突然喊了起来。 “什么事儿，一惊一乍的。” 李虎威埋怨道。 “虎城的事儿啊，虎城，上回是化蝶跟你一块儿去的绿江吧？” “是啊。” “还在外面一块住了两宿？” “是两宿，可没在一块儿住啊，二嫂，你可别想歪了，我俩清清白白的。” “就怕清白啊，该下手就要下手，你二哥当年就……。” “哼，胡说什么呢。” 李虎威狠狠瞪了何萍一眼。 李虎威和何萍两人的事儿，当年也是关山的一件风流韵事。 两人未婚先孕，不得不结婚。等会到结婚那天，何萍的小肚子已经大了起来。 “我是为了虎城好，化蝶那姑娘多好，配虎城最合适。” “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化蝶漂亮，还是全民工，将来往市里调也好调。虎城早晚要回市里去，到时候就把化蝶带走。” “化蝶不行，我对她没什么感觉。” 李虎城急忙否认。 “要什么感觉，等你成家就知道，能老老实实跟你过日子的，才是好媳妇儿。” “城里人不实在，心眼儿多，你算计不过他们。张芸不就是个教训么。” 这个就太极端了吧，城里人有不好的，也有好的。 农村人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以前的谷秋颖就是城里人，不也很好嘛。不能一棒子打死了所有人。 “对，虎城，你二嫂说得对，你将来还是要回到城里去。在这里干上几年，总有机会回去的。” 李虎威说道。 对于李虎威和何萍执着于让他到城里，李虎城理解他们的心理。 他们这样的人，虽然有公家的身份，有铁饭碗儿，属于非农业户。不过，他们的身份有些尴尬。 在农民看来，他们属于有铁饭碗儿的人，有城里人的待遇。。 但是在城里人看来，他们还属于农村人，不把他们当城里人看待。 李虎城现在就属于他们行列中的一个。 这种人，其实比普通农民更加希望到城里工作、生活，取得身份上的认同。 在李虎城看来，农民羡慕城里人，不是城里人的身份，而是身份背后的利益。 城里人给分配工作，有了工作就有稳定的工资收入。 到点儿上下班，不像农民这样辛苦。 有固定的的细粮和肉食等供应，老了有退休金，病了有免费医疗，收入比农民高，子女有高水平的教育，交通方便，文化生活丰富……。 这些跟城市人身份绑定的实实在在的利益，才是农民们想要的。 在李虎城的前世，经历了轰轰烈烈的城市化热潮，城里人在农村人面前，已经没有多少优越感。 相反，随着国家反哺三农，农村的基础设施越来越完善，福利越来越好，已经有很多农村人不愿意进城了。 他有了前世的经验，知道这是将来的大趋势。 不过，现在跟他们说这些，也没人会相信，就懒得再说。 “已经这样了，暂时也没办法。就先在乡下干几年再说吧。” 李虎城敷衍道。 他知道，二哥二嫂是真的为自己好。但是他们认为好的，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价值观不同罢了。 “对，在这里干出点儿成绩，将来也好回去。你还年轻，在基层锻炼几年也是好事儿。” 喝的晕晕乎乎，李虎城从二哥家里出来，想回家看看。 到了风仙商店，进去买烟。 “啊哟，这不是李大经理么？要不要上来摸几把？” 关山采购站的老板赵存柱笑嘻嘻道。 “赵存柱你个王八蛋，你们玩儿就玩儿，别拉虎城下水。” 陆凤仙骂道。 “哟，凤仙，你这么护着虎城，虎城护着你么？你能嫁给他？他要你么？” “关你屁事，我就护着他怎么啦？你个王八蛋老实点儿，别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上回到铜羊镇找小姐，叫人家罚了五千块，这么快就忘了？” “他能罚，我能交，没办法，就是有钱。对了，虎城，有钱花么？要不要我借给你点儿？” 赵存柱的采购站，是做本地特产生意的。号称是关山乡首富，据说有几十万存款。 关山有很多山区特产，人参、黄芪、黄芩、龙胆草、五味子。马兜铃、茯苓等药材有几十种。 各种坚果如榛子、核桃、松子等也很丰富。 山里有山鸡、野兔、貉子、獾子、黄鼠狼、狐狸等野生动物。 河里有河鱼、哈什蚂等水产。 赵存柱就是常年收购这些特产的，加上收购玉米，承包林木砍伐等工程，发了大财。 属于在关山横着走的人物。 “赵老板。你那几个土鳖钱，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想花钱，可以自己赚。” 李虎城还真没把这个所谓的首富当回事儿。 “就你那几个死工资，一个月一两百块钱，能干什么？说是经理，就你一个光杆儿司令。” “你都不如跟我干，我一个月给你开三百怎么样？” “嘁，别说三百，就是三千，我也不去。你那几个钱儿，我还真就没放在眼里。” “呵，虎城，口气太大了吧？你要是一辈子能赚到我这些钱，就算你的本事。” “还用一辈子？我一年就超过你。” “哟吼，你们听听，虎城真有志气，我干了十年，他一年就想超过我？” “如果顺利的话，也许不用一年，半年就超过你。” “呵，越来越离谱了，你们都听见了吧，这可是他自己说的啊。” “赵老板。李大经理，不如你俩打个堵怎么样？” 胡思学说道。 胡思学是电管站的电工，一向跟李永和关系不好。 这个家伙跟赵存柱走得很近，跟着他混吃混喝，经常帮赵存柱跑腿儿。 “也对啊，李大经理，你敢么？” “好啊，你说堵什么吧？” 第27章 我也是当真的 “要钱么，你也没有。你也就有点儿脸面。咱们就押脸面怎么样？” “好啊，你划个道出来。” “就等赶集的日子，在集市上来回爬一圈儿怎么样？” “赵存柱，你别不要脸。虎城，你别搭理他。” 陆凤仙说道。 “凤仙，我也没逼他，就看他自己敢不敢喽。” “好，赵存柱，咱们一言为定。你可别反悔啊。” “谁反悔谁是孙子，大伙儿给作证啊。” “好，我们给作证。” 胡思学第一个跟着起哄。 “虎城啊，别当真，就是开开玩笑而已。” 二柱子出来和稀泥。 “我可是当真的哦。” 赵存柱打出了一张牌。 “我也是当真的。赵存柱，你输定了。” “哼，我输定了？我做了十多年买卖，念书我赶不上你，论起做买卖，你不是对手。” “你赚那两个小钱儿，也好意思叫做买卖？” “虎城，口气不小啊。就凭你贴出的那个广告？苗圃的地和房子，谁去租啊？” “你不租，总有人去住租。总有一天，你会求着我租给你。” “不过，那个时候租不租给你，还要看我的心情。” 哈哈哈，赵存柱一阵狂笑，众人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虎城，给你烟，赶紧回去睡觉去。” 陆凤仙怕李虎城丢脸，就想叫他赶紧走。 李虎城拿了烟出门儿，陆凤仙又追了出来。 “你喝多了就回去好好睡觉，跟赵存柱那个混蛋瞎搅合什么？” “他不就是觉得有几个钱儿了不起么，我就用钱打他的脸。” “你有四十万么？” “目前没有。” “什么时候有？六十岁，八十岁？” “不是说了么，半年就有。” “去去去，回去睡觉去，都喝成这样了，还出来瞎转悠。” “好，我回苗圃啦。你也回去吧。” 不过四十万而已，很多么？ “你贴那个广告叫我给撕掉了。” “我有用的，你撕了干什么？” “有什么用？你可别丢人啦，赶紧走。” 陆凤仙过来推着李虎城走。 “不用你推，我走还不行么。对了，你告诉二柱子一声，叫他明天一早，到苗圃去一趟，我找他有事儿。” 死丫头，贴个广告有什么丢脸的，我真的有用啊。 到了家里，母亲何巧云正跟胖婶子说话。 “你这傻孩子，在哪里喝这么多？” “李虎威二哥那里，我爸呢？” “又到江东喝酒去了，一天就知道喝。对了，我问你个事儿，街上贴那个广告，是你贴的么？” “是啊。” “你傻啊，谁去那里租房子租地？” “有的是人去租。” “人在哪里？整个关山乡也找不出来一个，你租给谁？大伙儿都当笑话看呢。” “本来也没打算租给本地人，到时候外地人有的是人来租。” “租不出去怎么办？” “租给你啊。” “租给我？你坑你妈呢。” “我怎么能坑妈呢，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得得得，喝糊涂了，你是在家睡还是在苗圃睡？” “哦，我回苗圃睡，干妈，我走啦。” 李虎城出去，何巧云叹了口气。 “这孩子，脑子不好使了。” 胖婶子却满不在乎。 “你也用不着着急，他没留在城里，对象又吹了。心情不好，做事儿就糊涂。” “不用管他，叫他折腾，吃几回亏就长记性了。” 第二天，李虎城还没起来，就有人敲门。 穿上衣服出来一看，二柱子来了。 “这么早就来啦？” “你现在是领导，我哪里敢不来啊。对了，找我什么事儿？” “给你一条财路。” “什么财路？” 二柱子立刻精神起来。 “跟我来。” 李虎城就带着二柱子到了后面，在那些空房子中间走着。 “整个苗圃的这些房子之间的空地，长草的，把草收拾干净，坑坑洼洼的地方，都填平了。” “这个……，虎子啊，咱们乡里乡亲的，也不是外人。要是你家里的活儿，白干也没事儿，你供我点儿酒喝就行。” “这苗圃是公家的，给公家干活儿……。” “自然不能让你白干，十一之前，给我收拾利索。你一个人也行，找人也行，看看多少钱吧？” “这么一大片，咱们也得一千块钱吧。” “你抢钱呢，八百块钱，干不干？” 其实李虎城早就算好了，也就是八百块钱的活儿。 “行倒是行，可是你们苗圃有钱么？” “先给你一半儿，剩下一半儿，干完活儿结清。” “什么时候给钱？” “走，跟我拿钱去。” 回到屋里，李虎城用复写纸写了一份合同，给了二柱子四百块钱。 “你喝酒我不管，可别耽误我事儿。” “你放心，在钱上我可不糊涂。我走了，一会儿就跟我媳妇儿来干活儿。” 李虎城在房子中间转了一会儿，又到了苗圃地里转了一圈儿。 唉，房子还是有点儿少啊，只好等明年二期工程再说了。 回到屋里，煮了两包方便面，就拿出字帖，把字帖上面的一些字剪下来，把这些字用剃须刀片刻出来。 正刻着，程化蝶来了。 “你吃饭了么？” “吃了两包面。” “就吃那些垃圾食品，不健康的。” “不是省事儿么。” “哼，你个大懒虫。对了，你跟赵存柱打堵啦？” “你知道了？” “哼，还我知道，都知道了。你闲的啊，到时候真的到街上去爬？丢死人了。” “他去爬，丢人的是他。” “你凭什么能赢？汽修厂那里也赚不了四十万啊。” “你看见我贴的广告了么？” “你还好意思说，我正要问你呢。这房子和地，谁来租啊？” “嘿嘿，傻丫头，到时你就知道了。” “又是到时候，对了，刚才来的时候，遇到二柱子了，他说你花了八百块钱雇他，有这事儿么？” “有啊。” “为什么啊？就这个破地方，收拾它干什么？” “好看点儿才能租出去啊。反正是公款，不花白不花。” “哼，公款也不能这样花啊，会犯错误的。” “没事儿，我又没自己贪污。” 傻丫头，我自己的钱，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犯什么错误？ 程化蝶又提出种种理由，都叫李虎城一一驳回。 她这种天真的小菜鸟，遇上李虎城这样的老鸟，哪里是对手。 程化蝶终于注意到了李虎城刻的字。 “你刻字做什么啊？” 第28章 全都莫名其妙 李虎城拿着一个刻出来的繁体“发”字和胶水，来到花窖，把字粘在君子兰的叶片上。 “这回明白了么？” 程化蝶摇摇头。 “这个字粘到叶子上之后，阳光就会被阻挡，照不到叶子上。时间一长，有字的地方就会变黄。其他的地方不变。这样……。” “啊，我明白了，这样字就印在叶片上，就好像长出了字一样，对不对？” 总算是明白了。 “现在人们都喜欢发财，要是一个老板喜欢养花，看到这个君子兰上面有个‘发’字，价钱贵一些，他也喜欢买。” “人们都想致富，在上面弄个‘富’字，就有人喜欢。” “有的人想升官儿，就印个‘升’字。还有，在叶片上印上几朵花，印上一个马，一个龙的图案，你说会不会有人喜欢？” “虎城，你这么聪明啊，我看这招行，一盆至少能卖几十块钱。” “几十块钱？没有一万块钱，我都不卖。” “什么？一万？” 程化蝶一张小嘴儿张得大大的。 “没有一万，至少也有几千元。这回明白，我为什么叫你好好侍弄这些花了吧？” “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啊，等过一段时间，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就明白了。” “现在就去好么？” “太远，汽修厂那边的活儿还没完呢。对了，这回可不要跟别人说啊。汽修厂的事儿，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我就跟我妈和凤仙说过，还告诉她们别跟别人说，谁知道她们就说出去了呢？” 是啊，何凤仙忍不住，就跟她妈说。告诉她别给别人说。 干妈忍不住，就跟黄二姑说，也告诉她别跟别人说。 然后黄二姑又跟她儿子说。她儿子又跟媳妇儿说……。几天时间，整个关山村的人，就全都知道了。 “我可告诉你啊，这会你要是再给说出去，你当歌星的事儿，我可就不管了。” “不会的，你才不会不管呢。” “哼，我为什么还要管你？” “你对我好啊，你傻啊。” 死丫头，抓住我的弱点了。 “你有时间的时候，可以找一些图案，就照着这个办法做一下，也不用太多，弄个二三十盆就行。” “好吧，这事儿交给我。我一定弄得更好看。” “还有啊，你回家告诉你妈，过了年儿，关山的房子就会涨价，也会有不少人来租房子，你家要是有钱，就买两个房子，将来一定赚大钱。” “你怎么知道房子会涨价？” “我会算命。” “嘁，我才不信呢。” “你可别后悔，我可是第一个告诉你的。” “好啦，我回家跟我妈说一下，买不买就是她的事儿。” 很快，二柱子和他媳妇就来了，李虎城叮嘱了几句，就到了街里的凤仙商店。 “凤仙，你家的旅店有多少个房间？” “十二个房间啊。” “不是那么多房子么，怎么才十二个房间？” “这就不少了，还经常住不满呢。” “我劝你啊，多买点床和被褥，最好都开成房间。过几月，关山来的旅客就会多起来。到时候你就等着数钱吧。” “谁会到这里来？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反正我告诉你了，听不听就在于你自己。” “嘁，听你的我家得赔死。你就为这事儿来的？” “还有一件事儿，咱们这里谁是包工头？” “要说好的，就是大柱子了，正好他还在家。你要干什么啊？” “苗圃的房子不是要往外面租么，总得收拾一下啊。刮大白，刷涂料，门窗修理一下。” “虎城，你可别折腾了，谁来租啊，白白花钱。” “没事儿，反正是公款。” “得得得，既然是公款，懒得管你，你乱花钱，别叫人处分你就行。” 离开了凤仙商店，李虎城就去找包工头大柱子。 大柱子就是二柱子他哥，以前经常在外面当包工头。 从去年开始，由于受国际环境影响，国内的经济形势不好，外面没有活儿，大柱子就没有出去。 他手下有七八个人，整修房屋的活儿，对他来说就没有什么难度。 两人合计一番，谈好了大柱子包工，李虎城自己出料，等建筑材料进来就开工。 接下来几天，李虎城就骑着自行车到砖瓦厂定货，又到铜羊镇订了水泥、白灰、瓷砖等建筑材料。 最后到县城的一家铝合金门窗厂去联系做窗户的事情，把人找到了苗圃量尺。 砖瓦是赊的，两个月之后给钱。 砖厂的砖大量积压，正愁着卖不出去。尽管苗圃效益不好，但毕竟是国营单位，账早晚也烂不了，场长第二天就给送货。 水泥也是如此，也是滞销，加上很快就是冬季淡季，也赊了出来。 至于沙子、石子，二道河和秋河里就有，大柱子他们自己筛就行。 只有铝合金窗户不赊账，李虎城交了一万元预付款，人家才给加工。 这个时候还没有塑钢窗，铝合金窗户，就是最时髦的。 关山村的人，见李虎城这边儿大张旗鼓地干了起来，真的收拾起了房子，就议论纷纷。 不少人纷纷前来观看，打听动静。 就连乡里的人，派出所的，税务所的，电管站，邮局的、信用社的，银行的、学校的人，都来打听动静。 李虎城基本上不在家，只有程化蝶和大柱子、二柱子在这里干活。 问他们怎么回事儿，自然是一问三不知，因为他们也确实不知道李虎城到底折腾什么。 人们就纷纷问李永和，李永和自然也不知道。他就问何巧云，何巧云也不知道。 他见不到儿子的影儿，又不敢跟何巧云发火儿，只好生闷气。 好在李虎城怎么折腾都是公款，他也就懒得管了。 李永和是这个想法，别人也是这个想法，议论一阵之后，都觉得国营单位到底是牛，有的是钱可以打水漂儿。 不过，对于李虎城的出租房屋和土地计划，人们基本上都抱着看热闹的态度。 都猜测他折腾完了之后，最后租不出去，上面再来收拾他。 第29章 保证让你满意 九月一号下午，李虎城叫大柱子的人起了树苗。把根部用草绳梱好，又用编织袋包上。 九月二号雇了车，装上树苗和花卉，叫老妈何巧云到苗圃帮着看家，带上程化蝶，前往绿江。 九月三号是程化蝶学习班的开班日子，把她送到绿江师专，交给朱老师后，车到了林学院实验林场。 在这里预定的景观树整形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叫左场长明天把完工的景观树送到汽修厂，李虎城就带着车到了汽修厂。 工人们正在干活儿，何啸在一边儿指指点点的，正跟武队长说话。 一见车来了，何啸赶紧跑过来。 “虎哥，你总算是来了，可想死我了。” “出什么事儿了么？” “那倒没有，就是一个人在这里，有点儿想家。” “没出息，这才出来几天就想家，将来怎么干大事儿？” “嘿嘿，这不是头一回离家这么长时间么。” 武队长过来，热情地跟李虎城握手。 “李工，你说五号之前来，真是讲信用啊。” “那是当然，人无信不立嘛。找人卸车，可以栽树了。对了，我弟弟在这里怎么样？你们没欺负他吧？” “哪里的话，小孩儿挺好的，聪明、懂事儿、实在、勤快，有眼力见儿。” “他还小，有什么做的不对，你就批评他，打他也行。” “那哪儿行呢，毕竟是客人么。咱们汽修厂可没有欺负人的习惯。你看看大伙儿干的怎么样，我去招呼卸车，下午就栽。” “也好，明天中午还来一大车，五天之后，剩下的树苗全都到位。你们抓紧点儿时间。” “何啸，你跟武队长去过一下数目。武队长，你检查一下质量。有不合格的，你就拒收，我再给你补货。我看看兄弟们活儿干的怎么样。” “你办事儿我放心，不会差的。何啸，咱们走。” 李虎城从包里拿出一条阿诗玛，递给高二林。 “二林，你给弟兄们分一下，一人一盒，剩了都是你的。” “嘿嘿。，李工，这么好的烟，多不好意思啊。” 现在阿诗玛11元钱一盒，这个时候算是高档烟。 汽修厂效益虽然不错，工人工资一个月也就一百七八十元，11元一盒的烟，也不是他们平常能消费得起的。 “拿着吧，别客气，你们抽着，休息一会儿，我看看你们的活儿干的怎么样？” “李工放心，保证叫你满意。” 李虎城检查了一下，果然是汽修厂的工人，活儿干得确实很不错。 电焊质量很好，就连焊口都打磨了，光滑无刺。仅仅从这一点看，活儿干的就很细致。 “不错，比我预想的要好。弟兄们好好干，等干完活儿了，我请大伙搓一顿儿。” “李工就是爽快，你放心，保证把活儿干的利利索索的。” “这就对了，四十年庆典非同小可，到时候领导来了，架子倒了，可就掉链子喽。” “哈哈，不会。真要出事儿，我们几个的工资就没喽。” 车卸完了，何啸回来。 “虎哥，数都点清楚了，质量也没问题，武队长开了收条。” 李虎把收条收起来。 “何啸，还记得上我带你去的总公司么？” “记得啊。” “你去一趟总公司，到经营科找张科长，把公司的答复拿回来。” “虎哥，我去行么，还是你去吧。” “上回不都说好你去取么，给你个锻炼机会。取一张纸还办不到么？” “好，我去就是了。” 李虎城给车结了账，何啸就跟车一块儿走了。李虎城则到了武队长那边，看着他们栽树，不时地指导一下。 一个多小时后，何啸乘坐公交车回来，一脸愁容。 “怎么啦？没精打采的。没取回来？” “取回来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承包的。张科长叫我告诉你，就不用指望了。” 这是公司的正式答复，还盖了公司的公章。 大意是公司向各个下属单位发出了通知，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到关山苗圃去承包的。 “好好好，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虎哥，没有人承包，怎么还好呢？” 何啸就不明白了。 “等将来你就知道了。” “又是将来，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 “直接告诉你，你学不到东西。只有自己悟出来的东西，印象才能深刻，才能学到东西。” “你从现在起，就开始琢磨这件事儿，为什么公司没有一个人去承包好。” “我琢磨不明白。” “不明白也得琢磨，到时候你要给我讲出个一二三出来。” “你比学校老师还狠。” 傻小子，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狠的时候在后面呢。 “行啦，你回家去吧。回家之后就在苗圃待着，监督一下大柱子和二柱子他们干活儿。等我叫你回来的时候，你再回来。” “这边儿怎么办？得有人看着啊。” 何啸已经喜欢上这里，住在宾馆里，吃的也好，天天还能看那些漂亮的城里姑娘，比待在山沟里好多了。 “这几天我在这里盯着，你化蝶姐回去，叫你回来的时候，你再回来。” “好吧，你事儿多，尽量叫我早点儿回来，你好去办别的事儿。” “别啰嗦，走吧。” 何啸留下房间钥匙，乘公交车走了。 坐在车上，何啸还真就琢磨起来。 苗圃的房子和地租不出去，虎哥应该发愁才对，他怎么还高兴呢？ 李虎城自然高兴。 他准备在苗圃办一个市场，专门经营各种东北特产的。 人参、鹿茸、哈什蚂等各种保健品，坚果、干果、猴头、松蘑、榛蘑等各种食用菌、药用菌，大耳毛、铃铛菜、光头菜等各种山野菜等等。 这样的交易市场，目前整个东三省还没有一个。 市场打算面向全国招商，不仅东三省，其他地方的人，也可能到这里来经营。 他的目标是把这里打造成东三省乃至于全国最大的东北特产交易中心。 商户至少500家以上，争取达到一千家。 目前苗圃的房子，仅仅够七八十家商户使用，他把这作为第一期工程。 等到积累了足够的资金，明天开始建设第二期工程。 第二期工程完成，达到一千家商户的规模，将给关山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30章 汽修厂挖人 一千家商户，以每家三人经营，至少将有三千人入驻。 如果有人把家属带来，人口会更多。 随着交易市场的开张，外地前来推销产品、采购产品的人也会大量增加。必将带来人流、物流的增加。客运、货运行业，也会带来爆发式的增长。 伴随着市场，饮食、住宿等服务业，也将随之增长，带来大量就业机会。 不仅增加本地人就业和收入，还将给本地带来大量的税收。 人流多了，关山的房价也可能随之上涨。 如果商户们把子女带来，关山学校的学生数量增加，教师也需要增加。校舍也需要扩大。 城市的最初起源，不外乎两种形式。 一是先有城，城里人口多了，需要交易，就有了市场，于是形成城市。 二是先有市场，人多了，钱多了，货物多了，需要安全防御，于是就有了城，最后形成城市。 李虎城采取的策略，就是建立市场，引来人口、货物、信息，建立人流、物流、信息流，这就是城市的雏形。 当然，一个城市需要很多的配套措施。 不过这点他并不担心。 交通上，货物多了，自然会有人买车搞运输。人多了，自然会有人搞客运。 铁路上，会增加运力。原来快车在关山站不停，今后就可能在这里停靠。 人们要吃饭，自然有人开饭店。人们要娱乐，自然就有人开歌舞厅。 不仅本地的人会干，古城人，绿江人也会到这里寻求商机。 甚至小姐们，都会向这里聚集。 资本的本性是逐利，到时候人们会用脚投票。 至于用地之类的，不用李虎城找他们，乡里会主动上门儿，为他服务。 经济发展了，老百姓手里有钱了，不仅政府的税收增加。原来一直老大难的收取乡统筹、村提留、农业税这些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干部们能及时开工资，甚至能得到奖金，办公条件能得到改善。既有政绩，又有个人实惠。到县里开会能挺直腰板儿，在别的乡镇面前横着走。 能为父老乡亲造福，让家乡脱离贫穷落后的面貌，建设成繁华的城市，他们也有成就感。 人嘛，都是既要里子又要面子的。有李虎城这样的财神爷，还不得高高兴兴地哄着供着？ 当然，这只是好的一面。 坏的一面，就是李虎城成功了，就可能有人眼红，引来一波利益的争夺。 首先，就是公司内部人和本地人的问题。 苗圃是总公司的，有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你给了外地人，为什么不给公司内部人啊？ 苗圃虽然是国营的，但毕竟在关山地面上，有了这样的好事儿，你不想着乡亲们，反倒给了外地人，你什么意思？ 作为一个重生的老鸟，李虎城不惮于以最坏的恶意猜度人。 大伙儿都没钱的时候，可以一团和气。 但是面对巨大的利益，有人就可能不顾及同仁之情，乡亲之情。 为了钱，夫妻能反目，兄弟能阋墙，何况一般人呢。 这样的事儿，李虎城见得多了。 李虎城叫总公司征求意见，承包苗圃的房屋和土地，并且强调书面答复。 给苗圃的职工开会，让他们优先承包，在会议记录上签字。 在关山街道上贴广告，让本地人优先承包房屋和土地。 这几个举动，表面上看似荒唐，其实意义深远。 目的就是要堵住他们的嘴。 我已经给了你们优先机会，但是你们不干，这能怪谁？ 你们还有什么不服的？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李虎城在现场呆了一会儿，就回到宾馆，开始做关于特产城的招商计划。 第二天，实验林场的左场长把树苗送来。 又过了两天，四十年庆典的主要景观台架架设完成，左场长把花卉和剩余的景观树送来。 至此，李虎城跟汽修厂的合同已经履行完成。 剩下的就是10月25号的庆典活动。 至于租用左场长的那一百盆杜鹃花的事情，属于李虎城格外赠送的项目。 目前他还没跟汽修厂透露，他打算在十一国庆节前一天，给汽修厂一个惊喜。 “徐厂长，刘处长，看着还满意么？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再修改。” 徐厂长、刘处长等人正在验收，个个情绪都很不错。 “嗯，不错，超出了我的预期。李经理，找你就对了。” “这证明徐厂长和刘处长有眼光，慧眼识金嘛。” 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就在此时，一辆普桑车过来，在花坛前面停下。 一个五十来岁，穿着工作服的女子下车。 徐厂长等人立刻迎了过去。 “孙厂长，你看看怎么样？” 此人就是汽修厂的场长孙秀兰，绿江市著名的女强人和全国著名的汽车制造专家。 孙秀兰背着手，前后转悠两圈儿。 “哦？不错啊，很有创意。有点儿京城和沪江的味道儿。谁弄出来的？刘冰，你们绿化处以前就知道栽树，什么时候出这样的人才啦？” “孙厂长，惭愧的很。不是咱们厂的人，就是这位，国营关山苗圃的人。” “关山苗圃，我似乎路过那里，好像是林业总公司的下属产业吧？” “孙厂长博闻强记，连我们山沟里的小地方都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什么学历？” “我叫李虎城，今年23岁，安东林学院本科毕业。在关山苗圃办公室工作。” 李虎城介绍完，刘冰和徐厂长也在一边儿帮腔。 说李虎城作的方案如何好，树苗花卉质量好，就连李虎城会熟练使用电脑，打字速度快，会电脑合成图，都说了出来。 孙厂长饶有兴趣看着李虎城。 “你们看看，林业总公司有人才嘛。他们罗总总说自己的人不行，这不就是人才？不是下面人不行，我看就是他老罗不行。” 无论是在全国的行业内，还是绿江市，孙秀兰都是有地位的人，评价起罗总来，也毫不客气。 “李虎城，你这样的人才，罗总那个糊涂虫竟然把你发配到山沟里，这不是浪费么。到我这里来怎么样？” “咱们汽修厂效益好，分房快，关键是有前途。” “谢谢孙厂长，狗不嫌家贫，我就是个农村人，小鱼串不到大串儿上，还是在山沟里呆着习惯。” “不想进城？我们出面调你，没人会拦着，你们罗总也不敢说什么。” “谢谢孙厂长好意，汽修厂我高攀不起。” “你再好好想想，想通了就找刘冰。对了，钱给了么？” “预付款给了，尾款还没结清。” 刘冰说道。 “他们林业总公司挺难的，要是履行合同上没有什么问题，就正常给钱，别拖着人家。” 现在企业之间三角债情况很严重，你欠我，我欠你，有钱都不愿意及时给钱。 孙秀兰这样说，已经是个很不错的厂长了。 第31章 君子兰的话题 孙厂长发话，徐厂长就带着李虎城带财务处去结账，很快剩余的钱就给转账了。 回到花坛的时候，就见程化蝶正在跟刘冰说话。 “化蝶，你来啦？” “我那边学习结束，就过来看看你。” “你们说话吧，我还有事，就先回去。对了，李工，调这里的事情，你好好想想啊。” “谢谢刘处长，不用想，我不来。” “唉，那就遗憾了。” 刘冰刚走，程化蝶就抓住李虎城胳膊。 “你傻啊，人家主动要把你调到这里，你还不来。” “谁说要调我？人家就客气一下，你还当真啦。” “哼，刚才这个刘处长都跟我说了，他们孙厂长看上你了。有多少人想来汽修厂都来不了，你可倒好，竟然放弃这么好的进城机会。过了这个村，我看你还找哪个店去？” “人家是汽车制造厂，我到这里来能干什么？再说了，我还要建造城市呢。” “去去去，建造什么城市，又说胡话。” “等将来你就知道，对了，这边暂时完事儿了，回不回家？” “钱不都给了么？还没完事儿？” “你忘了，还有那一百盆杜鹃呢。不过不用现在，十一之前给送来就行。” “既然没事儿，那就走吧。” 李虎城跟刘冰打了个招呼，就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到实验林场，把左场长这边的尾款结清。 提前就结账，左场长千恩万谢，当场表示，汽修厂那边的杜鹃花，再增加二十盆，不另外收钱。 这等好事，李虎城自然答应。 左场长请李虎城和程化蝶吃了饭，两人就返回火车站。 “化蝶，咱俩到永春去吧。” “那么远，去那里干什么？” 距离十一还有一个来月，李虎城就想趁着这个时间，到永春去考察一下君子兰市场。 如果能够接触一下当地的经销商，可以先建立关系，等到明年春天，就往那里供货。 君子兰虽然已经逐渐掀起了热潮，但这毕竟是个奢侈的东西，只有行内人才玩儿这个。 这样的行业，水都比较深，不了解其中的门道儿，很容易吃亏。 “去看看君子兰的行情。” “哎呀，我都出来这么多天了，再不回家，别人要说闲话的。” “傻瓜，你当你是多大的人物啊，谁有功夫天关注你？反正我要去，你到底去不去？” “讨厌，去就去呗。” “好，那咱们就去永春。不过要先到溪水去一趟。” “到溪水干什么？” “我去找个同学。看看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男的还是女的？” 程化蝶一双大眼睛，盯着李虎城。 “男的。” “哦，男的啊，那就去吧。” 李虎城到溪水，是想找谷秋颖。 溪水是一个地级市，在绿江和奉天之间，比省会奉天小，比绿江大，是一个煤炭和钢铁之城。 溪水市下面的县，跟古城接壤。距离绿江大约200公里。 很快过了古城、铜羊、关山……。晚上六点多，到了溪水市。 两人在环球宾馆入住后，出来吃饭，准备明天去找谷秋颖。 环球宾馆的旁边就是环球商场，商场后面就是饮食一条街。 走进街里，就有不少服务员在门口站着拉客。 李虎城对这种在外面拉客的饭店，本能地就有一种不信任感，于是就到了一家没有拉客的饭店。 “二位来点儿什么？” 四十来岁的老板娘问道。 “化蝶，你想吃什么？尽管点？” “我想吃炸刀鱼。” 李虎城现在有钱了，她又一直以为花的是公款，李虎城能报销，也就不客气。 之所以跟着李虎城出来，除了愿意跟他一块儿出来玩儿之外，不用花自己的钱，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行，一个炸刀鱼，宽的啊，新鲜的。” “咱家的东西你就放心吃吧，不好不收你钱。还要点儿什么？” 还不收钱，都是说的好听。真的不给钱，你就急了。 “给我来一份儿坛儿肉，化蝶，你再点一个。” 坛儿肉是奉天的特色菜，有点儿象红烧肉，但是肉块儿比红烧肉大一些。 做法也不一样，肉经过入味之后，放在坛子里蒸，软糯香滑、入口即化，肥而不腻。 “我家的菜码大，两个菜足够你们吃了，多了浪费。不如就先来这两个，若是吃着不够，再点也跟趟儿。” 跟趟儿，就是来得及的意思。 这家果然实在，不像别的饭店，不管你能不能吃得了，总是忽悠你多点菜。 “那好吧，就先来这些，再给他来一瓶啤酒。对了，吃完了开发票哦。” 程化蝶可没忘了公款报销的事儿。 “不喝了。” “喝一瓶嘛，反正晚上也没事儿。” 李虎城酒量虽然还行，但是他不馋酒。遇到场合的时候能喝一些，没事儿的时候，十天半月不喝也不想。 “那就来一瓶，咱俩喝。” “好啊，我就陪你喝一杯。” 酒菜上来，果然菜码很大，两个菜足够两人吃。味道也很地道。 刚吃了一会儿，两个人进来，一个人背着包儿，一个人拎着皮箱，两人都是西装革履的。 特别的是，两人还一人拎着一盆君子兰，小心翼翼放到桌子上。 两人坐下点了菜，点着烟，就闲聊起来。 “总算买到两盆，回来也可以交差了。” 胖一点儿的人说道。 “唉，你说现在的人是不是疯了，就这么一盆花，就三千多块，不顶吃不顶喝的，要它有什么用？” 瘦一点儿的人说道。 哇擦，就这破花，一盆儿还三千多块，抢钱呢。 李虎城心里不禁一惊，再看程化蝶，也是满脸惊讶。 这两盆君子兰，才六片叶子，不到一尺高，叶子的品相也不太好。 这样的花，在关山苗圃里，连大路货都算不上，算是盆花里面比较低的档次。 “别管多少钱，有钱难买乐意。如今就兴这个，找人办事儿，送一盆花，比送钱还好使。” “这回两盆花送上去，咱俩的事儿，黄经理该给办了吧？” “他不是说了，送两盆君子兰就行。” “就黄胖子那个德行，还能喜欢花儿？” “他不一定喜欢，但是他上面的人喜欢啊。上回他不是说了么，他也是送人的。” 李虎城走到两人桌旁，一人递了一根烟。 “两位大哥，抽着。你们这花儿，是在什么地方买的？” 第32章 炒起来了 两人看看李虎城，接过烟点上。 “自然是在永春买的，除了那里，别的地方也买不到啊。” “就个是和尚吧，就这么一盆花，就三千多？” 和尚，是君子兰的一个品种。 最初是由一个和尚培育出来的，所以就用“和尚”来命名。 “小兄弟，行啊，还知道这是和尚。你可你别小瞧这盆花，就这价钱还不好买呢。” “是啊，咱哥俩在永春花卉市场蹲了三天，才弄到这两盆儿。我们头一天买下来，觉得亏了，就想卖出去。” “第二天到市场一看，你猜怎么着？” “降价了？” “还降价？涨了。跟这一模一样的，一宿就涨了五百。” “这么疯狂？” “这还不算疯呢，你是没见过永春那疯狂劲儿。有人借高利贷炒花儿，有人把房子卖了炒花儿，有人偷花儿，有人抢花儿。” “有的一家人为了花儿，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有的一家人为了分花儿，两口子离婚了。” “有人用一盆儿二十个叶片的大胜利，换了一处房子。有人用一盆花儿，换了一台轿车……。” 两个家伙菜也上来了，一瓶白酒上来，就一边喝儿，一边儿给李虎城讲这些趣闻。 “来，小兄弟，坐下来一块喝点儿。” “不了，我那边儿喝着呢。” “老爷们儿喝啤酒有什么意思。烟酒不分家，来点白的。” “对，我看你对君子兰也感兴趣，我俩就给你讲讲永春那边儿的事儿。” “也好，舞蝶，把酒菜拿过来，咱们跟两位大哥一块儿喝。哥哥，今晚这顿算我的，小弟请你们。” “兄弟，瞧不起哥哥咋地？你叫一声哥哥，能叫你花钱？今天我请你和弟妹。” 弟妹？ 李虎城看看程化蝶，就见她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 东北人性格豪爽，讲究烟酒不分家，。 在外面遇上东北老乡，即使不认识，几句东北话甩出去，立刻就感到特别亲近，很快就能在一块儿吃吃喝喝，打成一片。 这两人一个叫钱大力，一个叫吴庆林。是溪水下面的草河县人。 两人做的恰好是山货生意，跟李虎城的特产城招商对象正好对路。 按照他们的说法，如今永春市的君子兰市场，已经热了起来。 三年前，永春市通过决议，把君子兰作为永春市的市花，君子兰的价格开始上涨。 官方也鼓励市民培植君子兰，发展庭院经济，增加收入。 几年下来，君子兰价格逐渐走高，一盆君子兰，价格三四百元。 品种和品相好的，价格数千元。 为了防止炒作，规范市场，官方曾经对君子兰进行限价，每盆不得超过三百元。 不过，随着影响越来越大，君子兰的行情一路走高。限价令很快就变得有名无实。 如今的君子兰市场，已经被炒了起来。上万元一盆，几万元一盆儿的，早已经不是新鲜事儿。 如果想赚点儿小钱，在市场东边买一些花苗，走到市场西边，价格就会上涨两三次，一天几百元入账。 钱大力和吴庆林说的津津有味，李虎城听得是热血沸腾。 借口不能再喝了，结了账，就拉着程化蝶出来。 “化蝶，咱们回去退房，立刻到永春去。” “你疯啦，明天再去不行么？你不是还要找你同学么？” “这回不找了，以后再来。你都听见了，咱们得赶快把君子兰都卖出去。” “也好，虎城，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这回可真的发大财啦。” 两人回去退房，就赶到火车站。一个半小时后，就上了火车。 四十分钟之后，到了奉天。 奉天是东北的交通枢纽，从关内通往南边的大良市和绿江的火车，通往北边西林省和龙江省的火车，都在这里交汇。 出了站就去售票处，买了一辆路过火车的车票，也没有座位。 但是李虎城也顾不上这些了，半个小时后，两人就上了火车。 往北面去的列车，就不像绿江方向的列车那样宽松。 检票的时候，队伍就排得长长的，到了站台一看，黑压压的全是人。 好不容易挤上车，连车厢连接处都挤得满满的。 程化蝶挤不进去，两人就只好在车门旁边呆着。 车终于开了，李虎城稍微松了口气。看着程化蝶满头是汗，不仅有些心疼。 “化蝶，委屈你了。” “你别傻了，没关系的，你不也这样么。咱们农村人，没那么娇贵。” “等花卖了，我就买一台轿车，以后你想去哪里，我就开车送你。” “近地方还行，到远的地方去，你也开车送我？” “远地方咱就坐飞机。” “好啊，我还没坐过飞机呢。不过，坐飞机很贵的，咱还是省点儿钱吧，虽然是公款，也不能乱花，花多了容易出事儿。” 傻丫头，哪里有什么公款。 “没关系，反正总公司那边也不知道君子兰的情况，咱们花了就花了。就咱俩知道就行。” “这不好吧？” “没事儿，我心里有数。对了，这回卖了花，你想买什么？” “你给我买一套衣服？” “一套不行，要买就买个十套八套的，咱换着穿。” “不用买那么多，给我妈买一套衣服，一双鞋。对了，你也给你家人买一些衣服吧。” “当然，不仅要买衣服，还要买别的。” “都买什么？” “看看能卖多少钱再说。” 两人就这样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李虎城之所以急着赶往永春，是因为他想把君子兰全部出手。 原因主要有两个。 一是他急着用钱。 汽修厂的钱虽然给了，能赚十几万块钱。 但是苗圃那边的房屋维修，换铝合金门窗，人工和材料就需要一大笔钱。 冬天需要取暖，原来的暖气片和管道可以使用，但是锅炉不行，需要换新的。 新锅炉加上安装费，一冬天的取暖用煤，需要五万多元，花了这个钱，李虎城手里几乎就没什么钱了。 招商来的商户，需要柜台，办公用品，家具、床等用品，这些也需要提前配置，又是一大笔钱。 否则的话，他就只能等到明年春天过了取暖期，才开始招商。 这样一晃儿就是半年过去了。 李虎城等不起。 第33章 疯狂了 第二个原因，就是君子兰的炒作高峰提前了。 他原来记忆中，明年才是炒作的高峰，今年虽然热了起来，但是还没有达到癫狂状态。 当然，也许现在还没有达到最高峰，明年才是高峰。 但是这批君子兰几乎没有什么成本，卖多少都是赚的，加上急于展开特产城的事情，这个时候出手可能少赚一些，但是风险也小。 这种炒作就是个击鼓传花的游戏，谁能在高位出局，把钱赚到手才是高人。 等到泡沫破裂，那些高位入局的人，就将承担恶果。 作为一个重生者，李虎城可不想做一个失败者。 早晨六点多，李虎城和程化蝶在永春下车。 到候车室洗漱一番，就到站前广场边上的一家饭店吃饭。 一人一屉小笼包子，一碗甩袖汤，就吃了起来。 “兄弟，老妹儿，是来买君子兰的么？ 饭店老板娘神秘兮兮问道。” “哦，不是，就是来出差的。” “出差不就是为了君子兰么？” “你怎么知道出差就是为了君子兰？” “现在到永春来的，十个有五个都是为君子兰来的。我可跟你们说啊，这个生意可不好做，弄不好就叫人给骗了，给抢了。” 老板娘说的挺恐怖，李虎城却不认为会有这么严重。 抢也好，骗也好，这种事情在那里都可能发生后，但都是特殊情况。 一个城市再乱，也不可能达到这种无法无天的程度。 “没关系，我们也不做这个生意。我们是到洗衣机厂买洗衣机的。” “哎哟，现在洗衣机可不好买，供不应求啊。不过，你们要是有君子兰，想买多少有多少。” “洗衣机跟君子兰有什么关系？” “拿君子兰换洗衣机啊。我告诉你们啊，在咱们永春，只要你有君子兰，想换什么都有。” “洗衣机、彩电、冰箱、轿车、摩托车，反正什么都能换。” 这君子兰岂不是成了货币？ “君子兰现在很贵吧？” “那是，一天一个价，噌噌往上涨。对了，我一会儿就去君子兰市场，你们要是想去看热闹，我就带你们去见识一下。” “你不开饭店么？” “出去买菜啊，顺便到君子兰市场赚点钱，比饭店挣的还多。” “好，我俩就跟你去看看热闹。” 吃过饭，两人就跟着老板娘向君子兰市场走去。 火车站对面就是长途汽车站，路边上就有十来个人，正在叫卖君子兰。 不过都是一些花苗，很不像样子，但是这里卖20元一棵。这样的花苗，在关山苗圃里，李虎城扔了不少。 李虎城不禁有些心疼。 我至少扔掉了好几万啊。 过了汽车站，就是前进路市场。 永春的君子兰市场，有四个比较大，前进路市场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 刚到街口，就听得有人吆喝。 “卖报啊，卖报，永春君子兰报。” 李虎城和老板娘花了两毛钱，一人买了一份儿报纸。 这是一张四开对折的彩色印刷报纸，内容主要是关于君子兰的市场信息、品种介绍，栽培技术，价格信息等等。 “君子兰还有个报纸？” 程化蝶惊奇道。 “有报纸有什么奇怪的？电视上、广播上还有君子兰的节目呢。相声大师专门说君子兰相声，画家给君子兰作画，诗人给君子兰写诗，作家给君子兰写文章，书法家给君子兰题字，歌唱家给君子兰唱歌。” “你们看看报纸，这上面就有诗人的诗歌。” 李虎城顺着老板娘的手指，果然就见到了一位著名诗人讴歌君子兰的诗歌。 一进市场，就是一家君子兰商店，不过不是卖君子兰的，而是跟君子兰相关的产品。 有君子兰牌香烟、君子兰挂历、君子兰香皂、君子兰服装等等，都来蹭君子兰的热度。 往里面走，人就多了起来。天南海北各种口音的人都有，显然来自各全国各地，争相讨价还价。 为了一盆油匠君子兰，十来个人争抢着要买。 人人手里拿着钱，不停地加价。很快，一个戴眼镜的知识分子模样的人，以两万元六千元的价格，捧走了这盆花。 “老板娘，这个人看起来是个知识分子，也来买花？家里看来很有钱啊？” “家里倒不一定有钱，也是倒买倒卖的。别说知识分子，全城人每天有四十多万到君子兰市场上。” “这么多人？永春一共才多少人？” “二百多万人，五个人里面就有一个人天天到市场上来。” “他们不用上班？” “上班，单位也鼓励养君子兰。你知道机床厂么？全厂两千人，家家都养君子兰。” “一些学校里，各个班级都养。” “这么多花，往哪里卖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全国各地都卖。永春有一百多家君子兰公司，外地分公司更多。还经常到外地举办君子兰展览。” “在港岛办过，春节的时候，还到东洋去展览。港岛的电视台，免费给咱们的君子兰做广告。” “倒腾君子兰的都发财了，那些老板到外地，回回都坐飞机。” 疯了，真的疯了，这就是市场即将崩溃的前兆。 君子兰这种花卉，它本身的价值主要有两点。 一是名字比较响亮，寓意比较好。 二是它的观赏价值确实比较高，尤其是在春节期间开花这一特性，具有一种象征性意义。 但是就算再好，也只是一种花而已。 按照目前的消费水平和培育成本，它的实际价值，上品也就一两千元，品相一般的，也就几百元而已。 之所以被炒的如此之高，归根结底还是供求关系失衡。 君子兰被炒得名声大振，市场需求急速扩张，短时间内供不应求，价格自然暴涨。 不过，现在的人对于市场经济规律认识不深，误以为价格会永远上涨，所以纷纷投身到市场中来。 这种疯狂游戏早晚会结束，历史上无数的类似事件，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永春谁做君子兰生意最有名？” 李虎城问道。 “这个嘛，就要数花卉协会的会长冯欢菊。她研究君子兰几十年，既是专家，又是大老板。” “在哪里能找到她？” “前面不远就是花卉协会，她天天在那里。你想找她就过去，不过她很忙的，不一定会见你。你们自己逛，我到那边买几棵花苗卖。” “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回去的时候，还到我哪里吃饭啊。” 往前走了八九十米，就是一座三层小楼。 门前挂着一个牌子：西林省永春市花卉苗木协会。 “虎城，这个冯会长会见咱们么？” 程化蝶有些担心。 “会的，她不看咱们的面子，还得看君子兰的面子呢。” 第34章 你真的有货么 李虎城和程化蝶刚到门口，门卫就赶紧出来，拦住两人。 “什么人？你们找谁？” 接着就警惕地盯着两人。 “我们是从安东来的，找冯会长谈点儿生意。” “会长很忙，没工夫见你们。” 门卫见两人年轻，加上最近骗子不少，就不相信两人。 李虎城也不着急，拿出了营业执照和介绍信。 “我们是国营单位的，我手里有十来万棵君子兰苗，还有几百盆君子兰，各种品种都有。最大有32个叶片。” “你把我的话告诉冯会长，她如果不想见我，我立刻就走。” “国营苗圃，你真的有货？” “离得远，你也不能到安东去看，信不信在你。” “好，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去问问会长。” 很快，门卫就和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出来。 这女子长得白白胖胖的，个子不高，却很富态。 “我就是冯欢菊，怠慢了，快快请进。” 进屋坐下，李虎城又把执照、身份证给冯欢菊看了一下。 “安东，绿江，古城县？你们绿江那里，有个叫做左飞石的人，你认识不认识？” “左飞石，认识啊。我是安东林学院毕业的，他就是林学院实验林场的场长，前两天我俩还在一起吃饭呢。” “哎哟，那可巧了。对了，你们古城那里有个人搞君子兰很有一套，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冯会长，你说的就是高万德吧，他就是我们苗圃的人。我说的君子兰，就是他培育出来的，不过他今年春天已经去世了。” “唉，老高那个人不错啊，可惜了。好吧，我相信你有货。你也别见怪，现在骗子太多，天天有人找我，说他有货，结果十个有九个都是骗子。我都搭进去好几千车费了。” “你找我什么意思？想要货，我手里没有。你有货，咱们可以商量一下。” “我有货，不过都要现钱，就怕你吃不动。” 哈哈哈……，冯欢菊一阵大笑。 “小伙子，看来你对我还不了解啊。干别的不行，若是论君子兰这一行，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钱不是问题，就看你的货怎么样？如果就三盆五盆的，尽是一些一、二年生的花苗，我也就不用跑一趟。” “冯会长果然爽快，如果花苗将近十万棵，盆栽三百多盆，你去不去呢？” 冯欢菊微微一笑，随即平静。 “君子兰都有什么常见病害？” 嘿，这是在考我专业上的东西呢。 “主要有三种病害，白绢病、软腐病、炭疽病。此外还有虫害，主要是介壳虫和蚯蚓。” “介壳虫有什么危害？怎么防治？” “介壳虫一般聚集在叶片的嫩梢上，吸取叶片汁液。同时分泌出大量病菌，使得茎叶变成煤黑色，形成煤烟病，使叶片枯萎。” “介壳虫繁殖能力强，一年可以繁殖几代。一只虫可以繁殖一百多只。如果不及时除虫，很可能导致君子兰死亡。” “至于防治，可以人工和药物并用。如果只是一两片叶子上出现介壳虫，可以用细木条或者竹签刮去就行。” “如果大面积出现介壳虫，就要用药物处理。具体的方法，可以用25%的亚胺硫磷1000倍液喷杀，也可以用40%氧化乐果乳液加1000~1500倍水溶液喷杀。一般一到两次即可。” 哈哈哈……，冯欢菊又是一阵大笑。 “跟内行人说话就是省事儿。现在，我不仅相信你有君子兰，还相信你的君子兰管理的好，质量过硬。” “现在咱们来谈点儿实在的，你打算卖给我多少？” “我们苗圃要想转型，我想全都卖掉。” “这个啊，小李子，大婶儿也想包圆儿了。不过，你现在都卖了，要吃亏不少。过上几年，你那些花苗都值钱了，盆花也会涨价。那个时候，你可别后悔。” 嘿嘿，目前这个疯狂市场，能维持半年就不错。 等到几年之后，那些花苗就成了野草，吃不能吃，喝不能喝，还得占地方。 “我也想留着，可我们是国营单位，上级有了新规划，只好忍痛割爱。” “你总得让我亲眼见到货，咱们才能谈生意吧？” “你可以到我那里看看。你若是不去，我就找别人了。” “小李子，我跟你说，没人会比我出价高，这么多货，也没几人能出得起钱。” “我可以多找几个人啊。” “好，走吧。” 冯欢菊站了起来。 “去哪里？” “去你那里看货啊，我有车，咱们一车走。” 十分钟后，李虎城跟程化蝶坐上了冯欢菊的蓝鸟轿车，向南驶去。 蓝鸟轿车现在的价钱是三十多万，这个时代算是高级轿车。 现在私人有车的还很少，冯欢菊能有这样一辆车，也足以说明她的经济实力。 从永春到安东，目前还没有高速公路，走的虽然是国道，但是路况一般。 虽然路上车辆不少，但还是在晚上六点抵达了关山苗圃。 一看一辆轿车进来，看家的何啸急忙跑了出来。 “虎哥，你们回来啦。这谁的车，这么漂亮。” “甭管车，把花窖打开，冯老板要看看君子兰。” “好，我去拿钥匙。” 冯欢菊看着院子里的砖、沙子、石子、水泥，不禁点点头。 “看你这个样子，还真想转型，没骗我啊。” “自然要转型啊，这里将来准备建设一个大型批发市场。” “哦？山沟里啊，有人来么？” “冯老板若是有时间，明年就来看看。” “好啊，说不定我还真就来呢。” 何啸打开了花窖，几个人进去。程化蝶打开灯，冯欢菊和司机同时惊叫起来。 “这么多啊。” “还真有好货啊。” 两人如饿狼见了猎物一样，开始仔细查看那些君子兰。 冯欢菊是内行，也不用人介绍，李虎城就站在门口。让他们慢慢看。 “虎哥，他们来干什么？买君子兰的？开轿车来，看来是大老板啊。” “也算是个大老板吧。” “咱能卖多少钱？能不能赶上汽修厂那笔买卖？” “你猜。” “一万？” “太少了，往多里猜。” “五万？” “还少。” “十万？” “少。” “一百万？怎么可能呢。” “少，再往多猜。” “我才不猜呢，能卖出两万就不错了。” 第35章 巨款 晚上没吃饭，刚才回来的时候，李虎城到陆凤仙那里，叫她家饭店给做六个菜送来。 现在菜已经送来，摆在桌上。 李虎城、程化蝶、冯欢菊、司机正在吃饭。 何啸已经吃了晚饭，见到有好菜，也没用别人说，自己就凑上来。 “虎城啊，你才23岁，就当经理，了不起啊。” 冯欢菊就开始捧李虎城。 “冯会长过奖了，就在山沟里混，没什么出息的。” “嗯，在山沟里是没什么前途，愿意去永春么？我把你调过去，永春所有的单位随便你挑。” “这个……。” 我说大婶儿啊，你开始进招儿了，不就是想压价么。 “真的能调到永春去？” 程化蝶心眼儿实惠，一下子就感兴趣了。 “当然能，化蝶，实话告诉你。在永春，就没有你婶子办不成的事儿。对了，化蝶，你这么漂亮，我看当演员最合适了。” “你知道么永春电影制片厂么？不如你跟虎城一块儿过去，我安排你当演员怎么样？将来成为大明星。” 程化蝶立刻动心了。 “虎城，要不咱们就调到永春去？” “是啊，虎哥，你们调过去，也不差一个人，顺便带上我。冯婶儿，我也去行不行啊？” 这等好事儿，何啸怎么能愿意落下。 “行啊，一个是调，三个也是调，反正都是一回人情。对了，何啸，你想去什么单位？” “永春汽车制造厂怎么样？我曾经在绿江汽车制造厂实习过。虎哥，咱们三个一块儿调到永春去好不好？” “不好，你们俩就在这里安心呆着吧。” “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 李虎城瞪了一眼，何啸立刻没电。 “虎城，你要替他们着想啊。” “冯会长，这件事情不用再谈。来，我敬你一杯。” “好，干了。” 司机不喝酒，四个人就干了一盅。 冯欢菊眨巴几下眼睛，又有了主意。 “虎城啊，我有两个闺女，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儿子。给我当干儿子怎么样？以后干妈拿你当亲儿子待。” “冯会长，我亲爹亲妈都在，已经有两个干妈了。” “不当干儿子也行，到我家里当女婿怎么样？我老闺女跟你同岁，去年大学毕业，长得可漂亮了。” “冯会长，这个不行。虎城已经有对象了。” 程化蝶就给否了。 “路上的时候，不是还说没有对象么？” “有，她对象叫张芸，在馨华书店上班呢。” 程化蝶干脆把张芸都给搬出来。 “蝶姐，张芸不是都吹了么，他俩什么时候复合的？” 何啸傻乎乎问道。 “就是这几天的事儿。” 看着程化蝶和何啸，李虎城恨不得一脚把他们踹外面去。 这两个二货，人家冯欢菊忽悠几句，你们就当真。 调动工作也好，干儿子也好，当女婿也好，她就是想砍价而已。 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爱？真以为天上会掉馅儿饼啊。 每当人们说天上会掉馅儿饼的时候，他们都会在你脚下挖个陷阱。 “虎城啊，咱俩到外面说说话。” 冯欢菊见李虎城不上道，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两人到了外面，冯欢菊递给李虎城一支烟。 “虎城，你工资多少？” “一个月乱七八糟加一块儿，258元。” “哎哟，你看看这个数，不就是拿你当二百五嘛。你这么能干，才给这几个钱。” “这已经不少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现在改革开放，人人都想赚大钱。有钱就是大爷。你给公家干，干的再好也没用。钱也到不了你自己手里。” 谁说到不了我自己手里？我就是给自己干的啊。 “冯会长，你的意思我明白，咱就实实惠惠的。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么，三百万，我再不能让你了。” “两百万，我给你五十万回扣，现金，不用你打条，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自己的东西，自己收回扣，一下子就亏了五十万，我脑袋让驴踢了，也不会干这种亏本儿的买卖。 “冯会长，我也跟你说实话，我也想多赚钱。但这批君子兰不是我的。” “咱们总公司有的是内行，三百万是上面给我的底线。达不到这个数，我没法交代。” “咱们都是行内人，如今君子兰的行情，你我都清楚。你拿回去一转手，就能赚五、六十万。” “也正是因为是公家的生意，我图省事儿，不愿意付那个辛苦。否则的话，我就自己到永春，到京城，到津门去卖。等过了年，这批货至少卖四百万。” “我要是自己想赚钱，留下个几十万，谁知道？” “三百万已经是最低标准，你要是还砍价，咱们就没得谈。我找别人去，我这批货，不愁没人要。” “哈哈哈……，虎城，有本事儿。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行，三百万就三百万。” “我后天来人、来车提货，我现金给你结算。咱可说好了，东西我可都记住了，一样儿不能少。” “你放心，一颗小苗也不会少。定金的事儿……。” “二十万，一会儿我给你留下。还有，你也知道，这东西太值钱，一定保密。” 这个李虎城非常赞成。要是有人知道君子兰这么值钱的话，路上都不安全。 “没问题，保证没有外人知道。” “虎城，公事谈完了，咱们说点儿私事儿。”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你真的有对象么？” “没有，程化蝶瞎说的。” “你跟程化蝶……？” “就是同事，关系是比较好。不过我两家是邻居，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我跟你说我老闺女的事儿，可是当真的。我老闺女在永春汽车制造厂，工程师。” “你要是给我当女婿，我的钱将来少不了你们的。” 去年大学毕业，今年就当工程师，没有这么快的，顶多就一个助理工程师而已。 “冯会长，咱们才认识一天，你就这么看重我？你了解我么？” “我告诉你吧，我这一辈见的人多了，看人那是一看一个准儿。我觉得你这个人实在，将来有前途。” “有什么前途，就在山沟里称霸王。” “那可不一定，我当年也是从山沟里出去的，象你这么大的时候，混得还不如你呢。” “人这一辈子，关键的时刻就那么几步，抓住了机会就起飞。抓不住机会，就会被人越甩越远。好了，咱们这回也算是认识了，以后经常来往。走，回去喝酒。” 一个小时后，冯欢菊离开苗圃，连夜赶回永春。 按照约定，她将于后天晚上赶到苗圃，运走这批君子兰并且付款。 第36章 存款行不行啊 回到屋里，程化蝶和何啸就闷闷不乐的样子。 “怎么啦？是不是因为我不同意你们调到永春去啊？” “你知道了还说。” 程化蝶嘟囔了一句。 “你说你俩是不是傻？咱们跟冯会长才认识一天，没亲没故的，她凭什么给咱们调动？” “她兴许是叫你给她优惠一些呗。” 何啸还不算傻。 “你们知道她想优惠多少么？” “多少？” “十万啊。” 李虎城没敢说五十万，怕吓着他们两个。 但还是吓着他们了。 什么？十万！ 看着程化蝶吃惊的样子，李虎城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这个傻丫头，算是白跟着我走了一趟。 稍微用点心，这批君子兰能卖多少钱，就能推算个差不多。 十万块钱就把她吓成这样，看来她对这批君子兰的价值，根本就没有什么概念。 到永春考察的事儿，她根本就没上心。 “如果我给她优惠，过后她不给咱们办调动，咱们能把她怎么样？没办法吧。” “再说了，何啸是农村户口，又是跨省调动，永春还是西林省的省会，一下子调动三个人，她有那个本事么？你们以为调动是那么好办的啊。” “你说的对啊，有十万块钱，咱们请客送礼，自己办也办成了啊。” 何啸又明白了。 “何啸，你不知道。人家汽修厂主动要调他去，他自己不去的，你说他是不是傻？” “是啊，虎哥，你有这个机会，怎么不去呢？” “嘿嘿，人家就客气一下，你们还当真了。再说了，我要是调走，谁管你们俩？” “这回君子兰能卖不少钱，你们是不是也跟着借光？” “虎哥，你是说还有我们的份儿？” “废话，你俩都是员工，是我的得力部下，有了好事儿，我不得先想着你们么。” “你给我们分多少钱？” “钱是一定要分一些，不过也不能太多。毕竟咱们这里是国营企业，对不对？” “当然，发点儿奖金，再给点儿实物奖励，还是必要的。” “你给我们多少钱？” “一人一万。” 什么？一人一万？ 两人脑袋瓜子飞快转了起来。 “虎城，这顶我十来年的工资啊。” 程化蝶很快算明白。 “虎哥，这顶我爸我妈三年放蚕的了。” “你看看你们这点儿出息，这两个钱儿就激动成这样。对了，你们再想想，给家里人都买些什么东西，我的意思是添置一些大件儿。” “黑白电视换彩电。” 程化蝶脱口而出。 “我也换彩电。” “行，没问题，还要什么？” “洗衣机，叫我妈洗衣服、洗被子省点事儿。” “我也要洗衣机。” 两个孩子还是挺孝顺的。 “行，还要什么？” 两人互相看看，摇摇头。 “虎城，都是公款，这么花你没事儿吧？别叫上头说出毛病来？” “是啊，虎哥，还是不要了吧，你可不能出事儿啊。” “没事儿，我是经理，咱们苗圃内部的事情，我说了算。” “那就好，这一回我也叫我妈看看。她以前总是骂我不好好读书。现在我就要让她知道，我不读书也能赚大钱。读书是没用的。” 何啸一本正经说道。 啪，何啸屁股上挨了李虎城一脚。 “虎哥，你又踢我，我哪里错了？” 还哪里错了，让你发个小财，你就得出了一个读书无用论，你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啊？ “何啸，你这么说就不对。你虎哥要是不上大学，不就跟别人一样，在家修理地球？” “他要是不上大学，能当经理？要是不当经理，汽修厂的活儿能拿下来？君子兰能卖钱么？” 何啸摸摸头。 “对啊，蝶姐，读书有用啊。你怎么不早说？虎哥，是这个道理啊。” “傻小子，你知道就好，把你蝶姐送回家去吧。” “好咧，蝶姐，走吧。” “记着保密，跟家里人也先别说。” “知道啦。” 第二天一早，程化蝶和何啸就一块儿来了。 吃了饭，李虎城安排两人好好看着君子兰，留下五万块钱应急，就带着冯欢菊留下的另外十五万现金和汽修厂的十五万元汇票，到了信用社。 信用社主任郭平安，跟李虎城也认识。 李虎城是苗圃经理，虽然苗圃效益不好，但也是国营单位。在关山乡这个小地方，李虎城其实也算是一号人物。 春节前乡里团拜的时候，也是要邀请他参加的。 “虎城，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啦？” 郭平安笑道。 “哦，没什么大事儿，来找你们办点儿小事儿。” 嫌带着包费事儿，还得往回拿，李虎城就用编织袋装着钱，随随便便把编织袋往地下一放。 “李经理，你是想来贷款吧？我劝你还是算了吧，你们苗圃亏损，一分钱存款都没有，信用社不会给你贷款的。” 趴在柜台上的一个人转过身来，正是采购站的赵存柱。 郭平安还没说话，他就说了一大通。 “哟吼，这不是赵老板么，忙着呢。” “也不忙，这不秋天到了么，蛤蟆下来了，要收蛤蟆。来取点儿钱。也不多，就五万。用完了再取。这信用社就是我家开的。” “李经理，我听说你用啤酒浇花，有这事儿么？” 一般跟李虎城比较近的人，都叫他虎城。 赵存柱一口一个经理，其实是在嘲讽李虎城。 “有啊，千真万确。” “你们看看，国营企业，大学毕业的经理，就是跟咱们不一样，人家浇花都用啤酒。” 哈哈哈……，赵存柱和郭平安哈哈大笑，就连柜台里面的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对了，李经理，你那啤酒浇出来的花，什么时候卖啊？” “哦，快了，上冻之前就卖。” “能卖多少钱，够不够啤酒钱啊？” “唉，现在行情不太好，不过啤酒钱还能卖出来，也就一两百万吧。” “哈哈哈，郭主任，你听见了么？一两百万啊，比你们信用社钱都多啊。他是想忽悠你给他贷款呢。” 赵存柱肆无忌惮地说道。 “对了，郭主任，如果我想贷款，你给不给贷啊？” 李虎城笑呵呵地瞅着郭平安。 “哈哈哈，你想贷款，做梦吧你。什么时候像我这样，成了大主道再说吧。” 赵存柱不屑道。 “那我来存款，郭主任欢迎不欢迎啊？” “李经理，你们苗圃账户不是在在隔壁农行么，你那几个工资钱，还是存在那里吧。” “哎哟，郭经理，那就遗憾了，我只好到隔壁去了。” 李虎城蹲下来，打开编织袋，把十五沓百元票拿出来。放在地上。 然后掏出十五万的汇票。 “郭主任，这是绿江汽修厂给我开的汇票，你能不能给我看看，密押对不对？哦，对了，你们不需要存款，那我到农行去了啊。” 信用社和农行虽然是两家，但都在一趟房里办公，前面有过道连通。 李虎城拿着钱和汇票，就朝农行走去。 留下赵存柱和郭平安面面相觑。 第37章 没见过这么缺德的 郭平安终于醒悟过来，急忙过去拉李虎城。 就在此时，农行经理曹大元冲了过来，拦住郭平安。 “喂，老郭，你这么做就不地道了吧，你不是说了不要虎城的存款么？” “曹大元，谁说不要啦？我就是跟虎城开个玩笑。虎城，刚才跟你开玩笑的，是不是啊？” “不是。曹经理，给我办一下存款，现金加汇票，一共三十万。” “好好好，快，二丫，给虎城办存款，马上就办。” 曹大元抱着李虎城，赶紧把他拥了过去。 “虎城，我给你办。曹经理，有了这笔钱，咱们今年的揽储任务就完成啦，奖金保住啦。” 二丫兴奋得脸都红了。 现在经济大环境不好，银根紧缩，银行都很缺钱。员工都有揽储任务，跟奖金挂钩，也难怪二丫这么兴奋。 “虎城，别在这站着，过去喝茶。” “曹经理，离开柜台，差钱了怎么办？” “没事儿，信得过你。多退少补。你这钱，签封都没开，就是差个一两张，我给你补上。” 曹大元说着，就把李虎城拉到一边儿的沙发上坐下，手忙脚乱沏茶。 看见郭平安和赵存柱在那边看着，就招招手。 “老郭，老赵，过来喝茶，别那么小气么，买卖不成仁义在。” 哼，赵存柱气哼哼过来坐下，郭平安也过来了。 “嘿嘿，老郭，这个可别怪我啊，你自己把财神爷推出门儿的啊，可不是我抢你的生意。” “哎呀，正愁着今年的揽储任务完成不了呢，虎城就送来了及时雨。大伙儿辛辛苦苦干了一年，要是奖金都没了，我怎么跟他们交代？” “老郭，我可不是说你啊，你们今年揽储任务完成不了，还有明年么。” “对了，赵老板，你不是大户么，你给郭主任兜底儿啊。哦，对了，你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看来只能取，不能存啊。” 郭平安脸红一阵子，白一阵子。 此时他倒是没恨李虎城，只恨曹大元。 曹大元你个鳖犊子，半路截胡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小人得意，在我跟前儿显摆。 都怪赵存柱这个鳖犊子，为了讨好他，疏远了李虎城。 李虎城跟汽修厂挂上钩了，那可是个大主顾啊，看来苗圃今后要发达了。 这样的好客户，主动上门儿了，竟然亲手推了出去。这事儿要是传到县社那里，我的老脸往哪里搁？ 大伙儿辛辛苦苦干了一年，都想年终拿点儿奖金。要是揽储任务完成不了，奖金泡汤了，我怎么跟大伙儿交代？ 赵存柱倒是不恨曹大元，只恨李虎城。 你个小王八犊子，存钱就好好来存钱呗，你特马拿个破编织袋装钱。就没见过你这么缺德的。 那是钱啊，十五万啊，随随便便就扔地上了，有你这么糟蹋钱的么？ 曹大元以前曾经拉赵存柱到他这里存款，但是被赵存柱给拒绝。今天这个机会，他岂能放过。 “对了，虎城，我听说你曾经跟赵老板有个约定，如果你的存款在半年之内超过他，他就在集市上爬一圈儿。” “这才没几天，你就存了三十万，看来你赢定了。不过，还差个十来万，还要努力啊。” “曹经理，没关系，过几天，我再给你个惊喜。四十万而已，小意思么。” “哎呦，赵老板，虎城信心很足啊，你的挑战很大哦。” “哼，等超过我那天再说吧。” “赵老板，很快就会有这一天的。希望你到时候不赖账哦。” 郭平安这边就着急了。 “虎城啊，刚才是我糊涂，咱们兄弟不分里外。别人终究是外乡人，咱们是家乡人，对不对？” 对个鸟。 “咱们还是实在亲戚呢，我叫你爸叫三舅，咱们是姑舅兄弟，你忘了？” 我倒是没忘，可我更记住了你从来就没把我爸当什么舅舅。这么多年过年过节，你给你三舅送过一瓶酒么？ 郭平安说的这个亲戚，勉强倒也能论上。不过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按照他的这个论法，农村人曲里拐弯儿的，都能论上亲戚，三叔四舅，七大姑八大姨的总能沾上边儿。 有难处的时候，见不到这些亲戚的面儿。有好处的时候，就都上门儿攀亲戚。 所以，在关山一带有“实在亲戚”的说法，指的是确实有亲戚关系，走动比较频繁，彼此互相帮助的亲戚。 “哦，对啊，郭主任，咱们还真是亲戚啊。既然是亲戚，以后我用钱，就找你贷款怎么样？” “这个……，呃……。” 你个小鳖犊子，不存款还要贷款，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儿。 “虎城，别找他贷款，以后想用钱，就来找我。咱们农行是全国性银行，哪里是一下小小的县信用联社能比的。” “哦，对了，老郭，我不是说你啊。” 王八蛋曹大元，你不是说我还说谁？ “曹经理实在，不过呢，我这个人不愿意贷款。我喜欢有充足的现金流。你这个人实在，我就只在你那里存款。” “好啊，欢迎啊。” “不过，你现在的营业面积有点儿小，人手也不多，用不了多久，我就会给你带来大量的客户。你目前这个状况，怕是满足不了需要啊。” “没关系啊，客户多了，我们可以加班，增加人手啊。对了，你到底能给我带来多少客户？” “明年这个时候，一千个左右吧。” “哼，现在信用社就有两三千个客户，能有一千块钱存款的都没几个，一百个客户加起来，都赶不上我一个，有什么用处？” 赵存柱颇不服气。 李虎城知道他的底气所在。 他说的客户，就是关山乡的普通农户，确实没几个存款。上百个普通农户的钱加一块儿也没有他多，也是事实。 “嘿嘿，赵老板，我说的都是优质客户。每年流水都是几十万上百万的。” “好，虎城，你都给引来，到时候我盖楼，争取达到铜羊镇分理处的水平。” “曹经理，你太没出息了，将来咱们关山要变成一个城市，你至少要达到一个支行的目标才行啊。”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等着那一天。” 对于李虎城的话，曹大元自然是不相信的。 不过是为了气郭平安和赵存柱，他才跟李虎城一唱一和。 关山苗圃的情况他也清楚，李虎城今天存进来三十万，在关山这个地方虽然不算少，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数目。 苗圃今后的前景也不明朗，还有待于观察。 至于给李虎城贷款云云，也更多的是气郭平安。 真想贷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李虎城以为存几个钱儿就能贷款，实在是想得太简单。 不过，他也不会得罪李虎城。毕竟存钱了，还是要哄着的。 “虎城，办完了，过来签字。” 那边儿二丫喊上了。 第38章 包圆儿了 晚上八点，天已经黑了。 李虎城、程化蝶、何啸三人在苗圃等着冯欢菊的到来。 “虎城，她不会不来了吧？” 程化蝶早就有点儿着急了。 “是啊，虎哥，她要是不来，这笔生意可就泡汤了。” “不用着急，会来的。” 李虎城还真的不怕冯欢菊不来。 如果她不来，20万定金就归自己，君子兰自己拿出去卖，还能卖得更贵一些。不过是多花一点儿时间而已。 外面有亮光晃动，何啸立刻精神起来。 “来了，来了。” 几个人出屋，就见几辆车亮着灯，从公路下来，朝苗圃方向驶来。 李虎城和何啸一人拖着一扇大门，把门打开。 很快，五台车驶进院子里。 最前面的是那台蓝鸟，然后是一台罗马吉普、一台面包车，最后是两台带着篷布的卡车。 一看这架势，李虎城就知道，这笔生意成交已定。 车上人纷纷下来，一共十五六个。 冯欢菊带着一个年轻姑娘过来。李虎城赶紧迎了上去。 “冯会长，很准时啊，欢迎，欢迎。” “虎城，说好了今晚来，一定要准时到啊。对了，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老闺女雷芊芊。芊芊，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李虎城。” “你好，欢迎你。” 李虎城想跟雷芊芊握手，雷芊芊却没有伸出手来。 “见到你很高兴。” 雷芊芊声音冷冷的，显然是在敷衍。说完了，就转身走开，也不搭理李虎城。 嘿，这个小丫头挺傲气，我没得罪她啊。 “这个丫头，叫我惯坏了。虎城，你别在意啊。” 我才懒得在意一个小丫头呢。 “没关系，这么大场面，是想运君子兰？” “当然啦，要不我来你这里干什么？我可以起苗装车了吧？” “这个……，钱的事儿？” “差不了，老二，老六，拿过来。” 两个大汉一人拎着一个大提包过来，跟着李虎城、冯欢菊走进屋里。 “一共二百八十万，加上定金二十万，三百万。你点点。” 两个大汉在桌子上拉开皮包，就露出一沓沓百元大钞。 李虎城一沓沓清点起来，一共280沓，又随便抽出两沓，清点一下。 “没问题，正好二百八十万，我给你开个收据。” 李虎城把两个大包放进柜子里锁上，开了收据，签字，然后盖上苗圃的财务章。 “冯会长，你们可以起苗装车，走。” 四个人出屋，李虎城锁上门。 “何啸，把花窖打开。” 冯欢菊的人，已经准备好了工具，就跟着前往花窖。 进了花窖，李虎城打开灯。 为了今晚操作方便。李虎城特意加了两个灯，一共六个灯，都是200度的大灯泡。 灯一开，花窖立刻一片明亮。 哇！ 啊！ 真有好货啊！ 来人立刻纷纷惊呼，就连雷芊芊都都张大了一张小嘴儿。 “冯会长，这里的东西都归你了。你清点一下，看看跟你原来看的是不是一样。” 冯欢菊和上次来的司机进去，一边走，一边查看清点。 过了十来分钟回来。 “虎城，没错，一点儿不少。你真是个讲信用的人。” “冯会长的钱有信用，我的花就有信用。君子兰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请吧，这里都交给你了。” “好，动手吧，都小心点儿。” 冯欢菊一发话，十来个人就拿着工具，操作起来。 按照冯欢菊的要求，由她自己带人来起花苗，搬花盆和装车。 这样的条件，李虎城自然答应，省得自己找人了。 现在看来，冯欢菊可不是为了给李虎城省钱。而是用自己的人，更加放心，更加专业。来回路上，这些人还能顺带着当当保镖。 他们带着木掀来的，这样铲起花苗的时候，就不会伤及根须。 起花苗也不是一棵一棵起出来，而是带着土，成片铲起来，放到托盘里。 车上有一层层的格子架，再把托盘放到架子上。 花盆也是如此，都放在架子上。 这样一来，不仅防止挤压破损，花苗还始终都在土里。 只要回去连花带土放进地里，花苗就能继续生长。不用经历一次缓苗过程，也大大降低了死亡率。 内行就是内行。 李虎城在花窖里看了一会儿，留下何啸守着大门，不让人进来。叫程化蝶在院子里面，万一冯欢菊那里有什么需要，也好处理一下。 他自己回到了办公室，打开卷柜，把两包钱拿到厨房。 打开后门出去，把钱放进地窖里锁了起来，换了个地方。 虽然自己是地头蛇，不怕冯欢菊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这么一笔巨款，他也不得不小心些。 回到厨房之后才开灯，就在厨房的前半间坐下。 这里有一张餐桌和十来个凳子，是他们平常吃饭的地方，就算是餐厅。 点着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长吁了一口气。 三百万到手，这才是第一桶金。 虽然现在算是一笔巨款，但是要建造一座城市，这笔钱还是九牛一毛，远远不够。 不过没关系，还有二三十年时间呢，这个开局已经很不错了。 门开了，李虎威和何萍进来。 “二哥，二嫂，你们怎么来了？” “你二嫂看你这里来了不少车，灯火通明的，怕出什么事儿，就过来看看。” “是啊，虎城，这么多人，这么多车，忙忙活活的，干什么呢？” 何萍说道。 “买花的，我把花窖里的花都卖了。” “就那些君子兰也有人要？” “是啊，他们包圆儿了。” “能卖多少钱？” “也不多，一百来万吧。” 李虎城故意少说一些，这也是他跟程化蝶和何啸说的数目。 什么？一百来万！ 李虎威和何萍大眼儿瞪小眼儿，面面相觑。 “这个……，虎城，你没说错吧，就那些花，有这么值钱？” “谁知道值多少钱，反正人家老板给了这个价钱，指着花窖就要包圆儿。这么多钱，我能不卖么？” “他们是什么地方人？” “永春的。” 啪，何萍拍了一下大腿。 “我想起来了。” “二嫂，你想起来什么？” “前天我到县局培训的时候，他们议论，说君子兰现在值钱。他们有人打算栽君子兰赚钱呢。看来这玩意儿真的赚钱啊。虎威，咱们也栽点儿吧。” “虎城，把你的君子兰给二嫂留点儿。” “二嫂，你现在才想干，下手晚了。等你的出来，君子兰怕是就要臭大街了。” 李虎威叹了口气。 “也是啊，头几年栽山楂、天麻，也都是开始的时候赚大钱，到后来就臭大街，连本钱都赚不回来。咱们就没那个命，还是老老实实哪死工资吧。” “二哥倒也不用这么悲观。明天跟我走一趟，我带你赚点钱。” “虎城，你有什么门道儿？” 何萍追问道。 第39章 就是这么简单 乡政府、学校、银行、邮局等公家单位的人，算是关山的精英群体。 没留在城里，被女朋友踹了，又拿啤酒浇花，因为苗圃以前效益不好，这些人也基本上瞧不起李虎城。 但在李虎城拿下了汽修厂的工程，在银行存款三十万之后，人们的看法就逐渐转变。 关山就这么大个地方，哪家有点儿什么事儿，很快就传遍了。 现在人们看苗圃，就拿它当个正经国营单位看了。李虎城也成了他们可以平视的一号人物。 李虎城能把这些没人要的君子兰卖上一百多万，他说要带李虎威赚钱，何萍自然就相信了。 “具体的门道么，现在保密。明年暑假的时候，二哥跟我走一趟，保证让你拿钱回来。” “我也去。” 何萍说道。 “我和虎城去就行，你去干什么？” “帮你们算账啊，我懂税法，财务上的事儿我明白。你们男人粗心，省得你们吃亏。” “二嫂说的也有道理，到时候二嫂也去。” “对了，虎城，能赚多少钱？赚少了，连旅差费钱都赚不回来，二嫂可不跟你去。” “二嫂，看你这话说的。我是国营苗圃的经理，二哥是中学教导主任，你是税务所的骨干。” “咱们都是关山的精英，联合出征，要是不给你们拿个五万、六万的，有什么脸儿回来？” “你们可以不在乎，但我丢不起那个人啊。” “虎城，这可是你说的啊，你挥手，我前进。二嫂可就等着这一天。” “不用五六万，五六千我就知足，差不多等咱俩两年工资呢。” “你就没出息，以后跟虎城好好学学。” 三人正说话，雷芊芊进来。 李虎城给她和李虎威、何萍介绍一下，雷倩倩打了招呼，就到了窗台边上，盯着窗台上的那盆君子兰。 这盆君子兰，是程化蝶放在那里的，已经有半年多。 有三十六片叶子，郁郁葱葱。 受到李虎城在叶片上印字的启发，程化蝶把两枚康熙通宝印在上面，现在，在上数第六对叶片上，已经对称地出现了两个康熙通宝的印记。 这盆花李虎城也很喜欢，就准备自己留下，没算在卖给冯欢菊的份儿内。 雷芊芊一看这盆花，李虎城就知道她一定是对那两个康熙通宝的印记感兴趣。 程化蝶曾经在三十来盆君子兰上印上字和图案，上次冯欢菊来的时候，就曾经问过李虎城，。这些字和图案是怎么来的。但是被李虎城敷衍过去，没告诉她。 雷芊芊看了一会儿，默默出去。 不一会儿，带着冯欢菊回来。 冯欢菊看见那盆花，眼神立刻就变了。 看了足有五六分钟，跟雷芊芊小声嘀咕了几句，坐到李虎城对面。 “虎城啊，咱俩关系这么铁，你可不实在啊，有这么好的货，怎么偷偷留下来了？” “冯会长，这可不是偷偷留下来的，在这里放几年了。咱们上回在花窖清点的时候，可没有这一盆啊。” “我老闺女喜欢这盆儿，咱们做了这么大生意，送给她怎么样？” 嘿，你倒是会算账，这一盆儿至少值五六万，你说送就送？ 要是化蝶和凤仙喜欢，白给都行。这个臭丫头一副骄傲的样子，凭什么白送给她？ “冯会长，至少五六万啊。” “妈，不用他送。李虎城，这花上的字和图案是怎么弄上去的？” “也没特意弄，自己长出来的。” “哼，你糊弄鬼呢。这盆花，加上叶片印字的技术，一共给你三十万。” “今天没带那么多钱，我用外面那台蓝鸟车换。行不行给个痛快话。” 雷芊芊说完，就盯着李虎城。 李虎城倒是没觉得奇怪，一边的李虎威和何萍，可就惊呆了。 一盆花就换一台高级轿车，这是什么鬼？ 这个丫头到底是太有钱，还是傻？ “冯会长，这也是你的意思？” “老闺女喜欢，就是我的意思。行不行，给个痛快话。” “不行。” 李虎城爽快拒绝。 “虎城……。” 身边的何萍使劲儿捅了李虎城一下。 “你……。” 雷芊芊立刻流出眼泪来。 “老闺女，他不卖，咱也不能强求，算了吧。” “冯会长，也不是不卖，是这个价钱不合适。” “你说多少钱？开个价，痛快点儿。” 雷芊芊瞪着李虎城，恨不得吃了他。 她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可恶的人，竟然敢不给自己面子。 “好，那我就开个价。这盆花，加上印字技术，还是用车换。不过，不是蓝鸟车，是那台罗马吉普。” 此话一出，屋里人又吃惊了。 蓝鸟车三十多万，即使现在不是新车，二十多万还是值的。 罗马吉普新车五万多，现在也就值个三四万元。 一来一去，李虎城就亏了二十来万。 明明可以多赚钱，竟然主动做亏钱的生意？ 这是一种什么精神？ 一种二百五精神！ “你……，你说的是真的？” 雷芊芊疑惑道。 “是真的啊。咱们做了这么大的生意，你又喜欢这盆花。印字的技术其实也简单，不值那么多钱的。” “换一台蓝鸟车，有些不厚道。咱们今后还要打交道的，还要见面的嘛。” “可是你吃亏了啊。” “能跟你们母女认识，就是一种缘分。朋友之间，谈不上吃亏不吃亏。” “可是……。” “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行不行，给个痛快话。” “行。” 雷芊芊立马答应，漂亮的小脸儿，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接下来就简单了，李虎城起草了购车协议，约定冯欢菊协助办理车辆转籍手续。 雷芊芊出去拿来行车证，尾气排放合格证，购车发票，购置税发票，把车钥匙交给李虎城。 李虎城回到办公室，拿来一个以前刻好的字和透明不干胶带。就给雷倩倩和冯欢菊演示在叶片上印字的方法，并讲解了原理。 等他说完了，就见雷芊芊、冯欢菊、李虎威、何萍愣愣地瞅着他。 “你们这么看我干什么？” 雷芊芊犹豫一下，还是鼓起了勇气。 “就……，就这么简单？” “是啊，就这么简单。所以我才不要你的蓝鸟啊。我这个人，做人很厚道的。” 厚道个鬼，你个天杀的李虎城。 雷芊芊觉得自己像个傻子，竟然要拿蓝鸟换这个技术。 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自己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第40章 吓坏了 冯欢菊和雷芊芊的车队走了，程化蝶、何啸、李虎威、何萍也回家了。 李虎城到了花窖里，这里已经空空如也。 整个花窖，连一棵花苗都看不见。 冯欢菊的活儿，干的确实专业。 在李虎城到苗圃之前，三百万元的君子兰，就这样弃置在这里。 除了白天程化蝶时常来一下，晚上这里根本没人。 这样一笔巨大的财富，就这样扔在这里好几年，如今叫李虎城捡了个大便宜。 如果别人知道他把这些君子兰卖了三百万，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所有的君子兰都卖了，苗圃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李虎城关了灯，到地窖里拿出两包钱，放进车里。 开车出了大门，又把大门锁上，开车回家。 这台罗马吉普车，在这个时代还算是个比较实用的越野车。 这个车，其实叫做阿罗越野车，因为是罗马尼亚生产的，所以人们俗称罗马吉普。 四开门乳白色车身，乘员五人，车身宽敞，视野很好，减震也不错。 发动机是奔驰产品，噪音很小，四轮驱动带加力，很适合野外和冬天冰雪路面行驶。 这也是李虎城要这辆车的原因之一。 两外两个原因，一是蓝鸟这种车很扎眼，过于招摇。李虎城现在还不想过于高调，吸引各方面的主意。 另一个原因，就是向冯欢菊和雷芊芊释放善意。 冯欢菊在一天之内就能拿出300万的现金，加上她在永春的身份，足以证明她的实力。 这个人的为人，给李虎城也留下了比较好的印象，他希望交这个朋友，跟她保持友谊。 万一将来在西林有什么事情，冯欢菊是能帮得上自己的人物。 少拿二十来万，交这样一个朋友，李虎城觉得是值得的。 不少时候，一个真正的朋友，是花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已经晚上十一点多，街上静悄悄的，车灯照射之外，一片漆黑。 没有行人，也没有路灯。 现在也没有什么夜生活，除了看电视和打麻将之外，这个时候人们都睡了。 唯一亮灯的地方，就是陆凤仙家的旅店灯箱。 昏暗的灯光，映射出“存车住宿”四个字。 快速驶过关山街头，在村东面拐进去，走了十来米，到了自己大门。 李虎城下车开了大门锁头，把车开进院子里。 屋里灯光亮了，雨搭下面的门灯也亮了。 “谁？” 窗户上传来何巧云的声音。 “妈，是我，虎子。” 没一会儿，何巧云出来。 “这么晚了回来干什么，就在苗圃住呗。” “拿点儿东西回来。” “这谁的车？” “我的。” “你从哪里弄的车？” “买的，妈，把这个拿进去，进屋跟你说。” 李虎城把一个大提包递给了何巧云。 “这什么东西？” “钱。” “傻孩子，要是有这么多钱，咱家还发财了呢，快点儿进屋。” 嘿嘿，老太太，可不就发财了么。 娘俩进屋，李永和也醒了，趴在炕上就问。 “这两大包什么东西啊？” “钱。” “哼，傻小子，你就吹吧，要是钱，我就生吃了。” 何巧云拉开了皮包，嗷地叫了一声，一下子坐到地上。 李永和看见了，一下子从炕上跳了下来，把另一个提包打开，也是满满一包钱。 “我说虎、虎、虎子啊，这真的是钱？” “爸，你好好看看不就知道了。妈，你别害怕，快起来，地上凉。” 李虎城把母亲扶起来，坐到炕檐上。 “虎子啊，这是多少钱啊？” 何巧云声音颤抖着问道。 “二百八十万。” “二百八十万？” 老两口异口同声。 “这回是二百八十万，加上前两天存的钱，还有这台车，一共三百万。” “虎子啊，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不是去抢银行了吧？那可是要杀头的。” “妈，你想哪儿去了，这是我赚的钱，苗圃里君子兰的钱。” 于是就把卖君子兰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老两口一愣一愣的。 “虎子，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可别骗妈。咱家人除了你爸经常骗吃骗喝之外，可没干过缺德事儿啊。” “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骗吃骗喝啦？” 李永和穿上鞋，到外面去了。 “妈，我没骗你。化蝶、何啸、二哥、二嫂他们都在场，不信你明天问问他们。” 李永和从外屋进来，一手拎着一把菜刀，一手拎着一把杀猪刀。 “爸，你拿刀干什么？你想要钱，也不用抢。你和妈一人一包拿去，我保证不反抗。” “去去去，这么多钱在家里，有人来抢怎么办？不得防备点儿啊。” 好好好，你老人家高兴就好。 “虎子，明儿个就把钱送银行存上，这么多钱在家里，我睡不着觉啊。” “行，妈，我明天早晨就去存。对了，这个是给家里的，你们留着花。” 李虎城从包里拿出十沓钱来，放到炕上。 “不用这么多，妈留一半儿就行。给你存上，将来给你娶媳妇儿用。” 何巧云拿出五沓，就想放进箱子里。掀开箱子盖的时候，又停住，把钱放回包里。 “虎子，你这是公款吧，家里不能要。” “不是公款，都是我的。对了，正好有个事儿，要跟你们说。苗圃我已经承包下来了。” 说着，就从包里拿出合同来，递给了母亲。 “承包了？我也看看。” 李永和凑过去，两人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这么说，这钱真是你的？” “哈哈哈，自然是虎子的，有合同在，有法律效力的。这钱就是咱家的。” 李永和这回彻底放心，此时看着儿子，觉得特别顺眼。 “什么叫咱家的，这是虎子的。” 何巧云嗔道。 “对对对，咱儿子的。虎子有钱了，咱不就有钱了么，也不用给他攒钱娶媳妇儿，我想买多少酒，就买多少酒。” “你不是嫌我到别人家骗吃骗喝么，这回再也不去了，我自己买，吃自己的。” “你个老东西，不给儿子钱，还好意思吃儿子的。” “怎么没给钱，他念书不是咱们供出来的？” 第41章 又拿编织袋装钱 何巧云把十万块钱收了起来，又把两包钱放进柜子里锁上。 李永和拎着刀，到外面检查一遍大门，又检查了窗户，看看没事儿，才回来把门反锁。 “虎子，你大姐和大姐夫也该回来了吧？” 何巧云说道。 “上回二姐说，几天就回来，这会儿应该回来了吧。” “唉，你二姐我倒是不操心，她性子烈，不会吃亏，工资也不少。” “就是你大姐，在老黄家受气，天天站柜台，也够辛苦的。现在一个月开不上一百块钱，还有个孩子……。” “妈，你想干什么就直说？” “你不是给了家里十万块钱么，我想给你大姐和二姐一人一万，你看行不行？” “行啊，钱给了家里，你怎么花我就不管了。对了，大姐在老黄家住着憋屈，我打算给大姐和二姐一人买一个房子，一人三万块钱也够了。” “行，明天咱们就进城去，当着秦清的面儿，把钱给老大。告诉她咱们给孩子买房子，看她还敢不敢瞧不起咱们。” 李永和说着，狠狠地吐了口恶气。 “对了，虎子，你开车拉着我和你妈，咱们坐专车去。那黄斌还是什么经理，他有车么？咱这是自己家的车。” “行，明天我开车拉你们去，到县里存款，再给家里买点了东西。妈，你说家里买点什么好？” “要不就买个彩电吧，把这个黑白的换了。” “行，买彩电，再给你买个洗衣机，家具也换一套，来个时髦的。给你们买两套衣服。” “对了，给我爸买一台摩托车，以后到哪里方便些。妈，就给你买点儿金货。耳环、戒指、镯子什么的，跟摩托车价钱差不多。” “行，应该给你妈买点儿。” “哼，我儿子给我买的，用你操什么心？这么多年，你也没给我买一样。” “嘿嘿，这不是命好么，咱们有个好儿子啊，儿子给你买不就行了么。” “你还好意思说，是谁说儿子没出息的？” “你看看，我那不是酒话么，你还当真了。虎子，别听你妈的。” “对了，虎子，化蝶和何啸那边儿……。” “我给他们一人一万块钱，明天他俩跟咱们一块儿，去城里买东西，我给出钱。” “得花不少钱吧？” “也没多少，他们两家，一家照五千块钱花。到时候跟咱家的东西一车拉回来。” “对，一车拉回来，场面大，叫大伙儿都看看咱们的威风。” “你二舅那边儿是实在亲戚，程老师那边儿这些年也挺可怜的，咱们应该帮帮他们。” 李永和急于显摆，似乎已经看见了别人羡慕的场面。 “对了，我跟别人说的是一百二十万，可不是三百万啊，连化蝶和何啸都以为是一百二十万，就跟你俩说实话了，你们可要保密，别说漏了。对外面就说一百二十万。” “还有，我承包的事儿，也就你俩知道，你们可要替我保密。” “虎子，你放心。妈知道轻重。有人问钱哪里来的，就说是你的奖金。家里的钱，也不存在关山，明天存到城里去。” 何巧云虽然只是个家庭妇女，但是很精明，也有见识，在这种事儿上，还是很拎得清的。 银行八点上班，农民起得早，到银行办事儿的就早早来到门口，等着开门儿。 李虎城开车到了银行的时候，已经有十来个人在银行门口等候了。 赵存柱的采购站，就在银行对面儿，看一台罗马吉普过来，李虎城从车上下来，就凑了过来。 “哟吼，这不是李经理么。都开上车啦，这谁的车啊？” “这不是赵老板么，你问车啊，还能是谁的车，我的车呗。公司给配的车，没办法，副科级，就有这个待遇。” “对了，赵老板，你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怎么不买一台车啊？自己有车，办事儿才方便。成天挤长途车，累不累啊？” “他还能舍得买车？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瓣儿花，就数他最抠门儿。” “就因为抠门儿，赵老板才有钱啊。咱们挣一个花俩，所以才攒不下钱。” “也别说赵老板抠门儿，在小姐身上花钱的时候，他可大方。” “交罚款的时候，他也大方啊，不是三千就是五千。” 众人纷纷起哄，但是赵存柱毫不在乎。 “你们想花钱，有那个钱么？这叫本事。” “你有本事？虎城头两天存了三十万，你存了多少？对了，虎城，今儿个又是来存钱的吧？” “对，存钱，今天的存款就超过赵老板。” “今天存多少啊？” “也不多，一百万。” 一百万，真的假的啊？ 哈哈哈……，赵存柱一阵大笑。 “李虎城，银行你家开的？你家的钱大风刮来的啊？你说一百万万就一百万。我还说我有一千万呢。有本事，把你的一百万拿出来，让大伙儿看看。” 唉，赵存柱，你何必自取其辱呢。 不过，李虎城也了解农村的风气。 农民说话办事儿，大多直来直去。 隐形装币，玩儿高大上那一套，他们不一定能体会出来。 对于赵存柱这种人，直来直去，拿钱打他的脸，就是最有效的办法。 打开车门，从后座拽出来一个编织袋，扔在地上。 冯欢菊装钱的提包是新的，何巧云舍不得那两个提包，非要留着，就把钱装进了编织袋里面。 “哈哈哈……，米国二胺，虎城，谁能把钱装在化肥袋子里面？” 米国二胺，是农村目前流行的花肥，几乎家家都用。 人们一看见这个化肥袋子，就忍俊不住。 谁会把一百万弄个化肥袋子装着，这也太不拿钱当钱了吧？ 赵存柱一看，心里就没底了。 这个小鳖犊子，上回就弄个破编织袋糊弄我，这回又鼓捣出个编织袋来，难道又是真的？ 他有些后悔了，不该跑这里来凑热闹。 “赵老板，我这袋子装着一百万，你信不信啊？” 我信个鸟儿，这才两天，你上哪里弄一百万？分明就是在虚张声势，故意吓唬我。 “嘿嘿，李虎城，我承认上回看走眼了。不过，你这回还弄这招吓唬我，可就不灵了。” “这才两天功夫，你一直在家，上哪里弄一百万去？” “赵老板，挣钱非得出去么？人家给送来就不行？” “好啊，你就打开，让我们看看，人家给你送的究竟是什么？还一百万，冥都银行的一百万吧？” “好，赵老板，睁大你的眼睛，看仔细了。” 李虎城打开袋子，露出了里面的钱。 啊？真的是钱！ 众人纷纷惊呼，赵存柱傻眼了。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你不按套路出牌。怎么又拿破编织袋装钱，你家没有包么？ 第42章 差点儿打起来 “你……，你哪来的这么多钱，抢银行啦？” 赵存柱实在想不出来，短短两天时间，李虎城会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 “赵老板，你抢了银行，还会这么大大方方地拿到银行来存钱？实话告诉你吧，这是我卖君子兰的钱。” “什么？君子兰，就你们苗圃里那些君子兰？” “对啊，想不到吧。” “那些君子兰，扔那里好几年了，怎么能卖这么多钱？” 就有人问道。 “我的君子兰跟别人的不一样。对了，你们都听说过，我用啤酒浇君子兰的事儿吧？” “难道是因为浇了啤酒，才这么值钱？” “对，你们总算明白了。” 明白个屁，拿啤酒浇花，怎么就会这么值钱？ 难道那些君子兰象二柱子一样，也是酒蒙子。 众人更加糊涂了。 八点整，银行和信用社同时开门。 二丫眼睛尖，一下子就看见编织袋里的钱。 “虎城，这是你的钱？” “是啊。我来存钱的。” “这么多，不是假钱吧？” “二丫，你说什么呢，谁敢把假钱大摇大摆地放在这里？” “曹经理快来，虎城又拿来一袋子钱。” “啊，一袋子钱，来啦。” 立刻就有了回应，出来的却不是曹大元，而是信用社的郭平安。 郭平安一看见钱，一下子就穿了过来，抓住袋子。 “这么多，虎城，存我们信用社去。” “郭主任，这是我们农行的钱。你不能抢。” 二丫也急忙抓住了袋子，两人就撕扯起来。 “好啊，郭平安，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抢劫，眼里还有王法么？” 曹大元出来，一把薅住郭平安的脖领子，就把他甩了出去。 郭平安猝不及防，一下子坐到地上。 “二丫，快点儿拿进去，赶紧给虎城存上。对了，所有人都找出来，先给虎城点钱。” 这边郭平安一看钱要没了，赶紧爬了起来。 “信用社的人都出来，把钱抢回来。” 他这一吆喝，信用社的人就都冲了出来。忽地一下，就向农行那边冲去。 农行的人自然不会示弱，就堵住了门口。曹大元把锁门的铁栓子抽出来，拿在手里来回比划。 “郭平安，这里是金融机构，你敢冲击金融机构，我们誓死也要保卫国家财产，跟你们拼了。” “曹大元，你吓唬谁呢。我信用社也是金融机构，也要誓死保卫国家财产，把钱拿回来。是我先看见的。虎城，你说是不是？” 李虎城倒是有点儿蒙圈了。 我的天啊，揽储大战这么激烈？这是要出人命的架势啊。 “怎么回事儿？乱糟糟的，成何体统，你们还有没有点儿干部的样子？不想干了？” 副乡长刘俊正好上班路过，见到这个乱局，就过来干预。 “老刘，这是跟你无关。” 曹大元吼道。 “对，老刘，你管不着。” 郭平安也不甘示弱。 “你们两个混蛋想造反啊，我撤你们的职。” “刘小鬼儿，你能管着乡里，管不着我们。” 郭平安声音更高。 “对，我们不归你管。” 在这一点上，曹大元跟刘俊立场一致。 “喂喂喂，都给我闪开，离远点儿，无关人员后退。” 一阵吆喝声，派出所胡所长来了。 郭平安赶紧过来，抓住胡所长的手。 “老胡，我报案，曹大元抢我们的钱，把他抓起来。” “老郭，这可不是小事儿，你可别胡说啊。” “胡所长，我也报案，郭平安纠集信用社的人，要抢我们农行的钱。” “不对，是农行抢我们的钱。” “不对，是信用社抢我们农行的钱。” 双方七嘴八舌，就纷纷指责。 “都给我闭嘴，一个个说。郭平安，你先说。” “是这么这么回事儿。” 郭平安就说了经过。 “不是，是这么这么回事儿。” 曹大元就说了经过。 “停，我算是听明白了。你说你的钱，他说他的钱。要我说，这是虎城的钱。人家还没存上，就是他自己的钱。” “你看看你俩，一个经理，一个主任，就跟流氓地痞似的。还把手下都纠集起来，想打群架啊？丢人不丢人啊？” “你们那窗户上不都写着么？存款自愿，取款自由。这事儿很简单，就要看虎城的意思。人家虎城说存哪里，就存哪里，对不对？” “不对，信用社是咱们关山人的信用社，咱们本地老百姓是有股份的。你个胡胖子，你竟然帮着外人说话。你还是不是关山人？” “郭大脑袋，你敢叫我胡胖子？” 胡所长瞪大了眼睛。 “就叫你了，你敢把我怎么样？有枪我就怕你啊？你帮着外人说话，就是叛徒。” “你……。” “郭平安，你这叫什么话？关山不是华夏的领土么？农行不是国家的银行吗？关山老百姓存款，我们没给利息么？关山老百姓贷款，我们没给放贷么？你关山想搞独立王国么？你想分裂领土么？” “曹大元，你不用给老子扣大帽子，今天这笔钱要是不给我们信用社，你走道的时候，小心叫人打你们闷棍。” “郭大脑袋，你少来这套，你敢打闷棍，老子晚上就去砸你家窗户。” “你敢砸窗户，老子就到你农行上吊去。” “爱死不死，你能豁出死，老子就能豁出埋。” 刘俊气的满脸通红。 “都给我住口，还嫌不丢人么。胡所长，你给调节一下。郭平安，曹大元，你们同意不同意调节？” “我同意。” 郭平安举起手来。 “胡胖子，记住你是关山人，还有，你老婆就在信用社，你要是偏向外人，你就等着瞧好吧。” “郭大脑袋，你敢吓唬我？” “对，就是吓唬你。我可告诉你，今年信用社的揽储任务要是完不成，不仅大伙儿奖金没了，还得有人下岗，你看着办吧。” “还有，曹大元，你也别吃独食儿。上回那三十万叫你给抢去了，还没跟你算账呢。” “那是我抢的么，不是你自己不要的么。这回也是我们先出来的，是你来抢的。” 胡所长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两个鳖犊子。 “得得得，你俩都消停一会儿。我还是那个原则，钱是虎城的，他想存哪里，就存哪里，你们谁也没有权利强迫。对了，虎城，钱在哪里？” 第43章 还是刘哥高明 “诺，那就是了。” 李虎城指了指化肥袋子。 米国二胺？ 胡所长真想踢李虎城一脚。 好好好，李虎城，你有本事。 听说上回就拿个破编织袋子装钱，这回又拿个化肥袋子装，你们苗圃就没个包么？ “多少钱？” “哦，不多，才一百万。” “一百块钱抢什么？一百块钱还拿个化肥袋子装，虎城啊……。” “胡所长，不是一百块，是一百万。” 二丫纠正道。 “一百啊就万，一百万！” 胡所长不愧训练有素，一明白过味儿来，就两步冲过去，站在米国二胺袋子前面。 “都退后，离开十米，有一个算一个，快。没听见么，这是命令。” “这……。” 曹大元没等说完，胡所长就吆喝一声。 “你也退后。快点儿。虎城，你过来，这是你的钱，拿好了。不要慌，我来保护你。” 众人无奈，只好都退到一边儿去。 “虎城啊，你是不是咱们关山人？” 胡所长低声说道。 “是啊。” “咱两家是不是实在亲戚？” 其实也不是正经的实在亲戚，就是曲里拐歪儿论的亲戚。 “是啊。” “老叔跟你爸可是好朋友啊。” 嘿嘿，是不是好朋友我不知道，你俩是好酒友，我是知道的。 “是啊。” “老叔对你怎么样？” 没怎么样啊，见面儿我叫你一声老叔，你答应一声，也就这点儿交情。 “挺好啊。” “真的是一百万？” “是啊。” “虎城啊，你上回存款的事儿，老叔听说了。那事儿确实是郭大脑袋不对，你存到农行去，老叔坚决支持。” 我把钱存到哪里，似乎用不着你支持吧。 “不过呢，农行今年揽储任务已经完成，年终奖没问题。可是信用社那边儿，还没完成。” “都是家乡人，辛辛苦苦干一年，你就忍心看着他们拿不着奖金？都等着这笔钱过年呢。你能不能……？” “好吧，老叔，你是什么意思？” “你老婶儿天天回家跟我嘟囔，叫我帮他揽储。天天跟我摔脸子，晚上回家晚点儿，就不给我开门。我是有那么点儿权力，可是也不能强迫别人存款是不是啊？” 说得好像真的似的，至于嘛。 “再说了，就算是强迫，关山也没有什么有钱人，我强迫谁去？” 李虎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这样，老叔，我就给你个面子。二一添作五，两家各存五十万。你看怎么样？” “好，就这么定了。来来，曹经理，郭主任，我跟虎城核计好了，你们两家一家五十万。” “这是虎城的意思，咱们都要尊重他的意愿。如果你们不同意，虎城就不在这里存款，到铜羊镇h县城去存，你们谁也得不到。” 嘿，你个胡胖子，后面的话我可没说啊。 “我同意！” “我们也同意。” 郭平安立刻举手，信用社的人立刻回应。 “好吧，老郭，看在你们困难的份儿上，我就照顾你一回。” 曹大元怕失去五十万，也就退了一步。 郭平安立刻跑过去，紧紧握住曹大元的手。 “这才是兄弟么，咱们信用社以前也帮过你，对不对，你们没现金了，咱们也借过你们吧。晚上我请你喝酒。” “不用了。” “那怎么行呢，咱俩这么多年兄弟，为了公家的事儿，人脑子打出狗脑子，但是私人感情不能丢啊。” “好好好，我去，你弄几条嘎牙子，咱们好好喝一顿儿。行了，都散了吧。该干活儿干活儿。” “对了，虎城，先到我这里存款。” 郭平安急忙帮着拎口袋。 “嘿嘿，虎城，我来帮你。” “老郭，你不用那么小心眼儿。虎城说给我五十万，我一分钱也不多要，那五十万给你留着。” “嘿嘿，我帮虎城数钱。论起数钱，我比他更专业是不是？” 几个人进了农行，胡所长走到刘俊跟前。 “这两个王八犊子，刚才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分赃完事儿，就像亲兄弟似的。” “是啊，他们晚上一块儿喝酒，称兄道弟的。咱们帮他们调节，喝酒没咱们事儿。” “他不请，咱们还不会自己去么？” “哈哈哈……，对，晚上就去郭大脑袋家串门儿。” “行，到时候我叫你。郭大脑袋存了不少十年的王家小烧，非叫他拿出来不可。” 胡所长刚要走，刘俊追上去，把他拉到一边儿。 “小胡，李虎城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 “哦，卖君子兰的钱。” “就苗圃那些君子兰？怎么可能？” “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昨天晚上，五台车到苗圃去了。怕有什么事儿，我就过去看看动静，正好看见李虎威和何萍也在那里。” “后来我问李虎威，他说确实是卖了君子兰，这台车，就是一盆君子兰换来的。” “一盆儿君子兰，就换一台罗马吉普？这怎么可能？” “嘿嘿，不仅可能，人家永春那个老板还要用一台蓝鸟换呢，李虎城没同意。” 胡所长就把从李虎威和何萍那里听来的话，说了一遍。 这个故事太具有传奇性，令人难以想象。 胡所长原来也不相信，以为李虎威和何萍在开玩笑。 但是有了这一百万作证，又叫人不得不相信。 “他拿啤酒浇花，咱们都笑话他是败家子儿。原来咱们才是孤陋寡闻啊。念过大学的人，果然不一样。” “对了，刘哥，那些君子兰，扔在那里好几年了，咱们都寻思那就是野草，没什么用，但是他就能卖出来一百多万来。” “他要把苗圃的房子和地出租，咱们都笑话他瞎胡闹，我看……。” 刘副乡长突然一激灵。 “小胡，等等，你是说，他不是胡闹，背后可能有个什么计划？” “刘哥，他大张旗鼓地收拾房子，又换铝合金窗户。我问过大柱子，这一笔开销，至少得十几万。” “虎城这么聪明，他能拿十几万去打水漂？” 啪，刘俊一拍大腿。 “对啊，你去问问李永和，虎城到底想干什么？” “我问了，他不知道，何巧云也不知道。” “对了，虎城怎么也是国营苗圃的经理。到咱们地面上来了，咱们也得尽一下地主之谊。这两天你约一下他，请他吃顿饭，欢迎一下嘛。” “好，趁着喝酒的时候，就套他的话，喝高了，就能说出来。” “还有，他原来那个对象不是吹了么。程化蝶和何凤仙跟他好，把她俩也叫上。” “叫她俩干什么？” “虎城的工作关系在绿江林业总公司，他这样的人才，他们公司要是知道了，早晚会调他回去。如果虎城结婚了，他就不一定回去了。咱们关山缺人才啊。咱们家的孩子，凭什么给他们城里人卖命？” 美人计？ “刘哥，还是你高，实在是高。” 第44章 拒之门外 存完款，李虎城出来，想看看赵存柱的反应，这家伙却没影儿了。 刚要上车，曹大元出来。 “虎城，中午有事儿么？我请你喝一顿儿。” 虽然今天被郭平安截胡了五十万，但是曹大元仍然很高兴。 他看到了李虎城的潜力。 两天时间就弄了一百万，把那些没人要的君子兰卖出了大价钱，这人就是财神啊。 今年的揽储任务虽然完成，但还有明年呢。这样的人，可要好好笼络着。 现在，他已经认真地考虑给李虎城贷款的事情。 银行靠什么赚钱？最主要的就是放贷。 低利息揽储，高利息放贷，赚这个差价。 放贷是有风险的，有的贷款放出去，不能及时收回。有的甚至彻底亏了，成了呆账。 所以，还是要给有实力、有本事、有信誉的客户放贷，才能收回贷款。 李虎城在曹大元眼里，现在就是这样的优质客户。 “不喝了，我还要去县城办事儿。” “哎哟，我也正好要去县城汇报，不如就坐你车去吧。” “这个……，曹经理，不是我不拉你。我爸、我妈要去看我两个姐姐。程化蝶和何啸要去买东西，正好坐满了。” “没事儿，你这个车宽敞，挤一挤就坐下了。” “好吧，上车。” “等两分钟，我回去拿个包就走。” 曹大元坐在后座，脚往后一伸，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挡着。 低头一看，座位下面是两个米国二胺袋子，就跟李虎城存款的袋子一样。 见袋子鼓鼓囊囊的，伸手一摸，心里不禁一愣。 他总摆弄钱，一下子就意识到，袋子里很可能是钱。 “虎城，你这袋子里装的是钱吧？” 这个家伙，挺灵敏的啊。 也好，让他知道我的实力也不错，这个家伙今后用得着他。 “是钱。” “多少？” “一百五十万。” “停车，停车。” “干什么？” “存上啊，存我那里啊。回去，不，不能回去。你回家，我到银行找人，到你家里上门服务。这回可不能让郭大脑袋知道。” “曹经理，这笔钱，我准备存到县城，将来取款、用款的时候，方便一些。” “你也不用着急，过两个月，新年之前，我再给你拉来几十万存款。” “虎城，一百五十万啊。” “曹经理，你要会算账。现在就快年底了。你今年如果揽储太多的话，明年上面给你的任务就会加。你……。” “对啊，今年要不是遇上你，任务怕是完成不了。这样，你嫂子那里揽储任务还没完成，你就存到她那里。” “我嫂子……？” “就是我家里的，不就是你嫂子么？” 这个家伙，我一有钱，就成了我哥了。 “你嫂子在馨华分理处当经理，你可以在她那里立个户，将来贷款什么的，也方便不是？” 也有道理啊。 “行，大哥，就听你的。” 到家门口，按几下喇叭，何巧云、李永和、程化蝶、何啸出来。 四个人上车，就向古城县驶去。 关山有个加油站，但是只有柴油和78号汽油。 罗马吉普用90汽油，只好在铜羊镇加油。 四十分钟之后，到了古城。 因为还要给李婷和李莉买衣服，买家电，到了二中，何巧云、李永和、程化蝶、何啸在这里下车，准备找上李莉，然后一起到李婷那里，就在那里的商场买东西。 李虎城则去存款，然后在一百会和。 李虎城拉着曹大元，就往他老婆所在的银行方向去。 “大哥，馨华分理处在什么地方啊？” “馨华书店知道么，就在馨华书店隔壁。” 这么巧？不会遇上张芸吧。 李虎城现在还真的不愿意遇上张云。 古城县不大，很快就到了馨华分理处。那里紧挨着马路，没地方停车，李虎城只好把车停到对面的煤炭招待所。 曹大元下车，就遇上了熟人。 “虎城，你先过去，在屋里等着。我说几句话就过去找你嫂子。” 这个家伙，事儿妈似的。 李虎城把两个钱袋子拿出来，锁好车门，一手拎着一袋子钱，就到了分理处门前。 刚要进门，被门卫拦住了。 “喂喂喂，干什么的？” “存款啊。” 就在此时，馨华书店出来两个人，正是张芸和她的同事万姨。 万姨眼睛尖，一下子就看见了李虎城。 “喂，张芸，那不是你原来的对象么？他现在卖化肥了？” 万姨立刻注意到李虎城那两个米国二胺编织袋。 “管他干什么的，反正跟我没关系了。” “走，过去看看。” “还是不去了吧，看了尴尬。” “有什么尴尬的，一个农村小子，跟他处了好几年，叫他占了便宜。现在卖化肥了，活该。” 万姨硬拉着张芸过来了。 “哟，这不是李虎城么？” 张芸倒是没吱声，万姨拉高了声音，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原来是王姨啊。张芸也在啊，你好。” 李虎城见到张芸，心里已经波澜不惊，伸出手，就想跟张芸握握手。 张芸犹豫一下，刚伸出手，就被万姨扒拉下去。 “李虎城，如今怎么沦落到卖化肥的地步啦？不对，卖化肥也不会到城里来卖，你是进城买化肥的吧？” 李虎城看看万姨，心里不禁发笑。 “万姨真有眼力，一眼就看出来我是买化肥的。有事儿么，没事儿我就进去了。” 李虎城拎着两个袋子就要进门，又被门卫拦住。 “这里是银行，不卖化肥。” “谁说我来买化肥，我来存款不行啊。我这袋子里不是化肥，是钱。你们经理请我来存款的。” 哈哈哈，万姨一阵放肆大笑。 “可真笑死人了，还存款。李虎城，就你们苗圃那个样子，哪来的钱？你不会说你这两个化肥袋子里，装的都是钱吧？” “嘿嘿，万姨，你说的没错，这两袋子还真的都是钱。” “哼，你就别吹牛了。哪有拿化肥袋子装钱的。你这要是钱，还不得几十万？买个化肥都要自己拎着，你能有几十万？打死我都不信。快点儿走，这里是银行重地。” “好，这可是你说的啊。你就等着你们经理扣你工资吧。” 李虎城放下袋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钱。 “伙计，你看看这是钱，还是化肥？既然你不让我进门儿，那我就不在这里存了。” 没等几个人反应过来，李虎城拎起两个袋子，就往回走。 第45章 心一阵阵痛 那边的曹大元告别了熟人，正往这边走，见李虎城回来，赶紧迎上来。 “虎城，怎么回来了？” “曹哥，你忽悠我。人家根本就不需要钱，不让我进门，把我赶走了。” “哪个混蛋敢不让你进门儿的？虎城，你别生气，跟哥哥回去。” “大哥，还是算了吧，人家看不惯我拿着化肥袋子装钱。对了，大哥，我是存钱的，又不是存化肥袋子的。” “上回郭平安就这样，这回又这样。哪条法律规定，化肥袋子就不能装钱啊？” 是没有法律规定，可是也没人象你这样，拿化肥袋子装钱啊。 “虎城，给哥个面子，你嫂子也不容易，当上这个经理，就有不少人不服气。今年要是完不成揽储任务，她这个经理怕是干不长啊。你看，你嫂子来了。” 原来那门卫知道闯了祸，赶紧进屋把经理找了出来。 “玉芳，快过来。” 曹大元高声喊着。 刘玉芳、门卫、加上万姨，赶紧跑了过来，只剩下张芸还呆呆站在原地。 “对不起啊，对不起。大元，你是怎么办事儿的，不跟着这位兄弟一块来。” “你还好意思说，我特意带着兄弟到你这里存款，你的人竟然不让他进门儿，是不是你们不需要存款啦？” “曹立彬，你不想干啦？竟然把我的客户撵走，存心跟老娘过不去是不是？” “不是啊，经理，他拿两个化肥袋子装钱，谁知道……。” 曹立彬没说完，就被曹大元打断。 “哪条法律规定，不能用化肥袋子装钱啦？一百五十万送上门，你们还不要，是不是……。” “啊，一百五十万？快快，快点过去。大元，这么多钱，你们是怎么拿过来的？” “还能怎么拿，开车拉过来的呗，诺，那就是虎城的车，人家自己的专车。看在我是他哥的份儿上，才到你这里来。你们竟然不让进门儿。” “曹立彬，赶紧道歉。” 曹立彬也真的害怕，连连鞠躬。 “对不起啊，都怪我瞎了眼。对不起，你大人大量，就原谅我吧。” “算了吧。” 李虎城也懒得计较这些。 “好，兄弟不生气啊。走，过去存款。玉芳，你拎一袋，别让兄弟动手。” 曹大元和刘玉芳两口子。一人拎着一袋钱，一人扶着李虎城一只胳膊，象扶着老大爷过马路似的，过了马路，送进银行。 张芸还站在分理处门口，万姨悄悄过来。 “化肥袋子里，真的装的是钱，一百五十万，那边儿那台车，也是他的。李虎城这个小子，真的发达起来了。” “哼，他发达不发达，关我什么事儿？” “怎么不关你事儿？这才没几天，他也不能找别人，你俩复合啊？这么多钱，公司又给他配车，这是重用他啊，将来他一定会回绿江的啊。” “张芸，你去找找他，中午在一块儿吃顿饭，回忆一下感情，毕竟你们在一起四五年了。” “算了，都分手了，好马不吃回头草，过去了。” 张芸头也不回，回书店去了。 留下万姨发楞。 唉，张芸没有福气啊。现在去找人家，怕是李虎城不同意喽。 李虎城这个混蛋，你存钱就存钱呗，偏偏拿个化肥袋子装钱，就没见过这么缺德的玩意儿。 接下来的时间里，张芸一直迷迷糊糊的。想不看外面。却总是忍不住看着窗外。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看见曹大元和刘玉芳把李虎城送了出来，一直送过马路。 他很希望李虎城能回头看看自己这边，甚至走进来找自己。 如果那样的话，她就请李虎城吃饭，回忆一下几年的感情。 但是李虎城根本就没回头，开上车就走。 他再也不会搭理我了。 张芸的心，一阵阵痛。 李虎城一进第一百货公司大厅，就看见了父母，大姐、二姐、程化蝶、何啸正在边上。 他们中间，组合柜，彩电、洗衣机、冰箱等摆了一大堆。 大姐的公公黄斌正在指挥几个人搬东西。 “呵，东西不少啊。” 李虎城笑嘻嘻过去。 “虎子，你来啦。” 大姐李婷满脸笑容，拉着李虎城的手。 “大姐，你还好吧，上回来看你，二姐说你去奉天，我就回去了。” “好，还不错。” “虎子，车开来了么？我看看什么样？” 李莉说道。 “在外面儿呢，何啸，你领着二姐去看看。” “大姐，你也看看虎子的车。” “好，我也看看。” 何啸就带着两人去看车，黄斌走了过来。 “虎城都长这么高了？” “黄叔好，好久不见。” “是啊，四五年没见了，上回见到你，还没上大学，一转眼大学都毕业了。唉，亲家，我这个亲家做的不合格啊。” “亲家言重了，你是领导，工作忙。” 李永和说道。 “唉，忙什么，其实一天也没多少事儿。我倒是想忙，可没多少事儿啊，要是你们这样的顾客，一天来个十来拨，我就忙了。” “你是贵人贵命，天生就是清闲的。” “亲家，你可别这么说。这些年，是我们做的不好，唉，算了，不说这些了，一会儿东西买齐了，就放在这里。下午我派车给你们送回家去。” “不用了，我们自己雇个车拉回去就行。亲家不用因为我们搞特殊。” 何巧云说道。 “也不是搞特殊，商场的正常服务，送货上门。你们买了好几万货，送货是应该的，就是商场的车，也不收钱。” “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亲家了。” “亲家母可千万别说麻烦的事儿。对了，总也不来，一会儿千万到家里去吃个饭。亲戚不走动，都有些生疏了。” “就不麻烦亲家了，我来的时候路过程普那里，他叫一会儿到他那里吃饭，他都准备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又给李婷、孩子、黄飞买这买那的，叫我如何过意的去？” “你家里地方也不宽绰，就不去打扰你们了。” “唉，秦清那个人就那样，你们看在李婷的面子上，就……。” “亲家说远了，各家过各家的日子，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过得好就好。只要你们不欺负我闺女就行。” “亲家母可千万别这么说，李婷是我们家媳妇儿，怎么会欺负她呢。既然不到家里去，我也不勉强。我跟你们一块儿到程普那里，再把秦清和黄飞、孩子叫上，我请你们一顿儿。” “还是我们请你吧，如今虎城有钱。” “亲家母，到了这里叫你们花钱，你这不是骂我么？我请你们，就这么定了。” 第46章 娘家给的钱 李虎城开车跑了两趟，才把所有人都送到了犇羴鱻饭店。 秦清骑着自行车过来，是最后一个到的。 这边程普已经准备好了，于是就开饭。 秦清还是冷冰冰的样子，跟李永和和何巧云打了招呼就坐下。 “来啊，都动筷啊，农村也没什么好的，今天来就开开荤。回去也可以跟左邻右舍说一下，今天进城都吃了些什么。” 她这么一说，黄斌脸上就挂不住了。 “秦清，先别说这些，亲家是来买东西的，咱们先……。” “我知道是来买东西的，家里地方小，就不请你们到家里去了。” “对了，吃完饭就回去吧。我们一家都要上班儿，挺忙的。不像农村那样，不用上班儿。” “我这里有二十块钱，亲家母，你拿着，回去做路费。” 李虎城看看老妈，就见老妈一脸笑容地瞅着秦清。 “妈，你吃菜。” 李婷一脸尴尬，给秦清夹了一块儿鱼。 “李婷，你是黄家的人，以后不要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秦清，够了，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黄斌实在忍不住了。 “黄斌，你请人吃饭，事先跟我说了么？这一顿饭不少钱啊。” “舅舅，这顿饭多少钱啊？” 李虎城突然问道。 李家和黄家的事儿，程普是清楚的，他也非常讨厌秦清。 程家和李家关系很好，他本来不想收这顿饭钱。但是李虎城这么一问，他就明白什么意思。 “三百二，零头抹了，虎城，你给三百就行。” “好，舅舅，你数一下。” 李虎城从包里拿出一沓百元票，抽出三张，递给程普。 场上立刻一片安静。 何巧云拿起桌子上的两张十元票，在手里晃动几下，随即笑了几声。 “亲家母，我们自己有车，我儿子开车拉我们来的，就是外面那台车。” “回去的时候，儿子还会拉我们回去。你这个路费，我们就不用了。” 何巧云把钱放到秦清跟前儿。 “说句实在话，我们也不愿意到你家去，就是不愿意看你那张脸。若不是老大嫁给了你家，咱们也不会坐到一张桌子上吃饭。” “我们虽然是农村的，但也没跟你家伸手要过什么，你也不用怕我李家占你们什么便宜。” “老大和黄飞每年正月回门，带点儿东西，走的时候，我们也都给点儿钱，就是不想占你们一点儿便宜。免得我姑娘在你家抬不起头来。” “今天来，也不是差你们一顿饭，就是想着我闺女不容易，来帮帮她。” “永和，把给老大和老二的钱拿出来。” “好。” 李永和拿出村长公文包——一个黑色手提包，掏出两万块钱来，递给李婷和李莉。 “老大，老二，这回你们弟弟赚了一百五六十万，苗圃给他三十万奖金，这是他给你们的钱，一人一万。” “妈，还是你留着吧。” “老大，叫你收下你就收下，这是你弟弟给你的。” “姐，你收下，娘家给的钱，又不是别人。” 李莉拿过钱，自己放进包里一沓，又塞给李婷一沓。 秦清嘴唇颤抖着，气的浑身发抖。 她万万没想到，何巧云会来这么一手。 现在，她家的存款也没有一万元。 她想跟李婷说不要，但是人家娘家给的，自己凭什么阻拦。 况且一万元绝对不是个小数，儿子已经三个月没开资，李婷有了这笔钱，家里一定宽松不少。 但是她又不愿意这么低头，还想保持面子。 “呵呵，亲家母这是发财了。我家房子小，又分不到房子。若是亲家有钱，就借给我们几万，给黄飞和李婷买个房子，叫他们住的宽松些。” 秦清说完，就冷冷地瞅着何巧云。 哼，你不是有钱么，拿钱啊，看你们能拿出多少来？ 还自己有车，奖金好几十万，吹牛都不用上税的。 “哎哟，还真就叫亲家母给说着了。虎城，把买房子的钱拿出来。” “妈，没有现金，存折行么，今天刚刚存的活期，随时可以取。” 李虎城拿出两个存折，递给了老妈。 何巧云接过去看看。 “还真就存上了。老大，这个是你的名字，老二，这个是你的名字。一人三万，给你们买房子的。” “哎呀，真的是三万啊。姐，我看看你的，哟，也是三万。什么时候买房子，咱俩一块儿去。” “等以后再说吧。” “给我看看。” 黄飞拿过李婷的存折。 “爸，妈，真是三万啊，能买三间平房呢，楼房也能买五十多平。” “黄飞，这是李婷的钱，把存折给李婷。” “哦，李婷，你收起来。对了，妈，爸，谢谢你们啊，你们可帮了大忙啊。” 这一声爸、妈，是对着李永和和何巧云叫的。 “对了，还有虎城。虎城，谢谢你啊。” “姐夫不用客气，弟弟赚钱，给姐姐花，应该的嘛。” “对了，妈，光有房子也不行啊。” “对了，你看看我这记性。光有房子确实不行，还得有家具、家电什么的，永和，把钱给两个闺女。” 李永和又从村长公文包里拿出一沓百元票，递给李莉。 “这是一万，你们姐俩一人一半儿，老二，你分一下，给你们买家具、家电的。” “剩下的钱，我们暂时就不管了啊。这还有个六七万，我和你妈还要留着零花呢。对了，外孙子也得给点儿零嘴儿钱。” “姥爷没几个钱了，这回就给五百吧，等过年的时候再给。” 李永和也是很会装币的，又拿出一沓百元票来。 看了看，又放回包里，换了一沓。 “这沓都是新钱，嘎嘎新的，来，外孙子，五张，五百元。” “爸，别给他这么多钱。” 李婷说道。 “也是啊，闺女，你替他收着。拿着，姥爷、姥姥给的，又不是外人。” 李永和把钱塞给了李婷。 何巧云斜眼瞅瞅秦清，又说话了。 “对了，老大，老二，虎子说了，叫你们学开车，等车票到手了，他给你们一人买一台轿车。” “虎子，真的么？” 李莉又精神了。 “当然是真的啊，你们就等着吧。” “不要轿车，你现在就给买，我和姐一人一台摩托车就行？拿钱。” 李莉是不客气的，手伸到李虎城跟前。 李虎城看看包，里面没钱了。 “二位姐姐，等一下哈，我到车里拿钱。” 第47章 请你们原谅 李虎城出去，很快就回来，手里还是拿着一个米国二胺袋子。 打开袋子，拿出一沓百元票。 “你俩一人五千，剩了自己留着，少了自己补。是你们自己要摩托车的，以后可别再找我要轿车。” 李莉一把抢过去，放进包里。 “摩托车先买了，轿车以后再说。” “虎子，你怎么拿个化肥袋子装钱啊？” 黄飞问道。 “唉，姐夫，你怎么也问这话呢。这些日子，我就是拿化肥袋子装钱啊，省事儿，装得多。你还别说，我到银行存钱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我是卖化肥的呢。” “你们说，卖化肥都到农村去卖，哪有到银行去卖化肥的？” 哈哈哈，众人笑了起来。 黄斌陪着笑，但一脸尴尬。 唯有秦清脸色铁青，一言不发，浑身颤抖，突然站了起来。 “你们吃吧，我上班儿去了。” 出了饭店，推着自行车就走。 想踩着脚蹬子，连踩了两次，都没踩上。 暴发户，暴发户，不就有几个臭钱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简直气死我啦。 停了一下，这回踩稳了，推车走了两步，才骑上车子走了。 黄斌也不是傻子，李家今天就是来打脸的，他自然明白。 他很想拒绝李家的钱财，但是一想到家里的情况，就鼓不起这个勇气。 目前一百的效益不好，他和李婷在一百上班，也只能勉强领个基本工资。 黄飞已经三个月没开资，只有秦清那里每月140来元的工资还能正常发放。 二儿子今年23岁，跟一帮小流氓混在一起，连个工作都没有。不仅自己没有收入，还时常跟家里要点儿零花钱。 李婷有了一万块钱，又能自己买房子，搬出住去，不仅解决了房子问题，今后的生活也没有后顾之忧。 李虎城现在自己就有车，今后前途无量。 有他照顾自己的姐姐，儿子和孙子今后的日子，都不用自己操心。 况且，这些年来，秦清对李家的态度，也确实有些过分。如今被人家打脸，也算是咎由自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黄斌举起了酒杯。 “亲家，虎城，咱两家是实在亲戚，这些年来，我家有些事儿做的过分了。” “这件事儿，责任都在我，我罚酒一杯，请你们原谅。” 说着，黄斌就一饮而尽。 “亲家，你是什么人，咱们也知道。也别说原谅不原谅的话。我家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李婷能过得好一些，不受委屈。”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李永和急忙帮着何巧云助攻。 别看他有时候在村民面前咋咋呼呼的，但是有何巧云在场的时候，他是从来都甘当配角的，从不乱说话。 “不敢，不敢，你们问问李婷，我们可从来没欺负过她。” “妈，他们对我挺好的，你们不用担心。” “这我就放心了。哦，对了，来，吃菜，吃菜。” 何巧云招呼道。 “对，吃菜，来，亲家，亲家母，虎城，我敬你们一杯。” 黄斌举起了杯子。 “黄叔，你们喝吧。我还开车，不能喝酒。” 接下来的气氛，就要好的多，喝了一个来小时，酒宴结束。 李虎城开车把众人送回商场，这里的人已经把车装好了。 “姐，把摩托车买了吧。” 李莉早就等不及了。 “这个……。” “对，买了，这就买了。李婷，咱就买了吧。以后上班儿，你就能带我，省得黄羽老是跟我抢自行车。” “妈，你看……。” 李婷看着何巧云。 李婷的性格，跟李莉正好相反。 李莉泼辣，性格外向。 李婷柔顺，性格内向，自己没什么主意。 不过这个性格也有好处，就是人缘儿很好，到哪里跟人都能处得来。 “虎子给你钱，就是买摩托的，你们姐俩儿就一块儿买了。” “对，买了吧，我看嘉陵50就不错。” 黄斌也鼓励说。 他不得不表态，如果自己不说话，担心亲家怀疑，黄家想挪用李婷的摩托钱。 他可不想担这个嫌疑。 “好，那就买。” 姐妹两人去买摩托了，何啸和程化蝶可就有点儿沉不住气。 昨天晚上，李虎城给了他们一人一万五千块钱，一万元交给了家里，剩下的五千拿来买电器，几乎花光了。 “蝶姐，咱们也买摩托吧。” 何啸不敢跟李虎城说，就蛊惑程化蝶。 “没钱了啊？” “有人有钱啊，那个二胺袋子里还有呢。咱们今后上班，也应该有个通勤车啊。” 何啸在汽修厂呆了一段时间，汽修厂的的通勤车，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去跟他说。” 程化蝶不好意思出头。 “你去说。” 何啸是不敢出头。 “嘀嘀咕咕的，没出息，走啊。” 李虎城早就听到两人商议，就不耐烦了。 “虎哥，去哪里？” 何啸问道。 “你们不是要买摩托么，去不去？不去就不买了啊。” “去去去，谁说不去啦。我就知道虎哥对我们最好了么。” “是啊，我俩就是虎城的左膀右臂么。” 程化蝶和何啸一人抱着李虎城一只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 “嘿嘿，虎城可真大方啊。” 黄斌的口气有点儿酸，但更多的是羡慕。 “这孩子实在，倒也不乱花钱。何啸是他亲表弟，化蝶是邻居，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对，都是自己家人，不分里外。这些日子，也就他俩跟着虎城东奔西跑的，应该的。” 李永和又及时给何巧云补充。 “好，这就好。我过去帮孩子们挑挑，别缺了什么配件。” 黄斌有点儿不太愿意跟亲家在一块儿，那种财大气粗的口气，他有些点儿不习惯。 没多久，一帮人回来。 李婷和李莉的摩托车是推着过来的。 程化蝶和何啸的是售货员抬着过来的，还在箱子里装着。 三个女人的摩托车一样，都是小巧的嘉陵50，适合女士用。 何啸是一辆男式的铃木100，也算是现在的时髦品牌。 “亲家，有功夫到乡下去走走，别的没有，小鸡儿炖蘑菇，王家小烧儿随便造。” 见何巧云心情很不错，李永和就擅自做主，邀请黄斌。 他觉得，现在可以跟黄斌平起平坐说话了。 “好，有工夫一定去，你就把酒准备好吧，咱老哥俩好好喝一顿儿，喝好喝透。” “那我就等着你啦。” 李婷和李莉去银行存钱，这边儿李虎城拉着父母、程化蝶，何啸，后面跟着送货车，浩浩荡荡朝关山方向驶去。 第48章 给你牵马坠蹬 刚进入九月下旬，地里的庄稼虽然还没收割，但是地里已经没有什么活儿了。 人们没事儿，就聚集在街边儿，扯东家，扯西家的。 李家、程家、何家进城买东西的事情，人们都知道了。车一回来，人们就纷纷聚集到李家来。 “哎哟，买这么多东西，满满一车啊。” 就有人惊叹。 “也没买什么，我不想买，虎子非要买。” 李永和见人多，就趁机显摆一下。 “啰嗦什么，还不叫人卸车，那两家还等着卸车呢。” 何巧云一说，李永和立刻对着看热闹的人发话。 “还瞅什么，还不快帮着卸车。” 他不敢跟何巧云横，跟别人还是敢的。 人们就纷纷帮着卸车，二舅，二舅妈、程采薇也纷纷动手。 “程老师，他二舅妈，你们不用动手，把我那这些熟食和鱼肉拿进去。一会儿你们两家卸完，就过来帮忙。” “你们家里也别做饭，晚上就都在这边儿吃，买了家具、电器，大伙儿在一块儿庆贺一下。” “行，一会儿我们就过来。” “妈，这是我的摩托车。” 何啸打开了箱子，露出摩托车，赶紧跟他妈显摆。 “哎哟，这得不少钱吧，哪儿来的钱？” “虎哥给我买的，对了，程姨，你家蝶姐也有，也是虎哥给买的。” “你看看，你们这俩孩子，就知道让虎子给你们花钱。” “采薇，你也不用客气，也就他俩跟着虎子跑前跑后的，他们喜欢摩托车，就遂了他们心意吧。” 何巧云说道。 “你个死小子，别光顾着自己的摩托车，快点帮搬东西去。” 二舅妈嘴上说的凶，心里却高兴的得很。 昨天给了一万块钱，今天买彩电、洗衣机，加上摩托车，这就差不多两万。 何啸才跟了虎子没几天，就赚了这么多钱，她怎么能不高兴？ 到底是自己实在亲戚好啊。 “好嘞，妈，你帮我看着点儿车。” “快去吧，没人会碰你的车。对了，姐，虎子怎么又走了？” “他忙，去砖厂给人结账去了。还要到苗圃那里给大柱子和二柱子结账，明天还要去城里结账。” “这孩子也够辛苦的，这回咱们也能跟着扬眉吐气。都说他拿着啤酒浇花是败家子儿，这回君子兰一卖，那些人都哑巴了。” “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咱家的孩子，咱们知道底细。若是换了别家的孩子，咱们不也得说败家？” “也是啊，谁能想得到呢。那些君子兰放了好几年，都没人愿意要，到了虎子手里，就能卖出一百来万。” “虎子命好呗。” “也不光是命好，还是虎子有本事。换了别人怎么就不行？” 李虎城原来也没想到，君子兰这么快就能卖出去，所以跟砖厂那些地方说的货款，都是十一月份再给钱。 现在有钱了，估计这个消息也都传了出去，就想尽快结清货款。 这有助于树立自己的信誉，赢得别人的信任。今后再办事的时候，比如赊销一些东西，人家也愿意。 之所以把钱存在关山，就是这个意思。 人家知道你李虎城有钱，才敢跟你办事。 象苗圃以前那样，濒临倒闭，人们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谁敢把东西赊给你？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做生意都想控制风险。换了李虎城，也是如此。 回到苗圃，车刚刚停下，大柱子、二柱子哥俩就颠儿颠儿跑过来。 “虎子回来啦，听说你把君子兰卖了一百多万？” 大柱子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些酸楚。 就在今年夏天的时候，他还到花窖去过，见到那些君子兰，但是他根本就没当回事儿。 要是知道这么值钱，自己就搬几盆回家。 一盆君子兰都能换一台车，自己岂不是也能卖个几万？ 就是没那个命啊。 “哦，倒是有这么回事儿。走，领我看看，你们的活儿干的怎么样？咱可说好了啊，活儿干得不好，可别怪我不给钱或者扣钱。” “虎子你放心，你这是公家的活儿。若是干不好，你也不好交代不是？咱们不能让你坐蜡。” 坐蜡是当地方言，就是“失败”、“没法交代”的意思。 挨个地方转了一圈儿，见活儿干的确实还不错，李虎城也就放心。 “走，跟我进去，先给你们结点儿账，你们干活儿也有劲头。” “不着急，你的钱都是好钱。” “哦，那就先不结了，等干完再说。” “嘿嘿，先结点儿也行，正好手头有点儿紧。” 大柱子本就是客气，赶紧改口。 “跟我还装假，走吧。对了，二柱子，干活儿的时候，你可别喝酒。” “没喝，这段时间，干活儿的时候都没喝，就晚上回家的时候喝几两。我哥可以作证。” “是，我也说他了。干活的时候喝酒危险，他媳妇儿也看着呢。这些日子确实没喝。” “这就对了，你干活的时候喝酒出事儿，我都得跟着倒霉。我可跟你说明白了，你干活的时候喝酒，以后我有什么活儿都不给你干。” “知道，这个帐我会算。” 到了屋里，哥俩儿一人结了一半工钱，都是现金，两人捧着钱，乐呵呵的。 “虎子，你以后还有什么活儿，就找我，我手下的人手艺都不错，保证给你干明白了。” 大柱子尝到了甜头，可不愿意放过这个财神爷。 “对了，大柱子，我正要跟你说呢。我以后的活儿，肯定不少，都是大活儿。” “不过呢，就你这样小打小闹的可不行。修修补补的活儿，你干着还行。但是有了大活儿，你能干得了么？” “正儿八经的建筑，一要有资质，二要有技术，三要有设备，四要会管理。” “说穿了，就是要有钱，有人才。力工什么的好找，民工有的是，钱其实也不难，关键是人才。” “很快就到二十一世纪了，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是什么？人才。” “比如我吧，我要是没上大学，能有今天的出息？” “那些君子兰放在那里好几年，你们都当是草，是花儿，白给你们都不要。” “但是到了我手里，就能卖出一百多万？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是人才。” 哥俩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不过大柱子心里却有些苦。 我说虎子啊，咱能不提君子兰的事儿么？现在我还后悔呢。 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扎心啊。 “对，就是这么回事儿，所以人才最为重要。” “虎城，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叫我做什么重要的事儿？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咱们是实在亲戚，风里雨里，水里火里，我都听你的。” “对，虎城，有什么话你就说，你指哪我们兄弟俩就打哪，从今天起，我们就给你牵马坠蹬。” 二柱子觉得自己没什么本事，生怕李虎城这里有什么好事儿轮不到自己，就赶紧把自己跟哥哥拴在一块儿。 第49章 别怪我没提醒 李虎城回家的时候，家具、电器什么的已经摆好。 换了新东西，果然不一样，屋里亮堂了不少。 今年太忙，时间不够，等明年拆了房子，直接盖一个三层小楼。 饭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二舅和几个帮着干活的人，正在院子里看何啸骑摩托车。 李虎城刚要出去，何巧云就喊上了。 “去叫程老师和化蝶来吃饭。” 李虎城趴着墙头喊了两声，程采薇和程化蝶就过来。 “虎城，苗圃那边没事儿吧？” 程化蝶问道。 “没事儿，我吃完饭回去。对了，你和何啸明天过去，明天出去办事儿。” “我也跟你出去。” “你不是在家学摩托车么，我自己出去就行。” “妈，虎城不让我跟他去。” 程化蝶就撒娇。 “闺女听话，虎子忙，你在家里好好看家，别给他添麻烦。” “给谁添麻烦啊？” 陆凤仙从外面进来，搭上了话。 一起来的，还有李虎威、何萍、胖婶子。外加陆凤仙他爸陆半山——村里的治保主任。 “我们闲说话呢，快点进屋。” “虎城，这下子你可出名啦，你的事儿，关山都知道了。” 李虎威说道。 “是啊，不仅君子兰的事儿都知道，连你拿化肥袋子装钱的事儿，也都传遍了。赵存柱气的到处骂你呢，说你拿化肥袋子坑了他两回。” 何萍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笑。 “也是，你就不能拿个包装钱？这招也太缺德了。” 陆凤仙也笑得花枝乱颤。 “这可不能怪我啊，我妈舍不得那两个新包，怕我扔了，就给了我两个二胺袋子。要怪就怪我妈去。” “对了，今天中午的时候，赵存柱到我家饭店吃饭，还打听哪里卖君子兰呢。” “我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想养君子兰呢。虎城，看来他是不服气，想跟你竞争呢。” “凤仙，你告诉他，就说我说的。叫他别养君子兰，以后我也不会养。现在才想起来养，等到他能卖的的时候，君子兰就要臭大街了。” 对于李虎城来说，现在根本就不把赵存柱当成自己的对手。 那个堵约，赵存柱现在就已经败了。 至于在集市上爬一圈儿的事儿，李虎城也不打算要求赵存柱兑现。 自己是要干大事儿的人，随着自己的事业越做越大，人们对他的要求也会越来越高。 他必须表现出宽广的胸襟，容得下更多的人，才能把人们团结在自己的周围。 他跟赵存柱也没有什么仇恨，不过是一时的意气之争。 现在他已经败了，再跟他斤斤计较，显得自己太小气，影响形象。 作为一个重生的老鸟，他要爱惜自己的羽毛。 “真的假的，我也想养呢。” 何萍说道。 “二嫂，你觉得一盆君子兰，真的值几万块钱么？” “按说是不值，可是你毕竟换了一台车啊。” “这只是特殊情况，现在君子兰少，想要的人多，供不应求，所以就涨价。” “也正是因为这样，谁了都想凑着个热闹。养的人多了，到时候就不值钱了。” “对啊，物以稀为贵么。二嫂，我看你还是算了吧，虎城不会坑你的。” 陆凤仙还是比较清醒的。 “好吧，我跟你二哥再核计一下。” “都进来，开饭了。” 二舅妈喊了一声，众人进屋就坐。 一共两桌，长辈们一桌，年轻一辈一桌，分开坐下。 关山人祖上的来源，大致分成两个部分。 一是本地的旗人，包括在旗和在民两部分。 所谓的在旗，就是当兵的旗人。 在民，就是不当兵的旗人。 旗人有满族人，也有汉族人。 这些人都是当初戍边的军民，虽然也是旗人，但是跟清代的那些八旗子弟和贵族不沾边儿。其实也是底层百姓，是守卫边疆的。 另一个来源，就是闯关东时来到这里的关内人。 那个时候，绿江也是个港口，叫做安平口。一些走海路闯关东的移民，就在安平口登陆。一部分人从此继续北上，到西林和龙江，一部分就留在这里。 旗人不太讲究男尊女卑，女人地位比较高。移民们受这个风气影响，这里的女人地位也比较高。 来了客人，女人不用回避，吃饭时男女同桌，有客人的时候也是如此。 很多女人都能喝酒，五十岁以上的女人，很多人还会吸烟，抽那种劲儿很大的旱烟。 以前家家炕上都有两个笸箩。 一个是旱烟笸箩，里面装着旱烟，卷烟纸，火柴。 来了客人，第一件事儿就是卷一支烟抽。 还有一个瓜子笸箩，自然是装葵花籽和南瓜籽的。 客人抽了烟，就一边吃瓜子，一边说话儿。 现在抽烟的人少了，抽的人也大多改成烟卷儿。 不过瓜子笸箩还在，烟笸箩更多的被茶水取代了。 李虎城把君子兰卖了一百多万，一盆君子兰换了一台车，三家人买回来这么这么多东西，早晨曹大元跟郭平安打了起来，信用社和农行争抢着存款，这些事儿自然是人们议论的焦点。 李永和进城威风了一回，在众人面前，何巧云也给他留个面子，不训他，加上喝了点儿酒，话也就多了起来。就把在城里买东西的事儿，说得活灵活现。 毕竟当了十几年村长，干实事儿不行，嘴皮子多少还是有些功夫的，说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对了，虎城，你苗圃那里大兴土木，你想要干什么？” 李虎威一直就想弄明白这件事儿。 “不是都贴广告么，招租啊。” “有人租么？” 何萍问道。 “没人。” “那钱不是白花了？” “不会白花，还是有人租的。” “谁去租？” “我妈。” “三婶儿租房子干什么？三婶儿，虎城说你要租苗圃的房子，你想干什么？” “我没租，他喝多了，你们别听他的。” “虎城，三婶儿没租啊。” “到时候就租了。对了，别说这事儿了，我告诉你们啊，过了年儿，咱们关山的房子就会涨价，还会有不少人来租房子住。” “你们谁家有空房子，最好早点儿收拾出来，到时候出租。多余的房子也别卖，将来咱们关山的房子，比古城的房子都值钱。” “还有，能开饭店，就开个饭店。开旅店也行。最好开个卡拉ok。” “还有，现在关山到古城，到溪水。到奉天的客车，线路好办，趁着别人没办，你们谁想发财，就买一台小客车搞客运。” “对了，买一台小货车拉货，也能赚钱。弄一台出租车，也是一条财路。” “虎城，你说别的我信，这些事儿我可不相信。” 李虎威说道。 “咱们是实在亲戚，我才跟你们说这些。你们不信就拉倒。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嘿嘿，你喝多了。” 第50章 也有难唱的曲儿 这边喝着酒，左邻右舍的人又过来凑热闹。 女人们跟着何巧云去看她买的衣服和首饰，男人们劝了几句，就上桌喝酒。 吵吵嚷嚷的到了十点，程化蝶和陆凤仙帮着收拾了餐具，人们才散去，剩下了李虎城父母三人。 李虎城从包里拿出了承包苗圃房屋和土地的合同。 “妈，你看看。” 李虎城姥爷家原来是地主，富裕人家。何巧云小时候就识字，现在还时常看书，看个合同不成问题。 何巧云拿着合同看，李永和也凑在一边儿看。 “虎子，你真的叫妈承包？” “是啊。” “我承包那个干什么啊？” “不是你干什么，是我干什么。这个事儿就得借着你的名儿来干，我的身份不合适。” “至于干什么，现在就跟你们说，你们保密几天就行。” 于是李虎城就把特产城的打算，说了一遍。 他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出面承包，但是何巧云出面就不一样。 不仅名正言顺，而且是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你们谁都不承包，我儿子就要活不下去了。你们不管，我当妈的能不管么？ 实际上就等于何巧云是特产城的法定代表人，再由她把房屋出租给商户，收取租金。 平常只要负责管理，到时候收租就行。 这种一本万利的事情，李虎城自然要留给自己。 至于承包金的事儿，就更简单了。 李虎城把钱给老妈，老妈交给苗圃当租金，李虎城收了租金再存起来。 就是娘俩走个流程而已。 “虎子，你想的倒是挺好，能招来那么多人么？” 何巧云担忧道。 “我全国招商，在报纸和电视上发广告。十来亿人口，招个千八百户，很容易的。” 于是李虎城又给分析了二十来分钟，把种种好处都说了出来。几乎就是他的全盘计划。 李永和终于摸到了一点儿门道儿。 “怪不得你说过了年房子就涨价，又开饭店，又买车的，到时候来个万八千人，可不就都活了起来么。” “这件事儿，我看没准儿还真就行，虎子坑谁也不能坑你啊。你不承包，我承包也行，反正这种好事儿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爸，你别老说坑谁的话，我坑过谁啊？你也别说没准儿，我做的事儿，能没准儿么？” “嘿嘿，不就顺口一说么。承包，咱家承包。就算招不来人，也就赔点儿广告费什么的。” “好，虎子，妈就签字啦。” “签，妈不签字谁签字啊。你就等着数钱吧，什么事儿也不用你干。” “那可不行，这么大的事儿要是成了，收的钱可不少，妈帮你记账收钱。” 何巧云因为识字，以前就在小队里记账收钱，懂得一点儿基本的会计常识。 后来李永和当村长，为了避嫌，才辞去了这个差事。 李虎城一想也对啊。 可靠的人，就是程化蝶和何啸。但是这两人不懂记账，将来还都得出去，不能在家久留。 自己老妈给自己管钱，其实是最合适的。还有比妈更可靠的人么？ 况且老妈是承包人，管起钱来，也名正言顺。 “行，就妈管钱了。对了，把你的照片找出来，我明天就去办执照。” 李虎城回苗圃去了，何巧云坐在炕上，不禁流出了眼泪。 李永和叹了口气。 “又想你爸、你哥啦？” “唉，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们到了哪里，是死是活有个信儿啊。妈临死的时候，还叫我找到爸和大哥呢。” “要是真的死了，我也就是死心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要是他们看到虎子这么有出息，家里有钱了，说不定有多高兴呢。” 何巧云的父亲，解放前是地主，1947年的时候，父亲和大哥到奉天去， 可能是因为遇上战乱，就再也没回来过。留下母亲、何巧云和弟弟何青山在关山，一直到今天。 几十年来，何巧云和弟弟加上李永和曾经多次外出寻找，但是一直没有找到。 以前家里没多少钱，外出的费用也是一笔很大的开销，也就只能时不时地出去一趟。 现在家里有钱了，何巧云就又动了寻找父亲和哥哥的心思。 “就要秋收，很快就开始收农业税和提留、统筹，要不你给拿点儿钱，我出去走走。” “一来找一下咱爸和大哥，二来也出去躲躲。” 李永和说道。 收取农业税、提留、统筹款，是个老大难的问题。 农民本来就没有多少钱，现在种地也不赚钱，关山又没有什么像样的工商业。虽然现在吃穿不愁，但是农民手里的钱，也就是可支配收入并不多。 农民交钱的时候，就很有抵触情绪。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穷。 但是皇粮国税又不能不交，乡、村办公，民办教师工资，五保户，困难户又不能不救济，所以还得收。 每到这个时候，就是乡村干部全体动员的时候。 都是本乡本土，乡里乡亲，很多人还都是亲戚，干部们也为难，也不愿意得罪人。 李永和此时出去，就是不想干向农民收钱这个差事。 “也好，明天就给你拿三千块钱。你出去再找找，往远点儿走，西林、龙江、关里都走走。这回要是再找不着，我也就死心了。” “好，明儿个一早，我就坐早车走。” “村里那边儿你不去交代一下？” “有什么好交代的？除了来要钱，还能有什么事儿？” “你说你，干了这么多年村长，村里欠了一屁股债。你们是怎么干的？” “哪个村不是这样？咱们还算好的，欠了五万来元。河东、二道、秋南三个村，都欠了十来万。” “头道村村长家的牛都叫人给牵走了。秋北村长家的三口大肥猪叫人家给赶走了。谁到咱家来拿东西了？” “你就这点儿出息，五十步笑百步。就不能跟好的比？虎子才二十三，就能赚那么多钱，帮着老大和老二。你这么多年，帮他们什么了？” “嘿嘿，他们不也是我供出来的？老大、老二不也是我送进城里的？看看关山，哪家能有咱家孩子出息？” “尤其虎子，现在就是古城首富。” “那是虎子的本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是首富之爹，到哪里都横着走。” “哟哟哟，还横着走，是谁要出去躲着？” “我不是去找咱爸和大哥么。” “这回没有个准信儿，你就别回来。” “好，我一定竭尽全力。” 第51章 我妈是我妈 李虎城刚进派出所，胡所长就站起来。 “哟，这不虎城么，有什么指示？” “我可不敢指示你们，有件事儿，请你们帮忙。” “什么事儿说，咱们就是为你们服务的么。” “给我开个证明，证明一下我妈是我妈。” 你妈是你妈？ 胡所长就有些迷糊。这是什么案子？ “哦，就是证明一下我妈跟我是母子关系。” “这还用什么证明，谁都知道啊。” “咱关山是谁都知道，到了外面有几个知道，书面证明。” “行，小李，给他开一个。对了，虎城，你要这个干什么？” “办个营业执照，我妈那么大岁数了，我出去替她老人家跑腿儿。” 办营业执照？这小子是不是又要鼓捣什么大事儿？ “虎城，你办什么营业执照？能不能跟老叔说说？当然，如果是什么秘密，你就不说。” “没什么秘密，我前一段时间不是贴了个招租广告么，老叔还记得吧？” “记得啊。” “这不是没人租么，我妈看着着急。别人不管，当妈的不能不管儿子啊，于是她就租了下来。” “三嫂租下来干什么？” “哦，她要办个批发部，批发点儿特产什么的。” 那边儿开好了证明，李虎城看着没什么问题，拿着走了。 胡所长就琢磨上了。 批发点儿特产，在街里批发不是更好么？离家还近。苗圃那么大一片房子，七八十栋房子，得批发多少特产啊。 这小子没说实话，我得跟刘乡长通个气儿。 李虎城的车在银行前面停下，刚下车，曹大元和郭平安几乎同时出来，直奔车去了。一边儿一个，趴着车窗往里面看。 “喂喂喂，二位，你们看什么呢，里面没人。” “嘿嘿，我们不是找人，就是看看里面有没有米国二胺袋子。” 这两个二货，我有多少钱，天天来存款啊。 “今天没钱，找你们帮个忙。” “有什么事儿就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绝对没有二话。” “给我开个存款证明。” “你要这个干什么？” “验资用的，不行啊？” “行行行，小事儿一桩，应该的。” 现在办理营业执照，在注册资金方面要求严格，不像后来那样宽松，有注册资本和实缴资本之分。填写注册资本之前，要经过会计师事务所或者审计师事务所验资审核之后，才能办理营业执照。 很快拿到了两家的存款证明，李虎城就到乡里，直奔刘俊办公室。 胡所长正跟刘俊说李虎城的事儿，见他进来，刘俊就赶紧给沏茶。 “虎城，抽着，快坐下。” 胡所长递给李虎城一根白红梅。 “胡所长，你就抽这个啊？” “这个就不错了，这还省着抽呢，两天一盒，咱们穷啊。比不上你，天天抽阿诗玛。” 李虎城从包里拿出两盒阿诗玛，给胡所长和刘俊一人一盒。 “嘿嘿，虎城，这个可不能要。” “不要我就收起来了啊。” “嘿嘿，你是晚辈，孝敬长辈一盒烟也是应该的嘛。” 两人把烟揣了起来。 “虎城，听说你又要干什么大事儿。说，找我干什么？只要能做到的，全力支持。” “给乡里做点儿贡献，给二姨夫送点儿政绩。” “好啊，你说说。” 李虎城就把特产城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乡里给工商出个函，就说在经营场地上支持我妈。” 刘俊琢磨了一会儿。 “这个啊，虎城，这是好事儿，咱们乡里是愿意支持的。” “不过，你这毕竟是经营活动，是要赚钱的，这个用地不能白用吧，好说不好听啊？” “我是你二姨夫，我个人是倾向于不要钱的。但是班子的其他成员，咱们关山人好说，外地来的人恐怕要说三道四的，老百姓那里也不好交代，还有……。” 这个老家伙，不愧为刘小鬼儿，做事儿滴水不漏。 不过，李虎城喜欢跟这样的人办事儿。 刘俊给乡里争取利益，李虎城想赚钱。 用地是一种商业行为，大家在商言商，只论利益，不谈交情。 这样关系清清楚楚，省得以后留下很多麻烦。 “行，该交钱我妈交钱。” 你个小王八犊子，什么你妈交钱，分明就是你交钱么。 不管谁的钱，交上来的钱，就是好钱。 “好，虎城，我去跟他们几个核计一下，只要不用乡里出钱，咱们都支持你。” 刘俊出去，二十来分钟就回来，把公文递给李虎城。 “虎城，办妥了，一致同意，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谢谢二姨夫和老叔。” “什么时候回来，晚上到我家喝点儿？就咱们三个？” “改日的吧，这段时间比较忙，哪回我请二姨夫和老叔。” “咦？都是实在亲戚，那怎么行呢。哪回你不忙了，二姨夫请你。对了，你这买卖什么时候能有准信儿？” “你们等着看报纸和电视吧。” 李虎城走了，刘俊和胡所长大眼儿瞪小眼儿。 “刘哥，他说看电视和报纸，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想鼓捣出什么大动静出来？” “就何巧云开个批发部，能有多大动静？” “你看看，不是我说你。你破案行，做买卖就不行。你想想，苗圃那么大一片房子，加上土地一百来亩，他为什么还要买地？” “你是说他要开个大批发部？特别大的那种？多大的批发部，一百来亩地还不够用？” “那就可能是个特大型的批发部。” “特大有多大？” “我也不知道有多大，但是肯定比县里的农贸市场还要大。” “农贸市场改成农贸城了。” “那就比农贸城还要大，对了，农贸城有多少商户？” “我哪里知道，总有几百户吧。” 刘俊身体颤抖起来。 “给我根儿烟。” “你自己不是有么？” “别废话。” 你自己有，非要抽我的。白红梅两块五一盒呢。 “怎么是白红梅，不是有阿诗玛么？” 刘小鬼儿，好不容易捡了一盒阿诗玛，还想家里来人待客呢。你也有一盒，怎么不打开？ 胡所长无奈，只好打开阿诗玛，给了刘俊一根儿。 “刘哥，你手抖什么？你也没有脑血栓啊。” “嘿嘿，有点儿激动。虎城这个王八犊子要干大事儿。” 关山人长辈称呼晚辈，喜欢称呼“王八犊子”和“鳖犊子”。 虽然王八就是鳖，但是两个称呼的意义却不一样。 王八犊子是褒义词，喜欢的时候才这么叫。 鳖犊子是贬义词，厌恶的时候才这么叫。 第52章 我有海外关系 胡所长也不相信李虎城就会开个批发部。但是究竟李虎城要干多大的事儿，他也想象不出来。 “刘哥，究竟是多大的事儿？” “能上电视和报纸的事儿，还能小么？今天早晨，我去陆半山那里买烟。他们一家三口，正研究到县里买床，把他家旅馆所有的房间都利用起来。” “他那空房间十五六间，都利用起来能住好几十人呢，哪儿来的那么多客人？” “陆半山做买卖还是很有一套的，不赚钱他能干？最重要的是，昨天晚上他们一家都在李永和家喝酒，今天李虎城就要办什么批发部，你说这里面没有什么联系？” “刘哥，我似乎明白了点儿，如果李虎城真的办个特大型批发部，外来的人口就多，旅馆的客人就多。” “嘿嘿，就是这个道理。对了，这两天，你注意一下程老师和何青山他们两家干什么。他们跟李家关系最好，有什么好事儿，李虎城一定不会忘了他们。”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今天早晨，我送媳妇进城的时候，何青山还跟大客车司机打听，买个大客车多少钱，怎么办线路，请个司机多少钱。” “这就对了，虎城这个王八犊子，果然要干大事儿，走。” “去哪儿？” “跟班子成员商量一下，看看咱们乡里能得到什么好处？你把何青山打听买车的事儿，也跟他们说一下。” “如果虎城的大事儿真的办成了，咱们乡里也能好过不少，老百姓也能跟着沾光，今后收提留、统筹什么的，也就不用找你们派出所帮忙。” “最好不找，省得挨骂。” “你就别抱屈了，骂几声都受不了，我挨打找谁诉苦去？” 我堂堂的副乡长，都叫老百姓给凑了，我容易嘛我。 关山乡因为没有什么正经的工商企业，个体户也没有多少，所以这里也没工商所。 工商的事务，就被划分到十二公里外的铜羊镇工商所管辖。 李虎城没到铜羊工商所，他准备到县局办营业执照。 铜羊工商所是个镇所，他们发执照，在企业名称上，只能冠关山乡的名称。 既然是一个特产城，前面就至少要冠上古城县的名号，最好是绿江市这样的市级名号：绿江市关山特产城。 名称中有个“城”字，审批更加严格。 不过，这点李虎城并不担心。 能不能审批，关键看场地规模和资金实力。五百万资金以上，有分支机构，就可以称为集团，自己用一个特产城这样比较中性和模糊的称呼，应该没有问题。 首先到了馨华分理处，找到了刘玉芳。 因为李虎城的一百五十万存款，刘玉芳不仅完成了今年的揽储任务，年终能得到一笔不小的奖金，还彻底地坐稳了经理的位置。 一见到李虎城，就热情相待。 “虎城，今儿个怎么有空来了？中午别走，嫂子请你吃饭。” “我想办个营业执照，吃饭就不必了，请嫂子帮个忙。” “有什么事儿就说。” “帮我开个存款证明，验资的时候用。” “这简单啊，嫂子这就给你办。” “多开一点儿。” “你要写多少？” “五百六十万吧。” “行，就是数字，也没人来核实到底是多少。” 开完了存款证明，就来到了县局企业登记股。 一进门，一个胖胖的家伙一下子站起来，把椅子都撞到墙上。 “哇擦，虎城，你从那里冒出来的。” “鲁提辖，你会不会说话啊，什么叫冒出来的？” 这个鲁提辖，是李虎城高中同学。 这家伙学习不好，连续两次留级，大学自然考不上。于是老爹就提前退休，给他腾位置，让他接班儿。 他爸是个水浒迷，特别喜欢鲁智深，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鲁提辖。 因为两次留级，所以比李虎城大了两岁，今年二十五岁。 两人在学校里算是死党，时常一块儿逃课，自然也一块儿被罚站。 “前两天遇到于丹宁，她说你叫张芸给踹了，我俩还合计什么时候去一趟，安慰你一下呢。你没事儿吧？” “你看看我象有事儿的样子么？我很忙，没有时间痛苦。” “也是啊，精神不错，于丹宁还说你学了车票，情绪稳定。看来真的没事儿。” “废话，我能有什么事儿，就凭我，找什么样找不着？” “你就别吹牛了。对了，中午我请你喝酒，今天来有什么事儿么？尽管说。别的不行，办个营业执照什么的，我说了算。” “嘿嘿，还真就是办营业执照。” “办什么执照？” “我妈要办个批发城。” “不就是个批发部嘛，我还以为多大事儿呢，填表。对了，材料都带来了么？没带全也没事儿，过后你给我补上就行。” 鲁提辖拿出几张表格，就给了李虎城。 李虎城填完，鲁提辖看都不看，就签了字，正要盖章，发现了不对。 “哇擦，虎城，你这都填的什么啊？” “怎么啦，有什么不妥？” “你还好意思说，不仅不妥，这是大大的不妥。” “你不是说小事儿一桩么？” “我以为就是个批发部，可你这是什么？特产城？你家有多少特产，能叫一个城？” “八九百、上千个商户，不能叫特产城？”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商户？你有多大地方啊？” “我全国招商不行啊，关山苗圃一百多亩地不行啊？” “钱呢？你有多少钱？” “也不多，六百来万。” “六百来万？你糊弄过鬼呢。” “银行有证明啊。” “银行证明也不一定是真的。” “喏，存折，我今天来的匆忙，没全带来，就带了三个，你看看。” 李虎城就知道可能遇上这种情况，就特意带上了存折。 其实鲁提辖不用看存款证明，它只要开一个验资委托书给会计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开具验资证明就行。 因为两人关系好，才这样问。 看着存折，鲁提辖有点儿蒙圈。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海外关系啊，我姥爷和大舅联系上了，给我妈的钱。” “你家找到他们啦？” “是啊，1948被拉去当兵，后来跑到了港岛。又从港岛去了马来西亚，白手起家，渐渐发财。现在开了橡胶园，自己就有六万多亩橡胶林。没准儿我这台车的轮胎，就是我姥爷家的橡胶做的呢。” “你的车？外面那罗马吉普是你的？” “不是我的，还是你的？” “你个王八犊子，你都发财了，还叫我请你吃饭？” “我叫你请了么，不是你自己张罗的么。再说了，我一个乡下土老帽进城，到了你的地盘儿，你不请谁请？” “来来来，咱俩换。把你的六百万给我，我去乡下当土老帽儿，你来干我这个差事，一个月一百二十六块钱工资。” “一个月才一百二十六块，抽烟都不够，傻子才跟你换呢。” “你才傻子呢。” 第53章 有人带路好办事 两人一边儿说话，鲁提辖就仔细地看材料。 “你这个别的都行，委托书，经营场所使用证明，银行存款证明都没问题。 特产城这个名称，其实没有明确规定，无可无不可，办好了其实也没有多大问题。” “你就说有没有问题，别给我整什么无可无不可的。我很忙，就想一次办成，可不想来回折腾。” “你看看你，找我办事儿还这么冲。别人哪有一个像你这样的，谁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就敢，行不行给个痛快话。” “你听我说么，别的都没什么问题，就是前面冠上绿江市，我这里办不了。” “你办不了怎么不早说，啰啰嗦嗦耽误我事儿。” “你别着急么，我这里没有这个权限，这个得到市局去登记。” “行了，我到绿江去。” “别急，你去了就能办成？人家要是拖一阵子怎么办？不说行，也不说不行，要不就叫你提供那个，提高这个的，折腾死你。” “你说怎么办啊？” “我领你去啊，人我熟悉，到时候可以帮你说话。毕竟他那边儿也有用着我的时候。” “那就走啊，我拉你过去。” “不急，咱们现在过去，到了地方也下班了。正好我把他约出来，一起吃个饭，酒桌上把话说明白，叫他看了材料。你再弄两条好烟，吃完饭上班，就把事儿办了，今天就领执照。” “那就走啊。” “等我给老王打个电话，约一下，叫他在门口等咱们。” 鲁提辖打了电话，顺利地约好了老王，两人就上车奔绿江去。 “虎城，你真牛，这才几天就开上车了。” “不是我牛，是我姥爷和大舅的钱牛。他们本来打算给我一台蓝鸟，但是我没要。” “你傻啊，不要蓝鸟要这个？” “就我们家那道，冬天冰天雪地的，时常到村里去，还是这个实用。” “也有道理，对了，你妈你爸还好吧？” “好，我妈头几天还说，小胖子怎么不来了呢。” 以前鲁提辖在寒暑假的时候，经常到李虎城家，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他对于关山非常熟悉。 “这不是上班儿么，虽然没有多少事儿，但也得坐班儿啊。我都不愿意干了，挣不了几个钱，还绑死了身子。” “不愿意干到我那里啊，我正需要人了。算了，你不行，留级生。” “那是以前好不好，我现在还天天学习，准备参加成人高考呢。” “就你，念书的时候不好好学习，现在还能学习？” “这不没招儿了么，没有文凭，升职没份儿，涨工资困难，人家还瞧不起，现在真后悔当初没好好学习。” “算了，你弄个铁饭碗儿不容易，还是好好上班儿吧。不过，我开业那天，你得去帮着撑个门面。” “我又不是领导，去了有什么用？” “领导是去剪彩的，锦上添花的。你是雪中送炭，去给商户提供咨询服务的。” “服务什么？” “很多商户对办理营业执照的流程和需要的材料不明白，到时候我给你提供一套桌椅，一个黑板。你就把流程和需要的材料写明白，叫他们准备好，然后一次办成，省得他们来回跑腿儿。” “行，我去，流程和所需材料的宣传单我那里有，到时候我带过去一些就行。不过，你们关山那片归铜羊所管，最好把他们也邀请过去。” “还有，虽然是在市局办的执照，你回去的时候，也跟他们打个招呼，礼多人不怪么。” “行，我回去的时候就去一趟。” “还是我陪你走一趟吧，正好把人给你介绍一下。” “那就更好了。” 古城离绿江不远，路况不错，四十来分钟就到了市局，见到了老王。 鲁提辖给介绍了之后，就上车出去吃饭。 李虎城把车开到了绿江大酒店，这是整个绿江最好的酒店。 “不行，不行，换一家吧，这里太贵了。” 老王就不下车。 “王叔，你不用替他担心。虎城他姥爷和大舅是马来西亚华侨，家里六万多亩橡胶园，这小子有钱。” 鲁提辖也没到过这么高档的地方，不过他知道李虎城有钱，又想在老王跟前儿显摆一下，也就认可了李虎城的选择，这样也能让老王觉得有面子。 “你的同学也不是外人，咱们吃好就行，不用摆谱。” 嘿，这个老王挺实在个人啊。 “没关系，王叔，下来吧。这里提辖也没来过，就当叫他见见世面。” 鲁提辖拉了几下，老王勉强下来。 进去之后坐下，服务生立刻过来。 李虎城倒是不觉得稀奇，老王和鲁提辖未免就东张西望的。 “王叔，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自己点儿。对了，先来一壶龙井。” “别破费太多，随便吃点儿就行。” 李虎城知道老王不好意思，就拿起菜谱。 “那就我做主了，一个深海特宽刀鱼，炸的。一个文蛤，一个黄海黄花鱼，再来一个大虾。一个卤虾爬子，一个海螺汤。酒就先上一瓶茅台，不够了再上。最后一人一瓶贝克盖帽儿。” “这怎么好意思，太贵了，换一瓶绿江白吧。” “王叔，你就别管了。虎城有钱，咱们不吃他的吃谁的？” 李虎城你个王八犊子，真是有钱，一开口就是茅台、贝克。 茅台这个时候220元一瓶，在李虎城看来很便宜，但是对于老王和鲁提辖来说，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现在外国品牌的啤酒不多，贝克就是少数的几个品牌之一，鲁提辖和老王都是第一次听说过。 很快酒菜上来，喝上酒，说话就随便起来。 李虎城跟老王详细说了自己的打算，就把材料拿出来。 老王仔细看了，把刘俊给开的那个函拿出来。 “这个东西好，有了这个，特产城这个名称就没问题。一会儿你们到审计师事务所去开个验资证明，回去就到我那里登记去。你放心，保证让你今天拿到执照。” 因为下午还要办事，也没格外要酒，吃完之后就到老王那里。 老王个开了委托验资通知书，李虎城和鲁提辖就到附近的审计师事务所验资。 出示了存款证明，交了钱，很快就开了验资证明，前后花了不到十五分钟。 路上顺便买了两条烟，回到老王这里，鲁提辖把烟放进老王抽屉里。 剩下的就都是老王的事儿了，填完表，找上司签了字，回来就填写营业执照正副本。、 现在还没有电脑办公，不过也很快，一个来小时候，执照到手。 老王一直把两人送上车，李虎城开车离去。 到了古城买了四条烟，就直奔铜羊所。 第54章 盯紧这条大鱼 到了铜羊所，众人都在，鲁提辖给双方做了介绍。 “你就是李虎城？” 管关山片儿的小罗吃惊道。 “怎么，你听说过他？” 鲁提辖问道。 “何止听说过，这家伙现在是名人啊。苗圃的经理，副科级，把绿江汽修厂的绿化工程都拿下来了。” “没人要的君子兰，他卖了一百多万。一盆君子兰，就换了一台车。人家给他一台蓝鸟都没要。” “关山信用社和农行，为了抢他的存款，都打了起来，三个受伤的，两个住院的。” 李虎城就蒙了。 当时我在场，是差点儿打了起来，但是最后没动手啊。怎么还有住院的呢？我怎么没听说过？ “还有啊，这伙计就愿意拿化肥袋子装钱，一装就是一袋子。厉害，有性格。” “这个……，虎城，这都是真的？” 鲁提辖瞪大小眼睛，他恨李虎城。 这么牛的事儿，竟然没告诉他，还是从别人口里听说的，你个王八犊子，还拿我当兄弟么？ “基本上是真的，就是住院那事儿，怕是以讹传讹。实际上没打起来，也没有人住院。” 好好好，你牛。 说笑一阵，就说了营业执照的事情。 所里人虽然对特产城这个名称有些意外，但市局核发的执照，也轮不到自己说话，登记一下，做个备案，就算完事儿。 李虎城在外面跟大伙儿抽烟闲聊，鲁提辖先后找了所长和管片儿的小罗，一人给了一条烟，两人就告辞，开车回古城。 “虎城，你小子太牛了，我现在对你敬佩的五体投地。你等着，等你开业，我就投奔你去。” “以后咱们赚钱了，就拿化肥袋子装钱，爱谁谁。” “没有品味，我那是没有包，就拿个编织袋子装，带着化肥味儿，难闻。” “不，那是乡土味儿，带着泥土的芳香啊。” 这个二货，只有化肥味儿，哪来的泥土芳香，你以为写诗呢。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从来就没见过泥土还有什么芳香的味道。 都是那帮文人瞎编，拿来糊弄人的。 泥土既然那么芳香，他们怎么不到农村来种地？ “提辖，你没病吧？” “有，教你给刺激到了。” “剩下那两条烟，拿回去压压惊。” “你贿赂我呢，我帮你忙，可不是为了烟。” “你想好事儿呢，我还贿赂你？看你一个月一百来块，可怜你呢。给你拿回去，在同事面前装一下。” “嘿嘿，早这么说不就完了。” 把鲁提辖送回单位，李虎城就去了铝合金门窗厂。 铝合金门窗还没有做完，不过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三。 李虎城交了一半货款，叫他们明天就到关山去安装。 然后又到了锅炉厂，买了一台八吨锅炉，交了一半儿钱，让他们明天就去安装锅炉，并且检修管道和暖气片。 十一月十五号是供暖期，双方约定，十月三十号之前锅炉交付使用。 至于锅炉检验所那边的勘察，验收，使用证，安全许可，锅炉工培训拿证，安全阀、压力表打压、验收等事宜，都由锅炉公司负责。 八吨的锅炉，对于苗圃目前这些房子来说，实在太大了一些。今年冬天取暖会造成很大的浪费，要多烧不少煤。 但李虎城考虑的是二期工程也用这个锅炉，索性就选了个大的，也省得到时候再上锅炉。 签完合同，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就在烟草宾馆投宿。 想去看看二姐李莉，又担心她晚上看学生上自习，也就没去。 吃了点饭，回来就画图，准备明天到绿江的时候用。 第二天上午九点，到了绿江汽修厂。在门卫那里打了电话，把高二林约了出来。 “李工，你来啦，哎呦，这车谁的？” “我的车。” “你都买车了？” “小意思，几万块钱而已。” “李工，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我想做一批柜台，这是图纸，你看看你们这里能不能干？” “哈哈，李工，你太小瞧我们了，连汽车都能造，做个柜台就是小菜一碟啊。不过是做个架子而已，顶多装几块玻璃，根本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也是啊，都能造汽车，做个货架不就是象玩儿一样？ 货架和柜台，在市面上也能买到，不过大多是角铁做的，笨重，样式丑陋，价格还高。 所以李虎城就想做铝合金的。不仅轻巧，看着美观，还比较时尚。 之所以找到汽修厂，也是想在价格上便宜一些。 高二林看了一会儿图纸，更有信心。 “很简单，我们这里的机加分厂就能做。机加分厂活儿不多，他们也想揽点儿活干，赚点钱。现在各个分厂都是独立核算，赚了钱归自己。” “李工要是想做，我就带你去见任厂长，商量一下。” “行啊，走。” 十分钟之后，就到了任厂长办公室， 也不是正经的办公室，就是厂房之中，用工具箱圈出来的一个空间。也不隔音，外面机械的噪音，搬动金属的声音，都能清清楚楚地听见。 分厂的其他人，包括财物、技术等管理人员，也都在这里办公。 介绍了情况之后，任厂长一口答应。 货架240个，每个200元。柜台240个，每个350元，总货值13万2千元。 交了3万元定金，尾款提货时一次结清，就签了合同。 找来技术人员交代一下注意事项，要说跟内行的人合作，就是省事儿，技术员很快就了解了李虎城的意图。 “明年八、九月份，我可能还有一大批货架和柜台要做。” “有多少？” 任厂长立刻就来了兴趣。 “货架两千左右，柜台两千左右。” “我们给你做，价钱方面可以再优惠一些。咱们做出来的产品，用料保证都是正品，工艺上绝对是最好的。” “我初步有这个计划，如果明年我的二期工程正常推进的话，我就来找你们。” “好好好，我们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李虎城和高二林走了之后，任厂长叫来了销售。 “送货的时候，你跟着去一趟，记住李工的家，过年正月的时候后，咱们到他家串个门儿。” “厂长，你是盯上了他的二期工程？” “废话，两千个货架，两千个柜台，你算算多少钱？要是能拿下这个活儿，看他们别的分厂那帮鳖犊子还敢瞧不起咱们不？” “厂长放心，这条大鱼我一定盯紧，不会让他跑了。” “到时候咱们一块儿去。” 出了厂门口，瞅着四下没人，李虎城拿出二百块钱。 “二林，谢谢你给我引荐任厂长，这二百块钱，一点儿小意思，留着买烟抽。” “不不不，李工，这个钱我不要。实话跟你说，我领你去，任厂长那边能给我点儿提成钱。” “他给是他的，我给是咱们哥儿们的交情，拿着。” “不，我不能要。” “你看看，就这两个钱儿，我都拿出来了，你还叫我揣回去？不给我面子是不是？” “这个……，李工，钱我不要，你要是不太忙，帮我出一趟车好么？也不远，就三十来公里。我妈想到我姐姐家去住上一段时间，那里有一段不通车。” 高二林说得吞吞吐吐的，显然信心不足。 “就这点儿小事儿啊，行啊，走。” 第55章 准备挖墙脚 汽修厂的家属区，大致上分成三个部分。 一是市区的十多栋楼，住的基本上是管理层和技术骨干。 二是厂区对面山脚下的老式筒子楼，住的基本上是老工人和年轻的技术、管理人员。 三是南部的pf区，都是一排排的平房，住的基本上都是基层工人。 高二林就住在pf区。 里面胡同很窄，车进不去，就只好停在主道上。 “进去坐一会儿吧。” 二林说道。 “好，我就认认门儿，以后到你家串门儿。” “李工能瞧得起我，求之不得呢。” “别这么客气，都是兄弟。” 这种排房距离很近，一家挨着一家，只有一个小小院子，一共两间房，半间作为厨房和灶房，烧的是煤球，没有暖气，冬天靠烧炕取暖。 里面一间半是住人的。 一进屋，就有一股发霉的味道，一个老妇人躺在炕上。 “我妈半身不遂，不能说话，不过心里明白，我们说话她都能听懂。” 原来如此，怪不得叫我给他出车。 “妈，你不是想去姐姐家么，我送你去。这是我兄弟，他有车，开车送你去。” “阿姨，我是二林的兄弟，我送你去。” 老太太眨眨眼睛，点点头，露出微笑，显然听懂了。 二林就开始收拾东西，衣服，吃的，日用品之类的，装了三个大包。 屋里收拾的挺干净，老太太身上的衣服也挺干净，头发也不乱， 从这些细节来看，二林对母亲照顾得还不错，显然比较孝顺。 窗台下有一个学生用的课桌，上面有一些电子和机械类的书籍，还有英语和罗斯语书籍。 “二林，你真的学外语？” 李虎城想起来，当初制作景观花架的时候，二林的同事曾经说过他学外语的事儿。 “哦，下班儿没事儿的时候，就学习一下。” “想没想过出过留学？” “哪里敢有这个奢望啊，我就是个技校生，接我爸的班儿，才进了厂里。再说了，就是真的能出去，我妈这个样子，我能走么？” “我没有对象，正常应该住在单身宿舍，厂里为了照顾我和我妈，才给分了这个房子，我走了，也对不起厂子。” 这是个知恩图报，身处逆境也不放弃自己理想的人。 这样的人有前途，人品好，做事也可靠。 从上次干活中，李虎城就发现了高二林的优点，技术好，有一定的组织能力，做事认真敬业。 那个时候，李虎城就有意招揽高二林，他正需要这样的人。 现在一般的技术人才都比较缺乏，有经验的人就更加少。这样人一般都有固定的职业和比较好的待遇，大多集中在城里。 想招揽这样的人去关山，不太容易。 相反，高二林这样的人，虽然文凭比较低，但是身处一线，技术比较好。把他们放在关键岗位上，很快就能进入角色。 汽修厂有机加分厂，李虎城早就知道。 今天跟机加分厂合作，也是有目的的。 在他的记忆中，孙秀兰后来调到京城之后，周宇明接任了汽修厂厂长。 因为市场变化和决策失误，汽修厂的经营急剧恶化。从盈利到亏损，从亏损到资不抵债，后来被外地的车企兼并。技术力量流失了很多。 李虎城就等着到那个时候，从机加分厂招揽自己所需要的技术人员和熟练的技术工人。 想把关山变成城市，一个特产城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吸纳大量的人口。 人来了，还得生活下去，这就需要就业。 安排就业需要有产业支撑，产业需要技术支撑。 大量的熟练技术工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养出来的，需要纪律的养成，长时间的培养和实践。 这个任务，光靠关山和周边的农民是做不到的。 所以，从城里引进技术人员和技术工人，就成了必然的选择。 不过，李虎城还不着急，他有时间等待。 他才23岁，时间在他一边。 他一向相信，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器，不是航母，也不是核武器，而是时间。 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当然也包括人。 二林收拾好东西，背着母亲出去。 李虎城则拿着几个大包。 “李工，不用你拿，我再来一趟就行。” “走吧，别客气，顺手的事儿。” 把包放在后座后面，二林就把母亲放在后座上躺着。 “稍等一下，我回去锁门。” “不用着急，再想一想，别落下什么东西。” 二林回去，很快回来。 “走吧，没落下什么东西。” 二林姐姐家在汤池子。 绿江的温泉资源比较丰富，跟关山相邻的新河乡就有温泉。 绿江人把温泉叫做汤子，洗温泉就叫洗汤子。 汤池子就因为有温泉得名。 走了十来公里，就下了主路，到了乡道上。前往汤池子每天只有一班过路的班车，还有五六公里远不经过汤池子。 这就是二林求李虎城用车送他母亲的原因。 虽然是土路，但是车不多，路面破坏也小，还比较平坦。 不到四十分钟，就到了二林姐姐高欢家。 高欢和丈夫十分高兴，坚持留下李虎城和二林吃饭。 李虎城客气一下，也就不再推辞。 汤池子属于绿江辖下的同港县，这里的农村很多人都种植草莓，所以同港也是全国著名的草莓基地。 高欢家就有一个八十米长的草莓大棚。 因为种植草莓，这家的经济状况还不错，摩托车，彩电、洗衣机都有。 “二林，领着李工吃草莓去。” 高欢一边打鸡蛋，一边说道。 “走，李工，去吃草莓，现摘现吃。” 两人进了大棚，就见万绿丛中装点着点点艳红，那些红的就是已经成熟的草莓。 这个时候还没有催熟剂，也没有上色剂，这个红色都是自然成熟的结果。 摘一颗放进嘴里，细细品尝，浓浓的甜味中，略带一点儿酸意，十分可口。味蕾似乎都活跃得能跳起来一样。 没多久就吃饭，李虎城开车，二林下午还要上班，也没喝酒，很快吃完。 李虎城拿出二百块钱，说是给二林母亲的，客气了好一会儿，高欢终于收下，上车的时候，发现后座上有一袋草莓，足有六七斤。 “自己家里种的，也不用花钱，拿回去吃。” 高欢说道。 李虎城也不客气，爽快地收下，很快回到了汽修厂。 “李工，谢谢你啊，以后有什么事儿，就来找我。” “好，过几天我就来。上次答应请你们喝酒，下回来兑现。” “嘿嘿，该我请你才对。” “你那两个工资钱还是留着吧。走了，你也回去上班吧。” “李工，有事儿一定来找我啊。” 嘿嘿，会的，一定会来找你的，我还想把你挖过去呢。 第56章 还需要学习 从汽修厂出来，李虎城就去了防盗门厂。 原本只是打算把那些房屋翻新一下，内墙刮大白，外墙找平刷涂料，换上铝合金窗户。 可是干下来，又发现了新问题。 翻新之后，天棚显得过于老旧，只好把天棚也维修粉刷一遍。 电线和灯也很不协调，还有不少裸线，存在安全隐患。 原来的电线比较细，商户入住之后，用电量大增。还可能用电饭锅等大功率电器，电线载荷不够，不是容易引发火灾，就是跳闸。所以还要重新换线，换灯具，增加插座。 窗户和墙看顺眼了，门又显得太不协调。 原来的门都是老式木门，各家各户颜色、制式都不一样。有的坏了，没坏的也破破烂烂的。既不安全，也不美观。 李虎城一狠心，就决定换上统一的新防盗门。 选定了式样，正好厂里有存货。李虎城就交了全款。 反正早晚也要给钱，一下子交全款，价钱优惠，厂家送货，还上门给安装。 李虎城现在赶时间，算起来还是合算的。 办完防盗门的事情，就赶到了铜羊镇。到水泥厂、白灰厂、建材商店，把水泥、白灰、瓷砖和一些电料的钱给结了。 最后到了牌匾店，定做了特产城的大小牌匾，各个部门的挂牌等标志。 等他返回苗圃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车刚刚停下来，何巧云就出来了。 “妈，你怎么在这里？” “我搬到这里住了，以后就帮着你看家。吃饭了么？还给你留着呢。” “没吃，还真饿了。对了，妈，车上有草莓，你拿去吃。新鲜的，中午的时候刚从地里摘下来的。” “哎哟，这么多啊。妈一个人吃不了，给你二舅和程老师他们留点儿。快进屋吃饭。” 何巧云进屋，很快拿出了饭菜。 “妈，给我拿一瓶啤酒来。” “少喝点儿啤酒，年轻轻的，喝成啤酒肚不好看。” 何巧云虽然这样说，还是拿了一瓶过来打开，倒了一杯。 “爸走了么？” “一早就走了，这回我叫他远点儿走，要是再找不着你姥爷和大舅，我就死心了。” “也不用着急，以后我有时间，叫别人到港岛、湾岛和东南亚那边找一下。只要人还在，总能找到的。说不定他们也在找咱们，哪天突然就上门儿了呢。” 按照李虎城的估计，如果姥爷和大舅还在大陆的话，如果还活着，这么多年早就应该找回老家来。 现在的可能，就是到了境外，一时不方便回来，或者混得不好，没有能力回来。 明年夏天，他打算去南方，那个时候准备托人帮着到境外寻找一下。 “但愿能找到，你姥娘临走的时候，还惦记这件事儿。等我将来走的那天，怎么也要有个准信儿。我见到你姥娘，也好跟她有个交代。” “妈，你放心吧，一定会有个准信儿的。” “行了，别说这事儿了，执照办好了么？” “办好了，鲁提辖帮着办的。” “哟，这个小胖子还挺有良心的。” “他现在不是小胖子，是大胖子了。对了，妈，我明天到古城办事儿，你跟着一块去。” “我去干什么？昨天刚刚回来。” “你现在是特产城的总经理，将来要见各种各样的大客户，现在这个打扮可不行。人家一看你就是个家庭妇女，没人敢跟你做买卖。” “也是啊，今天我还琢磨这件事儿了。这不，我还找你二嫂要了两本财会书，打算好好学习一下呢。” 李虎城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别人这么大岁数，没事儿就天天打麻将，玩儿纸牌。老妈五十来岁了，为了自己，现在还要学习。 “明天去城里做个新发型，再买几套衣服，鞋子，买个好包，把戒指、耳环都带上，打扮得像个女老板的样子。” “你这个死孩子，就知道折腾你妈。虎子，你这个买卖这么大，能行么？” “妈，你就放心吧。没问题。” “对了，苗圃的老王、小马、老韩他们几个今天来了，在这等了一天，刚走不一会儿。” “他们来干什么？” “说是找你，想回来上班，还叫我帮他们说说话。他们也是看你赚着钱了，如今这边儿红红火火，着急了呗。” “我寻思着，他们几个人还不坏，虽然懒了点儿，但也是以前的事儿。没有活儿干，也不能都怪他们。” “都是本乡本土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这里将来也需要不少人。他们到底还是苗圃的老人儿，你就给他们安排个差事干。” “他们也就是想多挣几个钱罢了，干多少活儿，给他多少钱。咱们也不白养着他们。就算交不下他们，也不得罪他们。” 得罪人李虎城是不怕的，这四个人也起不了什么幺蛾子。 不过，特产城开起来的话，也确实需要招一些人手。 起码的保安、保洁等后勤辅助工作，都要有人来做。 “那就叫他们回来吧。不过我不会立刻答应，憋他们两天。让他们有个教训。” “然后你假装给他们求情找我，他们欠了你的人情，你以后管他们也好说话。” “行，我儿子也会玩儿阴谋诡计了。” “妈，这不叫阴谋诡计，这叫手段。” “好好好，手段。” 一阵声响，两道灯光射进进院里。 “化蝶和何啸来了，这俩孩子今天骑着摩托车，在街上转悠了一天，大伙儿都看着他们呢。” 果然，程化蝶和何啸进来。 “虎城，你回来了，执照办下来了么？” 程化蝶急切地问道。 “办下来了，你们自己看。” 何巧云就把执照给了程化蝶。 “哎呀，绿江市关山特产城？这么大的字号？” “对啊，这下面是绿江市，别的执照都是铜羊工商所发的啊。虎哥，这个招牌牛啊。” 何啸惊叹道。 “这个不算什么，等将来买卖做起来的时候，那才叫牛呢。对了，你俩车学的怎么样？这段时间事儿多，也别总是学车，留在这里帮忙。” “学会了，明天就在这里守摊儿，有我和姑姑、蝶姐在，你就放心吧，什么样的事儿，我全能对付。” 你还全能对付？差得远呢。 “没事儿好好学习，我妈五十来岁了，还看书学习呢。你俩年纪轻轻的，一点儿也不知道上进。想让你们办点儿大事儿，你们都办不了。” “学学学，我这不是天天看言情小说么。” 程化蝶没心没肺道。 李虎城恨不得一头撞死。 不过，随即又松了口气。 天天看这种小说，还没看傻、看呆、看疯，化蝶的免疫力还是很不错的。 第57章 钱不是问题 程化蝶拿出了一封信，递给李虎城。 “这是朱老师的信，今天才收到的，你说我去不去？” 信是绿江师专的朱老师写的。 这个朱老师，就是程化蝶跟着学习唱歌的那个朱老师。 意思是她的老师在奉天音乐学院，准备开办一个流行歌手培训班，学期一年。她觉得程化蝶天赋不错，推荐程化蝶到奉天去学习。 如果程化蝶愿意，就抽时间到她那里去一趟。 “去啊，这是个好机会。明天正好我要去绿江，拉着你去见朱老师。” “可是我走了，这边儿上班的事儿……。 “这还不简单，工资照常领。你写一个长假申请，我是苗圃经理，是你的领导，我批准不就行了么？” “对啊，蝶姐，都是咱们自己家的事儿，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学习一年，你就成歌星了。” “你妈知道这事儿么，她是什么意思？” 何巧云问道。 “她同意，不过叫我跟虎城商量一下。” “你自己呢？” “我……，虎城，我去不去？” “不是都跟你说了么，去啊。” “去了也行，能当歌星更好，不能当就当出去见识一下，回来还在这里上班儿。将来买卖做大了，这里也需要人，虎城经常在外面跑，没时间在家，你来帮我。” 何巧云是看着程化蝶长大的，也很喜欢她。她其实更喜欢程化蝶将来当自己的儿媳妇，不太喜欢她当什么歌星。 不过程采薇和李虎城同意了，她也不好明着阻拦。 “那我明天就跟着你去绿江。” 何巧云、程化蝶、何啸晚上都住在这里。吃过饭，程化蝶帮着何巧云收拾，李虎城和何啸则到后面检查房屋翻新情况。 大柱子的活儿干的还不错，李虎城也觉得比较满意。 回来之后，李虎城就开始做预算，安排后续资金的使用情况。 第二天吃过饭，留下何啸在家，叫他到税务所去办理税务登记。 “怎么办？没办过啊？” 何啸一脸愁容。 “就因为没办过，才叫你去办，趁机学习一下，怎么跟人打交道。” “再说了，二嫂在那里，你怕什么？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不就告诉你了么？” “什么事儿都不尝试，哪天才能独立？这点儿事儿都办不好，还能干什么？” “姑姑，虎哥又训我。” “训得对，他是为你好。咱们将来是要给他们交税送钱的，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有什么好怕的？快去吧。” “好吧，我去。” “站住。” 李虎城叫住了何啸。 “还有什么事儿？” “今天锅炉厂来安装锅炉，防盗门厂来安装防盗门，你接待一下。” “我不明白啊，怎么接待？” “点个数会吧，把他们领到锅炉房去会吧？帮他们安排到凤仙那里吃住会吧，再有不明白的，找大柱子。” “行，这个我会。” 何啸骑上摩托车走了。 他本来想骑着摩托车到小伙伴儿们那里炫耀一下，现在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关于如何办事，李虎城也不跟何啸说太多，说多了也没用，叫他在实践中摸索几次，也就渐渐熟悉。 到大柱子那里交代了锅炉和防盗门的事情，让他帮着张罗一下，就拉着何巧云和程化蝶，到了古城工商局，先去了鲁提辖的办公室。 “哎哟，何婶儿，化蝶，你们怎么来啦？” “小胖子，你长高了啊。” 何巧云说道。 “是啊，小胖子变成大胖子啦，你可好几年没到关山去啦。” 程化蝶补充道。 鲁提辖赶紧关上门。 “何婶儿，化蝶，上班儿呢，你们给我留点儿面子好不好？别叫我胖子，叫我大名。鲁提辖，哪怕是鲁智深也行啊，也是个正经名字不是？” “哎哟，倒是忘了这茬儿，好，就不叫你小胖子。” “对了，虎城，今天来有什么事儿？” “我要在电视和报纸上发个招商广告，来办个广告审批手续。” 现在发广告，都得办理审批手续，媒体才给发布。 当然，电线杆子、厕所墙上、门上的小广告例外。 “这个不归我管，在商标广告股那边儿办。我带你过去，何婶儿，化蝶，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俩过去。” 两人到了商标广告股，提供了文字稿，营业执照副本，乡政府函件的复印件，又说了将来在电视台发广告。 办事人员询问了一下，鲁提辖在一边儿帮腔。 把李虎城存款多少，有海外关系，自己有车，国营苗圃经理的身份，昨天办执照的时候，在市局跟几个局长在绿江大酒店吃饭，喝茅台的事儿，有的也说，没的也说，就忽悠了一阵。 其实人家也没问那么多，手续也算齐全，很快就办了批准发布广告的手续。 鲁提辖那一番忽悠，倒是没用上。 当然，鲁提辖感觉还是不错的，自己有李虎城这样的兄弟，也感到很光彩。 李虎城开车把何巧云送到一百大姐那里，叫大姐领着母亲去做头发，买衣服，买首饰，就拉着程化蝶到了绿江师专，找到了朱老师。 “一年学费两千，在音乐学院食堂吃饭，伙食费一天五到十元之间。住宿也在学院招待所，六个人的房间，一天十块钱。此外会进行一些演出什么的，可能有一些服装费。” “总共加起来，大概需要一万元左右。” “钱虽然不少，但是没有学历要求，你的学历，也只能上这种培训班。” “都教授是国内流行歌曲方面的权威，现在有好几个成名的歌手，都出自她的门下。她的学生，都在各地的歌舞团，电视台，大中专学校。” “到了那里，不仅能进行比较系统的训练，还能了解行内的不少情况，结交一些音乐人，进到圈子里面。这对于你今后的发展，很有好处。” “都教授是个女教授，人品很好，对学生很负责任。在人身安全上，你不用担心。” 这一点，也是李虎城最为放心的。 人说体育圈儿痞子多，文艺圈儿流氓多。如果是个男教授，李虎城还真的不会让程化蝶去。 没人敢保证，她遇上的是不是个叫兽。 “唯一的缺点，就是花费比较多。一万多元，不是个小数。你的天赋确实不错，如果经济条件允许，我建议你还是去试试。” 一听一万来元，程化蝶就犹豫了，看着李虎城。 “朱老师，她去，钱不是问题。” “既然钱没有问题，我就给你报上名。你们回去把钱准备好，也就下个月开班。” “这边儿还有两个人，到时候我带着你们一块儿过去。” “好，到时候我开车送你们过去。” “那就更好了，谢谢你啊。” 第58章 就是我的福星 出门上车，李虎城拿出一沓百元票。 “给你，一万，没开封的。” “我不要，上回你给的一万还没用呢，我妈说就用那一万。” 程化蝶没接钱。 “那一万留着，给你妈干点儿别的，要不就存着。手里有钱，心里不慌。我也不差这一万，快点儿拿着。” “那也不要。” “白给你钱不要，你傻啊。又不要你还。” “不要，反正就是不要。” 这个死心眼儿。 李虎城拿过程化蝶的包儿，把钱塞了进去。 “算我借给你的，将来当了歌星，赚了大钱，你再还给我。记着，有利息的。” 程化蝶抢了一下包，李虎城没给，把包扔到后座上。 “再不要我就把钱扔了啊，白给你钱都不要，你是不是傻？也就我这么给你拿钱，换个人谁给你钱？” “我告诉你，遇上我这个大老板，算你有福气。别人跟我要钱我都不给你，我给你钱你还不要，就你架子大。” “你别啰嗦了，我要还不行么，还不开车？”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么，你啰啰嗦嗦不要，还来怪我。我可告诉你啊，以后出去，想吃瓜、吃水果，自己去买，可别再叫我去给你偷。” “从小就叫我给偷瓜、偷枣的，我就是让你给教坏了。” “呸呸呸，谁教你啦，是你自己本来就坏。” 程化蝶说着，在李虎城肩上轻轻捶了一拳。 把程化蝶送到汽车站，两人吃了饭，程化蝶坐快客到古城找何巧云，然后一块儿回家。 李虎城则到了彩扩中心，找到了刘宁。 “虎城，你可是稀客啊，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 “用一下你的设备，做一个效果图。” 这个效果图，是特产城一期工程和二期工程的方案。 用处有两个，一个是作为大型展板，将来放在特产城，用于招商指引，增加可信度。 第二个用途，就是用来在电视和报纸上发布广告。有了效果图，广告效果更加直观一些，便于吸引眼球。 “我说兄弟，你这是要干大事儿啊。” 听了李虎城的大致介绍，刘宁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个大项目。 “也不算太大，刚刚起步而已。对了，将来可能在你们《绿江日报》刊登广告，到时候你帮我联系一下广告部。” 哈哈哈……，众人哈哈大笑来。 李虎城倒是蒙了。 “怎么？我说错话了么？” “我们就是广告部的啊。你什么时候登广告，找我就行，给你优惠一些。” “刘哥，你早说啊。” “你也没问啊。你到别的媒体登广告，我也可以帮你一块儿办了。” “我们有个广告联盟，广告费上有优惠，手续上，我们这里审核通过，在别的地方就不用审核。” “还有，你把稿子交给我们，我们就给你送到别家去，也不用你一家一家跑。” “刘哥，那就谢谢你了。” “也不用谢，你赚大钱，我们这里也跟着赚点儿小钱。对了，电视广告，我给你联系电视台那边。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我就带他们拍摄。我们毕竟专业一些，到时候帮你好好策划一下。” “好，到时候我通知你。对了，你这套设备在哪里买的？我也想买一套。” “大良市那边过来的，不过很贵啊，得七万多。你也就电脑有用，彩扩，洗印什么的，你也用不上。” 谁说用不上，现在用不上，明年就能用上。 李虎城主要是想买一台多功能电脑。 特产城开办之后，今后打字、复印、做效果图的地方多了，总是蹭别人的电脑，不是个长久事儿。 “刘工，同港那边儿不是说有一套设备要卖么？” 接待的小丫头插话道。 啪，刘宁拍了一下桌子。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兄弟，同港那里，有一套设备，跟我这里基本上一样。” “他们那里新开了一家，竞争激烈，客户不足，这家就停业了。已经停了半年，想把设备卖了。” “他们的设备我了解，虽然是二手货，但没什么毛病，用个四年五年没什么问题。” “主要是价钱便宜，不过有一个缺点，就是连复印机和一些耗材都打包卖。” 复印机？我有用啊。 “多少钱？” “他们要价四万，讲讲价，我估计三万多就差不多能拿下来。你要是不嫌弃是二手货，我就带你去看看。我觉得还是很合算的。” “行，明天咱俩就去看看。对了，晚上我请你。” 李虎城已经决定买下来。 不仅自己今后会用到，这也是特产城的一个门面。 有了这套办公设备，有助于增强商户们对特产城的信心。还可以给人打字、复印赚钱，增加一个赢利点，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本钱赚回来。 特产城的效果图，比上次做的汽修厂的绿化方案要复杂得多。 不仅要做交易大厅的效果，一些辅助设施，都要考虑进去。 商户住宅、财务中心、银行网点、停车场、仓库、宾馆、饭店等等，都要有所体现。 干到下班，连三分之一都没完成。 晚上刘宁请李虎城吃饭，李虎城也没客气。 因为晚上还要加班，就只喝了一瓶啤酒。 吃过饭回来，李虎城就接着干。 刘宁陪到晚上十点，实在顶不住了，就先回家。留下李虎城接着干。 一直到凌晨六点，总算是干完了。 李虎城出屋，看着眼前空旷安静的街道。 天已经亮了，街上稀稀拉拉有几个行人，没有车辆驶过。 信步走到江边，才看见几个早期晨练的人跑步。 望着西去江水，不禁有些感慨。 象我这么拼命的人，大概没有几个吧？ 手里有三百来万的人，大概也不多。想凭着一己之力建造一座城市的人，这世界上大概也只有我一个。 其实我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人啊。 就凭这一点，也值得拼一下。 为了梦想，加油！ 在江边转悠了好久，才往回走。找个饭店吃了几根油条，喝了一碗豆浆，七点半的时候回到彩扩中心。 刘宁已经来了，正在门口等候。 “做完了？” “做完了，进来看看。” 进屋之后，打开电脑，刘宁看着，瞪大了眼睛。 哇擦，这个家伙简直是个天才加野心家啊。 刘宁输出做了彩扩效果图，又拷贝了备份，等到别人来上班，李虎城就拉着刘宁前往同港。 同港是绿江下面的一个县，距离绿江七十来公里。 找到了那家已经停业的彩扩中心，刘宁帮着讨价还价，最后以三万五的价钱成交。 店主和刘宁给李虎城讲解了复印机等的操作要领，那边就雇了一台小货车，把所有的设备和纸张、油墨、硒鼓等耗材装车拉走。 回到绿江，放下刘宁，李虎城带着货车向古城方向驶去。 看着车没影了，刘宁从兜里掏出500块钱，这是同港那家店主给他的信息费。 数了一下，又揣起来。 李虎城这个家伙一来，我就有好事儿。 帮他做广告，至少能提成一千左右，加上这500，就是1500，差不多顶我一年的工资。 这个家伙就是我的福星，看来要抱紧他的大腿啊。 第59章 一千个愿意 十点多一点儿，李虎城带着货车回到关山苗圃。 何啸和程化蝶正在院子里面，急忙过来。 “虎城，这回拉回来什么？” “电脑、复印机，洗相的机器。找两个人卸车，小心点儿，别磕着碰着。” “也不用找别人，我爸我妈都在这里呢。” 果然，二舅和二舅妈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大波浪发，穿着入时的女人。 李虎城仔细一看，不禁愣住了。 我的天啊，我老妈原来这么漂亮啊。 地主家的大小姐，果然有气质。 这么一捯饬，一个农村家庭妇女就变成一个女企业家。 “这位女士姓甚名谁？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李虎城鞠了一躬。 啪，何巧云在儿子脑袋上拍了一下。 “你个死小子，跟你妈也没个正经。昨天这身打扮回来，人家都议论我，昨晚上十来个人跑这里来看热闹，羞死人了。” “妈，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很好啊。” “是啊，我就觉得姐姐好看，这套打扮也不错，等秋收完事儿了，我也进城去做个头发，也要大波浪的。” 二舅妈说道。 “我姐大波浪好看，你做大波浪就不好看了。” 二舅何青山说道。 “你懂得什么？我就要做个大波浪。” “妈，你的脸型适合短发，大波浪真的不好看。” 何啸建议道。 “你们俩成心气我是不是？还不赶快卸车。” “对了，妈，把这个戴上，我特意给你买的。” 李虎城从包里拿出两条项链，就给何巧云戴在脖子上。 “虎子，这个可不行，这么大的金链子，你又乱花钱了，这得好几万吧。” 李虎城凑近何巧云耳边。 “假的，这个镀铜的，这个是假珍珠，一条才二十块钱。” “那也不能随便带，我是总经理，就是假的，别人也寻思是真的。我还没抱孙子呢，可不能叫人给害了，我收起来，有什么正式场合的时候再戴。” 老妈说的还真有道理啊。 这边儿一有动静，二柱子两口子也过来，很快就把东西卸完，搬进屋里，按照李虎城的指挥摆好。 “虎城，这都是什么东西啊，似乎是电脑和复印机吧？” 二柱子猜测道。 “嘿，我说二柱子，有两下子啊，连电脑和复印机都认识？” “没吃过肥猪肉，还见过肥猪跑呢，电视上没少见过。你弄这些东西回来干什么？” “打字复印，洗相啊。” “多少钱？” “也不多，六、七万块钱。” 李虎城故意多说了一倍，就是为了防止以后有人来占便宜。 目前只有乡里有一台老式的铅字打字机，跟总公司罗菲菲用的那个一样。 就连李虎威他们中学都没有打字机，更不用说电脑打字了。 现在有了电脑打字和复印机，乡里、学校、银行等各个地方有什么材料，很可能就要到这里来蹭方便。 一次两次还行，时间长了，人工，耗材什么的，都是一笔巨大的成本。 所以，就故意把价钱说的高一些，为将来收钱造舆论。 来打印材料行，交钱。 花钱得来的东西，才会珍惜。如果不收钱，有点儿事情，就会有人来占便宜。 甚至个人的年终总结，家里小孩子的作文，都可能找你来打字复印。 都是本乡本土的，给这个打了，不给那个打，就得罪了那个。 还不如一开始就收钱，或许人们会议论一阵，但是过几天也就习惯，接受了这个事实。 李虎城把电脑、打印机、复印机接上电，见都正常，放心了， 洗相的设备，他现在也弄不明白，也就只好放在一边儿。 “虎子，你弄这些东西回来，谁会用啊？” 何巧云问道。 “我会啊。来，我就表演一下，给你们看看。” 李虎城打开电脑，就开始打字。 咔哒哒，键盘声响，一个个字就飞快地跳了出来。 啊，还真的会啊。 几分钟之后，一首今年流行的歌曲歌词就打了出来，然后又在复印机上复印了两份儿。 “虎子，你可真有本事，连这都会，在哪里学的？” 二舅赞叹道。 “上大学的时候学的。” “虎城，你可真厉害。” 程化蝶对李虎城几乎是崇拜了，何巧云那边儿，脸上早就笑成了一朵花。 “你们都在啊。” 四个人进来，正是原来苗圃的那四个职工。 “哎哟，这不是洗印机和复印机么？” 小马就过去，上下打量着机器。 “你认得这机器？” “嘿嘿，李经理，我不仅认得，还会用。去年秋天的时候，我到冰城去，在我大爷家的洗印店里面干了三个月，洗相、复印我都会。” “咱苗圃买了这个，我想也没人会用，不如我就干这个怎么样？” “电脑打字会么？” “不会，这个没学过。” “这个不是苗圃的，是我们特产城的。” 何巧云淡淡说道。 “嘿嘿，三嫂，什么苗圃和特产城的，还不都是你们自己家的嘛。” 老韩讪笑着说道。 “谁说是一家的？苗圃是公家的，特产城是我家的，两回事儿。” “三嫂，你看看你这话说得远了，李经理是你儿子，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我们几个回来干活儿的事儿？你跟没跟虎城说？” 李虎城接过了话头。 “老韩，我以前可是找过你们啊，叫你们回来干活儿，你们连个人影儿都不见。” “叫你们承包，你们也不干，这会儿怎么想回来啦？” “嘿嘿，这不就是为了多挣两个钱儿么。一个月就七八十块基本工资，哪里够用啊，哪怕把福利补贴给咱们发齐了也行啊。” 何巧云见时机成熟，就假装劝李虎城。 “虎子啊，他们来找你好几回，等了好几天。都是乡里乡亲的，你就叫他们回来吧。” “妈，不是我不想让他们回来，苗圃这边儿没什么事儿，回来干什么？” “三嫂，你这边儿有事儿啊，我们跟你干，就等于给苗圃干了不是？你把钱给苗圃，苗圃再给我们开资不就行了？” 老韩陪着笑，就差磕头了。 “虎子，就这样吧，你就帮他们一把。” “妈，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他们一天什么都不干，月月都领基本工资，现在干活了，这个工资怎么算？” 老韩见李虎城就是不吐口，着急了。 “李经理，刚才我不是说了么，就给我们福利和补贴开全了就行。” “虎子，这样吧，就把福利和补贴给他们开齐了。要是干得好，我这边儿再多少给他们表示一下，这样你们还能多挣点儿。老王、老韩，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行行行，太行了，全凭三嫂一句话。” “对，我们都听您的。” 几个家伙连连点头。 “好吧，既然我妈都这么说，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明天开始，就来上班，以后你们就听我妈指挥。” “还有，小马，明天你过来找我妈拿钱，拿着我的信到绿江去，找一个叫刘宁的人，到他那里学习电脑打字、复印，洗相。一个月时间学会。学不会你也不用来上班了。” “李经理，你叫我出去学习？” “怎么，不愿意去啊？” “愿意，愿意，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 第60章 夜宴 安装锅炉和防盗门的人已经来了，把东西卸下来之后，何啸把他们安排到陆凤仙家的旅店去住宿。 吃过饭，这些人就过来开始干活。李虎城去交代了一番，就把事情交给母亲、大柱子、何啸张罗。 昨晚上一晚没睡觉，早就困了，于是就开始补觉。 到了晚上六点，何巧云才把他叫醒。 “一睡就一下午，昨晚上没睡觉咋地？” “睡了，这两天开车有点儿累。” 李虎城没说昨晚一宿没睡的事儿，不想让老妈为自己担心。 “起来洗洗脸，虎威你二哥来了，叫你晚上到他家吃饭，刘小鬼儿和胡所长也去，还有那个新来的于乡长。” “他们找我干什么？” “你二哥没说，我琢磨着可能跟特产城有关吧，你二哥问了我不少。”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少喝点儿酒，别开车了，就走着过去，也没几步远。” “我知道了。” 李虎城到李虎威家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别人都是熟人，就是新来的于乡长不认识。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 “不用介绍。” 李虎威没说完，就被于乡长拦住。 “我叫于丹平，古城镇人。听到这个名字，想没想起来什么熟人？” 于丹平？ “你跟于丹宁……。” “哈哈……，对了，于丹宁是我叔伯妹子，我是她的堂兄。张芸、鲁提辖，还有你们不少同学，我都认识。我跟虎威也是同学” “丹宁怕你情绪不好，还叫我照顾照顾你。这几天听了你的事儿，我才发现，丹宁那个傻丫头，根本就不了解你。” “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用我照顾。你照顾我还差不多。” “于乡长言重了，你是父母官，我可没那个本事照顾你。” “别一口一个乡长的，听着别扭。我三十一岁，咱们就从丹宁那边论，你就叫一声于哥。” “级别上咱俩也是一样的，你是副科，我也是副科。” “得得得，我这个副科是冒牌的，只在我们总公司里面承认，出了总公司就不管用。不像你是货真价实的副科。” “虎城，你就知足吧，便是冒牌儿的，才二十三岁，也够牛的。我在二十三岁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呢。来来来。坐下，抽着。” 这边刚刚点着烟，何萍和李虎威就开始上菜。 “这么晚才来，这么多人都等着你，有几个钱儿就开始摆上架子啦？” 何萍说着，就跟李虎城挤了挤眼睛，意思是解释一下，给人个交代。 “二嫂，你可冤枉我了。前天开一天车，昨晚上一宿没睡，今天一早又跑一趟同港，去买电脑和复印机。” “听说你买电脑和复印机了，花了六七万，买那些东西干什么，咱这里你也用不上？” “谁说用不上，过两个月就用上了。这个东西，就是电脑做出来的。” 李虎城就把特产城的电脑效果图打开，递给了李虎威。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必要隐瞒。 今天找他来吃饭，也跟这件事情有关，索性就敞开来谈。 特产城这么大的一件事儿，没有乡里的支持，会有不少麻烦。至少也要他们不反对才行。 “这是什么？” 李虎威把图放到炕上，于丹平，刘俊，胡所长胡大力立刻围过去观看。 “虎城，来帮我端菜。” 何萍扯了李虎城胳膊一下，李虎城就跟她到了厨房。 “虎城，他们想套你的话，关于特产城的。你真能鼓捣，弄出这么大动静出来。” “何啸今天去办税务登记，我还寻思你那执照是假的呢。” “二嫂，那可不是假的，千真万确是真的。” “我知道是真的，你那事儿能行么？说话可要小心点儿，话别说满了。” “我知道。” 两人把菜端完了，几个人还在看图。 “吃饭吧，吃完饭再看。” 何萍说道。 “对对对，先吃饭，边吃边聊，有什么不明白的，咱们问虎城。” 李虎威说道。 “来来来，于乡长，先吃饭。” 刘俊帮着于丹平挪了一下椅子。 “刘哥，今天是家里聚会，不称呼职务，就以兄弟相称。” 几个人坐好，李虎威举起了酒杯。 “丹平到咱们这里来工作，我作为同学，今天就给他接风。客气的话也不用多说，都是兄弟，话全在酒里，走一个。” “好，走一个。” 喝的是王家小烧，七钱的酒杯，就干了一杯，连何萍都干了。 “来，吃菜，吃菜。” 菜不多，只有六个，但都是本地特色的所谓硬菜。 硬菜，就是价值高的菜。 一个小鸡儿炖蘑菇，炖的是本地松树林中生长的松蘑。 一个是酱焖河鱼。 一个油炸茧蛹，柞蚕蛹，三个茧蛹的营养，就超过一个鸡蛋。 一个哈什蚂炖土豆。 哈什蚂是本地长白山特产的两栖蛙类，春天上山，秋天下山入水，在河里过冬。 哈什蚂是满人的叫法，学名林蛙。本地人把哈什蚂叫做蛤蟆。 雌性蛤蟆体内有籽和林蛙油。 林蛙油是补品，也可以作为航空润滑油使用。 现在的母蛤蟆，五块钱一个，在李虎城的前世，达到一百五十元一斤，一只超过二十元钱。 一个是蝲蛄豆腐，是河里的特产，学名叫长白山小龙虾，跟一般的小龙虾形状一样。 但是因为生活在流水当中，所以特别干净。粉碎之后，碎末放开水里煮一下即可，加上调料，味道特别鲜美。 最后是酸菜猪肉粉条，东北的家常菜。 吃了一阵菜，夸奖了何萍的手艺，酒过三巡，吃菜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关于特产城的话题，暂时也没人提起。 今天的主角，就是于丹平，他不提起这个话题，刘俊和胡大力自然也不能提。 李虎城自然也不会提。 于丹平虽然提起了于丹宁的关系，但是李虎城跟他原来也不认识。 他是乡长，考虑的自然是乡里的利益。 作为一个重生的五十来岁老鸟，李虎城还没有天真到以为，凭着他跟于丹宁的同学关系，她的堂兄就会照顾他什么。、 要说照顾，他其实也不需要于丹平照顾，他照顾于丹平还还差不多。 只要稍微明白一点儿的人，都会知道，一旦特产城建成，将会给关山乡带来巨大利益。 这种关乎本地福祉的好事儿，于丹平如果从中作梗，就等于跟整个关山的干部和百姓利益作对。 如果那样的话，他这个从古城空降下来的乡长，也很难在这里干长久。 李虎城相信，只要于丹平不傻，于公于私，他都会做出明确的选择。 又喝了一杯酒，于丹平终于说话了。 第61章 不能这么不厚道 “虎城，咱们也不是外人，我就实话实说。以你的能力和现在掌握的资源，完全可以回到总公司去。” “你为什么不回去，还做出了特产城这样的大动作？” 说着，于丹平递给了李虎城一根烟。 李虎城接过来点着，轻吸了一口。 “既然于哥这么说，我也就实话实说，四个原因。” “第一，我对总公司失望，我曾经跟他们说过，即使他们以后调我回去，我也不回去。” “第二，我不看好总公司的前景，认为他们在几年之后，就会倒闭。1911年清朝灭亡，我现在回总公司，就跟等于1910年去投奔清朝，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第三，我在这里，苗圃的事情都是我做主，我能干我想做的事情，象特产城这样的事情，在总公司是没有办法干成的。” “第四，关山太穷，我是关山人，想给关山的父老乡亲们做点儿实事儿。让他们增加一些收入。” “生病了，有钱去治病，不用因为没钱硬挺的。孩子们上学，交得起学费，兜里有几块钱零花钱，买零嘴儿吃。” “民办教师每年能按时拿到工资，不用一拖就是几年。” “五保户、困难户能能得到最起码的救济，每个月能领到救命钱。” “象二姨夫和老叔这样的人，不用硬着头皮去跟老百姓收提留、统筹款，不用挨老百姓骂，甚至被打。” “象二哥、二嫂这样的人，不用求爷爷告奶奶想法调进城里。” “象我爸那样的村干部，过年的时候，能舒舒坦坦地在家吃年夜饭，不用大年三十还出去躲债。” “将来一天，农民手里也有一些闲钱，能够到全国各地，甚至到国外去，看看名胜古迹和美丽的风景。” “农民进城的时候，不再被一些自以为是的城里人鄙视，叫他们乡巴佬、土老帽儿，山炮，老倒子。” “农村最漂亮的姑娘，不用嫁给城里那些最差的男人。农村最聪明的男人，不用非要到城里去，给城里人打工，娶城里最差的女人。” “这样的事情，随便可以列出来几十上百条。我知道，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甚至有人会觉得我很可笑，但是我仍然要做。” “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做的，那就从我开始。” “我不需要别人理解，甚至都不需要别人帮助。只希望一点，那就是我在做合理合法，有利于这些可怜的农村人的事情的时候，没有人出来挡路。” 酒桌上一片寂静，没有人喝酒，没有人吃菜，只有刘俊和胡大力一口接一口抽烟。 灯光下，胡大力和何萍的眼里，已经泛出莹莹泪光。 沉默了好几分钟，刘俊举起了酒杯。 “虎城，你不要误会，没有人挡你的路，没有人挡你的路。来，喝酒，走一个。” “对对对，走一个。” 李虎威举起了酒杯。 “好，走一个。” 众人纷纷举杯，喝了一个。 “于乡长，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李虎城对于丹平的第一印象并不好。觉得他有点儿装，端着架子。 不是因为他是城里人，也不是因为他是空降下来，在农村镀金几年就走。 就是觉得他有些太圆滑，不真诚。不像于丹宁他妈那样爽快、率真。 他叫于丹平乡长，其实是在心里把于丹平归类到秦清哪一类人当中去了。 “虎城，你不要误会啊。我还想知道，你为什么把特产城承包给你妈了？” 于丹平已经感觉到了李虎城对他的冷淡，但还是问了出来。 “很简单啊，没有别人承包，只好找我妈承包了。” “在此之前，我曾经找过总公司，总公司特意在所有的下属单位征求意见，但是没有一个人承包。于是特意发文回复我。” “我也曾经找过苗圃的人，让他们优先承包，但是他们也不愿意。” “我还曾经在街上贴过广告，让关山人承包，广告还是二哥写的，相信你们也都知道，但是没人承包啊。” “实在没办法，我妈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她看我可怜，就只好出头了。” 扑哧一声，何萍笑出声来。随即李虎威、刘俊、胡大力也哈哈大笑起来。 只有于丹平没笑，心里在骂。 李虎城你个王八蛋，你糊弄鬼呢。 就苗圃原来那个鬼样子，谁会去承包？ 就算现在人们知道了特产城这个项目，那么大的投资，谁能承包得起？ 分明就是你早早就策划了特产城这个项目，才故意演了这么一出戏，现在装可怜。 什么你妈承包的，就是你自己承包的。 “虎城啊，咱们也不是外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这个特产城，打算多大规模？” “商户八百到一千。” “哎哟，那投资不少吧？” “第一期工程，你们已经看见了，就是现在干的这些，大约二百万。” “第二期工程，就是效果图上显示的，大约三千万到三千五百万。” “三千万，在全县也算是大项目，你怎么解决这个资金？哪个银行给你贷款？” 于丹平质疑道。 “没钱的人才从银行贷款，到时候我自然就有钱了。” “你们总公司给你投资？” “总公司自身难保，他们哪里有钱投资？钱在外地，在南方。明年七八月份就会到位。” “对了，你们给曹大元和郭平安带个信儿，叫他们放宽心，我绝对不会找他们贷一分钱。” “你们也放心，我绝对不会找乡里要一分钱。用人我会给工钱，也不用乡里、村里出义务工。” “在用电上，电管站愿意给电就给电，用电我就交电费。不愿意给，我也没意见。我就买两个大功率发电机组，自己用柴油发电。” “用水上，也不找水利站，苗圃里有井，顶多扩建一下。” “道路上，苗圃就挨着公路，我们有通行权，天王老子也不能剥夺我们的路权。” “通讯上，也不用邮局操心。现在南方已经出现了移动电话，就像电影里的大哥大那样，一两年之内，就会流行到咱们这边。” “用地上，苗圃有一百二十七亩地，足够用了，也不用麻烦乡里和村里。” 说到用地的事儿，刘俊终于有点儿慌神儿了。 李虎城你个小王八犊子，乡里不怕你麻烦，就怕你不麻烦啊。 上回你还说用乡里的地，这回怎么就不用了呢？ 你什么都不用乡里，乡里到哪儿赚钱去？ 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啊。 第62章 酒里的玄机 李虎城说不麻烦乡里，一半是真心，一般是战术。 核心的一点，就是他不想跟乡里走的太近，把利益绑在一起。 他不要乡里的优惠政策，也不想占乡里的便宜。 说穿了，就是从公家角度，我不欠你乡里的人情。 公家的人情，也是人情，也是要还的。 从私人角度，我不欠你于丹平和刘俊的人情。 至于象用电这一类事情，他根本就不担心，更不会去求他们。 如果电管站真的不给他供电，他真的会自己发电。 这样的事情，隐瞒得了一时，隐瞒不了一世，将来传出去，丢脸的是电管站。 不仅老百姓会骂他们，他们的上级也饶不了他们。 什么电老虎，在李虎城眼里，他们就是纸老虎。 总之，就是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咱们双方都按规矩行事。 我创业赚钱，带动相关产业发展，给你带来税收和就业。 乡里有钱了，就能维持运转，给社会提供公共服务，改善民生。 我有钱了，就能创办更多的企业，发展壮大经济。 当地百姓自然就会从中受益。 至于建造城市的事情，现在跟他们说了也没用。等到实力达到一定程度，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虎城，你们苗圃的地，我看还是少了一些，按照你的规划，我觉得你把交易大厅放在苗圃后面的荒地上更好一些。” 苗圃后面的荒地，就属于乡里的，刘俊的意思，就是要李虎城用乡里的地。 “刘乡长，我自己的地空着，似乎没有必要用别的地吧？用你们乡里的地，是要花钱的。” “不用你花钱，免费给你用。” 于丹平突然说道。 “对对对，免费提供给你。特产城这件事情，也是造福乡里，咱们乡里有义务帮助你，支持你。” “还是不用了吧，便是不花钱，办手续也很啰嗦，左一道关卡，右一道关卡，层层审批。我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扯皮。” “还不如用我们苗圃自己的地，连手续都不用办，我跟总公司打个招呼就完事儿。” “虎城，你这么想就不对了。你才23岁，前途无量。是干大事儿的人，将来的事业，绝对不止就是一个特产城，对不对？” 刘小鬼儿，你蒙对了。 “苗圃的地，你先留着，将来干别的。苗圃后面的地，就给你用。那一块地至少三百亩，一直到河边儿。交易大厅，车场什么的，都可以放到那里。” “对，这么大一块地，免费给你用。虎威，何萍，你们说，虎城便宜不便宜？” 于丹平说道。 “是啊，虎城，丹平和二姨夫说的对，你就用那块地吧。” 李虎威站到了乡里一边儿。 “虎城，他们说的对，免费给你用，这样的好事儿，你上哪里找去？” 何萍也跟着帮腔。 “二哥，二嫂，我知道你们是好心。但是这里面的帐你们不会算。” “苗圃的地，地势比较高，离秋河比较远，不用考虑防汛上的问题。” “水电基础设施都有，下面的地质情况也比较熟悉，不用平整，把树苗拔掉，就可以直接盖房子。” “乡里的地虽然免费，但是距离秋河太近，防汛压力大。需要进行平整，光是平整费用，就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水、电、路、通讯这些基础设施，四通一平，都得从零做起。表面上是免费，实际上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虽然花点钱，但是地方大，发展空间也大啊。虎城，你要有长远眼光。” 刘俊还不死心。 “对，虎城，二姨夫说的有道理。你用了乡里的地，证明在特产城这个项目上，乡里也是出了力的。” “如果你就用苗圃的地，将来特产城发展起来，上面领导肯定要来看。结果一看，都是你们苗圃的事儿，跟乡里没什么关系？你叫丹平、二姨夫和老叔的脸儿往哪里搁？” 李虎威这么说，胡大力心里可就嘀咕上了。 你们的事儿，可别牵涉到我啊。 经济上的事情我不懂，我就是管好地面上的治安，别的事你们可别找我。 李虎威说到了关键之处。 特产城能给乡里和老百姓带来好处，这是一定的。 但是建在苗圃和建在乡里的土地上，对于于丹平和刘俊他们这些乡干部，意义可是不一样的。 建在乡里的土地上，那是他们的政绩，功劳有他们一份儿。 在苗圃的土地上，特产城将来再兴旺发达，那是人家苗圃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娱自乐，跟乡里没什么关系。 人家一个濒临倒闭的苗圃，都能搞得红红火火，造福当地百姓。 你一个乡里几十号干部，都干了什么？ 于丹平和刘俊自己都觉得没脸。不仅没脸儿见老百姓，跟上级也没法交代。 见时机成熟，李虎城也就见好就收。 “好吧，看在各位的面子上，我就用乡里的土地，多破费一些。” “好，这就对了嘛。来，虎城爽快，走一个。” 刘俊提了一杯，大伙儿一饮而尽。 “对了，有一个问题你们想过没有？将来有人问你们乡里得到了什么好处，你们怎么说？就说一分钱没得着，就把三百多亩荒地给我了？” “将来你们开会，别的乡镇干部会不会笑话你们？上级那里，你们怎么交代？咱们既然是自家人，我就得替你们着想是不是？” “没关系，反正那地闲着也是闲着，能带来税收，能带来就业，带动相关产业发展，这就足够。” 能有这个结果，于丹平就很满意了。 “不妥，于哥，咱们是兄弟，这边儿的二哥、二嫂、二姨夫、老叔都是实在亲戚。我现在是不缺钱花，但是也得考虑一下乡里啊？” “就要到年底了，乡干部和乡里教师的工资能不能开，还两说着，敬老院的老人，冬天也不能冻着，对不对？” “于哥刚到这里当乡长，二姨夫和老叔也是关山的老人，如果不能解决一些实际困难，你们的工作也不好开展，队伍也不好带。” 这是什么意思？ 几个人彼此看看，不明所以。 “虎城，这里也没有别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乡里的地，我不能白用，该给钱给钱。乡里有钱了，你们也好开展工作，没有钱，喊破嗓子也没用。” 什么？竟然主动给钱？ 这小子没病吧。 第63章 你没喝多吧 李虎城自然没病，这是他深谋远虑的决定。 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打算用苗圃的那些地。 原因有两个。 一些准备留着那些土地，等将来他买下来苗圃的时候，做别的用途。 二是现在就在那些地上建设永久性建筑，对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首先是可能引起总公司那边儿的反弹，其次是在将来购买苗圃的时候，总公司借机提高要价。 用乡里的地，就不一样了。 一是可以用白菜价买下来，二是送给乡里一个人情。 第三个原因，是最重要的。那就是自己的长远利益。 现在这些荒地，随着自己的城市化进程，地价会逐渐上涨。 如果免费，将来就可能出现很多变数。 李虎城的建设城市计划，是用二、三十年时间。 但刘俊会退休，于丹平有任期限制。这些人在的时候好说，换了别人当乡长，就可能重翻旧账。 但是自己把土地买下来就不一样了。无论换谁当乡长，也说不出来什么。 “虎城，你的意思是，花钱买下来那些地？我没听错吧？” 刘俊说着，别人都瞪着眼睛听着，生怕错过了一句。 “没错，我花钱买地，所有的手续你们来办。这样一来，你们跟上上下下都好交代，乡财政还能得到一笔钱。” “你准备给多少钱？” 关山这样的地方，也没人来买地，那些荒地这么多年就那么扔着，也没人想到会卖钱，也没有个行情。 “七十年使用权，每平米1块钱。我一次性付清。” “何萍，你算账快，就照三百亩算，看看多少钱？” 何萍拿过计算器，很快报出数字。 “二十万。” 二十万？ 于丹平和刘俊很快算开了账。 有了这二十万，乡干部和中学的民办教师工资就解决了，敬老院那十六个老人过冬、过年问题解决了。欠的旅差费能报销了，退休人员的医疗费能报一部分，乡中学的取暖用煤钱够了，买粉笔钱不用老师垫资了……。 “虎城，你没喝多吧？” 于丹平尽量保持平静。 自己刚到关山来，正愁不好开展工作。 如果有了这二十万，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自己的位子一下子就坐稳了。 位置坐稳了，下面的人才能听自己吆喝。 没有钱就干不了事儿，整天开会也没用。 “没有。” “真的二十万？” “真的，如果你们同意，明天就给钱。你们也好尽快办手续。” “刘哥，你看？” “有什么好看的，上那里找这等好事儿啊？干了。” “好，干了，来，虎城，哥哥敬你一杯。” 众人就喝了一杯。 于丹平精神立刻上来了。 “对了，虎城，丹宁说，还要来看你呢。听说你跟张芸吹了，我跟你说啊，丹宁现在还没有对象。你们是同学，也应该了解丹宁。” “你们不知道啊，我这个妹子非常出色，不仅漂亮，对了，虎城，丹宁比张芸漂亮，你承认不承认？” 这个倒是真的，于丹宁很漂亮，身高169，有一种健康美。 “承认。” “丹宁家教好，人品好，乐于助人，在高中就是班长，中专的时候就是学生会主席……。” 这是什么意思？是把自己妹子推销给虎城？ 这个于丹平，就为了二十万，就把自己妹子给卖了？ 不过这个生意似乎也不错啊，虎城如果得到了他妹子，也不吃亏。 何萍心里就打了小九九。 “对，丹平，哪天把你妹子领来，到这里玩玩。” “刘哥，这个不太好吧。” 胡大力悄悄说道。 “有什么不好的，人家是老同学，到虎城这里很正常么。” 胡大力心里就有些鄙视刘俊。 上回你还说把程化蝶和陆凤仙找来一块儿吃饭呢，想叫他们把虎城拴住，留在关山。 今天不仅没找，还鼓励于丹平的妹子来跟虎城交往，不就是看虎城给乡里二十万么？你还有没有点儿原则啊？ 难怪人家都叫你刘小鬼儿，你个叛徒，内奸。 李虎城不愿意跟人拼酒，到了八点，就说自己回去有事儿，坚决告辞离去。 “你们喝着，我送送虎城就行。” 何萍把李虎城送到门外。 “虎城，二十万啊，你真的想好了？” “二嫂，你放心，我没喝多。等将来你就明白，我这二十万花的值。” “也罢，你做生意这么精明，二嫂也就不说什么，就是不希望你吃亏。你那个特产城，真的能行？” “你也别听他们的，他们是能弄到钱就行。真的赔钱了，他们也不会管你。就算想管，也没那个能力。” “二嫂就放心吧，你们税务所就等着明年收税吧，到时候有你们忙的。” 何萍回来，于丹平就赶紧问道：“虎城没变卦吧？” “没有啊，他没提这事儿。” “夜长梦多，咱们明天一早，就去找他要钱，然后就去县里办手续，对了，今晚就把报告写出来。” “行，一会儿回去就办。” “对了，刘哥，虎城主动给了二十万，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能有什么陷阱？他自己说的先给钱。咱们不见兔子不撒鹰，钱到手了再办。立于不败之地。” “按说也是这样道理，我就是觉得他太痛快了。” “于丹平，我看你就是前怕狼后怕虎的。人家虎城根本就不在乎这二十万。上回永春的老板来买君子兰，我和虎威就在场。” “人家拿一台蓝鸟换一盆君子兰，虎城主动不要，就换了那台罗马吉普。” “虎城给他两个姐姐一人三万，在古城买房子。程化蝶和何啸才跟了他几天，就给买摩托车……，人家会在乎这几个钱？” “对了，他说明年会弄来三千多万，这个钱是哪里来的？难道他有海外关系？” 于丹平这个人的心，还是比较细的。 “你还真别说，他还真可能有海外关系。我三婶儿的父亲，解放前是大地主，后来跟三婶儿的哥哥到奉天去，一去就没有音讯。” “如果他们还活着，还真就可能到了海外。” 李虎威又猜测了一番。 “不对，头两天李永和还出去找呢，说是这回要走远点儿，多找一些地方，看来还没有找到。” 刘俊又及时地纠正。 “如果他的二期工程能够正常进行，自然最好，就怕他到时候没钱……。” “这小子做事儿邪门儿，没有把握的事儿，他敢把那么多钱扔进去打水漂儿？我看咱们不用管那么多，先把这二十万弄到手，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来，走一个。” 李俊算计得很实在。 “好，走一个。” 众人纷纷举杯。 第64章 还是因为穷啊 不到八点上班儿，于丹平、刘俊，加上财政所所长老阚就来了。 “我说各位，昨晚喝的怎么样？” 李虎城问道。 “唉，这不晚上还忙着正事儿么，没敢多喝。等事儿办成了，到我家去，咱们喝透。对了，虎城，你看看这个。” 刘俊就拿出了一份土地转让合同。 李虎城大致看了一下，还给了刘俊。 “二姨夫，你这个合同不行，太不正规。条款太笼统，连个四至都没有。” “你们也不用着急弄合同，到县里再说，土地部门那里有标准合同样式，你们去抄一份儿，到时候填上地点，数字，四至就行。” “那钱的事儿？” 于丹平最关心的就是钱。 “咱们先去看看地，把四至确定下来再说。” “那就走吧。” 一帮人就到了房子后面，在里面转来转去的。 大柱子带人抹墙，修天棚，铝合金厂的人安装窗户，防盗门厂的安装门，锅炉安装公司的人正在安装锅炉。 这么多人同时干活，也让于丹平坚定了信心。 花这么多钱，这么大的场面，李虎城绝不是玩儿虚的，他那个二期工程，没准儿还真能搞成。 穿过苗圃的房子，就是一片开阔地，一直延伸到秋河边上。 关山土地广阔，整个乡人均耕地将近五亩。不少家庭还有一些私下开垦的黑地，不在册上。 这片地是沙土地，里面石头比较多，没人看得上，从来就没开垦过。 不过地势很平坦，只要平整出来，作为建筑用地还是很适合的。 几个人转了一圈儿，确定了四至，几个人就回来，开车到银行去。 至于具体的面积，到时候土地局的人还会来测量。 李虎城到农行开了二十万的汇票，递给了老阚。 “阚所长，你看看。” “虎城，在后面签个字吧。” 老阚似乎随意说道。 李虎城笑了笑。 “阚所，你们的地，能不能批下来还两说着呢。我现在背书，你就能把钱落到你们所里。” “如果地批不下来，你们又把钱花了，我找谁要钱去？” 老阚就是这个意思。 他现在叫钱憋得直上火，就想把这笔钱弄到手先花着。 地卖出去了，就一了百了。 卖不出去，就先拖着。 反正钱花出去了，现在欠钱是大爷，又不是不还给你，以后慢慢还就是。 你李虎城那么大的买卖，也不在乎这几个钱， “如果现在就给钱，直接给你们转账多省事儿，何必还要开个汇票？” “那你还开个汇票干什么？这不是没用么。” “有用，用处大了。你们拿着这个汇票到县里办事儿，他们见到钱了，你们不就省了许多口舌？说话也硬气？” “你们放心，只要合同一签，土地使用证到手，我就签字给钱。” “行行行，虎城的钱就在这里，咱们都知根知底，就这么办了，班车快来了，咱们去县里。虎城，你忙着。” 于丹平见李虎城不上当，也就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见几个人走了，李虎城叹了口气。 归根结底还是穷啊，不仅老百姓穷，乡里也穷。但愿明年能好起来。 看来，现在不跟他们说建设城市是对的，日子都不好过，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建设什么城市？ 李虎城开上车，就奔葫芦沟方向去了。 葫芦沟，顾名思义，就是一个葫芦形的山沟。 沟口小，但是到了里面却比较宽敞。 这里属于关山村的山场，整个关山村的六个村民组，有三个村民族的山场都在这里。 山场，跟土地的性质差不多，也是村民集体所有。 每家都有一片山，村民们日常烧的柴火，就从这里解决。 这里还有不少蚕场，二舅家的蚕场，就在这里。 所谓蚕场，就是放养柞蚕的地方。 都是比较低矮的柞树，一般也就一人来高左右。柞蚕就在柞树叶子上，吃树叶生长。 等到秋天变成茧之后，采摘下来。 茧蛹可以吃，茧壳就卖到巢丝厂去抽丝，最后织成丝绸。 平常只走马车、牛车、驴车，路不宽，坑坑洼洼的，也没人维护。 不过，罗马吉普走起来，还算顺当。 车在飞云观前面停下，李虎城下车，走了进去。 飞云观历史悠久，从明朝洪武年间就有，已经有六百多年的历史。 中间几次毁坏，几次修复。前些年被砸得不像个样子，到现在也没有修复，到处是残垣断壁。 不过，主体建筑三清殿还在，各处的偏殿也在。虽然有些破烂，但是绝大多数殿阁建筑还是保存了下来。 三清殿进行了部分修复，但是只是简单维修一下。里面供桌上有几样水果，已经风干。还有两瓶罐头和八宝粥，勉强维持着场面。 “这位施主……，哟，这不是虎城么？你怎么来了？” 进来的是曾老道，六十多岁，挽着发髻，但没穿道袍，就是普通人的打扮。 “二大爷一向可好？” “好什么好，苟延残喘罢了。” 曾老道以前就是飞云观的主持，前些年不让出家人从事宗教活动，飞云观就关闭了。 其他的出家人都回老家去，曾老道无家可归，就又回到了飞云观边上的一处房子住下来。 关山人见他可怜，也没人管他，就让他留了下来。 观里有二十来亩耕地，也没收回去，就留给曾老道种。 他就靠着这二十来亩土地，挺过了风暴，度过了困难时期。 观里有十来棵大梨树，叫做尖把酸。 曾老道每年都种几亩香瓜，靠着卖瓜、卖梨收入一些现金，维修一下庙宇。 小的时候，李虎城时常带着程化蝶到这里偷瓜偷梨，还叫曾老道给揍过。 “二大爷，你就没想重修一下飞云观？” “谁说我没想？没钱啊。至少得上百万，才能稍微象点儿样子。我上哪儿弄这么多钱？” 现在的寺院道观，还不太多，香火也不旺。 除了南方一些地方比较富裕之外，北方寺院道观开放的还不多。 人们手里没多少钱，还在忙着生存。 得等到十来年之后，加入wto，经济高速发展了，人们手里有了闲钱，精神空虚，才有更多人求神拜佛保平安。 “我来帮你修复怎么样？” “好啊，我听说你赚到钱了，不过，花费很大的，没个百八十万，修不出什么名堂来。” “我现在还没那么多钱，等到明年七八月份，就有钱了。那个时候我来出钱，争取全面修复。” “全面修复？没个三四百万下不来。” “没关系，我来想办法，又不是一下子就拿出那么多钱么。争取两年时间完成。” “无量寿佛，你要是能重修飞云观，可就功德无量喽。” “不过，我想问问你，为什么愿意拿出这么多钱来重修飞云观？” 第65章 爱科学的老道 出家人看似心无挂碍，但真正能做到四大皆空的并不是很多。 就像人们总希望自己有个房子一样，出家人也需要有个安身立命的场所，那就是自己的道场。 曾老道自然也是这样。 如果有人能把飞云观重修，自己也算是满足了多年的心愿，有了安身之地，可以一心修行。 不过，他也明白天上不会掉馅饼的道理。李虎城愿意花大钱给他修庙，一定有什么条件。 “为了发展关山的经济，让百姓致富。” 飞云观重修之后，具有一定规模，就可以变成正规的宗教活动场所。将来就会有各地的人前来烧香，也会有不少信众前来供养。 别的不说，只是烧香一项，香烛钱就是一笔巨大的收入。 每月的初一、十五，各个节日，四月十八和四月二十八的庙会，烧香的人更多。 过年时候的头香，在后来的时候，竟然达到数十万元。 香的成本非常低，利润率可以达到500%以上，其实是个非常赚钱的行当。 同时，大量的外来人员在关山消费，对于当地的经济，也会带来好处。 “我相信这一点，但这不是你的目的。别跟我扯别的，说实话。” “好吧。我给你重修之后，两个条件。一是把流通处承包给我二十年。” 二十年时间，光是卖香就能赚个盆满钵满。坐着收钱，不用讨价还价，赚500%以上的暴利，还有什么买**这赚钱。” “不会有几个人上香的，你赚不着钱。” 开始的时候或许不赚钱，但是以后那钱就像流水一样来了。 “不赚钱，就当我做功德了。” “行，我答应你。你给我投多少钱维修？” “两百万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还有一个条件呢？” “把东边那个缓坡承包给我。” “就那个东大坡？” 飞云观东边有个长长的缓坡，平整成阶梯地面，就可以在上面盖房子，面积很大，足有200米宽，六七百米长。 李虎城准备将来拿下来之后，自己在那里建造一些塑像，也就是自己造神，然后收钱。 比如什么车神，学神，歌神，麻神，赌神、爱神之类的。 庙里那些神，都太古老，太威严，人们要对他们顶礼膜拜，不少人拜了一回，连自己拜的是谁都不知道。 他自己造的新神就不一样。 不仅非常接地气，靠近生活，还简明易懂，一看就知道是管什么的。 比如车神，就是保佑司机的。 将来私家车多了，司机就会来拜一下。也不用多少钱，花个十块钱买一炷香，人一多，钱就很可观。 或者朝功德箱里扔个五块、十块的，关键是人多啊，不用多少本钱，经营成本非常低。 古代的神，也都是人造的，现在为什么就不能造神？ “对，就是东大坡。” “那个你不用找我，回家找你爸去，那是村里的。” 你怎么不早说？ 这就简单了，反正没人承包，等明年我当了村长，到时候我自己包给自己。 “原来如此啊，跟我走一趟，一会我再送你回来。” “找我干什么？” “我弄了个特产城，苗圃后面那块地，我买下来了。你给我看看风水，确定一下坐向。” “那不叫风水，那叫磁场学好不好？风水的核心问题，就是磁场问题，所以就是磁场学。” “好，磁场学。” “等着，我回去拿一下罗盘和暗物质武器。” 等等，你这个暗物质武器是个什么鬼？ “二大爷，你这个暗物质武器……。”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懂。我这个暗物质武器，其实就是符。符是靠‘气’来催发的。古代叫做气，现在的科学名词，就叫做暗物质。懂了吧？” 似乎懂了点儿，可是更糊涂了。 “还有，我会揭穿一些神棍用量子纠缠术来害人。这个你明白么？” 李虎城摇摇头。 “你当然不懂，其实也简单。就是有的巫婆，扎个小人儿，上面写上人的生辰八字，然后用针扎，念咒语。” “这不就是黑巫术么？” “对，这种黑巫术的原理，就是量子纠缠。听说过薛定谔的猫么？” 这个倒是听说过。 “薛定谔的猫，就跟这类似。” “二大爷，你不是道士，简直就是个科学家啊。” “那是当然，我不仅仅是个科学家，还是东方流派心理学家。” 这个又是什么鬼？ “唉，一看你就不懂。我会八字算命，这你知道吧？你小时候，你妈还找我给你算过。” 好吧，就是不知道我重生这件事儿，你算没算出来。 “八字算命，其实就是一种心理咨询和心理干预服务。西方的心理学家，象弗洛伊德、荣格、阿诺德这些人属于西方流派，我这就属于东方流派心理学。” “国内的心理学，都是引进的西方那一套，我这是填补了国内空白。懂了么？” 更糊涂了。 “二大爷，咱们走吧。” 二大爷终于回去拿了罗盘，李虎城拉着他回到苗圃。 大概是因为不用抓鬼，所以没带暗物质武器——符。 李虎城带着曾老道来到空地，曾老道就拿着罗盘左测右测的。 走了一圈儿，又打量四周的山峰。 拿过特产城的效果图看了会儿，就开始在纸上作图。 这个图李虎城认识，是九宫八卦图。 “你这个把方向完全弄反了。按照你这个图，是癸山丁向，坐北朝南。” “没错，咱们一般的建筑，都是坐北朝南。但是你这里如果坐北朝南的话，秋河就在后面，这叫做背水一战，不吉利，甚至非常凶险。” “那怎么办？” 对于风水之说，李虎城还是比较相信的，很多商户也相信。如果处于一个凶险的风水局，也会影响商户的租赁意愿。 “其实也简单，把你的特产城方向调转一下就行。原来大门朝南，改成大门朝北，里面的建筑都不用变。” “你看看，这里的秋河，在这里是个弓形，这叫做环抱，是玉带水。南边的椅子山，就像个太师椅一样，这是上佳的坐山，这叫做有靠山。” “前面的圆顶山作为照山，这是金形山。左边的青龙是水形山，右边的白虎是土形山……。” “行，二大爷，我就听你的。” “听我的就对了，你就等着发大财吧。现在还不着急，等你开工的时候再找我，我亲自给你定一下坐向。” 看风水没有白看的，即使关系比较好也是如此。 给了曾老道二百块钱，把他送回了飞云观。 回来的时候，在路上迎面碰上两个人，一个是陆凤仙，另一个竟然是于丹宁。 她说要来这里，没想到竟然真的来了。 第66章 于丹宁来了 李虎城在两人跟前停下车。 一见到李虎城，于丹宁就埋怨上了。 “虎城，我还想来这里安慰你一下，叫我哥哥照顾你一下。结果凤仙告诉我，你发大财了，如今正干大事儿呢。” “上回在古城见到你，怎么不说？发了财就想隐瞒，你不够意思啊。” “于丹宁，我可没想隐瞒你。上次还没赚到钱呢，我怎么跟你说？” “那我不管，反正这回来了，你得供吃供住，吃好的，喝好的，狠狠宰你一下。” “没问题啊，想吃什么尽管说。茧蛹、蛤蟆随便点儿。反正去凤仙家吃，她也不好意思收咱们钱。” “你看看，丹宁，这人一有钱就抠门儿，我没说错吧。” “也是，你说他拿着化肥袋子装钱，我还不太相信，这回相信了。对了，虎城，你就不能拿个包装钱么？” 嘴真快，这点事儿都说。 李虎城瞪了陆凤仙一眼。 “能，以后改正。” 于丹宁和陆凤仙上车，就向苗圃驶去。 见于丹宁和陆凤仙下车，程化蝶从屋里出来。 几个人也都是高中同学，立刻就叽叽喳喳在一块儿说了起来，不时地格格笑着。 有多大的喜事儿，这么好笑？ 李虎城难以理解。 “丹宁，我带你去看看虎城的苗圃，这里马上就要办特产城，可热闹了。” “凤仙，你也看看，这几天变化大了，一天一个样儿。虎城，你也去，我不懂的，你就给介绍一下。” 程化蝶就拉着于丹宁和陆凤仙在前面走。李虎城只好在后面跟着。 这个死丫头，今天有点儿异常。 上回于丹宁和张芸来的时候，她就在屋里偷听，都没朝面儿。今天对于丹宁怎么这么热情。 在老房子中转了一圈儿，就到了后面的空地。 程化蝶又主动的介绍。 “这块地，虎城就要买下来了，要花二十万。就在这里建设特产城二期工程，要花三千多万呢。” 程化蝶说着，脸上满是自豪的神色。 “虎城，你真是大手笔啊。看来真的不想回城喽？” 没等李虎城回答，程化蝶就抢了过去。 “城里有什么好的，虎城说要自己建一座城市，这个特产城，不就是一个城市么？” 李虎城气得干瞪眼。 我说你个死丫头，白给你洗脑了。我跟你说了好几回，到了你这里，这个城市就成了特产城。就是一个市场好不好啊。 “虎城，我说的对么？” 程化蝶靠近了李虎城，身体几乎挨在一起，一副撒娇的样子。 “对，就是这个意思。” 陆凤仙就觉得不对劲了。 “化蝶，你不是说虎城要建一个县级市，地级市么，这会儿怎么就成了一个特产城呢？” “他就那么说一说，你还当真啦？丹宁，你说虎城能建一个县级市么？” “或许能吧，这么短时间，就能赚一百多万，将来建个城市，也很有可能。” 看看，不愧是当过班长和学生主席的人，见识果然不同， 这是唯一一个没有否定我建城梦想的人，知音啊。 化蝶这个傻丫头，总是跟我在一起，我身上的优点，就没学到一点儿。 “对了，丹宁，今天也不是星期天，你怎么会来了？” 程化蝶这个时候才想起这茬儿。 “哦，我想你和凤仙，就来看看看你们。单位也没有多少事儿，我就偷偷溜出来。” 何凤仙经营饭店、旅店、商店，见的人多了，更加老练一些，心里就犯了嘀咕。 不是说来看看虎城怎么样么，怎么成了看我俩啦？ 她现在还没有对象，专程来看虎城，难道她有什么意思？ 见这边儿热闹，何巧云就过来。 “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同学于丹宁。于丹宁，这是我妈。” “哎呦，阿姨这么年轻，简直比城里人还时髦。要不是虎城介绍，我还以为虎城的姐姐呢。” 于丹宁这么一说，何巧云立刻眉飞色舞。 “哎哟，你这个姑娘可真会说话。我都五十多的老太婆了。对了，从城里来的吧？” “什么城里，就是古城镇，跟关山差不多。我倒是觉得关山比古城还好呢。” “是啊，古城就是个小县城而已，其实也没什么好的。” 程化蝶没心没肺道。 “阿姨，我头一回来，能领着我看看里面的房子么？” 于丹宁说道。 “行啊，我带你看看。” 于是就由何巧云领着，又在各个现场转悠起来。 于丹宁和何巧云在前面，不时地问这问那的。李虎城则在后面。无聊地跟着。 这边转了一圈儿，何巧云留在现场，李虎城四个人又到了花窖。 “就是这里的君子兰，卖了一百多万吧？” 于丹宁问道。 “是啊。” “虎城，我上回来的时候，你是不是就知道，这些君子兰能卖很多钱？” “是。” “上回怎么不说？” “没必要说吧。” “张芸没见识啊，失去了人生最重要的一次机会。” “那是她没这个福气。” 陆凤仙冷冷道。 她对张芸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感。 进屋聊了一会儿，到了十点多，李虎城就拉着三个女生到了陆凤仙家饭店吃饭。 女生也不怎么喝酒，就一人喝了一瓶啤酒。 吃完饭，于丹宁就要回去。 “虎城，你开车送丹宁回去吧。” 程化蝶想在于丹宁面前显摆一下自己跟虎城的关系，就提议道。 何凤仙想阻止，但是于丹宁已经说话了。 “那就谢谢啊。” 李虎城本来就有这个意思，话说到这个地步，就更不能推辞，于是就开车送于丹宁回古城。 “怪不得我妈说你车开得好，你开车技术真的不错啊。” “孰能生巧而已。对了，你不是也有证么，要不你开一会儿？” “不行，我也就是在练车场上练练，从来没上路。” “没关系，路上也没几台车，慢点儿开就行。主要是注意路况，提前预判。再就是注意路边突然出现的行人和狗，鸡鸭鹅什么的，减速就行。” “那我就试试，事先说好了啊，车开坏了你可别怪我。” “没关系，自己的车，大不了修车。” “也是，你现在是大老板了么。” 靠边停下，两人换了座位，李虎城介绍了一下档位，于丹宁就起步。 开始的时候有些紧张，过了十来分钟，就自然起来，换成了三挡。 换挡挺熟练，没出现卡顿现象。 “行啊，于丹宁，技术可以啊。” “一般般，还请师傅多多指教哦。对了，你干这么大的事儿，我看你手下似乎没有几个得力的人啊。” 于丹宁似乎无意中说道。 这一下，正说中了李虎城的心事。 他现在手下确实缺少得力的人。 第67章 有点儿象我爸 李虎城信得过的人，满打满算只有三个。 老妈算是一个，忠诚度绝对没问题。懂得一点儿基本的财务知识，虽然还在学习，但是遇上复杂的财务问题，目前还应付不了。 这个问题倒是不算太大，李虎城准备让何萍给兼职当会计。 何萍绝对是内行，会计也不用天天坐班，确定好会计科目，建账之后，定期处理一下账目就行。 老妈当个出纳，还不成问题。 但是财务不仅仅是管账那么简单，还要在经营状况，资金的运用，财务分析等方面，能够提出建设性的意见，还要预见财务风险并且进行控制、 这方面何萍就不行了，她只是一个合格的事务性会计，但不是一个财务总监。 何啸也可靠，但是年纪小，没有什么历练，文化水平也不行，况且要送他出去，真正成长起来，还需要时间。 程化蝶可靠倒是可靠。但是她要出去学习，将来不会留在这里。况且她对做生意，既没有兴趣，也没有感觉。 去绿江学习的小马，将来也只是个打字、复印的文员，担当不了大任。 剩下的老王等三个苗圃的人，老王当了司炉工，另外两个只能做个力工，承担不了管理层的责任。 一期工程商户不多，目前还可以应付。等到了二期工程，乃至于将来上了更多项目，人员更加不够用。 李虎城现在真的体会到了人才匮乏的痛苦。 象开车送人，买个防盗门，买水泥、结账之类的事务性工作，本来应该别人来做，但是现在不得不李虎城自己来跑。 于丹宁来了一趟，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说明她的眼光还是很敏锐的。 “是啊，我也正愁这事儿呢。你手上有什么合适的人，给我推荐几个，待遇绝对优厚，保证叫人满意。” “我倒是有个合适人选。” “谁？” “我。” “你？别开玩笑了。你还会到这种山沟里来？” “你都能留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 “首先，我也是中专毕业，现在还在自学企业管理，将来打算参加成人高考，拿到本科文凭。” “第二，我有至少一年的实际工作经验，对于企业的运作流程比较熟悉。” “第三，我当过学生会主席，组织能力还是比一般人强那么一些的。” “第四，我们纺织厂效益不好，目前整个纺织行业压锭减规模。我想多挣点儿钱。” “你家还缺钱？” “跟一般人比似乎好一点儿，但也就个挣工资的。跟你比，我们就是穷人。” “我这里不稳的，没有铁饭碗儿。” “我们厂里可以停薪留职啊。我觉得，我可以成为你的得力助手。” “你现在完全有能力回到绿江，但是你不回去。我有一种感觉，你在干一件大事儿。” “吃饭的时候，程化蝶提起你曾经说过，要在关山建造一座城市，你是不是想来真的？” 于丹宁此话一出，李虎城不禁心里吃惊。 她还真的把这个当回事儿了。 “是的，我是认真的。” 于丹宁沉默了五六分钟。 “你想听听我的意见么？” “不想听，无论别人什么意见，我的目标坚定不移，花上二十年，三十年，我这一辈子就为了这个目标奋斗。” 于丹宁停住了车。 “我的心有点儿乱，还是你来开吧。” 两人换了座位，李虎城起步，很快加到了四挡。 到古城，要先路过驾校，就拐了进去。 郑校长正好在院里，就下车打了招呼。 “谢谢郑校长，驾驶证现在就用上了。” “不用客气，你是老司机了，就给你点儿方便。谢谢你还把丹宁送回来。晚上到家里吃顿饭吧。” “不了，回去还有事儿，我走了。” 见于丹宁还看着外面，郑洁伸出手，在女儿眼前晃了几下。 “喂喂喂，傻闺女，瞅什么呢，人都走了。我看他情绪不错啊。” “是不错，这个混蛋，我还想去鼓励他一下，没想到他竟然在山沟里，不声不响鼓捣出了大动静。” “大动静，多大的动静？” “哼，从绿江汽修厂拿下了工程，把没人要的君子兰卖了一百多万。拿一盆君子兰换了刚才那台车。” 于丹宁就把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停停停，闺女，原来拿君子换车的就是他？对了，拿米国二胺袋子装钱的那个人，是不是也是他？” “是啊，妈，你怎么知道的？” “城里，哦，不，镇里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儿。关山那边儿农行和信用社为了抢他的存款，还打死了一个人。”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根本就没打起来，更没有死人。他现在鼓捣了一个特产城，要干大事儿呢。” “不奇怪，我上回就看出来了，这个小子野心不小。你知道么，他说咱们都是农村人。” “咱们什么时候成了农村人啦？” 于丹宁就奇怪了，我还没去农村，就成了农村人？ “是这么回事儿……。我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后来问局长，局长也说他说的有道理。这个小子倒是个干大事儿的人。你说的那个特产城，没准儿他还真能鼓捣起来。” “妈，你还是小看他。人家野心大得很，他想建造一座城市。” “什么城市？” “就在关山那个山沟里，建造一座城市。至少是县级市，争取地级市。” 郑洁瞪大了眼睛。 “他没疯吧？刚才我看他挺正常的啊。” “没疯，他非常认真。打算花一辈子时间干这件事儿。非常坚定，简直有些可怕。” 格格格……，郑洁一阵笑。 “妈，你笑什么？” “不是可怕，而是可爱。闺女，你觉没觉得他有点儿像一个人？” “我觉得他有点儿象我爸。” “对，就是像你爸。为了找出两个杀人犯，你爸花了二十一年时间，锲而不舍，终于破案。” “不管别人说什么，认准了自己的目标，就一条道走到黑。” “建造一座城市什么的虽然做不到，但是这个小子将来有出息是一定的。” “妈，他手下现在没有什么得力的人……。” “你想到他那里去，你喜欢他？” 知女莫若母，郑洁立刻意识到了女儿的想法。 “谁喜欢他啦？我才没喜欢他呢。” 于丹宁的脸有些发烫。 第68章 好像做贼似的 于丹平带着刘俊、老阚来到县府大院，却被门卫拦住了。 “你们找谁？登记。” “老刘，我于丹平啊，前些日子刚到关山，我找那副县长。” “我知道你是于丹平，那也得登记，不能随便进去。” “怎么了，上面来了重要人物？” “没有，你别管那么多。等着，我打个电话再说，看看那县长见不见你。” 这那县长架子越来越大，现在见她都得事先通报，还得她恩准？她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于丹平心里腹诽，但也没办法，只好耐心等待。 门卫放下了电话，没一会儿，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子从楼里出来，正是副县长那彩霞。 四下张望了一下，小跑着进了收发室。 “老刘，看紧点儿，别让人进来。” 这是什么节奏？一个副县长，鬼鬼祟祟的，好像地下工作者似的。 这是谁的天下？ “于丹平，这才下去几天，不好好工作，你跑回来干什么？” 那彩霞没好气地说道。 “那县长，我就是为了工作来的，有一件大事儿，也是喜事儿。” “别啰嗦，长话短说。” 于是于丹平主讲，刘俊补充，就把卖地的事儿说了一遍。 “那个何巧云给多少钱？” “1平米一块钱，你看看，这是汇票。只要这边儿批了，二十万就到账。” “什么，二十万？” 那彩霞一把抢过汇票，仔细看了起来。 “汇票是真的么？” “是真的，我们几个陪着他从银行里开出来的，绝对假不了。” “好，好，丹平、老刘，你们工作做得不错，可帮了我大忙啊。” 帮你忙？我们是在帮自己啊。 “那县长。汇票……。” 于丹宁就想拿回汇票，但是那彩霞把手背到后面，没给他。 于丹平心里咯噔一下。 她不会是想截胡吧？ 不过一想李虎城没背书，汇票用不上，心里稍微放心。 但也意识到，这个汇票有狼入虎口的感觉。 “丹平啊，你才去几天，工作就打开了局面。你们秋河滩那块儿地方，我还有些印象。能卖上二十万，了不起。” “那县长，去你办公室谈吧。” “还去什么办公室？我的办公室叫人给占领了。” 占领了？没听说有外敌入侵啊，谁敢侵犯我大华夏？ “唉，实话跟你说吧。我如今就像做贼似的，都不敢回办公室。几个退休老家伙，为了报销医药费，已经连续十来天占领我的办公室。 “那就去丛县长办公室说吧。” “老丛的办公室也叫人给占领了，他还不如我呢。我还在这里坚守阵地，他躲到绿江的小旅馆去了。” “丹平啊，你们这事儿办起来，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快是什么意思？慢是什么意思？” “说快呢，就是特事特办，咱们到土地局把老肖找上，到绿江去找丛县长研究一下。我估计丛县长也会同意。” “慢呢，恐怕就要拖到过年之后了。” “不行啊，我们关山就等着这笔钱救命呢。” “我和丛县长也等着这笔钱救命呢。你看看，我也是个堂堂的副县长，现在像个地下工作者一样，我容易么？” 于丹平看看刘俊，又看看老阚，两个人都是一脸死灰。 完喽，那彩霞这个臭娘们儿要截胡。 “那县长……。” “别叫县长，你看我这狼狈样，像个县长么？你要是不见外，就叫一声那姐，咱们论私人交情。那姐现在面临一道坎儿，你们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于丹平瞅瞅刘俊，刘俊点点头。 “好吧，那姐，你要多少？” “我和老丛加一块儿，五万。把那些老家伙的医药费解决了，我俩就能回来大大方方地上班办公。” “不行，你们一下子就拿去五万，我们关山那里那么多人等米下锅呢。” “三万，三万，我们先解决一部分，也能挺到过年。过了年儿，上面拨款下来，就还给你们。” “两万，算县里借我们关山的，再不能多了。” “两万也行，算是你们关山赞助县里的。” “关山穷，哪里有钱赞助县里。这要是传了出去，别人还不得笑话死我们关山？老百姓还不得天天戳着脊梁骨骂我们？” “就两万，算借的，要不我们就不卖地了。” 刘俊硬气起来。 “刘俊，你敢威胁我？” “就威胁你怎么了？我当副乡长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干事呢，别拿县长架子吓唬我。” “你竟敢瞧不起老娘？” “停停停，那姐，老刘，都消消气儿，为了公家的事儿，别伤了私人感情。” “两万五，一口价，算是借你们关山的，过了年儿还你们。行，今天就给你们办完手续。不行，你们就回去。老娘也找个小旅馆躲起来。” 于丹平把刘俊拉出去，嘀咕了一会儿，无奈回来。 “好吧，那姐，我们同意。你叫车走吧，我们去见丛县长。” “还叫个屁车，到马路上等班车吧。” “你的车？” “欠绿江石油公司油钱，叫绿江那边儿给扣了。等一会儿，我给土地局肖坤打个电话，叫他到绿江等咱们。” 几个人悄悄从收发室出来，走了五六分钟，遇到班车，上车奔绿江去了。 “你们买票，老娘兜里没钱。” 三块钱的车票你也不掏？ 老阚无奈，默默买了四张票。 一个小时后，在绿江客运站下车。 那彩霞带着三个人，钻进了一条胡同。左拐右拐，进了一个家属院，在二楼找到一个吉祥旅社。 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这种小旅社，就是经常有个大妈，举着一个接站牌子，招徕旅客的那种小旅馆。 那彩霞到了103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谁？” “老丛，我，那彩霞，开门。” 门开了，丛县长露出头来，两边张望一下。 “没有人跟踪吧？” “没有，我们悄悄来的。” “快点进来。” 屋里空间狭小，只有一张床，两个人坐床上，两个人站在地上，就挤满了。 一个破旧的床头柜，上面有两包饼干，吃了一半儿，还有两包方便面，一包开袋儿，啃了一半儿。 原本高大英俊的丛县长，有些佝偻，胡子拉碴的。 于丹平心里不禁有些难受。 一县之长，为了躲债，竟然落魄到这个地步。 “老丛，好消息，我宰了他们关山两万五，那帮老家伙的医药费，能报一大半儿。你可以回去上班儿了。” 丛县长忽地一下站起来。 “怎么回事儿，你说说？” 二十来分钟之后，土地局的局长罗坤来了。 几个人一碰情况，当即同意了关山的方案。 一会儿回去就给办手续，但是证书先不填写。 明天去关山测量之后，给了钱再签订合同，发给使用证书。 第69章 喝一瓶倒一瓶 已经十一点了，正要往外走，那彩霞看看床头柜上的饼干和方便面，又停住了。 “出去找个地方吃饭，下面的同事来一趟不容易，总不能饿着肚子回去。老罗，这一顿你请。” “那姐，我倒是想请，可是没钱啊。上回工伤的那个职工，还天天找我要钱呢，你们看看，我身上就十六块钱。” 罗坤把裤兜衣兜都掏出来，给几个人看。 “算了，这顿我请，走。” 刘俊说着，带头出去。 在靠近客运站街的尾部，找到一家小饭馆。 “就这家吧，便宜一些。” 丛县长说道，带头进去。 “一人一盘炒汊子。” 丛县长说道。 “炒菜呢，啤酒白酒？” 服务员拿着纸笔，就等着点菜。 刘俊一狠心，拿起了菜谱。 “尖椒干豆腐，尖椒土豆丝，辣豆腐。” 停了一下，又狠狠心。 “木须肉、锅包肉、红烧肉，再来一个甩袖汤。一人二两散白酒。” “有成瓶酒。绿江白，最便宜的。” “不用，就散白吧。” 丛县长说道。 很快，上来了两个菜。 丛县长拿起了筷子， “吃吧，动筷。” 就率先吃了起来，吃相有些狼狈。 众人拿起筷子，也吃了起来。 等到第三个菜上来，前面两个菜已经吃光了。 不到二十分钟，众人吃完出来。 丛县长拍拍肚子。 “唉，以前大鱼大肉的，没觉得怎么样。今天才知道，炒菜这么好吃。老刘，谢谢你啊，等将来有钱了，我在古城大酒店请你们一顿。好了，你们回去吧。明天办完，第一时间给我个信儿。我现在成了盲流子，终于熬出头了。” 一个多小时后，回到了古城。 那彩霞先下车回去，于丹平几个人跟着罗坤前去土地局。 事情办完之后，已经快下班了。 “丹平，老刘，按说你们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晚上该请你们一顿儿。可是我这里现在也没钱，工资两个月都没开。” “还有，你们这回弄到了二十万，我那个工伤的，天天来要钱。帮个忙，我也不要多，就借给我五千块，过了年儿就还。” 于丹平本来还想蹭老罗一顿，没想到他竟然开口借钱。 都叫人截胡了两万五，再借出去五千，三万就没了。 正想着怎么回绝老罗，刘俊接了过去。 “嘿嘿，罗局，我们还有些事儿，就不用你请了，走了啊。明天一早过来，咱们一块儿去关山。” 刘俊拉着于丹平和老阚，赶紧溜了。 中午那顿儿我花了九十多，还不知道能不能报销呢，你还要借钱？ 罗坤也没追赶几个人，嘿嘿一笑。 你们几个王八犊子，还想蹭我饭，我还不知道找谁去蹭饭呢。 刚要走，办公室小王急急忙忙进来。 “罗局，不好啦，老陈又来要钱了。” “就说我回家了，不，出差了，赶紧把他忽悠走。” 不等小王说什么，罗坤赶紧锁门，躲进厕所里。 路过市场的时候，于丹平停住。 “进去买点儿菜，晚上就在我家吃，咱们愿意喝到什么时候，就喝到什么时候。完了就在我家住，也省得去住店。” “也好，等咱们将来有钱了，老子非得在古城大酒店摆一桌，喝茅台。” 刘俊发狠道。 “对，喝茅台，咱喝一瓶倒一瓶，爱咋咋地，谁来都不好使。” 老阚恶狠狠说道。 第二天早晨八点多，于丹平三人就和土地局的人坐早晨第一班车，到了苗圃。 “虎城啊，事儿办妥了，咱们开始测量吧，测量完了，就签合同发证。” 这帮家伙，效率够高的啊，我还以为得个几天呢。 “好啊，走，早办完早省心。” 于是就去了秋河滩，二十来分钟就测量完毕，回到苗圃。 土地局的人算计了一伙儿，就出来了数字：32136亩。按照每平米一元计算，总价款是214238元。 “虎城，多出了一万多元，你看……。” 于丹平有些心里没底。 “没关系，有面积在，我该给钱给钱。不能占你们的便宜不是？签合同吧。” 这边签合同，那边就填写土地使用证，不到十分钟就办完了。 “走，到银行转款去。” 李虎城开着车，就拉着众人到了银行，很快把钱转到财政所账户。 那彩霞昨天特意叮嘱于丹平，不能转账，要现金。 如果转账的话，到了银行，就可能被扣下。 所以老阚取了两万五现金，跟着土地局的人一起，坐上班车，到县城给那彩霞送钱。 看着车走远了，于丹平和刘俊才往回走。 “丛县长下午就能回去上班了吧？住一宿八块钱的小旅馆，也够丢人的。” 刘俊说道。 “唉，他两个孩子上学，老丈人常年卧病在床，也够难的。” “他就不能住好一点儿的地方？毕竟一县之长，怎么也不差这几个旅馆钱吧。” “条件好的地方容易暴露，那种小旅馆儿安全，谁能想到县长会住那种地方。” “还有，你也别被他那可怜样蒙蔽了。吃方便面，吃饼干，我怀疑就是故意装样子。万一那帮老家伙找到他，就可以装可怜，没人逼得那么紧了。” “你说他是在演苦肉计？” “县里没钱倒是真的，但再没钱，县长也不至于混成这样吧？” “归根到底还是穷啊，昨天在绿江吃饭的钱……。” “给你报了吧，也不能叫你自己花钱。” “就是白白便宜了罗坤那个鳖犊子，叫他蹭了一顿。” “不用着急，哪回逮着机会，狠狠宰他一顿儿。”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遇上了赵存柱。 “于乡长，刘乡长，听说李虎城把秋河滩那块儿地皮买下来了？” “是啊，赵老板，你的买卖也得往大里做啊，这才几天，虎城就超过你了。” “嘿嘿，一定，一定，我努力。” 于丹平和刘俊走了，赵存柱来到了电管站，找到了弟弟赵存栋。 “老二，苗圃那边儿变压器换了么？” “还没换，上面还没给送变压器呢，得等上一段时间。” “不给他换，拖他个一年半载的。” “大哥，这个恐怕不好办。昨天何巧云来了，说他们自己买变压器。” “他买不也得你们给换么？再说了，苗圃里面拉电，用电什么的，都合格么？线路不得有个故障什么的？秋天不得秋检么？” “大哥，李虎城现在走鸿运，乡里也支持他，人家又是国营单位，弄不好，我要犯错误的。” “他苗圃是国营单位，何巧云的特产城还是国营单位么，不就是个个体户么。乡里也管不着你电管站，你怕什么？” “好吧，我想想办法。” 赵存柱出来，呸了一口。 李虎城，你叫我丢脸，我也不让你好过。 赵存柱回到采购站后院，打开大棚，钻了进去。 大棚里都是君子兰，盆栽的有二十多盆，在池子里栽培的，有两千多棵。 这批君子兰，是他从永春花了十八万，高价买回来的。 看着这些君子兰，赵存柱露出了笑容。 李虎城，你能养君子兰，我也能能养。 你发财了，就不让我养，想着吃独食儿。 哼，我偏偏要养。等我发财那天，我看你还说什么。 第70章 就是在威胁你 为了配合特产城的建设，乡里召开了一次协调会。 这也是于丹平上任之后，第一次召开这样大规模的会议。 乡里各个部门、站办、中学、中心校、邮局、银行、税务、电管站、车站等负责人，也都被邀请参加。 会议已经开始了20分钟，乡里各部们的人，银行，税务，工商管片儿的小罗等人都来了。 只有邮局和车站的人还没有到。 会议由刘俊主持，于丹平作主要发言。 先讲了特产城对于关山发展的重要意义，无非就是扩大就业，带动经济发展之类的。 “外来的商户，要在关山居住。有的可能是育龄妇女。所以，计划生育这一块儿，你们计生站要管起来，不能出现超生现象。” 于丹平强调道。 “这个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还希望特产城跟我们进行配合。 计生站站长说道。 “虎城，这个没什么问题吧？” 李虎城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为好。 “原则上没什么问题，我们尽力配合。我想问一下，如果外来的商户有超生现象，算不算我们关山的超生指标？如果不算的话，咱们就没有必要抓的那么紧。” 现在计划生育抓得紧，等到过了十几年，人口出生率就会大幅度下降，老龄化加快，少子化现象出现。 用不了多久，你给钱叫人家生，人家都不生。 “我觉得，用不了几年，你们计生站的工作口号，就要改成‘让全乡的育龄妇女都怀上二胎’。” 哈哈哈，立刻哄堂大笑。 于丹平伸出手向下压压，示意肃静。 “李站长，这方面有没有什么具体政策？” “咱们这里以前也没有什么外来人口，所以也没有明确规定。” “这个我觉得还是要慎重为好，既不能打消外来商户的积极性，也不能让超生游击队钻了空子。你们向县里咨询一下。” “胡所长，将来人多了，钱多了，货多了，你们治安这一块也要跟上，外来人口的登记和管理，要列入一个工作重点。” “我们这一块没问题，绝不拖后腿。” “电管站，用电方面有问题么？” 赵存栋本来不想发言，但是点到了他，也不得不回应一下。 “苗圃那里，最近施工的人比较多，安装锅炉，防盗门的，铝合金窗户的，加上拉电接灯，很可能出现私拉乱接现象，存在重大的安全隐患。” “我们正打算最近组织一次全面检查，杜绝各种违章现象。” 赵存栋此话一出，会场立刻一片安静。 这一番话，分明就是跟这次会议的精神唱反调，也是在公开挑战李虎城。 呵呵，李虎城冷笑几声。 “赵存栋，你说话要讲证据。我的工地上，有持证电工，有安全员，用电方面，他们也非常谨慎。都按章操作。” “这些天以来，你们电管站没有一个人去过那里，怎么知道有私拉乱接，违章操作？” “今天既然你这么说，咱们就把话敞开来讲。我那里今后用电量巨大，无路是线路还是变压器，都不能满足用电需求，急需增容。” “我们的申请已经交上去半个多月了，你们没有任何动作。如果因为资金问题，我们自己买变压器还不行么？”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关于用电的事情，我不会再找你们。我自己买发电机发电，不用你们的电。” “总有一天，你们会求着我用你们的电，主动给我改造线路的。” “哼，李虎城，只要我赵存栋在一天，你就办不到。” “好，咱们就走着瞧，就怕到了那一天，你就不在关山存在了。” “喂喂喂，都消消气儿。都是笑话啊，别当真，和为贵，有问题还是要解决的嘛。虎城、存栋，都是本乡本土，乡里乡亲的，彼此各让一步。” 刘俊出来和稀泥，但李虎城和赵存栋都没搭理他。 “这件事情先放下，过后再协调。中学的来了么？哦，吴校长来了。” 于丹平急忙往下进行。 “也请中学配合一下，到时候把你们的彩旗借给乡里用一下，学生鼓乐队，那天也出动一下，不用多，两个小时就行。” “我们学校没问题。” “车站。车站卢站长来了么？” “来啦。” 门开了，卢站长进来。 他现在才到。 “于乡长，这个什么特产城，跟我们车站有什么关系？咱们和你们地方两条线，叫我来干什么？” 卢站长大大咧咧坐下，那意思很明显，就是你关山管不着我车站。 于丹平也觉得卢站长说的有道理，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只好敷衍。 “卢站长，特产城是个大项目，对于关山今后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还希望你们配合。” “我们没不配合啊？外面的人进来，咱们没拦着吧？本地人出去，咱们也没不让坐车吧？” “什么特产城，就是个个体户。大山沟里面，谁会到这里来做买卖？至于闹这么大动静么？” 卢站长站起来，看到了李虎城，拱拱手。 “对了，虎城，我可不是针对你啊。咱们都知道，你赚钱了，一天开个车到处跑。不过，你赚多少钱，咱们也没眼气，也没跟你要钱，对不对，你就别折腾咱们了。” “好啊，卢站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我不折腾你。” “能不能招到人到这里做买卖，是我的事。不过，我今后有几个打算，今天也当着大伙儿的面儿挑明了。” “第一，我准备买一台通勤客车，免费乘坐，就从关山开到铜羊火车站。反正也就十二公里的距离，十来分钟就到了。” “今后进出关山的客流，就都从铜羊站走，不走你关山站。铜羊站快车停，关山站快车不停，这回你关山站就清净了。” “第二，我特产城今后所有进出的货物，都从铜羊站走，不走你关山站。也不折腾你们。” “这样一来，你们成天也不用干活儿，干拿工资，多好啊。” “第三，我原本以为，随着人流增加，关山站可能升格，原来快车在这里不停靠，今后快车可能停靠。现在看来，我这个操心是多余的。” “咱也不提人民铁路为人民的事儿，服务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的事儿。咱就提提将来有一天，看看到底谁丢脸。” “你也别忘了，这世上还有报纸、电视、电台，有新闻记者。你们上面还有绿江分局和奉天路局。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脑袋，能顶得住上面的压力？” “咱们是管不着你火车站，但是我开通关山到铜羊的公路客运和货运，你火车站也同样管不着。” “你……，你在威胁我？” “对，就是在威胁你。” 第71章 打下好底儿 李虎城不认为有钱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也从来不认为，只要自己做的是好事，就会得到所有人的支持。 对于赵存栋这样的人来说，手里有点儿小小的权力，就会想方设法证明自己的存在。 对于这样的人，李虎城的策略就是正面直刚，不会向他们屈服，也不会请客送礼。 随着自己事业越来越大，这样的人会遇到越来越多。 如果每个人都用请客送礼的方式摆平，就将留下危险的先例。 以后随便一个人，都会来刁难自己。 打下什么底儿，就是什么底儿。从现在开始，他就要树立绝不会向人屈服，也不会请客送礼得到自己该得到东西的习惯。 久而久之，人们知道他是硬骨头，臭石头，习惯了这样的李虎城，就不会再有人试图打他的主意。 卢站长四十多岁了，从来没人这样跟他说话，登时恼羞成怒，站了起来。 “李虎城，你当个苗圃经理就了不起啦，我到你们总公司告你去。” 李虎城也站了起来。 “卢作文，你有本事就快点儿去告。老子都回到这个破山沟里，再差还能到哪里去？你这一告状，兴许就给我告回绿江城里，我还买两条烟谢谢你呢。你要不告，你就是鳖犊子。” “喂，都少说两句。” 刘俊站起来，急忙把卢站长摁坐下。 那边曹大元也拉着李虎城坐下。 “虎城，卢站长，都是为了工作，别伤了和气，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于丹平劝说道。 “对对对，有话好说。” 赵存栋本来打算帮卢站长说话，此时见李虎城毫不退让，生怕李虎城冲着自己来，就出来和稀泥。 自己这么大岁数了，李虎城年期气盛，谁都不给面子，要是顶撞甚至臭骂自己一顿，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这个小鳖犊子手里有钱，苗圃又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真的就自己发电，不用电业局的电，将来传了出去，造成坏的影响，也够自己喝一壶的。 会议继续进行，最后在李虎城的提议下，形成了共识。 在李虎城招商的时候，乡里给予大力配合。 有关单位在现场设立专席，进行宣传服务。 税务所出人宣讲税法知识，工商管片儿的小罗宣传办理营业执照的手续、流程和加入个体劳动者协会的相关事宜。 派出所宣传办理暂住证的知识，学校宣传商户子女入学的须知……。 散会了，人们各自散去。 赵存栋悄悄扯了卢作文衣袖一下，卢作文就跟着到了办公室。 赵存栋递了一根烟，又给卢作文点上。 “三哥，消消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赚了几个钱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我能不生气么，这个小鳖犊子，当着这么多人面儿，一点儿也不给我留面子。简直气死我啦。” “我不也是么，他也没给我留面子啊。” “对了，这个小鳖犊子，他说自己发电，不用你的电，你还是小心点儿。他要是到上面去告，你也麻烦。” “哼，我会怕他？有本事他就自己发电、那柴油多少钱一升？十天八天的，他能挺住。一度电好几块钱，天长日久，他有多少钱往里面填？到时候还得乖乖找我给他接电。” “倒是你那里是个麻烦，如果他真的越过你，直接跟铜羊站打交道，你还真就不好交代。” “这个小鳖犊子，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做事又狠有损。怎么就不像是李永和跟何巧云的种呢。” “年轻人嘛，手里有俩钱儿，自然心高气盛，谁也不放在眼里。” “哼，他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我跟他也没有深仇大恨，也没说要挡他的路，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卢作文冷静下来一想，自己其实跟李虎城也没有多大矛盾，就是话赶话赶到那里了。 我又没不让谁坐车，不让谁发货，他李虎城能把我怎么样？ 倒是你赵存栋说要到他那里检查，他跟你叫号不找你接电，更加麻烦。 一旦你们两个真的杠上了，到时候肯定有一个倒霉的。 十成有九成，就是你赵存栋倒霉。 对了，这个老小子找我来，是不是想拉我跟他一块儿对付李虎城？ 如果他真的不给李虎城电，将来关山老百姓都得恨他，我可不能跟他搅合在一块儿。 “存栋啊，我也劝你，都是乡里乡亲的，差不多就行，也别把事儿做绝了。” “卢哥，你什么意思，我做什么了？” “没事儿，就当我没说，我走了。” 看着卢作文走了，赵存栋骂了一声：这个软蛋。一个小鳖犊子那么羞辱他，他都能忍下来。 转眼间九月过去，朱老师那边来了信儿，叫程化蝶十月五号出发，到奉天参加培训班学习。 十月四号，李虎城赶到实验里林场。 按照原来约定的时间，这一天是给汽修厂送杜鹃花的日子。 中午在林场吃了饭，下午就把一百盆争奇斗艳的杜鹃花送到了汽修厂。 办公楼前面摆了二十盆，剩下的八十盆，就在进入厂区的主干道两边摆开。 花一摆上，惊动了上上下下，引来很多人围观。 听说是免费赠送的服务之后，刘冰、徐副厂长非常高兴。 就连厂长孙秀兰都亲自出来，连连夸奖李虎城，还说他没调到汽修厂非常遗憾。 第二天到了绿江师专，拉上朱老师和另外两个学员。到了关山接上程化蝶，就去奉天音乐学院入学。 安排好程化蝶入住之后，又带着她熟悉了校园和食堂才离开，前往永春去见冯欢菊。 到达永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就找个宾馆住下，第二天一早去胜利花卉市场。 这里的人仍然很多，君子兰交易依然非常活跃。跟上次来不同的是，君子兰的价格更高了，市场里出现了更多的花卉公司。 刚到花卉苗木协会门口，一辆皇冠牌轿车从后面过来停下。 一个漂亮女孩儿从车上下来。正是雷芊芊。 “李虎城，你怎么来了？” 这回雷芊芊态度比较好，甚至还带着微笑。 “我来给车办一下转籍手续。” “进去吧，我妈在里面呢。” 第72章 高位出局 冯欢菊见到李虎城，也非常高兴。 “你来的正好，我正打算这两天叫人给你送去呢，来了就自己带回去吧。” 这边儿跟冯欢菊说话，那边儿雷芊芊给李虎城沏了杯茶。 “虎城，喝茶。” 冯欢菊一看，只有一杯，没有自己的。 “你这丫头，给虎城都沏茶了，就不能顺便给我沏一杯，白疼你这么大。” “妈，还不得一杯一杯地沏么，这就给你沏。” 寒暄一会儿，就谈起了君子兰的事儿。 “冯会长，从我手里弄回来那批君子兰，都出手了么？” “哈哈哈，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儿呢。到你那里之前，我就定出去了。回来几个小时，就被抢光了。对了，还要谢谢你呢。” “不用客气，你收了我的货，也该谢谢你。目前行情怎么样？” “疯了，简直疯了，对了，你手里还有货么？有多少我要多少，价钱好商量。” “没货了，会长还有货么？” “谁没货，我还能没货么？上次从你那里弄的精品，还没出手呢。你想要也行，可就不是原来那个价钱了。” “我不要，我不想砸在手里。” 砸在手里？什么意思？ “虎城，你想说什么？” 雷芊芊问道。 “你们觉得君子兰真的这么值钱么？” “哪里有那么值钱，最好的一盆，成本也就几百，上千元就顶天了，都是炒起来的。” “你们觉得这种情况还能持续多久？难道真的就有人会一直这样炒下去么？” 冯欢菊和雷芊芊沉默了。 其实她们也曾经怀疑过这个局面，到底能持续多久。 “虎城，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雷芊芊试着问道、。 “是，我听到小道消息，说是上面要整顿君子兰市场。” “这两年也动不动整顿，还收交易税啊，最后也没什么动静。” “这次不一样，要动真格的。君子兰的无序炒作，引发了不少经济和社会问题。” “从君子兰本身来说，也没有那么大价值。最重要的一点，你们发现没发现？” “什么？” “倒买倒卖。很少有人买了君子兰，是用于自己观赏的，都是层层加价，你卖给我，我卖给你。”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君子兰已经成了流通货币，脱离了价值本身，造成通货膨胀。用不了多久，这个市场就会崩溃。” “不会吧？现在还涨价呢。” 冯欢菊还心存侥幸。 “你们知道荷兰郁金香泡沫事件么？十七世纪的时候，在荷兰掀起了一次郁金香狂潮……。” “价格最高的时候，一个郁金香球茎，能换一台到几台马车。那个时候的马车，就相当于现在的轿车。” “可是后来，郁金香价格一路狂跌，一文不值。无数人倾家荡产，富翁变成乞丐，贵族一无所有……。这就是泡沫破裂的可怕结局。” “你们不觉得，如今的君子兰，就跟当年的郁金香一模一样么？” “芊芊，如果你查一下资料，或者看看关于荷兰的历史书，或许能找到关于郁金香事件的资料。” “好，有时间我去查一下。” “虎城，你的意思是，叫我把手里的君子兰都出手？”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尽早出手，还能赚一些，晚了恐怕就要砸自己手里。” 经济史其实就是一部基于假象和谎言的连续剧，获取投机财富的方法，就是认清假象，投入其中。然后在假象被公众认识之前，退出游戏。 说穿了，就是在泡沫破灭之前，有人接盘，自己高位出局的游戏。 郁金香也好，君子兰也好，后来的藏獒、芦荟、普洱茶、炒房也好，其实都是这种游戏。 至于自己，李虎城认为没有参与这个游戏当中。 君子兰本就是苗圃自产的，自己只是赶上了一个还算不错的行情，抓住了时机而已。 没有参与倒卖炒作，只进行了一手交易。 至于赵存柱现在培育君子兰，李虎城也知道。 不过，作为乡亲，他叫何凤仙给赵存柱传过话，不让他养君子兰，已经做到仁至义尽。 至于赵存柱不听自己的，况且他的弟弟赵存栋在用电上跟自己作对，李虎城更不会去劝说赵存柱。 有些人就该让他赔钱，才能长记性。 该说的已经说了，冯欢菊说自己考虑一下，李虎城也就不再多说。 雷芊芊开车带着李虎城到交通队，办了罗马车的转籍手续，拿了车档案，李虎城就要上车。 “虎城，谢谢你的提醒，我一会儿就去查查资料。” “去查吧，不管能不能查到，我希望你们尽快出手，再见。” “再见，以后有时间过来玩儿，冬天我带你去看雾凇，去滑雪。” 雾凇关山也有啊，滑雪也行啊。等将来再富裕一些，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我就开发关山的冰雪资源。 李虎城开车走了，雷芊芊就到了市图书馆，找了五六本书，终于找到了关于荷兰郁金香事件的比较详细记载。 雷芊芊连着看了三遍，拿着书上车回家，把书往母亲面前一放。 “妈，你看看，虎城说的没错，跟君子兰一模一样啊。” 冯欢菊戴上眼镜就看了起来，没一会儿，手就抖了起来。 “老闺女，别着急，妈再看一遍。” 冯欢菊又仔细看了一遍，最后放下了书。 “我还以为虎城是想摆什么套路，咱们这边出手，他找人暗中接手，看来是错怪他了。” “妈，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他不是那种人。上次明明给他蓝鸟，他都没要。” “你没听他的话么，他分析的有道理。” “是，他说得对，咱们不能太贪财，见好就收吧。你去请个假，这两天就别上班了，把手里的存货，全都处理掉。” “好，我这就去。” “对了，把带康熙通宝的那盆留下，留个念想。” 雷芊芊走了，冯欢菊出门儿，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还在为君子兰讨价还价，不禁叹息一声。 用不了多久，这里就清净了，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倾家荡产。 一场狂欢，终于要结束了。 第73章 我的爱人不见了 溪水市，是安东省第五大城市，排在绿江市之前，位于绿江市和省会奉天市中间。 根据考古资料，从战国时代，溪水市这里就已经有了冶铁作坊。 此后的历代，溪水都是重要的铁产地。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今天，溪水钢铁公司，就是全国有名的钢铁公司之一。 李虎城前世的妻子谷秋颖，就在溪水钢铁公司总部的后勤处工作。当初两人认识的时候，她是后勤处主管各个食堂的食堂科科长。 李虎城停好了车，来到门卫室，给门卫递了一根烟。 “大哥，我想到后勤处找个人。” 门卫看看烟，夹在耳朵上，脸色缓和下来。 “你找谁？” “后勤处的谷秋颖。” “谷秋颖，没听说这个人啊。” “她比较年轻，也就是这一两年分配来的。” “年轻人啊，那倒是有可能，登个记就进去吧。不要乱跑，领导看见了，我们又要挨训。” “不会的。” 李虎城登记完事儿，就向办公楼走去。 溪水钢铁公司效益比较好，办公楼很气派，楼前还有个大型假山，周围是喷泉。 绕过喷泉，来到楼前的楼层分布图前面。 后勤处在三楼左边的318和320两个房间。 在门口停顿一下，李虎城走进楼内， 尽管一再告诫自己保持镇静，但他的心情还是有些紧张。 就要见到前世的爱人，不知道她见到自己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前世的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在车上见过面，虽然还不熟，但是也通过几封信。 很快到了三楼，来到318房间门前。 李虎城做了个深呼吸，把衣服整理一下，敲门三下。 “进来。” 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推门进去，就见到一个比较大的办公室，里面有六张办公桌，三张空着没人，三张有人。 靠近门口的是一个戴着眼睛的男人，四十来岁。 然后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短发，略胖，显然不是谷秋颖。 剩下一个，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儿。 “你找谁？” 戴着眼镜的男人说话，听声音就是刚才叫进来的那个人。 “我找谷秋颖，请问她去什么地方了？” “谷秋颖？我们这里没这个人啊。” 李虎城心一沉，手上就有发凉的感觉。 “她说自己溪钢后勤处的，我们见过面，还通过信。” “我们后勤处两个办公室，十三个人，确实没有这个人。你是不是记错了？或者是下面的园林绿化，食堂，幼儿园，保育室什么的？” “兴许是下面食堂那里的，那里女的多。小何，你带他去食堂打听一下，正好叫他们把这个月的报表送上来。这都超期三天了，这边不催，就不知道自己送来。” 小何就是那个年轻人，就带着李虎城下楼，左转到了楼后，有一个月亮门通往另一个院子。 “这就是机关食堂，你等着，我给你问问。叫谷秋颖是不是？” “是，不超过25岁。大眼睛，长发，身高一米六二到六三左右。嘴角上有一颗痣，小米粒大小。” “好，你等着。” 小何进去，过了十几分出来。 “我给你问过了，也查了花名册，五年之内，这里没有这个人。后勤处别的地方也没有这个人。你是不是记错了？” 怎么可能没有？我前世分明来这里找过她啊。 李虎城强自镇定，掏出烟递给小何一根，又拿出一盒阿诗玛塞进他兜里。 “你们这里还有别的后勤处么？” “别的地方也有，煤矿、铁矿、轧钢厂、冶炼厂，但总公司这里，就我们一个后勤处。” “对了，这个人是你什么人？” “我女朋友。” “你们怎么认识的？” “坐火车的时候认识的。” “火车上的人，萍水相逢，不一定说实话的。如果她真的说是我们后勤处话，我想你是被骗了。” 被骗倒是不至于，问题恐怕又出在时空错乱上。 那一世的谷秋颖，现在还活着，难道她到了我的前世？讲不通啊。 见李虎城失望的样子，小何叹了口气。 “看在你给我一盒烟的份儿上，我到财务处去查查，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在别的处室。” “也好，拜托了。” 半个小时后，小何回来。 “我详细给你查了，又到各个处室打听了一下，确实没有这个人。你要是实在想找，就到别处去看看。” “好，谢谢。” 李虎城怏怏回到车上，点着一根烟，慢慢抽着。 怎么会这样呢？ 上回遇上了一个谷秋颖，名字一样，相貌一样，别的方面对不上。 这次连人都找不到了。 连抽了三根烟，李虎城平静下来。到门卫问了去冶炼厂的路，就奔冶炼厂去了。 结果同样令他失望，没有谷秋颖这个人。 然后到了轧钢厂、煤矿和铁矿，结果还是如此。 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在河边一个小卖店停车，进去买了两个面包和一罐饮料，走到河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望着太子河水，边吃边喝。 难道就这样失去了我前世的爱人？看来上天不给我们重逢的机会，不让我们的爱重来一次。 可是上回在车上遇到的谷秋颖又是怎么回事儿？这也太巧了。 吃完面包，李虎城到河边洗洗手，洗洗脸，脑子清醒了不少。 算了，能重生一次，我已经赚到了，何必还奢求太多？ 忘了谷秋颖吧。 回到市内，找到机电商店，买了两台进口的野外用发电机组，雇了一台车装上，就返回关山。 晚上五点，到了苗圃。 何巧云、何啸出来，后将还跟着一个人。 穿着时髦，打扮入时。 “于丹宁，你什么时候来的？” 此人正是于丹宁。 “我上午就来啦，从今天起，我就在这里上班，成为特产城的一员，何阿姨，何啸，你们说是不是啊？” “对，丹宁加入咱们的队伍，我已经决定，收下她啦。” 何巧云自豪地说道。 我的老妈啊，你当收大白菜啊，这是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啊。 “虎哥，丹宁姐姐很能干的，算账特别厉害。有了丹宁姐，姑姑省心多了。” “去去去，快找人卸车去。” “于丹宁，你来真的？” “是啊，厂里那边停薪留职手续已经办好，我妈也支持我。” “就是她妈送她来的，郑校长这个人不错，我俩中午喝得挺投缘。” 好好好，老妈，你有本事，能跟郑校长喝投缘。 “于丹宁，这可是你自己来的啊，你可别后悔。你现在要是后悔还来得及，我就送你回去。” “谁说我后悔了，打死我也不走。” “丹宁，甭理他，我都同意，他还能说什么，这件事儿我做主了。走，去看看车上拉的什么东西。” 何巧云拉着于丹宁走了，留下李虎城徒唤奈何。 家族式企业的最大缺点，就是谁都能做主啊。 第74章 开头难 晚上吃过饭，李虎城就和何巧云、于丹宁一起研究第一批招商的筹备工作。 何啸虽然不太懂，但也让他在一边儿听着，借此机会叫他增加见识。 第二天，于丹宁就投入了工作。没有时间熟悉，也没有时间学习，就是在干中熟悉、学习。 铝合金窗户已经安装完成，接着是防盗门安装完毕。 大柱子的房屋整修工程和二柱子的场地平整工程也如期结束。 接着找消防队来验收，消防验收一次合格。 十月二十六号，锅炉安装完毕，一次试验成功，通过了锅炉检验所的验收，锅炉工老王经过考试，也取得了司炉证，可以上岗操作。 这就意味着，锅炉可以随时投入使用，今年冬天就可以供暖。 十一月十五号是供暖期，这个时候也是大地开始封冻的时候。 经过紧张的施工，主要还是钱充足，给的及时，所有的基础工程全部完工。 十一月一号，在汽修厂定做的货架和柜台全都送来，摆进了各个房间。 机加分厂的任厂长和二林也来了，趁着这个机会，李虎城跟任厂长研究，把何啸送到机加分厂去学徒。 只学徒干活儿，工资由李虎城负担，不用机加分厂出钱。 何啸就住在二林家里，在汽修厂食堂吃饭。 安排何啸到机加分厂去，是为了何啸将来出国做准备。 在这里，何啸将学习工厂的基本运作流程和机械加工技术。 为他将来回来，在关山创建标准件生产基地做准备。 十一月二号，刘宁带着《绿江日报》和绿江电视台广告部的人，来到了特产城，拍摄特产城的片子，开始策划招商广告。 李虎城、于丹宁和报社、电视台的人在一起策划了两天，多次修改，几次补拍，终于敲定了广告的最后方案。 十一月四号，报社和电视台每家拿着一张十万元的汇票走了。 十一月五号，绿江日报社和绿江电视台就开始刊登和播放特产城的招商广告。 接下来，安东省、西林省、龙江省、河东省等邻近地区的省电视台、省报，以及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的几家媒体，也将发布广告。 招商时间从十一月六日开始，持续到十二月五日，一共一个月时间。 特产城这边的人员配置，已经基本完成。 小马已经学习回来，担负起复印工作已经没有问题。 打字虽然还不熟练，但是也能打了，只是速度上还欠火候，需要时间的积累，增加熟练程度。 于丹宁已经完全进入角色，成了绝对主力。 何巧云也渐入佳境，处理起各种事务，也有板有眼。 除了苗圃原来的几个员工，又在村里招收了四个员工，从事电工、安全员，搬运等杂务。 为了方便运输，又买了一台双排座175吨的小货车，小马会开车，也有证，就做了兼职司机。 除了本岗位工作，还兼做其他工作，这里的人都是一人多能。 至此，除了李虎城，特产城的员工已经有十三个人。 乡里那边的配合，总的说来还算得力。 李虎威带着中学的学生，在特产城的周围和乡里的街道上插满了彩旗。 派出所、税务所、工商、学校、计生站等都在特产城设立了桌椅，就等着外地的商户们前来。到时候进行法律、法规和政策的宣传解答。 11月5号开始放广告，最快的反应，也得6号。 李虎城跟于丹平决定，就从6号开始接待前来的商户。 一大早，于丹平、刘俊、胡所长等乡里的主要干部和办事人员就来了。 一帮人在里面走了一圈儿，就在大门口等待。 早晨到关山的最早一趟火车，是早上五点二十，那个时候天还没亮。 从古城到这里最早的一趟长途汽车，是8点多。 现在已经是8点半，还没有一个商户过来。 也不能说没有，还真有一个人过来，走近了一看，原来此人有一面之交。是县里消防队的人，名叫萧天伦。 上次消防验收的时候，此人来过。 一打听才知道，虽然没有邀请，但是消防队也从县里派来一个人，准备到这里来宣传消防法规和消防知识的，也算是一种主动服务。 “这四个人是吧？” 刘俊说道。 就见四个人从街里方向走来。 “这个时候也没有车，从哪里来的人？” 何巧云就有些怀疑。 “也许是从溪水那边儿过来的呢？” 于丹宁心存幻想。 “那边儿也没有车过来啊。” “喂，我们来啦。” 远远地，来人就喊上了。 “是郭平安和曹大元他们。” 走进了，果然是信用社和农行的人。 “也没邀请你们来啊，怎么自己主动来了？” “嘿嘿，咱们金融机构就是提供服务的，来为特产城服务啊。” 这两家，一家来了两个人，不仅带来了传单，还带了展板过来。 上面写着如何开办账户，存款种类和利息、收益等情况。 “你们是为自己服务的吧。” 于丹平笑道。 大伙儿嘴上不说，心里都明白，这两家是来抢客户的。 新来的商户在谁家开户，基本上就在谁家存款。这个账，他们算得比谁都明白。 “又来了一个人，从火车站出来的，这个应该是客户吧？” 小马焦急道。 所有的人都期望，尽快能有客户前来。 “对，这个应该是。” 刘俊肯定道。 “终于来了一个客户，开门红啊。” 于丹平略微松了口气。 “不对，好像是火车站的老裴。” 刘俊说道。 来人走近了，果然是火车站的老裴。 “我还以为是客户呢，老裴，你怎么来了？” 刘俊问道。 老裴看看李虎城和何巧云。 “开会的时候，虎城这个王八犊子不是把卢站长给训了么，说车站不支持他，不服务地方。” “小王八犊子，我偏偏就不给你扣帽子的机会，今天我就来了。三嫂，我可来宣传捧场了啊，你以后可不准挑我们车站的理。以后到你家，你还得给我酒喝，可不能把我赶出去。” “这话说远了，来了就好，来了就是捧场。” “你怎么宣传，就带了一张嘴来？这里可不供饭啊。” “嘿嘿，我有这个。” 老裴从兜里掏出一个名片盒，拿出名片，给一人发了一张。 这个名片有点儿特别，名称就是关山火车站。 正面是在关山停靠的火车时刻表，背面是行李托运手续、货运手续的知识，还有联系电话，联系人。 最后还标明，大宗货物上门服务，不准携带和运输易燃易爆危险品。 “这个宣传方式不错，很新颖。” 连李虎城都觉得，这个名片挺有创意。 “那是当然，我老裴的主意嘛。对了，我的主意再好，也得有人来，来多少人了？” 一提到这话儿，众人都沉默了。 第75章 第一天成绩很惨 别说没有外地人来，连本地人都没有一个前来咨询的。 特产城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也有十来个本地人前来打听。 但是一听说一个月租金要一千元钱，这些人就打了退堂鼓。 有说回去考虑一下的，最后没了下文。 有说嫌贵的，免费还可以考虑一下。 有的更加过分，风言风语，说这就是扯淡。收点儿山货什么的，在家里收就行，谁会花一千元租个地方。 一个月还赚不上一千元呢，给他交房租还不够，拿咱们当傻子呢。 有几个收山货的人真想干，但是说再等等看，等别人先干，看别人赚钱了自己再干。 整个关山乡九个村，加上周边的几个乡镇，没有一个人决定入住特产城的。 不过，李虎城原来的目标客户，也不是本地人，所以也没着急。 九点十分，从奉天开往绿江的火车进站，2分钟后，火车鸣笛开出。 “这回应该来人了吧？” 刘俊低声道。 果然，从街里方向来了一帮人，打眼一看，足有二十来个人。 “这么多人，就照20%算，也有四五个客户。” 于丹平小心道，他已经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 “既然来了，就是有意，不至于20%。” 刘俊给自己打气，但是心里其实也没底。 “这不是三哥他们么？” 胡所长说道。 人渐渐走近，原来都是熟人，都是关山村里的人，到这里看热闹的。 特产城也算是一件大事儿，这样的事儿，人们自然关注，也都想来看看，到底会有多少人来这里做生意。 人们嘻嘻哈哈说笑一阵，就到各个屋里走动。 何巧云怕把东西弄坏了，只好陪着进去。 “哎哟，这屋里真暖和，有暖气就是不一样。” 现在天已经冷了，为了给客户留下一个好印象，就提前供暖。 “是啊，以后就到这里呆着唠嗑儿，又暖和又避风。” “我看到这里打麻将行，哪天把桌子搬过来。” “还搬什么桌子，在柜台上打就挺好。这铝合金玻璃柜台多好，连凳子都有，还有暖气。家里都不用烧炕费柴火。” 何巧云在一边听了，肺都要气炸了。 我儿子花了这么多钱，还要天天烧煤取暖，弄这么大地方，就为了给你们打麻将、唠嗑儿准备的？ 我家欠你们的啊。 “巧云啊，来了多少客户啊，都租出去了么？” “好像没人啊，除了本地人，就没见到外地人啊。” “这才刚刚开始，广告才播出去，谁还不得考虑一下，哪有这么快的。” “哎呦，听说不少报纸和电视台都要发广告，那得多少钱啊？” “不是说二十万么。” “二十万能下来么？怎么也得一百来万吧？” “这才七十来个摊位，一家一年一万二租金，那不得赔钱啊，广告费都回不来。” “还有修房子，安锅炉呢，差不多百来万吧？岂不是赔的更多？” “不是还有二期工程么？” “那得三四千万呢，哪来那么多钱？没人来，这些柜台都租不出去，哪还有什么二期工程？” “喂喂喂，你们这帮老娘们儿，瞎吵吵什么呢。人家买卖刚刚开张，你们就说这些丧气话。” “三嫂，你别见怪啊，都是农村老娘们儿，不会说话。走走，该看的也看了，回去吧，别耽误三嫂招商。” “嘿嘿，三嫂，你别见怪啊。” “没事儿，都是乡里乡亲，说话不见外。” 何巧云勉强微笑着，心里却恨不得拿起扫帚，把这些人赶出去。 陆陆续续有人来，但都是本地人和周边村子里的人。都是来看热闹的，没有一个人是来考察咨询的。 二舅、二舅妈、程采薇、李虎威也来了，何萍本就是代表税务所来提供咨询的，一直就在这里。 见到这个情况，也都很着急。 但是心里还都抱着一线希望。 这才刚刚开始，客户不会上来这么快。 终于到了十一点四十，上午的汽车和火车都来了，还是没有一个客人前来。 也该吃饭了，前来提供服务的人纷纷撤退。 “虎城、丹宁，不要着急。这才第一天，人们反应不会这么快，耐心等待。” 于丹平安慰道。 “是啊，刚刚是绿江日报和电视台发布，别的地方广告还没发出来呢。” “就是发出来了，还要考虑一段时间，还要筹钱，路上还得个几天，不会这么快的。” 刘俊也安慰道。 “对，好饭不怕晚，耗子拉木掀，大头在后面呢。” 派出所所长胡大力也安慰道。 “我知道，刚开始，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你们回去吧，我这里就不供饭了。” 乡里人都走了，就剩下了消防队的萧天伦。 “于总，我就在你们这里搭伙吃饭吧，晚上就在你们这里借宿。伙食费我交钱，一天八块钱，住宿就没钱了。” “萧助理，你就跟我们一块儿吃饭，我们吃什么你就吃什么，也不差你这几个钱，不用你交钱。” “那可不行，队里给了我伙食费，就不能白吃。我们当兵的有纪律的。” 李虎城尊敬当兵的人，也就不想勉强。 “也好，你愿意交钱，我们就收下。吃的好了，也不跟你多收。吃的差了，也不给你退。你在这里再呆半个月，如果招商不顺利，你就提前回去。” “那可不行，队长交代了，必须在这里待到招商期满才回去。哪怕有一个客户，也要等到最后。” “也好，你愿意呆就呆着吧，我这里也不差你一个人吃住。” 这个家伙儿，有点儿死心眼儿。 程化蝶在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她做饭。 后来何巧云来了，就基本是何巧云做饭。 人多了，何巧云和于丹宁也忙，就雇了司炉工老王老婆做饭。 原本以为今天会来一些客户，中午就多准备了十来个人的饭。 现在没来人，二舅、二舅妈、程采薇、何萍就留下来吃饭。 反正都是亲戚，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们也想等着下午，看看是不是客户来。 毕竟是自家实在亲戚，总比别人更加关心一些。 下午一点半，乡里各单位和银行等处的人又来了。 到了晚上五点，铁路、公路的几趟车都过去了，仍然没有一个客户来。 于是各路人们纷纷撤退。 特产城招商第一天的成绩很惨，没有一个客户前来考察。 第76章 两个奇怪的人 接下来两天，成绩同样惨淡。 两个绿江来的人考察，于丹宁费尽口舌给他们讲了半天，最后两人留下一句话走了。 “你们这里不行，连个人气儿都没有，还面向什么全国市场？” 气得于丹宁干瞪眼睛。 第四天，刘宁来了，说广告联盟的另外十家媒体已经开始发布广告，接下来的一周，将迎来一波反馈高潮。 李虎城跟他说现在的形势不太好，刘宁也找不到原因，只能安慰李虎城等等再看。 说原来基本上都是北方的媒体，这里人思想保守。 南方人思想比较开放，资金上也比较充足，接下来的南方媒体发布之后，或许会有比较好的效果。 李虎城原来也寄希望于这一点，把主要目标放在南方人身上，北方人是次要目标。 只是没想到，本地人和北方人的效果竟然这样差劲儿。 他觉得自己的策略并没有什么错误，但是这么差的结果，实在出乎意料之外。 广告铺开之后，果然有了效果，每天都会有十来个人前来考察。 有北方的，有南方的，南方人多了起来。 第一个签约的，竟然是两个熟人：吴庆林和钱大力。 他们距离关山不远，就在古城县的邻县草河县。 李虎城第一次去溪水找谷秋颖的时候，跟程化蝶在火车站附近的饭店吃饭，遇到两个拿着君子兰的人，吴庆林和钱大力，他俩是做山货生意的。 就是这两个人提供了永春君子兰的消息，李虎城才去了永春，见到了冯欢菊，卖掉了君子兰。 不过这两人也有一个附加条件，就是一期工程，必须有至少五十家商户入驻他们才来。否则就退回定金。 这个条件也不算过分，李虎城就答应了。 第二批签合同的是古城县的一个人，因为跟于丹宁母亲郑洁比较熟悉，相信郑洁的推荐，才签了合同。 也提出了条件，就是入住的人多了，才进驻。 李虎城索性修改了合同，都跟钱大力他们一样，五十户以上才履行合同。达不到五十户，就返还定金。 那也就意味着他的一期招商失败。 只有几十户在这里经营，他收的租金都不够运营费用的。 不仅他赔钱，商户也不一定赚到钱，更不用说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 媒体发布广告的时间是一周，虽然带来了一波客流，但是期待中的高峰并没有来到。 半个月时间过去，只有25家签订了合同。 外地的事情自己控制不了，只能在本地努力一把。 于是临时复印了一些招商广告，由于丹宁带着小马，到古城、绿江、溪水、草河、同港、广甸这些地方的市场、农贸大厅、街头等处发放。 在古城的李婷、李莉、黄斌、黄飞，在何巧云的催促下，也向他们的熟人推荐特产城。 除了黄斌推荐的一个人签约之外，其他的没收到什么效果。 于丹宁那边的效果也很可怜，只招到两家。 加上原来的25家，一共28家。连一期的一半儿都不到。 尽管如此，李虎城还是硬着头皮坚持着。 “虎子，外面来了一台出租车，下来两个人，直接到里面去了。” 只要有时间，何巧云就在门口看着大路，希望能有客人前来。 “好，我去看看。” 李虎城到了后面，一眼就看见了一台古城的出租车， 过去进了屋里，就见两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正在跟二舅妈说话。 “你们看看，他们这里招商可快了，不到半个月，就有六十多家入住。” 二舅妈说着，程采薇也过来。 “是啊，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晚两天就没有了。你们看看，那些都租出去了。我俩就是第一批租下来的。” 无奈之下，李虎城想出了饥饿营销法，试图造成一种摊位非常紧张的假象。 二舅妈、二舅、程采薇都来这里当托儿，假装成这里的租户。 每当有人来的时候，就假装打扫自己的摊位，还从家里拿来一些蘑菇、药材、榛子什么的特产，放进柜台里装样子。 李虎城还打印了一些纸，上面写上“已租出”字样，贴在那些没租出去的柜台上，试图制造已经没剩下多少柜台的假象。 二舅妈和程采薇也没做过生意，忽悠人的本事很有限，说话也说不到点子上，就连李虎城在一边儿听着，都感到好笑。 程采薇也不愿意干这种骗人的事儿，见李虎城来了，就赶紧把李虎城介绍给两人。 “这就是李经理，年轻有为，大学毕业，你们想了解详细情况，就请他给你们介绍一下。” “你们好，我是李虎城，有什么想了解的，我可以给你们介绍。” “你好，我姓云，云望山，他姓李，李春德。我们看到电视广告，所以过来看看。” “浙省人？” “对，我虽然在北方呆了一段时间，但是口音还没改。他是粤省人。” “一个浙省，一个粤高官三角和珠三角啊，都是有钱人。” “一般一般啦，以前你们东北很厉害的，也就这些年，南方走的快一步。” “东北人做生意，确实不如南方人，理念有些跟不上。” 李虎城实实在在说道。 “那倒也未必，你这个特产城，理念就不落后嘛。能不能给我们详细介绍一下你的想法？” 云望山说道。 “好啊，到前面屋里去谈。” 几人进屋，沏了茶，李虎城就介绍自己的想法。 他说就不象二舅妈那样，急着成交。 而是着重从本地的营商环境、人身安全，全国乃至海外市场的角度出发。 “你们有海外视野，这些特产在海外市场，经过精包装和深加工，可以获得较大的增值空间。” “仅仅就国内市场而言，北方的特产可以到南方去，南方的特产也可以到北方来。” “仅仅是东三省，就有一亿多人口，即使不考虑周边市场，这也是一个庞大的市场。” “特产不仅仅限于山货，这里濒临黄海，还有许多水产品。人参、鹿茸等也可以加工成保健品。” “全国有十多亿人，保健品就是个巨大的市场。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这个市场只会越来越大。” 三个人就随便聊着，都不提租柜台的事情。 两个人问得很细，但不问特产城本身的事情。 问的都是当地的特产品种，政策，风土人情，交通，人口，区位，水源、电力、通讯之类的事情。 李虎城敏感地意识到，这两个人跟一般的商户不一样。 一般商户的问题，基本上局限于租金、租期、库房之类的直接相关问题。也可以说都是跟自身利益直接相关的问题。 这两个人问的，都是宏观的问题。虽然跟具体经营没有什么直接关联，但是对于长远经营却非常重要。 仅仅从这个角度看，这两人就是做大事的人。 两人最后也没做具体表态，只要了两份儿招商材料就走了。 送走两人，李虎城还感到有些纳闷儿。 这两个家伙，有点儿奇怪。 第77章 忽悠来的人 快到中午的时候，于丹宁开车回来，小马跟着一块儿回来，鲁提辖竟然也来了。 “提辖，你怎么来了？” “哈哈，虎城，在于丹宁的劝说下，我投奔你来了。” 来投奔我，什么意思？ 李虎城看看于丹宁，于丹宁诡秘地一笑。 “哦，这两天不在家，我到处走走看看。” 鲁提辖打开车门，拿出行李来。 “对了，还有两个包，你给拿出来。” 李虎城一脸蒙圈，只好把包拿出进屋。 “提辖，这谁的东西？” “还能是谁的？我的啊。” “你拿来干什么？就算住几天，我这里也不缺被褥，暖气挺热乎，冻不着你。” “李虎城，你什么意思？叫我到这里来帮助你，现在想赖账了？于丹宁可说了，给我高工资。” “我为什么要给你开工资？” “你叫我辞职跟着你干，你不给我开资，我喝西北风去啊。” “我什么时候叫你辞职啦？” 李虎城感觉不太妙。 “于丹宁亲口说的，你还想赖账？她说你这里形势一片大好，急需要能人，我就辞职来帮你。我那边儿辞职手续已经办好，今后就跟着你混。” 我的天啊，于丹宁，你这是作孽啊。 “提辖，你还记得大清是那一年亡的么？” “怎么不记得，1911年啊。” 这个留级生历史学的还不错。 “你现在来投奔我，就等于1910年投奔大清啊。” “你什么意思？你现在不是很好么？一期商铺不是都租出去了么。” “租个屁啊，才租出去28家，连一半儿都不到呢。” “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什么？我现在也发愁呢，正在想办法挽救。” “这么说，你的招商失败了，特产城没等投产就破产了？” “也不能这么说，我觉得我的大方向还是对的，可能是战术方面出了问题。” 鲁提辖在地上来回转圈儿，足有五六分钟才站住。打开门，见门外没人，又狠狠把门关上。 “于丹宁你个臭娘们儿，你忽悠我。老子走啦。” “你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回家。” “就快吃饭了，吃了饭再走，我送你回去。” 于丹宁你个死丫头，明明知道现在情况不好，你还忽悠他到这里来，这不是坑人么。 “不吃，气也气饱了。” 鲁提辖拎起行李就出门儿，李虎城也拿起两个包跟出去，放到罗马吉普上。 鲁提辖拉开车门，却没有上车。 “上车啊。” “上个屁车，刚刚辞职，我有什么脸面回局里，人家也不要我。我家里不让辞职，我都跟他们说了大话，说赚不到大钱就不回去。” “如今铁饭碗儿没了，这才刚刚出来，我怎么回家啊？就这么回去了，今后怎么见人？” “也是，那就先进屋，从长计议。” 没办法，鲁提辖只好回屋。 “真的辞职啦？” “这还有假么？你看看。” 鲁提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拍在桌子上。 李虎城一看，真的是辞职证明，上面还盖着公章。 “提辖，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我想投河。” “瞧你这点儿出息，大河都冰封了，投不了河。” “你这里还有饭吃么？” “有，十个八个人，坚持个几年倒是没问题。” “今年过冬煤够么？” “够，暖气一直给，冻不着。” 鲁提辖把行李放到沙放上，坐了下来。 “行，那我就先在你这里避风吧。对了，你手里还有多少钱？” “没多少，也就一百来万吧。” 李虎城故意少说了一些。 鲁提辖忽地一下站起来，眼睛也亮了。 “哇擦，你这么赔，还有一百多万，我留下来就对了。只要有钱，咱们就能东山再起。” “谁说我赔钱了？” “你的商铺租不住去，不就赔钱么？” “只是一时没租出去而已，谁说就永远租不住去？再说了，办特产城不行，就不能干别的？我明年还要干二期工程呢。” “你还二期工程，一期都没租出去。拉倒吧你。” “目光短浅，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 “哼，你的本事就是忽悠我。” “哪里忽悠你了？” “你那海外关系怎么回事儿？什么六万亩橡胶园，你爸现在还在外面找你姥爷和你大舅呢。” 完喽，一定是于丹宁告诉他的。 “就快找到了，不过找不到也没关系，不耽误我干大事儿。你就留下来跟我干吧。” “我还有别的路么？我可告诉你啊，于丹宁答应了，一个月给我500工资。” 胃口还真不大。 “行，就先定五百，我争取一年给你几万奖金。” “得得得，我可不指望什么奖金，饿不着冻不着，我就知足。” 于丹宁从外面进来，笑呵呵的。 “谈好了？” “于丹宁，咱们这么多年同学，你竟然忽悠我？” “没忽悠你啊，目前虽然暂时遇到困难，但是我们可以共度艰难啊。” “哼，反正我现在也回不去，只好在这里呆着。你这样的，就该一辈子也找不着对象，叫你嫁不出去。” “你个死胖子，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本姑娘有的是追求者，根本不愁嫁。虎城，乡里人都撤了？” “目光短浅，都撤了。” 开头的时候，轰轰烈烈，乡里很多部门都来了。 但是招商不见起色，那些人就渐渐怠工。开始的时候迟到早退，后来干脆就不来了。 于丹平和刘俊开始的时候还时常来一趟，以后就来的越来越少。现在已经十来天没来。 现在只剩下四家还在这里坚持。 农行、信用社、税务所，外加消防队。 两家金融机构是因为李虎城帮着他们完成了揽储任务，还惦记着将来李虎城的钱。 税务所本来也不抱着多大希望，因为是何萍在这里，不能拆李虎城的台。 加上在这里待着没事儿，正好偷懒。每天可以跟农行和信用社的人打麻将，中午就在这里蹭饭，所以就留了下来，准备到12月5号，招商期结束再回去。 消防队的萧天伦，就是为了执行命令。即使没有客户，也要坚持到最后。 要说萧天伦也是最认真的，虽然只有一个人在这里，没人监督他，但每天都是按时起床，按时就寝。 早晨还起来跑步出操，遇到客户，就宣传消防知识，即使人家不愿意听，也非要说完。 开始的时候，李虎城觉得他死心眼儿，现在倒是挺喜欢他。 这样的人自律，做事认真，跟他相处让人放心。 第78章 沉默的大多数 吃过饭，李虎城就带着鲁提辖去街里买日用品。 路过小学时，遇到了程采薇。 鲁提辖也认识程采薇，就打了招呼。 寒暄了几句，程采薇把李虎城拉到一边儿。 “虎城，他辞职到了这里，能行么？” “程姨，没事儿。” “你那个特产城，到底能不能行？我问过你妈，她心里也没谱。” “行，怎么不行？这次在策略上出了点儿问题，等过了年，我调整一下策略再干，没问题的。” “化蝶来信还问这事儿呢，她叫你想开点儿。” “你告诉她不用管我，把她自己管好就行。对了，你的房子买下了么？” 原本李虎城叫亲戚们投资做生意，陆凤仙家买了新床，旅店里增加了床位。 二舅准备买车跑客运，见招商不好，就有些犹豫。来打听李虎城的口风，李虎城叫他接着买。 于是二舅就接着到交通局去办线路，算是听了李虎城的建议，也对李虎城的特产城有信心。 程采薇原来打算买一处临街的房子开饭店，听说招商的事儿，那家又不卖了。 后来见李虎城招商不顺利，又放出风去要卖。 其实很多人都是如此。 听说要招商的时候，乡里也搞得红红火火的，都以为招商能成功，带来大量客流，于是就打算干这干那的。 后来见招商失败，就又都偃旗息鼓，没人再提做生意的事情。 那些原本有意到特产城去的人，也纷纷庆幸，说自己聪明，没有去租铺子， 否则的话，听了李虎城的忽悠，即使没损失什么钱，也丢了脸面。 李虎城在关山的形象，也由原来的能人，变成了大忽悠。 “还没呢，那家昨天还找我，问我买不买，价钱比原来还降了500。你跟我说实话，我买不买？” “买啊，他们认为我不行了，你正好低价买下来。听我的，没错。” “好，我相信你，晚上我就去买下来。不过，我就怕跟胖嫂子抢生意。她开饭店我也开，似乎不太好。” “没关系，两家饭店不算多，明年至少得四五家呢。” “胖嫂子也叫我开，说她不在意。” “没关系，你就开吧，少不了客人。” 到了凤仙商店，就见到赵存柱正跟几个人打麻将，他弟弟赵存栋也在一边看热闹。 “哟吼，这不是李经理么？特产城招商怎么样啦？” 赵存柱讥讽道。 “不怎么样，遇到点小小挫折，不过无关紧要。休整一段时间，过了年儿再战。” “还干你的二期工程？” “当然，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岂能言而无信？” “李经理，我劝你还是实际一点儿，小财靠挣，大财靠命。没有那个命，就别想那个财。” “是啊，虎城，招商失败了吧。幸亏你没买变压器，否则的话，是不是又赔了？现在你应该感谢我没给你办增容。” 增容的事情，电管站一直没给办。 原本赵存栋打算到苗圃工地去挑毛病，因为担心李虎城直接反弹，他也没敢去。 后于是就打算趁着招商热闹的时候，给特产城拉闸断电，搅合李虎城的好事儿。 后来见招商效果很差，知道李虎城招商失败，也就懒得拉闸断电了。 “赵存栋，增容的事儿，你最好早点儿主动给我办了，这回我还不买变压器了呢。总有一天，你们会求着我给我办增容。到那个时候，还要看我高兴不高兴呢。” “呵，你们听听这口气。从来都是用电的求着电管站，就没听说过我们求着用电的。” “我说李虎城，你凭什么？就凭你买了发电机，柴油发电？你知道柴油发电的成本么？” “柴油发电成本是高，但是我在秋河上建个水电站，成本不就降下来了么？” 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赵存柱放下了麻将，伸了伸懒腰。 “老二，你可别耽误李经理建设水电站。咱们就看看，他到底有多少钱往里面填。” “赵存柱，我填钱是因为我有钱。便是我招商暂时不顺利，我的存款也比你多。” “你别忘了，咱俩还有个约定，你要在集市上爬一圈儿呢。” “李经理，这事儿我还真没忘。到那个时候，谁钱多钱少还不一定呢。你能卖君子兰赚钱，我也能。等我的君子兰出手，你就输了。” “你的君子兰？我已经提醒过你，叫你别养了，想靠这个发财，你就做梦吧。” “好啊，那就等着瞧。大伙儿都给作证啊。” 李虎城也不再跟他们哥俩啰嗦，就到了陆凤仙这边。 陆凤仙正跟鲁提辖说话，见李虎城过来，就埋怨道：“丹宁也真是的，这个时候把提瞎忽悠来。这下铁饭碗儿没了，这不是坑人么。” “凤仙，这可不是坑人，这是给他一个好前途。” “什么好前程，丹宁也是脑子进水了，竟然跑这里来跟你混。你说说你，一下子坑了两个同学。” “喂，陆凤仙，说话要负责任，是他们自己愿意来的，我可没忽悠他们。” “也是，你们俩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迷魂药，好好的城里不呆，非要跑到山沟里胡闹，这下子招商失败，赔了七八十万，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不是失败，是暂时的挫折。用不了多久，就会重振雄风。” “好，你有本事，倒驴不倒架。鲁提辖，你自己脑子有坑，也别怪别人。” “我为什么不怪？于丹宁忽悠我，李虎城又说他有海外关系，六万亩橡胶园什么的，都是老同学，我能不信么？” “这么大事儿，你也不自己亲自来看看，活该人家忽悠你。” 鲁提辖琢磨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凤仙，你说的也有道理，是我疏忽了。可是我没想到，他和于丹宁这对儿狗男女连我也忽悠啊。” “现在才明白，晚了。虎城，晚上你和丹宁过来，提辖来了，我给他接风。” “还是你到我那里去吧，那里安静，好说话。” “也行，我带四个菜过去，剩下的你准备。” “对了，这回你家的旅店没有多少客人，干妈没怪我吧？” “没有，你当我们象别人那么小气啊。今年用不上，不还有明年么？” “你不是说了么，暂时挫折，我相信你一定能东山再起的。” 有眼光的人还是有的嘛。 买了东西，李虎城和鲁提辖就往回走。 “虎城，你在这里人缘儿不太好啊，那些人在嘲讽你。” “他们是在嫉妒，更多的人是站在我这边儿的。” “我怎么没看见，这些人在哪里？” “沉默的大多数。” 第79章 就认准你了 县府，那彩霞办公室。 得到了关山的两万五现金，给离退休人员报了一部分医药费，那彩霞和丛县長大大方方地回到办公室。 关键时刻伸出援手，她对于丹平和刘俊还是心存感激的。 听了两人的汇报之后，也感觉非常遗憾。 “这么说，特产城招商失败了？” 她对这件事情，也很关心，还叫手下关注特产城的招商广告。 这件事情如果真的办成，不仅对关山有利，也算是县里的一份闪亮的政绩。 没想到，张罗了一回，竟然虎头蛇尾，黯然收场。 “目前只租出去28家，不到一半，他们的合同上有一个条款，如果达不到50家，就退款，那些签了合同的人也不来。” 于丹平不想说出最坏的结果，但还是决定说实话。 忽悠得了一时，忽悠不了一世，在上级面前说谎话，后果很严重。 “今天已经11月30号了，距离招商结束还有五天。广告早就停了，据我们了解，这几天也没有客户再来签约。” “我们判断，剩下的五天，也不可能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达到五十户的目标，已经不可能完成。” “这么说，不仅二期工程没希望，所谓的一期工程也泡汤了？” “是的，可以这么说。” “那李虎城岂不是损失很大？” “大概在七、八十万左右。不过，除了二十万广告费，其他硬件设施还在。这一部分，也可以不算做损失。” 听了这话，刘俊心里就鄙视于丹平。 什么叫做不算损失？ 苗圃的房子虽然漂亮了，增加了不少设施。但是那些房子，在山沟里有什么用处？ 这一回，李虎城就是一败涂地。 当然，赢家也是有的。 最大的赢家就是关山乡，一块儿没用的荒地，硬是卖了二十一万。 第二个赢家是收了广告费的报社和电视台。 剩下的锅炉安装公司、铝合金窗户、防盗门厂、砖瓦厂、水泥厂，白灰厂，甚至大柱子、二柱子都是赢家。 唯一的输家就是李虎城，不仅赔了一大笔钱，还名声扫地。 那彩霞叹了口气，心里也有些庆幸。 原来她打算亲自到关山去看看李虎城招商的情况，后来有人提醒她等等，看看情况再说。 现在看来，自己等一等是对的。 如果当初冒然去了，岂不是闹个灰头土脸的，成了别人的笑话。、 “李虎城没提那块地的事儿吧？” “他没找过我们，也没听说有退地的消息。” 那彩霞松了口气。 “他情绪怎么样？” “还比较稳定，也没听到有什么怨言。” “这就好，你们回去之后，去看望他一下，安抚一下他的情绪，多鼓励他一下。” “好，我们一定做到。” 于丹平和刘俊走了，那彩霞站起来，走到窗边，向远处望去。 唉，还是年轻啊，有些异想天开。 李虎城和鲁提辖刚进屋，何巧云就过来了。 “你俩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没走多远啊，就是帮他买点儿东西，见到了程姨和凤仙，跟她们说说话。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事儿，刚才村里来了四十多人，来看看咱们，安慰咱们，叫咱们不要泄气，赔点钱不要紧，人平安就好。” “还叫咱们别听那些风言风语的，就算赔钱了，咱们也比那些人强，那些人就是看不得别人好，眼气咱们。” “见你不回来，我就叫他们先回家了。” “就这事儿啊，那谢谢他们了。” “他们还骂于丹平和刘俊呢，说他们见到好事儿就朝前靠，见你不行了，就一个个躲得远远的。” 这个骂的倒是不冤枉，这两个鳖犊子，这么多天，连个面儿都不朝，还以为我完蛋了呢。 鼠目寸光啊。 “妈，不用跟他们一般见识，我现在没功夫搭理他们。” “这就对了，咱们原来也没有这么多钱，就算是赔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再差，家里还有地，也饿不着你，还有妈呢。” “妈，我知道了。咱不是还有钱么。这才哪到哪儿啊，今后走着瞧。” “你能想开就好。对了，大柱子和二柱子刚才来了，说找你有事，在锅炉房等着你呢。” 他们找我干什么呢？ “他们的钱不是都结了么？” “结了，不欠他们钱。” “那你去叫他们来吧。” 大柱子和二柱子进来，见鲁提辖在场，犹豫了一下。 “我出去一下，有事儿你们谈。” 鲁提辖出去，两人坐了下来。 “大哥，二哥，你们找我有事儿？” “虎城，我们哥俩知道你赔钱了，你想开点儿。这不从你这里赚着钱了么，我俩也不急着用钱。” “我俩寻思着你手头紧，就把存折拿来了。你要用钱，就用这个。等你缓过来的时候，再还我们就行，也不要你什么利息。” 大柱子拿出两个存折，放到李虎城面前。 两个存折，一个是大柱子的，一个是二柱子的。 李虎城的鼻子有点儿酸。 “大哥，二哥，谁说了赔钱了？我的钱没有白花的。特产城一定会办下去，二期工程也会开工。” “等过了年，我就调整战术，重新开始。我手里有钱，不差你们这几个钱，还是留着自己花。你们有这个心意，就足够了。” 李虎城把存折推了回去。 “虎城，我们是真心的。别人风言风语的，我们不信。我们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就想跟着你发财，跟你一条心，这就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你也别嫌少。” “哈哈哈……，跟我一条心就对了。你俩把钱拿回去，把建筑公司的事儿好好张罗一下。这是大事儿，别耽搁了。明年开春儿，咱们还有二期工程要开工呢。” “真的不用？” 二柱子问道。 “不用，你留着买酒喝吧。” “嘿嘿，买酒用不着几个钱，还是留着张罗建筑公司的事儿吧。” “这就对了，哥俩不错，关键时候没站错队。今后跟着我好好干。，有你们发财的那天。” “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我们哥俩跟那些鳖犊子可不一样，就认准你了。” 第80章 有人告密 李虎城刚送走大柱子兄弟，小马骑着自行车急急忙忙回来。 “李经理，不好啦，总公司来人了。” 总公司来人，他们来干什么？ “谁来了？” “说是黄副总，张科长，还有苏科长。” “人在哪里？” “老韩家里，我怀疑是老韩这个鳖犊子告密。你卖了君子兰的时候，老韩就联络我和老王，跟你要钱。我俩没同意。” “后来他请我俩喝酒，联络我俩写密告信到总公司告你，说你贪污公款，我俩也没同意。” “这个鳖犊子说我俩胆儿小，他自己干。还有啊，他不是打扫卫生么，来客户的时候，他就偷偷告诉客户，不让到这里来租摊位，说咱们这里都是骗人的。” “你听谁说的？” “大洋马听见了，告诉了老王老婆，老王老婆叫我告诉你，小心点儿老韩。” “你怎么知道总公司来人了？” “老韩老婆来了，叫我到他家里去。到了那里，就见到总公司的人。对了，他们还叫我把老王叫去，不让你知道。” 到这里来，不到苗圃，不直接找我，竟然先到老韩家里，找职工秘密谈话，分明就是防着我，暗中调查我。 可我有什么好调查的，我害怕你们调查？ “行了，你叫老王去吧。” “去了怎么说？我可没说你一句坏话。” 李虎城不禁笑了。 “实话实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知道的就说，不知道的就不说。” “用不用瞎编两句？埋汰一下老韩？刚才我跟总公司的人说了，老韩作风不好，老是跟人搞破鞋，还偷人家狗。” “这事儿他干过么？” “我也不知道，谁叫他想砸咱们饭碗？他能埋汰咱们，咱们就不能埋汰埋汰他？” “不用搞这些小动作，没意思，你叫老王去吧。你帮着他看一会儿锅炉。” “好，我这就过去。” 李虎城琢磨了一会儿，就找来了于丹宁，说了此事。 “这怎么办？” “我想他们是觉得我这里还有钱，想来摘桃子的，有可能会调我回总公司？” “你回去？我和提辖怎么办？不行，你不能回去，这边刚刚开始，回去之后就当个小职员？有什么意思？” “我当然不回去，咱们这么办……，曹大元在么？” “在后面跟二嫂他们打麻将呢。” “你去把他叫过来，然后你跟他一块儿去银行。” 很快，曹大元过来，李虎城跟他说了大致经过和自己的计划。 “就这点儿小事儿啊，我马上就回去办，于经理，走。” 于丹宁开上车，就拉着曹大元走了。 下午三点半左右，一台212吉普驶进苗圃院子，黄国安、苏慧、张浩春、老韩从车上下来。 李虎城满脸笑容迎了出去。 “各位领导光临寒舍，欢迎视察。” 就急忙上去，挨个握手。 “虎城啊，几天没来，你这里变换很大啊。” 黄国安笑呵呵的，亲热地拍着李虎城肩膀。 你个鳖犊子，还几天没来？三四年了，你们有谁来过么。 “谢领导夸奖，在其位谋其政，既然领导把我放到这个重要的岗位上，我就要干点事儿啊。” “各位领导，我带你们参观一下如何？” “也好，就去看看。” 于是李虎城就带着几个人挨个地方走，老韩也跟在后面。 “韩领导，请前面走。” “虎城，我可不是什么领导。” “跟领导一块儿来的，就是领导。” 黄国安回头看看李虎城，没说什么。 一边走，李虎城就一边给介绍，无外乎是花了多少钱，加班加点，日夜赶工，花了多少工钱，给了多少加班费，运费什么的。听得几个人头晕。 到了锅炉房，老王已经回来。 “老王，带几位领导进去参观一下新锅炉。” 黄国安和张浩春进去，苏慧嫌里面脏，就站在门口。 李虎城也不愿意进去，也在门口等着。 见黄国安和张浩春看不见了，苏慧急忙把李虎城拉到一边儿。 “他们要是撕毁承包合同，调你回总公司，让老韩接你当经理，你小心点儿。” “调我回去？好啊，我就等着这一天呢。” “你傻啊，这么大的家业，你回去不就便宜别人了么。” “哪有什么家业？就是表面上看着好看而已。” 老王和老婆现在都在苗圃上班，他当司炉工，一个月能挣170多元，加上老婆做饭，两口子一个月差不多三百来元收入。 见总公司人想整李虎城，就非常生气。 于是就打开炉门捅炉子，煤烟带着火星子，就从炉膛冒出来。然后又打开鼓风机。 鼓风机一吹，屋里立刻灰尘四起。 黄国安和张浩春哪里受得了这个，赶紧出来。 “虎城，你的人似乎不欢迎我们来啊？” 黄国安说道。 “不会吧，谁敢不欢迎领导？不想混了？黄总，你说出来，我开除他。” 黄国安瞅了瞅老王，李虎城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老王，你什么时候给鼓风不行，非得这个时候给鼓风？你什么意思啊，对总公司领导不满是不是？” “我哪里敢不满，水位下降，不到两个压，按照操作规程，就应该开鼓风。” “晚个十分八分，等领导走了再开不行啊？领导还能在你个破锅炉房住下？” “锅炉爆炸怎么办？” “还敢顶嘴？是锅炉爆炸重要，还是领导的健康重要？锅炉爆炸了，还可以再买，领导要是熏着了，住进医院，耽误总公司工作，你承担得起么？” 黄国安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李虎城训斥的好，但是越听越不对劲儿。 这个鳖犊子是拿锅炉爆炸给我扣帽子啊。 穷山恶水出刁民，真的不假。 “算了，算了，他按章操作没有错，走吧，去看看你买的那块地。” 李虎城瞅了老韩一眼。 老韩你个鳖犊子，连买地的事儿，黄国安都知道，你这密探做的挺到家啊。 到了秋河滩，就在二期工程效果图的大展板前面停住。 李虎城拿起身边的木棍，就一边在展板上指指点点，一边滔滔不绝讲了起来。 讲的倒也不是假话，确实是他的远景规划。 不过，在黄国安几个人看来，此时的李虎城就是在虚张声势。 几个人也没有心思听他胡说八道，听了十来分钟，也没记住什么东西。 黄国安终于忍耐不住，打断了李虎城。 “虎城，咱们到你办公室坐坐吧。” “各位领导，我还没讲完呢。也好，天儿挺冷的，就先进屋暖和一下，一会儿出来，我接着给你们讲。” 黄国安恨不得踹李虎城一脚。 你个小鳖犊子，谁愿意听你这些废话，你不讲能死啊？ 第81章 马上还钱 到了办公室坐下，小马给沏了茶出去。 也没给沏好茶，就是一块钱一包在陆风仙家商店买的，都是碎末子。 黄国安端起茶杯，一看上面漂浮的都是茶叶沫子，皱了下眉头，也没喝就放了下去。 “虎城啊，你到这里几个月了，按说咱们也应该来看看你。公司对你的关心少了点儿。但是公司目前很忙，你也别介意。” 你们是很忙，成天忙着看报聊天，喝茶打屁，到饭店、歌舞厅吃喝玩乐呢。 你们不关心我还好点儿，一关心我就没好事儿。 “谢谢领导们还惦记着我，这不就要过年了么，我正想着给领导们送一份新年礼物呢。写一封感谢信，谢谢公司对我的培养。” 黄国安一听李虎城说要给送一份礼物，心里就高兴。 没想到竟然是一封感谢信，不禁大失所望。 你个小鳖犊子，谁要你的感谢信？你就不能来点儿实惠的？ 山鸡、野兔、蘑菇、榛子、松子什么的，你缺么？ “虎城啊，礼物什么就不用了。你把这几个月的工作情况汇报一下。” 老子都承包了，爱怎么干怎么干，还用向你们汇报个鸟工作？ “好啊，我就简单说一下，有什么不当之处，还望各位领导指正。” 于是李虎城就讲了起来。 他们事先到了老韩家里，这边明面上的事情也瞒不住，索性也不隐瞒，就都说了出来。 就连卖君子兰的事情，也没有隐瞒。 “目前的工作遇到了暂时困难，这次招商工作失败了，光是广告费就损失了20多万。还有各项支出也不少，还有几个厂家欠了材料款没有结清。” “此外还有本地农民工的用工款没有给，不过这个不多，也就一万多元，不到一万五的样子。” “尽管有很多困难，但目前存款还有三十六万，我准备用这些存款扭亏为盈。” “等等，虎城，你说存款还有多少？” “三十六万多，不到三十七万。” 黄国安心里不禁一阵高兴。 他这次来，就是因为接到了老韩的举报，说李虎城把君子兰卖了一百多万，就是奔着这个钱来的。 公司那边经济困难，到了年底，到处都需要钱。三十六万虽然不是太多，但在这个时候也能解决大问题。 “虎城啊，现在看来，公司把你放在关山苗圃经理这个位置是正确的。虽然目前暂时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是你仍然做了大量工作，还是有一定成绩的。” “谢谢领导的肯定，关于下一步的工作方向，还请各位领导指示。” 黄国安咳嗽一声，看了张浩春和苏慧一眼。 “总公司对你在关山的工作是充分肯定的，你的成绩也证明了你的能力。所以总公司决定重用你，把你调回总公司，承担更重要的工作。” 哼，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来，又玩儿重用这一套，连摘桃子都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这么说，我可以回城了？谢谢领导。” “对，你可以回去。至于住处么，公司已经跟造纸厂协调好了，就借住在他们的单身宿舍里，吃饭就在他们的食堂。” “具体的工作，就在经营科。” “好啊，我原来就是副科级待遇，这回重用，是不是就当副科长？领导放心，我一定协助好张科长的工作。张科长，今后咱俩就搭班子喽。” 张浩春狠狠地瞪了李虎城。 你个鳖犊子就想好事儿，还想当副科长，你做梦去吧你。 “虎城啊，你才参加工作几个月，把你调回城里，安排在经营科，已经是破格。你回去之后，就先当干事。” “那我的副科级待遇呢？” “那个待遇是因为你在关山才给你的，现在你回去了，自然就取消。” “也合理，我没有什么意见。那我和总公司的合同呢？” “你既然调了回去，合同自然终止。” “行，我没意见。请问我走了，谁来接手我的工作，这边一大摊子事情，明年还有二期过程，可不能停下来。” “我辛辛苦苦开创了这个大好局面，可不能前功尽弃啊。” “公司已经决定，就由老韩接任关山苗圃经理。” “公司真是慧眼识珠，老韩是最合适的人选。老韩，祝贺你。” 李虎城起来，跟老韩热烈地握手，顺便又跟苏慧握手，用力还很大。 “苏科长，也谢谢你。” 关我什么事儿，用不着你谢。 苏慧觉得手有些疼，瞪了李虎城一眼。 “老韩，你有什么意见么？” “没有意见，谢谢领导的信任，我一定做好工作，请领导看我今后的实际行动吧。” “好，那你们就交接一下吧。虎城，把账目拿出来，先看一下。” 就你们这几个人，能看懂么？ “好。” 李虎城到隔壁拿来账本，张浩春就装模作样看了起来。 李虎城若无其事，就跟苏慧闲聊。、 “苏科长保养得这么好，不过还是有点儿显老，看起来至少有二十三、四了。” 李虎城说她老，苏慧心里就不高兴。 没想到李虎城一个转折，竟然说她二十三四，一下子年轻了七八岁，心情立刻转好。 “去你的，油嘴滑舌的，等你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才不怕你呢，黄总把我调回去的，以后黄总就是我的靠山。你敢跟我作对，就是跟黄总作对。黄总，是不是啊。” “虎城，你可不能这么想啊。虽然是我调你回去的，但你也不能骄傲，我对你的要求会更加严格。” 黄国安现在还真的有点儿喜欢李虎城。 有承包合同在，如果李虎城不回去，公司对他也无可奈何。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听话，一叫他回城，就乖乖投降。 这个小子到这里没几个月，就鼓捣出这么大动静来，是个干事儿的人。将来培养一下，也能给自己添加助力。 张浩春虽然也听话，但是没什么本事，干不了什么事儿，要想在公司站稳脚跟，手下没有几个能干的人是不行的。 就在黄国安打如意算盘的时候，嘭地一声，门开了，随着一股凉气，曹大元冲了进来。 “李虎城，马上还钱！” 第82章 都急着甩锅 于丹宁在后面使劲儿拉着曹大元。 “曹经理，你不能进去啊。李经理有客人。” “有客人怎么啦，分明就是想赖账不还，走开。” 曹大元手一抡，于丹宁趔趄两步。 “李经理，你看看他，我拦不住他啊。” “算了，你出去吧。喂，曹大元，你有什么事儿，等一会儿再说。我这里有客人。” “李虎城，你还叫我等，我等了两个月，这马上就到年底了，赶紧还钱。” “曹大元，这不是还差一个月么，到时候自然有人还钱。再说了，我银行里还有三十多万呢，我们这么大的公司，还能差你这点儿钱？” “你那三十六万已经被扣下来，赶紧把剩下的六十四万还了。” “你还不上钱，我今年的奖金没了是小事儿，连这个经理都保不住了。快点儿还钱。” “曹大元，这事儿你就等几天，由下一任苗圃经理跟你交涉。我已经调回总公司了，这事儿不归我管。” “什么？你还往总公司身上推，当初可是你经手办的贷款，我不找你找谁？” “看在本乡本土，乡里乡亲的份上，给你贷款，现在你一甩手就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不是我想跑，是总公司要调我回去。你找老韩吧，现在他是经理。” “李虎城，你糊弄鬼呢。你们公司没人啦？领导眼睛瞎了，能叫老韩当经理？” “就老韩那样的，夏天偷瓜，秋天偷枣，冬天踹寡妇们，春天挖绝户坟，偷鸡摸狗搞破鞋，什么坏事儿不干，能让他当苗圃经理？” “曹大元你个鳖犊子，我什么时候干过这事儿啦？” 老韩再也忍不住了。 “哎哟，老韩在这里啊。对不起，我不该说你这些事儿，断了你的前程。现在你是经理吧，好，你来还钱，六十四万。” 老韩就蒙圈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这还没上任呢，就欠了六十四万？ “我又不是经理，李虎城借你的钱，你找他要去，跟我要什么钱？” “李虎城，老韩说他不是经理，还得你还钱。” “我已经调走了，你找老韩。” “我还没接手呢，你找李虎城。谁能证明我是经理？” “老韩，你怎么能这样呢，黄总刚刚宣布的，总公司的领导都在这里，你还想抵赖？” 曹大元转向了黄国安。 “你们几位是林业总公司的领导？” 黄国安刚想否认，老韩说话了。 “对，这就是我们总公司的黄总，这个就是经营科张科长，这位是人事科苏科长。三位领导，这笔钱是不是应该李虎城还？” 三个人恨不得掐死老韩。 怎么就找了这么个草包啊。 遇上点儿麻烦事儿，第一时间就把领导给出卖了。 曹大元见机会到了，哪里还会放过。 “你就是黄总，太好了。你们苗圃欠了我们银行的贷款，他们已经资不抵债，就请你们总公司还钱吧。” “咱们丑话说在先，你们总公司要是不还钱，我们就起诉你们，封了你们的账户，以后来钱，银行就直接把钱扣下。” 啪，曹大元把几张纸摔在桌子上， “这就是贷款协议书，上面是苗圃公章和李虎城的印章、签名，证据确凿，无可抵赖，还钱吧。” 黄国安心里这个气啊。 本来想弄点钱回去，没想到眼看就要到手了，竟然出来个大窟窿，六十来万啊。 这还把总公司给扯进去了，要是账户真的被封，公司那边的日子还怎么过？ 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去？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怪不得痛痛快快地答应回去，原来你在这里捅了大篓子啊。 “李虎城，你不是把君子兰卖了一百多万么？怎么还有一百万贷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清楚。” 黄国安怒吼道。 “哼，你们都被他骗了，我来说，省得他又瞎编。是这么回事儿……。” 于是曹大元就讲了起来。 按照曹大元的说法，李虎城是把君子兰卖了不少钱。 但是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行情，被人家永春的老板给忽悠了，一共才卖了20万块钱。 后来李虎城想搞特产城，就从银行贷了一百万。 为了掩盖他贷款的事实，表明自己有实力，就说是君子兰卖了一百三十万。 还说自己是国营单位，有总公司托底，这样银行才给他放贷。 现在苗圃招商失败，房子又没有什么用处，这回自然就要找总公司要钱。 “李虎城，他说的都是真的？” 黄国安怒视着李虎城。 “是真的。” “李虎城，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解决。” “黄总，我现在调走了，这事儿该找老韩啊。” “谁调走你了？调令在哪里？谁能证明你调回去了？” “张科长，苏科长，你俩可都是证人啊。” “李虎城，你以为调动是儿戏呢？没有调令，谁能随随便便就调动工作？” 张浩春冷冷道。 “苏科长，你总该说句良心话吧？” 苏慧嘴动了一下，终于没说话，扭过头去。 “老韩，刚才已经宣布你是经理了，你总不能不承认吧。” “李虎城，经理是想当就当的么，任命书呢？没有吧。再说了，就我这样的，有什么资格当经理呢。张科长，你说对吧？” “对，老韩夏天偷瓜，秋天偷枣……。他有什么资格当经理，总公司用人会这么儿戏吗？” 见张浩春把曹大元骂自己的事儿说了一遍，老韩心里早把他骂了几十遍。 张浩春你个鳖犊子，就说我不当经理就行了呗，何必还要骂我一通？ 除了踹寡妇门这一样，别的我是真的没干过啊。 “哼，你们推来推去的，这回我就找你们总公司要钱了。今天也不用你们多还，把车留下就行，剩下的就等着起诉吧。” 黄国安一听扣车，心里更加气愤。 全公司就这一台车，平常都是罗总用的。 说是能拿回去钱，罗总才把车给我用。 现在不仅钱没拿回去，车还没了，回去怎么跟罗总交代。 “哼，你不用吓唬我，贷款的事情，跟总公司无关，一切后果都由李虎城个人负责。张科长，把承包合同给他看。” 今天原本打算解除跟李虎城的承包合同，所以就把合同带来，现在黄国安终于抛出了杀手锏。 曹大元看了合同，手都抖了起来。 “李虎城你个骗子，你连我都骗，明明你都承包了苗圃，还隐瞒事实真相。我到你家牵牛去。” 曹大元把承包合同摔在桌子上，抓起贷款协议书出门，狠狠地把门摔上。 第83章 你被开除了 黄国安站起来，一挥手。 “我们走。” “黄总，你们别走啊，我调回去的事儿怎么办？” 黄国安转过身，死死地盯着李虎城。 “李虎城，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承包期二十年，你就在山沟里呆一辈子吧。” “那也不用着急走啊，天就快黑了，吃了饭再走吧。虽然没有什么好吃的，白菜土豆管够。” “哼。” 黄国安一甩袖子出去。 “我送送你们。” 几个人上车，老韩也要上车。 “你上车干什么？” 张浩春喝道。 “张科长，我怎么办？” 老韩可怜巴巴说道。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开车。” 吉普车走了，留下老韩呆呆地站着。 李虎城过去，搂着老韩脖子。 “老韩，进来，咱们谈谈。” 老韩抗拒了一下，见李虎城不松手，只好跟着进屋。 “老韩，说吧，为什么告我？” 老韩把脖子一梗。 “哼，我实话说了吧，那些君子兰也不是你种的，凭什么你卖了大钱，我们得不到？” 原来是为了这个。 “老韩，知道承包合同么？按照你这个逻辑，山上的树不是你栽的，你凭什么上山砍柴烧？” “铁路不是你修的，火车不是你造的，你出门儿凭什么坐火车？” “你被开除了，今后就接着从总公司领你每个月72元的基本工资，去找于经理和我妈结账，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哼，李虎城，你现在欠了一屁股债，你以为我还来啊。你就等着倾家荡产吧，我就等着看你倒霉那一天。” “呵呵，老韩，你最好别等，你等不到那一天的。你越等就越会发现，你越来越绝望。” 老韩刚走。曹大元就笑嘻嘻进来。 “虎城，我这个戏演的不错吧？” “行，演的挺成功，他们都信了。” 曹大元拿出假贷款协议书，一共三份儿，递给李虎城。 “都还给你，你自己销毁了。” “呵，我这个签名模仿的挺像啊，谁签的？” “还能谁签，你们于经理呗。” 于丹宁这个家伙，还有这两下子。 “谢谢曹经理啊。” “不用客气，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对了，你今后的存款和商户开户，应该主要都放在我那里吧？” 这个家伙，这就要好处了。 “曹经理，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这次招商失败了。今后怎么样还不好说呢。” “嘿嘿，虎城，咱们可是患难之交，你现在虽然不好过，但我也不能离你而去啊。我对你非常有信心。” “别人都不看好我，你怎么就这么有信心？” “哼，他们都是鼠目寸光。这回招商虽然不顺，但是你一点儿也没着急。” “这回总公司要调你回城，你却不回去，就是想在这里干大事儿。” “你还有那么多存款，根本就没伤筋动骨。我不看好你还看好谁？咱哥俩的合作关系，就是铁定的。” “行，曹哥，有眼光。你说得对，咱们今后好好合作，你一定会有惊喜的。” 于丹平和刘俊出了关山火车站，正向乡里走去。 走了没多远，就听到有人喊。 “两位乡长等等。” 一个人跑过来，于丹平不认识，刘俊倒是认识。 “老韩，你有什么事儿？” 来人正是苗圃的老韩。 “两位乡长，我有重要的情况向你们汇报。” 于丹平和刘俊互相看看，刘俊开口。 “有什么情况快说。” “李虎城是个大骗子，你们都上了他的当。他根本就没钱，还欠了一屁股债，六十四万呢。” “你听谁说的？” “今天下午，我们林业总公司的领导来了。来了一个副总经理，后来曹大元来找李虎城要债……。” 老韩就把事情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李虎城想要调到城里去，但是他的阴谋破产了，被无情地粉碎。我现在怀疑他有潜逃的危险，你们赶紧叫人把他抓起来。” “好了，我们知道了，你回去吧。” “我可都告诉你们了，你们可要给我保密啊，赶紧把他抓起来。” 刘俊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老韩赶紧走。 你懂个屁，欠贷款就抓人？抓人是随便抓的么？ “老刘，你怎么看？” “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要不到曹大元那里打听一下？” “也好，现在就去。” 两人直接到了曹大元的宿舍，曹大元一听此事，就知道是老韩走露了消息。 但是他又不能说这是跟李虎城合伙演戏，只能含糊承认有贷款的事情。但是也特意强调，李虎城有偿还能力，银行并不担心。 其实曹大元也明白两人的意思。 银行贷款能不能收回来，跟乡里其实没什么关系。 两人之所以问这件事，很可能是以后要跟李虎城划清界限。 于丹平、刘俊，就看你们两个有没有眼光了。 李虎城虽然暂时受到点儿挫折，但是根本无关紧要。 你们如果此时跟他搞好关系，今后他能帮你们的地方多着呢。 如果你们跟他划清界限，可就失去了一个极好的机会。 你们只知道他在关山这些存款，但他在馨华分理处还有一百好几十万呢。 他连回绿江的机会都主动放弃，你们还看不出来他的雄心么？ 于丹平回到办公室，刘俊也跟了进来。 “老刘，那县长叫咱们去看看李虎城，你怎么看？” “这个……，年底了，工作挺忙的。是不是等过了年再去看看？” 于丹平等的就是这句话。 “也好，反正他一时也走不了，早晚有见面的机会。这个时候比较敏感，暗示一下下面的人，也别跟他走的太近。” “好吧，只是挺可惜的。如果这个特产城真的能办起来的话，对咱们关山……，唉，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咱们也有些操之过急，急于发展，就想剜到筐里就是菜，看来以后还是要慎重一些。天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好，你也早点儿休息。” 刘俊走到门口，又被于丹平叫住。 “那两个南方人走了么？” “你说的是云望山和李春德吧，好像是昨天走了。” “老刘，你说他们两个到处打听李虎城干什么？李虎城是不是在南方犯了什么事儿？” 云望山和李存德，就是上次到特产城去考察的两人。 离开特产城之后，两个人没有离开关山，一直就在关山和附近乡镇转悠，不时地打听这里的特产情况，还打听李虎城家的详细情况。 “犯事儿倒是不大可能，他以前就念书，也没去过南方。回到这里之后，也没远走。对了，是不是他姥爷和大舅那边的人？” “不会吧，如果真是亲戚，不就直接相认了么，哪里用这么复杂？也许是来做什么生意的吧，比如收蛤蟆，咱们这边儿的蛤蟆油，不少都销到深川和羊城那里去。” “唉，算了，你回家吧。” 刘俊走了，于丹平喃喃道：丹宁这个傻丫头，一冲动就到李虎城那里去了。是时候提醒她，早点儿离开这里了。 原本以为捡到个宝儿，没想到只是一棵路边草，还是太年轻啊。 第84章 做别人反对的事 苗圃餐厅里，李虎城、于丹宁、陆凤仙正在给鲁提辖接风。 四个人都是同学，也没有外人，喝多了也不怕丢人，就敞开来喝。 “虎城，你们公司今天来，我还以为你会回绿江呢。你没走，真是讲究人儿。” 鲁提辖说话舌头都有点儿大了。 “我倒是想回去，可是你和丹宁投奔我来了，我怎么走？你俩都失业了，我扔下你们不管，你们还不得饿死啊。” “哟哟哟，没有你地球就不转啦？要回去你赶紧回去，我俩用不着你管，还有凤仙管我俩呢。” 于丹宁也喝晕乎了。 “去去去，我才不管你们呢，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跟着虎城瞎混，你们活该。” 陆凤仙笑骂道。 “虎城都不回绿江，我们一个小县城有什么好留恋的？对了，虎城说我们也不是城里人，就是农村人。” 于丹宁这么一说，鲁提辖也赶紧跟进。 “丹宁说的对，我也是农村人，我爸就是农村出来的，所以我也是农村人。” 嘿，李虎城想笑， 这怎么都抢着当农村人了？ 农村人什么时候地位这么高啦？ “你们别听虎城胡说八道，他还说过，自己要在关山建设一座城市呢，至少是县级市，争取建成地级市。” 鲁提辖立刻就跟着起哄。 “好，虎城，有气魄，我决定跟着你干了。” “提辖，你相信我能建成一座城市？” 李虎城大有知音之感。 “不相信。” 你个王八犊子，不相信你瞎起什么哄。 “虽然建不成一座城市，但是做大买卖，赚大钱还是能做到的，这就行了。到时候咱们一人一台车，想在路上开，就在路上开，想在天上开，就在天上开。” 啪，陆凤仙拿着筷子在鲁提辖脑袋上敲了一下。 “天上的那是飞机。” “哦，对，飞机。不过也是汽车啊，空中巴士，bus，公共汽车，没学过英语么？” 于丹宁轻轻放下酒杯。 “虎城，你是当真的？” 上次李虎城曾经跟她说过这件事情，她虽然佩服李虎城的魄力，但是终究持怀疑态度。 建一座城市不是那么简单的，得有人，尤其得有钱，很多很多的钱，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 李虎城再有本事，再能赚钱，距离建成一座城市，也是非常遥远的事情。 “自然是认真的，今天我就正式宣布，要建造一座城市给你们看看。欢迎加入梦想之旅。凤仙，你也加入吧。” “你还是想想怎么度过眼前的难关吧，这回你的名声在关山算是臭了。” “你看看，就这点小事儿，我都没着急，你们急什么？” “这次的广告策略有些不对，过了年儿，我准备在全国性电视台打广告招商，连续一个月。” “特产城这边儿，雇上五、六十个人，再弄一些特产，叫他们当托儿。人们看到有人在这里做生意，就会来租柜台，招个千八百户，不成问题。你们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反对。 “你们几个都反对？” “对，都反对。” 哈哈哈，李虎城大笑起来。 “好，你们反对就对了，这就证明我这招儿能成功。” 三个人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逻辑？大伙儿都反对，你却觉得能成功。 李虎城喝了一口啤酒，点着一根烟。 “做一件事情要想成功，首先要有比较浓厚的兴趣，这样更容易成功，你们承认吧？” 三人点点头。 “第二，要坚持，有坚定的意志，你们承认吧？” 又纷纷点头。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做别人反对的事，你们承认吧？” 纷纷摇头。 “就知道你们是这个反应，现在我就给你们解释一下为什么是这样。” “比如说，现在关山没有一家商店，凤仙要开一家商店，基本上就能成功，这个你们不反对吧？” “不反对。” “如果换成丹宁或者提辖也能成功，你们不反对吧？” “不反对。” “如果你们三个人一起开商店，再加上我妈、老王、小马、老王老婆、何啸，还有我，咱们九个人一起在关山开商店，还会成功么？” “不会，最后会剩下一两家，其余的都得倒闭。” 陆凤仙说着，于丹宁和鲁提辖也都赞同。 “那么结论来了，那就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事情，最后一定会有很多人失败。” “现在回到特产城的事情上来。目前人人都认为不能成功，所以也没有别人来竞争。至少在东三省，只有我一个人。”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就是因为别人都反对，没有别人干。所以，只要我坚持下去，就一定能成功，而且是巨大的成功。” “这回你们懂了吧？” “懂了一点儿。” “不过更加糊涂了。” “咱们可能都喝多了。” 李虎城恨不得一头撞死。 怎么就不明白呢。 算了，继续洗脑。 “建设一座城市，就跟建设特产城一个道理。人人都认为不能成功，所以也没有别人会干。” “全国甚至全世界，也只有我一个人干，没有竞争者，对不对，你们知道为什么？” “因为别人都不是疯子。” 于丹宁第一个说道。 鲁提辖同学举手。 “因为别人都是不傻子。” 最后轮到陆凤仙。 “因为别人都不是二百五。” 你个死丫头，你才二百五呢。 “你们三个都反对，就证明我说的是对的，这就是领袖人物和一般人的区别，所以我才是你们的领袖。” “你们跟着我创业，将来就是功臣，你们是不是感到非常自豪？” “不，我们感到非常倒霉，遇上个疯子。” 李虎城也不搭理于丹宁，继续洗脑。 “你们知道理想和梦想的区别么？” 三人同时摇头。 “就知道你们不知道，我来告诉你。梦想，就是想法虽然很多，但不会付诸实践，夜晚千条路，早晨起来买豆腐，这就是梦想。” “组成一个团伙儿，哦，不，一个团队，为了一个目标，脚踏实地，一点一点接近目标，实现目标，这叫做理想。这回明白了么？” “似乎明白了。” 都说的这么直白，还似乎？素质堪忧啊。 “你们愿意干什么就干，别算我。” 陆凤仙赶紧撇清。 她觉得，跟李虎城在一起做事，自己至少少活二十年。 “我不着急，总有一天，你会主动加入的。” “我们目前的任务，就是打开局面，自己先富起来。我争取在一年之内，让你们年收入至少过万。” “这个能做到，何啸和程化蝶就是例子。” “还有，每人都能开上轿车，用上大哥大，这个你们同意吗？” “同意！” 三个人异口同声。 唉，这么容易满足，没出息啊。 第85章 知道我在等你么 第二天一早，李虎城被何巧云叫醒。 “妈，昨晚上喝多了，让我再睡一会儿。” “起来吧，都九点多了，到凤仙家饭店吃顿饭。” “厨房里有饭菜，昨晚上剩的，热热就行，不去哪里吃，怪冷的。” “儿子听话，去吃个饭，再到街上走一圈儿，露露面。” “走一圈儿干什么？” “街上都传说你逃跑了，欠债潜逃。” 这回李虎城躺不住了，坐起来穿衣服。 “妈，你别听他们瞎说，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咱们也不欠人钱，还有二百来万呢。” “妈知道，别人不知道，你就出去走一圈儿，就当是辟谣。” 老韩这个鳖犊子，一定是他干的，早晚收拾他一顿。、 “行，我就去走一圈儿，他们都起来了么？” “也是我刚刚叫起来的，凤仙昨晚上不也在这里住么，你们就跟她一块儿过去。” 二十分钟之后，李虎城、于丹宁、陆凤仙、鲁提辖四人就走在关山街上， 关山不大，只有一条街道，也是公路。为了彰显存在，也没开车，就慢慢步行。 街上的人看见几个人，就有些吃惊。 李虎城不是跑了么，怎么还在这里？欠了六十来万，他就不着急？ 在乡政府门口，看见于丹平和刘俊跟几个人正在说话。 若是放在以前，两人就会过来，跟李虎城说一会儿话。 但是今天，两人只是冲着他点点头。 难道你们也认为我欠六十万就完蛋了？ 就这点儿胸怀，怎么能干大事？ 到饭店也没吃别的，豆腐脑，火烧，吃完了，李虎城给鲁提辖买了两条烟，陆凤仙留下，三个人就回到苗圃。 接下来的一天，外面的消息传回来。 主要就是关于李虎城的，大致上有三条。 一是他欠了银行六十四万，银行的存款也被扣押。 二是已经12月2号了，距离12月5号只剩下三天时间。 这三天时间，特产城招商已经不可能出现奇迹。这次招商彻底失败，李虎城即将破产，特产城彻底完了。 三是他原来是承包了苗圃，他也回不了绿江。苗圃的国营牌子神话也破灭了。 最后的结论就是，李虎城现在没跑路，也早晚会跑路。 二舅何青山和程采薇那里，也时不时有好心人去劝说，让他们别再投资。 不过，二舅那里已经把线路办得差不多了，程采薇也把房子买了下来，厨师和服务员都雇好了，就等着明年开春儿收拾一下，好开饭店。 只有苗圃这里十分安静，人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到了晚上，陆凤仙来了，带来了最新消息。 那两个南方人云望山和李春德又来了，就住在他家的旅店里。 “他们上回就在我家旅饭店吃住，也打听过你，这回又打听你。赵存柱跟他们说了你不少坏话，还说你欠银行钱的事情。” “他们总是打听你，你是不是在南方犯事儿了，人家来抓你？” 陆凤仙虽然不愿意跟李虎城一块儿干，但对他的关心是真诚的，真的替他着急。 “我都没去过南方，能犯什么事儿？不用理他们，咱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傻丫头也真没有常识，他们要是真的抓我，早就动手了，还能这么打草惊蛇。 “就你心大。”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会是想跟你做什么买卖吧，他们不是还到处打听特产的事情么？” 于丹宁猜测道。 “也有可能。” “不如咱们主动出击，去会会他们。在咱们一亩三分地上，我就不信他们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鲁提辖提出了建议。 “不用，如果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不找他们也会来。如果不是冲着我来的，找也没用。” “就你能沉住气。” 陆凤仙嗔道。、 “这就叫做定力，领袖人物的必备素质。” “去去去，你可别吹了，来，打扑克，我今晚还在这里住。” 陆凤仙拿出两副扑克，四个人就开始打牌。 12月3号下午1点，一脸出租车驶进苗圃。两个人下车，正是云望舒和李春德。 李虎城和于丹宁、鲁提辖正在办公室闲聊，就迎了出去。 “两位老板，我们又见了。” “哈哈，李经理，今天来打扰，不会见怪吧？” “不会，请进来坐。” “那就打扰了。” 进屋坐定，小马进来给沏了茶出去，屋里剩下李虎城、于丹宁、鲁提辖和两位客人。 “今天来也没什么正经事情，就想跟李经理来聊聊天儿，有时间吧？” “有，我闲得很，有时是时间。” 于丹宁瞪了李虎城一眼。 怎么能说自己闲得很呢，这不就是不打自招，说生意不好么。哪个生意好的人，会说自己很闲。 “李经理真是爽快，对了，今天已经3号了，你的招商5号截止，现在租出去多少户了？” “28户。” 云望山一愣，看看李春德，很快恢复正常。 “这么说，你这次招商似乎不太成功。” “哈哈……，我很感谢你给我留面子，说的这么客气。实际上，不仅不成功，而且是彻底失败。” 此话一出，双方人都意外。 于丹宁和鲁提辖意外的是，李虎城这么说，就等于绝了这两个人来租摊位的路。 云望山这边意外的是，李虎城竟然如此自曝家丑。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事儿，或者谎报数字，或者寻找种种借口。没有几个人愿意坦率承认的。 “李经理今后有何打算，想转行？” “不转行，接着干特产城。” “你已经失败了。” “第一次干，难免出现失误，我现在正在进行检讨，准备接着干。” “你就对特产城这么有信心？” “当然有信心，我的大方向是对的。只是战术上出了问题。我还没有伤元气，为什么不干？” “你的银行存款被扣押，还欠了六十来万贷款，还没有伤元气？” “你的消息虽然灵通，但是不准确。外面虽然有一些关于我的谣言，但是你看看我这里，一切都正常运转。” “真相是，我的存款没有被扣押，我也没有银行贷款。” “我做特产城这个项目，一期工程只是牛刀小试，二期工程才是核心。投资至少在三千万，如果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持，我会拿百八十万资金就匆匆上马？万一资金链断裂，我怎么办？” “我虽然年轻，但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李经理，我们在这里有些日子了，到处打听你的消息，你知道吧？” “知道。” “你为什么不出面阻止？” “我为什么要阻止？如果我想跟人合作一个比较大的生意，我也会对合作伙伴的背景做一下调查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人是想跟你合作？” “准确的说，是你们两个背后的人想跟我合作，所以我一直在等待着你们。” 这一回，云望山和李春德是彻底吃惊了。 第86章 咱不吹牛行么 12月4日，李虎城开车，带着于丹宁和鲁提辖前往古城。 “虎城，你怎么知道云望山和李春德想跟咱们合作？” 对于这个问题，鲁提辖一直不理解。 “很简单啊，他们开始的时候到了特产城，然后就打听关于我和本地特产的事情，一切都围绕着我和特产城这个中心，自然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你又怎么知道是他们背后的人想跟你合作呢？” “在乡下转来转去很辛苦，大老板不愿意吃这个苦，也没有这么多时间，所以就派这两个人出来跑腿儿。” “他们大老板今天找咱们来，想谈什么？能跟咱们合作么？” 于丹宁问道。 昨天，云望山邀请李虎城，今天到古城大酒店，说他们老板想跟李虎城见见面。 也没说干什么，就是见个面聊聊。 “自然跟合作有关，否则见咱们干什么？不过是面试一下，看看我找个人能不能担当大任。” “不是关于特产城的事情么？” “特产城的事儿，云望山和李春德早就跟他们说了，不用多说。你俩去了也不应多说话，就跟着我学。” “不说话怎么行，要好好表现才能给人家留下好印象。” “你们能表现好么？你们对于做生意了解多少？人家都是老油条，瞒不过人家的。” “那人家岂不是瞧不起咱们？这生意还怎么谈？” “丹宁，要说瞧不起，也只是瞧不起你们两个，对于我，他们还是要刮目相看。” “其实你们也不用在意，做大事儿的人都很宽厚，不会为难后辈。” “你们就抱着一条，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要自作聪明，也不要撒谎，真诚一些就好。” 在古城大酒店停车，云望山和李春德就分别从一辆黑色奔驰轿车下来，迎了上来。 “三位很准时啊，老板在等你们，请。” 一行人就进去，很快到了818房间。 里面两个中年人站了起来。 “这位是云望海云会长，这位是李秋德李会长。这位就是关山苗圃的李虎城，这位是他的副手于丹宁和鲁提辖。” 云望山做了介绍。 一听对方的名字，就知道这两位正主跟云望山和李春德是兄弟。 “欢迎三位，都很年轻啊，让我想起来年轻的时候。我就愿意跟年轻人打交道。” “几位老板也很年轻啊。” 于丹宁说道。 “哈哈，会说话，我就喜欢别人说我年轻。” 云望海说道。 坐下喝起了茶，就闲聊了起来。 云望山和李春德基本沉默，李秋德也很少说话，基本上都是云望海在说话。 这边儿也基本上都是李虎城在说话。 “李经理这么年轻，说话很老成啊。” “不知道云会长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我虽然年轻，经历倒是很丰富。” 都能重生，有几个人有我这么丰富的经历。 “李经理明明可以回到绿江市里，为什么偏偏要留在关山这个山沟里？” “我想把关山建成一座城市，至少是个县级市。” 此言一出，于丹宁和鲁提辖心里大呼糟糕。 怎么在这种场合，还说这不靠谱的话？ 人家会认为你在吹牛，不切实际。 你还叫我们实话实说，你自己怎么就先说大话呢。 云望海等人也非常吃紧，他们万万想不到，李虎城竟然还有这个想法。 把一个穷山沟建成一个县级市？ 我们都不敢有这种想法，你竟然敢这么想。 “呵呵，李经理很有抱负，这是好事。不过，你凭什么能把一个山沟建成一座城市？” “第一，关山已经具备了一座城市的基本要素，无数的农村人都有渴望城市生活的强烈愿望。” “第二，目前正在改革开放，这场改革开放将会创造出无数的人间奇迹。” “第三，目前华夏的农村人口还占多数，城市化既是世界的趋势，也是历史的趋势。” “第四，我还年轻，准备用30年时间做这一件事情。” “李经理，建设城市，需要大量的基础设施，你们关山似乎没有这些吧？” “不错，目前是没有。这是关山的劣势，也是优势。” “劣势我们都知道，优势在哪里？” “现有的城市虽然有一些基础设施，但是随着城市的发展，势必要进行扩建和改造。那个时候，原有的城市格局就会成为不利的限制性因素，受到各种条件和各方利益的约束，代价很大。” “关山是白纸一张，可以从一开始就做好城市规划，不会受到各方利益的制约，建设速度会很快，进程顺利，投资最少。” “建设一个城市，需要大量的资金，至少上千亿乃至于数千亿，你从哪里来那么多钱？” “光靠我一个人的力量自然不行，但是只要我走出了第一步，就会有很多象云老板和李老板这样具有眼光的人跟进。” “随着产业和人口的聚集，国家城市化进程的推进，会有越来越多的资源不断地涌入。三十年时间，足以干成很多大事。” “哈哈哈，李经理，这个跟你的特产城有什么关系啊？” “特产城就是建设城市的第一步，就是一个立足点，就是一次测试。” “可是你的测试似乎失败了啊？” 云望海笑呵呵地看着李虎城。 这小家伙儿有点儿意思，比我年轻的时候还狂。 我那个时候只想进城，成为一个城里人，在城里有两间房子。娶个城里老婆，将来孩子有城里户口，不用天天在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辛苦。 他可倒好，一开口就是直接建造一座城市。 于丹宁和鲁提辖听了这话，这越来越绝望。 这次招商失败，是个巨大的软肋，可以说是一次重大挫折。以前的所有努力，几乎都化为乌有。 只有李虎城似乎不在意，整天还没心没肺的。 李虎城自然没在意，他是真的没在意，不是装的。 “没错，确实是失败了。这是我的一次巨大胜利。” 这回众人都蒙了。 失败了，还是一次巨大胜利，这是什么逻辑？ “这次失败是在第一期工程阶段，所以来得非常及时。” “我的损失还不大，没有伤筋动骨，还有财力和时间来检讨和修正错误。” “如果在二期工程的时候出现失误，我会付出更多的代价，花更多的时间恢复元气，我的城市建设理想也许会延迟几年实现。” 鲁提辖恨不得揪住李虎城衣领，给他几个耳光。 爹啊，求求你啦，别提你的城市梦想好不好？ 都什么时候了，咱能把眼前这个老板忽悠住，解决了特产城这个当务之急才是正道啊。 第87章 彼此试探 云望海递给李虎城一支烟，给他点着，然后自己又点着一根。 “李经理，我想相信你这个说法。不过，你目前的处境似乎不太妙啊。” “你们关山民间，到处都是对你不利的言论。” “人们闲得无聊，也不知道我的真实财力和实力，以讹传业也正常，加上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物造谣，自然会有些人相信一些不实传说。” “此时我如果出来辩解，只会越描越黑。这件事情很好解决，只要我把特产城做起来，这些谣言就会不攻自破。” “我做特产城，目标客户主要是外地人，市场也是面向全国乃至于世界市场，除了特产城的土地，其他要素跟本地人关系并不大，完全可以忽视他们的态度和风评。” “可是你们乡里目前似乎也不支持你。原来各个部门都去帮助你，现在似乎没人搭理你了。” “这是好事啊。” 好事？ 众人又一次糊涂。 “好在哪里？” “云会长，假如乡里支持我，你认为他们能给我什么支持？” “能免费给我土地？目前我不需要。能给我资金么？他们自己工资都开不出来，还要靠我买他们的土地应急。” “能给我人才么？他们或许有人才，但不一定是我需要的。他们也不一定会来，来了我也不一定会要。” “他们能给我提供服务么？应该给我服务，只是一些政策上的咨询，一些法律法规的执行而已。” “我不需要他们格外的支持，不需要他们政策的倾斜。特产城的成败，归根到底靠的是本身竞争力，如果需要乡里的扶持才能生存下去，这个特产城就没有必要办下去。” “别人对你的任何支持，都需要回报的，即使是乡里也是如此。我不想欠下更多的人情。” “他们对我一点儿不关心也不好，但是关心多了更不好。最好的，就是一种若即若离，彼此清楚的关系。他履行他的职责，我做我的生意。” “当然，特产城在关山，也回避不了要跟乡里打交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他们不阻挠我的正当行为就行。特产城终究还要靠我自己。” “靠你自己？你虽然大学毕业，但就是农村出身，没有什么靠山，背景很简单啊。” 云望海说的很不客气，连于丹宁都觉得，这是瞧不起李虎城。 “云会长，所谓的靠山，不过是背后支持你的力量。但是，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对于支持你的人，你需要付出回报，才能得到他们的连续支持。一旦你的回报达不到他们的期望，他们就会撤回支持，甚至成为反对你的力量。” “这样的事情，历史上一再出现，现在也每天都在上演，将来也不会停止。” “所以，还是刚才那句话，归根结底要靠自己。自己的力量足够，就不需要什么靠山，自己就是自己的靠山。” “我有两个姐姐，她们跟我的生意都没有关系。我有力量了，可以帮助她们。但是她们不会参与到我的事业当中来。” “这就意味着，我的生意股权很简单，我一个人就完全可以做到独立决策。” “这有两个好处，一是提高决策效率，二是避免内部的纠纷和内耗。这就是背景简单的好处。” 云望海心里一动。 这事还能这样解释？可又似乎很有道理。 我家的亲戚就总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争吵不休，还因此闹上了法庭。 “李经理，做大事是需要人才的。这位于小姐和鲁先生，就是你的主要助手吧？” “是。” 李虎城看了于丹宁和鲁提辖一眼，心里不禁一乐。 你们两个二货，这回该你们丢人现眼了。 果然，云望海说话很不客气。 “据我们所知，于小姐只是专科毕业，只有一年的工作经验，这些经验还不一定有多大用处。” “这位鲁先生，似乎更惨，留级了两次，连个专科都没有考上。在工商上班，似乎也只是混差事。” “你没有得力的助手，怎么干大事？”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得力啦？” 于丹宁再也忍不住，忽地一下站起来。 “我虽然没有多大本事，但是我有志气，现在还在自学。李经理交给我的工作，我也都完成了。” “我得力不得力，由李经理说的算，你说了不算。你再敢瞧不起我，信不信拿大耳瓜子扇你？” 于丹宁直接发飙了。 “对，我也有志气，你说了不算。” 鲁提辖实在找不出自己的优点来，只能拿有志气这一条充数。 云望海显然没想到于丹宁会有这么大反应，一时间蒙了。 看看自己几个人，也是一脸蒙圈。 再看看李虎城，就见他尴尬地一笑，双手一摊。 那意思是我也没办法，她就是这个脾气。 停顿了一会儿，云望海突然大笑起来。 “东北姑娘果然泼辣，我云望海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有人要拿大耳瓜子扇我的。” “是我说错话了，于小姐，鲁先生，我向你们道歉，坐下喝茶，消消气。” “对，坐下喝茶，消消气，云总跟你们开玩笑的。” 一直不说话的李秋德，这会儿说话了。 “云会长，李会长，她就这个脾气，你别见怪啊。我代他们说声道歉。 李虎城笑道。 “哈哈哈，没关系，我就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这就是不打不成交嘛。” “不过，李经理，你既然想做大事，我还是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人才，能帮助你达成目标？” “云会长，在人才方面，我确实存在着一定的短板。不过，到目前为止，我有他们两个也勉强够用了。” “原因有这么几个，一是我的事业刚刚起步，还不需要更多的高端人才。特产城也不是什么高精尖的项目，只要有一定的运营管理和营销能力就行。” “比如我买一架飞机，但是关山没有机场，飞机也没有什么用处。人才不人才的，够用就好，不买贵的，只买对的。” “其二，即使我想要高端人才，目前也缺乏吸引力，没人会愿意来。我暂时也不能给他能提供一个发挥才能的平台。” “等到事业发展壮大，这个阶段自然会到来。” “也有道理，不过，你是林学院毕业的，你的专业跟特产城似乎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啊。” “我不知道云会长是否上过大学。上大学，专业知识只是一小部分。更加正要的是掌握一种学习方法，思维训练和解决问题的方法。” “特产城自然不用搞园林设计，我也不会去更多地进行管理工作。我是领军人物，是团队的核心和灵魂。” “你就说说你主要干什么？” “主要就是两件事情，一是把握大方向，不犯战略性的错误。” “二是用对人，尤其要包容人，包容与自己性格、观点不同的人，说穿了，就是要有博大的胸怀。” 云望海停顿一下。 “李会长，你还有什么说的？” “没有，我看不如这样，咱们暂停一会儿，请关山的几位到808休息一下。李经理以为如何？” “好，我们就过去一下。” 第88章 问题还能这样看 李虎城知道他们要研究对策，就跟于丹宁、鲁提辖到了808房间。 “虎城，我跟他们发火儿，他们不会一生气，买卖就不谈了吧？ 于丹宁现在有点儿后悔。 “这就要看他们的胸襟了，如果他们就这么点儿胸怀，也做不了大生意。” “他们现在没拒绝，就说明还有希望。这些都是小节，关键还要看别的。” “看什么？” “利益，他们是来赚钱的，就要看跟咱们合作，能赚多少钱，这才是最主要的。如果不赚钱，别的说什么都没用。” “可是到现在他们都没提特产城的事儿啊。” 鲁提辖说道、 “只是没有直接提，其实他们对特产城的情况，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今天只是面试咱们而已。” “面试，什么意思？” “了解咱们的底细，看看咱们是不是有资格跟他们合作，怎么能从咱们身上得到更多好处。” “这些资本家，就知道占便宜。” 鲁提辖愤愤道。 “人家就是为了赚钱么，想占便宜很正常。咱们不也想占他们的便宜么。” “虎城，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把剩下的摊位都租下来，想要优惠价格？” 于丹宁问道。 “如果只是为了剩下的五十来个摊位，他们不用费这么大工夫，直接找咱们谈不就行了？” “你是说，他们惦记着二期工程？” “对，就是如此。” 特产城的一期工程，是把联排的房子打通，里面摆上柜台。 但是，因为还要给租户提供库房和住宿的地方，就占用不少房间。 所以只安排下了78个摊位。 如果只是这78个摊位经营，其实就跟一个小型集贸市场差不多，远远不能形成集聚效应。 只有二期工程达到一千户左右规模，特产城的集聚效应才能发挥出来。也才能带动其他行业发展，带来大量的就业和税收。 818房间，云望海、李秋德、云望山、李春德四人正在研究对策。 “这个李虎城已经见识了，李兄，你怎么看？” 云望海问李秋德道。 “嘿嘿，没想到这个山沟里还有这样的人物，现在看来，能提出特产城这个想法，就不奇怪了。” “是啊，于丹宁和鲁提辖目前只是个菜鸟，但李虎城的见识，显然超过了他的年龄。咱们象他这么大的时候，还是傻小子呢。” “想自己建造一座城市，这倒是很有意思。能不能做到且不说，敢这么想的人，确实找不出几个来。” “是啊，关键是他还能把歪理说得一套一套的。要是给他一千亿，说不定还真能鼓捣出个城市来。” “给咱们一千个亿，咱们也能造出一座城市来啊。” 哈哈哈……，四个人一阵大笑。 “年轻人有野心也正常，不管他城市不城市的，关键是他这个二期工程建不成就行。” “这个二期工程建不成是不错，但是一点儿也不建也不好，最好的结果，就是建成60%以上。” “他没有那么多钱，连50%都建不成。”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随着咱们入住，本地人见摊位都租出去了，就会有人给他融资。” “这里的劳动力便宜，距离关山十二公里的铜羊镇就有两个水泥厂，价格很便宜。” “本地砖，尤其是沙子、石子就地取材，更加便宜。他说三千万投资，其实我估计有两千五百万就够了。” “现在他刚刚起步，第一次招商失败，正处于低谷，是我们出手的最好时机。” “这个小子见识不凡，目前阵脚还没乱。过一段时间他缓了过来，自己干起来，我们再想进来，就只能从他手里租柜台，吃点儿了冷饭了。” “是啊，他现在差的就是两点，一是资金这一块，二是市场和营销这一块，他要想达到咱们的水平，估计需要两年时间。” “他还有一个弱点，你们注意到了没有？” 李秋德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说。” “这个弱点，就是他想建造一个城市的野心。今天这样的场合，他不会犯自吹自擂的错误。所以他不是说着玩儿的，而是真的想这么干。这就给我们提供了讨价还价的机会。” “你是说他精力不足？” 云望海似乎捕捉到了李秋德的思路。 “没错，想建设一座城市，光有一个特产城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有很多大项目支持。” “咱们也都看到了，除了李虎城本人之外，他手下没有什么人才。” “他想干别的，就得自己亲自上阵，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放在特产城上面。” “哈哈……，李兄看得果然准，这确实是他的软肋。” “如果咱们来的人多了。会不会跟本地人产生矛盾？” 云望山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种事情，在别的地方时常出现。 “这个问题不大，不过也不能忽视，还是看看李虎城有什么办法，正好看看他的见识。李兄，那就按照咱们原来的计划做？” “就这样吧，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望山，去把他们叫过来。” 很快，李虎城三人进来。 云望海换上一副亲热的笑脸。 “虎城老弟，如果我们这边来了很多人，比如说一两千人以上，他们的家属还可能跟着过来，会不会跟你们本地人产生矛盾？” 这其实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大量的外地人突然进来，必然占用大量的资源。 比如住房，学位、医院床位，还可能引起物价上涨。 外来资本占据了主导地位，高端岗位也主要由外地人占据。本地人基本上都是低端人口，没有竞争力，只能从事一些低端岗位。 这样一来，就可能引发本地人和外来人的矛盾。 “云会长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这个问题好解决。” “首先，关山在历史上基本上就是个移民地区，现有居民65%以上，都是从关内闯关东过来的，这里没有排外的基因和传统，本地人包容性很强。” “第二，这里人少地多，生活空间不拥挤，能够容纳足够多的外来人口。” “第三，随着外来人口的增加，各种资源也会随着增加，比如住房，学位等等。” ‘第四，关山是杂姓地区，没有大姓人家。家族力量比较均衡，没有一两个大姓人家占据绝对优势。’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随着外来资本和人口的进入，本地的地价和房价也必然上涨。” “外地人在这方面没有优势，本地人却有天然的优势。他们的土地和房屋会大大增值，很多人会因此成为富人。” “所以，外来人多了，本地人不仅不会受穷，反而会因此成为富裕阶层，甚至是食利阶层。” “他们既然从中受益，为什么还要反对外来人？” 这一回，无论是四个南方人，还是于丹宁和鲁提辖，真的大感吃惊。 前面几条都不奇怪，仔细想一下他们也能想到。 但是最后一条土地和房价上涨跟本地人口和外来人口之间的关系问题，却是他们没想到的。 原来问题还能这样看。 第89章 讨价还价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双方的距离似乎一下子就拉近了许多。 云望海咳嗽了一声。 “虎城啊，你这么聪明，想必也猜到了咱们的来意。我也不绕圈子，就直说了。” “好啊，我就等着这一刻呢。” “这个特产城创意虽然不错，但是在你手里，发挥不了多大作用，最后的结果，很可能就是赔钱。” “云会长，那可未必。在经商方面，我自问还是有些本事的。一个小小的特产城，还真的不在话下。” “我承认你有些本事，但是你要建设一座城市，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能顾得过来么？” “说句不客气的话，你把特产城交给于小姐和鲁先生，他们能管理得了么？” “目前一期工程七八十个商户，他们或许勉强能管理得了。但是二期工程的一千多家商户，他们有能力管理么？” “你怎么就知道我管理不了？” 于丹宁被人公开贬低，又忍不住了。 “是啊，不就是管理个市场么，我就是工商出来的，有什么难的？” 鲁提辖自然也不服气。 “好吧，鲁先生，你知道这样一个大型市场，每年耗电多少么？” “你知道怎么进行安全管理么？你知道如何防范、鉴别、打击假冒伪劣商品么？” “你知道如何测算客流，如何推算营业额，如何进行消防和安全管理？” “你知道如何防止和鉴别小偷么？如何组织物流么？……。” 云望山一口气提出了十来个疑问，别说于丹宁和鲁提辖，大部分的问题，就连李虎城都回答上来。 现在他发现，自己低估了特产城的管理难度。 如果真的建成了二期工程，于丹宁、鲁提辖、还有自己老妈，还真就未必能管理的好。 见几个人都没有说话，云望海接着说下去。 “虎城，我承认你很有本事，特产城也很有前途。但是一个人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行行都精通。” “比如说，你们知道特产的具体销售渠道都在哪里么？你们知道如何跟外海市场对接么？如果不熟悉海外市场和渠道，也许几年时间你们都摸不到门路。” “招商仅仅是第一步，把商户招来了，还要想着让他们赚钱。否则的话，商户顶多经营一年，就会退租。” “如何为商户提供服务，为他们寻找货源，寻找市场，让他们不断赚钱，这才是长久之道，特产城才能长盛不衰。” “这都需要专业的知识，丰富的经验，广阔的渠道，恰恰是这些，是你们所不具备的。” 李虎城不得不承认，云望海说的都是事实。 看来自己确实也得调整思路。 “所以，我建议，你们把特产城交给我们来运营，也就是把经营权交给我们。” 李虎城想到了云望海胃口很大，但是没想到这么大。 这家伙竟然想一下子把所有的经营权都拿去。 他把特产城承包给了老妈，他们现在就等于从老妈手里进行二次承包，当个二房东。 当然，何巧云的也就是李虎城的，实际算不上二次承包。 这样一来，将来的租金收益，自然就要分给云望海一部分，如果特产城产生别的增值利润，也是他的。 李虎城和何巧云这边，就等于收取固定的租金。 收益少了，但优点是不用承担经营风险，不用自己投入人力管理。 “虎城，你想建设一座城市，仅仅一个特产城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有工厂吸纳就业，供水，供热，供电、供汽、道路等基础设施。” “要有学校，文化体育设施，社会福利机构，医院等各种公共服务机构要建设，要有商业设施，休闲娱乐设施……。” “你想想，你一个人到底有多少时间和精力？你能忙的过来么？你有足够的，合格的，能够独挡一面的助手么？” “好吧，我承认你抓住了我的弱点。我原则上同意你的方向，把特产城的经营权给你，你开个价。” “目前的所有剩余摊位，加上二期工程的所有摊位，加上停车场，库房，住宅以及所有的商业辅助商业设施，全部由我和李会长来承包。” “今后所有的招商活动，由我们来主持，费用我们来承担。” “整个特产城的运营费用，水电费以及人工费，承包期间的维修费用等所有费用，都由我们来承担。” “需要的人员由我们自主招聘并决定工资标准，可以给你们预留至少一半的名额。当然本地人如果愿意前来就业，我们还是欢迎本地人，毕竟这样成本更低一些。” “我们承包期间，出租柜台的价格，由我们自己决定。如果价格提高，收益归我们。” “这不行，如果价格提高，我也要分享增加的部分。” “李经理，你这就不讲理啦。价格提高，是我们经营的结果，你没有出力，没有理由拿钱。” “这不是出力不出力的问题，柜台价格提高，证明特产城的价值提高了。” “特产城价值的提高，也跟关山的城市化进程有关，跟交通和移民数量增加有关，跟特产城的地价提高有关，绝不仅仅是你们经营好的结果。” “关山的水资源，空气、森林资源，将来关山城市的知名度，美誉度，都跟柜台价值的提高有关系。” “李经理，你的城市在哪里？现在的关山就是一个小山沟。” “我也没说现在啊，我说的跟你一样，是将来啊。这样，我也不贪财，将来价格提高，各占50%。” “不行，你只管坐地收钱，我们可是投入资金，人力物力辛辛苦苦干活的，10%。” “40%。” “:20%，再也不能高了。” “好吧，我再退一步，30%。” “不行，我们承担了所有的风险，你一点儿风险也不承担，绝对不行。” “好吧，那就20%，我认了，吃亏就吃亏。” “你还吃亏，你白白拿钱啊。” “云会长，你也别哭穷，你们其他增值项目，也会赚钱。搞好了，兴许比你们柜台的收益还要高呢。” “喂喂喂，李经理，这些都需要投资的，还要专业知识的。” “好好好，现在说关键的吧，柜台你打算出什么价格？” 终于到了关键时刻，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第90章 意外的结果 云望海看看自己的几个人，李秋德点点头。 “就以你的标准柜台为准，每个柜台每年3000元。” 按照原来的设计，每家商户两个柜台，年租金1万2千元，相当于一个柜台六千元。 之所以按照单个柜台算，是因为商户的经营规模可能不同。 资本少的可能一个柜台就够了。 资本大的，两个柜台不够，可能三个、四个甚至更多。 这个价格，就相当于双方平分。 “不行，我的投资巨大，按照这个比例，我五年都收不回投资。” “兄弟，就算是六年收回投资，你也赚大了，承包期满，特产城还是你的，我们赚不着几个钱的。” “云会长，我也不贪财，一个柜台提高250元，咱们就成交。” “好，一言为定。” 云望海立刻就答应了。 李虎城立刻就后悔了。 这个老狐狸，上流氓当了，要价低了。 但是话说出去了，后悔也没用，只能认了。 那边的于丹宁在心里就算上账了。 一个柜台一年3250元，1000个商户，平均每户两个柜台，一共2000个柜台，加一起一年就是650万。 650万！ 什么也不干，一年就坐收650万，这简直比抢钱还快啊。 鲁提辖也是会算账，柜台一年650万，其他的停车场，库房之类的辅助设施加起来，至少也得一百多万，这一年什么也不干，就是七、八百万啊。 这比开银行都赚钱啊。 接下来李虎城拿出规划方案，就车场、库房这些辅助设施，一个个商量价钱，最后以132成交。 在承包期间，如果云望海一方要求增加建筑，就先由李虎城建设，租金双方分享。 如果李虎城不进行建设，在征得特同意之后，云望海一方可以自己建设，租金他自己独得。 承包期满之后，新增的建筑如果李虎城想要，就无偿取得。 如果他不想要，就由对方负责拆除并承担拆除费用。 承包期定为二十年。 二期工程移交给云望海的时间为明年的10月1日。 “云会长，你给我多少保证金？” “保证金？什么保证金？” 云望海就装傻。 “嘿嘿，咱们都是明白人，话说在明处。既然承包给你了，我就不再插手，也不张罗招商的事情。” “若是我几千万投了进去，到时候你不承包了，我找谁去？虽然我可以自己招商，但是耽误的时间和商机，损失可是巨大的。” “你若是不交一些保证金，可说不过去哦。” “哈哈哈，原来这样的。也好，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我就交给你100万保证金如何？够大方了吧？” 100万？ 于丹宁和鲁提辖立刻面露喜色。 白白得了100万啊。 李虎城面色严肃。 “云会长，你不仅不大方，还非常小气啊。” “我的造价至少3500万，就按照20%的比例，也该交700万呢。” “李经理，你这就过分了啊，没有20%这一说，合同法也没这么么规定。” “好吧，咱就不说合同法的事儿，就按照行内的规矩，我再大方一回，10%。” “李经理，你的造价没有那么高，顶多2500万就差不多了。我同意10%的比例，250万。” “你说的造价，只是你的猜测，没有事实依据。” “我可是一项一项计算出来的，你要看看我的预算么？” “哈哈哈，李经理，你这个人做事太过分，狮子大开口，没有诚意，就250万，一分也不多。” 云望海发怒了，把茶杯往前一推，杯盖儿都掉了。 于丹宁捅了李虎城一下，意思叫他赶紧同意，别谈崩了。 李虎城不动声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再让一步，300万。不能再少，否则免谈。” “250万，否则免谈！” 云望海就是不让。 “300万。” “250万。” “免谈。” “免谈。” 李虎城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云望海做了个“请”的手势。 哈哈哈……，李秋德笑了起来。 “你们看看，这个虎城，都是建设城市的人，就50万块钱，都这么小气，算了，算了，300万就300万吧。” 云望海也哈哈大笑起来。 “你看看，你还假装走，我还假装送，多没意思啊。坐下，坐下，这回好好喝茶吧。” “什么时候给钱？” 李虎城坐下就问。、 “过了年就给。” “你看看，云会长，又不实在了吧，保证金你还往后拖，合同法怎么学的？” “好好好，你合同法学得好，签完合同，就去银行填汇票。这会行了吧。” “只是按规矩办事，好象你送了我多大人情似的，我可不领这个人情。” 至此，关键的条款谈好，就开始起草合同。 这时候云望海和李秋德基本上就不管了，由云望山和李春德出面。 李虎城这边，还得他自己出马，于丹宁和鲁提辖帮不上什么忙。 李春德拿出了一个农贸市场的合同作为范本。 这个和同范本，就是云望海、李秋德和南方的一个镇政府签订的大型水果蔬菜市场合同。 这个市场比特产城还大，有1200多个摊位。 “云会长，李会长，二位隐藏够深的，怪不得砍价这么狠，原来是专门承包运营市场的啊。” “嘿嘿，抱歉，也没几个市场，算上特产城，一共才九个。” 云望海得意道。 两个王八犊子，鼓捣了九个市场，大鱼啊。 “九个市场也比不上虎城的一个城市啊。” 李秋德现在也不装了，说话有了笑容。 这两个家伙，就是一个唱白脸儿，一个唱黑脸儿，配合默契。 看他们轻松的样子，李虎城知道，这次谈判的效果，超过了他们的预期。 再看看于丹宁和鲁提辖这两个菜鸟，李虎城不禁心里叹气。 黎叔说的不完全对，不仅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是人才，就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最重要的也是人才。 好在过几年下海潮兴起，那个时候寻找人才或许会容易一些。 现在的人，还是死抱着铁饭碗儿的人多。就算碗里没几口饭，也不愿意放弃那个残破不堪的铁饭碗儿。 合同起草完毕，检查了一遍，见没有什么错误，云望山和于丹宁就到外面打字复印。 回来之后李虎城、云望海、李秋德签字盖章，合同就正式生效。 刚才出去的时候，云望山顺便去银行办了300万汇票。 云望海在汇票后面背书后，交给李虎城。 李虎城带着汇票到银行落下，这300万就进了他的账户，归他使用。 一期工程剩下的摊位，就由云望海补足，过了春节之后，那边就派商户来正式入住开张。 今后特产城的经营，就由云望山和李春德在这里负责。 签完合同，已经到了中午，就由云望海做东，在大酒店吃饭，算是庆祝合作成功。 吃过饭之后，李虎城和于丹宁、鲁提辖回家。准备明天迎接云望海、李秋德、云望山、李春德四人到关山。 第91章 别想让我离开 车出了古城大酒店，于丹宁和鲁提辖立刻兴奋起来。 “虎城，咱们成功啦，这一下，一年就能坐收八百来万啊。” 于丹宁尽管曾经当过会计，八百来万对她来说，也是个巨大数目，何况这是个人的钱呢。 “不仅一年坐收八百来万，还收了300万定金，这下子建设二期工程都有钱了。” 对于鲁提辖来说，三百万就是个大数。 至于建设二期工程需要三千来万的事情，他还没来得及考虑。 见到两人兴奋的样子，李虎城都懒得打击他们。 这一次谈判，从大的方面上来说，属于成功。 一是第一期商户春节后就开张，一期工程成功启动。 二是二期工程的招商，也基本上算是成功。 云望海他们对于招商具有更多的经验，否则也不会进行整体承包。 总的说来，李虎城的特产城招商，基本上是成功了。 吃亏的地方也有，主要就是整体承包出去之后，自己的收益大大减少。 但事情都有两面性，从积极的方面来讲，也有好处。 一是风险全由对方承担，自己坐享收益，有一个稳定的财源。不用付出精力，可以干别的事情。 另一个好处属于隐形的，长远的。 云望海和李秋德的海德集团，具有雄厚实力，他们拿下特产城，入驻关山之后，不是三五年就离开。 在此期间，随着关山的发展，必然涌现出更多的商机。 李虎城相信，面对这些商机，海德集团绝不会无动于衷，将来一定会在这里增加投资。 逐利是资本的本性，哪里赚钱就在哪里投资，这是必然规律。 有了外来资本进来，对于李虎城的建城计划，大有助益。 关山城不是靠他一个人就能建成的，需要很多象云望海和李秋德这样的人。 云望海和李秋德来了，他们还可能带动更多的南方资本到来。 正是因为这一点，李虎城才把特产城整体发包给他们。 从这个角度来说，李虎城是大赢家。 李虎城相信，海德集团在特产城一定还有别的盈利点，不会仅仅满足于收取租金。 但是要让人家进来，就得给人家足够的好处。人家赚钱了，自己才能赚钱。、 谁叫自己手下没人呢。 一想到手下没人，就想起了于丹宁和鲁提辖今天在谈判中的表现。 这两个菜鸟的表现，就俩字儿：丢人。 可是此时还非常高兴，一点儿反省的意思都没有。 “丹宁啊，汇票是从哪家银行开出来的？” “馨华分理处，就馨华书店边上那家。” “云望山去落汇票的时候，你看没看见他带来的汇票上是多少钱？” “不知道，我也没注意。” 就这个傻丫头，缺心眼儿啊。 “咱们去看看他带来了多少钱。” “看这个干什么？管他多少钱呢。反正三百万保证金给了就行呗。” 鲁提辖更是没心没肺。 李虎城也不多说，就到了馨华分理处对面停车。 “你们在车上等着，我进去办点事儿。” “有什么事儿？” “小事儿，一会儿就回来。” “那我去张芸那看看，把今天的事儿告诉她，叫她也高兴一下。” 李虎城看着于丹宁。 “丹宁，你今天也没喝多啊。” “喂，丹宁，还是别告诉张芸为好，她听了能高兴么？见了虎城多尴尬。” 啪，于丹宁拍了一下座椅。 “对啊，你怎么不早说？不去了，就在车上呆着，免得尴尬。” 鲁提辖，你总算是说了句人话，办了件人事儿。 李虎城到了分理处，找到刘玉芳，查了一下云望山的汇票。 面额是400万，转给了李虎城300万，剩下的100万又开了一张汇票带了回去。 这说明，海德集团原来的保证金准备了400万，自己谈判失误，少收了100万定金。 李虎城原本想打击一下于丹宁没注意这些，但是一想就连自己都失误了，也就放弃。 算了，他们两个毕竟才二十来岁，哪里能想到商场会这么复杂。 这个时候能选择跟着自己，已经很不容易。慢慢地成长吧。 于丹宁换到了驾驶位，就由她开车回关山。 “提辖，你不是说丹宁把你忽悠辞职了，不愿意在关山干么，你现在可以回家，丹宁，把提辖送回家去。” “李虎城，你什么意思，刚刚签约就想卸磨杀驴？我才不回家呢。一年八百来万，一年实现有车有大哥大，收入过万的目标，马上就实现了，你叫我走？我才没那么傻呢。” “从今天起，我生是关山人，死是关山鬼，谁也别想让我离开关山。” “这回不想走啦，是谁埋怨我忽悠你的？” “嘿嘿，不是一时没想开么。” 回到苗圃，于丹宁找来了曹大元、郭平安、何萍、萧助理。 “今天是12月4日，距离招商结束还有一天。” “这次招商，持续了一个月时间，从开始的轰轰烈烈，到后来的无人问津，只有你们四位一直在支持我们，不离不弃，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 “今天，我和虎城、鲁提辖到古城去，进行了一次谈判。现在谈判已经结束，合同已经签订。提辖，把合同给各位看看。” “来，请看看合同。” 鲁提辖非常牛气地把合同递给了何萍。 几个人立刻凑到一块儿看合同。 几分钟之后，几个人大眼儿瞪小眼儿。 “这么说，一期工程，二期工程，海德集团全都包了？” “这么说，一年能坐收八百来万？” “这么说，还收了300万保证金？” 鲁提辖此刻更牛气。 啪，把汇票拍在桌上。 “各位请上眼。” 曹大元手疾眼快，把汇票抢到手里。 “这三百万落到我那里。” 郭平安着急了。 “曹大元你个鳖犊子，不能吃独食儿，分我一半儿。” “郭平安你个鳖犊子，你还好意思要钱，是谁中间叛变，想要撤回去的？” “谁撤了，我不是一直在这里支持特产城么。” “要不是我劝你，你就跟那帮鳖犊子一样，当逃兵跑了。” “我不是没跑么，及时改正错误了么，坚持到胜利了么。” “够了，你们俩有点儿出息没有，打麻将吵，现在还吵。” 何萍一拍桌子，两人立刻闭嘴。 “我来给你们做个决断，这张汇票归曹大元。一千来个商户开户，分给郭平安一些就行。” “一家一半儿。” 郭平安道， “不行，你有变节行为，顶多三分之一。” “十分之四。” “成交！” 何萍在一边儿冷笑。 “瞅你俩这点儿出息，为点儿商户抢来抢去的，就不会跟我学学。独此一家，别无分店。我稳坐钓鱼台，一千个商户都得乖乖地到我那里缴税去。” 第92章 紧锣密鼓 财会室里，李虎城把跟海德集团签约的事情告诉了何巧云。 “妈，这回你不用担心了，晚上就安心睡觉吧。” 招商失败，何巧云嘴上不说，心里却十分着急。 虽然还有存款，但是她一向好强要脸，人们议论纷纷，还是让她感到很难受。 晚上经常睡不好觉，心里埋怨自己没本事，帮不了儿子。 现在终于雨过天晴，不觉中就流出了眼泪。 “好儿子，干得好，妈就知道你行的。” “那当然啦，我妈有本事，儿子也不能差了么。” “钱多钱少不要紧，够花就行，平平安安就好。这回他们承包，我就省心了。” “妈，你以后就等着收钱就行。” “那可不行，妈还能动弹，该干活儿还是要干活儿的。你二舅和程老师这几天也一直着急，我去告诉他们一声，叫他们心里有个底儿。” “那你就去吧，不过今天保密，等明天签约再公开。” 正说着话，于丹宁进来，把汇票交给何巧云。 “阿姨，把汇票收好，300万。” “哟，钱还真给了啊，一收就是三百万。” “这才哪儿打哪儿啊，等后年这个时候，你就等着数钱吧。” “阿姨，我要到学校找二哥办点儿事，你去哪里，我开车正好送你过去。” “也好，咱们一块儿走。” 李虎城来到于丹宁和鲁提辖的办公室，曹大元等人还在热烈地议论着。 鲁提辖正在讲今天谈判的事情。 一见李虎城进来，郭平安两步穿过来，抓住李虎城的手。 “虎城，我就知道你行的，所以从头到尾一直支持你，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恭喜啊。” 曹大元和何萍一见他这个德行，心里就狠狠地鄙视了一把。 这个鳖犊子，这会儿又抢着当好人了。 “这本来就是计划中的事情，只是按时完成计划而已。对了，今天是4号吧，我记得5号招商期结束，似乎没有超期吧。” “没有，没有，对了虎城，刚才丹宁说，明天要举行签约仪式，主席台上是不是多安排几个人啊？” 李虎城明白曹大元的心思，就是想上主席台露露脸。 这样的大事，明天又是赶集的日子，周围十里八村的人都来。 这次自己坚持到最后，那就是李虎城的铁杆儿队友。 “你们四位，明天都在主席台上就坐。咱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应该一起享受胜利的荣耀。” “好。” 郭平安和何萍大声叫好，就连一向话不多的萧助理萧天伦，都叫了声好。 虽然特产城的事情跟自己没有直接关系，到这里只是奉命而行。但是特产城的成功，仍然让他感到高兴。 “萧助理，过了春节，第一批商户就要入住，到时候希望你还能来一趟，给商户们进行一次消防培训。” “李经理，我是很愿意来的。不过，可能会来不了。别人来也是一样，我们消防队的人都很认真，业务都很不错。” “怎么来不了？你要回家探亲？” 曹大元问道。 这一个月相处，他们跟萧天伦的关系很不错。 别人打麻将，萧天伦不打。别人喝酒，他也不喝。虽然不太合群儿，但大伙儿很敬佩他的敬业精神和遵守纪律的作风。 “我回去就要复员回老家。” “回去安排什么工作？” 何萍问道。 “还不知道了，服从安排就是。” “萧助理，你回去之后，若是没有什么满意的工作，不如到这里来怎么样？” 李虎城邀请道。 “明年过了正月十五就开张，特产城需要进行消防和安全管理。明年11月1号第二批商户入驻，到时候就是个大型市场，消防安全工作十分重要。我看你最合适做这个工作。” “不是承包出去了么？” “虽然承包了，但他们也需要人才啊。我这里对于用人，也有一半的发言权。报酬问题你不担心，一定优厚。” “对啊，天伦，那就到这里来吧。给你安排的工作，也不一定满意。你看看鲁提辖，铁饭碗儿都不要了。” 何萍蛊惑道。 “天伦，过来，现在你来，就是创业元老，跟我鲁提辖一样，就是功臣。” 啪，鲁提辖脑袋上挨了何萍一巴掌， “你才来几天，算什么元老功臣，我的贡献都比你大。” “可你不是我们队伍的人啊，虎城自己都说了，我和于丹宁才是他的左膀右臂。” “去去去，别打岔，天伦，听我的，过来没错。” 这也太着急了吧，总得给人点儿时间考虑一下，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再说吧。 “二嫂，也没那么着急，萧助理，明天云总过来，到时候见见面。你跟他谈一下，然后回家，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再做决定。来了更好，不来咱们也是好朋友。” “好，我回去考虑一下再说。” “对了，特产城招商成功，咱们今晚上是不是庆祝一下啊。” 曹大元突然提议道。 “好啊，应该的。你请客，到凤仙饭店去。” 何萍说道。 “这个我就不参加了，我小舅子家今天杀猪，我要吃猪肉去，我先走一步。” 关山人有养年猪的习惯，到了冬天就陆续宰杀，杀猪那天，就邀请亲朋好友吃酸菜白肉血肠。 “等等，老郭。” 曹大元叫住了郭平安。 “你中途想要叛变，今天又赢钱了，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曹大元，你想怎么样？” “到你小舅子家去，拿点酸菜、熟肉、血肠来，咱们正好在这里庆祝一下。” “对，郭主任，这个不过分。” 何萍说道。 “我小舅在在河东呢，太远，等不起。” “虎城这里有车啊，小马，你开车拉他去拉他回来。” “二嫂，我驾驶证今天落家里了，没在身上。 “你傻啊，这里也没有查车的，谁管你？来回一会儿就回来，没事儿，去吧。” “你不用看虎城，我说了就算，没不走，郭大脑袋，不想出血是不是？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去还不行么？你个疯老娘们儿，就知道欺负我能耐。” 没多久，于丹宁回来，陆凤仙也跟着过来。告诉何巧云留在胖婶子那里吃饭，这边儿不用等他了。 随后小马拉着郭平安回来，带回来了酸菜、熟肉、血肠。 酸菜是已经用肉汤烀好的，铜锅里加了木炭，就炖上了。 没多久，就开始喝酒，喝酒划拳，呼号喊叫，不亦乐乎。 第93章 就是让咱们难堪 12月5日，星期五，是关山的集日。 冬天的集市散得晚一些，一般下午1点左右才散集。 冬天不种地，基本上没有什么活儿。现在出去打工的人也不多，闲着没事儿，人们就都到集市上转悠。 11点半左右，集市上的人还有很多。 到了十一点四十，一阵锣鼓喧天，关山中学里走出学生鼓号队和彩旗队，后面还有一些学生拿着椅子。 到了乡政府前面的空地上，鼓号队停住。 一些中学生在李虎威和鲁提辖的指挥下，把一排桌子摆好。上面铺上台布，架起了大喇叭，扯出电线，接在信用社屋里。 这是干什么？有什么大活动？没听说啊。 那几个人不是特产城的么，难道是特产城要搞什么活动？ 集市上的人见这边热闹，就纷纷过来打听。 很快，那排桌椅后面拉起了一道横幅，上面一行大字清晰可见。 “关山特产城——海德集团签约仪式。” 两边又有人立起了标语。 “热烈庆祝关山特产城一期、二期工程招商圆满成功。” “一期工程将于明年正月十七正式开业。” “二期工程将于明年11月1日正式开业。” 这个字不少人都熟悉，一眼就看出，是关山才子李虎威的字。 特产招商成功了？不是说失败了么。李虎城欠了一屁股债，很快就跑路么？ 这怎么还成功了呢，这个海德集团是干什么的？ 人们就纷纷议论。 学生们把一百把椅子摆好，退到了两边儿。 随后何巧云、胖婶子、程采薇，何青山带着一帮人过来，在椅子上坐下。 二舅妈、小马、陆凤仙等在后面，招呼赶集的人，一边发烟，一边发饮料。 “到里面坐半个小时，观看签约仪式。男一盒雪茄，女的一瓶饮料。” “对，什么也不用干，到时候鼓鼓掌就行，就半个小时。” 人们本来就想看热闹，还有东西发，就蜂拥而至，很快把一百把椅子坐满。 旁边的中学生们见到大人这个样子，就有些瞧不起。 “小东，你看看那些大人，一瓶饮料才两块五，他们就都抢着去坐。真是没出息，咱们一个人还有五块钱呢。” “你也别骄傲，咱们才五块钱，人家鼓号队那些人，一人给十块钱呢，我明年也参加鼓号队去。” 广播喇叭接好，曹大元吹了麦克风几下，见正常了，既开始放音乐。 很快，李虎城、何巧云、于丹宁、鲁提辖、何萍、李虎威、郭平安、萧天伦等人来到主席台前。 见都布置好了，一行人来到路上等待。 11点55分，公路上过来几台轿车。到了附近，人们看清楚了。 “哎呀，大奔驰啊，进口车，一下子就来了两台。” “快看，不是本地牌照，是外地车啊。” “下来人了，你看那派头，好像大老板啊。” “废话，能坐奔驰的，不是老板还能是什么人？” “一看这车就是有钱人。” “喂喂喂，你们看，后面的那两人，不就是前几天总在这转悠，老是打听李虎城的那两人么？” “是啊，还真是他俩啊。难道他们就是跟李虎城签约的人？” “一听你这话就不明白，他俩拎着包，走在后面，就是秘书。前面那两个才是大老板。” “哪有这么老的秘书？大老板用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秘书。那两个不是保镖就是助手。” 就在人们的议论和猜测中，云望海、李秋德、云望山、李春德被引到了主席台上就坐。、 “云董、李总，条件简陋，多多担待一些。” “没关系，这样挺好。咱们花的都是自己的钱，能省就省，没必要摆那个排场装阔。” 云望海毫不在意。 “虎城啊，这人也不少啊。连学生带来了？” 李秋德笑呵呵说道。 “咱们不是外人，也就不瞒你们。鼓号队一人十块。打标语的，打彩旗的，一人五块。前面坐的那些大人，男的一盒烟，女的一瓶可乐，都是花钱雇的，充个场面。” 云望海和李秋德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好，今天没白来，跟你学会了一招儿。以后我们举行什么仪式也这么干，省事儿省钱。” 签约仪式由于丹宁主持，先介绍了一下几位来宾，然后又介绍了主席台上就坐的人员：李虎城、曹大元、李虎威、何萍、萧天伦，郭平安。 曹大元是金融机构的代表，李虎威是学校的代表，何萍是税务所的代表。 原来的计划里，金融机构只有曹大元一个人，没有郭平安。 但是昨天是晚上喝酒的时候，郭平安强调酸菜白肉血肠是自己拿来的，吃了人家嘴短，大伙儿才同意他今天也坐在主席台上。 于丹宁介绍了嘉宾，李虎城就带头鼓掌。 下面的观众看在烟和饮料的份儿上，就使劲儿拍巴掌。 外层围观的那些卖货的，买东西的，看热闹的，也跟着使劲儿拍巴掌。 一时间掌声如雷，通过大喇叭传遍四方，气氛起来了。 接下来就是李虎城讲话，云望海讲话。金融机构代表曹大元讲话。 曹大元的讲话很煽情，不仅讲了这次合作对于关山经济、老百姓和银行的重要意义，还承诺将来给商户提供贷款上的支持。 当然，这话也就说说而已，内行人也不会当真。 条件符合了，自然会贷款，条件不合格，你申请了也没用。 但是对于不明白的人来说，还是很能给人一些幻想的，似乎只要想贷款，就会借给你钱。 最后，曹大元宣布，海德集团的300万保证金已经到位，还把汇票举起来，演示一圈儿。 老百姓虽然朴实，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也不是傻子。 热闹一阵过后，就发现了蹊跷。 按说特产城招商成功，在关山也是一件大事儿。 开始的时候，乡里的于丹平和刘俊跑前跑后，一帮人跟着呼呼啦啦的，整的场面挺大。 现在招商成功，正式签约，怎么不见于丹宁和刘俊在台上？ 现在这两个人，还有乡里的不少人，都在台后面看热闹，就当了一个旁观者。 人们都是有记忆的，就想起当初招商失败，于丹平他们悄悄撤出来，跟特产城划清界限的事情。 原来特产城根本就没邀请他们参加签约仪式，反倒是曹大元和何萍这几个一直坚持到最后人，此时坐在台上。 签约仪式在那里不能签？特产城那里那么大地方，又有暖气，在那里不能签么？ 现在在这里举行签约仪式，分明就是故意打于丹平和刘俊脸的啊。 第94章 我选第二条路 签约仪式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早就惊动了于丹平和刘俊。 但是两人此时的心情，却是五味杂陈。 本来应该坐在台上的两个人，此时却只能在一边当个旁观者。 看着手下们看着自己那复杂的眼光，两人恨不得立刻逃走，躲得远远的。 就是傻子也明白，李虎城上演这一出，就是给他们看的。 就是当着今天赶集的这么多人，叫他们难堪的。 随着集市的散去，今天的事情将很快传遍十里八乡，关山乡将成为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话题。 他和刘俊两人，将很快成为各个乡村干部口中的笑话。 传到了县里面，领导也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好脸色。 尤其是那彩霞那个暴脾气，还不得把他俩骂个狗血喷头？ 我告没告诉你们，去安抚一下李虎城。你们是怎么安抚的？ 没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没去？ 你们说招商彻底失败了，现在是怎么回事儿？ 都学会撒谎，欺瞒上级，你们想干什么？不服天朝管啦？ “老刘啊，你说李虎城是不是在上演空城计，给自己打气。曹大元配合他演戏？” 于丹平还抱着最后的一丝幻想。 如果李虎城招商失败，他疏远李虎城就没有什么错。 现在这一出，就是李虎城在招摇撞骗，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将来李虎城的伎俩破产，就说明自己跟他切割是对的。 刘俊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抱着幻想。 如果没有成功，他李虎城恨不得躲起来，还有必要这么张扬么？ 就是两个老板是假的，那曹大元可是本地人，如果没有确切的消息，他能出面个当托儿？他今后不想在关山混啦？ “丹平，曹大元表面上嘻嘻哈哈的，他心里可精明着呢。李虎城成功了，那个300万定金也是真的，不会有假。这事儿瞒不了人的。” “唉，这个李虎城，何必来这么一出呢。” “这是对咱们有气啊。” “那个时候那个局面，谁知道他还能成功呢？” “现在看来，那两个南方人一直在这里转悠，就是打前站的，没准儿他们已经跟李虎城核计好了。在最后关头，老板才出面。” “难怪李虎城一点儿也不着急，原来他早就心里有数。” “你妹妹就没给你透露点儿消息？” “前几天我也问过，她也说进展不好，这个海德集团的事儿，她根本就没提。” “或许是李虎城知道你们是兄妹，也瞒着她。这个小鳖犊子，年纪虽小，做事儿却老谋深算，滴水不漏。咱们就上了流氓当了。” “现在怎么办？难道就当没这回事儿，等着所有人看咱们的笑话？” “两条路，第一条路，他李虎城既然打咱们的脸，咱们就打回去。将来处处给他穿小鞋儿，也够他喝一壶的。” “不过呢，这个小鳖犊子摆明了架势跟咱们作对，他就一定考虑到了这个后果，一定不服气。” “还有一个很不利的事情，就是将来关山的老百姓会站在他一边，上面知道了，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老刘你个鳖犊子，竟然出这种馊主意。 我吃不了兜着走，你就能跑得了？ “不行，这招儿不行。不仅得罪了老百姓，还得罪了上面，咱俩没好下场。第二条路。” “第二条路，就是舍下脸来，耍臭无赖。” “已经中午了，他们一定在凤仙饭店吃饭。咱们请他们吃饭，喝上酒，把话说开了，挽救局面。” “李虎城比咱们都有钱，根本就不差一顿饭钱，他能用咱们请？” “李虎城那里自然不好说话，不过他很孝顺，听他妈的话。何巧云那个人心肠软，乐于助人。我去求求她，叫她跟李虎城说，基本上就能成。” “好，那就赶紧去。他们现在签约了，仪式马上就结束。” 最后一个讲话的是李虎威。代表学校对外来商户表示热烈欢迎，承诺在外来商户子女入学方面，提供方便。 他是代表校长来的，一是原来就有协助特产城的任务，二是给自家兄弟捧场。 第三点，就是他和校长的私心了。 特产城这个大项目成功，今后钱是不会少的。 中学的校舍有一些危房，但是没钱改造。将来打算从李虎城那里弄点钱，改造危房。 别人都躲了，这时候出来帮李虎城站台，那就是及时雨。李虎城一定会记得这个人情。 何况他还给学生们钱呢，虽然不多，但蚊子腿儿也是肉啊，孩子们买几个练习本儿，买几块橡皮还是够的。 李虎威讲完，就开始签约。 合同昨天就签完了，这会儿就是拿出来做个样子，比划一下就完事儿。 最后，在热烈的掌声中，签约仪式圆满完成。双方互相握手，热情地攀谈起来。 海德方面的人跟曹大元，李虎威等人是第一次见面，就彼此问候一下，随便说说话。 等到前面的人撤走，学生们也往回走，把椅子搬走了，一行人才往凤仙饭店走去，准备到那里吃饭。 仪式一结束，何巧云就把，李虎城来到一边儿，说了刘俊找她的事儿。 李虎城本来就是想打他们脸一下，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想把关系闹僵，就爽快地答应。 既然他们愿意花钱请客，我还省钱了呢。 于丹平、刘俊已经在凤仙饭店门口等候，一见到李虎城这一帮人走过来，就赶紧迎了上来。 “哎哟，虎城，实在抱歉，你昨天通知我们参加今天的签约仪式，我们本打算参加的。” “但是上午县里临时有一个重要会议，昨晚就住在县里。今天开完会就往回赶，打了一台出租车，半道上又坏了。好不容易修好赶回来，你这边儿已经签约了。” “怕扰乱会场秩序，我俩就没过去，寻思着反正乡里已经安排好中午请你们吃饭，有什么话在酒桌上说也一样。” 于丹平这边儿一本正经说瞎话，刘俊就认认真真的助攻，说的好像真的似的。 “好在虎威代表乡里参加了，又有孩子们前来助兴，无私第奉献，总算没有太失礼。虎威，你说是不是啊？” 是个鸟，瞪着眼睛说胡话。 我这个教导主任，什么时候有资格代表乡里？你们给我授权了么？ 还孩子无私奉献，那是虎城付了劳务费的。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 如不是看在同学份儿上，就当面揭穿你。 寒暄一阵，李虎城给双方做了介绍。 云望海和李秋德都是成精的人物，自然明白怎么回事儿，但也不会揭穿，就假装糊涂，一起进屋吃饭。 第95章 就是欠揍 采购站里，赵存柱和弟弟赵存栋在一起喝酒。 苗圃的老韩在一边站着，眼瞅这铜锅里咕噜噜冒气儿的酸菜白肉，不住地咽口水。 他很想两人叫他坐下来一起吃，但是没人叫他，只能干瞅着。 “李虎城一定是骗子，那几个南方人就是他找来的托儿，曹大元郭平安也是他的托儿。” “什么三百万保证金，都是假的、就是骗人的。” 老韩不住地说道。 “那两台奔驰也是他借来的，就是用拖拉机改装的。赵老板，赵站长，你们赶紧报告，把李虎城抓起来。” 老韩被开除之后，工资比原来少了七八十块，这两天天天被老婆骂。 总公司也那边不管他，到处造谣之后，人们也渐渐听腻了。 前两天有两个人想到特产城那里租柜台，被他搅合了。 人家今天看李虎城举行签约仪式，又后悔了，把老韩臭骂一顿。 没人愿意搭理他，他就跑到赵家兄弟这里，蛊惑他们出头对付李虎城。 “老韩，你那么恨李虎城，自己怎么不去报告啊？” 赵存柱恨不得给老韩两个大耳刮子。 奔驰车是拖拉机改装的，还从粤省和浙省开到东北来，你可真敢说。 你有那个本事教教我，我也拿拖拉机改装几台。 “还把他抓起来，派出所是你家开的啊，说抓就抓？凭什么抓人家？” “你以为胡所长是吃干饭的，李虎城要是有事儿，胡所长早就抓他了，还用等到今天？” “我告诉，别再胡说八道，叫李虎城知道你造谣污蔑他，到法院告你，你要坐牢的。你懂不懂法律啊？” “你这个怂货没那个胆子，就想蛊惑我出头，借刀杀人，这套都是老子玩儿剩下的。趁早给我滚得远远地，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我可是为你着想啊。” “我不用你着想，滚！” “可是……。” 赵存柱站起来，一脚踹在老韩身上。 “就是欠揍，贱。” 老韩终于意识到，自己找错人了，灰溜溜出去。 “就他这猪脑子，还想利用我，就是个二百五。吃里扒外的东西，活该李虎城开除他。” “大哥，你不想对付李虎城了？” 赵存栋问道。 “怎么不想？但是不能跟老韩这种小人搅合在一块儿。李虎城叫他回去上班儿，工资翻了一番儿。他都想把李虎城弄掉，自己当经理。” “跟这种白眼儿狼合作，早晚会把咱们也拖下水。他烂命一条，咱们能跟着他陪葬？” “那你打算怎么对付李虎城？” “老二，这个还要靠你。” “靠我？” “他这回招商，看来是成功了。老韩说李虎城骗人，那是他根本就没见识。” “那两个老板是真的大老板，一出手保证金就300万。曹大元猴精猴精的，汇票真假从密押能验出来。要是没有这回事儿，他能站出来帮李虎城说话？” “李虎城既然这么厉害，我怎么对付他？” “招商虽然成功，但是他得建交易大厅啊。没有电，他怎么盖房子？” 大哥说到这里，赵存栋可就为难了。 他原来是想用电卡李虎城，但是，现在李虎城招商成功，一切跟以前都不一样了。 李虎城一年至少好几百万的赚头，今天更是直接跟于丹平和刘俊叫板。 现在连他俩都主动去请人家吃饭和好，自己这个时候跳出来，公开跟李虎城作对，岂不是自讨苦吃。 “大哥，我倒是想整他，但是特产城是个大项目，电管站的人，也有跟我不合的。” “我要是硬卡他，不仅关山老百姓骂我挡了他们的财路，就是上面也放不过我。” “你不用害怕，等我这批君子兰卖了，就给你拿些钱，你好好疏通一下关系。” “也好，来，大哥，走一个。” 哥俩正喝着，咣当一声门开了。 一直跟赵存柱走得很近的胡思学进来。 “大哥，不好了。” 前几天，赵存柱派胡思学去永春，了解一下君子兰的行情，准备挑几盆，趁着过年的时候，给几个关系送礼。 “思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什么不好了，坐下喝酒，慢慢说。” “大哥，君子兰不好了，卖不出去。现在永春满大街都是君子兰，白给都没人要，都扔了，有人赔得都跳楼了。” “怎么可能？上个月还好几万一盆儿呢？” “就这两天的事儿，我到那里的时候，就大减价。到了这几天，根本就没人买，花窖都拆，大棚也扒掉，君子兰彻底臭大街了。” “怎么会这样？你没看错吧？” “没看错，我走了好多地方，对了，你看，报纸上都登了。” 胡思学从包里拿出三份报纸，递给赵存柱和赵存栋。 一共三张报纸，两份是同一家的报纸，是西林省的省级报纸上的两篇文章。 一片的题目是：《极高的君子兰价格到底能维持多久》。 另一篇的题目是：《君子兰真值那么多钱么》。 第三份是全国性报纸，题目是：《君子兰风靡永春的背后秘密》。 “永春人说，这几篇文章一出来，君子兰的价钱就一个劲儿降，不到五天，就没人要了。” 赵存柱看着报纸，手抖了起来。 然后嘴唇也抖了起来，脸色发青。 完了，全完了，二十来万全都没了，这么多年白干了，白干了……。 赵存柱头一晕慢慢地倒了下去，身体撞在铜锅上，把锅都撞翻了。 锅里的菜洒在火盆里，遇到火炭，溅起一阵阵白烟。 “大哥，大哥，你怎么啦？” “思学，快，送到卫生院去，快来人帮忙啊。” 赶集的熟人听到，就纷纷过来。 小马没喝酒，吃完饭就回到轻卡里坐着听音乐。 一见众人乱成一团，就下车来看个究竟。 正好赵存栋看见了他。 “小马，我大哥犯病了，求求你，开车把他送到卫生院去。” 小马也没犹豫，就打开后排车门。 “抬上来吧。” 众人七手八脚把赵存柱抬上后座，赵存栋上车抱着大哥的头，胡思学和另外几人爬上车斗，就把人送到了乡卫生院。 那边儿老韩没有走远，见这边出事儿，就又转了回来，进了采购站。 地上报纸的题目，引起了他的注意。捡起报纸就看了起来。 看完报纸，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 “赵存柱，你也有今天，你那二十来万完了。” 不禁又想起了李虎城卖君子兰发财的事情。 凭什么你就发财？ 李虎城，你给我等着。 第96章 什么都敢吃 凤仙饭店里，酒局正酣。 陆凤仙忙着照顾酒局，见哪个菜少了，就及时告诉后厨，给补上一盘。 然后回到柜台，记到账单上，顺手再填上两个菜。 这是开饭店的人，经常采用的捞钱方法。 除了劝说客人多点菜之外，还要在都喝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临时给加菜。 不仅真正加菜，还要格外写上两个。 客人们都喝的迷迷糊糊，也没人理会这些，最后签字的时候，也懒得仔细查看账单儿。 不仅菜如此，酒也是如此。或者把两瓶写成三瓶，或者好酒的瓶子拿回来，换成散酒装进去给客人上去。 客人都喝得晕晕乎乎的，也分不出个真假来。 当然，这也是分人的。 如果李虎城花钱，她不好意思这么干。但现在是乡里花钱，她就不客气了。 关山本地人下饭店的不多，工商企业的商务接待也很少。饭店的大部分生意，都要靠着这些公家单位，不宰他们还宰谁？ 今天的主菜有四个：蛤蟆炖土豆，酸菜白肉，小鸡儿炖蘑菇，油炸茧蛹。 蛤蟆有母的，也有公的。 公蛤蟆体形较小，体内没有籽，但是味道跟母蛤蟆一样。 蛤蟆的味道进到土豆里面，土豆也有了蛤蟆味儿，吃起来可口。 茧蛹自然就是本地的特产柞蚕茧蛹。 “来来来，刚上来的茧蛹，李总，这茧蛹敢吃么？” 于丹平对李秋德道。 “于乡长，刚才已经吃过了好不好？你可不要瞧不起我啊。论喝酒，我不如你们东北银，若是论吃的，你们可不如我们粤省人。” “我们粤省人，除了不吃人，就没有我们不敢吃的东西。” “你还是不如我们东北银，我们东北银连银都敢吃。” 于丹平笑呵呵道。 “哦，你们吃什么人？” “糖人儿啊。” 哈哈……，引起大伙儿一阵笑，就连李虎城都觉得，于丹平还是有些幽默细胞的，跟上次在李虎威家吃饭的时候，总是端着架子不一样。 瞅着没人主意，于丹宁脑袋凑过来。 “哥，你这会儿表现还行，瞅着有点儿人味儿。当个芝麻官儿，还真拿自己当干部了，动不动端个架子，看着就讨厌。” “你个死丫头还好意思说我，签约这么大的事儿，这么不告诉哥一声？” “昨天才谈成的，以前我也不知道啊。正准备这两天告诉你呢，你不就自己来了么。” 傻丫头，这能一样么？就差一天，那性质可就都不同。 还是没有敏锐性，不知道这里的轻重。 “丹宁，还记得小时候上学的时候么？” “那时候的事儿多了，哪里记得那么多。” “我背你上学的时候，那时候你偷懒，半道上不愿意走，是谁背着你上学的？” “你啊。怎么啦，你是我哥，不是应该的么？” 好好好，应该的。 “为了背你上学，我也动不动迟到，叫老师罚站。还因此影响了成绩，否则的话，我也能上大学，而不是仅仅上个中专，对不对？” “不对，迟到几回也不会耽误上大学。虎城逃课，也被罚站，不也上了大学么？那是因为你笨。” 我笨？笨能当乡长么？你来当一个试试？ “哥的意思是说，你们那边儿以后有什么大动作，事先跟哥通个气儿，别让哥象这回这么被动。” “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回一开始就在报纸电视上轰轰烈烈打广告，你们各个部门都去了，你还说不跟你们通气儿？” “是你们自己势利眼，以为我们这边儿不行了，招商失败，怕连累自己，才半道上当了逃兵。” “只是你们没想到，我们会在最后一刻成功。哥，我劝你，以后别这么势利眼。你以前可不这样啊。” 以前？以前都是小孩子，哪里用考虑现在这些复杂的事情。 死丫头，才到李虎城那里几天，就被他洗脑了。 女生外向，一点儿也不假。今后想从她这里得到李虎城的内幕消息，怕是难。 两点钟，酒局结束，就一起前往特产城。 李虎城、于丹平、刘俊陪着云望海、李秋德到处参观，讲解二期工程规划。 于丹宁、鲁提辖、何巧云跟云望山、李春德也到处走，清点房屋等各处设施，对照清单，进行一期工程的交接。 今天这场签约仪式，有了立竿见影的反响。 原来几个准备租柜台的人，就来洽谈租柜台的事情。 经常赶集的几个小商贩，也前来咨询洽谈租用柜台事宜。 在交接清单上签字之后，一期工程的经营管理权，正式移交给海德集团。 前来咨询的，有四家当场决定，租用特产城的柜台，跟云望山签约。 办完手续之后，云望海、李秋德告辞，准备回老家， 今后这里的事情，就委托李虎城全权处理。 云望山和李春德跟他们一起回家，筹备一期工程开张的事情，并从南方招商。 春节过后，把商户一起带过来。 至此，萧天伦也完成自己的任务，搭李秋德的车返回古城消防队。 特产城招商成功，于丹平和刘俊就搭云望海的车去县里汇报。 特产城招商成功，这样的大事儿，自然要让上面早点儿知道。、 这回可不能再被动了。 小马回来，带来了赵存柱住院和君子兰市场崩溃的消息。 众人对于赵存柱基本上无感，对于君子兰的事儿，只能说李虎城运气太好。 李虎城没感到有什么意外，只是想着冯欢菊是不是已经及时出局了。 唉，反正我已经把话给她说到家了，听不听就在于他自己的造化。 想起了冯欢菊，就想起了罗马吉普还没有办理转籍的事情。 于丹宁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还没有回过家。 现在招商成功，正好叫她和鲁提辖回家报告个好消息。于是就叫于丹宁拉着鲁提辖回古城，顺便把转籍手续办了，换个新车牌。 今天高兴，中午喝了不少酒，下午又在外面陪着云望海他们转悠，李虎城就有些上头。 何巧云心疼儿子，就催他去睡一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起来一看，就见窗外锅炉房方向一片火光，有人吵吵嚷嚷的。 急忙跑过去一看，就见锅炉房的煤棚子着火了。 小马、老王、推煤工二德子和两个保安正在救火。 有拿桶泼水的，有拿水管子浇的，很快把火熄灭。 “老王，怎么回事儿？这么不小心？” “李经理，不怪我啊，是老韩那个鳖犊子故意放的火。” 锅炉距离厕所比较远，天冷了，老王不愿走，晚上的时候就悄悄到煤棚子边上的木头堆后面去小便。 正在放水的时候，老王就发现煤棚子里面的干柴和大柴起火了。 就在他准备救火的时候，发现一个人急急忙忙往外跑。 老王怀疑此人就是放火的人，就冲上去把人撂倒。 屋里的二德子出来，两人合伙制服了此人，才发现正是老韩。 第97章 酝酿阴谋 “人呢？” “在屋里。” 进了锅炉房，就见老韩已经被绳子捆上，倒在锅炉旁边。 “虎城啊，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老韩，你是苗圃的职工，又是关山人，我自然不会为难你。我饶了你。” “谢谢，虎城，你真是个好人。老王，二德子，还站着干什么，还不给我解开绳子？” 小马、老王等人就迷惑地看着李虎城。 “小马，开车去派出所报警。” “好嘞，我把他们拉来。”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不是饶了我么，你还报警？” “我是饶了你啊，但是法律不饶你，我也没办法。你愿意骂就趁早，到了监狱再骂，我就听不着了。”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 老王听着烦，抓起抹布，就塞进了老韩嘴里。 “你个老鳖犊子，一个月一百五六十块钱工资你还不知足，这回进了监狱，铁饭碗儿、退休养老费也没了，以后一分钱你也得不到，活该！” “就你这样的，还想当经理，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你要是当了经理，我们还不得跟着你喝西北风啊。” 小马拉着胡所长和一个手下来了，先看了现场，然后进屋。 “虎城，叫人看着点着火现场，别让人动，明天会有人来勘察。” 胡所长道。 “老王，二德子，你们盯着点儿，等勘察的人告诉你们动的时候再动。” “知道。” 老韩不吸烟，却在他身上搜出了两个新打火机，两张报纸，一个滴流瓶子。 瓶子里面还剩下一点儿汽油。 接下来就做笔录，老王等人就讲述了事情经过，过了两个多小时，才做完笔录。 “已经涉嫌刑事犯罪，咱们派出所只能做到这一步，得移交到县局处理。小马，你就辛苦一些，把我们送到古城去。” “行，没问题。” 送走了胡所长等人，李虎城回到了前面。 这边起火，早已经惊动了村里人，不少人都过来打听消息。 听说是老韩放火，就议论纷纷，纷纷骂老韩不是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散去。 陆半山、胖婶子、陆凤仙、程采薇、二舅、二舅妈、李虎威、何萍等亲戚，又安慰了何巧云和李虎城一会儿，这才回家。 “唉，这个老韩，咱们也没得罪他，一个月挣的也不少，怎么就对咱们这么大的仇恨？” “到处造谣也就罢了，如今竟然放火了，何苦来哉？” 何巧云的声音有些萧索。 “妈，这不是仇恨的事儿，他就是嫉妒咱们有钱。这种人，别说一个月给他开一百六，就是一千六，一万六，只要别人比他有钱，他就气不过。” “对我能这样，他对别人也能这样。” “他得进监狱吧？” “是的，不过发现的及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不会判的太重。” “虎子，你说他是不是不小心失火，不是故意的。他进去了，老婆孩子怎么办？” 我的傻老妈啊，你的心也太软了吧。 从家里跑到这里来，准备了两个新打火机，报纸做引燃物。汽油做助燃物，分明就是预谋作案，还不是故意的？ 他老婆孩子虽然可怜，但是把老王和二德子烧死了，把锅炉烧了、特产城烧了，咱们找谁说理去？ “妈，没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不要心太善。他自己作死，能怪谁？” “老韩在总公司那里告我，到处造谣，也没见到她老婆出来阻止，咱们还怎么可怜他们？” “唉，妈也明白这个道理。以前咱们没钱的时候，大伙儿在一块儿都挺好的。” “自从有了钱之后，一些人就七嘴八舌的，什么难听的话都出来了。这人心怎么转眼就变了呢。” “不用搭理那些人，就是心理不平衡，时间一长，他们就接受了。妈，你也别想多，睡觉去吧。” “你也早点儿睡吧，唉，你爸那里也没个信儿，不知道这回出去怎么样。” “过了年我出去的时候，再去找找。” 采购站内，赵家三兄弟聚集在一起，虽然已经半夜，他们还没有睡觉。 赵存柱只是一时晕倒，到医院急救一下，就醒了过来。观察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就出院。 除了赵存栋，老三赵存檀也从铜羊镇赶来。 赵存檀是铜羊城建信用社的经理，赵存柱用于收购各种特产的流动资金，有一部分就是赵存檀提供的。 哥仨正在说话，胡思学进来。 “胡大力带着人，把老韩送到县里去了。” “这么晚了，到县里？” 赵存栋下意识道。 “一定是送到看守所去。故意纵火，妥妥的犯罪，三年起步，注定进监狱。” “这还算他幸运，要是死了人，老韩小命儿也没了。这就是个蠢货，放个火都能叫人抓着。” 老三赵存檀笑呵呵说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白天的时候，他还蛊惑大哥出头对付李虎城。幸亏叫大哥给撵出去，才没跟他吃挂落儿。” “这个李虎城，运气也真好，怎么弄都整不倒他。” “算了，老二，别再提整不整的事儿，我认了。” 赵存柱叹了口气。 “大哥的意思是……。” “做生意，我确实不如李虎城。当初李虎城曾经跟我说过，不让我弄君子兰。” “那个时候我觉得他是故意不让我发财，没想到今天叫他说对了。钱赔了不要紧，关键是我没脸儿在关山呆下去。” “栽在一个小孩子手里，今后还怎么见人？我今天也琢磨了好了，明天就到铜羊买个房子，我搬家，离开关山。” “老二，你也别跟他斗了，以后跟李虎城，就公事公办。咱不刁难他，也不巴结他。井水不犯河水。” “你和老三都有好工作，好好干，咱们家也不比别人差。” “大哥，你舍得离开关山老家？再说了，你到铜羊去干什么？” 老二赵存栋担忧道，赵存檀却满不在乎的样子。 “哈哈……，大哥，你从小就教导我俩，要有志气，怎么今天你倒没出息了？” “遇到这点儿小事儿，你就要搬家，咱们兄弟今后还怎么见人？” “老三，你的意思是不让我走？” “对，不仅不走，还要跟李虎城处好关系。” “老三，你说什么？难道要大哥向李虎城低头？” “二哥，咱们兄弟什么时候向人低头过？咱们要打持久战。” “他李虎城再有本事，也就是个刚出校门儿的年轻人，又没有什么靠山，能蹦跶到哪儿去？” “老三，他的特产城招商成功了啊。” 赵存檀拿起茶杯，不紧不慢喝了一口，轻轻放下。 然后点着一根烟，吐了个烟圈儿。 “成功？哪有那么简单。” 第98章 原来是个陷阱 赵存柱和赵存栋互相看了一眼。 “老三，你到底什么意思？他已经跟海德集团签约了。” “签约了又怎么样？海德集团只是承包特产城。他们不负责特产城的建设。建设的事儿，得李虎城负责。” “现在天寒地冻，没法开工，最早也得明年三四月份开工。明年十月交工，满打满算也就半年时间。” “那么大的特产城，得三千来万投资。一旦没有钱，就得停工。” “虽然他收了300万保证金，但这几个钱能花几天？他李虎城上哪里弄三千万出来？你们听说他有什么财路么？” 老大和老二同时摇头。 “古城的金融系统人虽然不少，但是管事儿的也就那么十几个人，我基本上都认识，没人跟李虎城有什么关系。” “他跟曹大元和郭平安都不错啊，他们兴许给他贷款呢？” “二哥，这就是你不懂了。他俩虽然可能给李虎城贷款，但是权限有限，一个人能给带贷款几十万顶天了。” “再说了，李虎城拿什么抵押？那个特产城，只有一期工程，值不了几个钱，能不能做抵押物还两说着。” “二期工程还没影儿呢，指山卖磨，不能拿来抵押。” “现在银根紧缩，各个银行资金都非常紧张，贷款很难。三千万贷款，在绿江市都是一笔巨款，有几个能贷出来的？何况古城县呢。” “那个特产城前景要是不好，海德集团为什么要跟他合作？” “特产城前景确实不错，这点咱得承认李虎城有眼光。” “但是好项目多了，为什么没人干？因为没钱。银行贷款固然会考虑盈利前景，但是这不是主要指标。” “关键还要看资金安全，贷款能不能收回来。或者有抵押，或者有担保，他李虎城有哪一样？一样也没有，银行凭什么把三千万贷给他？” “李永和又出去找他老丈人和大舅哥，是不是他家的海外关系有什么消息？” “二哥，你想得太简单。有海外关系就一定有钱么？别以为外面的人就个个都有钱，到哪里都是穷人多。” “三千万，在外国都是大钱，没几个人能拿得出来。” “他的亲戚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就算活着，就一定有钱么？要是真有钱，这么多年早就衣锦还乡，回来认亲。” “大哥，二哥，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老大、老二也都是精明人，经过老三这么一分析，心里豁然开朗。 “最后的结果，就是李虎城资金链断裂，特产城烂尾。” “不对啊，老三，海德集团一出手就是三百万保证金，那两个老板也不是傻子。你能看出来的问题，难道他们看不出来？” 赵存柱不愧是做了十几年生意，还是很有些敏感的。 “大哥说的没错，我能看出来的问题，他们自然也能看出来。” “既然他们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跟了李虎城合作？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么？” “哈哈哈，大哥，你又看错了。那个云望山和李春德曾经在关山转悠了很久，到处打听李虎城，对不对？” “是啊，可跟这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就因为他们了解了李虎城的底细，知道他没什么背景，又拿不出三千万来，才跟他合作，这回懂了吧？” 老大和老二同时摇头。 “老三，你就别卖关子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老大不耐烦了。 “嘿嘿，特产城烂尾，李虎城就违约，到时候不仅要把那300万退回去，还得赔偿海德集团的其他损失。” “李虎城没钱了，一个烂尾工程在他手里也没什么用处。如果这个时候海德集团出面，把整个特产城收购，你说李虎城是卖还是不卖呢？” 老大和老二心里一惊，终于明白了。 原来这次合作，是海德集团的一个陷阱，承包也好，300万也好，都是诱饵。 他们的目标是冲着整个特产城的产权，而不仅仅是经营权。 海德集团实力强大，收购了特产城，最后把李虎城踢到一边，自己经营。 李虎城想出了特产城这个项目，咋咋呼呼一阵忙活，最后都是为他人做嫁衣，成全了海德集团。 不愧是大老板，还是人家做生意高明啊。 “老三，你说于丹平和刘俊也不是傻子，咱们能看出来的事儿，他们估计也能看出来。” “这回李虎城打他们的脸，他们还巴巴地去讨好他。要是李虎城完蛋了，他俩不也跟着丢人？” “我说二哥啊，你就是看不出去。于丹平和刘俊不用出钱，顶多出点儿力。特产城好了，对关山有好处。” “富余劳动力能够就业，增加收入。养车的，开饭店的也能跟着赚钱，税务能收税，商户存款银行有好处。” “只要特产城好，谁还会在乎特产城是李虎城的，还是海德集团的呢？” 哈哈哈……，赵存柱一阵大笑，一天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 “这么说，到时候别人都是赢家，只有李虎城自己一个输家。好，好，有意思。” “对啊，那个时候咱们就可以看李虎城的笑话了。” 赵存栋非常期待着那一天早点儿到来。 “不是到那个时候，而是从现在起，咱们就看猴儿戏，就看着他李虎城的精彩表演。” 突然间，老二又想起来一个问题。 “老三，现在李虎城名气不小，今天砖瓦厂厂长就去找他，说要赊给他砖，李虎城要是赊工赊料，没准儿还真能把特产城鼓捣起来。这个小子还是有两下子的。” “我承认他有两下子，但是你们不是说过么，前一段时间到处谣传他要跑了么？” “欠银行六十来万贷款都要跑，欠个一两千万呢？” “到时候谣言四起，谁还敢赊给他东西？谁还敢给他干活儿？” “对，到时候咱们就使劲儿给他造谣。” 赵存栋话音刚落，老大就就瞪了他一眼。 “老二，这话可不能乱说，都是乡里乡亲的，咱们能干这事儿么？” “对对对，不能，怎么能干这种事儿呢。大哥，咱不搬家啊。” “可是我跟他打堵的事儿……。” 赵存檀一挥手。 “大哥，小事儿一桩。咱们愿赌服输。” “老三，你真的叫我到集市上爬一圈儿？不行，绝对不行，我宁愿搬家，也不丢这个人。” “谁叫你去爬了？这不就快过年了么，正月的时候，拎几瓶酒，到他家串个门儿，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几句软话。” “就说当初没听虎城的话，君子兰赔了。旁边儿有人顺便提起打堵的事儿，趁机说和一下。” “他李虎城如今春风得意，怎么好意思再纠缠此事？他若是再纠缠，别人就瞧不起他，说他小肚鸡肠。” “对，就这么办了。” “所以，咱们哥几个，今后不仅不是李虎城的对头，还是他的好兄弟，这就叫做不打不成交嘛。” 第99章 态度大变样 老韩在特产城放火的事情，当天晚上就传遍了关山。 第二天一早，就不断有人前来打听消息，去锅炉房查看放火的地方。 特产城的人懒得一个个跟人解释，把现场用东西围了起来，派保安大明看着。 人们陆陆续续到来，议论一阵走了。 到了九点钟，赵存柱来了。 带了一些水果，一条烟，四瓶酒，四瓶罐头，直接找到了李虎城。 “哟吼，赵老板，你可是稀客啊，快快请坐。” “虎城，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啊，难道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么？” “能，欢迎啊，来，抽一支。” 赵存柱点上烟，四下看看。 “还是有暖气好，这屋里又暖和又干净。” “你自己也可以安一个小锅炉啊。” “哪有小的？最小的都一万多，谁家能安得起啊？” 李虎城灵机一动。 对啊，农村家庭和一些地方的冬季取暖，其实是一个有待开发的广阔市场。 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很多北方农村家庭和单位已经用常压小锅炉解决了冬季取暖问题。 这种常压锅炉，技术上很简单。 因为是常压，不属于压力容器，也不归锅炉检验所管。也不用司炉工，家庭成员自己就可以烧。 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创业项目。 “也是啊，有一万多元，都够买两处房子。对了，听说你昨天住院了，没事儿吧？” “唉，丢人啊。当初没听你的话，这不君子兰大减价，我一口气没上来，急血攻心，幸亏小马的车在边上，及时送到医院去，这才没事儿。” 赵存柱把东西推到李虎城面前。 “一点儿小意思，表示感谢。” “都是实在亲戚，不用这么客气，你拿回去吧。” “瞧不起我咋地？都拿来了，叫我还拎回去？其实今天还有一件事儿，算是我求你。” “有什么事儿就说，可千万别说求不求的。” “你这特产城招商成功，今后作特产生意的都会聚集到你这里来。我那里怕是没人喽。所以我打算到你这里也租两个柜台。”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不知道你……。” “赵老板这么说就远了，特产城就是出租柜台的，谁来都欢迎。现在还有不少空额，这个时候租，可以选一个好位置。” “海德集团的人回南方了，委托我替他们处理这里的事儿，你要真想租，我可以给你办手续，他们也是承认的。” “好啊，那就出去看看，我选两个柜台。” “好，我叫小马陪着你去。” 叫来了小马，就带着赵存柱去看柜台。 不到二十分，赵存柱就回来，爽快地签了合同，到何巧云这里交了押金离去。 “虎子，他怎么也会到这里来租柜台？” “想赚钱呗。” 特产城一旦营业，赵存柱在街里的山货特产业务，就将被边缘化。 以前关山只有他一家，人们没的选择，今后商户多了，在价格上也面临着激烈的竞争，他的垄断地位也将被打破。 现在及时投奔特产城，其实是赵存柱最为明智的选择。 “赵存柱昨天在医院那边儿说，要搬到铜羊去，现在到这里租了柜台，看来是不想搬家。” 搬到铜羊去？大概是因为君子兰赔了钱，怕丢脸吧。 “昨天晚上我到你干妈那里去的时候，见到赵存檀，没搭理我。今天早晨我来的时候，又碰上他，老远就跟我打招呼，笑呵呵的，可热情了，一宿就变了样儿，就跟你大哥一个德行。” “哪个赵存檀？” “就赵存柱他家老三，在铜羊信用社的那个，你大哥那个连襟。” “哦，赵老三啊。” 赵老三的连襟，就是李虎威的哥哥李虎山，跟赵存檀是连襟，在铜羊镇的县水泥厂工作，是厂里的一个什么副科长。 李虎威跟李虎城一家关系很亲密，但这个李虎山娶了副厂长的女儿，自己觉得身价涨了，就不太愿意搭理亲戚。 头几年李虎山跟李永和借钱，当时李莉和李虎城都上学，李永和钱也非常紧张，就没借给他。 从那次以后，李虎山跟他的叔叔家就断了来。因为李虎威跟叔叔家关系亲密，连带着跟李虎威这个弟弟也很少来往。 只有每年清明给父母上坟的时候，才回来一趟。也不停留，上完坟就走。甚至上坟也不跟着李虎威一块儿去，更不到李虎威家。 对此，何萍很有意见，经常在背后指责李虎山。 赵存柱昨天还想搬家，今天就来租柜台。赵存檀昨晚上见到老妈象仇人似的，今天见了就笑脸儿相待。 一夜之间态度大变样，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名堂？ 李虎城正在琢磨，胡思学骑着自行车来了。 “嘿嘿，正好李经理在家，来找你盖个章。” 说着胡思学递过来一张申请表，正是申请增容审批表。 “胡思学，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一直叫他们办理增容，就是卡着不办，现在竟然主动上门服务。 “没有别的意思，你这里不是申请增容，安装变压器么。昨天跟海德集团胜利签约，特产城的建设已经进入倒计时阶段。” “这是关山的一件大喜事，各方面都大力支持，咱们电管站也不能拖后腿儿对不对？” “电管站决定，在最短的时间里，给你们办好增容手续。安装变压器。” “变压器谁买？还要我买么？” “这话说的，哪里有用户自己买变压器的事儿？自然是我们买。不过，增容费4000块钱，按照规定，得你们交钱，这个是上面的规定，咱们也没权改变。” 增容费这个事儿，李虎城倒是知道，确实应该自己交钱。 “还有别的条件么？有就一块儿提出来。若是正常条件，都没什么问题。如果是我做不到的，我宁愿不办这个增容。” “实在不行，我就自己发电。” “虎城快别这么说，这不是打咱们电管站的脸么。叫咱们怎么跟上面交代？绝对没有别的条件。” “那就好，妈，给他盖章交钱。” 何巧云在申请表上盖了公章，又给电管站开了支票，胡思学乐颠颠走了。 “虎子，老赵家这哥三个，一夜之间就一块儿变了性子，我怎么觉得有些奇怪呢？” 李虎城也怀疑这里面有猫腻，但他不想叫母亲更多担心。 “他们见到咱们跟海德集团签约，知道大势已去，不敢跟咱们做对。” “唉，我总会觉得这哥几个没安好心，但愿别像老韩那样。” 第100章 做一回基建狂魔 老韩放火的事儿，引起了不少议论。 有说老韩活该的。 也有人说，其实没烧到什么，李虎城有点小题大做。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该报警把老韩送进去。 当然，这些话都是背后说的，当着李虎城、何巧云、陆凤仙一家、何青山一家的面儿，还都说老韩活该。 到处造谣也就罢了，竟然放火烧人家房子，就万万不应该。 其实，这个话题引起的轰动，远远不如昨天跟海德集团签约来得轰动大。因为特产城跟人们的利益更加相关。 首先就是一千家商户入驻，将会给关山带来什么商机的事情。 这个事情，其实早就引起人们的议论。在刚开始招商，电视上发布广告的时候，人们就有了结论。 那个时候就有很多人做好了做各种生意的打算，后来因为招商不顺利，才纷纷放弃。现在说起来，不过是旧话重提。 议论到最后，人们才发现，原来只有跟李虎城最亲密那几家，才一直没有放弃。 程采薇的饭店已经准备好了，何青山的客运线路也办得差不多了。陆半山家的旅店，房间早就增加，就等着来客人呢。 “李虎城早就知道招商会成功，所以这几家一直悄悄地准备，现在咱们想下手晚了。” 终于有人回过味来。 “都怪老韩，要不是他到处造谣，说李虎城要跑，我早就买房子。现在房子都涨价了。” 难免就有人抱怨。 “赵存柱也没少造谣，这回可倒好，二十来万君子兰全都赔了，看人家李虎城发了大财，他也想赚大钱，可他没那个命。” “我刚才看见他家把大棚都掀开了，大棚烟筒也不冒烟儿，不烧火了，该，赔死他。” 做生意不成，人们最后的焦点，就落在明年的二期工程建设上。 工地上肯定需要不少力工，还是到工地上打工去吧。 建设施工这一块，利润还是比较丰厚的，李虎城不想把这块肥肉给别人，想自己干，所以才叫大柱子和二柱子兄弟张罗组建建筑公司的事情。 但是这件事情进展得很不顺利。 “手续难办，私人不能组建建筑公司。” 大柱子沮丧地说道。 “你没说是苗圃办么，苗圃可是国营单位啊。” “苗圃倒是行，但是得两个条件，一是得总公司批准，二是得市建设局进行资质审批。” “还要有设备，技术人员。” “技术人员找的怎么样？” “不好找，会技术的都有活儿干，没活儿干的，也不愿意到咱们私人企业里来。” “也就三建那里没什么活儿，几个人技术员愿意到这里来。要求也不高，多给点儿钱就行。” “这还是因为铜羊离这里近，骑自行车一会儿就到了。” 古城县一共有三个建筑公司。 第一建筑公司是县里的企业，主要承揽古城镇内和全县一些比较大的工程。规模最大。 第二建筑公司是城关镇的建筑公司，主要承揽县城周边和古城县南片十来个乡镇的建筑工程。 第三建筑公司在铜羊镇，主要承揽铜羊镇和gc县北片十来个乡镇的工程，它的实力也最弱。 现在建筑市场也不景气，工程也不多，几个公司的日子都不太好过，其中又以三建最差。 “三建去年都接了什么工程？” “就干了一个小学，三个月时间，一大半儿人没活儿干，基本工资都开不出来，就拿个生活费，一个月四十块钱。不少工人都上街蹬倒骑驴，一天赚个十块八块的。” 大柱子以前就经常跟在三建干活儿，对那里的情况比较熟悉。 “他们承包了没有？” “没有。虎城，你想把三建承包下来？” “有这个打算。承包下来之后，咱们也不用另外办执照和资质，直接用他的就行。” “第二，可以给铜羊镇上交承包费，哪怕先交钱给他都行。” 现在到处都缺钱，又到了年关，铜羊镇也同样急需钱。 这个时候承包，提前给钱，绝对能以一个很便宜的价钱拿下来。 “第三，咱们承包下来，明年他们工人有活儿干了，收入也有了保障。” 特产城这样的大工程，目前在整个古城县也是独一份儿。 李虎城估计，一建、二建甚至绿江绿江市的建筑公司，也会感兴趣。 唯一的障碍，就是他们是否信得过李虎城的支付能力，敢不敢承接这个工程。 即使自己承包了三建，这个工程也干不过来，还有一部分工程，需要分包给别人干。 力工有的是，农村的富余劳动力随叫随到。 关键是技术人员、管理人员以及瓦匠、木匠、钢筋工、架子工等熟练的技术工人不好找。 “如果是这样，我想他们一定同意承包。” “对了，大哥，他们有塔吊么？” “塔吊？什么叫塔吊？” 哦，算了，农村瓦匠，也没到过大城市干活，没见过塔吊也正常。 现在高层建筑也不多，往楼上运料和水泥，一般都是搭跳板，用手推车推。 “电梯有么？” “电梯？” 大柱子又蒙了。 市里的楼里有电梯，工地上哪来的电梯？ “搅拌机总有吧？” “这个倒是有一台，半新不旧的。” 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安全员有么？” “倒是有一个。” “施工员了呢？” “也有一个。” “放线儿的呢？” “有。” “哪个监理公司给他们监理？” “也没干过什么正经工程，哪里用什么监理？” 也是啊，小镇子里，或者干脆就是农村老百姓，乡村小单位盖个房子什么的，官方也懒得管，谁来监理？ 这个问题倒不大，到时候找个监理公司就行，给他们找业务干，没有理由拒绝。 一个建筑工程，必须有四大责任主体。 第一就是业主单位，这个业主就是特产城，实际上就是李虎城自己。 第二个责任主体，是勘察设计单位。 这个问题也好解决，找一家有资质的设计院就行。 第三个责任主体，就是建设单位。如果把三建承包下来，就是建设单位。 第四个就是监理单位，这个到时候找一家就行。 第一、第二、第四都不是问题，问题就在第三上。 如果把三建承包下来，问题就解决了一大半。 至于人员和设备，不过是钱的问题。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 “大哥，二哥，明天你们跟我去铜羊，去把三建承包下来。” 现在他们还不会卖，等过两年改制，就把三建买下来，我也做一回基建狂魔。 自己的城市，工程多了，这口肥肉，自己不吃就是个傻子。 第101章 秘密任务 于丹宁和鲁提辖回来了。 有母亲郑洁的面子，罗马吉普转籍手续办得一路畅通，已经办妥。 不过，两人还带回来了一个问题。 “我妈说了，招商成功是好事儿，可是三千来万的投资你怎么解决？” 于丹宁问道。 “是啊，我妈也问了这事儿。有银行给你贷款么？” 鲁提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没有，曹大元和郭平安能给贷一些，但一家也就几十万的样子。” “这点儿钱不管用啊。对了，你爸去找你姥爷和你大舅，有没有消息？” “没有，不仅他们没有消息，连我爸都没有消息。” “你爸也真是的，出去了这么久，也不给个信儿。” “他现在不敢跟家里联系，乡里和村里正在收农业税、提留、统筹，他躲还来不及呢。” “村里还欠着外债，叫债主知道他在哪里，还不得找到外地去？不给钱，叫人家装麻袋里面，往江里一扔，连个尸首都找不到。” “哪里至于这么严重，不过乡里、村里收钱也确实难。” “也是啊，刚才到凤仙那里，他爸昨天因为收钱的事儿，还差点儿叫人打了，幸亏跑得快才没事儿。” “对了，丹宁，你家里有钱就拿来，到时候我给你利息。” “我家才不到一万块钱存款，拿来也没用啊。” “要不叫你妈找关系，帮着贷款行不行？” “这个你可别指望，人家还天天找我妈要钱啊，他们局里也没钱，还指望着驾校给他们挣点儿钱呢。” “提辖，要不你回局里找找关系，看看……。” “停停停……，别说局里没钱，就是有钱也不会给。前两天我妈到局里找，想叫我回去。人家说我自己辞职的，一辈子也别想回去。” “对了，提辖，你能不能找个有钱的老丈人……。” “李虎城，你是想叫我卖身啊？我要是有个有钱的老丈人，还会投奔你？” “哎呀，我有办法啦。” 于丹宁突然大叫一声。 “你有什么办法？” “凤仙家里有钱，提辖把凤仙娶了，不就有钱了么。” “我倒是想娶，也得人家愿意嫁才行啊，凤仙不愿意，难道我还能去抢亲？” “再说了，凤仙要是愿意嫁给咱们同学，虎城早就下手了，还能轮到我？” “鲁提辖，这个你还真就不用担心，我和凤仙从小一块儿长大，八字不合，就是没那个缘分。算了，钱的事儿也不指望你们，还得靠我自己。” “你有钱了？”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于丹宁和鲁提辖两人看看，都是一脸迷惑。 “说有，是因为我已经知道这笔钱在哪里。目前就有很多很多钱在那个地方放着。” “说没有，是因为这笔钱目前还不属于我。提辖，到时候你跟我一块儿去把这笔钱拿回来。” 两个人更加糊涂，这笔钱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如果有，又在哪里？ 鲁提辖突然想明白了，说话都哭唧唧的。 “虎城，我既然投奔你，就愿意给你干事儿。可是杀头的事儿，我是不会跟你干的，我还想成家立业，养活我爸妈呢，你不能让我跟你去抢银行啊。” 抢银行？谁要抢银行啊。 随即李虎城明白，鲁提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你看看你那个德行，吓成这样。你放心，不会叫你去干犯法的事儿。” “不过，拿到这笔钱的过程，确实惊险刺激。丹宁，你回避一下，我和提辖单独说点儿事情。” “什么事儿啊，连我也不能知道？” “男人之间的事儿，女士不方便听。” “难道你们两个是……？” 于丹宁就引发了不少联想。 “喂，于丹宁，你可别乱想，我的取向很正常的。”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于丹宁红着脸出去了。 “虎城，究竟什么事儿？神神道道的。” “提辖，你知道琼岛么？” “知道，原来属于粤省，八八年的时候建省，那里是特区。” “我给你拿五万块钱，你明天就启程去琼岛，到琼岛省府海天市租个房子，注册一个房地产开发公司。” “你想搞房地产？对了，昨天晚上在家看电视，说琼岛那里现在房地产开发热，到处都是房地产公司。” “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先别搞房地产，把特产城二期工程建设完成再说。” “不是去搞房地产，而是这么回事儿……。” 李虎城说完，鲁提辖瞪大了眼睛。 “竟然还能这样赚钱？” “自然能，我手里虽然有四、五百万，但是二期工程需要三千来万，远远不够，所以必须弄到足够的钱。” “不仅仅这三千，咱们还要格外拿回来五、六千万干别的。” “那就差不多一个亿啊，这么多钱……。” 鲁提辖心跳加快，有点儿不太适应。他不敢想象，怎么会赚这么多钱。 “去注册个公司没问题吧？” “没问题，这个我是内行，我懂。可是……。” “不用可是，公司注册完成，也不用你干别的。每天就跟那些搞房地产的老板们混，吃吃喝喝，了解当地的行情、政策、审批手续。” “也不要你出手，过了春节我就过去，那个时候我来操作。” “你到那里，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就连我妈和丹宁也别告诉她们。跟你家里说一声在那里，过年不能回家，就说去考察，但是不能提房地产的事情。” “这一次，事关咱们的生死。打赢了，从此以后，咱们到哪里都横着走。打输了，我倒是没事儿，大不了跟我妈回家种地。” “你和丹宁可就惨了，工作没了，以后怕是就要出去要饭了。” “那倒不至于，还有我爸、我妈养活我呢。他们将来还指望我养老呢。” “没出息的东西，叫你爸、你妈养活你，你还能养活他们？” “行了，我知道轻重。不就办个皮包公司和了解行情么。这个我还是能做到的。不过到了实战的时候，可得你去操作，这个我可不行。” “我知道你不行，所以我才去啊。” “对了，虎城，有件事儿事先跟你请示一下。” “有什么事儿就说？” “到了那里，可以聘请一个女秘书么？” 这个二货，没出息啊。 “行，聘请个年轻一点儿的，四十岁以上就行。” 李虎城你个王八犊子，你把年轻漂亮的于丹宁放在身边儿，叫我找个四十岁以上的，你还是人么你啊。 第102章 暗中挑拨 从人口和经济规模上来讲，古城镇是古城县第一大镇，铜羊镇是第二大镇。 这里交通方便，火车站有普快列车停靠。有两个水泥厂，职工加起来一千五百多人。 还有古城县第二商业批发站位于这里。 不过，随着个体私营经济的逐渐壮大，商业流通渠道的逐渐放开，这种老式僵化的商业模式，已经不适应市场变化，批发站也陷入了衰落之中。 十几年前商品紧缺时代的风光，已经不再存在。 三建公司，就在批发站的隔壁。 这是一个比较大的院落，足有十几亩地。 歪歪斜斜的铁大门锈迹斑斑，边上是五间平房，这就是三建的办公室和库房。 院里有一台小型搅拌机，一个升降葫芦，靠墙的那边儿，摆着一些木头架杆、旧模板、跳板。 库房里，一些锹、稿、安全帽等工具，胡乱地扔在地上。 “老刘，这家底儿似乎越来越少啊。” 大柱子说道。 老刘是三建的工头儿，跟大柱子是好朋友。 “哼，卖的卖，偷的偷，如今剩下这些东西就不错了。要不是我看的紧，这点儿家底儿也早就没了。” 现在是冬天，也不能干基建活儿，老刘就兼了门卫看摊儿。一个月多给六十块钱，加上生活费四十块钱，一个月收入一百块钱。 虽然不多，但是相对其他工友，已经很不错了。 “你们生活费都给发了么？” 大柱子问道。 “发个屁，杨经理说了，镇里没钱，头年儿能不能发都两说着。咱们三建是小集体企业，比不了一水、二水那样的国营企业。” 现在的集体企业，有大集体和小集体之分。 大集体是县h县以上部门举办的城镇集体所有制企业。 小集体是乡镇、社队、街道等举办的集体所有制企业。 不管是大集体还是小集体，都存在着先天的缺陷。 一是资产质量差，技术能力弱，市场竞争能力不强。 二是经营管理粗放，自主经营能力不强，绝大部分都处于亏损状态。 三是闲人太多，骨干力量缺乏，劳动效率低下。 四是流动资金缺乏，难以组织有效的生产活动。 这几个致命缺陷，三建占全了。 在李虎城看来，这样的企业如果不亏损，简直是对那些好企业的侮辱。 今天他开车带着于丹宁、大柱子、鲁提辖过来。 鲁提辖刚才坐火车走了，就带着于丹宁和大柱子来到这里。他们要先见一下三建的杨经理，了解一下三建的详细情况。 杨经理也不上班，刚才已经叫老刘去他家里找了，说是一会儿就过来。 “老刘，杨经理怎么还没来？” 李虎城问道。 杨经理家到这里，走路五分钟也到了，现在过了一个半小时还没到。 李虎城对于不守时的习惯，深恶痛绝。 虽然还没见面，就对这个杨经理留下了很坏的印象。 “来了，来了。” 老刘过去，跟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过来，给双方做了介绍。 “大柱子，跟上有车的老板了。怪不得今年见不到你的影儿。对了，欠你们那几百块钱，现在给不了，公司没钱。慢慢等着吧。” 大柱子恨不得掐死这个鳖犊子。 老子不要了还不行么？要是指望你个鳖犊子，早就喝西本风去了。 “杨经理，今天不是来要钱的。我们李经理找你有点事儿谈谈。” “你有工程么？我可跟你说好了，大活儿咱们干不了，也就能给农村老百姓盖个房子什么的。” 你个鳖犊子，农村老百姓盖房子还用找你？人家自己找两个瓦匠，一个木匠就干了。 “杨经理，关山特产城的事儿，你听说过么？” 李虎城懒得跟他啰嗦，就准备直接谈事儿。 “关山特产城，哦，原来你就是特产城那个李虎城啊。你是想找我们给你干活儿的吧，你的工程我们不接。” 嘿，我的工程你不接？ 你想接我给你么，你能干得了么。 “杨经理，这么说就不好了吧。送上门儿的生意，为什么不接？” 李虎城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 “李虎城，咱明人不说暗话，你那个特产城，造价三千来万，你有那个钱么？别以为收了三百万保证金就能干那么大的工程。” “咱们要是接了你的工程，你给不了钱怎么办？你们走吧，别来忽悠我们。” 说完，杨经理就走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他凭什么这么说咱们？” 于丹宁气愤道。 “等等，丹宁，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名堂。” 这个杨经理对自己的情况很清楚，连三百万保证金的事儿都知道，一定得到了关山那边儿的消息。 “老刘，这两天有没有关山的人来找过杨经理？” “李老板，这个……。” 李虎城从包里掏出两盒阿诗玛，塞进老刘兜里。老刘立刻满脸笑容。 “李老板，我跟你说了，你可要保密啊。” “一定给你保密。这里没别人，你放心。” “昨天下午，你们关山的赵存檀和李虎山来这里找过杨经理，他们三个在屋里呆了一个来小时，晚上一块儿到饭店喝酒。” “原来是这两个鳖犊子，一定是他们在背后说咱们坏话。” 大柱子愤愤道。 “好，老刘，你这个人不错。大柱子，将来照顾他一下，从今天起，他就是咱们的人。我们走。” 罗马吉普走了，老刘还在纳闷儿。 我怎么就是他们的人了？ 大柱子照顾我？我照顾他还差不多。 罗马吉普直接开进了铜羊镇政府院里。 于丹宁到传达室问了一下，很快回来。 “三建归企业办管，主任姓白，在二楼。” “走，咱们上去。” 三人进楼，很快来到了企业办，见到了白主任。 “白主任，我是国营关山苗圃的，叫李虎城，这是我的证件。” 李虎城就把苗圃的营业执照，身份证，介绍信递过去。 白主任看了一下，还给李虎城。 “请问找我什么事儿？” “我们苗圃想承包你们的三建公司。” “就三建那个破……，你说什么？你们想承包三建？” “对。” “李经理，行，有眼光。咱们三建技术力量雄厚，设备先进，职工素质高，管理理念先进，先后建设了不少大型建筑，在镇里多次受到表彰……。” 格格格……，于丹宁刚笑出来，李虎城瞪了她一眼，这才强行憋了回去。 听了白主任瞪着眼睛说瞎话，李虎城也想笑。 不过他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他是企业办主任，有人想承包镇里的企业，他自然不能说坏话、 如此自吹自擂，不过是为了争取更多的利益而已。 李虎城不仅不讨厌，反而喜欢这样的人。 承包是一种商业行为，愿意为自己争取利益的，才是负责任的态度。 象杨经理那样，仅仅听别人挑拨，不做调查就就决定的人，反而很不可靠。 吹了五六分钟，白主任终于说到了正题。 “你能给什么条件？” 第103章 燃眉之急 “三建的所有场地都归我，以前的债权债务跟我无关，员工的去留由我决定。” “每年上交利润一万元。” “哈哈哈，李经理，你在开玩笑吧。三建手续资质齐全，光是这个一年就值至少一万块啊，那么大的场地，那么多设备，三十多名员工。” “白主任，工程都在外面干，又不在三建的院子里盖房子，场地大有什么用处？” “我刚刚从三建过来，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设备。一台搅拌机勉强算是设备，也用了二年多，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剩下的锹、镐什么的，几块钱一把，一买一大堆，根本就不值钱。” “除了这些，你们三建还有什么？” “既然没什么东西，你为什么还要承包？” “你听说过关山特产城么，我在那里能拿下来活儿。” “嘿嘿，李虎城，咱们铜羊离你们关山就12公里，一会儿就到了。你那些事儿，咱们也不是不知道。” “你把君子兰卖了一百多万，这回特产城又大张旗鼓地招商，跟海德集团合作，你别以为咱们不知道。” “你们苗圃是国营单位，地方有困难，是不是应该支援？全国还一盘棋呢，何况一个县呢。” “三建职工现在连生活费都发不出来，你做为国营企业的经理，是不是有义务支持他们，帮助他们？” 嘿，这个家伙耍无赖啊。 你们把三建搞得一团糟，关我鸟事啊？现在竟然要我负责？ “白主任，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咱们一个关山，一个铜羊，我们似乎没有义务支援你们吧。” “你看看，这就狭隘了不是？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目标，今天不就走到一起来了么？” “李经理，你是爽快人，我也是爽快人，你既然有意承包，我就成全你，一口价，每年五万。” “白主任，虽然现在都在杀年猪，但是也没有你这么宰的。就三建那个烂摊子，哪里值五万？你要真的没诚意，咱就不谈了。” “好吧，四万。” “不值，顶多给你加五千。” “太少了，我一个人做不了主，还得跟镇长和分管镇长通气儿，这个价钱，没法跟他们交代。” “这样，我再让一步，三万五，员工你愿意用的就用，你给开支。不用的，每个月你给发五十元生活费。不能再少了。” “我跟你说实在的，场地和设备确实不值钱，但是我这个执照和资质值钱，现在想办这套手续很难。” “三建技术虽然不太强，但还有几个有证的，建筑五大员齐全，该有的证都有。虽然水平不一定赶上大公司，但也够用。也有一批熟练工。” “就是因为这两年市场不好，加上杨经理经营管理不善，才造成这个样子。否则的话，我也不会承包给你。” “好吧，白主任，你说的也实在。这样，一年三万块钱，也不用明年交，你也别收我抵押金，三万元，我现在就一次给你交齐。” “一次交齐，你什么能交？” 白主任终于动心。 临近过年，到处都要钱。这段时间镇里上上下下都在想办法找钱，有了这三万，可就能解决不少燃眉之急。 再说了，三建那个烂摊子，其实也不值什么钱。 既没什么工程干，有工程也干不了，一年能弄到三万块钱，又解决了职工就业和收入问题，已经占了很大便宜。 “好吧，我个人原则上同意你的方案。你们稍等一下，我去跟镇长请示一下。” 白主任出去，于丹宁说道：“虎城，三万是不是有点儿多了？” “是稍微多了点儿。但是他说的也有道理，他的手续和资质值钱，咱们明年着急开工，这是最快捷的方案。” “虽然多花一万，还是很值得的。” 一万虽然不是小数，但是跟三千万比起来，还不值一提。 李虎城现在急于把手续问题办好，也好腾出身来到琼岛去。 只要他到了琼岛，一万块分分秒秒就能赚回来。 他现在更需要的是时间。 白主任很快就回来。 “李经理，领导同意了，现在就可以签合同。对了，你什么时候能交钱？” “签完合同就交，我带了现金来。” “你确定我们会承包给你？” “就三建这个烂摊子，除了我谁会要？” “哈哈哈……，好，有魄力。我现在起草合同。” “不用，我已经准备好了。于经理，把合同拿出来。” 白主任简直不可置信。 “你连合同都准备好了？” “也没完全准备好，还留了空白，把数字填上去就行。” 其实承包的格式和条款基本上都是相似的，只是少数条款和数字不一样。 白主任看了一遍合同，填上数字，签了名字，盖上企业办公章。 李虎城签字盖章后，合同完成。 于丹宁拿出三万现金，白主任点了一遍，就去财物交款开了收据回来。 “走，到三建移交去。” 出了门，走到车边。 “你们还有车？” “破车，不值钱，代步而已，白主任，上车。” “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这台车，是用一盆君子兰换来的对不对？” “哈哈……，白主任消息真灵通，连这事儿都知道。” “我不仅知道这事儿，你拿化肥袋子装钱的事儿，我都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事儿？” 这个家伙消息挺灵通啊。 “就算有吧。” “厉害，果然厉害，年轻有为啊。” 车到了一个胡同，白主任叫停车，他下去找人。 很快，白主任就跟杨经理出来。 上车见是李虎城几人，杨经理一愣。 “是你们？” “怎么？你们认识？” 白主任问道。 “不认识，就是刚才在三建见了一面。” “你没给人家好脸色吧？” “白主任，你怎么知道？” “哼，你要是跟人家谈得好，不就跟他们一块儿来找我承包了？” “什么，三建承包出去了？” “不承包还留给你折腾啊，干了三年，没赚钱不说还年年亏损。这就过去交接。” “那我怎么办？” “就看李经理的，人家愿意用你就用你，不愿意用你，我也没办法。” 到了三建，于丹宁、大柱子就和杨经理、老刘就开始清点物资。 也没值钱的东西，锹镐、跳板，架杆什么的，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也懒得去数。 不管多少，反正一年三万块钱交了。 很快清点完毕、李虎城和白主任在交接清单上签字。 杨经理连签字的权力都没有。 “李经理，从此刻起，三建归你经营了。” “合作愉快，丹宁，你送白主任回去。” 于丹宁开车送走白主任，杨经理涎着脸过来。 “李经理，你放心，我今后一定好好干，做一个合格的经理。” 李虎城倒是一愣。 这个二货的心得有多大啊，这个时候还想做经理？ 三建都叫你毁了，现在还想来祸害我？ 第104章 别以为不记仇 “老杨，我说过要用你了么？老刘，带着他去办公室，让他把自己的私人用品带走。以后不要来了。” “李经理，你听我说，我上当了，都是我的朋友赵存檀和李虎山说你的坏话，我现在揭发他们。” “不用你揭发，他们不是你的朋友么，找他们给你弄个差事干吧。” 老刘拉着杨经理的胳膊。 “老杨，收拾东西去吧。你走了，咱们三建兴许能好起来。有你在一天，三建就越来越完，你就别再祸害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啦。” “家家都上有老，下有小，你就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吧。” “老刘，你……。” “你什么你？你知不知道，工人们都想弄死你啊。你走了，就捡一条命。” 杨经理气的脖筋暴起，呼吸急促，瞪着老刘，终于没说什么。 进了办公室，很快拎个包出来，把门一摔走了。 摆不正自己位子，没有主见，听风就是雨，业务上还没有能力，就你这样的，养一条狗都比你有用，还想当经理？ 我可没有钱供你糟蹋。 “哼，早就应该自己走了，叔叔下台了，镇里早就想拿下他，自己也没个眼力见儿，还赖着不走。” 老刘愤愤道。 “他叔叔是什么人？” “二水的副厂长，对了，就是赵存檀和李虎山的老丈人。” 难怪几个人勾搭到一块儿了，原来是圈里人。 我就觉得赵家三兄弟的转变有点儿太快，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好，咱们就慢慢玩儿，别以为我不会记仇。 “虎城，赵存檀没安好心，赵存柱到特产城租柜台，咱们是不是该取消了？” 大柱子担忧道。 “为什么要取消？他租柜台给钱，这是在帮咱们赚钱。别说赵存柱，就是这个杨经理去租，咱们也租给他。” 最好赵存檀和李虎山也到关山去投资干点什么。 看着我的敌人帮助我建设城市，实现我的理想，那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儿啊。 “大柱子，你留在这里。老刘，你帮着大柱子把公司所有人员召集起来，明天给他们开个会。” “愿意留下来干的留下，不愿意留下的就走。每个月50元生活费，从今天起，统计一下，春节前把生活费全部发下去。” “明年开工的时候，工资再议。不过有两点，一是肯定比他们原来高一些。具体高多少，就看表现，到时候有考核标准。” “二是工资按时发放，不拖不欠。我和丹宁去溪水一趟。回来找你。” “好，你们去吧，这里就交给我。” 于丹宁回来，李虎城就上车，两人前往溪水市。 “虎城，三建也就三十来个人，特产城那么大的工程，干不过来吧。” “丹宁行啊，知道往长远考虑。” “去你的，这点儿事儿谁都能看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再跟我这么说话，不理你啦。” 于丹宁在李虎城肩膀上轻轻打了一拳。 “没关系，不是还有一建和二建么，从溪水回来，咱们找他们谈谈。我估计他们也没什么工程，咱们给他们活儿干，他们还不得拿咱们当祖宗供着？” “那可不一定，那个杨经理，不就不接咱们的工程么。” “他就是个傻子，别人造谣，蛊惑几句，他就信了。也难怪，他叔叔就是赵存檀和李虎山的老丈人，都是一个圈儿里的。” “你说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坏，见不得别人好。别人也就罢了，那个李虎山是你叔伯哥哥，怎么也跟别人一起说你坏话？” “唉，他跟我家有点儿过节。” 李虎城就说了事情经过。 “你爸当时也是没有能力帮他，他就记仇，这人也太小肚鸡肠。这种人你以后离他远点儿。” “没事儿，他们翻不起大浪来。” 到溪水市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于是就到上次跟程化蝶一起吃饭的那家饭店去。 进了门儿，老板娘一愣。 “我记得你，上回也是跟一个姑娘来我这里吃过饭。” “老板娘好记性，没错，就是我。” “这回吃点什么？” “给我来一份儿坛儿肉，丹宁，你想吃什么，点自己喜欢的。” “来个炸刀鱼吧。” “好，就这两个，再来两碗米饭，不喝酒。” “哎哟，我想起来了，上回你跟那位漂亮姑娘也吃的这两个菜。怎么，换对象啦？” 李虎城看着老板娘，欲哭无泪。 你的记忆力能不能用在别的地方啊，什么叫做换对象？ “上回那个是我的同事，这个也是同事，跟对象无关啊。” “我明白，对象都是同事发展起来的么。你们喝水，菜一会儿就好？” 于丹宁笑吟吟地看着李虎城。 “上回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个同事？你不想解释一下么？” “也不是别人，就是程化蝶，她不就是我的同事么。” “你们怎么会到这里吃饭？” “我想来找个人……。” 于是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找谷秋颖的事情，自然不能说。 “这么说，君子兰的事儿，程化蝶也出力了，她还真是你的好帮手啊。” “出什么力啊，就跟着打酱油的，对做生意一点感觉没有，就是个傻白甜。” “傻白甜，什么意思？” 哦，现在还不流行这个说法。 李虎城只好解释了一番。 “这样的女孩子，很招人喜欢啊。我听凤仙说，你给化蝶买了不少衣服呢，我看化蝶跟你挺合适的。” “合适什么啊，我对她没感觉。我这样的高富帅，想找什么样的找不着？”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她当歌星？” “发小啊，她有那个天赋。我到苗圃的时候，最困难的时候就只有她帮我。对了，招商失败的时候，你来帮我，今后我也不会亏待你。” “一会儿吃完饭，到商场给你买些衣服。” “不用了，我有衣服穿。” “买两套，以后经常抛头露面，也是咱们特产城的门面，就当是工作服。” “还是算了吧。” “你不用给我省钱，听我的。” 饭菜上来，两个人就吃了起来。 于丹宁吃相很文雅，鱼刺都轻轻吐在餐巾纸上，很有家教的样子。 见李虎城看着她，不觉有些脸红。 “看什么看，好好吃你的饭。” 也不喝酒，吃饭就快。刚刚十二点半，要去的地方还没上班。旁边就是环球商场，李虎城就硬拉着于丹宁进了商场。 第105章 真的好看么 商场里人很多，挤来挤去的，怕挤丢了。于丹宁就拉着李虎城的胳膊往前走。 到了服装区，就不断有摊主招呼。 “先生、小姐过来看看，最新潮的时装。” “先生，你女朋友身材真好，简直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过来看看吧。” 于丹宁本来无可无不可的，听得别人叫她是女朋友，又说身材好，加上不少衣服也确实漂亮，心里不禁就飘飘然。 “虎城，咱们到这家看看吧？” “好啊，你喜欢什么就自己挑。” “你女朋友这么漂亮，当然选貂啦。咱东北女人不穿貂，还叫东北女人嘛？” 这家伙，可真敢推销，一开口就是貂儿。 “来来来，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你个子高，身材好，皮肤白，最适合这几款。穿上这个，配你男朋友正合适。穿上试试，不买不要紧。” “算了，还是不试了。” “丹宁，试试吧。” “你看看，你男朋友都叫你试了。走，到试衣间试试，不买不要紧。” 摊主拿着貂皮大衣，拉着于丹宁进了试衣间。 没一会儿，于丹宁出来。 “虎城，好看么？” “好看，不错。就买一件吧。” “这个不好，颜色有点儿老。我不喜欢。” 于丹宁向李虎城挤挤眼睛，用手捏了一下自己嘴唇，意思是不让李虎城说话。 李虎城买东西，不好意思砍价，也就知趣地不吱声。 “没关系，这件不喜欢，再换一件。” 摊主眼睛都毒，知道李虎城才是金主，他都同意买，这件生意基本上就成了。 于丹宁又试了两件，没说买，也没说不买。 “这个羊绒衫，鄂尔多最新款，正好配这件貂，你摸摸，这手感多好，纯羊绒的。” “对了，还有这条裙子，港货，水客带过来的，东洋最新流行的，你看看这画，大明星都穿这个。” “还有这个长筒皮靴，你的腿穿着最合适，线条一下子就出来了。” “这几样都卖，我赠送你袜子，羊毛围巾，对了，给你男朋友也送一条，情侣围巾。” “这位先生，一看你就是大老板，成功人士，男人赚钱干什么，不就是给自己的女人花么。” 你卖给她衣服，总是拿我说事儿干什么？ 男人赚钱给女人花我没意见，但是建设一座城市不行么？ 于丹宁抵不住一个劲儿地蛊惑，也想在李虎城看来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身材和美貌，就半推半就地拿着大衣、毛衫、裙子、皮靴进了试衣室。 过了十来分钟，焕然一新的于丹宁出来。 李虎城立刻呆了。 这……，还是于丹宁么？ 简直仙女下凡啊。 于丹宁转了一圈儿， “虎城，好看么？” 好、好、好，摊主说得对，真的就是穿衣架子。不仅十分合体，还尽显雍容高雅之气。 原来她这么漂亮，跟化蝶不相上下。只是两个风格的美。 李虎城凑过去，低声说道：“都买了，不过我不会砍价，你自己砍价，砍得她吐血。” 于丹宁一阵娇笑，心里涌上无限甜意。 “那我就都要了。” “要，都要，就穿着这套去设计院。” 接下来于丹宁就跟摊主砍价，两人你来我往，争论了十来分钟，以两千六百元成交。 “把这个围巾围上。” 于丹宁把一条白色围巾，系到李虎城脖子上。 “老板，给钱吧。” “好。” 李虎城拿出一沓百元钞票，数了二十六张。 “咱们走吧。” 于丹宁牵着李虎城胳膊，开始下楼。 上了车，于丹宁还对着车窗照来照去的。 “虎城，真的好看么？” “好看啊，高贵典雅，绝代风华。” “就是有点儿太贵了，花了这么多钱。” “没关系，我是大老板，今后你努力工作就有了。” “是，老板，小女子今后一定努力工作。” 就到了溪钢设计院，说明了来意，门卫把两人带到了二楼的第一设计室。 这是一个大办公室，足有一百多平，十几个设计师分四排而坐。 有的正伏案工作，有的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周主任，这两位想要设计建筑的。” 一个戴着眼镜的五十来岁的女子，带着李虎城好于丹宁过来。 “你们要设计什么？” “一个市场，我这里有规划图、方案、说明。” 周主任看了看，突然抬起头。 “关山的特产城，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我们在电视上播放过广告。” “对啊，想起来了，在电视上看过。你们那个效果图做的不错，当时我还跟别人说过这事儿呢。” “对了，那效果图在哪里做的？” “就在关山做的。” “你们关山还有这样的人才？” “也算不上什么人才，就是我做的。” “这个规划图也是你做的？” 周主任口气客气了不少。 “是。” “这就对了，你学什么专业的？” “安东林学院，园林设计。” “安东林学院的园林设计专业，在全国都有一定名气，也难怪这样。你们先坐一会儿，我看看你的资料，然后再谈设计费的事情。” “你放心，一定给你个合理价格。” 园林设计和建筑设计虽然有共通的地方，但差别也很巨大，实际上是两个几乎完全不同的系统。 设计理念、理论，需要的知识储备也有很大差别。 给自己家设计个住房什么的，李虎城还能做到。 但是叫他设计一个大型市场，他就做不到。 设计的专业性极强，容不得缺陷，所以必须找专业人士来做。 之所以找到溪水钢铁公司设计院来，有两个原因。 一是他们有市场设计经验，溪水市的服装批发市场就是他们设计的。 二是他们不公开对社会开放，正常情况下，只是承接溪水钢铁公司内部的设计任务。 但是钢铁公司也不能总是搞建设，所以就没有那么多的设计任务。 于是设计院就私下承揽一些设计业务创收，赚了钱就自己分了。 所以，他们收费也低，比一般的设计院便宜三分之一左右。 李虎城花的是自己的钱，自然能省一些就省一些。 一个多小时后，周主任过来。 “我给你个优惠价，8万。” “8万？” 于丹宁吃惊，失口叫了出来。 她万万没想到，画个图纸就要这么多钱。 “周主任，你也没给我多少优惠啊。” 现在连知识分子都会讨价还价了。 “确实给你优惠了，这里面包括工程预算的费用。工程预算我们给你一块儿做了。我们工程预算这一块儿，全省都有名的。” 原来这样啊，这还差不多。 第106章 说得这么可怕 工程预算，笼统地说，就是工程的造价。 李虎城所说的特产城投资三千万，其实就是整个工程的造价。 这个造价，大致上由四个部分组成：建筑工程费用，设备采购费用，安装费用以及其他费用。 工程预算，在建设的不同时期，名称和含义都有所不用。 初步设计的时候，叫做概算。 总体设计是李虎城自己做的，就是提供给周主任的这些东西。虎城说的三千万元，其实是估算，也就是估计的造价。 初步设计的时候，叫做概算，从这一步开始，就由设计院进行。 接下来的施工图设计的时候，叫做预算。 等到最后竣工的时候，叫做结算。这是工程的最后造价，也是实际造价。 一个正常工程，应该是结算费用小于预算，预算小于概算，概算小于估算。 也就是说，特产城的最终实际造价，至少应该少于三千万。 否则的话，就是超支。 工程预算是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工程预算员的工作内容非常专业。 比如熟悉工程图纸，掌握预算定额，审查施工图纸，编排工期，参与图纸会审，进行技术交底，调整工程预算，协助工程的立项申报、组织招投标，开工前的审批和竣工后的结算等等，几乎贯穿整个工程始终。 李虎城正缺这样的人，而且目前这样人才还不多。基本上都属于各个比较大的企事业单位的人。 三建公司就没有这样的人。 设计院把工程预算这项业务包了起来，其实是帮了李虎城大忙，所以他才觉得8万元的要价不贵，甚至是占了便宜。 “周主任，谢谢你，就这样定了。” “好，那就签订合同吧，不过，要先交钱。” “行，没问题。” 合同是设计院的制式合同，已经印刷好的，填上单位、地址、姓名、数字、日期等，签字盖章，就算成立。 “可惜你们那里没有计算机，有些业务需要预算员回到我们这里来做，时间上可能慢一些。” “但是你放心，不会耽误你的事情。” “我那里有计算机，打印机，复印机、照相机、洗印机都有，到时候可以给你们用。” “你们那里还有这个？” “是啊，我本人对电脑就很熟悉。” 周主任有点儿吃惊。 年纪轻轻就搞这么大的工程，而且还是个内行，连电脑都懂。 跟这样的人合作，省心省力省事儿。很多专业上的话，一说就懂。 比跟那些外行打交道爽快多了。 尤其关键的是，给钱痛快，知道知识的价值。不像一般人那样，总是说画个图纸就这么贵。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那图纸不是随便画的，每一条线，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大量的知识储备和海量的计算。 于丹宁跟着去交了钱，回来的时候多了一个人，就是特产城的工程预算员。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头有点儿秃顶，个子不高，胖胖的，叫做王谦，今后他就经常住在特产城那里。 “我准备年后就开工，明年10月1号交工。” 这一条前面已经说过了，李虎城又强调了一遍。 “行，我们后天就到你那里去勘察测绘。” “到时候我派车来接你们，以后就由我们于经理跟你们接洽。” “不用你们来车，我们自己有车，有些设备需要用车拉过去，你们在家里等着我们就行。” “勘察设计完成之后，我们就尽快给你设计，在春节前给你出图纸，过了年你就可以办理开工申请。” 交代清楚之后，李虎城、于丹宁离开设计院往回返。 “真没想到，搞个工程这么复杂，这还没等开工，11万就出去了。” 于丹宁感慨道。 “嘿嘿，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今后花钱的地方多了，三千来万，流水一样就出去了，今后的麻烦事多了。” “缺钱，缺人，工地上整天吵架，弄不好就打起来了，外面的人还会来捣乱，总之今后这些事儿，主要就由你来协调应付。” “听起来就发愁，我来应付，你干什么？” “我负责找人，找钱。对了，还得找个项目经理，来总揽整个过程。” “大柱子不就是现成的么？他还比较可靠。” “光可靠也没用，这么大的工程，他拿不起来的。还有，材料员也必须可靠。” “如果他内外勾结，以次充好，质次价高，谎报数目，咱们赔钱都不知道怎么赔的。” “还有安全员也很重要，如果生产中出了安全事故，死了一两个人，上面叫咱们停工整顿，误了工期。明年10月1号交不了工，海德集团那边儿就跟咱们翻脸了。” “你甚至还得防备，有人故意制造安全事故，故意阻挠工程顺利完工。” “你说的太严重了吧？” “人心难测，不得不防。老韩放火，赵存檀和李虎山背后搅局，不都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真可怕，我都没有什么信心了。” “你可别说这话啊，我都指望你了。所以你必须尽快成长起来。” “提辖到底去哪里？干什么去了？有他在家帮我就好了。” “他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事关咱们的生死存亡。” “唉，真后悔叫你给我买衣服，否则我就回家不干了。” “哈哈哈……，现在后悔也晚了，穿了我的衣服，就要给我卖力。你以为那衣服和鞋是那么好穿的。”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个特产城，就是一次锻炼队伍的练兵机会。” “完成了这个工程，你和提辖就能成长起来，咱们既建立了一支队伍，也积累了大量的实践经验，今后再干什么，就轻车熟路。” “同时，还能在这个过程中，让敌人充分暴露，我好对敌人进行精确打击，定点清除。” 看李虎城说的一本正经，于丹宁不禁心里一震。 “说的这么可怕。” “不是我可怕，而是总有一些人亡我之心不死。必要的时候，必须做出反击。” 有些人就是贱，你对他仁慈，他以为你软弱可欺。 你不收拾他，他以为你怕他。 只有把他们打残打怕，他才不会找你事儿。 赵存檀、李虎山，你们给我等着。 两个靠着老婆上位的人，不老老实实吃软饭，非要出来得瑟。 早晚挖个大坑，老子坑死你们。 第107章 谁是大小王 回到关山天已经黑了，草草吃过饭，李虎城就开始打字，起草特产城工程的立项申请书，准备相关材料。 “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学着点儿。以后自己也要学会使用电脑。将来咱们多买点儿电脑，以后都要用电脑办公。” 李虎城教导于丹宁道。 之所以带着于丹宁到三建，到铜羊企业办去谈合同，去设计院，就是要她跟着学习办理这些业务的本事，增加她的见识，从而历练她。 “以后还要了解政府机关的办事流程和决策流程，这样才能有效地沟通，少跑冤枉路。” 现在不少地方，包括很多企业，服务意识淡薄。 象杨经理那样的人，公司都没有业务，还竟然自己主动拒绝上们的客户。 办个审批手续什么的，被卡被刁难，几乎是家常便饭。 一件小事儿都经常跑冤枉路。 “好吧，我学，又要参加自学考试，又是特产城的，真是要了小命。” “也不一定累多少，只是你们以前太清闲。等学会了，就一辈子收益。” “得得得，我学，啰啰嗦嗦的，像个老头子一样。” 整理完材料，就带着小马到了乡里，找到了于丹平。 “来来来，虎城，快坐下。今天下午到你哪里去了，你妈说你出去办事，什么时候回来的？” “五点多钟回来的，去找设计院设计图纸。” “我和刘乡长这两天议了一下，你们特产城人手也不多。如果有什么需要乡里做的，咱们替你们出头跑跑。” 这还差不多。 特产城招商成功，县里也非常高兴。于丹平和刘俊也因此成了红人和能人。 两人觉得，也应该帮助特产城办些实事。 出钱是不可能的，但是出人跑跑腿儿，还没什么问题。 李虎城拿出了立项材料，于丹平看了看。 “你的意思是……。” “我和丹宁都没有时间，立项的事儿，就麻烦乡里派人带着小马跑一下，最好春节前就办完。” “乡里没车，经费也困难。就由小马开车，吃饭住宿费用，就由特产城负担。” “行，没问题，明天我就叫刘乡长专门跑这件事儿。特产城的事情，我已经跟县里汇报过，领导们都知道，也很支持，就是个手续上的事情，这个不难办。” “等我这边材料齐全，还要办一下开工许可。还有，铜羊的三建公司，已经被我承包下来。” “三建？好。对了，三建没有几个人，实力也不强。光靠他们恐怕不行。最好还是跟一建和二建联系一下。” “他们的经理我都认识，据说明年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工程，我给你写个信儿，你不妨跟他们联系一下。” “我正想这两天去找他们呢。” “我给你写个条子，虽然不管什么用，但毕竟是是熟人引荐的，也好说话。” 其实李虎城不需要于丹平给写什么条子。 特产城在电视、报纸上发广告，加上这次招商成功，已经名声在外。 建筑公司没有什么活儿，知道这个消息，其实应该主动找上门儿来。 正常情况下，此时建筑公司的人，早就应该挤破门儿。 现在李虎城还要主动去找他们，放在他的前世，这种事情是不可想象的。 第二天，留下于丹宁在家，准备接待设计院的人。李虎城拉上二柱子，小马拉上刘俊，两台车一起出发。 小马和刘俊到古城县，李虎城和二柱子先到了铜羊三建。 刚到不久，三建的员工陆陆续续来了。 但是人没到齐，三三俩俩的，一会儿来一个。 等了半个小时，人也没来齐。 “通知几点开会？” 李虎城问大柱子道。 “九点，这三建的人也太散漫。” “我还要去绿江办事儿，就不等了。二柱子留下来，等人来得差不多，你们给他们开会。” “迟到的，每人扣五元生活费。今天不来的，以后就不用他们。不管是谁，只发给五十元生活费。” “这个……。” “大柱子，必须从现在开始，就立下规矩。否则的话，咱们今后说话就没人当回事儿。” “也好，叫他们知道谁才是大小王。” 离开铜羊镇，李虎城就直接到了实验林场，找到了左场长。 “呵，虎城啊，我正想这几天其找你呢，你就来了。来的正好。” “左场长，找我有什么好事儿？” “当然好事儿啊。这不我给汽修厂送了一百二十盆杜鹃过去么，他们厂庆那天你没去，我可是始终在场。” “那天来的人，对绿化效果非常满意。奉天机床和大良重工的老总非常感兴趣，问是谁做的方案，我就说是你。” “他们叫我明年春天带你去找他们，给他们也做一下绿化。我问了一下，都是五六十万的工程，至少能赚四五十万。” “咱俩合伙儿把活儿接下来，一人一半儿怎么样？” 要是放在以前，李虎城会毫不犹豫答应，但是他现在没有那个精力，不过又舍不得这笔钱。 这钱赚得其实比较容易，只要自己做出方案来，其他的可以交给左飞石来做。 反正还有时间，不妨答应下来再说。即使再忙，做个方案，去走一趟的时间还是有的。 “也好，到时候咱俩就去一趟，我来做方案，本钱一人出一半儿，到时候你来操作。” “好，我就愿意跟你合作。对了，找我有事儿？” “我需要一个人，你帮我找一下。” 于是李虎城就把自己操办特产城的事情说了一遍。 “哇擦，虎城，不声不响鼓捣出这么大动静来。我看电视上的招商广告，说的是关山。那个时候就琢磨，这是不是李虎城干的呢？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你小子牛上天了，这几届毕业生，也就出了你这么一个。” “我需要一个建设工程项目经理，我没有这样的人才，想从绿江的建筑公司里面挖一个，你有没有这样的人？” “虎城，从在职的人里面挖人太费事儿，即使你给大价钱，为了铁饭碗儿，人家也不愿意去。” 又是这该死的铁饭碗儿。 “我倒是认识一个人，比较适合你。” “我老丈人的弟弟林卫国，去年从宝元区建筑公司退休的。今年58岁，身体很好，老大学生。绿江体育馆工程，就是他当的项目经理。” “退休在家没事儿干，不用太多钱，估计就能请到。你要是有意，我就带你去一趟。” 李虎城毫不犹豫，一挥手。 “走。” 第108章 一天奖励一万 三龙镇是绿江市振平区辖下的一个镇，距离绿江市区二十多公理。 这里温泉资源丰富，安东省的很多疗养院都在这里。 交通也比较方便，奉天通往绿江的公路和铁路都经过这里。 在三龙镇边上，有一座二层小楼。 一看小楼的样式和建筑质量，就知道是内行干的，跟农村土瓦匠盖的房子，明显不一样。 这里就是林卫国的家。 李虎城估计，这座小楼就是林卫国在位的时候，用自己的手下工人干起来的。 “关山农村，一个山沟里鼓捣出来这么大个工程？” 听了李虎城的介绍，林卫国不禁感到惊讶。 这种反应，李虎城见得多了。 每当他到外面跟人说起特产城的时候，十个有九个，都是这种反应。 “二叔，虎城我了解，虽然年轻，但是非常有能力。今年卖了君子兰，就赚了一百几十万。” “一百几十万是不少，但是你三千来万的过程，钱从哪里来？” 又是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你个老家伙儿，你管我钱从哪里来，到时候不差你钱儿就行了呗。 他想说是姥爷和大舅的钱，但是将来林卫国是要在关山常住的，这事儿瞒不了他多久。 “我在永春有个合作伙伴，是搞花卉的。我卖君子兰，就是跟他合作的。我手里有一千万，剩下的钱她来出。” 李虎城就把事情推到冯欢菊身上。 “搞君子兰的，可是都赚了大钱啊。” 嘿嘿，老家伙，你只听说赚钱的，那些赔钱的才是主力，只是没人愿意关注失败者的遭遇而已。 “其实也赚不了多少钱，就是个功夫钱。” “哈哈……，你也不用谦虚。不管什么钱，能赚到手就是本事。对了，你的勘察设计单位是谁？” “溪水钢铁公司设计院。” “哦，它家的工程预算做的不错，谁给你做预算？” “周主任介绍的，一个叫王谦的人。” “王谦啊，这个人有两下子。脾气虽然臭了点儿，但是做事儿认真，这样的人好。对了，施工单位呢？” “古城三建。” “古城还有三建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不瞒林经理说，这个三建确实怎么样，我昨天才承包下来的。” 李虎城就把三建的事情说一遍，也没隐瞒，就是实话实说。 既然诚心找林卫国，这事儿再隐瞒，等露馅儿的时候就被动。 从现在开始，就必须建立起信任关系。 “一个小镇子的公司，其实就是个包工队，不过是有资质和手续罢了，这也不奇怪。” “监理单位呢？” “还没来得及找，你如果认识，不妨帮我引荐一下。” “这个小事儿一桩，给钱就行，就用绿江监理公司，人我也熟悉。你打算给我什么价钱？” “你开个价。” “既然是飞石介绍来的，我就信得过你。一个月一千二，看着是多了点儿，但是我值这个价钱。” 一千二？太狠了吧，不愧为林老狠。 左飞石心中腹诽。 “行，没问题。” 价钱虽然比较高，但李虎城还承担得起。 关键是他看好林卫国这个人，有本事的人，多给几个钱儿，他创造的价值，远远超出这个钱。 “还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否则咱们就免谈。” “说。” “我要自己带五个人过去。” “带人没问题，但你得给我个理由，我那里可不养闲人。” “哈哈，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直来直去的人。我带的是五大员。” “话说到这个地步，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我带他们去，是有原因的。” “第一，你那个什么三建，就是有五大员，估计也没什么本事，就是凑个数。你这么大工程，他们承担不起来。” “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五大员的重要了，尤其是施工员、材料员。安全员。” “我的五大员过去，可以借着这个工程，把你的五大员带起来，你以后用着就顺手了。” “第二，这五大员现在都已经退休，以前他们都是我的手下，知根知底，我用着顺手。开工就直接上手，彼此信任，配合也好，不用磨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说说他们多少钱吧？” “每人六百，还有，他们都是烟鬼，一人一天额外一包五六块钱的烟。” “我的人很忙，没功夫天天给他们买烟、发烟。一人加二百块钱，想抽什么烟，自己买去。” “哈哈，小兄弟，爽快，就这么定了。你该忙什么忙你的，我找一下他们五个，后天就到你三建和关山去看看，心里有个数。” “你家里？” “我老伴儿也退休了，在奉天带孙子呢。我闲闹得慌，就没过去。家里门一锁，正好到你那里有吃有住的。” “关山是农村，吃住不会有多大问题，就是文化生活……。” “这个你不用担心，搞建筑的，成天泥里来土里去，苦脏累，还不如农村种地的呢。现在就剩最后一条。” “说。” “如果我干得好，你有什么奖励没有？比如提前交工，没超预算，没有安全事故，没有治安事件，没有返工，一次验收合格。” “除了提前交工，剩下的都是一个项目经理应该做到的。” 李虎城停顿了一下。 “一般的设备和工具，你给我列个清单出来，我去买。我有两台进口柴油发电机，另外，准备购买两台搅拌机，一架室外电梯，一个塔吊。” 林卫国一下子沉默了。 室外电梯和塔吊，他都没用过。整个绿江，只要市一建和二建有塔吊。 他们也没有室外电梯，只有升降托盘。 这个年轻人一开口就要上塔吊和室外电梯，气魄果然不一般。 “在这个条件下，你每提前交工一天，我就奖励你一万元，提前十天，奖励十万。” 什么？一天奖励一万！ 没听错吧。 林卫国倒吸一口凉气，先前的骄傲一扫而空。 一边儿的左飞石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说的是真的？” 足有两三分钟，林卫国终于反应过来。 “自然是真的，估价三千万的工程，奖励个十万二十万的，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林卫国站起来，握住李虎城的手。 “就冲着你这个气魄，我这条老命就交给你了。” “林经理，不用说的这么悲壮，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第109章 这是真的啊 李虎城把左场长送回实验林场，按照林卫国给的地址，找到了绿江市监理公司。 监理公司很热情，说明了情况，就很快签订了监理协议，派出一名监理员。 监理费用还没有统一的收费标准，一般都是由业主和监理公司协商确定。 安东的行情，一般是工程总造价的025~03%，这样算下来，三千万造价的监理费就在75左右，最后定在7万元。 监理费的高低，跟工程的结构和难度也有关系。 特产城的结构比较简单，施工难度不大，也没有什么高深的技术，加上工期不长，收取这些监理费，也算是比较合理。 签完合同交了钱，李虎城就来到了绿师专，找到了朱老师。 “小李，你总算来了，这几天就在等你呢。收到化蝶的信啦？” “收到了，这些天确实很忙，还请朱老师原谅。” “来就好，歌儿带来了？” “带来了。” 李虎城拿出一盒磁带和几张纸。 磁带里是他唱的歌儿，虽然唱得不太好，但是旋律还是很清晰。 纸上写的就是歌词。 程化蝶到奉天学习之后，学习生活很紧张，一直没回家。前几天来信，说春节放假之前，学习班要举行演唱会。要学员们自己准备歌曲，叫李虎城赶紧给她写歌儿。 李虎城这才想起来，曾经答应给程化蝶写歌儿。 于是就按照记忆，把1992年流行的几首歌的歌词写了下来。 他也不会作曲，就自己唱歌录下来，准备找朱老师按照旋律谱曲。这样把一首歌儿凑合起来。 于是打电话告诉朱老师，这两天等着他来。 朱老师把磁带放进录音机里，听了一会儿，皱起了眉头。 “怎么没有伴乐？” 朱老师按下了停止键。 我也不会谱曲，连识谱都不会，能唱下来就不错了。 “嘿嘿，朱老师，我不会谱曲，只会写词，这个旋律是我自己悟出来了。” “我有个想法，咱俩合作写歌儿。” “合作？你是说你跟我合作？” “我说李虎城啊，李虎城，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我跟一个种树苗的人，好吧，这么说话有点难听，咱们换个说法。” “我是搞音乐的，你是栽树苗……，哦，又跑偏了，你是苗圃经理，咱俩似乎不搭界啊。” “我出歌词和旋律，你根据我的旋律配曲。你不要急着否定，把歌儿听完再说。你要是不同意，我也不勉强，我找别人去。” “化蝶很有天赋，咱俩就给她写歌儿，她一定会红。这是你最好的机会，否则你会后悔终生。” 李虎城打开了录音机，声音响了起来。 “哼，我会后悔？你……。” 录音机播放的是92年最流行的歌曲《小芳》的旋律。 当年这首歌，曾经风靡一时，无论城乡大街小巷，音响喇叭天天放，几乎人人都能吟唱。 原来这首歌是男版的，歌中主角是女的。 因为要给程化蝶演唱，李虎城就做了改动，把小芳改成小光。 歌名就叫做《小光》。 成了一个女子回忆男主小光的故事，歌词也做了相应改动。 但是旋律还是那个旋律，没有改变。 “村里有个青年叫小光，长的好看又强壮……。” 朱老师情不自禁地跟着吟唱起来，手指在腿上轻轻打着拍子。 《小光》放完，接着是《潇洒走一回》、《相思风雨中》、《容易受伤的女人》、《寂寞的我如此美丽》。 整个过程中，朱老师没说一句话，似乎已经沉浸在歌里。 过了好久，朱老师冷笑起来。 “李虎城，你跟我装傻是吧，还说你不会谱曲？这样的歌儿，不会谱曲的人，怎么能做得出来？” “朱老师，我真的不会谱曲。如果我会的话，我就自己作词、作曲，何必找你合作？” 朱老师一愣。 似乎也有道理啊，这么好的歌儿，这几首都有大火的潜质，他又何必把功劳分给我一份儿？ “那你说说，这些旋律是怎么来的？没经过音乐训练的人，根本写不出这样的歌儿来。” “这叫做之音，这就是我们关山那里的群山和大江大河给我的启示。” “大自然的启示？” “对，我受喜之郎音乐的启发，春天清晨，在树林里倾听百鸟歌唱，夏天的夜晚，倾听江河流水欢唱。” “秋天听着阵阵松涛，看着滚滚麦浪……。” 不对啊，关山似乎没有小麦啊。 “冬天在雪中漫步，对着北风歌唱……。” 大冬天的，我跑外面喝西北风，我有病啊？ “停，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越来越玄呢？真的假的？” “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受大自然的启发。你知道，我是农村人，对于各种大自然的声音特别敏感。” “有时心里莫名其妙地就涌起一股旋律，我就反复吟唱，最后填上歌词。” “虎城，我很想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但是直觉告诉我，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还行，没有傻透。 “可这就是真的啊。” 李虎城可怜巴巴的，似乎很委屈。 “你实在不相信就算了，我找别人去。” “停，我相信，我同意跟你合作。” 这对了嘛。 “虎城啊，化蝶唱歌，确实有天赋。她的身材、相貌、身高条件都很好，具有红的潜质。” “所差的就是缺乏必要的训练，前几天我到她那里去了，发现她进步很大，只要有几首好歌儿，就可能火起来。” “当然，必要的包装和机会也必不可少。在她红起来之前，是要花钱的。” “我觉得，明年让她参加全国通俗歌手大奖赛是个不错的办法。有这几首歌垫底，一定能拿到很不错的名次。” “不过呢，服装，请乐队，形体训练，舞蹈训练，电视、广播、报纸宣传，到电视台演出等等，都需要花钱，而且是一笔不小的钱，化蝶能拿得出来么？” “需要多少钱？” “照十万准备吧。” “没问题，对我来说，这个钱不多，我来出钱。” “当然，化蝶如果红了，这个钱很容易收回来。” “不用收回来，就是我给她的。” “你为什么这么帮她？难道你喜欢她？” “当然喜欢啊。” “可是，如果化蝶成了红歌星，你们的地位就不一样了，她未必能再看上你。” “她个臭丫头还敢看不上我？看我怎么收拾她。” “那你最好还是别帮她了，我不愿意看到你们之间的爱情悲剧？” 爱情悲剧？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随即明白了朱老师误会了。 “朱老师，我俩是邻居，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化蝶就像我妹妹一样。我跟她不是恋人关系。就她那样的，我根本就看不上她。” 不是恋人，宁愿拿这么多钱捧她？ 朱老师有点儿懵。 第110章 赚钱象玩儿似的 对于朱老师来说，能署上作曲的名字，其实是占了巨大便宜。 她是内行，明白这些歌曲火了之后，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她在行业内的地位，将会有巨大的提升，会一跃进入“著名作曲家”的行列。 随着学术地位的提升和名气的扩大，会有很多人来找她谱曲，经济上的收入，自然水涨船高。 谁会不喜欢钱呢，何况这是名利双收的事情。 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李虎城拿出十万块钱很困难，可是一听说特产城一年能给李虎城带来七八百万的是收入时，才明白了一切。 原来这个种树苗的，竟然是个企业家。跟他相比，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穷人。 难怪敢于给程化蝶拿出十万来。 现在是白天最短的时候，跟朱老师谈完，天已经黑了。 朱老师非要请吃饭，李虎城客气一下，也就接受。 就在校门口饭店吃饭，两人一人喝了一瓶啤酒，李虎城借口还要开车，也就没多喝。 吃过饭之后，告别了朱老师，李虎城就开车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 才晚上八点来钟，就又出来，买了一些水果，糕点，熟食，开车到了汽修厂家属区，到了高二林家。 屋里灯亮着，电视声音响着。 敲敲门，有人出来，正是何啸。 “虎哥，你怎么这么晚来了？” “我来绿江办事，顺便来看看你们。二林在家么？” “在家，这不出来了么。” 二林一见李虎城，也很吃惊。 “李工，快进来。” “顺便带点儿东西，给你俩吃的。” “李工，到这里还用客气什么，这多不好意思。” “没事儿，虎哥又不是外人，留着。” 何啸接过了袋子。 “何啸在这里怎么样？没闯什么祸吧？” “没有，挺好的。大伙儿都挺喜欢他的。任厂长还说，要留他做临时工，将来想法给他转正呢。” “何啸，你愿意转正么？” “这就听你的了，你叫我回去就回去，叫我留下来就留下来。” “还是回去吧，过了年，我就送你到东洋去。” “虎哥，你玩儿真的？我连语言都不会。” “这没关系，先到语言学校学习再说。等我忙过这一阵，我就给你联系学校。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在这里好好学习机加技术。” “我学这些跟留学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到时你就知道了。出去好好学，我还等你回来干大事儿呢。” “对了，虎哥，我妈给我来信说，你的特产城招商失败，损失不小吧？” “嘿嘿，那是以前，现在成功了。” 李虎城就大致介绍了一下情况。 旁边的高二林听了，心里不禁感慨。 何啸虽然是个农村孩子，但是有个有钱的好哥哥。 想送到这里来学习就送来，想送到外国去学习，就去外国。 可惜我没有这样一个哥哥。 “二林，你妈还好吧？” “还好，前几天我还去看了，我姐夫说，今后就留在他们那里。” “我也跟着去了，姐夫说，留在那里，省得拖累二林哥，让他今后好找对象。” “何啸，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好，我不说，不说行了吧。虎哥，你现在这么有钱，不如把二林也送出去留学吧，我俩在一起，正好是个伴儿。” 傻小子，我还有钱？特产城的钱，还有两千五六百万的缺口呢。 少年不知愁滋味啊。 “我看也行，二林，你考虑一下。如果你愿意，我就送你出去。” “不过有两点，一是你要出去，这里的铁饭碗就没了。二是你们俩不能在一起。何啸去东洋，你得去欧洲。” “当然了，费用我来承担，手续我来办。将来回来就跟何啸一样，到我那里干。一年至少赚个七、八万块钱。” “能赚那么多钱？” “怎么不能？我和蝶姐才跟虎哥一个多月，就赚了差不多两万呢。” 何啸早就跟二林说过此事，此时又重复了一遍。 “这个……。” “二林，你不用着急答复我。你考虑一下再说，我不着急。若不愿意去，就接着上班。” “还有，快要过年了，你要是不愿意到你姐姐那里，就跟何啸到他家里去，家里什么都有。在那里随便，没什么规矩，比你们在城里过年热闹得多。” “你看看，我就说你到我家去过年吧。虎哥都这么说了，你还不去？” “我考虑一下。” 小子，你就慢慢考虑吧，诱饵给你抛出去了，我就不相信你不上钩。 临上车的时候，李虎城停住。 “何啸，身上还有钱么？” “我来的时候我妈给我五百，还剩下三百多呢。不用给我钱了。” “再给你五百吧，过年回家的时候，买点儿年货。你们什么时候放假？通知家里一声，我叫小马来接你们回去。” “不用了，我俩坐火车回去就行。省得再跑一趟。” 李虎城给了何啸五百块钱，开车走了。 “何啸，你哥对你真好啊。” “那是当然，不仅我哥，我姑对我也好啊。” “我爷爷和大爷失踪了，就留下奶奶、我姑和我爸在这边儿，到现在也没个信儿。我奶奶走了，叫我姑和我爸互相会照顾，我两家就像一家人一样。” “你也不用想太多，虎哥不是说了么，只要你愿意，他就送回你出去留学。” “虎哥真能给我拿钱？可得不少钱啊。” “哈哈……，你还是不知道我哥的本事，没人要的君子兰，他都能卖出去一百多万。” “特产城的二期工程，投资三千万，一年柜台租金就能收起七、八百万，还差你那几万块钱？” “你知道虎哥为什么要送我出去留学么？” “为什么？” “他是干大事儿的人，手下缺可靠的人，我就是最可靠的人。现在咱俩是兄弟，你也是可靠的人。” “我也是可靠的人？” “当然是，你要不是可靠的人，他能让我跟你住一块儿么？他相信你。” “虎哥真的那么厉害？” “你到我家看看就知道，虎哥这人老邪门儿了，他赚钱就像玩儿似的。你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他就把钱赚到手了。” 哇擦，这人这么厉害？ 第111章 黑手 临近年底，古城大酒店的生意比平常的时候好了许多。 今天晚上，赵存檀、李虎山，原三建的杨经理三人，在这里宴请古城县一建的胡经理和二建的姜经理。 杨经理虽然工作不行，但他觉得自己社交的本事还是有一套的。 同样都是建筑公司，他跟胡经理和姜经理很熟悉。 今天这场酒局，就是他组织的。 几个人已经喝了一个多小时，都喝得晕晕乎乎的。 “哼，那个李虎城，他以为他是谁啊。三建只有在我的手里，才能搞好。他竟然承包去了，就等着赔钱吧。” 胡经理和姜经理互相瞅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杨经理有多少本事，他们最清楚。 在他们眼里，杨经理就是个废物。 以前还算不错的三建，自从到了他的手里，就越来越走下坡路，现在几乎已经废了。 一个只能给农村老百姓盖盖房子的公司，还好意思叫什么建筑公司？ 不过，三建兴衰他们并不太关心，甚至还希望三建早点儿倒闭，这样他们还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呢。 他们之所以来参加饭局，是因为赵存檀。 赵存檀是铜羊城建信用社的经理，手握贷款权。 李虎山是水泥厂的生产科副科长，虽然不管销售，但是将来赊销水泥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人帮着牵线儿搭桥，也是好的。 “老杨，咱们都知道你有本事。但是这个李虎城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因为特产城的事儿，现在已经成了名人，在县府都是挂号的人物呢。” 胡经理不紧不慢说道。 今天他还曾经跟姜经理碰头，看看能不能从特产城那里揽点儿工程干。 “嘿嘿，李虎城是很有本事，但是也不象外面传说的神。不知底细的都以为他很厉害，知根知底的人，就不这么看。” 赵存檀阴阳怪气说道。 “哦，赵主任，你这话里有话啊。” 姜经理立刻听话除了弦外之音。 “没什么，我老家就是关山人，我大哥和二哥现在还在关山，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算了，都是家乡人，虎城大学毕业，也是咱们关山人的骄傲。有别人说他坏话的，没有我说他坏话的。” “我听说大伙儿对他评价都不错啊。” “也是，虎城是不错。不过我不经常回关山，虎山跟李虎城是亲叔伯兄弟，比我更了解李虎城。” 赵存檀把李虎山推到了前线。 “虎山，给我们说说李虎城怎么样？我们还寻思着到他那里揽点儿工程呢。” 李虎山给胡经理和姜经理一人点了一支烟。 “虎城是我弟弟，从小就很有出息，学习成绩很不错。大学毕业之后，没留在城里，女朋友也跟他分手。” “不过他运气好，苗圃原来留下一些君子兰，正好赶上永春的君子兰狂热，赚了一百多万。后来他就搞起了特产城。” “特产城招商本来失败了，但是他运气好，遇上海德集团，给了他三百万，就准备投资三千万搞二期工程。” “目前，虎城正在到处筹集资金，准备过了年就开工。” 李虎山终于抛出了关键问题。 “虎山，这么说，你弟弟的特产城资金，目前还没有着落？” 胡经理也抓住了关键问题。 “已经有了海德集团的三百万，我弟弟运气好，剩下的两千七百万，也没什么问题。” 你个鳖犊子，这是靠运气能解决的问题么，两千七百万，你以为是小数啊？ 整个古城县的银行存款加起来，有几个两千七百万？ “来，哥几个，站别说李虎城的事儿，喝酒，走一个。” 赵存檀见已经达到目的，举起了酒杯。 “好，走一个。” 姜经理给胡经理使了个眼色，胡经理放下了酒杯。 “三位，感谢今晚的招待。有一位领导在古城饭店招待客人，叫我们过去一趟，我们这就过去，敬两杯酒。” “今天抱歉，下回来找我们，我们哥俩坐东回请。” 说着两人就站起来告辞。 赵存檀和李虎山挽留几句，也就随意。 “行，虎山，点到为止，说的恰到好处。大哥，咱们喝一杯。” 大哥，就是杨经理。 杨经理喝了一口，咣地放下酒杯。 “哼，一个小小的李虎城，竟敢跟咱们兄弟作对。等他明年开工，我找几个弟兄，天天去搅合。” “大哥，咱们都是文明人，哪里能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儿。虎城毕竟是家乡人，还是虎山的兄弟。咱们应该成全他的好事儿啊。” 赵存檀神神道道说道。 “对，虎城是我兄弟。我还打算到他那里干，赚点儿钱呢。” “虎山，你要到李虎城那里去干？” 杨经理没转过这个弯来。 “大哥，特产城是个大工程，钢筋水泥、五金电料，各种设备等等，是一笔巨款，里面油水大了。” “虎城手下没什么得力的人，这些材料的采购，需要可靠的人。什么人最可靠？当然是自家兄弟啊。” “你叔叔退了之后，虎山在水泥厂就不得意。所以打算到虎城那里谋个差事干。” “等虎山将来管了事儿，你就能往特产城送些材料。什么钢筋水泥，五金电料的，还不是你想送就送？” “打打杀杀有什意思？现在能赚到钱才是大爷。”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儿呢。我去趟厕所，回来咱们好好核计一下。” 杨经理走了，赵存檀呸了一声。 “就这个蠢货，还想跟李虎城斗。人家把他卖了，他还帮着数钱呢。” “以后有什么事儿别跟他说，咱哥俩核计就行。虎城的三千万，他肯定弄不着。” “现在一建二建也不会跟他合作。没有建筑公司垫资，他挺不了多久。” “也别那么说，李虎城还是很有本事的。如果弄不来一些资金，他也不敢张罗这么大的摊子。” “但是张罗三千万，绝对不可能。所以，咱们就要抓住机会，在他完蛋之前，尽可能从他那里多捞一些。” “还有，就是要尽量拖延他的工期，不能让他按进度施工。” “别的倒是好办，就怕李虎城不让我去，他对我没什么好印象。” “虎山，这点小事儿还不好办？他跟你关系不好，但是跟虎威关系好啊？” “你父母都去世了，这边儿的长辈就剩下你三叔一个，你三婶儿那个人心善。” “你落魄了，去求他赏你一口饭吃，他们还好意思拒绝？”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等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就去上门儿拜年。” “你到了李虎城那里之后，里面有什么消息，就及时告诉我，我也好想办法对付他。” “以前咱们哥俩是关山最有脸面的人，李虎城现在想超过咱们，想跟咱们斗，他还嫩了点儿。” “好，就这样，来，走一个。” 第112章 封杀 从古城一建出来，李虎城叹了口气。 他刚刚跟胡经理谈过特产城工程的事情，结果胡经理一口拒绝了他。说自己明年有活儿，不接特产城的工程。 既然人家这么说，他也不好说什么。 没一会儿，就到了二建，找到了姜经理。 “姜经理，我是三建的，我叫李虎城。” “哦，李虎城，我听说过你。你现在可是名声大振啊，在县府都是挂号的人物。” “对了，你说你是三建的，三建就是你承包的吧。以后咱们就是同行，还希望老弟多多关照啊。” “谈不上关照，姜经理关照我还差不多。不过，我才承包三建两天，姜经理就知道，消息很灵通么。” “哈哈……，古城就这么大个地方，屁大的事儿也瞒不了人。实话告诉你吧。昨晚上杨经理请我和一建的胡经理喝酒，他自己说的。” “对了，还有你两个关山老乡，你叔伯兄弟李虎山和赵存檀，他们对你评价很高。” 原来如此。 不过，李虎山和赵存檀，大概不会说我什么好话。 “都是家乡人，他们自然要说我两句好话。” “对了，李经理，找我有事儿？” “姜经理听说过我的特产城明年开工的事情吧？” “听说了，李经理，难道你想给我点儿工程干？” “有这个意思。我虽然承包了三建，但是三建什么样，你也清楚。所以打算把工程给你一部分，你们明年手里有工程么？” “李经理这么爽快，我也就有话直说。我是有两个小工程，但十来个人十天半月就干完了。按说接你的工程也没什么。” “不过……。” “姜经理有话直说。” “李经理，三千万的工程，才三四百万的自有资金，你这个工程怎么做下去？这点钱，几天就花完了。” “我们也不会自己垫资，所以……。” 连我有多少钱都清楚，赵存檀、李虎山，你们两个可真有本事，都阻击到一建和二建这里来了。 “听姜经理的意思，是不想接我的工程？” 这个世界也真够荒谬的。 都是建筑公司求业主给工程，现在他没活儿干，我主动给他工程都不要。 “对不起了。” “是不是担心我的资金问题？” “这个嘛，你既然能张罗这么大的事儿，自然有办法解决资金问题。可是……。” “好吧，姜经理，我按行内规矩，该给你预付款，我给你预付款。该按照进度给钱，我照进度给钱。这样你干不干？” “对不起，我对你没有信心。” 李虎城站了起来，跟姜经理握握手。 “姜经理，你失去了一次最好的机会，也失去了一个好朋友。” “顶多一年，你就会后悔的。今后关山范围内的所有工程，你，对了，还有一建，你们别想得到一件。哪怕修个厕所都没有机会，再见。” 李虎城说完就走，留下姜经理发呆。 这小子有病吧。 还关山的工程，你今后还会有工程么？ 真以为三百万就能建成三千万的工程？ 李虎城也不过如此而已。 离开二建，李虎城就赶到了铜羊的三建。 昨天开会，有六个人没来，这六个人自动剔除不要了。 来开会的人，还有几个不愿意干的，说是工资没保障，除非每个月先给开工资。 “这几个也不要，还先给开工资，当自己是大爷呢，离了他们地球就不转啦？” 李虎城余怒未消，懒得伺候这些臭大爷。 “这些都不要，就剩下二十个人。” “五大员都齐全么？” “缺了资料员和材料员。” “资料员来了，说不能天天上班，隔一天上一回班，工资不能少。我没答应，她就说不干了。” “材料员呢？” “根本没来，叫别人给捎信儿，说要看看形势，等开工两个月，能正常开资再说。” 呵呵，他怎么不说开工两年再说。 “不用他们，就叫他们在家里呆着吧。” “可是没有材料员和资料员，不能开工啊。” “我已经找好了，对了，还有一个项目经理。” 李虎城就说了找林卫国的事情。 “你说的是林老狠？” 大柱子情不自禁道。 “你认识他？” “嘿嘿，他或许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他。我在绿江体育馆干活儿的时候，他就是项目经理。” “这个林老狠厉害，内行，做事儿雷厉风行，就是狠了点儿。” “怎么个狠法？” “把人当牲口使，干得不好，说骂就骂。不过办事公道，舍得给吃的，只要你老老实实干活，他从来不为难。” “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奸懒馋滑、偷工减料、以次充好这些事儿，在他那里从来就不好使。” 这证明我这个项目经理找对了，正是我想要的人。 “一建和二建那里我也去了，他们不想接咱们的工程。所以咱们还得另外找工人。” “他们傻啊，主动给的工程都不接？” “有人从中使坏，他们对咱们有误解，怕工程款给不上。” “哪个鳖犊子使坏儿，俺们哥俩去收拾他。” 二柱子就撸胳膊挽袖子的。 “这件事儿以后再说，现在没工夫搭理他们。你们帮我记着点儿，以后咱们关山有什么工程，永远也不给他们一建和二建。” “封杀他们？” “对，就是封杀他们。哪怕是一个小分包也不给。” 李虎城原来跟一建、二建没什么接触，更没有什么仇怨。 但是这一次他们真的让他很失望。 他们宁愿随随便便就相信小人的挑拨，也不愿意到这里来跟自己了解沟通一下，活该他们没活儿干。 “他们有几个瓦匠和钢筋工还是不错的，要不要我找他们一下，把他们挖过来？” “不用，只要是一建和二建的人，哪怕是力工，再好也不要。” 大柱子和二柱子看了一眼。 这下子是把虎城得罪狠了。 “可是咱们人差不少啊。” “哈哈……，大哥，二哥，天下人多了，有技术的人有的是。古城的人不来，铜羊的人不来，外地人还不来么？” “关里人多地少，生活水平还不如咱们这里，人又能吃苦，有的是闲人。” “二柱子，等过两天林老狠来，叫他算计一下需要多少人，什么工种，你跟施工员去关里招人去。” 有人口聚集，才是城市。 从外地招人，将来正好留下，充实关山的人口。 哼，一帮鳖犊子，想阻拦我建造城市的理想，你们做梦去吧。 等时机成熟，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第113章 还是钱的问题 跟大柱子和二柱子交代一番，李虎城就准备回关山。 刚出三建不远，在路上遇见刚刚下火车的林卫国和他的五大员。 这五大员是：施工员兰永平、质检员关飞、安全员马堂云、材料员宋伟、资料员钱小丽。 于是又转回了三建，跟大柱子、二柱子、老刘见了面。 在三建各处转了一圈儿，又介绍了三建员工的情况，就连李虎城去找一建和二建的事情，也没有隐瞒。 林卫国和五大员也没说什么，李虎城就拉着他们到了关山，查看了特产城的房屋、场地，又看了李虎城跟海德集团的合同。 此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就到凤仙饭店吃饭，算是给林卫国接风。 李虎城这边还有于丹宁和大柱子，另一边就是林卫国和他的五大员。 开始的时候，说的都是一些客气话，闲话，酒过三巡，林卫国进入正式话题。 “虎城，既然你信得过我，我有话就直说。” “林经理，这样最好，有什么话就敞开说。” “你目前的情况，其实并不乐观。” “第一，特产城的工期短，半年时间看着不少，但是七月下旬到八月上旬就是雨季，正常情况下，室外的工程就要耽误。” “第二，你手下没人。不仅管理和技术人员缺乏，就连工人都几乎没有。” “第三，本地人，我指的是古城一建和二建都不敢接你的工程，这证明他们对你信心不足。” “第四，就是由第三条来的，本地人对你信心不足。人们怕你给不上钱，工人就不一定敢到你这里来干活，砂石水泥、五金电料等材料就不敢赊给你。” “林经理，我不是说了么，我可以到外地招人。” “到外地招人虽然是个好办法，但是你想过没有，外地人也是要在这里干活的。” “他们来了之后，难免要跟本地人接触。本地人都不到你这里来干活儿，还说你的坏话，外地人也同样担心拿不到工钱，白干一回，他们还是会走的。” 林卫国的话，说到了关键之处。 刚才回来的时候，于丹宁跟李虎城主要说了两件事。 一是勘察设计院的人昨天来了，已经进行了勘察。 二是原来打算到这里干活的一些人，又反悔说不来。理由就是家里活多，没有时间。 关山的土地虽然不少，但是现在外出打工的人并不多。 这里一年一熟，十月份秋收之后到来年四月开始种地，其实有小半年时间基本上闲着，这叫做猫冬。 即使春、夏、秋种地的时候，也有很多空闲时间。 说没有时间到工地上干活儿，就是个借口。 实际上，何巧云和陆凤仙都曾经听说过，有人造谣，说李虎城没有那么多钱，工钱不能保证。 “情况对你虽然很不利，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林卫国不紧不慢说道。 “林经理说说看。” “人也好，材料设备也好，归根到底还是一个‘钱’字，只要有足够的钱，材料设备赊不来，咱们可以花现钱买。钱到了，没有人会傻到不卖货。” “关内一些地方的人，能吃苦，不像咱们本地人这样恋家，总是往家里跑。” “只要有钱，能及时给给工人开支，伙食好一点儿，也没人不愿意干。” “问题就是他们不一定信得过咱们啊，听了坏人的挑拨，他们就跑了呢。” 于丹宁道。 “这个问题解决起来也很简单，咱们给他们出路费，或者雇个大客把他们拉来，来的费用不用他们出。” “干上活儿之后，工资三天一结，甚至一天一结，只要钱到手，别人谁说什么都没用。” “有了钱，可以买先进的设备和工具，节省人工，提高效率。”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钱，只要你的钱及时，所有的事儿就都不是事儿。” “用外地人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特产城的工程干下来之后，这些外地人就会相信你，以后正常按月结算工资，他们也会接受。” “更重要的是，咱们锻炼出了一支自己的队伍，什么古城一建、二建的，在咱们眼里都是垃圾。” “不仅在古城和绿江本地咱们一流，就是到津门、京城，甚至南方建筑市场，咱们都有一战之力。” “现在我就要你一句话，你的钱到底怎么样。只要你的钱能跟得上，我们六个就留下来。不仅按时完成特产城工程，还给你带出来一支特别能战斗的建筑队伍来。” 林卫国说到这里，于丹宁和大柱子可就紧张了。 林卫国讲的道理，他们也懂。他们最担心的，也是钱的问题。 不过，李虎城却感到大为轻松。 因为林卫国想做的，正是他的目标。 那就是不仅仅完成特产城工程，还要通过这个工程，建设起自己的一支建筑队伍。 “林经理，特产城工程的事情，就由你全权负责。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开工的时候，我给你一千万。” “开工两个月之后，我再给你一千万。开工三个月，再给你剩下的预算款。” “如果这个条件我做到了，你能保证按时完工么？” “哈哈……，不是说了么，只要钱到位，什么事儿就都不是个事儿。” “好，一言为定，喝一杯。” “一言为定，喝一杯。” 李虎城作了保证，接下来就商量具体事宜。 首先确定特产城工程的组织机构。 于丹宁作为业主代表，负责跟施工单位古城县第三建筑公司接洽。 古城县第三建筑公司成立特产城项目部，林卫国任项目经理。 在林卫国的提议下，佟大柱，也就是大柱子任执行经理。 项目部下成立五个部门。 工程部，由施工员兰永平任经理。 技术部由质检员关飞任经理。 安全部由安全员马堂云任经理。 物资部由材料员宋伟任经理。 商务部由资料员钱小丽任经理。 在林卫国的提议下，李虎城当场同意了三件大事。 第一，林卫国和他的五大员从今天开始就进入工作状态，进行考勤，算是正式上班。 第二，林卫国和物资部经理宋伟乘坐下午三点的火车出发，出去考察塔吊、室外电梯、搅拌机设备和工具事宜。 第三，执行经理佟大柱和工程部经理兰永平，坐同一趟列车出发，到河东招聘技术工人和力工。 剩下的马堂云、关飞、钱小丽回家收拾林卫国六个人的行李等私人物品，后天小马开着货车去接他们到关山。 回去到何巧云那里领了旅差费，人们就出发。 先是马堂云、关飞、钱小丽上了回绿江的火车，然后是林卫国和佟大柱两组人员出发。 看着火车远去，于丹宁把目光转到李虎城身上。 “虎城，你从哪里能弄这么多钱？” 第114章 四六分账 凤仙饭店，春华包房。 李虎城和曹大元正在这里吃饭。 就一个菜，酸菜白肉血肠，辅料也只有一个：蒜酱——大蒜加酱油。 酒是本地的王家小烧。 今天是李虎城请曹大元，两人已经喝了二十来分钟。 见差不多了，李虎城进入正题。 “大哥，我的存款别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除了海德集团的三百万，剩下的三百来万，你知道是怎么来的么？” “汽修厂挣了十来万，君子兰赚了一百二十万，剩下的那些，就不知道了。” 对于存在馨华分理处他老婆刘玉芳那里的钱，曹大元曾经怀疑也是卖君子兰的钱，但是李虎城一直没有明确跟他说，曹大元也不敢确定。 “实话告诉你吧，也是那次卖君子兰的钱。那些君子兰，卖了300万。” 果然如此。 终于证实了，曹大元没感到多大意外。 “虎城，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 “大哥，你想赚钱么？不管是给公家赚钱，还是给个人赚钱？” “想啊，两样都想。” “我给你指一条财路，带着你赚钱如何？” “什么财路？” 李虎城没有直接回答，说起了似乎无关的事情。 “大哥，我有多少钱，别人不知道，你是清楚的。” “嘿嘿，你在关山和我老婆那里的钱，我是清楚的。你小子做事儿神出鬼没的，在别的地方有没有钱，我就不知道了。” “不瞒大哥说，我在别的地方还真没有钱。现在手里也就四百来万，就是你知道的这些。” 这个小子什么意思？这跟财路有什么关系？ “我的特产城你也知道，总投资需要三千来万。我只有四百来万，你觉得我有什么办法能够补齐这么巨大的自己缺口？” “你一向办事稳重，想必已经有了办法。一个是建设单位垫资，一个是贷款，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海德集团给你拿钱。” “呵呵，大哥，我要是指望这几条路，我就死定了。” “首先，建设单位不可能垫资，你说说，放眼整个古城，再把绿江加上，哪个建筑公司能拿出这么多钱来，没有吧。” “其次，特产城能作为抵押物么？” “现在还不行。” “这就对了嘛。就算是你和郭平安给我贷款，又能贷多少？一个人五、六十万顶天了，所以我从来就没指望过你们。” “至于海德集团，你以为他会给我拿钱么？” “你要是不能按期交工，他们也受损失，我想到时候能给你拿一些钱吧。” “错，大错特错，他们不仅不会给我拿钱，相反还希望我不能按期交工。” “不会吧，没这个道理啊。” “呵呵，大哥，你只是按照一般的思路想。为什么不换个思路呢。” “比如说，我的特产城建到一半儿没钱了，我怎么办？只能卖掉。” “这时候谁会买呢？又有谁能买得起呢？只有海德集团。” “哇擦，我明白了。” 曹大元拍了一下大腿。 “海德集团那个时候肯定往死里压价。他们买了之后，特产城就成了他们的，以后就不用一年交给你六七百万租金，他们自己全吞了。” 曹大元暗吸一口凉气，这南方人做生意，实在太精明了。 “至于材料设备款，工人工资，少拖欠一些行，时间长了肯定不行。所以，你说的这几条路，都走不通。” “虎城，既然你自己知道，为什么还要强行上马？” “自然是因为我有办法弄到钱，不仅特产城的三千万能弄到，还能格外赚到几千万。” “这就是你说的财路？” “对，没错。” “到底是什么财路？跟大哥说说。” “现在还不能说，过完年，你做好出门儿的准备，咱们过了年就出发，我带你去旅游，顺便让你开开眼，看看我是怎么赚钱的。” “等你亲眼看到之后，回来跟嫂子准备个一千万，然后去找我，我带着你一块儿赚钱。” “我也准备一千万左右，赚钱之后，咱们四六分账，你四我六。” “时间两个月，纯利润100%以上。也就是说，你的一千万，到时候能赚400万。” “400万？” 曹大元吓得筷子差点儿脱手。 “当然，如果你愿意继续干，还可能赚的更多一些。不过有个条件，就是我叫你收手的时候，就必须收手。” “这件事情保密，不要跟任何人说。这就是我提供给你的财路，干不干在于你自己。” “虎城，能赚钱自然是好的，可是一千万不是个小数……。” “大哥，你个人当然没有那么多钱，但是你和嫂子两家分理处，或者拆借，或者投资，筹集一千万还不难吧。” “还有，我带着你去，你自己亲自看看。行，你就干，不行你就不干。钱在你自己手里，安全性也不用担心。你有什么好怕的？” “路我可是给你画出来了，走不走就在于你自己。你回家跟嫂子商量一下，如果干，我就带上你。” “到底是什么财路，你不给我透露点消息？一千万啊，要是赔了，我和你嫂子可就完啦。” “好吧，我就给你透露点儿消息。你发没发现，我这里最近少了一个人？” 少了一个人，谁啊？对，鲁提辖。 “难道是鲁提辖？” “对了，他就是打前站，去做准备，就等着我过了年过去操作捡钱呢。” 李虎城你个小王八犊子，还捡钱？ 那钱是那么好捡的么？你当是大河边儿的石头呢。 不过，这个小子说的也有道理。 他明明知道四百来万建设特产城远远不够，还照常上马，看来一定有把握。 没准儿他说的财路还就是真的。 要不就跟他走一趟去看看，反正钱在自己手里，看好了就干，看不好就不干。大不了就是去旅游一趟，顶多花点儿旅差费而已，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虎城，你可别忽悠我啊。” “大哥，你说这话，咱们可就没法合作了。你要是不想干，就给个痛快话，我也好找别人去。” “你还留着一手？” “嘿嘿，我刚才跟你说过，我要带一千万去，我只有四百万，你是知道的。另外六百万，我不得找别人么？你以为我会光指着你这一棵树吊死啊。” “我要是真的那么蠢，还鼓捣什么特产城，趁早卖给海德集团算了。至少也能落下个几百万不是？” “好，明天我就回去，跟你嫂子商量一下。” “注意保密。” “知道，你就放心吧。” 第115章 有钱人说话冲 这回于丹平和刘俊比较卖力，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把特产城的立项手续办好。 接下来的时间，李虎城就主要跑两件事。 一是跟设计院那边沟通，来回协商设计上的事情，同时跟王谦协商工程预算的事情。 二是在家里排工期，和资料员、安全员、质检员商量工程上的事情。 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跨入了1992年。 1月6号，等待已久的鲁提辖的电报了来了。 电文是：“货源找到，可以采购。” 现在通讯还比较落后，绿江市刚刚开始安装程控电话，古城还没开始安装，关山更不可能有。 这里用的还是老式的磁石手摇电话，人工接线。 在县内打个电话都费事儿，想从苗圃打个长途到琼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办法，李虎城只好跟鲁提辖电报联络。 为了保密，两人约定了密语通信。 这个电报的意思，就是鲁提辖在琼岛那边的营业执照、税务登记，银行账号等手续已经办妥，随时可以营业。 第二天，林卫国的电报也来了。 他和宋伟在深川特区，看好了一些二手设备。 除了塔吊、室外电梯、搅拌机之外，还有挖掘机，推土机，铲车，价格非常合算。 他的意思是全都买下来，叫李虎城亲自去看一下。 这个时候搞建筑，除了比较先进的地方，机械作业的还不算多。 挖掘机和铲车用的不多，即使是二手设备，价格也不会低。 但是效率非常高，是一定的。如果有了这两样机械，对于加快特产城的建设速度，无疑非常有利。 李虎城给林卫国回了电报，告诉他这两天就过去看看。 于是就坐上火车，先到了永春。 他要见一下冯欢菊，想从她这里弄点钱，就像跟曹大元一样，过了春节一起到琼岛去。 短短几个月时间，君子兰泡沫彻底破灭。 昔日熙熙攘攘的胜利路君子兰市场，已经安静下来，偶尔有几个行人经过。 几家花卉苗木公司的牌子还在，不过门窗玻璃都已经破碎，留下来打砸的痕迹。 李虎城估计，这很可能就是那些愤怒的赔钱者打砸的结果。 以前摆在街道两旁的君子兰，也不见了踪影，只有一处处雪堆，散乱第堆在街道两旁。 很快到了冯欢菊的花卉协会，那辆蓝鸟车还停在门口。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李虎城叫冯欢菊和雷芊芊尽快把手里的君子兰出手，也不知道她们是否听从了自己的建议。 现在看到这台车还在，李虎城心里略微放心。 车还在，说明冯欢菊现在的经济状况还不错，她很可能逃过了君子兰泡沫破裂这一劫。 门房还是以前那个人，一见李虎城过来，就赶紧出来。 “这不是李老板么，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早晨刚刚到，冯会长在么？” “在屋里呢，快快请进。” 进了屋，就见冯欢菊和雷芊芊正在喝茶。 一见到李虎城，两人赶紧迎了过来。 “虎城来了，真是稀客，快快坐下喝茶，暖和一下。” 冯欢菊热情招呼道。 “今天特别冷，你穿的这么少，没冻着吧。” 雷芊芊亲热地说道，一脸笑容，再也没有第一次见面的傲娇之气。 “一直在车上，就下车的时候冷一阵，没事儿。” “永春比你们那里冷，一会儿带你出去，买一件衣服穿。这回来待两天，我带你去滑雪、滑冰。” 雷芊芊说着，就给李虎城沏茶，递到他手上。 “虎城啊，你来的正好，芊芊正准备这两天到你那里去一趟呢，你既然来了，就省得她跑一趟。” “到我那里里去？” “妈，虎城来了，我怎么就不能去啦？” 冯欢菊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能去，能去，你愿意去就去。对了，芊芊，你一会儿就去取钱，把那五十万给虎城。” “冯会长，你们不欠我钱啊，给我什么钱？” “虎城，上回多亏了你提醒，我手里的君子兰全都出手，否则的话，我没准儿跳楼了呢。” 原来上次李虎城叫她们把君子兰全都出手之后，冯欢菊和雷芊芊仅仅用了两天时间，就把存货全都处理掉。 那个时候正是君子兰的价格高峰，出手之后卖了五百多万。 不到一个月，君子兰市场崩溃，冯欢菊高位出局，侥幸逃过一劫。 为了表达对李虎城的感谢，两人准备了五十万，打算给李虎城送过去。 “冯会长，芊芊，咱们也是朋友，我看到的事情，提示你们一下，也是应该的。” “也是你们命好，听了我的建议。有些人我也提醒了，可他就是不听，最后赔的一干二净。” “你这话说的太对了，我也曾经提醒过一些亲朋好友，叫他们出手。可他们就是不听，最后赔了个精光。有一个还跳楼，摔断了一条腿。” 于是冯欢菊就说起了泡沫破灭之后的种种惨象。 “妈，就听你说了，也不问问虎城来有什么事情？” 雷芊芊嗔道。 “哎哟，对不起啊，虎城，你来有什么事儿么？有事儿就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的，绝无二话。” “我来给你们指一条财路，咱们合伙儿做一笔大生意。” 冯欢菊和雷芊芊立刻变得眉飞色舞。 “什么生意，说说看。” “你们知道琼岛的房地产热么？我已经在那里做了布局……。” 于是，李虎城就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双方分成的比例跟曹大元一样，也是对方四成，李虎城六成。 “我手头只有一千四百万，钱不够，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就拿出六百万来，凑够两千万。过了年，咱们就过去。” 李虎城说的一千四百万，其实是包括了曹大元的一千万，不过他都是说成了自己的。 跟曹大元说的自己准备一千万，其实是自己的四百万，加上冯欢菊的六百万。 他就是两头蒙，实际上自己只有四百万。 在他眼里，不管是曹大元的钱，还是冯欢菊的钱，都是他的钱。 用四百万一点点倒腾房地产，他也能赚到建特产城的钱。 但是速度就慢了很多。 到了特产城开工的时候，也未必能弄到一千万给林卫国。 便是弄到了一千万，那边做房地产生意又没钱了。 所以他才找曹大元和冯欢菊。 “既然你确定过年之后价格暴涨，为什么不现在就去呢？现在就过去把地买下来，过了年儿岂不是赚的的更多？” 雷芊芊说道。 “这次我来没带钱，我做了一个特产城项目，在深川那里定了一些设备，要过去看看。” “深川那里离琼岛更近，到深川停一下，再去琼岛。来回坐飞机，春节前还能回来。” “至于钱的事情，你也不用回去拿，我这边直接出一千万好了，其他条件，就照你说的办，四六分成。” 雷芊芊说的轻轻巧巧，好像拿出一千万就像买个泡泡糖一样简单。 李虎城心里不得不佩服，有钱人就是牛。 第116章 捡漏儿 冯欢菊瞪了女儿一眼，显然对她这样草率表态有些不满。 “虎城啊，你对咱们有恩，你的眼光咱们也是相信的。不过呢，一千万不是个小数，我跟老闺女商议一下，再给你个答复好不好？” “也好，我到外面抽根烟。” 李虎城也没想到雷芊芊会这样爽快，不过，她能带着一千万过去，也是他求之不得的。 再过十来天，到1月18号，具有重要意义的南方巡视就会发生，之后从92年开始，改革开放的进程就会大大加快。 过了春节之后，琼岛的房价就会大幅度上涨。 在他的记忆里，1991年琼岛省的平均房价是1400元/平方米，到了1992年中，就涨到了5000元/平方米，上涨了257%。 随着房价的上涨，地价也会飞速上涨。 从1988年琼岛建立特区开始，城市房价一直在每平方米1300~1400元这个区间运行，总体上表现比较平稳。 所以，这个时候去琼岛抄底，是最好的时机。 十来分钟之后，雷芊芊出来，凑近李虎城，放低了声音。 “我妈要是问你能不能赚钱，你就说的坚决一些，一定能赚钱。” 本来就一定赚钱啊，这么大的事儿，若是没有把握，我还会来找你？ “没问题。” 进了屋，冯欢菊一脸笑容。 “虎城啊，我家其实也没有多少钱，这一千万，就是芊芊的所有家当。” “你若是缺钱，我可以借给你几百万用。但是这么大的投资，我不得不慎重。” “你跟我说句实话，为什么来找我们做这个生意？” “冯会长，这个其实也简单，主要三个原因。” “其一，咱们曾经合作过，彼此容易建立信任关系。” “其二，能拿出几百万的人不多，你们就是这不多人当中的一个。” “其三，这个生意跟君子兰生意，几乎就是一个模式。你们了解君子兰生意，能够理解，容易接受。” “就像君子兰生意一样，我们现在入局，只要及时在高位出局，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哈哈哈，冯欢菊笑得前仰后合。 “你看看，虎城说话我就是爱听，这么复杂的生意，三言两语就给说明白了。” “好，我同意做这件生意，不过我没有时间，就让芊芊跟你去。咱可说好了，你可不能坑芊芊。” “冯会长放心，芊芊是我的金主，供着还来不及呢，我怎么会坑她呢，您就等着在家数钱吧。” “好，那你们就走吧。” “去哪里？”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去琼岛，坐飞机去。” 二十分钟后，雷芊芊换了衣服，拎着皮箱出来。 打了一辆出租车到银行，取了二十万现金，又开了两张汇票。 一张金额40万，一张1000万。 雷芊芊把10万现金装进包里，收好了一张汇票。又把十万现金和那张四十万的汇票递给李虎城。 “芊芊，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好了么，给你五十万感谢费，顺便就给你了，也省得再跑一趟。” “这个不必了吧，咱们一起做生意就行。” “一码是一码，我不想欠人情，拿着吧。你能帮我们赚钱，也是应得的。” 这可是你自己主动给的，我正缺钱用呢。 “谢谢，我就不客气了。走，去售票处买票去。” “售票处不一定有票，直接去机场买，应该会有剩余票。十点就有一班飞机，我们还来得及。” “十点飞机去哪里的？” “深川啊，你不是说还要去深川么？” “好，咱们走。” 两人出门打了一辆车，就奔机场去。 按照雷芊芊的意思，今天就直飞羊城，再从那里乘船去琼岛。 但是冯欢菊非要她跟李虎城先到深川。 李虎城此前说过，他要到深川去考察设备。 冯欢菊就叫雷芊芊亲自去验证一下。 如果李虎城没说谎，就是可以信任的。雷芊芊就跟李虎城到琼岛，一起做房地产生意。 如果到了深川，发现李虎城说谎，李虎城并没有人在那里买什么设备，那么这次来找她们，就很可能是个圈套，雷芊芊就会从深川返回永春。 合伙儿做生意的事情，自然也就作罢。 从此以后，也不会跟李虎城再有来往。 四十分钟后到了机场，一问果然有票。 雷芊芊掏钱买了两张机票，李虎城拿着票去交了机场建设费，又去划座，托运了雷芊芊的皮箱。 安检之后进了候机厅，一个小时后，飞机起飞。 这趟航班不是直达深川，先去京城机场过栈，下了一些人，又上了些人，重新起飞。 飞行平稳之后，就开始吃饭，下午两点五十，抵达深川机场，取了行李，打了一辆车，就直奔德龙宾馆。 在212房，见到了林卫国和宋伟。 “哎哟，虎城，这么快就来了？这位是……？” “坐飞机来的，这位也是东北老乡，永春的，雷芊芊。” “欢迎，欢迎，芊芊请坐，宋伟，快沏茶。” “打扰你们啦。” 雷芊芊客气道。 “没关系，都是老乡么。虎城，急着叫你来，是因为这批设备非常适合我们……。” 原来林卫国和宋伟先是到了苏省的室外电梯生产厂家，考察了电梯。 在电梯厂招待所住宿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建筑公司的副经理。 得知他们要买电梯，这位副经理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消息。 说是他们建筑公司的一个项目部，在深川这里承揽了一个工程。 因为业主资金链断裂，给不上工程款，工程烂尾。 项目部因此赔了不少钱，准备把这里的设备卖掉，队伍撤回。 这些设备包括塔吊、室外电梯、三台搅拌机，一台中型挖掘机带破击锤、一台大型铲车、一台大型推土机带铁碾。 虽然都是二手的，但是也有七八成新，状况也都不错，能够正常使用。 挖掘机、铲车、推土机都是进口的、质量还不错。 关键是价格非常合算，一共只要110万。 “如果讲讲价，估计100万差不多能拿下来。” “如果咱们有了这些设备，不仅特产城工程的效率会大大提高，三建的设备档次，也一下子进入全省先进行列，超过绿江一建，就有了今后成为大型建筑公司的基础。” “就算是海外工程，都可以比量一下。这个机会实在太难得。” 林卫国说着就兴奋起来。 李虎城理解他的心情，作为一个项目部经理，能有这些设备，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电梯和铲车操作比较简单，推土机司机在咱们本地也好找。但是塔吊和挖掘机司机需要有证的，咱们那边也不好找……。” 李虎城道。 “这个我也考虑到了，他们的司机可以给我们用，塔吊司机一个月500元，挖掘机司机也是这个价钱，他们可以教咱们的人，直到考上证为止。” “好，咱们到项目部看看去。芊芊，你是跟着一起去，还是留在这里休息？” 李虎城问道。 “一起来的，当然一起去啊。没准儿我还能帮你呢。” “那就一去去看看。” 第117章 英雄所见略同 四个人打了一台车，就到了项目部。 一进院子，就看见了那些设备在里面摆着。 “就是这些东西，原来一直在用的，都很不错。” 林卫国和宋伟就一个个给介绍。 见李虎城他们来了，项目部的人一下子出来了好几十个，多数人在一边儿看热闹，经理和物资部的人走了过来。 “林经理，想明白了没有？过儿这个村可就没了那个店啊。” 项目部经理说道。 “温经理，我们老板来了，今儿个先来看看，这么多东西，总得让我们核计一下吧。对了，这就是我们老板，李总。” “李总？好啊，总真年轻，后生可畏啊。” 温经理就跟李虎城握握手，然后就撇开林卫国和宋伟，一个劲儿地向李虎城和雷芊芊介绍，他的东西如何如何好。 “要不是业主破产，工程烂尾，这些宝贝我是说死也不会卖的。如今就快要过年，工人等着结账回家，才不得不砸锅卖铁。” “温经理，你这些东西都卖了，今后有工程还怎么干？” “还干什么工程？公司叫我们解散，这里的家底儿折腾光了，然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项目部也没了。” 李虎城一听，心里不禁一动。 机会来了。 “行，东西我买了，不过你的东西不值110万，一口价，100万，我先给你10万定金，剩下的90万，过了正月十五，我来给钱提货。” 李虎城觉得，100万的价钱还是很合算的。 “不行，就要过年了，大伙儿都等着拿钱回家呢。你若是想买，就现在给钱。” “我这次是从外地来的，没带这么多钱。你若是不想卖，我也没办法，你愿意卖给谁就卖给谁。” 都年底了，我看有几个人会来买你这么东西？ 即使想买，又有几个能拿得出钱来？ “90万，这几天就给钱。90万，再不能低了。” 温经理实在想要现金，就又让了一步。 现在好几十个工人都等着结账回家过年，如果拿不到钱，这些人就不走，天天还得供他们吃的。 林卫国把李虎城拉到一边。 “虎城，90万太便宜了，买了吧，机会难得啊。” “林经理，我没带这么多钱啊。” “你带了多少钱？” “就50万，还不是从家里带来的。” “我去跟他说说，咱们先给他50万，把设备运回去，到家了再给40万。” 虽然知道这批很合算，但是李虎城没想立刻交钱买下来。因为拿出了这笔钱，可以用于琼岛那里的钱就少了一笔。 李虎城和林卫国过去，跟温经理又讨价还价，但是温经理就是不同意，就连原来在一边看热闹的人，也过来表示不同意。 原因就是怕货到地头死，设备运到了东北，李虎城他们不给余款。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一直在边上看热闹的雷芊芊突然开口。 “一帮大男人，为了这几个小钱儿，婆婆妈妈的，你们不嫌丢人，我看着都烦。不就是差40万么，李虎城，我借给你。” “赶紧把这些破烂儿买下来，咱们好去干正经事儿。” 什么？你给拿四十万？ 林卫国和宋伟看看雷芊芊，又看看李虎城。 我就觉得虎城领着这个丫头不寻常么，还非要说是什么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能一开口就给拿四十万？这样的普通朋友，我怎么就没有？ 虎城这小子厉害，吃软饭的功夫一流。 温经理立刻抓住了机会。 “好，就这么定了。林经理，你总是说你们东北人实在，看来也不是啊。还合伙演了这么一出戏。90万成交，给了钱，你们就把东西拉走。” 温经理余兴未尽，又转向李虎城。 “李老板高明，自己假装出面，老板娘在后面把关拍板儿。两口子配合得天衣无缝啊。” “喂喂喂，温经理，你不要误会啊。我和芊芊只是普通朋友。” “嘿嘿，一开口就是四十万，还说是普通朋友？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普通朋友，你当我傻啊。” 你个王八犊子，你可不就是个傻子么。 雷芊芊出了40万，李虎城也没有理由再拒绝。 于是林卫国和宋伟就跟温经理签订合同，清点设备和附件。 这边李虎城和雷芊芊到银行，从雷芊芊的一千万里面，划出40万办了汇票，加上原来雷芊芊给李虎城的40万汇票和10万现金，凑够了90万货款。 回来之后，李虎城和雷芊芊背书完毕，把钱给了林卫国。 “虎城，有魄力。有了这些设备，咱们三建这下子就抖起来了。你放心，特产城工程就交给我吧。” “林经理，温经理说，他买了设备，这支队伍就解散，是真的吗？” “是真的，他的人都这么说。这支队伍不错，他们干的活儿我看了，能在特区这里拿下工程，技术和管理还是有一套的。要不是业主的问题……。” 林卫国突然停住了，眨巴几下眼睛。 “虎城，你的意思是把这支队伍弄到咱们关山去？” 林卫国现在动不动就咱们咱们的，显然已经把李虎城当做了自己人。 “对，一支成熟的队伍，拿起活儿就干，是不是要省不少事儿啊。” “好，我去跟温经理谈谈。” “慢着，等交了钱，把设备运走之后再谈。” 林卫国一拍大腿。 “对啊，设备运走之后，他想反悔也晚了。嘿嘿，如果温经理知道会这样，一定会后悔卖了这些设备。” 交了钱，宋伟和项目部的人就出去雇车，准备把设备运回关山。 温经理收了钱，一高兴，就把两台四不像白送给了李虎城。 李虎城见这边大势已定，就跟雷芊芊离开。也没跟林卫国说到琼岛，只说了到羊城去办事。 望着两人离开，温经理深有感触。 “林经理，你们这个小李老板不简单啊。吃软饭都这么厉害，干起正经事儿来，一定更加厉害。” 林卫国觉得温经理说的很有道理。 “温经理，英雄所见略同啊。” 李虎城和雷芊芊打车直接去机场，准备前往琼岛省府海天市。 “虎城，明明可以直接叫温经理的项目到关山去，你为什么还要先买了他的设备，再让他过去？” “买下来之后，设备就是我的。温经理他们过去，就是给我打工的。” “如果设备还是他们的，他们就有资格跟我要工程，就是分包商，要价自然就不一样了。” 雷芊芊恍然大悟，原来区别在这里啊。 “所谓赚钱，其实就是个财富转移过程。资源是有限的，你多占了一些，别人就要少占。” “资本的积累，许多时候是比较残酷的，也是不公平的。” “除非做大了蛋糕，进行再次分配和调节，才能尽可能地公平一些，兼顾弱者的利益。” “我觉得君子兰和房地产炒作，其实也是这个道理。” “有些相似，不过更加残酷一些。赚到钱的人高位出局，把利润带走。后入局的人接盘，最后留下一地鸡毛。” 第118章 似曾相识 到了机场，没有当天的机票。 李虎城和雷芊芊只好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的机票。就在机场附近的宾馆住了一晚，第二天登机前往琼岛。 一出梅兰机场，就能感受到琼岛房地产热潮的气息。 机场边上有不少房地产公司的广告，前来接机的人，手里举着的牌子，大多写着某某房地产公司接人的字样。 刚刚抵达的乘客和前来接机的人，也大多都是内地的口音，口音杂陈，跟当初永春的胜利路君子兰市场颇为相似。 此时东北是冰天雪地的数九寒冬，这里属于热带地区，还是一片夏天的景象。 登机前，雷芊芊已经换上一套时髦的裙装和皮凉鞋，这是她在深川机场买的。 “你看看你，还穿这么多，也不嫌热，叫你换衣服就是不换。” 在机场，雷芊芊也给李虎城买了衣服，李虎城没有换上，打算到了琼岛再换，现在真的感到热。 “坚持一会儿吧，到了公司再换。” 人渐渐少了，终于轮到了出租车。 “海滨路72号。对了，打表么？” 这是鲁提辖给李虎城留下的地址。 “先生，不打表啦，一百元钱。” “这才多远啊，这么贵？” 其实雷芊芊也不知道多远，就是怀疑司机宰客，随便一问。 “小姐，先生，你们都是大老板，搞房地产的，有的是钱，哪里在乎一百块钱？不要这么小气啦。”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搞房地产的？” “现在来琼岛的，都是搞房地产的啊。” “现在来的人多么？” “以前虽然也有，但是不多。也就是这几个月人突然多了起来。” 司机的话，让李虎城想起了当初自己跟程化蝶到永春考察君子兰市场的情形。 当时他们两个在车站附近的饭店吃饭，老板娘说的话，几乎跟这个司机一模一样。 只是君子兰换成了房地产。 四十来分钟后，车到了一座二层小楼前面停住。 楼门前的门牌上，正是海滨路72号。 门边墙上挂着一块牌子：海天市虎城房地产开发公司。 一看这名字，李虎城就知道找对地方了。 这里其实离郊区不远，往前五六百米，就能看见水田。 周围的房屋，除了几百米外有一座六层高的楼房，大多是平房。 眼前这座二层小楼，就是比较高的建筑了。 敲敲门，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子出来。 说了一句方言，李虎城和雷芊芊都没听懂。 “我们是从安东来的，找鲁提辖经理，我姓李，她姓雷。” “关山特产城的李总？” 女子说了句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不过还是能听得懂。 “对，就是我。” “啊，原来是大老板来啦，快快请进。鲁经理说过你要来，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叫阮喜梅，是公司的秘书。鲁经理出去办事了。” 这个鲁提辖还真听话，我叫他招四十岁以上的秘书，他还当真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大约中午吧，鲁经理天天都出去，很少在家的。” “他去哪里了？” “房产城，搞房地产的人，基本上都在那里转。两位贵客先喝茶吧。喜欢喝哪一种？” “这个乌龙茶是兰贵人，琼岛的特产，最受欢迎。闻着香，喝起来甜。” “这个是苦丁茶，降血压、降血脂、降血糖，还能减肥。” “这个是雪茶，润喉最好，有淡淡的甘甜回味，这也是它最独特的地方。” “阮秘书，你的业务很熟练啊。给我来一杯苦丁茶吧，我要减肥。” 听到这一番茶叶的介绍，雷芊芊都对这个秘书比较欣赏。 “雷小姐，这是应该的。李老板，您呢？” “兰贵人。” 李虎城看看雷芊芊，对她要减肥很不理解。 你的身材正好，不胖不瘦，减的哪门子肥？ 这边泡着茶，阮喜梅就带着李虎城和雷芊芊参观房子。 整个一层大概有一百多平米，加上二层，一共二百多平米，全都被鲁提辖租了下来。 刚才呆的地方是接待厅，有两张沙发，两张茶几，十来把竹椅。 然后有秘书室、总经理室、副总经理室、财务科、开发科、销售科、资料科等各个科室的牌子。 除了总经理室、副总经理室和秘书室有沙发桌椅等办公用品之外，其他科室只有牌子，屋里都空着。 这个虎城公司，目前也只有鲁提辖和阮喜梅两个人。 二楼基本上就是生活区，有厨房，储藏室，宿舍和几个空房间。 一共六间宿舍，鲁提辖一间，剩下的有三个单间，两个四人间。 里面床和行李倒是都有。 “地方倒是挺大，就是房租太贵，一个月两千元，一下子就交了半年的，一万二呢。” 阮喜梅有些怨言。 “呵呵，不贵，值得的。” 李虎城对这个房子很满意。 一个开发公司，怎么也不能太小气，最起码面子上要过得去。 随随便便找两间平房，或者在旅馆里租一个房间，一看就不严肃。 人们的第一个印象，就是跟皮包公司联系在一起。 别人怎么想管不着，李虎城是绝对不会跟这样的人做生意的。 “就是房间都空着，没有利用起来。” 雷芊芊也是见过钱的，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鲁经理说了，等李老板过来再说。现在老板来了，就可以大展身手。老板，雷小姐，喝茶吧。” 嘿嘿，我是要大展身手，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呢。 “老板，你们是在这里住，还是去宾馆住？” “芊芊，你的意思呢？” “这里不是有宿舍么，就在这里住，办事也方便一些。” “好，那一会儿就到楼上的房间去安置一下。中午是到饭店吃饭，还是在家里面吃？如果不出去，我一会儿就做饭，让你们品尝一下我的手艺。东北菜我也会做。” “你还会做东北菜？” 雷芊芊有些好奇。 “会啊，鲁经理吃不惯这里的口味，就教我做东北菜，也不难的。” “那就在家里吃吧，我和虎城也尝尝琼岛人做的东北菜是什么味道。” “你们放心，就是正宗的东北味道。走，到宿舍去。” 阮喜梅拎起雷芊芊的皮箱，就向楼上走去。 雷芊芊看看李虎城。 “这个阮秘书不错啊，你们给人家开多少钱啊？” “我也不知道，都是鲁提辖一手操办的，我也觉得她不错。” “上去吧，赶紧把衣服换了，看你穿这套，就觉得别扭。” 嘿，死丫头，竟敢觉得我别扭。 第119章 君子兰的翻版 11点半，鲁提辖回来。 一见到李虎城，就夸张的上前拥抱。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来了，可想死我啦。” “喂喂喂，有那么夸张么？” 李虎城推开了鲁提辖。 鲁提辖又要去拥抱雷芊芊，却被雷芊芊闪开了。 “哎呦，这位小姐，咱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李虎城恨不得踢他一脚。 这个二货儿是不是也是个穿越者，这种搭讪的方式，他也会？ “不会吧，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啊。” 雷芊芊笑吟吟道。 “对了，我认识你爸，你妈。” 就连李虎城都有点儿蒙圈， 不会吧？ “不会吧，你怎么可能认识我爸我妈呢？” 雷芊芊更加糊涂。 “没错，我不仅认识他们，还知道他们的名字。你爸叫玉皇大帝，你妈叫王母娘娘。你就是七仙女啊。除了七仙女，还有谁会这么漂亮呢？” 一句话，逗得雷芊芊格格笑了起来。 就连李虎城都不得不佩服，鲁提辖大有进步。用这个方式拍美女的马屁，有两下子。 “行啊，提辖，有进步，会说话了。这是芊芊，我当初就是跟她家做君子兰生意的。芊芊也去过咱们关山。” “鲁提辖，我去关山可比你早哦。” 雷芊芊有点儿小得意。 “芊芊，这你就错了，我在高中的时候，一到寒暑假就去关山，在虎城家吃住，你可没有我早哦。对了，虎城，那个时候咱们还是小孩儿呢。想想时间过得真快啊。” “那个时候我是小孩儿，你已经是成年人了。” “哦，你俩不是一般大么？” “不是，他比我大两岁。” “大两岁怎么会是同学呢？” “我留级了，留了两年。” 鲁提辖知道李虎城会揭短儿，索性就自己主动说出来。 “原来是留级生啊，怪不得虎城能当老板，你只能在他手下跑腿儿。” 鲁提辖欲哭无泪。 说话能不能悠着点儿啊，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 “喂，开饭啦。” 阮喜梅喊上了，端来一盆鱼炖豆腐。 “虎城，芊芊，你俩坐着，我去帮着端菜。” 没一会儿，酒菜上来，一共四个菜。 除了鱼炖豆腐之外，还有一个扒猪蹄，一个回锅肉，一个空心菜。 空心菜，在东北是没有的。 酒就喝啤酒。 客气了几句，说些闲话，一杯啤酒下去，就谈起了房地产的事情。 “提辖，目前这里的形势怎么样？” 鲁提辖瞅瞅雷芊芊，欲言又止。 “芊芊是自己人，咱们今后要一起做生意，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瞒着她。” 怎么这么快就成了自己人？看雷芊芊那眼神儿，有点儿不对劲儿啊，你俩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进度够快的啊。 “我办完执照之后，天天就在房产城、土地局、建设局、规划局、大小宾馆饭店转悠。怎么说呢，总的感觉，就是比较乱，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到时候我带你们走一圈儿，就知道了。” 这个家伙归纳和表达能力不行，还得我自己提问。 “现在海天市的最高房价和最低是多少？” “这个我知道。目前最低的是1550，这一般都在稍微偏远的地方。” “最高的是1800元，在市中心，靠近商业区和市府那一片儿。” “我来的时候，最高价是1400左右么，就是这个月才涨起来的。” “都什么人在买房子，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 “几乎没有本地人，差不多都是外地人。” “这些外地人买了房子，在这里住了么？” “住什么啊，房子还都没建成呢，就是买了楼花，转手就到倒卖了。” “是个人买的，还是单位买的？” “单位，基本上都是单位。” “都是什么单位？” “这个我倒是注意过，也跟一些朋友探讨过，买主大致上有这么四种。” “一是四大银行，二是各大国营企业，三是有钱的乡镇企业，最后一种，就跟咱们一样，比较有钱的私人企业。” 李虎城喝了一口啤酒，开始归纳。 “都是外地人，都是有钱人，都不是为了自己住，现房极少，都是期房，炒楼花。” “芊芊，你说是不是跟君子兰很相似？” 雷芊芊点点头。 “不仅相似，几乎就是君子兰的翻版。所以这完全就是个炒作市场，都在投机。” “现在琼岛有多少家房地产公司？” “8400多家，仅仅是海天市，每天就有十几家房地产市场注册。而且注册的人数越来越多，这两天达到了每天二十来家。” “整个琼岛有多少城市人口？” “这个很少，跟咱们安东没法比，只有100万多一点儿。” “芊芊，提辖，对了，还有阮秘书，现在咱们来做一个算术题。” 不是分析房地产市场么，怎么突然做上算术题了呢？ 三个人就有点儿跟不上思路。 “现在就有8400家房地产公司，就以每天20家的速度增加，一个月就新增600家，三个月新增1800家，加上原来的8400家房地产公司，就超过了1万家。” “琼岛省以农业和水产业为主，工业产值不多。农村人也不能到城里来买房子。” “就100万城市人口，每100人，就有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 “咱们安东和西林两个省，城市化率都将近50%左右，一个地级市，几十万人口，才有一家房地产公司。” “这里的经济远远没有咱们东北发达，工人们的收入水平，也没有咱们那里高。” “所以，一万家房地产公司，就是个笑话。即使房建成了，外地人不在这里住，也不能卖给本地人。” “因为本地人不需要这么多的房子，也买不起这么高价的房子。” “那么，这些房子怎么办呢？就只能在象咱们这样的外地人手里转来转去。” “提辖，现在海天市有多少工地开工？” “很少，真正建成房子的，没有几家。好的就是挖个大坑，然后就卖地皮。” “有的地段，干脆红线图一到手，就倒手卖了。这些人简直都疯了。” “虎城，既然不自己住，也没有多少房子，这些人为什么还要倒来倒去的？” 雷芊芊问道。 “他们跟咱们一样，都带了钱来。咱们是自己的钱，即使不赚钱，只要不赔钱就行。” “但是他们的钱不一样，都是公家的钱，那么多钱拿出来，是要赚钱的，不赚钱回去没法交代。” “现在房价上涨，证明很多人赚到了钱。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更多的资金从外面进来。” “但是土地和房子是有限的，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土地和房价的上涨速度会更快。” “这个问题虽然说起来很复杂，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个供求关系的问题。供应少，需求大，物以稀为贵，价格就会上涨。” “所以，这就是咱们的赚钱机会。” 雷芊芊终于理清了这个逻辑。 第120章 菜鸟 吃过午饭，鲁提辖就带着李虎城和雷芊芊，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房产城。 其实并没有房产城这个单位和建筑，这只是岛外那些前来开发房地产的人的一种习惯叫法。 它的准确名称，叫做海天大厦，其实就是海天市最大的一家宾馆。 这家宾馆的a楼有二十一层，是海天市乃至于整个琼岛的最高建筑。 海天大厦有a楼、b楼、c楼三座建筑，465个客房，集中了1200多家房地产公司。 “鲁提辖，你弄错了吧，465个客房，怎么会有1200家房地产公司？” 雷芊芊就算不明白这个账。 “嘿嘿，芊芊，我刚来的时候，也跟你一样不懂。后来才明白。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么？” “废话，快说。这点儿事还用卖关子。” 李虎城不耐烦道。 “虎城，听你的口气，你明白？” “我当然明白。大的房地产公司，至少租用一间客房或者几间客房。” “那些小的房地产公司，可能就是大房间，一间客房四个、六个、八个，甚至十几个床位，一个床位一个人，就是一间房地产公司。” “此外，来的人多，宾馆办公室，会议室，储藏室等等，都可能腾出来，出租给房地产公司。”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几家房地产公司联合经营，用一个办公室。这样一来，公司数量多于客房数量，就很正常了。” “哇擦，虎城，你简直神了，就是这么回事儿啊。” “哼，你以为虎城跟你一样，也是留级生啊。” 雷芊芊自豪道。 “芊芊，我也不笨好么。” “你还不笨，那你来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赚到钱？” “这可不怪我，虎城没给我本钱，只叫我熟悉市场，等他来了之后再实际操作。” “虎城。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干？” 雷芊芊有些跃跃欲试。 “现在就开始，今天下午，咱们就牛刀小试，先赚个十万八万的。” “一下午就赚十万八万？” “只是小生意而已，为了让你俩实习，熟悉行情和交易流程。” “现在，咱们三个分工。芊芊，你寻找楼花的货源，至少五套房源。” “提辖，你寻找一块地皮，不用多，十亩八亩就行。” “我寻找买家，三个小时之后，咱们在这里会和。提辖比较熟悉情况，可以带着芊芊一起走，分头行动吧。” 李虎城说完，也不管两人如何反应，就向c楼走去。 雷芊芊看看鲁提辖。 “鲁提辖，咱们去哪里？” “嘿嘿，a楼，你就跟我走吧，我在这里混了这么久，多少也是认识几个人的。” “能赚到钱么？” “虎城很邪门儿的，他说能赚到，就能赚到。” 李虎城来到c楼门口停住。 楼前摆了一排信息板，上面写满了供求信息。 有卖楼花的，有卖地皮的，也有很多求购的。 信息板前面不远，就是一排排轿车。从车牌来看，来自全国各地。 这些轿车，应该就是那些前来倒买倒卖的投机者的。 能直接带车来的，一是应该有点儿实力，二是在这里呆的时间较长，或者打算着这里常住的。 李虎城拿出纸笔，就开始抄写那些求购公司的信息，抄了二十多家，然后又抄写出售信息。 又抄了二十多家，就转到了a楼和b楼，做同样的事情。 都抄完之后，买了一瓶饮料，一边喝一边归类分析类型和价格。 一个多小时之后，分析完毕，就到不远处的公用电话亭，一家一家打电话。 海天目前正在安装程控电话，这里是市中心，已经有了程控电话，接通速度还比较快。 头一家一接电话，听说是要卖地的，立刻就挂了。 第二家通了没人接。 第三家有人接电话，李虎城这边刚刚说了几句话，那边就出现吵架的声音。 接电话的人光顾着跟人吵架骂娘，也不搭理这头的李虎城。 过了五六分钟，见吵架没有结束的意思，李虎城只好放下听筒。 这个二货，你是来赚钱的，还是来吵架的啊。 跳过了几家，直接拨通了第九家公司。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一听对方口音，跟绿江口音有些相似。 “我是绿江人，你是绿江人还是大良人？” 大良市是安东省的第二大城市，仅次于省会奉天，是个海滨城市。 大良港是全国第三大港口。 大良市跟绿江市接壤，两个市的市区之间，隔着三个县。其中两个县是大良下面的县，另一个县就是绿江下属的同港县。 因为都是沿海地区，大良人和绿江人说话的口音基本上一致。 “我是大良人，咱们是老乡啊。有什么事情么？没事儿也不要紧，过来聊聊，互通信息，彼此帮助一下。” “好啊，我这就过去。” 李虎城很快来到b楼1107房间，门上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海天市春秋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字样。 敲敲门，很快门开了。 一见开门的人，李虎城愣住了，开门的人也愣住了。 “是你？”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开门的人，正是谷秋颖。 那一次在火车上遇到的一家三口之一，带着一个小女孩儿，跟李虎城前世的妻子长得一模一样的谷秋颖。 李虎城曾经到溪水钢铁公司去找那个真实的谷秋颖，没有找到。 他万万想不到，在千万里之外，竟然会遇到这个谷秋颖。 “你叫……，让我想想，李虎城，对，叫李虎城，对不对？” “对，我就是李虎城，你是谷秋颖，对不对？” “对啊，就是我。真是有缘，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又见面。来来来，快进来。严经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李虎城，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严经理你好，我就是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 “好，欢迎啊，没想到在这里还遇到了秋颖的熟人，又是老乡，快请坐。” 从交谈中得知，谷秋颖和严春是同一家银行的。 谷秋颖是奉天一家支行的人，严春是大良一家支行的人。 因为两家经常互相拆借资金，有着比较良好的合作关系。 听说琼岛这里的房地产开发能赚钱，两家就各自筹措了500万资金，想到这里来淘金。半个月之前，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手续刚刚办下来。 来的只是她们两个人，女人办事又比较谨慎，刚来不久还没摸透这里的门道，到现在为止，两人还没有做成一笔生意。 从交谈中得知，两人对于房地产的门道，几乎就是一无所知。 知道的，也基本上都是那些市井之言，跟小区街头谈论炒股的大爷、大妈的认知，处于同一个水平。 这样的两个人，竟然敢带着千万巨款来搞房地产，李虎城真的很佩服她们的勇气。 第121章 傻大胆儿 李虎城更佩服她们的领导。 以李虎城的本事，还只敢让鲁提辖打前站，来办理营业执照，了解行情。 他还要带着雷芊芊和鲁提辖亲自实践一下，才敢让他们今后实际操作。 她们的领导，竟然把一千万公款交给这样两个菜鸟来冒险，简直是想钱想疯了。 银行虽然有钱，但钱也不是银行自己的，那是储户的钱。赔了钱，难道你银行不用赔偿？ “也是没办法，银行也要赚钱，不少银行都来了，光我知道的，就有三百多家。” 严春说道。 “唉，也算是咱们有缘，又是老乡，又是熟人，我就帮帮你们，今后我就带你们一把，帮着你们赚钱。” 你？才二十来岁，你懂的就一定比我们多？ 严春和谷秋颖同时表示怀疑。 一看两人的眼神儿，李虎城就明白她们的心思。 “你们是不是对我没信心啊？我就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情况，叫你们看看什么叫做生意。” 于是李虎城就说了自己的经历。 从大学毕业，到国营苗圃经理、汽修厂的绿化工程，君子兰投机，再到特产城。 说的都是真话，没有隐瞒。 “房地产不是想搞就能搞的，首先也具有一定的行业内知识，其次要能够预见市场趋势，掌握市场行情……。” 就把中午吃饭的时候，给鲁提辖和雷芊芊做的那一番分析，又说了一遍。 这一番分析，其实具有很高水准，这个时候没有几个人能看的如此透彻，还能讲的如此明白。 严春和谷秋颖象两个小学生似的，听得聚精会神，频频点头。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竟然有这样的见识，虎城，姐姐今后可就要靠你啦。” 谷秋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李虎城感到心里一暖，想起了以前熟悉的一幕。 当年他的妻子谷秋颖也跟他说过类似的话。 “不用客气，咱们一起发财，遇到合适的项目，咱们不妨合作一下。” 房地产是个资金密集型行业，要想做大，就需要大量的资金。 几百万资金在别的行业或许能做大事儿，但是在这个行业，其实就是小钱儿。 能够把曹大元、雷芊芊、严春的资金整合到一起，凑个两三千万，才能做比较大的事情。 要是靠着他自己的四百万，即使搞房地产投机，也不够特产城那个吞金兽用的。 之所以帮助谷秋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好像在帮助自己前世的妻子一样。 虽然李虎城知道这个谷秋颖不是自己那个谷秋颖，但他还是愿意这样做。 看着快到时间了，李虎城站起来。 “我还有两个属下，他们正在做业务。我去看一下，如果他们手里有合适的单子，就转给你们。” “一是让你们开张，就要到年底了，总得开个张，你们回家过年的时候，才好跟领导和同事有个交代。” “二是你们也借此机会，熟悉一下流程和行情。从明天开始，你们就跟着我们，看看我们是怎么做的。” “你们不一定下单，但是要学习，积累经验。仅仅打电话或者等人家上门儿是不行的。” “也不要迷信信息板的作用，很多商机都在暗处，真正赚钱的生意，没人会大张旗鼓公开的。” 说完，李虎城就出去。 留下谷秋颖和严春面面相觑。 “秋颖，这个人似乎真的很厉害啊。” “是啊，他说的话，很多都从来没听说过。跟着他一起干，没准还真行。” “好，咱们跟着他干了，不过要掌握一条，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赚钱不要紧，千万别赔了。” 到了a楼前面，鲁提辖和雷芊芊已经到了。 “你俩收获如何？” “我俩研究了，买下了一块地，一共22亩，一亩三十六万，花了792万，加上交易税费，总共花了803万。这是批文，红线图，规划方案……，反正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 雷芊芊把一个鼓囊囊的资料袋递给了李虎城。 嘿嘿，两个小菜鸟就知道吹牛，头一回出手，你们还敢一下花出去八百来万？ 就连我这重生的老鸟，都不敢这么干。 谁给你们的勇气？ 当李虎城打开档案袋，一件一件看文件时，手抖了起来。 我的天啊，这两个二货，他们来真的啊，真的一下子就买了22亩地，花了八百多万啊。 “虎城，你抖什么？” 雷芊芊关心地问道。 “哦，没事儿，我有点儿冷。” “这里这么热，这么会冷呢？” 我的心哇凉哇凉的，能不冷么？ “虎城，我俩这笔生意干的好不好？” 看着鲁提辖得意洋洋的样子，李虎城很不得踹他两脚。 “好，好，你们好大的胆子。” “不是你叫我们大胆去干么，我们自然要听你的啊。” 我是叫你们胆子大一些，可也没叫你们剜到筐里就是菜啊。 土地性质，区位，地段，周边环境，是不是要拆迁，拆迁成本多少？地质情况怎么样……。 等等等等，综合因素你们考虑了么，到现场去看了么，到土地局去核实了么，如果资料是假的怎么办？……。 “芊芊，提辖，谁给你们的勇气，让你们果断地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你给的勇气啊，有你在，我们什么也不怕。” 雷芊芊说的斩钉截铁，颇有些女英雄义无反顾的姿态。 这个傻娘们儿，原来这就是你决策的依据。 我要是叫你跳楼，你也去跳？ 亏你还大学毕业呢，你念的大学是假的吧。 “虎城，你找到买家了么？” “找到了，在b楼1107，咱们现在过去，把这块地卖给她们。” “好啊，一亩加五千块，22亩就是11万，顺利完城今天的任务。” 雷芊芊很有信心。 到了谷秋颖这里，李虎城就把这块地介绍给两人， 雷芊芊和鲁提辖买地的时候怎么说的，他不知道。 他自己说的，就要有理有据。 根据资料，一项项解释。 “你们记住我说的要点，你们将来跟别人说的时候，就按照我这个思路来说。” “如果我能说服你们，你们就能说服别人。芊芊，提辖，你们也注意听。” 李虎城讲起来，就要专业得多。 这是一块工业用地，不是商业用地。 从这个角度来说，雷芊芊和鲁提辖实际上是被人忽悠了。 地的用途是建设饮料厂，这个话题李虎城讲起来，就轻松得多。 从椰汁饮料的角度出发，用椰风饮料做为案例来讲，把谷秋颖和严春这两个菜鸟忽悠的迷迷糊糊的。 “这块地升值空间巨大，很多人过年要回家，跟你们一样，年底要冲业绩，急于成交。估计用不了几天，你们就能卖出去。” “当然，风险终究是存在的。所以，我给你们一个保障条款。” “如果在一个月之内你们没卖出去的话，我按照你们的原价回购，不让你们受损失。” “至于价钱，看在老乡和熟人的面子上，就给你们一个最优惠价，每亩叁拾陆万伍千元。” “这个……，你刚刚三十六万一亩买的，转手就卖给我们三十六万五，赚了11万？这有点儿太狠了吧？” 严春质疑道。 “严经理，你要转变思维方式，我转手就能卖三十六万五，你为什么就不能卖三十七万呢？听我的没错，春节前，你一定能卖到这个价钱，况且我还给你回购兜底呢。” 谷秋颖凑到严春耳边，小声说了一会儿。 严春坐直了身体。 “好，虎城，我就相信你，我买下了。” 我的天啊，又是两个傻大胆儿。 第122章 意见分歧 赶在银行下班之前，终于办完交割手续。 第一次出手就做成了生意，赚了十来万元，雷芊芊和鲁提辖非常高兴。 买了不少吃的，打车回公司。 阮喜梅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加上新买食物，摆了满满一桌，就开始喝酒。 晚上没什么事儿，几个人就放开了喝。 “这么赚钱，简直比君子兰还容易啊。” 这里比较热，加上喝了酒，雷芊芊一张俏脸上，沁出微微汗珠。 外衣已经脱下，只穿者一件短袖衫，露出美丽的曲线。 见李虎城看着她，狠狠瞪了一下。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再敢乱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逗得阮喜梅格格大笑起来。 一边的鲁提辖看着两人，不禁心里嘀咕。 我就知道他俩关系不一般，能拿着一千万来，帮着赚钱，还说是普通朋友，你糊弄鬼呢。 这对狗男女，关系果然不一般。 只是你俩在这里卿卿我我的，家里的于丹宁可怎么办？ 于丹宁嘴上虽然说得硬，心里却是奔着你李虎城去的。 否则的话，她不在古城呆着，跑你那山沟里干什么？ 李虎城，你麻烦来了。 那边刚刚跟张芸分手不久，这边儿就跟雷芊芊勾勾搭搭的，那边儿还有个程化蝶，哼，将来够你受的。 还是我好啊，一心一意只喜欢陆凤仙一个人。 “秀色可餐嘛，这不正吃饭，就当加个菜喽。” 李虎城脸不红，心还跳，毫无羞愧之感。 “你才是一道菜呢，鲁提辖，你也不说说他。” “来来来，喝酒。” 鲁提辖举起酒杯。 叫我说他，你找错人了。 他是我老板，将来还指望着他赚钱呢。你见过谁敢训斥自己的财神爷的。 李虎城喝得快，雷芊芊就把他的杯子抢了下来。 “你慢点儿喝，你看看鲁提辖才喝多少，傻乎乎的喝这么多，他在坑你呢。” “喂，雷芊芊，我什么时候坑他啦？是他自己喝的，我又没逼他。” 刚才还叫我训虎城，转眼之间又护着他。我要是真的训了虎城，她还不得怪我？幸亏我没上当。 “大伙儿随意，能喝多少喝多少。都别喝多了，明天还有正经事儿要办呢。” 阮喜梅劝道。 “对了，虎城，咱们明天干什么？是买地还是买楼花还是继续观察？”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不管是地皮还是楼花，都会涨价，差别只在于涨多涨少的问题。” “你们只要记住一点，买卖不要太大，一些偏僻冷门儿的，价格再便宜也别买。免得被套牢。” “你不是说一直会涨价么？” “涨价也要分地段的，冷门的东西虽然便宜，但是出手也难。咱么目前的目标是赚快钱。尽量多倒手几次，别让资金被套住。” “还有，你们这两天注意一下严春和谷秋颖那里，看看她们那块地是不是出手了。” “如果没出手，就把那块地再买回来。一亩地加价五千都行。” “刚刚出手，为什么还要买回来？” “我准备把那块地包装一下，争取在春节前，80万一亩卖出去。” 雷芊芊放下了筷子，鲁提辖正要夹菜，手突然停住，筷子就那么举着。 阮喜梅端着酒杯，也停在中途。 雷芊芊伸手摸了李虎城脑门儿一下。 “虎城，你也没发烧啊，怎么就说胡话呢。那块地怎么能卖上80万呢，这一下就翻了一番啊。” “是啊，虎城，这怎么可能？涨价再快，也不可能这么快啊。” “自然涨价，当然不能这么快，所以才要包装一下。你们也不用多问，明天我去看看那块地，再告诉你们怎么做。” “好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能翻一番的。” 雷芊芊虽然很佩服李虎城，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那块地的价钱翻一番，她是不信的。 说是包装，但是地皮又不是别的东西，你怎么包装？ 李虎城举起酒杯，又放下。 “阮秘书，这附近哪里有比较大的场地，能容纳一百多人上课的那种？” “这个倒是有，后面不远的六中，现在放假了，他们的会议室很大，装下一百多人没问题。” “你明天去跟他们联系一下，把那个会议室租下来一个月。” “虎城，你要租那个干什么？” “我要开个讲座，收费的。当然，第一次不收费，打广告的。” “给谁开讲座？” “就给搞房地产的这些人开讲座。” “给他们讲什么？” “就讲我中午给你们讲的那些东西。” “不行，他们都学会了，不就成了咱们的竞争对手了么。再说了，你收费能赚几个钱？咱们还不如倒买倒卖呢。” 李虎城中午给雷芊芊和鲁提辖讲的那些东西，可以算是秘诀。 在雷芊芊看来，把那些秘诀公开，就是给自己制造竞争对手，是在堵自己的财路。 “你们几个照常倒买倒卖，我一天开两场讲座，一场讲座一百人，每个人收费200元，一天就是4万元收入。” “有人来听你讲么？” “所以要打广告啊。阮秘书，一会儿我起草一个广告，你找个打印店，打印出来，到房产城和房地产公司集中的地方去张贴。” “然后再到海天日报和海天晚报去发个广告。” “这个……，虎城，这能行么？就算一天能赚四万，还不如咱们倒买倒卖赚的多呢？” 鲁提辖委婉劝道，在心里，他是不同意李虎城这么干的。 “倒买倒卖谁都会，机会虽然有，但也不是天天都能赚钱，况且赚钱也有限。弄不好就砸在手里。” “你们不要仅仅把目光局限在这上面，要看得长远一些。咱们要走高端路线，做别人做不了的事情，才能赚大钱。” “这就需要树立权威，只有权威，才能起引导作用。办这个讲座，就是为了树立咱们的权威。” “你想引导什么？当这个权威能给咱们带来什么好处？” 雷芊芊实在不理解，李虎城为什么要这么干。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知道个大头鬼，神神道道的，懒得管你，你爱怎么折腾就折腾去吧。鲁提辖，咱们还干咱们自己的倒买倒卖去。” 鲁提辖有些为难，就瞅着李虎城。 “你看他干什么？连我的话也不听啦？” 雷芊芊怒道。 “我不是说了么，你跟芊芊该干什么照样干什么，瞅我干啥？” 鲁提辖恨不得一头撞死。 你说我瞅你干啥？ 你们不来的时候，我一个人逍遥自在，好不快活。 你们来了也行，但是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现在你们俩都是话事人，我到底听谁的啊？ 你们这对狗男女，欺负我算什么本事啊。 第123章 不服天朝管了 第078号地块，就是昨天李虎城卖给春秋房地产公司的那块地。 此时，李虎城就在这里。 这里原来是一个食品厂，后来倒闭，土地被区里收回。 有人买了这块地，打算办一个饮料厂。 这就是78号地块的来源。 院子里有一些破旧的厂房，门窗玻璃都已经破损。四周都被杂草覆盖，只剩下中间不大一块儿，露出地面。 靠近门口的地方，发出馊臭的味道。 因为这里没人看守，附近有些人就把这里当做厕所，用来方便。 从院子里面，可以看见附近汽车总站的楼顶，汽车站的喇叭喊话声音，在这里可以清晰地听见。 隔壁就是海天市最大的农贸市场，市场里的喧嚣声音，在这里就能听见。 正前方的墙外不远处，传来广播体操的音乐声，那里就应该是学校的学生正在做广播体操。 078号地块的正对面，就是海天公园，里面郁郁葱葱的，全都是高高低低的树木。 在公园对面的路上，就能听见公园里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音。 前面是公园，后面是学校，左边是市场，右边是长途汽车站。 这就是78号地块的周边环境。 目前海天市府附近的商业用地地价，是全市区最高的，每亩地96万元。 “这里22亩地，一亩地才36万，简直太便宜了。” 从院子里出来，李虎城就在周围的街道上转悠。 公园偏北一点儿，就是3路公交车站，距离78号地块最近的距离大约五十米。其实就在78好地块和市场的中间位置，两个地方都能兼顾到。 往南走大约150米，就是长途汽车站，这里有1路和4路公交车。 从长途汽车站往东走大约七、八十米远，就是一条街道，通往78号地块的后面。 这里有4路公交车经过，在海天第一中学门边，有公交车站。 学校门口，有一个老头在卖甘蔗。 李虎城凑过去，递给老头一支阿诗玛香烟。 老头接过去看看，夹在耳朵上，从兜里掏出一只甲秀牌香烟点着。 “阿伯，这个学校有多少学生？” “三千六百多人，从初中到高中都有。” “海天第一中学，这里的高考升学率一定不低吧。” “后生仔，你说对了，这是咱们琼岛省最好的中学，这些年来，升学率都是全省第一。” “还有前面的小学，也是海天最好的小学。” “学生都是哪里来的？” “大多都是这附近的，还有就是走后门进来的，想到这里的小学和中学读书，可不容易，一般的关系都进不来。” 原来如此。 李虎城心里不禁窃喜。 又聊了一会儿，李虎城就继续往前走。 过了中学就是小学。到了马路对面，扒墙往里面看看，果然就是78号地块的院子。 继续往北走，就到了市场的东门。 进了市场一看，里面人流络绎不绝，一排排摊位排成六排，一直延续到西门。 出了西门，就是78号地块前面的马路。 往南走了一段儿，就回到了78号地块门口。 这样一个黄金地块，作为工厂用地，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作为住宅用地，才是它的最佳用途。 再走一圈儿。 这会走就跟上回不一样，走得很快，一边走一边查步数，隔一段就记在笔记本上。 这是在丈量大致的距离。 绕着78号地块又转了一圈儿，李虎城打了一辆车，赶到了房产城。 转悠了半天，在c楼找到了雷芊芊和鲁提辖。 “你俩收获如何？” “哪里能那么快，谈了好几笔生意，都不合适。” 雷芊芊还在生李虎城的气，就不太愿意跟他说话。 但是考虑到鲁提辖在跟前儿，还是给他留了面子。 “你们也不用乱跑了，咱们集中精力干一票大的。” “你遇到好买卖啦？” 鲁提辖立刻就精神了。 “还是昨天那个78号地。” “昨天不是刚刚卖给严春他们么？” “那无关紧要，咱们再把它买回来。提辖，你到严春他们那里问问，那块地他们出手没有。如果有人买，出价多少？” “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还不快去。” “好，我去。” 李虎城你个王八犊子，就知道欺负我能耐。雷芊芊不给你好脸色，你就支使我这个傻小子。 “芊芊，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哼，我才不问你呢。” “不问是吧，那我赚了钱，可就不给你啦。” “嘁，爱给不给，你手里没钱，我不给你拿钱，再好的买卖你也做不成。” “难怪人说，最毒不过妇人心。不过，你不拿钱，有人给我拿钱。” “哟哟哟，你还拿自己当个宝儿呢，除了我这个傻瓜，谁给你拿钱？” “严春啊，我跟严春合伙儿不行么，她也有一千万，我就跟他合伙儿做78号地的生意。” “你敢？还不服天朝管了你。” 雷芊芊说着，就上来掐李虎城胳膊。 “喂喂喂，你属疯狗的啊。” “哼，就掐你怎么啦？” “好，你掐吧。” “不掐，气出了。” “你看看你这小样儿，就这点儿气量，目光短浅，还拿不给钱吓唬我。” “哼，你活该，谁叫你不听我的话。” “听你的咱们能赚到大钱么？倒腾来倒腾去的，能赚几个钱？” “昨天才卖给严春的地，你今天为什么就要买回来？是不是看那个谷秋颖漂亮，故意讨好人家？” “我告诉你，拿我的钱去讨好别的女人，没门儿。” 原来如此，这个死丫头想哪里去了。 “谷秋颖孩子都打酱油了，我能看上她？” “哼，那可没准儿，她有一颗美人痣，这种女人就是狐媚子。” 嘿，她还懂得不少呢。 我原来的妻子谷秋颖还真就有狐媚子的气质。 “咱们是来赚钱的，又不是沾花惹草的。昨晚上不是跟你说了么。我要把78号地块重新包装，咱们干一票大的。一下子赚他个七八百万。” “既然能赚那么多，昨天何必还要卖给严春她们，自己留着不好么，白白让他们赚了十来万。” “没错，这十来万就故意送给他们的。这就是个诱饵，吸引她们上钩，让她们跟咱们合作。” “咱们自己干不行么，为什么非要跟她们合作？” “因为咱们的钱不够，需要她们出一部分钱。” “你到底要怎么包装？” 雷芊芊这样问，其实心里已经同意了李虎城的做法。 “等提辖回来，我再给你们说，省得我口干舌燥的再说一边。” “想喝饮料就直说，还绕来绕去的。等着，我给你买去。” 买饮料？我没想叫你买饮料啊。 第124章 包装卖概念 鲁提辖回来，得到的消息是，严春的地还没有卖出去。 今天有两伙儿人前去洽谈，严春要价每亩37万，这两家没有当场决定，说是要回去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咱们花37万买回来。” “不到一天，咱们就赔了11万啊。” 鲁提辖叫了起来。 “赔了么，没赔啊，昨天不是赚了11万么，正好顶平了。” 李虎城轻松道。 “怎么没赔钱，交易的税费费用呢，七八万呢。” 这个丫头不傻啊，还知道赔了七八万。 “芊芊，提辖，我想买下来是有道理的，现在我就给你们说说包装的事情啊。” 于是李虎城就说了78号地块的区位和周边情况。 “那里靠近长途汽车站，周边有三条公交线路。这说明什么？说明无论是长途出行，还是市内出行，都非常方便。解决了衣食住行当中‘行’的问题。” “隔壁就是菜市场，购物方便，解决了‘食’的问题。” “对面就是公园，休息的时候后可以到公园去，本地的居民是免费的，解决了休闲和玩儿的问题。” “后面就是小学到高中，这是整个琼岛省教学质量最高的学校，本地居民的子女，可以就近入学，解决了子女的教育问题。” “至于住的方面，自然就是即将在78号地块上开发的高层建筑。18层住宅楼，加装电梯。” “全铝合金窗户，封闭式大阳台，专业化物业管理，全空调的高端住宅区……。这些在海天都是首次出现。” “这些就是78号地块的卖点，也就是我给你们说的包装。” “包装之后，咱们就开始炒作，在房产城到处放风，再找两个记者进行一下宣传，把地价炒上去。” 李虎城一口气说了二十来分钟，终于把他的整个计划解释明白。 雷芊芊倒是听明白了，也同意李虎城的观点，但是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没有解决。 “可78号地块是工业用地啊。” “所以才要改成商业用地啊。到土地部门去办理改变用途手续。” “改变用途手续很不好办的。” 鲁提辖曾经跟土地部门的人接触过，知道其中的办事流程和难易程度。 “正因为不好办，办下来才值钱啊。” “商业用地的价格要比工业用地高，改变用途要补交一大笔钱。一亩地至少十万，加上从严春手里买地八百来万，就要一千多万。咱们的钱不够用。” 鲁提辖很快就把账算明白了。 “所以才要37万从严春手里买下来，给她们点甜头尝尝，然后叫她们出一笔钱，咱们双方合作，共同炒作78号地块。” “可是赚了钱就要分给他们一部分，白白让她们捡了便宜。” 雷芊芊心有不甘。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咱们钱不够呢。这个都是小事儿，关键是把变更用途的事情办下来。” “这件事情是基础，就交给你们两个去办。” “虎城，这事儿太大，我俩怕办不下来，还是你去办吧。” “芊芊，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比如做规划，做效果图，做可行性分析报告，做展板，把78号地块平整包装一下……，这些你们会做么？” “如果你们会，就你们来做，我去办手续。” 雷芊芊和鲁提辖同时摇头。 “可是从哪里入手呢？” 鲁提辖急的直摇头。 “提辖，你在机关里呆了好几年，这点事儿还不会办么？拉关系，套近乎，吃吃喝喝，送礼物。” “对了，你原来给人办执照的时候，难道就没收过礼？别说你一点也没收。” “这个倒是收过。” “都收过什么礼物？” “多数是几盒烟，最多一条，也有送水果，送鸡蛋的，还有一回送了一只大公鸡。” “不过这些礼物我都不太喜欢，太显眼。送公鸡那回就叫科长发现给没收了。” “还行，知道老百姓不容易给退回去了。” “退什么啊，晚上拿到饭店去炖了，大伙儿吃了一顿。” 这帮缺德玩意儿，连一只公鸡都不放过。 “好吧，你最喜欢什么礼物？” “当然是钱，目标小，别人不容易发现。不过只有一回，一个人办小吃部执照，给了一百块钱，我收了五十，退回去五十。” 这个缺德玩意儿，人家办个小吃部，你都好意思收五十块钱，明目张胆地索贿受贿。 雷芊芊漂亮的大眼镜转了几下，有了主意。 “要不咱就给他画个大饼，就说送他们几套房子，反正咱们也是倒卖的，这块地不一定到了谁手里。” “到时候咱们一走，他爱找谁找谁去，还能跑到东北找咱们要房子去？真的胆儿肥敢去，就把他打回去。” 李虎城看看雷芊芊。 身上也没枪啊，怎么一开口就像女土匪蝴蝶迷似的。 啪，鲁提辖一拍大腿，把李虎城和雷芊芊下了一跳。 “你说打人我想起来了，上回我和几个老板跟土地爷们一块吃饭，遇到一个东北老乡，就是你们西林的。” “他爸当年跟随南下大军，一直打到琼岛，就留在这里，他还跟我许愿，说有什么事儿就找他。” “那就找他啊，不行就送点礼，钱啊什么的。” “好，就这么办了。” 雷芊芊和鲁提辖就做出了决定。 “你们先去探探风声，看看都需要什么手续，补交多少出让金。” “我觉得事情没那么悲观，因为他们现在也急于把土地卖出去，好多收钱。变更土地用途买或许没有那么难。” 李虎城做出这个判断，是有根据的。 现在的土地出让，还没有实行招拍挂制度，基本上都是协议出让和转让。 这种方式，里面的操作空间很大，漏洞也多。 现在房地产热刚刚兴起不久，虽然来投机的人不少，但是真正成交的并不多。所以市府还是很需要钱的。 这样一来，不仅地价不算高，变更用途也不会控制得很严格。 对于海天来说，发展工业既不是他们的重点，也没有紧迫性。 多收钱，把房地产市场发展起来，可能更加重要。 听了李虎城的分析，雷芊芊和鲁提辖士气大振。 “走，咱们这就去探探底儿，如果行了，再去把严春的地买回来。” 至于李虎城说的78号地块包装、卖点什么的，他们并不太感兴趣。 对于这块地将来到底能卖多少钱，其实也没有比较清晰的概念。凭的全是对李虎城的信任。 其实不仅雷芊芊和鲁提辖是这样，从外地到这里淘金的绝大部分人也是如此。 都是盲目跟风，听说这里能赚钱就跑来，很少人基于准确的分析和科学决策。 象李虎城这样知道进行包装和卖概念，就更是绝无仅有了。 第125章 海天一号 李虎城打了一台出租车，跑了好久才找到一家描图社，买了图纸和绘图工具，回到了虎城房地产公司。 阮喜梅不在家，李虎城就开始画图纸。 正规的图纸，其实应该先进行现场勘查，取得基础数据之后再画图。 李虎城也不打算真的开发78号地块，也就省了这套程序。 反正就是做个效果图，现在画出来的图纸，也就是个包装道具，不作为施工图使用，也不求准确。 等到将来谁开发，谁就自己重新设计去。 到了11点，阮喜梅回来。 讲座的地点已经租好，就在后面的六中那里，一天100块钱。 广告已经送到了打印社，下午能够复印出来。 报纸的广告审批手续，因为涉及收钱的问题，比较麻烦。 工商那边要李虎城提供具有教学资格的证明。 “就是个讲座，还要什么教学资格？现在哪里能提供这样的资格？全国也没有这种证明。” “他们说了，除非不收钱，他们才批。” 还不收钱？ 我的知识也不是白来的，凭什么不收钱？无亲无故的，我凭什么为他们免费服务？ “那广告上就不写收钱，等人去上课的时候再收钱，反正不能白听课。” “就怕人去了不带钱啊。” “没关系，一定会带钱的。” 从外地到琼岛来搞房地产，身上连100块钱都没有，还搞个鸟房地产，趁早买一张船票回家哄孩子去吧。 两人正议论广告的事情，鲁提辖和雷芊芊欢天喜地回来。 “虎城啊，形势喜人，形势逼人，特大喜讯……。” 鲁提辖还没说完，就被李虎城打断。 “少废话，到底怎么回事儿？” “办成了，土地那边玩儿说了，可以变更，每亩地加六万元。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必须在春节前办完，把钱交上去。” 雷芊芊补充道。 这是等着收钱呢，看来他们比我还着急，我原来的判断是对的。 每亩地加六万，这个价钱也低于原来的预期。 “吃完饭，你俩就去找严春和谷秋颖，把78号地块买回来。” “咱们跟他们怎么合作？叫他们出多少钱？” 雷芊芊问道。 “是啊，我俩回来的路上，还在研究叫他们出多少钱的事儿呢。我看至少叫她们出三百万才行。” 李虎城看着两人，心里不禁叹气。 幸亏我来了，要是叫这两个菜鸟自己操作，就要白白赔上一大笔钱。 “你们算一下，买地钱，加上补交的钱，一共需要多少钱？” “变更商业用地一亩补交6万，22亩就是132万。买地一亩37万，22亩就是814万，加上132万，一共是946万。” “芊芊。，你手里现在有多少钱？” “977万多点儿。” “也就是说，去掉了946万，还剩31万对不对？” “对，啊……。我明白了，虎城，你的意思是甩开严春他们，咱们自己吃独食儿？” “鲁提辖，这叫吃独食儿么？这叫自力更生好不好？能自己干的事儿，就尽量不要麻烦别人。” 这个家伙也太无耻了吧，明明就是吃独食儿，偏偏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 “虎城，这样不太好吧，她们毕竟是东北老乡，将来还可能合作。” 这个傻丫头，刚才还不高兴我跟严春他们合作，这会儿就帮她们说话。 同情心泛滥，做生意的大忌。 “芊芊，咱们也是东北老乡，以前又合作过，还是朋友。对不对？那么，把你的一千万送给我好不好？” “那可不行，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这么大一笔钱，哪能说送就送？你也不用拐弯抹角，不跟严春他们合作不就行了。咱们自己吃独食儿。” 草草吃过饭，雷芊芊和鲁提辖就去春秋房地产公司，仅仅一个来小时时间，就办完了转让手续。 两人立马前往土地局，没送一点儿礼物，没花一分人情钱，就办完了土地用途变更手续。 至此，78号地块回到了虎城房地产公司手里，由工业用地变成了商业用地，变成了住宅开发用地。 第二天，鲁提辖和雷芊芊就雇了一台挖掘机和一台铲车，开始整修78号地块。 所谓的整修，就是把杂草除掉，开始挖大坑。 李虎城这边则紧锣密鼓，找了一家图片社，开始做78号地块住宅的规划图，平面图，鸟瞰图和项目简介的展板。 这个高档住宅小区，被李虎城命名为“海天一号”。 按照李虎城的安排，阮喜梅花了一千块钱，找到了海天晚报的记者黎焕章，写了一篇文章，报道了海天一号的消息。 同时，晚报上还出现了一则广告。 “著名房地产专家，经济分析师、关山特产城董事长，海天市虎城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李虎城先生讲座：海天的房地产市场分析：现状、走向、结局——海天一号案例的启示。” 下面就是讲座的时间，地点，联系人等信息。 房产城，b楼，春秋房地产公司。 谷秋颖拿着一张广告，匆匆进屋。 “严姐，你看看这个？” 严春一看，不禁一愣。 “李虎城要开讲座？这个海天一号是个什么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房产城这里几个楼都贴满了，还有，你看看今天的晚报，上面也有这个广告。 谷秋颖找出晚报，指出了上面的广告。 “秋颖，这个李虎城要干什么？” “不是写了么，开讲座，我想咱们可以去听一下。” “这个海天一号是怎么回事儿？” “严姐，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儿呢。你还记得他卖给咱们，咱们又卖给他们的78号地块么，这个海天一号，就是78号地块。” “他真的要搞什么高档住宅区？” “我过去看了，那里已经开工。正在挖大坑，还有不少展板，弄得停火热的。” “还有，我在那里遇到鲁提辖，他说真的要在那里开发高住宅，一共360套，每套120平，售价在每平3000~4000元。” “这么算他能赚多少钱？” “就照3000元一平算，一套36万，360套就是1亿2960万。” 严春不仅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多？” “他们从咱们手里买回去之后，就把工业用地变更成了住宅用地，每亩地补交了6万的差价。” “这样算起来，他们拿下这块地，也就不到1000万。” “按照鲁提辖的计算，基建费用，安装费用、其它费用，加上环境绿化，地面硬化。小市政等配套设施加一起，6000万足够。” “加上地皮1000万，一共7000万左右，他们能赚五六千万。” 五六千万？ 这个李虎城，可真是大手笔啊，眼光够毒的。 怪不得他转眼之间就把78号地块买回去。 原本以为自己赚了十来万，他吃了亏。 原来他是奔着这五六千万去的。 上了李虎城这个流氓的当了。 第126章 镇住场子 海天六中会议室，人坐得满满的，足有一百三四十人。 原来的椅子不够，就从教室里借来了一些学生椅子临时加上。 前面的主席台上，已经摆好了一张桌子，上面有一个茶杯。 桌子后面是一张椅子。 椅子后面的黑板上，画着一幅图，上面有一些数字，但是没有文字。 黑板两边，挂着一些蓝图。 搞过施工的人都明白，蓝图就是施工图，也是将来作为档案保存的图纸。 因为蓝图是硫酸图，是晒出来的图纸，不易修改，不变色，防虫蛀，有利于长久保存，保存期达百年左右。 这有助于为一个建筑物将来的维修和重建提供原始资料。 上午九点，雷芊芊走上讲台，吹了一下麦克风试音。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现在讲座开始。这次的主讲，是刚刚从港岛学成归来的李虎城先生。” “李虎城先生是港岛著名的房地产精英，虎城房地产公司的董事长……。” 雷芊芊一边介绍李虎城的一大堆头衔，一边在心里暗骂。 李虎城你个王八犊子，你还要不要个脸？ 明明就是个林学院毕业生，一个破苗圃的小经理。 要不是我家买了你的君子兰，你哪来的钱？ 你自己瞎编了这么多头衔，履历造假，自己不介绍，偏偏要我给你介绍。 这不就是叫我撒谎骗人么。 “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李虎城先生给我们带来精彩的演讲。” 哗……，台下的鲁提辖和阮喜梅带头使劲儿拍巴掌，阮喜梅每人花花30块钱雇来的六中老师和职工当托儿，也热烈鼓掌。 严春和谷秋颖也跟着鼓起掌来。 这边有了掌声，其余的人受到感染，也跟着鼓掌。 一时间，掌声一片，李虎城隆重出场，向下面频频招手。 等到他坐下来，人们才发现，这个有着一大堆头衔儿的所谓专家，竟然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这是怎么回事儿？ 也就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年龄吧，这么一个年轻人，都能成为什么专家，世上没人了么？ 李虎城自然明白这些人的心里，所有一开口就先发制人镇场子。 “我知道，很多人都在怀疑，我这么年轻，为什么就有这么一大堆头衔，就敢称为专家、分析师，就敢开办房地产公司，就敢开发海天一号。” “现在，我就告诉你们，因为我确实是专家。” “我敢说，今天在座的，没有一个人比我更懂得什么是房地产。也就是说，你们根本就不是来搞房地产的。说好听的，是投机者。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个倒儿爷。” “不服是不是啊，好，我来问几个关于房地产的常识性问题，我敢保证，没有人能回答上来。” “现在我就随便找一个人来回答我的问题，第三排，左数第六位女士，对，就是穿红色连衣裙这位漂亮的女士，请你站起来，自我介绍一下。” 严春左右看看，又看看自己，见大伙儿都瞅着自己，站了起来。 “大家好，我是春秋房地产公司的经理严春。” 你个天杀的李虎城，找谁不好，你偏偏找我。 要是能回答上来还好，若是答不上来，这么多人面前，可丢死人了啦。 “这位女士，你能告诉大家，什么叫做建筑容积率么？建筑容积率的高低，跟建筑造价和房价有什么关系？请回答一下？” 什么建筑容积率？ 我是银行的，又不是搞建筑的。 我只知道存款和贷款利率，低利率揽储，高利率放贷，你问这些我哪里知道啊。 “这个……，李先生，我不知道。” “好，请坐下。你们看看，一个房地产公司的经理，连这种基本的常识都不懂，竟然来搞什么房地产，还说不是倒儿爷？” 严春恨不得上前，把李虎城揪出来，狠狠打他几个耳光。 你个小王八犊子，老娘招你惹你了，你这么攻击老娘？ “第六排，中间，穿蓝色衬衫，戴帽子这位，对，就是你，请站起来。” 一个胖胖的家伙站了起来。 “请问你是哪家房地产公司的？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鼎盛房地产公司总经理蓝长生。” “好，蓝总经理，我问你一个问题。一个工程的造价，有估算、概算、预算、结算、决算的说法，请问它们是一个意思，还是有所区别？” 蓝长生挠挠头，心里就嘀咕上了。 老子就是倒腾钢材和石蜡的，买了批文，计划内价格进货，计划外价格出手。来回赚这个差价，哪里知道这里有什么区别，不就是建个房子要花多少钱么？ “李先生，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一回事儿。” “错，不是一回事儿。你们看看，这也是一个外行。现在，我就来给大家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容积率。” “所谓的容积率，就是项目用地范围内，地上建筑总面积与项目用地面积的比率。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建筑面积毛密度。” “对于开发商来说，容积率决定地价成本在房屋中所占的比例。对于住户来说，容积率的高低，直接涉及到居住的舒适度……。” 解释了容积率问题，又解释了估算、概算……这些概念的区别。 “严经理，蓝经理，你们虽然不懂这些，但是也不用悲观。” “我们喝水，不一定要自己亲自去打井。我们坐飞机，也用不着自己去亲自制造一架飞机。” “为什么？因为你们是经理，是决策人物。不用亲自去画图纸，不用亲自去砌墙。” “技术不懂，可以交给设计师和工程师去干。不会砌墙，可以交给瓦匠去干。” “但是，没有人能够代替你们决策。一块地买不买，卖不卖，一个项目是否上马，什么时间上马，这些问题需要你们来决策。” “决策的依据是什么？不外乎两个，一是自身条件，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能干多大事儿。” “二是外部条件，看看什么项目适合自己干。也就是市场因素。” “我今天主要讲的，就是房地产市场的问题。” “为什么琼岛的房地产市场这么火热？为什么全国各地的人都跑到这里来了？这样的市场是健康的么？你们能赚到钱么，能持续多久……。” 场内鸦雀无声。 李虎城的话，说到了他们的心里。 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第127章 你怎么胡说呢 李虎城喝了口茶，重新开始。 “我知道，有些人可能心存疑虑。现在，我就介绍一下我的经历，说明为什么我有资格给你们开讲座。” “我出生在马来西，生于一个房地产世家，我的姥爷和大舅，就是马来西著名房地产商……。” 李虎城这么一说，鲁提辖可就有些心虚。 你姥爷和大舅不是还没有找到么，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是什么房地产商？ 再说了，他们不是经营了什么六万亩橡胶园么，什么时候转行去做房地产生意啦？ 能不能别这么信口开河，瞎编也靠点儿谱好不好？ 这家伙胆子可是够大的，说起假话来，脸一点儿都不红。 “我从七八岁的时候，就天天在工地上混，什么样的建筑部位，用什么比例的混凝土，我七岁的时候就知道。” 你知道个屁，那个时候你还撒尿和泥玩儿呢，还讲究什么比例？ “十六岁以后，每到寒暑假的时候，我就在工地上，跟工程师们混在一起。” 这个家伙说的越来越玄了。 那个时候寒暑假，我到你家，咱俩下河摸鱼，到葫芦沟飞云寺曾老道那里偷瓜，冬天在秋河和二道河上滑冰，我怎么就从来没见过什么工程师？ “高中的时候，我和同学谈论最多的，就是关于结构、剪力墙、建筑美学这些问题。” 不对吧，那个时候咱们是经常讨论美学问题，不过基本上就是讨论于丹宁、程化蝶、陆凤仙和张芸谁最美的问题。 “我的大学是在港岛大学读的……。” 港岛大学有建筑专业么？是哪个王八犊子从安东林学院毕业的？ 你说话怎么一点儿港岛和外国口音都没有呢？普通话虽然还比较标准，怎么动不动就蹦出东北方言来了呢？ 港岛什么时候搬到东北去啦？ 下面的谷秋颖听了，也是一脸迷惑。 她不是安东林学院毕业的么。夏天在火车上遇到他的时候，明明说是关山苗圃的啊？ 他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胡说八道一阵之后，见人们都在注意听讲，李虎城知道，场子镇住了。 正常情况下，自己的权威已经初步确定，不会有人站出来公开质疑自己。 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粉笔，在黑板的图上开始标上文字。 中间的方框内，填上“海天一号”，左边填上市场，右边填上客运站，上面填上海天一中和小学，下面填上公园。 在周边，填上公交车线路。 这场讲座，既是宣传自己，树立房地产专家的形象，也是宣传海天一号的过程。 “这就是我们的海天一号项目，现在，我就用海天一号这个案例，来讲解房地产项目的决策问题，也就是第一步，选择什么样的地块，开发什么样的项目问题。” “现在，我就讲讲我选择78号地块开发海天一号的原因、定位、前景这些问题。这对于你们将来进行决策，将会有重要的参考意义……。” 李虎城在那里满嘴跑火车，雷芊芊也十分着急。 现在见他终于进入正题，才稍微松了口气。 这个混蛋，跟他在一起做生意，总是叫人提心吊胆的，假话开口就来。 若不是知道他的一些底细，叫他给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不过，她也不得不佩服，李虎城讲起来，也确实很有水平，能从中学到不少有用的东西。 这些东西很新鲜，有不少名词从来都没听说过，让人思路大开。 不过，李虎城后来说的，又让雷芊芊大为光火。 李虎城说，目前这种投机市场，是不可持续的。如果不进行调整和整顿，早晚有一天会崩。 那个时候，将会有很多人赔得倾家荡产。 还说目前的土地出让制度不合理，应该尽快建立什么招拍挂制度。 讲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听的人就议论纷纷，有的人还当场提出疑问，不赞同李虎城的观点。 一个半小时后，李虎城讲完了。 接下来是现场讲解，一百多人就乘坐阮喜梅租来的大客车前往天海一号参观。 到了这里，就由鲁提辖进行讲解。 此前李虎城已经对他进行了速成培训，鲁提辖也讲的头头是道。 这些倒爷本来都是一些投机者，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只觉得左一个图，又一个项目介绍什么的，弄得都挺专业的。 如果海天一号建成，卖上每平米3000元，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正在讲解中，黎记者拿着相机来了，采访了李虎城，他自然侃侃而谈。 边上的阮喜梅及时地给李记者送上了海天一号的资料。 采访完李虎城，黎记者又采访了几个前来参观的人。 这些人其实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出来，就说些套话，比如喜欢海天一号的创意，很有前景，希望自己将来也做这样的项目之类的。 黎记者给他们又是拍照，又是录音，让他们觉得很得意。 毕竟能上报纸，还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将来回家给人看看，也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趁着大伙儿不注意，雷芊芊把李虎城拉到一边儿。 “你怎么在课堂上胡说八道呢，市场崩溃、泡沫破灭这样的话，怎么能说出来呢？” “将来一定是这样的啊，我不能骗人。” “还不骗人，看看你说了多少假话？你说市场崩溃，不是把人都吓跑了么？” “芊芊，我早就跟你说过，这里的泡沫会破灭，你为什么不跑？” “因为房价、地价天天在涨啊，能赚到钱。” “你这么想，他们不也是这么想的么。” “我在台上说崩溃，实际上却做了天海一号这个大项目，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他们会想，你在说假话。如果你真的认为会崩溃，还能做这么大的项目？” 这丫头还不笨。 “对，还有一点也很重要，他们带着钱来的，是要赚钱的。在没赚到钱之前，没有人愿意退出。” “即使他们知道只是个击鼓传花的游戏，大多数人也存在侥幸心理，认为自己不是最倒霉的那一个，自己能够在泡沫破灭之前逃出去。” “现在还有不少外来资金源源不断地进来，在供应少，资本过剩的情况下，没有人会退出。咱们的海天一号，用不了几天，就能出手。” “虎城，你真的有把握？” 雷芊芊终于平静下来，再一次被说服。 “有把握，这一千来万是你的全部身家，我要为你负责，总不能把你的嫁妆钱给赔了吧。” “去你的，我跟你清清白白的，又没怎么样，谁要你负责啦？” 雷芊芊羞红了脸，心里涌起甜蜜的感觉，推了李虎城胳膊一下，急忙走开。 第128章 有人出价了 鲁提辖讲完，众人又把李虎城围住，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的。 李虎城恨不得有更多的人来问，就趁机把天海一号说的天花乱坠。 众人余兴未尽，就跟着李虎城沿着天海一号的周边走了一圈儿。 长途客运站、公交车站、第一中学、小学、市场、公园等地方一一走了个遍。 忽悠这些菜鸟。自然不在话下，一看众人的表情，李虎城就知道不少人动心了。 “李董，你说目前的市场不正常，早晚要崩溃。为什么你自己还要做这么大的项目？” 终于有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嘛，啊……。这个嘛，这个项目是我以前拿下来的，现在不开发已经不行，我总不能砸在手里吧。” 李虎城故意支支吾吾的，目的就是给人造成他在撒谎的印象。 “李董，你这么说就不地道了吧？这个78号地块，别人不清楚，我还是清楚的。” 严春不客气地站了出来。 “前几天，你们从别人手里花了36万一亩买下来的，三十六万五卖给我，然后又三十七万从我手里买了回去。” “你把它从工业用地改成了商业用地，这才有了海天一号这个项目。咱们都是老乡，你蒙得了别人，可蒙不了我。” “你看看，严经理，你还好意思说是老乡呢。老乡怎么会让我下不来台呢。” 严春格格一阵笑。 “哼，李董，你别以为就你自己聪明，我们都是傻子。你一再强调市场崩溃，叫我们早点撤离，就是想把我们都忽悠走，然后你们好留下来发大财，自己吃独食儿，对不对？” 对个屁，你以为你不是傻子啊。 我就是要叫你们得出这样的结论，你们才能留下来炒作。 我要是说这个市场如何如何好，你们反而会怀疑。 对于你们这些盲从的投机者来说，好好说话你们听不懂，就得反着说，你们才会上当。 李虎城之所以说将来泡沫破灭，也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如果自己大肆蛊惑他们，说将来市场前景一片光明，万一将来泡沫破灭，难保会有个别的极端人士去找自己的麻烦。 现在这么说，他就永远立于必败之地。 我当初就说市场会崩溃，可是你们不听怪谁啊？活该。 现在无论是官方、媒体、商界，都非常看好市场，李虎城出来唱反调，根本就没有用处，没有人会听他的。 但是，等到将来泡沫破灭那天，人们就会想起他的警告。 那个时候，他的权威就彻底树立起来。 这个名气，将来会对他建设关山带来巨大的好处。 看着眼前一个个激动的脸庞，李虎城不仅有些感慨。 这些怀着发财梦想的人，一年之后，基本上都不会在这里了。 个别的精明人看出苗头，拿着钱高位出局，成为少数幸运儿。 更多的人，会被套牢，然后房价、地价一泻千里，最后一文不值，留下一片片荒芜的地皮，一个个大坑，一座座烂尾楼，背负着沉重的债务，黯然离去。 有的人没法跟单位交代，甚至半路上就跳海。 最后的结果，就是跟君子兰的结局一样，留下一地鸡毛。 “李董，你这个天海一号卖不卖？” 鼎盛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蓝长生，终于第一个出手了。 李虎城心里不禁一阵窃喜。 哈哈，终于有人上钩了。 “嘿嘿，蓝总，这样不好吧，我刚刚开发，我可是很看好这个项目的。抱歉啊，我……。” “四十万一亩，你三十七万买的，一亩转手就赚三万，合算啊。” 雷芊芊也明白过来。 “蓝总，我们将来可是要赚几千万的，你以为我们会看上那区区几十万？” “是啊，五六十万还不够我们功夫钱的呢。你知道我们为了这个项目，操了多少心么？” 鲁提辖也上来助攻。 “四十二万一亩，够意思了吧。” “对不起，不卖。” 李虎城回答的非常干脆。 “李董，看在老乡的面子上，我出45万，怎么样？” 严春也沉不住气了。 “严总，你什么意思，跟我抢生意？” 蓝长生怒道。 “蓝总，各作各的生意，谁出价高归谁。” “喂喂喂，各位，不要伤了和气。最起码到目前为止，我没有卖的打算。中午了，都散了吧。” “下午和明天，我接着开课，愿意去听的就去。也欢迎各位跟我一起探讨海天的房地产市场问题。” “走吧，都散了吧。” 鲁提辖吵吵嚷嚷，李虎城、雷芊芊、阮喜梅也纷纷离去。 下午一点，讲座继续开课。 还没到点儿，就有不少人前来等候。 阮喜梅在会议室门口摆了一套桌椅，在门上贴了一张纸。 纸上写着：凡是来听讲座的，每位100元。不交款者，谢绝入内。 鲁提辖坐在门口守门，准备收费。 “广告上也没说要钱啊，怎么还要收费？” 就有人提出质疑。 “是啊，听上午来的人说，也不收费啊。” “不听了，不听了，听个讲座还收钱，没见过这样的事情。” 阮喜梅站了起来。 “我们李专家很忙的，为了给大家普及房地产知识，分析市场趋势，花了很多工夫，收钱有什么不对的？” “咱们无亲无故的，凭什么白白为你们服务？有本事你们不听啊。” “一个个的，还说都是搞房地产的大老板，连100块钱都拿不出来，还搞什么房地产？还是买一张船票回家过年去吧。” 阮喜梅这边说完，鲁提辖又赶紧跟上。 “阮秘书，他们也不是拿不出来100元钱，就是想贪小便宜，抠门儿。” “你们舍不得钱，我们就舍得钱啦？天海一号那么大个项目，要是不想法赚点儿钱，怎么支持下去？” “你们也缺钱？” “当然缺钱，谁家也不是开银行的，我们正准备过年回家的时候，筹集资金呢。还有……。” “鲁经理，你说什么呢。咱能虎城公司还会缺钱么？” 阮喜梅制止了鲁提辖。 “哦，对了，咱么不缺钱啊。喂喂喂，你们别误会啊，我们虎城公司不缺流动资金。” 两人这一唱一和，不少人心里就犯了嘀咕。 难怪他们要收费，原来虎城公司也缺钱啊。 “好，大伙儿都不容易，我们交钱，不就100元钱么，小意思。” 于是众人就纷纷交钱，登记现在的住址和在家乡的联系地址后，陆续入场。就连开始要走的人，也乖乖交了钱进去。 一点整，李虎城开讲，内容跟上午的基本一样。然后就是到海天一号现场参观讲解。 如此连续四天，李虎城的讲座结束。 李虎城、虎城房地产公司的名字以及海天一号项目，在海天整个房地产圈子，几乎人人皆知。 第129章 潜入办公室 这几天，虎城房地产公司热闹了不少。 每天都有至少五、六拨客人来访。 这些客人都是圈内搞房地产的人。 来的最频的，就是蓝长生和严春两家房地产公司。 蓝长生带着车来的，来去方便，严春和谷秋颖就跟着蓝长生一起来，一起走。 此时，蓝长生、严春、谷秋颖正坐在客厅里，阮喜梅正在招待他们。 “几位老板请喝茶。” “阮秘书，李董到底去哪里了？” 严春问道。 “他和雷总一早就出去了，也没跟我说。” “不会吧，你是秘书，他们的去向还能不告诉你？” “人家是领导，我就是一个打工的，他们出去办大事儿，哪里会跟我说。” “办大事儿？什么大事儿？” 蓝长生立刻捕捉到了不寻常的信息。 “哦，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到工地上去看看。” “我们刚刚从海天一号项目那里过来，只有你们鲁总在那里，他说李董和雷总这两天都没过去啊。” “呃……，这个，那我就不知道了。” 严春悄悄拉了蓝长生袖子一下，换上一副笑脸。 “阮秘书，你一个月开多少钱啊？” “唉，一个月才四百块钱，比不了你们这些大老板。” “来来来，阮秘书，总是来麻烦你，一点儿小意思。” 蓝长生打开皮包，拿出；两张百元钞票，放在阮喜梅面前。 阮喜梅伸出手想拿钱，又缩了回去。 “蓝总，我不能要你的钱，叫鲁总知道，会开除我的。” 蓝长生又拿出了三百元，加上原来的二百，递给严春。 严春接过钱，硬塞进阮喜梅手里。 “阮秘书，我们不说，没人知道的。” “这个……。” “阮姐，咱们是姐妹，对吧？我跟你们几位老板是老乡，我们不会害他们的。我也不问你别的，就是想知道你们李董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这个……，我跟你们说了，你们可要保密啊。” “保密，一定保密，绝不会泄露出去。” “李董在家的时候，就接待客人。” “都什么客人？他们说些什么？” “哪里来的都有，就说要买海天一号那些事儿。” “李董卖么？” “李董不想卖，但是雷总和鲁总主张卖掉，说是收回来资金之后，也好干下一个下面。下个项目等着钱用呢。” “下个项目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李董晚上总是把自己关在屋里画图，我进去给他沏茶的时候，他就把图纸扣过去，不让我看。” “李董和雷总、鲁总在办公室商量事情的时候，也不让我知道。我一进去，他们就不说了。” “好，阮秘书，咱们也不为难你。这些天，都有什么人来找过李董他们？” “那可多了，每天都要有好几拨。有京城的、沪江的，津门的，粤省的，苏省的，对了，还有一个港岛的老板，带着五六个人，一来就是两台车。” “他们都是想买海天一号的？” “对，都是。” “他们都出什么价钱？” “这个……，我不不能靠近他们，听得也不全，模模糊糊的，就听到一点儿，这个……。” 严春拿出钱包，抽出一百元，塞给了阮喜梅。 “要过年了，回家给孩子买点儿零食吃。” “严老板，你真好。我跟你们说了，你们可千万替我保密啊。” “放心，一定替你保密。” “他们出的价钱不一样，最少的是津门的老板，一亩地给55万，李董根本就不跟他谈。” “最多的呢？” “最多的是港岛的老板，出价七十五万，但是李总要八十万。” “谈成了么？” “没有，港岛老板说他做不了主，要跟他父亲商量一下再说。” “你们李董今天到底去哪里了？” 阮喜梅起来，到门外看看，见四处没人，踮着脚回来，放低了声音。 “早晨他们走的时候，我听雷总跟出租车司机说，去大浦角。” “大浦角是什么地方？” “你们岛外人不知道，我们本地都清楚，就在港口边上，那里……。哎哟，光顾着跟你们说话，我锅里还做着菜呢。” “你们坐着啊，我去厨房。走的时候把门关上就行。” 阮喜梅走了，蓝长生立刻站了起来，向里面走廊走去。 “蓝总去哪里？” “到李虎城办公室看看。” 严春和谷秋颖也跟了过去， 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前，门没锁。 蓝长生就要推门进去。 “蓝总，这不太好吧？” 谷秋颖说道。 “咱们就是参观一下，也不偷东西。” 蓝长生进去，严春紧跟着进去，谷秋颖犹豫一下，也跟了进去。 蓝长生直奔办公桌，一眼就看见桌上的图纸。 “《大浦角物流城规划图》？严经理，你快过来看看。” 严春赶紧凑了过来。 “大浦角，物流城，这不是李虎城和雷芊芊今天去的地方么？” 蓝长生嘿嘿笑了起来。 “李虎城这小子，野心不小啊，他是想在港口附近搞一个物流中心，大手笔啊。” “进出琼岛的货物，都要经过港口，看来他是打港口的主意啊。” “这面积还不小呢，至少有二百亩。” “你们来看。” 那边谷秋颖突然叫了起来。 墙上挂着一张海天市地图，在港口附近的“大浦角”三个字，被圈了出来。 “严总，看来他真的打大浦角的主意啊。” “这么大面积，要想开发，得不少钱吧？” 谷秋颖问道。 “嘿嘿，严总，谷总，我原来是搞钢材的，对于物流还是比较了解的。” “这个物流，投资也不小，办公用房，仓储用房，龙门吊，装载机，车队什么。主要是场地要宽敞，车辆机械要多。” 放下图纸，办公桌上的一沓电报纸吸引了蓝长生的注意。 拿起来一看，轻声念了出来。 “安东省、古城县，关山农行，曹大元，竭尽全力筹集资金1200万，急需，切切。” “1200万不是个小数，看来李虎城资金紧张啊。” “他又想搞海天一号，又想搞物流城，很可能是资金不够。” “嘿嘿，难怪他讲课都要收钱，走吧。” 三个人出来，谷秋颖到厨房去跟阮喜梅打了声招呼，上车离去。 第130章 心有点儿乱 蓝长生离开虎城公司，就驱车直接到了土地局，找到了佃本昌。 他曾经跟佃本昌在一起吃过几回饭，半生半熟的也算是个熟人。 办事儿不一定行，但是打听点儿消息，还能做到。 “蓝总，有些日子没见了，又做成了什么大生意啊？” “唉，别提了，小打小闹，作成两笔生意，也没赚到什么钱。” “我跟你说，你们的路子不对，成天就想着倒买倒卖的，能赚什么钱？听说过海天一号么？” 佃本昌主动提了起来。 “听说过啊，虎城公司的项目。” “你们应该学习一下人家的思路，真正搞开发，他这个项目，一定能赚大钱。” “我也去考察过这个项目，还听李虎城讲过课。” “他的课我们局里不少人也去听过，李虎城学问是有，说他是个房地产专家，某种程度上也没错。” “他说的招拍挂，就很有见地，我觉得很不错。不过，他的观点也有些激进的地方。” “是啊，我们也有类似的看法，比如他的崩溃论，我们很多人就不赞成。” “蓝总，你算是说对了。他这个观点，我们也不赞成。海天的房价，过去几年一直稳定，去年才开始上涨一些，现在稳步上涨。他说房地产市场会崩溃，没有什么根据。” “这种散步恐慌情绪的说法，不值得提倡。” “其实你们不用在意他说什么，关键要看他做什么。如果李虎城真的相信崩溃论，他会搞海天一号这么大的项目？” 佃本昌说到了要害。 “最近我还听到一些传言，说李虎城还要搞一个大项目呢。” 蓝长生终于绕到了正题。 “是有这么回事儿，他曾经来咨询过大浦角那片地块的事情，想搞个仓储物流中心之类的项目。” “能行吗？” 蓝长生就装傻。 “嘿嘿，要说李虎城还真的很有眼光。这个项目没准儿还真成。地价用不了多少，就是机械、车辆什么的，投资大了一些。” “哦，对了，蓝总今天来什么事儿？” “没事儿，路过这里，就顺便来看看你，改日请你喝酒。” 蓝长生确定了大浦角的事情，就告辞离去。 大浦角位于海天港西侧，紧挨着港口，因为有一片海岬突入海中，所以得名大浦角。 这里目前还是一片荒地和水田，地势平坦，视野开阔，紧挨着大海。 严春和谷秋颖在虎城公司跟蓝长生分开，就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这里。 “严总，前面有一辆出租车，会不会是李虎城和雷芊芊他们？” 谷秋颖说道。 “有可能，司机，到前面那辆出租车那里停下。” 车停下，两人下车，走到那辆出租车旁边。 车里只有一个人，坐在司机位置上。 严春敲敲车窗，司机摇下玻璃。 “师傅，你车上的乘客去哪里了？” “你们是？” “我们是他们的朋友。是不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 “是啊，他们去海边了，去了很久，往西边去了，叫我在这里等他们。” “他们是不是想来看这块地，要建设物流城什么的？” “这个……。” 严春使了个眼色，谷秋颖拿出五十块钱，递给司机。 司机立刻就收了起来。 “好像是吧，他俩在车上说，要买下这块地什么的。你们岛外人真有钱，个个都是大老板。” “也不是都有钱，到这里做生意，自然要带点儿钱来。好了我们走了。” “对了，不要跟你的乘客说我们来过。” “知道，我知道规矩的。” 严春和谷秋颖上车，就直接回到房产城，到了a楼的鼎盛房地产公司。 “怎么样，他们到大浦角去了么？” 蓝长生急切地问道。 “去了，现在恐怕还在那里。土地局那边儿……？” “我打听清楚了，李虎城确实去咨询过大浦角的事儿，想办一个物流中心。” “这小子还真的野心不小啊。” 严春叹道。 “谁都有野心，但是野心需要实力支持。他同时上马海天一号和物流中心，估计要上亿的资金，至少需要三四千万周转，能拿出这么多钱的人不多。” “是啊，他的电报说筹集资金，就证明他没有那么多钱。想解决资金问题，他就得贷款，或者借款。” “不管怎么样，想筹集到那么一大笔钱，都不容易。” “他不是说他姥爷和舅舅在马来西么？” “秋颖，你跟蓝总说说是怎么回事。” 谷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我曾经跟李虎城在火车上偶遇，坐在对面位置，跟他聊天。” “那个时候他是一个乡下苗圃的经理，刚刚大学毕业。” 苗圃经理？ “他说自己是安东林学院毕业的。” “这么说，他不是港岛大学毕业的？” 蓝长生终于明白过来，不禁笑了起来。 “这个李虎城，还给咱们编了个故事。看来什么马来西的姥爷和大舅也是假的，房地产世家什么的，也是编出来的。” “这小子有两下子，把咱们房地产圈儿里一万来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三人同时大笑起来。 严春忍住笑，做了总结。 “所以，他的后续资金不足。如果资金不到位，就连海天一号他都开发不了，只能转让。” “看来就是如此了。不过，海天一号确实是个好项目，就连土地局的人都看好，所以咱们要抓紧时间。” “现在市中心房价已经涨到2000一平，估计过年之后还会上涨。” “蓝总的意思是，春节之前把海天一号拿下来？” “严总的意思呢？” “好，那就拿下来。李虎城和雷芊芊、鲁提辖意见分歧，我们不妨先从鲁提辖和雷芊芊那里做工作，让他们给李虎城施加压力。就是有一点，价格方面……。” “严总，我的人也了解了一下，目前确实有不少人对海天一号感兴趣。沪江的闵总那里传出话来，打算出价77万一亩，比港岛的老板多出两万。他们已经跟鲁提辖接触过。” “鲁提辖什么意思？” “据说鲁提辖同意了，但是最后还得李虎城同意才行。” “李虎城跟雷芊芊是什么关系？好像不是恋人关系吧？” “这个我曾经问过鲁提辖，他说不是。我觉得，有一个人非常适合跟李虎城打交道。” “李虎城才二十多岁，血气方刚，年轻人么，见到漂亮女人，总要给几分面子的。” “蓝总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个意思。” 严春和蓝长生同时看向谷秋颖。 谷秋颖心里一慌。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秋颖，也不让你干别的，就是去请李虎城吃个饭，到歌舞厅跳跳舞什么的，沟通一下感情。你放心，买下了海天一号之后，我和蓝总不会亏待你的。” “我……。” 谷秋颖的心有点儿乱。 第131章 还会大涨 李虎城和鲁芊芊回来，阮喜梅把六百块钱拿了出来。 “今天蓝长生和严春又来了，他们给的。问了不少海天一号的事儿，我就照着你们说的，告诉他们了。” “还有，他们几个偷偷进了你办公室。” “大浦角的事儿你说了么？” 李虎城说道。 “说了，就假装无意当中说了一句，他们去了么？” “没注意，去不去无所谓，他们知道就好。对了，钱你就自己留着吧。” “这几天这些人已经给了一千多，有点儿太多了，还是交给公司吧。” “公司不差这几个钱儿，你就自己留着。” 雷芊芊把钱塞进了阮喜梅兜里。 “那就谢谢李总和雷总啦。” “不用客气，好好干，今后还会挣的更多。” 没一会儿，鲁提辖也回来了。 “工地那边儿挖掘机得结账了。” “多少钱？” “八千多点儿。这钱哗哗的，像流水一样出去。虎城，架势也做足了，要不就把挖掘机停了吧。” “先别停，接着干，干到过年放假再停。” “没那么多活儿干啊，土都没地方放了。” “把土填回去再挖。” 鲁提辖和雷芊芊对视一眼。 “这么折腾有用么？” “自然有用，咱们得造成一直在坚持，一直想自己开发，不想转手的假象。直到资金跟不上，实在坚持不住了才转让。” 废话，现在资金很快就没了，这就是真相。 不用再假装，也没几个钱，就要坚持不住了。 “虎城，上午沪江的闵总到工地去，说出价77万一亩，你看……？” “77万？虎城，出手吧，差不多了。” 37万一亩从严春手里买下来，补交了6万元变更费，核计一亩地43万，每亩地已经能赚34万，22亩地，毛利润748万，去掉交易费用，纯利润也有700来万。 按照四六分成，雷芊芊能得到将近300万，她已经很满足了。 李虎城没有直接回应，却问起了另一件事。 “提辖，工商那边儿这几天注册情况怎么样？” “嘿嘿，说起这个，可就热闹了。这两天每天都有三十来家房地产公司注册。你说这么多人来了，哪里有那么多土地和房子盖？” 雷芊芊撇撇嘴，不屑道：“有几家盖房子的？不都是炒来炒去的么，咱们还能在工地上来回挖坑，别人连这个都不愿意干。” “这几天，土地批文到手，连红线图都开始倒卖。咱们的海天一号，就算是最最专业的，最做实事的。” 所谓的红线图，是用来标示用地红线的。 用地红线，就是围起某个地块的一些坐标点连成的线。 红线内的土地面积，就是取得使用权的用地范围。 但是在实际建设当中，一般还要退红线2米左右，才是开发商真正的使用面积。 也就是说，你的建筑必须在退红线范围之内。 这个退红线，叫做退界线，一般就是一个小区的围墙。 至于退出的那2米，虽然你已经交了土地出让金，但也不准占用，那属于公共空间。 倒卖红线图，意味着刚刚取得土地使用权就开始倒卖，连规划图都没有，更谈不上设计图和施工图。 海天一号算是卖概念，倒卖红线图，连卖概念都算不上。 “芊芊，提辖，你们说，这么多房地产公司，有多少是赚钱的？” “来的早的，确实有一些赚钱的，不过，多数还是没赚到什么钱。” “有多少赔钱的？” “赔钱的倒还真的没几个，要说赔钱，也就是没做成生意，赔了一些费用钱。真正在业务上赔钱的，其实没有几个。” 李虎本来可以直接说出答案来，但是故意这样一步步启发，就是要雷芊芊和鲁提辖学会怎么分析市场。 “之所以现在注册的房地产公司越来越多，就是还没有大量的赔钱案例。那些赚钱的案例，效果就会被放大，导致人们都认为在琼岛搞房地产会赚钱。” “很快就要过年，很多人会回家过年，把赚钱的消息传遍各地。所以，过了年之后，会有更多的人带着钱到这里来，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地价和房价会接着上涨？” 雷芊芊终于领悟到了李虎城的意思。 鲁提辖拍了一下桌子。 “对啊，不仅上涨，还会大涨啊。” “这回你们知道怎么做了么？” “现在不卖，等过了年再卖。” “那过了年什么时候卖？” “至少涨到一亩地100万的时候再卖。” “我看100万也不算多，现在市府附近那一块，就已经96万，咱们的海天一号，不比那里差。” 李虎城知道，过了春节，地价会迎来一波快速上涨，海天一号如果留到明年夏天和秋天，绝对会超过100万一亩。 但是他等不到那个时候。 四月份的时候，特产城就要开工。 他必须准备好1000万，还要留点钱在这里，继续炒作赚钱，为特产城今后需要的资金提供后援。 大浦角那里想要拿下来，也需要一笔巨大投入。 如果仅仅靠他的钱的话，是远远不够的。 好在有雷芊芊的钱在这里，如果过了春节曹大元也带钱来的话，在这里的资金就够用了。 “等海天一号出手之后，就把大浦角拿下来，咱们干个更大的项目。” 雷芊芊和鲁提辖不禁一愣。 “虎城，大浦角不是忽悠蓝长生和严春他们的么，你还真打算干啊？” “既是忽悠他们，让他们上套，帮着咱们哄抬价格，也是真的项目。咱们下一个目标，就是大浦角。” “好，咱们要干就干大的，一下子赚个几百上千万。象他们倒腾来倒腾去的，赚个十万二十万的，没意思。” 在李虎城的洗脑之下，鲁提辖胃口越来越大，已经看不起别的房地产公司。 吃过饭，雷芊芊和鲁提辖去海天一号工地。 李虎城回到自己办公室。 看着桌上的图纸和电报纸位置有了变化，露出了笑容。 蓝长生，严春，我故意没锁办公室，就是想试试你们会不会进来。 你们还真的进来了。 这回你们满意了吧。 拿起那张写着筹集资金的电报纸撕下来，团成一团，扔进纸篓里。 谷秋颖在这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第132章 教训 进入腊月，天越来越冷。 但关山一带，却越来越热闹。 进城的客车上，人越来越多，都是进城办年货的。 集市上也越来越拥挤，出现了不少新摊贩。 卖鱼的，卖挂历、日历、对联、“富”字、“福”字的年货的摊贩也出场。 前来赶集的人也比平常多了不少，大多都是采办年货的。 十里八村，时常想起猪叫声，各家各户开始杀年猪了。 杀年猪的时候，各家的亲朋好友都会来帮忙，除了一起吃肉吃血肠，这还是一个重要的社交时间。 人们在一起总结一年来的得失，规划来年的生产和生活。 家家户户都有火盆，灶坑里烧柴剩下的火红木炭扒到火盆里，正好作为室内取暖用。 杀年猪的时候，就用铁锅、铝锅放上酸菜，加上烀熟的肉，再加上血肠，放在火盆上炖着吃。 锅里咕噜噜冒着泡，人们就围着火盆，一边吃着酸菜白肉血肠，一边喝酒聊天。 这几年家家还买了铜锅，酸菜放进铜锅里，跟铜发生反应，酸菜就变成了新鲜的绿色，在冬天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关系比较近的实在亲戚和朋友，临走的时候，主家会给带上几斤肉，一根血肠，拿回去给家里人吃。 当然，客人家杀猪的时候，也会邀请主家的人前往，临走的时候，也会送上同样的东西。 谁也不吃亏，也不占多少便宜。有来有往，礼尚往来，多少年就是这个习俗。 特产城这里，比较安静。 电管站已经把变压器换了，所有的线路也都正常。 一些租了柜台的本地商家，已经搬了进来，就在这里过上了日子。 吃住有地方，冬天还有暖气，连烧炕取暖都省了。 已经有一些特产运了进来，赵存柱甚至就在这里直接开张，开始收购各种山货。 其他的商户见赵存柱开张，也纷纷开张。虽然只有十几家，但也多多少少有了特产集散地的小小气象。 特产城的工作人员，也提前进入了角色。 扫雪，巡逻，防火等工作，也干得有模有样。 腊月十九下午一点多，五台大货车驶入特产城院内。 于丹宁、何巧云正在屋里说话，听见动静赶紧出来。 佟二柱、马堂云、关飞、钱小丽也纷纷出来。 林卫国和宋伟从车上跳了下来。 “哈哈，你们看看，我带回来什么宝贝了。” “林经理，这些大家伙儿是谁的，怎么拉到这里来了？” 马堂云问道。、 “老马，还能是谁的，咱们的呗。都是咱们的，自己买的。” 什么？咱们的，自己买的？ 众人都是内行，知道这些东西对于一个建筑公司意味着什么。 如果都是自己的，那三建可就从一个穷小子，一下子变成了王子。 几个人立刻就围了上去。 “多少钱买的？” “呵呵，这回咱们可捡了个大便宜，加一块儿九十万。塔吊、室外电梯、搅拌机、四不象、挖掘机、铲车、推土机。简直白来的一样。” “对了，于总，何总，找人卸货吧。老马，你们制定一个卸车方案出来，保证安全，也别损坏了机械设备，九十多万呢。” 一边儿的于丹宁和何巧云见了这个场面，就有些迷糊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大家伙？ “林经理，究竟怎么回事儿，虎城知道这事儿么？” 何巧云问道。 “当然知道，就是他做主买下来的啊。对了，这里有虎城的信，叫你们把运费给付了。” 何巧云看看信，递给了于丹宁。 “林经理，虎城走的时候没带多少钱，这90万是从哪里来的？” “虎城给的钱的，对了，虎城给了50万，另外40万是雷芊芊借给他的。” “雷芊芊是什么人？” 于丹宁感觉有些不妙，立刻追问。 “岁数跟你于总差不多，也很漂亮，哦，跟你于总比还要差那么一点儿，跟虎城一起到深川的……。” 林卫国就大致介绍了一边。 “对了，你们不认识她吗？” 我认识她老几啊，你个该死的李虎城，一定在外面沾花惹草了。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朵野花，带在身边。 你个流氓，你个色狼，在家里装着像个正人君子，一到外面就露出了本性，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何巧云久经世事，于丹宁对李虎城的态度，她心里自然清楚。 一看于丹宁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心思，急忙岔开雷芊芊的话题。 “林经理，既然虎城定下来的事情，东西就收下吧，该给运费咱们给。多少钱？” “四万八。” “四万八，这么多？” 何巧云吓了一跳。 “弟妹，五台大货，四千来公里，南方司机跑咱们北方的冰雪路面提心吊胆的，在奉天还叫大雪耽搁了一天。这个价钱值。” “林经理说值，我就相信。一会儿我就去银行取钱，卸完车给他们。” “对了，弟妹，再去多找几个人帮着卸车。” “好，丹宁啊，你开车去银行取五万块钱来，一会儿结算运费。” “再去找凤仙她爸和你二舅，叫他们找十几个人过来，帮着卸车。” “你再查一下多少人，咱们家里这些，加上来帮忙的，叫凤仙晚上给准备几桌，正好也给林经理和宋经理接风洗尘。” “好，我这就去。” 于丹宁也顾不上打听详细消息，开上车走了。 “林经理，那两个大家伙，怎么往下卸啊？” 何巧云指的是挖掘机和推土机。 “弟妹不用担心，车上带着坡道，宋伟会开，叫他开下来就行。” 何巧云松了口气，把林卫国拉到一边儿。 “林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给虎城拿钱的姑娘又是什么人？” 一下子就借给了四十万，这个关系，在谁看来都不一般。 “我也不太清楚，虎城也没有详细跟我说。他俩坐飞机一块儿去的，呆了不到一天就走了。” “去哪里了？” “他们说去羊城办事，也没说办什么事情。” “唉，这孩子，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弟妹，你是说那个雷芊芊的事儿吧？这事儿我就要劝你一句了。” “是那个姑娘给虎城拿钱，又不是虎城给她拿钱，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再说了，年轻人的事儿，咱们当老的，还是少跟着搀和为好。你觉得为他们好，人家可不一定领你情呢。” “当年我儿子那个对象，我就看不顺眼，就想给搅黄了。谁知道，我越搅合，人家越好。如今儿媳妇见了我，就像见了仇人似的，连话都不说。” “你嫂子就比我精，她虽然也看不顺眼，但从来不说，就背后蛊惑我出头。” “如今儿媳妇不搭理我，倒是把她当亲妈似的供着，一开口就叫妈，叫的那叫一个亲。就我里外不是人。你说我图个什么？” “谁当儿媳妇，你该当你的婆婆，还是婆婆，谁生的孩子，都得叫你奶奶。你何必管那么多？” “对啊，林大哥，你说的有道理啊。” 何巧云立刻开窍了。 第133章 化蝶初成名 特产城这边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街里的人。 曹大元一直在关注李虎城的动向，听说这边有了动静，就赶紧过来。 随后郭平安也跟着过来。 那边乡里也得到了消息，于丹平和刘俊也赶紧过来。 “小马，过来一下。” 刘俊把小马叫了过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于丹平问道。 “没怎么着啊，这不是要建设特产城么，虎城就买了这些机械设备回来。这样不就干得快一点儿么，有什么不对么？” 你个王八犊子，还有什么不对，大大的不对。 “这得多少钱啊？” “也不多，九十来万，就是运费贵了点儿，花了四万八。” 哇擦，光是运费就四万八。 “从哪里买的？” “哦，深川，虎城和林经理他们遇到一个建筑公司倒闭，就把他他浙这些东西买下来了。于乡长，还有事儿么，没事儿我过去干活儿。” “哦，你去吧。老刘，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 还有什么好看的，这么大手笔，李虎城是真的要往大了干啊。 “李虎城下了这么大本钱，是志在必得。有了这些东西，加上林经理他们那些人，建成特产城的希望大大增加。” “昨天在县城，我遇见一建的胡经理。说起特产城的事儿，他还笑话李虎城，说李虎城根本建不成。现在看来，他恐怕要失算。” “二建的姜经理也跟我说过这话，还说李虎城曾经想把工程给他一些，他没要。这回李虎城有了这些大家伙，他们一建和二建加一块儿，也赶不上李虎城一家。” “嘿嘿。今后古城有什么大工程，怕是轮不到他们一建、二建喽。虎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狠招。” “咱也别光站着看热闹，过去帮着搬搬东西，没准儿晚上还能混顿饭吃呢。” “好，走吧。” 于丹平和刘俊就过去帮着卸车。 干多少活儿不重要，有一个态度，表示支持才是重要的。 胡思学总是跟着赵存柱混，赵存柱把摊子搬到特产城，他也就跟着经常过来。 这边的车一有动静，胡思学就跑过来，很快打听明白，向赵存柱汇报。 此时，赵存柱和胡思学站在门口，看着不远处热火朝天的卸车场面，心里百味杂陈。 一出手就是九十万的设备，李虎城，你还真的下了血本啊。 “那个一截一截架子的，叫塔吊，这种塔吊……。” 赵存柱摆摆手。 “思学，我知道那是塔吊，也知道是干什么的。虽然没用过，但电影我还是看过的。” “那个叫室外电梯，专门往楼上送人送货的。李虎城就是牛，人家都是高级楼房才用电梯，他建造个房子就用电梯，纯粹是有钱没处花，有俩钱儿烧的。” 胡思学恨恨道。 “思学，别说了，你回去吧，跟老二说一下这里的事儿。就说我说的，叫他有工夫到老三那里去一趟，跟老三说说这些设备的事情。” “大哥，你这里真的没什么活儿？” “没有。” “那我过去帮他们卸车，晚上跟他们混一顿酒喝。” 胡思学你个鳖犊子，我的酒你少喝了么？就差他们那一顿酒？ 分明是看李虎城势力越来越大，想借此机会讨好人家，两头下注。 也是啊，连于丹平和刘俊都来讨好李虎城，何况他胡思学呢。 “去吧，去吧，你愿意去就去。” 赵存柱不耐烦摆摆手。 人多力量大，一个来小时，所有的货物卸完。 那边司机拿了运费，谢绝了吃饭的邀请，就往回返。 这边儿安排好人看家，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前往凤仙饭店吃饭。 胖婶子这边早就准备好了，人一到就开始上菜。 一共三十来人，分成三桌。 于丹平、刘俊、曹大元、郭平安、陆半山、李虎威，外加林经理和他的五大员中的四个男的，十一个人凑成一桌。 钱小丽、于丹宁、何巧云、程采薇，何萍、二舅妈，老王老婆等女子，和何青山、小马等人凑到了一块儿。 剩下一桌，就是找来帮忙干活儿的。 开始的时候，大伙儿还矜持一些，酒过三巡，就开始吵吵嚷嚷起来。 陆凤仙正在帮着上酒，突然间喊了起来。 “安静，肃静，快点儿看电视，化蝶上电视啦。” “你个死丫头，乱叫唤什么，谁上电视啦？” 胖婶子笑骂道。 “化蝶啊，化蝶，你们看，那不是化蝶在唱歌么。哎呀，化蝶这歌儿真好听啊。” 忽地一道人影闪过，程采薇从座位上起来，几步跑到电视跟前。 看着电视上，自己的女儿拿着话筒，穿着一身华丽漂亮的彩裙，正在唱歌儿。 从电视屏幕上看，这首歌儿叫《小光》，旋律虽然简单，但是琅琅上口，很容易记住。 也是音乐教师，也颇有些音乐天赋，女儿唱完，程采薇就记住了基本旋律。 哗，电视上，台下的观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情不自禁地，程采薇就流出了喜悦的眼泪。 那边胖婶子见了程采薇的样子，过来抱着她的肩膀。 “傻妹子，你哭什么，化蝶这孩子出息了，你该高兴才对啊。” 那边何巧云也过来了。 “采薇啊，回去坐下，咱不哭，化蝶上电视了，咱们回去好好喝两杯，庆祝一下。” “走，我也过去陪你喝两杯。” 二舅妈高双菱也过来安慰。 胖婶子、何巧云、高双菱几人，多年以来，跟程采薇都是好姐妹，现在见程化蝶有出息，自然替程采薇高兴。 “哎呦，差点儿忘了大事儿。” 李虎威突然喊了的起来，从兜里掏出一封信来。 “程老师，今天下午送到你们学校的信，你不在，就叫我给带来的，奉天音乐学院来的，可能是化蝶的信，赶紧打开看看。” 程采薇打开信，看着就笑了起来了。 “化蝶信里说什么？” 何巧云问道。 “省电视台叫她上春节晚会唱歌儿，她要录像。说她要晚几天回来。哪天回来还不一定，就不用虎城去接她，到时候她自己坐火车回来。” 啊？要上春节晚会啦，那程化蝶岂不是要火啦？ “这下子化蝶出名啦。” 那边儿的于丹平和刘俊等人，也纷纷过来。 “程老师，恭喜你啊。化蝶是咱们关山的骄傲啊。” “是啊，咱们关山的孩子，就是有出息。我早就说过，化蝶将来一定能出名。” 刘俊神神道道地说道。 “刘俊，你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啦？我怎么就没听见过？” 胖婶子丝毫不给刘俊留面子。 “你看看，胖嫂子，我就这么一说，你又何必较真？我大小也是个副乡长，你就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于丹平高高举起酒杯。 “大伙儿静一静，我提议，为了化蝶，为了程老师，咱们共同喝一杯，祝贺她们。” “好，祝贺程老师。” “来，干杯！” “干杯！” 第134章 女儿心 酒喝到一定程度，就有点儿乱套。 人们就不再拘泥于自己的位子，开始串桌。 胡思学本来想跟于丹平和刘俊在一桌，但是人家没搭理他，也就只好跟那些来帮忙干活儿的人坐在一起。 此时见酒局乱了，就端着酒杯，到了程采薇这一桌。 “程老师，我就佩服你，把化蝶这孩子培养成了歌星。从小化蝶就调皮，跟虎城在一块儿偷瓜偷枣的，今天果然就出息了。” 啪，胖婶子在胡思学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放你的狗屁，从小会偷瓜偷枣儿，长大就有出息，你这是什么道理？你从小也偷瓜偷枣，怎么就没出息？” “胖嫂子，谁说我没出息啦，我也是电管站的正式职工，顶个副站长用呢。” “再说了，如今虎城和化蝶是不是都有出息？事实胜于雄辩。” “哟哟哟，你还副站长？哎哟，赵站长来啦。” 一听高双菱叫赵站长，胡思学赶紧站了起来。 “赵站长，我可没说你啊。” 就见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胡思学四下一看，哪里有什么赵站长？ “高双菱，你忽悠我呢。” “胡思学，你不是当个副站长用么，就这么怕赵存栋啊？” “哼，我会怕他？来，程老师，为了化蝶出息，我敬你。我干了，你随意表示一下就好。” “谢谢老胡。” “客气什么，都是关山人嘛。以后有用得着的，尽管说话。” 曹大元端着酒杯，拎着塑料凳子，坐到何巧云身边。 “三嫂，虎城怎么没回来？” 自从李虎城跟他说了去琼岛炒作房地产的事儿，曹大元就一直把这事儿放在心里。 想去，又怕赔了。不去吧，这是李虎城跟他说的，又怕失去赚钱机会。 这回听林卫国说李虎城在深川出现，一出手买了九十万的设备，他自己却没有回来，就怀疑李虎城到了琼岛。 “林经理说虎城去羊城了，我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在哪里。孩子那么大了，有腿有脚的，我也管不了。” “虎城就没给你带信儿回来？” “林经理捎了封信回来，叫我把运费结了，他头年回来过年。也没说哪天，这都腊月十九了，还没个影儿。他爸也不知道在哪里晃悠呢。” “嘿嘿，三哥怕是在外面躲债呢，估计三十儿回来就不错了。虎城这么有钱，不如叫虎城拿钱，把村里的债还了，也省得三哥年根儿底下在外面躲债。” “曹大元，你说什么呢？虎城的钱是自己的钱，村里欠债是公家的，凭什么拿个人的钱还债？” 二舅妈可就不愿意了。 “好好好，高双菱，算我没说。程老师，祝贺你啊。我喝了，你随意表示一下。” 饭店门开了。一阵凉气袭来，一帮人涌进来，足右二、三十人。 “程老师，我们在电视上看见化蝶了，你看见了么？” “化蝶的歌儿唱得可好听了。恭喜程老师啊。” 程采薇性格随和，人缘儿很好，孤儿寡母的，大伙儿都很同情她和程化蝶。 现在见程化蝶上了电视，确实都替程采薇高兴。 “谢谢大伙儿，这么多年，乡亲们一直都照顾我们娘俩儿。坐下喝杯酒吧。” 程采薇感谢是真的，说坐下喝酒，就是客气一下。 今天是何巧云出钱，两人关系虽然好，她做事儿也不能过分。 没想到众人过于实在，还真就纷纷坐下。几个平常关系比较近的，就挤到了酒桌上。 这边何巧云也是明白人，就把胖婶子拉到一边儿。 “这么多人来了，干坐着也不好看，你看看有什么快的，就给弄几样菜，上点儿酒。” 胖婶子瞅瞅众人，叹了口气。 “你说这些人也真是的，采薇就那么客气一句，他们还真就等着吃上了。” “行了，今天采薇高兴，就给她捧个场，花多少钱算我的。” “算什么你的，就算是我给采薇捧场吧。现成的酸菜白肉血肠，热一下就上来。凤仙，凤仙……。这个死丫头，跑哪里去了？” “我看她跟丹宁一块儿出去的，别找她，叫服务员吧。” 凤仙饭店后面，有三间厢房，陆凤仙一家平常就住在这里。 陆凤仙的房里，此时摆了一张小桌，上面摆着四盘清淡的小菜。 一个拌豆芽，一个心里美罗卜丝。一个蕨菜，一个拌耳丝。 于丹宁和陆凤仙，正在喝啤酒。 “丹宁，鲁提辖去哪里了，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你烦不烦啊，跟你说了多少遍，我不知道。” “虎城真的没跟你说？” “没有，我问过他，他就是不说。他那个人你还不知道，主意最正，他不想说的事情，谁也问不出来，就连何婶儿都不知道。” 于丹宁举起酒杯，突然想起一件重要事儿。 “对了，凤仙，林卫国说，有个女的跟虎城一起去的深川，一下子就给虎城拿了四十万，这个人你知道不知道是谁？” “刚才何婶儿也问过我，我问了何萍，她说可能是雷芊芊。” “雷芊芊是谁？” “永春的，她妈是大老板，虎城的君子兰，就是卖给她家的。这个雷芊芊来过苗圃，开一台蓝鸟车，就是她要拿蓝鸟车换一盆花的。” 于丹宁放下酒杯，沉默不语。 怪不得一出手就是四十万，原来这么有钱啊。 弄不好，虎城身上的五十万，也是她的钱。 “你不用担心，虎城跟她没有多少接触，应该只是一起合作做生意。” “去你的，我担心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哼，没关系你还打听什么。巴巴地从城里跑到这里来，谁不知道你的心思？” “我有什么心思啦？你别瞎猜。” “好，我不猜。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虎城如今可抢手了，你还是先下手为强好，下手晚了，就没你的菜了。” “陆凤仙，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走了。” “好好好，不说了。来，喝一口，。这个是祝贺化蝶的。” 两人喝了一口。 说道程化蝶，于丹宁心里又没底了。 “凤仙，虎城跟化蝶到底怎么样？如今花蝶可能要成名，今后就是明星……。” 格格格……，陆凤仙一阵笑。 “某人的情敌真多啊，不是雷芊芊，就是程化蝶。” “你胡说什么呢？化蝶是咱们同学，我不该关心她么？” “该，应该。不过，我觉得化蝶不构成什么威胁。” “我和化蝶、虎城从小一块儿长大，就像兄弟姐妹一样，没有别的想法。化蝶和她妈被他爸抛弃，大人都叫我和虎城照顾化蝶。” “不过，化蝶愿意粘着虎城，倒也是有的。但不一定有别的意思。今后她成了明星走出去，大概不会留在关山。” 于丹宁终于松了口气。 第135章 灯光朦胧中 琼岛，海天市，艺达歌舞厅。 已经是腊月二十三了，不少外地人已经离开琼岛，回家过年。 但是艺达歌舞厅里，前来玩乐的客人仍然不少。 一段舞曲之后，李虎城和谷秋颖回到卡座坐下。 今天，雷芊芊和鲁提辖到东林县去了，李虎城在海天一号工地上，谷秋颖过去，请他吃晚饭，说是请教一些房地产方面的问题。 吃过饭，谷秋颖提出到歌舞厅放松一下。 若是换做别人，李虎城会拒绝。 但是谷秋颖不一样，他不忍心拒绝，甚至还很高兴跟她一起来。 原本两人是对面坐的，这回谷秋颖跟李虎城坐到了一起。 谷秋颖给李虎城倒了一杯红酒，举起了酒杯。 “虎城，我敬你一杯。祝你的海天一号进展顺利，年年发大财。” “谢谢，也祝你发财。” “我可比不了你，你赚多少钱都是自己的。我是给公家干的，顶多赚点儿奖金而已。” “秋颖，到这里来的，绝大多数都是给公家干的，资金都是公款。给公家赚钱是应该的，但若说个人赚不了多少钱，我是不信的。这里面名堂多了。” 格格格……，谷秋颖一阵娇笑，身体有意无意地触碰到李虎城。 按照情感专家的说法，当一个女人有意无意地触碰男人，不表现反感，也不回避的时候，就表示她愿意跟这个男人发生进一步的亲密关系。 “可是也要赚到钱才行啊，我和严总来了这么长时间，就做成了你这一笔生意。” “海天一号如今炙手可热，你就那么生生地从我们两个女人手里夺走了。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两个弱女子，好意思么？咱们还是老乡呢。” 谷秋颖幽怨道，似乎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嘿嘿，你跟我这个老鸟玩儿美人计，玩儿示弱这一套没用。 你要是我的那个谷秋颖，也不用你出来赚钱，我赚的钱都是你的。 尽管你跟她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甚至那种狐媚风情都一样，但毕竟不是她。 “那个生意可不能怪我，你们自己也可以变更土地用途，也可以搞海天一号，没人拦着你们啊。” “从你们手里买回来，也是两厢情愿的，没人逼你们吧。” “哼，你还好意思说，当时就不能指点我们一下？” 谷秋颖轻轻拍打李虎城的手，被李虎城顺手抓住。略微挣扎一下，就任凭李虎城握住。 “你就知道欺负人家。” “这可不是欺负你啊，刚才跳舞的时候，不就握手了么。” “你这无赖，这是两回事儿。” 朦胧的灯光下，看着谷秋颖影影绰绰的身体，李虎城有些梦幻般的感觉。 明明知道不是自己那个谷秋颖，但他还是愿意跟她在一起。当初他跟自己妻子恋爱的时候，到歌舞厅也是这种情形。 区别只在乎话题不同。 一段舞蹈之后，顾客唱了一首歌，声音很难听，还总是跑调，说是唱歌，其实就是折磨人。 不过，歌厅主持人还是夸奖了一阵。 “现在，有请我市著名歌手梅子小姐，请她为大家献上一首最新流行金曲《小光》。” 《小光》？李虎城不禁心里一动。 难道化蝶把这首歌儿唱火了？ 熟悉的音乐响起，正是李虎城给朱老师那首《小光》的旋律。 镭射屏幕上的画面，是一个美丽山村的景色。 一个美女出现，正在河边手扶着柳枝，边走边唱。 这个音乐mv的演员，正是程化蝶，唱歌的自然也是她。但现在场内是那个歌手梅子的声音，听不出来程化蝶唱得怎么样。 不过，既然连远在琼岛这里，都开始传唱《小光》，那就一定火了。 嘿嘿，这个傻丫头，终于崭露头角。程姨说不定有多高兴呢。 现在都有人给她拍mv，看来距离火遍全国，为期不远了。 这边的谷秋颖见李虎城全神贯注盯着屏幕，傻呵呵乐着，不禁有些嫉妒和恼怒。 你这边抓着我的手不放，那边看着别的女子，太不拿我当回事儿了吧。 伸手在李虎城眼前晃晃。 “喂，看傻了吧，悠着点儿。” 李虎城回过神来。 “秋颖，你知道屏幕上这个歌星是谁么？” “知道啊，程化蝶嘛，今天早晨电视上就放她唱的《小光》啦。” “嘿嘿，你知道她是什么地方的人么？” 谷秋颖摇摇头。 “告诉你吧，她就是关山人，还是关山苗圃的员工。” “真的假的？你没骗我吧？这么说，你跟她岂不是认识？” “何止认识，我两家就是邻居，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哼，你骗人，就是想沾人家歌星的光，我才不信呢。” “信不信由你，等将来有机会见到她，你就知道了。” 《小光》唱完，音乐响起，又到了跳舞时间，两人手拉手步入舞池。 这是慢曲，跳了一会儿，等灯光熄灭，只剩下墙壁上两盏昏暗的小灯。 这是歌舞厅例行的套路，就是给舞者趁机亲密的机会。 李虎城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过了五六分钟，几个服务员打着小手电进来。 其中一人走到李虎城身边，低声说道：“先生，有包房，两小时二百元。” “前面带路。“ 李虎城拥着谷秋颖，谷秋颖没有抗拒，顺从地跟着走了。 到了6号房间，服务员打开门。 李虎城从皮夹子抽出200元给了服务员。 “谢谢老板，祝你们开心，请进。” 李虎城和谷秋颖进去，服务员关上门。顺手把“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把手上，神秘地一笑离去。 两个小时后，李虎城和谷秋颖手牵手走在街道上。 “秋颖，你后悔么？” 李虎城停下，看着谷秋颖。 路灯下，谷秋颖越发显得迷人。 轻轻摇摇头，谷秋颖说道：“那次在车上偶遇，这回又在这里相见，这或许就是某种缘分吧。我相信缘分，不后悔。” “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答应你，海天一号卖给你们。不过要在春节以后的某个时间，某个价位。” “我向你保证，春节之后，乃至整个1992年，琼岛的地价和房价都会快速上涨。你们一定会赚到大钱。” “如果你相信我，买到海天一号之后，就不要急着出手，等我叫你出手的时候，你们再出手。这样会达到利润最大化。” “好，我就听你的。” 房产城到了，把谷秋颖送到b楼门口，两人才依依惜别。 李虎城坐在出租车，斑斓的灯光从车窗闪过，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该回家了。 如果开工前拿不回去1000万，特产城就危险了。 芊芊的一千万，全都押在海天一号上。如果有什么意外，芊芊就会倾家荡产。 聚集在琼岛的一万来家房地产公司，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商界精英，绝大多数人身怀巨资，藏龙卧虎。 跟他们比起来，李虎城其实只是一条小鱼。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这帮大鳄吃掉。 以前做的都是铺垫，春节之后，才是真正的挑战。 第136章 谁给你的自信 腊月二十六，李虎城和鲁提辖离开虎城房地产公司，乘坐出租车前往梅兰机场，准备回家过年。 昨天，雷芊芊已经提前出发，乘船前往羊城。 梅兰没有直飞永春的航班，她将从羊城乘机，返回永春过年。 海天一号工地已经停工，过年期间公司的留守，就交给了阮喜梅负责。 李虎城原计划鲁提辖也留在这里，过年期间，各个房地产公司的人都走了，政府机关也都放假，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就一起回家过年。 车到了房产城停住，两人买了一些琼岛特产。 昔日人流如梭的房产城，此时已经冷清下来。 人基本上都走了，回家过年去了。 过了明年正月十五，这里又将热闹起来。 随着一些人把发财的消息带回全国各地，春节之后，会有更多的人带着钱，涌入这里淘金，试图实现发财的梦想。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 鲁提辖不禁感慨。 到这里也就两个多月时间，但是对于鲁提辖来说，却好像过了很多年。 这两个多月的经历，颠覆了他二十来年形成的许多观念。 “提辖，你这个感慨，似乎心态有些老啊，像个小老头似的。” “去去去，你才是小老头呢。这几年没怎么跟你在一起，说话办事老奸巨猾，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我都有些不敢认识你。” “这就是上大学和没上大学的区别。” “那倒也不一定，大学生我见的多了，也没见到你这样的。芊芊也是大学生，除了有钱和漂亮，也没什么太特别。” 废话，我是重生者，他们是么？能跟我比么。 商店的喇叭响了起来，播放的歌曲，正是程化蝶演唱的《小光》。 “咱们才走了几天，化蝶就成了歌星。虎城，你说咱们做人是不是很失败？” 你个二货，从什么角度得出了这个结论？ 我给化蝶出的钱，我帮她写的歌，怎么能说失败呢。 “提辖，你说对既对也不对。对的呢，就是你比较失败。错的呢，就是我没有失败。” “谁说我失败了？我才出来几个月，过年就拿回家两万。现在是虎城房地产公司的经理，著名的房地产专家李虎城的朋友和麾下开路先锋，著名歌星程化蝶的朋友……。” 鲁提辖就给自己封了一堆头衔儿。 “今年过年，我一定把局里那些同事找到家里，让他们看看我的成功。如果有可能，叫他们到这里来看看，我是多么威风。” 这个二货怎么这么中二啊。 不过也难怪，曾经两届留级生，如今混到这样，也确实值得骄傲。 年轻人么，春风得意的时候，嘚瑟一些，显摆一点儿也正常。 我当年在他这个年龄的时候，还不如他呢。 还是年轻好啊，输得起，跌倒了还能爬起来，有很多重新来过的机会。 “提辖，你现在已经很威风，值得骄傲。” “嘿嘿，不过跟你比还差那么一点儿。” 差一点儿？谁给你的自信？ “对，是差了一点儿，就要过年，我就不打击你的积极性了，走吧。” 很快，到了机场下车，鲁提辖停住了。 “怎么不走了？” “虎城，坐飞机没事儿吧？” 鲁提辖突然心里有些害怕。 “一般来说，在各种交通工具中，飞机还是最安全的。不过，飞机失事的事件也有，而且一出事儿，往往就是大事儿。” “就是啊，在地上可以跳车，在海里可以跳海，在天上，跳下来不也得摔死？” “在天上跳飞机？我怎么没听说过？” “跳伞啊。” 跳伞？民航机上有降落伞吗？ 我坐了多少回飞机，怎么就没听说过这事儿？给你降落伞，你会跳么？ 就算你没坐过飞机，想象力也不至于这么丰富吧。 “提辖，你要是实在害怕就退票，然后坐船离岛，再坐火车回去。” “算了，现在火车票都买不着。就是买着了，也是站票。得四五天才能到家，年三十都赶不上。” “这就对了，走吧，安检去。” “反正你也坐飞机，你的命比我值钱，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就算是死了，拉一个有钱人垫背，我也值了。” 李虎城恨不得踹鲁提辖一脚。 这个二货，脑子装的都什么啊。 下午两点，飞机抵达奉天苗仙机场。两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奉天音乐学院。 李虎城当初曾经送程化蝶来上学，轻车熟路找到宿舍。 在大门口，被门卫拦住。 “你们找谁？” “我们找程化蝶，通俗唱法培训班的程化蝶。” “还找什么找？都放假了，回家过年，学生早就走了。” “你看看，我就说放假了回家了么，你偏偏不信。” 鲁提辖埋怨道。 “我不寻思着培训班着急上课，跟普通学生不一样么。” “你送她来上学的时候，就应该弄明白她什么时候放假。” “别啰嗦，在这看不着，回家不就看着了。也就几个小时，还差这一会儿。” “也是啊，她不见谁，也不能不见咱们老同学啊。走吧，回家之后，非得训训她，不声不响就成名，也不告诉咱们一声。” 两人刚要走，又被门卫叫住。 “等等，你俩是程化蝶什么人？” “同学加老乡，我们刚刚从琼岛从坐飞机回来的，寻思着接程化蝶一块儿回家过年。” 鲁提辖特意强调坐飞机，以此证明他和李虎城是配得上接程化蝶回家的。 门卫看看李虎城。 “你有点儿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开学的时候，我送程化蝶他们几个从绿江来的，还有朱老师一车过来的。” “哦……，我想起来了，开着罗马吉普的那个，对不对？” “对啊，就是我。” “是你就没问题了。我告诉你啊，程化蝶没走，还在奉天，这两天录像，今年要上咱们省电视台的春节晚会。” 上晚会？傻丫头大发了啊。 “化蝶出名了，有不少不三不四的人，都来找她。都教授和朱老师为了保护她，就把她安排到别的地方住。” “她住在哪里，能告诉我们么？” “不能，不过，她今天到省电视台去了，到那里或许能找到她。” 第137章 化蝶也烦恼 电视台门口，聚集了不少人。以年轻人为主，也有一些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不少人手捧着花，不过一看就是假花。 有两个男孩儿还举着牌子，上面写着“程化蝶我爱你”的字样。 李虎城一看他们的样子就生气。 两个小屁孩儿，你们懂个鸟，还爱你爱你的。 “呵，这里这么热闹啊，都是化蝶的崇拜者吧。” 鲁提辖道。 “都是一帮没脑子的粉丝。” “粉丝？什么粉丝？还粉条呢。” “就是崇拜者，追星族。” 这个时候还没有粉丝的说法。 “虎城，什么时候咱俩能像化蝶这样，也有这么多崇拜者？” “不是已经有了么？我给那些房地产商人讲课的时候，他们不就是我的追星族么？” “嘁，那算什么追星族。” 电视台不让进去，李虎城、鲁提辖只好在门口等待。不过，两人刚才叫收发室给打了电话，程化蝶说她一会儿抽时间出来。 过了十来分钟，楼里出来两个人。 一个是朱老师，另一个人穿着大衣，围着头巾，带着墨镜，看不着脸面。 不过，一看身材和走路的姿势，李虎城就知道是程化蝶。 嘿嘿，这个傻丫头，现在都得乔装打扮，做间谍也没这么夸张吧。 距离大门十几米远，程化蝶停住。 朱老师四处张望，程化蝶往李虎城这边指了指，朱老师过来，先进了收发室。 一个门卫出来，带着李虎城和鲁提辖进院。 朱老师和程化蝶往边上走去，李虎城和鲁提辖跟过去，到了外面看不见的角落停住。 “虎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化蝶欢呼雀跃，抓住李虎城胳膊。 “今天刚从琼岛回来，把镜子摘下来吧，我都看不清楚谁是谁了。” “哎呀，我都忘了。” 程化蝶摘下了眼睛。 “化蝶，还有我呢。” 鲁提辖着急了。 “我早就看见你了，提辖，你跟虎城一起回来的？” “是啊，我俩一块儿坐飞机回来的。怎么样，厉害吧？” “厉害。对了，虎城，你也不来看看我。” 程化蝶埋怨道。 “我不是忙么，哪里有时间。你不是挺好的么，都成名了。” “好什么啊，一天那个来找，这个来找的，不是堵门，就是跟踪，还有偷偷拍照的，烦死了。” “又拍mv，又是录像。不是化妆，就是换衣服。这两天电视台录像，快把人折磨死。走位啊，表情啊，这个说这样，那个说那样，我都不想干了，就想回家陪我妈过年。这么晚不回去，我妈都该着急了。” 傻丫头，这回知道成名的苦恼了吧。 “你什么时候能回去？” “这个……，说不好。” 朱老师说话了。 “虎城啊，按说今天在省电视台录完，化蝶就可以回家。不过事情又有些变动。奉天市电视台上午来联系，要给化蝶录两首歌，也是过年的时候播出。” “绿江电视台也来联系了，也请化蝶去。家乡的电视台，总得给点儿面子嘛。” 化蝶红了都来了，要面子了。 化蝶在关山苗圃的时候，谁给她面子了？ “化蝶，你要是不愿意去，不管谁找你也不去。别太辛苦，身体要紧。” 李虎城劝道。 “没关系，我刚刚出了点儿名，人家给我露面的机会，也是好事儿。录完绿江电视台的，也就二十九了，那个时候我就回家，你告诉我妈一声。” “也好，你回家的时候，不用买什么东西。我和提辖一会儿去批发市场买年货，你家的我就给带份儿了。” “要多少钱，我给你。” “喂喂喂，化蝶，你骂我和虎城呢。买年货的几个小钱儿，还用你拿？我和虎城包了。” “提辖，我有钱，我赚钱啦。” “你赚那几个钱还叫钱？你知不知道我和虎城是怎么赚钱的？我们一出手就是上千万，一转手就赚几十万，等过了年再一转手，几百上千万就到手啦。” “哼，你就知道吹牛。虎城，提辖说的是真的么？” “虽然夸张了点儿，但也没太夸张，总之能赚很多钱就是。你好好保护自己，录完节目就回家。对了，叫电视台出车送你回家。” “还有，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谁请你吃饭也别去，别人叫你喝酒也别喝。私人给你钱也别要。” “你要用钱，到时候我给你。” “知道啦，越来也啰嗦，婆婆妈妈吗的。” 一个人从楼里出来，向这边招手。 “虎城，你们就先回去吧。你放心，我会始终陪着化蝶，不会让她吃亏的。” “好，朱老师，化蝶就交给你了。” 看着程化蝶和朱老师的身影在楼口消失，李虎城心里不禁有些惆怅，轻轻叹了口气。 “你在为化蝶担心？” 鲁提辖说道。 “是啊，化蝶从小没离开家，单纯善良，不知道世道的险恶。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里面鱼龙混杂。” “化蝶长得还漂亮，随着她的名气越来越多，也会有不怀好意的人打她的歪主意。我是怕化蝶上当啊。” “这也不难，到时候给化蝶请个保镖不就行了么。” “这个有点儿太招摇了吧，她才刚刚出名，人家会以为她耍大牌的。” “找个女保镖不就得了，就说是化蝶的保姆，助理。找个助理总没问题吧。” “也好，等她回家后过年的时候，我跟她商量一下。” “这事儿最好还是陆凤仙出面跟她说好。她俩是闺蜜，女人之间说话，要方便得多。回去的时候，我跟陆凤仙说一下。” “行啊，提辖，会办事儿啊。” “哼，做生意我或许不如你，做这些事儿，你还不一定赶上我呢。走吧，化蝶从小受苦，如今苦尽甘来，她的命好着呢，不用你操心。” 我倒是不想操心，可是那个傻丫头，算了，其实化蝶也不傻，就是天真了些。 出租车的录音机，播放着程化蝶的《小光》 到了批发市场，很多摊位上的音响，放的也是程化蝶的《小光》。 到处都是化蝶的歌儿，这下子想不火都难啊。 第138章 年货 从电视台出来，已经下午四点多。 这个时候夜长昼短，天已经擦黑。 到了批发市场，已经关门了。 李虎城和鲁提辖就在附近的旅店住下。吃过饭，两人就回到房间。 “咱们都买些什么年货？照多少钱花？” 鲁提辖问道。 “哎呦，这还真是个事儿啊，人家都以为咱们赚到钱了，这头一个年，是得过的风光一点儿。你把纸笔拿出来，列个清单。” “这样好，到时候照着清单买，照着清单发，省得乱套。” “第一组，这是第一等级的。我家、化蝶家、凤仙家、二舅家，你家、丹宁家一共这六家。” “我和丹宁家也是第一等的？” “废话，你们俩是自己人，自然第一等啊。这六家，24罐装蓝带啤酒每家两件，12瓶装贝壳啤酒每家两件。” 这两种，都是现在的高级啤酒，属于上档次的东西。 “大虾每家一板，深海特宽刀鱼每家一板，东海黄花鱼每家一板，排骨每家十斤，牛肉每家十斤，几个了？” “五个了，要不再来一个，凑个六六大顺？” 反正你花钱，也不用我掏腰包。 “也好，你说再来个什么？猪肉家家也都有，海货也有，再来个羊肉吧，凑够六个，还有，买点青菜，也省得过年再买。” 这个鲁提辖自然高兴。 他家年年都是二十九才买青菜，虎城这边儿花钱买了，家里也省得再花钱卖。 “行，那就买青菜，你说都买什么？” “韭菜，豆角，辣椒、西红柿，大白菜……。” 鲁提辖一口气说了七八样出来。 “大白菜还买什么，家家都有，大老远买点大白菜回去，我妈又得埋怨我。不买，换个别的。行了，也别换了，就这四样。” “是不是少了点儿？” “一样总共六箱，一箱至少十斤，还少？能吃多少？” “一家一样一箱啊，那不少。对了，瓜子、水果、糖、鞭炮也得买吧？” 一块买了，我就省事儿了，既省钱，又省力气，要不回家还得我去买。 “瓜子一家十斤，糖一家十斤，水果么，红富士一家一箱，桔子一家一箱，香蕉一家一箱，南果梨一家一箱，行了，就这些。” “冻梨呢？安梨、尖把酸，也买点儿吧，还有山楂，做糖梨膏的。” “你会做糖梨膏么？想吃自己买几串，冻梨我家有，不用买。” 你家有我家没有啊，算了，还是自己买点儿吧。 “鞭炮么，各家就不给了，回去在关山买一些，留着特产城过年放就行。现在写第二等的，李虎威、佟大柱、林卫国、兰永平、马堂云、关飞、钱小丽、宋伟。” “一人一件蓝带啤酒，一件贝克啤酒，一板刀鱼，一板大虾，就这些，他们回家的时候就顺便带回去。” “行，这也不少了，多了他们回家也拿不动。” “第三等的，火车站卢作文、邮局老黄、电管站赵存栋、税务所、工商小罗，农行曹大元、信用社郭平安，水利站老陈，还有谁？咱们能用上的。” “派出所给落下不好吧？” “对，加上派出所，老胡那人还不错。” “这些一家四种水果，四种蔬菜，花钱不多，但是堆儿大，显得好看。就跟咱们几家一样，每家每一种一箱，给他们头儿送去，他们怎么分，咱们就不管了。” “电管站赵存栋那里还给？我一看这个鳖犊子就来气。” “我也不愿意给，但是单独把他们甩出来，就是故意打他们的脸，显得咱们太小气。没几个钱，不差他一家。” “乡里那边儿呢？” “本来不想给，但是看在丹宁的面子上，就给于丹平两条烟，两条阿诗玛，对了，还有刘俊，帮着办立项还卖力气，就跟于丹平一样。” “咱们特产城自己的员工呢，别人都给了，他们眼巴巴的……。” “哇擦，这么多人啊。也是啊，自己人没点儿表示也不好，两种蔬菜，两种水果，一样一箱。” “是不是再给一件蓝带啤酒，反正一件也就四十来块钱，新鲜玩意儿，叫他们过年也好跟别人显摆一下，显示咱们特产城的自豪感。” “有道理，加上，一人一箱。还有谁？” “凤仙、丹宁、化蝶，都是同学，又是女生，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 本来打算给凤仙买点儿礼物的，这回虎城拿钱，我就把钱省下来了。 “也是啊，都是自己人，女生么，喜欢化妆品，明天就到商场给他们一人买一套，就照五百元的，进口的。” “是一个人五百元，还是三个人加一块儿五百元？” “三人加一块儿五百，一人不到二百，好意思拿出手么？一人五百，行不行？” “行行行，太行了。对了，白酒呢？” “有啤酒就行了，白酒哪儿都能买到，用不着咱们卖，我家里还有不少呢。” 你家里有，我家里没有啊。 “对了，你有两个姐姐，我也有一个姐姐……。” “姐姐嘛，给个红包就行。这个咱们自己顾自己，我姐姐我给，你姐姐你给。” “我姐姐也是你姐姐啊。” “那不一样，得亲弟弟给才行。鲁提辖，你也别太抠门儿，你和丹宁才来几天，过年就给你们一人一万，少么？” “不少，不少。” 可是跟你动不动就几百万上千万的，确实少了很多啊。 算了，你是老板，我是打工的，我也知足。 等过了年海天一号卖了，我就不相信，你不给我奖励。 “算算多少钱？” 鲁提辖算了二十来分钟后，不禁吓了一跳。 “估的价格，至少得一万五六吧。” “哇擦，这么多啊。” 李虎城也吓了一跳。 “要不就减点儿？” “算了，就这样吧，也是咱们的脸面。等明年特产城建成。除了咱们自己几家和职工，别人就不用送了。” 第二天早晨，两人先去商场买了化妆品，一套620元，然后就去批发市场。 这么多东北西，出租车根本装不下，就雇了一台轻卡，连人带货都一车走。 光是买货装车就花了一个多小时，装车费，运费，加上各种货物，又临时买了些东西，总共花了17850元。再加上李虎城和鲁提辖从琼岛带回来的茶叶等特产，足足有两万元多元。 李虎城虽然心疼钱，但也认了。 他现在必须维持自己有钱，而且敢花钱的形象。 等到明年过年，自己手里真正有钱了，就不用靠这种撒钱方式维持面子。 下午一点，小货车到达关山。 从奉天到关山，先经过苗圃。到苗圃的时候也没停车，就先到了街里的凤仙商店。 有不少人在这里逗留，一见李虎城回来，就纷纷上来打招呼。 陆凤仙和胖婶子也出来了。 “都腊月二十七了，你俩还知道回来啊？” 陆凤仙嗔道。 “本来不打算回来，但是怕你过年想我俩，就回来了。” 鲁提辖厚着脸皮说道。 他本来想说怕陆凤仙想他，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实在不好意思开这个口，才把李虎城带上。 “干妈，给你们带了点儿年货，提辖，把干妈家的东西分出来。凤仙接货。” 第139章 把你盼回来了 李虎城拿着清单，鲁提辖就在车上搬货。 “蓝带罐装啤酒两箱，贝克瓶装啤酒两箱，大虾一板。深海特宽刀鱼……。” 陆凤仙和胖婶子还没反应过来。 “虎城，这怎么回事儿？” 陆凤仙问道。 鲁提辖提高了声音。 “还能怎么回事儿，过年了，我和虎城送给你家的年货，免费送的，孝敬陆大叔和婶子的。对了，等等，还有这个。” 鲁提辖就拿出了化妆品。 “凤仙，这是我和虎城送给你的，进口化妆品一套，620元呢。” 啊，化妆品就620元？ 就有人看着陆凤仙的脸。 得什么脸才能用这么贵的化妆品啊？ “来啊，接着，愣着干什么？对了，还有这些，蔬菜、水果。糖、瓜子……。” 很快，地上就摆满了一大堆东西。 “虎城，这么多东西得多少钱啊？” “干妈，干儿子孝敬你的，就别管多少钱了。也不光是你家有，我家、程姨家、二舅家。提辖家、丹宁家都有，都是一样的。” “虎城，这么多东西，我怎么好意思要？” “干妈，你真不要的话，我就不给了，来人，把东西装车上。” “那可不行，我干儿子给的东西，为什么不要。” 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都傻笑什么，还不快帮着搬进屋里去，都小心点儿。我干儿子给的东西，磕了碰了，老娘跟你们没完。” 这里距离银行不远，曹大元和郭平安听到动静就赶紧过来。 “虎城啊，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你盼回来了。” 还没到跟前儿，曹大元就喊上了。 这句话，他是发自内心的。 “来来来，曹大哥，给你点儿年货，正准备给你送过去呢，你来了就拿回去，省得我再跑一趟。” “虎城，还有我的年货？” “当然，当初招商不顺的时候，大哥一直跟我站在一起，不离不弃。这份儿情谊，小弟永远也不会忘记。提辖，给曹大哥拿货，四箱蔬菜、四箱水果，一点小意思，别嫌少。” “嘿嘿，不少，不少，这么一大堆呢。” “虎城啊，我也来了，当初招商的时候，我也坚持到最后的。” 郭平安笑嘻嘻道。 “郭主任，我记着呢，没忘了你，你们信用社也有份儿，跟农行的一样。” “好好好，虎城真是讲究人儿。” “郭平安，你还好意思要东西，当初你可是差点儿叛变了。” 曹大元就有些不服气。 “曹大元，我最后不是选择跟你站在一起了么，咱们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枪口一致对外才对。” “哼，看在就要过年的份儿上，不跟你计较。” 曹大元和郭平安收了东西，就赶紧回去叫人，欢天喜地往回搬东西。 东西不在乎多少，这就是个脸面，证明自己在李虎城心里，是有分量的人。 街里的人，早就被这边的热闹情景吸引过来。 瓶装啤酒人们熟悉，但是这种易拉罐装的啤酒，还很少有人见过。价钱多少不说，只看包装就是高档货。 同港就有很多人养虾，家家过年也会买上一点儿，但是一出手就是一板儿，还没有几个人这么干过。 众人于是就议论纷纷，不少人都是羡慕的脸色。 凤仙商店是关山民间的信息集散地，李虎城就把给车站、电管站等地方的年货都卸在这里，列了一个清单给陆凤仙，叫她通知各地方的人到这里来领取。 然后带着车回家。 何巧云在苗圃里，家里没人，就开车到二舅家。 把自家的，二舅家的，程采薇家的东西，都卸在这里，然后再一家家分。 卸货完毕，开车返回苗圃，路过凤仙商店的时候，就见有不少人正从商店往外面搬东西。 车还没到苗圃，就遇上了于丹宁和何巧云。原来是她们得到了李虎城回来的消息，正要去街里看个究竟。 “回来了也不先到家，怎么还到街里去了？” 于丹宁嗔道。 “是啊，家里天天盼着你们回来，就你心大，不着急回家。” 何巧云埋怨道，却是满脸笑容。 儿子回来了，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买了一些年货回来，先把外鬼打发了，再稳稳当当地回家。” “何婶儿，丹宁，我也回来了。” 鲁提辖就自报奋勇。 “小胖子，回来就好。这一走就两个多月，这回回家好好过年。” “我明天就回去，丹宁，咱们一块儿回家。” “好啊，明天就一车回去。” 说着话，就跟着陈进了特产城院里。 林卫国、大柱子等人都在，就都迎了出来。 “虎城回来啦，咱们都等着你呢。” “谢谢各位，今晚在这再呆一晚，明天就都回家过年。” “机械设备都平安运到家，这几天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状况完好，随时可以投入使用。” 林卫国得意道。 “咱们那边招工也很不错，都在河东找的人，只要咱们叫一声，他们就过来。” 佟大柱说道。 “大活儿辛苦了，谢谢你们。” “自家人客气什么，应该做的么。” “带回来点儿年货，过年了表示一点儿心意，大伙儿都有份儿，别嫌少。丹宁，小马，把工人们都找来，给大伙儿分一下。” “不用找了，都在这里卸车呢。你进屋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对了，小马，告诉厨房做菜，晚上大伙儿在一块乐呵一下，叫两个人过去帮厨。” 于丹宁吩咐道。 “于总放心，这事儿就交给我吧。” 李虎城和林卫国到了那一排机械设备前面。 “虎城，有了这些东西，不仅效率大大提高，人工钱至少能省下一大半来。” 林卫国看着这些东西就高兴，每天都要到这里来转上一圈儿。 一天不看，心里就觉得空得慌。 九十多万啊，效率能不高么。 “林经理，资金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保证按时到位。” 林卫国松了口气。 “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设计院那边的施工图已经送来了，王谦的预算已经出来，我这边工期已经排好，大柱子和永平招工已经完成。” “只等过了年开化，就建工棚和食堂。现在电已经没有问题，工地用水，就从秋河引水。” “已经跟乡里协调好了，到时候用挖掘机挖沟，埋上涵管引进来。”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等春暖花开。” “到时候就要辛苦林经理了。” “哈哈……，只要有事儿干，再辛苦我也高兴。有大机械，大设备，干大工程，这才像个建筑公司嘛。虎城放心，等特产城工程干完，咱们三建就是绿江施工能力最强的建筑公司。” 看着林卫国豪气冲天的样子，李虎城也不禁有些感动。 感动之余，又有些担忧。 关键还是钱的问题啊，那些小人大概不会甘心，还会出来捣乱的。 也好，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 与小人斗，其乐无穷。 第140章 躲债 电管站内，赵存栋正在一支接一支吸烟。 刚才陆半山来通知他们说李虎城回来了，给电管站送了一些年货，叫他到凤仙商店去取。 就是这个消息，让他为难了。 李虎城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明明知道，我们哥三个跟他不对付，为什么还给我这里送年货？ 难道他服软了？ 一下子买回来九十多万的设备，他又到外面转悠着这么长时间，一定是做什么大事儿，没有理由向我服软啊。 难道是他的什么阴谋？ 不仅仅是我，信用社、车站那些地方也都有份儿，况且就是一些蔬菜和水果，也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即使他想搞事儿，也搞不出来什么事儿。 “站长，咱们到底要不要啊？别人家可都领完了，就剩咱们电管站一家。” 电管站一共四个人，这些蔬菜水果，四个人分，分到每个人头上，也不算少。 胡思学就不明白了，这样的好事儿，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怕他李虎城给你下套，那么多家单位都有份儿，他又能下什么套儿？ 现在哪个单位过年不给职工分点儿东西？有什么好怕的。 难道不给你就好？那么多家单位都有，单单电管站没有，你就不嫌丢人？ “老胡啊，你说咱们不要他这些年货会怎么样？” 还会怎么样？大伙儿都要了，就咱们不要，就咱们吃亏，就咱们傻呗。 “大伙儿都知道咱们以前跟李虎城不太对付，但是他主动给的，又不是咱们跟他要的。现在要是不要，大伙儿会说咱们小气，没有肚量。” 对，就是小气。就这点儿小事儿，还核计来核计去的，你的度量跟李虎城差远了。 “也是啊，你叫人取回来吧，大伙儿平分。还有，过了年儿，准备点儿礼物，到他家串个门儿，咱不欠他的人情。” “好，我这就去。” 特产城这里，李虎城和何巧云正在财务室里。 “虎城，明天就放假了，林经理他们那些人，来的时间不长，工资给开了，年货也给了，倒是不用再给钱。” “丹宁一直在这里忙活，家里的事儿都是她在顶着，处理的不错，也很辛苦。” “小胖子那边儿，虽然不知道你叫他出去干什么，但一定是重要的事儿。” “他俩算是最近的人了，虽然年货跟咱们一样，但是过年了，是不是再给点儿钱？” “妈，我想好了，就给他俩一人一万。” “一万？是不是多了点儿？你二哥和你二嫂他们，一年还挣不上两千呢。” “提辖这回功劳不小，明年建设特产城的钱，不用愁了。他和丹宁都是死心塌地跟着咱们的，多给点钱，他们回家也好交代，家里人也支持他们。” “这么说也有道理，那就给一万吧。” “二姐早就放假了吧，怎么还没回来？” “放假回来了，昨天又走了，到古城给你爸送点钱，顺便跟她同学去绿江玩儿。” “我爸回来了？姥爷和大舅有消息么？” “回来了，你姥爷和大舅还是没有消息。” “我爸还躲债呢？” “不躲债还能干什么？跟河东、河西、头道三个村长躲在小旅店里，叫你三十儿晚上开车去古城，偷偷去接他们回家过年。” 一到年底，这些欠债村的村长到外面躲债，已经成了定例。 不仅仅是关山这里，附近很多地方的村长，都是如此。 现在很多村都债务缠身，这些债务，主要由两部分组成。 一是村干部们吃吃喝喝的招待费，外出的考察费。 招待费，除了村干部们自己吃喝的外，就是接待上面，主要是村干部们的吃喝钱。 所谓的考察费，基本上就是扯淡。 名义上是到外地学习先进经验，实际上就跟旅游差不多。 当然，先进经验也去学，先进典型也去参观了。 也觉得人家干得好，回来也想自己干，但是没钱，一切又归零。 最后的结果，就是晚上核计千条路，早晨起来照旧卖豆腐。 什么事儿也没干成，倒是把盘缠钱搭进去不少。 其实不干事儿还算是好的，顶多就赔个盘缠钱。 就怕那些喜欢干事儿的村长。 前几年大力发展乡镇企业，不少村长脑子一热，就上项目，办工厂。 没有资金，就贷款、集资甚至借高利贷，农村场地不缺，劳动力也有的是，呼呼啦啦就上马了。 三叔、二舅、七大姑、八大姨的就来上班，还都想坐办公室。实在坐不了办公室的，就想干点儿不出力，少出力的俏活儿。 厂子不大，大企业病一样不少。资金本来就有限，一不懂技术，二没有先进的设备，三不懂管理，更加不懂市场，没多久，产品滞销，资金链断裂，厂子倒闭。 树倒猢狲散，人员散去，只留下一堆债务。 绝大多数的村债务，几乎都是这样产生的。 李永和没什么上进心，开拓进取精神差，每天混点儿吃喝就挺高兴，对于办厂什么的，也不愿意张罗。 这些年关山村没办什么企业，反倒没在这方面赔什么钱。 因懒得福，成了关山乡九个自然村里面，债务最少的。李永和也因此在其他的村长面前，颇有些优越感。 十几年之后，村长是个好差事，很多人抢着干。 但是现在，村长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赚不到什么钱，还经常挨骂，被人逼债，所以没有人愿意干。 李永和干成这样，还能当十来年村长，就是因为没有人跟他竞争。 “妈，村里究竟欠人家多少钱？” “五万六，是九个村里最少的，河东村欠十几万，秋北欠的最多，三十多万。跟他们比，你爸这个村长，算是干的最好的。” 我说老妈啊，你这是比烂啊。 我爸那是干得好么，是因为他不干事儿才赔的少啊。 “算了，明天你去取点儿钱，就算是咱家借给村里的，我给我爸送去，叫他把钱还了，回家过年。省得大年三十儿还去古城接他。” “这倒也行，可村里没钱还咱们啊。” “没事儿，用不了两年，就能赚回来。” 这点李虎城还真不担心，将来上什么项目，用村里的土地，这几万块钱就顶账了。 “也行，最起码咱们不会逼着你爸要债，他也省得东藏西躲的。” 第141章 谁说我不去啊 雇来的车打发走，年货也都分完了，于丹宁开着车，把烟送给了于丹平和刘俊。 工人们则欢天喜地往家里送东西。 如今特产城的工人，在关山挺有自豪感的。 他们的自豪简单又朴实，有一份儿不错的工作，到月就能拿到钱，不拖不欠，过年了还给分体面的年货。 仅仅是这份儿年货，就比乡里和学校老师的年货强，不仅值钱，还有档次。 乡里的干部和老师也就分五斤肉，合计三十来块钱。各个村的村长们，还在外面躲债呢，跟他们比起来，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李虎城把于丹宁和鲁提辖找来，正式宣布了给一万块钱过年费的事情。 于丹宁心里虽然高兴，但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虎城，是不是有点儿多了？我俩才来没几天，也没干什么……。” 没等于丹宁说完，鲁提辖就接过了话头。 “谁说没干什么？咱们干的都是大事儿，干了不少工作啊。虎城一片心意，别人不领情，咱们作为老同学，怎么能辜负他的心意呢。” “虽然多了点儿，但是过年之后就要忙起来，也是给你们鼓鼓劲儿。单宁虽然是女的，但是将来是要当男人用的。” “虎城，丹宁都当男人用，我这个男人当什么用啊？” “当牲口用。” “只要钱给到了，我宁愿当个牲口。” “到我妈那里领钱吧，明天就回家过年，叫小马开车把年货给你们送回家去。” 两人刚刚出去，程采薇来了。 “虎城，你的年货都收到了，这么多东西，花了不少钱吧？” “没几个钱，咱们几家都有的，连丹宁和鲁提辖也有。” “对了，虎城，化蝶上电视了，你知道么？” 一说起女儿，程采薇就是一脸笑意。 “知道，现在南方的大街小巷，都放化蝶的歌儿呢。回来的时候我到化蝶那里去了，她忙着到电视台录节目。明天还要到绿江电视台去，得二十九才能回来，她叫我告诉你，别着急，到时候她自己就回来了。” “我不着急，过年回来就好。来的时候，凤仙叫我告诉你，晚上你们都到她家去吃饭，连林经理他们都去，她准备两桌，算是给你和鲁提辖接风。” “不用了吧，这边都准备了。” “她那边都准备好了，过去吧，也是给了那么多年货，他们觉得过意不去。这边东西就留着，反正大冬天的，也不能坏。你妈呢？” “在她屋里呢，有事儿？” “也没什么事儿，你二舅叫我告诉你妈，你家的东西他都给送你家去了，炕也烧了，蔬菜水果什么的冻不坏。我去告诉你妈一声。” 晚上六点，李虎城、于丹宁、鲁提辖、佟大柱、小马，加上林卫国和他的五大员，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凤仙饭店。 进屋一看，已经有不少人在这里等候。 于丹平、刘俊、曹大元、郭平安、赵存栋、卢作文、李虎威、何萍、胡所长都在。 “虎城啊，年货都收到了，谢谢你啊。” 火车站的卢作文声音最高。 “来来来，虎城，到老叔这里来坐。” 胡大力就把李虎城拉了过去。 “虎城，这回出去到哪里去啦，又拿回来多少钱？” 于丹平笑呵呵说道。 “于乡长，这钱哪是那么容易挣的？我就是出去散散心，没做什么生意。” “虎城，这么说就不实在了啊。一出手就是九十多万的设备，比古城一建二建都牛，还说没赚钱？” 刘俊打趣道。 “二姨夫，我那是赊账弄回来的，将来要还钱的。” 你个小王八犊子，林卫国都说一把一吱嘎，给的现钱，到了你这里就哭穷。 “能赊账也是本事，我告诉我在哪里赊的，我也去赊几台回来。” “在深川赊的，二姨夫愿意去就去，那里到处都是推土机、塔吊什么的，一赊一大把。” “去去去，就知道胡说八道，跟你说正经事儿，后天乡里开团拜会，你可一定要参加啊，到时候会餐。” “对，本来头两天就应该开的，就是为了等你回来，才打破惯例，咱们乡里对你够意思吧。” “不对啊，于乡长，我怎么记得乡里的团拜会，每年都在二十九，没有为我破例啊。” “谁说的？刘乡长，胡所长，你们是关山的老人儿，往年团拜会是不是都在腊月二十六？” “是，都是腊月二十六，今年就是为你破例的。” 刘俊和胡大力当面说假话，脸不红，心还跳，跳动得很正常。 说笑一阵，众人就纷纷落座，喝酒吃菜。 李虎城和鲁提辖，成了人们重点关照的人物，众人纷纷劝酒。 开始的时候，曹大元就抢着坐在李虎城身边儿，见酒局已经乱套，大伙儿开始拼酒，不注意这边儿了，就开始探底儿。 “虎城，你这回去琼岛了吧？” “去了。” “那里情形怎么样？” “这个，一般般吧，我去也没干什么，就是去玩儿玩儿。” 李虎城是有意拉着曹大元去的，但是他不想直接说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如果他说那里如何赚钱，曹大元反而可能怀疑。 这样欲擒故纵，曹大元反倒更容易上钩。 “虎城，跟哥哥不实在了吧？哥哥跟别人可不一样，那是一心一意跟你站在一起的。你现在是房地产专家，在海天开讲座的事儿，我可是知道的哦。” 这一下，倒是把李虎城吓了一跳。 自己在琼岛的事情，跟老妈和于丹宁都没说，只有鲁提辖知道，难道是鲁提辖告诉他的？ 也不对啊，提辖回来，一直跟我在一起，没有机会告诉曹大元。况且提辖在这方面，还是很可靠的。 “大哥说笑了，哪里有什么讲座。” 曹大元从怀里掏出一张报纸，指着上面的一篇文章。 “嘿嘿，虎城，这回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是一张《建设报》，这篇文章的题目叫做《琼岛房地产市场的现状和未来走向》。 文章的作者叫黎焕章，就是《海天晚报》的那个黎记者。 这篇文章原本发表在《海天晚报》上，《建设报》属于转载。 文章的意思是，琼岛的房地产市场大有作为，其中特意提到了李虎城的讲座，引用了他的不少观点。 但是对于将来琼岛房地产市场泡沫破灭这个说法，只字未提。 “好吧，大哥，我承认，那里确实能赚钱，那个海天一号就是我搞的。你要是愿意去，过了年就跟我去一趟，我带着你发财。” “你若是不愿意去，就当我没跟你说过这事儿。” “去啊，谁说我不去？不就等着你回来嘛。” 第142章 忽悠有钱人 众人喝得正热闹，咣当一声，饭店门被踹开，两个老头，一个老太太进来。 众人一看，正是敬老院的老王头，老刘头和周老太太。 后面跟着一个人，是敬老院的吴院长。 “于丹平，刘俊，你们两个鳖犊子给我滚出来。” 周老太太尖声喊道。 “给我滚出来，你们两个鳖犊子。” 老王头也跟着喊道。 “你们两个鳖犊子，自己跑这里来大吃二喝的，我们这些老东西你们就不管啦？” 胖婶子一看不妙，就赶紧迎了上去。 “二姑啊，今天我家请客，你给我留点面子好不，有事儿明天再说。” “不行，就今天说，就在这里说。对了，胖丫，我不是冲着你啊。来，你们大伙儿都听听，都给评评理。” “敬老院十六个老人，就给了三十斤肉，四只鸡，两只大鹅。这大过年的，都不够塞牙缝的。” “咱们也不为难你们，正月十五之前，总得让咱们天天见点儿肉吧？你们两个鳖犊子，自己在这里吃吃喝喝的，就不管我们死活啦？” “对，就不管我们死活啦？” 老王头就跟着附和。 “对，你们今天要不给解决，过年的时候就上你家过去。” 老刘头就跟着起哄。 “上他家过干什么？不去，到时候把乡里玻璃给砸了。” 老周太太直接来狠的。 于丹平本来喝的迷迷糊糊的，这一下酒都醒了。 “老刘，怎么回事儿，敬老院不是给钱了么？” “给了，老吴说今年卖地了，多给点儿。这不没多给他们，就来闹事儿，弄不好就是老吴这个鳖犊子在背后蛊惑的。” “你把吴院长叫过来，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儿，丢死个人了。” 刘俊也不愿意过去，但自己终究是副职，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过去。 几个老人立刻就指着鼻子骂，纠缠不休。好不容易把吴院长叫了过来。 “吴院长，你怎么让他们到这里来了？” 于丹平气愤道。 “于乡长，我也不让他们来，可是他们要死要活的。不是要上吊，就是要跳井，我也拦不住。再说了，十几口人，就那点儿东西，哪里够吃？今年卖地不是卖了二十来万么，要不，乡里就给一头猪吧，也就千儿八百的。” “老吴，你说的轻巧，那点儿钱，有多少窟窿要堵，早就没了。” 吴院长瞅瞅桌上的酒菜。 “没钱你们还在这里吃，这一桌就得二百多。” “老吴，你说什么呢，这是陆半山给李虎城接风，我俩也是来蹭吃蹭喝的。你快点儿把他们弄回去。” “我没办法，除非你们给钱，要不就给一头猪。” “好好好，你先回去，明天我俩过去，赶紧把他们弄走。” “行，我先把他们哄回去。他们可说了，要是不给解决，团拜会的时候还去闹。” “行行行，先弄回去吧。” 吴院长过去，跟三个老家伙嘀咕一阵，几个人终于走了。 于丹平和刘俊终于松了口气。 “嘿嘿，见笑了啊。扫了各位酒兴，我俩自罚一杯。” 于丹平皮笑肉不笑说道。 “对，我俩自罚一杯。” 刘俊也举起酒杯，喝了一杯。 “哈哈哈，没关系，咱们单位那里也经常这样，你们这还算文明的，我们那里动不动就抄家伙呢。” 林卫国倒是毫不介意。 “虎城，你别见怪啊。” “没事儿，咱们喝咱们的，来，咱们也走一个。” 酒局继续，喝了两杯，于丹平就跟刘俊核计起来。 “也不怪他们来闹，东西确实少了点儿，无儿无女的，大过年也怪可怜的。能不能从哪里再挤出个千八百的，给他们再弄点儿东西过去。” “丹平，哪里还有钱？你也不是不知道。” “要不团拜会取消了吧？” “你可想好了，几十号人都等着在一块儿热闹一下呢，你今年一来就给取消了，来年的工作可不好开展。” “也是啊，要不你明天再跑一趟县里，丛县长和那县长欠咱们那三万……。” “得得得，你可别提这三万。我跑了多少回，人家也不给我好脸子。开始的时候还解释一下，后来干脆连面儿都不朝一下。” “再说了，他们就有钱么？还不如咱们呢。” “要不就从那五万里面挪点儿出来？” “不行，明年二道河河坝必须修。去年就差点儿决口，明年再不修，有个闪失，一千四、五百亩地绝收不说，一百多户人家房子也得完蛋，到时候谁养活他们？要是再死几个人，咱俩罢官儿事小，弄不好就得蹲监狱去。” “算了，那就不管了，等将来有钱再说吧。” 于丹平头都大了。 “他们再来闹怎么办？去年他们几个就把乡里玻璃给砸了。” “叫大力把他们抓起来，吓唬吓唬他们。” 胡大力一直在边上偷偷听着，一听于丹平这么说，立马急了。 “不行不行，这几个祖宗我可惹不起。去年砸玻璃，我把他们弄过去呆了半天。” “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十几个老头、老太太都去了。我放他们走，还不走了。求爷爷告奶奶，搭了两笼子苹果，总算是糊弄回去了。” “周老太太跑我家去，住了两天，好吃好喝哄着，总算是回去了。你们一拍屁股到老丈人家躲着去了，我往哪里躲啊？” “这是你们乡里的事儿，跟我派出所无关，你们找有钱人去，别找我。” 胡大力端着酒杯，赶紧溜到另一桌去。 有钱人？除了李虎城，就是赵存柱。 赵存柱君子兰赔的差点儿当了裤子，都要搬家了。他也不会给啊。 于丹平和刘俊的目光，同时盯住李虎城。 “丹平，你是乡长，丹宁又在那里，你的面子大，你去说。” 我的面子大？ 招商不顺的时候，半路逃跑，幸亏后来及时补救，他才没有计较，现在要钱，怎么开口啊？ “老刘，我刚刚收了他两条阿诗玛，开不了口啊，还是你去说吧。” “我也收了两条阿诗玛，也开不了口啊。” “老刘，有了，我使劲儿忽悠他，你使劲儿灌他。把他哄高兴，忽悠迷糊，再跟他要钱。” “对，就这么干了。” 于丹平和刘俊同时举起酒杯。 “来，虎城，欢迎你凯旋归来，我俩代表乡里，欢迎你胜利返回家乡，来，走一个。” “好，走一个。” 李虎城跟曹大元唠得正高兴，就喝了一个。 “虎城年轻有为，二姨夫非常佩服，来，二姨夫也敬你一杯。” “好，走一个。” 胡大力也回来了。 “虎城，感谢你的年货，我们所里几个人过年不用买菜了，老叔也敬你一杯。” “好，走一个。” 第143章 接你回家过年 昨晚上喝多了，李虎城都不知道怎么回来的。直到早晨八点多，才被何巧云叫醒。 “虎子，快起来吧，于丹平和刘俊来了。” “他俩来干什么？” “拿钱啊。” “拿什么钱？” “给敬老院的钱啊。” “谁给敬老院钱？” “你这傻孩子，昨晚丹宁和凤仙那么劝你，不让你喝，你非要喝，叫于丹平和刘俊给灌糊涂了。你答应给敬老院一千五百块钱，买一头猪，再买菜过年，你忘了？”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事儿？ “妈，我真的答应了？” “答应了，以后少喝点儿，他俩故意哄骗你呢。” 完喽，上这两个流氓当了。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着那么多人跟前儿答应了，还能反悔啊。给就给了吧，一帮老头、老太太也不容易。” “那你就给拿钱吧。对了，给我爸还债的钱取回来了么？” “取回来了，起来吧，早点儿把你爸接回来过年。再去看看你二姐，在的话就一块接回来。” “还有，告诉你大姐，初二回来的时候，就别挤客车了，省得遭罪。你开车去接他们回来，” “行，到时候我去接。林经理他们走了么？” “坐早车就走了，丹宁和小胖子也回家了，小马送他们回去。工商小罗的年货，小胖子给捎去。” “起来洗脸吃饭，我去打发他们走。” 李虎城洗完脸，于丹平和刘俊已经走了。 吃完饭，何巧云给了六万块钱。 “不是五万六么，不用这么多。” “剩下四千你留在身上，以前你念书不挣钱，没人挑你。现在挣钱了，都知道你有钱。今年过年到咱家的人不能少，还得带着小孩子去，就是找你要红包的，你能不给啊？” 也是啊，大过年的不给，又要有人说三道四的。 没钱愁，有钱也烦恼。 “到银行换点儿五十新票，到时候也不用给多，一个孩子五十就行。” “是不是有点少？” “何啸、化蝶、凤仙他们不用给，就你二哥家圆圆是实在亲戚，到时候我也给。你给五十也不少。” “别人家孩子给五十，也不少。今年给多了，以后你怎么给？咱们这小孩子，一般就是五十，你给多了，把价钱抬上去，别人还怎么给？” 也是啊，这就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我知道了，我拿回来的茶叶放哪里了？” “我放在你办公室柜子里，拿茶叶干什么？” “去一趟葫芦沟，给二大爷送去。” “哎哟，这都忙头晕了，你不说我还忘了呢。把水果和蔬菜给你二大爷送点去，他吃素，鱼肉什么的就不给了。” “行，那你一样装点儿。” 收拾妥当，李虎城就开上罗马吉普，奔葫芦沟去了。 上坡的时候，冰雪路面有点儿滑，挂上加力，前后轮一起驱动，很快上去了。 曾老道见来了车，就从屋里出来。 “我一听车动静，就知道是你，不是出门儿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下午回来的，我给你带点儿茶叶，从琼岛带回来的，那里的特产，叫做兰贵人。还有，这个箱子里是水果和蔬菜，我妈给你的。” 曾老道接了过去。 “看在你和你妈的份儿上，我就收下，换了别人，给我都不要。” 嘁，你不吹牛能死啊？除了我和我妈，别人谁给你送？ “我还要去古城办事儿，你还有什么要买的么？我给你带回来。” “没了，该买的都买了。出家人，天天都一样，也没什么年不年的。” 李虎城正要上车，曾老道又叫住了他。 “你答应我的事儿没完吧？” “不就是维修飞云观的事儿么，没忘，五六月份就开始。” “你有钱么？”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腊月二十八，古城第一百货商店熙熙攘攘的，都是来买年货的人。 李婷是卖糖果小食品的，这里人更多，大人小孩儿挤得满满的。 “虎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回来的，来接爸回家过年。” “现在回去能行么？” “我带钱了，替他把村里的债还上，就算村里欠我的。妈也同意了。” “也好，你去吧，对了，你二姐刚刚从这里走，回宿舍去了，准备十二点车回家，你去把她拉回去。” “知道了，初二回家的时候，不用挤车，我十二点开车来接你们。” “也好，省得遭罪。” “你也忙，我就走了。” “走吧。” 离开一百，就到了二中，正好李莉在宿舍里。 “老三，你什么时候回来了的？” “昨天，我开车来的，咱们一块儿接爸回家。” 李莉也买了不少东西，大包小裹的，姐弟两人拿上车，就到了火车站前街。 里面的胡同进不去车，李虎城只好把车停在路边，李莉留在车上，李虎城自己进了胡同。 左拐右拐的的，终于找到了好运来旅社。 一看见这个牌子，李虎城就想笑。 四个躲债的村长在这里住着，还能有什么好运？ “你找谁？” 李虎城一进门儿，老板就立刻警惕起来。 “我找李永和。” “李永和？这里没这个人。” 呵，警惕性还挺强啊，这是防着债主混进来啊。 “我叫李虎城，是他儿子，接他回家过年的。我带了钱，替他还债的。你看看，五万六。” 李虎城打开包，露出里面的钱。 “哈哈，老李总说他是李虎城之爹，我还以为他吹牛呢。我知道你的大名，进去吧，106房间。” 知道就好，你在古城地面上混，要是不知道我的大名，也就白混了一回。 到了106房门口，就听得里面哗啦啦洗牌的声音，显然有人正在打麻将。 这四个老赖，日子过得还挺滋润，躲债的时候还打麻将。 敲敲门，里面传来警惕的声音。 “谁？” “爸，我是虎子，开门。” “我儿子来了。” 就听得李永和的声音，很快门开了一条缝。 “虎子，没人跟踪你吧？” 跟踪我干什么？ 李虎城很快明白过来。 “我开车来的，没人跟踪。” “快进来。” 李虎城进去，李永和伸出脑袋，看看走廊没人，才关上门插上。 “虎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回来的，爸，我妈叫我把钱带来了，五万六，我接你回去，把钱还上，二姐在外面车上等着，咱们回家过年。” 回家过年？ 屋里立刻一片寂静。 第144章 亲是亲财是财 李虎城把钱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这是五万，这里是六千，一共五万六。爸，咱们可事先说好了，这是我妈可怜你，才叫我拿钱替村里还债的。” “咱们亲是亲，财是财，这钱村里将来要还的。回家之后，村里给我打个借条，盖上公章，再找两个证人。” “行行行，别说打借条，就是签个卖身契都行。” 李永和赶紧把钱装进村长公文包里，收拾了日用品。 “哥儿几个，我先走一步，回家过年去，你们几个在这里好好呆着啊。” “老李，你不能走啊，说好了共甘共苦的，你中间跑了算什么？” “是啊，你走了，三缺一，这麻将还怎么打啊？” “我现在不苦了，还共个什么苦？麻将好办，找老板娘上来。” “她总是偷牌，又是个老娘儿们，拿她没办法啊。” “实在不行，你们就二打一。你们再坚持两天，三十儿晚上十点，我叫我儿子开车来接你回家过年。初一早晨再送你们回来，走了啊。” 李永和刚要开门又停住，从兜里掏出钱来，数出五百元。 “哥儿几个拿着，这两天买点儿好吃的，就要过年了，也别太苦着自己。” “咱们也不能总是这么穷，过几年兴许就好起来了。那时候别人当村长，就没人找你们要债了。” “还有，这事儿你们也别怪别人，要怪就怪你们命不好。你们要是象我一样，有个好儿子，不也来替你们还债，开着车接你们就回家过年么？” “走了啊，老孙，就在屋里呆着，别出去啊，你的债主这几天还在街上转悠呢。” 李永和挺直腰杆出去，到了服务台，故意抬高了声音。 “老板，结账。” “呵，老李，终于解放了啊，恭喜恭喜。” “恭喜个屁，我走了，你挣不着钱了，心里还不得骂我。” “老李，这么说就没良心啦，你去年没钱的时候，我不也供你吃住，二百多块呢，我跟你要了么？” “今天一块儿还上，以后再也不来了。老子再来古城，就到古城大酒店去住。” ‘别啊，落难的时候我收留你，发达了就忘了我？’ “好好好，不去古城大酒店。以后到古城，还来照顾你的生意。你放心，不会再欠你钱。” “这还差不多，回家赶紧把钱还了吧，欠人钱的滋味不好受。” “哼，这回回去，老子把钱摔在他们脸上，这几年要债，弄得老子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可好好说话吧，欠人家钱还有理了，人家就容易啦？” 李永和不吱声了，算了账，默默出门。 李莉从车上下来。 “爸，你终于出狱啦？” “死丫头，说什么呢？走，上车回家。” “爸，虎子，先去市场买点儿年货吧。” “不用买，我都买回去了，妈也买了一些，足够了。” “那就回家，老二，上车，你坐前面。” “爸，你坐前面吧。” “我是领导，要坐后面，前面是秘书的位置。” 李虎城不禁想笑，老爸还懂得这个规矩，这村长没白当一回。 很快到了铜羊镇，路过客运站门口的时候，这里正停车上客，李虎城不得不减速慢行。 李莉突然喊了起来。 “虎子，那个好像是李虎山两口子啊。对了，他们一定是回关山过年，头两天二嫂说他们要回她家过年，二嫂还发愁呢。” “不用搭理他们，这个鳖犊子就是个狼崽子，你们以后也少跟他们来往。” 李永和气呼呼道。 “嘿嘿，这回过年够二嫂受的了。” “哼，他那个媳妇也不是个好饼，欠儿欠儿的，成天就装什么城里人。见谁都不顺眼，弄不好过年就得跟何萍干起来。” 李虎山的老婆杨小梅，是水泥厂销售科开票的，仗着自己父亲是个副厂长，一向眼高于顶，对于李虎威和何萍也不放在眼里。 何萍性格也强势，也看不惯杨小梅，妯娌两个关系十分紧张。 现在竟然回关山李虎威家里过年，有热闹看的了。 到了关山，李莉在苗圃下车找何巧云。李虎城带着李永和到凤仙商店找到了治保主任陆半山。 然后一路上找到了妇女主任马春霞，村会计兼文书佟三柱、民兵连长杨连升，就到了村委会。 村委会平常的时候就不怎么办公，马上就过年了，更是没人，连炉子都没生，屋里冷得象冰窖似的。 “永和，大过年的，急三火四的找我们来干啥？我家里粘火烧还没烙完呢？” 妇女主任马春霞埋怨道。 “嘿嘿，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儿。今年可以安安稳稳过年了。” “永和，安不安稳的，咱们几个倒是不太在乎。反正那些债主找你要钱，又不找我们几个。” 陆半山这么一说，大伙儿就哈哈笑了起来。 “你说你们几个，有没有点儿良心？吃吃喝喝的时候，哪回我忘了你们？人家一来要钱，你们就个个往我身上推，就没有一个出来帮我挡枪的。” “三叔啊，我们倒是想帮你挡，可是人家不找我们几个啊。” 村会计兼文书佟三柱说道。 佟三柱，就是大柱子和二柱子的弟弟。 民兵连长杨连升，就是苗圃边上老杨头的儿子，以前当过兵。 “对了，三叔，你怎么回来了，今天早晨，王立国还找我打听，问你在什么地方呢。你这一回来，他怕是很快就知道，你可要小心点儿。” 杨连升担心道。 “没事儿，虎城的车不是在外面儿么，听到信儿，就叫虎城拉着你跑，虎城有钱，叫他送你到古城大酒店住去。” “嘿嘿，我就怕他不来，老子有钱了，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 李永和打开包，把钱一沓一沓拿出，狠狠地摔在桌子上，摆成一排。 “五万六，一分不少。今天就还钱。老子倒是要看看，这两个鳖犊子还敢不敢到我家里要钱去。” 有钱啦？哪里来的钱？ 众人互相看看，再看看李永和，一脸得意的样子。 “永和，虎城给你拿的钱吧？” 陆半山慢悠悠道。 “半山行啊，不愧是治保主任，案子一下子就叫你给破了。” “嘿嘿，这还不简单，除了虎城，咱关山有几个能拿出这么多钱的？除了你儿子，谁会给你拿钱？” “这是给我拿钱么？给村里拿钱好不好？虎城借给村里的，将来要还的。现在就研究一下，这笔钱，咱们到底借不借？” “借，借，借，为什么不借，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对，借，傻子才不借呢。” “将来要还的，虎城的钱，也是辛辛苦苦赚来的。” 辛苦什么？ 那些君子兰一下子卖了一百多万，白捡的钱，有什么辛苦的。 “当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嘿嘿，你儿子的钱，将来找你这个当老子的要去。反正下一届村长，大伙儿还选你。 没准儿你干下去，你儿子多借给你点儿钱，我们的工资还能给发了呢。 屋里人正议论着，两个人突然闯了进来。 “李永和，总算找到你了，这回看你还往哪里跑？” 第145章 先进债主 进来的两个人，正是王家小烧的王立国和村里的药材大户方平山。 这两个人，就是关山村的债主。 李永和掏出一盒红塔山，故意把烟盒朝王立国和方平山亮了一下，慢悠悠抽出一支点上。 “你瞅瞅你俩这熊样儿，就你们这俩土鳖钱儿，还值得老子跑了么？老子天天抽红塔山，烟钱就顶你一家吃饭钱，会差你们这几个钱儿？” 李永和拍了拍桌子上的钱。 “看看这是什么？是不是钱？你们来的正好，省得再去找你们。今天咱们就把旧账一把结清，以后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再也别来找老子要钱。” “永和，你真的给钱？” 王立国有点儿怀疑，欠了五六年，现在竟然还钱了，他有点儿转不过弯儿来。 “嘿嘿，永和，咱就知道你不会差咱们钱儿，来来来，抽着。” 李永和看看方平山的烟，挥挥手。 “我说方平山，你还抽白红梅呢？你说你就两个闺女，将来要嫁人的，你留着那么多钱干什么？还能带进棺材里？” “人么，就要及时行乐。当然，想过好日子，是要有钱支撑的。你看看我，天天红塔山，一天一盒，十三块钱。儿子给的钱。儿子有本事啊。” “当然，我的情况比较特殊，虎城是古城县首富，首富之爹也只有一个，你们比不了的……。” 旁边的人心里就鄙视李永和。 小人得志，你儿子的钱，又不是你的钱，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当初是谁卷旱烟抽的，是谁像个丧家犬似的，过年不敢回家的？ “嘿嘿，永和，我俩那几个钱的事儿？你看看，这么多年了，咱们也没到你家去闹吧？没象别的村儿一样，去赶你家猪，牵你家牛吧？” 王立国笑道。 “哼，你们想牵牛赶猪，得老子有才行，就是怕你们来这手，老子才不养猪，也不养牛。” “永和，你说句良心话，咱俩没象别的村儿那些债主那么狠吧？也就头年儿几天，到你家追追债。你家嫂子、孩子，咱从来没为难过吧？李莉和虎城上学，李婷出嫁，咱们也去随礼了，对不对？” “平常的时候见到你，咱们也没跟你要钱吧？其实咱们也不容易，对不对？辛辛苦苦整几个钱，你们也是知道的。要是象虎城赚钱那么容易，这几个钱儿咱们也不要。” “要是债主也评先进的话，咱俩咱们也算是先进债主了吧？” 哈哈哈……，大伙儿又是一阵大笑。 李永和大手一挥。 “佟会计，查账，看看到底欠多少钱，给立国和平山结账。” “你看看，我就说永和是好村长么。” “王立国，你少跟老子来这套，背后你骂老子，别以为我不知道。” “不不不，永和，你别误会。咱村里人背后都说你是个好村长。关山乡九个自然村，就咱们欠债最少，你不是好村长，还有谁是好村长？” 方平山说的很真诚，他心里也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哼，你们不用灌迷糊汤，干完了这届，我再也不干这个村长。虎城有的是钱，我就带着他妈，到处旅游去，玩儿遍祖国的山山水水，大江南北。” “永和，你可不能不干啊，到时候咱们大伙儿还选你。” “对，还选你。到时候我俩帮你拉票。” 也就你不怎么折腾，村里欠债还少一些。 要是选个象别的村长那样爱折腾的，说不定欠多少债呢，最后还不得摊到村民身上？ “王立国，方平山，你俩敢帮我拉票，老子跟你们没完。” 哼，就选你了，你能把我们怎样？ “算完了，王立国三万零八百，方平山两万四千八。” “佟会计，不对啊。今年的利息没算进去吧？” 王立国说道。 “今年才一个月，还算什么利息？” 李永和道。 “不是1992年，这不还没过年么，我是说1991年，农历今年的利息。” “这么多年的利息都给你们算了，就差这一年的，就免了吧。” “永和，你是好村长，不能伤害村民利益对不对？” 李永和冷笑几声。 “王立国，你说的对，我是好村长，所以要把帐算好了。这个利息咱们双方有争议，等过了年，叫乡农经站帮着好好算一下。” “实话告诉你们吧，这个钱是我跟虎城借的。既然账没算明白，我就先把钱还给虎城。你的钱，就等以后再说吧。” “别啊，永和，咱们今年的利息不要了。你们说多少，就是多少。咱们也给村里让利，减少负担。” 两个家伙哪里还会放过这个机会，这个时候不把钱拿回去，今后能不能拿回去，可就两说着了。 两人拿了钱，欢天喜地出来，到了车旁，王立国敲敲门。 李虎城打开车门。 “三舅，钱到手了么？” 也不是真三舅，就是曲里拐弯儿论的。 “到手了，虎城，谢谢你啊。你也别见怪，这是村里欠的钱，咱俩也不是冲着你爸的。” “我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要钱没什么错，村里还钱也是应该的。” “虎城到底是干大事儿的，就是跟别人不一样。晚上有事儿么，到我家喝一顿去？” “不去了，还有事儿，你们忙着吧。” “好，等正月没事儿的时候，到我家去吃饭。” 村委会的人正要散去，李虎城进来了。 “村里的债务问题，我帮你们解决了。正好你们都在，是不是该讨论一下，将来怎么还我的钱的事儿啊？” 众人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完喽，这才是旧债刚去，新债又来。 “虎子，等过了年再说。” 李永和笑嘻嘻道。 “爸，过了年我就要出门儿，没有时间。你们放心，我绝不会为难你们。我提个建议，你们讨论一下，觉得行，今天就把事儿定下来。” “你说说吧，到底什么意思？反正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李永和干脆耍赖了。 你个小王八犊子，老子就不相信，你敢跟老子要钱。 敢要钱，老子就发动你妈、你姐收拾你。 “葫芦沟那里，飞云观东边的东大坡租给我，一年两千块钱，村里欠我五万六，租给我二十八年，正好顶账。” 所有人都愣了，他们没想到，李虎城竟然提出了这样一个条件。 马春霞见别人都不说话，终于沉不住气。 “虎城，东大坡那地，种什么都不长，白给都没人去种，一年两千块钱，你亏大了。” “是啊，虎城，村里虽然现在没钱，但早晚会有钱的，你就等等，一定还你钱。东大坡那里你还是别租，白白扔钱。咱们也不是外人，不能坑你。” 陆半山说道。 “我知道你们是好心，但是那个地方我将来有用处，过个一两年，你们就知道了。这也不是照顾村里，咱们平等协商，自愿达成协议。” “你真的想租？” 李永和问道。 “自然是真的，这块地在别人手里没用，但到了我手里就不一样。” “既然虎城想租，咱们不妨就成全他，不过虎城确实有些吃亏。我看不如这样，东大坡下面的三十二亩地，也属于村里的，就把这三十二亩地，也给虎城，算是补偿他一下。” 佟三柱提了个建议。 “可是虎城还是亏啊。” “行，我同意。眼前看是亏了点儿，但将来能赚的。” 多了三十二亩地，李虎城自然高兴。 “好吧，既然是虎城自己的意思，咱们就举手表决一下，同意的举手。” 李永和说完，第一个举手。 剩下的人，也齐刷刷举手。 村里的债务问题从此解决，这样的好事儿，没有理由不同意。 “既然双方都没有意见，那就签协议吧。” 第152章 闹心 关山这一带的习俗，三十这天吃饭的时间，跟平常有所不同。 早饭没有什么变化，午饭跟晚饭合为一顿，在下午两三点钟吃，第三顿饭在晚上十一点以后，就是年夜饭。 吃完年夜饭放鞭炮，守岁，过了十二点，老人们挺不住就去睡觉。年轻一些的聚集到一起打麻将，打牌，常常玩儿到天亮，接着吃初一饺子后，到各处拜年。 两点多，李虎城回到家里，十来分钟后，就开始吃饭。 何巧云和李莉没做太多的菜，家里四口人，一顿吃不了多少，买了一堆东西，以后天天吃，也没必要做太多。 一个焖肉，这是传统的菜肴，家家都是如此。 半肥半瘦的肉，先烀熟了，然后上锅蒸，把油蒸出去，再上锅里炖。 最后炖的稀烂，入口即化，肥而不腻。 一个盐水大虾，一个红烧刀鱼，小鸡炖蘑菇、一个炖牛肉，一个炸茧蛹，一个开胃的山楂罐头。 何巧云和李莉喝的是蓝带啤酒，李永和喝的是李虎城给他买的茅台。 李虎城自己喝的王家小烧，这是今天早晨王立国来送给他的，说是窖藏了十几年的老酒。 李虎城喝起来，觉得这个王家小烧比茅台顺口。 在李虎城看来，酒其实都一个样，不管是什么牌子，其实都是酒精，所不同的就是口感而已。 口感是可以勾兑调剂的，加了不同的香料之类的添加剂而已。 至于说什么什么酒营养价值高之类的话，他是从来不信这个鬼话的。 酒，说穿了就是酒精加水，哪里会有什么营养。 至于微生物什么的，对于人的身体健康是否有利，鬼才知道呢。 同样，烟也是如此。就是烟草加上香精什么的，焦油，尼古丁，不管是普通烟，还是名烟，差的也只是烟叶质量不同和口感不一而已。 抽名烟，不过是身份和财富的一种外在表现和虚荣心外放罢了。 “虎城，你别喝多了，十点还要去古城，把我那几个难兄难弟接回来过年。” 李永和在家滋啦啦喝着茅台，还没忘了他的几个老赖兄弟。 “爸，你就别管了，我叫小马开车去接他们。” “能不管么，往年这个时候，俺们哥几个可是都在一块儿的。今年我当了逃兵，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爸，你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就叫虎城开车送你过去，跟他们一块儿过年呗。” 李莉说道。 “那可不行，不是个滋味儿啊。” “你还知道不是滋味儿啊，今年能在家过年，你得感谢虎城。要不的话，这个时候还在外面躲着呢。” 何巧云笑道。 “所以我高兴啊，喝着茅台，抽着红塔山，无债一身轻。家里有钱，还当着村长，人这一辈子活到我这个份儿上，就是幸福啊。” “哟哟哟，瞧你这点儿出息，当个村长就幸福，你这个村长根本就不叫官儿。” “爸这就叫做知足常乐。” 一家人说说笑笑，也不拼酒，就是随意喝，一个来小时就吃完饭了。、 收拾利索，就开始包饺子。 正包着饺子，就听得一阵小孩子的哭叫声，何萍抱着圆圆来了。 “这是怎么啦，大过年的。何萍，你打孩子啦？” 何巧云问道 “我没打，这年没法过了。刚才跟杨小梅打起来了。” 何萍气的呼呼直喘气。 “快把圆圆放下来，何萍你也坐下，怎么回事儿，慢慢说。” 原来今年李虎山和杨小梅带着孩子回到李虎威家过年，何萍本来就不高兴，但是碍于情面，也不好往外撵，只好硬着头皮接受。 刚才李虎山的孩子跟圆圆在一起玩儿，为了抢玩具，两个小孩就打了起来。 小孩子在一块儿，本来就是一会儿晴天，一会儿阴天的，刚刚打完，一会儿就好了。大人也不必去管他们太多。 但是杨小梅觉得自己孩子吃了亏，就打了圆圆两巴掌。 毕竟是小孩子，倒也没使劲儿打，就是想吓唬一下圆圆。 何萍本来心里就有气，见杨小梅不教训自己家孩子，反而打圆圆。心里的火儿再也憋不住，就骂了杨小梅。 那杨小梅也是个不愿意吃亏的，就对骂了起来。话赶话，两人越骂越难听，就动手打了起来。 李虎山和李虎威兄弟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两人拉开。 “一家三口来过年，空着手来的，就带了三张嘴来，连他家孩子的零嘴儿，都是我给买的。” “行，这我也不挑，李虎山现在不得志，看在李虎威的份儿上我认了。那个杨小梅，来到这里还装什么大小姐。我这边做菜，忙的要死要活的，她就在那里看电视，圆圆想看动画片儿都看不着。” “还有那个李虎山，就跟赵存檀在院子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搞什么阴谋诡计，我一出去，两人就不说了。我一回屋，两人就又嘀嘀咕咕的。” “他俩就是一对儿脓包，一肚子坏水儿，说不定又在一块儿算计谁呢。” “二嫂，赵存檀也回来过年啦？” 李虎城问道。 “一家子都回来了，在赵存栋家过年呢。人家是信用社主任，大包小包的一大堆，坐着出租车回来的。赵存栋老婆可高兴了。” 一听李虎山和赵存檀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李虎城就有了警惕。 这两个坏种在背后一再整我，估计在核计着怎么对付我呢。 你们两个鳖犊子，正想收拾你们呢。 “我这年是没法过了，虎城，你开车送回我和圆圆回娘家。” “别瞎说，大三十儿的，你回娘家算什么事儿？你爸你妈那边儿年也过不好。” 何巧云劝道。 “是啊，何萍，你走了，虎威怎么办？” 李永和说道。 “二嫂，自己家，凭什么你走？咱不走，叫他们走，我跟你去，把他们撵回去，大不了叫虎城送他们回去。” 李莉脾气泼辣，就要下地穿鞋。 “你个傻丫头，别跟着勾火儿，好好坐着包饺子。何萍啊，你消消气儿，咱一会儿再说。” “三婶儿，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 何萍委屈得呜呜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吓得圆圆也哭了起来。 “你看看你，别哭，吓着孩子。虎城，你开车带着圆圆去玩儿。” 何巧云命令道。 “好，圆圆别哭啊，三叔给你拿好吃的。对了，叔叔给你钱，带你出去坐车玩儿。” 李虎城打开包，拿出了一个红包打开。 “圆圆看看，这是多少钱？” “五十。” “给你过年的红包，快收起来，。三叔开车带你出去玩儿啊。” 圆圆得了钱就不哭了，李虎城牵着小丫头出去，把她放在前座上，然后打开车灯，开出院子，就向铜羊镇方向慢慢开去。 第290章 跟儿子竞争 关山村村部。 特产城和关山村、头道村关于合作开发标准件产业园区的协议，正在这里举行。 特产城方面代表于丹宁、刘宁、罗菲菲，关山村方面村委会成员，头道村村长孙玉发及其村委会成员，关山乡代表刘俊都参加了签字仪式。 协议的主要内容，就是特产城方面出人、出资金，招商引资，负责管理和运营。 关山村和头道村出土地，双方合作开发团湾子地区。 关山村和头道村各占5%股份，特产城占90%股份。在用工上，优先使用两村的村民。 于丹宁、李永和、孙玉发在协议上签字后，屋里想起了热烈掌声。 “刘乡长，你讲两句吧。” 刘宁说道。 刘俊站了起来。 “好，我就简单说几句。这次合作，是我们关山乡的一件大事。标准件产业园的兴办，不仅能增强关山乡的经济实力，对于带动其他相关产业的发展，增加就业，促进农民增收，减轻村集体债务，促进村民脱贫致富，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特产城和服装厂是关山的支柱企业，关山村和头道村是关山乡的核心地带。乡里希望你们双方精诚团结，齐心合力，共创辉煌。” 刘俊讲完，又想起了掌声。 “于总，你也讲讲吧。” 刘俊邀请道。 “我就不讲了，总之就是一句话，咱们双方好好合作，还希望两位村长大力支持。” “嘿嘿，不用支持，不用支持，你们看怎么办合适就怎么办。” 孙玉发抢着说道。 他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要我支持你们？一分钱没有，还欠着一屁股债呢，我拿什么支持？ 反正你们有钱，爱怎么干怎么干，我就等着收钱好啦。何必多操心？ 我才不傻呢。 “对，你们愿意怎么干就怎么干，我们就等着收钱就行。” 李永和也是这个心思。 叫我去操那个心？有这个功夫，我去打打麻将，喝喝酒不好么？ 反正怎么弄也是我儿子投钱，他还能差了村里的钱？ “既然如此，我们就走了，这两天，就有工人进场来平整土地。” “好，越早越好，你们随便。” 刘俊和特产城的人开车走了，剩下两个村的干部，就随便起来。 李永和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挨个给抽烟的人发了一支。 “抽着，红塔山，你们都尝尝，真品，不是假烟。” 孙玉发接过烟，斜了李永和一眼。 “老李，你显摆什么？红塔山虽然贵一点儿，我们也是抽过的。” “嘿嘿，老孙，你兴许抽过，但是能像我这么天天抽么？你抽得起么？” 这一下，孙玉发瘪了。 “哼，明年我们还上债，就能抽得起。” “嘿嘿，那可未必。还债也只是还上村里的债，村里有钱不等于你个人有钱。你还敢拿公款天天给自己买红塔山抽？” “李永和你也别嘚瑟，你那钱是你的么？要不是你儿子，你还能抽红塔山？” “我儿子的的钱，老子花的天经地义，你有本事，也生个好儿子啊。” “哼，我儿子明年也办标准件厂，用不了几年，也会赚大钱。” “省省吧你，你儿子再有钱，还能有我儿子有钱？” “你……。” “你俩有完没完，加一块儿一百来岁，自己没什么本事，欠下一屁股债，就指望着儿子。还好意思在这里显摆，丢人不丢人？” 马春霞一吼，两人立刻没电。 “你看看，就这脾气，这么多年一点儿也没改。” 李永和讪笑道。 “改不了了。对了，老孙，快到中午了，你们不回家吃饭？” 马春霞就想撵人。 “不急，不急。马主任，老李，咱俩是不应该斗嘴啊。” “对，就是开开玩笑。这些年一块儿躲债，咱们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嘛。老孙，恭喜您啊，今年过年不用再躲债，能在家里好好过年。” “是啊，永和，你看看，今天跟特产城胜利合作，这么大的喜事儿，是不是该庆祝一下？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儿，于总不是说了么，一年至少十万二十万的。” “对啊，老孙，是该庆祝一下。大伙儿喝一顿儿？” “谁拿钱？” 孙玉发觉得这才是大事儿。 “你们头道跟我儿子借光，当然是你们出钱。” “永和，你这么说就不对。你们关山已经在服装厂有股份，属于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先富带后富。” “再说了，你们是东道主，到了你们这里……。” “你俩丢不丢人？” 马春霞又吼上了。 “我们村里也没钱啊。” 李永和摊摊手。 “记你儿子账上不就完了么，你当爹的连请人吃顿饭都不行？你这爹当的也太窝囊了吧？” “谁说不行啦？走，采薇饭店，今天我请。” 李永和手一挥，带头出去，头道村的人纷纷跟上。剩下马春霞和陆半山落在后面。 “半山，咱们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吃我干儿子一顿，没事儿。” 剩下马春霞，寻思了一下，也追了上去。 你们亲爹、干爹都不在乎，又不是我儿子，老娘还在乎什么。 不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 吃过饭，头道村的人回去，关山村的人又回到了村部。 “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家里鸡还没喂呢。” 马春霞就要走。 “等等，春霞，开个小会儿。” 李永和说道。 “昨天不是刚开过会么？协议也签了，还有什么事儿？” “就一会儿，几句话就妥。” “有话快说。” 李永和咳嗽一声。 “这些年来，咱们关山村的工作，取得了不少成就，尤其是去年以来，更是喜讯连连。” “先是还清了债务，然后又入股服装厂，今天又再一次入股产业园。” “之所以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跟你们的支持是分不开的。在此对你们表示感谢。” 支持了么？确实支持你了，可是似乎没起什么作用啊。 你说的这些成就，不都是虎城的功劳么，似乎没咱们什么事儿，咱们捡的都是现成的。 “在干部队伍里面，咱们村干部虽然级别最低，不是正式的公务员，但是也有其他干部比不了的优点。” “第一，就是没有年龄限制。你象科级啊、处级啊，过了岁数，想提拔就难了。不像咱们村干部，干到九十岁也没人管。” “还有一个优点，就是没有任期限制。你像总统什么的，最多也就干两届。不像咱们村干部，只要干得好，干上个四届五届的，都没人管。” 众人一听这话，心里就明白。 这是还想当村长，跟他儿子竞争啊。 第291章 豪华版村长 李永和见几个人都不说话，以为都听进去了。 “这些年咱们合作的不错，今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我希望你们继续跟我合作，带领全村人发家致富奔小康。” “嘿嘿，永和，咱们都理解你的心情。今后我们继续支持你。我喝多了，回家睡一会儿。” 陆半山给众人使了个眼神儿，就先出去。 马春霞、佟三柱、杨连升也打个哈哈，紧跟着出去。 见李永和没出来，几个人凑到一块儿。 “你看看永和，这是不想退下来，还想干一届的架势。” 马春霞抱怨道。 “我看他不是想在干一届，而是想干到死。你没听他说么，只要干得好，干到九十岁都没人管。” 杨连升觉得自己看得很准。 “关键是他干得不好啊。这么多年他什么也没干成。他说的那些成绩，都是虎城的。” “不能让他再干下去，现在虎城他们总公司黄了，虎城这么大家业都在这里，将来也不会到城里去。就叫虎城当村长，用不了几年，咱们村里就会发达起来。” “对，咱们去找虎城谈谈，到时候叫虎城出来竞选。” “春霞，你去找虎城，再跟巧云说一下，叫他劝劝永和，别出来选了。” “只要虎城出来选，不用动员，大伙儿都会投虎城的票。到时候没人投永和，他的脸往哪里搁？还不如主动放弃，也省得丢脸。” “连升，听说上回你爸他们叫虎城给训了，你去探探你爸他们的底儿，看看他们是拥护虎城，还是拥护永和。” “三柱，你去探探王立国和方平山的态度。我去探探别人的态度。” 陆半山分派完毕，几个人就分头行动。 马春霞直接就来找李虎城。 “虎城，你不忙吧，我跟你说点事儿。” “哦，不忙，什么事儿？” 马春霞也不隐瞒，直接就劝说李虎城出来竞选关山村村长。 李虎城早就有这个打算，正打算找个切入点，马春霞这么一说，正合心意。 “大伙儿愿意选我么？” “当然愿意，早就有人这么说，我们几个也研究了，就选你。只要你能给村里办实事，给村民好处，大伙儿就能选你。你说说，都能给村民什么好处？我也好跟大伙儿宣传一下。” “大伙儿心里有底，自然就会选你。” “马主任，选我的好处就多了，比如我的企业给村里分红，村里人到企业上班。” “还有什么好处？” “今年可以提前把服装厂的分红给村里一些，村里留一部分办公经费，把你们的工资都给开了。” “村里欠民办教师的钱，都给补发，从现在开始，民办教师工资到月就开，每人每月增加补助，达到跟公办教师一样的水平，实现同工同酬。” “现在教师工资太低，给他们补助一些，保证每个月不低于二百元。” 这些账李虎城早就算过，其实也就一两万元的事儿，数额根本就不大。 “明年把小学的校舍改造一下，把窗户和门换了。象中学那样，安装暖气。省得自己生炉子。” “五保户一家一个月给一百二十元补助，咱们关山村在敬老院的两个孤寡老人，一个月给一百元补助。” “这些都是针对特定对象的，剩下的就是针对全村村民的。这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从今年秋天开始，凡是咱们关山的村民，农业税、村提留，乡统筹一律全免，不用各家各户承担，由村里统一负担。” “虎城，你说的是真的？” 马春霞瞪大了眼睛。 “自然是真的。” 所有的这些钱，其实也不用李虎城出，而是从关山村在服装厂和产业园的股份分红当中出。 今年服装厂不能盈利，用的其实是明年的钱，只是今年提前预支而已。 “虎城，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一家就能省好几百啊。家家户户都受益。你要是能做到这一点，大伙儿都能投你的票。” 这点儿好事儿算什么，以后的好处多着呢。只是得一样一样往外放，不能一下子都放出来。 今年放个一两件，明年放个一两件，年年有好处，年年有盼头。 “我现在是有钱了，但是大伙儿的日子过的还不算好，我看着也难受。所以，我就想带动大伙儿一起致富。” “仅仅免了这些税费，还只是减轻负担。一些人到企业上班，也仅仅是挣点儿工资，距离富裕起来，还差得远。” “所以，我打算今后给大活儿寻找一些致富门路，让更多的人有项目干，这样才能赚大钱。” “光是种地，即使不交税费，其实也赚不了几个钱，对不对？” “对啊，还得有项目才行。虎城，你就大胆干，我们几个坚决支持你。” “你干爸、三柱、连升都去探风声，他们也想叫你当村长。我一会儿找你妈，叫你妈劝劝你爸，他今年就别选了，省得投票的时候丢人。” “也好，到时候竞争不过我，还叫人笑话我俩。还有，你们几个人的工资，我看有点儿低，明年争取给你们往上提一提。” “其实你们四个人的责任心和能力还很不错，就是缺一个合格的带头人。” 马春霞一听，心里这个高兴啊。 虎城不仅继续用我们几个，还要给涨工资啊。 他既然说出了这话，就一定能做到。便是村里没钱，他也会自掏腰包给钱。 他那么大买卖，还在乎这几个钱？都不够他一台车钱的。 还是跟着虎城干有前途，永和，你就拜拜吧。 以后就安心喝你的小酒，打你的小麻将，哄你的小孙子吧。 “虎城，你说的太对了。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今后你就是我们的车头，我们都听你的。” “好，马主任，那就辛苦你们一下，多做做群众工作。” “好，我这就去找你妈。” 马春霞出去找到何巧云，说了大伙儿的想法，也说了李虎城的表态。 何巧云也支持，满口答应劝说李永和，不让他参选。 马春霞得到保证，身轻如燕，哼着小曲，连回家喂鸡都顾不上，去找陆半山几个人商量。 虎城这个大老板当村长，比于丹平这个乡长当村长都合算。 这是个豪华版的村长啊。 第292章 当选 李虎城准备参加关山村村长选举的消息，很快传播开来。 关山村的村长，多年以来都是个冷板凳。赖人干不了，好人不愿意干，所以大伙一直推举李永和当。 自从村里在服装厂和标准件产业园上跟看虎城合作之后，村长这个位置变得有吸引力了。 不仅李永和打算接着干，王立国和方平山也放出话来，试探风声。 但是，自从马春霞把李虎城的那些承诺传出去之后，王立国和方平山就第一时间偃旗息鼓，转而表态支持李虎城。 李永和本来还有些怨气，但是何巧云给他分析了一下情况，警告他别跟儿子争，免得到时候得零票丢人现眼的时候，李永和就彻底投降，转而积极为儿子造势。 特产城这边，开始的时候人们感到有些奇怪，认为李董没有必要去趟这趟浑水。但是在于丹宁表示支持之后，众人的态度转变，都表示支持李虎城竞选村长。 于丹宁自然知道李虎城为什么要竞选村长，知道这是李虎城关山城市梦的一个重要步骤。 如果说以前她对李虎城的城市梦还有所怀疑的话，但是自从她知道了李虎城的标准件产业园和商城计划之后，就转为坚定的支持者。 现在她相信，如果标准件产业园和商城建立起来，达到一定的规模，就是城市雏形形成之时。 乡里的态度，也是坚决支持。 原因很多，但都与直接和间接利益有关。 首先，乡里的干部们，有不少都是一头沉家庭。 所谓的“一头沉”家庭，就是夫妻当中的一方是公务员，挣工资，另一方是农村户口，在关山种地。 他们也要交农业税、村提留、乡统筹，这些费用免了之后，他们也是受益者，没有理由反对。 其二，李虎城的这些措施，具有轰动效应和开创性意义。 全部免除农业税、提留、统筹，切实减轻农民负担，在整个绿江市还是头一家。这将成为关山乡政绩的闪光点，无论哪一级上级，都会充分肯定。 第三，改善关山小学的办学条件，提高教师待遇，不仅将成为关山中学改善办学条件之后的另一个亮点，还能得到切实的经济实惠。 因为关山小学同时也是关山乡的中心小学，这不仅仅是关山村的成绩，也是关山乡的成绩。 至于给孤寡老人、五保户补助，这也都是能上电视和报纸的新闻，也是到哪里都能拿的出手的政绩。 李虎城在前面冲锋陷阵，出钱出力，乡里得政绩，得好处，这样的好事儿，没人会反对。 至于村民们，个人得了好处，学校好了，孩子少遭罪。 老师工资提高，给孤寡老人和五保户钱，又不用自己掏腰包，谁会出来反对？ 更加重要的是，只有关山村的人才有这些待遇，其他村没有。 这让他们在面对其他村的人的时候，有一种高人一等，被人羡慕的感觉。 这种感觉，会让他们感到更加自豪和自信。 9月号，关山村举行村民选举大会。 作为唯一候选人，李虎城以全票当选为关山村村民委员会主任。 原来的村委会成员，除李永和之外，全部留任。 在就职演说上，李虎城当场宣布，兑现几条承诺。 首先，从今年起，所有村民的农业税、村提留，乡统筹全部由村里负担。 第二条，从这个月开始，就对关山小学教师，按照教龄进行补助，补助金额最少五十元，最多一百元。 第三条，以前拖欠的民办教师工资，明天一次性全部补发。 第四条，孤寡老人和五保户的补助，从这个月开始发放，以后的每个月5号按时发放。 第五条，原来拖欠的村干部工资，明天一次性补发。 “好！” 台上台下立刻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于丹平、刘俊等乡村干部纷纷起身，跟李虎城热烈握手。 “虎城，你为乡亲们做了一件大好事儿，我代表乡里对你表示衷心的感谢。” 于丹平紧紧握着李虎城的手，显得情真意切。 “虎城，我代表全体村民，对你表示衷心的感谢。” 马春霞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今天她确实很高兴，不仅仅是因为补发了自己几年的工资，也因为李虎城做到了自己这些人多年没做到的事情。 他们这些村干部，了解村民的疾苦，知道他们最需要什么，其实也很想为村民们做些好事。 以前没做到，现在做到了，这让他们感到自豪。 从此以后，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为了收取“三费”被村民骂，能够在村民面前挺直腰杆。 台下的李永和见此情景，默默走开。 “你去哪里？” 何巧云追了上来。 “没事儿，我到外面走走。” “还想不开？你瞧你这点儿出息。又不是别人，咱们自己儿子，你应该高兴才对。都是出过国的人，连这点儿心胸都没有，就不怕人家笑话你？” “谁说我没有心胸？我是高兴，我儿子比我强，我有什么不高兴的？” “这么想就对了，以后无官一身轻，你想喝酒就喝酒，想打小麻将就打小麻将。” “我还想抱孙子呢。” “这可由不得你，得人家给你生才行。” “算了，我从此以后就什么都不管，逍遥自在也不错，干了一辈子工作，也该歇歇了。” “这么想就对了。身上还有钱么？” “有，我也没乱花。等没了再跟你要。” 两人走出院子，在门口遇到了前来观摩的头道村村长孙玉发和河东村村长沈一水。 “我说二位兄弟，都看见了么？我是功成身退喽。你俩也想开点儿，该退下来就退下来吧。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别等着有一天叫人家给赶下台来，可就难看喽。” “老李，你说的轻巧，我们倒是不想干，可是他们总是选咱们啊。谁愿意天天被人追债啊。” “也是，你们没有好儿子嘛。” “净胡说八道，就你有好儿子，人家儿子怎么就不好啦？” 何巧云说道。 “唉，三嫂，老李说的没错，我们儿子确实没有虎城有出息。” 沈一水说道。 “你也别把孩子看扁，三穷三富过到老，运气一到，你们儿子就出息了。” “三嫂这话我爱听，以后我叫儿子跟虎城好好亲近亲近，学学本事。对了，老李，喝一顿儿？” 孙玉发提议道、。 “对，今儿个高兴，喝一顿儿，我请你们。” 沈一水道。 李永和看看两人，叹口气。 “你俩在我跟前儿还装什么？兜里有多少钱？想叫我请你们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的。还是我请你们吧。走，凤仙饭店。” 李永和背起手，仰着头，率先而行。 “永和，你身上钱够么？” 何巧云在后面喊道。 “记账，到月你去算账就行。” 第293章 第一次会议 众人都散去之后，李虎城召开了上任之后的第一次村委会会议。 “从今天开始，咱们这一届就正式开始运作。新班子就要有新气象，所以，今后在工作上就要有新思路，新方法。” “虎城说的对，既然大伙儿信任咱们，就要对得起大伙儿。” 马春霞爽快说道，众人还沉浸在兴奋之中，也纷纷赞同。 “这次提前预支分红，虽然解决了一些问题。但是还不可以盲目乐观。” “目前，咱们关山虽然在全乡乃至于全县的农村中处于比较好的状态，但是也必须看到，绝大多数村民，其实还只处于温饱状态。” “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财产，电视基本上还以黑白为主，彩电没有多少，洗衣机也没有多少。至于冰箱，据我所知，除了我家、二舅家、程老师家和干爹家，其他家庭还没有。” “王立国和方平山有摩托车，其他家有个三四台。” “总之，大件家用电器远远没有普及，出行的交通工具，农机具也没有几件。” “至于存款，除了干爹、程老师、二舅、我家、方平山、王立国、赵存柱这些家超过一万元，其他的还没有超过万元的吧？” “基本上没有，就连那些铁饭碗儿的，除了刘俊、曹大元、赵存栋、郭平安几个人，其他的估计也没有超过万元的。” 这样算起来，关山村在籍的二百四十多户，也就十来户存款超过万元。 至于其他户，有个三五千存款就是富裕户，不少人家甚至还是欠债户。 说到有产业的，或者说有生意，有稳定收入来源的，李虎城家不算，其他的也不多。 陆半山算是一个，有饭店、旅店、商店。赵存柱虽然在君子兰上赔了，但是土特产柜台还在，收入还不错。 程采薇有个饭店，还有几家养车的，开理发店。再有就是最近开始张罗的关老二的台球摊儿，周嫂子的盒饭，老杨头的羊汤馆儿。 街里有两家卖农资的，一家粮油店，老板都是铜羊镇人，不算关山人。 总之，绝大部分的关山村民，还是以种地为主。 除了方平山以种植药材为主，其他的基本上都是种植玉米和大豆。 去掉种子、化肥、农药、人工、农业税、村提留、乡统筹，其实种地赚不了什么钱。 人们也都知道经济作物赚钱，前些年也有人赚到了一些钱，但是最后都是一哄而上，一哄而下。 最为典型的就是山楂和桔梗。 开始的时候有人赚到钱，于是其他人就开始模仿。全村、全乡、全县、甚至全市都一哄而上。 结果供过于求，没有销路，就纷纷下马，留下一地鸡毛。 这样的事情多了，人们也就不敢再轻易上项目。 特产城的商户虽然跟农民签订了一些合同，但是时间尚短，还没到见效益的时候。 将来在特产城和服装厂会有一些打工人员，但是工资收入也不会太高。除了生活开销，教育投资，治病之外，也剩不了多少钱。 也就是说，靠着挣工资，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发家的。 这就是关山村目前的基本状况。 “所以，我们今后的中心任务，就是让村民尽快富裕起来，尽快实现小康目标。” “前面我已经说了，光靠打工和种地，是不可能达到小康水平的，所以还要有致富项目。每个项目的目标，应该在年纯收入五千元以上，争取两年达到万元户以上的标准。” “我的目标是，第一年，也就是明年，至少新增三十家万元户，五十家五千元以上户。” “虎城，这一下子就八十户，怎么可能？” 佟三柱吃惊道。 “是啊，不可能的。” 其他人也不认为能实现这个目标。 发家致富奔小康的口号喊了很多年，以前的村委会，也把这当做工作目标。但是一直没有什么实际行动。 “以前不可能，但不代表今后不可能。你们以前也想干，但是都失败了，你们总结过什么原因么？” “自然总结过。” “好，说说看。” “没钱。做生意也好，上项目也好，没有本钱，除了种子、化肥这些，银行和信用社也不给贷款。” “没有好项目，不知道干什么好。” “项目倒是有的是，但是没有销路，出来东西不知道卖给谁。” “没有技术，不知道怎么干。” 众人七嘴大通。 总结起来，就是几个核心问题：项目、技术、销路、资金。 “好吧，咱们先说项目问题。特产城和服装厂这样的大项目，一般村民干不了，咱们也不提倡他们这么干。” “这个问题可以分几条腿走路，一是对现有的项目进行整合，我的意思就是集中。” “我举两个例子，一个是柞蚕项目。咱们不少村民都有这个技术，蚕科所、茧种厂、农技站给提供茧种，也有技术人员。销路基本上也有保证，市场不好的时候也不至于卖不出去，顶多也就是少买点儿钱，大不了卖茧蛹，也能赚一些钱。” “这个项目的缺点，就是蚕场少，大伙儿都干，一家赚不了太多钱。” “我的意思就是把蚕场集中起来，给十几家大户干，他们租别人的蚕场。规模上去了，才能赚到大钱。” “第二个例子，就是林蛙。这个很畅销，销路不愁。咱们关山村范围内，就有五六十条山沟适合半人工养林蛙吧。” “按照蚕场的模式，实行集中，每人承包几条山沟。一年能抓两千个亩蛤蟆，就能收入一万元吧。” “总之就是这个思路，你们梳理一下都有哪些项目。你们也开动一下脑筋，不能指望我一个人。更不能指望我个人总是拿出钱来给大伙儿分。” “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救救急行，但不能救穷。更不能白白给谁养活老婆孩子，娶媳妇，供孩子上学。” “解决项目问题的另一个思路，就是围绕着特产城和标准件产业园来做文章。” “做什么文章呢？就是围绕着人来做文章。什么人呢？就是新来的人。” “大量的外来人口进入关山，他们要在这里吃喝玩乐，衣食住行，这就是机会。” “我只是提醒了一下，指了一下财路，关老二现在就把台球案子立起来，现在开始赚钱。” “周嫂子已经开始卖盒饭，也赚钱了。” “连升，你爸的羊汤馆儿，也张罗起来，今后的买卖也会张罗起来。” “你们看看，就这么简单，一年赚个万八的就到手。” “再说街里的台球厅，理发店，咱们关山人不能干么？但是都是外地人来开的。” “一个台球厅，一个美发厅，能用几个钱？关山人再没钱，跟亲戚朋友借个两三千块钱，还能做到吧？” “关键就是不去想，不去干，活该受穷。” 第294章 公开透明 李虎城这么讲，马春霞就有点儿不服气。 “虎城，咱们也不是不想干，这不是怕赔钱么。” “马主任，你这话听着是有些道理，但是干什么没有风险？” “你走路兴许被石头绊了一下摔倒，吃饭兴许噎着，喝水兴许呛着。养一头牛，兴许养半道上死了，看不住兴许跑了，或者叫小偷偷去。” “风险总是有的，因为有风险，就什么都不干？这里的关键，就是如何降低风险的问题。” “好了，扯远了，回到项目问题上。还有一个项目渠道，就是这次的标准件产业园的机会。” “哎哟，虎城，这个标准件什么的，咱们可干不了。” 马春霞说道。 “你看看，马主任，这就是你思想上的问题。没了解详细情况，就说自己干不了。” “实际上，这对咱们关山来说，是个极大的机会。比如说吧，一个厂子加工出来一个零件，上面需要钻个孔。” “一台钻床几千块钱，厂里生产的零件不多，买一台钻床，专门用一个人钻孔不合算。” “如果你有一台钻床，就在家里接活儿，给人钻孔。” “一个厂子的零件或许不够你干的，但是两个厂子、三个厂子呢？活儿不就多了么？一个人干不过来，可以跟你姑娘换班干。活儿再多了，可以再买一台钻床。” “你在家里空闲时间干，地里的活儿不耽误，家里做饭不耽误，也不用给人交房租，不用办执照，税务所里也懒得收你那点儿税。” “除了钻孔，还可以买个砂轮，给人打磨、抛光。干个几年，兴许你就从家庭小作坊变成了工厂。” “复杂的干不了，咱们干点简单的。做个螺杆、螺母、螺丝钉，甚至就做个铁钉子，有什么难的？” “虎城，照你这么说，办个工厂也不难啊。” “大型工厂自然难，小加工厂有什么难的？自己不生产产品，还可以给别人来料加工啊。干不了复杂产品，我就干一道工序还不行么？” “我就是给你们提供这个思路，你们想问题，就要这样想。不是一想什么，遇到点儿困难就说不行。” “远的不说，我的特产城遇到多少困难，你们不也都看见了？如果我也象别人一样，遇到点困难就放弃，能有今天么？你们以为我就不难啊。我比你们难多了。” “嘿嘿，我们哪能跟你比呢。” “好，不跟我比，跟周嫂子比行吧，跟关老二比行吧，跟赵存柱比行吧？” “他们能做的事情，别人为什么就不能做？所以，这里有一个思想观念的问题。就是只求安稳。反正还有十几亩地，山上有柴火，饿不着，冻不着。” “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这一代人不在乎，你们的儿子，孙子一代人怎么办？就永远种那几亩地？” “将来别人有钱了，你们的后代就永远给别人打工？看别人脸色吃饭？” “哎哟，虎城，你说的倒是对。不过咱们不是说村民么，你怎么批评起我们几个来了？” 也是啊，都是叫你们给气的。 满脑子小农思想，三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坑头。小富即安，也不对，连小富还没达到，只是吃饱饭而已。一个病灾什么的，一夜之间就变成赤贫。 “好吧，既然说到你们，咱今天就说说你们的事儿。” “你们说说，大伙儿为什么都愿意选我当村长？” “你能给大伙弄来钱啊。” “为什么这回不选我爸，也不选你们？” “我们弄不来钱啊。” “为什么村民总是骂你们？” “总是跟他们收钱呗。” “为什么你们说话，大伙儿不听从？” “咱们没给他们好处。” “这不就得了，叫你们当干部，是要你们给村民办好事儿的，给他们服务的，带领他们他们过好日子的。” “可是你们，包括我爸，这些年都给村民干了些什么？” “虎城，这事儿可不能全都怪我们啊，主要怪你爸这个带头人。” 我就知道你们会推卸责任。 我爸是不着调，但是责任就是他一个人的？你们就没有责任？ 关键就是班子没有凝聚力，自然也就没有战斗力。 “正因为我爸没干好，所以这回他下台。但是这事儿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而是你们整个班子的问题。” “核心的问题，就是你们没有做出成绩，没有威信，自然说话没人听。”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重新树立威信。” “怎么树立？” “首先，要证明咱们是可以信任的。第一步，就是村务公开，接受村民监督。” 村务公开？什么意思？ 村务公开是后来普遍实施的一项制度。 公开的事项，主要是一个村的社会经济发展计划，村委会年度的工作目标、工作计划以及执行情况。 年度的财务计划及各项收入、支出和债权债务情况。 集体资产以及经营管理情况，村集体经济的收益和使用情况。 救灾救济、扶贫助残、拥军优属、社会捐赠等款物的接收、发放、使用情况。 上级政府下拨的补助经费，专项经费等的收支情况。 村干部的工资、奖金、补贴等福利情况，公务活动的开支情况。 还有宅基地的审批，计划生育以及村民普遍关心、涉及村民利益的各种事项。 李虎城解释完之后，几个人一片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陆半山才说话。 “虎城，照你这么做，岂不是一点儿秘密都没有，大事儿小事儿都得公开，都得接受监督？” “对，这就叫做公开透明。这就要求咱们，做事必须公道，能经得起检验和监督。” “咱们花的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不能乱花。村里有多少收入，大伙儿也都知道。” “从咱们的角度来说，就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村民。只拿自己该拿的钱，不能暗地里捞好处，也不能徇私枉法。” “以前都是暗箱操纵，可以在里面做一些手脚，但是公开以后，这些做法就行不通。” 是啊，什么事儿都公开了，都按照规矩办，咱们这些干部还有什么权力？ 跟一个普通老百姓没什么两样啊。 第295章 打得一拳开 李虎城自然知道众人的心理，所以今天他必须把话说透。 实行村务公开，是他既定的计划，即使遇到再大的阻力，他也必须推行开来。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这对于他今后推行自己的计划非常重要。 推行好了，这些村干部将会成为他的助手和盟友。 不推行村务公开，还像以前那样都是暗箱操作，这些人就可能作为既得利益者，成为他的阻力甚至敌人，走向反面。 与其那个时候翻脸，还不趁着自己顺风顺水的时候，主动把障碍清除。 我出钱，我在这个位置上，你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办。 不能享受着我的好处，还成为我的阻力。 “我知道，你们或许会感到有压力。但是我希望你们换个角度来想。” “首先，随着关山的发展，村集体经济的实力会越来越强，你们的个人收入也会也来越高，奖金，补贴什么的，都会跟上去。”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们这些收入，都是合法的收入。可以拿到台面上来讲，经得起检验，不怕有人告状，也不怕上级来查。” “你们也该知道，这些年，有多少村干部，因为钱的事儿，进了监狱。” “所以，村务公开，不仅仅是对你们的约束，也是一种保护。我是不差村里的几个钱儿，但是你们呢？谁敢保证见到钱一点儿也不动心？” “你们也别太自信，觉得都是乡亲，曲里拐弯儿都能论上亲戚，自己的人缘很好。” “以前村里穷，没什么钱，这大伙儿都知道，所有也没人盯着你们。” “今后村里有钱了，还能这样么？父母夫妻，兄弟姐妹还能为了钱闹别扭呢，何况其他人？” “凭什么村里的钱，你们就能乱花？我当面不敢跟你斗，背后写信检举你。一张邮票两毛钱，叫你查半年。” “别说有事儿，就是没事儿也叫你脱层皮，叫你丢人现眼。” “你们不要天真地以为，自己给村里出力，给村民办了好事儿，所有的人就会说你好，就会感谢你们。” “我办特产城和服装厂，给关山和古城做了多大贡献。比你们的贡献大得多吧，不也是有不少人在背后整我？我如果真有什么事儿，早就让他们整垮了。” “他们能这样对我，为什么就不能这样对你们？你做的再好，也总是有人对你们不满的。一旦他们心情不顺，就会出手整你们。” “这个村务公开，必须实行，没有商量玉余地。除非你能有私心，想从中捞取好处，才想隐瞒，暗地里操作。” 众人一听李虎城这样说，急忙撇清。 “虎城，我们可没有私心啊。” 陆半山急忙说道。 “对，我们可不想捞什么好处。” 马春霞急忙跟进。 “既然你们都这样说，我就相信你们。我这里有个《村务公开实施方案征求意见稿》。你们从明天开始，就发到各个村民组长那里，叫他们召开村民小组会议，征求村民意见。” “意见收集上来之后，有合理的部分咱们就采纳，最后召开村民代表会议，通过执行。” “你们几个都是老人儿，现在就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对这个村务公开，到底同意不同意。” “我也跟你们说好，同意，今后就跟着我好好干。不同意，就另谋高就，我换别人。” 你个小王八犊子，这才上任第一天，就开始拿我们几个开刀，没你这么干的啊。 原本还以为把你选上来是好事儿，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早知道这样，就不选你了。 按照你这个村务公开，今后吃吃喝喝都得公布。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样，到饭店吃饭就记账，花多少钱也没人管的好时候。 几人心里虽然腹诽，但是也不敢说出来。只好连连表态，支持村务公开。 “好，既然你们都同意，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佟会计，教师的补助，五保户、孤寡老人的补助，发放完之后，就张贴公布。从现在起，凡是涉及到村里的大事，该公布的公布，该召开村民或村民代表协商的就协商。” “我跟你们说，不要怕跟村民协商，这对你们来说是好事儿。谁能保证咱们办的每一件事儿都是对的？” “只要是大伙儿协商作出的决定，即使错了，也是大伙儿担着，找不到咱们头上来。相反，如果什么事儿都是咱们决定，错了就得咱们担着，大伙儿全都怪咱们。” “有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何必都揽在自己身上呢？” “虎城，你说的也有道理啊。” 废话，自然有道理。 你们就是算不开这个帐，只觉得手里有钱又有权力，就忍不住想用。 岂不知这权力是一把双刃剑，你有多大权力，就有多大责任。 你什么事儿都想管，哪里有那么多精力都管好？ “好啦，现在回到创业致富的问题上来。刚才说了项目、技术、销路这些问题，现在讲讲资金问题。” “对，没有钱，说什么也没用。” “资金问题，自己能解决的，自己解决。实在解决不了的，经过村里评估，认为可行的，可以贷款。” 一说到贷款，马春霞立刻有了反应。 “虎城，这一招儿没用，信用社和农行都不给贷款。” “是啊，此路不通。” 众人就纷纷打退堂鼓。 农民创业想从金融机构贷款，确实非常困难。几个人算是说出了事实。 但是李虎城不喜欢他们这种消极的态度，遇到困难的第一反应，就是退缩。甚至都不努力一下，就直接放弃。 “如果有人给他们担保，会不会给贷款啊？” “有担保自然会给贷款，可是谁给担保？” 陆半山问道。 杨连升似乎明白过来。 “虎城，难道你给担保？” “对啊，虎城给担保，想贷多少都行啊。曹大元和郭平安巴不得你给担保呢。” “对，虎城，就你给担保，只要你给担保，我也贷款几十万，上一个项目。” 佟三柱兴奋道。 看着这几个家伙高兴的样子，李虎城恨不得踹他们几脚。 你们以为担保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啊，你们还不上贷款，我要承担责任给你们还钱的。 真的担保了，这帮家伙有几个会积极还钱的？弄不好有人拿钱跑了都不一定呢。 叫我当这个傻子，我才不上当呢。 第296章 三把火 农民固然比较朴实，但是他们并不傻，有机会的时候，他们也会算计别人，也有着农民式的精明和狡猾。 农村山清水秀，但这不代表农村生活就是田园牧歌式的生活。 假如李虎城大发善心，借给全村每一户村民两万块钱，叫他们创业。 李虎城敢保证，至少有一半儿人不会把钱用来创业。 很多人会用这笔钱娶媳妇儿，放高利贷、盖房子、买家用电器，甚至直接存到银行里吃利息。 乌合之众的行为，永远不会完全按照你设计好的方向和善良的愿望去走。 给任厂长他们担保，是因为对他们的能力有信心，对他们的企业和产品有信心，对他们的偿还能力有信心。 即使将来他们还不上贷款，还有资产可以变卖，跟他们打官司也好打。 如果换做一个农民，为了一两万块钱，人家就是不还，李虎城能把人家怎么着？ 房子将来会值点儿钱，但是就一处房子，人家还要住，打赢了官司，法院都不会执行。 闹到这一步，人家还会说，你李虎城家大业大，哪里缺这一两万块钱？都是乡里乡亲的，怎么就不给人家一条活路呢？ 最后的结果，就是李虎城既损失了钱，又失去了道德高地，自己干憋气。 这样的人，几乎注定会存在，甚至有人会恶意钻这个空子占便宜。 “我说各位，你们别高兴的太早，我不给担保。” 众人一下子心凉了半截。 “虎城，你不给担保，就没人担保啊。” “谁说没有？有的是人担保。” “谁？” “专业合作社。” 专业合作社，这是个什么东西？ 以前有供销合作社，现在都黄了。房子都叫陆半山给买下来，哪里还有什么合作社？ 李虎城知道他们不懂，就开始解释。 “比如说杨连升，你们一共有二十户放蚕的，就组织起来，成立一个柞蚕合作社。因为都是放蚕专业的，就叫做柞蚕专业合作社。” “在合作社之内，大伙可以互相帮助。比如说抓蚕的时候，摘茧的时候，需要大量的人手，你们就可以互相帮助。今天帮你家，明天帮另一家。” “生产上如此，技术上也可以互相帮助，销路上也可以互通有无。” “既然在别的方面能互相帮助，在资金上也能互相帮助。这就是互相担保。你给我担保，我给你担保。” “可能有人赔钱，但是绝不会所有人都赔钱。大伙儿都是熟人，又都是同行，知根知底，志同道合，也不担心将来还不上钱。” 众人一琢磨，有道理啊，这招儿没准儿还真行。 不愧是李虎城，脑子到底灵活，这样的招数都能想出来。 不过，佟三柱发现了一个问题。 “虎城，你说二十户，又说集中，村里没有那么多蚕场啊？” 唉，就这脑子还能当会计。 十八户不行么？十五户不行么？哪一条法律规定，必须得二十户整啊。 “佟会计，关山是没有那么蚕场，但是头道、二道、河东、河西那里不是有蚕场么，到那里租蚕场，有人拦着你么？” “对啊，外地人都能到咱们关山来做买卖，咱们为什么不能到别的村去租蚕场？” 杨连升如梦方醒。 “照这么说，咱们也可以到别的村去承包几条山沟，养殖蛤蟆。” 马春霞也开动了脑筋，她说的蛤蟆，是本地的叫法，其实就是林蛙。 “对，不仅仅是别的村，别的乡也行啊。新河、赛牛、虎洼，离咱们都不远，他们那里似乎还没有承包的。” “对，到时候联络个二、三十人，组织个专业合作社，互相担保贷款。” “我看建一些蔬菜大棚也行，咱们冬天的菜都是外地进来的。除了本地，将来卖给古城、溪、绿江。” “也是用合作社这个路子，我觉得能行。” 这一下，众人就纷纷出主意，你说一条，我说一条。 这还差不多，知道动脑子了。 “其实担保还有一条路子可以走。” “虎城你说。” “就是村里给担保。” “银行能同意么？” “银行同意不同意，就看你有没有偿还能力。村里在服装厂和产业园里面有股份，只要这两个地方经营正常，银行觉得村里能还上贷款，他们就会同意。” “咱们村里也不怕村民不还贷款，户口迁入迁出，小孩儿上户口，宅基地，承包地，上面的补助款等等，在很多方面，村里都能卡到村民。” “实在不行，还可以让他们抵押房子、蚕场啊、山场、土地承包经营权等等。有的是办法治他们，不怕他们不还钱。” 议论了一阵，李虎城开始做总结。 “今年也不用收农业税、提留、统筹，这个最头疼的事儿没有了，你们就能省事儿不少。现在你们就做好这几件事。” “一是统计好三费的数量，乡里一收，就交上去。” “二是做好教师补助等钱款的发放。佟会计一会儿就到特产城那里找于总拿钱。” “三是三天之内，做好村务公开的征求意见工作。” “四是到各个村民组，宣传专业合作社的事情，发动村民自己组织。目前就暂时定为三个项目为主，柞蚕，蛤蟆、蔬菜大棚。” “当然，如果村民愿意，他们自己组织别的合作社也行。” “你们四个人，自己分一下，四个村民组，每人包一个。三天之后我过来开会，听取结果，研究下一步行动。” 李虎城布置完毕就走，留下四个人在此。 “新官儿上任三把火，这火就这么烧起来啦？” 马春霞道。 “嘿嘿，这火可是够猛的，传了出去，咱们关山怕是在全县都要出名喽。” “虎城魄力是有，雷厉风行，就是先拿咱们开刀有点儿不好。这小子够狠，也够阴，对我这个干爹都不客气。早知道这样，就不选他了。” “是啊，比永和难伺候多了。我现在倒是觉得永和挺好的。” 杨连升颇有感触道。 “是啊，永和虽然不能干，但是事儿也少啊。从此以后，自由自在的日子怕是没了。” 几个人都有些怀念李永和时代。 第297章 鸠占鹊巢 李虎城离开村部，就想回家里西院取两本书。 刚想拿钥匙开大门，却发现大门没锁，大锁头挂在门上。 里面房门和窗户都开着，院里漂着炒菜的香气。 老妈回来做饭啦？ 食堂的菜难吃，正好在家里吃饭。 李虎城进去，一边开门一边喊。 “妈，我回来啦。” “谁是你妈，我有那么老么？” 一个女子从厨房出来，瞪着李虎城。 原来是苏慧。 苏慧回家安排好家里之后就回到关山，在服装厂工地当上了力工。 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另外六个人， 四个女的，两个男的。 这些人原来都是总公司机关的人，基本上不从事什么体力劳动。 这次没有办法，不得不放下架子，每天跟着搬砖，推车，从事各种体力劳动。 “苏慧，你怎么在我家？” “你妈叫我住这里的，给你们看家。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搬出去，住到宿舍去。” 嘿，什么看家，分明是我妈想照顾你好不好啊？ 住我家说话还这么冲，倒好像我欠了你什么似的，这是对我还有怨气啊。 “你看看你，我就是问问而已，也没撵你走。你就住这里吧，反正房子也空着，住上人，还能有点人气儿。” “妈妈。”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从屋里出来，见到李虎城，突然不说话，怯生生地看着。 “这孩子是……。” “我闺女，莺莺，叫叔叔，李叔叔。” “李叔叔好，妈，我饿了。” “莺莺乖，一会儿就吃饭。” 李虎城从包里拿出一百元钱，递给莺莺。 “莺莺，给，叔叔给的见面礼。” “不能给她钱，莺莺不准要。” 苏慧说道。 “又不是给你的，给孩子的，上学的时候买点儿零食吃。” 李虎城把钱塞进莺莺手里，莺莺看了妈妈一眼，拿着钱跑到外面。 “我回来找两本书就走。” “我都给收在柜子上面那个小书架上。” 两人进去，李虎城拿了书。 “家里都安排好了么？” 虽然当初苏慧跟别人把他安排到关山苗圃来，但是李虎城现在已经懒得恨他们。见到这些人如今的样子，甚至可怜他们。 “安排好了，谢谢你还记得。” “在工地上还顶得住么？顶不住的话，换个轻松点儿的工种，不过挣钱少一些。” 虽然没干几天活儿，但是苏慧的变化还是不小。 原本乌黑油亮的头发，变得散乱，似乎没有时间精心打理。 原本雪白细腻的脸庞，晒得有些发红。一双芊芊玉手，也变得粗糙，左手食指上还缠着创可贴，似乎是受伤了。 “不用，我能行。你走吧，孤男寡女的，叫人说闲话。以后没事儿别来这里。” 这是什么意思，往外面撵我？ 大小姐，这是我家啊。我回来都不行？ 还怕别人说闲话，你以为我对你有什么苟且之心，谁给你的自信？ 这是不是就叫做鸠占鹊巢？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我李虎城是什么人，不跟你一般见识。 出了屋子，莺莺奔过来。 “谢谢李叔叔，李叔叔再见。” “莺莺再见，好好听妈妈的话。哼，一个小孩子都比你懂事。” 李虎城冲着苏慧道。 苏慧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随即又板起脸来。 到了乡政府，李虎城直接来到于丹平办公室。 “哟吼，虎城回来了，正准备去吃饭呢，要不一块吃点儿便饭，也不喝酒，就是食堂的大锅饭。” “好啊，正好有点事情，要跟领导汇报一下。” “得得得，你是大老板，我可不敢当你的领导，走。” 食堂里也都是熟人，见了面纷纷打招呼，打了两个馒头，一盘土豆炖豆角，里面有两块咸腊肉。 这边刚刚坐下，刘俊端着饭菜过来。 “我们这里伙食不行，虎城吃得惯么？还是回去吃你的大鱼大肉吧。” 刘俊打趣道。 “你们以为我天天都是大鱼大肉的？错，没什么应酬的时候，我也就是吃食堂，没什么特殊待遇，连我爸都不如。” 李虎城和何巧云多数时候都在食堂吃饭。李永和有时在家里自己做点饭，有时不愿意做，就到凤仙饭店、采薇饭店去吃。 遇到别人一蛊惑，就时常点几个菜喝酒，账自然都是李永和来算。 当然，李永和很少有现金结账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记账，隔一段时间何巧云去给清一次账。 “你爸就是命好，当村长的时候，什么事儿都不管，成天喝小酒儿，打小麻将。这回无官一身轻，更加逍遥自在。花钱都不用自己操心。” “是啊，他倒是自在了，以前没干的事儿，这回都得我给补上。” “对了，虎城，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头一把火烧起来了，另外两把火什么时候烧？能不能给咱们来个惊喜？” “惊喜是一定的，就怕你们惊呆。” “哦，太小瞧我们了吧？” “两把火同时烧，第二把火是村务公开，第三把火是专业合作社。” “听着新鲜，解释解释。” 李虎城就大致说了自己的想法。 于丹平和刘俊听了，虽然没呆，但吃惊是足够的。 “虎城，你还真的有点儿吓着咱们。吃完饭过去，好好给我俩说说。我觉得你这不是两把火，是放了两颗大卫星啊。” 吃过饭，就回到于丹平办公室。 李虎城详细解释了村务公开和专业合作的设想。 “我已经安排村委们落实，这两件事儿传了出去，可能会引起外界关注，希望你们有个思想准备。” “否则的话，上面来人问，你俩一问三不知，可就被动了。” 李虎城你个王八犊子，这叫关注么？这叫做轰动好不好啊。除了你，还没人这样干过呢。 一旦你实行开来，获得成功，这就是乡村工作中的一个重大突破，具有重要的典型意义。 对于乡里来说，这就是闪亮的政绩啊。 “虎城啊，你这个想法很好，我坚决支持你试试。争取一年出成绩，两年见效益，三年出典型。” “今年开始实验，你们关山成功，明年就在全乡推广。” 嘿嘿，专业合作社的事情，不用你们推广，别的村自己就会效仿。 至于村务公开么，恐怕需要你们乡里强制推行。 涉及到切身利益，让别的村那些村干部们自觉实行村务公开，怕是不大可能。 第298章 关山版隆中对（一） 接下来就谈到了标准件产业园的问题。 在这一点上，李虎城和于丹平、刘俊的意见一样，都决定采取低调政策，对于将来的远大前景和规模不加宣扬。 这个规模太大，现在就急于宣传，一是别人不相信，可能引发嘲笑和怀疑。 二是别的乡镇比如铜羊镇，也不是傻子，聪明人总是有的，知道了关山的思路，他们可能也会效仿，跟关山竞争。 竞争结果怎么样且不说，他们如果出一些优惠政策，在里面一搅合，很可能就把厂家分流出去一些。 如果关山这边有什么失误，铜羊那边出了强有力的人物和政策，把产业园的中心拉到铜羊镇，也不是不可能。 即使形成鼎立之势，对于关山也是个威胁。 第三个原因，就是不让县里和市里过早地发现李虎城的意图。 一旦他们看到了标准件产业园的前景，也可能会出来争夺这块肥肉。 市里和县里出手，对于关山的威胁会比铜羊镇更大。 关山没有审批权，各种规划，比如营业执照等等，都没有权力发放，还得古城县审批。 如果县里觉得关山坐大，对古城的中心地位造成威胁，就可能在一些手续上卡关山，对关山进行限制。 所以，李虎城和于丹平、刘俊的战术，就是悄悄地进行。暗地里发展，闷声发大财。 等到产业园发展壮大，标准件商城建设起来，标准件集散地的功能建设起来，市场和物流网络已经形成，地位就彻底稳固。 那个时候，资本会用脚投票，全都积聚到关山来。即是县里想用行政措施进行干预，也没有用处。 他们只能承认标准件产业园和商城这个商业圈的地位和生态。 这个思路，其实跟两超工程如出一辙。 三个人研究一阵，决定把产业园、商城也纳入协调小组的工作项目当中去。 “虎城你放心，我们就是以服务为主。具体的项目选择、规划、执行，我们绝不干预。” “我们相信，只要两超工程和产业园工程发展起来，乡里也会受益良多。” “两位乡长这样想，我就放心了。目前势头虽然不错，但还是处于起步阶段，最忌杀鸡取卵。等发展到一定程度，乡里的财力自然就壮大起来。到那个时候，乡里也有力量做更多的事情。” “我是真觉得，老百姓的富裕，经济发展，终究要靠他们自己觉醒和努力，政府只能进行引导和支持，不能全部包办，也不能代替。” “是啊，只要给他机会、政策，很多事情他们自己就会解决，我们要相信民间的智慧。” “还有一件事情，三建的工人，将来标准件商城的商户，产业园的从业者，很多都是外来人员，户口不在本地。” “孩子上学，老人养老，本人就业创业，买房租房等等，没有本地户口，会有很多不方便之处。” “今后的建筑工程很多，需要更多的工人。三建现在的工人基本上都是外地人，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想把户口迁到这里来。” “外地人想到咱们这里落户，说明咱们关山有吸引力，起码得到了他们的认同，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于丹平看了刘俊一眼，会心一笑。 这个小子，终于出招了。 “虎城，咱们这里是农村，也没有城市户口这一说，按理说外地人到农村落户，只要村里自己同意，问题就不大。” “问题在于，来的人少没什么。来的人多，土地和房基地的问题，就可能和本地居民发生争夺。这个问题你怎么解决？” 这确实是个非常实际的问题。 “这个问题其实不难，外来落户人口，本身也不是来种地的，不用给他们分地。” “房基地问题，乡里、县里没有意见，可以扩大规模，占用荒地。这一招不行，可以买楼房。我可以建设住宅楼，来解决他们的居住问题。” “至于口粮问题，反正现在粮食已经市场化，就自己买菜买粮好了。” 建设住宅楼？那不就是跟城市一样了么？ 于丹平立刻抓住了这个敏感信息。 这小子表面上在谈论落户的问题，实际上是夹带私货，在暗中推进他的城市梦想。 一个特产城，一个标准件商城，一个几万人的超级中学，加上服装厂和产业园，将来还会有其他的产业发展，大量的外来人进口住在楼房里。 按照他这个计划，用不了几年，关山的人口就会超过古城。甚至经济实力和文化实力，都可能超过古城。 那个时候，关山就将成为古城北部的经济中心，文化中心，交通中心，至少也跟古城鼎足而立，两分天下。 即使名义上不是城市，实际上也是个城市。 “虎城，这么多建设项目，需要海量的资金，你怎么解决？” “三个渠道，第一，我自己的自有资金。明年特产城和服装厂就会盈利，产业园也会陆续有收入，可以滚动投入。” “第二个渠道，就是外来人口自带资金。比如三建的工人们，只要在这里落户，就可以出钱买房子，其实等于集资建房。既不用给他们房基地，也不用政府给他们分房子，他们自己解决居住问题。” “第三个渠道，就是外来投资者的资金。海德集团、产业园、标准件商城，其实都是这个模式。” “不仅仅是这些项目，今后的很多项目都是如此。只要在关山这里有发展机会，有赚钱机会，不用咱们出去张罗，人们自己就会带着钱到这里投资兴业。” “标准件商城不是打算你自己建设么？如果你的预想成功，那可是赚大钱的项目啊。” “我家就这些人，现在的钱已经足够几辈子花的。再多的钱，其实也就是个数字而已。” “人要学会分享，不仅仅是分享欢乐，还要分享机会，分享钱。我的计划是，跟海德集团合作建设标准件商城。” “他们实力很强，在商城、市场的经营管理上，也很有经验。跟他们合作，不仅引进他们的资金，还引进他们的知识和经验。” “他们在开拓市场上，很有经验，人脉也很广。他们进来了，就等于把市场带过来。那个时候，外界的广阔市场，就不仅仅是海德集团的，也是咱们关山的。” “人和钱进来，货物出去，这么便宜的事情，咱们何乐而不为？如果什么事情都是咱们关山人自己干？得干的哪年哪月去？” “再说了，海德集团如果成功，还可能启发他们的朋友，带来更多人和资金。” 欲取之必先予之，这就是李虎城的思维逻辑。 第299章 关山版隆中对（二） 几个人一直谈了两个来小时，连下午的会议都取消，改在明天举行。 李虎城现在已经把于丹平和刘俊视为自己的盟友，这一次谈话，也没有隐瞒自己的观点，把自己的很多想法都说了出来。 “虎城，你买下苗圃建设标准件商城，买下葫芦沟林场干什么？你可别跟我说，你图那里那点儿木材。” 见李虎城今天敞开来谈，于丹平就想尽可能了解他更多的计划。 以李虎城的眼光和实力，林场那点儿木材，根本就不算个什么，他一定有更大的图谋。 “好吧，既然今天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就不再隐瞒。我打算在那里建设一个度假区。春夏秋三个季节作为风景度假区。” “春天看漫山野花，尤其是满山的映山红。夏天看奇石森林、潺潺流水，在河里漂流。秋天看满山红叶，冬天看皑皑白雪，在那里滑冰滑雪，在冰雪世界里徜徉。” “尽管现在旅游的人不会太多，但是建设风景区也需要几年，等建设完成，人们富裕起来，有了闲钱旅游，那里就会热闹起来。” “虎城，你的想法不错，可是那里没有什么名气，谁会来这里？本地没有多少人，去个一趟两趟的，谁还能总去？” “这个不算什么问题，打广告啊。电视上打广告，全国十几亿人，一万个人里面有一个来的，你们想想会有多少人？到时候咱们都接待不过来。” 于丹平和刘俊在心里快速算了一下，吓了一跳。 按照这个比例，也有十三万人来。一个人来这里花二百元钱，也能消费两千六百万。 况且一年四季，还不一定只来一回呢。 既然谈了这个话题，李虎城索性就说透。 把道理讲明白，把账算清楚，不仅有利于乡里了解自己的全盘计划，统筹协调，还有利于增强关山人的信心。 资本投资，在很大程度上，其实就是信心经济。 “当然，仅仅有林场风景区还是不够的，还要有其他方面来配合。” “你们也知道，我一直给飞云寺拿钱修理那些古建筑，准备拿出二百万来修复。” “一般人不了解，我为什么花那么多钱在这上面，实际上我把飞云寺看做风景区的一部分。” “飞云寺修复之后，会吸引很多游客参观游览、上香，这些人参观完飞云寺，就可能到葫芦沟林场吃喝玩乐，在那里住上一宿。” “那你承包东大坡干什么？” 刘俊问道。 他曾经跟不少人在一起猜测这个问题，但是始终也没有得出答案来。 总觉得那里没什么用处，李虎城赚不到什么钱。 “造神，自己造神。” 于丹平和刘俊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虎城，你能不能详细解释一下你的想法，我怎么觉得跟不上你的思路呢。” 跟不上就对了，你如果能跟上我的思路，不也像我一样出色了么。 反正他们早晚也要知道，李虎城就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怎么样？这是不是一个天才的想法？” 是啊，你个小王八犊子，简直太天才啦，这种主意你都能想出来。真想劈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是怎么想的。 “虎城，你这个想法，啊，似乎有些出格，不知道上面能不能……。” “没关系，咱们就打个擦边球。上面不问，咱们就装傻。问了就说是飞云寺的一部分。” “实在不行，咱们干上几年，把钱赚了就转型干别的。” 好吧，好吧，从来没听说过，神还能转型的。 “从葫芦沟林场，到飞云寺，再到东大坡寺庙群，整个葫芦沟到时候就成了一个风景区。” “外地人来了，不光吃喝花钱，就是看看咱们关山的一条河，山上的一块石头，一棵树，都要给钱。” “你们说，这种赚钱的滋味，是不是很爽？” 你个王八犊子，你是很爽，可我们不爽啊。 你大把大把赚钱，我们一个月就拿那几个死工资。 老天爷啊，你怎么这么不公平啊。 “对了，今年飞云寺的一期维修工程就能完工。明年我会接着出钱，继续维修。争取三年之内，把飞云寺全部维修完毕。” “目前主体已经没有多大问题，我觉得你们应该开始行动。到县里沟通一下，把飞云寺作为正规的宗教活动场所，对外开放，吸引游客。这也是咱们关山的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 对啊，他李虎城出钱，咱们就是跑跑腿儿，就能创造一个新的增长点，何乐不为呢？ “行，等今年的农业税什么的收完，我俩就跑跑这件事情。唉，收农业税这事儿，最叫人头疼。要是各村都象你们关山这样，那该多好啊。我们乡里这些人，就能天天在家睡大觉。” “二位其实也不用发愁，只要关山发展起来，就能把其他村带动起来。别的不说，有了关山这个成功典型，他们就跟着抄作业，照葫芦画瓢，也差不了哪儿去。” “再说了，服装厂、特产城，我也没说仅仅关山村的人才能进吧。标准件产业园那块，在家里弄一台机器，加工个螺丝钉什么的，别的村也可以干啊？” “我是既不封闭，也不保守，干的人越多，规模越大越好。” “好了，今天说了不少，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么？没有我就走了，家里还有一大堆事儿呢。”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虎城，你真的要在关山建设一座城市？” 于丹平一本正经问道。 好吧，现在也该让你们知道。 “是的，建设一座城市，至少是个县级市。我是非常认真的。” 于丹平抓住李虎城的手。 “我和老刘、吴校长、虎威曾经探讨过这个问题。我们也认为你是认真的。所以，我们有一个共识，决定跟你一起奋斗。” “这不仅仅是你的梦想，也是我们的梦想，所有关山人的梦想，请虎城相信我们。” 刘俊过来，把手握在一起。 “虎城好样的，二姨夫虽然岁数大了，也不指望升官儿，但是我还能蹦跶几年。二姨夫豁出去这把老骨头，跟你一起奋斗。” 李虎城的心里，一阵温暖。 “好，那就让我们一起奋斗。我正在做一个规划，完成之后，咱们在一起探讨一下。” “我希望关山今后有什么建设项目，都能跟我沟通他一下，看看是不是符合关山的整体规划。” “我不是想自己揽权，而是尽量避免重复建设和无谓的浪费。尽量不折腾，城市建设一步到位。这是百年大计，我们要为子孙后代负责。” “好，我同意。” “我也同意。” 今天这场谈话，被后来人称为关山版的隆中对。 它正式确定了关山将来的发展目标和战略，也是李虎城第一次正式跟乡里达成共识。 这意味双方为了同一个目标开始合作。 第300章 放长线钓大鱼 李虎城走了，于丹平和刘俊还处于兴奋当中。 虽然都没明说，但是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一旦李虎城的城市梦想实现，两个人的地位也会快速提高。 毕竟两个人是参与者和支持者。这里面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刘俊岁数到了，过几年退休。但于丹平还年轻，今后的仕途绝对看好。 这样一份沉甸甸的政绩，走到哪里都拿得出手，绝对没有人会忽略。 突然间，刘俊拍了一下桌子。 “我明白了！” 于丹平吓了一跳。 “明白什么？” “明白李虎城为什么情愿花二百万维修飞云寺。” “他不是免费的么？自愿拿钱给曾老道的么？” “嘿嘿，这个小王八犊子，自愿不假，但绝不是白拿钱。他在放长线钓大鱼，他承包了飞云寺的流通处二十年。” “这又怎么样？” 于丹平对这个也不懂，还是没明白。 “去年春天我到浙省亲戚家，去了普陀山。回来的时候，又到了京城的永和宫。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别打哑谜，到底怎么回事？” “这两个地方的香火非常旺盛，一天光是卖香就是好几万块钱。香这个东西非常便宜，利润率能达到500%以上。就是个暴利生意。” “一旦飞云寺将来开放，人去的多了，卖香就是一笔巨大的收入。” “李虎城承包了流通处，那就等于捡钱一样。我估计他一年收个百八十万的不难。” 于丹平心里暗暗吃惊，赚钱也太容易了吧。 “哇擦，这个犊子果然无利不起早，我还寻思他发了善心，想做功德，没想到他的心眼儿在这里啊。” “哼，这个小子从来就不干吃亏的事儿。绿江来办厂的人贷款，他答应给担保。本地的老百姓他就不给担保，叫他们组织合作社，自己互相担保，村里给担保，他一点儿风险也不承担。” “唉，不承担就不承担吧。他能想出来合作社这个主意，就很不错，我觉得这是一条道儿。” “不如这几天召集各村村长开个会，把合作社这件事儿向他们传达一下，在各村试验一下。” “这个……。” “咱们也不强迫，就是介绍一下经验。村里也不强迫，叫他们村民自己选择。聪明的，就能自己组织起来。反正是他们民间自愿，成了更好，不成也没有咱们的责任。” “也好，就试试看。其他村如果不努力，将来会被关山村拉得越来越远。” 特产城一期，云望山办公室。 李虎城和李春德两人喝茶，云望山正在看一份材料。 云望山看完递过去，李春德看了十来分钟，默默还给李虎城。 “李董，这个计划当真？” 这是一份双方联合建设标准件商场的计划案。 特产城二期工程，已经进入设备安装阶段。如果不出意外，十月一日交工，十一月一日交付给海德集团，已经没有悬念。 两人估计，按照李虎城的实力，明年他就有能力自己建设标准件商城，没有必要再找海德集团合作。 此前他们已经听说了任厂长和涂黎明要在关山建厂的消息。 李虎城拿下团湾子那么大一块地，将来建设成多大规模的产业园，不用这份方案说，两个人都能想象得到。 跟产业园配套的商城前景如何，自然也就能想象得到。 这个模式，其实跟特产城有很多相似之处，两个人都是这行的老手，自然明白其中要义。 “当真啊。” 李虎城道。 “李董有能力自己完成，为什么还要跟我们联合？这不是把利润白白送给我们一大块么？” “云总爽快，我也就直言不讳。” “没错，我自己是有力量独自完成。但是我还有很多投资项目，资金不够。所以才跟你们联合投资。” “第二个原因，还是跟特产城相似，我没有你们这样专业的市场运营管理团队，所以需要借重你们的专业团队来管理商城。” “第三个原因，相信你们能也应该预料到。一旦标准件产业园建成之后，关山就将具有一个城市的雏形。” “作为一个城市，会给你们提供大量的商机。购物中心，饮食娱乐，城市交通，供水供气、道路修建，教育医疗，住房养老……。到处都是投资机会。” “即使别的行业你们不熟悉，但是蔬菜市场，服装百货市场，以及其他各种市场，你们做起来，总比别人得心应手吧？” “钱是赚不完的，我一个人再大的本事，也不能所有的事情都包办。跟你们合作，就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商城紧挨着特产城，将来这里可能就是市中心。十年以后，地价将会快速上涨。那个时候，你们就会发现，现在跟我合作，是多么明智。” “哈哈，李董，叫你这么一说，我都动心了。这样，这份材料留下，我俩仔细研究下，再给你个答复可好？” “好，不过只限于你们知道，对外暂时保密。” “没问题，我们知道轻重。” 送走李虎城，云望山和李春德回到屋内。 “春德，你怎么看？” “他一般不太跟咱们接触，这样郑重其事跟咱们讲，就是认真的。” “我也觉得他是真想跟咱们合作。今天他提到了把关山建成一座城市的事情。如果他这个产业园建成，一年几百亿的产值，关山还真的可能成为一个城市。” “是啊，去年在古城大酒店，兄长们跟他见面的时候，李虎城曾经说过，要在这里建设一座城市。” “当时咱们都觉得他是随便说说说而已，现在看来，他是来真的。” 李春德拿出纸笔，画了一张图。然后在图上一边画圈儿，一边在圈里写字。 “这是特产城，目前一期和二期加一起，也就一百五十亩左右。李虎城原来买的三百亩，还剩将近一百七十亩，目前空着，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然后又画了一个圈儿，写上“苗圃”两个字。 “这是苗圃，也就是将来商城的位置。从面积上看，还没有特产城剩下那块地大，在那块地建设标准件商城完全可以。” “可是他不在那里建设，偏偏花钱买下苗圃，这证明他留着那块地有别的用处。” 李春德一边画一边讲，云望山这边脑子飞快地转着。 虽然还没弄明白真相，但是他已经有了一种感觉：李虎城确实在下一盘大旗。 第301章 开门红 李春德接着又画了一个圈儿。 “这里是西河套，一百五十多亩，服装厂完全可以以楼房为主，可是他偏偏占了那么大一块地方。” “这里是西崴子，在果园和学校中间，又是五六十亩，目前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这里是团湾子，连头道村那部分都叫他占了。总共三百来亩地，作为标准件产业园，大手笔啊。” “再看远一点儿的，他给飞云寺拿了二百万修复道观，又承包了东大坡那里的至少一百几十亩地。” “再远一些，就是葫芦沟林场，这个目前还不知道他作何打算。” 李虎城总是占地，还这一块那一块的，不集中连片。 这一点两个人早就注意到了，甚至还在背后嘲笑李虎城这么做是乱来。 但是现在确定了李虎城真的想把关山变成一种城市这个事实，李虎城的这个行为，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李虎城在圈地，他这些地块，将来都是城市的黄金地带。 即使稍微远一些的东大坡，将来也至少是近郊区。 李虎城不仅不是在胡闹，而是在实施一个深谋远虑的长期战略。 一旦关山真的变成一座城市，不说别的，光是这些土地，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现在他们才意识到，这个李虎城的野心之大，谋算之深，眼光之长远，想想都叫人有些害怕。 原本以为李虎城只是个想赚大钱的人，现在看来，还是小瞧了他。 “春德，照这么说来，李虎城想跟咱们合作，还是有诚意的？” 李春德站起来，在地上背着手转了两圈儿停住。 “我想他是有诚意的。他本事再大，一个人也不可能建设起一座城市来，所以他需要咱们。他希望咱们来这里投资更多的项目，也是真的。” “这么说来，咱们以前是有些保守了。” 云望山有些后悔。 按理说，他们是第一个进入关山的外地大型公司，如果早点儿动手，本来应该占据先天优势。 别的不说，拿下几百亩土地，几乎不用花费多少钱，基本上就是半卖半送。 即使买，也花不了几个钱。 就在李虎城这一年大肆圈地的时候，他们竟然就死守着一期工程这七八十个商户，老老实实地等着二期工程交付，眼瞅着李虎城把附近的荒地几乎全都占了去。 原本打算投资五百万建设保健品厂，现在也进展缓慢，连场地都没有确定下来。 关山的土地虽然很多，但是剩下的要么是耕地，要么就是距离比较远。 随着李虎城产业的发展，外地投资的不断进入，将来的地价必定越来越高。 “是啊，咱们失去了最佳机会。不过，我想咱们还来得及。虎城说的没错，还有大量的机会。” “跟两位兄长联系一下，不，春德，你回去一趟，跟两位兄长详细说一下。” “也好，我明天就飞回去。不过，这边的事情，也不能落下，我觉得，咱们也该拿下一块地，至少保健品厂的场地，应该有个着落。” “那就把果园西边那块地拿下来，三十来亩地。乡里现在需要钱，我估计十万、八万的就能拿下来。” “好，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动手。你在家照看招商的事情我现在就去找乡里。” 葫芦沟，飞云寺对面，西大坡。 这里就是左飞石当初看中的地方，他打算在这里办一个苗圃。 他是下午来到关山的，此时李虎城正陪着他，在这里查看土地。 “整个这一片，一百零五亩多一点儿，就照一百零五亩算，每亩一年二百元，就租给你。” 李虎城说道。 “虎城，就这破地，二百元一亩，你说说，哪里值这个钱？” “左场长，以前是不值这个钱，但是现在值这个钱，这二百元里面，包括了农业税，村提留，乡统筹。这三项费用，村里包了，不用你交，这回值了吧。” 左飞石琢磨一会儿。 “虎城，你说了算么？即使你爸是村长，也得村里研究一下吧。” “我爸下台了，现在我是村长，我说多少，基本上就定下来。这个价钱也算公道，我觉得咱们双方都能接受。” “你什么时候当村长的？” “就是今天，上午选举刚刚结束。林业总公司破产，我也不打算回绿江，今后就扎根关山。” “咱俩是老交情，我不会跟你要高价，但是你也得让我交代得过去。今年是这个价，明年这个价钱，你就拿不下来喽。” “好吧，我同意。” “别急着同意，还有条款。头五年是这个价钱，等过了五年之后，每年按照5%的幅度上涨。” “喂，虎城，咱可不带这样的啊。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咱们都是行内人，将来的前景，我比你更清楚。” “五年之后，即使每年上涨5%，你都占便宜。我还可以给你个保障条款，如果到时候你的产品滞销，我可以全部收购。” “你收购这些干什么？” 干什么？五年之后城市已经初具规模，用花卉苗木的地方多了，你这点儿东西，哪里够用？ 李虎城之所以同意把这块地租给左飞石，一是因为这块地种庄稼不长，村民没人承包。 二是花卉苗木基地建成之后，可以开辟出一部分苹果、梨、葡萄果园，作为采摘圆，将来成为整个葫芦沟旅游区的一部分。 由左飞石投资经营，自己就省了在这方面下功夫。其实就等于左飞石给他建立了一个景点。 “我往外卖啊，你卖不出，不等于我卖不出去。” 左飞石心里有数，李虎城这个价钱也算公道。 过几年涨地租，也是通常做法，其实可以接受。 尤其是他接受了李虎城提供绿化方案的做法，可以大大提高花卉树苗的价值。 相对于成倍增加的效益，增加那点儿地租，实在不算什么。 “好吧，看在你是村长的面子上，我就同意你的条件，就当我来扶贫。” 嘿，这个家伙口气不小啊，敢到别的地方说这个话，还敢到关山说这个大话？ 你忘了我是关山村村长啊。 两人商定之后，就回到村部。叫佟三柱去召集了另外几个人，研究一下。 今天新班子刚刚开张，就有人来租地，价钱也公道。一下子就能收到两万多元，村里有钱了，几个人自然不会反对，一致同意。 直到签了合同，李虎城带着左飞石走了，几个人还在议论说，今天是开门儿红。 第302章 拿咱们当傻子 李春德跟乡里的谈判，出于意料地顺利。不到半个小时就签订了合同。 刘俊漫天要价，参照李虎城西崴子那块地的价钱，结合区位，三十亩荒地要价十五万。 西崴子那块地靠近街里，在位置上更有优势。作价虽然是三十万，实际上李虎城并没有出钱，而是用这块地顶那台奔驰车的账。 参照秋河滩那块地的价格，三百亩地卖了二十万。即使今年涨价，李春德这块地能卖上五万元，刘俊就知足。 没想到，李春德一还价，就是十万元。 于丹平和刘俊此时才醒悟，原来这块地这么值钱。讨价还价之后，以十二万元成交。 李春德走了，两人还有些发愣。 “老刘，咱们关山的地，什么时候这么值钱啦？” “丹平，我也纳闷呢。我就是漫天要价，寻思着能卖五万就不错，没想到李春德竟然出了十二万。到底是大集团，出手比李虎城大方得多。” 一提到李虎城，于丹平的心里不禁哆嗦一下，想起了秋河滩那三百亩地。 “秋河滩那三百亩地，李虎城给了二十万，还叫县里截胡了三万。他盖了特产城二期，还剩下一大半。” “海德集团三十亩地，位置还不如秋河滩好，就给了十二万。”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咱们叫李虎城这个鳖犊子给坑苦了，他是拿咱们当傻子耍啊。” 刘俊也痛心疾首。 “是啊，咱们当初还以为占了大便宜，其实是上了流氓当。” “怪不得西崴子那块地，他那么大方，一下子就顶了三十万的账。丛县长和你还觉得李虎城很大方，替县里和乡里考虑，对他感激零涕。” “谁知道他心里有数，那块地本身就值三十万。算起来咱们不仅没占便宜，很可能还吃亏。” “是啊，这个小鳖犊子，心眼儿太多。” 顶了三十万账，两人就这么心疼，如果他们知道，那台奔驰车实际上只花了李虎城不到三万元钱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把肠子都悔青。 胡大力进来。 “于乡长，刘乡长，刚才遇到李虎城，关山村那边儿今天来了个开门红。” “胡所长，什么开门红？” 胡大力就把左飞石租了关山村西大坡那块地的事情说了一遍。 “合同已经签了，刚才李虎城送那个左飞石上车，说是明天就来交钱。虎城就是有本事，就西大坡那块破地，一年都能租出去两万元，简直像白捡钱一样。” 一听到这个消息，于丹平和刘俊刚才的好心情就没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不科学啊。 海德集团那块地靠近街里，又是平地，三十亩地才卖了十二万。 他关山村那个西大坡，在山沟里，又是坡地，都没人愿意种，一年竟然收两万租金。 这三十亩地一下子卖掉，今后再也收不着钱。 西大坡不仅年年收钱，最后地还是关山村里的。 这么一比，咱们乡里又亏大了。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为什么到了李虎城手里，地就这么值钱呢？ 本来以为占了大便宜，没想到又叫李虎城给比了下去。 “大力，消息准确么？” 刘俊现在很希望那是个假消息，这样他心里能好受一些。 “李虎城跟我说的，应该准确吧。那个人叫做左飞石，也是绿江人，租西大坡办苗圃的。哎哟，李虎城过来了，要不你们问问他？” “大力，你去叫他过来一下，我们问问他究竟怎么回事儿。” 很快，李虎城笑呵呵进来。 “二位乡长，听说你们把果园西边那块地卖了十二万，恭喜啊。这回乡里又有钱了。” 如果是在以前，两人听着这话，一定会非常高兴，甚至得意。但是现在听到李虎城这么说，就觉得他在讽刺。 “虎城，你可别笑话我们。听说你把西大坡租出去了，是真的么？” “哦，是真的，租的有点儿亏。不过为了招商引资，也只好让别人占点儿便宜。否则的话，人家凭什么到这山沟里来投资。” “倒是你们，那三十亩地买了十二万，占了大便宜。” “虎城，你可别说风凉话，我俩上了你的当，如今肠子都悔青了。” “于乡长，此话怎讲？” 于是于丹平和刘俊你一言我一语诉苦，说秋河滩的地卖亏了，让李虎城占了大便宜云云。 哇擦，这两个二货，账还有这么算的么？难道你们不知道行情这个东西吗？ “我说二位，你们这个思想倾向不对，甚至很危险。没错，秋河滩那三百亩地，卖了二十万确实不多。” “但是你们想过没有，那个时候你们是要免费送给我的。还是在我的坚持下，给了你们二十万，对吧？” 这样一说，两个人就不吱声。 “你们现在觉得吃亏，但是当时你们可是觉得占了大便宜。事实上，那个时候，那块地也确实不值二十万，除了我，谁能出钱买？” “海德集团三十亩地，卖了十二万。你们就没想到，为什么今天能卖十二万么？如果是去年，你们能卖上这么多钱么？不能。” “为什么今天就能卖上十二万呢，因为行情涨了。行情为什么会涨？因为我的原因。” “如果没有我的特产城，服装厂，没有产业园，没有标准件商城，你们以为海德集团会到关山来么？他们会买这三十亩地么？” “他们之所以买地，是看好关山的将来。此一时彼一时也。” “将来的地价还会继续上涨，你们应该考虑的是，将来的地卖多少钱，而不是想着以前吃亏了多少。” 我们是想将来能卖更多的地，可是乡里的荒地几乎没剩下什么。实在要卖，就只好卖耕地。耕地卖起来，可就麻烦多了。 耕地虽然麻烦一些，但是要分具体情况。 现在的耕地基本上可以分为三种。 一是基本农田，这是国家耕地保护红线以内的土地，肩负国家粮食安全的重任，这些土地是不能碰的。 二是红线以外的土地，虽然可以征地，但是土地属于村里集体所有，在村民手里，征地必须给补偿。 因为不属于乡里的土地，乡里也得不到补偿。 三是农民私自开垦的一些黑地。 这些土地不在册，但又确实存在，民不举官不究。上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地可以征收，但是产权也属于村集体，不属于乡里。跟第二种一样，乡里也得不到补偿款。 归乡里所有的荒地，已经基本上都到了李虎城的手里，乡里现在实际上已经无地可卖。今后地价再高，村里能收益，但是跟乡里几乎没什么关系。 也正是因为如此，于丹平和刘俊才感到沮丧。 “好好好，我们认了还不行嘛。” “这就对了嘛。你们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儿。卖地才能得几个钱？产业发展起来，来钱的地方多了。我要回去吃饭，再见啊。” 你个小王八犊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吃吃吃，噎死你。 第303章 创造一个记录 月27日，关山中学供暖工程完工，锅炉启动试水。 各个房间的暖气片和管道经过检查和简单的调整之后，一次成功。 食堂蒸饭柜进行实验，半个小时蒸熟馒头，三十五分钟蒸熟米饭。 馒头放在不锈钢托盘之中，下面用屉布垫着。一掀开屉布，馒头脱落出来。 因为是蒸汽蒸熟的馒头，带着压力，一开始就是高温，不仅成熟快，馒头的口感还好。 用托盘蒸出来的馒头，表面平整，火候适当，不仅干净，卖相好，不变形，还便于运送和分饭。 锅炉检验所验收之后，锅炉一次运行成功。 锅炉运行，不仅仅可以供暖，蒸饭、蒸馒头，还可以烧开水，保证教师和学生的开水供应。 炊事加工过程中，和面，洗菜，清洁卫生的时候，需要热水，也可用锅炉解决。 当然，到了取暖期，还可以取暖。 暖气取暖，不仅把老师和学生从生炉子这个苦差事中解放出来，还可以提高环境卫生水平，免于煤气中毒和煤烟熏呛。 原来生炉子用煤，都是5000卡以上的大烟煤，本地不出产，需要教育局从外地统一采购调入，每吨成本将近二百元。 现在用了锅炉，3000卡的无烟煤就可以。即使面煤也没关系。十来公里外的赛牛乡煤矿，就有这种煤。每吨拉到家，成本才四十来元钱。 所以，从成本的角度来说，还可以节约燃料用量，降低取暖成本。 9月日，关山的中小学开学。 特产城一期商户的子女，有二十六人入学读书。 特产城二期工程招商，早在两个月之前就已经开始。 在海德总部的粤省和业务集中的浙省，招商工作其实早已经开始，已经有将近六百家商户准备好了经营项目、资金、货源、销售渠道、就等着二期工程启动入住。 在关山本地进行的招商活动，进展也很顺利。 除了特产经营项目，围绕着特产城周边的配套服务设施招商，也在同步进行。 这些服务设施，包括旅店、饭店、快餐店、货站、商店、蔬菜店、水产店、干调用品店，烟酒店等等。 这当中，就包括李婷和黄飞的文印店。服务项目包括打字、复印、照相、名片制作，证件制作、广告条幅制作，牌匾制作等等。 两个人忙不过来，还请了一个打字员和一个工艺美术师傅。 在特产城这里招来的商户，来自全国各地，其中以东北三省一区为主，其次是临近的河东省。 他们一共有三百二十三户，绝大多数是经营特产的商户，一少部分是经营服务业的商户。 这部分商户，也来自于关山乡，邻近的乡镇如新河、虎洼、赛牛、铜羊。 此外还有绿江、古城、同港、广甸、草河、溪水等地。 就目前的形势看，特产城二期工程的柜台，至少0%已经租出去。 辅助店铺，95%以上已经租出去。 目前剩下的，主要就是一期工程那些商户搬进二期大厅之后，腾出来的那些房屋。 按照合同规定，这些房屋不在海德集团的承包范围之内，归李虎城使用。 出租产生的效益，也归李虎城所有。 这些房屋，基本上都是原来苗圃的房子。除了现在作为特产城和三建的办公用房，还有大量的剩余。 剩余这部分，将来或者出租，或者作为其他用途。 当然，推倒重建也不是不可以。 总之，目前看来，海德集团的二期工程招商，已经基本成功。 剩下那些暂时没租出去的柜台，随着二期的开业，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租出去。 一个明显的证据就是，现在几乎每天都有人来这里考察、咨询、签约。 这个势头很好，只要保持下去，用不了多久，所有的摊位就会满员。 李春德回去向云望海和李秋德汇报之后，早已经回来。 回去汇报的结果，云望海和李秋德做出什么反应，没跟李虎城说。 李虎城也没问，不过他相信，云望海和李秋德在二期工程开业的时候，一定会来。 那个时候，就能看到他们的大动作。 不过，他们的反应还是有的。 李春德回来之后，保健品厂建设突然加速。目前一边跟乡里的人跑手续，一边开始基建工程。 云望山和李春德本来打算把建厂工程交给李虎城的三建来做，但是三建除了一部分人忙于特产城二期的扫尾工程，主要力量都用在服装厂和产业园上，实在没有多余的力量。 没办法，李虎城带着他们到溪水钢铁设计院找周主任。 一是请周主任他们给海德集团设计保健品的厂房，二是请周主任在溪水二建给找了一个施工队。 溪水二建的技术、管理力量还可以，施工队伍也不错，就是没有李虎城那样的大型机械设备。 这一点倒是问题不大，保健品厂工程量不算太大，林卫国抽调机械支援他们一下就行，反正按照工时给钱，也不吃亏。 九月二十三号，特产城二期工程全部完工。 九月二十四号，由古城县建设局主持的验收小组，对二期进行验收。 建设局组织的专家组，关山乡政府代表刘俊，业主单位代表李虎城、于丹宁，建设单位代表，三建公司经理林卫国、佟大柱以及他们的五大员，设计单位代表，溪水钢铁公司设计院第一设计室周主任、冯轮、王谦，监理单位代表，绿江监理公司经理和监理员刘维等都参加了验收工作。 经过两天的验收，九月二十五日下午三点，古城建设局局长刘明贵宣布，经过严格的验收，特产城二期工程验收合格，即日起准予投入使用。 这标志着，经过将近半年的紧张施工，特产城工程胜利完工。比原定的完工时间提前了七天。 刘宁、马少云两人亲自开着奔驰轿车，送验收人员离开。 于丹宁则开始跟云望山和李春德协商特产城交付海德集团的工作。 李虎城和林卫国坐在特产城的小广场地面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这座拔地而起的巨大建筑。 终于完工了。 一年的时间，为了这座建筑，李虎城在关山和琼岛之间来回跑，就是为了找钱。 这座建筑，就像个吞金巨兽一样，吞进了两千六百多万元。 “林经理，提前完工，辛苦你了。” “李董，咱俩你还客气什么，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建设这样一座建筑，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 “干了几十年建筑，终于创造了一个记录。不仅提前完工，还一次验收合格，想想都自豪。还要感谢你，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 “提前十五天完工，跟你原来预计的差不多。林经理果然是宝刀不老。” “林经理，你还记得我去年到你家找你的时候，咱们之间的约定么？” 第304章 巡查 去年李虎城找到林卫国的时候，曾经跟他有过约定，每提前一天完工，就奖励林经理一万元。 这只是个口头约定，没有什么书面协议。当时林卫国也没太当回事儿，时间一长，连他自己都忘了。 “李董，什么约定？” “每提前完工一天，奖励你一万元啊。” “哦，这事儿啊，我都没当回事儿，你还记得呢。工资奖金不少，吃住也不错，你还给我配了台轿车，这个奖金就不必了。” “那可不行，当时说好了的，这个钱必须给。你不缺钱，别人还想要钱呢。” “提前十五天完工，一共十五万奖金。我跟于总已经沟通过，一会儿你找我妈取钱。” “这笔钱完全归你支配，你怎么分，我们不干涉。一是讲信用，二是给大伙儿鼓鼓劲儿。” “接下来的日子，柜台、货架的运输和搬运，服装厂和产业园工程，上冻之前还要来个小突击。” “好吧，不过李董说错了，是提前七天，不是十五天。” “没说错，中间还停工了八天，这个是我的责任，所以也应该算成提前的天数。” 林卫国看看李虎城。 虽然两人已经很熟悉，但是这一刻，却感到有些陌生。 这是一种让人感动和温暖的陌生。 “好吧，李董，那就十五万。你放心，我会把这个钱分好的。” 林卫国走了，李虎城走进了交易大厅。 佟大柱正指挥一些工人打扫地面卫生和擦玻璃，见李虎城进来，迎了过来。 “李董，各楼层都忙着呢，你放心，今天都能收拾利索，不耽误明天入住。” “嗯，收拾干净了，给商户们留个好印象。跟我到二楼看看。” “收拾完了我还要检查一遍。” 二楼也是交易厅，柜台和货架虽然还没有进来，但是摊位区域已经划分完毕，编号也已经排号。 这些摊位，很多都是已经卖出去的，有的商户已经把一些东西搬了进来，正在摆放东西。 那边验收合格的消息刚宣布不久，这些人就开始搬东西，可见他们的急切心情。 这里是佟二柱负责，也跟一楼一样，进行卫生清理。 接着到了三楼，这里是萧天伦负责。 三楼是办公区，还有一些辅助机构。 保安、消防、员工宿舍、食堂、浴池、工商办公室、税务代办点、银行和信用社代办点，邮局代办点等都在这里。 走了一圈儿之后，从室外楼梯下去，就到了住宅区。 这里是商户们的居住区，六层楼高，一共三座楼，其实就是公寓式建筑。 每户面积虽然不大，但是功能齐全。 卧室，厨房，洗手间，厕所等一应俱全。这里既可以休息，也可以做饭。 每套两室一厅一卫，客厅隔开就是厨房，虽然只有五十平米，但是基本的居住功能还可以保证。 住在这里的商户，水电、供暖费用自理，每月每平米交两元的租金。 一般一个月都在一百元左右。 说是租金，倒不如说是物业费用。保安、保洁、维修等费用都从这笔租金里出。 这个费用，可以说非常低廉，基本上等同于一种福利，几乎不盈利。 公寓归海德集团管理，收取的费用也归他们所有和支配。 除了产权归李虎城这边所有，他其实不从这里盈利。 这些公寓，主要面向那些外来的在大厅设摊的商户们。 外面的饭店等辅助服务设施，基本上在商铺本身就有食宿的空间，在商铺里吃住就可以。 一些规模较小的商户或者雇员，则在外面租房居住。 所以，关山现在的房屋出租市场也很活跃，很多家把自己空闲的房子用来出租。 有的甚至在自家院子里面，加盖一些小房子，用来向外地人出租。 从住宅区出来，就是库房区。大厅里的商户们，可以在这里租用库房。 保安队长大明见李虎城和佟大柱过来，也赶紧迎了上来，边走边介绍。 这里除了库房，就是保安岗亭、货站，搬运堆等，已经有一些人在这里用推车搬运货物，还有两台车正在卸货。 “这个王家货站，就是王老大的。” 大明声音刚落，里面就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 “谁叫我？” 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出来，光着板子，胳膊上还带着纹身。 此人原来在关山也算是一号人物，动不动就打架斗殴，偷鸡摸狗的，总被派出所收拾。 他就是锅炉房司炉工老王和三建食堂领班马玉玲的大儿子。 因为在家里排行老大，人们就叫他马老大。 马老大出来的时候气势汹汹，一见李虎城，立马换上一副笑脸。 “哎哟，李董来视察啊，这家货站是我的。你看行么？” “哟吼，你们看看，老大都改邪归正，知道作正经生意了啊。” “嘿嘿，李董，你就别说这话了。我以前是不正干，现在我明白了，那就是个傻子，总是吃亏。” “如今这社会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得有钱，人家才拿你当个人，才尊敬你。再胡闹下去，早晚得进去。” “这就对了，好好干。不过要正当竞争，别干那些欺行霸市的事儿。叫我知道了，别怪我翻脸啊。” “不会，那家是郭二，也是哥们儿，我们能处得来。” 除了库房区，就是商服区，也就是商店、饭店这些辅助机构。 才走到第一家，就见到周嫂子在往屋里搬桌椅。见到李虎城过来，周嫂子停下。 “周嫂子，你在这里忙活什么？” “我在这里租了个店面，从此以后，就不打游击，改成正规军啦。卖一些小吃，再做盒饭。” 在李虎城的提点下，周嫂子原来在家里做盒饭卖。没想到这回租了店面，准备正儿八经干了。 以前口口声声说自己没钱，现在看来，也不全然如此，开个店的钱都能拿出来。 锅炉房老王和马玉玲也总是叫唤家里没钱，但是不声不响中，他们儿子马老大就开了一家货站。 大概关山人都信奉财不外露的信条，要不是特产城投入使用，还真就不知道，关山有不少人手里还是有几个钱的。 看来，对于关山的真实经济能力，需要重新评估。 “你干这一行，一定要把好卫生关。上回你卖盒饭，把我们的十来个工人吃的跑肚拉稀，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嘿嘿，那不是没有冰箱么，买的肉有点儿坏了。我赔他们盒饭了啊。这回买了冰箱，再也不会啦。” 正在走着，工商小罗气喘吁吁过来。 “李董，总算是找到你，帮帮忙啊。” 第305章 人事安排 没等小罗说什么，李虎城就猜到了他的来意。 随着特产城交付使用，大量的商户们需要办营业执照。 大厅里面加上周边的商户，将近一千户。 以前关山没有几家工商户，也没有工商所，这里归铜羊所管理，关山这一片，只有小罗一个人管。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千来户，他哪里管得过来？光是办营业执照，就是个大活儿。 “李董，这么多人找我办执照，忙不过来，你能不能找两个人帮忙？” “小罗，我十月一号就交付海德集团，这事儿你该去找他们啊。” “唉，找了，他们哪里有人啊，比你们还忙呢。不是不帮忙，他们是确实没人。” “我这里也没人啊。有文化的，于总、刘总他们都忙，没文化的工人倒是可以给你几个，可是你用么？去了也是帮倒忙。” “你那里不是有劳动改造的么，把那几个人借我几个。” 劳动改造的？ 我这里又不是监狱，哪里有这种人？ “唉，就是绿江来的那几个女的，在服装厂工地上搬砖的那几个人。” 哦，原来是苏慧他们几个啊。 “大明，那些人还在工地上搬砖？” 大明一脑门子黑线。 我说这位爷啊，难不成你都把这事儿给忘了？人家原来坐办公室的几个女的，你一句话就叫人去搬砖。 人家累的要死要活的，在你这里都把这事儿忘了。 你要是想不起来，人家就在工地上搬一辈子砖不成？ 你不发话，谁敢叫她们回来啊？ “李董，她们一直都在工地上搬砖。” “哦，小罗，既然你需要，就把她们借给你几天。还有，你这也不是个长久事儿。” “你看啊，现在特产城这里就一千多商户，今后还有别的工厂、公司什么的，肯定会越来越多。” “不仅仅是工商登记，市场监管什么的，今后事儿也很多，你一个人能管得过来？” “关山距离铜羊十来公里，到这里来管理也很不方便。你们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在关山设立一个工商所的事情？” “关山这一片，以前一直都是你管的，对这里情况熟悉，管得也很不错。设立工商所的话，你当所长的可能性非常大。” “李董，这事儿我也不是没想过，可是这话我没法开口啊。我要是说了，所里和局里还以为我想当这个所长呢。” 也是啊，如果小罗提出来，这个所长十有八九不是他的。 “小罗，这事儿这么办，你看行不行？我跟海德集团和乡里沟通一下，然后我们们几家联合给你们局里行文，申请在关山设立工商所。” “具体谁当所长，就不是我们说了算，要你们局里安排。不过，乡里对你的工作比较满意，我想于乡长会帮你说话的。” “行啊，当不当所长的，倒是无所谓。我一个人确实管不过来啊。” “好吧，大明，你去找一下林经理，叫苏慧她们几个女的从工地上撤回来，帮帮小罗。” “走，大明，我跟你一块儿去。” 小罗跟大明一块儿离开，佟大柱叹了口气。 “原来总是羡慕城里人，没想到只是表面上看着光鲜。一旦没了工作，连吃饭都成问题。还不如咱们农村人，混的再差，地里有粮食，山上有柴禾，饿不着，冻不着。” “家家都有难唱的曲，哪里都一样。苏慧他们几个表现的怎么样？” “还不错，咬着牙坚持下来了。我也没想到，他们还能坚持下来。” “也是逼得没招儿了，换做咱们，也得这样。明天就去汽修厂拉柜台和货架，你好好组织一下，别出什么问题。” “放心，我和林经理研究了好几回，刘总带队，马主任、天伦、二柱明天都出动，保证不出问题。” 李虎城回到办公室，就跟于丹宁说调苏慧几个人帮助小罗的事情。 “我一直在关注他们几个，也跟苏慧他们聊过天。这段时间表现还不错，算是经受住了考验。” “凤仙他们快回来了，特产城交出去之后，服装厂的事情就要开始，千头万绪的，需要不少人手。” “既然回来，就别让他们再下去，直接安排位置吧。” “你打算怎么安排？” “黄羽走了之后，食堂的管理员又叫马少云兼着，这回就叫马少云下来，让张松顶上。” “他原来管过食堂，虽然今后就餐人数多了，但程序都是一样的。咱们的食堂人数虽然多，但是菜品比你们总公司简单，做起来也不复杂，只要用心，管好应该没问题。” “尤玉娜有会计证，原来就是你们总公司会计，我跟她聊过，业务基础不错，就让她到总部当会计。” “冯小小也不错，就当服装厂的会计。” “魏敏就做服装厂的出纳，把你妈的这部分业务分出去，你妈就还管特产城和三建这两部分和总部这一部分。” “特产城交出去之后，今后就只管更海德集团对接收租的事情，业务能轻松不少。她把主要精力放在三建上就行。三建从一开始就是她管的，现在已经熟悉，今后干起来也比较轻松。” “陈鹏这个人，跟萧天伦有点相似，做事认真，认死理，讲原则，我让他去管三建的库房。” “冬天基建这一块停了，就叫他先管服装厂库房，明年开工之后，再去管三建库房。服装厂那边再另外安排人。” “三建的库房不是佟二柱在管着么，管得不好？” “不是管得不好，是管得很不错。我有个想法，正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儿？你决定不就行了么。” 对于具体的业务，李虎城其实不愿意管。 在特产城、三建、服装厂这些项目上，基本上都甩给了于丹宁和林卫国去管。 琼岛那里的业务，都甩给鲁提辖和雷芊芊。 雷芊芊到了港岛，股票和期货的事情，又抛给了雷芊芊。 港岛公司的事情，基本上交给了舅舅一家。 关山村的事情就交给几个村委。 标准件产业园的事儿，现在基本上交给了刘宁管。 他一般只负责最初整体规划，提出目标，指出工作路径。 剩下的主要精力，都用在发展战略和找钱上。 就连人事安排这种极为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了于丹宁。 好在于丹宁还知道进退，遇到大事的时候，也主动和李虎城商量。 第306章 精神胜利法 对于李虎城这种甩手掌柜的做派，于丹宁既高兴，又担忧。 高兴的是，李虎城非常信任自己。只要是自己作出的决定，几乎就没有反驳的时候。 担忧的是，一旦做出了错误的决定，造成损失，对不起李虎城的信任。 所以，只要李虎城在家，大一些的事情，都会尽量跟李虎城商量一下。 “这件事儿太大，必须你拍板。就是现在车辆多了，原来的第一批车，加上你上回带回来的，涂黎明那里又拼装出来八台，大小已经五十四辆货车。” “这么多车，你也不想卖，现在一半多都在闲着。就算是服装厂和三建开工，也用不了这么多车。” “我想成立一个运输公司，除了留下自用的，剩下的就转为营运车辆，出去揽活儿。” “冬天车闲着，司机也闲着，不如叫他们出去挣钱，明年开工，服装厂有一大一小两台车也足够用。三建有个十五六台也够用。剩下的车就出去，一年咱们也能赚个百八十万的。” 三十多台车，平均一台车一年赚三万块钱，应该没什么问题。 “行啊，不过用不着成立运输公司吧？还得多交一份儿税钱？” “不成立运输公司，就属于自用车辆，对外揽活儿没有正当理由，签个合同也不方便，也没法提供发票。” “好吧，那就成立吧，谁当经理？” “佟二柱。” “他行么？” “你看看你，官僚主义了吧。他库房管得很不错，现在酒也不喝了。三建这边不忙的时候，就叫他去学车。” “没有谁天生什么都会，关键是好学和忠心，他跟咱们绝对是一条心的。” “好，你说行就行吧。” “凤仙他们回来之后，就要开始培训。服装厂一千来人，三建三百来人，将来规模还可能扩大，人事管理这方面，必须抓起来。” “目前这方面基本上还是空白，也就是我和林经理这里有个名单而已，远远谈不上管理。” “将来招工，考核，员工等级培训，绩效考核，退职等等，非常复杂，必须正规起来。” “你的意思让苏慧做这一块？” “是啊，毕竟当过人事科长，我觉没有比她更合适的。” “只是有一点，她当年把某人发配到山沟里，就看某人的心胸如何喽。” 嘁，我有那么小气么？精神胜利法一下，没有她把我发配到这里，我还没有今天呢。 “我的心胸比天高，比海深，没有意见。只要唯才是用，我都同意。大不了干不好再做调整。” “既然你不反对，就让她当人事经理。还有一个问题，我觉得目前咱们的管理还有混乱的地方，有些关系也没有完全理顺，是不是该调整一下？” 这个问题，李虎城也意识到了。 目前的业务，其实分成了几大块。 琼岛那里的虎城房地产公司，鲁提辖管了一块。 港岛那里两块，何灿管了一块，负责海外业务。 雷芊芊那里现在虽然只是历练，但将来那一块肯定也是她管的。那个港岛人徐文杰，叫他做个操盘手可以。让他主管股票和期货生意，李虎城的绝对不放心的。 三建公司本身已经是个大摊子，明年规模会更大。目前林卫国管的还不错，但是毕竟岁数大了，将来要交给佟大柱接班。 服装厂可以交给陆凤仙来管。 产业园交给刘宁来管。 河口甸子那一块儿，黄羽在管。 剩下的就是特产城和将来的标准件商城。 这两个地方的管理，主要是海德集团在负责，跟李虎城属于合作关系，于丹宁兼着管一下，何巧云当个收租婆就行，问题不大。 人虽然都有，但是缺一个强有力的统筹和战略规划，监督指导机构，把各单位凝聚在一起。 现在于丹宁虽然起这个作用，但是等于直接插手各个板块的具体业务。 随着将来各个板块的业务量急剧增加，必须把于丹宁从这些繁琐的具体事务中脱离出来，她才能起到统筹规划和监督指导作用。 解决的方案，就是成立集团公司，统一领导下面各个企业。 但是这样一来，就多了一个层级。 李虎城担心象林业总公司那样，犯大企业病。最后出现机构臃肿，人浮于事，效率低下，反应迟钝的现象。 听了李虎城的分析，于丹宁也有同感。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所以咱们就要避免你们总公司那样的错误。” “首先，集团公司的人员必须精干，不能人浮于事。” “其次，只设立几个关键部门。不搞那种小而全，大而全，该下放给下面的权利，坚决给下面。” “集团这边，只负责战略性的东西，不具体插手下面的业务。” 于丹宁说道。 “如果能做到这些的话，这个集团就可以成立。如果没有人统筹管理，下面的各路诸侯就可能各自为政，不服天朝管。” “哼，反了他们，股权和人事权都在咱们手里，他们再蹦跶，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既然这样，等特产城开业之后，你就张罗办营业执照的事情。考虑一下机构设置的问题。我抽时间研究一下集团公司的章程和工作内容，流程，列出权力清单和如何跟下属企业对接的流程和接口。” “琼岛那边，特产城开业之后，我就过去看看。如果地价可以，我就出手，把资金抽回来。那边的房地产公司也转回关山，明年就在关山开发房地产。” “那边的钱也该调回来，家里钱不多了，还有一些应付款项需要结算。服装厂就要开始培训，也需要不少钱。” “特产城那里虽然会收上来一些钱，但是一年收两次房租，头一次也只能收上来三四百万。” “到了明年春天，服装厂、产业园、商城全面开工，再加上开发房地产，到处都要钱。” 一提到钱，李虎城就头疼。 唉，什么时候才能不为钱发愁呢。 别人都以为我一天逍遥自在，有很多很多的钱，有几个人知道我的难处呢？ 琼岛的房地产也好，将来的港岛股票、期货投机也好，都是高风险的生意，一步走错，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外面人影晃动，大明进来。 “李董，于总，苏慧他们来了。” 于丹宁看看李虎城。 “是你跟他们谈，还是我跟他们谈？” “你谈吧。” 李虎城起身出门，见到苏慧的时候，就见她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 嘿，这个臭娘们儿，都这么长时间还记仇，心眼儿太小了吧。 第307章 庆功酒 十五沓百元票摆在桌子上，一共十五万元。 林卫国、佟大柱、萧天伦、兰永平、马堂云、宋伟、关飞、钱小丽、孟广志等人，听林卫国说了事情经过，一片沉默。 “当初李董找我的时候，他曾经说过奖金的事情。我也不过是开开玩笑而已。” “没想到李董一直记着这件事儿。还把那八天算成了提前竣工。这样的人，我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 “我本来不想要，但是李董坚决给，所以就收下。这是李董的一片心意，我们不能辜负他的好意。” “我们能做的，就是在今后把工作做得更好。” “这笔奖金，是大伙儿共同努力的结果，也包括了老孟和所有一线工人的辛勤汗水，所以人人有份儿。” “我初步想了一个分配方案，所有的工人，每人二百元，大概要分掉七万元左右。” “剩下的八万元，按照级别从高到低，从我到班长分配。我们项目部的一共四万，这个由我来分配。老孟你们这些大小工头，一共四万，这个由你来分配。” “老孟，你个人当然可以最多，但是也不要跟下面的人拉开太大的距离。对于一贯表现好的骨干，要尽量倾斜一下。” “林经理放心，今后还指望着大伙儿干活儿呢，我一定分好了。我做个分配计划，给你看完之后再分。” “也好，李董给咱们奖金是好事儿，咱们一定要把这个好事儿办好了。别办成坏事儿，弄得大伙儿不和。” “还有一件事儿，我跟你们商量一下。特产城完工，大伙儿都挺高兴，应该庆祝一下。” “明天要运货架和柜台，还要忙上一阵。正好今天晚上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今晚上庆祝一下。” “现在时间比较紧张，就从这笔奖金里面，拿出三千元来，买一些烧鸡、熟食，白酒、啤酒，咱们所有员工今晚喝个痛快。” “到时候把李董、于总、刘总他们也一块儿请来，既是一起乐呵一下，也表示一下咱们的感激之情。” “林经理，这倒是好事儿，可是将近四百人吃饭，上哪里买那么多熟食啊？” “关山没有，到铜羊啊。铜羊不够，到古城啊。怕古城不够，就分兵一路去溪水啊。咱们不是有车么？宋伟，这事儿交给你们物资部来办，一定办明白了，晚上六点准时开饭。” “林经理放心，有钱还怕买不到东西？这点儿小事儿对我们物资部来说，就是小意思。不过我有个建议。” “说，” “既然请大伙儿一回，咱就大大方方的，让大伙儿吃个够，喝个够，别抠抠搜搜的。不如咱们少分一千元，拿出四千元来请客，我估计就差不多。” “行，没问题，天伦，你去食堂那边通知一声，叫他们有个准备。钱经理，你给分钱。佟经理，你去跟罗秘书打一下招呼，叫她通知李董、于总、刘总、何总他们那些人，晚上一起会餐。” “对了，河口甸子黄羽和涂工他们，也叫他们过来，那也是咱们的人，一方诸侯，别给落下。” 林卫国安排完毕，众人就分头行动。 林卫国、钱小丽，孟广志三人分钱，宋伟就派出两台车，一路直奔古城，一路直奔溪水，前去采购。 林卫国作风强硬，做事雷厉风行。受他的影响，三建人办事效率也高。 仅仅两个小时，家里这边把奖金发放完毕，外面的烧鸡、熟食、香肠、啤酒。白酒等就采办完毕。 晚上六点整，李虎城、于丹宁、刘宁、何巧云、马少云、罗菲菲、等特产城业主单位人员一起进入食堂。 于丹宁已经找了苏慧、尤玉娜。魏敏、冯小小、张松、陈鹏六个人谈话，宣布了对他们的新安排，此事也就作为业主单位的员工出现。 由于时间紧迫，几个人也没来得及换衣服，还穿着工装，看起来显得有点儿不太协调。 不过几个人脸上轻松自信的笑容，却能表达此时的心情。 三建的人已经在食堂里等候，李虎城一行人进来的时候，立刻想起了热烈的掌声。 林卫国和萧天伦引着一行人坐下，端起一杯酒，站了起来。 “三建的全体员工们，今天特产城工程一次验收合格，可以交付使用。这标志着经过我们半年多的努力，圆满了完成了任务。” “李董和于总为了鼓励大家，特意拿出十五万元奖励我们，对此，我们深表感谢。” 林卫国带头鼓掌，众人也纷纷热烈鼓掌。 “感谢之余，我们也向李董、于总、刘总等领导表达我们的决心。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们一定再接再厉，以一流的作风，一流的精神，敢打敢拼，完成领导交给我们的任何任务。” “现在，请允许我代表三建的全体员工提议，共同举杯，庆祝特产城圆满完工，感谢领导们对我们的大力支持，来，全体举杯，干！” “干！” 众人吆喝一声，纷纷起立，喝了一杯。 林卫国大手一挥。 “开吃开喝，今晚一醉方休。” 工人们呼号一声，就开吃开喝。 “宋经理哪儿去了，怎么没看见他？” 于丹宁发现了异常。 “他和大明开车给外面的保安送饭，一会儿就回来，咱不用管他。” 林卫国说道。 “林经理想得周到，我都忘了这事儿。” 李虎城说道。 “你自然想不到，好像你原来想得挺周到似的。” 何巧云说了一句，惹得众人笑了起来。 这种场合，也只有她才能这样说话。 “妈，我都是董事长了，你就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 “别说你是董事长，你就是再大的官儿，还能大过你妈去？” 于丹宁也跟着起哄。 “好好好，我不说话，今晚就老老实实喝酒。” 吃喝一会儿，孟广志端着酒杯过来。 “李董，于总，何总、咱们这些河东人到了关山，你们没拿咱们当外人。吃的住的都比咱们以前在别的地方好得多。” “工资到时候就开，比别的地方还高。咱们平常嘴上不说，心里有数。” “我代表河东的兄弟们，敬你们一杯，表达感激之情。” “老孟不用客气，吃的住的稍微好一些，也是应该的。你们干了活儿，按时拿到工资，也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你们吃苦耐劳，付出了无数的艰辛和汗水。特产城顺利完工，全仗你们的努力。我们也用该感谢你们。来，咱们共同喝一杯，今后同心协力，再创辉煌。” “好，共同喝一杯。” 大伙儿纷纷举杯，又喝了一杯。 第308章 扩编 吃饭前，于丹宁刚刚跟苏慧几个人谈完话，向他们宣布了新的工作去向。 这几天帮助小罗整理工商注册资料之后，就到新岗位报到。 六个人当中，苏慧算是职务最高的，直接进入了中层。 剩下几个人，张松当了食堂管理员，陈鹏做了库房主管，虽然只是基层干部，但也都是重要岗位。 尤玉娜、冯小小、魏敏做了财务人员，也是关键的岗位，干的都是原来的老本行。 当初到这里一共来了九个人，其中三个人干了不到一天，就因为吃不了苦中途退出。 他们几个人自然也不愿意干，但是为了挣钱，只好咬牙坚持。 这种强体力劳动，几个人以前从来没干过。几个女人背后几次偷偷流泪，终于坚持下来，渐渐适应。 本来以为至少要等到明年春天才能给他们调换岗位，没想到现在做了安排。 对于这个安排，可以说是远远超出了他们预期。 这意味着，即使这一冬天不施工，他们也能照常上班领工资。 每个月二三百元的工资，现在对他们太重要了。 几个人在一起嘀咕了一会儿，端起酒杯，来到李虎城这一桌边。 苏慧举起了酒杯。 “李董、于总、刘总、何总，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是你们接收了我们，给了我们一份工作。让我们有钱安排了家里的生活，度过了最艰难的这一段。” “现在又对我们委以重任，对此，我们表示深深的感谢。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们一定不辜负你们的信任和期待，努力工作，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这一杯酒敬你们，我们先干为敬。” 苏慧带头，几个人一饮而尽。 “不用客气，你们几个能放下架子，这点还算不错。对你们也是量才使用，今后好好工作就是。” 李虎城随意说道。 “谢谢李董的信任，还要感谢林经理的照顾。” 苏慧现在的心情很不错，口气很真诚。 现在她觉得，李虎城这个人其实还很不错。包括于丹宁、林卫国、何巧云，不仅人不错，能力也远远超出了她原来的想象。 “哈哈，男的还行，你们几个女的干那些粗活儿，确实有些委屈你们。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经过这一回，你们以后什么苦都能吃，就算是凤凰涅槃吧。” “林经理说得对，经过这一次，我们体会到了挣钱不易，今后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何巧云喝了两杯酒，吃了饭就回家。 随后李虎城和于丹宁也回来。 “菲菲，告诉林经理、佟大柱、孟广志，喝一会儿就就到这里来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他们研究。他们在那里，工人也放不开。他们走了，工人们也能随便一点儿。” 没一会儿，林卫国和孟广志过来。 “李董，找我们有什么事情？” 林卫国坐下问道。 再有一个半月，大地就要封冻，土建的活儿干不了，正常情况下一部分工人就要放假。” “不过今年我有个想法，想组织一部分人到葫芦沟去修路。一来有活儿干，二来也能给工人们增加一些收入。” “葫芦沟修路？冬天也干不了啊。” “我想过了，趁着上冻之前，把路基开槽，沟挖出来，冬天主要就是破碎石子儿和把石子儿往路基里填。路面也不用怎么平整，弄点儿土盖上举行，将来合适的时候，再铺柏油。” 佟大柱就感到奇怪。 “李董，你在葫芦沟修柏油路干什么？没什么用处啊。” “用处大了，今年先修到飞云寺，明年铺上柏油。今后有人到飞云寺上香，车就可以直接开上去。哪怕骑个自行车去也方便。” “乡里正在给飞云寺办手续，明年飞云寺就开放。四月十八、四月二十八庙会，明年就能举行，到时候周边的人，都会聚集到这里来。” “每月的初一、十五，也会有人上香，便是平常，来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哎哟，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古城的凤来山，一到庙会的时候，人山人海。便是平常人也不断。不仅咱们安东，西林和龙江到这里旅游的人也不少。” “咱们飞云寺从明朝的时候就有，比凤来山还有名，这里恢复起来，不一定比凤来山差。” 佟大柱首先认可了李虎城的计划。 于丹宁是知道李虎城拿下葫芦沟的全盘计划的，就进一步解释。 “虎城承包了飞云寺的流通处……。” 于丹宁就把李虎城准备建设葫芦沟风景区的计划，大致说了一遍。 “飞云寺这段路修好之后，飞云寺就会有收入。从飞云寺到林场这一段，咱们可以慢慢修。有时间就修一下。” “里面的建筑和景观也是如此。抽时间就盖一下。打算用个三四年的时间，把路修好。将来有时间突击一下，把里面的建筑完成。” “葫芦沟景区倒是不太着急，主要就是让三建始终有事儿干。大伙儿别闲着。” “对，越有事儿干越踏实，一闲下来，人心就乱，想些歪门邪道的。” 孟广志对这个计划非常赞成。有活儿干，就意味着能挣更多的钱。 这件事儿属于小事儿，定下来之后，今后交给林经理执行就行。 接下来李虎城就宣布了三建的扩编计划。 人员扩大一倍，由现在的将近四百人，扩大到八百人左右。 机械设备方面，挖掘机再增加两台，推土机增加两台，塔吊增加一座，汽车吊增加一台。 另外再增加风镐，大小电钻等电动工具若干。 有的工具国内根本没有，佟大柱和孟广志听都没听说过。 “李董，人手好说，本地人没有，我回河东老家多招一些就行。咱们那里人多地少，不少人想出来找活儿干，没有门路。咱们这里挣钱准，都愿意来。” “不过，你说的那些机械设备和工具，可得不少钱吧？” 尽管知道李虎城不缺钱，但是那些设备什么的，没个几百万，怕是拿不下来。 “如果都拿钱买的花，估计至少得个五六百万。不过咱们不花钱，叫外国人赞助咱们。” 外国人赞助？难道你大舅给你赞助？ 佟大柱和孟广志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何青林。 他们想的也有道理，没亲没故的，谁给你这么多宝贝？除了你大舅，也没有别人。 第309章 给他们希望 机械设备的事情，虎城以前曾经跟林卫国说过。 林卫国虽然也怀疑外国人能不能给，但是他相信李虎城不是随便说说。 他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办法。 林卫国对李虎城的能力，有一种迷之自信。 “这件事情你们不用操心，李董自然会安排。一会儿回去之后，大伙儿到一块儿碰一下，看看都需要什么人，定下个清单来。过年回家的时候，老孟就按照清单招人。” “招人不算事儿，就怕没活儿干。” 孟广志担忧道。 格格格……，于丹宁一阵笑。 “老孟啊，明年工程更多，只怕再招几百人，也未必能够呢。今后十年八年的，你就安心在关山干吧。” 老孟也是精明人，一琢磨于丹宁的话，就觉得话里有话。 “于总，要是这么干上个十年八年的，关山不就跟古城差不多，也成了城市？” “对啊，老孟，你想不想成为城里人啊？” “想，谁不想当个城里人呢。” “想做城里人，就把户口迁到关上来吧。” 老孟的家乡，人多地少，人均不到一亩地。跟老家相比，关山这里人均七八亩地，不少人家还有黑地。这简直就是土豪一样。 从生活水平和挣钱机会来说，关山这里也远远比河东强。 在老孟他们看来，关山人甚至不少东北人，就是太安逸，甚至是懒。粮食多，柴禾多，就不求上进。即使不出去打工挣钱，也饿不着。 如果他是关山人，一定比这里的多数人过得好。 “嘿嘿，我倒是想来，可是没人要我啊。” “我要你啊。” 李虎城慢悠悠道。 “李董，你说的是真的？” “老孟，你忘了我是关山村的村长么？你可以把户口迁到关山来，全家都可以。” “不仅仅是你全家，只要是三建的职工，都可以把全家，甚至亲戚的户口迁到这里来。” 孟广志愣了。 真的假的，会有这样的好事儿？ “老孟，你们那里人多地少，工业也不发达，不少工人都没活儿干，何况农民出去挣钱呢。” “你在这里也这么长时间，将来服装厂，特产城，产业园，风景区，商城等等，大工程一个接着一个。” “哪个企业不用人？人多了，商店。饭店什么的就多。到这里开个店，也比你们那里赚钱。” “我已经跟村里和乡里研究过，只要是在关山的企业工作，或者在关山作生意，户口就可以迁到这里来，子女也可以在关山上学。” “好倒是好，可是住在哪里啊？” “住在楼房里啊。” 楼房？ 李虎城计划明年春天开始，就建设楼房，以成本价卖给这些外来人口。他们将来就在企业里上班，或者做生意，其实就跟城里人一样。 这样就不用跟本地人争夺耕地和房基地。 买房子固然需要钱，绝大多数人，拿不出这笔钱来。 李虎城解决这个问题的思路，就是住房抵押贷款。 现在银行还没有按揭这个业务。住房不能直接抵押给银行。 这就需要一个担保人，李虎城就做这个担保人。 交一笔首付，把房子抵押给李虎城，李虎城在银行给他们担保，他们分期付款还贷。 现在地价很低，建材也便宜，人工费低廉，自己公司建房，也不以盈利为目的，也没有各种高昂的是税费，所以造价很低。 李虎城曾经计算过，每平米三百元，就能建成标准不错的房子。 以每户七十平米计算，一套房子也就两万元左右，连他后世一些大城市的一平米价钱都不到。 按照三建职工目前的收入水平，以一家两个人上班或者做生意，去掉生活、教育等正常开支，加上将来工资增长因素，最多有个七八年，就能还清贷款，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目前还没有进行房改，房地产没有市场化，这种形式其实属于企业为自己职工解决住房问题。 等过几年进行房改，住房进入市场，就可以进行商业性开发。 李虎城之所以要把琼岛的虎城房地产公司迁回关山，目的就在于此。 前几年开发这些福利性用房，一旦政策放开，就进行商业开发，拿下房地产这个大蛋糕。 这一套做法虽然比较复杂，但孟广志还是听懂了。 他能听懂，于丹宁几个人自然也能听懂。 “这主意不错啊，连我都想买一套房子在这里住。” 林卫国第一个就动心了。 佟大柱也不甘落后。 “李董，我能不能买啊？” “可以啊，外地人都能买，本地人有什么不可以的？” “咱们开发的楼房，不仅水、电、卫齐全，将来还可以建设液化气站，甚至直接通煤气，有线电视，家家有电话。” “还能有电话，那得多少钱啊？” “用不了几个钱，到时候咱们买电话机，自己拉线，顶多有个几百元钱就够。” 现在绿江已经安装了程控电话，古城也正在规划，县城和城关镇，已经开挖光缆沟。 关山和铜羊这些北片乡镇，因为资金问题，估计得明后年才能排到。 关山要想发展的更快，通讯问题必须解决，李虎城已经把这个问题列为优先项目，计划今年春节前就解决这个问题。 只要光缆一通，什么特产城、产业园、标准件商城，甚至关山的居民，通上电话就不是什么问题。 就连特产城的设计中，按照李虎城的要求，都预留了电话线和网线的线槽和接口。 目前基本上都以座机为主，手机只在大城市里有信号，服务区覆盖率还比较低。 不过发展速度很快，能用上大哥大，也就是一两年时间。 只要在关山盖上了楼房，那种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城市梦想，会以人们意料之外的快速度实现。 孟广志没有当场表示是否落户搬家，只说回去跟大伙儿宣传，将来跟家里商量。 对此李虎城表示充分理解。 离开家乡到这里来，毕竟是一件大事儿，慎重一些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他相信，只要自己的住宅楼开工，关山有就业机会，孟广志们会到这里来的。 人人都向往更加富裕美好的生活，自己已经播下了希望的种子，这颗种子会逐渐苏醒、发芽、出头，渐渐成长起来。 这个过程用不了多久，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提前做好准备，明年迎接外来人口井喷式的爆发。 第310章 打破垄断 第二天，特产城和三建又全员发动起来。 林卫国继续组织服装厂和产业园的施工工作、 所有的大小货车在刘宁和佟二柱的带领下，前往汽修厂拉柜台和货架。 佟大柱带领一帮人在家等着，只要货架和柜台回来，就卸车往大厅里面搬。 已经到来的商户们，也早就等在这里，有的甚至已经把货物往自己摊位上搬运。 于丹宁在家主持大局，李虎城到了乡里，找到了于丹平。 “虎城，我正要找你呢。” “于哥有什么事情？” “工商小罗找我，他说你说的，咱们跟海德集团几家联合行文，申请在关山成立工商所。我觉得这事儿可行。刚才云望山来，我跟他说了这事儿，他也支持。什么时候行文？” “越快越好。” “那你一会儿回去起草一个，自己打出来？” 这个家伙，这个小账都算计。 “于哥，自从我去年买了电脑和复印机，你们动不动就到我那里打字。多少回了，我都懒得统计。” “行，丹宁是你妹妹，她愿意帮你打字，我不说什么。可是纸和油墨都很贵的，那可是我真金实银买的，你们什么时候给过一分钱？” “大小也是个乡政府，就这么占我私人的便宜，内心里就没有一点儿不安和内疚？” “有，经常内疚，可是乡里没钱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你也不差这几个钱。” “好，你们起草文稿去打印吧，丹宁知道这事儿，正好连着海德那边儿一块盖章。不过，到县里那边儿，可得你们出头。” “那是，我这就叫人去办。” 于丹平出去交代完毕，很快回来。 “虎城，你的特产城一交工，关山的各个部门都有了压力。这两天热闹起来了。” “这是好事儿啊，他们有哪门子压力？” “人多，商户多，业务也多，就跟工商一样，都忙了起来。曹大元和郭平安忙着抢客户，税务所要增加人手，邮局里打电话、电报的人排成了长队。” “电管站忙着开户，车站卢作文的行李房也经常人满为患，动不动就是那货这货的。今天早晨遇到我，还直叫苦。” “这帮鳖犊子，平常闲着没事儿，白白拿国家钱。这回就叫他们吃点苦，也好知道钱不是那么好挣的。” “不过业务也确实增大了不少，这两天，他们都跑我这里来要人帮忙。” “他们都是条条单位，跟上面要人啊，跟你乡里要什么人？” “就是啊，全都叫我顶回去了。他们一家家平常日子过得挺滋润，咱们难的时候，他们可没管过。” “尤其是赵存栋和卢作文那两个鳖犊子，去年乡里跟他们借两千块钱都不借。后来收了你秋河滩那块地钱，我恨不得把钱摔倒他们脸上。” 于丹平唠唠叨叨，骂完了电管站和车站，又骂信用社和邮局。看来以前这几家没少给他气受。 “不管是个人，还是公家，你没钱就是不行，没人拿你当回事儿。你看看那帮鳖犊子，见了你一个个点头哈腰的。原来见了我，带搭不理的。幸亏这一年来咱们双方合作，他们见到我才恭敬了一些。” 唠叨了好一会儿，于丹平才打住。 “对了，找我什么事儿？” “给你和县里送一件政绩，能上电视和报纸的闪亮政绩。” 于丹平一听能上电视和报纸，立刻精神起来。 “什么事儿，快说说。” “关山村今年不是免了全体村民的农业税、村提留、乡统筹么，锦上添花，再来一个程控电话村，全村家家通电话。” 只要光缆铺设完成，安装电话就是简单的事情。 关山通电话的最大阻力，就在于光缆不通。 从古城到关山有五十来公里，中间隔了鸡冠乡、新河乡和铜羊镇。 铜羊镇比较富裕一些，鸡冠乡和新河乡比较穷。 铺设光缆的主要工程就是挖沟，这需要大量的人力，雇人就要花钱。 鸡冠和新河两个乡，就是拿不出来钱的地方。 铜羊镇自己出钱，应该没什么问题。 关山没钱，李虎城可以出。鸡冠和新河两个乡，如果实在出不起，李虎城也愿意给出钱。 李虎城的计划是，从古城到关山的光缆主干线，他用钩机给挖，自己出人、出设备、出油钱。 反正现在钩机基本上没什么事儿，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县里做点儿贡献。 当然，这个贡献是表面上的吃亏，暗地里他是要赚钱或者省钱的。 剩下的通往各个乡镇、单位和个人用户挖沟，就由自己出人解决。 他们的工程量没多少，几乎不用花钱。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这四个乡镇可以在最短时间内，通上程控电话，外加关山村家家户户通电话这个全省哪至于全国都能拿得出手的先进典型。 这对于关山乡，古城县和电话局，都是一份闪亮的政绩。 作为交换条件，就是电话局免收关山境内用户的装机费，电话机不用电话局的话机，而是关山自己买话机。 现在装一部电话的费用在五千元左右，其实根本就不值这个价钱，就是电话局独家垄断的暴利生意。 一部话机，顶多几百元钱。如果从南方沿海买水货，质量不差，样式新颖，有个百八十元就能下来。 这样算下来，一部装完，有个二三百元就能下来。 关山村二百来户，也不过五六万元。 这个钱，李虎城打算自己先垫付，将来从村里在服装厂和产业园的分红中扣除。 不仅仅是关山村，特产城商户，将来的外来人口住宅，乡里的各家单位，关山的其他村，都能节省一大笔钱。 李虎城甚至可以在开发的住宅中，直接装上电话。 一旦这个计划成功，关山的所有用户，都是受益者，一部电话至少节省四千多元钱。 这个时代，别说是个人用户，即使是乡下的单位用户，四千元都不是个小数目。 当然，对于李虎城来说，也不仅仅是出一台钩机那么简单。 遇到一些复杂地段，比如线路从山上走，钩机无法作业，就得人工挖沟。 不过这样的地方不会太多，李虎城宁愿出这笔钱雇人，有个五六万元钱，基本上就能解决。完全在他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李虎城说完，于丹平琢磨了一会儿。 “虎城，你这个想法不错，计划也可行，但是有一个问题你想过吗？” “你说的是电话局那边儿？” “没错，装机费和话机是电话局最大的一块肥肉，他们愿意吐出来么？” 第311章 威慑 这个问题，李虎城早就想到了。 “电话局自然不愿意，但是咱们有几个办法对付他们。” “你说说看，有什么妙招？” “首先就是全村通电话这个先进典型，我想县里也需要这个典型吧，可以让县里给电话局施加压力。” “他电话局业务上不归县里管，但是人事上，还有子女上学，住房什么的，有很多地方需要县里支持，他们也不敢太得罪县里。” “第二，如果古城电话局不同意，就去找它的上级绿江电话局，让他们给古城施加压力。到时候，关山村这个先进典型功劳，就是绿江电话局的。上报纸、电视的时候，咱们可以带绿江电话局的份儿。” 这个办法，不仅仅是抢成绩的事情。 算经济账，由于李虎城承担了挖沟的费用，争取了时间，电话局其实也不吃亏，只是少赚了一些而已。对于电话局其实没有什么损失。 “第三个方法，就是古城电话局如果不同意，你们就联合铜羊、新河、鸡冠三家，一起到古城电话局和绿江电话局去闹，甚至不惜找媒体造舆论，给他们施加压力。” “第四个办法，就是对于关山有个期限，三年之内是免收装机费的政策。三年之后，跟其他地方一样，该收装机费就收，该用电话局的话机就用。” “关山村仅仅是一个村而已，还有八个村可以挖掘潜力。电话局还能在这里赚不少钱。” 这一招，就是个缓兵之计。 三年之后，手机就普及了不少，装机费和电话机的价格也会大幅度下降，甚至不收装机费，白送话机的情况都可能出现。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电话局也想不到市场发展之快，会有这一天。 所以，李虎城这一招看起来是退让，其实就是个空额支票。 “以上这几招还不行的话，就只好放出杀手锏，掀桌子，不跟他们玩儿了。” “什么杀手锏？” “咱们关山不跟他古城电话局玩儿，直接跟草河县电话局玩儿。” 关山村距离草河的河口甸子，只有十来公里，距离草河县城的距离是六十来公里，跟到古城的距离差不多。 如果李虎城出钩机出钱，把关山的光缆跟草河连接起来，以郭卫兵喜欢挖古城墙角，使劲儿踩古城的脾气，一定会同意。 这样一来，将来关山的电话系统，就归入溪水，用的也是溪水的区号。 如果这样做了，就像上一回服装厂事件一样，古城和绿江将会再一次被狠狠地打脸。 听了李虎城这一招，于丹平不禁暗暗吃惊。 这个小王招儿简直是又狠又阴。 上回他在河口甸子上来了这一招，这回又重演。 不过，用这一招儿倒逼古城电话局，可能是最管用的。 电话局这些垄断部门，你好好供着，他们拿你不当回事儿。收拾他们几回，他们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虎城，你这最后一招儿，有点儿太狠。一旦走到这一步，县里和市里的脸面都不好看。所以，能不用就尽量不用。” “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这就是威慑战略。就像核武器一样，也许一辈子也不用。但是你如果没有，别人就可以讹诈你。咱们就用这招来威慑古城电话局。” 好好好，分明就是讹诈，到了你嘴里就成威慑，说的好听。 不管是威慑也好，讹诈也好，只要对关山有利就行。 “虎城，我同意你的方案，一会儿乡里就研究一下，再跟邮局胡二力沟通一下。下午我就去铜羊他们几个乡镇去串联，明天就去县里，争取在上冻之前把沟挖出来，春节之前电话安装完毕。” “于哥，还有一件事儿，顺便提一下。” “说。” “关山以及另外几个乡镇政府和老百姓没什么钱，可以理解，挖沟的钱不用他们出。” “但是邮局、电管站、银行、信用社、派出所、税务所、工商所、一水、二水这样的地方，都是有钱的单位。” “不用他们挖沟，给我出点儿油钱总可以吧。一家也不用多，出个千儿八的，他们还能出得起。” “花这几个钱，尽快通上电话，对于他们来说也很合算，我想他们能理解。” 四个乡镇的这些有钱单位，李虎城估计出个两万块钱还能做到。这笔钱买油，不仅够用，运气好了还能剩一些，作为人工挖沟的劳务费。 “行，这帮鳖犊子，也该让他们出点儿血。” 李虎城走了之后，于丹平就把刘俊等几个班子成员找来，研究此事。 所谓研究事儿，其实就是算账。 电话村这个政绩自然是重头戏，在经济上也非常合算。 如果按照一般的方案，一部电话五千来块钱，乡里只能装一部。多了就不起钱。 如果一部电话的成本下降到二三百元，不仅乡长、副乡长，就连各个办公室都能装上电话，成本甚至还比原来的一部老式电话低。 这个帐一目了然，没有理由不支持。 乡里达成一致，就通知邮局的支局长胡二力、火车站的卢作文、电管站赵存栋、以及曹大元、郭平安、派出所、税务所，粮库等单位的负责人来开会。 于丹平说了李虎城出钩机的事情，众人交口称赞。 说到每家出一千块钱油钱的时候，众人立马沉默，心里开始算小账。 郭平安的帐，算得又快又细。 虽然出了一千块钱，但是相对于五千多元，还是便宜的多。即使自己一家装上十部电话，也比原来一部电话便宜。 关键是自己的办公室里可以单独有一部电话，将来说个什么机密事儿，泄密的危险性就大大降低。 我和关薇的家都在关山村，跟着电话村借光，家里还能装上电话。 她家前后左右都有邻居，去她家一趟很不方便。 两家都安上了电话，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可以在电话里说说情话，倾诉衷肠。 到她家幽会的时候，事先打个电话，就能知道她男人是不是在家。免得没头没脑过去，撞上了还不好解释。 无论于公于私，李虎城这个做法都是造福于民的大好事啊。 虎城这小子真行，知道给家乡人办好事儿，谋福利。 “我同意，我们信用社第一个交钱。” 郭平安第一表态支持。 剩下的人也会算账，纷纷赞同。 “我不同意。” 邮局的胡二力出来反对。 胡二力就是胡大力的弟弟，他是邮局的，电话的事情正好是他们的业务，这种损害自己利益的事情，他自然反对。 “胡二力，你还是不是关山人？这种好事儿你还反对，你什么意思？” 郭平安就开火了。 “是啊，你是想跟所有关山人作对是不是啊？” 涉及到自己利益，赵存栋也旗帜鲜明地站在郭平安一边。 剩下的众人，也纷纷声讨胡二力。 胡大力虽然有心替地弟弟辩护，但是群情汹涌，他也不敢出头。 见众人说得差不多，于丹平止住了大伙儿。 “二力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反对，咱们可以理解。不过，这件事情事关关山的大局，我们该推进还是要推进。” “二力，这件事情也不是咱们能完全做主的。咱们就各自找上级去，让他们拍板决定。” 第312章 直接打回去 特产城前面的场面，颇为壮观。 十几台车排成一排，一百多名工人正在卸车，还有十几台车排在公路边，车上满是柜台和货架，等待卸车。 前面的车卸完走了，等候的车补上位置。公路上又有拉着柜台和货架的车回来，排在后面。 李虎城站在广场边上，看着眼前的热闹场面，心情舒畅不少。 特产城终于要交出去，关山事业的第一步，终于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这是第一个成功的大项目。跟特产城相比，去年那些卖了三百万的君子兰，就是个小小的游戏。 正是从这个游戏开始，走上了建设城市的道路。 如今已经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确定了城市的发展方向，今后的路，就是沿着这个方向前进，不断地做大做强。 截止到目前为止，李虎城对于自己的努力还比较满意，甚至已经超出了一年前的预期。 在目前经济大环境还不算好的情况下，一年时间都能取得这样的进展。等到加入世贸组织之后，经济高速发展的时候，关山的城市建设速度更会插上翅膀。 原来计划用二三十年的时间建成关山市，现在看来，这个目标很可能提前实现。 十年之后，关山市就可能初具规模。接下来的二十年时间，就是做大做强的时间。 一辆拉达牌出租车停下来，四个人从车上下来。正是赵存檀、李虎山、古城一建的胡经理，古城二建的姜经理。 见到李虎城，四个人走了过来。 “哟吼，这不是虎城么，场面不小啊。” 赵存檀笑呵呵道，接着李虎山、胡经理，姜经理也纷纷打招呼。 “各位可是稀客啊，好久不见。是不是听到特产城交工，来祝贺我的啊？” “虎城想多了，我们几个到溪水做点儿生意，回来路过这里，就顺便看看。” 赵存檀说道。 “三哥了不起，现在进进出出也是轿车，看来生意做得不小，赚了不少吧？” “小意思，认识了几个贵人，做些钢材和煤炭生意。没赚多少钱，一个人也就分了几万而已。” 一个人赚几万块钱，在赵存檀这里就是大生意。 事实上，按照现在社会上的一般标准，这也确实不是一笔小钱。几个人算是干的很不错。 “一个人几万元钱，那就是还不到十万。几个人加在一起，也不到六十万，连陪我那台奔驰都不够。各位兄弟，还要继续努力啊，早点儿把东挪西借的钱还上。被人家追着屁股要钱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对了，说到奔驰车的事情，正好你们看看，我又弄回来三台奔驰。那边儿的两台，我和于总开着，还有一台封存，暂时没人有资格用。” “对了，我在外地的一个副总，也开奔驰。还有，港岛公司那边，也有两台奔驰，那边职员，也就只能开个丰田大众款。” “不过你们也不用惊讶，港岛是个自由港，进口车没关税，车很便宜的。” “尼桑我现在有七台，几个副总用，还有剩余。等将来再有副总上来，再给他们配车。” “我的原则就是，宁愿车等人，不能人等车。” “对了，我还有三台蓝鸟，档次低了一些，只好给了我两个姐姐开着玩儿。” “剩下的一台蓝鸟，给了河口甸子那个经理。那个小子，春天刚来的时候，就是个搬砖的，现在都开上蓝鸟了。” “其实按照资格来说，不应该给他配车。但是河口甸子交通不太方便，只好给他一台蓝鸟，作为代步工具。” “十来公里的距离，总不能叫人家用步量吧。对了，大哥，那个人你也该知道的，就是今年过年的时候，跟我一起抓周宇明那个混蛋儿子周环的人。” “还有啊，你们看看这些货车，都是新的进口车，这里还不是全部，有一些在外面。” “加起来一共五十来台，前些日子还送给了中学一台。就是一台车么，随手就送给他们。” “对了，那台拉达是你们租的吧。你看看，司机也不懂事儿，五六万的拉达，非要往六十万的奔驰身边儿停，这不就是丑小鸭往天鹅群里钻么。” “再说了，你们现在还欠别人的钱，何必打车呢。花那个冤枉钱干什么。” “溪水到铜羊和古城的火车很方便，几块钱的车费，经济实惠，你们何必花二百多打车呢？” “一个拉达到别的地方还能显摆一下，到了我这奔驰身边儿，不就是自己送上来丢人的么？” “几位今后还是不要这样，省下钱来，早点儿把欠债还上是正经啊。” 几个人今天做成了一笔往汽修厂送钢材的生意，每个人能赚一万多。心情一好，见特产城这里热闹，就想来显摆一下，证明自己现在混得不错。 没想到，李虎城竟然直接跟他们说起了车的事情。 这一说就是一大通，单刀直入，直接打他们的脸，连个底裤都没给他们留。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车啊，你的车不花钱么？ 就算是玩具车，也不能这么一买一大堆儿。 赵存檀、胡经理几个人哑口无言，只有李虎山还不服气，想找回点儿面子。 “哈哈，虎城，恭喜你啊。没有我来帮忙，你竟然也能按时交工，了不起。” “虎山大哥，你也帮了不少忙啊。特产城停工八天，那个来查，这个来查的，不就是你的功劳么。你的功劳很大啊，我正想谢谢你呢。” “还有啊，一水和二水断了我的水泥，不也是你和赵三哥的功劳么？不过这件功劳不大，没有了一水和二水的水泥，我用草河的水泥，质量很不错。自己出车拉，成本也没提高。” 一听李虎城揭了这件事情，赵存檀脸皮再厚，也藏不住尴尬。 “虎城啊，你别听小人挑拨，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怎么说咱们也都是关山人，不会干这种事儿。都是那个杨木生不是人，是他写的举报信害你。” 他们现在已经跟杨木生翻脸，此时就毫不犹豫地把杨木生卖了。 第313章 越比越绝望 李虎城已经懒得跟他们争论这些事情，彼此心里都有数，跟这些人争论，只能白费口舌。 现在他们赚了几个钱儿就想来嘚瑟一下，找回点儿自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没钱，永远被人追着要债。 现在，该是进一步把他们往坑里推的时候了。 “三哥，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怎么说咱们也都乡亲，这点儿事还能记一辈子？” “虎城说得多，到底是乡亲，到了外面还是一家人。”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这一辈子也不可能跟你是一家人。 就因为你，我现在欠了一屁股债，工作都差点儿丢了。等我将来有钱，看我怎么收拾你。 “当然，我也理解你们。原来没有什么钱，现在有钱了，显摆一下也正常，暴发户都是这样。” “你看看我，穿的衣服普普通通的，已经不用显摆了。你们到我这里显摆什么呢？” “我一个特产城，就投资三千来万，现在已经交付。以后每年光是租金就七八百万，坐等着收钱。” “你说你们跟我比，不是越比越绝望么？这一辈子永远也追不上我，多么痛苦啊。”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承认自己不行，老老实实地过本分日子。这才是明智的选择。” “还有，胡经理，姜经理，你们看看我的三建，兵强马壮的，半年时间，就把特产城这样的大工程干完。” “再看看你们一建和二建，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建筑公司么？你们能干什么工程？也就是给人盖个活动房，到农村给人建个猪圈、狗窝之类。” “所以，别跟我比了，承认自己不行，没什么丢人的。” “当然，这次我能有今天，根本的原因还是有钱。虎山大哥和存檀三哥也知道，一年之前，我其实也没有什么钱。但是为什么突然就有这么多钱呢？” “先是特产城三千来万，服装厂又一千多万，还有别的项目陆续展开。虽然我大舅给了一部分钱，但是绝大部分还是我自己赚的钱。” “我的钱哪里来的？这么短时间赚了这么多，难道你们就不奇怪么？” 几个人自然奇怪，而且早就奇怪，非常奇怪。但是他们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李虎城究竟是怎么赚的钱。 “你们还是别想了，怎么想也想不到。我在外面现在有两三个亿，等过几月钱拿回来，我就告诉你们是怎么回事儿。” “好了，我这里也忙，中午就不供那你们饭。回去多想想怎么赚钱，把欠债还上才是正经事儿。” 几个人被李虎城这一顿喷，早就想走，听得李虎城赶人，哪里还会停留，一言不发，上车就走。 不过没有去古城方向，而是朝街里走去。 “天杀的李虎城，简直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胡经理叫道。 赵存檀叹了口气。 “算啦，他如今有钱，自然敢说大话。等哪天咱们比他钱多，他就跟在后面舔咱们。” “虎山，你家老二能不能跟咱们说实话？” 几个人来李虎城这里，其实只是顺便走一趟。真正的意图，就是找李虎威，想从李虎威那里了解李虎城的财路。 李虎城的底细他们清楚，李永和家原来没有什么钱，但是李虎城却能从外面源源不断地弄回来钱。除了何青林的钱，李虎城一定也有自己的财路。 他们现在已经查清楚，李虎城的汽车是从琼岛弄回来的。 琼岛那里现在房地产市场很热门，他们也怀疑李虎城在琼岛搞房地产，只是一直没有得到验证。 李虎威跟李虎城家关系好，他们就是来跟李虎威打听消息的。 到了中学，在院子里遇到了吴校长。 吴校长是关山中学的老人儿，当初赵存檀和李虎山在这里念书的时候，吴宝玉就是他们的老师。 “哎哟，这不是存檀和虎山么，你们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我想找一下虎威。” 李虎山说道。 “哎哟，这可不巧，虎威去县里开会，得晚上才能回来。” “那就算了，等以后再说吧。吴校长，这学校变化不小啊？” 李虎山一提起这事儿，吴宝玉就来了精神。 “那是当然，上了锅炉，安装了暖气。食堂设备也添了不少。走，我带你们参观一下。” 自从校舍维修改造之后，每当有外人来的时候，吴宝玉就愿意带着人参观，借此机会显摆一下自己学校的硬件设施。 李虎山本来是随便一说，没想到吴宝玉当了真。毕竟是自己曾经的老师，李虎山和赵存檀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这些校舍原来是危房，虎城他大舅捐了十万，今年改造的，彻底消除了隐患，” “那边新盖的，是增加的教室。特产城商户的子女来了，也有地方上课。” “你们看看，这就是锅炉房，对了，这台车就是虎城捐赠的。锅炉和暖气，加上车和食堂的设备，加一块儿五十来万，都是虎城捐的。” “虎城好啊，心里记着家乡人，有钱不忘本，不愧是关山走出去的好学生。” “你们俩也算是从关山出去的，有出息。去年我曾经想找你们，看看能不能弄点钱，改造一下危房。” “后来一想，你们在外面也不容易，就没好意思找你们。没想到，最后是虎城解决了的问题。” 吴宝玉本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唠唠叨说这些事情。对李虎山和赵存檀也没有别的意思。 但是在两人听来，这些话似乎就是在讥讽两人的无能和对母校漠不关心。 心里虽然很堵，但终究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吴校长，我们还有事儿，就先回去。” “哎哟，你看看我，光顾着自己说话。好，你们都忙，走吧。我送送你们。” 到了车旁，吴校长又啰嗦起来。 “这车是租的吧？你看看你们，就是个挣死工资的，交通又不是不方便，怎么还租车呢？白白花这个冤枉钱。” 如果吴校长只说这些，两人还会感谢老校长关心他们。 但是接下来的话，差点儿没气死他们。 “你们不能跟虎城比，人家虎城是真正的大老板，奔驰车就好几台。他就是开着奔驰出去，谁都认为很正常。” “你们行么？没有钱就别打肿脸充胖子。要量力而行，以后千万不要这样。记住了么？” “记住了，记住了，吴校长回去吧，我们走了。” 两人急忙上车离去。 “这个老不死的，口口声声就是李虎城那个鳖犊子好，早知道这样，就不来了。” 李虎山愤愤道。 第314章 保持点儿形象好么 花了两天时间，所有的柜台和货架运输完毕，全部搬进了特产城交易大厅。 9月2日，特产城正式移交给海德集团，比原定的十月一日交付，提前了两天时间。 至此，海德集团接管特产城，开始正式经营。 虽然定于月日正式开业，但是性急的商户们，已经自动开业，开始对外收购各种特产。 电视上的广告，已经连续播放了两个多月，现在已经从招商广告，改为特产城的形象宣传广告。 随着特产城的交付，原来协助海德集团的刘宁的任务也结束，完全回归到李虎城这边。 昨天，任厂长跟着运送柜台的车来了，结算了这批货款，签订了纺织厂的床、更衣箱等用具的合同。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妻子曹萱，妹妹任明娟、小姨子曹霞。三家人联合创办的标准件厂，也迈开了重要一步——跟李虎城签订了租用厂房的合同。 他们似乎比较性急，来的时候还带了两台机床来。因为团湾子那边的厂房还没有建好，只好先放在三建公司这里寄存。 在河口甸子的涂黎明几个人和宁利民，也有了动静。几个人已经通知李虎城，十一之后，就过来签订租用厂房的合同。 关山村的农民们已经开始秋收，这是一年最忙的时候。 关于村务公开的事情，征求的意见早就反馈上来，自然是一致拥护。 虽然还不知道将来到底能不能做到，但是敢做这个表态，就已经是破天荒的。人们还是抱着很大的期待。 多少年了，村里的财务就是一笔糊涂账，现在能公开，已经是巨大的进步。 关山村村委会，李虎城正在听佟三柱汇报。 “专业合作社的事情，进展神速，远远超过预料。” 佟三柱声音都带着明显的兴奋。 “佟会计，超出意料倒是有可能，进展神速，就谈不上了吧。这都多少天，才出来数字？” “李董，这够快的。以前村里哪件事儿也没有这么快。” “好好好，别的不用说，就说数字。” “截止昨天为止，林蛙专业合作社已经有十八户报名，还有六户正在酝酿。咱们村里的山沟，已经都承包出去。每年能收取承包费一万八千元。” 虎城就是厉害，叫他这么一鼓捣，村里一年就能收这么多钱。要是早这么干，这些年村里哪里至于那么狼狈。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李永和就是不行。 “这十八户当中，有九户还在外村承包了山沟十家三条。但是这件事情也带来了一个不良后果，就是咱们的村民保密意识差，把专业合作社的秘密泄露给了亲戚朋友。现在外村的人已经明白过来，山沟不包给咱们村的人。” “村长，你说是不是应该追究他们的责任，按照通敌处理？” 李虎城看着佟三柱，心里这个气啊。 谁有好事儿不想着亲戚？这又算什么秘密。还通敌，你脑子有病啊。 “算了，追究谁去？怎么追究？罚款，把他们抓起来，人家犯哪条法律啦？柞蚕合作社情况怎么样？” “目前已经二十二户，有两家不愿意加入的，想自己干，是不是找他们谈谈？” “不用，愿意自己干就自己干，但是贷款的事儿，咱们不管。” “柞蚕合作社也跟林蛙合作社相似，外村也不租给咱们蚕场。” “不租就不租吧，人家的东西，咱也不能去抢。” “蔬菜大棚合作社，进展得不太理想，目前只有十二户。张罗的人倒是挺多的，就是大部分都在观望，想看看头一批效益怎么样，赚钱了再干。” “愿意等就等，不用强迫。就怕等他们看明白，就失了先机，以后怕是回回都追不上人家。” “技术的问题，农技站那边说他们给包了，刘乡长也表示全力支持。乡里没有钱，技术还是可以保证的。” 提供技术支持，本来就是农技站的分内之事。如果对大棚户支持的好，农民也不会忘了他们，多多少少也会表示一下。赚点儿外快，还是完全有可能的。 “方平山联合了九户，准备创办药材合作社，跟特产城签订收购合同，种植黄芩、细辛……。” 两人正说话，外面传开吵吵嚷嚷的声音，马春霞和杨连升进来。 “虎城，你给评评理，明明是我发展的蔬菜户，她偏偏说是她先发展的。” 杨连升气呼呼道。 “什么你发展的，明明是我先动员高广运的好不好？” 马春霞也不甘示弱。 “高广运是我三舅，我们是实在亲戚，他能听你的？” “哼，高广运是我的表弟，我的实在亲戚，他就信得着我，能听你的？我跟他才是实在亲戚。你那个亲戚远，根本就论不上亲戚。” “从我妈那边儿论的，就比你近。” “我从我姐这边儿论的，就比你近。” 两人争吵不休，李虎城脑袋都大了。 为了鼓励村委们积极开展工作，李虎城推出了激励措施。 林蛙和柞蚕这两项，因为山沟和蚕场资源有限，属于紧俏资源，大伙儿一哄而上，很快就抢完，不用村委们动员。 药材和大棚蔬菜这两项，土地有的是，但是想干的人不是太多。为了扩大规模，就叫村委们动员。每动员一户参加合作社，就奖励一百元。 四个村委一起动员，难免就狼多肉少，出现重复现象。 这个高广运，就是马春霞和杨连升都进行了动员。 最后高广运同意参加蔬菜合作社，两人都认为是自己的功劳，就争了起来。 “得得得，你俩消停一会儿。你们论亲戚远近，这个标准根本就没用，再说了，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哪里是什么实在亲戚？” “我承认，你俩都动员了，这件事儿这么办。两个办法，头一个办法，就是抓阄，谁抓着算谁的，全凭运气。” “第二个办法呢？” “就是你俩平分，奖金一人一半儿。指标数量上也平分，一人一半儿，每人05户。” “虎城，这人也能一分两半儿？那不成了大劈活人？” 马春霞虎了吧唧说道。 “马主任，我什么时候叫你们把人劈两半儿啦？指标数分成两瓣儿不行么？” “行行行，杨连升，一人一半儿，大劈活人，你干不干？” 杨连升叹了口气， “算啦，就一人一半儿吧。” “那就这么定了。你说你们两个，大小也是村委，就为了这点儿事儿，吵吵嚷嚷的。让村民知道，丢人不丢人？” “你们是村委，总得保持点儿形象吧。就为了五十块钱，至于么？” “虎城，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你是大老板，五十块钱都不够你一顿饭钱的。我们都是小老百姓，五十块钱可不是小钱。连升，你说对不对？” “马主任说得对，这点我跟你站在一起。” 两人立刻成了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好好好，又是我的错。 第315章 最头疼的 马春霞和杨连升的争论解决了，又来了新问题。 按照李虎城的计划，除了他之外，剩下的四个村委，每个人都要分管一个合作社。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及时掌握各个合作社的动向，发现问题，提供服务，调节内部的纠纷，平衡各家利益。 但是究竟谁分管哪一个合作社，四个村委一直纠缠不休，现在还没确定下来。 比如林蛙合作社，蛤蟆比较贵重，哪个村委分管，合作社的各户也不能一点儿表示没有。 多了不给，到了捕捉季节，一家给十来个母蛤蟆，十家就是一百个。拿到集市上，或者饭店去卖，就是五百块钱。 即使公蛤蟆，不值钱，拿回家里吃也是好东西。 比如柞蚕合作社，蚕蛹、蚕蛾，蚕都是好东西。即使不卖，自己吃也行。 蔬菜合作社可以得到一些菜，药材合作社，就基本上没什么甜头。 在付出的辛苦上，也不一样。 林蛙和柞蚕都在山上，得经常往山上跑，自然辛苦。 蔬菜在平地，离家比较近，自然就省事儿得多。 药材或许是最省事儿的，种到地里，管理工作比较少，平常也不用太操心。 总之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也难以量化，没有个统一标准。不象工业产品那样，有一个标准和规格，便于计件管理。 这就是农业跟工业的区别。 “你们几个到底商量出个结果没有？秋收之后，合作社的工作就要开展起来，现在就要尽快把分工确定下来。” “我管林蛙合作社。” 杨连升道。 “我也管林蛙合作社。” 佟三柱道。 两人就争了起来。 “算了，叫你们自己协商，猴年马月也商量不出来个结果。” “虎城，要不就你来指定，肥差的就不说什么了，遇上差的合作社，村里就给点儿补助。” 马春霞出了个馊主意。 “马主任，你这是什么主意？合作社都是一样的，哪里还有什么肥差和不肥差的差别？” “再说了，都是你们的本职工作，要什么补助？” “以前你们工资低，还拿不到钱，不干事儿也就罢了。现在你们工资上来了，比乡里的干部工资都高，干点工作就想补助？没有这个道理。” “不补助拉到，那你说怎么吧？” 李虎城琢磨了一会儿。 “没有别的办法，抓阄，就看你们自己的运气。” “陆半山没来啊。” “我替他抓，我干爹的事儿，我替他做主。你们几个同意不同意？” “好，就抓阄。” 李虎城撕了四张纸片，分别写上“林蛙、柞蚕、蔬菜、药材”，然后团成一团，扔在桌子上。 “你们先挑，剩下一个是干爹的。” 马春霞抢了一个药材，杨连升抓了一个柞蚕，佟三柱抓了蔬菜，剩下一个，就是陆半山的林蛙。 “这回倒是不错，我干爹饭店收蛤蟆方便多了。一边工作，一边就能收蛤蟆。” “还是运气好，替你干爹都能找个肥差。” 马春霞道。 “这能怪谁，你们先挑的，这是最后剩下来的。现在有分工了，就要把工作开展起来，先把各家的基本情况摸清楚，建立档案。” “还有……。” 咣当，门开了。一个人闯了进来。 “大事不好，老黄家大媳妇和二媳妇打起来啦。脑袋都出血了，再不去看看，就要出人命啦。” 住在附近的方二老婆喊道。 唉，一天净是事儿。 “走吧，过去看看。” 李虎城带着三个村委，就到了老黄家。 院里和屋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打架的双方已经被人拉开，几个人正在劝解。 黄家大媳妇披头散发，哭哭啼啼。 二媳妇儿也是披头散发，衣服被撕破，脸上有几道血印子，显然是被人挠的，还在骂骂咧咧。 “怎么回事儿？” “虎城，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活不下去啦，我要上吊，我要投河。” 黄大媳妇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打滚儿撒泼。 这个黄大媳妇是村里有名的泼妇，总是爱占小便宜。 黄二媳妇性子比较软，经常受大媳妇的气。 黄家一共兄弟姐妹四人，两个女儿嫁到外地，两个儿子留在关山。 黄大和黄二都是怕老婆的人，家里老婆当家。 黄家老爷子已经去世，剩下老太太一个人跟黄二一起过。 老太太身体不好，动不动就要打针吃药，一年光是这个钱就要二三百元。 另外的兄弟姐妹三人，每家每年给黄二一百二十元，算是赡养费。 但是黄大的钱，去年就没给。以前也经常拖拉，追得紧了才给一百元，还克扣二十元。 黄大媳妇儿还动不动把儿子送到奶奶这里吃饭，吃的自然是黄二的。 这样久了，黄二和媳妇自然不满。 黄二还不好意思说什么，黄二媳妇就不干了。 今天黄大媳妇把儿子又送来，黄二媳妇这边已经吃过午饭，就没给侄子饭吃，叫他回家吃饭。 侄子回家跟黄大媳妇一说，这娘们儿就火了，来找妯娌吵架。就这样，从评理到吵架，最后打了起来。 李虎城问了一下别人，妯娌两个也承认这个事实经过。尽管黄大媳妇儿一个劲儿辩解，讲歪理，但是非曲直明摆着，就是她没理。 马春霞检查了一下两人，只是有点儿皮外伤，其实并无大碍。 李虎城当村长，原来的定位是做大事，主要目标是带领村民发家致富奔小康。 只要抓住了这个主要任务，剩下的一些日常事务，就交给其他村委来解决。 但是这个村长干起来，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 村民们固然都想发财，但是大多保守，没有几个人愿意冒险。实际上大多是空想派，真正敢于实践的人不多。 除非亲眼见到了身边人发财，这条路走通了，才会一哄而上，跟着模仿。 他们更加愿意到工地和特产城那样的地方去打工，每个月拿工资。尽管挣得少，但他们认为这样保险。 这样也无可厚非，观念慢慢转变就行。 李虎城最头疼的，就是象今天这样，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谁家的院子多占我家的地啦，邻居家的果树遮阴，耽误我家菜生长啦，谁家的车压着我家地头啦。 还有就是黄家这样的家庭纠纷，邻里纠纷之类的。 第316章 不能公开啊 事儿都不大，有时候看起来很可笑。但是不管又不行。放手不管不仅不利于稳定，弄不好矛盾积累激化，还会酿成大祸。 即使你假装不知道，人家还会来找你。 李虎城现在有点儿后悔当这个村长。 这个村长，纯粹就是个技术工种，其实很难当的。 今天这件事情，核心问题就是两个。 一是黄大媳妇拖欠和克扣老人赡养费，二是占小便宜，总让自己孩子到黄二家蹭饭。 按照正常的处理程序，就摆事实，讲道理，然后进行调节。 黄大家把赡养费补上，以后孩子尽量别到叔叔家蹭饭。 这后面一点，其实村里不好替人家做主。 黄二和媳妇或许不喜欢侄子来，但是老太太或许喜欢孙子来。 如果强行阻止侄子来，或者不给侄子饭吃，老太太或许就恨黄二和媳妇。 总之家长里短的事儿，就是这么复杂微妙。 李虎城瞅瞅躺在地上的黄大媳妇，心里不禁厌恶。 你说你有事儿说事儿，别说还没理，就算是有理，这种撒泼犯浑的做派，也叫人讨厌。 “黄大媳妇，你别躺在地上，起来说话。” “我不起来，李虎城，你是村长，今天就给我个公道。” 嘿，这泼妇还倒打一耙呢。 “行，你愿意躺着就躺着，没人管你。你们俩属于打架斗殴，都受伤了。按理说应该报案，派出所来处理。” “派出所调查之后，该拘留的拘留，该赔偿医药费的赔钱，该赔偿误工损失的赔偿误工损失。” “现在我问问你们俩，愿不愿意报案？” 两人都不知声。 “好，既然你们都不吱声，那就是不愿意报案。不报案也行，你们想怎么办？” “给他们调节一下吧。” 马春霞说道。 李虎城哼了一声。 “调节？还调节什么？有什么好调节的？” “黄大不给老妈赡养费，还动不动克扣，这点儿谁对谁错，哪个不懂？只要是个人就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这不是不明白道理，就是故意不给钱。现在不是道理的问题，已经是犯法的问题。” “孩子总是到人家蹭饭，你黄大自己家没饭啊？孩子是黄二的么？自己的儿子不给饭吃，叫他到叔叔家吃饭。一回两回行，你两家关系好还行。你们关系不好，时间长了，不就是故意占人家便宜么？” “就这点儿破事儿，谁还有工夫给你讲道理？你黄大媳妇就是故意装傻。” “我一天忙的要死，谁给你们讲道理，还调节个屁。我直接就处理。” “第一，我那里有法律顾问，反正我月月给他钱，没有什么官司，他闲着也是闲着。” “这回我就给他找点事儿干，叫他去法院起诉。起诉什么，就起诉你黄大不孝，不尽赡养义务。” “第二，现在不是村务公开么，大伙儿可都是同意的。” “你们不要以为村务公开就是监督和约束村干部的，你们这么想就错了。还是监督和约束村民的。” “这件事儿动静这么大，也算是咱们村里的大事儿，所以也要公开。” “怎么公开，就是把这件事儿的的前因后果都写出来，在村里到处张贴。明天就是集日吧，等到赶集的的时候，就叫十里八乡的人，都来看看你们这件事儿，到时候大伙儿会给个评价。” “李虎城，你不能怎么缺德。” 黄大媳妇再犯浑，也是要脸面的。 “哼，我缺德？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后面还有更厉害的。” “现在有不少儿女不孝敬老人，不尽赡养义务，你们今天的事儿，就有典型意义。” “所以，起诉你们之后，法庭开庭那天，我就把电视台的记者找来采访法庭，采访村里人。你黄大两口子人缘儿怎么样，自己也清楚，就看看到时候有谁给你们说好话。” “你们不就是不愿意拿钱么？行，这个钱不用你们拿，村里给你们拿。反正一年就一百二十块钱，村里也拿的起。” “但是我告诉你们两口子几条，你们给我记清楚。头一条，村里承担农业税、村提留、乡统筹，那是给遵纪守法的村民的待遇。你们犯法了，村里就有权取消你们这个待遇，你们自己交去。” “虎城，你不能这样啊。” 黄大终于说话了。 “哼，黄大，这事儿不是你们说了算。你给我闭嘴。” “第二条，以后村里所有的优惠政策，都跟你们家没关系。专业合作社不要你们，别的好事儿也没你们的份儿。” “第三条，黄大你在工地上干活吧？一会儿你就去算账，你被解雇了，不用你了，你愿意去哪儿干活去哪里。” “还有，今后不管是三建，特产城、服装厂，还是别的厂子，都没有你们上班的份。你们两口子别想在关山任何一家企业找活干。” “你们多有本事儿啊，连自己的老妈都不养活，我可不敢用你们。象老韩那样，再给我来一把火，我可受不了。” “李虎城，你这是要逼死人命啊，我不活啦？” 黄大媳妇媳妇又在地上打滚儿。 “你活不活关我屁事儿？你死了，你孩子没娘，又不是我没娘。你死了，你爹妈没闺女，又不是我没闺女。我怕个鸟啊。” “大不了发送你那天，我去随个二十块钱，还不到两盒烟钱。秋河、二道河也没加盖儿，你要跳河没人拦着你。你家里也有绳子，上吊也没人管你。” “你死了还去了一个祸害，你以为谁还舍不得你啊？” “这还不够，到时候电视上、广播里一播，集市上大广告一公布，你们两口子就出名了。” “你们孩子也跟着爹妈借光。你儿子、闺女在学校里，在外面，走到哪里，人家就指着他们脊梁骨骂他们。他们爹妈是混蛋，连自己爹妈都不养活，他们也不是好东西，咱们别跟他们一块玩儿。” “你们别以为会闹的孩子就有奶吃，没人惯你们臭毛病。黄二，我告诉你们两口子。侄子来吃饭，愿意给一口吃的就给，不愿意给就不给。他有爹有妈，还轮不到你们养活他。” “黄大的赡养费，你们也不用跟他要。以后这份钱村里给，一会儿就跟我到村里拿钱去。” 李虎城说完，冲着众人挥挥手。 “你们家里庄稼都收完了么？泼妇撒泼，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看耍猴呢，都回家去。” “马主任，咱们走。她不嫌地上凉，就在地上躺着。” “佟会计，回去就把事情经过和处理决定写出来，村务公开，张贴公布。” 李虎城起身就走，众人纷纷离去。 快到村部的时候，就听得后面传来狼嚎般的声音。 “不能公开啊，别公开啊。” 第317章 回去反省 李虎城刚刚进屋，黄大和老婆就追了进来。 “哟吼，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不是在你弟弟家地上躺着么？嫌那里地方小啊？行，这里地大，愿意在这里地上躺着也行。” “虎城，我们错了。” “错了？不会吧，你们多有本事啊，怎么会错呢？” “我们真的错了，来跟你道歉。” “用不着跟我道歉。” “好，我们一会儿回去给弟妹道歉。虎城，我们真的错了，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错在哪里啊？” “不该拖欠、克扣的赡养费。” “还有呢。” “不该占小便宜，叫孩子去蹭饭。” “还有呢？” “不该去无理取闹。” “你们也知道是无理取闹啊？” “知道，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那么做？” “不就是一时糊涂么。” “哦，一时糊涂，我看你们现在还糊涂呢，不知道错在哪里。你们回去吧，想想自己该做什么，想明白了再来。” “虎城，给我们一次机会，以后再也不敢。” “你敢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会怕你们闹？愿意闹就闹，愿意死就去死，愿意告状就去告状。” “对了，还有，愿意搬走就搬走，关山水浅，养不下你们这两条大鱼。” “虎城……。” “不用再说了，回去好好反省自己，想留在关山，要拿出实际行动来。” “你要我们怎么做？” 我要你们怎么做？ 两个二货，现在还没有悔意，也没认识到自己错在哪里，更没有什么是改变错误的行动。 只是因为担心经济上受到制裁，所以才来服软。 是服软不是认错。 “好吧，现在我就告诉你们怎么做。第一，暂时不公开，不去法院，也不在经济上制裁你们。” “第二，回去找你们组长商量怎么做，叫他来找我。如果我满意了，再做处理。” “如果我不满意，我说的那些制裁措施，就开始实行。我还有事儿，没有时间总陪着你们。你们愿意回去就回去，不愿意回去就在地上躺着撒泼。” 李虎城说完就出门，开车离去。留下黄大两口子和马春霞等人面面相觑。 “马主任，你给出个主意。我们要怎么做，虎城才能原谅我们？” 马春霞对这两口子也很生气，但是李虎城扔下了话，她也不好乱给出主意。 “虎城不是说了么，叫你们找村民组长去么，你们去找啊。” “找他干什么？” 唉，这一对儿蠢货。 “找他帮你们出个主意啊。我可跟你们说好了，虎城一向说一不二的。这回要是不能让他满意，以后你们家什么好处也别想得到。” “这个……，我们不知道怎么做他才能满意啊。” 黄二老婆这回是彻底着急了。 “唉，你啊，我都不愿意说你。你说你也这么大岁数了，何必动不动就撒泼？你家里人怕你，外人谁还吃你这一套？” “你俩也是当爹妈的，你们这么对待老人，孩子有样学样。你们也有老的那一天，孩子怎么对待你们？” “就你这样的，也就是黄大当初不知道底细娶了你，砸在手里，不能退货。如果我是黄大，早就跟你离婚，谁还跟你一块儿过，丢人现眼的。” “还有你黄大，也不是个好货。你兄弟媳妇对你妈够孝敬的，你呢，连你妈那几个钱都不给。” “你家真差那几个钱儿么？不差吧。对自己妈和兄弟都这样，到了外面，谁敢跟你交朋友？” “究竟怎么做，自己回去想想吧。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虎城满意，走吧。” “这……。” “别这那的啦，回去吧。虎城不是说了么，找你们组长去。” 两口子无奈，只好离去。 古城县府，那彩霞办公室。 于丹平和铜羊、新河、鸡冠几个乡镇长此时都在这里。县电话局局长肖桂波，关山乡邮局支局长胡二力也在此。 这次会议的议题，就是几个乡镇安装程控电话的事情。 于丹平联络了几个乡镇之后，得到了一一致拥护。 跟那彩霞汇报之后，她也坚决支持。 于是就找来了肖桂波。 有人出面给挖沟，肖桂波自然高兴，他也想全县都能尽早通上电话。做到了这一点，他在全市也有面子。 但是关山乡要求不收取安装费，自备话机这两个要求，让他确实为难。 “那县长，不行啊，不能开这个先例，电话局损失太大了。” “哼，肖桂波，你不用跟我哭穷，你们有什么损失？不就是少赚一点儿么？” “这个……，我做不了主啊。” “肖桂波，这可是你说的啊。行，你做不了主，我找个能做主的。你当电话局长五年了吧，按理说，也该交流一下岗位……。” “别啊，那县长，有话好说么。不过，这件事儿确实不太好办，全省都是一个规矩，没有破例的。” “唉，肖桂波，关山电话村是古城今年的重点工作之一。是县里的典型，要写进工作报告的。我知道你为难，但是再难也要配合我们。” “你知道关山村谁当村长么？” 肖桂波就有点儿纳闷儿。 一个小小的村长，我管他是谁呢。 “谁啊？” “李虎城那个小鳖犊子。” 李虎城？ 肖桂波自然知道李虎城的大名，这次出钩机出钱挖沟的就是他，可是他怎么当了村长呢？ “上回服装厂的事儿，你们都知道吧，就只因为这个小鳖犊子，闹得我灰头土脸的。” “就算这样，他还在河口甸子那里鼓捣了一个汽车拆解厂。就在咱们古城边上，偏偏又在草河境内，这不分明就是打咱们古城的脸么？” “我跟你们说实话，每次路过那里看见拆解厂，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它。” 这件事情，确实在那彩霞心里留下了阴影。 连着两次在李虎城那里吃瘪，她本来不打算再跟李虎城打交道。 没想到这一次李虎城竟然主动给县里送了电话村这个礼物。 她本来不想接招，但又实在禁不住诱惑。最终还是妥协，决定接下这个礼物。 第318章 反贼 那彩霞知道李虎城的礼物不好收，果然就带了附加条件。 仔细斟酌之后，又跟丛国盛研究一番，觉得没有什么陷阱，才最终同意。 至于电话局少收的装机费，反正损失的是电话局，县里没有损失就行。 “你知道李虎城又这回提出了什么条件么？如果咱们古城不答应他的条件，他就从河口甸子那里把光缆引到关山去。” “这个事儿，还真就不是吓唬咱们。草河的郭卫兵一定答应他。上次的事儿，郭卫兵就趁机给草河捞了不少好处。这回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一旦关山的电话跟草河联网，就用溪水的区号，将来电话费什么的，就都是溪水的。电话村这个成绩，也是草河县的。” “其实这还是小事儿，关键是咱们古城脸往哪里搁？这不就是割让土地，丧权辱国，不平等条约么。” 肖桂波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虽然不至于象那彩霞说的那么严重，但也足以让古城在其他区、县面前抬不起头来。 上次的服装厂事件，就让古城非常尴尬。虽然过后采取了一些补救措施，但是后果至今也没有完全消除。 古城的干部出去开会，别的区县就经常打趣他们，你们古城风格真高，把自己的项目送给别人。 你们还有没有多余的项目，给我们几个好不好？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每每这时候，古城的干部就哑口无言。 “外行看的是面子，嘴上痛快一下也就罢了。但是咱们县里和市里，算的是经济账。” “你知道上回咱们古城损失多少么？一个拆解厂，二水几千多吨水泥的利润。李虎城的四十多台车，手续都是草河的。所有的税费都交到草河去。” “养路费交给草河，他的车跑咱们古城的路，咱们还得出钱养路，你说咱们不就是冤大头么？” “还有他那个服装厂和司机，差不多四百来人都是草河人。要是没有这一出，这四百来人不就都用咱们古城人么？” “古城那么多下岗待业的人，农村还有大量的富余劳动力，都需要就业……。” 那彩霞在那边儿诉苦，肖桂波心里就腹诽。 这能怪别人么，还不是你闹的妖，此时你倒是觉得自己一副无辜的样子。 “不过呢，李虎城也没有做绝，他又出钩机，又出人，这笔费用也不少。” “他还答应，三年之后就跟别的地方一样，装机费和话机都按照你们的标准来。” “我和丹平算过，也就是关山村二百多户和特产城的商户一千来户。剩下的地方，跟别的乡镇都差不多。关山的其他村都比较穷，叫他们装电话也装不起。” “还有啊，李虎城也没有做绝，他说尽量不装内线电话，都装外线电话，这样就都能收话费。” “他要是缺德一点儿，就装个总机，人家关山村和特产城装内线电话，内部通话也不收钱，通过总机打外线的时候才算话费，你也干瞪眼是不是？” 那彩霞说的也有道理，外线电话多了，话费收入也高。尤其是特产城，生意多，长途电话多，话费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电话局其实并不吃多少亏。 古城这边虽然打了一巴掌，但也给了自己甜枣。自己不同意，市局那边也会同意。那个时候功劳就是市局的。 但不如自己这里就送个人情，把功劳留下来。将来上电视的时候，怎么也有自己的镜头，也能在记者的话筒前面说几句话。 肖桂波算计已定，就假装大方起来。 “那县长放心，这事儿我坚决支持。你叫李虎城尽快动工，我这边抽调精干力量。春节之前，不，元旦之前，一定让关山电话村完工，给今年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那彩霞本来以为还要费些口舌，没想到肖桂波竟然如此爽快。 “好，桂波，这个人情我记下。丹平，你会立刻通知李虎城，叫他明天就开工。节日期间，也不能停下，争取早日完工。” “铜羊、新河、鸡冠你们几家，该给油钱的，尽快到位，别说没钱的话。你们没钱，也没叫你们交钱，收那些大户的钱，难道还收不上来么？” “能，能收上来。” “好，回去落实吧，散会。” 众人离去，于丹平留了下来。 “丹平，还有事儿么？” “还有两件好事儿，也是李虎城那里的，想跟你汇报一下。” “又是李虎城的？电话村是一件，减轻农民负担，村里承担农业税、村提留、乡统筹是一件，还有比这两件事儿大的？” “倒不一定大，但是我觉得意义深远。很可能出典型，出经验，很有推广价值。” 一听于丹平这么说，那彩霞就来了精神。 事儿不论大小，具有典型意义，具有推广价值，在这个改革年代，就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很可能产生深远的影响。 “好，你说说看。” 于丹平就拿出了村务公开和专业合作社的资料，给了那彩霞一份，一边介绍，一边解释。 根据材料，加上他的理解和阐述，一口气说了二十来分钟。 那彩霞沉默了一会儿，长长地舒了口气。 “丹平，你说李虎城这个小王八犊子，脑子究竟是这么长的？这种主意都能想的出来。” “好，很好。如果真的成功，确实是个很好的典型，是个出经验的作法。关键是具有首创意义，一旦成功，必将轰动全省，不，轰动全国都有可能。” “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不敢自己贪功，就来跟你汇报一下，听听你的指示。” 把这件事儿汇报给那彩霞，其实就等于送她一件礼物。 因为服装厂的事情，关山乡和县里，那彩霞和于丹平、刘俊，几乎撕破脸皮。 后来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毕竟留下了裂痕。 于丹平就想用村务公开和专业合作社这两件政绩，修复跟县里的关系。 “我还以为你眼里没我这个人呢。说说你的想法？” “我想把关山作为试点单位，那县长也时常去看看，指导一下，这其实也是你的改革试点单位啊。” “咱们先悄悄地进行，今年试点，明年总结。到时候效果好了，总结出经验，有数据支持，经得起推敲，再向外宣传。” “哈哈，丹平，好，就这么定了。你说这个李虎城啊，要说干好事儿，他还真能干点儿好事儿，干点大事儿。” “要说干坏事儿，也是大事儿。缺点就是不太听话，脑袋上有反骨。这个小王八犊子，用好了是个人才。但动不动就跟外县勾结，威胁咱们。用不好，就是个反贼。” 于丹平心里一惊。 那彩霞看人挺准，以前没看出来她有这两下子。 古城将来在关山建成城市，弄不好就要跟关山分家另过。对于古城来说，这就等同于谋反，虎城可不就是个反贼么。 “那县长说笑了，有本事的人，都不太听话。那县长不是也不太听话么。” “哈哈哈，丹平，这话说得对，其实你和刘俊也是这样。你俩上回跟县里直接作对，看着这几件事儿的份上，揭过去啦。” “村务公开和专业合作社这两件事情，具有重要的意义，咱们上下齐心，力争早日出成果。” “谢谢那县长支持，我们关山一定竭尽全力，交出一份圆满的答卷。” 第319章 简直妖孽啊 9月29号，古城电话局就来人，开始从关山规划光缆线路，与此同时，李虎城也派出挖掘机，开挖光缆沟。 关山的程控电话工程，正式启动。 关山村家家安装电话的事情，也正式宣布。 村委会召开了各组组长和村民代表会议，经过研究，做出几项决定。 电话机的费用，由村里承担，村民不用出一分钱。 有的人家觉得安装电话没有什么用处，打不了几个电话，但是一个月还要交十三元月租费，觉得不合算，就不想安装。 对于这些户，就采取跟农业税挂钩的政策，凡是不安装的，农业税、村提留、乡统筹费用，村里不给承担，自己交钱。 这项规定一传出来，那些不想装电话的人家，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乖乖服从全村的统一规定。 对于两家五保户和几家贫困户，采取补贴措施。每个月的月租费由村里负担，但是通话费自己负责，反正电话给你装上，爱打不打。 其实算下来，除了做生意和有家人在外面的，需要打长途之外，绝大部分村民几乎不用打长途跟外界联系，也就是村里人之间打打电话。 没事儿闲聊几句，约着打麻将，看纸牌之类，根本花不了几个钱。 但是家家有了电话，在外面还是很有脸面的。 这证明关山村的人，就是比别人高一等，甚至比城里人都牛。 别的地方安装一部电话，要花五千来块钱，关山村一分钱不花，你们谁能做到？ 关山人需要这个脸面。 这个消息宣布之后，关山的各个单位和各个村也引起了轰动。 最为轰动的还是特产城。 这里的商户们，生意上需要经常跟外界沟通，及时传达信息，这对于捕捉商机，联系客户可以说非常重要。 只有一台老式的手摇磁石电话，经常打不通，即使到邮局打电话，也经常排长队。不仅不方便，话费贵，还经常打不通。 写信太慢，电报虽然快一点儿，但是因为需要投递，传达也不及时。而且都是单向传送信息，不能即时双向沟通，价钱也高。 有了程控电话，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不仅仅国内，就是境外都可以随时沟通。 更加具有吸引力的，还是价钱非常低廉。装一台电话，只要拿四百元就行，连话机都带了。 这个价钱不到别人的十分之一，几乎等于白送一样。 消息一传开，众人就纷纷称赞李虎城。 李虎城从村里回到特产城的时候，就见这里也是一片热闹景象，大伙儿都在议论安装电话的事情。 “李董，咱们装多少电话？” 苏慧笑呵呵问道。 自从当上了人事经理，苏慧对李虎城的态度就来了个0°大转弯，每次见到了，都是笑脸相迎。 这不仅仅是因为给她安排了这个岗位，受到了重用。还因为自从到了这里之后，她的经济囧迫境地，也得到了改善，摆脱了危机。 父亲的病已经痊愈，父母的经济负担大为减轻，退休金应付日常生活已经没有问题。 孩子在关山的学前班上学，自己每个月都有一份不错的工资。无论是面对自己的前夫和以前的同事，都算是混得很不错的人。 以前对李虎城的怨恨已经随风而去，现在心里是真诚的感激。 “是个办公室就装，还有，中层干部以上的，宿舍也安装电话，以便随时联系。” “我的小办公室也能安装一部么？” 罗菲菲期待地问道。 于丹宁的办公室是个套间，边上有一间小办公室，就是罗菲菲的办公室。 “装啊，你是于总的秘书，自然要有一部专用电话，这样才能配得上你的身份嘛。” “谢谢李董。” 在一块儿说笑一阵，李虎城回到办公室。于丹宁和刘宁随后跟了进来。 “虎城，你又出钩机，又出电话，村里还免费，一部电话才收四百块钱，这得赔进去多少钱啊？这个钱花的没有必要吧？” 于丹宁质疑道。 “是啊，李董，你搞电话村免费也就罢了。但是特产城的商户和乡里的其他单位，只收四百块钱，就是赔钱，。咱们没有必要给他们贴钱吧？” 刘宁不知道李虎城的详细计划，自然也不理解。 “哈哈哈，没关系，咱们不仅不赔钱，还能赚钱。” 于丹宁和刘宁互相看看，表示不解。 怎么可能赚钱呢？ “我算算账，你们就明白怎么回事。” “挖沟，四个乡镇给出油钱，估计能收上来两万元左右。这个油钱和司机的工资钱，基本上能出来，不用咱们花钱，顶多赔上一点儿人工钱。” “话机由咱们统一采购，特产城，咱们这里，关山村，乡里和各村，产业园，加上商户公寓等等，第一批准备采购两千部话机。” “多少钱一部？” “一百元左右。” “什么，一百元？” 于丹宁和刘宁几乎同时叫了起来。 “哈哈，怎么样？出乎意料之外吧。我告诉你们，一百元还是比较好的，样式比较时髦的。还有更便宜的。” “哪里有？” “深川，到那里买水货回来。刘总，这件事情就交给宋伟去办。” “他到了深川，就给我表姐何灿打电话，叫她给安排。他等着人去找你们就行。见到货就给钱。” “临走的时候，到胡二力那里，把话机的制式打听清楚，别买错。” “没问题，不过，水货真的这么便宜？” “这东西在深川就这价，没什么复杂的。也就是电话局把价钱抬得高高的。” “一部电话才一百来块钱，电话局收五千多，他们赚多少钱啊。简直就是暴利，比抢银行都容易。咱们觉得特产城挺赚钱，跟电话局一比，咱们就是苦力啊。” 于丹宁感慨道。 李虎城想说，在外国装电话，不仅没有什么装机费、月租费这些巧立名目的东西，就连话机都白送。 担心刺激到两人，就不忍心说出来。 垄断生意就是这么霸道，宰你没商量，只能干瞪眼。 那边刘宁心里也在算账。 两千部话机，明年就能装完，总价也就二十万。 一部收四百块钱，就是八十万。 关山村的二百来部，将来村里出钱，也不用虎城花钱。 这一下子就赚了六十万。 别人装一部电话要五千多，这里四百块钱，人们对虎城感激涕零，以为他自己贴进去一大笔钱。 谁知道暗地里，他竟然能赚五六十万，还顺手捞了一个电话村的美名和政绩。 简直是妖孽啊。 第320章 土豪 奉天音乐学院后门，一台奔驰轿车和一台尼桑轿车停了下来。 即使奉天这样的省会城市，这样的高级轿车也不多见。 守门的保安一见，心里就纳闷了。 这是哪个大领导来了么？可是上面没人通知啊，也没有学校领导来迎接。 车上下来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打扮入时，气质高雅。 “请问你们是……。” 一看对方的气势，保安心里就矮了几分。 两个女子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能有这个派头，肯定来历不凡。 “你好，我们从古城来，找程化蝶的。这位是程化蝶的同学于丹宁，我是于总的秘书罗菲菲。请你给通报一下。” “哦，找程大明星啊。你们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保安回屋里打电话，没一会儿，程化蝶和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出来。 “丹宁，你怎么来啦？” 远远地，程化蝶就喊上了。 “我到这里办事，顺便来看看你，给你送点儿东西。” 程化蝶看看于丹宁后面，又看看门外，没看见想要的人，心里不禁有些失望。 “虎城没来么？” “虎城太忙，没有时间，叫我来看看你，化蝶，你越来越漂亮啊。” 在于丹宁看来，仅仅一年时间，程化蝶的气质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但是在她身上自有一种艺术气息和知性之美。 原来的程化蝶虽然也很漂亮，但是终究有一份淳朴之气，带着乡下人那种拘谨和羞涩。现在的程化蝶，则要自信大气的多。 “你也越来越漂亮啊，对了，这位是……。” “哦，我的秘书，罗菲菲。虎城说我一天太辛苦，特意给我找了个秘书。你看看虎城，就是多事儿，其实我也没那么娇气。就是一天事情有点儿多，不过还忙得过来。” “你好。大明星。” 罗菲菲也是个追星族，今天终于见到了程化蝶，心情激动，说话都有些颤抖。 “罗秘书你好，不要叫什么大明星，就叫我化蝶吧，我就是关山苗圃的人，跟丹宁和虎城都是同学。对了，这位就是我的助理文翠。” 文翠就是李虎城通过萧天伦找的，是萧天伦的表姐。名义上是助理，其实就是程化蝶的保镖。 “于总你好，你们给我汇的钱，我都收到了。” 文翠的工资，是由特产城这边负担的，每个月通过邮局汇款汇过来。 “收到就好，前几天我还跟虎城研究，明年给你涨工资呢。” “不用涨，我的工资不少，化蝶这里还给我一些。” “也不是光给你涨，明年咱们的员工都涨工资。” “虎城的生意怎么样？我听我妈说还行，是真的么？” “是啊，这个以后慢慢说，你看看这台车怎么样，喜欢不喜欢？” 于丹宁就拉着程化蝶，来到罗菲菲开来的那辆乳白色尼桑跟前。 “丹宁，这是……。” 程化蝶有了预感，但是又有点儿不敢相信。 “这是虎城给你的，从现在开始，这台车归你。” 一出手就是一台轿车，这得三十多万吧？ 一边的文翠就有些吃惊。 今年春节后，她来到安东，先去了关山。就在那里呆了一天，然后就到了奉天，跟程化蝶在一起。 那个时候特产城还没有开工，也没见到李虎城。 实际上，直到现在为止，文翠也没见过李虎城。 虽然如此，她却从程化蝶口中得知了李虎城的很多事情。 程采薇来的时候，也经常谈论家乡的话题，其中最多的，就关于李虎城的消息。 她知道李虎城是个大老板，但是也没想到竟然阔绰到一出手就送轿车的地步。 即使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也不至于这么大方吧。 “虎城就知道胡闹，这么贵重的车，我不能要。” 虎城送给自己东西，程化蝶自然高兴。心里已经想收下，但是嘴上还是要客气一下的。 只是有一点不太好，这是于丹宁送来的。 如果是虎城亲自送来的，自己就毫不犹豫就收下。 “也不是什么好车，你看看，我的车比你还好。虎城和鲁提辖的车，跟我的一样，你和凤仙的一样。” “凤仙也有车？” “有啊，虎城说，咱们同学都有，你不能没有啊，所以这台就送给你。不过上牌照，交保险什么的他不管，这个得你自己拿钱，你就上奉天的牌照吧。菲菲，把钥匙和手续给化蝶。” “票据都在车里，拿着这些就可以到车管所上牌照。化蝶，你要不要开一圈儿试试？” “这个……，我虽然拿了证，但是没开几回车，这么好的车，万一……。” “没关系，开一会儿就习惯。我跟你一起，告诉你一下。” 于丹宁就跟程化蝶上车，交代一下档位、开关什么的。 “就在校园里开，大胆点儿，一会儿就适应了。开不坏的，大不了坏了再找虎城换一台。” “好，坏了就叫虎城给我换。” 程化蝶立刻没了顾忌，打火启动。 后座的文萃听了，心里就腹诽。 就算你们是土豪，也不用这样啊。开坏了就换？李虎城是开汽车厂的？ 还给不给我们穷人活路啊？ 哼，反正我是化蝶的助理，化蝶在车上我就在车上。以后天天坐轿车，将来我也学开车，免费开车坐车，烧油都不用我自己花钱。 开坏了，就去找地主老财李虎城去换一台新的。 这么一想，文翠心里立刻舒畅起来。 在校园里转了两圈儿，程化蝶就渐渐上手，回到宿舍门口。 “丹宁，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你那个几个钱还是自己留着吧，虎城说不让你花钱，还是我来请你们吧。把你的老师也叫上，找个好地方吃。” “好啊，那就花虎城的钱，正好朱老师在这里，再把都教授请来。走，我带你去见见他们。” 到了楼上，朱老师和都教授正好在办公室里，程化蝶就做了介绍。 “于丹宁，我听程老师说过你，很能干的女企业家啊。” 都教授笑道。 “都教授过奖，就是成天处理一些琐事而已。我倒是很羡慕你们呢。今天来看看化蝶，顺便请都教授和朱教授吃顿饭。” “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叫你破费，还是我请你们吧。” “都教授，你那几个工资还是留着吧。也不是丹宁花钱，是李虎城花钱。” 一听李虎城花钱，朱老师就轻松。 “原来是李虎城花钱啊，那还客气什么。都教授，咱们就狠狠地宰李虎城一顿。” 都教授也见过李虎城，知道这是个土豪，朱老师这么一说，也就不客气。 “好，现在就走。” 下了楼，朱老师和都教授就要往外边走。 “都教授，你上我的车。” 程化蝶道。 都教授回头，就见程化蝶打开尼桑车车门。 “化蝶，你说这是你的车？” 第321章 重磅消息 程化蝶把都教授推进车里，然后自己上车。 “是我的车啊。” “化蝶，谁给你的车？谁给你的钱？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轻易要别人东西，你为什么不听话？” 都教授非常喜欢程化蝶这个有天赋的弟子，拿她就当自己的女儿一样。不光是学业上，就是在做人上，对她要求也很严格。 程化蝶这段时间虽然收入不少，但毕竟没有正式出道，一下子有了这么一台车，显然跟她的收入不符，就怀疑不是正道来的。 “化蝶，你很有前途，要走正道。那些男人都没安好心，就是觊觎你的美色和名气。你要自爱，不要贪图这点儿东西，停车，赶紧把车还回去。” 格格格……，程化蝶一阵娇笑。 “老师，你误会啦。不是别人，是虎城给的。你看看那辆奔驰，就是于丹宁的。虎城和我另一个同学都开奔驰，还有一个开尼桑，就差我没有，丹宁今天给我送来的。” “真的是虎城给的？” “是啊，除了虎城，还有谁给得起？虎城的手下副总们都有车，他两个姐姐都有呢。我这个根本就不算什么。” 巴拉巴拉的，程化蝶就说了一大通，把刚才于丹宁给她介绍的情况说了一遍。 “虎城现在有好几个大公司，一年至少赚几千万，家里还有好几台车闲着呢。” “他姥爷是暹罗华侨，今年找到了，舅舅和表姐如今在港岛办公司呢。” 听到是李虎城给的，都教授才放心。 “死丫头不早说，吓我一跳。既然是虎城给的，你就留下吧。今后去哪里也方便一些。” “我拉着你去旅游。” “旅游不着急，电视台的晚会结束之后回家，把户口和工作关系办好，赶紧到学校报到。” “知道啦。” “你现在虽然有点儿名气，但是基础还不行，暂时不能上课。一边做一些行政工作，一边上课，得到本科文凭，就能上课。” “当然，这期间有什么演出，你也可以适当参加一下，就是赚了钱要交给学校一部分。” “你家里也不缺钱，不要舍不得这点钱。虽然交给学校一些，但是从学校得到的好处也很多。” 这也是现在体制内演艺人员的通行做法。 程化蝶成了音乐学院的教师，就享受学校的资源和福利。出去赚钱可以，但是学校分享你一部分收入也正常。 你一边享受学校的好处，赚钱都归自己，对于别的老师来说，其实也不公平。 这是一种双方妥协，平衡各方利益关系的做法。 “明白啦老师，我就听你的。” “对了，咱们去哪里吃饭？” “跟着丹宁就行，反正虎城也不差这几个饭钱。” “化蝶，李虎城对你这么好，她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也不是啦，他从小就对我这么好啊。” 程化蝶很想李虎城对她有意思，但是李虎城对她似乎一直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她虽然单纯，但是并不傻，也是很聪明的人。 今天于丹宁来了，说话的口气，就像是虎城的家人一样。 于丹宁在李虎城那里的地位和作用，她是了解的。那就是李虎城内当家。 在李虎城最需要的时候，来到了李虎城身边，跟李虎城一起打拼，从无到有，才有了今天的基业。现在也是除了李虎城之外，最为重要的人物，深得李虎城信任。 程化蝶明白，在李虎城的事业当中，于丹宁扮演者不可或缺的角色，地位远远比自己重要得多。 这让她有一种危机感。 但是这些话，又无法跟老师说。 “你还年轻，恋爱的事情不要着急，现在还是要把主要精力放在事业上。” “我知道了。他们转弯，好像是到盛京饭店。” 盛京饭店是奉天著名的高档酒店，能到这里吃饭的，都是非富即贵。 果然，前面的奔驰车转进了盛京饭店停下来，程化蝶也跟了进去。 于丹宁和朱教授下来，罗菲菲开车去了停车场。把都教授和文翠放下来之后，程化蝶停好车回来。 “就在这里随便吃点吧。” 于丹宁说道。 盛京饭店还随便吃点儿？ 文翠心里嘀咕。 到底是财大气粗，说话就是有底气。 半个小时后，宴席开始。 都是女人，喝的是红酒。也不像男人喝酒那样张扬豪放，吃的文雅安静，徐徐交谈。 于丹宁偶尔说一下关山的事情，基本上都跟李虎城和李家有关。给人的印象，就是她跟李虎城和李家其他人的关系极为亲密。 不过，更多的还是关于吃的和学校的话题。 今天是九月三十号，明天十一放假，但是程化蝶要到省电视台参加现场晚会演出。 4号要去京城，参加一个商演活动，连续三天，每次出场费一万六千元。 这个价位，比二线高一些，比一线差一些。有点儿尴尬，不上不下。 虽然程化蝶已经有了几首畅销歌曲，在省内已经属于一流歌星，但是在全国来说，由于出道晚，成名时间不长，目前还欠缺一些火候。 都教授的特长就是通俗唱法，能够培养出流行歌星，就是她的成就，所以也不羞于谈钱的问题。 就在几个人议论如何提高程化蝶的出场费时，于丹宁突然抛出了一个重磅话题。 “都教授，让化蝶明年到维也纳金色大厅开一场专场演唱会，效果会怎么样？” 都教授一愣，差一点儿失手把筷子掉下。 效果会怎么样？ 傻丫头，你可真敢想。 那是世界顶级的音乐殿堂，有多少歌唱家想到那里开演唱会都做不到。 别说是专场，就是客串，上去唱个一两首歌曲，这一辈子都值了。 连我都不敢想，哪里能轮到化蝶这个小丫头？ “于总，快别开这个玩笑，这是不可能的。” “都教授先别急着否定。如果化蝶真的做到了，是不是就能在国内造成轰动，成为一线明星？” “那是当然，别说一线，那就是超一线的顶级明星。唱两首歌，出场费可要价五万。省级电视台想请化蝶，就得好好掂量掂量。国家级电视台都得自动来请，春晚必定会有化蝶一席之地。” “不仅仅是演绎事业，就是在学校里面，工资啊，奖金啊、待遇啊、职称啊，都能享受破格待遇。” 金色大厅在音乐界的地位，几乎是国内音乐人膜拜的存在。在那里演出，就意味着世界的顶级水平。 都世界顶级水准了，给程化蝶一点儿好处，谁会有意见？ 你有意见？你也去金色大厅开个演唱会给我看看？ “于总，这可能么？” 无论是谁，都不相信这种可能。 “这件事情我也有些怀疑，不过虎城说他可以安排。我了解虎城，只要他想做的，哪怕看起来再荒诞，他也能做到。” “虎城的意思是，你们忙完之后到关山一趟，他给你们详细解释。” 都教授一拍桌子。 “好，从京城回来之后，我们跟化蝶一块儿去关山。” 第322章 化蝶也有脾气 程化蝶也曾经梦想着有一天能站到金色大厅的舞台上，但也只是幻想一下而已。从来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把这件事情跟自己联系起来。 如果是别人提起也就罢了，但这是虎城说的，他就一定是当真的，而且是能做到的。 否则的话，虎城不会这么说。即使是哄自己，虎城用不着这么做。 高兴归高兴，程化蝶还没有糊涂。 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想上金色大厅的人多了，但是又有几个真的能去成的、 且还不说自己唱歌，外国人会认可么？我可是连外语都不会啊。 “丹宁，要花很多钱的，还是算了。虎城赚钱也不容易，我不想浪费他的钱。” 都教授也清醒过来。 “是啊，化蝶在国内都没有达到一流水准，到了外国，更不一定被认可，即使去了，也没有多大用处。” “弄不好演砸了，反倒成了笑话，今后在国内也不好混。咱们还是脚踏实地吧。” 于丹宁放下了酒杯。 “你们的担心，虎城已经预料到。他说了，不仅演出会成功，还会赚到钱。如果顺利的话，化蝶可能一飞冲天，成为国际巨星。” 国际巨星？ 李虎城做生意是很有本事，但是国际巨星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很多人都是国际巨星喽。 “好吧，我们就去关山看看，听听虎城怎么说。大不了就当是去关山旅游一趟。” 因为还要开车，也就没多喝酒。吃过饭，就结账。一共花了一千八百五十元。 都教授和朱副教授都是高收入人群，对这个价钱也感到吃惊。见罗菲菲似乎没有什么惊奇的样子，两人也只能认为，这是有钱人吃大餐吃惯了，自己这些挣工资的人不能跟人比。 出了门，于丹宁就准备从这里回家，就在这里分手。 正在告别的时候，一辆出租车驶来，车上下来两个三十来岁的女人。 “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其中一人叫陈姗姗，也是都教授的学生。 五六年之前，在一次歌手比赛中成名，曾经红极一时。 不过她的辉煌也就两年左后，除了一首成名曲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好作品。就在走下坡路的时候，传出绯闻，据说跟一个南方老板混在一起。 后来那个老板进了监狱，陈姗姗也没了消息。两年前她突然出现，宣布复出，据说又有老板捧她。 之后陈姗姗曾经找过都教授，希望都教授帮她疏通一些人脉。 但是都教授讨厌她不走正路，就没有管她。 都教授现在见到她，也不愿意搭理她。 “哦，珊珊啊，我们来吃点饭，你也来吃饭啊。” “一个朋友请吃饭，对了，朱教授，给我也写两首歌呗，你放心，我给你钱。” 朱老师现在已经是副教授，自从跟看虎城合作，捧红程化蝶之后，在圈子里也有了名气，现在已经有不少人来找她写歌。 “珊珊，我手里现在也没有什么歌儿。再说了，我的歌儿也不适合你，还是找别人去吧，免得耽误你。” 就在此时，程化蝶和罗菲菲开车从停车场出来。 程化蝶也认识陈姗姗，虽然两人没有深交，但都是都教授的弟子，陈姗姗也算是她的师姐。见了面，总得打个招呼。 “师姐，你来啦。” 陈姗姗一见程化蝶，气就不打一处来。 都教授不愿意搭理她，反倒对程化蝶宠爱有加，倾心相授，她早就嫉妒程化蝶。 “哼，程化蝶，你为什么抢我的生意？” 程化蝶懵了。 “师姐，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哼，你还跟我装。这次京城的演唱会，是不是有你？” “有啊，怎么啦？” “还怎么啦？本来是邀请我的，竟然叫你给抢去了。你在跟我装傻？” “师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人家邀请，我就去了。没邀请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个乡下丫头，开上车就了不起啊、哪个姘头给你的车，还跟我装清纯。” “啪。” 程化蝶愤怒了，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陈姗姗脸上。她自己也气出眼泪来。 陈姗姗愣了片刻，就扑了过来。 “你个乡下丫头，竟敢打我？” 啪，文翠飞起一脚，把陈姗姗踹了出去。飞了两米来远，陈姗姗摔在地上。 一帮人围了过去。 “陈姗姗，我告诉你，我没有抢你的生意，也没有什么姘头。” 程化蝶想说你才有姘头呢，觉得太难听，终于没说出来。 于丹宁见了这个情形，看不下去了。 “我说你这人，开口就胡说八道。化蝶的车是我给的，她参加演唱会，凭的是自己本事。” “你没那个本事，就别怪别人。你还嫉妒化蝶，你有那个资格么？” “实话告诉你，维也纳金色大厅已经给化蝶发来邀请，明年化蝶就到金色大厅去开演唱会。化蝶还会跟你抢一场商演？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 “什么？金色大厅？你骗谁呢，那里是你们去的地方？鬼才相信呢。” 在陈姗姗看来，这简直就是最大的笑话。 “哼，你就等着那天吧，化蝶的前途，岂是你能预料的？我警告你，以后再敢对化蝶不敬，看我怎么收拾你。化蝶，都教授，朱老师，我们走。” 就在此时，一辆普桑过来停下，车上下来一个胖子。 陈姗姗好像见到救星，急忙跑过去。 “黄老板，他们欺负我，你给我出气。” 这个叫做黄老板的看看人，又看看两台车。 “嘿嘿，各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你想怎么样就说。” 于丹宁直截了当道。 “哦，没事儿，没事儿，各位请。” “化蝶，咱们走。” 于丹宁说着上车离去，程化蝶等人也上车离去。 “黄老板你个怂货，怎么不收拾她们，一帮女人，有什么好怕的？” “珊珊，女人不可怕，她们的车可怕。一台奔驰顶我三台普桑啊。” “你个废物，别再找我啦，柔柔，咱们走。” 陈姗姗拉着女伴儿就走。 “珊珊，别走啊，上回没给你钱，这回一块儿算。” 黄老板上车，追陈姗姗去了。 第323章 就是个傻瓜 就在于丹宁从奉天返回关山的时候，陆凤仙带着三十六名种子员工，结束了在绿江第二服装厂的学习，乘火车回到关山。 其他人就地解散回家，陆凤仙也没回家，就先到了特产城。 特产城二期工程已经启用，原来一期工程那些商户们搬进大厅之后，房子空了出来，如今已经基本出租出去。 李虎城、于丹宁和三建公司这些人，原来一直就在苗圃最前面的一趟房子里办公，现在还在这里，没有变动。 陆凤仙也没开门，直接就推门进去。 “也不知道敲门，吓我一跳。” 李虎城放下了手里的图纸。 “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儿，心虚什么？” 陆凤仙大大咧咧躺到沙发上。 “我能干什么坏事儿？人都回来啦？” “回来啦，什么时候集合，就听你一声令下。哎哟，终于熬出头，这一天天的，累死我了。” “有那么累么，你还能比我辛苦？” “哼，怎么就不累？又得学习，又得处理跟服装厂的关系。还得管着咱们这帮人，动不动就拉帮结伙的，仨薄俩厚，还得看着她们，别打起来。都是家乡人，到外面还不团结。” 你以为家乡人就不内斗啦？人一多，就注定团团伙伙的，有什么好奇怪的。 “对了，丹宁去哪儿了？怎么没看见她。” “去奉天给化蝶送车，下午就回来。你也有一台尼桑。” “凭什么你开奔驰，我就开尼桑？咱俩换。” “陆凤仙，咱俩谁是老板？” “老板又怎样？别在我面前装老板。” “我这老板是装的么，货真价实的的好不好，不换。给你一台尼桑就不错了，还不知足，县长都没有尼桑好不好啊。本事不大，寸功未立，就想着享受，没门儿。” 陆凤仙一阵娇笑，坐了起来。 “不给拉到，我还不稀罕呢。设备运回来了么？” “运回来了，走，我带你看看去。” 两人出门，就朝特产城的库房区走去。 “虎城，几个月没回来，变化挺大啊。这回彻底像样了啊。” “还没有完全完工，绿化还差点儿。天冷了，只好等明年春天再说，等明年夏天，看起来就漂亮得多。” 看看交易大厅，再看看周边的店铺，陆凤仙不禁感慨。 才一年多时间，就发生了巨大变化。几乎认不出来这里就是原来那个冷冷清清的苗圃。 看看李虎城，似乎有些瘦了，脸也没有原来白。 这一年，虎城太辛苦。 “虎城，你也不要太着急。慢慢来，别太逼自己。” “我倒是不想着急，但现在时间紧迫，趁着别人还没有醒悟过来，咱们尽量抢占先机。” “这个世界上能人有的是，有些事情咱们不做，别人就抢着干了。再想追上别人，就难上加难。” “咱们都是农村孩子，没有什么靠山，只能靠自己。” “你大舅不就是你的靠山么？” 他还不如我呢，我是他的靠山还差不多。 “他其实也没有太多钱，咱们要干的事儿太大，他那几个钱也办不了大事儿。” 到了一台蓝鸟车前面，两人停住，文印店里的李婷从里面出来。 “虎子，进来坐。凤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回来，大姐，原来你的店就在这里啊？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天天有活儿。虎子，你俩进来坐啊。” “不进去了，我带凤仙去库房看看设备。” “那你们就去吧，以后再过来。” 本地人不少在租店铺，大多数人都认识陆凤仙，也知道她回来之后就是副总，就纷纷打招呼。 陆凤仙也不时地停下，跟人说几句话。足足十来分钟之后，才到了库房。 “虎城，这些机器包装，怎么都是旧的？” “旧的才对，我买的大部分是二手设备，便宜很多。” 上次去港岛采购设备的时候，何灿提出在港岛购买二手设备的建议。其中的主要设备，就是电动缝纫机。 六七十年代的时候，米国、东洋产业升级，一些劳动密集型企业转移到了港岛。 经过二十来年的积累，港岛的劳动密集型企业失去竞争力，逐渐衰落。 恰好此时内地改革开放，这些劳动密集型产业就有不少转入内地。 这些二手设备，就是港岛的两家破产服装厂留下的设备。 虽然是二手设备，但是只用了不到一年，几乎完好无损。 这是一批进口设备，在技术上属于八十年代末先进水平。但是价格只有新设备的四分之一多一点儿。 何灿和何君都极力主张买下这批设备。就这样，李虎城选择买下这批设备。 打开箱子，陆凤仙搬来搬去，看了一会儿。 “确实不错，比绿江二厂的大部分机器都先进。这个牌子，他们那里有二十台，表现很稳定，几乎不出故障，这批设备很合算，你赚到了。” “唉，没办法，资金紧张，只好省着点儿花，等将来有钱了，再买新的。” “会的，等将来扩大规模的时候，再买好的。” 陆凤仙每一样设备都看了一遍，心里非常满意。 从库房出来的时候，正想到交易大厅走走，王立国过来。 “还为了黄大两口子的事儿？” 李虎城问道。 “是啊，凤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一会儿，虎城，你有事儿忙你的。我自己走走就行。” “也好，走完了你找我妈拿钥匙，把车开走，我妈知道是哪一台。” “知道了，你走吧。” 陆凤仙走了没多远，就遇上了周嫂子。 “凤仙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嫂子热情道。 “刚回来，走走看看。” “于总不在家，到奉天给化蝶送车去了。听说还给你配了一台车，虎城就是仁义，对你们真好，不愧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对了，见到虎城了么？” “刚刚在一起，王立国找他有事儿走了。” “哎哟，一定是因为黄大两口子的事儿。对了，进屋里坐一会儿，喝点饮料，你这么久没在家，我给你说说关山的新鲜事儿。” “这……。” “哎呀，客气什么，前面那家店就是我开的，虽然比不了你这个副总，一罐饮料还供得起你。走吧。” 周嫂子拽着陆凤仙进屋，一人开了一罐饮料，就滔滔不绝讲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陆凤仙出来，一边走心里一遍嘀咕。 虎城你真傻，给这个捐钱，那个捐车的。破费点儿钱也就罢了，你还干那个破村长干嘛啊？何必去操那个闲心。 看着挺精明，其实就是个傻瓜。 第324章 就叫你自己悟 王立国跟着李虎城来到办公室，拿出一张纸来。 “虎城，他们知道错了，写了检讨书，你看看合格不？你要是觉得认识不深刻，我就叫他们亲自来向你检讨。” 王立国是这次当选的第一村民组组长，黄大两口子就是他们组里的村民。 他已经来找了两回，想要李虎城撤回对黄大的经济制裁。但是李虎城什么都没说，就是叫他回去。 王立国跟黄大两口子商量之后，才写了这份检讨书送来。 李虎城看完检讨书，递给王立国。 “不行，这就是一张废纸，不是我想要他们做的。” “虎城，你就说个明白话，到底要他们怎么做？我也好回去做他们的工作。” “唉，你说你是组长，明明是他们错了，还要你做什么工作？你应该坚持原则，不要跟着和稀泥，哄着他们。” “你回去告诉他们，叫他们自己悟。什么时候悟明白，什么时候取消制裁。” “他们就是浑人，悟不明白啊。” “他们浑，你还浑么？你可以帮他们悟啊。你也悟不明白，去找高人啊。我就不相信，关山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明白人。” 好好好，我回去悟。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原本以为你能干，才把你选上。谁知道你刚刚当上官儿，就耍威风。 该怎么处理你倒是有个话啊，非要叫人家悟。 我悟个鸟啊，再悟就悟出鸡崽儿了。 出了门，就遇到了何巧云。 “大姐啊，你替我跟虎城说个情。黄大那事儿，叫他抬抬手就过去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哎哟，这事儿我可帮不上你。虎城早就跟我说过，不让我管这事儿。对了，虎城不是说叫他们悟么，还没悟出来？” “唉，谁知道虎城要的是什么啊。倒是悟出来不少，可都不是他要的。都说知儿莫若母，你说他到底要什么？” “我哪里知道，你还是回去叫他们好好悟吧。就要安装电话，再悟不出来，他们电话也没份儿。” “到时候家家都有，就他家没有，多丢人啊。” 王立国无奈，只好回去。路过凤仙饭店的时候，就想找陆半山帮着出个主意。 进屋没见到陆半山，倒是看见李永和跟人打麻将。 “哟吼，王立国，黄大家的事儿办完了么？” 李永和赢钱了，心情特别好。 “完什么啊，刚才去找虎城，又叫我回来。” “还叫你们悟？” “是啊。” “悟出来没有？” “没有啊。” 哈哈哈……，李永和一阵开怀大笑。 “我说王立国你个鳖犊子，你们一个个的，都希望老子下台，把我儿子选上去了，这回怎么样？” “我在台上的时候，什么时候为难过你们？有什么事儿，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没叫你们悟过吧？” “嘿嘿，这回知道我儿子的厉害了吧。好，不愧是我儿子，就该这么治你们。就叫你们悟。” “还有你们，以后就好好悟，有你们难受的时候。” 李永和你个鳖犊子，悟就悟。起码免费给装电话，不用交农业税、村提留、乡统筹，好处多了。 你能给咱们什么好处？我们愿意悟，下回还选虎城。 路过中学的时候，王立国就拐了进去。 他跟李虎威关系不错，李虎威跟李虎城关系好，就想叫李虎威出面找李虎城，帮着说说情。 说了事情经过，李虎威连连摆手。 “我说叔啊，不是我不帮你。虎城跟我关系是不错，可也要分什么事儿。他刚刚上任，我就去找他，这不是叫他为难么。” “再说虎城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想干的事儿，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过年时候，我家老大那么求他，都没给面子。我去找他，就能给我面子么？” “唉，你说他也不提条件，就是叫人悟，到底要悟什么呢？” “叔啊，依我看，这事儿你们也不用钻牛角尖儿。虎城的目的，也不过是叫他们知错能改而已，不是真想制裁他们。他们都做了什么？” “跟虎城道歉。” “跟虎城道歉干什么，没去跟黄二媳妇儿道歉？” “没有啊。” “拖欠克扣的赡养费给了没有？” “没有……，啊，虎威，你是说虎城叫他们悟这个？” 唉，王立国啊王立国，你说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他们又没得罪虎城，去给虎城道哪门子的歉？ 还要给虎城送两瓶古城老窖，人家虎城差你两瓶酒？ 虎城是村长，不过是要主持个公道而已。 “叔啊，我就给你出个主意吧。第一，叫黄大两口子去给老太太和黄二两口子道歉。” “第二，把拖欠的赡养费补上。” “第三，写个悔过书，在村部贴出来。” “第四，求黄二两口子写个谅解书，也一块儿贴出来。最后找虎城去看看。我想就差不多完事儿。” “就这么简单？” “我觉得就这么简单，这就是虎城要的。你回去找黄大两口子一下，他们两家都同意，我就帮他们写一下。” “好，我这就去试试。” 一个多小时后，王立国带着黄大两口子和黄二两口子过来。 “虎威，道歉了，给老太太也磕头认错。赡养费已经补齐，黄二两口子也原谅了他们。” 王立国说道。 “老大，老二，你们同意张贴出去么？” “同意。” 黄二媳妇爽快说道。 黄大媳妇犹豫一下，也表示同意。 尽管很丢人，但是如果不这么做，经济制裁受不了啊。 “那我就先给你们写悔过书，写完了你们签字画押。” “一共四个部分，第一部分是事情经过，第二部分是道歉认错，补齐赡养费。第三部分是反省错误的原因。” “最后一部分就是请求原谅，保证今后不再犯，请大伙儿监督。如果再犯，情愿接受处罚。你们看行么？” “行，就这么写吧。” 这样的文章对李虎威来说，就是小菜一碟，拿出一张白纸，提笔就写。然后又以黄二两口子的口气，写了谅解书。 几个人看完之后签字按手印，就拿到村部张贴。 两对夫妻等着，王立国去找李虎城。 没一会儿，李虎城开车拉着王立国过来。 看看墙上的悔过书和谅解书，李虎城拍拍王立国肩膀。 “你看看，你还说悟不出来，这不就悟出来了么。我要的就是这个。” “黄大，黄二，以后好好过日子吧，不制裁你们了。唉，这么简单的事儿，这么长时间才悟出来，今后还要努力啊。” 李虎城说完，上车走了。 留下一帮人面面相觑。 悟了半天，原来就这么简单？ 也是啊，这么处理才对么。 都说王立国聪明，这么简单的事儿，他怎么就没悟出来呢？ 不至于啊。 听说他收了黄大两瓶虎古城老窖，是不是偏心了？ 你说他自己就是开酒坊的，还差这两瓶酒？ 第325章 怎么到处撒钱呢 0月日，程化蝶结束了在京城的演出，带着都教授和朱教授来到关山。 两人的住处，就安排在家里面，吃饭就安排到自家的饭店里。 安排妥当之后，程化蝶和程采薇就带着都教授和朱教授在关山转悠。 “这里就是服装厂的工地，那边的房子已经建好一部分，正在那里培训工人。那边人多的，是正在招工。” “那边的几台大客车，是从草河过来的工人，一共三百来人。” 一边走，程采薇和程化蝶母女一边给介绍。 “这么多人啊，看来工厂不小啊。” 都教授叹道。 “一千多人呢，虎城说了，这还是第一年的规模，以后工人还可能更多。” “这是虎城跟他舅舅办的合资企业，还有乡里、村里和几个副总的股份。” “呵，这个李虎城，本事不小啊。” “那是当然啦，你们看那边的的特产城，一千来个商户呢。也是虎城的。光是收租一年就七八百万呢。” 说到李虎城，程化蝶就兴奋起来，脸上充满了自豪的神情。 边走边说，就到了中学门口。 “咦，你们这里学校的房子不错啊，那是新盖的房子吧。” “是啊，原来是危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事儿。虎城和他舅舅捐款，今年改造的。” 程采薇就把何青林和李虎城捐款、捐车，给学校修房子，安装暖气，更新食堂设备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仅仅是学校，那边那条沟叫做葫芦沟，里面有一座明朝的道观飞云寺，虎城也给捐了二百万维修。” 一出手就是二百万？ 都教授和朱教授暗自心惊。 “化蝶回来啦？” 一个人正在路边挖坑，见到程化蝶就打招呼。 “回来啦，二叔，你这是干什么呢？” “这不是要安装电话么，这里需要立个杆儿，挖坑呢。等家家安上电话，可就方便多啦。” “你们这里家家安装电话？” 都教授奇怪道。 “是啊，咱们这里是电话村，家家都要安装程控电话，自己不用掏一分钱，都是村里拿钱。” “一台电话五千多，你们村里这么有钱？” “村里也没有多少钱，其实都是虎城拿钱。虎城这孩子心善，就是对自己人好。” 程采薇道。 “是啊，虎城大方，所以才给我车嘛。” 这个时候，程化蝶不吝惜赞扬一下虎城。 学校捐款，道观捐款，村里安装电话，这得三四百万吧。 在这个人均工资一两百元的时代，这笔钱可是一笔巨款。 这不仅仅是发善心的问题，还得真正的有钱人，才能做得出来。 一路走着，街上时常就能见到扛着大包小包的人，这些人都是特产城的客户。不是来卖东西的，就是到了这里来批发的商户和慕名而来采购的顾客。 虽然特产城还没有宣布正式开业，但是嗅觉灵敏，消息灵通的生意人，已经有很多人涌入关山。 仅仅几天时间，关山的客流就明显增加。 陆家的凤仙旅店已经客满，陆半山和胖婶子正忙着收拾房间，采购床和被褥，增加房间。 凤仙饭店、采薇饭店、老杨头羊汤馆等饭店的生意，也开始爆发式增长。 关山村和头道村的村民，完成秋收之后，也发现了商机。赶着自家的牛车、驴车、小马车出来，给那些从特产城采购的商贩拉货，送到火车站。 几个人走着，到了一辆暂新的大客车边上。 大客车的前后风挡玻璃上立着牌子，上写“关山——奉天”的字样。 “咦。你们这里还有到奉天的客车？” 都教授奇怪道。 “这是我们邻居家，也是李虎城他二舅家的客车。俩口子跑车，孩子在东洋留学。” 什么？什么？一个长途客车个体户的孩子，竟然在东洋留学？ 都教授有点不敢相信。 “程老师，你说他家孩子在东洋留学？” “是啊，孩子叫何啸，他表哥给办的，给拿的钱。” “他表哥有这个本事？” “何啸的表哥就是虎城啊。” 程化蝶补充道。 “不仅仅是何啸，还有一个叫高二林的，也是虎城送出去的，在罗斯留学。” “这个高二林也是李虎城的亲戚？” “这个不是，就是跟何啸关系不错，父亲去世了，母亲瘫痪在床，没亲没故。虎城看着他好学上进，就送他出去深造。” 现在出国留学这么容易么？一个小小关山村，就出了两个。 音乐学院全国有名，一年还轮不到一个出国名额呢。 我在学校也算是骨干教授，家里还没有电话呢。一个小小的关山村，农民竟然家家都有电话。 这么难的事情到了他们这里，怎么就都变得这么容易了呢？ 何青山和高双菱正在组织人装货，看见一行人，就急忙过来。 “化蝶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一会儿，二舅妈，你这货不少啊。” “都是乘客的货，从特产城那里买的。没想到还没开业，就这么多乘客。” “那你一定能赚不少钱吧？” “还算不错，一天两个来回，客流不少。等特产城真是开业，估计客流会更多。” “原来虎城叫我家跑车，心里还有点没底，这回彻底放心啦。我估计用不了两年，就能把车钱赚回来。哎哟，这两位一看就是贵人。化蝶，跟你一起来的吧？” “哦，对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介绍之后，都教授笑道：“你这车这么新，回奉天的时候，我俩就坐你的车回去。” “欢迎啊，两位大教授坐我家的车，是我们的荣幸。又是化蝶的老师，不收你们钱。” “别，该给钱给钱。这一台车也得几十万，你们买了也不容易。” “其实也没什么不容易，外甥给拿钱买的。” “你外甥是大老板么？” “她外甥就是虎城啊。” 又是李虎城！又是几十万。 聊了一会儿，就到了特产城边上的商服区域。 一路上不时有人跟程化蝶打招呼，不认识的人，听说这就是大歌星程化蝶，也纷纷过来。甚至有几个年轻人还拿着相机，跟程化蝶合影。 啰嗦了好一阵，到了文印店门口，遇见李婷又说了一会儿话。 “程老师，这家文印店，不会也是李虎城给拿的钱吧？” 都教授觉得，黄飞和李婷都是城里人，应该不用李虎城再给拿钱。 “开店是虎城的主意，也是他给拿的钱。这台蓝鸟也是虎城给的。这是虎城的大姐，他二姐在县城当老师，虎城也给了一台蓝鸟。” 都教授差点儿一个踉跄。 又是李虎城。 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怎么到处撒钱呢？ 一个中学教师都开蓝鸟，我们院长才坐伏尔加呢。 “呵呵，这个虎城，简直就是个纸凿子啊。” “都教授，你也知道虎城的外号？化蝶告诉你的吧。化蝶，不许这么说虎城。” 程化蝶感到委屈。 “妈，我没说啊。” 第326章 不太靠谱 在交易大厅里转了一圈儿，程化蝶几个人来到了李虎城办公室。 “虎城，我回来啦。” 程化蝶喊了一声，就蹦蹦跳跳跑到李虎城身后，站在椅子后面，手扶着椅子，俯下头来，脸几乎贴到李虎城头上。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正好有事儿要找你呢。” 李虎城正跟于丹宁、刘宁、云望山在一起研究事情，见人们进来，就站了起来。 都教授和朱老师以前都见过面，给刘宁和云望山互相引见之后坐下。 “朱老师，恭喜你升了副教授。” 朱老师成为副教授，跟李虎城和程化蝶还有些关系。 就是因为跟李虎城合作写歌儿，程化蝶火了起来，在业界的名气和地位也因此提高。 “谈不上多大喜事儿，论资排辈也该轮到我。倒是你的事业突飞猛进啊。” “当然啦，这是虎城嘛，别人谁有这个本事。” 程化蝶骄傲道。 自从春节之后，程化蝶就一直没见到李虎城。尽管这么长时间没见，但是一点儿也没有陌生感。就好像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一模一样。 “都教授，朱教授，有件事情正要跟你们商量一下。” “虎城有事儿就说，不用客气，只要我们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我们正在商量特产城十一月一号正式开业的事情，那天要举行一个仪式，造造声势，扩大影响。” “届时市里、县里的领导和一些比较有影响的商界人士都会来，省、市电视台、电台、报社的记者也会来进行报道。” “我们准备举行一场文艺演出，邀请汽修厂歌舞团前来助兴。但是他们没有什么有名气的明星，所以想请化蝶回来，帮助镇一下场子。” “好啊，我回来。” 没等别人表态，程化蝶就同意。 李虎城说的话，她自然不会驳了面子。 “化蝶自己愿意回来，我们还能说什么？还需要别人么？我的学生里面也有几个有点儿名气的，如果需要，我可以邀请他们一起来助兴。” “好啊，最好再有三四个。都教授放心，我们海德集团也不会白请，到时候会给一个红包，表示谢意。” 云望山自然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就首先表态。 看在钱的份儿上，请人会更加容易一些。 “如果是这样，我就更好说话。除了化蝶，我给你找四个来，两个男歌手，两个女歌手。虽然算不上一线，但是名气也不小，跟化蝶也差不了多少。” 特产城的开业典礼，不仅仅是个仪式，同时也是宣传自己，扩大知名度，招揽客户的机会。 海德集团总部对此非常重视，不仅拿出二十万元经费，届时云望海和李秋德也会亲自出席。 在开业仪式的同时，海德集团还要举行保健品厂的奠基仪式。 据云望山透露，到时候总部还可能宣布在关山的其他投资计划。 正因为这一点，李虎城也全力配合海德集团的筹备工作。 商量了一会儿请歌星的事情，云望山和于丹宁出去，都教授就谈到了程化蝶到金色大厅演出的事情。 “虎城，我怎么觉得这件事儿有点儿玄，你能不能给我们详细说说。” 上次于丹宁说了这事儿之后，都教授也曾经跟自己几个比较好的朋友议论此事，得到的反馈都是一个结论：不可能。 “是啊，虎城，化蝶在国内多少有些名气，但是在国际上还是无名小卒。据我们所知，金色大厅的音乐会，基本上都是演奏会或者歌剧演员才能上，还没听说有哪个流行歌星在那里演出过。” “还有，化蝶也不会外语，面对的都是外国观众，华夏的歌曲，他们能听得懂么？” 朱教授也提出了一些列的问题。 “都教授，朱教授，我明白你们的担心，这些事情我早就想到了，已经有了预案。” “场地的事情，我们刘副总会去解决，过了春节他就前往维也纳洽谈这件事情。” “李董，我……。” 刘宁刚要说话，李虎城就摆手制止他。 刘宁只好闭嘴，心里却腹诽。 李虎城你个王八犊子，你叫我去洽谈。人生地不熟的，金色大厅的大门朝哪边儿开我都不知道，音乐会什么的更加不懂，我洽谈个鸟啊。 李虎城自然不管刘宁想些什么，只管自己说下去。 “你们不是常说，音乐是没有国界的么。虽然是外国观众，但是也不一定就听不懂。再说了，化蝶也可以唱外文歌曲嘛。” “金色大厅的观众档次比较高，基本上都很有素养，只要唱得差不多，他们就会鼓掌。绝不会起哄和中途离场。” “可是外国观众会去捧场么？” “会的，我自有办法把观众找来，保证座无虚席。这个你们不用担心。” “至于演出曲目，这个也不用担心。到时你们把化蝶唱过的几首歌曲翻译成外文就行。” “可是化蝶不会外语啊。” “没关系，标上汉语拼音，照着哼哼就行，反正是唱歌儿，观众即使听不清楚，也没多大关系。” 都教授和朱教授就觉得，这有点儿糊弄人的架势。虽然也有人这样演唱外国歌曲，但是终究有点儿不太靠谱。 “剩下的，就是创作一些外文歌曲，这个事情交给我来办。” “你还会创作外文歌曲？” 朱老师还没发现李虎城有这个本事。 “这有什么难的，就是抄么。哦，我是说，天下文章一大抄，创作外文歌曲，其实跟中文歌曲、写文章的道理是一样的。” 你老外对中文歌曲不感冒，对外国的流行名曲总得喜欢吧？我就抄你老外的不行么、 谁规定重生者只能抄国内，不能抄国外的。 版权？歌曲还没出来呢。我第一个创作出来，版权是我的好不好？ 你外国不是注重版权保护么，我就到你们那里注册版权，全世界谁唱我的歌儿，就请交钱。 “开演唱会自然要花钱，不过没关系，所有的钱我来出。等到赚钱之后，化蝶再还给我就行。” “你这么有钱，赚了钱也不还你。” 程化蝶道。 “不还就不还，你自己留着。” “虎城，能赚到钱么？” “能，不赚钱咱们去折腾什么？不仅要赚钱，还要让化蝶一举成为国际流行巨星。” 对于国际流行巨星，程化蝶没有多少概念，反正很牛就是了。 赚不赚钱，是否成为巨星，也不是她关心的重点。反正虎城不会害她，虎城怎么办，自己听着就是。 第327章 墙外开花墙内香 商议了半个来小时，程化蝶几个人走了。 程化蝶本来不愿走，想跟李虎城在一起多呆一会儿。但是两个老师刚刚来，不陪着实在不好，只好不情愿地离去。 几个人走了，刘宁终于有机会说话。 “李董，这事儿行么？我怎么觉得有点不靠谱呢？” “哪里不靠谱？” “金色大厅啊，虽然我没去过，也知道那里是顶级的音乐殿堂，化蝶虽然……。” “刘总，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金色大厅虽然很有名气，但也不是外人想象的那么神秘。从理论上来说，谁都能到那里去开演唱会。” 见刘宁还是一脸蒙圈的样子，李虎城只好进一布解释。 “说穿了，金色大厅其实就是一家音乐厅，只要交钱，谁都能到那里去开演唱会。就跟绿江工人文化宫，民族电影院差不多。” 金色大厅，其实就是个商业机构，以盈利为目的。 跟一般的演出场所不同的是，就是租金比较高，在那里演出的人和团体，水准比较高。 或者说，他们给自己的市场定位，就是一个高端的演出场所。 久而久之，就成了顶级音乐殿堂的标志，披上了神秘的面纱。 “真的有钱就能租下来？” “是啊，就是花钱多一点儿而已。不过，也没有多贵，咱们完全承受得起。” “总得有伴奏的吧？” “他们有乐队，可以聘用他们的。” “叫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给化蝶伴奏？” “外国人怎么啦？咱们给他钱啊。外国人也得吃饭穿衣，养家糊口吧？你别把外国想得多么高端，他们也是人，见着钱也喜欢。” 刘宁品味着，想象着一个华夏人花钱雇外国人给自己打工的情形，总有点儿不太自信。 咱们华夏人什么时候这么牛啦？ “外国观众会来看化蝶的演唱会么？能喜欢她的歌儿么？” “喜欢不喜欢，要看是什么歌儿。只要歌儿好，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一些外国歌儿，比如说一些罗斯歌曲，《音乐之声》什么的，咱们不也喜欢么，这就是音乐无国界。” “当然，还要进行包装，要有自己的特点，自己的定位。” “什么定位？” “中西结合，东方传统和西方现代的冲撞、沟通……。” 西方世界对了华夏不了解，总觉得这是一个神秘世界，对此充满了好奇。 人一好奇，就想去了解。在金色大厅上突然来了一个华夏人，将会成为一个热点，激发很多人的好奇心，前来一看究竟。 欧洲交通发达，各个国家之间来往方便，前往维也纳金色大厅没有多少障碍。不仅奥地利本国人，其他国家的观众前去观看，也不是什么问题。 当然，适当的造势宣传，还是很必要的。 李虎城打算双管齐下，一是找记者当地媒体上发文宣传，二是在媒体上打广告。 这些措施，都可以用钱来解决，金色大厅也会愿意配合。 从这个角度来说，李虎城打算把程化蝶包装成华夏文化的符号。体现神秘性和古典性。 但是，仅仅这样还远远不够。 此时东方文化在西方不占主流地位，即使这方面再成功，人们看过一次，议论一阵，媒体热闹一两天，也就过去。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还得有能够抓住西方观众的东西。 这些东西，就是李虎城抄的后来西方主流世界流行的经典歌曲。 这些歌曲一出，一定会引起轰动，会吸引更多的观众前来观看。 这样一来，就不仅有了票房保证，还能让程化蝶一举成名。 这就是李虎城让她成为国际巨星的底气所在。 当然，这也绝非易事。 仅仅是前期准备，就要花费很多精力和时间，还有不少钱。 基本的程序是：第一步确定风格和路线，这个已经有了。 第二步是抄外国流行的经典金曲，这个李虎城已经做了出来，剩下的就给朱老师翻成曲谱就行。 第三步是配器合成，程化蝶试唱。同时配备乐队、舞美、伴舞等等。 之后还要在国内开几场演唱会，看看反响，然后进行改进和提高。 金色大厅也是爱惜自己羽毛的，不会随便谁来开演唱会都答应。此时就要拿着程化蝶的演唱资料，前去跟他们谈判，策划演出方案，售票方案，宣传方案，演出方案，租金等等。 演出之后，还要联系传媒宣传，音乐评论人评论，专家评论……。 之后，还要安排国内的宣传方案，评论。或者直接把在金色大厅的演出录像在电视台播放等等。 李虎城一样一样说来，他说得倒是不费劲儿，但是刘宁听得越来越头大。 我的老天啊，不就是个演唱会么，怎么这么麻烦啊。这简直就是个大项目，建个服装厂都没有这么麻烦。 “虎城，你花这么大的力气，花这么多钱，能收到预期效果么？” “应该没问题。这一番操作下来，那些外文歌曲将在全世界流行。即使不成为国际流行歌星，在世界上也算是能火一把。” “当然，化蝶的主要市场还是在国内。她在外国出了名，还愁在国内不出名么？注定就是国内的顶级明星。” “如果真能像你说的这样，化蝶还真就是国内歌坛的大姐大人物。这比在国内一点点儿拼搏快多了。” 刘宁说完，突然若有所悟。 “李董，你这一招，就是墙外开花墙内香，出口转换内销啊。” 李虎城向刘宁竖起大拇指。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开放之后，打开了面向世界的大门，国人见识到了国外的发达社会，眼界大开。 原来还有这样的花花世界啊，比我们先进多了。 面对这个先进的世界，国人颇有些不自信。不少人认为凡是外国的就是好的。凡是外国人肯定的，就是先进的。 就连国内的一些产品，也以能出口为荣，觉得那就是高品质的保证。 即使出不了口，出口转内销也是好的。 李虎城这个方案，就是利用这种心理，给程化蝶打造的快速成名方案。 人家程化蝶在金色大厅演出，唱外文歌曲，在国际上流行，你们谁有这个本事？ 商演出场费？最高的。 职称？破格，优先。 名气？人家是国际流行歌星，你不服气？不服气你也去金色大厅开个演唱会给我瞧瞧？ 两人议论了一个多小时，刘宁基本上了解了李虎城的这个思路。 虽然觉得很麻烦，但是似乎也没有不可逾越的障碍。只要舍得砸钱，还是能做到的。 刘宁隐隐有些期待。 别说是国际巨星，就是国内巨星，自己参与、推动这样一件大事儿，也足够跟别人炫耀的。 不就是砸钱么，干了！ 第328章 拿钱砸出来的 程采薇家里，一片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本来打算在采薇饭店招待都教授和朱教授，但是现在饭店里顾客太多，今天来的人又多，不知道喝酒到什么时候才结束，所以就在饭店里炒菜，在家里面吃。 李虎城、于丹宁、陆凤仙，何巧云、罗菲菲等人都来了。 下午的时候，李虎城把已经录制好的一些外文歌曲给了朱教授。 朱教授一听就来了精神，立刻找来都教授，两人就根据旋律谱曲。 这些歌曲，有欧洲的，有北美的，有男生的，有女生的。 有鸟叔的《江南stale》，《大长今》里的《希望》，席琳·迪翁的《我心永恒》、《没离开过》、《斯卡布罗集市》以及其他风格的歌曲，一共二十一首。 这一次，李虎城会唱、会哼哼旋律的外国歌曲，几乎全都搜罗进来。 记得歌词，就把汉语、外语写上。不记得的，就自己编一些填上，反正根据上下文意思，也差不了哪儿去。 此外还有一些国内的流行金曲，什么《西海之歌》、《最炫民族风》等九首。 朱教授和都教授两人对这些歌曲，几乎着了迷。一直到开饭，两人还在琢磨歌曲的事情，叫了三遍，才过来吃饭。 喝上酒，两个人更加兴奋，不断地追问李虎城这些歌曲是怎么创作出来的。 “唉，可惜啊，可惜。” 都教授摇着头，连连叹息。 “老师，什么可惜啦？” 程化蝶不明所以，急忙问道。 “虎城做生意可惜了，可惜了人才。他如果搞音乐，肯定是个天才。” “哦，原来如此啊。虎城，不如你跟我一块儿去唱歌吧。” 程化蝶没心没肺道。 “去去去，胡说八道，我哪里会唱歌。我也就会赚点钱，不会干别的。” 李虎城谦虚道。 “是啊，虎城哪里会唱什么歌，他也就能做点儿生意。家里这么一大摊子事儿，他可走不开。” 于丹宁可不愿意李虎城去唱什么歌儿，唱着唱着跟程化蝶唱跑了，那还了得。 “算了，虎城也确实不适合唱歌儿，写歌儿和唱歌就是两回事儿。不过，能写出这样的歌儿，也没有几个人。” 朱教授说道。 “都教授，朱教授，你们觉得这些歌怎么样？” 虎城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一首歌能不能火，除了歌本身好，还有不少其他因素。外国人的口味，咱们也不太清楚，我回去找一下资料，看看国外如今的流行趋势。” “不过，资料不多，找起来也比较困难。” “都教授，与其在家里找资料，你们不如到外国去考察一下，跟国外的同行交流交流，顺便到国外搜集一下资料。” “唉，我倒是想去，可出国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李虎城突然灵机一动。 “我给你们办啊。” “你给办？” “对，我给你们办。我在港岛有个公司，我表姐在那里。她经常跟外国人打交道。” “我叫她联系一下，找一下外国的接洽单位，让他们给你们发邀请函，我来给你们出钱。” 程化蝶一听，立刻抱着李虎城胳膊，欢呼起来。 “虎城，我也要去。” “去，你是主角，当然要去，怎么能少了你呢。” 都教授和朱教授自然也很高兴，能出国了解一下国外的情况，涨一下见识，跟国外的同行交流一下，自然是再好不过。 “可是……。” “两位教授，花不了几个钱。就这么定了。你们这边正常准备，下个月我正好要去港岛，顺便把这事儿办了。” “如果顺利的话，春节后就能去。” “就是太麻烦你啦。” “没关系，都是为了化蝶么。” “两位教授不用客气，虎城对蝴蝶就像自己妹妹一样，花点钱没关系的。” 陆凤仙在一边儿帮腔道。 “凤仙，丹宁，你们也一块儿去吧。” 程化蝶道。 “化蝶，还是你们自己去吧，家里一大摊子事儿，我俩走不开。” 于丹宁笑道，心里却有点儿嫉妒。 你成天唱唱跳跳的，我还得在家当牛做马呢。 “那你俩喜欢什么东西？我给你们买回来。” “不用买什么，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也有机会出去呢。是不是啊虎城。” “丹宁你还真别说，过一段时间，我还真的要带你和宋经理到国外走一圈儿。” “真的么？” “自然真的，你忘了我跟你说过，要弄一些设备回来么，等产业园那边开工，咱们就准备出去。” “好啊，凤仙，我出去了，家里的事儿就交给你啦。” 于丹宁心里一阵甜蜜。 化蝶，你能出去，我也能出去，还是跟虎城一块儿出去呢。 “我也要去。” 陆凤仙道。 “你才回来几天，又要出去？来了没多久，没立下什么功劳就想出国，等着，以后再说。” 李虎城顶了回去。 “怎么没立下功劳，还学习这么长时间呢。” “行啦，凤仙，以后还有机会。来来来，喝酒。都教授，朱教授。我敬你们。” 于丹宁举起酒杯，众人跟着喝了一口。 一边喝酒，李虎城就一边跟都教授和朱教授研究出国考察和程化蝶训练，出国演出的事情。 即使是在国内排练，请乐队、伴舞，舞美、服装什么的，也得花不少钱，这些自然不算什么事儿，李虎城满口答应，钱的事情他全包了。 琼岛那边的港口城和物流城，价值以亿计，这点儿费用，他还真不在乎。 只要化蝶在金色大厅演出成功，这点儿就是毛毛雨。 在国内一场演出十万八万的就算高价，但是在国外，一旦出名，那就是天价。 那个时候，化蝶妥妥的就是个富婆。 “哎哟，还忘了一件事儿。” 朱教授突然说道。 “什么么事儿？” “虎城，我觉得最好给化蝶请个男歌手助演。一是那些歌里，有几首适合男版，不太适合女版。” “二是光化蝶一个人唱，有些单调。最好有一个男歌手调剂一下。化蝶唱的多了，也需要休息一下。”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需要什么样的歌手？” “最好是港岛、湾岛有点儿名气的，把他带上，将来也有利于化蝶在那里发行唱片。” 看不出来啊，朱教授还有商业头脑。 “行，我去港岛的时候，就顺便办一下此事，你看谁合适？” “我看章雪永就不错。” “行，到时候我找他谈。” 李虎城跟都教授和朱教授研究这些是计划的时候，程化蝶就跟于丹宁和陆凤仙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说笑笑。对这边的事儿一点儿也不关心，似乎跟她没关系似的。 一边的刘宁看了，心里不禁羡慕。 这个丫头就是有福气，这么大的事情，别人都给她安排好了，她就等着拣现成的。 这个国际巨星，成名可真容易。遇上李虎城这个地主老财，硬生生地拿钱砸出来的。 第329章 就认准农民歌手 都教授和朱教授本来打算在这里呆上几天，但是得了李虎城的种种承诺，早就跃跃欲试，就急着回去开始准备。 程化蝶虽然不愿意这么快就走，但是两位老师要走，她也没法拒绝，只好跟着一块儿回去。 这边送走了程化蝶几个人，李虎城和刘宁就拉着云望山前往绿江。 此行的目的，就是去汽修厂，准备邀请汽修厂的歌舞团在特产城开业那天前来演出。 两台车，直接就到了汽修厂，先去找刘冰。 刘冰见到几个人，自然非常高兴。 “谢谢你啊，虎城，这么照顾刘宁。原来我还有点儿担心，现在彻底放心了。” “刘姐不用客气，刘总表现很出色，是我的得力助手。” “姐，过一段时间，我就跟李董出国考察。我想好了，明年就买一处的房子，省得跟爸妈挤在一块儿。” “明年就买？” “是啊，我的股份一年至少十几万呢，买房子绰绰有余。” “你好好干，虎城对你这么好，你要对得起他给你的车和钱。” “那是当然。 “对了，这回来有是什么事儿？” “想请你们厂的歌舞团到关山去演出，给钱的，不白演。你给联系一下他们的团长，我们跟他谈一下。” “他们除了慰问演出和友情演出，似乎还没有到外面给人演出过。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去。” “我跟周团长联系一下，看看她什么意思。” 刘冰就打电话，说了此事。很快沟通完毕。 “周团长说请你们过去谈。” 这就是原则上同意，剩下的就是条件。 “好，我们这就过去。” 告别了刘冰，一进大门，右边就是歌舞团。 里面正在训练，有人唱歌儿，有人练习乐器。 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子迎了上来，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一看那气质，就是艺术出身。 “你们就是刘处长介绍来的吧？” “是，我是刘冰的弟弟，这位是关山特产城的李董，这位是海德集团的云总。” “关山特产城，我在电视上看过你们的消息，想不到这么年轻，真是年轻有为啊。” 在电视上知道的特产城？ 没想到，这个搞文艺的团长还关心时事。 “周团长过奖，这次主要是云总那边的活动，咱能谈谈？” “请，到我办公室去。” 进屋坐下，云望山就说了事情梗概。 周团长倒是爽快。 “行，五万。” 五万？ 云望山看看李虎城。 他们原来的心里价位是两万到三万。 歌舞团演职员一共四十来人，在绿江算是小有名气。但是说破天，也就是工厂歌舞团，虽然不生产，但也属于业余歌舞团。 演员们其实并没有正经的专业科班出身，基本上都是一些文艺爱好者，经过短期培训之后到了这里。 论艺术水准，也跟专业团体不在一个档次上，更没有什么明星。 节目也没有多少特色，不过是流行什么，跟着模仿而已。 “周团长，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就是一个开业典礼而已，也不买票，观众都是一些个体户和农民，其实就是图个乐呵。也不用你们出太多节目。” “我们那里有五个歌手，平均每人两首歌，你们唱歌，舞蹈、乐器什么的，出个二十来个节目就行。你这个价钱……。” “李董，我们是专业团体，跟你们那些农民歌手不一样。我跟你说句实话，跟你们的歌手在一起演出，我们就是给你们面子，照顾你们情绪。” 李虎城看看刘宁和云望山，就见两个人憋不住笑。 “刘总，你来谈吧。” 李虎城不想说话，他心里寻思着，如果程化蝶知道周团长不愿意跟她一块演出，嫌丢脸的话，会不会气个半死。 傻丫头虽然善良，但关键时刻也是有脾气的，上回抽陈姗姗嘴巴，就是证明。 刘宁停住笑，做出郑重其事的样子来。 “周团长可能有些误会，我们的五个歌手是郑多、戴龙、薛飘飘、陈姗姗……。” “四万。” 没等刘宁说完，周团长就降了一万。 这几位歌星，她是清楚的，即使算不上一线，也算得上二线。 一个工厂歌舞团，能跟这些歌星演出，那就是自己的荣幸。到时候拍一些剧照，挂在团里，来人的时候就可以显摆。 即使跟厂里的人说起，那也是自豪的事情。 我们是跟大明星同台演出的，我们给大明星伴舞，给大明星伴奏，还跟明星们合唱过呢。 “对了，还有一位歌手呢，行了，有了这四位歌星，搭一个农民歌手也无所谓。” 刘宁挠挠头。 这个周团长是不是有强迫症，怎么就认准了农民歌手呢？ “还有一位是关山本地人。” “我知道，农民自然是本地人。” “周团长，你听我说完，这最后一位，就是程化蝶。” “哦，程化蝶啊，我知道了。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最后一位明星，就是程化蝶。” “唱《小光》的那个程化蝶？” “对，就是她。” “对啊，程化蝶就是关山人啊，你看看你，你怎么不早说？” 我没早说么？ 刘宁感到委屈。 “三万，一口价。不能再少了，我这四十来号人，道具、布景、舞台，化妆什么的，一个人分不了几个钱。” “我也跟你们说实话，就是冲着几个明星的面子，我才给你们这个价钱。” 刘宁看看云望山，见他点点头。 “好，三万，来回你们自己出车，到了关山吃住是我们的，保证吃好。” “没问题。” 价钱谈好，接下来就商量节目、舞台等一些事务性的东西。决定提前一天到关山，歌舞团的几个歌手，跟每个明星合唱一首歌，进行一次合练，第二天演出。 谈好条件，云望山就跟周团长签订了协议，交了一万元预付款。几个人就告辞离去。 出了大门，李虎城就见到许丽丽站在车旁。 见到李虎城，许丽丽走两步迎上来。 刘宁和云望山自觉地躲得远一些。 “许丽丽吧，有事么？” “我看见你到了歌舞团们就在这里等你。我想问问，你上回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上回说的话，我说什么啦？ 哦，想起来了，到东洋看何啸的事情。 “是去东洋看何啸的事儿吧？算数，大约下个月我就去。如果你决定去，就自己办好护照。临走之前，我会派人来找你办理签证那些手续。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来负责。” 许丽丽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谢谢你，那我就办护照啦。” “办吧。我走了，再见。” 这个许丽丽挺漂亮的，气质也不错，何啸这个傻小子，还有点儿眼光。 第330章 对头的动向 刘宁和云望山直接回关山，李虎城则到了铜羊镇的木生饭店。 这家饭店，就是杨木生开的。 店里似乎没有顾客，沙发上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听到动静，两人急忙分开。 “哟，李董来了，快点请坐。” 说话的就是杨木生，那个女子三十来岁，红着脸站在一边儿。 “赶紧给李董沏茶啊。” 哦，女的答应一声，开始沏茶。 “嘿嘿，服务员。这不累了么，我给他按摩一下，按摩一下，李董别误会。” 我没误会，大白天的，也没有顾客，服务员还能累了？老板和女服务员按摩，你这个老板还真的挺体恤手下人啊。 “没关系，我什么都没看见。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一个月两千来块钱，比原来当经理好得多。” 这个二货，你还好意思提你当经理的事儿。 “一年赚两万多，你混的不错啊。” “这不全仗着你扶持么。总想感谢你，就是没有机会。就要到中午，弄几个菜，我陪你喝点儿，有些事顺便告诉你一下。” “好啊，我就蹭你一顿饭。” “千万别这么说，你能来我这里吃饭，是我的荣幸。等一下，我叫厨师弄几个菜。” 没多久，就开始上菜。 一个酱焖河鱼，都是大个儿的瞎胖头。 一个红烧蛤蟆，六个母蛤蟆，剩下的是公的，香气扑鼻。 一个油炸茧蛹，一个小葱拌豆腐。 豆腐是河口豆腐，本地有名的。因为当地的水质好，吃起来跟别地方的豆腐不一样。 几个菜都是本地特产，蛤蟆和河鱼更是价格不菲，可见杨木生还是很用心的。 “最近赵存檀和李虎山又抖起来了，前几天他们还到我这里吃饭，故意显摆了一回。” “哦？他们赚到大钱啦？” “他们喝酒的时候说话，我在一边儿偷偷听到的，说是最近弄了一批钢材，赚了二十来万。” “这不现在正是冬季储煤的季节么，他们正往汽修厂送煤，米凤兰那边儿给的最高价钱。不过，他们对米凤兰似乎也不满，还骂米凤兰呢。” “一起合伙儿做生意，为什么还要骂人家？” “说米凤兰回扣要的太狠，他们赚的少了。两人核计着往煤里多掺矸石呢。” 往煤里面掺杂煤矸石，是一些不法煤矿的普遍做法。问题只在于掺杂使假的程度有多严重。 掺的不多，危害还能小一些。掺的多了，就不仅仅是低质高价赚黑心钱的问题，还可能对锅炉的安全运行带来重大隐患，可能引发安全事故，造成生命财产损失。 “对了，他们还提到你了呢。” “说些什么？” “他们议论你的钱是哪里来的。他们说你可能在琼岛搞房地产发的财。” 李虎城心里不禁一愣。 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知道底细的人，不会跟他们说啊。 “谁告诉他们的？” “他们猜的。” 呵，估计是赵存檀这个小诸葛猜出来的。你还别说，这个家伙还真有两下子。 可惜聪明用错了地方，否则还真就是个人才。 “他们就没想也去搞什么房地产？” “怎么没想？就是没那么多钱，搞不起。对了，你到底是不是在琼岛搞房地产？” 嘿嘿，想就好。快到了释放消息，叫他们也去琼岛搞房地产的时候。 “你别听他们瞎说，搞房地产需要大钱，至少得几千万，有几个人干的起？” 杨木生知道李虎城不想说自己的财路，也就知趣的不问。 吃完饭，李虎城就回到关山。 “我哥来找你呢，看你不在又回去了。” 于丹宁说道。 “找我什么事儿？” “他的意思是，乡里面能不能上个项目，解决一下乡里的财政困难，改善一下乡干部福利待遇。” “我看你哥有点儿操心过头，别说乡里经商本身就不合适，即使干了，公家的企业，效率也很低。” “再说了，他们经商，很容易跟别人产生不公平竞争。我看这不是什么好事儿。”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乡里的干部待遇低，也确实是个问题。能够多赚点儿钱，对于提高干部的工作积极性，也有好处。” 这种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也没有个固定答案，争论不出来什么结果。李虎城也就懒得争论。 “项目多了，就看他们自己怎么选择。” 这边说话，于丹宁就摇了电话，接通之后，就通知于丹平，说李虎城回来了，叫他立刻过来。 “你也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就叫他过来？” “就这点事儿，还用征求什么意见？我哥问问你，那是看得起你。换做别人，他还不问呢。你别有点儿本事，就觉得自己了不起。” “好好好，算你狠。我在办公室等他。” 很快，于丹平就过来。 闲聊几句，就说起了乡里办企业的事情。 “你想投资多少钱？” “这个……。” 于丹平显然心里没有多少准备。 “你想赚多少钱？” “自然是越多越好。” “于哥，咱们不是外人，我觉得你们乡里还是不要做生意为好。赔钱了，大伙儿都埋怨你。” “赚钱了，分配不好，也容易产生矛盾，弄不好就是吃力不讨好。” “你是乡长，是编制内人员。不像我，就是个生意人。就算是个村长，也是村民自治的代表，所以我有很大的自由。” “我的钱都是自己的，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想怎么分，就怎么分。我这轿车，奔驰、尼桑、蓝鸟的，随便换，没人来管我。” “你弄一台奔驰试试？就是给了你，你敢坐么？” “虎城，我倒是不想赚多少钱，主要是大伙儿呼声很高。” “以前干部们有一份儿工资，干部们在关山的地位还算是高的。这一年多来，你的大动作不断，关山不少人都有了来钱道儿。跟别人一比，他们心理就有些不平衡。” 唉，贫富不可能总是绝对平均的，一些农民收入高了，可能是暂时现象，风险也都由他们自己承担。 但你们干部不一样啊，风险小，总是有一份稳定的工资收入的。 李虎城也知道讲这些道理没用，既然于丹平提出这个问题，就证明这已经是乡里干部们的共识。 于丹平如果不顺应这个呼声，今后的工作开展起来，怕是不那么顺利。 第331章 别留下隐患 算了，他也有他的难处。看在丹宁的面子上，就帮他一把吧。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就给个建议。” “我觉得，你们开个饭店，商店什么的，都不合适。一是赚不了几个钱，二是竞争太大，利润也不高。” “你们的生意，应该具有这么几个特点，一是投资比较大，技术含量比较高，这样一来，门槛儿就比较高，别人很难跟你们竞争。” “二是利润比较高，人员不多，流程比较简单，产品线不长，管理起比较简单。” “到底是什么项目？” “办一个寻呼台。有个三四十万投资，十几个寻呼小姐，基本上就能搞定。” 寻呼业务，最早在94的时候，就在米国出现。 五六年前，国内最大的城市沪江出现了寻呼业务。 现在南方很多地方已经出现，在北方也刚刚兴起。 随着关山程控电话的普及，寻呼业务已经具备了基础。 虽然很快就会出现大哥大，但是由于服务范围的限制和高昂的话费，只有少数人用得起大哥大。 至少在六七年之内，寻呼台还是个高利润行业。 按照李虎城的估计，在自己这一波低价电话的带动下，关山乡至少会有三千部电话。 加上周围的赛牛、虎洼、新河、铜羊、以及草河的河口等乡镇，两年之内，达到五千部电话的规模，基本上不成问题。 再加上公用电话，以及关山其他企业的发展，实际的数量可能更多，今后达到万部电话的规模，并不是个遥远的目标。 有了这个基础，已经足以支撑起一家寻呼台的客户规模。 寻呼台年盈利二三十万，基本上不成问题。 古城北部最可能上马寻呼台的就是铜羊镇，但是他们的电话用户数量，还没有关山多，短时间内，不会上马。 但是聪明人总是有的，一定会有人看到这个商机。如果让别人抢占先机，关山就处于被动地位。 现在古城还没有寻呼台，这个时候上马，还可以抢夺古城县城里的很多客户。 如果关山寻呼台能迅速抢占市场，古城就可能放弃建立寻呼台的想法。 建设寻呼台，在设备上已经成熟，南方就有。 技术上也没有多高的门槛，设备厂家进行简单的培训就行。 施工难度也不大，建设周期很短，很快就能投入运营赚钱。 听着李虎城一条一条分析，于丹平的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这个家伙，也难怪他能赚钱。 一个项目，叫他分解开来讲，就条理清晰，一目了然，各方面的因素都给你考虑到。 “对于你们来说，主要的问题就是资金。你想怎么解决？” 李虎城问道。 “两个办法，一个是大伙儿集资。既然你们想赚钱，那就投点儿本钱吧。” “第二个办法，就是贷款一部分。” “银行给你们贷款么？” “郭平安那里应该差不多。要不你入股，咱们双方合伙儿？” “算了，赚不了几个钱，我就不跟你们抢了。我要是想干，也不用跟你们合伙儿，自己就能干。” “不过，我提醒你，做生意跟你们行政不一样，有一套自己的规则和逻辑。” “首先是管理上，始终不能放松，你要派一个可靠的人。” “其次就是风险控制。万一亏损了怎么办，责任分担的问题，贷款和集资款怎么归还的问题。” “第三就是利润如何分配的问题。这个环节，也是最容易出问题的。” “所谓的同甘共苦，只是一种理想状态。共苦容易，同甘比较难。有了钱，人心就复杂。你不得不防。” “在这一点上，我建议你参考我的村务公开的做法，在财务上公开透明。最起码要在一定范围内公开透明。” “否则的话，暗箱操作，有些事情说不明白，你就很被动。你的仕途看好，不能留下隐患。” “没关系，这件事情我能处理好。我回去就研究一些这个项目。” 既然于丹平自己都这样说，李虎城也就不再多说。 “我给你提供的，就是这个项目，至于其他的项目，你们可以自己选择。还有一个项目前景也不错，那就是歌舞厅，也是个高利润生意。” “不过，一个乡政府开个歌舞厅，总是有点儿好说不好听。” “这个不行，刘俊曾经提过，叫我给否了。咱们虽然想赚钱，但脸面总还是要的。万一出点儿乱七八糟的事儿，丢不起这个人。” 说完了生意上的事情，就谈到了工作。 “你们的村务公开和专业合作社，我跟那县长做了汇报，她非常支持。让我转告你好好总结经验，争取明年见到成绩。” “说到这事儿，我还真有个想法，正想跟你商量呢。我想成立一个乡村发展研究会。” “乡村发展研究会？虎城，你别开玩笑。那是专家的事儿，咱们能研究什么？” 于丹平感到李虎城的脑子太跳脱，这件事儿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些专家们能干什么？成天呆着书房里闭门造车。实践出真知，咱们这个研究会的成果，就是村务公开和专业合作社。” “村务公开，解决的是村民自治问题。专业合作社，解决的是增收致富问题。一个是政治问题，一个是经济问题，难道不值得好好研究探索么？” “谁说只有专家才能研究问题？咱们就不能搞研究？研究的目的，一是寻找政策和法律依据，二是总结实践经验，不断提高。三是探索解决问题的新方法。” “最后的目标，是形成一套理论和实践方法，总结出来一般规律。形成经验之后，便于向外面推广。发展关山的旅游业。” “这跟发展关山的旅游业有什么关系？” 于丹平就奇怪了。 “哦，口误，我说的是扩大关山的知名度。” 嘿嘿，一不小心把真话说出来。 “我还以为你想靠这个赚钱呢。” “于哥瞧不起我了不是？这是两项利国利民的好事，就是一个经验而已，怎么赚钱？难道还能说，我这套经验值多少钱，你们来买吧。人家买不买且不说，咱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是啊，对了，你说这个研究会都什么人参加？” “关山村就是我，乡里是你，然后是宣传委员，再找两个文化人，我看吴校长和李虎威就行。” “李虎威文章写得好，整了个材料什么的，笔杆子麻利。吴校长威望高，这一两年就退休，可以当个会长。” “再找一些专业户当会员，架子基本上就搭起来。将来有人来取经，就可以用研究会的名义出头接待。也省得咱们整天迎来送往的，耽误正事儿。” “虎城，你这招儿不错，我回去研究一下。你忙着，我走了。” 第322章 当做游客对待 李虎城早就预见到，村务公开和专业合作社这两项，将来一定会作为一个热点，引起广泛反响。 县里、乡里也会作为自己的一项政绩，大力进行宣传。 市里、省里也会重视，在全国引起反馈，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那个时候，领导调研，学者研究，各地前来学习取经的人，就会蜂拥而至。 高峰的时候，全国各地一天来十个、八个取经团，几百个人都有可能。 如果一天两天还可以，时间长了，仅仅是接待这些人，就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领导来了，你得汇报一下吧？你不汇报，是不是没把领导放在眼里？ 来了媒体采访，你得接受采访吧？连媒体都不见，架子太大了吧？ 你这经验就那么好，就没有什么缺点和毛病？我能表扬你，也能批评你。 各地的乡村干部来参观学习，你总得介绍一下经验吧？ 到时候谁汇报？谁接受采访，谁给介绍经验？ 如果李虎城和于丹平干这个，他们一天也不用干别的，光是接待这些人，都忙不过来。 出人接待还是小事儿，顶多浪费时间而已。来人的吃住才是大事儿。 按照惯例，外地来参观学习，都是客人，一般吃住免费。至少也得招待一顿儿。 这么多人来白吃白住，一天的费用就不少，时间一长就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即使村里、乡里再有钱，也招待不起。 所以，从现在开始，就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工作。 李虎城的办法，就是把这些人当做游客来处理。 成立研究会，就相当于导游。村务公开和专业合作社的经验，就是导游的解说词。不是非常重要的客人，自己不出面接待，都交给这个研究会出面。 至于吃住的情况，就像旅行团一样，研究会带着他们参观蔬菜大棚、蚕场、林蛙池、药材地。然后去参观飞云寺、道观群，葫芦沟景区，最后到葫芦沟林场度假区休息，吃住，开会、交流。 参观飞云寺，想上香，自己花钱买去。 到东大坡道观群，想上香，自己买去。 愿意发善心的，有心事的，往功德箱里投点儿钱。 在度假村吃住，拿钱。想漂流，拿钱。想滑雪，拿钱。 你们说是来参观学习的，我还说你们是趁机来旅游的呢。给你介绍经验就不错了，哪里有那么多钱供你们白吃白喝？ 不愿意？可以走啊，爱来不来，就这脾气。 村务公开这点儿事儿，有什么难的？看看材料就会做，还用千里迢迢跑这里来取经？ 这就是李虎城不反对于丹平和那彩霞宣传村务公开和专业合作社的原因。 宣传效果越好，来参观学习的人就越多，就等于游客越多。 他们哪里是来参观学习的，就是来给自己送钱的游客。 至于于丹平和那彩霞，那就是葫芦沟风景区的旅游推销员。 当然，这些打算，不足为外人道也。 还是闷声发大财为好。 关山村是先进典型，哪里能那么市侩呢。输出先进经验的地方，不讲究钱的啊。 回到办公室，于丹宁进来。 “我哥走了？” “走了。” “你给了他什么建议？” “办一个传呼台。” “哎哟，这个建议不错。对了，我表姐在化肥厂，效益不好。想到这里做点儿生意，你说干点什么好？” “你就看着安排呗，你也不是看不出来。” “我倒是琢磨了几样，开饭店，有点儿太多。美发店也多，旅店投资太大，她没那么多钱……。” 于丹宁接连说了五六个生意，自己就否定了。 “你给我出个主意看看干什么好？” “我出这个主意，赚钱了没我份儿，赔钱了就怪我。” “求求你么，快点儿。” 于丹宁竟然撒娇。 “好吧，看在你的份儿上，我就想想。你表姐能投资多少钱？” “也没什么钱，也就一万来块钱，还得借一半钱。这些钱要是不够，还得我借给她钱。” “本钱不大，就干点儿本小利大的项目，叫她卖传呼机。不用多大店面，一个柜台就行。一个人就能干。进货也不用车拉。” “咦，虎城，你说这招还真行啊。” 当然行，这个生意可以做好几年。 “进货就到南方去，深川、羊城和那附近的城市都有。尤其是深川，那里有电子产品市场，东西很便宜。bb机的利润，估计能达到00%，卖一部赚一部。” “真的假的啊？” “你看看，我忽悠谁还能忽悠你么？” “我想也是。好，就叫她干这个。宋伟不是要去进电话机么，叫她跟着一起去看看。” “其实，不仅仅是传呼机，她如果有本钱，别的电子产品，甚至家用电器都可以卖。” “将来关山的人口越来越多，人们在这里居住，就需要家用电器。不在这里买，就得到古城、绿江、溪水去买。” “有道理啊。不过，她没有那么大的本钱。只好一点点儿来。” 其实关山到处都是商机，只是很多人还不知道李虎城的城市梦想。 如果他们知道这里将来会变成一座城市的话，相信会有很多人到这里投资兴业。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一起到了服装厂工地。 特产城已经完工，工人们现在都集中到了这里。月20号左右，大地封冻，现在还有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可以进行建筑施工。之后室外的土建工程就只能停止，室内供暖的地方和不怕冻的一些安装工程们可以继续施工。 见两人过来，工程部经理兰永平过来。 “李董，于总，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看看？” “林经理不在？” “在团湾子那边呢，我和马经理在这里。” “锅炉怎么样了？” “正在赶工期呢，十一月一号之前，基本上完工，按时供暖没有问题。” “宿舍呢？” “已经基本上完工，就差几个房间的窗户。任厂长那里下周一先给送来二百张床，大下周再送三百张来。基本上就够用了。” “食堂已经完工，随时可以使用。” “培训车间已经投入使用，陆总和苏经理她们都在那里。过去看看么？” “于总过去，我就不过去了。” 李虎城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人。 此人就是工头孟广志的侄子孟树林，也是三建的重要骨干之一。 刚才一直跟在李虎城和于丹宁后面。 “你叫孟树林吧，孟广志的侄子。一直跟着我们，有事么？” 第333章 年轻人的心思 孟树林从小父母双亡，是叔叔孟广志把他抚养大的。成年之后，孟广志就一直把这个侄子带在身边。 孟广志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实际上也是把侄子当做自己的儿子一样。 “李董，你说的可以把户口签迁到关山这里，是真的么？” 嘿，这个家伙，这种事情我还能给你们开玩笑么。 “是真的，你想迁过来？” “我倒是想，就怕叔叔不高兴。” “你叔叔不想迁过来？” “他有点儿犹豫，舍不得老家。其实我老家那边儿不如这里好，如果再有楼房的话，这里就比我们那县城还要好。上回你宣布之后，我们年轻人不少都想过来，真的给盖楼房？” 这就是年轻人和长辈们的区别。 象孟广志那样的老一辈，即使在外面打工十年二十年，还是愿意回到老家去。 在他们看来，外出打工只是一种谋生手段，自己的根还在老家，将来干不动那天，终究也要叶落归根。 但是象孟树林这样的年轻一带，观念就不一样。 他们向往城市生活，希望留在城市里。但是目前城市人自己都有很多人没有工作，不可能给他们提供足够的就业机会，更不能给他们提供住房。 关山虽然不是城市，但是能给他们提给工作和楼房，在他们看来，这就跟城市生活差不多。 “真的给盖，明年春天就盖，秋天就能入住。你们可以报名，到时候给贷款，过一段时间，就会推出详细的政策。想落户的人多么？” “不少，年轻人里面，十个有七八个都想过来。对了，可以把家里人带来么？” “可以啊。老婆孩子，父母，甚至亲戚想过来都行。不过呢，还是要先找个工作，或者做什么买卖，能挣钱，能生存下去才行。” “李董，我有点儿不好意思跟叔叔说，怕他误会。我不是嫌弃他和婶子，他们老了那天，我也愿意养活他们。你帮我个忙，跟叔叔说一下，让我把户口迁到关山来。” “行，没问题。户口迁不迁都没事儿。迁过来更好，不迁过来也不耽误在这里住。就是户口不在本地，将来孩子上学什么的，麻烦一些。” “我愿意迁过来，我们不少人都愿意过来。还有一件事情。我老家一个朋友，女的，能不能到服装厂来上班？我怕是外地人，陆总她们不要。” “外地人没关系啊，你们不都是外地人么？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她们现在人招够了没有？” “我刚才打听过，还没招够。” “你去找苏经理，就说我同意，给她报名，叫她尽快过来参加培训。” “谢谢李董，我这就去。” 孟树林小跑着过去。 小样儿，还一个朋友，女朋友吧。 在浴池工地，李虎城找到孟广志，跟他说了孟树林的意思。 “唉，这个兔崽子，有话直接跟我说不就得了，何必还要找你。我又不是想不开，他想奔个好前程，我还能拦着他？” “如今他能自立，我看着也高兴，也对得起我死去的哥哥和嫂子。我也不用他养活，我和老伴儿还能蹦跶，还有两个闺女，将来也不拖累他。” “老孟，其实你可以叫老伴儿也过来，在一起也有个照应不是？不愿意在这里养老，将来干不动那天再回老家也不迟么。” “过些日子停工，我就去国外，再弄一些大型设备回来。明年咱们公司的规模还要扩大。” “家属楼、产业园、商城都要动工，将来还有很多工程要干，你就是想回老家，我和于总、林经理也不放你走。” “李董，实话跟你说，我也想过叫老伴儿过来。可她待不住，舍不得她那个大棚，说是再不赚，一年也能赚个两三千。” “那简单啊，村里有不少机动地，我租给你们一块地。家里的大棚卖了，或者租出去，在这里建大棚种菜。” “村里的蔬菜合作社听说过吧？大伙儿一块儿找销路。就交个地租钱，农业税什么的都不用你们交。” 孟广志琢磨一伙儿。 “李董，你还别说，这还真是一条道儿。回去的时候，我就跟老伴儿商量一下。” “这就对了嘛。还有啊，老孟，你们这些工人表现都不错，回家的时候，还得给我找一些工人过来。到时候林经理和苏经理会告诉找什么人，找多少。” “没问题，今年都拿钱回去，跟大伙儿一说，有的是愿意来的。” 在工地上转悠一圈儿，见于丹宁和陆凤仙在一起说话，李虎城也没过去，就自己到了街里，准备去理发。 在一家新开的海蓝发廊前面，李虎城停住。 这是一家新开的发廊，租的是供销社的房子，店面挺干净。 一个二十四五岁女子出来，模样倒还周正，穿着时髦，就是化妆太浓，显得有点儿妖冶。 “先生，理发么，进来吧。” “好，给我理一下。” 进去坐椅子上，就开始理发。 “先生是本地人么？” “是啊，你这家店是新开的吧，你也不是本地人吧？” “上个礼拜才开的，我是绿江人，叫蓝蓝。” “哦，绿江人，怎么想到这个山沟里来开个理发店呢？” “奔着朋友来的。我这个朋友是你们关山的名人。” “关山的名人？谁啊？” “李虎城，你认识么？” 李虎城，这不是我么？ 我认识不认识我自己啊？ 人说认识世界容易，认识自己难，我到底认识不认识自己呢？ “就算认识吧。” 可我怎么就不记得有你这个朋友呢。既然是奔着我来了，怎么从来没去找过我？ 剪头的时候，蓝蓝的动作就有些暗昧。不时地捏捏李虎城耳朵，摸一把脸。转到前面的时候，前峰几乎贴到李虎城脸上。让他感到很不自在。 好在没有进一步动作，很快剪完头，又洗了一下。 “多少钱？” “十元。” 在关山这个地方，男人理发十元，已经是高价。 李虎城从包里拿出十元钱递给蓝蓝。 见李虎城的钱包鼓囊囊都是钱，蓝蓝眼睛一亮。 “先生，还有别的项目，愿意的话，进去按摩一下，别的也行，一百。” 发廊女？风尘小姐？ 原来关山没有这样的人，现在都有这种人啦？ 也不奇怪，随着特产城人流的增加，加上三建的好几百男人，这里现金流多了，小姐们到这里来找客户，也很正常。 她们的嗅觉倒是挺灵敏，比于丹平都有商业头脑。 “我还有事儿，不用了。” 李虎城交了钱就走。 唉，要是叫人知道我跟你有事儿，将来关山人不知道会怎么看我？ 你哪天犯事儿，叫胡大力他们抓到的时候，别说你是我的朋友就行。 第334章 想钱想疯了吧 0月日，特产城三楼会议室。 李虎城和海德集团的老总云望海签订了合作开发表标准件商城的协议。 标准件商城的地址，李虎城原来计划放在他买下的苗圃的那块地上，后来跟海德集团协商，决定放在特产城的前面。也就是原来秋河滩那三百亩地剩下的一半。 这样一来，特产城就跟标准件商城只有一路之隔。 不仅便于管理，也集约使用土地，使得单位面积的土地产值，尽可能最大化。 另一个主要条款，就是双方各投资三千五百万元，总投资七千万元建设拿着商城及其附属设施和商业服务网点。 商城由三建公司承建，仍然由溪水钢铁公司设计院设计，绿江监理公司监理。 李虎城和海德集团是共同业主。 建设完成之后，参照特产城的模式，仍然由海德集团运营。 标准件商城的合作事宜，此前李虎城、于丹宁、刘宁跟云望山和李春德已经多次沟通洽谈，新形成了初步方案。 9号云望海和李秋德到达后，在晚上李虎城给他们举行了欢迎晚宴之后，双方简单地沟通一下，就达成共识。 最后的协议文本，除了措词上做了简单修改，基本上就是照原来的文本达成协议。 目前的产业园建设还刚刚开始，想形成比较大的规模，正常情况下，至少需要四五年的时间， 按说标准件商城晚一些建设，也来得及。 但是李春德从在总部回来之后，带来总部的意思，那就是明年就开始建设。 也是两期工程，明年建设一期工程，十一月一日交工，后年元旦开业。 二期工程后年开工，大后年元旦开业。 海德集团之所以如此着急，是他们有了新的思路。 这个思路就是“商工并进，以商带工。” 就是产业园和商城同时开发，用商城带动产业园的发展。 商城开业之后，有助于吸引更多的标准件生产厂家，在产业园设厂。 这里的亮点，就是先解决了产品的销路问题。一些生产方向不明的人，可以根据商城的需求，定向生产产品。 产品一出来就有销路，省去了厂家开拓市场这件最头疼的事情，最大限度地降低了经营风险。 这个以销带产的方法，可以大大加快产业园的发展速度，李虎城没有理由不同意。 投资七千万的项目，是古城几年来也没有过的大项目。很可能也是今后几年里，最大的项目。 它带动的就业，第三产业的发展，产值和税收，比特产城更大。无论是乡里还是县里，都非常重视，表示全力支持，一路绿灯。 县长丛国盛，副县长那彩霞带着相关局办委的人，来参加了签字仪式。 “李董，云总，李总，于总，特产城开业的时候，我们还来捧场，到时候跟你们讨一杯酒喝，不会舍不得一杯酒吧？” 丛国盛今天心情极好，有了商城这个大项目，到市里到省里，他的腰杆儿都能挺得溜直，说话都有底气。 “丛县长能来，是给我们面子，别说一杯酒，千杯都不多。” 李虎城笑道。 “是啊，到时候我们一醉方休。” 云望海说道。 “好，我们一定准时前来。对了，加油站什么时候建设？” 云望海和李秋德这次来，还决定在关山建一个加油站。 这也是一个很有前途的投资项目。 随着特产城、服装厂、产业园，标准件商城的建设，交通运输业也带来一个飞跃，车辆迅速增加，加油站的前景看好，稳定盈利没有问题。 “明年春天就开工，到时候在审批手续上，还希望县里支持。” “没问题，我们大力协调，一路绿灯。” 看着丛国盛、那彩霞和县里那些人个个兴奋的样子，李虎城心里不禁高兴。 这帮家伙现在这么高兴，等将来有一天关山独立建市，跟古城分家的时候，不知道他们是个什么心情，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如果把这一幕录下来，将来放给他们看，不知道作何感想？ “虎城啊，你还有什么想法，还有什么大项目？提前透露一下，叫我们高兴高兴。” 那彩霞兴奋道。 大项目有的是，但是不能一下子都放出来。万一你们觉查到了关山将来可能超过古城，今后怕是不会这么支持我。 弄不好，那个时候就要打压我们，限制我们的发展。 现在还要装温和善良的小白兔，温水煮青蛙，不能让你们察觉我的真正意图。 “那县长，暂时没有大项目，我今后的中心工作，就是两条，一是尽快把商城建成，二是尽可能多地引进一些企业。” “也好，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干一个就成功一个。你们看看，我早就说过虎城有本事，如今验证了吧。接连推出几个大项目，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 嘿嘿，那彩霞，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如果不是我跟你坚决斗争，前两次就叫你给坑了。 “虎城啊，还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只要不违反法律法规，县里能做到的，我们一定支持。” 丛国盛大方道。 “丛县长，还真有个困难，需要县里帮助。” “说。” “我们三建和特产城的一些职工，商户，还有今后外来的人口，不少人想到关到关山来落户。他们不要耕地，不要宅基地，也不要城市户口。” “这是好事儿啊，县里支持。” “但是他们来了之后，需要解决住房问题，子女就学需要扩建校舍，这需要不少钱，县里能否投资个三四百万，帮助解决这两个难题。” 什么！三四百万？ 李虎城你个小王八犊子，你说的轻巧。 你一出手就是三四千万，就以为县里也有钱啊。还三四百万，你不如拿刀杀了我。 “嘿嘿，虎城啊，县里财政困难，这你也该知道。没有钱，我们只能给政策。落户欢迎，但是住房和校舍扩建问题，恐怕一时解决不了。” “丛县长，县里如今不是卖古城的户口么，我们这里也卖户口行不行？” “什么？你们关山也要卖户口？” 那彩霞失声道。 不仅仅那彩霞吃惊，就连丛国盛、于丹平、于丹宁、刘宁等人，也感到吃惊。 你关山虽然有一些企业，但毕竟还是农村，谁会到你这里买户口？ 这个李虎城，想钱想疯了吧。 第335章 漫天要价 所谓的“卖户口”，是民间的一种通俗叫法。 不少县推出了一项政策，一个农村人只要交上四千块钱，就能在县城落户，获得县城的户口。 但是属于口粮自理，意思就是说，你虽然有了县城的户口，但是城镇人享有的一些福利，你却得不到。 这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农民进城，成为城里人的愿望，但是却只是名义上的城里人。 城里人之所以比农村人有优越感，就在于城里人这个身份背后的福利。没有得到这个福利，即使住在城里，也只是一个过客，本质上还是农村人。 这个政策一经推出，就受到了欢迎。有不少有钱的农村人，纷纷到古城去落户，想借此实现他们的城市梦想。 一些经济上虽然不宽裕的人家，为了子女将来能进城，即使自己不落户，也要交钱给子女落户。 人们感到好笑的是，古城是县城，有这个吸引力。你关山只是个农村，谁会交钱到你这里来？ “虎城啊，你想留住人是对的，但是有两个问题你考虑了没有？首先，关山是农村，没有落户收钱这个政策，收钱也没有法律依据，这属于乱收费。” “其次，即使允许你们收费，谁会交钱啊？有这个钱，人们还不如直接交给县城，到古城去落户呢。” 李虎城假装猛然惊醒。 “哎哟，还是县长高瞻远瞩。算了，收不着钱，免费落户总没问题吧？” “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对了，翟局长，这没有什么不妥吧？” “没问题，不违反政策法规。”‘ “翟局长，在数量上没有什么限制吧？” “没有。” “好，那就好。” 李虎城要的其实就是这些。至于收钱什么的，那就是漫天要价，实际上根本就没想收什么钱。只要县里不做限制，那就没问题。 送走了县里一行人，云望海拍拍李虎城肩膀。 “虎城，咱俩随便走走好么？” “好啊。” 众人知道云望海有话要单独跟李虎城说，就先回去，留下两人自己漫步。 “这才一年，关山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虎城不简单。” “云董过奖，这才是开始，今后变化会更大。” “标准件产业园，将来能达到多大规模？” “厂家3000家以上，年产值300亿左右，从业人员30万左右。力争在十年之内达到。” “十年之后，厂家2000家左右，从业人员0万左右，年产值500亿左右。” 云望海停住。 “这帐算的不对吧，十年之后，应该发展的更快。产值增加了200亿，从业人员却从三十万降到了0万，厂家也减少了一千家，这是为什么？” “开始的时候，门槛较低，一个人或者几个人一台机器，就能生产。除了机器作业，还有不少手工劳动。都是小厂子，甚至家庭作坊。” “这种生产方式规模小，效率低，厂家虽然不少，但是产出并不多。” “发展中必然存在竞争，到了一定时候，那些技术先进，效率高的企业就会胜出，甚至回兼并那些技术落后、规模小的企业。” “落后的将被淘汰出局，技术和设备的提高，自动化加工，大机器生产将会越来越多，手工操作将会减少。” “最后的结果，就是厂家数量减少，但是劳动生产率提高，产出增加，产值增长。” “与此同时，厂家数量减少，但是规模加大。机器增加，人工减少。那些被淘汰的人，将转向其他工种或者行业。” “总结起来说，其实就是产业升级换代。关山的标准件产业，也将与国际接轨，走向世界市场。” “我说的五百亿，其实是个保守的估计。超过500亿，其实是个大概率事件。” “虎城倒是很有信心啊。” 对于李虎城的冲劲儿，云望海很喜欢。 在李虎城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白手起家，敢想敢干，永不言败。只要认准的事情，不论有多大困难，也要去干。 对于李虎城的产业升级说法，他虽然觉得李虎城过于乐观，但是道理上没错。 其实当年自己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很多人不相信自己会成功，但是在最后还是走到了今天的巅峰位置。 自己都能成功，李虎城的条件和天赋比自己当年还好，现在又有了比较好的基础，未必就不能成功。 “虎城，你觉得这块地将来干什么比较合适？” 这里就是苗圃和街里之间的空地，现在说来，就是特产城和街里之间的空地。 大约五百米长，从公路延伸到秋河边。面积基本上有三百亩左右，跟特产城和将来的标准件商城面积差不多。 “这里将来会成为关山市的中心。” “关山市？我记得去年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说要在关山建设一座城市，你是在玩儿真的？” “是的，从建设特产城那天，我就是在建设这座城市。几十万人口的标准件产业园，加上特产城、服装厂、标准件商城、几万名学生的超级中学，还有陆续跟进的各种产业，至少聚集五六十万人口，还不是一座城市么？” “毕竟关山只是一个村，一个乡而已。” “每个城市都不是一天建成的，都是从小部落，小乡村逐步发展起来的。” “如果关山是个村，那就是村级市。是个乡，那就是乡级市。我的目标，至少是个县级市。这块地，建设一个大型商场没问题。” “虽然开始的时候未必都能利用起来，但是现在地价非常便宜。商场建成后几年，就会有大量的人口来到关山，那个时候这里就值钱喽。” “云董，你如果不尽快拿下这块地，我可就不客气了。你是客人，我让你一步。” 哈哈哈……，云望山一阵大笑。 “虎城，我就愿意跟你打交道。聪明，内行，有魄力，有远见，有情有义。” “没错，我是想拿下这块地，也想在这里建设一座综合市场。既然你谦让，我就不客气。明天就找乡里洽谈这块地的事情。” “云董有远见，几年之后，你会为今天的决定自豪的。” “但愿如此，虎城，你那个超级中学是怎么回事儿？我知道这涉及商业秘密。如果你觉得不方便说，可以不说。” “但我就是很好奇，几万人的中学，简直难以想象。我向你保证，不会泄露你的秘密，也不会跟你竞争。” “云董多虑了，走，咱们到中学去看看，到那里我跟你说说我的想法。” 第336章 不要太偏激 一到关山中学，云望海就觉得的这里的气氛不一样。 是一种紧张而激烈的气氛。 现在是下课时间，但是没见到学生们嬉笑打闹的情形。 学生们有的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互相提问。有的单独拿着一本书，或者拿着一个本子，正在大声背诵什么。 上课铃声响起，学生们好像听到了起跑的发令枪声，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教室，转眼之间操场上就没了学生们的踪影。 办公室的门开了，老师们出来，个个急急匆匆，几乎是小跑着进了教室。 “虎城，这么紧张，这是有什么紧急情况？” 云望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不是，天天都这样，就是争夺每一分，每一秒。” 自从九月一号开学以来，关山中学就进入了军事化管理状态，完全展照着当初李虎城的设计，实行人海战术和题海战术。 开始的时候只是在高三实行，现在已经在高二实行。从下个学期开始，高一也将实行这一套管理方法。 教师们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开始的时候还是很不适应。吴宝玉和李虎威强行推动，加上给钱，教师们才硬着头皮接受。 人就怕适应，只要开了头，渐渐养成习惯，也就坚持下来。 一个来月的时间，人们就习以为常，渐渐发现了这样的好处。 学生们开始自然也不适应，但是在校方的高压之下，加上伙食的改善，老师们的强力洗脑教育，也无奈接受了这种模式。 目前，学生也基本上适应了这种高强度，快节奏，全时空的学习生活。 两人走到一个倒计时牌子跟前。 这是用记分牌改造的一个牌子，上面是是一行字：“距离高考还有……”，下面就是数字显示的时间。 倒计时云望海知道，发射火箭的时候就用这个方法。但是高考倒计时牌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更加奇怪的是，这个牌子的时间，不仅仅精确到天数，还精确到了小时。 最后的结果就是距离高考还有多少天，多少小时。 带着“值日”红袖标的李虎威过来，把小时的数字翻了一下。 李虎城给他和云望海介绍了一下，两人握握手。 “欢迎云董来学校参观。” “李主任，你们这个学校跟别的学校不一样啊，有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云董好眼力，一下子就看出了差别。没错，我们的作息时间，都是按照秒来计算的。” 按照秒来计算？体育比赛时间也未必掐得这么紧吧。 “二哥，带着我们到处走走。” “好，先去学生宿舍看看。” 一进学生宿舍，也是一个倒计时牌子，牌子上面，是一个横幅。 “你的父母就是个农民，他们没有能力帮助你。要想有个好前程，只能靠你自己。” 往里面走，走廊里也到处都是标语。 “知识改变命运”。 “心有多大，你的舞台就有多大。” 这两条，应该是启发式的。 “你没有靠山，没有背景，没有城市户口，但是你有聪明的头脑。要想在城里立足，只能学习，学习，再学习，考上大学。” 这一条属于对比的句式。 “你愿意跟你的长辈们一样，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吗？” 这个是警戒句式。 “世界那么大，城市那么多，你不想去看看吗？” “你想挎着一个漂亮的城市姑娘，在公园里来一场浪漫的恋爱么？” 这个就带有引诱的成分了，能勾起农村小子那份儿浪漫的幻想。 “你是愿意跟白马王子花前月下，还是跟一个浑身汗臭的傻小子钻玉米地？” 这个是对比加反问，显然是给女生看的。 “我说二哥，激励孩子们行，但是这个是不是有歧视农民的嫌疑啊？” 这些标语的思路，都来自李虎城的方案，但是李虎城也没有这么写。 没想到老师们竟然比他还激进、直白。 “是有歧视的嫌疑，但是这样才有才有冲击力，才能从内心里震撼他们的心灵，召唤出他们奋斗的原始动力。” 一路看下来，给李虎城的感觉，这些标语既有对于城市的向往，但是潜意识当中，也有一种隐隐约约对于城市的仇恨。 给人的感觉，就是城市人天生高农村人一等，需要这些孩子去征服城市。 “二哥，激发孩子们的斗志没错，但是有些标语，有歧视农村出身，仇恨城市的嫌疑。过于激进。我建议你们梳理一下，改一改。” 十几岁的中学生，正是三观形成的关键时期，此时如果没有正确引导，将来就容易走上偏激之路。 奋斗没错，但是学校单纯灌输这种有丛林法倾向的理念，就不太合适。 “这个问题我们能也有争论，既然你说了，我们就重新讨论一下。不适当的就改一改。” 在宿舍里走一圈儿，就到了食堂。 李虎城捐赠的那台车停在门口，正在卸菜，卸鸡蛋。 “进了这么多鸡蛋，伙食不错啊。” 云望海有些意外。 “鸡蛋是在早晨给学生发的，每天一个，补充营养的。钱都是虎城捐的。” 李虎威就趁机介绍了李虎城给学校出钱出车，建设校舍，安装锅炉，给学生改善伙食，给老师们补贴，改善教学条件等等一系列事迹。 云望海听了，默默不语。 没想到，李虎城竟然在学校花了这么多钱。 给学校捐款，改善办学条件的事情，不少人有钱人都干过。但是直接给教师和学生花了这么多钱补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食堂里走一圈儿，又到教室外面看了一下，两人就来到西崴子那片空地。 “我说的超级中学，就准备在这里建设。刚才看到学校里的那些模式，就是将来超级中学的办学模式。” 这回李虎城也没有隐瞒，就把两超工程的全部计划，跟云望海和盘托出。 “虎城，你花这么大的代价，到底为了什么？” 一听到李虎城的计划，云望海就敏锐的意识到，李虎城所说的超级中学，绝不是戏言。 他久经商场，对于超级中学的商业逻辑，一下子就领悟了七七八八。 这是一个能赚钱的项目，更是一个复杂的工程。 从关山中学的超越计划开始，再到超级中学，其实贯穿了一条清晰的主线。 赚钱是一定的，但赚钱的方法有很多种。以李虎城的本事，有很多方法赚快钱。 他偏偏选择这样一个长线投资项目，一定有其特殊原因。 第337章 已经晚了 现在，李虎城已经把云望海看作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所以也就不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 “很简单，就是两个目的。首先给农村孩子寻找一条出路，一条向上的通道。” “你我都是农村出身，生下来就比城里孩子低一等。我想让跟我们一样的孩子，能有更多人在城市里占据一席之地。” “他们不应该象咱们的长辈那样，祖祖辈辈永远面朝黄土背朝天，一个汗珠摔八瓣地土里刨食。他们也有过上更好生活的权利。” 云望海的心有些疼痛，不自觉地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从乡下到城里讨生活时的情形。眼睛也不自觉地有些湿润。 “第二个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赚钱。你想想，三四万个学生，加上他们来陪读的家长，会带来多少消费啊。衣食住行能带动多少人来，他们会带来很多钱，花在关山这里。到时候，你的商场里面，很多顾客就是这些学生和他们的家长。” “有人就有钱，有钱就有市，有市才是个城市嘛。” 云望海哈哈一阵大笑，握住李虎城的手。 “特产城、标准件商城、综合商场，我的商户和员工的子女，将来也会在这里上学。虎城给了学校这么多钱，我如果不出一份力，说不过去啊。我也给学校捐五十万。” “关山市，嗯，不错。我手头还有一些闲钱，也有几个朋友想找点生意坐坐，我觉得我们海德集团其实在这里还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人活一辈子，能参与建设一座城市，亲眼见到一座城市的诞生，岂不是一大快事？” “好啊，咱们就共同努力，创造个奇迹如何？” “好，共同努力，创造奇迹。” 云望海给了李虎城一支烟，点着之后，就朝保健品厂工地走去。 路过果园的时候，云望海停住。 “虎城，这片果园将来也是一块宝地。归你还是归我？” 大人物说话，就是有气魄。一块地在他眼里，就像一件玩具一样。 “云董是客，你想要，我自然不能跟你争。” “这块地是不错，但是人不能把好处全都占了。综合商场那块地，你本来有机会先占，却没有拿下，让我捡了便宜。” “这里紧挨着你的超级中学，你那块地不算大，开发余地有限。这个果园就留给你吧。我想干什么，再找别的地方。反正关山这里土地有的是。” “谢谢云董，那我就不客气。其实，云董有闲钱的话，倒也不一定全都在关山投资。” “哦？虎城有什么好项目么？” “将来的关山需要大量的建材，水泥需求量巨大。临近的草河县，石灰石资源十分丰富，但是只有两个规模不大的水泥厂。” “我跟草河的郭县长还算熟悉，此人很有魄力和眼光。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带你去见见郭县长，到草河考察一下。” “建设一个年产几百万吨的水泥厂，利润也非常可观。” “好，明天咱们就去一趟。对了，虎城，我一直有个疑问想问问你。如果方便的话，你就回答，如果不方便就不用说。” “云董请说，我的事情跟别人可以有所保留。但是对云董，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你也知道，我去年曾经对你的背景做过调查，那个时候你没有什么钱，也没找到你舅舅。特产城的资金问题，你究竟是怎么解决的？” “实不相瞒，我在琼岛炒作房地产，解决了资金问题。” 李虎城也不隐瞒，就把当初包装炒作海天一号的案例和买汽车的经过简单介绍一下。就连现在的港口城和物流城的情况，也没有隐瞒。 把这些情况告诉云望海，也是证明自己的实力，让他今后跟自己合作的时候，更有信心。 投资，尤其是长期投资，很多时候看的就是盈利前景，这个时候信心就非常重要。 听了这些，云望海不禁暗自心惊。 原来他竟然用这种方式完成了原始积累，而且仅仅用了一年时间，就可以跟自己平起平坐，谈论建设一座城市这样的大事。 跟自己当年走街串巷做小买卖获得第一桶金，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是我老了，还是这个年轻人过于妖孽？简直令人羡慕啊。 这么年轻就能有这样的大手笔，难怪他有敢于建设一座城市的雄心。 “我曾经听说过琼岛房地产的事情，当时也曾想去试水。虎城带着我去试试如何？” “不行。” 这回李虎城说的斩钉截铁。 “哦？为什么？” 云望海感到有些意外，他不觉得李虎城是这么小气的人，会害怕自己去跟他竞争。 “两个原因，第一，琼岛的房地产市场挺不了多久，过了春节就会混乱，很快就会崩溃。你现在才入场，已经晚了。” “等特产城开业之后，我就要去琼岛，准备退出。作为朋友，我不希望看到你栽进去。” “第二，我是因为没有钱，所以才去做这种投机冒险的生意。你你已经不缺钱，我认为你现在应该走稳健的路子，没必要去趟这趟浑水。” “既然如此，我就等过了春节看看风向再说。” “我估计五六月份就会出现转折。你不妨去考察一下，就会发现那个市场很不正常。根本就难以持久，崩是必然的。到时候会有很多人因此倾家荡产。” 到了保健品厂工地，这里正在施工。两人进去转了一圈儿，回到路上。 “虎城，你觉得保健品这个项目怎么样？” “不错，能赚钱。不过你需要大量打广告才行。” “这个我有所准备，连你都这么有信心，我就放心了。” 对于保健品，李虎城是不感冒的。 在他看来，市面上的的保健品，基本上都是忽悠人的，夸大效果，忽悠功能。 但是目前人们就认这个，这种观念一时也改变不了。只要广告做的铺天盖地，想赚钱还是非常容易的。 李虎城对云望海这个人印象不错，尽管他曾经想摘特产城的桃子，利用李虎城资金不足的缺点，想中提把特产城拿过去。 但是他毕竟是个有实力的人，能够跟自己一起建设关山这座城市。 在去年人们都不看好特产城的情况下，他却看好特产城的前景，说明他很有眼光。‘’ 这样的人值得一交，有资格作为自己的伙伴，共同建设关山市。 李虎城希望，这样的朋友越多越好。 第338章 筹码 第二天，李虎城跟云望海一人开着一台车，前往草河。 第一站先到了河口甸子。 涂黎明带着人，还在这里拆车。见到李虎城过来，涂黎明也从屋里出来。 “李董有十来天没过来了吧，产业园那边厂房进度怎么样？” 涂黎明几个人已经决定在关山办厂，目前资金和产品已经准备好，就等着厂房建成，就购买设备生产。 “现在正在抓紧施工，保证让你们在十一月一号之前入住。对了，这位是海德集团的云董事长，这回来，一是参加特产城的开业仪式，二是昨天我们已经签订了合作建设标准件商城的协议。” “标准件商城的一期工程，明年春天就开工建设，十一月一号完工，后年元旦就开业。” “对于你们这些生产厂家来说，这是个好消息。今后很可能实现在家门口就把产品销售出去的梦想。”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谢谢李董和云董。” “不用客气，大家合作发财嘛。” 云望海跟涂黎明握了握手。 “黄羽呢？” “去古城考试，顺利的话，这回就能拿到实习票。” “学的挺快啊。” “黄经理挺上进，一天有点儿工夫就背交规，就练车。对了，我们组装出来六台车，一台蓝鸟，五台卡车，这基本上就是最后一批，再也鼓捣不出来了。” “涂工，你们干得很不错。把发动机号和大架子号给我，过些日子我去琼岛，到海关把手续补上。” 六台车，至少能卖一百来万。这就是白捡的钱。剩下的配件，还能卖不少钱。 带着云望海走了一圈之后，两人回到路边车旁。 “虎城，你怎么想在这里立了一个摊子，放在关上多好啊，管理上也方便。” “唉，我也不愿意放在这里，也是被人逼的。” 于是李虎城就把当初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云望海心里暗暗吃惊。 这个家伙，竟然能用这个办法，兵不血刃就逼得对方低头，有些手腕啊。 当初李虎城租下河口甸子，只是想把这里作为临时停车场，没想进一步利用。 后来在跟古城县博弈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河口甸子的价值。那就是这里还有两个重要的作用。 一是可以作为将来跟古城方面博弈的筹码，用这个地方来要挟古城，让古城不敢逼得太紧。 随着关山实力的增强，将来跟古城的矛盾会越来越多，这个筹码的作用将会越来越重要。 上次的电话村，用从河口这里拉光缆来要挟古城，就是一个成功的例证。 第二个原因，就是把这里作为在草河境内的一个桥头堡，为关山的势力向草河渗透做准备。 河口距离关山只有十来公里，随着关山的发展，河口完全可能被纳入关山经济辐射圈内。那个时候，草河的东部地区，就成为关山的腹地。 想成为一个城市，仅仅有关山乡还远远不够，必须具有一定的幅员才行。必要的时候，把河口和草河的几个乡镇吞并，也不是不可能的。 郭卫兵这个人虽然不错，但是他不可能总是在草河当官儿。他走了之后，自己也没有必要客气，都能跟古城闹独立，何况草河呢。 不到九点，李虎城和云望海就到了草河县府。今天来的巧，郭卫兵正好在办公室。 “哎哟，虎城来啦，真是稀客啊。” “郭县长，我给你介绍一位财神爷，这位就是海德集团董事长云望海，云董，这位就是郭县长。” “欢迎，欢迎。” 郭卫兵和云望海寒暄几句，就坐下来喝茶。 “虎城最近有什么动作？” “昨天跟云董签订了协议，准备合作建设一座标准件商城。” “哦，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虎城就介绍了一下。 郭卫兵听了，不禁大为惋惜。 李虎城你个王八犊子，口风这么紧，一点儿消息也没透露出来。早知道你有这个大项目，说什么也给挖到草河来。 “恭喜你们。云董有眼光，跟虎城合作，将来一定能发财。不过，我们草河也有自己的很多优势，云董不妨来走走看看，若是看中什么项目，我们一定大力支持。” “看不中也没关系，就当交个朋友，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也是一件美事。说好了，中午就在我这里吃饭，咱们几个好好喝一顿儿。” “谢谢郭县长的美意，虎城还真的给我推荐了一个水泥厂项目。他说你们这里石灰石、黏土和铁矿粉资源很丰富，今天特意来看看。” 郭卫兵一听就来了精神。 “虎城说的一点儿也没错，我们这里最适合建设水泥厂。不仅是普通的硅酸盐水泥，我们这里的高岭土资源也很丰富，生产白水泥也没有问题。” “云董等一下，我把矿业局的人叫来，让他给你介绍一下。然后咱们到实地看看去，中午回来吃饭。” 郭卫兵立刻打电话，五分钟之后，矿业局的人就到，介绍了十来分钟，郭卫兵就带着李虎城、云望海和和矿业局的人，驱车前往板桥镇。 这里就是草河水泥厂的所在地，特产城用的水泥，就是这个水泥厂生产的。 这里整个一条山沟，蕴藏着丰富的石灰石，一条山脉绵延五六公里，剥开山皮就是石灰石，开采非常方便。 山紧挨着柏油公路，只有四五十米远，运输也方便。 板桥也通火车，对外交通也比较便利。在这里办水泥厂，确实比较适合。 云望海不断询问，问得很细致，就连高岭土的产地和储量情况都问到了。 离开这里之后，还到了高岭土的储藏地，这里有一个小型陶瓷厂，云望海还进去询问了不少情况。 他这边不厌其烦地询问，那边郭卫兵心里了开了花。 问得越仔细，证明越感兴趣，越想办厂。海德集团有实力，一出手，项目就不会太小。 李虎城这小子不错，这回做了一件好事儿。 在板桥一转悠就差不多三个小时，回到县城，就直接去吃饭。 县府的几个主要领导已经在饭店等候，席间非常热情。 尽管两个人以还要开车推辞，还是喝了不少酒，晕晕乎乎地开车走了。 第339章 吃大户 回到办公室，郭卫兵立刻叫来刘秘书。 “我叫你们注意李虎城的动静，你们工作做得不细啊。连标准件商城这么大的动作都不知道。” “我问了三个司机，他们都没说，只说李虎城招商，要在团湾子办几家标准件厂。看来标准件商城的事情，他们也不知道。” “唉，算了，李虎城那个鳖犊子就是个鬼子六，这么大的事儿，他也不会轻易透露。不过，这个商城对咱们来说也是个机会。” “你通知一下，叫河口他们几个靠近古城的乡镇明天来开个会，商量一下发展标准件企业的事情。哈哈，关山这个标准件商城虽然在古城，但也是给咱们草河创办的嘛。” 秘书一下子就明白郭卫兵的意思，心里不禁佩服。 这就是借船出海，蹭标准件商城的便宜。 县长果然是县长，眼光就是不一样。 “好，我一会儿就通知。郭县长，我从司机那里还打听到了几件事儿，都是关于李虎城的，我觉得挺有意思，顺便汇报一下。” 郭卫兵立刻来了兴趣，从沙发上坐起来。 “哦，什么事儿，说说看。” “李虎城不是当了村长么，他一上任，就烧了三把火。” “第一把火，是减轻农民负担，把村民的农业税、村提留、乡统筹给免了，所有费用由村里负担。” 这个小王八犊子，好大的手笔啊。仅仅凭着一条，这个村长的位子就能坐稳，就能造成轰动。 “第二把火，是实行村务公开。” “村务公开？怎么个公开法？” 刘秘书就他了解到的情况，解释了一下。 “第三把火，是成立了几个专业生产合作社，大致的情况是这样的……。” “对了，还有一把火，就是家家通程控电话……。” 郭卫兵陷入了沉思之中。 李虎城这个王八犊子，脑子是怎么长的，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招数来。 其实李秘书也意识到了李虎城这三把火的重要意义，但是他没有进一步阐述，更不会直接点出这个意义。 有些时候不能表现得过于聪明，重要的结论，需要领导总结出来，才能显得领导高明。 你一个秘书，比领导还聪明，那还要领导干什么。你直接当县长，岂不是省事儿。 郭卫兵点着一支烟，站了起来，在屋里踱了几圈儿，重又坐下。 “第一条，村里承担农业税这些费用，需要财力支持。关山村能做到，咱们目前还不具备这个条件，只能等以后再说。” “村务公开这个举措，不需要多大财力支持，应该都能做到，很有意义，可以说是一个创新。” “你再了解一下详细情况，回来之后开个班子会，讨论一下，我觉得很有借鉴意义。” “那个专业合作社，互相担保这个做法，可以借鉴。村里担保，这个条件咱们不具备，银行那边也不会同意，毕竟咱们这里还没有李虎城那样的村长。” “但是专业合作社这个做法我觉得很不错，咱们可以来个简化版的，先干起来再说。然后总结经验，不断完善。这一条，也列为讨论议题。” “家家通程控电话这一件……，唉，算了，整个草河也找不出这么一个村，只能看着人家眼馋。” “还有，你跟下面人暗示一下，咱们不是有那么多司机和服装厂女工在关山么，没有对象的，鼓励他们在关山本地找对象。女的自然要嫁过去，男的入赘也是可以考虑的嘛。” “关山的富裕，已经指日可待，咱们的人嫁到那里，娘家也会跟着沾光。” 刘秘书不禁又佩服了一把。 “郭县长，你这一招高明，这就是吃大户啊。” 郭卫兵眼睛一蹬。 “别说得那么难听，人往高处走，年轻人追求美好的爱情和幸福生活，是他们不可剥夺的神圣权利。” “对，神圣权利，谁也不能剥夺。” “另外，你发展几个机灵点儿的耳目，盯着李虎城，就看他都有些什么动作。” “这个小子就是个天才，常常有一些奇思妙想。咱们想不到的事情，他能想到。既然咱们想不到，就来个简单的，他干什么，咱们就跟着模仿，还省得咱们费脑筋呢。” “他就是个先行者，他成功的，咱们拿过来就用。他失败的，咱们就不重蹈覆辙，连学费都省了。” 这个……，似乎有点儿不太好吧？ 不过，刘秘书马上又想通了。 谁叫你李虎城有钱呢，能者多劳，不吃你这个大户还吃谁？ “海德集团很有实力，云董今天在板桥和陶瓷厂那里考察，打听得非常详细。我看他对水泥厂和陶瓷厂都很感兴趣。这是一个好苗头。” “十一月一号，关山特产城开业，我亲自去祝贺一下。准备两个最大的花篮。” “这个……。咱们去了，古城方面的反应……。” “呵呵，丛国盛和那彩霞自然不会高兴，不过云董高兴就行。再说了，咱们是去贺喜的，古城再不高兴，也不会把咱们赶出来。这个时候，脸皮就得厚一些，能拉来投资就是大爷。” 也是，反正也是挖墙脚，也不用顾忌那么多。 “还有一项，你给班子成员过个话，以后李虎城到这里来，即使我不在家，也要热情接待。他们当中一定要有一个人出面作陪。” “还有，吃饭的时候，尽量把机关里年轻漂亮的找两个，跟李虎城多沟通一下，尽量了解李虎城的动向，供咱们借鉴参考。” 前面是打入敌人内部，这回连美人儿计也用上啦？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一起喝喝酒，跳跳舞而已，无伤大雅嘛。 “李虎城的舅舅在暹罗，他在港岛有公司。他原来没有什么钱，但是经常在外面转悠，一回来就能拿回来钱，在外面一定有一些有钱有势的朋友。” “这回能把海德集团引荐给咱们，下回说不定会引荐别人呢？很多时候，机会就在你毫无准备的时候，突然降临，就看咱们能不能把握住。” 郭卫兵一条一条交代，刘秘书赶紧记下。 他真的很佩服郭县长。 李虎城和云望海来了一趟，就能引申出这么多东西来，难怪人家能当县长。 李虎城啊李虎城，你大概万万也想不到，郭县长会这么惦记着你吧。 第340章 遍地都是钱 刘秘书正要出去，又被郭卫兵叫住。 “刘秘书，我记得河口乡的沈乡长似乎要退休了吧？” “明年就退休。” “你觉得让李千寻去河口当个副乡长怎么样？女同志，年轻漂亮，也是咱们草河对外的形象和一张名片，跟关山打交道，我想也方便一些。” 你问我怎么样，谁去当乡长是我能决定的么？我要是有这个本事，就决定自己当县长。 那是你们领导和组织部门的事儿，是我随便能插嘴的么？ 好在郭卫兵也没纠缠此事，自己接着说下去。 “关山今后一定会有很多机会，他们的特产城和标准件商城，都是咱们的机遇。” “关山周边的铜羊、新河、虎洼几个乡镇，现在似乎没有什么大动作。他们好像还没有意识到关山会给他们带来机会。” “关山的标准件商城建成之后，gdp就会超过古城的老二铜羊镇。铜羊镇一定不服气，不会跟关山合作，基本上就是单打独斗。” “新河、赛牛、虎洼原来跟关山差不多，关山崛起，他们也一定不服气。所以，这几家在短时间内，都不会跟关山太亲近。” 郭卫兵的目光确实很敏锐，掌握的信息也很及时，尤其对于人的心理，琢磨的非常到位。 特产城的建成，已经给关山带来明显的崛起迹象。 人流、物流在短时间内，呈现爆发之势。但是周边的几个乡镇，似乎没有明显的反应。 除了一些人到特产城和服装厂打工，一些农民到特产城出售各种土特产品之外，没见到有多大动静。 即使这些，也都是民间的自发行为，官方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甚至各个乡镇的干部，跟关山乡都没有什么互动，更谈不上取经学习之类。 李虎城在关山村推出的几项改革措施，其实都很有参考意义。这几个乡镇不可能一点儿风声都听不见。 即使限于财力，免交农业税这样的措施模仿不来，但是村务公开和专业合作社这样的措施，并不要乡里、村里花钱，但是他们对此都没有明显的反应。可见他们反应的迟钝。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河口县距离草河县城比较远。 从交通上来说，河口不通火车，外出坐火车的时候，一般是到关山和铜羊坐火车走。 从经济上来说，河口其实跟古城的联系更多一些。他们购买一些大件物品，更多的是到古城或者绿江，而不是草河和溪水。 这种经济上的纽带联系，就是郭卫兵决定促使河口融入关山经济圈的原因。河口能从关山的发展中获得更多的好处。 他要在关山周围的古城各乡镇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让河口抢占先机。 机会就是那么多，你抢先一步，就比别人占据了优势。 河口乡的沈乡长明年就退休，李千寻是个很有才华的女干部。先把她放到河口副乡长的位置上锻炼一年，能够做出比较亮眼的政绩，明年就能顺理成章的接替沈乡长的位子。 跟关山的合作，就给李千寻提供了一次良机。 “所以，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一定要紧紧抓住。” “郭县长，要不要我通知一下李千寻，你跟她谈谈？” “也好，明天你安排个时间，叫她过来一趟。我跟她谈谈。” 云望海一回来，就把李秋德、云望山、李春德召集到一起，说了到草河考察的经过。 “我觉得这个水泥厂可行，你们就觉得怎么样？” “嗯，不错，如果那里的资源没有问题的话，问题就不大。关山今后需要大量的水泥，市场不会有什么问题。” “目前看来，改革开放的趋势已经不可逆转，今后的建设工程会越来越多。” “东北这里虽然比咱们那里晚了一步，但是早晚也要走这一步。这个时候就是咱们的机会。” “他们极度缺乏资金和有市场意识的人才，李虎城这样的人，在这里毕竟只是极少数，这恰恰是咱们的优势。不妨叫企划部那边来人，到这里详细考察一下，做个可行性研究。如果可以，就尽快上马。” 李秋德说道。 “我觉得咱们的思路还可以再拓宽一些。水泥属于最基础的建材，既然建设，就要有装修，白水泥主要就是用于装修的，不妨把白水泥也考虑进去。高岭土资源不是到处都有，草河的资源没有充分开发，就是咱们的机会。” “还有大白粉、腻子，我看也可以考虑。” 云望山说完，李春德也接着补充。 “他们不是有个小陶瓷厂么，买下来估计也用不了几个钱。工程上需要大量的瓷砖，这个市场也很大。” “咱们有综合商场，不妨就设一层建材市场。目前关山还没有一个建材商店，都要到铜羊和古城去买，这就是咱们的机会。” 几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议论。发现可干的事情越来越多。 比如随着标准件产业园、标准件商城。超级中学的建成，关山的外来人口又会迎来一波爆发。 目前关山最大的旅店，就是凤仙旅店，但是旅店只有平房，目前房间已经开发到了极限。 旅店的档次也只是大众水平，接待那些商贩们没什么问题，但是接待一些高端人士，就显得档次太低。 云望海和李秋德来，都不到旅店去住，宁愿住在特产城的宿舍里面。 所以，兴建一个酒店，也是个非常好的项目。 也不用到别处去，就在综合商场那块地上就行。 只要关山的城市建设步伐不停，始终处于高速发展当中，关山就遍地是金钱，只等着自己弯腰去捡。 几个人议论一阵就走出来，来到特产城和街里中间的那块地上。 这就是他们打算买下来，将来建设商场的地方。 这块地属于沙土地，不在基本耕地保护红线之内，可以出让。 “就是这块地，如果商场建成，就把特产城、标准件商城和街里连接起来。那个时候，这里就是关山的中心区域。” “现在拿下来，花不了几个钱，等上一两年，就不是这个价钱了。” 云望海笑道。 “那还等什么？咱们再不动手，李虎城就怕要出手。” 李秋德说道。 “这个倒不会，他说了这块地不跟咱们争。” “他不出手，不敢保证别人不出手啊。” “望山、春德，你俩去乡里，在特产城开业之前，把这块地拿下来。” 第341章 想起来就心疼 云望山和李春德立刻就来到于丹平办公室，正好刘俊也在这里。 “二位老总，今儿个怎么闲着，有工夫到我们这里来啊？” 于丹平说着，就给两人沏茶。 “正好二位乡长都在，跟你们商量一下买地的事情，我们打算建设一座综合商场和酒店。” 于丹平停止倒水，心里有些激动，但还保持着镇静。 “好啊，打算买哪一块儿地？” “特产城到街里这一块，从公路到秋河边。整个地块全都要。” “哎哟。” 于丹平突然叫了一声，原来是心里一激动，暖瓶里的水流出来，烫了自己。 整个地块儿三百多亩，跟李虎城那块地差不多，发财啦。 “好啊，欢迎，咱们谈谈。” “对，咱们谈谈。” 刘俊的手哆嗦着，茶杯里的水溢出来，烫了手。但他硬是忍着，没有出声。 发财啦，这回可要好好谈谈价钱，绝对不能象以前那样，叫李虎城那个王八犊子象大白菜一样捡便宜。 二十分钟后，云望山和李春德离去。 关于土地出让的问题，双方都没有异议。但是价钱问题没有谈妥。 其实双方对于价钱都没有一个明确标准。海德方面希望参考李虎城当初拿下秋河滩这块地的价格，但是乡里觉得现在已经跟以前不同。 李虎城在西崴子那块地才四五十亩，就作价三十万，这块地至少应该按照那个标准成交。 不过于丹平和刘俊也没说出来价格，只说是要跟县里商量一下再说。 这个说法也不全是托词，他们也有现实的考虑。 以前李虎城买地的时候，就是独一份儿，也没有个参照。当时等着用钱，稀里糊涂就卖掉，也没人说什么。 现在关山开始兴旺起来，盯着的人就多，两人也不得不小心行事。万一卖得便宜，别人抓住了小辫子，也不好办。 “明天还是到县里请示一下吧，至少要参考西崴子那块地的价格。” 刘俊说道。 “是啊，如果将来真的建成城市，这里就是市中心，总要价钱合适才行。” 于丹平现在反倒不太着急。 海德集团有特产城和保健品厂在这里，马上又要建设标准件商城，他们既然想买地，就一定会买，这回可不能罗卜快了不洗泥。 “李虎城这个鳖犊子，左一块地，右一块地，就那么叫他给忽悠去了，现在想起来还心疼。” 每每想到这事儿，刘俊就恨不得把李虎城弄到没人地方，狠狠地揍一顿。 “唉，算了，谁叫咱们那时候没钱呢，连点儿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如果是现在，咱们不也有底气说话？这就是人穷志短。” “丹平，还一件事儿你要注意。办传呼台集资不顺利，这回卖地有钱了，那些人恐怕就要打这笔钱的主意。你还是有个思想准备为好。” “这钱拿去办企业不合适吧？就算是赚钱，也不好解释。如果赔钱，就更交代不了。” “但是不少人都不想出钱，除非你能贷款解决。” “郭平安给贷二十万，已经很给面子，不可能再多，剩下的必须自己解决。” “反正你是最后决策人，该提醒你的，我已经提醒，你看着办吧。” “唉，这些人啊，又想赚钱，又不想出钱，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儿。一点儿风险也不担，就天上掉馅饼？” 两人研究一会儿，也没得出什么结论，就推到卖地之后再说。 李虎城冲从草河回来，就开始睡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何巧云推行。 “虎子醒醒，你看看这个电报。” 李虎城迷迷糊糊拿过电报一看，是鲁提辖来的。 上面只有一行字。 “长寿63，速来。” 长寿63，是两人的暗语。意思是高长寿出价63万元一亩，购买琼岛的港口城和物流城。 63万元？价格这么高了？ 港口城和物流城加一起五百来亩地，岂不是能卖三个多亿？ 是时候出手了，再遇到高长寿这样的买主，可不容易。 “虎子，这个长寿63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一个门牌号，长寿街63号。” 李虎城现在还不想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买卖没成交，钱没到手，什么变数都可能发生。 “原来这样啊，刚才大伙儿猜了半天，也没猜出来什么意思。这是叫你去琼岛那里？” “是啊，我明天就过去。我身份证在抽屉里，你拿给罗菲菲，叫她马上去奉天给我买机票。” “什么时候能回来？” “琼岛的事情处理完，顺便去一趟港岛就回来，半个月吧。” “哎哟，特产城开业你不参加啦？” “不参加了，我一会儿过去解释一下，丹宁他们参加就行。” “到港岛问问你舅舅，你姥爷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知道、” “还有，凤仙动不动就问我，小胖子什么时候回来，你能不能叫他回来一趟，我看他和凤仙挺合适的。” “这回去他就回来。以后就不在琼岛那里了。” “这还差不多，一走就差不多一年，简直成了驻外大使。” “对了，妈，再叫罗菲菲找一下曹大元，给曹大元也买一张机票，跟我一起的，我俩一块儿过去。” “他去干什么？” “这里面也有他的事儿，等回来之后，你就知道了。” 何巧云走了之后，李虎城起来洗洗脸，就到了特产城三楼，找到云望海和李秋德，说自己要去琼岛。 他也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他们，自己要过去处理那里的房地产事宜，从此以后退出，不能参加特产城的开业典礼。 两人虽然遗憾，但也知道这是大事儿，也表示理解。 刚回来没多久，曹大元就来了。 “叫罗菲菲定机票了么？” “没定，究竟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那边有买主，咱们明天就过去，把港口城和物流城卖掉。” “不再等等啦？我这边的钱，再等一两个月没关系。” “遇上一个好买主不容易，该出手时就出手，该退出时就退出。夜长梦多，见好就收吧。” “能卖多少钱？” “这个你就别管了，不定机票，你是不想跟我一块儿去？” “我去了你能给我多分钱么？” “不能，你就那份儿，连本儿带利两千万。” “那我还去跑一趟干什么，还搭上来回机票钱。不去，等你拿钱回来就行。” “你就不怕我拿钱跑了？” “跑啊，有本事你就跑。你这么大的家业在这里，我还怕你跑？” “好，我不跑，怎么给你钱？转账还是汇票？” “汇票，一千五百万填你嫂子的名头。剩下五百万给我。” 按照原来的约定，曹大元的本钱一千万返回，再给他一千万利润。交给公家五百万，他和刘玉芳两口子留五百万。 “大哥，行啊，一下子就赚了五百万。” 行个屁，你个王八犊子，怕是五千万都不止呢。 “唉，凑合吧，小家小业的，比不了你。” “你就知足吧。” “知足，知足。” 哼，等钱回来，老子自己过去炒房地产。赚多少都是自己的。 第342章 全身而退 琼岛，海天市，大浦角。 李虎城和鲁提辖站在海边，任凭海风把他们的头发吹得凌乱，把衣袂吹得飘飘飞舞。 就在前天上午，虎城房地产公司跟长寿置业签订了产权转让合同。 港口城和物流城，以每亩63万元的价格，36亿的总价，转让给了高长寿的长寿集团。 从此，港口城和物流城的土地，连同房屋，车辆等附属设施，都归长寿置业所有。 这次交易，扣除所有的投资2700多万，一共赚了将近29元纯利润。 投资当中，包括雷芊芊的700万和曹大元的000万。 其中当初用于购买土地花了700多万，后来的各种基础设施和宣传包装费用000万。 29以的纯利润，就是李虎城、雷芊芊、曹大元三个人赚的钱。 其中曹大元000万，剩下的2亿，雷芊芊和李虎城四六分成。 雷芊芊得2亿，李虎城分得6亿。 36亿的总款项，换算出亿港币，直接汇入在港岛的虎城贸易公司账户。 其中的一亿港币，将交给雷芊芊，用于在港岛的股票和期货交易中。 另外的000万港币，做为虎城公司的资金，用于服装厂的海外销售和虎城公司的运营费用。 其余的款项以人民币支付，已经打入了虎城房地产公司的账户。 刚刚李虎城跟表姐何灿通了电话，亿港币，已经打入港岛虎城贸易公司的账户。 转让涉及的税费，已经由长寿交付。相关部门的变更手续，已经完成。 至此，这笔琼岛历史上最大的房地产交易已经完成，交割完毕，李虎城彻底退出了琼岛的房地产市场。 左腾右挪，费尽心机的一场豪赌，终于落下了帷幕。 看着眼前的海面，李虎城也不禁心潮起伏。 尽管他知道自己会赢得这场游戏，但是游戏一天没结束，他就始终牵挂着此事。 现在终于可以放下此事。 本该是轻松一刻，但此时李虎城却有些惆怅，甚至有些不舍。 琼岛是自己财富真正开始的地方，从这里筹集了特产城的资金，偶然发现的汽车，让他度过了特产城的财务危机。 这回赚到钱，不仅解决了港岛虎城贸易公司的财务问题，还给股票和期货生意积累了资金。 剩下的钱，也足以让标准件商城。产业园和超级中学的建设启动起来。 如果从建设关山市的角度来说，这才是李虎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 跟这笔钱相比，君子兰的三百万，汽车的两千多万，简直不值一提。 “就这样把钱赚到手啦？” 鲁提辖喃喃道。 他有一种不真实感，直到现在，他还有些搞不清36亿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反正就是很多很多钱。 “是啊，我也有一种不真实感。不过，钱确实到手了，我们也确实赢了。” “特码的，回到古城，如果我跟别人说，一笔买卖赚了将近3个亿，都没人会相信。” “是啊，连我都不太相信，但这就是事实啊。” “如果不是我从头到尾亲自参与了海天一号和港口城、物流城项目，打死都不相信，你能做出这么大的局来忽悠钱。” “当初你在六中开讲座，请设计院的人来设计，在海天宾馆开研讨会，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么？” “你想什么？” “我想他不是在骗人，他不是忽悠，他是真的在搞开发。花这么多钱，弄出这么大的场面和架势，怎么能忽悠人呢？” “这不是在炒作，那些人买来买去的才是炒作。你看看，连我这知道真相的人，都不愿意相信这是个骗局。” “鲁提辖，过了啊。这叫骗么？我虚构事实了么？说假话了么？地是不是真的……。算了，以后好好跟我学，这回回去之后，就开始干正经事儿。” “股票和期货的事情，就交给芊芊和徐文杰去干，走啦。” 两人转身，就朝办公区走去。 周边的平地上，有一台推土机正在作业，李虎城也不记得是哪家的。 “虎城，你说这里的房地产市场崩盘之后会怎么样？” “哀鸿遍野，如今那些炒的正欢的人，将有很多人把钱砸在这里。最晚明年夏天，这里就会变成遍地野草。等到明年冬天的时候，咱们再回来，把这块地再买回去。” “哈哈哈，这么大一块地，以后阮喜梅可以在这里放羊了。” 滨海路七十二号。 虎城房地产公司租的房子，已经被李虎城买下来。那里将作为阮喜梅的住处，今后她会把家人接来，住在那里。 虎城房地产公司，将带着档案迁回关山，更改经营地址之后，在关山开业，今后就在关山进行房地产开发。 这次开发，是真正的开发。作为开发商，将跟三建合作，在关山开发住宅和商业网点等。 那个时候，它才是个真正的开发商。 这边虽然没有业务，但是仍然以每个月一千元的工资，继续雇佣阮喜梅。 等到明年再把这块地买回来的时候，阮喜梅就负责看摊儿。等到七、八年之后，琼岛再一次兴旺起来的时候，来进行真正的开发。 长寿置业已经接管这里，高长寿今天返回港岛，准备调集人手，开发这里。 紧挨着这块地的，就是高长寿原来买的二百来亩地。 他之所以急着买下李虎城这块地，就是想把两块土地合并到一起，连片开发。 当然，他说的是想开发，至于到底是真开发，还是效仿李虎城的方法，包装之后再卖掉，也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这些事情，李虎城已经懒得关心。 大概率的结果，是这七百来亩地砸在高长寿手里。 李虎城这五百亩地出手，买得起的人都没有几个。高长寿的七百来亩地，买得起的人就更少。 即使高长寿真的要开发，当泡沫破灭，市场崩溃的时候，他也不会幸免，这七百来亩地烂尾，就是他的结局。 见李虎城和鲁提辖回来，马大为从屋里出来。 “李董，鲁总，进来喝茶？” “不喝了，我们这两天就回去。马经理，将来有机会去内地，一定到关山做客。” “好啊，我一定去。” 李虎城和鲁提辖进屋拿出自己的皮箱，放在各自的奔驰车后备箱里。 这两台车，是雷芊芊和鲁提辖的。 李虎城回头看了一眼这片土地，一时间竟然有些不舍。 虽然是一场炒作，但是自己为了这块地，付出了太多的心血。 如果不是泡沫即将破灭，他还真的愿意开发，把这里变成自己的规划的样子。 再见了，我的大浦角。 “李董，走吧。” 鲁提辖叫了一声，上车离去。 李虎城叹了口气，也开车离去。 大浦角，我还会回来的。 第343章 太不正常 滨海路72号，虎城房地产公司。 门前停着一辆蓝鸟轿车，这台车就是阮喜梅的。是李虎城奖励给她的一台轿车。 虽然也就花了一万来元钱，但也是地道的好车，现在出手，至少也能卖个二十来万。 见李虎城和鲁提辖回来，阮喜梅迎了出来。 “李董，鲁总，虎城公司的迁移手续已经办好，你们走的时候就可以带回去。” “给鲁总吧，他带回去。” “刚才严总打电话来，说今晚要给你们饯行，晚上五点，她和蓝总在房产城办公室等你们。” “好，我们准时去。” “饭菜已经好了，可以吃饭啦。” “好，阮秘书，咱们进去，有话跟你说。” 进屋坐下，阮喜梅沏了茶也坐下。 鲁提辖从包里拿出五万块钱来，放到阮喜梅面前。 “阮秘书，这一年以来，你出力不少，工作非常出色。我和李董研究了，决定给你五万元奖励。” “这个……，我还是不要了吧。给了我一台车，你们走了我不干活，还住这里的房子，你能对我够好的。怎么能再要钱呢？” “阮秘书，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这房子要你看着，今后还要经常跟我们联系，这边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们。” “等到明年我们还回来，那个时候你还有事情是要做。这回赚了不少钱，这也是你应得的，收下吧。” 李虎城劝道。 “对，李董还给了我二十万奖励，我不是也收下了么。” “既然如此，我就收下，谢谢李董和鲁总。你们放心，我一定在这里好好看家，等着你们回来，吃饭吧。” 吃过饭，李虎城就睡觉。起来的时候，见鲁提辖还在睡觉，李虎城就出门。 港口城和物流城卖了出去，现在也无事可做，就开车向市区驶去。到了房产城，觉得有些口渴，就下车买了一罐饮料，在一棵芭蕉树下慢慢喝。 这里依旧热闹，那些炒作房地产的人来来往往，步履匆匆。几座楼上的房间，有很多挂着广告，都是土地和楼盘的出售和收购信息。 一些人拿着《房地产信息》，在街上叫卖。楼前还是一排排的信息板，传达着房地产信息。 一时间，李虎城感到有些荒谬。 这样一个畸形的市场炒作的狂欢，竟然能够持续这么长时间。 更加奇怪的是，竟然没有质疑的声音。除了自己在讲座和研讨会上提出这个市场会崩溃之外，竟然没有别人提出这个说法。 几乎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发财的狂热梦想之中。 喝完饮料，李虎城就接着开车转悠，到了海天一号，拐了进去。 海天一号一直在严春和蓝长生手里捂着，等着涨价。两人又从家里调来资金，不停地炒作一些小项目。 在大浦角，两人也买了一百来亩地，不过一点儿也没有开发，就放在那里等着涨价。 当初买的时候，是十六万一亩，现在已经涨到了三十万一亩。 李虎城刚下车，一个靓丽的身影，就从屋里飘出。 谷秋颖出来了。 李虎城到这里之后，连续两天晚上，都在艺达歌舞厅跟谷秋颖约会，今天是第三次见面。 “进屋里吧，这里没有别人。” 谷秋颖挽着李虎城的胳膊，两人进了办公室，谷秋颖给沏了茶，挨着李虎城坐在沙发上，李虎城顺手抱住了她。 “都交割完毕了？” 谷秋颖幽幽道。 李虎城和高长寿这个交易案，是海天房地产市场价值最大的一笔交易，自然引起了广泛的关注。这几天一直就是业内热议的话题。 “所有手续都已经办完，钱已经到位。” “什么时候走？” “明天，先去深川，然后去港岛办些事情。之后再回家，大约半个月时间。” “还会回来么？” 谷秋颖幽幽道。 “短时间内不会回来，等明年这里的房地产市场崩溃的时候，再回来看看。” “你真的相信这个市场会崩溃？” “一定会的，早了春节之后就崩溃，再晚也撑不过明年夏天。搞房地产，没有人比我内行，我都退场，还不说明问题么？” 谷秋颖抚了李虎城脸一把，躺在他的腿上。 “不要太自信啊。今天上午的时候，我劝严春和蓝长生，他们俩还不听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劝劝他们，我给他们分析。趁早离场，海天一号和大浦角的地你们还能赚钱。否则的话，就会砸在手里，那个时候就一文不值。” “我是愿意相信你的，可是他们不听，这就是财迷心窍吧。我也觉得见好就收为好，大伙儿炒来炒去的，也没几个人开发，太不正常，市里也不管管。” “市里也不愿意管，有一笔交易他们就收一笔钱，卖一块地，就是一大笔收入，你以为他们愿意断了自己的财路？” 在这场游戏当中，官方，银行，开发商是三大玩家。 李虎城和严春、蓝长生属于稳健派，虽然也参与炒作，但用的还是自有资金。 很多开发商，也就是这些炒家，用的都是银行资金。从银行贷款，然后把地皮或者楼盘抵押给银行。 精明的人，把赚到的钱揣到自己腰包里，泡沫破灭之后，把烂尾楼丢给银行。最后损失的就是银行。 这样的幸运儿，其实也不多。 更多的人是既有自有资金，又有贷款。虽然贷款有抵押，但是当地皮和房价下跌，银行仍然可以向他们追债。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债权债务关系，实际上此时开发商们连自己的钱都赔了进去，根本就没有偿还能力。 所以，更多的时候，是银行和开发商双输的结果。 李虎城之所以劝严春和蓝长生退出，有几个原因。 首先是因为谷秋颖的原因。 他不想让谷秋颖身陷麻烦之中，想让她全身而退。 春秋房地产公司至少能赚一两千万，两人带着这笔利润回去，不仅个人会得到钱，还会以一个胜利者的身份凯旋，对于今后的前途大有好处。 尤其是大部分人赔了钱，狼狈逃回去的时候，这种对比会更加强烈。 他们将会被视为赚钱英雄，影响力也大大增加。 第二个原因，就是觉得严春和蓝长生这两个人还不错。这回赚到钱后，想把他们引到关山去投资。 在琼岛房地产市场哀鸿遍野的时候，他们作为胜利者，还可能带动别人到关山投资，帮助李虎城建设城市。 第344章 劝退 对于谷秋颖来说，在这里炒作，只是自己的工作。李虎城走了，她也情愿回去。回到安东，距离近了，没准儿还能跟虎城多见几次面。 “回去之后干什么？就在关山做你的特产城？你这么有本事，在那个山沟里太委屈你，不如到奉天发展吧。” “奉天是省会，那里机会多，还能……。” 谷秋颖不说了，脸有些发烧。 “还能怎么样？” “你这个坏蛋，明知故问。” “我可告诉你啊，关山可不仅仅有一个特产城，我现在还是村长呢。” 什么？当了村长。这官儿怎么越当越小啊。 谷秋颖坐了起来，又被李虎城按了下去。 “你听我慢慢说，我这个村长跟一般的村长不一样，我其实是个市长，村级市的市长。” 村级市市长？ 谷秋颖又要坐起来，却被按住。 “虎城，究竟怎么回事儿？快跟我说说。” “我要在关山建设一座城市，将来你会看到我亲手建造起来的一座城市。” 于是李虎城就讲述他的城市梦想，又把他在关山做的事情，挑主要的说了一些。 开始的时候，谷秋颖还觉得李虎城傻，太天真，但是听到后面才意识到，李虎城是当真的。 看着李虎城认真而又神往的样子，谷秋颖不禁又高兴，又心疼，又有些心酸。 以前她只觉得李虎城做生意厉害，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心怀这样一个伟大的理想，竟然要以一己之力建设一座城市。 “虎城，你已经很优秀，不要太辛苦自己。” “不辛苦啊，我觉得很有意思的。每当成功的时候，就很有成就感的。” “好吧，可惜我帮不了你什么。” “你能帮助我，现在就能。” “哦，我帮你什么？只要能帮你的，我都愿意做。” “就是正经事啊。” 李虎城抱住了谷秋颖。 谷秋颖想挣扎，但又怎能挣扎得开？ “大白天的，叫人看见，羞死人了。” “谁愿意看谁看。” 一个多小时候，李虎城驾车离开，回到公司。 “你去哪里了？” 鲁提辖问道。 “随便转转，就要离开这里，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也没什么可留恋的，真的舍不得，以后再来就是，我是想回去了。” 两人聊了一伙儿，见时间差不多，就前往房产城，到了春秋房地产公司。 谷秋颖、严春、蓝长生已经在此等待。 “李董，鲁总，欢迎欢迎，快快请坐。” 寒暄一阵，就到楼下的餐厅吃饭。 严春已经预定了餐位，人一来就开始上菜。 严春举起了酒杯。 “李董，鲁总，恭喜你们交易成功，赚了大钱。这一杯，为你们庆祝。” “是啊，这是海天房地产市场最大的一笔交易，也是赚钱最多的一笔交易。李董创造了记录，可喜可贺。” 蓝长生和谷秋颖也说了几句喜庆话，就喝了一杯。 在琼岛这里，虎城地产、春秋地产。鼎盛地产这三家，算是关系比较好的小圈子，平常有些信息什么的，也互信沟通。 现在虎城要退出，另外两家不免有些遗憾。 尤其是是李虎城这样的标杆性人物退出，还真的让严春和蓝长生有些不舍。 “我们都以为你会把港口城和物流城开发出来，带动我们的地价上涨，没想到现在竟然退出。现在就看长寿能不能发挥这个龙头作用。” 蓝长生说道。 “对了，虎城，你不是打算开发到底的么，为什么突然退出？” 严春终于问到了关键问题。 当然，这是李虎城的看法，严春未必认为这是最关键的问题，她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严总、蓝总，你们知道现在海天有多少家房地产公司么？” 李虎城没有直接回答，问了一个似乎无关的问题。 “一万六千来家吧。每天还在增加。” “好，这么多房地产公司，究竟有几家在真正开发项目？” “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都不到。99%都在炒作。” “你们算过没有，按照现在海天卖出去的地皮，能建设多少房子？或者说，建成了房子，海天市的人均住房面积是多少？” “这个……，我们还真的没算过。” 不仅严春和蓝长生没算过，整个琼岛大概也没有几个人算过。 “我来告诉你们吧，如果卖出的地皮都建成房子，海天市的人，人均住房面积能达到76平米。” “以平均每户五口人计算，每户的住宅面积在380平米。” “现在海天市的平均房价是多少？五千多吧，就按五千算。380平米就是190万。” “现在海天的公务员平均收入是多少？每月不到200元，就往多了算，每人200元，一家四口人上班，一个月800元，一年9600元，多算点儿，一年一万。” “190万的房子，一家人不吃不喝，得190年才能买的起一套房子，你们觉得能有几家买房子？” 场上立刻一片寂静，几个人饭都不吃，静静地瞅着李虎城。 “这是理论上的算法。实际上，现在很多人都有房子，虽然房子不大，但是也能将就着住。所很多人不会买房子。” “即使买房子的人，也不会买那么大的房子。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绝大多数的房子没人买。” “很多外地人来琼岛，可以卖给他们啊。” 蓝长生终于找到一个理由。 “蓝总，比如你，如不做房地产生意，你会在琼岛住么？” “不会，这里也没有赚钱的路子，落后偏僻，谁在这里住啊，赚了钱就回家。” 跟内陆比起来，此时的琼岛还落后很多。 虽然已经建省，虽然有特区的光环，但是跟深川特区比起来，琼岛根本就没有独特的优势，也没有找准自己的定位。很少有实业进来。 来的基本上都是这些房地产炒家，抱着捞一把就走的心态，没人愿意在这里定居。 蓝长生的话，代表了这些人的普遍心里，即使李虎城也是如此。 “还有一个问题也很重要，即使咱们这些人愿意在这里买房子，咱们就能买到房子么？” 第345章 无解的游戏 目前全国普遍实行的还是福利分房制度。 城镇的房子，除了一些自有产权的老房子，基本上都是单位给分的房子。 房子是单位的，不是个人的。这些房子连单位地都没有权力卖掉。即使你有钱，也买不到房子。 你住的房子，自然也没有权力卖掉。 一个城镇都是如此，何况跟琼岛还跨省呢？ 也就是说，即使李虎城和蓝长生再有钱，在琼岛也买不到房子。即使是他们自己开发出来的房子，也是如此。 李虎城买下滨海路72号，用的还是阮喜梅的名义。凭着他和鲁提辖，都没有资格在海天买房子。 所以，这里的房子即使盖成，也只能卖给海天本地人。 问题就在于，海天的本地人一不需要这么多房子，二买不起房子。 最后的结果就是，别说没几个人开发，即使开发出来，房子也卖不出去。 琼岛的房地产热潮，其实就是蓝长生和严春这样的炒家的一场自娱自乐的疯狂游戏。 说是房地产市场，其实从来就没有市场。 那些真正需要房子的本地居民，基本上就是个旁观者，根本就没有下场买什么房子。 “没人买房子，你盖多少房子也没用，这个游戏早晚要结束，不可能永远玩下去。” “剩下的问题，就是什么时候结束，结束之后会给咱们带来什么后果。” “咱们先来说什么时候结束的问题，严总，你说这些炒家们的资金，最大来源是什么？” “银行。” 严春不假思索道。 “没错，是银行。银行贷款，炒家把地皮或者楼盘押给银行。” “银行对于贷款最重要的要求是什么？安全和回报率吧，其中安全又是第一位的。严总和谷总都是银行的，你们认为这些资金安全么？” 严春和谷秋颖互相看看，同时摇头。 “既然你们能看出来这个问题，其他人也能看出来。所以，这些贷款就是不良贷款，那些皮和楼盘就是不良资产。” “接下来就要避险，减少和防止损失。如果你们是放款的银行，会怎么做？” “第一，停止发放新的贷款，第二，已经发放出去的，尽量收回。” 这也是标准答案。 “好，究竟能有多少贷款收回来？” “炒作赚的钱，已经揣进自己腰包，谁会愿意吐出来？第一反应，就是抬脚走人，带着钱回家。” “至于银行贷款，反正有地皮和楼盘抵押，你银行收回去吧。” “这个时候，就会出现恐慌，人员和资金外逃。没有新的资金注入，炒作停止，开发更不可能，于是资金链断裂，那些地皮和楼盘低价抛售。” “可是此时低价都卖不出去，于是就再降价。降价也没人买，只好银行自己担着。” “这个时候银行才发现，原来那些地皮根本就不值钱。所谓的楼盘，也不过就是挖了个大坑，就像海天一号一样，根本就卖不出，砸在手里，成了不良资产，最后成为呆账，坏账。” “银行是国家的，不用个人承受什么损失。此时最惨的，就是象你们这样的，自己带着钱来这里的人。” “你们花高价买下来的海天一号和大浦角的土地，此时已经根本就不值钱。想卖，卖不出去。想开发，没钱开发，即使开发出来，还是卖不出去。” “你们的几千万，全都砸在海天一号和大浦角的地块上，十年之内，都翻不了身。” “当然，或许二十年之后，这些地皮价格会再次上涨，但是，你们能挺住二十年么？严总、谷总，你们单位会给你们二十年时间吗？” “这个泡沫什么时候破灭，我估计春节之后，银行就会悄悄采取行动，贷款逐渐减少甚至停止，然后慢慢收回贷款。” “等到人们发现了苗头，就会恐慌性外逃，等到五六月份，就是彻底崩盘之时。” “那个时候，就是遍地的烂尾楼，遍地大坑，和长满野草的地皮。” “如果那个时候海天一号和大浦角的土地还在手里，你们就可以考虑一下哪一种死法比较安详，比较有尊严。” “那个时候，你们会听到很多人跳海自杀的消息，甚至可能亲眼目睹有人从这个楼顶跳下。” “你们问我为什么现在卖掉港口城和物流城，这就是原因。所以，我给你们的建议就是，尽快把手里的海天一号和大浦角那块地卖掉。趁着目前行情正好，大赚一笔，然后拿着钱回家。” 蓝长生觉得后背阵阵发凉，头上也冒出了汗水。 他做过不少生意，也经历过不少险情，但是象李虎城描述的这种惨烈情景，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不愿意承认会发生这个结果，但是又无力反驳李虎城的观点。 严春的感觉，其实跟蓝长生一样，不过特此时还没有从李虎城可怕的渲染中完全清醒过来。 只有谷秋颖，因为下午李虎城已经跟她说过此事，加上跟李虎城的亲密关系，对李虎城的话深信不疑。 “严总，蓝总，我觉得李董说得对。咱们应该尽快出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港口城和物流中心，是明星项目，前景最好。连李董都退出，不看好前景，我们没有理由在这里再逗留下去。” 严春无力地摇摇手。 “秋颖，你让我想想。来，喝杯酒清醒一下。” 喝酒还能清醒？这倒是新鲜。 鲁提辖心里暗道。 尽管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个炒局，尽管已经顺利退出，但是李虎城这次分析，还是让鲁提辖感到震惊。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李虎城这样详细的分析局势，解析出了这个炒作游戏的逻辑和脉络。 虎城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厉害，难道他们大学还教这个？ 这回又涨了见识。 “李董，既然你知道这个结果，为什么自己还花这么大力气来参与游戏？” 严春问了一个似乎愚蠢的问题。但她确实是认真的。 “跟你们一样，自然也是为了赚啊。” “你花了那么多钱，那么多精力在港口城和物流城上，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要开发？” 蓝长生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第346章 今后就跟着你 既然决定帮助他们，李虎城就不再隐瞒。 “是的，从来就没想过真正要开发。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结局，还会真的花上三四个亿去开发么？再说了，我也没那么多钱。” “那你花了一千多万，讲座、研讨会、车什么的，都是为了炒作？” “是啊，要想把姑娘嫁出去，总得打扮得漂亮一点儿，才好要彩礼吧。都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什么不足挂齿？ 李虎城你个王八蛋，你可把我们给骗苦啦。 还开什么讲座，在台上人模狗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装什么房地产专家，其实你才是大骗子。 原本以为我们就是炒家，倒买倒卖赚钱，你是个是干实干家，真的想开发。没想到你那些举动都是在演戏，把所有人都骗了。 最可气的是，竟然花了一千多万来包装你的项目，你可真舍得下血本。 原来你的所有目的，都是为了今天，用一千多万打了一个金鱼钩，终于钓上了高长寿这条大鱼，一下子就赚了差不多三个亿。 幸亏高长寿是港岛人，这要是国内的哪家公司，即使是银行，也得叫你给干倒闭。 这个王八蛋，就没有比他再阴损狠辣的人。 原本我还把他当作商场的偶像，没想到竟然是个大骗子，我纯粹是上了流氓当。 严春在心里把李虎城骂了千万遍，但脸上还是露出笑容。 “李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严总，咱们是老乡，蓝总是朋友，关系不错，这难道不是我该做的么？” 哼，你这个大骗子，我怎么就不敢相信，你会这么好心呢。 “还有，你们把项目出手之后，也能赚不少钱，我也希望给你们提供一条财路，大伙儿今后一块儿发财。” 跟你一块儿发财？ 你做生意是厉害，可我怎么就觉得有点儿不靠谱，怕上你的当呢？ 这个王八蛋虽然年轻，但是却老谋深算，他把你卖了，怕是还要给他数钱呢。 “李董，你让我们去哪里发财？” 蓝长生问道。 潜意识里，他已经相信了李虎城的话，现在已经开始琢磨后路。 “一座新兴城市，关山市。” “关山市？没听说过啊。” “就是我们的家乡关山。” 鲁提辖及时上来助攻。 哈哈哈，蓝长生一阵大笑。 “李董，别开玩笑，你们那里就是农村，算什么新兴城市啊？” “蓝总，我在海天一号上赚了一千来万，汽车上赚了将近三千万，大浦角那里赚了将近三个亿。” “我这么多钱，别说在国内，就是到了外国发达国家，也是富豪。为什么不到这些地方去，偏偏呆在关山那个山沟里，你们就不觉得奇怪么？” 这么一说，蓝长生和严春还真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是啊，这么多钱，即使移民到外国，也是富豪。在什么地方都能过得逍遥自在，为什么还要窝在一个小山沟里呢？ “实话告诉你们，现在的关山，已经不是小山沟，不仅仅有特产城，还有很多你们想象不到东西……。” 这一回，李虎城更加放开，就把目前关山的情况和自己将来的城市梦想，通通说了一遍。 “一个聚集了五六十万人口的地方，比目前海天的城市人口还多的地方，难道还不能算是一座城市么？” “这么多人的衣食住行，学习、工作、养老，有无数的商机在等着你们。” “比如说城市建设需要大量的钢材，严总干回老本行，在关山开一个钢材市场，或者做建筑机械租赁，随便哪个生意不赚钱？” “类似琼岛这样的炒作游戏，今后还会经常出现。不是在琼岛，就可能在安东、河东、浙省、粤省。沪江出现。” “在琼岛炒房子，在别的地方还可以炒别的东西。难道你们不愿意再跟着我去玩儿这种游戏么？也不用你们费脑筋，跟着我混，我怎么干，跟着模仿就行。” “我进你们就进，我退你们及跟着退，这样赚快钱，赚大钱，既惊险，又刺激，多好玩儿啊。” 好玩儿个屁，一不小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尽管心里不太认同李虎城这种游戏的态度，但是严春和蓝长生却不得不承认李虎城说的有道理。 尤其是他愿意带着自己赚这种快钱的表态，更是让两人心花怒放。 这个王八蛋简直就是妖孽，琼岛这么大的房地产市场，都能叫他玩儿得风生水起，干别的那就是小菜一碟。 人品怎么样不重要，能跟着他赚钱才是第一要务。 话说回来，他的人品似乎也不太差。 他逃出去了，还不忘拉自己一把，已经难得可贵。跟着他混，似乎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就叫做月亮跟着太阳走。 “还有，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我们的雷总突然消失，你们难道就不奇怪，她去哪里了么，干什么去了吗？” “鲁总不是说她回老家了么？” “他骗你们的，雷总到了港岛，目前在那里做炒股票和期货呢。还是老本行，只是高了一个等级，做的是虚拟生意。” 虚拟生意什么的，蓝长生和严春不懂，也不感兴趣，但是股票和期货他们是听说过的。 鲁提辖你个王八蛋，不愧是李虎城教出来的，随口就是谎话。 还回什么老家，港岛什么时候成了永春？ 就算是提前回归，一个东南，一个东北，隔着十万八千里，也算不上老家吧？ 就是一丘之貉，一个鼻孔两个鼻眼儿出气。 “当你们还在琼岛这种即将崩溃的游戏边缘徘徊的时候，我们已经登陆港岛，在股市上驰骋。” “当你们还在为了一小块地，一些楼花讨价还价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建设一座城市。” “这就是咱们不一样的地方，所以，你们还有什么理由不跟着我混呢？就像今天一样，我随便指点你们一下，就能让你们避免倾家荡产的结局。” “我随便拉你们一把，就能让你们踏入财富之门，登上财富巅峰。” “你们有我这样的朋友，是不是应该感到自豪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举起酒杯，庆祝一下我们的友谊呢？” 李虎城举起酒杯。 李虎城你个王八蛋，你就把自己看得那么高？我们就那么没用？ 严春和蓝长生心里腹诽，但是身体却很诚实，举起了酒杯。 “李董，我们明天就把项目卖了，今后就跟着你混。” 蓝长生爽快道。 “对，李董，以后还要提携姐姐哟。姐姐先干为敬。” 严春先喝，另外几人也干了杯中酒。 第347章 一辈子的秘密 李虎城和鲁提辖的车驶上船，没多久，两人出现在甲板上，向岸上招手。 谷秋颖、阮喜梅、严春、蓝长生也向船上招手告别。 李虎城和鲁提辖离开琼岛，上岸之后，鲁提辖带着钱开车回家。 李虎城开车到深川，将把车留在那里，然后去港岛。从港岛回来之后再开车回家。 汽笛响起，船缓缓起航，渐渐远去。 “几位老总，我先走啦。” “再见，阮秘书。” 谷秋颖挥挥手，阮喜梅开车离去。 “连一个秘书都能送一台蓝鸟，李虎城果然大方。” 严春的口气，有些酸酸的。 一边的谷秋颖听了，就感到有些好笑。 一台蓝鸟不算什么啊，虎城还送给我一台尼桑呢。 只是这件事儿不能叫严春知道，否则没法解释。怎么甩开严春开回去，倒是要费点心思。 虎城虽然走了，但是车给了我，看见车，似乎就见到了虎城。将来回去，就开着这台车去见虎城，倒是别有意趣。 “不过万八千块钱而已，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蓝长生想尽量在情人面前淡化此事。 “在李虎城手里一万来元钱，现在出手可是二十多万呢。也是，一下子赚了两三个亿，一台车又算个什么呢？这个李虎城，赚钱就像玩儿似的，银行赚钱都没有他这么容易。” “算了，咱们也不差，虽然比不了李虎城，但是也比很多人强得多，走吧。” 蓝长生一车在前，谷秋颖和严春一车在后，就向大浦角驶去，在他们自己的那块地边停住。 这里是一片杂草，没有进行任何开发，哪怕是象征性的平整，都没有进行。 “真有些后悔啊，如果咱们也投入一些钱，进行一下开发，哪怕不如港口城和物流城，也能多卖一些钱。” 蓝长生不禁有些感慨。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也是咱们当初没看的那么远，只想着倒买倒卖，赚些小钱。李虎城专注这一项，下手又早，地价一下子翻了二十来倍。” “好在李虎城提醒咱们，及时出手，还能赚上一些，我能拿回去两千万，跟单位也交代得过去。” “你们领导同意你们回去么？” 昨天晚上吃完饭，严春和谷秋颖研究了一下，就给家里打电话，说了想从这里退出的事情。 家里那边不同意，意思是叫她们在这里再干一年。两人不同意，坚决要回去。家里无奈，就说今天研究下再说。 “不管他们同意不同意，这件事情我们听李虎城的。李虎城都退出，咱们还在这里干什么？” “现在回去领导或许不高兴，等明年崩盘之后，他们就会感谢我们。别犹豫了，出手吧。” “我没犹豫啊，我负责这块地，你和秋颖负责海天一号，咱们尽快出手。” “李虎城退出，我担心有人回过味来，也想退出。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在别人没反应过来之前退出。” “好，就这么定了。” 严春看看港口仓库那边，原来放车的地方已经是一片空空荡荡。 那片汽车，她也见到过。但是从来就没想到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人家李虎城看见，就能想起买下来，找几个人修一下，就卖了两三千万。 自己咋咋呼呼的搞了一回房地产，竟然没有人家顺手做一笔生意赚得多。不服不行啊。 开车路过港口城的时候，谷秋颖忍不住侧头往里面张望，虽然明知道那个人已经走了，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能在这里看见他的身影。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 严春嗔道。 “春姐，我没看什么啊。” 谷秋颖心虚道。 “哼，还跟我装，你跟李虎城怎么回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 谷秋颖心里一惊。 坏了，难道她知道了我跟虎城关系。 不会啊，哪次约会都很小心的。 不能承认，虎城说过，只要不是当场捉住，就打死也不能承认。 “春姐，你说什么呢，莫名其妙的。” “秋颖，男女之情，很难隐瞒的。两情相悦的时候，即使再小心，在别人面前装得再镇静，眼神儿，动作，语气，都会不知不觉地露出破绽来。” “你跟虎城原来就认识，你又是这一副狐媚子样，没有几个男人见了不动心。” “李虎城年轻气盛，你俩有点事儿也正常，我也不管你这些。我跟长生不也这样？” “咱们都是女人，出来这么久，寂寞难耐，偷吃也正常。况且跟李虎城，也不吃亏。” “你别胡说八道，我跟他都很少说话的。你什么时候见我跟他亲近过？” 谷秋颖抱定了打死也不承认的原则。 “你看看，这就是你们的破绽。你们原来就认识，在这里也是熟人。见了面本来应该随随便便，说说笑笑才正常。” “可是你们俩呢，偏偏很少说话，故意表现得挺疏远的样子，这就是心虚，欲盖弥彰。” “去去去，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复杂，只是男女有别，不能太随便而已。我可没你那胆子，就差跟蓝总明铺明盖了。” 格格格……，严春一阵娇笑。、 “唉，好日子要到头喽。就要回家面对我家老王那个废物，几分钟就完事儿。也怪李虎城，搅合了我的好事儿。” 嘁，这事儿能怪虎城么、你如果真的寂寞，回去找别人不也一样。 天啊，她在这里都不老实，原来在家的时候，也不会老实吧。 “那咱们就留下来吧。” “不行，还是钱要紧。把钱拿回去才是最重要的。你放心，你那份儿一定不会亏待你。” “李虎城能够提醒咱们，没准儿你的功劳最大呢。” 算你明白，如果不是因为我，虎城管不管你们，还真的不一定呢。 “春姐又胡说，我再说一遍，我跟李虎城没事儿，我俩清清白白的。” “好，没事儿，没事儿，能全身而退就好。” 难道他俩真的没事儿？ 严春动摇了。 这个狐媚子，我见犹怜，李虎城见了会不动心？奇了怪了。 开始的时候，谷秋颖还有些心虚和窘迫，但是此时心里颇有些得意。 我就是跟虎城有事儿，心里装着他，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激情。可就是不能告诉你。这是我俩一辈子的秘密，只能我俩自己知道。 到了弯道的时候，谷秋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港口城工地。 虎城走了，我也要走了，离开这里。 等到明年泡沫破灭的时候，大概会有很多人议论虎城高位出局的故事，会有很多人羡慕他，甚至崇拜他。 但是没人会知道，还有我站在虎城的身后。 这是我俩一辈子的秘密。 第348章 直觉就直觉 港岛，虎城贸易公司。 衣架上挂着几件衣服。 一件是男式衬衣，一件是夹克衫，还有一套西装。 何灿手里拿着一些资料，正在给李虎城做介绍。 “这是前天何君从米国拿回来的样品，现在我们可以选择两种产品生产。奇诺公司给我们的订单意向，是衬衣每年三百万件，夹克衫每年二百万件。” “技术指标，模板都来了。内包装标准，外包装标准也都给了我们。” “面料问题，上周我去浙省考察，初步确定后了供应厂家。面料的技术标准和样品，我已经给米国方面发了过去。” “面料能符合要求吧？” 李虎城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 面料如果在国内采购，无论是出厂价还是运输费用，都会大大节约。 如果从国外进口面料，成本无疑会大幅度上升，还要耗费大量的外汇。 这可不是他前世外汇储备三万亿米元的时候，现在外汇非常紧张，能节省一些就尽量节省。 “我想应该没有问题，浙省的这家面料，以前就是供应爪哇一个厂家的。爪哇这家，就是原来给奇诺品牌生产衬衣和夹克衫的。” “今年因为火山爆发引发大火，爪哇的加工厂毁于火灾，咱们才有机会从奇诺公司争取订单。” “因为是同一个面料生产商，所以面料这一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只要我们盯着点儿，质量不降低就可以。” “这批订单虽然不小，但是时间也十分紧迫，从明年三月份起，就必须发货。” “明年一月份，必须把生产样品送到米国，他们检验合格之后，才能签订合同。” “定金多少？” “预付20%，此后的交易，他们给出具信用证。奇诺虽然不是太有名，但是规模不小，已经有四十二年的历史。它的产品，主要面向中产阶层，所以销量很大。尤其是衬衫，需求量更大。” “如果我们质量合格，交货及时，今后可能争取更多的衬衣订单。” 关于米国人的穿衣习惯，李虎城多少了解一些。 跟国人买衬衣一次买一件不同，米国人买衬衣，常常是一次买一打，十二件。衬衣也经常换。 这固然是习惯，但也是人家的生活富裕，消费水平高决定的。 这笔订单，属于来样加工的合作形式，贴的是奇诺公司的品牌，本质上还是属于给人代工。 自己的利润并不多，大头其实叫人家奇诺给赚去了。 不过，由于面料、纽扣等辅料在国内采购，成本上占据一定的优势，还是比来料加工的利润高一些。 但是现在自己刚刚进入这个行业，能拿到出口订单已经不容易，所以还得接下这个单子。 从国内的厂家来说，能拿到这样的单子，已经非常令人羡慕。 李虎城的长远目标，当然是创建自己的品牌。但是品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创造出来的，目前也只好采取两条腿走路的方式，一边给人代工，一边慢慢创造自己的品牌。 “目前米元对人民币的汇率是1:57619，对港元的汇率是1:089。无论是港元还是人民币，都采取联系汇率制，盯紧米元。” “奇诺给的到岸价格是每打72美元，折算每件6米元，折合人民币3457元。” “扣除运费，税费，原料成本，人工费，杂费。不可预见费用等成本，我和爸爸核算了一下，关山的工资中位数按照300元计算的话，每加工一件衬衣的纯利润，大概在13~14元之间。” 按照这个利润，年产四百万件衬衣，一年能赚5000万元左右。 这笔钱看着不少，但这是一千来人的利润，平均每个人每年只创造五万元的利润，还不到一万米元。 在国内看着挺可观，但在国际上，甚至还不如一个发达国家的苦力价。 “唉，接下来吧。” 李虎城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目前处于国际产业链的低端，这种低技术的劳动密集型企业，能接到这样大的订单就很不错了。 目前只能给人家当苦力。谁叫咱们落后呢。 “虎城也不要丧气，不仅仅对内地这样，这个价格，即使在爪哇和暹罗，也差不多。人家有市场，这才是最主要的。” “将来内地也会有巨大的市场的。” “好吧，我相信，咱们一步步来。既然你同意，明天我就飞内地，到关山去做出样品来，早点儿去米国把合同签订下来。我打算先签订三年，你觉得如何？” “行，就先签订三年。这三年之中，咱们也做自己的品牌。” “想做自己的品牌并不容易，不过也不是做不到，你慢慢来吧。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我是年轻，表姐不年轻啊。” “去去去，连表姐都敢打趣。对了，琼岛的事情度都处理完了？” “处理完毕，暂时退出，等将来合适的时候再入场。这次的汇率，给你和芊芊汇的钱……。” 说到这里，李虎城突然一愣，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表姐，合同不签三年，暂时签订一年。” “为什么？签订三年稳定一些，这样的好事儿不多见。” “目前内地和港岛已经有了通货膨胀的迹象，明年、后年两年，通货膨胀会进一步加剧，经济发展速度停滞。” “内地现在急需外汇，为了扩大出口，一定会停止跟米元的联系汇率制，实行货币贬值。先签订一年合同，观察一下货币贬值对出口的影响再说。” “货币贬值有利于扩大出口啊。” “但是怕米国实行配额制度。先定一年，等明年下半年观察一下再说。只要咱们的质量合格，价格合适，交货及时，即使汇率变化，奇诺也会把订单给咱们的。” 李虎城记得，1994年的时候，人民币实行主动贬值，对米元汇率从1:57619，贬值到1；86。 如此大幅度的贬值，必然对出口产生非常重要的影响，甚至是震荡。 “好吧，那就先签订一年的。对了，你既然判断会贬值，能不能推断一下贬值多少？” “1:8以上吧。” “幅度这么大？” 何灿有点而不敢相信。 “差不多吧。” “你怎么推算出来的？” “直觉。” 好好好，直觉就直觉。 第349章 不好糊弄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349章不好糊弄李虎城是昨天到达港岛的。 表哥何君去内地浙省面料生产厂去了，明天表姐会到那里跟表哥会和，然后到关山去，确定样品的事情。 大舅回暹罗去，姥爷已经出院，大舅准备把姥爷送到关山去。 李虎城的钱来的很及时，这边刚刚联系上奇诺的订单，钱就到了。所以表哥和表姐就全力开始跑订单的事情。目前看来，进展比较顺利。 对于拿下这笔订单，表哥和表姐也很有信心。 介绍完关山服装厂的筹备情况，李虎城又介绍了标准件商城和产业园的事情。 “标准件在国际上也是个庞大的市场，姐姐和表哥今后注意收集一下这方面的需求信息。” “行，等服装的事情走上正轨，就叫你表哥出去跑一下。其实国际市场也没有那么神秘，都是做生意，谁都喜欢物美价廉的商品。” “发达国家劳动力成本高，内地在这方面具有巨大的优势，只要产品合格，这种劳动密集型产品不愁销路。” “只是有一点没想到，你竟然在房地产上一下子赚了这么多钱，我跟爸爸说的时候，他都非常吃惊。” “遇上了一个好买主，加上等着用钱，就出手了，也没什么神秘的。” “那个高长寿在港岛也有些名气，你以后跟他多交往一下，或许会对你有所帮助。” “好，有机会我会跟他多接触。” 接触还是算了吧。 大浦角的地如果出不了手，可就坑了他。 即使不破产，他也会元气大伤，到时候说不定有多恨我呢。 “虎城，我发现你懂得很多，爸爸一声很少夸人，却总是夸奖你，还叫我和弟弟向你学习，你是怎么做到的？” “内地人我也接触过一些，象你这样具有国际视野的人可不多。” “姐姐，主要是在大学里学的，内地虽然比港岛落后一些，但开放十几年，对外界的了解也不少。我读书的时候经常跑图书馆，能看到很多外文资料。也没什么其他的，就是比别人好学一些，加上胆子大，就这样喽。” “你表哥胆子也不小，就远远不如你。” “那是他没机会，或许以后有了机遇，比我还出色呢。” “他可没你的的本事，不过做事还算踏实。” “是啊，我觉得姐姐和表哥都挺出色的。” “爷爷从小就教育我们学汉文，说家乡话，对我们要求也很严格。总是告诉我们，总有一天要回到老家的。” “还经常到山上去，向北方张望，动不动就偷偷流泪，就想找到奶奶、姑姑和叔叔。生怕你们受苦，就想着帮帮你们。没想到，如今还是你帮助我们。” “姐姐不要想这么多，我帮助的人多了。外人都能帮助，何况自己家人呢。” 中午的时候，雷芊芊回来，几个人就一起出去吃饭。吃过饭，李虎城就跟雷芊芊去股票交易所。 路不远，雷芊芊也没开车，两个人就步行前往。 “虎城，我想租一个大一点儿房子，你看行吗？” “行啊，你愿意租就租，反正现在也不差钱儿。” “真没劲儿，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好像我贪图享受似的。” “好吧，说说为什么？” “你舅舅和表哥在这里，就得住在公司里，还得临时搭床。我想再租一个大一点儿的，我跟何灿住，我俩原来住的的那个，就给你舅舅和表哥住。” “行啊，你就租呗，不是跟你说过么，这些事情不用跟我商量，你自己做主就行。” “哼，谁说大事儿要跟你商量的啊，你自己都忘了。” “我没忘，生意上的大事儿跟我商量，跟外面人打交道的事儿，你要小心。” “对了，你说的好有道理啊，港岛人就是自私，不少人都是势利眼。我练手的时候，他们都瞧不起我呢。” “别理他们，等将来你赚大钱的时候，他们就恨不得叫你祖宗呢。小市民社会，都是精致利己主义者。” “你说的真准确，好多人都是这样的。对了，这回有钱了，我做些什么？” “第一个大生意，小麦期货。芝加哥谷物交易所的小麦期货。” “为什么选这个？” “明年的几个重要小麦出口国当中，米国会遭受旱灾，罗斯涝灾、澳洲旱灾，小麦普遍减产，大概在15%以上。” “于此同时，东非和中东因为飓风，带来大量降雨，蝗虫鸾孵化，形成蝗灾。” “那里的粮食本来就靠进口，蝗灾之后，粮食大量绝收，需要进口大量小麦。” “现在小麦期货价格正在低位徘徊，明年价格会大幅上涨。正是买入的好机会。” “虎城，你怎么知道会发生这些天灾？” 我怎么知道的，上一世看电视知道的行么。 “曾老道算出来的，对了，就是关山飞云寺那个曾老道。” 李虎城现在遇到不好解释的事情，一是往大学身上推，就像跟何灿说的那样。 象天灾这样的事情，往大学身上推也讲不通，他就只好往曾老道身上推。 反正曾老道会算命，六壬、八卦都懂，做出一些预测也能说的通。实在不行，曾老道还可以往三清祖师身上推。 反正他是老道，有点儿神通也正常，爱信不信。 难道谁还能找三清祖师去验证？也得找得到才行啊。 “哦，那个曾老道啊，我认识她。” “你怎么会认识他？” “过年的时候到关山，你妈带我去的。他还给我算命了呢。” “算出什么了么？” “不告诉你。不过，他算的挺准的。既然是曾老道说的，我就相信，就做小麦期货。对了，做多少？” “留下生活费和零花钱，都做了。” 啊……，雷芊芊瞪大了一双美目。 “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别的不做啦？” “做，” “钱呢？” “到时候会有人送钱的，他们拿钱，你操盘，合伙干。” “跟什么人合伙儿？” “熟人，蓝长生和严春。” “你跟他们约定好了么？” “没有，我估计他们会来，我把你在这里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雷芊芊沉默一会儿，微微一笑。 “我也举得他们可能来。在琼岛炒作，赚惯了快钱，这回他们又赚到钱，很难有耐心做实业。这种投机生意，一定吸引他们。” “好啦，等他们来了，我就跟他们合伙儿干。对了，这回干什么？” “我回去回忆一下，到时候告诉你。” “回忆一下，什么意思？” 哎哟，穿帮了。 “哦，我是说回忆一下资料，研究一下。” 这个丫头太聪明，可不像化蝶那么好糊弄。 第350章 操作指南 快到交易所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 “李董，雷总。” 李虎城抬头一看，就见大楼门口有人招手。那人走近了，才看清正是高长寿。 “哟，高董，真巧啊。” 李虎城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高长寿。 “李董，雷总，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哦，听说港岛的股票交易所挺热闹的，我来看看。” “你说对了，港岛的股市，是全亚洲最发达股市之一，在全世界的股市中也有一席之地。想下海试水么？我可以教教你。” 嘿，这个家伙倒是个实在人，只是你有资格教我么？似乎我教你还差不多吧。 “没兴趣，这种生意我做不了。” “也对，你们内地人不懂股票，还是不碰这种生意为好。” “高董也玩儿股？” “以前做过几年，现在不做了。风险太大，在这里见一个朋友。我现在把精力都放在内地。我觉得将来内地大有前途。” “高先生眼光不错，我也认为如此。” “走，我请你们喝茶去。” “不用了，我们还要进去见一个朋友，已经约好的。” “也好，等以后再说。二位什么时候回去？不急着走的话，我请你们吃饭。” “我明天就走，雷总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明天我就去琼岛，会在哪里待上一段时间。如果愿意，可以到琼岛找我。” 高长寿的朋友来了，说了几句话两人离去，李虎城就和雷芊芊到交易所里。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在交易所里跟雷芊芊和徐文杰在一起之外，李虎城就在港岛的书店和图书馆转悠，查找资料，买了很多书刊杂志、报纸。 这里资讯比较发达，有很多外文书刊是国内难以见到的。 此时还没有互联网，了解信息，除了电视和电台之外，更多的还是从书面上了解。 与此同时，李虎城给雷芊芊制定了一份《操作指南》，里面开列了一年当中雷芊芊在期货交易中的买入、卖出清单。 这份《操作指南》，是李虎城跟雷芊芊的秘密，即使是徐文杰，也不会让他知道。 至于以后可能会来的严春和蓝长生，自然也不会知道。 至于股市，目前是局势还算平稳，要雷芊芊不要进行大的操作，就随着大流，应付差事，积累经验。 重点放在期货和汇市上，明年的小麦当然是重点，从明年下半年重点关注人民币贬值的动向，适时买入米元。 一旦人民币贬值，贬值幅度达到三元多，到时候就能大赚一笔。 如果操作得当，盈利不会比这次琼岛的港口城和物流城差，甚至很可能还会超过。 同时还叫雷芊芊关注东南亚的金融市场。 距离1997年的东南亚金融危机不远，金融大鳄索鲁斯做空，也是浑水摸鱼跟着赚钱的一个好时机。 随后索鲁斯作空港岛股市，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会成功。就在胶着之时，内地暗中出手，跟港岛联合，狙击索鲁斯，索鲁斯铩羽而归。 这也是一个赚钱机会。 在港岛呆了十天，李虎城离开。到深川取了车，开车前往羊城。 这一回，他携带了从港岛买回来的不少外文书刊，还有四台电脑。 在港岛还买了最新的操作软件windows30。 特产城、服装厂、产业园、标准件商城的管理越来越复杂，也到了该推出电脑办公的时候。 好在有刘宁在，马少云、罗菲菲、于丹宁现在都能熟练地使用电脑，推行起来没有多大障碍。 雷芊芊在琼岛房地产中的利润，她也没有拿回去。让李虎城留在关山使用。 关于在港岛的股票、期货生意，这回李虎城做了调整。出资两人一人一半，盈利也一人一半。 对于钱的事情，雷芊芊似乎不当回事儿，家里面也不缺钱，也不用拿回去，随便她在外面怎么折腾。 这就是有钱人的好处，连李虎城都羡慕。 下午三点十分，李虎城抵达羊城的流花宾馆，他要在这里跟谷秋颖见面。 李虎城本来打算早几天从港岛回来，因为关心谷秋颖她们手里的项目是否已经出手，于是给谷秋颖打了电话。 得知大浦角的土地和海天一号都已经出手，李虎城才放心。 谷秋颖因为要把车开回家，所以主动留下来晚走几天，处理春秋房地产公司的一些后续事宜。 于是两人约定在羊城见面，然后一起开车返回安东。 在1007号房间前面，李虎城轻轻敲门。 虽然才分别十来天，但李虎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门无声打开，谷秋颖美丽妩媚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李虎城进屋，也没有时间说话，就拥在一起。 随后，地板上就陆续出现凌乱的衣物……。 惊涛骇浪之后，风平浪静。 “严春怀疑咱俩有事儿呢。” 谷秋颖幽幽道。 “哦，不会吧，咱们每次都小心的。” “还是有破绽啊，咱俩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故意疏远，就显得不正常，她说的也有道理。” 呵，这个严春很精明啊。 “那以后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咱俩就故意亲热一些，就像刚才那样。” “呸呸呸，我才不呢，羞死人哩。” “对了，琼岛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么？” “处理利索了，这回彻底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说起来还真有些舍不得呢，这里有我美好的回忆。” “没关系，咱们以后还有机会回去，旧梦重温。” “倒也不一定非要去那里，想见面，在什么地方都能见到。” 是啊，真想见面，在哪里都能相会。 “以后就你选地方见面。” “好啊，不过在宾馆里，总觉得服务员的眼神儿有些奇怪，好像在监视着似的。” “他们没那么多心思，你就是做贼心虚。” “你才做贼呢，偷偷摸摸的像个间谍似的。” 是啊，我俩真的就像做贼似的，不过好像挺有趣儿的。 “对了，这回你们赚到多少钱？” “蓝长生赚了3600万。我们春秋赚了2600万多一点儿。除了交给单位的900万，严春分了900万，我分了800万。” “她怎么比你多100万？” “她是经理么，他们单位出的钱也比我们多一些，给我这些，已经很不错。在这一点上，严春还是很厚道的。她这个人其实还不错。” 是不错，而且有些过于好了。弄不好就是她怀疑秋颖跟我的关系，今后还想跟我合作，所以通过给秋颖钱的方式，来向我示好。 既然如此，下一步严春还真的可能到关山，或者到港岛去。 第351章 有点儿心虚 如果蓝长生和严春愿意合作，李虎城还真的欢迎。 他相信，早晚会把他们的钱，弄到关山去投资。 “一下子赚了这么多钱，你也是小富婆喽。” “是啊，我正愁着怎么花这些钱呢，经理说了，我这回立下功劳，给我换个大房子。不过呢，我还要买一个房子。” “有大房子，还买房子干什么？” “方便咱俩见面啊。在自己的房子里面才安心，省得提心吊胆的。”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到时候我也买一个。” “不用，我在奉天郊区买一个，你开车到那里，一个来小时就到了。奉天已经有了大哥大，回去我就买一个，联系也方便。” “我们那里也安装程控电话，大哥大也很快就能开通，到时候我也买一个。不过，房子还是要买的。” “不必了吧，我有房子还不够住的么，反正我的也是你的。” “咱们上半夜住你那里，下半夜住我那里。” 啊？谷秋颖格格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我才不跟你那么瞎折腾呢。到时候就住在我那里，我给你做饭吃。” “那个时候不折腾，那就现在折腾。” 接着就又是一阵惊涛骇浪。 五点多钟，李虎城和谷秋颖双双出现在服务台前，李虎城办理了入住手续，谷秋颖调整了房间，两人的房间挨在一起。 回去重新安置了行李，两人在一楼餐厅吃完饭，携手出门。 此时北方已经冷了，但是这里还温暖如春。 街上行人车辆往来，川流不息。 轿车明显比北方城市多，但还不是主流，更多的是摩托车和自行车。 “这里还是比咱们那里繁华一些啊。” 谷秋颖感慨道。 “是啊，这里开放的比较早，力度也比较大。跟这里比起来，咱们安东有些落后。” “原来奉天比这里繁华，现在看来，已经比不上这里。不过，奉天也有奉天的好处，比这里安逸一些。” “用不了多久，奉天也会热闹起来。” “走，咱们到商场去转转。” 虽然已经是晚上，但是商场里依旧人来人往，生意看起来挺兴旺。 在珠宝柜台，李虎城停住。 “秋颖，给你买一件首饰吧。” 谷秋颖不禁一阵窃喜，但是嘴上却不好意思说。 “不用了吧，这么么贵。” “不贵啊，我们这里最便宜的，先生、太太看这些，都是港岛那边过来的，24k纯金。这一款，这一款，还有这一款。耳环，戒指、项链……。” 售货员就巴拉巴拉一阵推销。 “就来这一款吧，拿出来试试。” 李虎城指着一条项链说道。 “不要这个，要耳环。” 谷秋颖见项链八千多，就觉得有些太贵。 其实她不喜欢戴首饰，平常的时候，连个戒指都不戴。但是李虎城一片心意，她还是很喜欢他给自己买点儿东西的。这让她觉得，李虎城心里有自己。 见谷秋颖说的坚决，服务员只好拿了耳环出来。 谷秋颖试着戴上，就照镜子。 “我看不错，你觉得怎么样？” 李虎城问道。 “你觉得好就买这个吧。” “好，小姐，就它了，多少钱？” “等等，再选一下，一起算账。” 谷秋颖急忙制止道。 “好，那就等一下。你还喜欢什么？” “不是我喜欢，是你妈、你姐姐他们喜欢什么，还有你爸喜欢什么？” 对啊，差点儿把家里人忘了。要是二姐知道我给别人买东西，没有她的份儿，还不得闹翻天？ 还是秋颖想得周到。 “也好，你帮着选一下。” 于是两人就开始选首饰。 老妈的选完，又想起来干妈，于是也给干妈带了一件。 给两个姐姐选完，又想起了于丹宁，于是又给于丹宁选了个戒指。 于丹宁有了，又怕陆凤仙不高兴，就给陆凤仙也带上。 凤仙有了，化蝶没有也不行，还得给化蝶带上一件儿。 老爸有了，没有干爹的，似乎也不好，就给干爹也带一件儿吧。 老爸是亲爹，喜欢打麻将，再给他买一幅麻将。 李虎城啰啰嗦嗦，嘟嘟囔囔，谷秋颖也在一边帮着他算计。 里面的服务员遇到了大金主，虽然忙的手忙脚乱，但是心里高兴坏了。一边使劲儿推销，一边儿在心里暗暗核计，这一单生意能赚多少提成。 老板见这边热闹，也急忙过来帮忙。差不多半个小时，柜台上摆了一堆首饰。 一算账，一共六万多。 身上没带这么多现金，谷秋颖留下看摊儿，李虎城回宾馆去取钱。回来结账，李虎城就要把东西划拉进包里。 “等等，这么多东西，回去你知道谁是谁的么？” “对啊，弄不好回家就忘了。” 于是跟服务员要来纸笔，一一记上，写上名字，贴在盒子上。 买完了首饰，才上了二楼的服装区。 李虎城给谷秋颖买了套衣服、裙子，一双高腰皮靴。 谷秋颖也给李虎城买了一双皮鞋，一套西装，外加内衣、内裤、袜子若干。 “再给你家人买一些衣服吧，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赚了这么多钱，让他们高兴一下。” “对，买。” “你那几个同学有份么？” 谷秋颖笑吟吟看着李虎城。 “这个……，算了吧。” 给自家人买衣服，李虎城还理直气壮。但是当着谷秋颖的面儿，给于丹宁她们几个挑衣服，李虎城总是有点儿心虚。 “说得这么勉强，好像我不让你买似的。首饰都买了，何必还在乎几件衣服？一起买了吧。” “谢谢秋颖，那就一起买，你帮着挑一下哦。” “好啊，你说说她们的身高、肤色、胖瘦、性格什么的，我参考一下。” “身高嘛，于丹宁最高，差不多170，程化蝶167左右，陆凤仙稍微矮一点儿，165这样吧，都是肤白貌美的美女……。” “身高都记得这么清楚？” “嘿嘿，我估计的，差不多吧，跟你的身高参考着来的。” 谷秋颖帮着选衣服，心里略微有些酸楚。 给这几个女人买衣服，他这么高兴，看来她们在他心里，也很有分量呢。 不知道是她们的分量重一些，还是我的分量重一些？ 唉，算了，恨不相逢未嫁时，终究不能跟他白头到老，我又何必耿耿于怀。 能够时常见上几面，在一起厮守一段时间，也该知足了。 购物回去，晚上两人自然住在一起。 第二天起来，两人收拾行装，一起开车北上。 一路上也不急着赶路，遇到风景名胜区，就停下游玩一番，晚上在宾馆投宿，自然享尽齐人之福。 第352章 简直就是传奇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352章简直就是传奇关山最近最轰动的事情，就是特产城的开业仪式。 开业那一天，古城县的县长、副县长和一大批领导来了，草河县的县长郭卫兵也带着十来个人赶来祝贺。 歌星程化蝶和另外四个明星，以及绿江的汽修厂歌舞团，还献上了一场精彩的演出。 正是因为这场演出，吸引了古城和草河两个县的一万多人前来观看。甚至绿江和溪水的人，也有不少前来。 十一月一号这一天，两个县临时加开了二十多辆前往关山的班车，到关山的火车，更是被挤得满满的。 据站长卢作文说，这是关山火车站有史以来客流最多第一天。 很多媒体前来现场采访，随后在电视台、报纸、电视上做了报道。 特产城开业当天，生意火爆，一天的销售额道达到八十多万。 开业仪式虽然结束，但是影响陆续显现出来。 最为明显的影响，就是前往特产城租赁柜台的商户络绎不绝。 “从特产城传出来的消息，目前特产城交易大厅的所有柜台都已经租了出去。” “因为还有一些商户前来，目前已经在三楼又开辟了一个经营区域，一楼二楼大厅中间，也增设了柜台。” 开业典礼结束后的几天，电视和报纸上不时出现这样的消息。 “不过，特产城的创始人李虎城并没有出席开业典礼，据说他有一笔重要生意脱不开身。” “这个生意究竟有多么重要，才能让他缺席这样的场合。据关山人的官方传说，涉及一笔三亿多元的交易。” “普遍的是说法是，李虎城在琼岛做房地产生意，最近出手了一块五百多亩的楼盘，赚了将近三个亿。” 这条报道是《绿江日报》发出来的，在二版一个不太起眼的位置上。 这条消息在关山几乎人人皆知，其他的媒体也了解到了这条消息，但是因为盈利的数额太大，过于敏感，都没有发布。 只有《绿江日报》做了报道，还是用据说的口气说的，没有权威的说明。 这条消息发布之后，外地人是当做娱乐新闻看的，认为这根本不可能。 做什么生意，能够一下子赚两三个亿？就连丛国盛、那彩霞、郭卫兵都不相信。 十一月一号那天，几个人还在一起议论此事，最后都认为是鲁提辖故意夸大。 但是关山人是深信不疑的，因为鲁提辖在十月二十六号那天回来，亲口说了这个消息。 这么多钱，人们自然怀疑，于是就多方求证。 于丹宁和何巧云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 到底赚了多少钱，银行应该最有发言权。 最后曹大元证明，这是真的。钱都已经到账。 不仅李虎城赚了一大笔钱，就连曹大元的农行跟李虎城合伙儿，也转了五百五十万元。其中农行分了五百万，曹大元得到了五十万的奖励。 “怪不得鲁提辖来关山没几天就不见了，一年一年也不回来，原来是在琼岛做房地产生意啊。” “怪不得李虎城经常在外面，在家的时候很少，原来是在外面做大买卖啊。” “我早就知道他在外面赚大钱，但是一下子赚了两三亿，还是出乎意料。” “怪不得李虎城不在乎家里的事情，原来特产城和服装厂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事后诸葛亮一个个出来，连续几天，人们一见面就议论这个话题，好像李虎城赚了钱，还能分给他们一些一样。 最近关山的另一件事情，就是何巧云和何青山的父亲何云麓从是暹罗回来。 这件事情其实也是是件大事，但是人们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加上李虎城赚了大钱的事儿掩盖了这件事儿的热度，所以没有引起多大轰动。 人们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消息。 不过何家却很热闹。 当年认识何云麓的人，此时都是古稀老人，纷纷赶到何家，跟何云麓见面。 何云麓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个一千元的红包，作为礼物。 不知道底细的，以为何云麓在外面是大老板，所以才出手这么大方。 真实的内情是，这些钱都是何巧云给父亲的。花的的都是李虎城的钱。 对于何巧云来说，反正儿子一笔生意就赚了一亿多，这两万来块钱，根本就无关紧要。能让老父亲高兴，在老乡亲面前有面子就行。 曹大元最近很很忙，主要忙于各种谈话和饭局。他也没有时间回关山，自从特产城开业之后，就一直待在古城。 李虎城赚了将近的三个亿的事情，人们议论一阵，惊奇一阵，羡慕一阵，也就过去。毕竟没见到李虎城本人，那终究是别人的故事。 但是曹大元不一样，他是李虎城的合伙人。 他用一千万，花了八个月的时间，给农行净赚五百万，这可是了不起的业绩。 于是这个那个领导找他谈话，这个朋友那个同学找他喝酒。 按说当初他和老婆刘玉芳做这笔生意，严格意义上来讲，不太符合规定。但是现在赚钱了，根本就没有人提起是否符合规定的事情。 成者王侯败者寇，给公家赚到钱，就是英雄。 不管是找他谈话的人，还是找他喝酒的人，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了解一下他就究竟是怎么赚到这笔钱的。李虎城赚到了两三个亿，到底是不是真的。 古城大酒店，幽兰包间，此时宴席正酣。 曹大元、宋厂长、管厂长、姜经理、胡经理，外加曹大元的小舅子，正在喝酒。 曹大元跟宋厂长等人不熟，但是宋厂长认识他小舅子，通过他小舅子，请来了曹大元。 几个人请曹大元吃饭的目的，就是想证实一下，李虎城在琼岛赚了两三个亿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琼岛的房地产市场到底是怎么赚钱的？ “自然是真的，不信问问我小舅子，我和他姐姐合伙儿做的生意，这还能差了？” “如果没赚到钱，我敢张扬这事儿，你们去农行打听一下你不就知道了么？” 鲁提辖回来的时候，曹大元曾经问过他，在琼岛做房地产生意的事情，能不能公开？ 鲁提辖说，李虎城有话，拿回去这么多钱，必然引起轰动。只要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到钱的来源，追根寻底，就能找到琼岛去。 只要到海天一打听，就能查到虎城房地产公司头上。 再说了，港口城和物流中心已经出手，虎城房地产公司也退出了琼岛，此时也没有必要再隐瞒。 于是曹大元就把事情原委和盘托出，不管谁问话，都是实话实说。 今天也是如此。 “我这几个钱儿，根本就不叫钱，李虎城那才叫大钱，你知道李虎城是怎么干的吗？那简直就是个传奇。” “哦？大元，你跟我们详细说说。” “好，我就给你们演绎一番。” 众人正想了解细节，就乍着耳朵仔细倾听，生怕错过一句话。 第353章 上钩 曹大元去过琼岛，对于那里的房地产炒作狂热有亲身体会，从李虎城和鲁提辖嘴里，对于李虎城的操作细节也知道一二。 他本来就十分得意自己这次跟李虎城合作，这些天所到之处，处处都是赞美，今天众人象众星捧月一样恭敬自己，就更加得意。 喝了酒一兴奋，就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你们是没见到那种场面啊，一共一万六千多家房地产公司，全国各地的人都拿着钱聚集在那里。” “一块地到手，不用你开发，都是不用设计，图纸都没有，第二一天就涨价，过个十天半月的，三万块钱一亩买的地，就能涨到四万五万的。” “那里天天都有成交的，最早买的地，几万元一亩，现在至少都涨到三四十万。” “这些还不算厉害，最厉害的还是看虎城，在琼岛一万六千多家房地产公司里面，李虎城就是龙头老大。” “他的海天一号，原本就是最抢手的，在他手里几个月时间，就赚了一千多万。” “港口城和物流城，加起来五百多亩。李虎城三万块钱一亩买下来的，半年时间，就涨到六十三万一亩，翻了二十倍。卖给了港岛的老板……。” 于是就把李虎城开讲座，开研讨会，投资一千多万包装的事情，绘声绘色地尽情渲染，自豪之色，好像那些事儿都像他干的一样。听得众人惊心动魄。 “各位兄弟，你们跟李虎城的隔阂，我也清楚。说句实在话，你们在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我也早就知道。” “但是，就在你们闹的最凶的时候，特产城停工的时候，我还主动找于总，要给他们贷款。” “这回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了吧？因为我知道李虎城的底细，人家在琼岛有那么大的产业。” “特产城都停工，于总还不要我的贷款，李虎城都不露面。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吧？人家根本就不在乎特产城那点事儿。” “特产城才几个钱儿，还不到三千万，人家在琼岛那里有三个亿呢，还会在乎你们闹腾？你们再闹腾，也伤不了人家，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见曹大元说的走题，小舅子赶紧劝阻。 “姐夫，喝酒。” “好，再来一杯。” 曹大元也喝多了，一口闷了下去。 “各位，我劝劝你们，以后别耍小聪明，你们根本斗不过李虎城的。人家是干大事儿的人，懒得搭理你们，如果把他惹急了，就你们这样的……。” 见姐夫说话越来越不像那么回事儿，小舅子急忙把曹大元拽了起来。 “姐夫，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哥几个，对不起啊，我姐夫喝多了。你们慢慢喝，我先送他回家，一会儿回来。” 说着就强拖着曹大元出去。 “你以后别跟他们混在一起，想出息，我介绍李虎城给你认识。别说李虎城，于总、鲁总随便一个总拉你一把，你就能起来……。” 包间外面传来曹大元絮絮叨叨的声音。 沉默了一会儿，宋厂长长长叹了口气。 “咱们跟米处拉上关系，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才几个月时间，一人就分了十来万。” “咱们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没想到，跟李虎城一比，咱们连人家一个零头都不到。这点钱刚刚够赔他一台车的。” 胡经理也叹了口气。 “是啊，咱们弄废了他一台奔驰，他上回弄回来三台。这回鲁提辖开回来一台，据说李虎城也开着一台回来。” “一共五台奔驰，正好是你们上回跟他要的数，本来觉得这些车就够牛的，没想到他竟然不声不响地鼓捣出三个亿出来。唉，咱们怕是这一辈子也弄不到三个亿啊。” 想起那台奔驰车，再想想李虎城的三个亿，胡经理就感到绝望。 哈哈哈……，姜经理一阵大笑。 虽然尽量保持轻松，但是仍难掩苦涩。 “咱们今天来干什么啊？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么，李虎城的财路已经摸清楚，他能干的事儿，咱们也能干。” 几个人请曹大元吃饭，就是想了解琼岛房地产的行情。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达成。 见几个人都在听自己讲，姜经理接着说下去。 “曹大元也说了，这生意也没什么神秘的，就是倒买倒卖。咱们差的就是本钱，既然想干，就研究一下怎么筹集本钱的事情，光说不干，说到天亮也没用。” 宋厂长咳嗽一声，放下酒杯。 “咱们个人手里没什么钱的，米处那边不能得罪，现在的生意还得干着。唯一的办法，就是贷款。” “现在贷款也难啊。” 胡经理为难道。 “胡经理，办法总比困难多，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行呢？你们一建是国营，二建是大集体，虽然效益一般，但是在古城混了这么多年，总能找到点儿路子吧？” “再说了，民间还有放款的，利息虽然高一点儿，但只要做成几笔买卖，就赚回来了。” “我看这样，我和管厂长以纺织厂的名义贷款，一人一百万还差不多能办到。你们两一人凑个一百万。” “还有，赵存檀脑子灵，办事儿冷静，他是信用社经理，弄个几百万出来，应该不难。” “宋厂长，就算赵存檀能弄出来五百万，这才九百万。做别的生意，这是一笔大钱，可是做房地产生意，这几个钱根本就干不了什么啊。” “曹大元说那里一亩地就三四十万，就这点儿钱，连一块地都买不了。” “姜经理，你忘了咱们的靠山啦？周宇明现在已经扶正，汽修厂家大业大，拿出个几千万，还不象玩儿似的？” 啪，胡经理用筷子狠狠敲了一下桌子，把筷子都敲断。 “对啊，米凤兰那个娘儿们最贪财，找她合伙儿，她一定会干。” “对，一会儿就给赵存檀打电话，叫他过来商量一下。他和李虎山恨死了李虎城，有了这个财路，他一定会干。”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管厂长也来了精神。 “好，就这么定了。他李虎城觉得自己赚到钱就了不起。他万万想不到，他这套路子让咱们给摸清楚。” “如果有一天，李虎城知道咱们用他的法子赚了大钱，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是啊，真想早点看到这一天啊，来，为了房地产，为了赚大钱，干！” “干！” 众人纷纷举杯。 第354章 凭什么 几个人核计好了，情绪就高涨起来。 管厂长提议，现在就给赵存檀打电话，叫他立刻过来研究此事。 众人一致赞同，就用酒店的电话通知赵存檀。 正好中午的快车马上到站，赵存檀立刻上车，不到四十分钟，就赶到了古城大酒店。 “各位兄弟，来晚了，我自罚一杯。” “算了，自家兄弟，今天研究正事儿，都少喝点儿。存檀，李虎城赚了三个亿的事儿，你都知道了？” 一提起这事儿，赵存檀就痛心，这是他最难以忍受的事情。 我也是关山人，是关山最有出息的人，我家哥三个，在关山都是有头有脸儿的人。 以往人人都羡慕我老赵家，自从李虎城回来之后，所有的风头就都叫他给抢去。 这还不算，先是羞辱老大，然后刁难老二，最后竟然连我都不放过，眼睛里根本就没有我们哥三个。 这也就罢了，更加可恨的是，大项目竟然一个接一个，这回一下子赚到了差不多一个多亿。 这还有天理么？还给不给人活路啊？ 尽管心里恨死李虎城，赵存檀还是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这件事儿我听说了，确有此事。曹大元的事情也是真的，银行内部已经确定了此事。” “不过呢，我在银行系统，消息要比你们灵通一些。李虎城也不像传说的那么神，这回鲁提辖带回来的钱，也就不到两亿。去掉曹大元那一份儿，也就一亿六七千万的样子。” 即使不到两亿买这个数目，对于古城来说，也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虽然是李虎城的钱，但是银行的资金是流动的，只要李虎城不动用，这笔钱就可以用到别的地方去。所以，这笔钱有力地充实了农行的资金池。 在目前资金普遍紧张的情况下，对于改善资金供应，具有及时雨的作用。 这笔资金，李虎城不会一下子就全都动用，又是从港岛流入的，李虎城在关山有大项目，这笔钱今后也会留在关山。 这就是金融行业的人看问题，跟别人的不同之处。所以，从业务的角度来说，赵存檀还是很佩服李虎城的。 如果李虎城在他的信用社开户，把这么大一笔资金存在他那里，他宁愿放弃仇恨，也把这个大客户留住。 听说一下子少了一个多亿，几个人心情略微好了一些。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原来也会虚张声势啊，最好再少一个亿，最好一分钱都没赚到，连特产城、服装厂都赔进去才好呢。 喝了一杯酒，宋厂长就把从曹大元那里得到的消息和几个人的计划说了一遍。 “虎山弄不到钱，他就跟管厂长、胡经理留下，照顾现在的生意。你我和姜经理尽快过去。到了那里调研一下，看准了就出手，争取春节之前就盈利。” “你考虑一下，如果同意咱们就去绿江找米凤兰。我觉得从汽修厂挪个几千万出来，还不成问题。” 对于琼岛的房地产市场火热，赵存檀早就有所耳闻，因为很多的银行就在那里炒作房地产。 安东省内就有不少银行的人在那里投资，传出来的消息，基本上都是赚钱。 以前赵存檀觉得这些事情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是身边李虎城的例子，让他把自己跟琼岛的热潮联系起来。 他也曾经想过到琼岛去，但是信用社的钱，想挪用并非易事。一旦出事，自己承担不起，况且信用社也挪不出多少钱来。 但是，如果能从汽修厂弄出三五千万来，一切就不一样了。 赵存檀琢磨了一会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行，我干了。” “好，来，吃菜，吃完饭就去绿江。” 从表面上看，后勤处在汽修厂的地位并不高。既不是一线单位，也不是关键部门。工资不高，奖金系数也低。因为大多不懂技术，升职的希望也不大。 但是明白内情的人，却很喜欢这里。 不用加班加点，工作清闲，考核也不严，甚至上班途中悄悄溜走也没关系。 更加重要的是，这里隐形福利好，油水多，是纯粹的花钱单位。每年采购的大量物质，里面可以做手脚得地方多着呢。 仅仅以两个食堂为例，五六千人吃饭，采购的粮、油、肉、蛋、蔬菜，就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卖货的人多了，买谁的不买谁的，这里面就可以有很多名堂。 所以，凡是能在后勤处当个一官半职的，都是有后台的人，基本上都是厂级干部的亲戚家属。 这些人当中，不少人干工作不行，但是喝茶聊天儿看报打发时间，却都是内行。 米凤兰就是这样的内行。 刚才小王看报纸，一则消息引起了她的主意。 说的是本市古城县一个叫做关山村的地方，一个农民企业家在琼岛搞房地产生意，一年时间就就净赚了差不多三个亿。 这个消息，立刻引起了办公室人的热烈讨论。 “我的天啊，一年就赚了三个多亿，咱们汽修厂六千多人，一年也赚不上三个亿啊。” “别说三个亿，咱们连一个亿都赚不上。更加可气的是，竟然还是山沟里的一个农民。” “是啊，现在农民都富裕起来，就咱们工人阶级还是穷光蛋，还是领导阶级呢。” “哪个山沟里的农民这么厉害？” “关山村，对了，就是前几天那个什么特产城开业，大明星程化蝶还去演出那个地方。” 一边的米凤兰本来没注意这些议论，一听到程化蝶的名字，立刻有了反应。 “把报纸给我看看。” 不等人家给，米凤兰就一把抢过报纸看了起来。 很快，她的手就抖了起来。 为了不被人看出异样，回到椅子上，喝了一口茶，镇定一下，才又看了起来。 李虎城，又是李虎城。 一个山沟里的山炮，乡巴佬，竟然赚了三个亿，三个亿啊。 我一家上班，工资、奖金，别人送礼，加上回扣，加在一起，都不到他的一个零头。 凭什么？ 李虎城那么护着那个小妖精，有了这么多钱，还不让她抖起来？ “米处长，咱们周厂长以前下放就在关山吧？” 食堂管理员想套一下近乎，没想到看见的是米凤兰愤怒的眼光。 “你没事儿干了么？食堂的卫生搞好了么？” “对不起，米处长，我这就去检查一下。” 食堂管理员赶紧溜走。 “我到库房去看看。” “我去锅炉房检查一下。” 见米凤兰神色不善，人们一个个都急忙出去。 厂长夫人心情不好，还是躲远点儿吧。 米凤兰又把新闻看了几遍，然后把报纸撕成碎片，随便扔在地上。 李虎城，李虎城，小人得志的李虎城。 砰砰砰，有人敲门。 米凤兰收拾一下表情。 “进来。” 进来了一帮人，正是宋厂长和赵存檀一行人。 “米处，你看看这个新闻，我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米凤兰接过报纸一看，正是自己刚才撕掉的那张报纸，关于李虎城的那则新闻，已经用笔圈了起来。 “坐下吧，你们有什么事情？” 第355章 激怒 几个人互相看一下，就由宋厂长说话。 现在宋厂长已经成为这些人当中的带头大哥。 “米处，这个消息我们核实过，确实是真的。古城那边的银行里出来的消息，也证明了这一点。” “我们研究了一下，想出一个好办法。李虎城能干的事情，我们为什么不能干？” “我们已经决定筹集资金去琼岛做房地产生意。目前已经决定贷款九百万。但是这些钱还远远不够，再说了，这样的好生意，我们也不能忘了你啊。” “如果你有兴趣，就出一些钱，咱们合伙儿做这个生意。” “需要多少钱？” 米凤兰顺口问道。 “五千万吧。我们能弄到九百万，你解决四千万。” 哼，你们那么多人才拿九百万，就叫老娘出四千万，打得一手好算盘。 “几万块钱我倒是可以想办法筹集一下，我上哪里弄四千万去？” “米处，要说别人还真的不行，但你米处办这点事儿，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汽修厂家大业大，拿出四千万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实在为难，汽修厂给担保一下，在银行贷款，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米处如果不放心，可以让你女儿一起去，或者叫一个可靠的人一块儿去。” “你们出的钱多，自然也应该拿大头。咱们就按照出钱的比例分配利润，这样对谁都公平合理。” 哼，这还差不多。 见米凤兰没有反驳，赵存檀就趁机攻心。 “那个李虎城，去年才参加工作，当时因为没有靠山，才被发配回老家。当时他也没有什么钱，程化蝶就是个乡下丫头。” “就是因为卖了那些君子兰，李虎城才从此起家，如今特产城、服装厂什么的，弄得红红火火，成了古城的首富。” “现在加上在琼岛赚的钱，他已经是绿江的首富，就是在全省，全国，也能排得上号。” 赵存檀知道程采薇和程化蝶才是米凤兰的痛处，哪里会放过这个攻击点？ “李虎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仅他家里人抖了起来。就是程采薇和程化蝶也跟着抖了起来。” “李虎城给程采薇拿钱开了饭店，程采薇把饭店包了出去，一年好几万收入。” “这还不算，他给程化蝶拿钱，送她到奉天音乐学院去学习。花钱请人给程化蝶写歌，捧她成了明星。” “还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如今程化蝶已经调进了奉天音乐学院当老师。李虎城送给他一台尼桑轿车。对了，还请了一个保镖专门保护程化蝶。” “你看看，你是处长，周长是厂长，连你们都没有保镖，她一个农村丫头，都有保镖了？” “这些还不算，米处，你知道李虎城现在有多少台车么？还是我来告诉你吧。” “他有一个运输公司，四十多台卡车，都是东洋的进口车。至于轿车，嘿嘿，说出来吓你一跳。” “奔驰五台，尼桑六台，蓝鸟五六台，他的同伙儿，除了奔驰就是尼桑，蓝鸟都不愿意开，给他两个姐姐，一人一台蓝鸟。” “她那个二姐就是个中学教师，你说她要车有什么用处？人家就成天开着玩儿。轿车用不了，就在库房里放着，李虎城换着开。” “他还说，唉，还是不说了吧，免得米处生气。” “说！” 米凤兰喝道。 “唉，我说了米处别生气啊。李虎城放出话来，说你当了处长有什么用？周厂长当了厂长又有什么用？汽车厂制造的汽车再多，那也是公家的，没有一台是你们家的。” “哪一天他把他的车开到汽修厂来，叫你们好好看看他的威风。” 见米凤兰脸色急剧变化，赵存檀心中不禁暗喜。 看来这个路子对了，再加一把火。 “这不就是故意向你们挑衅么，故意叫你们难堪么。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因为他们有几个臭钱？你看看，有了几个臭钱，连你们这样的干部家庭都敢瞧不起，还有……。” 咚，米凤兰怒不可遏，一拳砸在桌子上。 “够了，别说了。你们等着，我找老周研究一下。” 看着米凤兰出去，几个人会心一笑，向赵存檀竖起大拇指。 “存檀，还是你这招儿高明，看来激将法管用。” 米凤兰直奔周宇明办公室，也没敲门，直接闯了进去。正好看见自己的丈夫跟歌舞团的周团长紧挨着坐在沙发上，说说笑笑。 “哦。米处长来了啊，我先走，你们忙着。” 周团长缓慢走了。 米凤兰从地上伸出脚，把地上的几张卫生纸划拉到一块儿。 “周宇明，有本事啦啊。刚当上厂长没几天，就开始偷腥？好，你偷腥也行，也挑个人啊，就这个狐狸精，跟多少人有事儿？就是个烂桃子，你的口味够重的啊。” “凤兰，你别误会，我跟她没什么。” “哼，还没什么，这些是什么？你当我是十来岁小孩子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她就是不舒服，我帮她调理一下。” “哼，周宇明，你可真无耻，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哼，米凤兰，你也别说我。当初我在乡下的时候，你也没闲着。周环长得跟我一点儿也不像，你自己心里还没点数？” “周宇明，当上厂长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不是？哼，你最好给我记住，我家既然能让你当上这个厂长，就能让你下来，你要不要试试啊？” “米凤兰，你不要欺人太甚。” “哼，我欺人太甚，要不要我现在就喊人，叫整个办公楼的人都过来看看地上的这些东西啊？” 周宇明颓然坐下。 “好吧，你找我什么事儿？” “哼，这才是正确的态度，你看看这个。” 米凤兰把刊登着李虎城赚了将近三个亿的那张报纸递了过去。 周宇明扫了一眼放下。 “我看过这个消息，汽修厂一年的利润都不到一个亿，你觉得这可能么？” “周宇明，你太小瞧李虎城了，这都是真的。赵存檀他们就在下面等着，你要不要去问问他们？” “好吧，他李虎城发财，是他的本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你忘了是李虎城把周环送进监狱的么？他李虎城能发财，凭什么咱们就不能发财？凭什么李虎城就过得比咱们好，还要羞辱咱们？” “你知道李虎城如今都多少钱，多少企业，多少车么？……。” 米凤兰就从赵存檀那里听到的话，说了一遍。 听得周宇明都暗自吃惊。 如果是真的话，这个李虎城还真的有些本事啊。 “好吧，凤兰，你到底想干什么？” “咱们也去琼岛搞房地产，从厂里挪个四千万用。” 什么？四千万！ 周宇明吓了一跳。 第356章 狗苟夫妻 周宇明自然也喜欢钱，但是他要考虑风险的问题。 四千万，即使对于汽修厂这样的大厂来说，也是一笔巨款。 汽修厂虽然家底儿不错，但是多数资产都在厂房、设备、材料这些固定的东西上面。 维持运转的流动资金，还要靠银行贷款。自有的利润其实并不多。 如果一下子就拿走四千万，流动资金就不够用，必然影响到汽修厂的运转。 即使他周宇明厂长一言九鼎，他也不敢这么干。 “不行，拿走四千万，厂子就会停摆，这个责任谁能担当得起？再说别人也不会同意的。” 米凤兰也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从厂里挪这么多钱确实不可行。 “既然这样不行，厂里给担保，从银行贷款总行了吧？” “如果还不上，还不得厂里承担还款责任？凤兰，这事儿我觉得还是不干为好。” “首先，咱们现在也不缺钱，你进的那些货，回扣也不少，也该知足。” “周君那里，她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钱。周环那里，其实也不用发愁，回来之后，给他安排工作或者做个什么生意，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还有就是房地产这个事情，都是别人传说的，也不知道真假。我总觉得钱没那么好赚。” “如果赚了钱，自然最好。但是你想过没有，一旦赔钱，四千万可不是个小数。弄不好汽修厂都得被拖垮。你我再有本事儿，也没人保得了咱们。” 这个风险，米凤兰自然也明白，也知道赔钱的后果。 “这个道理我懂，但是我听不少人说过，琼岛搞房地产的人都发了大财，就连银行的人都这么说。” “这事儿我看这样，咱们亲自去琼岛那里考察一下。如果行，就回来贷款。如果不行，咱们就不干。” “房地产这个买卖如果做成，往厂里进货的事儿，咱们就不插手。他们送的煤里面，总是馋矸石，下面反应也挺大。我也不愿意你因为这些事儿，影响你的形象。” 对于妻子和女儿插手进货，收取回扣的事情，周宇明也很头疼。 不让她们干吧，终究是给自己家里赚钱。 即使自己不同意，两人也可以通过别人办事。只要自己在这个位置上一天，就总是有人会在背后讨好自己，主动配合老婆孩子。 如果同意她们这么干，不仅下面有意见，还断了别人的财路，内部那些没得到好处的人也会有意见。 如果真的能靠着房地产赚了大钱，今后不在厂里捞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况且报纸既然报道了，总会有些根据的。即使有所夸大，也不会夸大多少。 “也好，我后天去沪江开会，你跟我一起去。开完会咱俩就去琼岛亲自考察一下。” “古城那些人怎么跟他们交代？他们能出九百万？” 米凤兰就把宋厂长的计划说了一遍。 “暂时就说正在协调贷款的事情，去考察的事儿别跟他们说。他们暂时还有用，反正也是按照出钱多少分钱，带上他们也行，这些人今后还会有用。” 两口子达成一致，就轻松起来。 米凤兰拿着笤帚、撮子，把卫生纸收拾起来，倒进垃圾筐里。 “你看看你，大白天的，门也不锁。幸亏是我，要是换了别人进来，看你还有什么脸面？”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跟歌舞团跳舞的那个孙凡，不也是大白天的跑到停车场的大客车上胡搞？你们觉得自己做的秘密，却不知道暗中有人发现了。” “就算是你想偷吃，你也找个差不多的地方好不好。弄个宾馆，又能花几个钱？” “怎么说你也是厂长夫人，多少有点儿档次好不好？我都替你丢人。” “好好好，我下次注意还不行么。你以后也注意，周狐狸太烂，小心你得病。” “好好好，我注意。” 米凤兰回来的时候，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我家老周说了，四千万不是个小数，厂里拿不出这笔钱。他打算跟银行协调一下，看看能不能贷款。” “你们先回去，贷款有了准信儿，行不行我都告诉你们一声。” 几个人一听，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这么大一笔钱，即使周宇明，也不是说办就能办成的。 “米处，那我们的贷款到底办不办啊？” 宋厂长问道。 “先张罗着，我这边儿准了，你们就办。若是不行，就不办。也省得浪费不是？” “还有一件事儿，想跟米处商量一下。” 赵存檀说道。 “有什么事儿就说。” “我们想再拉一个人进来。” “什么人，可靠么？” “古城农行的，叫做刘玉芳，她跟他丈夫去过琼岛，他们就是跟李虎城一起合伙儿做房地产生意的。投了一千万，不到八个月，赚了五百五十万。” “她对琼岛的房地产市场了解，又是银行的，也能弄出几百万来，我觉她对我们会有帮助。” “既然这样，就拉她入伙儿吧。” 原来刚才几个人商量，曹大对于琼岛那里比较熟悉，就想拉曹大元入伙儿。 但是因为曹大元跟李虎城关系太近，怕李虎城在里面做什么手脚，就放弃了曹大元，决定拉刘玉芳入伙儿。 在一次饭局中，刘玉芳曾经流露出想再去琼岛做房地产生意的意思，所以赵存檀才有了这个主意。 这个主意，得到了众人的一致拥护。 现在米凤兰已经同意，就等着回去正式跟刘玉芳摊牌。 “还有一件事儿，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宋厂长又说道。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米凤兰觉得，这些土包子就是上不了台面。如果不是他们还有用，真的不愿意搭理他们。 “米处，咱们这些人可是跟你和周厂长一条心，时时刻刻都维护你们。可是你们厂里有些人，却跟李虎城穿一条裤子。” “别的不说，就说机加分厂的任明路吧。经常到关山去，跟李虎城走得特别近。” “李虎城特产城的柜台、货架，都是他给做的，服装厂的床，和办公桌椅什么的，也都是他给做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还有啊，任明路的妹妹和小姨子，在关山办了一个标准件厂，李虎城给他们贷款担保。这是不是很不正常？” “李虎城的服装厂，也是任明路的老婆曹萱给联系的，到第二服装厂实习，这些事情都很不正常。” “他们明知道是李虎城把周环送进监狱的，还明目张胆的这样做，不就是故意跟你和周厂长作对么？” 赵存檀原来颇有些瞧不起宋厂长，这一会儿却对他刮目相看。 老宋行啊，这一招够狠，击中了米凤兰的痛处。 果然，米凤兰脸色一变。 “宋厂长，你说的是真的？” “米处自己了解一下。不就知道真假了么？” “哦，分厂有一定的自主经营权，他们接一些活儿干，总厂也不好干涉。快下班了，你们也忙，今天就不留你们吃饭。” 哼，任明路，你好大的胆子，吃着汽修厂的饭，竟然敢跟我家作对。 分厂的自主经营权不好干预，但是分厂厂长的人选，还是能干预的。 第357章 我这个人最低调 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停在古城工商局楼前，车门没开，却响起了一阵喇叭声。 楼里的人一看来了一辆高级轿车，以为是那个大领导来了，就纷纷出来。 等到人差不多了，车门打开。 一个头戴礼帽，带着墨镜，身穿皮大衣的人下车。 “欢迎领导视察。” 车局长小心说道。 心里还琢磨着，这是哪里的领导啊，怎么也没人事先通知一声。 来人摘下了墨镜，慢慢伸出手，跟车局长握握手。 “老车，都是熟人，不用摆这么大场面来欢迎。” 哇擦，这不是鲁提辖嘛。 这个鳖犊子，老子还以为是哪个大领导来了呢。 “鲁提辖你个王八犊子，以前都是一口一个车局，现在老子就成了老车、你还念不念一点儿旧情啊？” 众人就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老车，现在我也不归你管，还叫什么局长？叫你一声老车就不错了。去年我辞职后悔了，想回来上班，你就是不要，现在我要好好谢谢你。” “如果你当初要我回来，我哪里会有今天？” “你个王八犊子，你头一天辞职，大伙儿那么劝你都不听。第二天就要回来，有你这么办事儿么？换做你当局长，你会要吗？ “也是啊，有点道理。算了，看在我混的还算不错的份上，我就既往不咎。” 鲁提辖你个鳖犊子，别说你开着奔驰回来，就算是开着飞机回来，你能追究我们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行啊，提辖，如今开上了奔驰，跟李虎城混得不错啊。” “唉，你们啊，大惊小怪的，你们没看看车牌么，琼岛的牌照。我们虎城集团，仅仅是奔驰就有五台，这个不过是我在琼岛的代步工具而已。” 我这算不上吹牛吧，那么多车，一弄一大堆，这个也就是个代步工具而已。 鲁提辖见惯了车，在琼岛见惯了房地产狂潮的大场面，又亲身参与了大浦角项目，无论是心胸上，还是见识上，都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语。 好好好，五六十万的车，就是个代步工具，你鲁提辖牛币。 鲁提辖拿出华夏牌香烟和防风打火机，就开始给人发烟。 “来，抽着，烟不好，凑合着抽。没办法，这也就是国内能买到的最好的烟，国宴上的招待烟。来，接着啊，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支烟也就一块多钱而已。” 鲁提辖你个鳖犊子，我们一盒烟还不到一块钱呢，你一支烟就一块多，还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个暴发户。 你跟着李虎城混，开着奔驰，回来欺负我们这些挣死工资的，有意思么？ “嘿嘿，提辖，听说李虎城在琼岛做房地产生意，一下子就赚了三个亿，是真的么？” 车局问道。 “假的，夸大其词，捕风捉影，哪里有三个亿？成交额确实三个多亿，但是就没有成本么？实际上，净利润才296亿而已，根本就没有三个亿。” 低调，我鲁提辖是低调的人。明明没有三个亿，怎么能说三亿呢。 好吧，你个鳖犊子，296亿跟三个亿差很么？ “听说琼岛的房地产生意，是你在那里管的？” “唉，没办法，李虎城事儿多。关山一大摊子，港岛一大摊子，琼岛那里的事儿，就只好我管起来。” “其实也没有多少事儿，就是买个地，包装个项目啊，开个研讨会，请全国的专家、教授出谋划策什么的。开发港口城，物流城，面积也不大，就五百来亩，价值也不高，就是三四个多亿……。” 鳖犊子鲁提辖，再跟你说话，你得装到天黑。 “对了，提辖，今天来是请我们吃饭的？” “不是，最近饭局太多，一会儿在古城大酒店还有一个饭局。早就定好的，不好意思不去。今天来，一是看看各位老同事，二是顺便办理一下公司的变更手续。” 鲁提辖回车里拿出两个档案袋，给了注册股的王股长一个。 “老王啊，这是在港岛的房地产公司档案，现在决定，把公司签到关山去，在名称和地址上变更一下。” 王股长打开档案，见上面的注册资金是一千万，法定代表人正是鲁提辖。 “哇擦，提辖，你真的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啊？” “唉，是啊，在港岛，我是总经理，自己说了算。回来虽然还是总经理，但是在集团，只能当个副总经理。唉，虽然在副总里面排名第一，但是在整个集团，只能排名第三。混得不好，给咱们局里丢脸啦，对不起各位。” “去去去，还装，信不信不给你注册啊。” “这我可不信，手续齐全，局里又是我的娘家，怎么会不给注册呢。” “算你还知道这里是你的娘家。你说的集团是怎么回事儿？” “关山那里，有特产城，服装厂，三建公司，标准件发展公司，运输公司，再加上这个房地产开发公司，为了整合资源，统一领导，就成立集团公司。” “我记得三家以上机构，注册资金五百万以上就可以称为集团，我们这个条件，没问题吧？” “没问题，你们原来那些企业就够集团的，现在加上房地产公司，就更没问题。对了，进去办吧。” “不急，来，再发一圈。” 鲁提辖把盒里的烟发完，又打开后备箱，拿出一兜子成条的红塔山，递给车局。 “多少赚了点儿钱，一点儿小意思，麻烦车局给各个股、办每家一条。我在局里的时候，大伙儿对我挺好的。说句实话，在外面的时候，还真的挺想大伙的。” “别嫌少，一点儿心意。最近确实比较忙，等闲下来的时候，我请大伙儿吃饭。” “提辖……。” 车局真的有点儿感动。 “好啦，怪冷的，进去吧，我还等着你们给我办执照呢。事先声明啊，我的手续可是齐全的，不是贿赂你们。注册的事儿，我可是内行，按照规定，应该给我注册，你们可不能故意刁难我。” “怎么会呢，李虎城的实力在那摆着呢，咱们都是知道。走，提辖，叫他们给你办手续，到我那里坐坐。” “王股长，手续办完，到我办公室去找我和提辖签字。” “对了，车局，我这回来，没装币吧？” “没装，没装。” 还没装？你个王八犊子，装币装大了。 “那就好，我这个人最低调，就怕别人误会我装币。” 第358章 前女友的窘境 一个小时后，鲁提辖带着古城关山房地产公司和古城县虎城集团的营业执照，离开工商局。 房地产公司的经营项目，跟在琼岛的时候一样。 区别在于，在琼岛从来没想过真正盖房子，现在回到关山，是真的打算盖房子。 从明年开始，房地产开发公司就打算真的开发项目。 房地产公司开发项目，三建公司承建，自己的楼盘自己建设，肥水不流外人田。 虎城集团，包括特产城、服装公司、第三建筑公司、虎城运输公司、标准件发展公司。 这个标准件发展公司，其实就是标准件产业园。 至于标准件商城。目前还没有建设，所以暂时没有列入。 集团董事长是李虎城，副董事长是于丹宁、何青林。 总经理于丹宁。 副总经理有：鲁提辖、陆凤仙、刘宁、林卫国、何灿。 集团下属企业当中，鲁提辖是房地产公司总经理。 林卫国是第三建筑公司总经理。 陆凤仙是虎城服装有限公司总经理，何青林、何灿为副总经理。 佟二柱为虎城运输公司总经理。 刘宁为标准件发展公司总经理。 河口甸子黄羽那一块，因为在草河县境内，没有列入虎城集团系列，目前独立经营。 特产城这一块，现在已经完全交给海德集团经营，目前由何巧云负责，只是跟海德集团对接收租的事情，比较简单。所以也没有设立专门机构，自然也就没设什么总经理。 何巧云也不在乎这些名义问题，能收钱就是好事儿，经理不经理的，并不重要。 何青林和何灿虽然挂个名，但是主要工作在港岛，在关山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工作。 从工商局出来，鲁提辖就到了古城大酒店。 自从鲁提辖回来，传出了他和李虎城在琼岛赚了三个亿的消息之后，鲁提辖的饭局就不断。今天那个请，明天这个请的。 请他的目的很简单，基本上就是两件事儿。 一是问他是怎么发财的，想跟着他去琼岛做房地产生意。 鲁提辖也挺兴奋，于是就给人们讲述在琼岛的事迹。 当然，怎么说是有讲究的。 操作的事情可以随便说，但是将来琼岛的房地产市场崩溃，泡沫破灭这一点，是绝对不能说的。 这是李虎城给他规定的红线，绝对不能逾越。 第二件事儿，就比较尴尬。说着说着，就有人哭穷，向他借钱。 这一点鲁提辖倒是回答得很干脆，他是给李虎城打工的，一个月就1200元工资，也没有股份。除了这点儿工资，自己没钱。 你们如果认识李虎城，自己找他借钱去。 今天这场饭局，是古城和绿江的几个同学发起的，还特意邀请了于丹宁参加。 这几个人，除了张芸比较熟悉，剩下的几个，从高中毕业之后，几乎就没有什么联系。 于丹宁和鲁提辖本来不想参加，无奈几个人打了好几次电话邀请，两人才决定参加。 节目跟以前的饭局差不多，叙旧之后，说说自己的现状，就转入了如何赚钱的话题。 最后也不例外地提出了借钱创业的事情。 于丹宁和鲁提辖以李虎城不在家，两人无权做主为借口，推脱出去。 最后结账时，几个人都装傻，于是于丹宁结了账。 饭后，鲁提辖开车送古城的人回家，然后送绿江的人到车站。 这个家伙见鲁提辖开着奔驰，就提出叫鲁提辖送他回绿江，好跟自己的单位的同事显摆一下。 这种套路，在鲁提辖眼里就是小孩子的游戏，他没有时间陪他们玩这种幼稚的把戏，就以还要回关山开会为由拒绝。 那边于丹宁则送张芸回家。 整个吃饭过程中，张芸很少说话。 鲁提辖那些发财故事，在她听来，现在就像神话一样，距离自己那么遥远。 “是回家还是回书店？” 于丹宁问道。 “回家。” “好，回家。下午不用上班？” “减员增效，我下岗三个月了。” “哦？现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到处都下岗，找不到工作。没有收入，我家那口子一个月就开八十块钱。” “做点儿什么买卖吧。” “没有本钱，再说了，我也不会做买卖，出去摆个摊儿什么的也丢人。” 做生意有什么丢人的？凭自己本事吃饭，别人看不起你，那是别人的偏见。 就这种思想观念，难怪你当初跟虎城分手。只是有一点儿你没想到，分手之后，虎城会有今天。 “就这么挺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总没有收入，将来有了孩子怎么办？一个月就那几个钱，生活也是问题。” “我也愁，这不正想找你帮我拿个主意么？要不我到关山去，你那里有什么工作给我安排一个？” “工作倒是有的是，可那里都是虎城的企业，关山不少人都认识你，你在那里能呆的下去吗？” “我也不想去关山，你能不能在古城给我找个工作？” “我们在古城没什么业务……，咦，有了，你到铜羊怎么样？” “去铜羊？” “铜羊到古城火车、汽车很方便，回家也不成什么问题。我们的三建公司原来就在铜羊。现在也不在那里办公。” “在铜羊街里有个院子，还有不少房子，现在需要一个看家的，也没有什么活儿吗，就是看个门儿，冬天下雪，扫扫雪就行。” “收发室就在街面上，屋子也不小，吃住在那里都够，你开个小卖店，一个月再给你开一百五十元工资，唉，算了，给你开一百八。” “你一边看摊儿，一边开卖店，一个月怎么也能挣个五七八百的，不就缓过来了，不比你上班强得多？” “开卖店倒是行，可是没有本钱啊。” “唉，我帮人帮到底，借给你一万元本钱，你慢慢还我。” “可是……，叫李虎城知道了怎么办？” 张芸现在最担心见到李虎城。 自己当初抛弃了他，现在却跑到他的手下，去给他打工，见了面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李虎城不同意，撵自己走怎么办？ “虎城很忙，一般也不到下面去。对这种小事儿他从来不管。如果真的看见，你就说是我安排的。只要是我安排的事情，虎城从来都不会反驳。” “那……。” “别那个这个了，我正好回去，带你去看看，你如果看着行，明天就过去。” 第359章 再一次入局 于丹宁就掉头，拉着张芸，很快到了铜羊三建。 这里看摊儿的一直是老刘，他嫌这里挣钱少，一直想到关山的三建去上班儿。 老刘是个很不错的瓦匠，佟大柱跟于丹宁说了好几回，想把老刘换到关山去，因为这里没有合适的人，才一直拖到今天。 于丹宁带着张芸看了一圈儿，张芸自然满意。 于是于丹宁决定，张芸明天就过来跟老刘交接，然后把张芸送到火车站。 “一会儿就有一趟火车，你就坐火车回去。你回家收拾一下，明天带着行李过来，我明天给你送钱。家里还有事儿，我就先走了。” “好，明天我就来。” 于丹宁刚要上车，张芸又叫住了她。 “丹宁，李虎城真的赚了两三个亿？” “差不多吧。” 于丹宁上车启动，开车离去。 唉，多少个亿，似乎也跟你没关系了吧。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看着于丹宁的车离去，张芸有些神情恍惚。 虎城集团副董事长，总经理，一人一下，千人之上，五六家大企业，奔驰车，一开口就一万，一句话就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如果不是去年夏天的一个错误决定，这一切或许都是我的。 一失足成千古恨，我自己亲手葬送了这一切荣华富贵。 鲁提辖送走了同学，路过馨华分理处的时候，见刘玉芳站在门口，就停下了车。 “嫂子站在外面干什么？” “哟，这不是提辖么。有个饭局，我要到古城大酒店去。” “我正好回家一趟，顺便把你带过去。” “好啊，走。” 也是熟人，又在一起做过生意，刘玉芳也就不客气上车。 “虎城回来了么？” “没有，在港岛要待上一段时间，还得把那台奔驰开回来，路上也得几天。不过，估计也快了。” “这段时间挺忙的吧，这下子你在古城也是知名人物。” “哈哈哈，嫂子，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么，都是虎城的功劳，我就是打小旗儿的，开路先锋而已。” “那也不简单。对了，明明可以再捂一段时间，虎城为什么就着急着出手？” “这不家里有几个大项目要上马么，急着用钱。没办法了，只好把项目出手。不过也不错，赚了不少，也够本。” 这也是李虎城给鲁提辖的标准答案。 “提辖，你说琼岛的房地产，现在去还能不能赚钱？” “那里的情况，嫂子不清楚么？能不能赚钱，这个不用我说吧。怎么啦，嫂子赚了一千万还嫌少？” “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到了，我下车。” 宋厂长和赵存檀等人已经在古城大酒店门口等着，刘玉芳就下车。 鲁提辖虽然听说过这些人的名字，也知道他们干过的事情，但是跟这些人没见过面，也就没当回事儿，开车离去。 赵存檀迎了上来。 “刘姐，我给你介绍一下。” 赵存檀上午跟刘玉芳见过面，说了拉她入伙儿到琼岛做房地产生意的事情。 跟李虎城合作的成功，让刘玉芳的声望急剧上升，一时间成了古城金融系统的风云人物。 高兴之余，也有些后悔和遗憾。就是当初没有听从李虎城的建议，自己过于保守，选择了那个保底方案。 如果不是如此，这回自己至少能多赚几千万。 遗憾的是，她觉得李虎城退出太早。 既然琼岛的房地产市场那样火爆，就应该再捂一段时间再出手，那样会赚的更多。 所以，但赵存檀跟她提起到琼岛去的时候，刘玉芳立刻就动心。 不能跟看虎城合作，我跟别人合作不也一样？反正李虎城那些套路，我也基本上学会了。他能赚大钱，我为什么就不能？ 引见之后，寒暄几句，就进屋吃饭。 酒菜上来，赵存檀作为引荐人，来了一段开场白，众人捧了刘玉芳一阵就开喝。 开局之后，宋厂长就介绍了资金情况，重点说了米凤兰入局，准备贷款四千万的事情。 “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五千万资金，如果刘经理能筹集一些资金，我们的力量就更加强大。” “刘经理，你了解琼岛的事情，你说说，咱们这些资金，到了琼岛到底能不能行？” “行，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当初李虎城还不如你们呢，他也不过就是两千万，这两千万还不是他自己的。” 什么？两千万还不是他自己的？ “刘经理，你是说李虎城空手套白狼，就赚了差不多两个亿？”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不过资金确实不是李虎城本人出的。但是我和雷芊芊给他出钱，其实也相当于他的钱。这个虎城啊，确实是个天才。” “给我们讲讲详细情况好么？” 看着一个个急切的样子，刘玉芳十分得意。于是就她知道的，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她了解的情况也不少，自己又去过琼岛，亲眼目睹了那里的狂热，说起来自然绘声绘色。 一干人等听得热血沸腾，犹如身临其境，似乎那些事儿都是自己干的一样。 生意这个东西就好像一层纸，捅破了其实也没什么神秘的。原来李虎城做的那些事情，其实自己也能干。 李虎城空手套白狼都能赚那么多，现在自己有了五千万，条件比李虎城好得多，没有理由不赚钱。 刘玉芳是过来人，她都想接着干，咱们还怕什么。 “如果你们真的能筹集五千万的话，我就出五百万。咱们按出资比例分成。因为我有经验，那里也熟悉，赚钱之后，你们随便格外赏我几个钱儿就行。” “这个没问题。” 宋厂长爽快答应。 哼，反正钱到手，就是我们自己的。赏与不赏，就看我们的心情，也由不得你。 “这确实是个赚快钱的生意，不过呢，也不是那么简单。所以咱们该慎重还是要慎重。” “我的意思是，咱们先去走一趟。两个目的，一是实地考察一下，毕竟市场瞬息万变，以前的经验只能参考，不能代表现在，咱们必须掌握第一手资料。” “第二，按照李虎城的经验，就是在海天成立一个房地产开发公司，有了这个名头，才好操作。” “如果考察觉得可以，这一趟就可以注册公司。等你们的钱下来，我估计也快要到过年。过了春节之后，咱们就可以过去操作。” “对对对，刘姐说的有道理，还是要慎重一些为好。” “对，李虎城还叫鲁提辖考察了好几月才下手，咱们也没有理由不慎重。” 众人都觉得刘玉芳说的有道理，就决定由刘玉芳、赵存檀、管厂长三人先去琼岛考察。 其余人的人在家，一边跑贷款，一边等待消息。 宋厂长举起了酒杯。 “来，预祝你们考察成功，咱们共同发财，干杯。” “干杯。” 第360章 捡个假道士 李虎城和谷秋颖从羊城出发，一路上走走停停，花了十一天时间，抵达奉天。 谷秋颖没有直接回家，两人在一起度过了一个疯狂之夜，第二天才依依惜别。 谷秋颖回家，李虎城则到了溪水。 先去了溪水钢铁公司后勤处，又去找了一遍前世的妻子谷秋颖，结果跟以前一样，还是没有这个谷秋颖的消息。 无奈之下，李虎城到了溪水钢铁设计院，找到周主任，邀请他前往关山，设计标准件商城。 对于李虎城接连推出项目，周主任已经习惯，如果李虎城没有新项目，他才感到奇怪呢。 自然是爽快地接受了邀请，决定明天就去关山勘察。 中午的时候，周主任非要请吃饭。李虎城也不客气，就跟周主任、冯轮、王谦等人一起吃饭。 告别了周主任一行，李虎城开始返回关山。 到了一家商店门口，李虎城进去买烟，出来的时候，就见一个道士站在车旁。 “这位施主，贫道长生子，可以给一支烟抽么？” 道士也抽烟，不犯戒律？ 李虎城递过去一支烟，长生子自己拿出打火机点着。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贫道送施主一句金玉良言。” 哦？李虎城觉得这个家伙挺有意思。 “好啊，你说吧。” “施主年轻有为，颇有钱财，如今鸿运当头，桃花正旺，还要小心。” 废话，我身价好几个亿，一看我这车就是有钱人，是女孩子心中的白马王子，桃花自然旺。这还用你说、随便一个人都知道。 不过，这个道士现在还穿着单衣，冻得瑟瑟发抖，倒是你混的不怎么样。 你要是真有曾老道那样的算命本事，赚钱是不愁的，也不至于混到这个地步。 “道长，我怎么样不重要，我觉得你应该买一件棉衣穿上，你似乎没有护体神功，天冷了也会挨冻。” “施主所言极是，见到了施主，我就有衣服穿了。” 嘿，这是赖上我啦，叫我给他买衣服呢。 “你云游四方，身上就不带钱？” “贫道，贫道，自然是一个‘贫’字当家，有钱就不对了。” 呵，似乎也有道理啊。 “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你买衣服？”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哇擦，还为众人抱薪，你给别人做什么贡献了？ 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的，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 “车站的哪块儿暖气片是你的地盘？” “贫道乃是出家人，天当被，地当床，不会跟乞丐们抢地盘儿。” 连乞丐们的规矩都懂，这家伙真是江湖中人。可惜现在不是武侠的江湖时代。 “走吧，我带你去买衣服。” 看见这个家伙，李虎城就想起了曾老道。 “无量寿佛，事主功德无量。” 进了商场，李虎城给他买了棉衣、棉裤、棉帽、棉袜，棉手套，一看他的鞋也破了，就又给买了一双大头鞋。 这个家伙路过香烟柜台的时候，又给他买了一条白红梅香烟。 在食品柜台，又给买了一些饼干和饮料。 东西多，就又买了一个彩条布编织袋装起来。 “这回差不多，你这个冬天冻不死。到了哪个道观挂单，就猫一冬。等明年春暖花开，再行走江湖，降妖除魔，行侠仗义。” “虽然胸怀大义，还是有个安身之处为好。今日跟施主相见，从此就跟定施主。” 嘿，这还赖上了。 也好，正好曾老道那里就一个人，就把他送到曾老道那里，给他当个徒弟。洗衣做饭扫地除雪，下山买粮买菜，干点儿零活儿伺候曾老道。 “古城的关山有个飞云寺，你听说过么？” “听说过，始建于明朝。” “我跟那里的住持是好朋友，我出了些钱修缮了飞云寺，那里有个曾道长，我觉得你到那里给他做个徒弟不错。” “愿意前往。” “上车。” 李虎城拉着长生子，就回关山。 见李虎城的车回来，众人就纷纷从屋里出来。 见长生子从车里钻出来，众人一愣。 “李董，这位是怎么回事儿？” 鲁提辖问道。 “哦，半道上捡的，我怕他冻死，就替曾老道收了徒弟。马主任，你把他送到飞云寺去，交给曾老道。从此以后，他就是曾老道的弟子。” “这个……？” 马少云心里就纳闷儿。 你半道上捡了个人，就替曾老道收了徒弟，曾老道知道么？ 但是李虎城发了话，也不敢质疑，就开上罗马吉普，拉着长生子走了。 “虎城，这人什么来历？” 于丹宁问道。 “哦，我也没问，出家人云游四海，无家无业的，什么来历并不重要。” 还能有这种操作？ “不会是坏人吧？” “不会，都要冻得半死，还跟我乞讨。如果是坏人，早就去偷去抢了。” 好好好，就你的逻辑强大。 进了屋里，刘宁也闻讯过来，大伙儿就介绍了最近家里面的情况。 “李董，你晚点儿回来真是英明，这段时间不是那个请，就是这个找的，都是问咱们在琼岛怎么发财的，烦死了。” 鲁提辖抱怨道。 李虎城故意晚回来几天，也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 在琼岛赚钱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一定会有很多人前来了解事情经过，或者想合伙儿，或者借钱之类的。 晚回来一些日子，就是等这个热度过去，免得纷扰。 七嘴八舌的半个来小时，李虎城才想起来礼物的事情。 “我给大伙儿买了些礼物，拿回来分一下。” 于是就把车里的礼物拿进屋里。 “大伙儿都有份儿，女士们多一些，价钱也贵一些。男士们花钱少一点儿，有点儿风度，别跟女士们计较啊。” 于是就往外面拿东西。 家里人的，于丹宁、陆凤仙、程化蝶等人的。鲁提辖、刘宁、林卫国、萧天伦、五大员等人是一件t恤，还有一条香烟。 罗菲菲、苏慧、尤玉娜、冯小小、魏敏等人也有一条裙子和一些小饰品。 每件礼物上都有名字，该给谁一目了然。 “菲菲，你收拾起来，一会儿都给他们送去。就说是李董给大伙儿的礼物。一点心意，也别嫌少。” “不少啦，这得花不少钱呢。” 就在此时，马少云进来。 “李董，人送去了，曾老道叫你抽时间到他那里去一趟。” “知道了，那个长生子他收下了么？” “收下了，可是我看曾老道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这个老家伙，白捡个徒弟还不高兴？ 第361章 不是忽悠 马少云和罗菲菲拿着东西出去，剩下李虎城、于丹宁、鲁提辖、刘宁谈起工作上的事情。 特产城这边，海德集团每半年收取一次租金。目前租金已经收上来。虎城集团这边的份额已经到位。 目前特产城的经营形式还不错，柜台基本上都租了出去，周边的商铺也租出去九成多。 商户们的生意虽然还算不上火爆，但是局面正逐步打开，生意渐渐步入正轨。 三建公司这边，一部分人留在服装厂继续施工，抽出了一百来人，在葫芦沟修路。七八十人在产业园建设厂房。今年施工的厂房，已经基本完工，目前正在扫尾，再有六七天就能完工。 任明娟、曹霞、宁利众、涂黎明等人的标准件厂，设备已经到位，部分工人已经到位。 涂黎明那一伙儿人，河口甸子的工作已经完成，已经从那里撤出，入住了产业园，最近就准备生产标准件。 服装厂这边，前些天何灿和何君来到这里，按照奇诺公司的要求，生产了衬衣、夹克和西装的样品。 生产完之后，陆凤仙他们还特意拿到绿江第二服装厂去，请那里的行家们看了一下。 第二服装厂的人对质量很满意，说完全可以达到出口标准。 当然，是否达到标准，最后要由奇诺公司说了算。但是第二服装厂生产出口服装多年，他们的意见还是很有参考意义的。 目前何灿、何君已经返回港岛，之后将带着样品前往米国谈判。如果奇诺认可了质量，就签订合同。 对于获取这分订单，陆凤仙和何灿都很有信心。为了不耽误交货，目前正在抓紧时间培训工人。 服装厂的招工还在进行，除了少部分辅助工种，目前一线，二线的工人和管理人员已经基本上配备齐全。 “运输公司那里，佟二柱在龙江的六台河煤矿找到了一个常年活儿。从煤矿往车站运煤。活儿比较紧，他们过年也不能停，就在那里过年。” “为了提高效率，节省装车费，我和刘总跟林经理研究了一下，把三建的铲车调给他们用。这样一来，明年春天这边开工，就需要再上一台铲车。” 于丹宁道。 “没关系，过一段时间，我从国外再弄一台回来。” 对于从国外弄机械设备回来，李虎城已经说过几回。虽然还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做，但几个人也知道他的本事，就姑且相信。 “三建剩下的工人放假回家，工资都已经结算，前天带着钱回家了。明年开工的时候再回来。” “孟树林统计了一些，目前已经有178个人表示要到关山来落户，他们愿意在这里买房子。” “还有不少人有这个意思，但是要回家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再决定。” “不过他们对于买房子贷款的事情，还有些不太放心，担心到底能不能给贷款。” “刘总，你跟曹大元沟通的怎么样？” 临走的时候，李虎城把按揭贷款的事情，交给了刘宁办。 基本的的思路是，虎城房地产公司以给集团职工建设住宅的名义开发，三建公司建设，工人们集资建房。 目前住房市场还没有商品化，住房不能上市交易，所以就采取集资建房这个办法来规避。 工人们自然没有那么多钱，所以就向银行贷款。把住房抵押给虎城房地产公司，由虎城集团给提供贷款担保。 经过这一番操作，就能把钱从银行里贷出来，然后工人们按月还贷。 这样做，可以避免住宅占用大量的资金，不影响现金流，免于资金沉淀在大量的住宅当中，同时考虑到了工人们的承受能力。 “曹大元和郭平安对这个方案都赞成，已经把方案报了上去，。目前正等待回复。” “不过，这回从琼岛拿回来的钱，绝对是个正面消息。曹大元昨天跟我说，上面对咱们集团的实力非常认可，基本上没有多大问题，这几天就会给答复。” “那是当然，整个古城，有一亿六七万存款的，也就咱们一家吧。” 鲁提辖自豪地说道。 “第一批住宅，具有标杆意义。目前很多职工都在观望之中。不仅仅是三建的，服装厂的不少人，也在关注此事。” “昨天云望山也来问，他们特产城的商户也参加集资建房行不行？” “据说乡里的人，也在关注此事。也有人想跟着买咱们的房子。” “这个……，还是优先给外地人吧，那些把户口迁到关山来的人优先。其余的以后再考虑。” “你打算建设多少套住宅？” 于丹宁提出了一个问题。 这个事情，李虎城心里也没个准确答案。 “要不就先建二百套？” “我看二百套不够，不如翻倍，直接建设四百套。除了三建，服装厂还有那么多外地人呢。她们那里女工比较多，绝大多数都没结婚，年轻人有几个不喜欢住楼房的？” “目前资金不是问题，但是明年要建设标准件商城、产业园，住宅楼，海德集团还有综合商场，你还要张罗西崴子超级中学的事情。” “仅仅一个特产城，今年就把咱们忙的够呛，这么多工程，即使三建增加人手，咱们也干不过来啊。” “要不海德的活儿，叫他们自己找人干吧。” “嘿嘿，这个恐怕不成。云望海和李秋德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叫我们给你带话，综合商场的工程，必须咱们三建来干，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对了，他还说，草河水泥厂的事情定下来之后，也交给三建来干。” 这个还真就有些麻烦，干不过来啊。 “要不就让古城一建和二建进入关山？” 李虎城原来曾经发誓，永远也不允许一建和二建到这里，但是现在他有些动摇了。 “这个没什么用，即使让他们进来，这些工程他们也干不了。除非引进外地的大建筑公司。” “好吧，这算一个选项。咱们三建自己，还要扩大力量。实在不行，就分拆成几个项目部进行。” “人手好说，技术和管理人员也能找到。关键还是大设备问题。几个工程同时进行，目前这些设备肯定不够用。” 说来说去，又回到设备问题上。 “好吧，最近我就去国外忽悠设备。” 忽悠？ 见几个人都盯着自己，李虎城嘿嘿一笑。 “不是忽悠，外国人也有一些爱心人士，喜欢做慈善，让他们给咱们捐献一些。” 外国人有这么好心？ 第362章 于丹宁的敏感 鲁提辖和刘宁出去，于丹宁翻弄一下就自己的礼物，神秘地一笑。 “虎城，我发现你挺会买东西的。这些礼物都是我喜欢的。” “那当然啦，有钱嘛，自然能买到好东西。” “那可不一定，有的人有钱，也只能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给大伙儿买的东西，尤其是给女人买的礼物，都很适合她们。是有个女人帮着你参考的吧？” 李虎城不禁心里一惊。 这都能看出来？ 没错，确实是谷秋颖帮着参考的，几乎就她给挑选的。 于丹宁，你果然够狠，原来在试探我呢。 “丹宁果然厉害，一下子就猜中了。确实有个比较漂亮和有品位的女人帮着挑选的。” “你看看，我就知道是这样。那么这个人是雷芊芊，还是谷秋颖呢？” 李虎城又是一惊。 知道雷芊芊不奇怪，竟然连谷秋颖都知道。 谷秋颖根本就没跟这边人接触过，都是鲁提辖这个二货回来胡说八道。 你说你吹吹吹生意上的事情也就罢了，提谷秋颖干什么、 不过也难怪，以于丹宁的心机，忽悠鲁提辖几句，什么话都能套出来。 幸亏跟谷秋颖的关系瞒着鲁提辖，否则的话，这事儿早就露馅。 “都不是，是卖货的老板娘帮着挑的。我给她介绍你们的情况，她就帮着参考。花了这么多钱，总得买你们喜欢的礼物啊。” “否则的话，钱没没少花，你们还不喜欢，这钱不是白花了么。” “真的？” “不信拉倒，好心没好报。我就该到地摊儿上随便划拉点儿东西，回来糊弄你们一下才好。你们爱要不要。” 于丹宁格格一阵笑。 “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的，那就谢谢你啊，这些礼物我都喜欢。我试试，你看看好不好看。” 不细心不行啊，这都差点儿露馅儿。 于丹宁戴上耳环，在镜子前摇头晃脑。 “虎城，好看么？” “好看，你戴都好看。” “这个呢？” 于丹宁又戴上了一个头饰。 “漂亮，非常漂亮。就是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看了也会喜欢的。” “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他们女儿是仙女，你就是仙女啊。” 于丹宁立刻眉开眼笑，纤纤玉指捅了李虎城胸口一下。 “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的？” 李虎城见她娇羞含情，风情万种的样子，忍不住顺势抓住了于丹宁的玉手。 于丹宁挣了一下没挣脱，就任凭李虎城握了。 “一回来就知道欺负我。” “我欺负你了么，那就再欺负一下。” 李虎城得了鼓励，就把于丹宁揽在怀里。 “你作死啊，大白天的，叫人看见。” 于丹宁使劲挣脱来，后退两步。 李虎城也没为难她，回到沙发坐下。 “再试试这鞋怎么样？南方买的，那里暖和，在咱们这里穿，恐怕要冻脚。就春秋的时候再穿吧。” “没关系，屋里有暖气，出门就上车，不在雪地里时间长就没事儿。” “那就试试吧。” 于丹宁刚要脱鞋，又停住。 “你老老实实坐着，不许乱动。” “好，我不动。” “说话要算数。大白天的叫人看见，我的脸往哪里搁？” “好，以后就瞅着晚上没人的时候来。” “你又胡说八道。” 于丹宁挥动粉拳，做了吓唬的姿势。 于丹宁换上皮靴，在屋里来回走着。 “怎么样？” “亭亭玉立，扶风摆柳，正适合你。大小怎么样？” “正好，穿着感觉不错。对了，你怎么知道的脚大小？” “跟老板娘说了你身高，他就给选了这个号。别人也是这样的。” 于丹宁停住，笑吟吟瞅着看李虎城。 “你后面补充这一句，有画蛇添足之嫌，你是不是有一点儿心虚？” “丹宁，你真厉害，连这你都能看出来。我承认，确实有点儿心虚。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么？” “哦？怎么回事儿？” “那个老板娘的身材和相貌，跟你比较像，所以我才选了她家买东西。我就跟你彻底坦白吧，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有些非分之想。把她当成你，想象了不少不该想的东西。” 于丹宁有点愣了，突然咯咯一笑。 “你这色狼，不准你胡思乱想。”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实在忍不住啊。要不你就从了我吧。” “呸呸呸，不许说，再说不理你啦。” “好好好，不说不说。” 于丹宁本来还想试试衣服，怕李虎城再有非分之想，只好作罢。把礼物放进柜子，坐到椅子上。 “说说正经事吧，服装厂已经逐渐步入正轨，凤仙那边管得还不错。不用太操心。” “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三建的建设能力扩充。你什么时候到外国去弄设备？” “明天就办护照和港岛通行证，办完了就走。” “都谁去？” “我，你，宋伟，曾老道，外加许丽丽。” “曾老道去干什么？” 于丹宁想象不出，曾老道去有什么用处。 “当一张名片，出去就知道了。” “叫许丽丽去，是想让她见见何啸？” “你怎么知道的？我没跟你说过这事儿啊？” “特产城开业典礼的时候来过，总是打听何啸的事情，还说过你要带她去见何啸，跟二舅和二舅妈都见过面了。” 这个小丫头，胆子不小啊。 “二舅妈他们有什么意见？” “还能有什么意见？高兴呗。” “她护照已经办了，这两天你通知她，叫她准备一下。” “都去哪里？” “先去港岛，以那里公司的名义出去，方便一些。从那里去东洋，然后去欧洲，从欧洲到罗斯，顺便看看二林，然后从罗斯回来。” “这一圈儿走下来，怕是得一个月吧。” “一个月走完算快的，好在冬天事情很少，家里能脱开身。以后怕什么没那么多时间。” “我还是不去了吧，我去了也没什么用，少花一份儿钱。” “不在乎这几个钱，出去开开眼界也好。以后忙起来，你想出去也没有时间。” 于丹宁其实非常想去，但是从公务的角度上来说，自己去不去都行。 许丽丽去看何啸，到了东洋就回来。 设备的事情，宋伟是内行，他是必须去的。 曾老道既然有特殊作用，去了也正常。只有自己是可去可不去的。 李虎城既然对自己好，就要时时刻刻替他着想，不给他添麻烦。 当然，李虎城坚持让自己去，她还是很高兴的。这证明自己在他心里确实是有分量的。 “那我就去啦？” “去，你把工作给鲁提辖和刘宁他们交代好。咱们就周游世界去。” 第363章 比你舅舅强 李虎城刚刚进了自己家院子，就听得屋里传出哗啦啦的麻将声音。 进屋一看，就见李永和跟村里的两个老头正陪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子打麻将。 “虎子回来啦，来，见见你姥爷。” 这个白发老人，正是李虎城的姥爷何云麓。 “姥爷好，外孙虎城给你磕头。” 李虎城跪下，就磕了三个头。 “好外孙，快点起来，不用磕头。” 何云麓从椅子上急忙站起来，把李虎城扶了起来。腿脚虽然有些不太灵便，但站的还算扎实。 何云麓打量了一下李虎城，连连点头。 “这脸庞长得象你妈，虎子不错，有出息，比你舅舅有出息。你的事儿我都知道，干的好。” “姥爷过奖，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姥爷回来可还习惯？” “哈哈哈，习惯，自己的老家，怎么会不习惯呢，好着呢。” “这里比暹罗冷，住的还好吧？” “好，天天烧炕，热乎乎的火炕，蛮舒服的。吃的也好，都是家乡口味。一天跟他们喝点儿酒，打打麻将，舒坦着呢。” “姥爷还需要什么东西，我去给你买？” “不需要，你妈都给买了，什么也不需要。你给买的羽绒服和麻将，刚才也给送来了。我什么也不缺。” 何云麓回来之后，就不打算回暹罗去。 现在就住在李虎城家的东屋，另一头就是李永和和何巧云住。 每天上午，李永和陪着老丈人到沈蓝屏的坟上走一趟，何云麓就在坟上跟妻子说一会儿话。 回来之后，就跟几个麻友打麻将。中午吃完饭接着打。晚上吃完饭再打一会儿。 几个麻友中午和晚上就在李家吃饭。 何巧云工作忙的时候，就由李永和做饭。吃饭的时候，未免就喝点儿小酒。喝的就是王立国的王家小烧。 王家小烧已经传了好几代，何云麓原来还在关山的时候，就喝王家小烧。 “姥爷，你先玩儿着，我到饭店定几个菜，晚上陪你喝酒。” “好，今晚就好好喝一顿儿。” 李虎城刚出大门，就遇上何巧云回来。 “虎子，听说你回来了，见过你姥爷了么？” “见过，我去干妈那里定几个菜，一会儿回来陪姥爷喝酒。” “也行，你姥爷总打听你什么时候回来呢。不过你姥爷酒量不大，你别灌他。” “不会，他老人家随意就好。对了，妈，刚才你去哪里了，在公司怎么没见到你？” “我去你大姐那里了，没事儿，就是去转转。” “大姐的生意还好吧？” “好着呢，一天总是有活儿，都忙不过来。对了，秦清也过来帮忙，小龙也带过来了。现在秦清帮着你姐带孩子。” “她不是上班么？” “单位效益不好，见你大姐这边忙不过来，就提前退休。黄斌那里效益也不怎么样，说明年也准备退休，过来帮忙。” “他们住在哪里，那个店里也住不下啊？” “现在关山房子紧张，我就叫他们住西院去了。” “西院不是苏慧在那里住么？” “苏慧搬到服装厂去了，丹宁给她一个单独宿舍，孩子也跟着过去了。这些事儿你别管了，去定菜吧，家里有馒头，主食不用定。” “刚才看见你干妈，还问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过去一趟，你去看看她。” 现在夜长昼短，五点来钟，天就擦黑。 凤仙饭店里，已经有不少客人吃饭，看样子都是来自特产城的商户和外来的客商。 胖婶子见干儿子进来，就把菜单交给服务员，迎了过来。 “虎子，你还给我买什么东西，我这里什么都不缺，就知道乱花钱。” “回来一趟，顺便买的，我不是发财了么，大伙都跟着高兴一下。” “有钱也不能乱花，傻乎乎的，就你大方。” “好，我以后注意，给我弄几个菜，一会儿回家跟我姥爷喝酒。，都弄些什么好呢？” “你别管了，你姥爷喜欢吃什么，我都知道，我安排就行。好了叫服务员给你送去。” 胖婶子交代了一下服务员，就又过来。 “凤仙晚上不回来吃饭？” “回来什么啊，吃住都在厂里，我都五六天没看见她。天天忙活着培训，晚上都到十来点钟。比在家的时候还勤快。” “那是应该的，在家里什么事儿有你，她可以偷懒。到了服装厂，什么事儿都找她，她不勤快行么。” “那倒也是，出去了几个月，回来出息不少。说话好听了，走道儿也端庄了，象点儿大姑娘样子，有点儿丹宁的气质了。” “她是服装厂的总经理，一千多人看着她呢，装她也要装个样子出来。” “不许这么说你姐姐，我闺女可不是装的，就是气质变了。” “好好好，变了，变成美女总裁，这回行了吧。” “哼，这么说还差不多。” 随着关山的人口增加，胖婶子这里的生意也兴旺了很多。 饭店原来只有一个服务员，一天也就一两桌客人。现在不仅增加了早餐，中午和晚上每天都至少三四桌客人，时常就有六七桌。 服务员也增加了两个。 旅店现在有二十八个房间，入住率基本都在八成以上，有的时候还客满。以前是胖婶子招呼旅店的事情，现在不得已雇了两个服务员。 商店以前基本上是陆凤仙在照看，现在陆凤仙走了，胖婶子把自己的侄儿媳妇儿雇来照看商店。 象胖婶子这样的情况，几乎是关山的普遍现象，几乎所有的店铺，都呈现一种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就是一个地方经济不断上升，活力愈加旺盛的体现。 “干妈，怎么没见到干爹？” “在村里忙活呢，这回工作可积极了。不是专业合作社，就是电话村的，一天也见不到他人影儿。” “对了，电话村的事儿进展怎么样？我回来还没问这事儿呢。” “就要快了，从古城到这里的光缆已经铺上。这几天就往各家各户拉线，说是在有个十来天就装电话。对了，话机什么时候回来？” “宋经理在深川等货呢，这几天就回来。村里对电话村有什么反应？” 李虎城觉得，从干妈这里听到的消息，才是最准确的。 “大部分自然都欢迎，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几家说风凉话的，你听了也不用管他们。就是快弄快弄嘴儿。” “你做的再好，也有人挑你毛病。听他们的，还什么都不用干了呢。” 菜好了，记了账，李虎城签字，几个服务员一起把菜拿回家去。 何巧云在家还做了酸菜白肉，加上六个超大码的菜，连同两个麻友，就一起吃饭。 李虎城和何云麓也没喝多少酒，就在一边儿聊天。剩下李永和和两个麻友在桌上打酒官司。 晚上八点多，李虎城离开家，前往西河套服装厂。 第364章 你休想得逞 走在关山街道上，感觉跟以前明显不一样。 以往这个时候，街上几乎见不到人。现在街上的行人明显增多，路边还停着几辆车。 以前这个时候，除了凤仙商店、旅店还亮着灯之外，几乎没有商店开门。现在两边的商店大部门开业。 透过窗户，能看见了影影绰绰的人影。 采薇饭店里面也有三桌客人在吃饭，旁边不远就是老杨头羊汤馆，到了附近，就能闻到一股羊膻味，里面也有五六个人在喝羊汤。 羊汤馆儿对面，新开了一家歌舞厅，里面传出来鬼哭狼嚎似的歌声。显然是唱歌难听的人正拿着话筒嚎叫。 上次去的那家海蓝美发厅，里面也亮着灯，一个女的和两个男人正在说笑。那神情看着就有些轻浮。 昔日寂静的关山夜晚，也有了夜生活。 这就是一个城市的萌芽，是一种城市元素的标志。 路过中学门口的时候，李虎城停下来向里面张望。 就见办公室那一排房子，个个房间都亮着灯。高中部的教室，也都灯火通明。灯光明显比以前亮了，应该是增加了灯管儿，照明度提高。 宿舍那一排房子，除了头上一间舍管办公室之外，都没有开灯。 这证明学生都在教室里面学习。 中学的斜对面，就是西河套，那里就是服装厂所在。从公路右转不远，就是服装厂的方向。 那里此时也是一片灯火通明，几排房子都亮着灯。 走了一百来米远，就到了服装厂正门。 今年时间紧迫，也没来得及砌围墙，厂房和宿舍还处于开放状态。 大门边上的门卫室亮着灯，里面没有人。 李虎城正要往里面进，突然从屋后钻出来一个人，一看那服装，就知道是保安。 “什么人？站住。” 保安一声厉喝，拦住去路。 “你是保安吧，新来的？不认识我？” “不认识，有出入证么？” 服装厂发出入证了？这个措施倒是不错。 “我刚从外地回来，还没来得及办证。我进去找一下陆总，陆凤仙。” 借着路灯光，保安打量了一下李虎城。 “你什么人？” “李虎城。” “李虎城，李董？小子，你别忽悠我。李董到哪儿都是开奔驰的，跟着五六个保镖。你就走着来的，你还是李虎城，你忽悠谁呢？” 我开奔驰是不假，可什么时候有五六个保镖了？你给我配的保镖啊？ “说，是不是看这里女工多，你起了坏心眼儿？我告诉，你打错主意了。这里的每一个女子，都是我们的姐妹。有我们保安队在，你就休想得逞。” 我有那么坏么？ “你们队长大明在么？要不找安全部的萧天伦来也行，叫他们带我进去。” “你……，好，你等着，我联系一下，站在原地别动啊。” 保安就用对讲机开始呼叫。 “队长，队长，我是前门岗，有一个自称李董的人在这里，请你过来辨认一下。” 得，我这越混越回去，现在都得自称了。 没一会儿，大明跑来，到了跟前见是李虎城，急忙道歉。 “对不起啊，李董，他新来的，不认识你。现在管得比较严格，没有出入证，或者里面没人领着，一律不准进去。” “你记着点儿，这是李董，以后来赶紧放行。” “对不起啊，李董。” “没关系，你这岗站的不错。就该这样。” 进了院里，萧天伦也跑了过来。 自从特产城交工之后，保安就撤到服装厂和团湾子的产业园工地。 现在特产城的保安勤务，由海德集团自己负责，跟虎城集团几乎没有关系。 “刚才到后面检查流动岗，听到呼叫之后就赶紧过来。” “现在这里几个保安？” “十二个，分成两班，一班十二个小时，三个固定岗，三个流动岗。” 萧天伦介绍道。 “工资给怎么算的？” “八个小时是正常上班，四个小时算加班。正常出勤，一个月工资在一百五六左右。” 绿江的保安，一个月也就一百二十元左右，这里供吃住，这个工资水平，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天伦啊，服装厂这样不行，四面漏风，你们再巡逻也难免出现漏洞。” “马上就要上冻，今年砌墙也来不及啊。只能等到明年春天再说。” “不用砌墙，埋一些铁立柱，拉上铁网，焊接起来。这样冬天也能干，我想造价比砌砖墙还能低一些。从美观上快来看，也没什么问题。” “这样最好了，李董就发个话吧。” “行，明天我跟于总和林经理说一下。大明，你不用跟着，忙你的去吧。” “陆总在仓库，到那里去吧。” 萧天伦说道。 “好，过去看看。” 到了仓库，陆凤仙果然在这里，正看着几个工人在整理布料。 “听说你回来，正想明天过去看看你呢，自己就过来了。” 陆凤仙道。 “过来看看怎么样，还顺利吧？” “唉，大致上还行。就是明年三月份要交货，时间太紧了些。就得加班加点培训。我和苏慧算计了一下，要想按时间交货，过年也不能休息几天。” “那就少休几天吧，第一批货必须按时交工，大不了多给点儿加班费。” “也只能如此了，我带你看看吧。这里你也没来几趟，心里就没有这个服装厂。” “这里不是有你么，我在外面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哼，鲁提辖早就回来了，何灿也早就过来，谁知道你在外面干什么？” “我一天在外面当牛做马，累死累活的，除了往家里赚钱，还能干什么？” “哼，开个讲座，鼓捣个研讨会，动动嘴皮子，能有怎么累？算了，看在你的礼物上，就不跟你一般见识。” 我就动动嘴皮子？ 我玩儿嘴皮子能赚看两三个亿，你动动嘴皮子试试？ 死丫头，那叫大智慧你懂么？ 按照前世现代化服装厂的配置，仓库里至少应该有两种设备。 一是用于检验面料质量的验布机，二是用于清点面料数量的跑码机。 但是目前还没有这两种机器，基本上都是手工操作。 出了仓库，就是板房。 后世有制版电脑机，但是现在还没有这个机器。 然后是裁剪车间，有裁床，有电刀，还没有排料电脑系统。 之后是服装车间，粘衬机，电动缝纫机，锁边机，锁眼机，小烫台等设备基本齐全。 后整车间，有去污机和大烫台，之后是包装车间，摆着检针机、纸箱和包装材料等等。 “天伦，这里易燃品多，机器多，一定要注意防火和用电安全。” “李董放心，我们天天都检查呢。” 几个人正在议论，大明匆匆赶来。 “李董，派出所胡所长请你去一趟。” 胡大力找我干什么？ “好，我这就去。” 第365章 铁子 李虎城到了门口，就见派出所小王在这里。 小王岁数跟李虎城差不多，平常也都熟悉。 “李董，胡所请你去一趟，有点儿事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儿？不会又是要钱要车吧？” “不是，你去了就知道。” 李虎城就跟着小王一起到了派出所，见到了胡大力，正好于丹平也在这里。 两人见李虎城进来，赶紧站起来。 “听说你下午回来的，正打算明天去看看你呢。这回发了大财，恭喜啊。小王，赶紧给虎城沏茶” “得得得，二位别绕圈子，有什么话赶紧说。” 胡大力又是神秘一笑，递给李虎城一支烟点着。 “虎城啊，你年轻，又没结婚。生理上有一些需求，咱们也理解。不过呢，你这么有钱，又是大学毕业，是咱们关山的骄傲，所以还要洁身自爱。” 胡大力刚说完，于丹平紧接着补充。 “虎城啊，世上好姑娘有的是，比如说丹宁吧，聪明能干，美貌温柔。对你和你家人，那叫一个好。” “行，我也承认，人是讲究缘分的。便是你跟丹宁无缘，化蝶也很不错啊。温柔、善良、漂亮，跟你也是青梅竹马的，还是大歌星……。” 这不对啊，这是什么节奏？，两个家伙胡说些什么？ “喂喂喂，你们找我到底干什么？神神道道的，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究竟什么意思？” “好吧，虎城，我就跟你直说了吧。” 胡大力似乎下了很大决心。 “首先，这事儿跟你无关，我们也相信你是洁身自爱的人。再说了，就是你有事儿，咱们也假装看不见，毕竟你跟别人不一样对不对？” 对个鸟啊，到底是什么事儿？ “我们接到举报，说是有个违法嫌疑人，涉嫌从事皮肉交易。我们已经把嫌疑人传唤来。” “这个人说是你的铁子，找你来，就是想叫你看一下，到底是不是你的铁子？” “如果是，你就领她回去，叫她以后小心点儿。如果不是，你就别管了。我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此时的“铁子”一词，在古城的语境里，就是情人的意思。 这回李虎城算是明白了。 冤枉啊，我虽然有谷秋颖这个铁子，但她有正经职业和身份，自视甚高，有钱有车的富婆，她是绝对不可能做风尘女的。 除了谷秋颖之外，我哪里有什么铁子啊？ “你们弄错了吧？就凭我这么多钱，就算是想找女人，也得找个差不多的吧？随便养几个都行吧？我会去找这种风尘女子？喂，你们是不是智商有问题？” “我们也觉得奇怪，可是她自己说的啊，从绿江来投奔你的。” “人在哪里？我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好，我带你去看看。” 几个人就来到另一间屋子，就见一个女子正坐在长条椅子上。 李虎城想起来，此人正是海蓝美发厅的那个所谓的蓝蓝姑娘。 上次去理发的时候，她曾经说过自己是李虎城的朋友，到这里开发廊，就是投奔李虎城来的。 看来今天犯了事儿，她也是用这个借口，想替自己开脱。 你说你个死丫头，自己不检点，出事儿了就说是我的铁子，我要是真的跟你有事儿也不冤枉，可我明明跟你没关系啊。 “原来是你啊，我曾经到你店里剪过头。我是李虎城的手下，你说你是我们李董的铁子，是真的么？” 李虎城问道。 “当然是真的。李虎城隔三差五，三天两天就去我那里一趟。” 死丫头，我就去了那么一回，怎么就成了隔三差五？ 还三天两天就去一趟，我的头发又不是韭菜，长得有那么快吗？ “好，你说说，我们李董最近一次到你那里是什么时候？” “前天还去了呢。对了，你去叫李虎城来帮我说说话，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你知道我是谁？” “你……？” “我就是李虎城。” “你就是李虎城？” “是啊，要不你问问他们？你说你有事儿就有事儿，非要拉我下水干什么？我没得罪你吧？对了，你究竟是什么地方的人？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故意污蔑我的？” “不是不是，我真的是绿江人。我有身份证。” “我们看过了，她确实是绿江人。” 胡大力说道。 “胡所，你们看明白了吧？她在撒谎，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更没什么关系。这事儿跟我无关，我走啦。” “别走，李虎城，求求你，帮帮我。” 蓝蓝扑上来，抱住了李虎城的腿。 “咱们是一个单位的，我也是林业总公司的，你帮帮我，我爸还等着钱治病，不能罚款啊。” 林业总公司的？李虎城停住。 “你说你是林业总公司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爸是林业总公司的，他在营林科。因为没钱治病，不想拖累我们，就想上吊。要不是发现及时，就吊死了。求求你，帮我说句好话，我不能被罚款，我爸还等着钱救命呢。” 李虎城当初分到总公司之后，没呆几天就到了关山苗圃，连总公司的人都没有认全。 不过他听罗菲菲说过营林科老王上吊这件事儿，没想到这个蓝蓝竟然是旧同事的女儿。 “你爸叫什么名字？” “叫王德全。总公司的人说你把苗圃和林场买下来，所以我就想到这里赚点儿钱。怕受人欺负，就说是奔着你来的。” “看在你跟我爸是同事的份儿上，你就帮帮忙。” 我跟你爸都不认识，再说了，这个鸟总公司……。 唉，算了，总公司都特码的黄了。 “好吧，你先松开，我出去跟他们研究一下再说。” 蓝蓝松开，看着李虎城的眼光，充满了祈求。 回到刚才的屋子，李虎城一屁股之下。 “这回弄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吧。你说你们一个个阴阳怪气，先入为主，疑罪从有，就把我当成了她的铁子。我今天才回来。前天怎么能到她那里去？” 胡大力嘿嘿笑了几声。 “虎城，不就是因为是你么，老叔才特意找你验证一下？如果换了别人，咱不就直接罚款，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么？” 胡大力你个鳖犊子，还算多少有点儿良心。 第366章 慰问钱才是真的 于丹平也一边帮着解套。 “是啊，虎城，就因为牵涉到你，所以才慎重。这也是好事儿，证明了你的清白嘛。” “我说于丹平，你这会儿知道说好话，刚才可是阴阳怪气的，就你说的欢。” “你说你也是一个乡长，心理怎么就这么阴暗呢。再说了，人家派出所办案，关你什么事儿啊。” “是不关我事儿，我也没干扰他们啊。不就是晚上呆着无聊，到这里看看热闹么。” 你个王八犊子，你怎么不去别的地方看热闹？ 晚上没事儿，你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带领老百姓发家致富奔小康不好么？干出点儿政绩，升官儿不也容易么。 “行啦，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你们也听到了，他爸是我原来的同事。上吊的事儿我也知道，确实是真的。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既然是你同事的女儿，自然就不能跟别人一样。可是我们接到举报……。” “什么人举报的，男方呢，有人证没有？抓到现行了么？” “再说了，就算真有那事儿，人家一个小丫头，卖身救父。一没有污染环境，二没有偷税漏税。三没有杀人放火，四没有行贿受贿，挣的钱比那些贪官污吏、坑蒙拐骗的干净得多……。” “得得得，虎城，你带她走，就当没这回事儿行么？来来来，抽烟。小王，放她走。” 胡大力急忙递给李虎城一支烟。 “哼，这还差不多。欺负一个小丫头，有什么意思？” “你看看，倒成了我们欺负人，一点儿不领情。” “我可告诉你们，这是就事论事。我可不欠你们什么人情。” 这两个鳖犊子，就是想卖我个人情，说不定今后又在哪里找回这个人情呢。 “好好，不欠。对了，虎城，这回你赚了三个多亿，可牛大发了。昨天在县里看到丛县长，他还说你辛苦了，要亲自前来慰问你呢。” 以前怎么不来慰问？听到拿回来这么多钱，就来慰问，一定没安好心。 慰问我是假，慰问钱才是真的。就是奔着钱来的。 原本以为晚回来几天，过了这个热乎劲儿。现在看来，还是有不少人在惦记这笔钱。 到国外是对的，既能解决设备的问题，也省得跟各路人马费口舌。 “得，你可别叫他来，这两天我就出国，等回来之后再说。” “出国？去哪里？” “先到东洋，顺便看看何啸。再到欧洲，然后去罗斯看看高二林，就从罗斯回来。” 于丹平和胡大力互相看看，精神起来。 “虎城啊，国外比我们先进，确实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你看看，咱们哥俩跟你一块儿去怎么样？起码我还能帮你出谋划策，也顺便学习国外的先进治理经验。” 哇擦，这两个鳖犊子，是想跟着免费旅游呢。 就你于丹平出去，你能学习个鸟啊。 “是啊，虎城，我看外国电影里面，那警察一个个的，都很威风。我也想出去考察一下，学习一下先进经验，为保咱们关山的一方平安，做出更多的贡献。” “还有，国外的治安不太好，我可以带着枪去，给你当保镖。” 胡大力你个鳖犊子，你拿我当傻子忽悠呢。 你还能把枪带出国去？ 你到了国外有执法权么？你真以为到了外面还跟家里一样啊。 “行啊，我们这一次，都是私人旅游，费用都是自己承担，你们抓紧办护照，准备好钱，换成外汇，咱们就一块儿走。” “对了，外国物价虽然比较高，但也不是太离谱。一个人有八千米元就差不多。合人民币也就五万块钱的样子。”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老子哪来的五万元啊？自己花钱谁还跟你去？我自己不会去么？ “嘿嘿，虎城，就是跟你开玩笑的。就要到年底，我俩都忙，就是你给拿钱，咱也没时间去对不对？” “我知道你们开玩笑，我也跟你们开玩笑的。你们也别着急，等将来我赚了大钱，心情好的时候，我请你们周游世界。” 好好好，这辈子怕是指望不上你。 赚了三个来亿，还不是大钱？你心情还不好，你叫我们还怎么活？不装币你能死啊？ “对了，于哥，海德集团那块地成交了么？” 一提起这块地，于丹宁就满是得意。 “顺利成交，虎城，你猜卖了多少钱？” “我怎么知道？爱说不说。” “一百二十万，你看看人家海德，出手比你大方多了。面积跟秋河滩差不多，你才给了二十万。” “你小子太不讲究，当初就是叫你给忽悠了，现在想起来都心疼，我都恨不得去跳河。” “于丹平，你别没有良心。当初你们还要免费给我，是我主动给了你们二十万。” “十年前你买个冰棍儿三分钱，现在你买个冰棍儿五毛钱。卖冰棍儿的现在跟你要差价，你会给他找钱么？” “再说了，没有我的特产城这些东西，你那块地谁给你一百二十万？白给有人要么？” “好好好，你的功劳咱们没忘。我就是有点心疼而已。” “既然记得我的功劳，就要饮水思源。对了，明年我要给职工解决住房问题，地皮的事儿，你们可得给我开绿灯。” “没问题，参照海德集团的价钱就行。” “那能一样么、海德集团是商业用地，我的住宅楼是福利用地，再说了，地段也不一样，两个标准。” “好好好，乡里这边好说。不过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以前谁都不愿意搭理咱们关山，县里市里都不注意。” “现在关山成了一块肥肉，各路神仙都想来吃一口唐僧肉。有些事情就不能乡里全做主，你也得替我们考虑一下不是？” 于丹平说的这种情况，也确实有道理。 以前关山在古城无关紧要，几乎就没有什么存在感。因为穷，这里也捞不着什么油水。 但是现在不一样。除了古城镇，关山隐隐有超越第二大镇铜羊镇之势。 更加重要的是，这里目前经济非常活跃，将来的发展势头更猛。只要稍微有些眼光的人，就能看出关山的潜力。引起各方的注意，就是自然而然的事。 “这个没问题，咱们也不能让你们吃亏，总得跟各方交代得过去才行。对了，你们的传呼台办的怎么样了？” 第367章 重大隐患 说起这事儿，于丹平叹了口气。 “事儿倒是办成了，刘乡长去采购设备，这几天就回来。” “既然办成了，还叹什么气？” “大伙儿没有集资，用卖地的钱办的。” 胡大力插话道。 这个事情，可就有点儿不好说了。 卖地的钱，根本就不能这么花。 如果没什么事儿还好，万一有人追究，决策的人就很可能要承担责任。 大伙儿集资，其实就等于乡干部们合伙儿办了传呼台这个企业。即使从银行贷款，也是这个企业的行为，不是乡政府的政府行为。 这样做虽然也不太光明正大，但也可以蒙混过去。将来赚钱，乡干部分了，其实也没有多大毛病。 卖地的钱，属于政府的格外收入。这个钱用在公共事业上，没什么毛病。 拿来办企业，利润都花在公共事业上，没揣到个人腰包里，虽然不合规定，但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问题是将来乡干部要分钱的，这就麻烦了。 公家的钱拿来办企业，结果个人分钱，很难交代过去。 “于哥，谁决定这么干的？” “唉，班子共同决定的，也是没办法，大伙儿呼声很高。但愿将来没有什么麻烦。” “你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 “知道，埋下了一颗地雷。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大伙儿都齐心协力，别起内讧。” 这个二货，竟然把这件事情寄托在侥幸的基础上。 这个基础非常脆弱，只要有一个人把这事儿捅出去，将来就出事儿。 “于哥，我觉得你把人心想得过于美好，你敢保证将来一个人也不得罪？” “虎城，我也劝过他，可是大伙儿都是这个意思，他也顶不住。如果硬是卡着，丹平就成了公敌。” 唉，这就是被所谓的民意绑架了。 “传呼台以什么名义办的？” “民政福利公司的名义办的，将来给民政分点儿钱。” “资金以什么名义投资的？” “乡里投资。” 你乡里投资个鸟啊，这就是一大败笔。 “钱花出去了么？” “刘俊已经交了设备款。” “这就是说，钱已经追不回来啦？” “还怎么追？就算没花出去，谁会同意拿回来？” “于哥，老叔，咱们也不是外人。要说做生意，我比你们高明的多。我给你出个主意，尽量规避一下风险。” “好，你说。” “把这笔钱改成借款，借给传呼台的钱。等到赚钱之后，就把本钱还回来。” “这样就能免责？” “老叔，你想的太简单。这笔钱本来就不该这么花，所以责任是一定要负的。但只要钱没有损失，就能大大减轻责任。” “对啊，丹平，改成借款，把协议修改一下。” 于丹平琢磨了一会儿，终于想明白。 “好，明天我就办这事儿。” 明天就办恐怕也晚了，就是糊涂。 李虎城想再说说于丹平，犹豫一下就放弃。 事情已经如此，于丹平也就只能指望今后没人整他。过个几年，这件事儿被人淡忘，他也调到别的地方，算是幸免于祸。 闲聊了几句，李虎城就告辞离去。 走到海蓝发厅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 “李董等一下。” 原来是蓝蓝过来。 “李董，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我和你爸是同事，应该做的。对了，你真的做那种事儿？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这个……。” 蓝蓝没有否认，显然是默认。 “你多大了？” “二十三。” “没结婚吧？” “我这种人，谁会要我？” “你也不要自暴自弃，不过你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现在一个人没什么问题，将来大了，你还能总是一个人？” “过一天算一天吧。他们今后还会找我么？” “目前暂时不会，不过，这里的派出所看我的面子不管你，不能保证县局不管你。说句实话，我也不可能总是保护你。” “我劝你以后还是别干那个事儿了。” “不干这个，又能干什么？现在街上已经四家发廊，理发根本赚不了几个钱。” “我觉得你可以上个美容项目，文眉、纹眼线什么的，现在南方流行这个，北方也刚开始流行。还有新娘盘发什么的，你都可以考虑。” “你到南方去学习一下，不仅学技术，也看看人家是怎么经营的。这个挺赚钱的。” “特产城和服装厂的女人不少，今后关山的人还会越来越多。我跟你说，我这个人做生意，很有眼光的。凡是我推荐的项目，就没有不赚钱的。” “还有，现在男孩儿也喜欢新发型，你也不要总是剪那种老式的发型。老发型能赚几个钱，就三块五块的。” “我觉得你说的有些道理，我考虑一下吧。” “这就对了，小买卖也要与时俱进，干好了也能成为大买卖。我以前也是一个穷小子，说不定过几年，你也能成为大老板呢。” “我可不敢想那一天，进去坐一会儿吧？” “不进去了，我还有事儿，再见。” 看着李虎城的背影，蓝蓝叹了口气。 “我倒是想当大老板，但是又有几个人有你那么好的运气？”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于丹宁和鲁提辖都回古城去了，见到李虎城回来，刘宁和林卫国过来。 李虎城就跟他们说了要到国外去的事情。 “是应该再弄一些设备回来，今年如果没有这些设备，再加一百人，特产城也不可能完工。” 林卫国说道。 “这回我就多弄一些回来，争取一步到位。再弄一些电动工具回来。” “真的能免费弄回来？” “也不能完全免费，运费还得咱们承担。” “哈哈，运费才几个钱儿。你真能弄回来，我这边就开始培训人员，明年开春就能用上。” “培训吧，保证弄回来，到时候给你们个惊喜。” “这都够惊喜的，一下子拿回来差不多两个亿。虽然知道你在外面做生意，但是从来没想到做这么大事儿。如果不是鲁总说，我们都不敢相信。” “这算不上什么，以后外面还会不断有钱回来。就怕你们花不了。” “哈哈哈，你能挣，我就能花，都给你变成房子。我林卫国干了一辈子建筑，还是头一回不用为钱发愁，头一回没有停工待料。” 第368章 吓人的数字 第二天不到八点，于丹宁就从家里回来，开始主持日常工作。 随后鲁提辖开车回来，就出去转悠，寻找建设职工住宅的地方。 他毕竟在琼岛呆了差不多一年，虽然没有真正进行房地产的开发，但是整天在房地产市场混，对与这一行的事，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从李虎城的身上，也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论起房地产这一块，除了李虎城，整个虎城集团还真就没有比他更内行的。 按照原来的计划，鲁提辖的奔驰车应该收回来，给他换尼桑。 但是李虎城跟于丹宁研究了一下，觉得鲁提辖在琼岛立下汗马功劳，现在总共有五台奔驰，即使鲁提辖的不收回来，还封存了两台，就没有收回奔驰，他那台车还给他开。 不到九点，周主任带着设计院的人了，于是通知云望山和李春德，两人很快过来。 “恭喜李董啊，这回赚了三个来亿，真是叫人羡慕。昨晚上过来，你不在，有时间给你接风。” “昨晚去服装厂看看，都是自家人，接风什么的就免了吧。总是喝的迷迷糊糊的，工作都没法干。周主任他们来了，准备设计标准件商城，一起过去看看。” “有李董做主，我们就等现成的，岂不是省事儿？” 云望山笑道。 这也是他的心里话，论建筑这一行，他确实是外行，绝对相信李虎城的方案。 对于特产城，包括云望海和李秋德，都非常满意。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执意把他们综合和商场的工程，也交给三建来干。 特产城是他们亲眼看着建设起来的，知根知底。标准件商城里还有李虎城的股份，没有理由不放心。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与其跟着瞎操心，倒不如索性放手。 “你俩也别偷懒，听听我的规划和思路，将来云董和李董问起来，你俩也有话说，否则的话，一问三不知，净说些外行话，岂不是丢人？” “那倒也是，既然如此，索性连我们的综合商场和酒店也一起勘察一下，这两个建筑的设计，也请周主任一起给我们做了。” “你们还要建一个酒店？” 这件事儿，李虎城还真的没想到。 “是啊，哥哥他们决定的。” “好，关山还真的缺一个高档酒店，那个凤仙旅店，招待特产城的商户们行，招待一些高端人士，就有些拿不出手，有眼光。” 周主任更加高兴。 本来以为只有李虎城这一个项目，没想到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商场和酒店，这也是大工程啊。 你说我这运气咋就这么好呢，自从认识了李虎城，这大活儿就一个接一个的。 本来以为公司这两年没有几个设计项目，日子会很难过。没想到竟然逆势上涨，大项目一个接一个的。 “云总、李总放心，设计院竭诚为你们服务，保证让你们满意。” “周主任，对你们的设计，我们放心。特产城就是例证，已经证明了你们的能力。” “谢谢你们的信任，保证不让你们失望。” 正说着话，林卫国来了。 都是熟人，寒暄几句，林卫国就进入正题。 “周主任，我们自己这里明年年还要建设几座住宅楼，三建人手不够，溪水有没有靠谱的建筑公司，你给介绍一下。” “咱们的实力你也知道，钱保证没问题。” 现在的建筑劳务市场，其实还很不发达。 除了大型机械少之外，人员的技术水平和专业化组织程度还很低。 一个建筑公司，基本上都是小而全的公司，什么工种都有，但是力量都不强。 不像后来那样，专业分工很细。消防的有专业干消防的。防水、土方、架子工、钢筋工、水电、木工、瓦工等等，都有专业的队伍，召之即来，来之能干。 项目部要做的就是分包下去，然后进行生产调度、进度、安全和质量控制。 李虎城已经认识到了这个问题，也打算在今后向这个方向改革。 “林经理，我们钢铁公司的建筑安装公司，明年好像没有格外的活儿。他们的队伍还不错，干复杂的工程未必行，但是一般的住宅还没问题。” “技术和管理人员还不错，就是大型机械没有什么。” “这个没关系，大型机械我们自己出，你回去联系一下。” “对了，李董，林经理，看来你们明年的工程不少，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这么多工程建成之后，关山就有点儿像个小城市。” “人口急剧增加，大企业不断出现，生活用水和生产用水都会大量增加，供水的问题就凸显出来。” “只靠原来的地下取水，已经满足不了需要，必须考虑重新寻找水源地的问题。” “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过，准备从绿江引水过来。” “绿江引水没问题，但是饮用水必须经过处理之后，才能饮用，这就需要建设水处理厂。” “是啊，不仅仅是引水，污水处理也是个问题，所以还要建设废水处理厂，否则的话，将来的污染就是个的问题。” “我已经做了规划，正好你们一起看看。” 李虎城打开保险柜，拿出两卷图纸来。 这就是他早就做好的规划图。 周周主任、林卫国、冯轮等看了足有十多分钟，指指点点的。 等到抬起头来的时候，就从对方那里看到惊讶的眼神儿。 他们有点儿不敢相信。 “李董，这真的是你的规划，不是别的地方的？” “上面不是写着关山么，没错，就是关山的方案。” “李董，你知道溪水市有多少人口么？” 周主任觉得李虎城这个规划很可能做错了。 如果换做别人，他就直接指出来。但是他对李虎城十分尊敬，就说的尽量委婉一些。 “具体的数字我不太清楚，估计有七八十万吧。” “差不多，市内三个区，一共六十八万。溪水钢铁公司是用水大户，所以溪水市的用水比同等规模的城市要多一些。” “尽管如此，溪水市的用水量，也没有你的规划多。按照你这个规划，足够一百二十万人口用水。” 什么？一百二十万人用水？ 林卫国和冯轮几个人就愣了。 云望山和李春德虽然也对这个数目有些吃惊，但很快释然。 他想建设一座城市，自然要考虑到这个问题。 但是一百万二十万人口这个数目，还是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第369章 到外面忽悠去 惊讶之余，林卫国反应过来。 “李董，这是不是浪费了，咱们根本用不着这么大规模的供水系统和污水处理系统。” 李虎城给众人发了一圈儿烟，自己也点着一支。 “目前确实用不上，但是十年二十年之后，就用得上。我这个规划，就是按照一座城市设计的。一座六七十万人口的城市。” “将来的用水量，会比现在人高得多，这里已经留了冗余。” “一座城市，什么意思？” “好吧，实话告诉各位，将来我要把关山建设成为一座城市。云总，李总，你们说是不是啊？” 云望山郑重点点头。 “是的，我们知道李董的计划，建设城市，也有我们一份儿。” 提到一座城市，周主任一下子就回想起很多问题。 怪不得在这山沟里一个接一个的大项目，怪不得要建设酒店和商场，这不就是为城市准备的么？ 一个小乡镇，哪里需要什么高档酒店和大型商场？哪里需要这么庞大的供水和污水处理系统。 我以为他弄错了，谁知道他是刻意为之。 也不奇怪啊，他在琼岛的大浦角，不就鼓捣什么港口区，要跟海天市区连在一起么？ 所不同的，就是他在那里是忽悠，在这里是玩儿真的。 好，建设城市这个想法虽然疯狂，但是你有钱愿意玩儿就玩儿，反正你找我设计，不能让我白干。 可是在琼岛建设城市不好么，那里比在关山更加容易建设一个城区啊。 哈哈哈，林卫国一阵大笑，他也一下子忽然开朗。 “建设一座城市，有趣，有趣。怪不得左一个大项目，右一个大项目。” “原来我还有些纳闷儿，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这些大项目建设成功，加上职工们不断落户，可不就是一座城市嘛。” “我原本觉得多建设几个大工程就足以骄傲，没想到竟然亲自建设了一种城市。特产城就是这城市的第一座大型建筑，就是我带着人建设起来的。想想就觉得骄傲。” “这个城市的第一个大型建筑，是我们设计的，我们也很骄傲啊。” 冯轮觉得自己有热血沸腾的感觉。 “哈哈哈，这个城市的第一个大型建筑，是我做的预算啊。” 一向严肃拘谨的王谦此时也张狂了一把。 “各位都是功臣，将来有一天，我们建个纪念碑，把各位的名字都刻在上面，留名青史，让子孙后代永远记住你们的功勋。” 众人憧憬一阵，周主任率先冷静下来。 “虎城，你这个污水处理系统非常复查，还有什么雨水收集，中水处理，循环应用，这些我只是在外文资料上见过，都不知道怎么设计。” “这个确实有些为难你们，不过问题不大。过些日子，我准备到国外去考察，顺便弄一些水处理设备回来。你和冯工跟我一块儿到外国学习考察，跟同行交流一下。” “对了，费用问题你不用担心，我来出钱，你们就带着脑袋，把本事学回来就行。实在不行，咱们就照葫芦画瓢。” 周主任和冯轮的心跳加速。 哇擦，到底是财大气粗，就是钢铁公司这样的大户，想出国也难上加难。 这个家伙嘴皮子一动，就叫我们出国，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 不对，我是知识分子，不能迷信，镇静，镇静，淡定一些，不能叫人笑话。 “虎城，出国学习一下是好事，我们就不客气了。不过，外国的进口设备很贵的。你知道么，按照你的规划，没有个三四千万下不来啊。” “没关系，我不是赚了好几个亿么。再说了，外国的设备不用花钱，咱们拿个运费就行。” 不用花钱？外国人是你爹啊，不跟你要钱？ 林卫国又有点儿蒙圈。 前面说建筑机械不用花钱，现在又说水处理设备不用花钱，这可都不是小钱儿啊，他究竟怎么能叫外国人把这么东西乖乖给他？ 虽然一直在疑惑，但是李虎城不说，他也不好追问。 林卫国不问，周主任问了。 “虎城，你有什么办法叫外国人给你设备？” “很简单，忽悠，他们会高高兴兴的把设备给咱们，还得感谢咱们呢。” 忽悠到国外去啦？ 这个家伙想什么啊，你自己作死不要紧，别坑我们啊。要是叫外国人抓进监狱去，怕是家里人探监都去不了。弄不好就客死他乡啊。 “虎城啊，在家里忽悠一下……，哦，在家里也不能忽悠，到国外可不能乱来啊。” “哈哈哈……，你们不要误会，咱们不干犯法的事儿，肯定是合法的手段。你们不怕蹲外国的监狱，我还怕呢。我身价亿万，哪里会干那种傻事儿。” “至于具体的办法，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李虎城你个王八犊子，什么叫我们不怕，我们也怕蹲外国监狱好不好啊。 跟这个王八犊子合作，赚钱倒是赚钱。可就是动不动就叫人心跳加速，有点儿受不了。 “对了，周主任，你留意一下，帮我物色一个靠谱点儿的电力设计院，我准备建个火力发电厂。” “设备么，就也用外国的，也不用花钱，拿个运费就行。反正出去走一趟，搂草打兔子，顺便弄一套发电设备回来，省得自己花钱。” 周主任的心跳再次加速。 李虎城你个王八犊子，你知道建一个发电厂要多少钱么？一套进口发电设备要多少钱么？ 搂草打兔子，你说的轻巧，外国的兔子就那么多，你说打就能打到？ 好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怎么从外国人手里把这些东西弄回来。 赚了两个多亿，你看把你嘚瑟的，我……，算了，他也有资格嘚瑟，换做我，十辈子也赚不到两个亿。 不能跟他比，我是高级知识分子，视金钱如粪土，不能那么俗气。 李虎城之所以要建设发电厂，有三个原因。 一是过两年经济发展速度加快，电力紧张，经常停电。 这是将来关山市的现实需求。 二是将来跟古城博弈的时候，古城很可能在用电上限制关山。 即使不博弈，电力都紧张，用电指标都不够，何况关山跟古城叫板呢。 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非常大，李虎城必须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被古城卡脖子。 第三个原因，就是经济账的问题。 关山附近的赛牛乡，就大量产煤，卡数虽然不高，但是作为发电用煤却绰绰有余。 煤价本来就低，距离只有十几公里，运费也不高。将来发电厂作为自备电厂，发电还可以卖钱。 热电厂的余水，还可以用来供暖，解决冬季的取暖问题。 一个水，一个电，再加供暖，这三项最基础的设施和商品，可以给自己带来源源不断的利润。 月月收水费和电费，一年收一回取暖费，比特产城收租都爽。 “好吧，电力设计院的人我也认识几个，我给你打听一下。” 李虎城，你牛币，这关山简直成了你的独立王国。 第370章 吐槽 关山村的生态，今年呈现出与往年明显不同的特点。 主要的表现，就是人们普遍忙碌起来。 往年的这个时候，秋收过后，人们基本上就进入了猫冬状态。 地里的活儿没有了，除了一些人侍弄一下牲口，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事儿干。走东家，串西家，喝酒打麻将，休闲得很。 今年就大不一样，随着特产城和服装厂的开业，人们纷纷到这两个地方打工。还有一些脑子比较灵活的人，纷纷做起了生意。 或者开店，或者给人拉脚。最次的也弄个倒骑驴，在街上拉客，一天也能赚个十几二十几元。 人们知道赚钱了。 这也是没办法，虽然辛苦一些，但是别人都在忙着赚钱，就自己没钱，打麻将都没人愿意带你。 两毛钱小麻将你都拿不出钱来，还跟你玩儿个什么劲儿？ “一个比较明显的变化，就是家庭、邻里纠纷明显下降，比去年同时期下降了90%以上。” 马春霞报出了一个数据。 李虎城跟周主任他们交代完之后，就来到关山村部，召集村委们汇报一下这段时间的情况和今年的总结。 “呵，为什么下降这么明显？” 李虎城问道。 “我们几个也分析了一下，主要是三个原因。一个是男人们多数都到工地，特产城街头找活儿干，在一块儿打麻将的少了。” “打麻将的人少，麻将局就少。偷牌、作弊的人就少，赖账的人就少，吵架、打架的人自然就少。” “第二个原因，跟这类似。女人们大多数都到服装厂和特产城上班，没有时间扎堆儿，走东家，串西家的。这样一来，东家长、西家短、扯老婆舌，传瞎话的人就少，吵架、打架的事儿自然就少了下来。” “第三个原因，是人们忙于赚钱，在一块儿喝大酒的时候少，喝大了就吵架，打架的事儿，自然就少。” “嗯，不错，看来还得叫大伙都去赚钱，治安也好了，风气也好了，这就是仓廪实，知礼节。” 这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生活富裕了，人们的精神文明水平才能提高。 饭都吃不饱，你叫人们讲什么精神文明，讲什么爱心奉献，怕是一句空话。 “不过乡里对咱们的综合结材料不满意，送去两回都打了回来。” “为什么？” “一是说材料里没有体现出乡里的领导作用，好像成绩都是咱们的，他们什么也没干似的。” “这帮鳖犊子就是什么也没干啊，他们干什么啦？” 陆半山气愤道。 “算了，这材料就是个形式，你就加上几条。什么在乡里的正确领导下，在文明办的正确指导下，乡长于丹平、刘俊之流深入田间地头，走街串巷，发动群众，开会讨论。他们认真宣讲，村民们积极踊跃发言，引起了强烈共鸣之类的。” “他们宣讲个屁，偶尔下来，跟我们打两句官腔，就等着喝酒吃饭。喝的迷迷糊糊，东倒西歪的，还能开什么会？” “也不是没开会，会还是没少开的。就是开的酒会，招待会。” 杨连升幽默了一把。 “他们还说，要突出农民的觉悟提高，道德水平的提高，不要总是强调金钱的作用。” “咱们也没特意强调一切向钱看啊。上班儿干活儿，做点儿小买卖赚点钱，发家致富奔小康，哪里错了？” 佟三柱抱怨道。 唉，乡里这帮小官僚，对政策就是生硬解读，上面的好政策，到了他们这里，常常就把经给念歪了。 “好吧，你们就把措辞改改，就说在乡里的号召下，村民们都积极响应乡里的号召，发家致富奔小康。不直接提钱的事儿。” “还有啊，什么叫提高觉悟，提高道德水平？咱们原来没有觉悟么，没有道德么？” “别听他们的，咱们的觉悟和道德一点也不差。不偷不抢，不违法乱纪，这不就是觉悟么？” “谁家结婚，大伙儿都去随礼。谁家办丧事，也都去帮忙。同甘共苦，互相帮助，同喜同乐，这不就是觉悟和道德么？” “对，我看老百姓的觉悟比乡里的一些干部高多了。他们有的人自己家办事儿的时候收礼，别人家办事儿的时候就不回礼，这叫有道德？” “是啊，咱们凭力气赚几个钱，说咱们没觉悟。他们拿卖地的钱办传呼台，赚钱自己分，这叫有觉悟？” 完喽，这事儿连无关的老百姓都知道，都觉得不对。那些利益相关者如果分配不均，于丹平的对手要想整他，他就难以幸免。 这个重大隐患，弄好不早晚要爆雷。 明年乡镇换届，关山现在逐渐富裕，在古城的地位快速上升，关山乡长的位子，必将成为热门儿。 如果有人盯上于丹平的位子，这个二货不死也要脱层皮。 乡村干部看似不起眼儿，其实都非常复杂，比起坐在办公室里制定政策，发号施令要复杂得多。 他们直接跟百姓打交道，处理的都是涉及百姓切身利益的事情，其复杂层度和难度，远远超过很多人的想象。 仅仅一个总结汇报材料，就惹出了这么话题，可见一斑。 李虎城对于这样的事情，也很头疼。 倒不是他干不了，而是太费口舌和时间。但是村里就是这样的琐事居多，哪里有动不动就是几千万上亿那样的大事儿，也只好硬着头皮应付。 “你们找一个文件，把上面的好话扒下来，加上咱们村里的内容，糊弄一下递上去。” “糊弄倒是行，就是看不惯他们的做派。就说电话村吧，上面要材料，也是这一套。咱们写的没用，最后把他们写的交上去。” “说实话也行，你看看他们写的是什么，在他们的领导下，经过调查研究，深入指导，征求意见什么，才上了电话村这个民心工程。” “这事儿从头到尾就是你虎城提出来的，钩机是你出的，话机是村里出钱买的，最初也是咱们提出来的，跟他们乡里有什么关系？” “他们乡里还是跟咱们借光呢，要不然五千块钱一部电话，他们哪些人能拿得起？” 众人又是一阵吐槽。 “算了，咱们不跟他们计较。他们要面子，咱们得实惠就行，闷声发大财。” “明明是咱们干的事儿，凭什么让他们得面子？” 其实也有道理，村干部虽然不是国家干部，但也是有荣誉感的。做出了成绩，也希望得到人们认可、尊重和赞扬的。 这方面，以后还真的要通过某种形式，提高他们的地位和荣誉感。 就要到年底了，今年的村务公开也需要兑现。 这个其实也简单，照实公布就行。只要没有什么猫腻，不藏私，其实很多事情做起来都很简单。 又研究了合作社的事情，告诉几个人自己要出国，李虎城就前往飞云寺，准备去见曾老道。 第371章 鲁提辖也有眼光 在葫芦沟沟口，见到了鲁提辖的车。 鲁提辖是出来寻找职工住宅地址，走到这里，难道是看中了这个地方？ 李虎城停车下来，鲁提辖从山脚过来。 “虎城，你看这个地方怎么样？” 这里的山势非常平缓，在山坡上进行一下平整，都可以盖房子。 山脚下是一片草地，虽然有一些坡度，但是平整一下就行。对于推土机和钩机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活儿。 从山脚距离耕地有七八十米远，不必占用耕地。这里距离街里有六七百米远，即使步行，十来分钟也够了。 如过将来通公共汽车，就更加便利。 从市中心通往葫芦沟林场度假区的公交车，就路过这里。 稍微往北一点儿，有一个大水泡子。将来深挖一下，加以改造，就是一个景观湖。 前面有水，后面有山，正好符合风水上前朱雀后玄武的规制。 前面的庄稼地，就作为明堂，宽阔平坦，可容千军万马。远处的圆顶峰属于金形山，跟特产城共用一个照山。 关键是这里开发潜力比较大。 以路为界，沿着山脚向两边延伸，都能延伸差不多一公里。建设七八十座高层住宅，加上附属的商业娱乐设施，都绰绰有余。 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把楼房盖在山坡上。 外面盖满了房子，还可以扩张到葫芦沟里面，跟外面连成一片。 把这里作为将来关山市的住宅区，现在的关山街里和特产城一带，作为商业区。 产业园周边和河东一带，作为工业区。 现在的关山乡政府和学校一带，往后延伸，将来作为行政、教育、文化、休闲娱乐区。 这里向北延伸，通过另一条路，跟西崴子连接，通往超级中学。 往南延伸，通过另一条路，沿着秋河边可以跟标准件商城连接。 这就意味着，这里将来至少有三条公交线路经过，市内的交通问题已经解决。 李虎城这一番分析，鲁提辖立刻明白了他的思路。 如果换做别人，一定会对李虎城的规划吃惊。不过鲁提辖在琼岛见识过李虎城的规划和包装本事，此时已经不感到奇怪。 “提辖，行啊，有眼光。” “这还不是跟着你混出来的本事么，一天学一样，也该学到点儿东西。” “这里的优点，一是目前远离街里，又不占用耕地，地价一定会非常便宜。” “没错，把这里全都拿下来，北边到二道河，南边到秋河。” “也好，趁着现在地价便宜拿下，否则的话，将来咱们一开发，别人就跟着凑热闹，地价一定上涨。” “对了，你说说第二个理由。” “开发必较容易，地势比较平坦，土方工程量不大，平整成本不高。” “还有一点，我觉得你应该拓宽一下思路，不仅仅是把房子卖给职工，还可以多建一些房子出租。” “象涂黎明他们那些人，在绿江有房子，就不一定在这里买房子。但是他们将来赚钱，也不一定喜欢总是住在集体宿舍里面。在这里租一套房子住，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即使服装厂那些中层，收入高了之后，也可能会选择租房子，就像特产城的商户一样。” “普通工人也可以几个人合租一套房子。经常往来关山的人，租一套房子也正常，咱们在琼岛的时候，不还租了滨海路的房子么。” 鲁提辖这个思路，其实就是细分市场，找出了租户这个群体，满足他们的需要。 这确实是个很不错的思路。 从经济效益来说，现在每平米造价不超过五百元，以七八十平米的面积计算，成本也就三四万元。五百套房子，成本也就两千万元。 即使一千套，这个成本李虎城也完全承担得起。 产权是自己的，理论上可以永远收取租金，就像水电一样。 现在卖给职工的房子，其实盈利很少，基本上属于一种福利。从利润上来说，远远没有租房合算。 这个租房模式，跟停车场那些商户有些类似。 区别在于，停车场那些商户收取的租金太低，除了水电费，物业费之外，几乎就是象征性的。 这回出租，就可以采取市场化的方式出租，以盈利为目的。 随着产业园和标准件商城的推进，这两个地方的商户和工厂主，将成为租户的主体。 从资金实力上来说，他们有这个承受能力。 葫芦沟口里面的附近地带，也有不少地方适合建设房子。 这里周边的山上植被丰富，有不少人工种植的红松和落叶松林，还有一些自然生长的阔叶林。 柞树，桦树、楸树、黄菠萝、腊树、水曲柳、皂角等，密密麻麻，这里其实就算得上是天然的森林氧吧。炒作一下这个概念，也是一条路子。 “提辖，在这里建设一个别墅小区如何？” 鲁提辖眼神儿一亮。 “你是说高端住宅，独栋别墅？” “对，仿古的，古典风的，山水田园，世外桃源。离开喧嚣的城市，到这里寻找一片清幽安静之处，过一种田园牧歌式的生活。” “哈哈，不错，今后关山的有钱人会越来越多，一套卖个几十万，狠狠地宰他们。” “不仅仅是关山，其他地方的有钱人，也可以卖给他们啊。” “对，有钱人喜欢装币，喜欢跟有钱人扎堆儿，就让他们住一块儿，成天在一起吹牛皮，臭显摆。” 现在的很多有钱人素质是不太高，但是也不至于都这样浅薄吧？ 这个二货是不是对有钱人有什么偏见？ “我说提辖，你也别这么偏激。你现在开着奔驰，一年几十万，不也是有钱人么？” “咱们跟他们不一样，你看看琼岛那些老板，一个个都跟暴发户似的，没素质。” 哇擦，你这个二货才出息几天啊，就敢瞧不起别人。 不过领鲁提辖说的也有道理。 目前先富裕起来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原来混得不好，走投无路下海，靠着头脑灵活和冒险精神富裕起来的，文化水平普遍不高。 一旦有了钱，嘚瑟一下也很正常。 “那就把这一块也一起拿下来，我走之后，你们就找乡里谈，争取春节前把手续办下来。” “你放心，我和刘宁一定用最低价拿下来。” 两人正在议论，山坡上突然有人喊话。 “是李董么，上来聊聊。” 第372章 行家出手 喊话的人，正是左飞石。 左飞石租了西大坡建苗圃，早就已经开工。一边建设房屋，已经平整土畦，准备明年春天就开始培育苗木。 靠近上坡的地方，已经移栽了一部分树苗。 前一段时间，还雇了三建的推土机干了几天。目前五间房子的建设，已经进入尾声。 “左场长，你的进度挺快啊，看来今年冬天就能入住。” “时间不等人，不快不行啊。你才二十四岁，就赚了好几个亿。我都四十多了，还没几个钱儿，能不抓紧么。” 账还能这么算？好，你有志气。只是你这一辈子恐怕也追不上我前进的步伐。 “准备发展什么品种？” “自然是咱们绿江的特色品种，杜鹃、银杏、桧柏之类的。” “杜鹃和桧柏已经太普及，银杏可以大力发展一下。我建议你再发展一下比较名贵的树种。” “你说说，什么品种？” “我记得哪个报纸上曾经报道过，说是南方现在已经探索出来红豆杉的人工培植技术，这个你不妨留意一下，我觉得这个树种非常有前途，你如果能够先行一步，将来赚大钱没问题。” “哪个资料上说的？” “好像就是《花卉苗木》这本杂志，哪一期我忘了。” “这个没关系，我回去查一下。” “还有一种我觉得也很有前途，就是罗斯的花楸木，黑果花楸，红果花楸都不错。属于多年生乔木，既是景观植物，又是经济作物。” “它的果实可以作为饮料的原料，口味独特，营养水平很高。” “花楸适合北方生产，据我所知目前国内还没有进行开发，不过在罗斯那里，已经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景观树木。” “它的特点在于，秋天落叶之后，果实还在树上，即使冬天也不落果。这就比较可贵，算是冬天冰雪之中的一道风景线。” “这个花楸我倒是听说过，可是没有种子、苗木啊。” “这个我或许能帮助你一下，过一段时间，我要去罗斯一趟，尽量给你带点儿种子回来。” “好，那就麻烦你。到时候我请你喝酒。” 左飞石也知道，对于现在的李虎城，跟他谈给钱的事儿，就有些好笑了。 人家几个亿的身价，会在乎这几个钱？ 他既然说帮忙，那就是真帮忙，不是为了赚自己几个钱儿。倒不如弄点儿特产，在一块儿喝点酒，聊聊天儿实在一些。 李虎城刚刚起家的时候，两个人就交往，还在一起合作过。倒不如打感情牌，显得更加念旧一些。 西大坡里面，就是方平山的药材园子。 这个药材园子，以前就是关山村的药材园子，后来承包单干之后，就被方平山承包下来，他也因此成了药材种植大户。 跟左飞石聊了一会儿，李虎城和鲁提辖就到了药材园子。 这里面跟以往没有太大的变化，所不同的是，新加了一个塑料大棚。 棚子不大，只是十几米长。 见李虎城和鲁提辖过来，方平山从大棚里出来。 “我从里面看着就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回来的。三姑夫，还弄了个大棚种菜，太小了点儿吧？” 方平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虎城，不瞒你说，不是种菜，我在做试验呢。” “哦？做什么试验？我可是学习园艺的，没准我能帮助你呢。” “咱们这里的五味子，质量是最好的，非常畅销，价格也高，今年都五块多一斤。” “但是山上没有多少，我就琢磨着培植一下，将来如果能搞人工栽培，就是一项好门路。” “如今大伙儿选我当这个药材合作社的社长，我就得琢磨点路子，让大伙都能赚点儿钱是不是？” 谁说农民没有觉悟？这不就是觉悟么？ 当个小社长，就知道给社员找一条财路，这就是责任感。 “试验的怎么样？ “不行，春天的时候试过，上个月也试过，露地和大棚我都试过，不成功。” “你是怎么试验的？移栽，扦插，还是育种？” “移栽虽然成功，但是从山上挪到山下没意义，数量有限，不能推广。” “扦插不成功，育种也不成功，试了几次，就是不出苗。” 关于五味子，李虎城多少有一些了解。 小的时候，他还曾经跟程化蝶、陆凤仙到山上采摘过，卖到赵存柱那里，给程化蝶和陆凤仙买糖吃。 在他的前世，五味子已经人工大面积栽培成功，成为关山周边很多地方农民的一个重要发财门路。 那个时候，在如何育种上，也遇到了跟方平山同样的问题，就是种子播种之后，就是不发牙。很多专家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后来是一个种药材的农民，在偶然中解决了问题。 他头一年秋天采集的种子，放在外面的仓房里，自己忘了，第二年春天的时候，稀里糊涂种上，结果就出了，就此人工栽培成功。 “二姑夫，你的种子是从哪里来的？” “我自己秋天在山上采的。” “春天用的种子呢？” “去年秋天采的。” “去年冬天在哪里放的？” “我怕冻坏，就在我住的屋里放的。” 这就对了，问题就出在这里。 “二姑夫，人工栽培，其实就是模拟五味子的自然生产环境进行栽培。” “咱们这里自然环境一样，不过就是山上的海拔高一点儿，但是温度也差不了多少。” “问题不在这里。野生的五味子，是在外面自然越冬。秋天种子落地，也在外面越冬，春天自然生长。” “在外面越冬的种子，为了保护自己，冬天要休眠。你秋天采集的种子，没有经历休眠过程。” “去年秋天的种子，放在住人的屋子里，没有经历外面的低温，也没有经历这个休眠过程。这样播种，不发牙也很正常。我想原因就在这里。” 方平山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对啊，可能就是这么回事儿。算了，今年冬天，我就把种子放在外面冻上一冬，明年开春再实验。” “你可以采用两条腿走路的方法，第一，放外面冻一个冬天，明年春天再试验。” “第二个办法，就是现在就试验，特意建个大棚，如果不用，岂不是既浪费，又耽误时间？” “虎城，你有什么办法？” 方平山急切问道。 第373章 嫡系 这个问题，解决起来其实很简单，就是一层纸，一捅就破。 “你家里有冰箱吧？” “没有。 “你找个冰箱，把五味子放冰箱里冻上三天，再拿出来试验，我想应该会有效果。” 实际上，这正是李虎城前世的时候，人们采用的办法，简单有效。 “好，我一会儿就到采薇饭店去，搁它家冰柜里试一下。” “成功了不要保守，传给你们合作社的人。自己做好试验，然后就育苗卖苗，你们就发财了，一年弄个几万不成问题。” “还能赚那么多？”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吗，肯定有的是人买。” “你说的我就相信。” 方平山也确实应该相信，因为这已经是成功的经验，只是如果没有李虎城的重生，这个经验还需要十来年之后才能出现。 “育苗成功之后，你就找农技站，总结出来一套育苗技术和操作规范，明年进行实验，总结出一套栽培管理技术。” “以后你们可以卖种苗，给人提供栽培技术。光是卖种苗的钱，就是一笔好钱。” “种子冷冻，算是个绝招，头三年你们可以保密，免得别人跟你们竞争，让你们合作社的了多赚点钱。” “三年之后，就要向所有人公开。那个时候你们不公开，我也公开。这样行吧？” “行行行，这是你的绝招儿，别说给三年时间，就是不给，我也没二话。” “销路什么的，就不用我说了吧？” “不用，特产城那边儿早就有话，有多少要多少。” 李虎城没有直接去飞云寺，想去看看修路的情况。往沟里走路况不好，就把车放在这里，跟鲁提辖朝沟里走去。 “虎城，你对左飞石和方平山挺关心的啊，这样给他们出主意。有那个财路，咱们自己干不好么？” “提辖，一个城市的财路太多了，咱们能干的过来么？这都是小钱儿，机会就给别人吧。” 其实也不完全是小钱。 就以左飞石的红豆杉和花楸来说，如果成功之后，十来年甚至二十年之后，至少都是数千万元的市场。 方平山的五味子，仅仅这一项，三四年之后，就能给关山和周边地区带来上千万的产值。 五味子的投入不高，还是一次投入多年收益。 这上千万对现在的李虎城来说不是大钱，但是对于那些农民来说，就是巨大的收益。 建设关山市，不能靠李虎城自己，需要更多的人出钱出力。他帮助别人，别人在关山投资兴业，就是在帮助他建设这个城市。 包括给蓝蓝提建议，让她去学习美容，也是这个思路。 关山的城市化，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蓝蓝虽然现在是个小姐，但是谁敢保证她将来不会变成一个老板，甚至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呢？ 这种身处底层，为了给父亲治病，情愿出卖自己的人，一定是个有责任感的人。 这种人如果挺过艰难的时候，很可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来。 自己只是给别人提供一个建议，指一条路子，动动口而已。如果能够就此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其实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走了不远，就是已经修整的路面。 现在只是原来的路面加宽、开槽，然后往沟槽里填充碎石，再用土盖上。沉积两年之后，路基坚实，再扒开路面铺柏油。 为了得到足够的碎石，还买了两台碎石机，专门开设了一个石场。除了修路，石场将来还能提供建筑材料。 葫芦沟里有大理石资源，也可以开采，将来在建设当中，需要大量的石材。 自己的石场，价格上会大大降低。 现在建筑市场不景气，大规模的建设还有有到来。对于开办石场，管理很宽松，几乎就是鼓励开发，收取的税费也很低。远远不像后来那样竞争激烈。 现在开了石场，就等于先占了资源和先机，把葫芦沟有开采价值的地方占据。 一旦将来葫芦沟风景区建成，石场就可以停止开采，不影响葫芦沟的景观。 如果是石场是别人的，将来就没有这个优势，难以控制。 这是一种短期利益和长期战略相结合的做法。 这里带队的是佟大柱，属于最早跟随李虎城的人之一，铁杆儿的嫡系。 “今天爆破过了么？” 李虎城问道。 “早晨已经爆破了。” 采石需要用炸药把石头从岩石上炸下来，然后进行粉碎，这是一个危险活儿。 “一定要注意安全。按说这里的活儿比较简单，本来不该叫你到这里来。但是爆破安全事关重大，必须绝对可靠的人才行。” “让别人来不放心，所以于总才派你过来带队，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李董放心，爆破是县里专业的爆破队来，炸药都是他们带来的，用多少带多少。” “爆破的时候，四面警戒，安全疏散一样也不少，保证不出问题。” “不仅仅是爆破，平常的安全生产也必须抓好，采石场是事故多发的地方，宁愿少干点活儿，也不能违章作业。” “出了问题，赔钱是小事儿。害了人家一辈子，咱们的声誉受到影响，这才是大事儿。” “我明白这个道理，保证不让你失望。” “那就好。没给你配车，有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别人都是外人，咱们都是自己人。先把外人打点好，咱们自己人只有多出力的份儿，哪有争待遇的份儿。” “大哥这么想就好，去年招商不顺利的时候，你和二哥要给我拿钱的事儿，我始终没忘。” “你和二哥出多少力，干多少活儿，我妈和于总都看在眼里，我心里也有数。” “有些待遇不用着急争，晚来一点儿，或许比别人更多。” “我明白，我们哥俩能有今天，就知足了。” “你知足是你的事儿，但是该给你们的，还是要给你们。好好跟林经理他们学习，把他们的本事都学到手，将来有的是大事儿给你们干。” 佟大柱听得热血沸腾，心里狂喜。 我就知道虎城没忘了我们哥俩，别人风言风语的，我们不听就对了。 他们懂什么？ 只要跟定了虎城，将来还愁没有好前程么。 以前虎城没有钱，都能把特产城建起来。现在一下子就拿回来差不多两个亿，今后的大事儿多着呢。 车啊，钱啊什么的，只要干得好，虎城一句话，不就什么都有了么？哪里用得着自己去争？ 做出点儿贡献就想争好处，这样的人没有多大前途。 第374章 我不想出家啊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374章我不想出家啊飞云寺的维修工程还在继续。 虽然已经入冬，土建工程已经不适合进行，但是室内的木工工程还在施工。 跟维修之前相比，飞云寺的面貌已经发生了明显变化。 主要的建筑焕然一新，一些配殿等附属建筑，也进行了全面的修缮。 几个香客正在三清殿里上香，里面香烟缭绕，已经有了道场的气氛。 在乡里的支持下，上面已经批准了飞云寺作为正规的宗教活动场所。 这就意味着，曾老道恢复了合法的道士身份，飞云寺也可以正式对外开放。 从经济利益上来说，以后就可以在飞云寺设立功德箱，接受信众的供养。 飞云寺也可以向信众出卖香烛，赚取差价。 在僚房前面，李虎城和鲁提辖见到了曾老道和长生子。 曾老道正站在门口，指手画脚的的训斥。长生子拿着一把大扫帚正在扫院子。 “二大爷，我给你找的这个徒弟怎么样？” 曾老道一瞪眼睛。 “你个小鳖犊子还好意思说，你以为收徒是儿戏啊，说收就收？再说了，到底是谁收徒？” “你收徒啊。” “哼，我看是你收徒。我的徒弟，你就替我收了，你好大的本事。” “嘿嘿，二大爷，我觉得他资质不错，你就一个人，也得有个人伺候你不是？” “再说了，你那一身惊天地泣鬼神的本事，如果没有个徒弟来传承你的衣钵，你不就是后继无人了么？怎么对得起三清祖师？” “哼，收徒带也要看缘分资质的，你知道他的来历么？如果是个坏人怎么办？” “怎么啦，他来历不明？” “哼，根本就不是个出家人，假的。” 哇擦，这个长生子，竟然是个假的。 “假道士也没关系，你就收他先做个俗家弟子，兴许过一段时间，他就顿悟，看破红尘，遁入道门。” “哼，但愿如此。对了，今天来又有什么事儿？” “好事儿，喜事儿，我过几天要去一趟国外，港岛、东洋、欧洲、罗斯走一圈儿，估计得一个月吧。这种好事儿，我怎么能忘了二大爷呢，所以就请你跟我一块儿走一趟。” “所有的费用我出，你如果同意，就到我那里去一趟，带着身份证和资料，然后办护照和签证。” “我一个出家人到外国去干什么？” 曾老道虽然这样说，却已经动心了。 “二大爷，你们不是讲究云游天下么，外国不也是天下的一部分？祖师爷没规定不准到外国云游吧？” “这还在其次，我主要是想叫外国人见识一下华夏道家的风采，见识一下你老人家通天彻地的本事。见识一下道家学说的博大精深。” “外国人其实都是井底之蛙，这回就让他们见见世面，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港岛、东洋、欧洲那里，也有一些道家余脉，但是不一定是正宗。你老人家去了，没准就能拨乱反正，叫他们迷途知返，回归正道。” “还有啊，外国人和港岛人也有不少心慕道家文化的人，没准儿你就能收几个外国弟子呢？” “外国人都是蛮夷之辈，需要你这样的大德教化他们，让他们走上正道。” “更加重要的是，飞云寺重建已经初具规模，这一趟没准儿还能收到一些外国供养。” “当然，以你老人家的高风亮节，是不会在乎那点儿供养的。但是别人有心向道，你也不能拒绝不是？你在外国出名了，飞云寺不也就此出名了？从此发扬光大？” “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华夷之辩……。” 哇擦，扯远了，这似乎不搭界啊。 那边曾老道听了，心里冷笑。 你个小王八犊子，嘴上说的天花乱坠，你打的什么算盘，以为我不知道？ 不就是想扩大飞云寺的名声，将来你好承包流通处赚钱么。 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能收几个外国弟子也不错。 港岛和东洋那里，也有一些自以为是甚至是招摇撞骗之徒，这回正好让他们见识下贫道的本事。 若是能收到一些供养就更好了，再不济，也能到国外旅游一圈儿。反正是他拿钱，我怎么也不吃亏。 “行，我就跟你走一趟，正好长生子来了，就叫他看家。我也该出去云游一番。” “二大爷，如今飞云寺已经初具规模，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光？” “我已经想好了，就定在明年四月十八开山门。” 所谓的开山门，就是道观正式对外开放，就跟特产城十一月一号正式开业差不多。 “流通处的事儿？” “过了年，你就来个人接收。不过事先说好了，香不能卖得太贵。你已经有好几个亿，别太贪财。” 好几个亿也不够花啊，建造几座楼，一个供水、排水系统，一个发电厂，就剩不了多少。 “我知道，不会卖贵，就跟其他寺院道观一个价钱。” 之所以叫曾老道跟着出去，是因为这一趟他会发挥重要作用。 一是通过曾老道给人算命，跟外国人快速沟通，建立联系，帮助李虎城忽悠外国人的设备。 二是想让曾老道收几个外国人徒弟，来提高他的知名度。 外国一些有钱人，闲的无聊，就喜欢玩儿一些神秘主义的东西，假装向往东方文化之类的。 第三个目的，就是借此机会扩大飞云寺的影响力和知名度。 飞云寺在国外出名，出口转内销之后，在国内名声也就打开了。 将来来的人多，李虎城卖的香就多，赚钱自然也多。 听了李虎城这一番解释，鲁提辖瞪大了眼睛。 哇擦，这个家伙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这种缺德的办法都能想出来。 你还别说，这招儿没准儿还真灵。 现在不少人度崇洋媚外，外国人说好，就认为是好。如果他的计划真的实现，飞云寺还真的可能名声大噪。 两人刚出门，长生子就追了出来。 “李董，你把我给坑苦啦。” “长生子，此话怎讲？我给你找了一个好师傅，这里山清水秀，有吃有住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不是道士，我是假的，我不想出家啊。” “也没逼着你出家啊。不是俗家弟子么？” “我发现我有点儿喜欢这里，一到这里就有一种亲切感，好像回家一样。” “那不是更好么？” 鲁提辖不解道。 “好什么好，我师父说，我的前世就是飞云寺偷偷跑出去的道童，因为这个缘分才回来，我怕真的出家啊。” “出家有什么不好的？将来你师父得道成仙，你就是住持。好了，人不跟命争，安心待下来，一心向道。我们走了。” 看着李虎城远去，长生子恨不得抓起一块砖头砸去。 你个鳖犊子，把我忽悠到这里来，我真的不想出家啊。 第375章 作死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375章作死离开飞云寺，鲁提辖到沟口去查看地皮，李虎城回虎城集团。路过银行门口，就将曹大元使劲儿向他招手。 李虎城停车，曹大元钻进车里。 这还是李虎城回来之后，第一次见到曹大元。 “虎城，恭喜你啊。一下子就赚了好几个亿。” “唉，没办法，等着钱用，要不就多捂一段时间。对了，你们的钱收到了吧。” “收到了，一分不少，这下子我们两口子牛了，古城的整个金融系统都轰动。你嫂子明年就差不多能升官儿，我也有点希望。” “别啊，你一升官儿就离开关山，咱哥俩合作挺好的。住房贷款的事情还要合作呢。” 李虎城还真不舍的曹大元走，这个家伙为人比较实在，这一次赚了这么多，仍然按照原来的协议分给他一千万，也没有什么怨言。 “我不走，关山现在的地位上升，今后比铜羊还重要，除了古城的两个分理处，关山排第三。” “关于住房贷款的事情，昨天接到县行电话，已经批准。明天就能正式下文。刚才我跟你们刘总谈好了，明年就开始办理。” 这件事情，李虎城也一直关心。如今听到有了结果，终于心安。 “这种贷款，过些年可能成为普遍方式。我这里的职工住房，每年都会有不少，有你的业务做。” “我这里现在已经加了两个人，如果今后业务多，关山改为支行也可能。” 嘿，这个家伙倒是挺有信心的啊。 “大哥说的有道理，用不了几年，关山就会改成支行，那个时候你就是关山支行的首任行长。” “哈哈，但愿有那一天。叫你这一阵操作，海德集团也进入关山，那些标准件厂也纷纷入驻，如今关山到处都是一片兴旺景象。银行的进出流水，比古城都活跃。” 银行资金的流动性，可以间接反应经济的活跃程度。 资金进出流动性强，证明资金周转快，交易多，经济有活力。 如果银行的资金总是不流动，经济就缺乏活力。 其实不仅仅是银行，其他部门也受到了很大影响。 随着客流量和货流量的增加，原来在关山火车站不停靠的直快和普快，现在都停靠，这对关山人的出行，增加了方便。 工商管理方面，原来只有小罗一个人代管，现在已经设立了关山工商所。 税务所、电管站、粮库、邮局也都纷纷增加人手。 以前每天始发和路过的长途客车只有六班，现在增加到了十六班。关山已经成了人流和货物最多的站点之一。 “大哥，这回赚了五百万，准备怎么花，是存在银行吃利息，还是打算投资办个实体什么的？” 李虎城的意思，是想叫曹大元在关山投资干点什么，这也算是给建设关山出力。 “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儿呢。你嫂子打算去琼岛炒房地产，你说行么？” 李虎城吓了一跳。 我刚刚退出来，你们这边还要去，这不是作死么。 现在过去，建个公司，熟悉一下市场，最快过了春节能找到项目就不错了。万一项目砸在手里，今年琼岛房地产市场崩盘，就将血本无归。 “大哥，你也去过那里，大浦角的地，边边角角的地方，都三十多万一亩。千儿八百万的，干不了什么。” “她打算跟别人合伙儿干。凑个五千万。” “哪里的人，能拿出五千万的可不多。” “绿江的有钱人，银行的，还有两个大厂的。” 刘玉芳和曹大元知道李虎城跟赵存檀和周宇明等人的恩怨，也知道李虎城在琼岛的实力，所以就决定瞒着李虎城，不让他知道自己跟赵存檀他们合伙儿的事情。 今天曹大元来征求李虎城的意见，也隐瞒了这一点。 “嫂子是给银行干，还是给自己个人干？” “个人，她想用这回赚的五百万，反正我家也不等着用这笔钱。” 你不等着用，别人等着用啊，就等着你们这些傻瓜自投罗网呢。 “大哥，咱们兄弟不是外人，琼岛的房地产市场不正常，挺不了多久。我都退出来了，你们这个时候去，实在不明智。” “既然你问我，我就告诉你实话，别再去琼岛干这个。弄不好就砸在那里。我倒是建议你在关山干点儿什么。” “比如在产业园办个加工厂，或者将来在标准件商城租几个铺位，即使不经营，过几年摊位都会涨价。” “还有一点，你还记得上回到飞云寺，曾老道给你算命的事儿么？你是贫人富屋，命中只有正财，没有偏财命。” “这次是跟着我，你们赚了钱，你们自己去，怕是没那么好的运气。” 算命中有正财和偏财之说。 正财，就是比较数量相对比较固定，来源也比较固定的钱财，比如工资、养老金、房租、存款利息等这类收入。 偏财就相反，来源不固定，数量也不稳定，更多带有投机色彩。 比如彩票中奖、堵博、股票、期货、以及抢劫、盗窃等犯罪收入。 炒作房地产的收入，也属于偏财。 按照这里的的说法，曹大元就适合挣工资，不适合做投机生意。他这个时候去炒作房地产，实在不明智。 “我也觉得不太保险，可是你嫂子坚决要去，所以才来问你一下。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劝劝她。” “别去了，还是稳健一点为好。那种生意不适合你们。” “还有，过些天我要去国外一趟，于总也去。家里的事情由鲁提辖和刘宁主持。住房贷款的事情，刘宁全权做主，你跟他接洽就行，不用等我。” “好，我知道。到国外干什么？” “去看看何啸，顺便弄点儿设备回来。” 这个家伙，说的轻巧，弄不好又想鼓捣什么大动作。 “我就是走不开，如果有时间，我就跟你出去溜达一圈儿。” “大哥想出去还不容易？有了五百万，随时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五百万是不少，可是跟你一比……。 唉，人比人气死人。算了，还是别比为好，否则我得上吊去。 第376章 自作孽 曹大元回到办公室，就给刘玉芳打电话，说了李虎城的意思。 “大元，我承认虎城会做生意，但是世界上也不仅仅就他一个人会做生意。” “他自己不也承认么，他家里等着用钱，才把大浦角的项目卖出去么。现在琼岛那里的市场那么火热，他说崩盘就能崩盘？他根据什么做出的这个结论？没有依据嘛。” “他叫你在关山的产业园和标准件商城投资，可能是出于他自己利益的考虑。多一个人投资，他就多收一份租金。” “我承认虎城这个人不错，但是他做事首先为自己考虑，咱们做事也要首先为咱们自己考虑是不是？” “至于算命的问题，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就算是真的，算的也是你的命，不是我的命。现在是我去琼岛做生意，所以这一条没有什么说服力。” “还有，咱们也不是盲目投资。我们会认真考察，看准了才出手。如果风险大，就不投资，顶多花个路费而已。” 曹大元本来就拿不定主意，此时一听自己老婆这么说，觉得也有道理。 “那你们一定仔细考察，到各个部门好好咨询一下，不要轻易出手。” “知道了，还有，我们今天晚上就走，在奉天住上一晚，明天上午就飞琼岛。” “这么着急，不是说过几天再走么？” “李虎山出了点儿事儿，赵存檀他们说赶紧走，正好避一下。” “李虎山出什么事儿啦？” “你别管了，跟咱们没关系，他自找的。” 刘玉芳电话挂了，曹大元还拿着话筒发楞。 这笔买卖，到底能不能行呢。 虎城说他等着用钱，就要上冻，冬天也不能开工，他没有什么着急用钱的地方啊。 一亩地卖了六十三万，应该赚差不多三亿，这才拿回来一亿七万来万，至少还有一个多亿在外卖面，他也不缺钱啊。 难道他又想做什么大生意？ 跟曹大元分手之后，李虎城回家看看姥爷，就回到集团。 在于丹宁办公室里，见到了许丽丽。 “哟，李丽丽来啦，到底去不去东洋？” “你看你这话问的，不去到这里来干什么？我昨天通知她来的，这回就一起办手续。” 于丹宁嗔道。 “好，那就一起去，也不用准备什么东西，不要带什么礼物，不要带什么食品，检疫很严格的。” “我……，我从来没出过国。有点儿……。” “没关系，就跟在国内一样，不用担心，有我们呢，跟着我们走就行。” 许丽丽大为轻松。 “那我下午就回家等着啦。” “行，需要你办手续的时候，我们叫你。” “我去特产城转转。” “一伙儿回来吃饭。” 于丹宁叮嘱道。 “知道啦。” 李虎城坐下，罗菲菲给沏了杯茶，回到自己的小间里。 于丹宁笑吟吟瞅着李虎城，有些意味深长。 李虎城四下看看，又看看自己的打扮， 没什么毛病啊。 “你笑什么？” “我笑昨晚上有人英雄救美，挺有情有义的嘛。说说，怎么认识的？把你们的故事讲给我们听听。” “什么故事？” “一个亿万富翁和一个风尘女的凄美爱情故事，这要是拍成电视剧，不知道会骗那些少女多少眼泪呢。” 嘁，这个死丫头，转了半天，原来是因为这事儿啊。 不过这事儿怎么这么快就传出来，还传成了这样的版本。 “于丹宁，你不要胡思乱想，我跟那个蓝蓝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是到她那里剪过一回头。” “不会吧，人家可是奔着你来的啊。同事的女儿，哟，还颇有些渊源呢。没关系，英雄救美也是应该的。” 知道的这么详细，一定是从派出所里传出来的。 胡大力你个鳖犊子，你这是不是泄露案情，泄露当事人的隐私，你们就是这么办案吗？ 你们不是家庭妇女，不能随随便便就扯老婆舌。 “反正我跟她清清白白的，爱信不信。” 李虎城知道，这种八卦消息，你越解释别人越怀疑。干脆就不搭理它，热闹一阵，有了新的八卦，人们的注意力转移，自然就过去。 也懒得跟于丹宁再解释，就准备出去找周主任他们，商量标准件商城设计的事情。 刚出屋，就见何萍带着女儿圆圆和一个小男孩儿过来。 “二嫂，没上班么？” “唉，请假处理点事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回来的，这个孩子谁家的？” 何萍叹了口气。 “唉，这不是李虎山的儿子么，你们还不知道吧，李虎山死了。” “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前天。” “不是活的好好的么，怎么死了？” “说是煤气中毒什么的，也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死的。” 按照何萍的说法，李虎山这段时间跟赵存檀他们一起倒腾煤，分了些钱。 为了多赚钱，就往煤里掺煤矸石。 就在前天，李虎山带车到北丰煤矿装煤的时候，带着一个装卸工到矸石山装煤矸石的时候，突然倒地。 以前在矸石山也发生过死人事件，边上的人也不敢靠近，只好叫矿山救援。 等到救援的人把李虎山和另外一个人抬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死了。 李虎威和何萍昨天得到信儿，就赶到了水泥厂。 李虎山的老婆杨小梅一直作风轻浮，据说跟铜羊的一个木材老板私通。前不久被李虎山抓到之后，干脆就撕破了脸皮，跟李虎山离婚，跟那个老板公开住在一起。孩子也没要，给了李虎山。 李虎山死后，李虎威和何萍把孩子送给杨小梅，但是杨小梅不要。送给杨小梅的父母，他们也不要。说这孩子不是杨家的人，是李家的人。 李虎威和何萍无奈，只好把孩子带了回来。 “二嫂，你愿意要这个孩子么？” “你说我愿不愿意？他要是没妈，领回来还行，大不了我跟虎威把他养大。可是她妈还在，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就没见过这样当妈的，那老杨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老大的房子呢？” “叫杨小梅给占了。” “就没留下点儿钱什么的？” “留什么钱啊，赚点钱除了还债，剩下的早就叫杨小梅给卷跑了。” “老大不是跟赵存檀他们挺好么，一块儿做生意，就没给拿点儿钱？” “哼，好个屁，一帮狐朋狗友。说是着急到琼岛做房地产生意，没有一个朝面的。水泥厂说老大不是给厂里办事儿，属于私人做买卖，厂里不管。火化和骨灰盒还是我和你二哥拿的钱。” 赵存檀他们去琼岛做房地产生意？看来真的上钩了。 曹大元说刘玉芳也要去琼岛做房地产生意，怎么会这么巧？ 难道他们合伙儿的？ 第377章 小心这两口子 看着那个孩子，李虎城不禁有些感伤。 这才叫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就扔下个孩子不管。 何萍刀子嘴豆腐心，便是心里一千个不愿意，怕是也要捏着鼻子留下这个孩子。 “还办丧事么？需要车我给你们出。” “办什么办？还不嫌丢人啊。买个棺材，把骨灰盒装进去，埋祖坟里得了。” 也是，这个丧事也确实没法办。 “要我帮什么忙么？” “我家的钱借给我弟弟，他手头也紧，一时拿不出钱来。昨天在铜羊税务所借了一千块钱买棺材。” “想跟你借一千块钱还税务所，等我和你二哥开资就还你。” “还什么还，我也不差你这几个钱，好赖兄弟一场，这一千块钱我出了。” “虎城，那怎么好意思，老大以前那么对你。” “我不看老大，看你和二哥，看这个孩子。不管他爸怎么样，人死了事儿也就过去了，孩子毕竟还是老李家的人吧。” “我正好要去铜羊办点事儿，你如果去还钱，我顺便拉你过去。” “也好，说好今天还钱。我把孩子交给你妈照看一下，咱们就走。” 李虎城给拿了一千块钱，拉着何萍，很快就到了铜羊税务所。 “虎城，你有事儿就去忙你的，我还了钱，一会儿坐火车回去。” 铜羊到关山就一站地，火车票一元钱，十来分钟就到，李虎城也就不管何萍，来到杨木生的饭店。 “李董来啦，吃点儿什么？” 杨木生没有象以前那样热情，情绪有点儿低沉。 “简单点儿，一个辣豆腐，一碗米饭，不喝酒。” “喝点儿吧，我陪你喝点儿。对了，李虎山的事儿，你听说了吧？” “今天刚听说的，听说是在矸石山中毒，怎么会这样？” 煤矸石都是露天存放，按理说不应该有什么煤气中毒。这一点，叫李虎城感到有些不解。 “我弄两个菜，陪你喝点儿，有些心里话跟你说说。” “也好，也不用整多，我也不差什么好吃的，给你省点钱。” “辣豆腐，酸菜锅，就这俩菜。” “行。” 没一会儿，菜上来，两人一人一瓶啤酒喝上了。 据杨木生说，李虎山的死，确实是属于偶然，没有什么阴谋。 煤矿的矸石积攒得太多，堆放不下，就要找地方处理，一般的方法是找个山沟或者大坑，然后填埋起来。 李虎山出事的地方，原来是个硫磺矿坑。 由于地势低，空气不流通，就形成了一个闭塞的小环境。 煤矸石里面含有硫化氢，跟硫磺矿坑散发出的有害气体混合。，形成缺氧空间。 所以人一到了那里，就因为缺氧立刻晕倒，缺氧加上硫化氢中毒，最后致死。 “专家们是这么解释的，虽然是天灾，但也是人祸。如果不打那些矸石的主意，也不会遭此横祸。” “原来我挺恨李虎山的，现在人死了，还妻离子散，倒是觉得他可怜。” “唉，我那个叔伯妹子杨小梅，心也够狠的，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我那叔叔和婶子，原本就看不上李虎山，这个时候，更不会要他的孩子。做得有点儿过了。” 杨木生端起杯子，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既然看不上李虎山，当初为什么还把杨小梅嫁给他？” “唉，小梅这个丫头，从小就惯坏了。也不好好念书，初中的时候就跟一帮小痞子混在一起。” “我叔叔看着不是事儿，就给弄到水泥厂上班儿。上了班儿也不老实，动不动跟这个胡搞，跟那个胡搞的，流产了两回，名声也臭了。” “好人不愿意要，后来跟李虎山弄到一块儿，叔叔说提拔李虎山当副科长，就这么弄到一块儿。” “结婚之后小梅也不老实，后来还跟这个木材老板弄到一块儿去。” “这回干脆连孩子都不要，赵存檀他们那些狐朋狗友，听说李虎山死了，连个面儿都没露。” “李董，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啊。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你，现在我兴许还跟着他们一块儿混呢。” “就这帮人，吃人连个骨头渣子都不吐，一天就知道算计别人。我跟他们在一块儿，还能有个好？” “他们现在干什么？”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儿呢。他们听说你在琼岛搞房地产赚了几个亿，就着急了，也想着去琼岛搞房地产。” “搞房地产需要大钱的，没有个五、六千万，连门槛儿都进不去。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们凑了五千万。” “哦？这么多钱，发财了？” “哼，发个屁财，都张罗贷款呢。他们这帮人凑一千万，米凤兰那里凑四千万。” 米凤兰凑四千万？还真敢下血本啊。 “她哪来这么多钱？” “周宇明扶正当了厂长，汽修厂给担保。赵存檀也从信用社贷款五百万。这两天就去琼岛考察。” “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赵存檀和李虎山在我这里吃饭说的，他们就是故意给我听，就是想气我。哼，就他们那帮人，先别说赚钱不赚钱，就是赚了钱，也得分赃不均打起来。” “李虎山也够卖力的，结果一死，没有利用价值，就把他象破袜子一样扔掉。” “对了，李董，传说关山农行的曹大元和他老婆刘玉芳，就是跟着你在琼岛做房地产生意，赚了五百万，到底有这事儿没有？” “有，是真的。我带着他们赚的钱。” “那你要小心这两口子，我听说刘玉芳这回也跟他们合伙儿去琼岛。” 原来如此，怪不得曹大元问我，还想到琼岛去。 “没关系，我现在跟他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能赚钱，是他们的本事。” “不过，他们那么多股，便是赚了钱，一个人也分不到多少，这辈子是别想撵上我喽。” “那是，就他们那样的，提着裤子也追不上你。” 吃过饭，李虎城就到了邮局，给阮喜梅打电话。 铜羊的程控电话还没有安装，用的还是老式的磁石电话。 李虎城要了加急，今天还算顺利，十来分钟就接通。 “阮秘书，我是李虎城，你听我说。最近有安东人去海天考察房地产的事情，刘玉芳可能也去。不管什么人，如果找到你那里，你就这样说……。” “李董，我明白啦，你放心，我保证说好。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这边比较忙，明年夏天吧。” 打完电话，李虎城就开车回关山。 一帮蠢货，你们以为房地产的钱是那么好赚的。这回你们的几千万，就打水漂吧。 唉，曹大元啊，曹大元，该说的话我都跟你说了。你就是不听，我也没有办法。 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跟他们这些人搅合在一起。 第378章 荒唐一幕再次上演 李虎城直接到了产业园。 这里多数工程已经完工，锅炉也检验完毕，就等着十一月十五号供暖。 目前还剩下厂房有一些收尾工程，目前是工程部经理兰永平在这里负责。 “李董放心，就剩下这点儿尾子，提前两三天交工没有问题。” “辛苦大伙儿，一定要注意安全。就要放假，让大伙儿高高兴兴拿着钱回家。” “安全部那边儿天天盯着呢，我们也总是督促。现在大伙儿已经养成了安全意识。” “厂家这边儿都谁在这里？” “涂黎明到奉天进料，宁利众好像到南方签合同去了。对了，任明路今天中午刚刚到，还在这里。” “行了，你们不用管我，我去看看任厂长。” 任厂长的妹妹和小姨子的公司，叫做“三合标准件制造厂”，这个名字，还是曾老道给起的。 包括特产城的商户，不少名字都是曾老道给起的。光是给人起名的打赏，曾老道就赚了不少钱。 李虎城进屋，任厂长正跟任明娟和曹霞吃饭。 “哎哟，虎城，吃饭了没有，上来喝点儿。” 几个人急忙站了起来。 “刚刚在铜羊吃过，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管我。” “那怎么行，我从绿江带来的黄蚬子，上来吃点喝点儿。咱也不多喝，随便喝点儿，主要是吃点蚬子。” 电炉子上蒸着一锅蚬子，还冒着热气儿，散发着海鲜味儿。 任明娟和曹霞拉着李虎城坐下，任厂长已经把酒倒上了。 李虎城也不客气，就吃了起来。 “虎城啊，你的事儿我都听说了。一下子赚了好几个亿，厉害，连绿江都轰动，这些天不少人都在议论你呢。” “那是他们反应过度，几个小钱儿而已。” 李虎城确实不认为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哈哈哈，你觉得是小钱儿，在我们看来就是天大的事儿。还记得孙厂长么？” “汽修厂原来的那个孙厂长？” “对，就是她。曾经想调你去汽修厂的那个孙厂长，不过她现在是绿江的副市长了。前天遇见孙厂长，她还说你呢。” “孙厂长还记得我？” “记得，你的事儿她都知道，还说有时间到你这里调研一下。” “我这山沟里有什么好调研的，我又不是她女婿，劳不起她的大驾。” “对了，你说女婿我想起来，孙厂长还真有个女儿。在市农业局工作，号称市府一枝花，还没有男朋友。我倒是觉得你们挺合适的，要不要我给你们牵个线儿？” 李虎城急忙摆手。 “得得得，这种千金大小姐，我可招惹不起。我就是山沟里的乡巴佬，鱼找鱼，虾找虾，在农村找个婆娘，放在家里放心。” 一席话逗得任明娟和曹霞格格直笑。 “李董太客气，就凭你的实力，学历，才华，配她绰绰有余。” 任明娟说道。 “是啊，你如果当了孙市长的女婿，将来对你的事业也很有帮助。” 曹霞说道。 我还用他们帮助？ 没有他们，我自己也闯出一片天地，他们能帮我什么？还能比丹宁对我帮助大？ 真的需要这种帮助，我去找芊芊多好，还会去找一个陌生人？ “谢谢各位的好意，这种千金，我高攀不起。来喝酒。” “好，喝酒。” 大伙儿喝了一口。 “任哥这里筹备的怎么样？” “基本上差不多，你这里一交工，我就开张。” “早点开工也好，你就能把主要精力放在厂里那边儿。我明年跟海德集团要建设标准件商城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知道，恭喜你啊，这对我们也是个好事儿。产品销路上，又多了不少选择。” “商城还要用不少货架和柜台，海德集团还要建设一个商场，也需要不少货架、柜台，办公用品什么的。” “明年我还要开发几座住宅楼，几百套住宅，床啊什么的也不少。服装厂的东西做完，这些还交给你来做，估计够你干几年的。” “虎城，唉……。” “怎么了，不想接我的单，嫌赚钱多？” “唉，虎城，哪里有嫌弃钱多的。你的单子，难度不大，价钱合理，从来不压款，这样的单子谁都愿意接。” “不是我不想干，过一段时间，我很可能就要调动，不再当机加分厂的厂长。” “你不当厂长，别人也可以接单啊。我把单子给你，你赚点儿提成钱。都是大单子，提成也不少钱呢。” “不是这么回事儿，厂里有话，你的单子，以后不准接。” 李虎城放下酒杯，他想起了以前一水、二水断供自己水泥的事儿。 不会是这种荒唐的事情重演吧？ “为什么？” “咱们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说实话。是米凤兰和周宇明搞的鬼。” 果然如此，又是一个因为私人恩怨，拿公家买卖当儿戏的戏码。 我这样的优质客户，源源不断地给他们输送订单，他们竟然不要。 看来，这次挖坑叫他们到琼岛去，做得非常正确。 “好吧，服装厂的订单能完成吧？” “这个可以。唉，他们脑子简直进水了，就这么折腾下去，汽修厂早晚要完。这一家人，简直把厂子当成他家的，大伙儿对他们意见大了。” “算了，不接就不接，我自己建个厂子。今后的单子多了，自己做还能降低不少成本。” 于丹宁和刘宁早就提出过，自己建个厂子加工这些东西。 一是可以降低成本，二是技术含量不高，没有多大难度，投资也不算大。 因为跟任厂长关系一直比较好，所以李虎城才没有自己建厂。 现在既然这样，索性就顺水推舟，断了跟汽修厂的往来。 “虎城自己建厂也好，这方面，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指导，技术上可以帮忙。图纸、工艺，人员培训什么的，我可以帮你找人。” “那就谢谢任哥，帮忙的人不会让他们白干的。过些天我要去一趟国外，我叫刘总跟你联系。” “你要出国？” “是啊，给三建弄点大型设备回来。” “进口设备价格昂贵，要花不少钱，你要有思想准备。” “不用花钱，交个运费就行。” 还有这种好事儿？不大可能吧。 任明路想象不出来，李虎城有什么办法会让外国人把设备白送给他。 第379章 只好瞎编 开挖光缆沟的工程，比原来预计的要顺利一些，提前五天，在山东上冻之前完成。 三建的挖掘机已经撤回来，投入了葫芦沟的道路整修工程之中。 电话局已经开始铺设从古城到关山的光缆。 物资部经理宋伟已经从深川返回，雇了一台车，拉回来两千部电话机。 由于是水货，价格比较便宜。平均下来，每部话机的成本在一百二十元左右。 这个价格，比电话局卖的一千五百元左右要便宜至少十倍。而且在样式上更贱精巧、时髦，比电话局拿的话机的傻大黑粗高级不少。 为了给电话局留点儿脸面，对外号称每部一千八百元。 给用户的价格，是每部四百元，精明的人知道，话机其实不值一千八百元，但是四百元已经是超低价，所以对于号称的价格，大伙儿也心知肚明，也就装糊涂。 宋伟还要去国外考察，回来之后就赶紧办护照。 宋伟回来的第二天，刘俊带着传呼台的六个人回来，同时带回了传呼台设备。 设备生产厂家也来了两个技术人员，开始安装设备，培训人员。 伴随着虎城集团的话机和传呼台的设备，还产生了一些议论。 人们未免就把双方做了对比。 虎城集团采购设备，就去了宋伟一个人。 传呼台采购设备，一下子就去了六个人。 这六个人还不是什么内行人，除了两个是传呼台的人之外，剩下的都是乡干部。 于是人们就议论说，这是趁机出去旅游。 传呼台招聘十二个传呼小姐的工作，也被人拿来跟虎城服装厂招聘来对比。 因为服装厂需要大量的工人，招聘完全是公开的，也不用谁来打招呼，大伙儿公平竞争。 当然，打招呼的人还是有的，就是一些觉的有点儿面子和权力的人，想给亲朋好友找个俏活儿。 所谓的俏活儿，就是少出力，挣钱却不少的岗位。 但是这些招呼没起什么作用，都被负责招聘的苏慧给顶了回去。 反观传呼小姐的招聘，根本也没发什么招聘广告，几乎都是乡干部们的亲戚。更没有什么公开选拔机制，都是内部悄悄定了下来。 传呼小姐目前还是个很热门的职业，显得比较高雅。 声音甜美柔和，应该是必要的条件。但是据说有两个嗓门儿大的人也入选，人们就猜测，将来他们服务的时候，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李虎城等人的出国手续，正在抓紧时间办理、 现在出国，比后世要麻烦的多。不仅手续繁琐，要求还很严格。即使正常的手续，办起来也时常遇到阻力。 这一次是以合资企业服装厂的工作人员出国考察，签订合同的名义办理的。打着合资企业的名义办里，在理由上比较充分。 但还是遇到了不少阻力。 比如说曾老道的事情。 “你们服装厂是生产服装的，怎么出来了一个老道？难道你们服装厂的职工，都是和尚、道士、尼姑？” 这个疑问似乎也很有道理。 “自然不是道士、尼姑，但他是我们服装厂的顾问。” “你们一个服装厂，弄一个老道当什么顾问？难道你们服装厂还要降妖除魔？或者捉鬼念经？还是算命打卦？” 你个鳖犊子，你管我弄个老道干什么？他去外国抓鬼不行么？抓吸血鬼不行么？你怎么这么多事儿啊。 “这个是这么回事儿。服装讲究流行色，需要提前预测。这位曾先生是易经专家，对于五行有深厚的造诣。” “他是这么回事儿是，金木水火土五行，跟颜色和方位具有对应关系。” “东方属木为青色为春季，南方属火为红色为夏季，西方属金为白色为秋季，北方属水为黑色为冬季，中间属土为黄色为四季月。” “所以，我们需要预测每个季度的流行色，这样才能做好生产准备。” “你怎么越说我糊涂呢。” 糊涂就对了，现编的，我自己都糊涂。 没招了，李虎城就只好明白一下，把五百元钱放进经办人的抽屉里。 “哦，我明白了，这个老道非常有必要去，李董，你把流行色跟传统文化结合起来，了不起啊。” 啪、帕、啪，接连盖章，所有人的资料全部通过。 到奉天的领事馆签证的时候，李虎城吸取了教训，干脆把曾老道、周主任、冯轮几个人列为服装公司的管理人员。 本来以为这一关最难过，没想到签证官只是大致看了一下资料，啪，就盖章通过。 这里反倒是用时最少，最为顺利的地方，大伙儿都很意外。 签证这一关过了，手续基本上就完成了，就等着出发。 其他人先回家，李虎城开车到了奉天音乐学院。 “程老师刚去都教授那里，应该在都教授办公室。” 门卫已经认识李虎城，直接就放行。 在都教授办公室，果然找到了程化蝶和都教授。 “虎城，你怎么来了啦？” 程化蝶雀跃着过来，抱住李虎城胳膊。 “我要出国去看看何啸和二林他们，顺便办点儿其他事情。再到金色大厅那里提前联系一下，到你这里取一下资料。” “哼，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特产城开业那天，我回去了，你不在家，什么意思？” “我不是忙么，琼岛的事情必须处理。” “对了，我妈说你在琼岛赚了好几个亿，是不是真的啊？” 程化蝶又高兴了。 “虽然有点儿夸张，但是也差不多。” “太好啦，这回我也跟你出国吧？” “化蝶，听虎城的安排，不着急。” 都教授出来说话。 “化蝶，这次你不去，在家里好好准备，等演出的时候你去就行。对了，准备的怎么样？” 都教授拿出一盒录像带，放进放像机里，开始播放。 想跟金色大厅谈演出的事情，光凭嘴说还不行，必须提供一些资料，证明程化蝶有一定的水准。 否则的话，随便一个人花钱租剧场演出，人家也不可能答应。 毕竟金色大厅的地位是高端市场，脸面还是要的。水准太差，影响了高端定位，破坏形象，人家也不会干。 这里面的门道儿，程化蝶和都教授不一定理解，李虎城可是门儿清。 第380章 爱巢 虽然只有两个来月时间，程化蝶和都教授还是做了大量准备工作。 几首外文歌曲的演唱，已经颇有些韵味。虽然跟后世那些原唱在功力上还差一些，但是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奇葩。 李虎城感觉，通过剧院的审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时间短，有些地方不太熟练，处理得也不好，合成和配合方面，也存在这一些问题。不过，这不是硬伤，只要多花一些时间，都能解决。” “我觉得最大的优势，还是这些歌曲本身。何灿那边给我们寄来了不少资料，我和朱教授也仔细研究了一下，觉得这些歌曲，不比西方目前流行的差。” 何止是不差，比他们那些好得多啊。 “你们这边继续准备，我这次先去打前站，过了春节，你们到外国去走一圈儿，体验一下那里的气氛和流行趋势。然后再回来改进，争取明年秋天到金色大厅正式演出。” “也好，就这样安排。对了，我的一个学生在国家电视台，看了化蝶的演唱，非常喜欢，想邀请她到今年的春晚去演出。” “我觉得去一下也无妨，这一次，化蝶几乎一定会火，一举奠定她在国内的一线位置。” “国内地位的提高，对于到国外也有好处。退一步讲，即使国外不顺利，能在国内打响，也算是个成功。” “那就去吧。” 李虎城觉得，都教授还是有些缺乏自信。 不过这也难怪，虽然已经开放，但是国内跟国际社会的交流毕竟非常有限。 即使都教授这样的高端人士，目前出国还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无论是机会还是经济能力，都远远不能跟后世相比。 等到十几年后，每年出国人士以亿计算，出国旅行象家常便饭一样，国内的游客成了很多外国人的衣食父母，自信自然就建立起来。 收起录像带，李虎城就告辞离去。 程蝴蝶想跟李虎城多待一会儿，但是那边还要排练，乐队已经在等着，只好放弃。 李虎城从音乐学院出来，就找了个公用电话，给谷秋颖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现在的手机信号覆盖面不广，如果外出，常常会有不在服务区的情况。 这次通话比较顺利，一打就通，两人约好在北湖公园门口见面。 李虎城刚到了十来分钟，谷秋颖的车就到了。停好车，谷秋颖进了李虎城的车里。 “亲爱的，想死我了。” 谷秋颖喃喃一声，两人就拥抱在一起。 过了十来分钟，嘴唇都有些酸麻，两人才不舍分开。 “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声，突然就来了。我正在班上，穿这套衣服都不好看，丑死了。” 谷秋颖觉得今天这套衣服不太满意，本想回家好好打扮一番再来。但是又怕情郎等的着急，就急忙过来。 “这样就很美啊。你不用特意打扮，这种天然美很好。” “真的么？” “着的。” “我就觉得有点儿显老。” “嗯，是有点儿老，看起来至少有十七八的样子。” 李虎城先抑后扬，谷秋颖本来心里一惊，以为李虎城说她老，听到后面，才知道是在夸奖自己。虽然明知道是假话，但也心花怒放。 “吓我一跳，还以为你真的说我老呢。” “我只听说过天荒地老，从来没有听说过秋颖会老。” 谷秋颖心里更加甜蜜，又跟李虎城拥抱在一起。 “到宾馆开个房间吧。” 谷秋颖自然明白什么意思，脸就有些羞红。 “我才不上当呢，一去你就动手动脚的，不让人安生。到我家里去吧。” 什么？到你家里去？ 胆子都这么大啦，竟然把情人都领回家去，孩子他爸看见了怎么办？难道还要我跟他决斗？ 打架我倒不怕，可占了人家老婆，还打人家，似乎不占理啊。 见李虎城犹豫，谷秋颖格格一笑。 “你别误会，我买了个房子，到这个家，不是那个家。” 原来谷秋颖回来之后，就跟丈夫分居。花五万块钱给丈夫买了一个房子，又给了他十万块钱。 孩子平常在父母家，有时候跟父亲，有时候跟母亲。 谷秋颖又在靠近郊区的地方，买了一处房子，自己偶尔去住一下。 她说的家，就是这处的房子。 经过一番解释，李虎城心里轻松起来。既然有了自己的房子，自然不用到宾馆去。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买些吃的，给你做饭，中午就在家里吃。” “好啊，正想尝尝你的手艺呢。” 谷秋颖开车去了，二十来分钟之后回来，两人就各自开车奔向郊区。 二十分之后，谷秋颖的车在一栋二层小楼前面停下来。 谷秋颖打开大门，两辆车进去，重新锁上大门。 “这就是我买下来的，花了二十万，我叫人收拾了一下，添了一些家具。今年晚了，等明年春天装修一下。” “我把钥匙给你一把，以后你到奉天，就到这里来住。” “我一个人住有什么意思？” 谷秋颖白了李虎城一眼，在他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 “废话，你不会给我打电话啊，我带你参观一下。” 进屋左边就是楼梯，就先上了二楼。 二楼的房间，只有一个放了些杂物，剩下的都空着。 在二楼走一圈儿，就回到一楼。先是客厅，里面沙发、茶几、地毯都齐全，还有几盆君子兰。 然后是厨房、卫生间、书房。 “这个是书房，你可以在这里看书，这里有电话。号码我一会儿写给你。” 接着就看别的房间，各种家具基本齐全，彩电、冰箱、洗衣机、电暖气等电器也都有。 最后来到了谷秋颖的卧室，一张大床靠墙摆着，上面的各种寝具，一看就是的高档货。 “买这些东西，花了不少功夫呢，我差不多把奉天卖床上用品的地方跑遍了，才买回来这些。你喜欢么？” “喜欢不喜欢，要试试才知道啊。” “就你猴急。” 谷秋颖红了脸，李虎城早就盼着这一刻，哪里还会等待，两人双双倒了下去。犹如惊涛骇浪中行船，开始颠簸之旅。 第381章 温柔如水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381章温柔如水李虎城和谷秋颖拥在一起，喁喁私语。 “还要去国外啊，什么时候回来？” “如果顺利的话，得一个月吧。” “这么久啊，岂不是这么长时间也见不到你？” “一个月很快的，回来之后我就找你。你喜欢什么礼物，我买给你。” “算了，你们那么多人，买了东西也瞒不住，还是别买，免得让人知道。我也不需要什么礼物，喜欢的东西我自己买就行。” “只要你能时常来看看我，跟你在一起呆上一段时间，我就知足。” 李虎城心里不禁感动。 秋颖真是知情达理，善解人意。这一点，比我原来那个谷秋颖好。 “我会尽量抽时间来陪你的。” “你也别勉强，那么大一摊子事情，我知道你忙，不过你也要注意身体，自己照顾好自己。” “没事儿，我身强力壮，精力充沛。” 谷秋颖咯咯一笑。 “这个你说的对，你确实身强力壮，精力充沛。” 见她暗昧的样子，李虎城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好啊，就叫你再看看我的厉害。” “不不不，我的好人，求求你。你在这里躺着，我去给你做饭，吃过饭再说。” 谷秋颖不敢久留，胡乱穿上衣服去了厨房。 看了一会儿电视，觉得无聊，李虎城也来到厨房。 “我来给你帮忙。” “不用，一会儿就好。” “反正也没事儿，陪你说说话。” “好啊。对了，你们那里电话安上了么？” “还没呢，不够也快了，半个月就差不多。” “有没有手台信号？” “还不知道呢，如果有的话，我就买一个。” “没有也可以买啊，关山用不了，别的地方也能用。” “对，这回去国外，我就买一个回来。” “你要打听清楚回来能不能用再说。你就买我这样的，我看这个就不错。” 国内现在虽然不少地方开通了手机，但是因为信号覆盖面窄，话费昂贵，手机和入网费达两万三四千元，所以手机普及面很窄。 手机最多的还是俗称大哥大的大砖头，虽然看起来威猛，但却笨拙。 不过已经有了摩托罗拉手机，跟大砖头比起来，虽然小巧很多，但仍然笨拙。跟后世的手机没法比。 谷秋颖买的，就是摩托罗拉翻盖儿手机，算是当今最时髦的款式，花了两万六千多。 也就是她在琼岛赚了七八百万，否则的话，以她一个银行职员的身份，根本就消费不起一部手机。 “同事们知道你有车么？” “知道，也瞒不住，知道就知道了呗，反正早晚要知道。” “又是车，又是手机的，同事们就没有嫉妒的？” “当然有，总有些人风言风语的。不过我也不在乎，不偷不抢的，我也不怕他们说。议论一阵，也就过去了。他们有本事，自己去赚啊。” “又想赚钱，又不想担风险，舍不得铁饭碗儿。跟这些人在一起，我都觉得没意思。” 呵呵，这姑娘心野了。 倒也不奇怪，经历了琼岛房地产市场那样的投机狂热，又赚到了大钱，很难再回归到每天上班，一个月挣个一两百元工资的日子。 “我们行长前几天找我，说能不能再想办法赚点钱。他的意思是，还想叫我去琼岛搞房地产，再捞一把。” 李虎城吓了一跳。 “不行不行，刚刚出来，绝对不能再去。若是失败，你以前的功劳、业绩、名声，都会毁于一旦。” “你放心，你都不去，我哪里会去呢。我已经拒绝了。不过他还叫我想想别的路子。” “他哪里知道，我其实不懂什么，都是跟着你借光。这次如果不是你，我和严春还留在琼岛呢。一旦那里崩盘，连本钱都拿不回来。我俩就成罪人了。” “你也不要着急，等我考虑一下，有什么好项目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带着你一起做。” “严春前两天还给我打电话，问我手头有没有什么好项目，她还要做呢。” “她问你？” “问我的时候，还拐弯磨角地打听你，意思就是我跟你有没有什么联系，叫我有什么好买卖别忘了她。” 原来如此，看来严春这个娘们儿还是怀疑我跟秋颖的关系。 “不过严春这个人还不错，真有什么好生意，带着她也行。毕竟她能拿出钱来。光有好生意，没有钱也不行。” 对于这一点，李虎城也赞成。 现在资金紧张，能拿出三千万的并不多，严春就是能拿出这笔钱的人当中的一个。 毕竟在琼岛的时候合作过，严春给李虎城留下的印象还不错，可以作为合作伙伴。 至于她总是想探求自己和谷秋颖之间的秘密，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女人好奇心强，喜欢八卦，很多人都是这样。 “哎呦，啤酒还在车上，你去拿回来。” 谷秋颖突然道。 李虎城拿了钥匙，去谷秋颖车上把啤酒拿回来。 “用热水烫一下，免得太凉伤了身体。” 谷秋颖细心道。 菜做好了，两人紧挨着坐了，就开始吃饭。 谷秋颖举起酒杯。 “为了咱们的团聚，碰一下。” 两人碰了一下，喝了一口。 “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先吃这个红烧鸡翅。” 李虎城品了一下，点点头。 “嗯，手艺真不错。没想到你这么个大美人儿，厨艺这么好。” “照着菜谱学的，你喜欢吃，今后就常来，我给你做。” “当然要常来，有美人儿相伴，还给做饭吃，简直就是神仙过的日子。” 谷秋颖心里一阵甜蜜，顿时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吃过饭，收拾利索，在客厅里喝了杯茶。李虎城就笑呵呵看着谷秋颖。 “你笑什么？” “某个人答应过，吃完饭之后，要做运动，该兑现了吧？” “谁答应你什么了？” 谷秋颖知道李虎城说的什么意思，就故意装傻。 “跟我装傻是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来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李虎城一把抓住谷秋颖，将她抱住，手就不老实起来。 谷秋颖无奈，只要连连求饶。 “我的好人，到卧室里去吧。” 李虎城如听纶音，抱起谷秋颖，进了卧室。 晚上，李虎城就在这里过夜，第二天又在这里缠绵了一个上午，中午吃过饭，才跟谷秋颖依依惜别，回到关山。 第382章 仇人的传奇故事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382章仇人的传奇故事刘玉芳、赵存檀、宋厂长一行三人，来到琼岛已经三天。 这几天里，几个人分头行动，考察海天市的房地产市场。 他们接触了很多人，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这里的狂热气氛。 只要跟人交谈几句，几乎每个人都能说出一连串的发财故事。 几天考察下来，几个人都有两点共同的感受。 一是这是个火热的市场，是个遍地流油的地方，只要你手里有钱，敢于买入，即使是一块杂草丛生的地块，一转手就能赚钱。 他们还曾经亲自到过土地局和建设局咨询，得到的都是令人鼓舞的消息。琼岛的地价和房价只会越来越高，市里也大力支持房地产市场的开发。 另一个深刻的印象，就是李虎城在这里的知名度。 只要一提起李虎城，几个每个人都能说出李虎城的一连串故事。 第一个故事，自然就是房地产讲座。 目前在海天做房地产生意的人，很多人的房地产专业知识，都是从李虎城的讲座中学来的。 第二个故事，就是海天一号。 这是第一个系统地体现李虎城房地产理念的项目。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很典型。 这个项目，当初李虎城以每亩三十六万元的价格买入，每亩加价五千元，卖给了春秋房地产公司。隔了一天，就以三十七万元的价格买了回来。 此后的一系列操作，令人眼花缭乱。 先是把生产用地改成商业用地，然后把地块跟周边环境联系起来，进行包装，高价卖出。 现在的海天一号，跟当初虎城出手时的状况一模一样，但是已经上涨到了二百零三万一亩。 此后就是令人津津乐道的研讨会，最后就是整个房地产界人人皆知的大浦角港口城和物流城。 此时，刘玉芳、赵存檀、宋厂长三人，就在港口城边缘的路上。 “这里就是李虎城的港口城和特产城。当初我从这里走的时候，李虎城才刚刚开发，那个时候，他是三万元一亩买下来的。” 谈起往事，刘玉芳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在这里的时候。 那个时候，自己心里也很忐忑，凭着对李虎城的信任，才在这里投下了一千万元。 “六十三万元一亩卖出去，涨了二十来倍，简直就是暴利。周边的地块价格怎么样？” 宋厂长问道。 “周边的最便宜也得三十来万一亩，土地局的人不是都说了么，这里现在出让的起步价，就是三十万。那些想拿地的，三十几万，四十万都不奇怪。” “李虎城的为什么卖价这么高？” 赵存檀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他不想直接说出来，想从别人嘴里得出结论，来印证自己的想法。 “一是李虎城是第一个在大浦角买地的，这里紧挨着港口，位置最好。” “二是他这里经过全国最好的专家论证，有完整的规划方案和总体设计方案，这是绝大部分地块所没有的。” “最后一点，就是他确实在这里投资巨大，至少一千万以上，开发程度最高。如果他不是资金供不上，被他开发出来，这里就将成为港口区的中心地带。那个时候，别说其他，就是卖地皮，一亩百八十万都轻飘飘。” 刘玉芳的解释，赵存檀也赞同。 他不得不承认，论起经商，李虎城确实是个天才。 仅仅来了一年时间，就在这里连续创造奇迹。这样的大手笔，自己连想都不敢想。 更加令人惊奇的是，竟然没有用自己的钱，愣是用别人的钱，空手套白狼，赚了将近两个亿。 令人可笑的是，自己一伙儿人整他，让特产城停工，他竟然不理不睬。 自己以为手段厉害，李虎城当了缩头乌龟，会从此垮掉。 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鼓捣这么大的项目，原来他是根本懒得搭理咱们这些人。 现在回头来看，自己那些做法，简直就是小丑的把戏。 几个人正在议论，一辆轿车驶来停住，一个人四十来岁的男子从车上下来。 “各位先生，到这里来，是买地还是卖地？” “哦，我们随便看看。对了，先生，这块地如今值多少钱？” “哈哈，当初我们六十三万一亩买的，如今给多少钱也不卖。” 来人看看刘玉芳若有所思。 “这位女士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哦，我以前曾经来过港口城和物流城。” “哦……，对啦，我想起来啦。你当初跟李虎城和鲁提辖到过这里，好像还有你的先生一起来的。幸会幸会，鄙人马大为，长寿房地产公司经理。” “这里已经被我们买了下来，现在属于长寿置业的产业。” “我叫刘玉芳，你说的对，当初就是我们跟李虎城合伙买下的这块地。这两位是我的同乡，我来介绍一下。” 刘玉芳就给互相引荐了一下。 “难怪我听你们的口音有些熟悉，原来是跟鲁提辖的口音一样。既然是李虎城的同乡，不妨进去喝茶。” “我们就不进去了，在这里看一下就行。” 宋厂长说道。 提起李虎城，他心里就难受。人家已经赚了大钱，自己才刚刚到这里，还没有开始。 本来以为往汽修厂送煤、送钢材赚了十来万块钱，就了不起了。没想到跟李虎城一比，竟然是九牛一毛。 今天到了李虎城发财的地方，听着他发财的故事，叫人情何以堪。 “马先生，那边有栏杆的，是什么地方？” “哦，那里就是海关的仓库，那里原来都是汽车，足有二百多辆。对了，那些汽车，后来都叫李虎城买下来。” “要说这个李虎城，简直就是个天才。不仅做房地产生意是一绝，就是做汽车生意，也是高手中的高手。” “你们知道他这笔汽车生意赚了多少钱么？足有三千多万。” “这么多？” 赵存檀情不自禁道。 “赚多少钱还不奇怪，要紧的是他赚钱的方式。你知道他买下来这些车花了多少钱么？” “多少？” “哈哈哈，说起来令人难以置信，只花了二百来万，一台车平均不到一万块钱。” “更加有趣的是，这些车里面，还有不少奔驰，尼桑、蓝鸟。我这台尼桑，就是从他手里买的。” “你猜李虎城买下来的时候多少钱？一万元一台，就连奔驰都是是一万元买下来的。” “奔驰啊，能卖六十万多万，加上修理费，也不超过两万，你们算算，李虎城能赚多少？” 赵存檀和宋厂长面面相觑。 什么！一万块钱买一台奔驰？ 我们六十多万赔的那台奔驰是怎么回事？ 扑通一声，宋厂长坐在地上。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你可坑死老子啦。 第383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383章是可忍孰不可忍从李虎城怎么从海关买车，到从绿江找人，再到装船运回去，马大为讲的津津有味，眉飞色舞。那口气满是羡慕和钦佩。 这边儿的赵存檀听了，死的心都有。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啊。 一万块钱买的车，你鼓捣几下，就叫我们赔六十多万。 你还是不是关山人，咱们是家乡人啊。 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你都忘了么？ 你个鳖犊子知不知道，为了这六十万，我们几个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没见过你这么欺负人，就没见过你这么做生意的。 一万块钱买的车，你转手就卖好几十万，你缺德不缺德啊。 刘玉芳听了这个消息，也很震惊。 我只知道他从这边弄回去不少车，但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弄回去的。 不光是房地产叫他赚了两三个亿，这些车还叫他顺手赚了好几千万。 关键是他自己没拿钱啊，我拿着我和雷芊芊的两千万，他赚了好几个亿。 雷芊芊是他的同伙儿，自然不能亏待了她。可是我也拿出来一千万啊，最后竟然只得了一千万。， 你还假惺惺的给我来了个保底方案，把我忽悠的高高兴兴，还拿你当好人。 你个鳖犊子，老娘亏大了。 但是事已如此，刘玉芳也有口难言，只能认栽。 看着地上坐着的宋厂长，刘玉芳不禁意外。 “宋厂长，你坐地上干什么？” 你个败家娘们儿，都这时候了，你还说风凉话。 是我想坐地上吗？这不是叫李虎城那个鳖犊子给气的站不住，一屁股跌倒的么。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一万块钱买的车，你叫我们给赔六十万。 你知道不知道，就是因为这台车，不仅仅赔了十来万块钱，我还受了处分，厂长都差点儿给撸了。 现在古城人一说起这事儿，还都笑话我呢。 “各位，过去坐一会儿？我觉得你们安东人都是人才，李虎城就是你们杰出的代表，是你们骄傲。” “进去喝喝茶，聊聊天，我也想跟你们多学点儿东西。” 跟我们学？学什么？ 学习怎么叫李虎城那个鳖犊子忽悠，一万块钱的车，赔人家六十万？ 那个鳖犊子还是我们的骄傲？亏你说的出口。 他不是我们的骄傲，是我们的敌人、仇人！ “马老板，我们还有事情，今天就不打扰你。改日有时间，我们再过来拜访。” “也好，随时恭候。这是我的名片，还请笑纳。我们长寿打算北上开拓内地市场，没准有一天，我们就有合作的机会呢。” “好，谢谢马老板。这是我的名片。” 几个人跟马大为交换了名片，坐着出租车离去。 “李虎城这个鳖犊子，一万块钱买的车，竟然叫咱们赔了六十万，简直气死我啦。” 宋厂长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嘘……。”前座的刘玉芳转过头来。 “宋厂长，听我一句劝，你们就认了吧。别管人家多少钱买的，那车也确实值六十多万，对不对？” “这还是小事儿，要紧的是，这事儿回去之后，千万不能跟别人说。如果让古城人知道了这件事儿，人们还不得都说你们是傻子？今后你们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唉。” 宋厂长沉重地叹口气，不再吱声。 半个小时后，又一辆出租车驶来，在港口城办公室前面停下。一对五十来岁的男女从车上下来。 屋里的马大为迎了出来。 “二位是……。” “哦，我叫周宇明，这位是我的夫人，姓米，这是我的名片。” 周宇明把名片递给了马大为。 马大为一看，原来是安东省绿江汽车制造厂厂长。 “鄙人姓马，马大为，港岛人。……。” 马大为就做了一番自我介绍，把周宇明和米凤兰让进屋里喝茶。 “原来周厂长就是汽修厂的厂长，你们汽修厂是大厂啊，了不起。” “哦？马经理还知道我们汽修厂？” 汽修厂这个叫法，只有绿江人才这么叫。别的地方的人，都叫绿江汽车制造厂这个正式名称。 “是这样的，前一段时间，你们汽修厂的工人在这里修了几百台车，我没事跟他们聊天，知道他们是汽修厂的人。” “周厂长今天来，是来看望他们的么？可惜他们修完车，已经回去了。” 汽修厂的人在这里修了几百台车？ 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马经理，你记错了吧，汽修厂的车卖到琼岛的，一共也没有几台，怎么可能修几百台车呢？” “没错，是李虎城找他们来的，带头的叫做涂黎明。呀，这个涂工可是个修车高手。你们汽修厂有人才，周厂长领导的好，真替你高兴。” 一听涂黎明的名字，周宇明和米凤兰立刻相信了。 这个涂黎明脾气臭，一贯抗上，就是个刺儿头，领导们对他都很头疼，属于汽修厂有名的臭石头。 一个跟汽修厂毫无关系的港商，都能准确地说出他的名字，这还能假？ “马经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们说说。” 米凤兰说道。 “好，我就给你们详细说说，这件事情的原委，还要从李虎城开发大浦角说起……。” 马大为一天呆着无聊，就总想找人说说话。 买下李虎城的产业，被长寿置业视为得意之作，他也愿意跟别人显摆这件事情。 正愁没人说话，来了两个听众，就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他那边说的唾沫横飞，周宇明和米凤兰两口子听得越来越心惊，脸色越来越难看。 自从他们听说李虎城赚了几个亿的消息之后，一直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一个乡下的土老帽，怎么可能赚那么多钱？ 他有那个本事么？他配赚那么多钱么？ 来到琼岛，他们考察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求证一下，这个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假消息，或者李虎城没赚那么多，他们就会好受得多。 但是从所有方面得到的消息，都是一样的。 尽管不愿意相信这个消息，但是现在从买主的口中得到了验证，他们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李虎城真的赚了将近三个亿。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你搞房地产也就罢了，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汽修厂的头上来。 这边用我汽修厂的人给你修车，那边车运回去在汽修厂喷漆。 我家的汽修厂，竟然帮着他赚了好几千万。 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384章 自投罗网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384章自投罗网刘玉芳曾经在虎城房地产公司住过，跟阮喜梅也熟悉。 现在来考察，想了解一下李虎城撤出琼岛的原因，这里就是一个必然的选择。 寒暄一阵，给阮喜梅和赵存檀、宋厂长引荐之后，就进入了正题。 “阮秘书，李董和鲁总都回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看家啊，他们还会回来的。” 看家？ “阮秘书，你是说在这里看家？” “是啊，这个房子李董买了下来。李董说了，明年夏天的时候，他们就回来。” “不是已经走了么，还回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老本行。李董说了，明年回来的时候，还要把大浦角的地买回来呢。” “你们看看外面的蓝鸟车，就是李董给我配的车。李董现在还给我开资呢。” 琼岛房地产市场泡沫破灭的话，李虎城当初在六中的讲座上就曾经说过，阮喜梅也听说过这个观点。 不仅仅是阮喜梅，在琼岛搞房地产的人，乃至于琼岛的官方，都知道李虎城这个观点。 但是没人相信这个观点，阮喜梅也不相信。 李虎城卖掉大浦角的项目，没有跟阮喜梅特意强调，是因为明年市场会崩溃这个原因。 在阮喜梅现在的认知里，也不相信市场会崩盘。 从阮喜梅的话里，赵存檀似乎嗅到了一些东西。 “李董真的说过，还要把大浦角的地买回来？” “是啊，他叫我在这里好好看家，等着他们回来。” “既然都卖了，还买回来做什么？” “这个……。” 阮喜梅拿起杯子喝水，欲言又止。 赵存檀从兜里拿出钱，数了三百元。 “阮秘书，初次见面，打扰你了。也没准备什么礼物，一点小意思，买一件衣服穿。” “这个……，不好吧。” “妹妹不用客气，就算是姐姐的一点心意，拿着。” 刘玉芳把钱塞进阮喜梅衣袋里。 “妹妹，李董买回来大浦角的土地，他要干什么？”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可能是想接着开发吧。” “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自己猜的，因为李董临走的时候，让我好好保存港口城和物流城的图纸。如果他不想接着开发，还要图纸干什么？”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儿，心里有了数。 接下来又跟阮喜梅打听了一下房地产市场的情形，阮喜梅就实话实说。反正现在市场一片火热，传达的自然都是正面消息。 这也是刘玉芳几个人想听的消息。 阮喜梅看看表，站了起来。 “哎呀，你们坐着，要放学了，我去接孩子。” “哦，那我们走了。” “没关系，就在这里坐着就行，孩子就在后面的六中，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们还是走吧。” “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你们。” 人们出屋，阮喜梅也没锁门，就开车离去。刘玉芳几个人也没有着急离去，就站在门前说话。 “赵主任、宋厂长，你们怎么看？” 刘玉芳问道。 赵存檀清清嗓子，开始分析。 “看来李虎城是真的缺钱，才把大浦角的项目卖掉。” “这个也可以这么说，我家大元说，李虎城跟海德集团已经签订了合同。明年就要开发标准件商城，双方各投资三千五百万。” “李虎城原来赚的钱，投在特产城和服装厂上，手里已经没有几个钱，所以需要用卖掉这里的项目筹集资金。”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此外还有这个。” 赵存檀指了指身边的小楼。 “李虎城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买下这个房子？为什么还要留下这个秘书？在这里什么也不干，又给开资，又给配车的？” “这就证明，他还打算回来。” “等他有钱了，把港口城和物流城再买回来，或者继续开发，或者捂一段时间加价倒卖，这就是他的目的。” “刘姐，这些证据证明，他跟你家姐夫说的那些理由是站不住脚的。如果李虎城真的觉得这里的房地产市场不行，他还会留一手？早就离得远远的。” “对，我也是这么看的。李虎城就是忽悠你，不想让你过来。” 刘玉芳叹了口气。 “唉，说句实话，我和大元对虎城的印象还不错，真不知道他为什么阻止我来这里？” “其实也简单，李虎城现在是古城首富，这一次他名声大，人们都把他当成了神话。” “如果有别人用他的方法赚了钱，还可能比他赚得多，他的神话就破灭。换做是你，你会愿意么？” 刘玉芳也没有别的解释，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几个人正要上车离去，一辆出租车过来停下，周宇明和米凤兰从从车上下来。 双方见面，未免一愣，随即周宇明就大笑起来。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这才叫殊途同归。既然如此，咱们就并做一起，好好调研一下。你们都得到了什么信息？” 于是双方就互相通报了自己得到的信息。 “李虎城还留下了图纸？” 听到这个信息，周宇明立刻来了兴趣。 “这里的阮秘书说的。” “你们见到图纸了么？” “没有，我们对图纸也不懂，看图纸干什么？” 看着宋厂长无所谓的样子，周宇明心里又鄙夷了一把。 这个蠢货，连个图纸都看不懂，还能当厂长，古城也真是没人了。 “咱们等一下，看看图纸再走。” 这里周宇明地位最高，他说话自然没人质疑。 很快，阮喜梅开车回来。 米凤兰塞给阮喜梅五百块钱，阮喜梅就带着一行人进了李虎城办公室。打开保险柜，拿出了两卷图纸。 “你们在这里慢慢看，可不要带走，也不要碰别的东西。否则的话，将来李董回来，我可交代不了。” “阮秘书放心，我们看看就走。” 周宇明是技术干部出身，自然识图。 一看规划和设计方案，又看是溪水钢铁设计院的作品，就知道这是正规的设计和规划。 看了十来分钟，一行人告辞，来到门外。 “这个李虎城，还真想做大事。一旦他这个方案实现，至少能赚几个亿。看来他是真的想回来。” “周厂长，你的意思是，咱们到这里搞房地产，也是可行的？” “你们也考察了，难道还没有得出结论么？我看咱们也不用再考察，明天就回去筹集资金。” “咱可说好了，多少都要带着钱来，没有钱，也就不必来凑热闹。” “那是，我们回去就筹钱。” 一行人走了，阮喜梅从屋里出来。 李董说这些人会来，还真的来了啊。 说说话，看看图纸就给八百元钱，要是天天都这样，那该多好啊。 第385章 你们跑了谁负责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385章你们跑了谁负责李虎城正在服装厂跟陆凤仙商量生产的事情，马少云匆匆进来。 “李董，那县长来了，请你回去一趟。” “她又来干什么？就说我不在，让于总接待她一下。” 她一来，就没什么好事儿。 “于总说了，那县长非要见你，叫你回去应付一下。” “到底什么事儿？” “没具体说，跟你们出国有关。” 难道是想跟着出国玩儿？ “你回去吧，或许丹宁应付不了，才叫你回去。” 陆凤仙劝道。 李虎城无奈，只好回来。 一进屋，那彩霞既热情地过来握手。 “虎城啊，我刚才到特产城转了一圈儿，生意不错啊，恭喜你。” “那县长，你该恭喜云望山和李春德他们。特产城的生意好，是他们赚钱，我就拿房租那几个小钱儿。他们赚的再多，也跟我无关。” 你个小鳖犊子，就不能说句好话？ “来来来，虎城，我给介绍一下。” 跟着那彩霞来的，一个是外经委主任老卢，四十来岁，一个秃顶的家伙。 另一个是二十五六岁的女子，长得挺漂亮，是外事办的副主任，叫做孙小米。 不过这个丫头挺傲娇的样子，跟当初的雷芊芊做派有点像。 这个年纪就能当外事办的副主任，看来有点儿背景，弄不好也是个二代什么的。 介绍完毕，那彩霞就进入正题。 “虎城啊，听说你们要组织一批人出国，有这事儿么？” “有，手续已经办好，就等着后天出发。” “虎城，你们等等，暂时缓一下再出发。” “那县长，这是为什么？机票都已经定好，外面也已经通知。在国外的行程已经安排好，如果不能按时出发，影响很大。我们手续齐全，为什么还要暂缓？” “虎城，你觉得就这样出国，合适么？” 特码的有什么不合适的？又不是偷渡，又不是投敌，就是出去考察，看看亲人，有什么不合适的？ 李虎城尽量保持平静，不发火。 “那县长，我认为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就给我说说究竟哪里不合适？” “好吧，虎城，你给我解释一下，曾云生为什么要出国？” 曾云生，就是曾老道的俗家名字。 “他是我们服装公司的顾问，预测流行色的。” 李虎城就解释了一下。 “一个道士，怎么能预测流行色，他有什么先知先觉么？” “那县长，我觉得你这么说没有道理。如果按照你这个逻辑，那些时装发布会就没有什么流行色的说法。因为那些服装设计师也没有先知先觉。” “这个……，虎城，总之这个曾云生出国不合适，万一他到国外搞什么封建迷信活动，造成什么不良的国际影响，影响国家形象，谁来承担责任？外交无小事，我们不得不慎重。” 李虎城简直无语。 就是出去考察一下，能造成什么不良国际影响？ 你以为外国人会在乎一个老道么？就算是在外国跟人吵几句嘴，打个架，又能影响什么形象？ 一个个的到了国外，非要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不敢越雷池一步，像个傻子似的才叫形象？ 就是出去转一圈儿，跟外交有什么关系啊。就是去外国买点儿东西回来，又不是去跟哪个国家建交，断交，跟外交有个鸟关系啊。 “还有，溪水钢铁设计院的周主任和冯轮，为什么也在名单上？” “服装厂的图纸是他们设计的，外商那边提出意见，说流水线的设计不合理，要他们到国外考察学习一下，回来改进。” “还有，设计院的周主任、冯轮、曾云生，都是外商指名邀请的，如果没有他们去，我们对外商不好交代。如果他们不去，影响跟外商的合作，谁来承担责任？” 那彩霞沉默了一会儿，她没想到李虎城的话这么尖锐，这就是明显不让步的节奏。 “虎城，你们出国考察，我们支持。但是你们这么多人出去，万一出现滞留，或者私自离队，造成国际事件，形成恶劣影响……。” “那县长，这批人都有正当职业，在国内生活的都很好。我这么大的基业，我舅舅主动给我办移民，我都不去。” “于总一年工资加分红好几十万，开着奔驰车，还有秘书伺候，很多外国人都不如她，她留在外国干什么？” “许丽丽是去看她的男朋友，待几天就回来。曾云生家里有那么大一座道观，又不会外语，他能愿意留在国外？” “设计院的两位，都是高级设计师，工作好，待遇优厚，他们留在国外干什么……。” 这念头，米国、欧洲的非法入境者多了，那么多难民在那里，也没有哪个酿成什么国际事件。 就算是有两个人跑了，留在国外，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屁大个事儿，外国人兴许搭理都不搭理。 偏偏到了你这里，拿这当成了天大的事儿。你当人家外国人成天闲着没事儿干，会拿这种破事儿跟你外交交涉？ “虎城啊，你看这样办好不好。听说了你们要出国的消息，外事办，外经委专门进行了汇报，召开了专题会议。” “最后形成一致意见，就是支持你们出国考察。” 我花自己的钱出去，用他们支持个鸟啊。你支持你给拿钱啊。 外事办不过就是办个手续审查一下什么的，外经委就是个联系机构，这么多年也没见到他们招来什么外国投资。 整个古城就我这么一家合资企业，还是我自己张罗的。他们没出一点儿力，能支持个什么？他们不耽误事儿我就谢天谢地。 “既然支持，为什么还要暂缓？” “你们这么多人出去，为防止意外，需要加强领导。县里决定由我亲自带队，外经委卢主任和外事办孙主任协助，咱们一起出去考察，确保万无一失。” 原来如此。 李虎城本来就怀疑他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出国玩儿，这下子实锤了。 至于曾老道和周主任不合适什么的，不过是借口而已。 “嘿嘿，那县长，这可不敢保证万无一失，如果你们几个人跑了，谁来负责？是不是还要我们来负责啊？” “李虎城，你这叫什么话？竟敢这样怀疑我们？” 孙小米站起来，瞪着李虎城。 第386章 算你狠 孙小米本来对李虎城的印象就不好，见李虎城对那彩霞都不恭敬，心里更加生气。 此时李虎城竟然说他们会跑，再也忍不住。 “哈哈哈，虎城说得好，我们几个当然也可能跑，不过这就跟你们没干系了。” “那就好，既然是领导的好意，我没意见。不过，你们出去的费用谁负责？” “这个啊，虎城老弟，你也知道县里经济困难。你这回赚了好几个亿，怎么说我也是你姐姐。” “你能给两个姐姐一人一台蓝鸟，给你姐姐拿钱开店，就不能给我这个姐姐出点儿路费？” “我和小米都是女的，也吃不了多少，还会在乎我们这几个饭钱？费用的事儿，就你来承担。” 你们打得好算盘，就是想白占便宜，我凭什么给你出这份钱？ 她叫我暂缓，就是没办好手续，等他们几天。 老子就假装答应，后天按时出发。等他们明白过来，我也到了东洋。他们就是再不高兴，又能把我怎么样？只能望洋兴叹。 “那县长，你拿我当弟弟，我还真就不好意思拒绝。行，就照你说的办。” “我们暂缓出发，这几天你们抓紧办护照和签证，我一会儿就叫人去改签机票，等着你们。” “你们看看，我早就说虎城通情达理，仁义大度嘛。虎城啊，你们的机票不用改签。后天咱们一起出发。” “我们的出国手续已经办好，机票也买了，跟你们一个航班。虎城，先把机票钱给报了吧。” “小米，上机票，虎城给咱们报销。” 看着那彩霞和孙小米得意的样子，李虎城恨不得去上吊。 好好好，那彩霞，竟然摆了我一道，算你狠。 “那姐，你看看你，就这点儿小事儿，还绕了这么大圈子。直奔主题不就结了么。于总，签字，给那姐报销。” 那彩霞你个臭娘们儿，等出国之后再跟你算账。 不打你，不骂你，老子吓死你。 虽然被人算计，李虎城也很快就想通了。 带着那彩霞几个人出去，也不一定都是坏事儿。虽然多花个几万块钱，但也算交了个朋友。 今后跟外事办和外经委打交道的时候还很多，有了这个交情，办事儿的时候总能痛快一些，不至于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原本就于丹宁和许丽丽两个女人，到了东洋之后，许丽丽留下，剩下于丹宁一个女人，跟着一帮大男人前往欧洲和罗斯，有些不方便。 现在加了那彩霞和孙小果，于丹宁也有个伴儿。 就要到中午，李虎城索性就大放一些，留几个人在食堂吃饭，那彩霞爽快地留下。 吃饭的时候，孙小米说应该对李虎城等人进行一下出国培训，被李虎城嘻嘻哈哈地拒绝。 就是出趟远门儿，有什么好培训的。平安出去，平安回来就行，又不是去见什么大人物，哪有那么多讲究。 不过孙小米也不是一无是处，那彩霞说她的东洋话讲得很好。 李虎城的英语还不错，东洋话就不懂，到时候叫孙小米给当个免费翻译也不错。 两天之后，李虎城、于丹宁、许丽丽、宋伟、曾老道、周主任、冯轮、那彩霞、孙小米、卢主任一行十人，从奉天苗仙机场出发，抵达港岛启德机场。 这些人都没来过港岛，更没人出国，见到热闹的景象，就有点儿蒙圈。 “虎城，咱们怎么走啊？” 那彩霞心里就有些没底。 “不着急，有人来接咱们。” 就在此时，何灿、何君喊上了。 “虎城，在这里。” 两人一边走一边招手，李虎城就带着人过去。给不认识的人介绍了一下。 不是说七个人么，怎么又多出来三个？ 何灿跟李虎城嘟囔道。 “临时加的人，一会儿跟你解释。对了，两台车也坐不下啊。” “你带两人打的士吧。剩下五个何君拉过去。酒店已经定好，先到公司还是先到酒店？” “直接去酒店，吃完饭再去公司。” “也好，芊芊已经定了位，吃饭的时候芊芊也去。” “好，宋经理，你跟我走，咱俩打的士。” 众人纷纷上车，李虎城招手叫了一辆的士，和宋伟上车，跟在何灿的车后面。 “喂喂喂，李董，电影里港岛的车靠左行驶，原来是真的啊。” “是真的。” 嘁，到底没来过，看什么都新鲜。 “咱们不会遇上劫匪吧？电影里动不动就抢银行，警匪枪战，这地方这么乱啊。” “宋经理，你让电影给骗了。港岛的治安还不错的，电影里都是假的。” “哇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这里动不动就是街头枪战，公路飙车，不是抢银行，就是打劫金铺呢。” 此时港岛的文化处于一个繁荣时期，歌曲和电影风靡华人世界，在内地也有很大的影响力。 就连宋伟这样年纪比较大的人，都深受影响。 由于没来过港岛，对这里的真实情况不了解，未免就把电影里的事儿当成了现实。 很快就到了凯悦酒店，何君带着人入住，何灿给那彩霞等人办理了入住手续，把几个送到房间之后，来到李虎城房间。 “虎城，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东洋？” “后天吧，他们都没来过港岛，今天和明天你带着他们到处走走，回去的时候不走这里，也算没白来一趟。” “好吧，那我就定后天的机票。何啸那边我跟他联系了，叫他提前预定酒店。” “行，姐姐就订票吧，钱就从你这里出，还有，换一些外币。他们身上没多少钱，给他们每个人准备一些零花钱。丹宁多给一些。” “给多少？” “丹宁一千米元，其余的每人三百米元，其他的开销，就你来支付。” “我带着维萨卡呢，钱倒还没有问题。不过，他们的衣服，除了丹宁和那个什么小米，都有点儿土气，要不要……。” 那彩霞几个人出国，是有服装费的，其他人自然没有这一说。 这些人的穿着，也不能说完全土气，就是在内地的服装，跟港岛这个时装之都比起来，有点儿跟不上潮流。 此时内地是冬天，港岛这里属于亚热带，温度比较高，服装的季节不同。 来的时候虽然换了服装，终究还是差了点儿。 “吃过饭你就带着了他们买点衣服，鞋袜什么的。对了，把几位女士包再给他们换一下，也不用太好，中档就行。” “你不是要跟人谈判么，也不在乎这几个钱，就给你买好一点儿的吧。” “也好，你就看着办吧。” 第387章 真是叫人操心 李虎城正跟何灿说话，许丽丽来敲门，说那彩霞找人开会，叫李虎城过去。 唉，这个多事儿的娘们儿，开什么会啊？你以为还在古城县呢。 “你过去吧，尽量别跟她正面冲突。吃饭就在楼下，我联系一下芊芊，看她到了没有。” 何灿拿出手机打电话，李虎城就到了那彩霞的房间。 “人到齐了，咱们开个会。” 那彩霞一本正经道。 “到了港岛，就是到了境外，从现在起，我们就要时刻记住，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国家的形象……。” 我的天啊，咱们就是老百姓，你这次也不是什么官方身份，也没有什么官方活动，就是跟着蹭吃、蹭喝、蹭旅游的，代表什么国家形象啊，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儿。 “咱们要谨言慎行，不能做违反当地法律的事情，不能做违反当地习俗的事情。言谈举止，要体现出我们的良好形象，不能跟当地人发生冲突。” “从这里开始，我们去的都是资本主义社会，这里是腐朽的、声色犬马的世界，有不少红灯区，你们男的给我注意了，一定要洁身自爱，不能做有损国格的事情。” 李虎城实在懒得听她啰嗦。 “那县长，这些我们都知道，你既然给我们开会，是不是说一下咱们下一步怎么行动？” “下一步不是去东洋么？” “是去东洋，咱们怎么去？什么时候去？到了那里住在哪里？” “这些不都是你安排么？” “好，既然我安排，我就宣布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一会儿就到楼下吃饭。” “你们的衣服不太适合，吃完饭何灿带着你们去买衣服，钱我来承担，何灿会帮着你们挑衣服，价钱多少她说了算。” “这一点你们要理解，如果放手让你们选，都挑最贵的，这么多人，光是买衣服我就得破产。” “看你说的，哪里至于这样，我们就少选一点儿。” 那彩霞道。 “你看看，这话说的就有毛病。现在旅行刚刚开始，每人就选一套。别的东西，有钱你们也别买。” “今后购物的地方多了，跟东洋和欧洲比，港岛就是个小地方。买的东西多了，你也拿不动，满世界转悠，拖着大箱子也不方便。” “还有，更不要想买什么彩电、冰箱这些大件儿，拿不动的。” 现在很多出国的人，都会想方设法多弄点儿外汇，回去买一些大件儿什么的。 若是到了一个地方就回来还好说，东洋那里电器便宜，李虎城就怕那彩霞他们几个人到了那里就买买买。 买下一堆东西，还怎么到欧洲去？ “买完东西之后，何灿会带着你们到处看看，明天也是这样安排。不过港岛这个地方没什么好看的，你们也不要失望。后天咱们到东洋去。到了东洋之后再安排行程。”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要集体行动的。” “那县长，我的公司在这里，我还要处理一下这里的业务。我可不是来玩儿的。” “还有，也不用非得集体活动。这里也好，外国也好，都是有法律的地方，不是那么乱。” “咱们不惹事儿，但也不用怕事儿。有人打咱们，咱们就打回去，有人骂咱们，咱们就骂回去。” “现在，我就教你们一句港岛骂人的话，丢你老……。” “停停停，李虎城，咱们是来考察的，可不是来骂人的，这有辱国格。” 你个臭娘们儿，你在家里不骂人么？别人骂你，你就忍着？ “虎城，骂人的话就别教了。” 于丹宁道。 “是啊，骂人成何体统，这不是出来丢人么。” 孙小米也跟着帮腔。 好好好，你们都是文明人，就我一个野蛮人。 “好吧，万一遇到什么纠纷和危机情况，就找警察求援。” 这帮菜鸟儿，这可咋整啊。自理能力差，还偏偏死要面子，简直就是一帮巨婴。 房间的电话响了，李虎城估计是何灿打来的，叫下去吃饭的。 但是他故意不接，就想看看众人如何反应。 果然，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观望。于丹宁离的最近，犹豫一下拿起电话。 “何灿打来的，叫咱们下去吃饭。” “好，走吧，把随身的小包带上，钱和证件，房间钥匙带好，吃完饭就不上来，直接去买衣服。” 众人跟着李虎城，来到电梯口。 “你们注意点儿，看着我怎么用电梯，很简单的。” 电梯来了，进了里面，李虎城又给演示了一遍，下降的时候，又给讲解了两遍。 电梯里有两个人，看着这一帮人，就偷偷发笑，一脸鄙夷的神情。似乎在笑话这帮土包子。 “有那么好笑吗？丢你老谋。” 李虎城也不客气，大声骂道。 两人瞪着李虎城，见李虎城也瞪着他们，终于没敢吱声，垂下眼皮。 到了下面，电梯门一开，两人急忙离去。 “餐厅在哪里啊？” 于丹宁问道。 “往前面走，看指示标志，就顺着箭头走。有叉子、勺子标志的就是餐厅。” “厕所的标志，就不用我说了吧？” “wc。” 卢主任抢着说道。 “外国很少用wc的，一般用toilet的比较多。男的是man，女的wan，或者就是一个男人的图形，一个穿裙子的女人图形。” “还有的男的是烟斗，女的是高跟鞋。还有男的是大象，女的是长颈鹿。” “这是为什么？” 宋伟问道。 “大象强壮，代表力量，所以代表男人。长颈鹿脖子和腿细长，代表女士身材优美。走路的姿势优雅，代表女性的优雅风度，就像你们几位女士一样。” “虎城，如果是人妖呢，到底是去男厕还是女厕？” 曾老道突然问了一个高难问题。 李虎城差点儿没气死。 我特码的只在暹罗见过这个标志，一时间还真的不好描述。 你说你一个老道，不好好念经，成天琢磨什么人妖，不务正业。 “二大爷，你是人妖么？” “不是。” “那你管那些闲事儿干什么？人家爱去哪个去哪个，到哪个都行。” “哎呀，恶心死啦。” 于丹宁说道。 “还有啊，下午回来的时候，在酒店转转，熟悉一下逃生通道。遇到火灾等紧急情况，按照逃生路线上的箭头方向跑……。” 唉，真是叫人操心。 第388章 怎么就磕上了 雷芊芊和何灿已经在餐厅部门口等候。 雷芊芊跟于丹宁、宋伟见过面，热情地打了招呼，尽量对于丹宁笑脸相迎。这倒是让李虎城感到有点意外。 “二大爷，你穿着西装，我看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还不如穿你的道袍顺眼呢。” 雷芊芊笑着道。 “丫头，你算是说对了，我也感到别扭。这里有没有卖道袍的，我要去买一件换上。” “有啊，一会儿灿姐带你去买。” 给彼此介绍了一下，就进去吃饭。 一个特大号桌子，何君已近在此等候。 就坐的时候，于丹宁想坐在李虎城身边，位置却被雷芊芊抢着坐下。 一边的何灿见了，就把挨着李虎城另一边的座位，让给了于丹宁，气的雷芊芊瞪了何灿一眼。 “他们是客人，你别那么小气。” 何灿低声说了一句，挨着雷芊芊坐下。 何灿作为东道主，来了一段开场白。 “欢迎各位前来港岛，招待不周，还请原谅。薄酒素菜，聊表心意。来，为了我们的友谊，为合作愉快，干杯。” “谢谢何经理，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彩霞客气了一句。 对于接待，她基本上还是比较满意的。 住的是星级酒店，还给花钱买衣服。虽然李虎城不太听话，但他在家的时候就是那个德行，到了这里这样接待，已经很不错。 关键是这一切都是人家花钱，便是有些不周，也不好说什么。 吃上饭，不熟悉的人就开始交流起来。 对于何灿和何君，孙小米在家的时候就知道一些情况，对了突然出现的这个雷芊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对她也不了解。 但是见她年纪轻轻，人非常漂亮，穿着打扮都是名牌，高雅时尚，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出身。 这样一个人，竟然跟李虎城非常亲昵，两人显然关系不浅。 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在这里干什么？ 一系列疑问，萦绕在孙小米心头。 但是初次见面，也不好询问。跟别人询问，似乎也有些不妥。这里都是李虎城的人，背后告诉李虎城，倒显得自己事儿多。 对于李虎城，孙小米没有多少好感。 尤其是刚才下楼在电梯间的时候，李虎城骂那两个港人，让她觉得李虎城没有风度。 人家只是看了几眼，何必就要骂人呢。 更加可恶的是，刚一到这里，没教别的，就要先教怎么骂人。就这样的人，竟然能发大财。 唉，难怪人们都说，如今的有钱人都是暴发户。 任明路还说这个李虎城怎么怎么好，就这样的人，还能算好？ 第一次在一起，也没喝多少酒，众人说话、吃饭都比较客气。 如果只是李虎城圈内的人，大伙儿还能轻松一些。但是加上那彩霞几个人，说话就不得不注意。 加上那彩霞动不动就打几句官腔，总是叫人注意形象，这饭吃的也没趣。 雷芊芊第一个吃完，站了起来。 “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各位慢用。” 说着趴在李虎城耳边说了句话，也不管众人如何反应就离开。 雷芊芊一走，于丹宁也吃完，客气一声就出去，在餐厅门口等候。 众人也很快吃完，何灿就带着大伙儿去逛街买衣服。 李虎城和何君到了虎城公司，雷芊芊已经在这里等候。 “虎城，你带那三个人来干什么？你钱多的没地方花啦？” 雷芊芊抱怨道。 “我也不愿意带他们来，我是上了他们的当。” 李虎城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他们能领导什么？什么都不懂，就是出来开洋荤，看西洋景。自己还不花钱，除了公款就是别人的钱。” “算了，芊芊，这样的人越来越多，如今港岛都经常能见到。虎城，我给你介绍到米国送样品的事情吧。” 何君已经把服装厂做的夹克衫和衬衣样品送到米国的奇诺公司产品部们。 经过他们的检验，在质量上已经合格。按照流程，这件采购案已经到了采购部门。目前正在就服装厂的生产能力，交货能力、法律规章等进行评估。 这一关过了，就要提交到法务部门，签订合同。 “按照奇诺的管理流程，只要通过产品部门的验收，这桩采购基本上就可以定案，剩下的就是走个流程。” “到目前为止，他们对价格、质量还没有提出什么质疑。半个月之内，应该就会来消息，通知我们过去签订合同。” “合同签订之后，他们会开出信用证，关山那里就可以正式投产。” “合同签订之后，爸爸就从暹罗回来，我和姐姐就去关山，然后带着服装厂的人去大良，帮助他们熟悉出口流程。” “货运就走大良港口，在港岛这里结算。以后内地的出口流程，就由关山那边负责，我和姐姐主要负责港岛和海外这一段。” “这就是我和姐姐研究的大致安排，你看是否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们就这么安排好了。于丹宁和陆凤仙也不懂对外贸易，虎城又忙，你们俩就多辛苦一些。” “虎城一天也忙，他手下没有什么人才。鲁提辖就是个留级生，陆凤仙连大学都没考上，于丹宁也不过就是个中专生，其实按照学历来讲，就跟高中生一样。” “喂喂喂，芊芊，别瞧不起人啊。他们几个也很不错的。” 李虎城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只好制止。 “哼，什么不错。鲁提辖跟我合作一回，勉强还凑合。陆凤仙是鲁提辖的女朋友，大概还说得过去。” “至于于丹宁，我看她就没什么本事，长相也很一般，身材一般，穿着也土……。” 这个死丫头，怎么就跟丹宁磕上了呢。 丹宁不漂亮了么？至少不比你雷芊芊差吧？ 丹宁的气质，怎么说也算不上土吧？ 一旁的何君看出苗头不对，赶紧站起来。 “我还有点事情要办，芊芊，你在这里陪着虎城，走的时候锁门就行。虎城，晚上吃饭见。” “虎城晚上跟我一起吃饭，你不用管他。还有，你告诉灿姐一声，晚上虎城不跟他们一起吃饭，让灿姐招呼他们就行。” 这个……，什么事儿你就给安排啦？ 李虎城无语。 雷芊芊看着李虎城，眼神儿有些不对。 “怎么了，芊芊，有话就说，别这么看着我，我心里没底。” “哼，做贼心虚，心里自然没底。” 第389章 简直气死我啦 你个死丫头，我有什么心虚的？ “芊芊，你胡说什么呢？” “哼，我还胡说。于丹宁、孙小米、许丽丽，三个美女，一个比一个漂亮，一块带出来，万花丛中过。” “我这边累死累活赚钱，你可倒好。带着一帮女人周游世界，逍遥自在的。” “不来的时候，一点儿动静没有，来了就这么一大帮人，还怪我说你？”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这个死丫头，说你胡说八道你还不服气。 “芊芊，我告诉你啊，我带他们出来，是有正经事儿，可不是出来玩儿的。” 李虎城只好耐心的解释了一下这一行的目的。 其实雷芊芊就是见了于丹宁、孙小米、许丽丽很漂亮，看着她们不顺眼，才发泄一通。 真要论起对她们几个人有多大的恶意，倒也不存在。 听了李虎城的解释，也就相信了。 “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你给我时间了么？难道要在酒桌上给你解释这些？丢人不丢人啊？” “那有什么丢人的？” 雷芊芊自然不会直接认错的，还在嘴硬。 “行啦，说说你这里的情况，徐文杰还听话吧？” “还行，这个小子还有两下子。对了，这段时间，赚了三百六十万港币，牛刀小试，有了初步收获。” “现在赚钱不是你的主要任务，熟悉市场、规则，培养灵敏的嗅觉才是主要的。一旦时机成熟，咱们再干大的，很很捞他一笔。” “你什么时候到这边来？大宗交易的时候，你可不能不来。” “到时候我就来了，你们自己干，我还不放心呢。” “哼，就你有本事儿，别人都是笨蛋行了吧。” “那也不一定，你就非常聪明嘛。” 见李虎城夸奖自己，雷芊芊得意地笑了。 “总算说了句实话。” 嘿，就是忽悠你一下，你还当真了。 “不过，你也别太乐观。你想让外国人把设备免费给你，我认为不太可能。那些人都有国际视野，熟悉国际市场。那些设备价值不菲，可不是几件衣服那么简单。我不看好你能成功。我估计，你恐怕要白走一趟。” “嘿嘿，你不知道我的本事儿。等我成功，你就知道了。” “你有什么办法？” “现在还不能说，将来再告诉你。说一件正经事情，我准备安排程化蝶去金色大厅演出，需要……。” “停。” 雷芊芊看着李虎城，就像看怪物一样。 “怎么啦？” “你说要安排程化蝶去金色大厅演出？你们关山的金色大厅吧？” 什么叫做关山的金色大厅？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有幽默感啦？ “我知道，你对程化蝶很好，也知道程化蝶在国内有些名气。但那是维也纳的金色大厅啊，谁都能去演出？” “为什么就不能去？那个金色大厅有什么了不起么？来来来，你看看化蝶的演出资料。” 李虎城从包里了拿出录像带，放进放像机里。 看着程化蝶的演唱录像，雷芊芊开始的时候还没在意，只是为了应付李虎城，随便看一下。 一首歌没唱完，就听得入迷。 这首歌就是《我心永恒》。 一曲唱完，雷芊芊把磁带倒过去，又放了一遍。 第二遍唱完，雷芊芊陷入了沉默。 “怎么样？够不够上金色大厅的水准？” “这歌儿谁写的？” “如果我说是我写的，你相信不相信？” “去去去，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就是你说正经的啊，就是我写的旋律和歌词，一个朱教授谱曲。怎么样，吓着你了吧？” “哼，我才不信呢。不过这歌儿确实很好。” “你再往后面听听，这首《斯卡布罗集市》也很优美。” 花了四十来分钟，录像带放完。 “歌儿不错，我很喜欢。但是我最喜欢没用。得外国人喜欢才行。外国人会喜欢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这回去欧洲，我就到维也纳走一趟，到金色大厅去谈一下。” 看着李虎城拿自信的样子，雷芊芊就觉得奇怪。 一个在琼岛高房地产的人，一个就知道忽悠的人，到了金色大厅去跟人家谈音乐的事情。 这反差怎么就这么大呢。 到底哪一个李虎城才是真的啊。 “你笑什么？” 李虎城见雷芊芊的表情有些怪异，忍不住问道。 “哦，没什么。对了，我觉得《江南范儿》这首，不太适合程化蝶，怎么听，都觉得有点儿别扭。” “芊芊，你的欣赏能力真高，不愧是有品位的人。这就是我要你做的事情。” “这首歌适合男歌手演唱，所以就想让你在港澳找一个男歌手，到时候去金色大厅给化蝶助演。” “港岛的歌手多了，一般人好找，但是助演起不到什么作用。顶级的四大天王，出场费很高，也未必有档期，很难请的。” “就请四大天王中的一个，也不给钱，只给他这首歌儿，我想就够了。” “太自信了吧。” “你想啊，便是港岛的四大天王，也未必有机会登上金色大厅的舞台。叫他去助演，其实已经给了他很大面子，是在抬举他。” “其次，这首歌儿一定会火，甚至会火遍全球，把这首歌给他，他已经赚大了。” “这首歌，有可能让他走出华语歌坛，走向世界。如果你是个歌星，你会不动心吗？” “哎哟，虎城，照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啊。这件事做起来其实也不难，找歌星的签约公司谈就行。” “走，咱们去把录像带复制一份，到时候我拿着这个去跟签约公司谈谈。对了，你觉得找谁比较合适？” “我看章雪永比较适合。” “你还别说，他还真的比较适合。到时候就找他。” “那些公司很牛的，你还要想些办法跟他们接触。” “有什么可牛的，就是个公司。只要他想赚钱，我就有办法搞定。这事儿你就不用管了，交给我来办。” “还有版权的事儿。” “我知道，就你啰嗦。” 好好好，你个死丫头，我又啰嗦了。 两人当即出门，就找了一家影音店，想把《江南范儿》复制一份儿。 “盯着点儿，别让店主偷偷留下备份。” 李虎城提醒道。 “是啊，如今盗版猖獗，如果有人偷偷录下来，流传出去，可就前功尽弃。” 店主开始录的时候，还没在意。 听了一会儿，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 “先生，小姐，这边给你翻录，二位到外面喝茶。” “老板，你是不是看这首歌儿好，想要把我们支走，偷偷翻录一份儿啊。” 雷芊芊笑呵呵道。 “小姐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本店一向童叟无欺，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呢？不想喝茶，你们在一边看着好啦。” 两人就在边上盯着，录完了这首歌曲。只录了这一首，别的都没录。 “二位，这位歌手是谁啊？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一个天才，将来的国际巨星。对了，明年你注意一下娱乐新闻，你会在金色大厅演唱会上，听到这首歌。” 雷芊芊一边付钱，一边说道。 “你想知道是谁，也很简单。等你明年卖这位歌手的唱片时，你就会知道。” 李虎城说完，做出一个尽量潇洒的姿势，转身离去。 雷芊芊恨不得踹李虎城一脚。 李虎城你个王八犊子，帮助程化蝶，你就这么得意？简直气死我啦。 第390章 泡沫破灭的后果 第三天，李虎城一行十一人从港岛飞往东洋。 尽管李虎城提醒过，不要在港岛买什么东西，但是那彩霞和卢主任还是各自买了一大箱子东西。 前往机场的时候，李虎城和冯轮等人只好帮着他们搬运。 只有孙小米还算听话，除了一起买的衣服，没买什么东西。 飞机在羽田机场降落，取了行李出来，在出口见到了何啸。 将近一年没见，何啸长得高了一些，看起来似乎成熟了一些。 “虎哥，你们来啦。” 虽然看见了许丽丽，但当着众人的面儿，何啸还是先跟李虎城打招呼。 “行啊，何啸，长高了。帮丽丽拿行李吧。” 何啸有点儿羞涩，许丽丽也有点脸红。 “何啸你好。” “丽丽你好，欢迎你来到这里。” “何啸，不认得我啦？” 于丹宁笑道。 “丹宁姐，这不是没空跟你说话么。丹宁姐越来越漂亮了。” “何啸会说话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于丹宁把何啸拉到何灿前面。 “这位姐姐你认识么？” 何啸摇摇头。 “咱们前两天才通话啊，你忘了？” “你是何灿姐姐？” “是啊，我就是你堂姐啊。我今年回关山老家两次，可惜你不在家。爷爷如今就在关山姑姑家，上次回去，还问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呢。” “等我回去就能见到。” “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什么时候回去？我自己说了也不算啊。 何啸就看着李虎城。 “好了，这事儿以后再说，何啸。我给你介绍一下。” 李虎城给众人互相介绍一下，李虎城、何灿、于丹宁、许丽丽坐何啸开的车，另外人打了两辆出租车，就奔酒店去。 “行啊，何啸，都会开车了。” “没办法，没车不方便，就只好买了这台二手车，也不贵，很便宜的。” “这里地铁不是很方便么？” 李虎城就有些疑问。 “我住的地方离地铁站比较远。对了，虎哥，我爸我妈妈来信说，特产城已经建成了？” “是啊，不仅仅是特产城，服装厂也建成了。你在这里怎么样？” “还好，详细情况以后再跟你说。” “你的东洋话学的怎么样？” “还凑合吧，一般的日常对话能说，复杂一点儿的还不行。” “也不要着急，时间长了就习惯，今后有的是时间。” 半个来小时后，到达了新日酒店。 刚下车就见一群人在门前朝楼顶看。 李虎城等人刚刚想要进去，就就听得一阵惊叫。 抬头一看，就见一个人影从楼顶跌落。 很快，啪地一声，一个人摔落地面， 有人从二十多层的楼顶掉了下来，身体都是摔裂了。 啊……。 于丹宁等人尖声叫了起来。 李虎城急忙抱着于丹宁的头，扭过她的脸，不让她看这惨烈的场面。 人群惊得四处散去，远远看着地上的尸体。 酒店里的人跑出来，一会儿就有人打电话，十来分钟之后，刺耳的声音响起，警车、救护车快速赶来，在现场拉起警戒线。 “这是怎么回事儿？” 周主任惊魂未定，战战兢兢问道。 “何啸，你过去打听一下。 李虎城说道。 何啸答应一声过去，五六分钟后回来。 “自杀的，前几年在银行贷款买了房子，现在还不起贷款，交不起房产税，为了逃避债务，保住自己妻子孩子的住房，就跳楼自杀。” “楼市崩盘的受害者？” “虎哥也知道东洋的楼市崩盘？” 李虎城当然知道。 从去年开始，东洋的的楼市就开始崩盘，今年开征房产税，更是一片惨烈。 从964那开始，东洋经过战后的高速发展，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此后一路发展，直到95年，开始了一个新的转折点。 这一年，东洋跟米国等五国签订了广场和协议，东洋的货币日元一路升值。 日元升值，大量的热钱也涌进东洋，银行、企业、个人手里的钱突然多了起来。 多出来的钱，如果用在发展制造业上，无疑会大大促进经济的发展。 但是此时的东洋制造业，正处于一个瓶颈阶段。 此前繁荣的彩电、冰箱等制造业，由于华夏、东南亚等地大量建成生产线，那里的劳动力等生产要素价格低廉，竞争力强。 东洋的劳动力价格高，生产成本高，产品价格失去竞争力，变得无利可图。 但资本总是要寻找出路的，于是就进入了股市和房地产市场。 东洋就此开始了全民炒房地产热。 琼岛的房地产市场，资金主要来自岛外和岛内的银行。岛内的企业和居民基本上还没有参与。 东洋的房地产市场更加疯狂，不仅银行，就连企业和个人都加入到这个狂潮之中，比琼岛的房地产市场更加疯狂。 结果就是地价和楼价快速上涨。 人们相信两个神话。 一是东洋人多地少，土地永远不会贬值。二是相信首都的楼价只会一直上涨，永远不会下跌。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相信，政府会永远支持房地产业。 但是，人们都忽略了一些基础性问题。‘ 那就是此时东洋的城市化率已经接近0%，这意味城市化的红利消失。 此时人口开始老龄化，出生人口减少，开始少子化。人口红利也消失。 这就意味着经济增长失去了动力，房价的增长失去了支撑，高房价的泡沫，早晚要破灭。 就在这个时候，政府主动刺破了这个泡沫。不再给房地产融资，开始加征房产税。 结果是自然而然的，泡沫破灭，楼市崩溃，房价一泻千里。 大量的银行，房地产企业，其他企业纷纷倒闭。那些拿出所有积蓄或者贷款的人，一夜之间变成穷人。 很多人欠下银行债务，在还债的同时，还要承担沉重的赋税。 不少人支撑不住，走上了自绝之路。 今天这个人，不过是许多类似的人当中的一个。 今天是东洋，明年就是琼岛。 如果今天还在琼岛沉浸于房地产狂欢的人，见了这个景象，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李虎城此行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小川机械株式会社。 何啸给他的信息，小川机械也参与了房地产炒作。 但愿小川机械还没有惨到这一步，或许这就是我的机会。 “跟咱们无关，进去吧。” 李虎城带头，向酒店走去。 第391章 偏偏不给你 入住之后，那彩霞就立刻召集众人开会。 “各位，我们今天刚刚到达这里，就遇到了一起跳楼事件。这充分说明，东洋是个不安全的地方。” “那县长，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跳楼只是个别的……。” 没等何啸说完，那彩霞就一摆手。 “为了考察顺利，平安回去，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保证大伙儿的安全，不发生意外事件。” 这挨得上吗？ 注意安全没错，但也用不着这么草木皆兵吧。 “为此，我决定采取几项紧急措施。首先，就是我们成立一个古城考察代表团。今后的一切对外活动，都以代表团的名义进行。遇到紧急情况，就向使领馆求助。” 至于么？你这个代表团到底代表谁啊？ “那县长，代表团是什么性质、是官方的，还是民间的？谁承认咱们的代表团？” 李虎城忍不住问道。 “这个么，不管是官方的，还是民间的，总之就是要有个集体，有个名义。” 好吧，随你的便。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不耽误我正经事儿就行。 “既然有了集体，就要加强领导。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代表团需要一个团长。谁当团长，自然按照级别高低来决定。” 你就直接说你当团长得了，这里就你是副县级，也没人比你高。 “有了团长之后，今后就要统一行动。不管什么场合，所有人员都一起出场，一起离场，互相监督。包括上厕所，都要请假。” 上个厕所都请假，至于嘛，咱不瞎折腾行吗？ 还是怕有人跑。 也真是要了命，谁跑啊？我还怕你跑呢。 再说了，人家许丽丽来看何啸，不让人家小情侣在一块儿呆着？ 我出去谈生意，一下子十来个人，大部分像个傻子似的，既不懂外语，也不懂生意，就在那里干坐着，这生意还怎么谈？ “最后一点，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搞个人英雄主义。这一次出访，如果取得什么成果，都归代表团所有。” 你们出访个鸟啊，就是跟着我来蹭吃、蹭喝、蹭旅游的，取得了什么成果，还归什么代表团所有？ 这还一件事儿没做呢，就开始抢成绩，摘桃子。 照你这意思，我如果弄回去什么大型设备，功劳还归你们？ 能不能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啊？ “现在，就选举一下代表团的团长，请大家举手表决。” 卢主任自然明白那彩霞的意思，立刻就有了的反应。 “这里只有那县长级别最高，自然是你当团长。大家举手表决，过半就通过。” 卢主任第一个举起手，孙小米接着举手。 剩下的人见李虎城没举手，也都无动于衷。 咦，怎么会这样啊，他们为什么不举手？ 那彩霞本来以为这根本就不算个事儿，轻轻松松一致通过，没想到竟然出现这样尴尬的局面。 “虎城，你们什么意思？” 李虎城一摊手，耸耸肩。 “没什么意思，不举手就是意思。既然你们几个同意成立代表团，你们就成立吧。” “李虎城，你想不服从领导是不是？” 那彩霞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好吧，那县长，你想当团长，我们也没意见。不过我要问问团长，接下来，我们要怎么行动？” “我们都考察哪家工厂？哪家企业？考察什么项目？跟谁接触？请那县长指示？” “你……，这不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么？” 卢主任道。 “卢主任，你这么说可不对。刚才那县长说了，我们是个集体。集体行动，有了成绩也是集体的。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既然那县长是团长，这些事情自然应该她来决定。” 于丹宁见李虎城没有阻止，就接着说下去。 “具体引进什么设备，多少设备，怎么谈判，达成什么协议，也需要团长来决定。” “还有，既然是团长，我们的经费怎么办？在这里吃住，坐车，甚至旅游，购物，都需要钱，钱从哪里来？” “不是说好了你们出钱么？” “行，这些费用我们可以出。但是虎城的目标是免费引进大型设备，我这里有设备清单，就请那团长做指示，我们怎么才能得到这些设备？” “那县长说这次的成果归代表团所有，我们也没有意见。既然那县长是团长，卢主任是外经委主任，想来对外贸谈判也是内行。孙主任是外事办主任，又会东洋话，那么这次引进设备的谈判，就由你们来进行。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于丹宁一席话下来，几个人立刻没话。 我谈判，我哪里知道怎么谈啊。 我就是来玩儿的，就是来买点儿洋货，我哪里会谈判啊？ 那彩霞气的恨不得跳起来，但是又没法反驳。 场面陷入了僵局。 一直不说话的周主任，小声跟冯轮说了几句，冯轮出来说话了。 “我来说两句啊。那县长是出于好意，不过于总说的也有道理。我倒是有个建议，不知道各位是否愿意听一下。” “冯工请讲。” 于丹宁首先表态。 “好，你就说说看。” 那彩霞也表态。 “那县长说的按照级别决定谁当团长，我没有意见。不过呢，大家似乎忽略了我们设计院。” “溪水钢铁公司是地市级单位，我们溪水钢铁设计院是县处级单位，跟古城县平级。” “那县长是副处级，我们周主任虽然只是设计室的主任，但是级别却是正处级，比那县长高半级。按照那县长的标准，这个团长其实应该由周主任来当。” 李虎城立刻明白了冯轮的意思。 周主任属于自己这一边的，自然跟自己一条心。他也不会在意什么政绩这些玩意儿。 让周主任当团长，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我觉得冯工说的有道理。不过，为了公平起见，我建议那县长和周主任都列为候选人，咱们集体表决，谁得票多，谁就当团长。” “现在，先表决那县长，同意那县长当团长的举手。” 那彩霞你个臭娘们儿，就知道贪心。 免费来玩儿你还不知足，还想要抢点儿政绩，这回就打你的脸。 政绩对我本来没什么用处，你如果就是老老实实玩儿，开开心心购物，别总是起幺蛾子，把这个政绩送给你也没什么。 可是你狗屁不是，一点儿忙帮不上，还想叫大伙儿都听你这个蠢货指挥，除了坏我的事儿，你还能干什么？ 你想要，这回就偏偏不给你。 第392章 夺权 卢主任第一个举手。 孙小米对那彩霞的作法，其实也不满意。 她赞成原来在港岛的方案，由何灿安排行程。 李虎城他们考察也好，谈判也好，成不成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这次来虽然是以县里的名义来的，但是李虎城那里是个私人企业。生意成不成，跟县里其实没什么关系。 李虎城也不在乎什么政绩，只要跟他搞好关系，他的生意成了，政绩这份儿人情，自然就是自己的。 所以，根本就没有必要插手这些事情，也不用搞什么代表团这些花样。 李虎城出钱，自己只管吃喝玩乐、购物，然后开开心心回家。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何必非要揽权呢。 你是会外语？还是懂技术？ 唉，就是自欺欺人，自取其辱。官老爷当惯了，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但是孙小米毕竟是跟那彩霞一起的，虽然明知道只有自己和卢主任赞成，还是举起了手。 只有卢主任和孙小米赞成，剩下的人都没有举手。 “好，同意周主任当团长的举手。” 李虎城说完，第一个举起手来。 剩下的人也通通举手，就连何啸都举手。 “八票对两票，周主任当团长，周团长，请你说两句。” 周主任也不客气，站了起来。 “既然大家信任，我就来当这个团长。同时也感谢那副县长的支持。” 那彩霞听了，气的头顶几乎冒烟。 老娘支持你了么？我恨不得你此刻就滚蛋呢。 还那副县长，大伙儿都叫我那县长，就你非要强调这个“副”字，不就是比我高半级么，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既然我当了团长，就要负起责任来。我的安排很简单，就是按照在港岛的安排执行。” “虎城和我们这些人，进行考察和商务谈判。许丽丽的行程，就由何啸来安排。” “那副县长、卢主任、孙主任，就由何灿陪同，逛街、旅游，购物。” “我看咱们也不用集体行动，就各自行动。都在东京这一片，晚上都回这里来住，报到一下就行，外出的时候就通报一下去向。” “想旅游的，一天回不来，就在外面住。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就行。” “虎城，你看这样安排行么？” “行，就这样。” 那彩霞丢了面子，还有些不甘心，就想甩锅。 “周主任，如果跑了人，谁来负责？” 那彩霞本来以为这是个大事儿，可以趁机难为周主任一下。 没想到周主任根本就不在乎。 “我来负责。不过呢，卢主任和孙主任是你带出来的，你们又只是来玩儿的，所以他们两个就由你来负责。如果他们跑了，你回去也没法交代。” “谁说我们会跑啦？” 孙小米觉得受到莫大的侮辱。 “只是预防而已，刚才那县长不也说我们这些人可能跑么。” “你们……。” 孙小米没电了。 不仅仅是跑了的话，周主任说他们只是来玩儿，这也让她感到了这些人对他们明显的蔑视。 “好了，大伙儿回房休息。何灿，何啸，你们两个安排中午的饭。下午还有活动，中午就不喝酒，晚上再喝。” “至于吃什么，也不用大鱼大肉，七碟八碗的，就是吃份儿饭，各吃各的，我看中华料理就行。好了，散了吧。” 周主任不愧是领导，这一番安排，井井有条。 李虎城刚回房间，周主任就进来。 “虎城不要误会，我不是想抢你的风头，就是看不惯那彩霞的做法。什么都不懂，还想揽权。按照她的做法，咱们的考察和谈判，根本就没法进行。最后空手回去，就落了个拿钱请他们出来吃喝玩乐一回。” “他们没什么损失，咱们的正经事情耽误了。” “我知道周主任是好意。你站出来，也省得我直接跟她翻脸。不过，她也不会甘心，今后还会起幺蛾子。” “以后还要到欧洲去，带着他们，不仅动不动就坏事儿，还多花不少钱。” “花点钱倒没什么，关键是给他们花了钱还坏咱们的事儿，实在窝囊。” “你的意思是……？” “东洋这里既然已经来了，就叫他们玩一回。咱们到欧洲的时候，就叫他们从这里回国，不带他们，免得耽误事儿。” “这样最好了，不过得找个理由啊。” “他们出来无非就是两个目的，一是玩儿，开开洋荤，照照相，回去炫耀一番。” “二是买一些洋货。这里的电器什么的很便宜，就叫何灿蛊惑他们多买一些东西。东西多了带不了，他们就会从这里回国。” “这招不错，依我看，你不妨出点钱，给他们买个彩电、冰箱什么的大件儿，有个一两件儿，也就够他们带的。” “花不了几个钱，就能打发他们回去，还省得到欧洲给他们花钱。” “这招不错，就这么干，我跟何灿说说。” 周主任刚出去，何啸就进来。 “虎哥，中午我请大伙儿吃饭吧。” “你才有几个钱？不用你请，你那几个钱留着自己花吧。对了，身上还有多少钱？” “这个……，二十万日元吧。” “还行，我还以为你没什么钱了呢。不过这几个钱也不好干什么。许丽丽来了，你总得陪着她到处转转，给她买点儿衣服什么的。” “灿姐带着钱呢，我一会儿告诉她一声，给你换一百万日元。” 此时的汇率大概在1:10左右，一百万日元，差不多相当于人民币十万元。 “虎哥，太多了。” “也不是叫你全给许丽丽买东西的，剩下的给你明年用。在这里多吃点儿好的，保持足够的营养。” 李虎城停顿一下，接着又问。 “在工厂里还好吧？” “还行，已经适应了。” “不上班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跟课长请了假。” “学到些东西没有？” “学到不少东西，这里确实先进，东洋人干活儿特别认真，跟机加分厂的人可不一样。” “这就是要你学的东西，不仅仅是技术，还要学些这种工匠精神和他们的管理经验。” “不过你也不用太着急，还有时间学习。尽量多学习一些东西回去。对了，在这里格外打工了么？” 何啸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没有。” “这就对了，我这回搞房地产，赚了两个来亿，有钱供你花。家里的轿车现在有好几台闲着。” “送你出来是要你学东西的，不是出来打工赚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打工上。你明白么？” “明白。” “明白就好。我叫你找的调查所找到了么？” “找了两家，他们的电话我都有。” “好，吃过饭带我去一下，把许丽丽一块儿带上。” 第393章 吃了闭门羹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393章吃了闭门羹中午吃过饭，周主任就宣布下午自由行动。 何灿带着于丹宁、那彩霞、孙小米去逛街，卢主任还在犹豫，那彩霞叫他跟着一起走，也就跟着去了。 李虎城已经声明跟何啸、许丽丽一起出去有事，也就没人叫他。 曾老道说要回去换了道袍，自己单独走，周主任犹豫了一下，也就同意。 剩下的周主任、冯轮、宋伟几个人，就一起走。 暂时没有什么正经事情，就出去随便走。约定晚上各自吃饭，六点回酒店集合。 何啸开着车，带着李虎城和许丽丽来到了靠近郊区的一座二层小楼前面。 这是一家调查事务所。 进屋之后，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子站了起来。 “欢迎光临，有什么能帮助你们么？” 说的是东洋话。 何啸跟他说了几句东洋话。 “虎哥，他会英语，你跟他说吧。” “好，你带着丽丽走吧，随便到哪里去玩儿。晚上六点把她送回去就行。” “你自己……。” “傻瓜，我走遍全世界都没事儿，不用你管，走吧。” “好，那我就走了，你自己小心些。” 何啸和许丽丽走了，李虎城坐到那人跟前。 “我不会东洋话，我们讲英语。” “好，有什么能帮助你的的？” 李虎城拿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 上面写着“小川机械株式会社”、“前田给水株式会社”、“三浦电梯株式会社”的名字， 一共三种文字，汉文、英文、东洋文。 下面还用英文写着一些说明，分别是株式会社的概况、会长、副会长、主要课室的课长、主要产品、售价、销售市场、财务状况的目录。 “我需要这几家株式会社的详细资料。注意，主要负责人的出生日期必须准确，要求精确到分钟。” “先生，你这个要求太奇怪，一般的只要精确到日期就行，这个精确到分钟，实在难以做到。” “你是做不到还是嫌麻烦？我想查一下出生证明，就能得到准确的时间。” “还有，主要负责人的太太的情况，其他的可以简单一些，但是出时间也必须准确到分钟。” “先生，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客户，这个要求太苛刻，似乎……。” “好吧，咱们先不谈这个，谈谈价钱问题，你开个价。” “这里有价目表，你看一下，需要调查的，先生就勾一下。价目表上面没有的，你就在下面填上。” 李虎城看了一下，勾选了几项，然后就在下面填写了几项。 “好了，你算一下多少钱？” “先生什么时候要？” “你最快多长时间能搞定？” “两天时间，不过价钱要贵一些，五千米元。” 五千米元，合人民币大约三万。 这个价钱可不低。 “如果你能达到我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你。” “没问题，我是老手，整个东京这一行内，没有人比我做得更好。” 那倒是不一定，能人多了，可不止你一个。 “好，成交。” “请先付一半。” “没问题，后天晚上六点之后，我等你电话。对了，你怎么称呼？” “加藤西一，您呢？” “李虎城。再见，加藤先生 “再见，李桑。” 从事务出来，李虎城就在街上随便走着。 前世的时候，他曾进来过东洋四次。 一次是旅游，两次是考察，还有一次是跟这里的一家设计事务所洽谈联合设计的事情。 不过，他都是二十一世纪之后的事情。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单独一个人在街上行走。 这里街道很干净，车辆并不是太多。 东洋人的汽车保有量不低，但是很多人上下班并不开车，而是以乘坐地铁等公共交通工具为主。 随便走了一个来小时，遇到一家便利店。 李虎城进去买了一盒烟，一罐可乐，一份英文版东京地图。 不远处就是一个街心公园，一些老人和几对情侣坐在长椅上。 李虎城在一张空椅上坐下，喝了可乐，之后，点着一支烟，开始查看地图。 花了十来分钟，在地图上找到了小川机械、前田给水两家株式会社的位子，用笔圈上。 三浦电梯在大阪，这里自然找不到，就留待以后再说。 坐在椅子上，看着这里的街道和建筑，李虎城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关山城市梦想。 虽然不能建成东京这样的大都市，但是可以建设一座中等的山城，森林之城、冰雪之城，江城。 关山人，将来也可以生活在城市之中。 与其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 李虎城来到街边，招停一辆出租车，指了一下地图上“小川机械”的位置，司机点点头，李虎城上车。 二十分钟之后，出租车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 司机竟然说了句英语。 还懂英语？这个司机素质不错啊。 也是，大都市的出租车司机，懂点儿交际用语也不奇怪。 “这里的地名叫什么？” 司机蒙圈，摇摇头，表示不懂。 哦，听不懂，看来就会几句简单的英语。 给了钱下车，李虎城来到小川机械门前。 这里也靠近郊区，是个开放式的工厂，没有围墙，周围只有一圈儿低矮的栅栏，也就一尺来高，抬脚就能迈进去。 不过大门还是有的，一个铁栅栏推拉门，似乎是电动的。 大门关着，旁边的小屋锁着没人。 院子里面，停放着一些机械。 有铲车，有推土机，还有七八台挖掘机。 这些机械的两边和后面就是厂房，不过没有什么动静，一点儿噪音都没有。 整个院子里面，没有一个人影。 种种迹象说明，这家工厂已经停产，也见不到任何商务活动的迹象。 顺着栅栏，；虎城向东边走去。 走了二十来米远，就是仓房，里面早就没有人活动的迹象。从窗户看进去，影影绰绰能看到一些机械设备。 绕到后面，就见到三台汽车吊车停在这里。然后向西边走去，厂房里面照旧没人。 至此李虎城确定，这家工厂确实停产。 别这样好不好啊，我远涉重洋奔你来了，你竟然关门大吉，给我来了个闭门羹。 这玩儿的是哪一出啊。 第394章 命谍 小川机械是一家专门生产建筑机械的株式会社。 李虎城到这里，就是奔着这家公司来的。 之所以到这里来，是因为去年从深川那家项目部买的挖掘机，就是这家公司生产的。 在建筑机械领域，小川的产品没有多大名声。 即使在东洋，它也是一家小公司，跟那几家大公司相比。无论是在规模还是名气上，都无法相比。 不过，那台挖掘机的质量却很不错。一年来几乎是连续高强度使用，也没出过任何毛病。 李虎城想空手套白狼，那些知名的大公司未必搭理他，所以他只有找这种小公司。 接头的借口，就是以客户的身份前来接触。 在挖掘机的用户手册上，有关于小川机械的介绍，说自己是一家集成式株式会社。 这句话在外行听起来，似乎高大上。但是对于内行来说，却是另一番含义、 所谓的集成式，其实就是组装式。 也就是说，设计可能是自己的，但是主要的零部件都是外购，然后拿回来组装。自己生产的零部件很少。 比如汽车吊，底盘是从汽车制造厂那里外购的，驾驶室是跟着底盘一起来的。 吊车部件，也是外购的。 总之就是个组装厂。 也正因为是个组装厂，所以不大的公司，才能有这么多的产品。 这样的公司虽然没有自己的独门技术，零部件都是外购的。 但是却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外购的零部件质量过关，成品价格也比较低。 鉴于东洋工业水平比较高，所以在技术上也不会落后。 只要设计合理，整机的质量和技术水准还是有保障的。 这大概就是挖掘机质量比较好的原因。 李虎城满怀着希望而来，没想到竟然停产了。 现在东洋的楼市泡沫破灭，建筑市场必然萎缩。 随之而来的，就是建筑机械需求量减少，产品滞销。 所以，小川机械表面上看来是停产，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破产。 在市场萎缩的情况下，大公司的抗压能力强，比较容易挺过寒冬。先倒下的，往往就是这种小公司。 如果真的破产，自己能不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李虎城没有轻易放弃，点着一支烟，坐在栏杆上，琢磨起来。 抽了两只烟之后，李虎城站起来，脸上出现笑容。 所谓的危机，危机，危中有机。或许这就反而是我的机会。 等加藤的资料来了，好好研究一番再说。 想通了这一层，李虎城打了一辆车，前往前田给水。 这是一家生产给排水设备的株式会社，不仅有各种供水设备，还有污水处理设备。 这家工厂位于远郊区，比较巧合的是，出租车正好从加藤的事务所前面路过。 李虎城叫出租车等候，自己在边上观察这家工厂。 前田给水的占地规模，足有小川机械的三个大，厂房也很密集。 大门敞开，有车辆进出，院子里面时常有人往来，厂房里也传出来机器的声响。 这家公司目前还在生产，这让李虎城稍微松了口气。 李虎城不想现在就惊扰对方，就上车回到了酒店。 他想看看别人回来了没有，敲了于丹宁的房间，没有反应。冯轮和宋伟的房间，也没有反应。 正要敲曾老道的房间，门开了。原来曾老道回来了。 “二大爷，你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呢。” “哼，我能走丢？你们能谁走丢，我也不会走丢，没有人比我熟悉这里。” “二大爷净吹牛，难道你来过这里？” “你管我来没来过的，进来坐吧，你去哪里了？” 李虎城也没有隐瞒，就如实说了自己的行程。 “现在就等着加藤的信息，得到资料之后，我就去小川机械。” “你这招能行么？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在骗人？” “二大爷，这怎么能叫骗人呢？这就是正常的做生意。” “哼，哪有做生意还算命的？” 李虎城之所以叫曾老道来，就是利用他的算命本事。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了解对手，才能对症下药。咱们在这里也没有间谍，只有靠你老人家算命这一招。” “照你这么说，我这个算命的，还跟间谍差不多？” “不是差不多，你就是个命理间谍。总之，到时候你听我指挥就行，我叫你怎么算，你就怎么算，保证成功。” “要我算命行，不能白算。” “二大爷，咱们不是外人，你难道还有什么条件？” “废话，我帮你赚大钱，自然不能白干。” “喂，曾老道，你这就不讲理了吧？你的机票钱，一路上吃吃喝喝，可都是我出钱啊。” “哼，你个小王八犊子，忽悠别人行，想忽悠我，你还嫩了点儿。你花这么大力气和本钱，买卖一定不小，我可不能白白给你出力。” “好，你不出力也行，我不用你，明天你就买机票回去。” “嘿嘿，小王八犊子，你以为我不敢回去啊，我走了，你的买卖也做不成。” 嘿，这个老东西，忽悠不了他。 “好吧，你要什么条件？” “飞云寺的流通处承包期，减少十年。” “不行，原来说好的，不能改，换个条件。” 减少的十年，正好是后十年，正是赚大钱的时候。我的损失大了。 “你个傻小子，你的钱全家几辈子都花不完，要那么多有什么用？” “我跟你说，道观、寺院的钱，不是你们俗家人能赚的。道士叫贫道，和尚叫贫僧，你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让我们有钱，不允许利用道场敛财。” “出家人了无牵挂，都是如此。你个俗家人更不能利用道场赚钱，我这是为了你好。” “给你留下十年，就是为了让你把维修飞云寺的本钱拿回去。你如果赚的太多，必有灾祸。” “还有，我在这里有些关系，或许能帮上你。减少十年承包期，你不仅没有损失，还能得到更多好处。” “你在这里有关系？你认识谁啊？” “哼，你知道什么。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师父来过这里。整个东洋，参不多走遍了。” “真的假的？” “爱信不信。减少十年承包期行不行，给个痛快话。” “行行行。” “哼，这还差不多。” 第395章 白鸟大师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395章白鸟大师按照曾老道的说法，1944年的时候，他就跟着师父来过东洋。 那个时候他才十来岁。 那次来的目的，就是跟东洋的同行进行风水命理方面的交流。 风水命理的理论源头，主要就是两个。一是《易经》，二是阴阳五行学说。 从隋朝的时候，东洋人就有一些遣隋使到华夏学习，但是还不多。东洋人似乎没把华夏放在眼里。 直到唐朝的时候，在白江口海战中，唐朝大军把东洋人狠狠地扁了一顿之后，才教会了他们怎么做人。让他们知道自己原来只是蛮夷，面对强大的大唐，其实什么也不是。 从那以后，东洋人开始大规模派遣唐使，在各个方面学习华夏，一直老老实实地当了差不多一千年小学生。 等到了近代，东洋强大起来，华夏衰落。后来更是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 这个时候，他们觉得他们各方面都是先进的，华夏都是落后的。 即使是风水命理这种起源于华夏的学问，他们也认为自己比华夏高明。 所以，就邀请了一些华夏的五术人士前来东洋进行交流。 说是交流，其实就是一场比试。比试谁在这方面的造诣更深。 他们的目的，就是证明自己的造诣比发源地华夏的人士更加深厚。 但是他们过于相信自己的实力，比试的结果，是华夏人士获胜。 五术之人是个小圈子，这场比试在历史上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在当时的五术人士圈子内，却是一件大事。 当时两国处于战争时期，不过这件事情跟战争没有什么关系，基本上还只限于圈子内的一场比试和交流。在和平的气氛下进行，没有什么血雨腥风。当时双方参加交流的人，也因此成了朋友。 曾老道就跟当时年纪跟他差不多的白鸟大师，成了好朋友。 就在二十年前，曾老道还曾经到过东洋，跟白鸟大师相见。 “二大爷，你吹牛了吧。二十年前还没有改革就开放，你那个时候还人不人鬼不鬼的，连海外的亲戚都没有来往，你怎么可能出国？” 此时已经是到东洋的第二天，李虎城在租赁公司租了一台车，拉着曾老道前往深户，去云海观见白鸟大师。 “哼，你懂什么。别人出不来，我就出不来？偷渡不行么？” 那个时候竟然敢偷渡，如果叫人知道他偷偷到了到东洋，跟东洋人接触，还不得把他当做里通外国的投敌分子给收拾了？ 这个老家伙，看不出来啊。 “二大爷，你是怎么出来的？” “很简单，就跟着这回一样，先去港岛，再来这里。在港岛我也是有关系的。” “那个时候你到这里干什么？” “看看道友不行么？在家里吃不饱，到这里吃点好的不行么？” 好好好，行行行。 没想到这个老东西竟然还有这样传奇的历史，真是看不出来啊。 “你说的这个白鸟大师，就是你小时候的朋友？” “对，他就是云海观的住持。” “你都二十来年没见到他，怎么知道他还活着？” 曾老道看看李虎城，那眼神儿就像看个傻子一样。 “朽木不可雕也，难道我不会算一下么？” 也是啊，他能断人生死，这点儿事儿其实不算什么。 东洋的佛教寺院还不少，但是道观不多，也就六七座。云海观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座。 道观虽然不多，但是白鸟大师却很有名。 他之所以出名，一是因为在的风水命理上造诣深厚，二是因为他的导引术。 导引术，是一种强身健体、追求精神升华的练气术。 因为这两个原因，白鸟大师有很多有钱的弟子和信众。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曾老道才带着李虎城前来。 一是见见老朋友，二是看看能不能通过白鸟大师的关系，帮李虎城引荐一下东洋的有钱人，跟前田给水和发电设备制造商的人拉上关系。 不到两个小时，来到富士山脚下的一座道观前面。 富士山横跨山梨和静冈两县，云海观就在山梨县境内。 因为是道家的道统，云海观的建制跟华夏的道观差不多。 如果不是身在东洋，还会以为到了国内的某个道观。 一进山门，就是一座巨大的汉白玉真武大帝坐像。 “这是八五年的时候，从咱们国内请过来的。” 曾老道说道。 真武大帝像的后面，就是三清殿，其他的建筑，跟飞云寺有似曾相识之感。 一个三十来岁，身穿道袍的道士迎了出来。 “无量寿佛，敢问这位道长是……。” 说的竟然是汉语。 “无量寿福，贫道飞云，来自华夏，今日前来拜访故友白鸟，烦请通报一声。” “原来是飞云大师，经常听到师父提起大师的大名。小道高桥，请稍等片刻，小道这就去通报师父。” 高桥快步走了。 “二大爷，这个外国老道，汉语说的不错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道家经典都是汉文的，想看经书，不懂汉文行么？” 说话间，就见高桥陪着一个老者急急赶来。 老者身穿道袍，手执拂尘，一头白发挽成道髻。 “原来是飞云大师，好久不见啊。” “哈哈，白鸟，转眼间又是十多年没见，风采依旧啊。” “老喽，倒是飞云大师风采依然。对了，这就是我的不成器的弟子高桥三郎。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俗家弟子，也是小施主李虎城。” “欢迎，欢迎，快快请进。” 进了屋，高桥三郎开始沏茶。 李虎城对于茶道什么的也不懂，也不知道这个沏茶是不是什么茶道，就觉得挺麻烦的。又是做姿势，又是折腾来折腾去的。忙活了五六分钟，才把茶泡好。 你说你就沏个茶，茶叶放杯子里，加上水不就得了，何必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 难道折腾一番，茶叶就能变得多了，变了味道？ 曾老道和白鸟说话，高桥三郎在一边坐着，身子就不住地摇晃。 “你这顽劣之徒，站没个站相，坐没个坐相。也罢，你带着虎城到处转转去吧，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白鸟一发话，高桥三郎立马站了起来，冲着李虎城一挥手。 “走，我带你到处转转。” 李虎城也不愿意在这里干坐着，早就想走。但是碍于曾老道的面子，只能忍着。 虽然很想走，但是曾老道刚才说自己是他的徒弟，也不得做个样子。 “师父……。” “去去去吧，别装了。” 曾老道不耐烦地挥挥手。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李虎城赶紧起来，溜了出去。 第397章 隐身股东 说完了生意上的事情，高桥就说起了风月。什么东京的新宿，京都的袛园之类的，说得津津有味。 “我给你找一个女子吧？不过要你自己付钱。” 高桥说道。 “不不不，我不要。” “那我去放松一下，你在这里慢慢喝。” 高桥说完，也不管李虎城有何反应，就走到妈妈桑身边，两人说笑一阵，一起往后面走去。 不到二十分钟，高桥回来。 “这么快？” 李虎城笑道。 这个家伙看来没有多大战斗力啊。 “快么？哈哈哈，不算快。喝好了么？” “喝好了。” “走吧，你来结账，我没钱。” 还有股份的人呢，连喝酒钱都没有。 李虎城结了账，两人出去。 “虎城君还想去哪里？” “带我去买个手机，然后去静冈你家的工厂去看看。” “好，就在前面不远。不过，要去静冈，得师父允许才行。” 这个家伙，倒还听师父的话。 买手机，开通号码，花了两个来小时，两个人才回到了云海观。 “你们两个谈好了么？” 曾老道问道。 李虎城倒是吃惊了。 “师父，你指的是什么？” “生意上的事情啊，你和三郎没谈生意上的事情么？” “谈了，我俩想去静冈的工厂去看看，不过三郎说得师父允许才行。” 白鸟笑了笑。 “三郎去吧，我跟你父亲打过招呼。他现在就在静冈的工厂，三郎带虎城去谈谈。飞云就留在这里，去了静冈之后，你们两个可以直接回东京。这些天，三郎就帮帮虎城。” “谢谢白鸟大师。” 李虎城刚要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师父，你是怎么知道我会跟三郎谈生意的？” 李虎城觉得刚刚到这里，师父也不知道高桥三郎的身份，一下子就知道自己跟高桥三郎谈了生意，这个本事可了不起。 “自然是推算出来。” “师父这么厉害，连这都能推算出来。” “雕虫小技而已。” 厉害个屁，老子昨天跟白鸟打电话，事先沟通一下不行么？蠢货！ 李虎城和高桥三郎出去之后，曾老道做出无奈的样子。 “你看看，就是这么蠢，他还以为咱们无所不能，什么都能算出来呢。” “你也别不知足，二十四岁就有如此成就，已经很出色。咱们这么大岁数的时候，还不如他呢。” “三郎已经三十岁，如今还顽劣不堪，比虎城差得远，一天就知道风花雪月。就这么一会儿，他都不忘荒唐一次。” “过两年就好了，大运一到，运行东方木运，就会老实起来，性情大变，知道走正道。” “也是啊，倒是虎城的桃花太重，一生纠缠不清。” “这就是个情字害人，可他又偏偏不是空门中人。” “三郎到了你那里之后，就请你多多关照了。” “也没什么可关照的，路终究要靠他自己走，咱们其实也做不了什么。” “是啊，生死有命，由他去吧。” 李虎城和高桥三郎开着车，四十来分钟之后，来到了静冈县的前田工厂。 这座工厂占地面积很大，虽然是冬天，没有了绿色，但是环境仍然非常整洁。各种设备、物料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厂区的路面干干净净，连一根草棍、烟头都见不到。 仅仅从这些来看，就知道这家工厂管理的很正规。 花了半个小时，高桥带着李虎城在工厂的外面和里面的生产车间走了一圈儿，之后到办公室见到他父亲高桥平。 “欢迎李先生，白鸟大师已经跟我说了，现在我想听听你的计划。” 高桥平不会汉语，就由高桥三郎当翻译。 既然白鸟大师已经过了话，李虎城就开门见山。 主要的要点有三个。 一是自己作为前田株式会社的华夏总代理，负责前田产品在华夏的销售和推广。 二是将来双方在关山设立合资企业，共同生产给水设备和污水处理设备。 李虎城一方出场地、人员和一部分资金，前田株式会社出技术、设备和一部分资金。将来生产的产品，主要面向华夏市场。 作为示范，前田株式会社免费提供设备，在关山建设一座水处理厂和一座污水处理厂。 三个要点谈完，李虎城就分析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主要的根据，就是华夏的城市化红利和人口红利，以及将来加入关贸总协定之后，华夏世界工厂的前景。 这几个条款，李虎城觉得都在合理范围之内，对方应该不会有多大意见，顶多会要求第一台设备付全款，或者付一部分款项。 他最为担心的，是厂址的问题。 虽然将来关山必然成为一座城市，但是目前还见不到城市的雏形。 在这样一个地方建设一座水处理厂和污水处理厂，只要是稍微内行的人，都会认为是一件荒谬的事情。 且不说奉天和大良这样的大城市和绿江这样的小城市，哪怕是在古城和草河这样的县城建设，都比在关山建设合理。 你说你将来建设一座城市，有什么证据支持？你说建就能建？ 李虎城认为这才是最难的，想说服对方，并不容易。 不过，他也在这方面做了大量准备。不管对方是否相信，也要把自己的观点说出来。 实在不行，大不了自己出钱买下设备。 结果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高桥平不仅对那几个要点没提出反对，对于在关山设厂，也没有任何质疑。 李虎城一说完，高桥平就爽快地给了答复。 首先，同意免费提供一套水处理设备，一套污水处理设备。明天就跟虎城贸易公司签订合同，虎城贸易公司负责运费，最近就发往华夏的大良港。 第二，李虎城和何灿明天就到东京的前田总部签订合同，高桥三郎带着周主任和冯轮、宋伟到这里了设备的性能、参数等技术指标，并到静冈和山梨的水厂考察。 鉴于李虎城还要去欧洲考察，一时不能回去，又快要过春节。决定春节之后，前田株式会社派出考察团前往关山考察，同时带技术人员，前去协助水厂的设计。 李虎城本来打算进行艰苦的谈判，甚至前田这边还要经过董事会的讨论和可行性研究，这一次最好的结果，就是达成一个意向。 没想到，高桥平竟然在第一次见面，只是听了自己的一面之词，这么大的事情就拍板定案。 直到告别了高桥平，李虎城还不敢信心，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敲定了。 “三郎，你父亲这么痛快，不会是骗我吧。” “我们把设备白送给你，有这样骗人的么？实话告诉你吧，这都是白鸟大师的功劳。” “你父亲连个董事会都不开，白鸟大师对你父亲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这个老道也太厉害了吧。 “影响个屁，云海观是前田株式会社的最大股东，占股60%，有控股权，白鸟大师都同意，谁还能说什么？” 原来如此。 这东洋就是不一样，连道观和老道都做生意。 其实也不奇怪，很多道观、寺院、教会什么的，都富得流油啊。 第398章 有什么好说的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398章有什么好说的晚上，李虎城叫何灿带着那彩霞、孙小米、卢主任出去看夜景，把剩下的人召集到一起，说了前田株式会社的事情。 “这一次，不仅免费都得到了设备，还很有希望成立一家和合资公司。东洋方面，将投资两亿日元和技术设备。可以说，我们这次来，首战告捷。” 李虎城说完，见众人都愣着，没人说话，就有些纳闷儿。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么？” 你没说错话，我们就是怕你说假话。 我们虽然没做过大买卖，也知道你有些本事，但是你说话能不能靠谱点儿啊，那这种事儿来逗我们，有意思么？ 昨天才到，这才一天，你就谈成了这么大的项目？ 那东洋人做生意一向精明，这么大的事儿，一谈就能定下来？你是拿东洋人当傻子，还是拿我们当傻子忽悠？ “李董，你说的是真的？一套进口的生活饮水处理设备，加上一套污水处理设备，至少几千万万，换成日元，可就是几个亿啊。” “这个……，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们就给你了？” “是啊，给了啊。对了，我已经跟高桥平先生约好，明天你们就到静冈的工厂去考察，高桥三郎明天早晨八点开车来接你们。” “你们到了那里之后，就在那里吃住，不用回来。高桥三郎会给安排，他同时给你们当翻译。” “这个高桥三郎么，人还不错。就是有点儿好色。不过取向还比较正常，你们也不用担心。” “到了静冈的工厂，你们也不要拿自己当外人，该问的就问，该看的就看，只要他们不阻止，就到处走走，尽可能多学习一些东西。” “好，我们会虚心学习，好好向对方请教。” 周主任道。 “周主任，你们也不能太虚心，咱们是平等的合作伙伴，该问的问，也谈不上请教不请教的。你如果表现的就像个小学生，自觉矮人一头，他们反而会瞧不起你们。” “好吧，我们不卑不亢就是。不过，我们有点奇怪，他们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你，他们似乎吃了大亏啊。东洋人难道这么好心？我怎么有点儿不敢相信呢。” “不相信就对了，他们确实不是做慈善的，因为他们有利可图。” “明明是白给的设备，这么还会有利可图呢？” “嘿嘿，这点设备跟咱们国内广大的市场比起来，算个什么呢？” “咱们华夏有六百七十来个地级市，每个市下面都至少有三个区。还有两千二三百个县。” “就算一个县，一个市有一个自来水厂，一个污水处理厂，两样加一起，就是六千多个。况且一些大城市还不止一个呢？” “就算是他们拿下来二十分之一，也有三百多套设备，这能卖多少钱？对于他们来说，这两套设备，就是样品，就是给他们打广告的，这比在电视台做广告都省钱。” “宋经理说的几千万，是进口的价格，但是这属于捐赠的，也不用交税，又不用他们出运费，也不赚钱，就是个出厂价，实际上也就一千几百万的样子。” “将来跟我合资，我还要投入两千万，他们的技术是现成的，拿过去就用。” “花这点钱，就能进入华夏市场，他们赚大了。” “这么说，他们不但不傻，还很有远见？” 于丹宁终于摸到了点儿苗头。 “对，他们很有远见。目前国内市场上，还没有一家外国公司生产水处理设备和污水处理设备。已经有的设备，都是从国外进口的。” “此时他们进入华夏，就是第一家，一旦产品出来，就能迅速抢占市场份额。” 前田的技术是目前国际上比较先进的技术，华夏国内的劳动力也很便宜。 设备质量好，运行稳定，耗能低，性价比远远超过国内厂家的设备和进口设备。一旦进入国内市场，就会占据很大的优势。这对于前田公司的长期发展，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这笔交易虽然是曾老道在白鸟大师那里促成的，但是李虎城怀疑，白鸟大师也不单纯是看曾老道的面子。 很可能他们早就有了进军华夏市场的计划，只是自己这次来了，适逢其会，他们顺水推舟，送曾老道一个人情而已。 即使没有曾老道，不跟自己合作，他们也会到华夏投资办厂。 曾老道的作用，就是利用他跟白鸟的交情和信任，把这个项目给了李虎城而没有给别人。 “对了，你们明天计划去哪里玩儿？” “富士山。” “周主任，你们就先去考察，静冈那里离富士山很近，如果想去，抽个时间去就行。” “丹宁，你是去玩儿，还是跟我签合同去？” “这个……，我签合同也说不上什么话，可是……。” 李虎城知道她是想去富士山，也就不强迫。毕竟来这里一趟，不去富士山，总是个遗憾。 “那你就去吧，我叫孙小米给我当翻译。” “她能愿意么？” “有什么不愿意的？在他们身上花那么多钱，给当个翻译还不行？如果何灿会东洋话，我都不用她。” “我们几个也不会外语，何灿和孙小米跟你去签合同，我们怎么出去玩儿？” 唉，你说你也是个总经理，怎么到了这里就像个小媳妇儿，什么都不敢做了呢。 “那还不简单，花几个钱，到旅行社找个导游不就结了。来，把《指南》拿来，我打个电话联系一下。” 李虎城翻开《服务指南》，找到上面的旅行社电话，掏出手机就打了出去。 电话很快就通，用英语说了一通，就关机。 “明天早晨八点他们来找你们，一个女导游，从早晨八点到晚上六点，四千八百日元。” “四千八？这么贵。比咱们一般人两个月工资还多呢。” 冯轮吃惊道。 “嘿嘿，没办法，人家是发达国家，人工贵。也别心疼钱啦，好不容易来一回，就好好玩儿玩儿吧。你们又盯着我干什么？” “虎城，你这个手台……。” 周主任疑惑道。 这个时候，在安东一带，手机还不叫手机，人们一般都叫大哥大，文雅一点儿的，就叫手台。 手机是后来才有的的称呼。 “哦，我今天在山梨县买的。” “往国内打好使么？” “好使，怎么，你要试试？” “要花很多钱吧？” “从国内往外打很贵，从这里往国内打，花不了几个钱，你打一个试试，也算是开开洋荤。说，号码是多少？我给你拨。” 周主任说了号码，很快就拨通，李虎城把手机递给了他。 “喂，王敏啊，我老周。什么哪个老周，你爱人老周。别别别，别挂，真的是我，我在哪里，在东洋啊。我跟你说啊，我现在是用手台给你打电话。没事儿，不是我的，虎城的手台，不用我花钱……。” 周主任就啰嗦上了，说这说那的，尽是些废话。 饶是这里花费不贵。李虎城也心疼。 不用你花钱，也不好这么糟蹋钱吧。 老夫老妻的，有什么好说的。 第399章 这个女人很聪明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399章这个女人很聪明快十点了，何灿才带着那彩霞一行人回来，来到了李虎城的房间。 “哎呀，这一天走的，累死我了。他们看什么都新鲜，一点儿也不嫌累。” 何灿抱怨道。 “他们没出过国，到了这样的繁华大都市，这也正常。他们都买了什么东西？” “唉，看什么都想买，剃须刀，防风打火机，衣服，电饭锅，化妆品，鞋子，袜子，我也懒得细看，看来他们带了不少钱，不少东西都是给别人买的。” “不过，那彩霞和卢主任买的多，孙小米除了买两套衣服，几乎没买别的。” 嘿，这个丫头倒是有点儿个性。 “或许是没带那么多钱吧？” “不是，我看她家境挺好的，家教似乎也不错，那彩霞和卢主任对她也很客气，看来有些背景。” “管她有没有背景的，你把她叫来，我跟她谈谈话。” “这么晚了，不方便吧，让丹宁知道，容易产生误会。” “再说了，你们才认识几天就这样，我看她不是轻浮的人，你还是……。” 我的天啊，你想到哪儿去了，难道女人都这么八卦吗？ “姐姐，你别误会，咱们明天要签合同，就是找她给当个翻译，没别的意思。” “签什么合同？” 李虎城就把前田公司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何灿暗自吃惊。 虎城果然有本事，这才一天，就把这么大的事情搞定。 “明天签完合同，就可以发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做。明天旅游的事情，我已经找了导游，就不用你去了。” “真的谈好了？” “姐，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对了，这件事情先不要跟那彩霞和卢主任说，签完合同，就打发他们回去。” “我不说，孙小米也会说的。” “一会儿我跟她说，让她保密几天。孙小米会东洋话，我觉得把她留下来有用。实在不行，就让她跟许丽丽一块儿回去。” “实在不行，我跟她一起回去。” 按照原来的计划，东洋的事情办完之后，何灿就返回港岛。反正欧洲那边，她去不去都行。 “这样也行。你去把孙小米叫来。” 孙小米很快就过来。 “李虎城，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儿？” 孙小米虽然有些不快，但是口气还算平静。 “我明天跟何灿要去签订一个合同，请你给当一下翻译。” “签什么合同？” 反正这事儿也瞒不了她，李虎城就介绍了实情。 “主要条款都已经谈好，他们拟定合同。合同有汉文，东洋文，英文三种版本。汉语和英文版本我负责，东洋文版本你负责审查。审查的时候，咱俩可以对照。” “这个前田公司很有诚意，估计不会在合同上做什么手脚。” “这个合同也比较简单，就是一个捐赠协议。至于将来的合资企业，这个合同里只是提一下，不涉及它的具体条款。” “等明年前田株式会社到关山考察之后，再签定正式合同。” “你说的都是真的？” 李虎城此行的目的，除了到欧洲的具体业务，在东洋要做的事情，孙小米是知道的。 但是李虎城说不花钱能把设备弄回去，这个孙小米却深表怀疑。 她自认还是有些见识的，便是她的副市长母亲亲自来，也没有这个本事。 但是短短一天时间，自己这些人到处游玩儿的时候，他就办成了这样一件大事儿。 不仅免费获得了设备，还达成了合资意向。 这东洋人脑子进水了？竟然跟他达成了协议？ 到城市里办厂不好么，为什么非要在关山这样一个地方？简直见了鬼。 “都是真的，我们都会回去，我没必要骗你。” “好吧，这回都花你的钱，我也怪过意不去的，能帮你点儿忙，也是应该的。” “那就谢谢了，孙主任，我有个疑问，不知道你能否解答一下？” “说吧。” “那县长和卢主任总是买这买那的，你为什么不买东西？” “这个啊，他们都是古城的老人儿，熟人多，就托他们买些东西回去。” “我来古城的时间短，没什么熟人，也就没人托我买东西，这是其一。” “其二，我家里也不需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其三，你不是说过么，接下来还要去欧洲，别买那么多东西么。” 嘿，这个丫头还真打算跟到底啊。 “你不是古城人？” “我是绿江人。” “绿江人怎么被发配到古城来了？” “我在绿江没什么背景啊，你不也是因为没有什么背景，才被发配到关山那个山沟里么？” “那是他们有眼无珠，埋没人才。如今我倒是要感谢他们呢。我如果还留下总公司，现在还不知干什么呢。” “也是，如果你不到关山，就得不到那批君子兰，也不会有今天。” 丫头，你想的太简单了。 那批君子兰固然重要，但如果我不是个重生者，也不一定会发现君子兰的价值，抓住这次机遇。 更不会抓住琼岛房地产的机遇，从此彻底改变财务状况。 “你说有道理，这件事暂且不提，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商量一下。” “你说。” “你也知道，这里的电器很便宜。前田公司想送给我们一些电器做礼物。但是因为还要去欧洲，也没法携带，所以我们这些人就不要了。” “我想那彩霞和卢主任大概会要，到时候我就叫前田公司给他们准备一下。我想想问问，你要不要电器？” “我……。” 孙小米刚说话就停住，沉默了一会儿，冷笑起来。 “李虎城，你想甩开我们，你们自己去欧洲，对不对？” 李虎城有些惊诧。 挺聪明啊，也好，跟聪明人说话省事儿。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孙小米站起来，抱着胳膊，慢慢踱步。 “那县长和卢主任，基本上会要的。东西多了带不了，就得回家，不能再去欧洲。” “李虎城，你算盘打得不错啊。不过这招儿对我没用。我不要什么电器。我接着去欧洲，” “我的费用的事情，你愿意承担就承担，不愿意承担，我自己承担。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一趟到底能干成多少大事。” “你看看你，我也没逼着你走，也没说不给你承担费用啊。” “哼，这还差不多。” “还有一件事请，就是明天跟前田株式会社签订合同，他们捐赠设备的事情，还请你保密，不要跟那县长和卢主任说。” “你是不想把这份成绩给他们？” 这一下，李虎城可真是有点儿吃惊。 这个孙小米，年纪不大，对这种官场套路，竟然如此熟悉。一下子就识破了自己的用意。 “没错，我讨厌被她算计，更讨厌她利用我捞政绩，还要颐指气使。” 那彩霞和卢主任中途回去，此行的政绩就属于孙小米的。 但是这种话不好直接说出来，李虎城相信，孙小米也明白这一点。 这就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情。 “好吧，我答应你。但是他们如果不回去，跟我无关。” “他们会回去的。” 第400章 骂了起来 第二天九点整，李虎城和孙小米准时来到东京的前田株式会社。 接待他们的是两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一个叫做田中守一，一个大概姓富田，孙小米翻译了名字，李虎城也没记住。 寒暄了几句，就进入正题。 富田拿出了合同，孙小米看东洋文版本，李虎城看英文和汉文版本。 看到中间，李虎城发现了问题。 “田中先生，这两个条款是怎么回事？” 第十二条和十三条都是关于费用的条款。 一条是虎城贸易公司需要向前田会社支付三万日元的陆路运输费用，也就是从前田的工厂到港口的运输费用。 另一条是虎城贸易公司需要向前田会社支付二十万日元的咨询费。 对于东洋人做生意，李虎城还是比较了解的。 他们很精明，精于算计，时常在合同里做手脚，设下陷阱，一不小心就上当。 还经常横生枝节，在原来谈好的条款外，临时增加一些条件。 他们的目的，就是利用对方对于法律和贸易规则不熟悉，以及急于达成协议的心理，趁机牟利。 “哦，这个就是惯例，既然是赠送给你们设备，运费自然也要你们承担。高桥总经理就是这样跟我们交代的。” “我想你们记错了，我昨天跟高桥总经理谈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说的。” “当时的协议是，你们负责运到港口，并且办理报关手续。然后把装船单的复印件给我们。我们只负责海运的运费。” “所以，这个陆路运费，应该你们来负责。” “李先生，或许你记错了。” 田中笑呵呵说道。 “我没记错，我认为你现在应该给高桥总经理打个电话，求证一下。” “好吧，我一会儿会打电话求证一下。李先生还有什么疑问？” “这笔咨询费是什么意思？我可没向你们咨询什么事项。” “哦，这是惯例，只要接受我们设备的客户，都要付一笔咨询费。” “花钱可以，但是你们要给我提供服务。现在你们没给我提供任何服务，就要收取什么咨询费？这笔钱没有依据。我不能给你们。” “这个是我们的惯例，您必须交这笔钱。否则的话……。” “否则怎么样？田中先生，你在威胁我？” 啪，一直不说话的富田拍了桌子。 “李先生，你不要太过分，我们免费赠送你们设备，已经是很看得起你们。你们就是乞丐，没有资格挑挑拣拣的。” 啪，李虎城也拍了桌子。 “富田你个混账，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是你们背信弃义，在合同里面临时增加不合理的条款。” “还有，我告诉你这个混账东西。我是你们前田的客户，不是来向你们乞讨的乞丐。你竟敢如此侮辱客户，因此造成的一切后果，你能承担得起吗？” 一边翻译的孙小米就蒙圈了。 这是怎么啦？ 谈着谈着就骂了起来，这样下去，还不得谈崩啊。 李虎城也是，陆路运费也不过三千元人民币，咨询费也不过两万元。两套设备差不多好几千万，人家都白送给你，这点钱你就给他呗。 万一因为这点儿钱谈崩了，岂不是因小失大？ 孙小米就犹豫了，没有翻译李虎城的话，着急地看着李虎城。 “不用看我，就照原话翻译，也不要说什么敬语，就用平语翻译。骂人的话，也翻译过去。”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你是来谈判的，还是来骂人的？ 现在是你求着人家，人家免费给你设备啊。 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跟人家说话？求人家原谅你。 你竟然还威胁人家，造成后果谁负责？ 你凭什么威胁人家？人家不给你设备，你怎么办？ 谈崩了不要紧，你还骂人，跟人吵了起来，这不是丢人么，有损国格么。 外交无小事啊，你跟国际友人吵架，这算什么事儿啊。 “翻译啊，照原话翻译。” 孙小米无奈，只好翻译，但还是把骂人的话给取消了。 富田听了，反应更加激烈。 “李先生，你竟然威胁我，你必须向我道歉。” “哼，这不可能。该道歉的是你们。” “你不道歉，设备就不给你们，咱们不用谈了。” “福田先生，你敢再确认一下你的话么？” “我确认。” “好，这可是你说的。咱们此前所有的共识全部取消。我找山下株式会社谈去。小米，我们走。” “欢送二位，再见。” 富田也毫不退让。 这是怎么回事儿？这就谈崩了？ 没等孙小米回过味儿来，李虎城抓着她的胳膊就出去。 田中和富田也没起身，冷冷地瞅着两人离去。 出了楼，李虎城才放开孙小米。 “李虎城，你怎么这么不冷静，哪里有你这么谈判的？多好的一笔生意，就因为你的冲动崩了。” “没关系，他们一会儿就会请咱们回去。” 还请咱们回去、 是你跟人家要设备，人家会上赶着给你？这人有病吧。 都说李虎城做生意厉害，原来都是瞎说。 “哼，设备是人家的，凭什么求着你？要饭还嫌饭酸。” “唉，孙小米，你是真不懂生意啊。好吧，今天就叫你见识一下我的本事。” “我告诉你，他们两个人，田中唱白脸儿，福田唱黑脸儿，这是他们的谈判技巧。” “第二，不是咱们求着他，咱们跟他们的地位是平等的，是他们的客户和合作伙伴。” “最后一点，这是最重要的。如果他不把设备给咱们，他们的损失更大。” “李虎城，你太自以为是了。不给你设备，损失的是你。他们能损失什么？” “损失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商机，损失了华夏的广阔市场。损失了我这个合作伙伴。” “如果我跟别的企业合作，他们就有了一个强大的对手。我们占据了市场份额，他们想在华夏立足，就要面临激烈的竞争。” “这个……。” 孙小米虽然觉得李虎城的话有道理，但是她并不认为田中和富田会让步。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孙小米，你敢不敢跟我打赌。咱们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卫就会拦住咱们，请咱们回去继续谈判。” “哼，我才不信呢。” “那就打个赌，谁输了，中午就请吃饭。” “打就打，一言为定。” 第401章 诱之以利 李虎城和孙小米还没走到门口，门房里就出来一个人，迎了过来。 “李先生，孙小姐，田中先生请你们回去签约。” 李虎城冲着孙小米一乐。 “你输了，中午请吃饭。” “请就请，一碗拉面。” “没问题。” 省了两万多，还赚了一碗拉面，值得。 回到楼口，富田已经在门口等候。 “李先生，抱歉，这是个误会。我们跟高桥总经理核实过，你说的是对的，请过去签订合同。” 核实个鸟啊，你们就是想趁机占点儿便宜。 到了刚才的办公室，田中又是弯腰，又是抱歉的，说了一通客气话，然后拿出了合同。 “李先生，合同已经修改完毕，你看一下。如果没有什么异议，。咱们就可以签订。” 呵，这么快就修改完啦？怕是原来就准备了两个版本吧。 李虎城和孙小米看了两遍，见没有什么问题，李虎城就签了字，盖上虎城贸易公司的印章。 随后田中也签字盖章，合同就此完成。 “田中先生，什么时候可以发货？” “后天如何？有很多设备，备件，资料还需要准备。” “好，后天上午九点，我们公司的何灿女士会来跟你们接洽。再见。希望明年春天，能在华夏再跟你见面。” “我也非常期待那一天。” 离开前田株式会社，李虎城跟孙小米就开车离去。 “李虎城，他们东洋为什么叫株式会社，这不就是个公司么？” “这个么，你应该知道啊。东洋话里面，‘株’是什么意思？” “就是‘股’的意思，一株就是一股。” “那不就结了么，株式会社，就是股份公司的意思。” 距离中午的时间还早，也没有别的事情，李虎城把车停在靠路边，就开始查地图。 “你找什么？” “找一下小川机械，也就是建筑机械那个厂家，到那里去看看。” “这回是花钱买，还是忽悠？” “喂，孙小米，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什么叫忽悠？这不是他们自己自愿给的么？” “这里是东洋，如果他们不是自愿，我是能偷，还是能抢？” 孙小米觉得，李虎城做买卖，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大老远来了，原来也不认识，竟然就能让人家白给两套设备。到了这里，就弄了手台，还自己租车，自己就敢在这异国他乡开车。 再看看自己这些人，就连出去玩儿，出去买个东西，都得有人领着，否则都不敢上街，一出门就找不着东南西北。 这个家伙胆子可是够大的，连东洋人都敢骂，明明是他空手套白狼，倒好像他是大爷似的。 “这个什么小川机械，你也打算让他们自愿给你？” “是啊，谁叫咱们没钱呢。就得叫他们赠送一些样品。” “样品？什么意思？” “我给他们做华夏的总代理，帮助他们卖产品，他们不得给我一些样品么？” “可是，那些挖掘机，吊车什么的，都很贵的。他们能给你么？” “那就得靠忽悠，哦，不是忽悠，忽悠是不行的。就得靠晓之以理，诱之以利，还是那句话，他们需要华夏的广阔市场。” 孙小米似乎明白了一些，原来市场也能换东西的，这样做生意，还是头一回听说。 “他们会同意么？” “会的，只要想正经最生意，谁也不能忽视华夏这个大市场。占领了华夏市场，就等于将来立于不败之地，在世界上就站稳了脚跟。” “咱们国内还比较穷，能买得起这些设备么？” “咱们也不会总是这么穷，用不了多久，咱们也会富强起来。” 李虎城收起地图，点着一支烟，看着街上的车辆。 “十几年之后，咱们生产的各种产品，就会销往全世界。咱们普通百姓，也会象东洋人一样，开上轿车，人人都会用上手台。” “那个时候，什么彩电、冰箱、洗衣机的，都会成为家家必备的东西。咱们的城市，也会象这座城市一样繁华。” “还会有很多普通人，一到假期，就到世界各地去旅游，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而不是象现在这样，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出国。” “到了那一天，什么英、法、德、意，就连东洋，都没有咱们华夏的经济实力强大。过上几十年，咱们的经济实力超过米国，都只是个时间问题。” “那个时候，坐飞机出行就是家常便饭。火车一小时能跑三百多公里，比东洋的新干线还快。” “你倒是挺乐观的，就怕咱们这一辈子都看不到那一天。” “会看到的，这一天用不了多久。” 李虎城理解孙小米的心情。 现在的人，面对先进发达的西方社会，既自卑，又羡慕。缺乏信心。 如果他不是个重生者，他现在也不敢相信会有那一天。 “李虎城，我还是要去劝你一句，注意影响。即使是谈判，也不能骂人，要保持形象，免得引起外交纠纷。” 唉，咱们就是老百姓，就是个正常的商业谈判，能有什么外交纠纷啊？ 不过，李虎城也理解孙小米的心情。 就是怕出事儿，觉得出了一点事儿就给国家丢人。 总之就是膝盖软，在洋大人面前站不直。生怕洋大人说自己一句不好。 “好好好，我注意就是。” 到小川机械哪里转了一圈儿，还是没有人，李虎城就只好回来。 想到加藤那里看看情报搜集的怎么样，又想原来跟他定的晚上六点才交货，也就没去，直接回到了酒店。 刚进屋里，电话就响了。原来是曾老道打来的，叫李虎城到他的房间去一趟。 “二大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在云海观多呆一些时间？” “小鳖犊子，不是你叫我今天一定赶回来么，现在还装好人？事情办得怎么样？” “前田这事儿成了，谢谢二大爷啊。” “谢什么，就是帮着你说句话而已。前田早就有到华夏投资的计划。咱们正好赶巧碰上而已。” “我可是跟白鸟打了保票，说你一定能办好这事儿，你争点儿气，别让我丢脸。” “二大爷放心，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么。论起赚钱，我是谁也不服的。” “小川机械的材料还没到手？” “约好了晚上六点，材料一到手，我就给你。明天我就去找他们。” 第402章 败家女 晚上六点，李虎城从加藤调查事务所拿回了资料。 前田的合同已经签订了下来，资料这回用不上，留着以后再用。 不过还有一个信息让李虎城有点儿意外，那就是高桥三郎原来是他父亲高桥平的私生子，一向被他的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排斥，基本上游离于家族之外，这大概就是高桥三郎有些叛逆不羁的原因。 关于小川机械的资料，比较有意思。 小川机械的业主夫妇，因为在股票市场投机失败，双双自杀。目前小川机械留给了他们的独生女小川玉子。 这个玉子小姐对于经营家族产业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所以就关闭了公司。准备把公司的产品、设备、土地都出售。 这位小姐对经营企业不感兴趣，却热衷于当一个艺伎。 几年前从女子大学毕业之后，就在银座拜师，去年开始出道当了一名艺伎。 晚上做艺妓，白天就是个时髦女子。动不动飞往米国和欧洲游玩，买一些奢侈品、时装什么的。 在李虎城看来，这就是个嘚瑟女人，跟后世那些动不动在微博上炫耀跑车、包包、鞋子、时装什么的女人一样。 “二大爷，这不就是个败家娘们儿么？” 李虎城道。 “败家好啊，她越是败家，越是需要钱。做艺伎虽然收入不低，但是也不够败家的，这不就是你的机会么？” “二大爷，你说的有道理啊，趁此机会，把她的产品给忽悠过去，我看有门儿。” “唉，没出息，光是几台挖掘机和吊车，你就满足啦？” “你的意思是说，把小川的生产设备也忽悠过去？” “唉，没出息啊，格局太小啊。” “总不会连人也一块儿忽悠过去吧？” “为什么不呢？东洋的房地产泡沫已经破灭，房地产行业萎缩，建筑机械市场需求不足。” “既然前田的供水和污水处理设备在华夏有广阔的市场，建筑机械难道就没有市场？” 建筑机械不仅有市场，而且市场庞大，将来是一个庞大的产业。 这个道理，李虎城自然明白。 但是搞一个合资企业，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这当中最主要的，就是技术、工艺、管理这些软件。其他的场地、人工、市场、甚至资金问题，都还好解决。 当然，这里面最难的，还是配件的供应链问题。 小川机械的零部件，基本上都来自于东洋国内和其他一些国家。目前华夏国内的制造业水平比较低，在技术和生产工艺上，未必能达到小川机械的要求。 要想在国内建厂，起码在几年之内，还要依靠原来的零部件供应链，国产化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实现的。 零部件不实现国产化，成本就降不下来。面对其他大公司的产品，在价格上就没有竞争力。 这其实是一个艰难而复杂的工程，很可能开始的几年都不能盈利，需要大量的资金输血。 不过，一旦解决了这些问题，将来的前景就非常看好。 “那就忽悠，哦，不，邀请这个小川玉子到华夏去办厂？” “我觉得此路可行，等我给你推算一下。” 曾老道张开手掌，就在掌盘上指指点点。 这种推算术，李虎城知道，叫做小六壬，一般人叫做诸葛亮马前课。 “小吉，可以一试，八成能成功。” “怎么是小吉呢，不能大吉么？” “你个傻小子，小六壬里面，小吉就是最好的结果，没有大吉这一说。” “好，我明天就去跟她谈。” “何必等到明天，今天晚上就到千代馆跟她谈。你也见识一下艺伎是什么样子。嘿嘿，跟艺伎在一块儿聊聊天，还是很有意思的。” 按照加藤的情报，小川玉子每天晚上九点，都会到银座的千代馆出场做艺伎。 艺伎大概跟古代青楼那些卖艺不卖身的歌妓差不多，以色艺娱人，玩儿的是暧昧和情调。虽然也是风尘女子，但是跟那些卖身的女子还不一样。 这个小川玉子虽然父母双亡，但是目前经济状况似乎还不错，不需要做艺伎来养活自己。 但是人家就有个爱好，把业余爱好当做主业来干，一边赚钱，一边发挥爱好和特长。 这也是富家女精神空虚，玩儿的就是心跳和刺激。跟高桥三郎这个富家公子到云海观做假道士，大概走的是一个路子。 都是玩票儿性质的，有钱人的道道。 “好，我一会儿就去。二大爷，这就是她的出生时间，从出生证明上抄下来的，我想应该准确。” 根据出生时间，曾老道排出了小川玉子的八字，就开始推算。 一边推算，一边给李虎城讲解小川玉子的信息。 二十来分钟之后才结束。 “这些信息，你不一定全都跟她说，要看现场的情况，临时发挥。总之只要你说出个十来条，就会镇住她。” 李虎城重复了一下，又问了一些信息。 “行，我记住了。” “我再给你个杀手锏。这是用大六壬推算出来的。这一招，没几个人会。就连白鸟想跟我学，我都是泛泛指点他一下。精髓也不告诉他。” “二大爷，你就别卖关子，到底是什么？” “小川玉子今晚穿的里衣颜色。” “这也能推算出来？” 李虎城未免有些吃惊。 “当然能，要不要试试，你现在穿的底裤的颜色，我都能推算出来。” 嘁，净吹牛，我才不信呢。 见李虎城怀疑的样子，曾老道在手上指指点点一阵。 “你现在穿的是黑色底裤。” 哇擦，这老东西真厉害，一点儿不差啊。 “二大爷，你算的真准。不过，您能不来个更狠的，直接推算小川玉子的底裤颜色，岂不是更加震撼？” “倒是能推算出来，不过在她做艺伎出场的时候，这招没用。” “为什么？” “因为艺伎出场的时候，根本就不穿那个东西。” 李虎城呆呆地瞅着曾老道，更加吃惊。 这个老东西，连这种事儿都知道，难道他去过伎馆，跟艺伎暧昧过？ “你个小鳖犊子，我没去过那种地方，我听白鸟说的不行啊？” 好好好，白鸟大师说的。 原来你远涉重洋，甚至不惜偷渡来到这里谈经论道，探讨的就是这些事情。 “行行行，二大爷，小川玉子的里衣，到底是什么颜色？” “粉色。” “二大爷，这个真的不是从八字里面推算出来的？” “哼，哪里用那么麻烦。就看我想不想知道。我如果想知道，街上随便遇到一个人，三四分钟我就能推算出来。” 哇擦，那别人在他眼里，岂不是就等于一个透明人？ 这种手段未免有些下流，这个老东西，你到底是老道还是老流氓啊。 李虎城找到了孙小米，就说了要去跟小川玉子谈判的事情。当然，到伎馆去的事情不能说。 如果说了，孙小米基本上不会跟着去。 孙小米虽然觉得这么晚去谈判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更多怀疑。略微犹豫一下就答应。 第403章 你不要误会 不了解详情的人，常常以为银座就是东京的风月场所的聚集之地。 这种看法也没错，不过不全面。 实际上，银座是东京最大的商业区，也是世界上著名的商业区。 各种商场，各种世界名牌店才是这里的主流。 商业中心，自然聚集了大量的人流。所以，这里的夜总会、歌舞町等风月场所也很多。 千代馆，就是众多娱乐场所中的一家。 千代馆的外观比较古朴，是一座东洋传统的木质建筑。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那些看起来是木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仿木的其他材料。 “在这里看什么？这种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一看见伎馆两个字，孙小米就知道这里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这种地方，不仅自己不能跟着进去，就是李虎城也不行。 万一叫那彩霞和卢主任知道，回国后传了出去，自己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好，不看了，进去吧。” 什么？还要进去？我跟你一起到这种地方来、 这个鳖犊子想干什么、 孙小米立刻联想起许多不好的画面。 “不行，不能进去。” “孙小米，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对你也不感兴趣。就是来这里见小川玉子。” “到这里见面？” “她在这里做艺伎，不到这里来见，还到哪里见面？走吧。” 不由分说，李虎城就拽着孙小米进去。 孙小米想挣脱，但是李虎城力气大，哪里能挣脱得了。只好将信将疑，被拖了进去。心里却把李虎城骂了几十遍。 “二位，你们来错地方了，这里不是壹夜情旅馆。” 妈妈桑迎上来，笑容可掬说道。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们俩不是那个关系。” 孙小米赶紧撇清自己。 “妈妈桑说什么？” 李虎城问道。 “没说什么，她说晚上好，欢迎光临。” “你告诉她，我点小川玉子。” “你说什么？你真的要点？” “自然是真的，快点翻译。” 李虎城你个流氓，到了外国，你竟然到这种地方来。 你自己来也就罢了，还忽悠我来。要是知道你来这种地方，打死也不跟你来。 孙小米无奈，只好翻译。 妈妈桑就奇怪了。 我干了这么多年，稀奇古怪的男人见多了，但还是头一次见到带着女伴一起来的。难道这个男人有什么特殊癖好？ 好，这样好，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好，请先交钱。一小时两万四千日元，或者四百米元。” 孙小米快速算了一下，吓了一跳。 一小时就两千四百元人民币，比我一年的工资都多。 李虎城你个败家子儿，就算你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这不就是冤大头么？ 活该，谁叫你到这种地方。 孙小米翻译了价钱，就嘲讽地看着李虎城。 你个鳖犊子，就看你舍不舍得钱。 李虎城似乎毫不在意，从钱包里拿出三张万元票。 “价钱不低啊。” 哼，这回知道价钱贵啦。 “不贵啦，玉子年轻，很多人客人都捧他，一套和服就八千米元呢。” 一套衣服就五万来块钱？ 没等孙小米惊讶完，妈妈桑就引领李虎城往里面走去。 李虎城这拉着孙小米胳膊，在后面跟着。 到了一扇隔拉门前，妈妈桑停止，轻轻敲门。 很快门就开了，露出一张白的瘆人的脸，看起来真是电影里艺伎的打扮。 高高的盘发耸起，似乎用发胶固定的，不散不落。 脸和脖子抹着白色粉脂，长长的和服，一看就很精美。 “这就是玉子，进去吧。超过一个小时再续费。” 妈妈桑说着，就把李虎城和孙小米推了进去，在他们身后关上门。 小川玉子见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女人一起来，也感到非常奇怪。 她做这一行一年多，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愣了片刻，随即格格笑了起来。 “有趣，真是有趣，刺激。先生竟然有这种癖好。” “你不要误会，我是他的翻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孙小米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但又不得不应付。 “请不要误会，我只是他的翻译，不是那种关系。他来跟你做生意，我俩不干别的。” “我知道，男人到这里，都是跟我做生意啊。你们该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介意的，就在一边儿看着就好。” “对了，你说翻译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是东洋人？” “不是，我们是华夏人。” 小川玉子看看李虎城和孙小米，又是一阵轻轻微笑。 “真是有趣啊，我还是第一次接待华夏的客人呢。你们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吧？” “是啊，不过你不要误会，我真的只是翻译，他也只是来谈生意的。” 李虎城见两人对话，就知道孙小米一定是在解释什么，撇清他自己。 也不啰嗦，就脱了大衣。 那边的小川玉子见此情形，赶紧帮着李虎城脱大衣，小心挂在衣架上，然后一弯腰，做了请的姿势。 “茶还是咖啡？” “茶。” 孙小米觉得，自己现在说话越少越好。 小川玉子在小桌前跪坐，就开始沏茶。 李虎城在对面的榻上盘腿坐下，孙小米就有些犹豫。 我是坐还是不坐呢？ 如果不坐，就这么傻站着，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 如国坐下，是入乡随俗跪坐，还是盘腿坐？ “坐下吧，爱怎么坐怎么坐，随便一点儿，不用想那么多。” 李虎城也不客气，就拉着孙小米挨着自己坐下。 孙小米无奈，就盘腿坐了。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你确实很随便，竟然到这种地方来。 还不用想那么多？ 你心大，不在乎脸面。可是我不行啊，如果让那县长和卢主任知道我跟你到这种地方来，就是一千张嘴，我也说不清楚。 小川玉子沏茶的功夫似乎很熟练，一举一动，姿势优美，不疾不徐，神情很专注，显然经过很好的训练。 对于艺伎这一行，孙小米也了解一些，知道她们虽然是也是风尘女子，但是一般并不卖身。 除非有固定的恩客长期供养，才会跟客人有那种关系。不过，到了那个时候，艺妓的生涯也就基本到头，需要退出这一行。 她相信李虎城是真的来谈生意的，不是来寻欢作乐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带着自己来这里。 虽然仍然感到尴尬，孙小米还是决定留下来。 她想看看，李虎城到底有什么办法，能从这样一个女子的手里，把那么多建筑机械忽悠走。 第404章 就是来揩油的 艺伎都经过专业培训，对于怎么应对客人，自有一套办法。其中察言观色，揣测人心，投其所好，就是其中一项重要的本领。 一看孙小米那拘谨的样子，小川玉子就相信了孙小米的话，断定她确实只是李虎城翻译。 如果两人是情人的话，绝对不会表现的这么生硬。 但是她也没有点破这一点。 男人到这里来，就是寻求安慰的。 在外面受了上司的气，在家里受了老婆的气，就要到这里倾诉痛苦，舒缓情绪，寻求安慰。 跟男人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既能让客人感到放松，又不至于对自己产生依赖和爱恋，这就要看一个艺伎拿捏的功夫。 不过，看看虎城的样子，情绪似乎没有什么低落的样子，也不象是来寻求安慰的样子，小川玉子还是有些奇怪。 不过，她也没有着急，只是闲聊一些东洋和华夏天气，风景的话题。 小川玉子曾经去过华夏旅游，到过京城和沪江等地，就聊起那里的风景。 她的声音很好听，说话的口气很和善，李虎城尽管听不懂，还是觉得很舒服。 “虎城君这次来这里，时候否到了富士山？” “到了山脚下的云海观，没有上山。” “啊，去了云海观？” 小川玉子做出惊讶可爱的表情，我见犹怜。 一边的孙小米见李虎城跟玉子谈笑宴宴，心里莫名就有些反感。 你个李虎城，说是来谈生意，你倒是谈啊。就扯一些没用的，那么多钱就白白花了。 什么谈生意，分明就是来揩油的。 但是她又不好发作，只能一边生气，一边给翻译。 “玉子知道云海观？” “倒是知道一些，我曾经去过那里呢。虎城君莫非跟云海观有什么渊源？” “是有一点渊源，我的师父和云海观的白鸟大师是多年好友。这次是跟师父一起来的。” “虎城君难道是道士？此次来是谈经论道的？” “不是，我在华夏的时候，曾经做了一个梦。梦中给了我一个启示，叫我来东洋寻找一个人。” “哦？找什么人？” “一个二十六岁女子。” “难道是虎城君的情人？” “不是，只是有一段前世的渊源。她前世曾经帮助过我，这次就来帮助她。” 玉子看看李虎城，又看看孙小米，略微低下头。 “怎么帮助她？” “她陷入了迷途，我来拯救她。” 玉子咯咯一笑，给李虎城和孙小米续了茶水。 “找到那个人了么？” “找到了，很可能就是你。” 场上陷入了沉静之中。 玉子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好像一汪静静的水，在灯光的反射下，发出晶莹的光芒。 就那么微微笑着看着李虎城，这似乎要读懂他的内心。 一边的孙小米，表面上显得平静，心里却把李虎城骂了个千万遍。 无耻啊，无耻的李虎城，这种鬼话你都能说出来。 你骗谁呢，玉子也不是三岁小孩子，能信你这种鬼话？ 不是谈生意么，到现在一句生意没谈，竟然开始撩人家姑娘。 分明就是居心不良。 不行，不能叫他这样堕落下去。万一他跟玉子传出了什么丑闻，就连我都得跟着倒霉。 孙小米拉着李虎城衣服一下，凑近李虎城耳朵。 “你别胡说八道，赶紧谈生意。” “我这就是在谈生意，你别管，好好翻译就是。” “玉子，我知道这件事情令人难以置信。实际上，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所以，我需要验证一下。”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你知道难以置信，还信口开河。 “好啊，怎么验证？” “我说出你的一些信息，如果能对上，就证明是你。如果对不上，就证明我要拯救的人不是你。” “好啊，你说说看。” 玉子现在真的对李虎城很有兴趣，即使他说的是假话，这样一个华夏人也很有趣儿。 “你的父母都已经去世，去年六月份去世的。” 玉子轻轻叹了口气，微微点头。 “你说的没错。” “你继承了遗产，但是目前你家的株式会社已经停产。” “哦？还有什么信息？” 李虎城就说了从加藤情报里得到的关于小川机械的一些情况。 “虎城君，这些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只要找个侦探事务所，就都能查到。似乎跟你的梦没什么关系。” “玉子说的没错，接下来我就说一些只要你自己或者你父母才知道的事情。我想这些事情，即使是调查事务所也查不到。” “好啊，不妨说说看。” “你在三岁的时候，曾经从高处掉下来，在两处留下了伤疤。一处在左小腿上，一处在头顶部，至今伤疤还在。” 啊？他怎么会知道的？ 玉子张大了口，不自觉地伸手掩盖。 “你说得对。还有么？” 玉子很快恢复了平静。 “在你和父母的关系中，你和父亲的关系更加亲近一些，跟你母亲的关系比较恶劣。” 玉子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似乎是这样的，我现在有些后悔，其实我母亲对我严厉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在你二十岁的时候，曾经有一场秘密恋爱，持续了两年时间。那个人比你大五岁，他的个子很高，皮肤比较白，比较瘦弱。” “你们的保密做的很好，周边的人，你的父母、老师、同学都不知道，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 “但是这个人遭遇车祸去世了，当时你非常伤心，不过现在你几乎把他忘了。” 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 玉子情不自禁地小声叫了出来。 这一下她真的很吃惊。 那一场恋爱，真的没有一个人知道，那是两个人的秘密。 孙小米也很吃惊。 真的假的？ 看来李虎城说对了。 要说小川机械那些事情，还能通过调查得知。 可是身上的伤疤，幼年跌倒，秘密恋爱这些事情，李虎城根本不可能知道，别人也未必能调查出来。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真的是有人托梦给他？这怎么可能？ 第405章 隐秘的事 李虎城端起茶杯，慢慢品茶。 他要给玉子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让她逐渐建立起对自己的信心。 玉子低头沉思，过了两三分钟，才抬起头来，重新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虎城君，还有什么信息吗？” “有，你的左大腿后跟部，有一块圆形胎记。你的右锁骨下面，有两颗痣。” 玉子想叫出来，但是急忙捂住嘴。 卖糕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今天第一次见面，他不可能看见我的身体啊。难道真的是梦中有所指？ 这怎么可能？ 可是他明明说的都对。 玉子终于重视起来，她觉得这似乎就是天意。否则无法解释这件事情。 “还有么？” “有，你们一般人都喜欢甜食，但是你偏偏喜欢酸的。在颜色上，你喜欢白色，白色车，白色的衣服，白色家具，白色的包包……。” “不过，却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你在选择里衣的时候，却不喜欢白色。” “哦？那我喜欢什么颜色？” “梦中告诉我，但我们见面的时候，你会穿粉色里衣，所以你今天穿的是粉色的里衣。” 啊？ 玉子再一次不自觉地叫出声来。 和服捂得这么严实，他怎么会连我里面穿什么衣服都知道啊？ 这么多隐秘的事情，他不可能知道，可是他分明又都知道。 这一回，玉子可真的震惊了。 玉子震惊，孙小米更加震惊。 我的天啊，真的假的？李虎城什么时候有这个本事？难道真的是曾老道给他算出来的？ 可是别的能算出来，今天穿什么颜色的里衣，还能算出来？不可能啊。 震惊之余，未免有些恼怒。 卑鄙，无耻、下流的李虎城，你就是个流氓。 你知道什么不好，非要知道人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即使是一个艺伎，身上的痣和胎记也是隐私，难道你偷看过玉子的身体？ 再说了吗，你关心点儿什么不好，怎么就知道和关心人家里衣的颜色？ 你不下流谁下流啊。 我怎么这么糊涂，竟然信了他的鬼话，到这种地方来给他当翻译？ 万一将来传了出去，我就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啊。 他一个生意人不在乎，可我是干部，连男朋友都没有，将来怎么见人？ 该死的李虎城，天杀的李虎城，你怎么就这么下流啊。就是个流氓。 李虎城才懒得管孙小米怎么想呢，接着说下去。 “你在上个月，丢了一个手机。” “嗨，你说得对。” “你家里的一个长辈，在两月之前去世了。” “嗨，没错。” “你从十八岁开始，就偷偷藏了一笔钱，没有任何人知道，就连你的父母和你的秘密恋人都不知道，只有你自己知道。” 玉子再一次发楞，终于使劲儿点点头。 “嗨，是的。” 李虎城接着又说了五六件事情，都一一得到玉子验证。 这一回轮到李虎城吃惊了。 哇擦，这二大爷的本事逆天，简直就是妖孽啊。 仅仅从一个八字里面，就能推算出这么多信息，而且准确无误。 他说只要知道了一个人的出生时间，这个人在他眼里就是个透明人，一点也不假。 玉子已经变得机械，李虎城说一件，她验证一件。 “玉子，我说的都对吧？” “嗨，虎城君神乎其神，说的都对。” “好，现在证明，梦中指引我找的人，就是你。” “你说的拯救我……。” “对，就是来拯救你的。你一年零两个月之后，你将面临一场灾难。” “什么灾难？” “牢狱之灾。你将因为经济纠纷，被判入狱五年。” “啊？那怎么办啊？求虎城君救救我。” 这一条信息，就不是曾老道推算出来的，而是李虎城瞎编的。 这就是算命的套路。 前面的事儿，都给玉子说准，玉子就相信了李虎城的话，双方建立起信任关系。后面的话，即使李虎城胡说八道，玉子也相信。 “两个办法，第一，你不能再做艺伎，需要离开东洋，脱离你现在的社交圈子，重新开始你的家族事业。” “第二，你到华夏的关山市去。把小川机械的所有库存，都运到华夏去，把所有设备也运过去，在那里重新启动小川机械的生产业务。” “也就是说，你只有跟我合作，才能避免这场灾难。同时，你还能脱离艺伎这个行业，把小川机械发扬光大。这也是你父母的愿望。” “为什么要到华夏去呢，因为华夏正加快改革开放步伐……。” 李虎城就把城市化，基础设施建设那一套说辞，又说了一遍。 “我这样说，你可能会有疑问。你可以不相信我，也可以认为我在故意引导你跟我合作，是为了商业利益。” “但是我郑重地告诫你，这是你唯一的出路。华夏圣人曾经说过，人必自助而天助之。” “话我都给你说清楚了，如何选择，就在于你自己。”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愿意跟我合作，就在三天之内给我打电话。” “如果你不相信我，就当我今天没来过，也从来没跟你说过这些话。这是我的电话，留给你，告辞。” 李虎城从包里拿出一张写着自己手机和酒店房间电话的卡片，放在小桌上。 孙小米翻译完，李虎城就站起身，没等小川玉子反应过来，就拉开门出去，留下玉子一人，坐在榻上发呆，都没想起来送送客人。 李虎城出来，看看手表。 差两分钟一个小时，不用续费。 一个小时四百米元，可真够贵的，资本社会，就特码知道宰人。 第406章 都指望着我 孙小米晕晕乎乎追了出来，直到上车，还没有把这事儿完全理出头绪来。 此时她心里最强烈的念头，就是两个字儿：骗子。 李虎城你个大骗子，竟然还有这样谈生意的。 你忽悠人家几台设备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把人家的家底儿都忽悠去。叫人家连设备都弄到你那里去办厂。 忽悠东西也就罢了，竟然连人都要给忽悠过去。 你这是人财两得啊，吃人连骨头都不吐。 虽然东洋以前侵略过华夏，但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如今两国友好，玉子也是无辜的，你怎么能这么忽悠人家？ 咱们华夏人可是一贯讲究诚信的啊。你这不是影响华夏人的形象吗？ 可笑的是，玉子竟然动心了。她如果真的到了关山市……。 对了，你这个关山市是个什么鬼？ 就是一个小山沟，什么时候成了城市？ 我怎么跟这样一个人出来，还助纣为虐，帮着他忽悠。 骗子、流氓、卑鄙、无耻、下流……。 “怎么不说话？” 李虎城笑呵呵问道。 说个鸟，别叫我说话，我一说话就想骂人。 我怎么就上了这条贼船。 “小米，我今晚的表现怎么样？精彩吧。” 精彩个鸟，你个鳖犊子，你自己当骗子也就罢了，竟然拉我下水。 别叫我小米，我跟你不熟，没那么亲热。 “哈哈……，如果将来跟小川玉子合作成功，人们知道我是用这种方法把她引进到关山的，大概在关山的历史上也会记上一笔。” 对，一定会记上一笔。不过那是耻辱的一页。 见孙小米不说话，李虎城就明白她的心里。 遇到一个酒馆，就停下车。 “下车，我请你喝酒。东洋人下班之后，都习惯到小酒馆儿喝上一杯。咱们来一回，也体验一把。” 李虎城下车，孙小米犹豫一下，也跟了进去。 李虎城也没叫孙小米说话，自己用英语说了两句，指了一下货架上的酒。 然后拿出一张千元票子，放到柜台上。 也不知道酒保是否听懂了，反正倒了两杯酒，收了钱。找回来多少，李虎城也没数就收了起来。 孙小米跟着李虎城，在对面默默坐下。 两人无声喝了几口，李虎城说话了。 “孙主任，我知道，在你眼里，伎馆不是什么好地方，艺伎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不过，我认为这是你的偏见，起码是一种自以为是的清高。” “艺伎是一种合法的职业，尽管有些人对此有偏见，但是人家不偷不抢，我们就没有资格去歧视人家。” “我希望你不是这种人，当然，如果你非要这么看，我也不强求你改变看法，这是你的自由。” “我也知道，你对我这种做法不满，可能认为我在忽悠。” 本来就是忽悠嘛。 “忽悠的成分是有一些，但是还在谈判技巧之内。协议也不会因为今天这么见了一面，就这么简单达成。” “到国外投资，对于任何一个企业都是一件大事，涉及到战略上的转变。” “小川玉子本人即使对企业是外行，她也会找内行人咨询，还会到关山去考察。即使他们真的同意跟我合作，还有复杂的谈判过程，涉及到很多细节问题。” “论起企业经营，无论是经营管理的理念和水平，东洋企业都比我们要先进。他们比我们更有国际视野，更熟悉国际市场和国际贸易的规则和流程。” “所以，仅仅因为我今天的话，就让小川玉子决定到关山投资，未免过于乐观和简单。想叫他们上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须他们自己认可，有利可图，才会决定投资。” “即便如此，你也不应该这么做，多影响形象啊。” 孙小米终于说话了。 “孙主任，我想你们——包括那县长，对于形象的理解有些偏差。” “你们是公务人员，爱惜自己的羽毛，所以做事讲究四平八稳，中规中矩。” “我是个生意人，商场有自己的规则和运行逻辑。为了实现商业目标，只要在法律和道德允许的范围之内，采取一切手段都不会影响形象。” “今天上午咱们跟前田给水签订协议，他们临时加了两个收费条款。在一般人看来，这是背信弃义。” “实际上，只要协议没有签字，一切条款都是可是可以改变的。即使协议签订之后，如果一方想修改某个条款，只要对方同意，就是有效的，这可没有什么形象问题，有的只是利益。” “不管是东洋人，还是西洋人，人家都是在商言商。只要能获得利益，就可以采取各种手段。对于精明的高手，人们只会尊重，不会耻笑。” “他们当然会耻笑一些人，但不是我这样的人，而是那彩霞和卢主任那样不学无术，花着公款或者别人的钱，出来游玩儿，只知道买一些洋货的人。” “你们别以为人家外国人看不懂这里面那点儿门道，很多时候，外国人对你们的了解，比你们自己想象的多得多。” “他们觉得到了这里，穿的好一些，不说错话，不做错事，就是有了形象。这都是他们自欺欺人的想法。就像皇帝的新衣，人家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不愿意点破而已。” “这就是我不愿意让他们掺和到我的事情当中的根本原因。因为他们会影响我的形象。” 对于孙小米今天的表现，李虎城还是比较满意的。 他理解孙小米的难处。 以孙小米的身份和国内的舆论环境，如果她陪着自己跟艺伎接触的事情传回国内的事情暴露，她的竞争对手，别有用心的人，甚至就是那些闲得无聊的人，很可能会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对她进行扭曲，抹黑，这就可能对她造成很大的压力。 尽管不愿意，但是孙小米还是硬着头皮陪着自己走完了全程，这说明她还是有一定的勇气，也比较讲义气。 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李虎山索性就把话说开。 “其实我也不愿意采取这种非常规的事端，也愿意堂堂正正跟对方谈判。” “但是很多时候，环境不允许啊。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咱们穷，在实力上跟人家不对等。” “你都有那么多钱，还说自己穷？” 孙小米还是觉得，李虎城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第407章 后果自己承担 李虎城不禁在心底叹气。 位置不一样，立场自然就不同 外事办不是政府的核心部门，许多时候就是个摆设。 对于古城县这样一个没有多少外来交往的地方来说，外事办自然也就就没有多少活儿干。名声挺好听，但是一般不接触经济类的核心事务。 孙小米就属于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类人物。 “孙主任，我的家底儿加起来，是有几个亿。但是这几个钱好干什么？” “标准件产业园，标准件商城，给水设备和污水处理设备厂，加上建筑机械厂，服装厂等等，哪个都是上规模的企业。到处都需要钱。” “几个亿分下去，就没什么钱了。” “那你又何必办那么多企业？你也不缺钱花。” “是啊，我的钱是够几辈子花的。但是你想过没有？我的钱已经不是自己的钱，是社会的钱。” “三建公司，过了春节就要达到千人以上，服装厂一千多人，关山村九百多人，将来的标准件产业园，商城，都至少是千人以上的规模。” “这么多职工和村民，指望着从我这里赚钱，他们的一家老小，指望着他们把钱拿回去，供孩子上学，给老人买药治病，过年过节的时候，能办一桌丰盛的酒席，一家人在一起把酒言欢。” “他们一个个都眼巴巴地指望着我，我不努力行么？” 孙小米沉默了。 “你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到月就领工资。你的父母也很可能也是如此。他们甚至还有钱供你上大学。” “你们一家的生计自然不愁。得病了有公费医疗，退休了有养老金。但是那些农民有这些么？” “我的职工绝大部分都是农民，他们没有你们城里人那些福利待遇，几乎一切都得靠他们自己。”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他们能够过的好一点儿。所以，我必须采取一切合法的手段，来给他们争取尽可能多的就业机会，让他们增加一些收入。” “农民生活的疾苦，是你们这些城里人不可能明白的。所以，不要拿什么虚幻的形象来要求我。我到东洋以来，没做过任何让国家蒙羞的事情。” “好啦，我知道你们这些人不愿意听这些话，所以以后不会再跟你说类似的话。” “我本来就不欢迎你们跟着一起来，既然你觉得我影响了你们的形象，你们随时可以回去，咱们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 “话我都跟你说完了，回去吧，你可以跟那彩霞商量一下。另外，以后我不会找你当翻译。遇到会英语的，我用英语交流。需要东洋话翻译的，我可以临时找一个。” “我会继续用我自己认为合适的办法跟外国人打交道，不会因为你们的看法而改变。咱们回去吧。” 李虎城喝完杯中酒就出去。孙小米见李虎城不高兴，也默默跟了出去上车。 她想说些什么，甚至想解释一下，自己其实没有别的意思。李虎城可能在某些方面误会了自己。 但是见李虎城一直板着脸不说话，她又生怕说错了话，惹得李虎城更多不高兴，干脆就不说。 一直到酒店，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回到自己房间，孙小米还在考虑这件事情。 李虎城已经说了分道扬镳的话，又说今后会继续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也不用自己当翻译。话虽然说得客气，实际上已经翻脸了。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再留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倒不如回去，也免得受李虎城的牵连。 谁知道他以后还会用什么稀奇古怪的方法跟外国人打交道？ 孙小米洗漱之后，就到了那彩霞的房间。 卢主任、于丹宁、何灿几个人都在这里。 “哟，小米回来啦，去哪里啦？” 那彩霞说道。 “跟李虎城到酒馆喝了杯酒。” “去酒馆啦？哎哟，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啊。乱糟糟的，虎城也真是的，竟然带你去那种地方，以后可千万别去。” 那彩霞就是一阵唠叨。 于丹宁和何灿听了这话，心里就不高兴。 不就是去了一趟酒馆儿喝杯酒么，哪里至于就乱糟糟的。 于丹宁站了起来。 “已经晚了，你们休息吧，我们走了。” 于丹宁和何灿出去，见孙小米还没走，那彩霞就知道她有话要说。 “小米，有什么话要说么？” “我想跟你汇报一下今天谈判的事情。” “好啊，我正想知道事情进展如何呢，快说说。” 于是孙小米就把白天到前田公司的时候，李虎城跟人吵架，骂东洋人混账，以及今晚上见小川玉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事情经过说了，但是她还记得答应过李虎城，跟前田公司谈判的结果，没有告诉那彩霞和卢主任。 孙小米这边说的倒算平静，那彩霞和卢主任这边儿却吓坏了。 那彩霞急得在地上踱步，卢主任却忍不住了。 “这个李虎城，简直是胆大包天。到了这里，怎么能骂东洋人啊。万一得罪了他们，不，已经会得罪了人家啊。” “竟然一点儿也不顾及形象，竟然跟一个艺伎谈什么生意，还装神弄鬼的，封建迷信活动竟然搞到国外来。我堂堂华夏的脸，都叫他丢尽了……。” 看着卢主任义愤填膺的样子，孙小米觉得有些矛盾。 她一方面觉得李虎城做的确实有些不合适，但又觉得卢主任说的似乎有些过分。 “那县长，李虎城就是个危险，他以前就不听你的话，上次因为纺织厂合资的事情，还让你非常被动。我看这个小子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捅出篓子来。咱们必须跟他划清界限，免得被他连累。” 卢主任原本也是想去欧洲的，但是买的东西太多了。从这里到欧洲，再到罗斯回国，这么多东西携带实在不方便，就有了提前回国的打算。 李虎城胡闹，此时正好跟他切割，借此机会回国。 跟旅游和购物比起来，毕竟自己的官位更加重要。 “还有，我看那个周主任，做事就不靠谱。说是团长，但纯粹就是李虎城的傀儡。” “他带着一伙人去旅游，让李虎城在外面胡作非为。这样下去，早晚要出大事儿。” “那县长，你家里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李虎城是私人买卖，他的生意成功与否，其实跟咱们没关系。” “我强烈建议，咱们尽快回国，跟李虎城划清界限。如果李虎城继续胡作非为，一切后果都由他自己负担。” 第408章 划清界限 对于李虎城的所作所为，那彩霞也十分恼火。 自己这一趟出来，目的只有两个。 一是趁机出国玩一圈儿，买些洋货回去。 二是如果李虎城能够引进什么设备和项目，自己可以跟着蹭一波政绩。 现在可倒好，政绩一点儿没见到，李虎城却胡作非为起来。 这个鳖犊子做事儿一向胆大包天，不拘一格。 这才到了东洋，就这么出格。将来到欧洲，说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老卢说的有道理，宁可不要政绩，也要先保护好自己，免得被李虎城连累，惹得一身骚。 “小米，李虎城说没说什么时候去欧洲？” “没说，他还要等小川玉子的回话。” “你觉得他能谈成这笔生意吗？” “很难说，李虎城自己也说，即使小川玉子自己同意，还得找内行咨询，然后到关山考察，总之很麻烦。” “我看谈不成，只要东洋人一到关山，李虎城的谎言就得被人戳破。到时候就是欺骗外国友人，造成恶劣影响。东洋人找咱们抗议，都完全有可能……。” 那彩霞摇摇手，制止了卢主任。 “好吧，咱们做好提前回国的准备。这两天把几个著名的景点玩儿完，该买的东西买了。” “小米这边，也不要给李虎城做翻译，免得他将来出问题连累你。” “当然，没出问题之前，李虎城的人还是好的嘛，还给咱们提供各种费用。咱们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个人情还是要领的。” “对了，李虎城不是说过么，那个什么前田公司要赠送一些电器什么的么，小米，你明天跟何灿委婉地提一下这事儿。” 这个……，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人家拿的机票钱，还跟人家要什么电器，似乎有点儿过分吧。 现在走，就属于划清界限，临阵脱逃，虽然李虎城愿意这样，但毕竟有点儿不太仗义。 “怎么啦？有什么困难么？这是李虎城自己说的啊，东洋人赠送，又不用他花钱。” “好吧，那县长，明天我跟何灿提一下。” 孙小米无奈退出，回房躺在床上，就想着今天一天的事情。一会儿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做得对。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多久才入睡。 第二天早晨，一行人在餐厅相遇。 那彩霞显得格外热情。 “虎城啊，有个坏消息，我要提前跟你打一下预防针。昨天晚上我跟家里通话，家里告诉我，有一个重要会议，要我回去参加。” “我是不愿意提前回去的，很想跟你们一起到欧洲去看看。所以就跟丛县长说，能不能不让我回去。” “丛县长说叫我晚上给他打电话，再听他的指示。如果叫我提前回去，还请你原谅啊。” 嘿嘿，这是想要溜了，提前给我信号。 这是好消息，不是坏消息啊。我恨不得你们立刻就启程回去，省得灿姐还伺候你们这几个废物。 “既然那县长公务在身，我也不便强留，就祝那县长一路顺风。” 你个小鳖犊子，都不挽留一下，看来真的想叫我走啊。 老娘若不是怕被你连累，非得跟着你们到欧洲去玩儿一圈儿。 “对了，虎城，许丽丽自从来了之后，就一直在何啸那里，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不会的，刚才我还能跟何啸打电话呢。” “一会儿去看看何啸吧，万一我们提前回国，也算是告别。” 这两天一直没见到许丽丽，那彩霞担心她跑了，滞留不归。所以就想在临走之前，见一下许丽丽。 只要这个时候许丽丽还在，自己离开之后，万一许丽丽跑了，就跟自己没关系，是李虎城他们的责任。 李虎城也没想到那彩霞藏着这个心眼儿，就爽快答应。 吃过饭，何灿到了李虎城的房间。 “虎城，刚才孙小米问我给他们电器的事情，看来他们是想回去了。” “早走早好，给他们买点儿，送他们走。” “孙小米说她不要。” “不要就不要，还省下一份儿钱呢。你看着给他们买吧。” “也好，一会儿我就跟丹宁出去给他们买。” 八点多钟，李虎城开车，拉上那彩霞、孙小米、卢主任去何啸的住处。 十来分钟之后就到了。 何啸不在，一个六十来岁的房东接待了一行人。 据何啸介绍，这个房东叫村上西翼，五十七、八岁的样子，不跟子女在一起，独自一人住在这里。 何啸很勤快，经常帮着村上打扫卫生，还帮着跑腿儿买东西，所以村上对何啸也很喜欢。 孙小米介绍了来意，村上先生把一行人引进了他的客厅。 “何啸带着丽丽出去吃饭，一会儿就回来。咱们一边喝茶一边等他们。” 村上正在沏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还有女人的惊叫声。 李虎城从窗户往外一看，就见三个男人拦住了何啸和许丽丽。 三个男人随即动手，就开始打何啸，一边的许丽丽急得直叫唤。 李虎城转身就冲了出去，随后村上先生、那彩霞、孙小米、卢主任也跟着出去。 村上出了屋子，随即又折了回来，打电话报警。 李虎城个子高，身体好，几秒钟就冲到了跟前，一下子跃起，一脚踹在那个高个子的后背上。 高个子正抓着何啸的一只胳膊，被李虎城一踹，手一松倒地，连着滚了好几个个儿。 “虎哥救我。” 那边许丽丽喊上了。 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正在抢许丽丽的包。 李虎城两步冲过去，从后面照着黑衣男子的膝窝一踹，男人立刻跪下。 李虎城一把薅住他的头发，拳头就向他的脸上招呼过去，连续五六拳打下去，黑衣男鼻子就冒出血来。 “虎哥小心后面。” 许丽丽惊叫道。 李虎城一回头，就见刚才被踹倒的高个子手持一把匕首冲过来。 “卢主任，回去给我找个家伙来。” 李虎城喊道。 突然发生这种事情，那彩霞、孙小米、卢主任都有些措施不及，就在一边观看。 此时听见李虎城喊，几个人也清醒过来。卢主任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我到底帮不帮忙呢。 不帮似乎不好，帮了吧，在这里跟人打架，万一叫东洋的警员抓去，这事儿可就大了。 万一把人打坏，弄不好就要坐牢，一辈子全部都毁了。就算我自己不动手，给李虎城提供凶器，我也是帮凶啊。 “那县长。我们怎么办？” 卢主任也想问这个问题，没想到孙小米先问了出来。 第409章 不告而别 那彩霞也很为难。 按理说，都是一起出来的，应该帮助李虎城和何啸他们。 但是这样一来，东洋警员一来，就可能被带到警局去，很可能引发两国外交纠纷。 不帮吧，就在这边儿看热闹，也实在不是个事儿。 “那县长，咱们也上去帮忙吧。” 孙小米说道。 “小米，不行啊，万一引起两国纠纷就糟了。” 卢主任急忙劝阻到。 就在此时，村上西翼拿着两个棒子冲了出来，扔给李虎城一个，他自己也挥舞着棒子加入战团。 李虎城得到了棒子，如虎添翼，抡起棒子，把黑衣人打得哇哇乱叫。 村上也追上了大个子，把他打得四处躲藏。 那边的何啸和许丽丽，也合力按住了另外一个家伙，许丽丽的高跟鞋，不住地踹在那个家伙身上。 警笛声想响起，警车越来越近。 高个子见势不妙，撒开腿拼命跑了。 黑衣人也想跑，被李虎城一下子扑到在地。村上过来，跟李虎城一起扭住黑衣人胳膊。 那边的何啸和许丽丽，也把另外一个家伙按住。 “虎哥，他们是违禁药物贩子。这个家伙以前要卖给我违禁品，我没买，就总是来骚扰我，今天还要调戏丽丽。要把丽丽抢走。” “哼，一定是三口组那帮混账。” 村上气愤道。 “这个黑皮包是谁的？” 李虎城发现在和何啸身边，有一个黑皮包。 “就是这个家伙的。我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不要动，交给警署的人。” 警车过来，上面下来三个人。 村上就上前说话，何啸也跟着时不时地说上几句。 警员把那两个人带上警车，另一个警员打开了黑色皮包。 皮包里露出几袋白色粉末。 见警车来了，孙小米终于松了口气。 那彩霞也放下心来，走了过去。 “虎城，你们没事儿吧。” “没事儿，恐怕要到警署走一趟，做一下笔录，你们先回去吧。” “不会把你们抓起来吧？” 不管怎么样，孙小米还是有点儿担忧。 “不会，我们是见义勇为。” 惊险过后，那彩霞也清醒过来。 什么见义勇为，你就是冲动，跑带外国来打架，这要是引起两国纠纷，可就是大事儿了。 又一辆警车过来，简单地问了几句，就把李虎城、何啸、许丽丽、村上等人一起带上车离去。 留下那彩霞三个人原地发呆。 “那县长，我们怎么办？” 卢主任问道。 他很庆幸自己刚才没给李虎城找家伙，否则的话，自己现在也要去警署了。 “卢主任，小米，你们什么意思？” “咱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待。唉，也不知道何啸为什么跟他们打了起来。” 孙小米说道。 “唉。” 卢主任叹了口气。 “这个何啸啊，把许丽丽领走，好几天也不朝面儿。如今一露面儿，就跟人打架。” “那县长，我觉得这件事情很敏感，涉及两国关系，很容易上电视、报纸。现在这里已经成了是非之地，咱们可千万不能卷进去。” 卢主任忧心忡忡道。 这也是那彩霞最关心的事情。 自己作为旁观者，就是目击证人。很可能被要求作证，这就可能留在这里，很长时间也回不去。 一旦上了新闻，或者事情通报到领事馆那里，就会传到国内去。那可就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楚。 “卢主任，你有什么办法？” “我觉得咱们还是立刻回国为好。那县长，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去买机票，尽快离开东洋。” “小米，你呢？” “这个……，李虎城他们还没回来，咱们就走了，是不是……。再说了，何灿和于丹宁去给弄电器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什么电器啊。反正国内也有，咱们家里也不缺，也不差那几样东西。那县长，你快点儿拿主意，晚了怕来不及啊。” 卢主任急切说道。 “好，咱们立刻回国。小米，你去机场买机票，我和卢主任回酒店收拾东西。就在酒店等会你。” “你买到机票，就立刻通知我们，我们到机场跟你会和。” “这……。” 孙小米有些犹豫，她觉得就这么不告而别，有点儿不光彩。 “小米，别犹豫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去买票吧。” 卢主任拦了一辆出租车，推着孙小米上车离去。 没多久，又来了一辆出租车，卢主任和那彩霞上车，给司机看了一下酒店房卡，出租车就拉着两人回到酒店。 一个半小时之后，那彩霞、卢主任和孙小米在机场会和。 “还有一个小时就起飞，不过没有到奉天的机票，只有到沪江的票。我们只能先到沪江，然后从那里回家。” 那彩霞松了口气。 “没关系，只要能回国就行。走，咱们进去，应该快安检了吧。” “那李虎城他们？” “唉，小米啊，你就是心软。都这个时候了，咱们也顾不上别人。先回国再说。大不了回国之后，让外交部门出面跟东洋交涉。” 那彩霞把几个大包拴在一起，扛起来放进推车，推着走了。 卢主任也扛着几个大包，拖着一个皮箱子。 见两人都走了，孙小米拖着自己的箱子，去柜台办登机手续。 看着前面的那彩霞和卢主任，孙小米感到有些好笑。 这两个人，左一个大包，右一个大包，倒好像农村赶集的小贩子似的。这会儿也没个领导的样子，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办完手续，托运了行李，安检之后，到里面等候。 “还有半个小时，终于可以回去啦。” 卢主任这回轻松下来。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飞机一刻不起飞，我们就一刻不安全。” 那彩霞笑呵呵道。 听着两人的对话，孙小米莫名烦躁。 “我去一下洗手间。” 孙小米朝洗手间走去，路过电话亭的时候停住。 犹豫了五六分钟，还是进了电话亭，拨通了李虎城的手机。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虎城，我是孙小米，你们怎么样？” “还在警署呢，你们不用着急，这边事儿有点麻烦，恐怕要多呆一会儿。” “虎城，有件事情想通知你一下。” “什么事儿啊，说。” “那县长接到通知，要她立刻返回去开会。我们现在在机场，半个小时后起飞。” “我们就先走一步，你们自己保重。” 电话里沉默了。 过了足有一分钟，孙小米沉不住气。 “虎城，你在听么？对不起，我们……”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你们也不用说什么对不起这样的话。既然走了，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 “虎城，我……。喂，虎城……。” 电话挂了。 第410章 敲两杆子再说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10章敲两杆子再说李虎城一到警署，就告诉何啸和许丽丽，不管警员们问什么，都不要说话，等着领事馆的人和翻译来。 他担心两人年轻，没有经验。 许丽丽语言不通，何啸语言也不熟练。万一说话不当，有了什么漏洞，一旦将来进入法律程序，就可能留下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李虎城立刻就要求警员们通知领事馆，只有这样，才能及时得到领事保护。 不到半个小时，领事馆就派来一个三等秘书来。 秘书跟李虎城沟通之后，就兼做翻译，警员们才开始向李虎城、何啸、许丽丽几个人询问事发经过，做笔录。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做完笔录，三秘带着李虎城三个人从警署出来。 “李虎城，你做的不错。在国外遇到什么危急，就应该及时跟使领馆沟通。免得受到不公平对待。” “谢谢你帮忙。” “不用客气，我们使领馆就是保护国民的么。还有，警署可能还会找你们询问一些事情，如实回答就行。” “我们知道了。” 说了几句，三秘离去，李虎城几人和村上西翼也打车回到何啸的住处。 李虎城想走，村上西翼非要留着他喝茶，李虎城见他实心实意，也就留下。 村上西翼会英语，两人就用英语交谈。 “你那几个同伴儿走了么？” 村上西翼一提起那彩霞几个人，李虎城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们在这边儿跟坏人搏斗，你们几个就在一边儿看热闹，连村上这个东洋人都不如。 行，你们怕惹上麻烦，袖手旁观也行。可也不用不告而别，就这么逃跑了啊。 虽然我不喜欢你们在这里碍事，但是就这么抛弃我们，自己赶紧溜了，也太不讲究。 李虎城虽然生气，但是却不好跟村上说。还得替他们遮掩。 “他们也没有参与此事，我让他们回酒店去了。” “哦，那就好。” “今天谢谢村上先生，也谢谢先生一直照顾我弟弟。” “不用你客气，何啸不错，很勤快，很尊敬我，在公司里面也很好学。他住在我这里，帮助他也是应该的。” “村上先生去过华夏么？” “没有，我还真的打算退休之后，能到华夏走走。” “华夏历史悠久，名胜古迹不胜其数，先生到时候一定去看看。到了华夏，就到我那里去住，所有的费用我来承担。” “听何啸说，你的生意做得很大？” “也可以这么说吧，我算是华夏最有钱人当中的一个。华夏目前很多方面还比较落后，东洋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学习。我派何啸来当研修生，就是想让他在这里学习一些东西，将来回去效力。” “我这次来，就是跟前田株式会社洽谈合作的事情，目前已经达成了在华夏合资办厂的协议。” “其实，东洋有不少退休的专家和技术能手，义务在华夏工作。先生将来退休之后，如果在家里呆着无聊，就到我那里去，给我的公司做一些指导。” “当然，我也不会让先生白干，该给的报酬，还是要给的。” “华夏如今正加快改革开放，正一步步融入世界。一旦加入关税和贸易总协定，就将跟全世界融为一体，成为世界工厂。” 接着李虎城就谈起了人口红利和城市化红利，以及自己的标准件产业园和标准件商城。 他邀请村上到自己那里去，可不是随便客气一下，而是真的想让他去。 这个时候，东洋也确实有不少退休的专家和工程师，通过海外协力协会的网络，在世界各地进行援助，发挥这些人的余热。 象村上这样的人，都有精湛的专业技术和丰富的从业经验，他所在的精密机械加工厂，在技术上跟标准件有很多共通之处。如果真的到了关山，对于标准件产业园一定有帮助。 即使村上不留下，他还会有一些朋友，同事，说不定别人就会过去留下。 反正这么说了，即使谁也不去，也没有什么损失。有枣没枣，先敲两杆子再说。 快到中午的时候，李虎城请村上出去吃饭，老头子坚决不不去，李虎城就带着何啸和许丽丽出去，到一家中华料理馆吃饭。 这个时候，李虎城才告诉了两人，那彩霞几人已经回国的事情。 “他们怎么这样啊，遇到点事儿就跑了？” 许丽丽深感失望。 “别管他们，走了也好，还能给我省点儿钱，免得你灿姐还要照顾他们。” “何啸你记住了，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不要惹事。咱们就是来学习的。咱们比人家落后，唯一的长处，就是比他们更勤劳，更能吃苦。能把他们的本事和长处学到，就是胜利。” “以后再遇到象今天这样的事情，就要像我这样，第一时间要求他们通知领事馆，免得自己吃亏。” “我记住了。虎哥，你的生意谈的怎么样？” “前田株式会社的生意，已经基本上谈妥。过了春节他们就会过去考察。小川机械那边儿，还在等消息。” “这些事情不用你管，你陪着丽丽好好玩玩儿。这边的生意谈完，我就到欧洲去，丽丽就跟着灿姐回去。” 李虎城回到酒店，就到了于丹宁的房里，何灿也在这里。 “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于丹宁埋怨道。 “唉，跟人打了一架。” “什么？跟人打架，到底怎么回事儿？” 听李虎城说了经过，于丹宁叹道；“怪不得那彩霞他们几个急急忙忙回国，原来是躲着这件事儿啊。” “你们也知道他们走了？” “我俩回来的时候，曾老道说的，他们告诉了老道。这才叫大难当头各自飞。” “对了，给他们的电器买了么？” “没有，已经看好了，准备在下午带他们过去挑选一下。既然他们自己走了，我们倒是省得再买。” “走了更好，也省得他们碍手碍脚的。” 何灿说道。 “他们走了，咱们倒是挺高兴，就怕某人没有了翻译，以后到艺伎那里去不太方便呢。” 于丹宁酸溜溜道。 “哦，你们俩聊，我出去一下。” 何灿就想离开，却被于丹宁拉住。 “你看看你这话说的，我不是谈生意么，又没干别的。” “好好好，你谈生意。谈的怎么样啊？” “正等着答复呢，这么大的事儿，总得给人家点儿时间考虑一下吧。” “对了，明天前田公司那边就开始发运设备，灿姐，你去跟他们办理一下。丹宁，你也跟着去，学习一下这些手续和流程。” 李虎城交代完就出来，心里琢磨起来。 我也没跟丹宁和灿姐说过去艺伎那里啊，她们是怎么知道的？ 对了，一定是曾老道说的。 你说你一个老道，老老实实修行不好么，为什么要传播这些八卦消息？ 就不是个正经出家人。 第411章 时髦女郎 第二天，于丹宁和何灿去前田株式会社办理水处理设备和污水处理设备运输的事情。 李虎城把曾老道送到了云海观，自己去了静冈的前田公司工厂。在这里跟高桥三郎和周主任、冯轮、宋伟呆了一天，就去了大阪的三浦重工。 海力重工是生产发电设备和输变电设备的厂家，在东洋这里，属于一家中型公司。产品除了面向国内市场，还出口到东南亚和南亚、西亚一带。 据李虎城所知，他们还没有产品出口到华夏。 跟三浦的交涉，进行的平淡无奇。看来对方根本就没拿他当回事儿。只有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接待了他。 东洋的企业，讲究论资排辈，这个岁数的人，基本上连个课长都不是，显然对李虎城很不重视。 只谈了十来分钟，那个人收了李虎城的名片和资料，说是会把李虎城的想法报告上去，就不再说话。 李虎城知道这是在下逐客令，就告辞离去。 唉，没有远见啊。 等到你们看到华夏飞速发展，庞大的市场需求拉动全世界经济的时候，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从三浦回来，李虎城就到处考察各种电动工具。 三建公司虽然明年增加人手，但是光有人还不行。手工工具效率低，广泛使用各种电动工具，才能尽可能地提高效率。 电动工具的种类很多，建筑上常用的是手电钻、冲击钻、电动搅拌器、电镐、电刨、墙壁钻孔机、电动扳手、电动螺丝刀、电锯，无齿锯、角磨机、电砂轮、瓷砖切割机等等。 最早的电动工具，在1895年的时候就已经出现。这就是德意志生产的直流电钻。这是目前可查的世界上第一件电动工具。 目前在欧洲、米国、东洋，电动工具已经广泛使用，但是在华夏，除了一少部分地方，这些电动工具目前还没有广泛应用。 李虎城引进电动工具的目的有两个。 一是供三建用，二是拿回去之后，用逆向工程模仿，山寨制造。 把样品给任明路和涂黎明他们，他们就能鼓捣出来东西。 至于市场，一是国内，二是海外。凭着成本优势，占领市场不难。 当然，有些配件可能还需要进口。比如充电的电动工具，需要锂电池，目前国内生产就比较困难。 考察的结果并不理想，生产厂家和经销厂家，对于李虎城作为他们华夏经销总代理的想法没有什么兴趣，都想要现钱卖给他。 拿钱，李虎城自然不愿意，只好搁置了这个计划，打算到了欧洲再说。 德意志的电动工具也比较好，李虎城打算到那里再说。 三浦发电机那边的进展也很不顺利。株式会社那边来电话明确答复，不跟李虎城合作。 想弄一套发电设备的计划，自然落空。 对此李虎城也没有什么怨言和失望。 火力发电厂的产品，是电能和热能，这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系统工程。其中最主要的设备是锅炉、汽轮机、发电机。 此外还有给水系统、供水设备、水处理设备、除尘设备、粉煤设备、主变压器和配电装置等等。 即使一个100—250mw的中等装机容量的发电厂，一套设备都是天价。世界上还没有几个厂家，会因为李虎城一番说辞，就把这样一套设备白白送给他。 不过李虎城并没有绝望，他把这次失败的原因，归结为准备不足。 没有详细的可行性分析，也缺乏具有说服力的资料。 于是他又找到了加藤的调查事务所，让他给搜集世界上其他火力发电设备生产厂家的资料。 三浦株式会社这边进展不顺利，小川机械这边倒是有了消息。 小川玉子给李虎城来了电话，邀请他到小川株式会社一趟，洽谈合作事宜。 让李虎城意外的是，小川玉子竟然会讲英语，这倒是省了找翻译。 “加藤你个鳖犊子，叫你调查一回，连小川玉子会英语这个信息都没查出来。早知道她会英语，我又何必带孙小米去见她。” 小川机械的大门敞开，院子里照旧冷清。 跟上次来这里的时候不一样的是，小楼前面多了一辆红色跑车，这大概就是小川玉子的车。 李虎城的车刚刚停下来，小川玉子就从楼里出来。 “嗨，欢迎李先生到来，请随我来。” “嗨，玉子小姐好。” 打过招呼，两伙人就进了一楼的一间大办公室。 这里似乎没有烧锅炉，不过屋里却很温暖，热风扑面，显然是有电暖风。 今天的小川玉子，没穿和服，完全是一副时髦女郎的打扮。 一件浅灰小翻领皮衣，配着一件同样颜色的皮裙，一双褐色磨砂高跟高筒鹿皮靴，几乎跟黑色裤袜连在一起，营造出一双修长美腿。 头上的短发和脸上的淡妆，让人很难想象到她穿着和服的情形。 从这套打扮来看，不知底细的人，很难把她跟那个艺伎联系到一起。 见李虎城总是打量自己，玉子微微一笑，身体旋转一圈儿。 “李先生觉得我漂亮么？” 这是什么意思？这么主动。 不是说东洋女子都比较羞涩、温顺、内敛么，这怎么这么大方啊。 李虎城被人窥破了心思，不禁有些尴尬。 不过，他是两世为人的老鸟，脸皮早就练得足够厚，这点小小的调谑，怎么能吓住他？ “美，玉子小姐的风采，就如绽放的樱花一般，让人迷恋，流连忘返。” 或许是没想到了李虎城的脸皮这样厚，玉子略微一愣。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微微一笑。 “李先生倒是直白，没想到华夏人还会这样说话。” “不是华夏人会说话，而是谁遇到玉子，都会说这样的话。” “哦，那天晚上你怎么不说？是不是因为有那个翻译在场啊？” 一想到那天李虎城竟然带了个女翻译到伎馆去，玉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了，今天怎么没带那个翻译来啊？” “她回国了。” “哦，真遗憾。那天她没看到精彩的场面，本想今天让她看看，没想到竟然走了。” 精彩场面，什么意思？ 小川玉子端着茶杯，递给李虎城，身体前倾，一张俏脸凑了过来，飞了一个媚眼儿。 “那天李先生花了钱，只是说说话，没给先生提供服务，心里一直不安，希望今天能够补偿先生。” 补偿，怎么补偿？难道她想跟我那个？ 第412章 自己送上门 李虎城心跳加速，既有点儿紧张，也有些期待。 我也没想使美男计啊，我什么时候魅力这么大啦？ 小川玉子戏谑地看看李虎城，见他有些发愣，咯咯一笑。 “我先说一下咱们合作的事情吧。这两天，我找人咨询了一下，认真考虑了你的建议。我觉得你的建议有道理，决定跟你合作。” 这么痛快就跟我合作，不会没有条件吧？ 即使合作，也不用搭上你自己吧。 “好啊，说说怎么合作？” “就像你说的那样，第一步，你作为小川机械产品的华夏总代理，先给你一些样品做为示范。具体的数量我们可以商量。我的底线是每一种产品最高两件。” 如果这样的话，挖掘机、汽车吊、推土机、铲车这些大件就够三建公司用的了。 光凭着这一点，这个条件就可以答应。 “第二步，小川机械的库存产品，可以发往华夏，在华夏销售。” “行，这个没问题。” “第三步，就是在华夏双方合资建厂的事情。我们出设备和技术人员，你们出场地、工人、和资金。我们现存的零部件，也一同发往华夏，在华夏进行组装生产。” “小川机械的零部件供应链，也一同迁往华夏。” 这一点，其实就是把小川机械原来的零部件供应商也带过去。这个其实也是李虎城希望的。 毕竟目前华夏国内的零部件，还不能取代小川机械原来的供应链。 至于将来，国产的零部件质量合格，可以考虑国产化的问题。 饭得一口一口吃，不能指望一步到位。 “这个没问题。” 两人说了二十来分钟后，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大的争议，最后决定等李虎城从去欧洲回国之后，小川玉子带人去华夏考察。 虽然不是很正规的场合，但这也是一场谈判。 小川玉子的表现，也基本上中规中矩，表现的就像个商人一样。 李虎城怀疑，小川玉子不仅仅是做艺伎那么简单，对于商业也是多少懂得一些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咨询了内行人，策划出了这个方案出来。 谈完了这些，小川玉子起来，冲着李虎城意味深长地一笑，坐到李虎城身边。 “虎城君上次去千代馆花了那么多钱，我也没有给你提供服务，今天似乎应该补偿虎城君一下。” 又提补偿的事情，难道她真的想跟我那个？ “好啊，玉子想怎么补偿我啊？” 你都不怕，老子怕什么？ “虎城君曾经时候说过，我如果不到华夏去躲避，就会有牢狱之灾。” “于是玉子就去找寺院的和尚问了一下，如何躲开这场灾难。” “和尚怎么说的？” “他说仅仅到华夏去还不够，还要跟提出警告的人有男女之情，才能化解灾祸，所以，我们可以……。虎城君自然应该明白的。” 玉子抱住了李虎城的胳膊，顺势躺在他腿上，仰脸看着李虎城，一双大眼扑闪着，充满了期待。身上的香水儿味道，阵阵扑鼻。 李虎城再傻，也明白了什么意思。 他虽然犹豫，但是面对眼前唾手可得的鲜花，又怎么能够忍得住，不自觉地就低下头，抱住了玉子，回应起来。 “套间里有床，那里似乎更加合适一些。” 小川玉子的声音，好像从天边传来一样，犹如梦幻般的声音，让李虎城无法抵抗。 李虎城抱起小川玉子，进了套间，果然就看见一张宽大的榻榻米。 轻轻地把她放上去，玉子没有松手，把李虎城也带着躺了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惊涛骇浪结束。 小川玉子从床头柜里拿出香烟和打火机，一人一只烟点着。 “这是我们合作的一个良好开端，相信今后的合作，一定会顺利，愉快。” “我想会的。我们开局不错。第一次合作，就达到成功的顶峰，我就叫做双赢。” “是的，非常成功。配合默契，我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李虎城原来的目标里，没有这一项。 他想到了小川玉子可能会找人咨询，但是没想带和尚竟然给她出了这么个主意。 既然是和尚的主意，李虎城就没了心里负担。 这可不是我用卑鄙的手段吓唬她的啊，是她自己送货上门儿的。 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济世度人，看来真的不假。但愿这样的和尚越来越多。 如果到欧美也遇上这样一个洋和尚，给我送来一个洋妞……。 算了，我怎么这么想呢，叫丹宁知道，说不定会跟我翻脸的。 还是老实一点儿为好。 整个下午，两人就在屋里缠绵，天快要黑了，才一起出去吃饭。 手挽着手走在街上，就跟一对情人一样。 吃过饭，李虎城给何灿打了电话，告诉她跟小川机械的谈判基本上成功，设备已经到手，明天就开始办理出口运输手续。 接着又谎称今晚上要到云海观去见曾老道，晚上就不回酒店。叫何灿和于丹宁明天上午九点到小川机械这里跟自己会和。 吃过饭到附近的商场转了一圈儿，买了一些洗漱用品和衣物，就回到了小川玉子的办公室套间，两人继续在榻上合作。 小川玉子的父母虽然投机失败，但是留下的小川机械，仍然是一份丰厚的家底儿。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小川玉子还是个富家女。 从两人今天的交往来看，玉子似乎也没有什么被迫和无奈的样子，更没有忧心忡忡的表现，似乎很享受两人之间的关系。 当然，爱情和婚姻这种话题，自然也没有提起，这让李虎城怀疑，小川玉子是不是在猎艳，把自己当做了一个征服对象，在寻找异国情调。 他甚至怀疑，小川玉子对自己说的那个梦和牢狱之灾，根本就不相信，甚至她说的和尚给她出的主意，都是瞎编的。 弄不好，自己就是她的猎物。 自己利用她，以为占了她的便宜。实际上也可能是她在利用自己，占了自己的便宜。 但是李虎城也不管那么多了，不管怎么样，把东西和合作的事情摆平就好。 至于小川玉子，就当是买一赠一，赠送的礼品。 或许小川玉子也是这么想的呢？ 能跟我这个重生者有一段艳遇，其实是她的福分。 这么一想，李虎城的心里就踏实了不少。 事实上，小川玉子表现得像个温柔的妻子一样，没有谈起任何沉重、敏感的话题。 这一晚，几度风雨几度春秋，满屋尽是旖旎春光。 第413章 隐藏的秘密 身上一阵冰凉的感觉，惊醒了李虎城。 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红扑扑脸。 “玉子，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出去买早餐啊，该起来啦。” 看着玉子红扑扑的脸，李虎城不禁心动，一把抱住了玉子。 玉子惊叫一声，倒在榻上，纠缠一会儿，就任凭李虎城摆布。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才起来。 “这是一个美好的早晨，辛苦虎城君啦。” 玉子含羞道。 辛苦？ 李虎城一愣。 确实有点儿辛苦，不过更多的是幸福啊。 “不辛苦，愿意为玉子效力。” 玉子抛了个媚眼儿，眼神里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但愿晚上还能这样。” “那是一定的。” “换了衣服吧。” 玉子摆正了脱鞋，把她昨天晚上在商场里给李虎城买的里衣、底裤、袜子拆开包装，帮着李虎城换上，又伺候他换上外衣，两人携手出去。 玉子摆好了食物，两人就开始吃饭。 这种气氛，让李虎城有一种家一样的温馨感觉。 刚刚吃过饭，李虎城的电话响起来，原来是加藤打来的。 李虎城要他收集的资料已经完毕，要李虎城过去取一下。 “谁来的电话？” “加藤事务所的，我要过去取一下资料，一会儿就回来。” “早些回来啊，何灿一会儿就来，今天的事情很多呢。” 玉子给李虎城拿过大衣，帮助他穿上，把李虎城送到门口，鞠了一躬。 “虎城君快些回来。” “我取了资料就回来。” 李虎城开车，很快到了加藤事务所。 加藤已经在等着他，就把一个档案袋递给李虎城。 “这是目前所能收集到的全部资料。我已经尽力了，若是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原谅。” “另外，关于小川机械的资料，这两天又得到了一些。这次也给你，就不另外收费，算是对光顾我的生意的一个赠送。” 李虎城打开资料袋，先看了火力发电设备的资料。 资料还比较详细，除了东洋的几家，米国和欧洲的几家资料也有。 一时也看不完，大致扫了一下，准备有时间的时候再研究，李虎城就看小川机械的资料。 没有关于产品方面的信息，主要是玉子父母和玉子的个人财务状况信息。 小川玉子的父母在去世之前，曾经买了一笔人寿保险，受益人就是玉子。 父母死了之后，保险公司按照合同赔付了保险金。 小川机械株式会社的部分土地，原来在银行进行抵押，最近银行正在跟小川玉子交涉，准备收回那片土地。 据说保险公司也怀疑玉子的父母是恶意投保，目的是为了骗取巨额保险金。保险公司目前也在调查玉子父母死亡的事情。 三个月之前，小川玉子就曾经想把小川机械卖掉，但是目前建筑机械行业不景气，没有人接盘。 这些资料的信息量，就比较大了。 这表明小川玉子目前遇到了财务上的危机。 其中的关键点有两个。 一是她从父母那里受益的那笔巨额保险赔偿，很可能是非法的。 保险公司目前重新调查，就是想追回那笔钱。 二是小川机械的部分土地，很可能被银行收去，抵顶贷款。 如果到了这一步，后果就比较严重。 首先是玉子受益的保险金被追回去，其次是小川机械的复产，几乎已经不可能。 如果那块土地的价值不能抵顶银行贷款，顺理成章的，就会用其余的土地和现存的机械设备顶账。 这个时候，小川玉子如果想保住自己的财产，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对方还没有采取法律行动，财产没有被冻结之前，把财产转移出去。 转移的方向，最好是比较发达的国家和地区，这样可以让她继续过上跟现在一样或者近似水准的生活。 但是这样做也有一个坏处，就是这样的地方，基本上都会跟东洋有双边的法律互助协定。 一旦东洋这边采取法律行动，对方就会协助执法，仍然能追到小川玉子的头上，她转移的财产还会被追回去。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到一个跟东洋没有法律协助的地方去。 这样一来，即使保险公司和银行采取法律行动，对方国家也不会协助他们，他们对小川玉子也无可奈何。 华夏就是这样的一个理想地方。 华夏目前虽然比较落后，但是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人口众多，市场广阔，将来的前景看好。 就像李虎城分析的那样，小川机械这个濒临倒闭的二流企业，到了华夏真的有很大的可能起死回生。很可能还发扬光大，再创辉煌。 一番分析之后，李虎城断定，这就是小川玉子决定跟自己合作的真正原因。 小川机械的设备、技术、供应链、品牌、玉子手里的现金，都转移到了华夏之后，保险公司和银行对她便无可奈何。 那个时候，她就可以在华夏逍遥自在的生活。 从根本上讲，不是那个牢狱之灾唬住了她，也不是因为自己有魅力，让她一见钟情。 表面上的预言和感情，背后很可能是利益的算计。 或者小川玉子特别聪明，或者她背后有人替她策划。否则的话，这样的棋局，不是一个叛逆的，把艺伎当做业余爱好的二十五六岁的姑娘能策划出来的。 没有虎城，她也可能找别的人实施这个计划。 只是李虎城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出现，两个人的需求高度吻合，才促成了双方的合作。 经济利益的吻合是基础，至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游戏，很可能只是点缀和调剂而已。 也好，这也正是我想要的。 李虎城收起资料，交了钱。 “谢谢加藤先生。” “不客气，如果有别的业务，欢迎再来找我。价格上可以给你优惠一下。” “如果有，一定再来找你。” 李虎城回到小川机械的时候，何灿和于丹宁已经到了，正跟小川玉子一起看那些机械。 见到李虎城回来，小川玉子既没有显得特别高兴，也没有显得亲昵。一副客客气气，公事公办的样子，掩饰得很好。显然是不想在何灿和于丹宁面前，暴露他跟李虎城的亲昵关系。 李虎城也希望如此，对于从加藤那里得到的信息，也不提不念，就当没这回事儿一样。 既然两个人的目标一致，这样似乎最好。 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先把小川机械的家底儿，弄到华夏去。 第414章 转移资产 小川玉子似乎比李虎城更着急，带着几个人转了一圈之后，就要跟李虎城签订合同。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合同文本已经准备好了，显然她早就下定了决心。这也认证了李虎城的推断：她急于转移资产。 合同有两份，一份是港岛虎城贸易公司代理小川机械在华夏销售产品的合同，也就是李虎城所说的华夏总代理的事情。 提供样品的条款，也包含在这份合同当中。 另一份合同，就是小川机械和关山虎城集团建立合资企业，共同生产建筑机械的协议。 “玉子，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些，到华夏考察之后，咱们再签订这份合同。” 跟玉子的合作，跟前田株式会社还不一样。 前田会社有曾老道和百鸟大师的私人关系，彼此信任，所以可以直接签订合同。 即使这样，建立合资企业，前田方面还要前往关山进行一番考察。 跟玉子原来不认识，在千代馆才第一次见面，一共也没有几天。 虽然两人目前已经有了身体上的关系，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仅凭着李虎城一面之词，都不用考察，就决定下来，还是让李虎城感到意外。 昨天两人研究的结果，还是先代理，然后去华夏考察之后再做决定。 刚才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玉子也没说现在就签订这份合同。 短短的一个小时时间，玉子就出现这么大的转变，确实有些奇怪。 唯一的解释，就是在李虎城离开之后，玉子得到了新的消息，促使她做出了转变。 在这中间，也一定有人来这里，把事先准备好的合同送给了玉子。 否则，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合同文本都写不完。 “虎城君，既然决定在华夏跟你合作，考察不考察，其实都一样。与其浪费时间，不如从现在开始就行动。我对虎城君完全信任。” “关于合同条款，如果几位有什么异议，我们可以再商议。我想说的是，我敢于把所有的产品、设备、零部件、库存材料运到华夏去，就表明了我的诚意，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等到产品和设备上船起运，我就跟你们一起前往华夏考察，尽快建立合资企业。” 这回李虎城明白了，很可能保险公司和银行那边要采取什么行动和，所以玉子着急了。 不仅要把家底儿搬走，连人也要溜走。 “好，我同意签字。” 刷刷刷，，李虎城在合同上签字，随后玉子也签了字。 两份合同签订完，玉子拿出一个册子。 “这是小川机械所有的设备、材料、零部件、产品的清单，一会儿我们就在按照这个清单进行清点。” “清单上面已经列明了数量，价格，价值，这些数据都是真实的。如果你们对这个价值有异议，可以找估价所咨询，看看价格是否真实。我会尊重估价所的意见。” “如果你们相信我，认可这个价格，就以这个为准。就按照这个价值，作为我的投资额度。” “这个额度跟合同上的差价，我会用资金补齐。” 玉子讲的是英语，何灿英语很好，他和李虎城都能听懂。 于丹宁虽然学过英语，但是只是为了应付考试，除了会说几句日常用语，口语和听力都是渣渣。 原来记得的单词和句型，中专毕业之后，也大部分都还给了老师。 对于玉子的话，她是一句也没听懂。 “既然玉子有诚意，就按照你清单的价值，算做你的资产数量。” 李虎城现在相信玉子。 “好，不过，这些货物的运输，还有一些问题。有一些精密设备，比如精密机床，在出口管制的范围之内。想直接运到华夏是不可能的。” “即使是一般的设备，也要经过出口审核，周期很长。” “玉子，出口审核和管制的问题，我们可以规避一下，不直接运到华夏内地，而是先运到港岛。港岛是自由港，没有关税，进出口非常便利。” 何灿说道。 “好，就这样办，运到港岛之后，再转运到内地去。” 李虎城道。 这也是目前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李虎城不禁庆幸，自己在港岛设立了这个贸易公司。、 港岛的公司，是以何灿的名义注册的，何灿是暹罗人，没有内地人的身份，可以规避很多麻烦。 目前西方和东洋对于华夏在高科技技术、设备、材料上实行禁运，如果不采取规避措施，很难把精密设备运到华夏去。 解决了这个问题，玉子就打电话。 二十分钟之后来了三个人，一个叫冈山，一个叫中村，一个叫竹下。 这三个人，将来会跟着玉子一起去华夏考察，合资企业建立之后，也将留在华夏，担任技术骨干。 彼此介绍之后，何灿和玉子、冈山去办理出口手续，李虎城、于丹宁、中村、竹下则开始清点设备。 李虎城也给高桥三郎打了电话，叫他通知宋伟立刻返回东京。加入到这边来。 设备清点完毕，中村下午就调来十几个人，开始拆卸设备，又运来一些纸箱、木箱，开始打包设备。 下午三点多，宋伟从静冈返回。 听李虎城说了事情经过之后，宋伟大吃一惊。 这么简单就把一个合资企业谈成了？ 李虎城也来不及解释，宋伟就加入了工作当中。 宋伟也是老大学生出身，虽然已经六十岁，但英语日常对话，还能应付一阵子，跟中村的沟通倒也不太成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双方积极配合，都处于忙碌之中。 订船，办理签证，办理货物出口手续，一边拆卸装备，一边往湾港口运输。 一些大件比如汽车吊、挖掘机等，可以运输的，就往港口运输。所有的陆路运输费用，都由玉子这边承担，海路运费，则由虎城贸易公司承担。 李虎城和玉子一直顶在小川机械，有时候借口晚上加班，李虎城也不回酒店，就跟玉子住在一起。 在东洋人面前，玉子似乎也不避讳跟看虎城的亲昵关系。宋伟天天留在这里，晚上也在这里住，对于李虎城跟玉子的关系，也心知肚明，只是装聋作哑吗，假装看不见而已。 不过，心里却很佩服李虎城。 李董就是厉害，短短时间就把小川机械这条大鱼拿下。不仅办了合资公司，还人财两得，玉子连嫁妆都自己准备好了。 我要是年轻三十岁，也找一个……，算了，年轻三十岁，我也没有李董那本事，还是好好跟老伴儿过日子吧。 第415章 到底谁更漂亮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15章到底谁更漂亮签订合同之后的第三天，周主任和冯轮从静冈撤回，开始对照小川机械的厂房、设备位置和生产流程，进行测绘和初步规划设计。 做这个的目的，其实就是把小川机械的生产模式，照搬到关山去。 虽然关山那边目前连场地都没有，但是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李虎城回去买一块地就是。 如果还不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些东西学回去，将来想再来一趟，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第五天，于丹宁、许丽丽、曾老道回国。 曾老道直接回奉天机场，于丹宁和许丽丽返回大良机场。 之所以到大良，是因为前田公司的水处理设备和污水处理设备快要到港，于丹宁要去接收设备，并且运回关山。 由于没想到会跟玉子这么快就达成协议，小川机械的产品和设备运回去之后，又要张罗建厂的事情。玉子也要到关山去，所以李虎城也决定返回关山。 这样一来，去欧洲的计划就不得不取消，只好等以后再说。 这一次，李虎城只完成了两个任务，一是跟前田株式会社的合作，二是跟小川株式会社的合作。 剩下的几个任务，火力发电设备，电动工具和金色大厅签约都没有完成。还有一个忽悠几部电梯的任务，还没开始张罗，就只好放弃。 第十四天，最后一批货物上船。 何灿已经在三天之前离开东洋，返回港岛，准备接收货物。 这批货物，除了各种建筑机械成品，零部件、原料、设备，还包括小川机械株式会社的两台轻型卡车，两台挖掘机和推土机运输车，株式会社的两台轿车，玉子的一辆跑车，他父母留下的两台轿车。 还有最为重要的东西，包扩小川机械的厂房设计图纸，各种建筑机械的设计图纸，以及生产管理，质量管理的流程，标准，制度等等。 这些东西，甚至比那些产品和设备都更为珍贵。 按照计划，李虎城和玉子明天将飞往港岛，在港岛把这些图纸和资料提出来，然后开车亲自拉回关山去。 至于那些货物，就从港岛转口到大良港，从那里再转运回关山。 冈山、中村、竹下三人，将等待玉子的指令，再前往关山，开展技术培训工作。 周主任、冯轮、宋伟三人，已经定好了机票，将于明天返回奉天的苗仙机场。 所有的设备和产品都运走，终于轻松下来。 晚上，玉子在酒店宴请众人，以示庆祝。 李虎城、周主任、冯轮、宋伟、冈山、中村、竹下都在。 何啸和村上西翼也被邀请参加。 听说李虎城跟前田和小川两家达成了合作协议，村上西翼也非常高兴。 “虎城君，我祝贺你们。我想玉子的选择是对的，只要华夏这样继续开放下去，二十年之后，就一定起飞。当初我们东洋在二战之后，也是一片废墟，最后也是用了二十年时间，实现了经济起飞。” “等到我退休之后，就跟何啸一起到华夏去。” “欢迎先生去华夏，明年开始，我就建设别墅，就给先生准备好一处。” “哈哈哈，那我就不客气啦。来，喝一杯。” “有我的别墅么？” 玉子娇声道。 她本来就挨着李虎城坐着，又喝了不少酒，此时也不管别人怎么看，毫不掩饰跟李虎城的亲密关系。 “自然有你的，到时候你自己可以参与设计，建设你喜欢风格的样子。” “好啊，我就建设一处东洋风格的别墅。” 何啸在一边，不太能插上话，看着玉子和李虎城亲昵的样子，心里就琢磨开了。 这个玉子跟虎哥这么亲热，都不避人，两人一定是那个了。 玉子也是大老板，情愿把家底儿都搬到关山去，愿意呆在山沟里，她又这么漂亮。 虎哥第一次来东洋，还不到二十天，就把这样的女人拿下，真是够厉害的。 只是这样一来，丹宁姐怎么办？如果他不喜欢丹宁姐，化蝶姐也很不错啊。 如果虎哥娶个东洋女子，总归不太合适。 “虎哥，玉子姐姐，我来敬你们一杯。” 何啸先用汉语，后用东洋话说了一遍。 “好，姐姐喝了。” 玉子爽快地喝了酒。 “不过，何啸的东洋话说的还不太好，还要努力哟。虎城君对你期待很高，可不要辜负了哥哥的期待。” “谢谢姐姐的鼓励，我一定努力。” “何啸，家里那边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就在这里安心学习好了。记住，一定要多学习一些知识和技能回去。需要钱的时候，就通知我或者你丹宁姐姐。” “虎哥放心，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待。” 吃完饭，又到酒馆儿去喝了一会儿，这才各自离去。 何啸和村上回家，周主任几人回酒店。 李虎城则跟着玉子，到了她家里。 玉子媚眼如丝，因为喝了酒，身体略有有些站不稳，还是帮着李虎城脱下大衣。 “虎城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说着就去了浴室。 过了不久，就听得里面传来娇媚的声音。 “可以进来啦。” 李虎城进去，不禁一愣。 就见玉子已经躺在浴缸里面，迷离的双眼看着李虎城。 这是什么节奏？难到一块儿洗？ 哈哈哈，玉子真是有情趣，求之不得啊。 “玉子，我来啦。” 啊，传来玉子低声惊叫的声音。 洗澡似乎比较费时间，两个来小时，才从浴室里出来。 玉子慵懒地躺在榻上，柔和的灯光，漫撒在红润的俏脸上。 “丹宁这个人怎么样？” 玉子突然问道。 艺伎的训练，让她练就了敏感的观察力。 从宋伟等人的谈话和对于丹宁的态度上，她了解到于丹宁在这些人中的位子很重要。 观察于丹宁跟李虎城说话和日常相处的情形，也能看出来跟李虎城的关系不寻常。 这些日子，玉子和于丹宁之间，一直是以礼相待。因为语言不通，交流也不多。有限的交流，也是李虎城和何啸当翻译。 她本来不想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李虎城从来没在玉子面前提过于丹宁，也没想到玉子会问这个问题。 “丹宁很好啊，是我最重要的助手。” “你说我和丹宁谁更漂亮一些？” 唉，连东洋女人也会问这样的问题。 虽然文化背景不同，但在某些方面，天下的女人大概都一样。 到底谁更漂亮一些呢？ 第416章 忽悠你呢 对于玉子这种问题，李虎城这个老鸟自然有办法对付。 “当然式玉子最漂亮啊。” “这话如果让丹宁知道，她会不高兴的吧。” 没关系，在丹宁面前，就说她最漂亮。 如果你们两个在一起，就说你们各有千秋。总之都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不会的，她本来就没有你漂亮，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这话在玉子这里听起来，十分受用，抱住了李虎城。 “虎城，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时间还短，这个还不好说，不过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 人财两得，我要是不喜欢跟你在一起，那才是傻子呢。 “不许你爱上我，我们两个将来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 “你们华夏落后，你也穷啊。我们东洋人也讲究门当户对的。” 死丫头，谁给你的自信，还嫌弃我。 我还穷？你也没有我有钱好不好啊？ 论起家世，我李家祖先在明朝就当内阁首辅了，那是宰相。 我妈的祖先，在清朝还是巡抚呢，你家门户有这么显赫么？ 偏见，自以为是。 说我们华夏穷，过上二三十年，华夏就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过上五十年，华夏就是世界老大。你们小小的东洋，到时候就被华夏远远地甩在后面。 你个败家娘们儿，转移资产，躲到华夏逃难，还这么有优越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你想嫁给我，我还不要你呢。 “玉子，你为什么要这么残酷？你这样说，我很伤心啊。” “爱情是高尚的，不应该用金钱和门第来衡量。玉子，你这么说我真的很伤心啊。请你不要这么残酷好不好？哪怕是你欺骗我一下，也不要当真这样说。” 李虎城做出伤心的样子，他很想挤出几滴眼泪来，可就是挤不出来。 “好好好，我不说。我向你道歉。来，我用我的柔情来安慰你。” 玉子抱紧了李虎城，两人就纠缠起来。 酒店里，周主任，冯轮，宋伟几个人，聚集在在周主任的房间里。 桌子上是今天买的几部手机和一份设备清单，还有一些小食品，和一瓶清酒。 虽然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但是几个人还是睡不着，就出去买了这些东西回来，接着喝酒。 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来之前，他们对于李虎城说的免费把机械设备弄回去的话，心里始终没底。 他们想象不到李虎城会用什么办法弄到这些机械设备。 但是不到二十天，竟然真的把机械设备弄了回去，还顺便办了两个合资工厂。 “一下子就两家合资企业，我就没见过办事效率这么高的人。” 周主任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块寿司。 “前田和小川这两家，技术水平都很不错，即使不是目前最先进的，至少也是九十年代先进水平。” 宋伟对于这一点，看的很重。 技术水平高，决定了在能耗、稳定性、可靠性、生产效率等方面的指标优异。还能从中学到一些先进技术的解决方案的思路。对于国内装备制造业的发展，具有重要的参考意义。 “虎城就是厉害，不仅拿到机械设备，连小川玉子都给拿下了。这一招就死釜底抽薪之计。” 冯轮比较年轻，只有三十来岁，对于李虎城拿下玉子，非常佩服。 “这个么。虎城是人中之龙，有这个本事也不奇怪。不过呢，这也未必是好事，你们没见到于总那眼神儿，恨不得杀了玉子一样。” “嘿嘿，玉子将来到了关山，怕是跟于总要有一番较量呢。” “这种事儿啊，咱们在一边看热闹就好，千万别搀和进去。” “对了，你们说虎城今晚跟玉子走了，他们两个会不会那个……。” 冯轮神秘兮兮道。 “冯轮，你管人家年轻人的事儿干嘛？” 宋伟就有些瞧不起冯轮，他觉得自己是过来人，应该指点一下冯轮这样的年轻人。 “当然，哪有猫不吃腥的？咱们也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理解万岁。” “对，理解万岁，来，喝一杯。” 第二天，周主任和冯轮飞回奉天，然后回家。在家短暂休息之后，就去关山。 跟小川机械的合资企业，需要他们设计厂房，标准件商城也需要他们设计，还有海德集团的综合商场，也需要他们出头设计。 李虎城这边的设计任务太多，第一设计室已经忙不过来，有些工程不得不交给第二设计室。 李虎城还要建设不少住宅，溪水钢铁设计院已经接不了这么多项目，不得忍痛割爱，让李虎城另找别人。 因为在李虎城这里接连揽着活儿，周主任在设计院的地位急剧提高，不仅受到同事们的尊敬和赞扬，就连院长现在都拿他当大爷供着。 这一次回去，又是理直气壮的时刻。 宋伟则飞往大良，跟于丹宁会和，一起把设备云回关山。 李虎城和小川玉子，则飞往港岛。 临起飞之前，李虎城给高桥三郎打了电话。 “虎城啊，这些天你在忙什么呢？也不联系我？我在云海观这里，一天天的烦死了。” “我忙着考察呢。今天回去，一会儿就登机。” “哇擦，你告诉我一声啊，我好送送你。” “不用了，等你过去考察的时候再见。” “也许我过一段时间就过去，到时候你邀请我一下，我也好有个借口。” “你不是过了春节就到飞云寺跟着曾老道么？” “我想早点儿过去，在云海观这里，太难受了。” “你随时可以过去啊。” “也好，过几天我就抽个机会偷偷溜走。反正到了华夏，白鸟那个老家伙也管不了我。好了，我得挑水去了。白鸟这个老东西，有自来水不用，非得让我天天挑水，气死我啦。好，来啦，就知道催，催命啊。” 高桥三郎挂了电话。 “虎城，你跟谁通话？” “高桥三郎。” “高桥三郎？哦啊。我想起来了，就是你说的我要杀死的那个人？” 无冤无仇的，你杀高桥三郎干什么？ 哇擦，差点儿完了，原来那天晚上忽悠她，说她几年之后杀人进监狱的事情，她还记得呢。 记性倒是挺好，我都忘了。 就是不知道有一天她和高桥那个二货见面了，会是什么情形。 “玉子，你记错了。这个叫做高桥三郎，我说的是桥本三郎。” “真的记错了么？” “真的记错了。” “啊，那我就放心了。” 玉子做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放心个鸟，忽悠你呢。、 没听说那句话么，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那张嘴。 第417章 冤家路窄 李虎城和玉子到了港岛之后，也没去虎城贸易公司，就直接入住酒店。 他担心在公司遇到雷芊芊，出现尴尬的情况。 雷大小姐可不像于丹宁脾气那么好，能够顾全大局。 如果雷芊芊见到他跟玉子在一起，玉子再表现出跟李虎城亲昵的样子，雷芊芊做出什么反应，他可不敢保证。 即使不跟玉子打起来，至少也得不停地抱怨。说她在前面辛辛苦苦赚钱，李虎城在一边沾花惹草。 玉子这边也不省心。 按照李虎城的意思，两人各开一间房。 这样对何灿和何君好交代了一些，起码能维持自己的形象。 虽然何灿知道他跟玉子的关系，但是这种事儿还是偷偷摸摸的为好。一旦公开出来，就有些不管别人的感受。 何灿和何君很可能跟何青林说，何青林很可能跟何巧云说，这种事情，李虎城不想让长辈们知道。 但是玉子却坚决不同意，非要坚持住一间房，说这样既省钱，又方便。 还说即使开两间房，她也不在自己房间住，也要跟李虎城住在一起。 李虎城劝了好一阵子也不管用，只好开了一间房，两人住在一起。 入住之后，李虎城给何灿到了电话。 “灿姐，我和玉子到了，在凯莱酒店3015房。” “这么快啊，我还以为会晚两天呢。你在那等着，我这就过去。” “芊芊在你那里么？” “没有，刚从这里走了没多久，去交易所了。” “别告诉芊芊我来了。” 李虎城这回不想惊动雷芊芊，上回于丹宁来这里，芊芊就不高兴，这回见了玉子，更不会高兴。 干脆就悄悄来，悄悄走，免得费口舌。 “唉，你呀，我知道了。你也别出去乱走。港岛地方小，别跟芊芊撞上。” 二十来分钟之后，何灿来了。 “灿姐快请坐，我给你沏茶。” 玉子欢快地说道。 一看玉子穿着随便，再看看两人的行李，何灿就明白，两人住了一间房。 “玉子辛苦啦。” “不辛苦，跟虎城在一起，玉子很高兴。对啦，所有的货物都已经起运，我跟虎城接到资料之后，就去关山市。” 关山市？关山乡什么时候变成关山市啦？ 何灿瞅瞅李虎城，想起了李虎城说的当初忽悠玉子的话。 唉，还关山市呢。如果玉子到了关山，发现那里是个山沟，不是个城市，我看你怎么解释？ “好，不过货物到港岛，还需要六七天。你们恐怕要等上一段时间。” “没关系，有虎城跟我在一起，等多久都没关系。” 好好好，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等到了关山，看你还有没有关系。 虎城也真是的，这里有个雷芊芊，家里一个于丹宁，身边还有个小川玉子，唉，就一个字：乱。 何灿也懒得管这些事儿，就跟李虎城说起了服装厂的事情。 小川玉子闲着没事儿，不想听他们谈话，就下楼到咖啡厅去。 奇诺公司那边的订单已经确定下来，前些天何君飞到米国，跟奇诺签订了合同。 目前何君已经到了关山，开始组织试加工。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之后，就进行正式生产。 如果进展顺利，明年三月份的第一批货，应该能够正常交付。 小川机械的头两批货，包括挖掘机，汽车吊，塔吊，推土机这些大件已经到港，根据港岛虎城贸易公司和关山虎城集团的合同，已经转运大良港，目前已经开船，正在途中。 剩下的货物，凭着李虎城带回来的装船单，采取与上一批货物同样的方法，也转运到大良港。 咖啡厅里人很多，几乎都坐满了。 小川玉子扫了好几遍，才发现了两个空位，于是就坐过去，要了一杯咖啡，慢慢品尝起来。 咖啡刚上来，一位漂亮的小姐来到对面的座位前。 “请问这里有人么？” 来人说的是粤语，玉子听不懂。 “请问你会讲英语或者东洋语么？” 玉子问道。 “我可以讲英语。” “没人，你可以坐下。” 玉子说道。 来人要了咖啡和一碟点心，优雅地吃了起来。 “你来一块点心么？” 女子问道。 “谢谢，我等我的同伴一起来吃。对了，你是什么地方人？” “华夏内地人，你呢？” “东洋人，我叫小川玉子，也要要去华夏内地。” “我叫雷芊芊，很高兴认识你。打算去内地什么地方？如果是旅游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几个好地方。” “我不是去旅游，是去投资办厂的。到一个叫做关山市的地方，你知道这个地方么？” 雷芊芊父亲的两个朋友来港岛出差，就拜托他们来看看雷芊芊，就住在凯莱酒店。 刚才雷芊芊就是来看望他们。 从那两人那里出来，就顺便进来喝一杯咖啡，没想到就这样鬼使神差地坐到了小川玉子对面。 一听到关山市这个名字，雷芊芊立刻就联想起李虎城到东洋引进设备的事情。 何灿曾经跟她说过设备从港岛转口的事情，她就预料到李虎城可能来港岛。 关山市？关山那个山沟，什么时候成了关山市？这样的说法，风格怎么跟李虎城有点儿象？ “我就是华夏东北人，东北安东省有一个地方叫做关山，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地方？” 雷芊芊不动声色地套话。 “是啊，就是那里，古城县的关山市。” 果然如此，一定跟李虎城有关。很可能这个漂亮的东洋女子，就是李虎城引进的合作伙伴。 “玉子，古城是一个县，县的下面，怎么会有市呢？” “怎么不会有？我们的县下面，就是市啊。” 这就是两国行政区划叫法的不同。 华夏的省一级行政区，在东洋就叫做县。象什么兵库县、爱知县之类的。所以玉子认为古城县关山市这种叫法很正常。 好好好，关山市，李虎城，你可真有本事，都能忽悠到东洋去。 没想到，你这么忽悠，竟然还忽悠成功了。 “关山市那里，有一座道观，叫做飞云寺。我曾经去过那里。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 “我知道的，有一位曾道长，这次也去了东洋，我们还见过面呢。” 准确无误了，这个东洋女子，就是跟李虎城合作的，把所有家底儿都折腾过来，到关山办厂的人。 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你可真有本事啊。 雷芊芊脸上保持着优雅的笑容，嘴里的牙却咬得紧紧的。 第418章 感情骗子 雷芊芊略微琢磨一下，就有了主意。 “玉子，怎么就你一个人来这里，你的伙伴儿为什么不陪着你来？” “哦，她跟他姐姐正在研究生意呢，一会儿就下来。估计也说得差不多了，我打个电话，叫他过来。他可是个帅哥啊。” 小川玉子哪里想得到，对面的人竟然是李虎城的熟人，也有心显摆一下自己的情人，自然毫不设防，于是就打了李虎城的电话。 “虎城君，你也来喝咖啡啊，我认识了一个朋友，给你介绍一下，好，快点来啊，我在这里等你。” 雷芊芊这回彻底确定，就是李虎城。 你个鳖犊子，我就知道是你。 哼，来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跟我解释。 “原来是个帅哥啊，玉子，你也是个美女，美女配帅哥，你们两个是不是情侣？” “这个么……，就算是吧。” 一看玉子那满目含情的样子，雷芊芊就就明白，这两个狗男女一定有了苟且之事。 “你的情人对你好吧？” “好啊，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什么最好的男人？他就是最坏的骗子！ 雷芊芊气的心里冒火，恨不得立刻找到李虎城质问。 老娘在这里辛辛苦苦炒股票，炒期货，你可倒好，竟然在外面沾花惹草。 到了一趟东洋，竟然就泡了个女人。还把她领回家去。 这也就罢了，还把人家的财产也给骗来了。你这个色狼，流氓、骗子，垃圾。 不到十分钟，李虎城就出现在门口。 玉子站起来招招手，李虎城就过来。 玉子挽住李虎城的胳膊。 “虎城，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叫做芊芊。” 雷芊芊转过头来，脸上全是笑容。 李虎城的脸僵硬了，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 “芊芊，怎么是你？” 我的天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冤家路窄。 “哼，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 雷芊芊冷冷道，变了脸色。 玉子也愣了。 “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他是我男朋友。李虎城，你不会不承认吧？当然，在这种场合下，你一定不会承认的。不过也没关系，何灿姐姐可以作证。” “玉子，你上当了，虎城就是个感情骗子。这一回，他不仅骗你的钱，还骗你的人。” 见李虎城还愣着，雷芊芊伸出手，把李虎城拽了过去，挽住李虎城胳膊。又伸手整理了一下李虎城的刘海儿。 “你看看你，早就告诉过你，别留这个发型，你就是不听。有了新情人，她也不帮你梳理一下。” “你看看这个样子，穿的衣服这么难看。跟你在一起的女人，看来也不懂审美，就是个庸俗的女人。” 玉子也是聪明人，一看雷芊芊的架势，就知道她是在瞧不起自己。 虽然她不想跟李虎城结成婚姻，但是雷芊芊当着面这样贬损她，面子自然也挂不住。 “原来你们才是情人啊，好好好。我跟虎城只是生意上合作。当然，我们在榻上也合作。对了，芊芊，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虎城很强大的，我非常喜欢他这一点。” “不过呢，除了这一点，他就没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他只是个穷小子罢了，你以为我会喜欢他么。我就是玩儿玩儿而已。” “芊芊，看你的衣着挺有品味的，你的相貌也算凑合，怎么就会看上虎城这种人呢？他就是个吃软饭的啊。” “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争这种男人，现在把他还给你。” 小川玉子的反应，完全出乎雷芊芊的意料。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本来想让你们这对狗男女难堪，没想到你第一时间就撇清关系，还贬低李虎城。 你贬低他不要紧，怎么把我给带上，竟然说我没眼光，找了李虎城这个垃圾？ 你的意思就是我没有品位，没有眼光呗。 本来应该咱俩联合作战，对付李虎城这个垃圾，现在怎么能把枪口对准我了呢？ 雷芊芊松开李虎城，把他推向小川玉子。 “玉子，我其实跟他没什么关系，就是在生意上合作一下。既然他是你的情人，现在就还给你。” 小川玉子自然也明白雷芊芊的意思，又把李虎城退推了过去。 “芊芊，既然是你的人，我怎么好意思跟你抢呢。还是你留着吧。” “玉子，他都跟你那个了，你就留着他当男宠吧。反正他也是吃软饭的，你就可怜可怜他吧。” “芊芊，我把他还给你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这边一闹腾，旁边喝咖啡的顾客就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李虎城已经冷静下来，知道两个人在斗气。但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必须结束这种尴尬局面。 “喂喂喂，你俩有完没完啊？再这样下去，可别怪我……。” “你给我住口，你个骗子。” 小川玉子道。 “你们……。” “你给我住口，你个陈世美。” 雷芊芊说完，就把李虎城扒拉到一边儿，拉住小川玉子的手。 “玉子，咱俩都是受害者，都被这个流氓给欺骗了，咱们不理他，走。” “好，咱俩不理他，走。” 两个人手拉着手，扬长而去。留下李虎城傻乎乎地站着。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纵然是李虎城这个见过大风大浪的重生者，一时之间也弄不明白。 “靓仔，你真的是吃软饭的么？” 旁边一个阿婆问道。 “年纪轻轻的不学好，竟然想着歪门邪道，丢脸。” 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叔鄙夷道。 “住口，关你们鸟事儿。都散开。” 见李虎城发火，众人这才嘟嘟囔囔散去。 雷芊芊，小川玉子，你们这两个臭娘们儿，你们给我等着，早晚找你们算账。 “先生还要咖啡么？” 侍应生问道。 “不要，告辞。” 气也气饱了，还喝什么咖啡。 “先生稍等，你的两位女朋友的咖啡还没有付钱，请先生买了单再走。” 他们喝咖啡，你叫我给付钱？ 看着侍应生毅然决然的目光，李虎城软了下来。 “好吧，我买单，多少钱？” “两杯咖啡，一碟点心，加一起一百二十港元。” 什么？就这点玩意儿，就这么多钱？你怎么不去抢钱啊。 李虎城无奈付了钱，来到酒店门口。 “先生，想知道你的两位情人去哪里了么？三百港元，我就告诉方向？” 一个保安凑了过来。 “去去去，爱去哪里去哪里。我才懒得找她们呢。” 李虎城转身朝电梯间走去。 两个臭娘们儿，没一个好东西。 还是丹宁好，识大体，顾大局。 长得比你们漂亮，气质也比你们好，她才真正懂我。 第419章 等着看热闹 雷芊芊和小川玉子手挽着手，好像亲姐妹似的走在街上。 “玉子，你有钱，又这么漂亮，这么会看上李虎城那个吃软饭的呢？” “唉，芊芊，我这不是上了他的当么，都是叫他给骗了。” “哎呦，那这一次你的损失大了。我听何灿姐姐说，你把所有产品和设备都运来，这可不妙啊。我劝你啊，还是把这些货物运回去，回到东洋去。” “李虎城这个人，最会骗人，不仅骗财，还骗色。你看看你，就是一个例证。” 雷芊芊已经把小川玉子看成一个威胁，现在只想把她跟李虎城给拆散。看着李虎城人财两失，她心里就高兴。 “芊芊，你也叫虎城骗过钱？” “是啊，骗了很多呢。” “他骗过你的色没有？” “这个……，这个么……。” 这个还真没有呢。 但是玉子已经跟李虎城那个鳖犊子那个了，我要是说没有，岂不是丢人？ “你一定也被他骗过对不对？” “这个……，咱们别说这件事情了，丢人啊。我劝你还是把货物运回去，不能跟李虎城合作。他已经骗了你的身体，不能让他再骗你的钱。” “这个么，既然已经运来了，再运回去要花很多钱的。” 你说的轻巧，我的东西如果运回去，还能是我的么？怕是没等靠岸，银行和保险公司就给扣下。 我如果回去，那些保险赔款也得追回去，我就一无所有了。 “反正已经运来了，我就再找一家公司合作，不跟李虎城合作就是。” “对，这个办法也不错。你不要着急，我搜集一下资料，给你推荐几个合作伙伴儿。” “好啊。谢谢芊芊，哎呀，这家是商场吧，咱们进去看看？” “好，进去看看。咱们都是李虎城的受害者，以后要互相帮助。” “芊芊说得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回到房间，李虎城生了一会儿气，也就恢复正常。 雷芊芊和小川玉子的去向，他也懒得关注。就给琼岛的阮喜梅打了电话，询问琼岛那里房地产市场的情况。 从阮喜梅那里，得到了两个情况。 一是现在琼岛的房地产市场依然火热，没有什么崩盘的消息。上上下下都对市场充满了信心。 现在琼岛本地的一些个人和企业，也开始集资，加入到了炒作行列。 这个信号，让李虎城更将坚信自己的判断，琼岛的房地产市场，距离崩溃不远了。 连本地的普通人和企业都加入了炒作行列，这个情形跟东洋的房地产泡沫破灭前夕，几乎一模一样。 第二个消息，就是刘玉芳、周宇明、赵存檀这些人到滨海路72号考察的事情。 目前赵存檀和胡经理已经重返琼岛，注册了一家房地产公司。据说正在等待资金，大约春节之后，资金能够到位。 还有一个消息，引起了李虎城的注意。 高长寿买了港口城和物流城之后，一直没有出手。现在正投入资金，对他买下的那块地进行三通一平。 如果高长寿真的想开发的话，正常情况下，应该先开发港口城和物流城。 因为这两个地方的三通一平已经基本上完成，设计规划方案也已经出来，还有现成的图纸。开发这两处，无疑是见效最快的。 但是高长寿没有这么做，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想模仿李虎城的做法，包装那块地，待价而沽。 李虎城断定，高长寿基本上完蛋了，项目砸在手里，基本上结局已定。 一个比较有意思的消息是，目前赵存檀和马大为来往密切，据说马大为还要跟他们合作，到古城投资。 赵存檀拉马大为到古城投资，李虎城不感到意外。很可能是想挽回面子，在古城人面前，证明他的能力不差。李虎城能做到的事情，他也能做到。 不过马大为只是给赵长寿打工的，他有那么多资金么？ 如果是赵长寿的钱，等到房地产市场崩盘的时候，赵长寿的资金链必定断裂，到时候恐怕也拿不出钱来投资。 算了，懒得管他们。就让他们折腾。等到明年房地产市场崩溃的时候，我到琼岛看他们热闹去。 从银行贷款的五千万折进去，看他们怎么收场。 最后一批货到港，还需要四五天时间。 按照李虎城原来的计划，这几天本来打算是跟小川玉子在一起，尽情享受二人世界。 没想到雷芊芊杀了出来，小川玉子临阵叛变，跟雷芊芊搅合在一起。 李虎城美梦破产，自己也不愿意在港岛呆着，索性就定了去奉天的机票，干脆到谷秋颖那里去。 还是谷秋颖好，对自己温柔体贴，又不多事儿。 给谷秋颖打了电话，谷秋颖自然是喜出望外，叫他尽快过去。 李虎城到了售票处，正好两个小时后有去往京城的的机票，就买了机票。 给何灿打了电话，说自己有急事到京城办，就去了机场。 从京城到奉天的航班很多，基本上一个小时一班。今天晚上就能到奉天。 晚上十一点，李虎城在奉天苗仙机场降落。 此时旅客不多，没等出来，就看见了谷秋颖娇媚的俏脸。 谷秋颖也看见了李虎城，向他挥挥手，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出来时候，李虎城就抱住了谷秋颖。 因为在外面，谷秋颖的脸被冻得发凉。 “在车里等着就行，何必非要出来。” “也是刚刚才出来，还好正点，没等多长时间。你来了就好，想死我了。” “我也是。” “上车吧，这么多人，叫人笑话。” “我拥抱自己的女人，关他们什么事儿？” “呸呸呸，万一遇上熟人呢。求求你，回家之后，随便你怎么都行。” 谷秋颖的声音，充满了魅惑。 两人上车，就开车向谷秋颖的在郊区的房子驶去。 “别动手动脚的，开车呢。” “你开你的车，我动我的手，两不耽误。” “就知道贫嘴。吃饭了么？” “在京城机场吃过了，就等着一会儿吃大餐。” “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大餐，饭店也都关门儿，只能给你做一些。明天带你出去吃。” “不用明天，大餐已经准备好，一会儿就大吃一顿。” “大餐在哪里？” 李虎城凑近谷秋颖耳朵。 “秋颖就是我的大餐啊。” 谷秋颖心里一阵甜蜜。 “贫嘴，就不怕撑着你。” 第420章 温柔乡 室内温暖如春，李虎城和谷秋颖相依相偎，喁喁私语。 李虎城把这次去东洋的经过，跟谷秋颖说了一遍。 当然，也不是什么都能说的，跟小川玉子的关系，就是打死也不能说的事情。 谷秋颖听说情郎这一次谈成了两了大项目，吃惊之余，心里不禁替李虎城高兴。在替李虎城自豪的时候，也感到满满的幸福，似乎李虎城的成功，也是自己的成功一样。 不过，小川玉子这个人，倒是引起了她的浓厚兴趣。 “这个玉子长得漂亮么？” “凑合吧，也就是一般人。要看跟谁比，比起那些丑的，她还算凑合。但是跟你比起来，你如果是100分的话，她也就是60分，勉强及格而已。” 其实小川玉子也很漂亮，但是这种话怎么能在谷秋颖面前说呢，那是要犯大错误的。 谷秋颖一听小川玉子没有自己漂亮，心里不禁高兴，也更加自信。 “其实，漂亮不漂亮的倒是不太众要，关键是人品要好。我看这个玉子跟你倒是挺合适的，有钱，又愿意跟着你到山沟里去，你不如娶了她吧。” 谷秋颖其实就是一种试探，也不是正经的考验，就是希望李虎城拒绝玉子，然后说自己好。 李虎城自然明白这些套路。 “嘁，我才不娶她那样的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自然是你这样的啊。” “我才不相信呢。” 谷秋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很高兴，恨不得能成真。 “反正这是我的真心话，不信拉倒。” “我信，你心里能有我，我就知足。咱俩这样就挺好，你将来还是娶个合适的人吧。” “不在于漂亮不漂亮，也不在于出身怎么样，关键是人品要好，家教好，能帮助你守住家业。” 这样的人，其实就是于丹宁最合适。 “秋颖，咱俩在一起，这样谈论我娶什么样的老婆，似乎不太合适吧。” “没关系啊，我说起来的话题，我希望你能遇上一个好妻子，也能代替我关心你，照顾你。将来你喜欢谁，让我看看，我替你把关。我跟你说，我看人很准的。” 这样似乎不太好吧，哪有情人帮着自己选老婆的。 秋颖对我好，不会害我。 如果换了小川玉子那样的，还不得选个最差的来坑死我。 “对了，我们领导最近总是催我，让我再选个什么好项目赚钱，你什么可靠的项目么？” “还有，我也自己也想找个项目干干，让我表姐出面替我张罗一下。表姐虽然还算精明，但是文化水平不高，技术上别太有什么难度。” “这个简单啊，跟我合作不就行了么。我这次运回来不少建筑机械，除了我自己留下来的，剩下的都卖。” “你们银行能拿出钱来，就把这些机械设备买下来，然后对外出租。” 李虎城的意思，其实就是让银行成立一个建筑机械租赁公司。 目前多数中小建筑公司，因为资金缺乏，买不起大型设备。但是对于这些设备又有很大的需求。 从租赁公司租用这些设备，就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如此一来，李虎城把设备卖了出去，银行赚到了租金，建筑公司只需要付出一定的租金，就能用上设备。 银行不仅可以出租大型设备，还可以买一些跳板、架杆、搅拌机等，用来出租。 这就是一个多方共赢的方案。 李虎城给谷秋颖讲解了这个方案，说的详细而具体。谷秋颖听得豁然开朗。 “对啊，这个赚钱不少，还很稳定。我看行。这两天我就跟领导说。还有我自己的呢？可要给我个好项目啊。” “秋颖的自然要有好项目。不过呢，项目好与不好，除了其他因素之外，关键要看是否适合自己。” “你不愿离管事儿，也不愿意独自冒险，其实办个液化气站最为合适。” “这个项目，主要就是安全问题，这个问题解决了，其他都简单。你就在关山办个液化气站，投资还不太大。虽然不是暴利，但是盈利非常稳定，竞争对手也少。” “关山的人口会越来越多，周边几个乡镇都没有液化气站，将来一定赚钱。” 目前，整个古城县就县城有一个液化气站。下面各个乡镇的家庭，如果想用液化气，都得到古城去充气。 特产城的商户们，做饭除了用电之外，用液化气的就得到古城去充气，很不方。 如果在关山建设一座液化气站，整个北片地区的几个乡镇和草河的几个乡镇，都可以涵盖进来。 谷秋颖手里有七百多万，投资没问题。液化气站的经营管理也比较简单，产品线不长，都是现钱交易，资金链短，周转快，适合谷秋颖的姐姐经营。 项目其实没有好坏之分，关键看是否适合自己，能不能盈利。 “你这个人比较懒，不愿意自己动脑子，这个项目就适合你干，而且能干很长时间。” “有你在，我还费那脑筋干什么？我只要动手就行。” “那现在就动手啊。” “动什么手？” “你明白的。” 看着李虎城不怀好意的目光，谷秋颖不禁脸上发热。 “呸呸呸，一肚子坏心眼儿。” 谷秋颖说着，关了大灯，留下柔和的小灯，两人开启了惊涛骇浪之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虎城被轻轻摇醒。 “起来啦，你这个大懒虫。” 谷秋颖的俏脸，几乎贴到李虎城脸上。 谷秋颖已经化好了精致的妆容，身上的香气透入鼻中，让人迷恋。 “哎呦，天都亮了。” “都十点多了，起来吃饭，饭都做好了。” 李虎城要抱谷秋颖，却被她闪开。 “好不容易化好妆，别给我折腾坏了。等晚上再说。听话，快点起来吃饭，你饿了吧？” 李虎城还真的饿了，只好起来。 穿戴洗漱完毕，那边谷秋颖已经把饭菜装备好了。 “喝酒么？还是别喝了，早晨喝酒对身体不好。” “不喝，就吃饭吃菜。一喝酒，连菜是什么味儿都不知道。” “你回关山吗？” “不回去，过两天回港岛，把设备弄回来。” “我一会儿去单位，跟领导说一下建筑机械的事情。然后回家跟姐姐商量液化气站的事儿。如果他们同意，等你回关山的时候，我们就去找你。” “好，就这样定了。建筑机械的事情，需要你们领导定，液化气站的事情，你听我的没错。” “我自然听你的，不过是跟姐姐打个招呼而已。只要我决定了，她也会同意的。” “严春和蓝长生现在干什么？” 李虎城觉得，该叫他们两人出场了。 第421章 露馅儿了 谷秋颖一直跟严春保持着联系。 就在前几天，严春还跟谷秋颖通话，询问李虎城的动向。 李虎城去东洋，事先告诉过谷秋颖。但是为了不让严春怀疑，谷秋颖没说实话，谎称他也不知道李虎城干什么，应付过去。 “上回严春就说过，要跟蓝长生去关山找你，蓝长生想在关山搞一个钢材销售点。” “好啊，让他去。目前关山还没有专门经销钢材的。关山的建筑工程很多，钢材需求量很大，都是从外地进货。他如果设立一个钢材销售点，效益一定不错。” “那我就跟他们说一下，等你回去的时候，我们几个就一起到关山去。” “我不回去也可以去，找鲁提辖就行。” “不嘛，就要等你在家的时候去，才能见到你嘛。” 谷秋颖像个小女孩儿一样，撒娇了。 “好，我回去的时候通知你，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十来天吧。” “哎呀，这么长时间啊，急死人啦。” “我现在不是跟跟你在一起么，这两天就在这里陪你，我也不走。” “最好永远也不走。” 谷秋颖依偎过来。 “好，永远也不做。” “就知道骗人，算了，你总是有那么多事情，不能耽误正事儿。不过，你要尽量抽时间过来。” “好，我答应你。” “对了，严春还问雷芊芊的的事情呢。听她的口气，是想要跟雷芊芊做股票生意。还说她和蓝长生正在办去港岛的手续，也等着你回话呢。” 雷芊芊的动向，当初从琼岛海天市撤离的时候，李虎城曾经告诉过他们。 现在看来，严春和蓝长生对这条路感兴趣了。 “我回港岛的时候，跟雷芊芊研究一下。如果顺利的话，你们到关山的时候，我给他们答复。” 正说着话，李虎城的电话响了。 原来是雷芊芊打来的。 “你在哪里？犯了错误还有理啦？这边的事儿你也不管啦？” 雷芊芊的声音很大，一边的谷秋颖都能听见，看着李虎城发笑。 “雷芊芊，你吃枪药了，我犯了什么错误？” “你还想抵赖？小川玉子自己都承认了。” 玉子承认了？ 这个败家娘们儿，这种事儿能随便承认么？没当面抓住，你承认个鸟啊。外国人就是不可靠。 “她承认什么了？我跟她清清白白的。” “还敢抵赖，玉子，你自己跟他说。” 电话里换了英语，果然是小川玉子的声音。 “虎城君，我跟芊芊承认了咱俩的关系，你也认了吧。” 完喽，这个败家娘们儿，可坑死我了。 “承认就承认，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告诉雷芊芊，我跟你做了。” 死丫头，你又不是我老婆，我跟哪个女人好，你管得着么。 “不用再告诉，我跟她什么都说了。” 什么都说了？这是什么意思？ “你都说什么了？” “就是咱们两人那个的事儿，连细节都说了。” “这种事儿你说什么？你傻啊。” 这个败家娘们儿，这可咋整啊。 “我不傻，芊芊总是问，我就只好说了。” 玉子的口气，似乎还挺委屈的。 雷芊芊你个死丫头，原来还有这个爱好，你真有本事啊你。 “算了，说就说吧。反正她知道也没关系。” “有关系。” “有什么关系？” “就是……。” 玉子没等说完，电话里就换了声音。 “李虎城，你还要不要脸？这种事儿还好意思说。你在什么地方？又跟哪个女人在一起？” “巴厘岛海滩，跟很多女人在一起。黄种人，黑种人，白种人，身边还有十来个金发碧眼的火辣比基尼女郎，都给我送媚眼儿，送飞吻，投怀送抱……。” 格格格……，雷芊芊笑了起来。 “你就吹牛吧，就你那个德行，谁能看上你？我告诉你，你那些破事儿我懒得管，但是生意上的事情，你不能不管，什么时候回来，我要跟你研究正经事儿。” 雷芊芊语气平和下来，似乎不生气了。 “三四天吧，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要好好放松一下。” “不行，给你两天时间，快点儿回港岛。”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章雪咏的事情，关系到程化蝶，你还不回来么？” 化蝶的事儿，可是大事儿。 “好，我后天回去。芊芊，喂……。” 电话挂了。 这个死丫头，又耍大小姐脾气。 一边儿的谷秋颖早就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活该，再叫你花心，这回叫人家给训了吧。哼，还说跟那个小川玉子没事儿，这回露馅了吧？就知道骗我，幸亏我没相信，要不就上了你的当。” “我跟她真的没事儿啊。” 谷秋颖纤纤玉指，捏住李虎城嘴巴。 “我都听见了，还敢抵赖。你就不怕鼻子长起来？算啦，我也不管你这些事儿。” “不过，你自己要注意，女人多了很麻烦的，不是个个女人都象我这样想得开。” “你还是单身，万一被哪个女人纠缠上，有你受的。所以，你还是老实一点儿为好。” 看着谷秋颖那似笑非笑，娇艳欲滴的样子，李虎城不禁心动，抱住了谷秋颖。 “喂喂喂，别乱动，一会儿我还要去单位上班呢。” “都快中午了，下午再去。” “不行，刚刚化好妆，一折腾又乱了。” “不碰你的妆。” 谷秋颖拗不过，口头抗拒着，身体却很诚实，揽住了李虎城。声音娇媚，出气如兰。 “到卧室去吧。” 下午一点半，谷秋颖到单位去。五点来钟回来。 带回来两个消息。 一是领导已经同意了购买建筑机械开办租赁公司。只等着李虎城的设备到了关山，就去考察洽谈。 她表姐也答应了帮她到关山办液化气站的事情，等到了关山之后，就选择地址，开始筹办。 接下来的两天，李虎城也不出门，就呆在谷秋颖家里。 谷秋颖每天上班的时候去单位点个卯就回来，然后就变着花样给李虎城做吃的。 两人其乐融融，柔情似水，阅尽人间春色。 三天后，李虎城才依依不舍话别，返回港岛。 第422章 活该人家骗你们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22章活该人家骗你们东京，小川机械株式会社大门口。 一辆车在门口停下，加藤调查事务所的加藤从从车上下来。 受保险公司和银行的委托，加藤正在调查小川玉子名下的财产情况。 对于这个小川玉子和小川机械株式会社，加藤并不陌生。因为就在前不久，一个来自华夏的人也曾经委托他进行调查。 那一次，加藤就曾经来过这里。 但是眼前的情形，已经跟上次来的时候大不一样。 放眼望去，院子里面停放的挖掘机等各种建筑机械都没有了。 沿着栏杆走到侧面和后面，原来停放的机械设备、部件、原材料也都不见。 加藤疑惑着，跨过栏杆，来到院子里面。 “有人么？” 加藤喊了三遍，都没有人回应。 走到厂房边上，趴着窗户往里面看，里面的机器也全部都不见。剩下一些废纸、沾满油污的抹布、一些废铁和杂七杂八的东西，在地上胡乱地扔着。 厂房的门敞开着，加藤进去，在空旷的厂房里慢慢走着。 没看见机械设备，也没有零部件，更没有什么材料。 除了一些废品，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从厂房尽头的通道，加藤到了办公楼。 这里的门大部分敞开着。里面除了一些桌椅，没有其他重要的东西。 锁着门的办公室，从门玻璃看进去，里面也只有桌椅，上面布满了一层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到这里。 加藤转了一圈儿，拍了一些照片，回到车旁。 不远处的街边绿化带边上，一个老人坐在长椅上，看着来往的车辆。 加藤走了过去。 “先生，你知道小川机械么？” 老人看看小川机械的院子，又看看加藤。 “我在小川机械工作了三十年，你说我知道不知道？” “先生既然知道，能不能告诉我，这里的机械设备都哪里去了？” “运走了，远到国外去。” “请问小川玉子小姐去了哪里？” “出国了。” 物质转移，人也跑了，看来这回保险公司和银行人财两空啊。 “去了哪个国家？” “我怎么会知道？喂，小子，你是干什么的？是不是来偷东西的？你最好给我离远点儿，否则就报警抓你。” 好好好，我走还不行么。 加藤回到车边，开始拨打电话。 “你好，佐藤先生。关于小川机械的案子，我已经查清楚了，事情是这样的……。” 十来分钟之后，加藤放下了电话，狠狠地呸了一口。 还是最大的保险公司呢，竟然赖掉一半的服务费。活该人家骗你们的保费。 港岛，虎城贸易公司。 李虎城、雷芊芊、何灿，外加当今红极一时的天王巨星章雪咏，正在观看程化蝶排练的录像带。 除了李虎城，另外三人看的都很专注。 尤其是是章雪咏，看的更加认真。 当初雷芊芊曾经约了他两次，都被他拒绝。 由于他的名气太大，很多人都用过各种方法，想要见他。 有的想找他要签名，有的想请他吃饭，有的女歌迷还要为他生孩子，一些人还要把自己写的歌给他。 对于这个叫做雷芊芊的，章雪咏也归之于这几类人当中。 直到前几天收到了一盒录影带，偶然打开，看到了那首《江南范儿，让他惊讶了。 随即就主动联系了雷芊芊，所以有了今天这次见面。 现在看的录像带，不仅有那首《江南范儿》，还有程化蝶演唱的其他歌曲，包括《我心永恒》、《斯卡布罗集市》等等。 李虎城本来打算放个三四首就停止，但是见章雪咏看得专心，就没有暂停，一直耐心地等待着。 一直看了一个多小时，所有的录像都看完了，这才停止。 “这个程化蝶，真的是内地的歌手？” 章雪咏不太相信，一个不太有名的内地歌手，竟然有机会演唱这样的歌曲。 “是内地的歌手，虽然在华语乐坛还不太出名，但是他在内地还是很有些名气的。不过，名气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歌曲。” 李虎城说道。 “我想说的也是这些歌曲，作曲和填词都是内地人么？我有点儿不敢相信，内地人还能推出这样的作品来。” “哦，请不要误会，我不是贬低内地的同行。我的意思是，内地的歌曲，有些不太国际化。而这些歌曲很有些国际流行风格，尤其是能做出英文歌曲，我确实感到意外。” “这是内地的两位教授打磨出来的作品，就是按照国际流行趋势创作的。这是准备在金色大厅上演的歌曲。” “什么？金色大厅！” 章雪咏差点儿站了起来。 “李董，你说程化蝶要在金色大厅开演唱会，我没说错吧？” “没说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李董，你知道金色大厅意味着什么吗？那是外国顶级音乐家才能去的地方。据我所知，目前只有两位华人歌剧演唱家在那里演出过，还不是专场。” “章先生，对于金色大厅，我了解的比较多。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就说说，你愿意不愿意到那里给程化蝶助唱？” “如果你愿意，这首《江南范儿》，我就送给你。不收你的钱，版权也归你。” “如果你们真的能上金色大厅，我自然愿意。我也不要什么出场费。你们只负责机票钱就行。” “还有，我要求这首歌儿今后的使用权只归我一个人。至于唱片的版权，还是留给你们，我不敢贪为己有。” 章雪咏不愧是天王级的人物，眼光是有的。 程化蝶的这些歌曲，目前虽然还比较粗糙，但是只要经过一番打磨，就具有大火的潜质。 尤其是是《我心永恒》，《斯卡布罗集市》等几首歌，更是具有火遍全球的潜质，只要推广出去，火的可能性极大。 即使这首《江南范儿》，也有大火的潜力。 加上又是金色大厅，那个时候就不是自己捧程化蝶，而是程化蝶拉自己一把。 虽然在华语乐坛自己算是顶级歌星，但是在全球乐坛上，自己距离北美和欧洲的顶级歌手，还有着很大的距离。 这一次，很可能就是自己冲出华语乐坛，走向世界的一个绝佳机会。 “既然如此，我尊重章先生的意见，现在我们来谈细节吧。” 第423章 免得越陷越深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23章免得越陷越深何灿送章雪咏去了，屋里剩下李虎城和雷芊芊。 李虎城昨天下午回到港岛之后，还是第一次跟雷芊芊见面。 “有什么话想说的就说吧，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想骂人就骂吧。” 见雷芊芊不主动，李虎城索性就先发制人，自己采取主动。 “李虎城，我骂你干什么？我是喜欢骂人的人么？你跟我说说，我为什么要骂你？” 雷芊芊笑呵呵道。 “我跟玉子的事情，难道你不生气？” 李虎城倒是奇怪了，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 “我为什么要生气？不就是年轻人在一起荒唐一下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咱俩虽然是生意伙伴，但是你的私生活，我管得着么？” “哦，我明白了。李虎城，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嫉妒玉子，恨你跟他有关系？” “难道不是么？” “你知道什么叫做嫉妒？如果我跟玉子是情敌，才会嫉妒。如果我和你是恋人，你出轨了，我才会生气。咱俩是恋人么？” “不是。” “我跟玉子是情敌么？” 李虎城摇摇头。 “似乎也不是，她现在没有男朋友，起码你们现在还不是情敌。”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嫉妒，为什么要生气？你啊，我看你就是自我感觉良好。做成了几笔生意，赚了点儿钱，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世上的所有女子都该对你投怀送抱，对不对？” 我确实有点儿飘了。 “不对，我没有那么浅薄。” “哼，还不浅薄？你那几个钱算什么？世上比你有钱的人多了。” “还有，你也别以为跟玉子有了关系，就是自己有魅力，就是人财两得。” “我问过玉子你们俩这次合作的经过，我觉得太快了，过于顺利。这里面一定要什么名堂。你还是小心一些吧。” 说到这里，李虎城不禁佩服雷芊芊。 这丫头有两下子啊，竟然能看出这一点。 “芊芊，你说的没错，这里面确实有些名堂，是这么回事儿……。” 李虎城就把他怀疑小川玉子转移资产，逃避追偿的可能，说了一遍。 对于雷芊芊的为人，李虎城还是非常信任的。在生意上的合作，两人也都非常信任对方。 在感情上，虽然有的时候有些亲昵，但是从来也没有越轨的时候，基本上还是互相尊重的。 有的时候，虎城也曾经想过，将来娶了雷芊芊。 但是雷芊芊从来也没有明显表示过这个意思，李虎城又觉得于丹宁似乎更适合自己，所以也就不想更进一步。 免得说破了，彼此都尴尬。 今天雷芊芊把话挑明，李虎城反倒觉得轻松下来。 这样彼此清清爽爽，也省得出现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今后只做商业上的好伙伴就好。 雷芊芊的心理，跟李虎城其实有不少相似之处。 因为君子兰的事情，第一次跟李虎城在关山苗圃见面的时候，他对李虎城没有什么好印象。觉得他不过是一个只认钱的乡下小子。 从李虎城提醒她和母亲卖出君子兰的时候，才对他的印象逐渐好转。 此后在深川拿钱帮助李虎城买设备，也是出于生意伙伴的情谊。后来到琼岛策划海天一号的时候，才把李虎城当做自己人。 至于说爱情什么的，虽然有些好感，但是还谈不上。 至于原因，她只总结出来两个。 一是李虎城做生意太冒险，总是剑走偏锋，孤注一掷，这样的人太危险。 二是李虎城的家世，跟自己相差悬殊，父母那边也不一定会同意。 要说对李虎城没有好感，也是假的。 自己的内心里，其实还是很喜欢跟李虎城在一起的。但越是这样，她越是担心，担心陷入情感的漩涡不能自拔。 她就处于这样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矛盾之中。 通过到关山那次，知道了于丹宁在关山的地位。通过鲁提辖和何灿之口，知道李虎城极为信任于丹宁。 这也激起了雷芊芊的傲气。 我雷芊芊是什么人，还能去跟她于丹宁抢男人？ 但是女人毕竟是感性动物，有的时候会不知不觉地失去理性。 这回李虎城回到港岛，没有通知她。竟然跟一个东洋女子不清不白的，终于让雷芊芊爆发，这才有了那天咖啡厅的一幕。 这几天，雷芊芊也想清楚了，不搀和李虎城的感情当中去。今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定位，就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免得自己越陷越深。 至于李虎城跟小川玉子之间的事情，自己才懒得管呢。 男人有钱就学坏，自己何必生气呢。 听了李虎城说小川玉子在转移资产，雷芊芊放心了。 “你这样一说，就符合逻辑了。所以，你的魅力什么的，也就别提，你们俩其实就是在互相利用。” 雷芊芊很想说你俩就是一对狗男女，但觉得有失身份，就强行忍住。 不过，李虎城让她生气，还是要打击一下的。 “或者准确地说，你其实就是卖身，没什么可自豪的，不丢人就谢天谢地。以后可千万别说什么人财两得的话，叫人听着笑话。” “雷芊芊，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就卖身啦？我也是投资的，这叫做以市场换技术好不好？” “好好好，算我没说。你不是卖身，不是吃软饭的，这回行了吧。” “你还说吃软饭？” “行啦，一个大男人，别那么小心眼儿。这里也没有别人，我又没到外面说，没人会知道的。” 死丫头，这不还是吃软饭么。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不跟你一般见识。 “还有一件事情，跟你商量一下。” “有事儿就说，什么商量不商量的。” “严春和蓝长生很可能要来这里，我觉得可以接受他们，你和徐文杰可以给他们当个操盘手。” “行啊，欢迎他们，起码可以赚他们一笔手续费。股票和期货市场那么大，多两个盟友也是好事嘛。” “对了，谷秋颖来不来啊？这个谷秋颖就是个狐媚子，不过人品看着还不错。” “你如果想找情人，我觉得谷秋颖是个不错的选择。比小川玉子更适合你。” 这个死丫头，她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看出了什么破绽？ “雷芊芊，你无聊不无聊啊？我觉得谷秋颖不合适，你倒是挺合适的，你给我当情人好不好啊？” “去去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你以为我是小川玉子啊，剜到筐里就是菜。” “既然你心里没鬼，就让谷秋颖也一块儿来，毕竟是熟人，合作起来顺手一些。” 何灿回来，几个人闲聊一阵，李虎城就回到酒店。 小川玉子还在原来那个房间住，既然事情已经败露，李虎城索性就不在乎，还跟玉子住在一起。也不避讳雷芊芊和和何灿。 何灿自然不管这事儿，雷芊芊见两人在一起，也就一笑了之。 两天之后，货到了。 办了转口手续，把图纸、资料和玉子的跑车提出来。 把跑车转口到深川，李虎城和玉子离开港岛，到深川提了车，两人开车北上回关山。 第424章 八卦消息 李虎城一行人离开关山不久，关山的程控电话就开始安装。 为了在今年年底完成电话村的目标，古城电话局集中了全县的安装力量，到关山攻关。 为此，就连古城县城和其他乡镇的安装业务都暂时停止，终于在十天之内，完成了光山地区所有的程控电话安装业务。并在第一时间开通了电话。 与此同时，关山传呼台也紧锣密鼓地建设完成，投入使用。 特产城的商户、产业园的老板，乡里的干部、银行、车站等单位，以及关山和周边的有钱人，加上附近草河的河口村等地，周边的铜羊镇、虎洼、新河、赛牛等乡镇，甚至古城县城的人，都纷纷购买了传呼机。 短短几天时间，关山街道上，特产城交易大厅里，就出现了不少腰里别着bb机的人。 虽然还是数字式bb机，但是仍然是个新鲜玩意儿。 为了让人知道自己有了传呼机，很多人故意把传呼机露出来。 即使天冷不方便，也要弄个比较长的链子露出来。 很多人都希望冬天快点过去，等到春天和夏天的时候，腰带露在外面，传呼机就可以大大方方地露出来，让别人看见。 交易大厅，街道上，车站，饭店，商店里，不时地想起滴滴的声音，于是人们就纷纷拿出腰里的bb机，查看是不是呼自己的。 然后就有人开始找公用电话，或者借用电话。 一时间，街上的公用电话也多了起来，很多店铺都挂出了“公用电话”的牌子。 这段时间，关山人见面的话题也也变了，最为流行的就是你家电话号码多少？你的传呼号多少？给我打电话，有事儿呼我之类的。 李婷的文印店，这段时间制作名片的业务大增。 原来有名片的，需要重印一下，上面加上电话号码和传呼号。原来没有名片的，现在也可以印一些。 有了电话，联系方便了，自然就要用。有事儿没事儿打个电话，方便得很，何况还有事儿呢。 虽然不是自己的事儿，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儿，但是传传瞎话，说说八卦，电话也没白安装一回是不是？ 最近最为流行的八卦，就是关山的第一名人李虎城的新闻。 “喂，听说了么，李虎城在东洋跟外国人打架，进了东洋的警局，这回怕是回不来了。” “我也听说了这事儿，不过我不太相信。真的假的啊？” “自然是真的，从古城传回来的消息。那县长不是跟他们一块去的么？那县长亲眼看见的，别人能说假话，那县长还能说假话？” “哎哟，你说虎城傻不傻，跑东洋去打什么架啊？” “唉，听说是跟艺伎有关。艺伎知道么？” “知道，没吃过肥猪肉还看过肥猪跑呢。电影、电视里还是见过的。怎么？你是说虎城跟艺伎有事儿？” “对，就是因为争风吃醋，才打了起来。东洋那边儿还是三口组的人，三口组知道么？” “知道，不就是东洋的帮会么？李虎城真猛，都敢跟东洋的帮会打架。” “厉害倒是厉害，可就是有点儿傻啊。这回进了东洋监狱，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 “哎哟，这可不好。虎城回不来，村里没钱了，明年的农业税什么的，还能不能给免了？” “唉，你说虎城也真是的。他进了东洋监狱不要紧，咱们明年又要交农业税。你倒是把钱留出来啊。” 种种说法，种种态度，一时间纷纭杂乱。 “喂，老王啊，这两天见到李虎城了么？” “没有，我见到于丹宁回来，李虎城没回来。估计还在东洋监狱里呢。” “你啊，不要听信谣言。虎城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进了监狱呢。” “这是二建的胡经理亲口说的。” “那个姓胡的一向跟虎城不对付，就是造谣。” “那于总都回来了，李虎城怎么没回来？他俩不是两口子么？” “你看看，又是谣言。李虎城和于丹宁虽然关系好，但还没结婚。我告诉你啊，于丹宁是生气，提前回来的。李虎城这回能不能回来，还两说着呢。” “怎么，他要留在东洋？” “是啊，留在东洋当上门女婿。他跟三口组打架是真的，打架的原因，就是因为争风吃醋。” “我跟你说啊，我这消息是最准确的，从县里传来的。县里的人这回跟李虎城一块儿去的东洋。” “李虎城要从东洋的一家建筑机械株式会社引进设备，这家会社的老板有个女儿，长的是如花似玉。”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王八瞅绿豆，就看对眼儿了。看上了李虎城，就要招李虎城当上门女婿。” “这回李虎城是不会回来啦，就留在东洋当他的上门女婿。唉，你看人家这命。在国内，一赚就是好几个亿。到了国外，还能给大老板当上门女婿。” “唉，人比人气死人。当上门女婿也就罢了，还给大老板当上门女婿。给大老板当上门女婿也就罢了，还能给东洋大老板当上门女婿。你看看人家这命。” “是啊，没听说那句话么，华夏的菜，罗斯的房子，米国的车，东洋的妻子。东洋女人啊，最温柔，伺候丈夫那叫一个周到……。” 接着就是对东洋女人的夸奖和向往。 什么有礼貌，见到人就鞠躬。男人叫一声，就卖着小碎步小跑，整天穿着漂亮的和服，丈夫上班的时候送到门口，没等下班，就早早地在门口等候丈夫归来。 “我家那个败家娘们儿，不骂娘不开口，整天打麻将，连饭都不做。我死了她都懒得管一下。” “不至于吧，我觉得嫂子那人不错啊。脾气是爆了点儿，隔三差五给你点儿家庭暴力，但是对你爸、你妈还是挺孝顺的。对孩子也不错嘛。” “再说了，你在外面就老实么？一个月工资你拿回去多少？你去找小姐，也难怪嫂子跟你急眼么。” “喂，咱们不是说李虎城么，你怎么说起我来了呢？” “你看看我这张嘴，好好好，你的事儿我不管。我可告诉你啊，不管李虎城怎么样，他给关山可是做了很大贡献的。” “没有李虎城，咱们能免费安装电话么？如果一部电话五千块，咱们办公室里能安得起电话么？有别人说李虎城坏话的，没有咱们说的。” “这话也不是我说的，从县里传出来的。纺织厂的宋厂长都知道。” “那个宋厂长可不是好东西，上回就是他想抢服装厂。李虎城如果不把服装厂留在关山，你小姨子，你妹妹能到服装厂上班么？” “你看看，你急什么？我不就是随便说说么。我是痛心，怕虎城给东洋人当了上门女婿，给咱们关山造成损失。” 这段时间，从关山到古城，从官方到民间，到处都是类似的传说和八卦。 第425章 你要主动一些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25章你要主动一些白云通讯器材商店，是关山唯一的一家经销电话机、传呼机的商店。 店铺的门面不大，还不到二十平米。除了一个货架、一个柜台，加上两把椅子，就没有别的东西。 这家店铺的主人，就是于丹宁的表姐白云。 这段时间，白云的生意很好。 电话机卖出去一百多部，传呼机卖了一千多部。曾经几次到南方去进货，每次回来就很快卖断货。 专门卖传呼机的，整个古城县，目前还只有她一家。 据说古城县城和铜羊镇都有人要经销传呼机，今后的竞争已经难以避免。 不过白云不必担心，因为仅仅开业一个多月，她就已经赚了十来万元。有了家底儿，她不怕别人跟她竞争。 刚刚卖出去一部传呼机，于丹宁进来。 “姐，今天生意怎么样？” 于丹宁道。 “还不错，卖了一部电话机，五部传呼机。你不是去大良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于丹宁从东洋回来之后，先到了大良。那个时候，前田株式会社的货还没到。担心家里有事儿，就跟许丽丽先回来。 接到货物到港的消息，她就跟刘宁和物资部的人，带着车前往大良，跟宋伟会和。 目前，宋伟和刘宁正在大良安排设备运输的事情，这一次，三建的车几乎全部出动，从明天开始，就往关山运设备。 “中午刚回来，明天就运设备。” “去了那么多车，设备很多么？” “很多，这次还不算最多的，小川机械的设备更多，二十来台车，也得拉个三四天。” “虎城可真有本事，愣是空手套白狼弄回来这么东西。” “也不全是他的，除了设备，大部分是小川玉子的。他只能赚个提成钱。不过，如果都卖出去，提成钱也能赚个一千多万。” “这么多？唉，我赚了十来万，就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跟你们一比，这就不叫钱。” 于丹宁咯咯一笑。 “姐，你别不知足啦。我们赚钱虽然多，但是花钱的地方更多。那么多人都等着我们养活呢。你不知道我和虎城一天有多操心。” “对了，外面天天在传虎城的事儿，说的神乎其神的，他真的没进监狱？” 白云放低了声音，神秘兮兮说道。 “姐，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根本就没进监狱。到警察署去了一趟，做完笔录就回来了。” “虎城不仅没事儿，人家还感谢他和何啸呢。” “那他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真的跟小川玉子在一起？” “在一起又怎么样？到港岛提货转口，就得他俩去办手续。今天我还跟他通话，这几天就回来。” “他跟小川玉子到底有没有事儿？” 有没有事儿？这个鳖犊子一定跟小川玉子有事儿。 但是这种话，于丹宁实在说不出口。 如果承认了，那就是自己的失败。 “不会有什么事儿，都是大伙儿瞎猜的。那彩霞他们那几个人的话，也不能信。剩下的就是宋厂长他们那些人瞎编的，故意败坏虎城名声。” “丹宁啊，你虽然聪明，但是不了解男人。那人这种动物，那就是见一个爱一个。” “小川玉子漂亮，又有钱，跟虎城在一块儿，天长日久的难免就擦出火花来。” “你听姐姐的话，最好早点儿把虎城拿下。” 于丹宁立刻羞红了脸。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不是胡说八道，是跟你说正经的。你主动一点儿，跟他有了关系，最好有了他的孩子，这样就能奉子成婚，他想赖也赖不掉。” “将来生了孩子，就能拢住他的心。否则的话，他就像个脱缰的野马一样，在外面瞎晃悠。” “要是一般人也就罢了，虎城这么有钱，还有文凭，长得也帅，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惦记着他。” “你不主动下手，别人可未必客气。你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来到这里，一心一意的帮他，你图个什么？不就是想跟他过一辈子么？” “你要是不下手，叫别人摘了桃子，你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你也别拉不来脸，当年我跟你姐夫，不就是我主动的么？” “哼，你还好意思说呢，也不嫌丢人。” “我的傻妹子，这有什么丢人的，自己看上的男人，该出手时就出手。下手晚了，就是别人的。” “去去去，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你去哪里？晚上在这里吃饭吧。” “去服装厂看看，晚上在哪里吃。你不用管我。” 于丹宁回到办公室，就坐在椅子上琢磨表姐的话。 要不我就自己主动一些？ 可是……，羞死人啦。 该死的李虎城，你就不能主动一些？ 还有小川玉子，你说你个东洋人，跟着瞎搅合什么呢。 对了，还有那个那个雷芊芊，虎城这回去港岛，不会跟雷芊芊搅合到一块儿吧。 算了，别想这些闹心事儿。 “菲菲，我去服装厂一趟，鲁总有什么事情，叫他到服装厂找我。” “鲁总不在这边。” “去哪里了？” “还能去哪里，一定在陆总哪里呗。有点儿时间就往那里跑。” “我去服装厂看一下。有事儿呼我。还有，你去特产城后面看看那里的场地和彩条布准备的怎么样。告诉林经理，第一批设备明天中午就到，准备好卸车。” “知道啦，我这就去。用不用我跟着你？” “不用，我自己过去。” 于丹宁穿上大衣，也没开车，就步行朝服装厂走去。 快到街里的时候，遇上了鲁提辖开车回来。 “丹宁，你去哪里？” “我到服装厂看看，凤仙在么？” “在，你过去吧。” “你也别总是往这边跑，把你的住宅开发计划再仔细推敲一下。虎城是内行，等他回来问你，一问三不知，我看你怎么跟他交代？”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他问不倒我。” “哼，你有多大本事，我还不清楚？还是上点心吧。” “好，我上心。刘总和宋伟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中午。” “小川玉子跟他在一起吧？” “你问我，我问谁去。爱跟谁在一起，他就跟谁在一起，我才懒得管那些破事儿呢。” “丹宁你傻啊，不能不管啊。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和凤仙都定下来了，虎城如果叫外人给抢走，你岂不是吃亏？该管还是要管的。” “去去去，懒得跟你说，回去干点儿正经事儿，别一天游手好闲的。” 于丹宁不耐烦走了。 鲁提辖只好上车。 我没游手好闲啊，一天天很忙的。 好不容易抽点儿时间去看看凤仙，怎么就游手好闲了呢？ 第426章 出手就是大手笔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26章出手就是大手笔李虎城当初买下西河套的三百亩地，一半用来建设特产城，剩下一半就空着。 不过，此时这一百多亩地上，却被各种机械设备几乎占满了。 于丹平和刘俊站在边上，看着里面来来往往的人和各种机械设备，几乎难以置信。 这些天以来，他们早就听说李虎城又弄回来不少好东西。也几乎每天都有人跑这里看热闹，向他们传达这里的消息。 但是今天亲自到这里一看，还是让他们感到震撼。 李虎城临走前曾经跟他们说过，要免费弄回来一些设备。 他们知道，李虎城不是随便说的。只要他说的，基本上就能做到。 但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一次就能弄回来这么多。 汽车吊已经把车上的大件都吊了下来，在一边静静停下。 一些来的早的人纷纷离去，一边走一边纷纷议论。自然都是惊叹和钦佩的语气。 “咱们也过去吧，看看李虎城究竟弄回来什么宝贝。” 刘俊说道。 两人走到一台挖掘机前面，林卫国从驾驶室里跳了下来。 “哟吼，二位乡长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啊。” “林经理，你们这里这么大动静，我们能不来么？对了，李董还没回来？” “没有，东西回来了，人还在路上呢，跟外商在一起。于总在办公室里，你们有事儿，就到办公室找她去。” “我们一会儿再去，先看看你们的宝贝。很壮观啊。” 哈哈哈，林卫国的笑声，充满了自豪。 “那是当然，李董一出手就是大手笔。这些家伙，可都是九十年代初的国际先进水平，走，我带你们看看，给你们介绍一下。” 也不管两人是否愿意，林卫国就急于显摆。 对于他来说，一辈子能用这些大机械施工，就有如将军指挥千军万马，那就是骄傲加自豪。 “这十二台都是挖掘机，其中两台是我们虎城集团自己的，剩下的十台，我们给外商代销。” “这些汽车吊，一共九台，两台是我们自己的，剩下的是外商的。” 然后就是塔吊，推土机，铲车，叉车，货车，轿车，挖掘机运输车，以及大批的零部件。还有六七十台各种机械设备。 “这些是水处理设备。” “林经理，弄这些设备干什么？” 于丹平奇怪道。 林卫国本来想说建设水处理厂，但是听于丹平的口气，他还不知道，就明白李虎城没跟他们说，于是就多了个心眼儿。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李董他们弄回来的，总归有用吧。兴许是卖给别人的呢。” “对了，这些是污水处理设备。不看别的，就看外包装，里面的设备就不能差。东洋的东西，做的就是精巧，不服不行。” “林经理，这些东西加一块儿，得不少钱吧？” “这些水处理设备多少钱不知道，光是那些建筑机械，就得上亿吧。这一回，我们三建的设备全了，明年至少可以四个工地同时开工。职工可以达到一千人以上。” 林卫国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一口气说了二十来分钟，于丹平和刘俊才离去，来到了于丹宁的办公室。 “丹宁，刚才我俩看了你们的机械设备。那些建筑机械不奇怪。可是水处理设备和污水处理设备，你们弄回来干什么？难道有人买么？” 于丹平问道。 “哥，我正要跟你们说这件事情呢。你们不觉得，关山现在的供水设施，已经不能满足需要了么？” 整个关山乡，乃至于整个古城县农村，早在五年之前，就都用上了自来水。 当时用的资金是国际援助的，就是用在农村清洁饮用水项目上。 这个自来水，跟一般城市的自来水用水塔不一样，而是采用自流水的形式。 在地势比较高的山沟，挑水源比较足的地方打一口井，然后埋设管道，利用落差，水流到各家各户。 这样做的优点是投资少，也不用老百姓花钱，用水也免费。 缺点也很明显，主要有几个。 一是利用自然落差，没有压力，水流不猛。 二是干旱的时候，或者冬季、春季地下水位低的时候，时常断流。 有的时候不得不停水一段时间，等待井水积蓄得比较充足，才能重新供水。 三是这一年来随着人口增加，用水量大增，就出现了供水不足的情况。 尤其是特产城的二楼以上和商户住宅的二楼以上，由于比较高，水压不足，时常上不去水。 随着将来关山的人口大幅度增加，供水问题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 建设一座水处理厂，已经势在必行。否则的话，必将制约关山的发展。 以前人口少，工商业少，废水不多，直接排放到秋河里，也没有多大污染。 随着人口和工厂增加，产生的废水也将急剧增长，再往河里排放，必将造成污染。 所以，建设污水处理厂，也势在必行。 “供水也好，排水也好，都属于公共设施。按理说，这应该是你们政府应该解决的问题。” “但是虎城知道县里、乡里没钱，拿不出这一笔巨款。所以只好自己出钱，解决燃眉之急。” “这些设备多少钱？” “至少三千万吧。这还只是设备钱。其他的水塔，引水系统，厂房，输水管道，入户管道等等，两个厂加起来，至少也得一千来万。” “四千来万的投资，乡里和县里能拿出来么？” “不不不，拿不出来。” 于丹平和刘俊连连摇头。 别说四千万，就是四百万，四十万，县里也拿不出来，更别说乡里了。 “丹宁啊，虎城做了一件好事儿。你们是替县里和乡里排忧解难。想在哪里建设水处理厂和污水处理厂，你们尽管说，在土地上，乡里给你们优惠一些。” “这是利国利民，保护环境，造福子孙后代的好事儿，乡里应该给你们一些优惠政策。” 刘俊也赶紧上来助攻，心里核计着这回卖地能赚多少钱。 于丹宁看看两人，心里觉得好笑。 “哥，咱们在家里，你是我哥。不过这是公事，咱们就得公事公办对不对？” “你们要明白一点，供水和污水处理，本来就是你们政府的职责，不应该由我们出面，更不应该我们出钱来解决这个问题。” “我看你们二位乡长对这件事情不太关心，也没有什么诚意，那就到此为止。就等着虎城回来，他跟你们交涉吧。”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二位请回吧。” 于丹宁端起了茶杯，做出送客的姿态。 第427章 两难境地 一听等李虎城回来谈，于丹平就着急了。 丹宁好对付，我还能说得上话。 如果李虎城这个鳖犊子回来谈，可就难对付了。打了多少回交道，就从来没在他手里占过便宜。 每次都觉得自己把他算计了，占了便宜，却每次都吃亏。 跟李虎城谈，就等于与虎谋皮。说不定在哪里就叫他给算计。 “你看看，你个死丫头。长大了，翅膀硬了，眼里就没有你这个哥哥啦？” “你说得对，县里、乡里是有责任。你说说，都有什么条件。只要不用咱们出钱，都好商量。” “唉，哥，你以后别总是拿小时候的事儿来说话。咱们现在办的是公事，就公事公办好不好？” “好，公事公办，你说吧。” “那我就说了。钱么，不用你们投资，咱们也不为难你们。但是占地，不应该收钱吧。这可是公用事业，土地划拨是很正常的事。毕竟是整个关山地区的企业和居民用水，也不是我们虎城集团自己一家用水。” “这个……，我们得跟县里沟通。还有什么条件？” “如果只是几百万，我们出这个钱，就当捐献了。但四千来万，不是个小数。” “水厂的正常运行，需要人力、各种材料，用电等等，这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如果时间短也就罢了，但是水得天天用，年年用。污水也每天都要处理。天长日久，这也是一笔巨大的费用。” “所以，我们也应该有所回报。城市里的企业和居民用水，都要交钱的。关山这里，是不是也应该交钱啊？” 从道理上来讲，是应该这样。 但是城里用水收费，已经成为定例，人们早就习以为常。没有人有异议。 农村人用水从来就不花钱，国家也没有这方面的政策，如果收费的话，人们会交钱么？ “丹宁啊，企业用水收钱，这可以理解。但是居民用水收费，这个可能不太好办。一是上级同意不同意，二是居民愿不愿意交。” “这件事情比较敏感，我觉得还是慎重一些为好。不过，我们可以先跟县里商量一下，然后给你们答复，你看行么？” “好，就先这样吧。其实这件事情我也不愿意谈，反正虎城这两天就回来，到时候他跟你们谈吧。” 又是李虎城这个鳖犊子，跟他谈就没有什么好事儿。 但是这件事情于丹平也确实做不了主，也只能先这样。 “那就等虎城回来再说吧，对了，这回虎城出去，引进什么项目了么？” 关于建立合资企业的事情，于丹宁和宋伟回来，没有对外宣布。 但是因为小川机械进来了不少设备，人们就猜测可能在关山建立合资企业。 但也只是猜测而已，没有什么证据。人们问于丹宁和宋伟，他们就往李虎城身上推，说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小川机械株式会社进来了不少设备，应该是想办厂。但是究竟在什么地方办厂，最后还要外方决定。这件事情，即使是虎城，也要尊重外方的意见。” “于总，既然设备都运到了这里，虎城又想把关山建成一座城市，自然就是在关山办厂了喽。” 刘俊觉得自己的推断不会错。 “刘乡长，那可不一定哦。小川机械是个大公司，本来只想出口设备，不想到这里办厂。是虎城忽悠他们才来的。” 果然又是忽悠。 听说外商是个二十几岁的姑娘，还是个艺伎，李虎城不会是用的美男计吧？ “虎城怎么忽悠的？” “虎城说关山是个城市，虽然将来关山一定是个城市，但是现在毕竟还是农村，人家来了，能不能看上这里还两说着呢。所以，你们也别抱着太大的希望。” “关于办厂的事情，我觉得还是低调一些为好，别跟县里说，万一不成，也免得丢人。” “对，丹宁说的有道理，就等虎城回来再说。对了，丹宁，虎城真的在东洋跟人打架了么？” 这件事情，在古城已经传得甚嚣尘上，于丹平和刘俊还是从县机关那里得到的消息。 “打架的事儿属实，但是属于自卫。其他的风言风语，都是扯淡。也不知道那彩霞他们怎么想的，回来之后就出了这么多谣言。” “他们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一提起这事儿，于丹宁就生气，但还是忍住了。 “他们出去什么目的，你们也应该知道，玩够了，东西也买了，就回来了呗。” “还有，丹宁，哥哥是关心你啊。虎城到底给没给东洋人当上门女婿？” 于丹宁忽地站起来。 “于丹平，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聊？虎城是什么人，能给别人当上门女婿么。去去去，走，见着你就烦。” 于丹宁出来，拽着于丹平的胳膊，就往外面拖。 “你看看，你这丫头，哥哥这不是关心你么。” “不用你关心，走。” 于丹宁把于丹平推了出去。 “你也走。” 于丹宁冲着刘俊喊道。 “我茶还没喝呢，不能浪费。” 于丹宁拿起茶杯，把茶水倒进桶里。 “这回喝完了，走吧。” “你看看，你这丫头，我又没说什么。” “你也不是什么好饼，走。” “好好好，我走，走还不行么。” 刘俊只好出去。 于丹平和刘俊在公路边站住，一人点着一支烟。 “老刘，你说李虎城到底会不会跟小川机械在关山办厂？” “我觉得会，那么多设备都运到这里，以这个王八犊子的本事，没有把握，他能这么干么？” “这件事儿跟不跟那彩霞汇报？” 说起这事儿，于丹平就觉得头疼。 他觉得那彩霞他们提前回来这件事情，有些不正常。 一是李虎城弄回来这么多东西，对于那彩霞来说，也算是一件响当当的政绩。只要稍微有一点儿常识，就应该跟着李虎城一起回来。至少也要跟丹宁一块儿回来。 但是那彩霞他们提前回来，不仅对这件事情不提不念，还说了李虎城不少坏话。 虽然有些别有用心之人在里面添油加醋，但是打架这样的事情，毕竟只有那彩霞他们几个人才知道。他们把这话都说出来，就证明他们跟李虎城在东洋的时候，关系一定不好，所以才提前回来。 从这个角度来说，李虎城不在关山办厂，也完全有可能。 但是那彩霞分管关山这一片儿，这件事情不跟她汇报，也说不过去。 于丹平陷入了两难之中。 第428章 欺负我一个女人 那彩霞听完了于丹平的汇报，沉默了许久。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提前回来，李虎城竟然大获成功，弄回来这么多东西。 建筑机械，供水设备，污水处理设备，都是国际先进水平的设备。 李虎城说过自己不花钱把这些设备弄回来。原来认为他只是说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东洋人都是傻子，李虎城忽悠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这些设备，本来都可以成为自己的政绩。结果自己去了一趟，除了买回来一点儿东西，什么也没得到。 关于这次出国，县里的一些人本来就有意见，觉得自己不应该去。 提前回来之后，一无所获，就有人说自己就是出去玩儿，出去买洋货。甚至有人干脆就说，自己是县财政困难的情况下，还出去公款旅游。 如果不是把买回来的东西分出去，平息了一部分质疑，有人帮着自己说话，此时恐怕有更多的人，站出来质疑自己。 可惜啊，就早走了几天。如果当时不是仓促离开，跟李虎城切割，此时一起回来，那李虎城这回弄回来的设备，就是自己的功劳。 有了这份功劳，即使真的是公款旅游，也没人敢说什么。一个个的还得排着队来向自己祝贺呢。 “丹平，你的信息准确么？” 那彩霞真的希望李虎城没有弄回来这些设备，这是个假消息。 如果李虎城这回空手回来，此前卢主任放出去的那些消息，说李虎城在东洋胡闹，丢了国格的事情，就可以坐实。自己提前回来，跟李虎城切割，也就是会被人视为跟李虎城划清接界限。 如果消息是真的，那就只能证明这自己是个蠢货，唾手可得的政绩，自己就这么放弃了。 “绝对准确，我和刘俊亲自到现场查看的，都是崭新的设备。” “李虎城弄一些建筑机械可以理解，他鼓捣那些供水设备和污水处理设备干什么？” “他想在关山建设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 于丹平觉得这事儿早晚要公开，也瞒不了人，于是就实话实说。 “在关山建设？这不是胡闹么、一个乡村建什么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 “你们关山不是有自来水么？再说了，你们有什么污水，还需要建设一个处理厂？你们乡里有钱么？我可告诉你啊，县里可没有钱给你们建设什么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 “不用县里出钱，也不用乡里出钱，李虎城出钱。” “去去去，李虎城那个鳖犊子，谁不了解他，我还不了解他？即使他有了设备，基建投资，人力投资也是一笔巨大费用。” “建成之后，还得有人维护，天长日久，花钱的地方多了。他有多少钱往里面填？这可不是给学校捐款，捐一次就完事儿那么简单。” “李虎城有自己的办法。” 于丹平只好一步步解释。 “你说说，他有什么办法？” “收费，就象县里的自来水公司一样收水费。同时收取污水处理费。” “收费也行，建成之后的自来水公司和污水处理厂归谁？收费归谁？” “人家投钱建厂，自然归人家所有。” “不行，没有政策、法规依据，他们收费是非法的。” “那县长，李虎城这个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投资好几千万，不让他收费，他就不会建设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 “不建就不建，一个农村建设这些东西，本来就没有什么用处。县城还没有进口自来水设备呢，连污水处理厂都没有，一个农村还比县城强啦？” 你这叫什么话？你县城没有进口设备，农村就不能有？ 县城污水不处理，污染河流环境。农村有污水就不能处理，就得污染环境？ 农村人天生就比城里人低一等？ “那县长，关山是不是古城县的？” “当然是，你什么意思？有话直说，别绕来绕去的。” “关山的自来水，你也应该知道，那就是自流水。没经过提升，压力不够。以前在枯水季节，就时常断流。” “现在关山的常住人口增加了至少一倍。随着明年的标准件商城建成，人口还会大量增加。” “如果用水问题不解决，今后的企业和居民用水，就会成为一个严重的问题。” “之所以要建设污水处理厂，是因为企业数量增加，废水排放将造成污染环境和河流的极大隐患。” “如果污水不能处理，直接排放，就会污染绿江，威胁到绿江市和同港县的水源地。那个时候，咱们古城恐怕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于丹平这话，已经带着威胁的意味。 不过，这也是事实。 绿江市和同港县接近百万人口的水源地被污染，可不是小事。 那彩霞相信，一旦出了问题，李虎城那个鳖犊子一定会第一时间站出来，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见那彩霞不吱声，于丹平就趁热打铁。 “我听我妹妹说，李虎城还在东洋的时候，就放出风来。” “他放什么风啦？” 那彩霞现在就怕李虎城回来，到处宣扬自己带着卢主任和孙小米临阵脱逃的事儿。 如果李虎城这会在东洋栽了，空手回来，证明自己提前回国是正确的。 但是李虎城似乎没栽，反而弄回来这么多设备，那他就是胜利者。 如果他把自己临阵脱逃的事儿抖落出去，自己就会成为古城的笑话。 “他说如果县里不同意关山建设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他就把这两个厂建在草河县的河口乡，从草河取水，然后用管道把水引到关山来。” 咚，那彩霞一拳砸在桌子上，站了起来。身体发抖，眼睛瞪得溜圆。 “这个小鳖犊子，又跟老娘来这一手。动不动就拿草河来要挟老娘，简直气死老娘啦。” “于丹平，你说说，这都几回啦？服装厂一回，安装程控电话一回，这才几天啊，就来第三回。” “有再一再二，还有再三再四的？他也是个男人，欺负我一个女人，有意思么？” 是没意思，这么做是不太地道。 不对啊，不是李虎城欺负你，是你欺负人家好不好？ 人家自己拿出来好几千万建设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是你在阻挠啊。怎么能怪李虎城呢？ 第429章 强取豪夺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29章强取豪夺那彩霞像个怨妇似的抱怨，响起了敲门声。 “敲什么敲。有事儿就滚进来。” 那彩霞怒道。 门开了，外经委卢主任和自来水公司的童经理来了。 “你们有什么事儿，有屁就放，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走。” 在东洋的时候，正是因为卢主任的蛊惑，那彩霞才决定马上离开东洋回国。从而跟李虎城的战绩失之交臂。 此时见到卢主任，那彩霞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县长，大喜啊。” 虽然见到那彩霞心情不好，但是卢主任觉得自己是她的亲信，所以也没有害怕。 那彩霞心情平静了一些，重新坐下。 “有什么事儿就说，什么大喜不大喜的？” “这个……。” 卢主任看看于丹平。 “丹平也不是外人，有话就说。” “那我就说了。听说李虎城弄回来一套自来水厂设备和一套污水处理设备，我和童经理今天特意到关山去了一趟，现场调研。” “这一看不得了，果然是好东西，都是东洋进口设备。九十年代世界先进水平。” “这事儿我知道，不用你说。直接说你的想法。” “关山就是个山沟，也用不上这些设备，他们留着也没有用。” “咱们古城镇的自来水厂设备老化，规模小，处理能力不足，水质不达标，还经常出故障，早就应该更新换代。” “古城镇的污水排放，一直没经过处理，都是自己排放到古城河里，污染严重，居民们很有意见……。” 于丹平就明白了。 这是想截胡啊，想把关山的设备，弄到古城来。 “喂，老卢，你别出馊主意。那些设备是我们关山的，我们还要建设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呢。” “嘿嘿，于丹平，你们农村建什么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啊？你到各处走走，哪个农村会建设这些豪华的东西？你们关山不是瞎胡闹嘛。” “什么叫做瞎胡闹？我们关山也是现实需要的。再说了，那些设备是李虎城个人的，怎么用是他说了算，就是县里也没有权力干预吧。” “二位，二位，我倒是有个办法，不妨听我一言。” 童经理说道。 “好，老童说说看。” 那彩霞道。 “关山地方小，人口少。那些设备我看了，足够建设几十万人口规模的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给关山用，纯属浪费。” “不如这样，新设备给县城用，自来水厂淘汰下来的旧设备给关山，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童经理，你这叫什么道理？人家的新设备，凭什么给你县城？你的旧设备如果好，怎么不自己留着？” “最先进的新设备你们拿走，把破烂给关山，哪有这么办事的？我不同意。” 那彩霞拍拍桌子。 “行啦，都别吵了。这件事儿，也不是立马就能定下来的。再说了，设备是李虎城的，咱们也不能硬抢对不对？” “不过呢，关山目前确实也不需要这么好的设备，不应该浪费。古城镇是古城的门面，人口又多。关键的时候，你们关山还要顾全大局。” “丹平啊，我看这事儿光是咱们这些人在一块吵也没用。还得听取李虎城的意见。等虎城回来，你叫他来见我，我跟他好好沟通一下。” “虎城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嘛，我跟他一起去的东洋，也是有交情的，相信他会顾全大局。” 童经理的话，给了那彩霞启示。 她觉得用旧设备换李虎城的新设备是个很好的思路。 如果这件事情办成。无疑是造福县城居民。对于扭转目前的被动局面，很有好处，可以重新树立自己的威望。 那彩霞把事情推到李虎城身上，于丹平也不好再多说。 他估计李虎城不会同意，反倒放心了。 前面两次李虎城都没给你那彩霞面子，这回就能给？你那彩霞未免有点儿过于自信。除非你能给李虎城足够的好处。否则的话，再一次铩羽而归，就是必然的。 “那县长，我现在必须表明我们关山的态度，我们不同意以旧换新的做法。” 那彩霞挥挥手。 “行啦，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先回去，到时候我去找李虎城。对了，童经理也回去吧，卢主任留下。” 于丹平无奈，只好跟童经理出去。 “那县长，还有什么事儿？” 卢主任问道。 “卢主任啊，最近我听到一些反应。县里、关山，还有一些乡镇，流传着关于李虎城的一些谣言。” “什么李虎城在东洋打架，进了监狱，还有什么他在东洋跟艺伎鬼混，吃软饭，给东洋人当上门女婿之类的话。” “这些谣言，已经超越了底线，属于人身攻击，恶意中伤，诋毁名誉。” “李虎城属于咱们古城最为著名的企业家，为古城做出了重大贡献。这样的言论很不负责任嘛。” “李虎城在东洋的事情，只有咱们三人知道，现在传得满城风雨，你和孙小米到底是谁在乱说话啊？” 卢主任一听，心里就直骂娘。 那彩霞你个臭娘们儿，你还好意思说谁在乱说话。 这不都是你的主意么。 不是你暗示我和孙小米回来之后，适当地造一下舆论，跟李虎城撇清关系么？ 我编造那些话，可都是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的。 在东洋的时候，你觉得李虎城完蛋了，可能进监狱，所以急急忙忙跑回来。 没想到李虎城不仅没完蛋，还弄回来那么多设备。 这回你用着李虎城了，就想讨好他，把我推出去背锅。有你这么做人的么？有你这么办事儿的么？ 虽然恨死了那彩霞，但卢主任也不敢表现出来。 “那县长，我听了这些谣言，也非常生气。我参加工作二十多年，这个自觉性还是有的，一向谨言慎行。” “某些年轻人可能比较冲动，说话不考虑影响。回头之后，我去找孙主任谈谈。叫她今后谨言慎行，不要乱说话。” 那彩霞明白，卢主任这是推卸责任，往孙小米身上引祸，心里不禁生气。 你个蠢货，明明就是你跳得最欢，这个时候想嫁祸孙小米。 你以为孙小米年轻就好欺负？ 也好，就叫你尝尝孙小米的厉害。 “既然如此，你就找小米谈谈。小米年轻，又是个女孩子，说话要注意方式方法。你去吧。” “好，那县长放心，我保证不会再出现新的谣言。” 卢主任出去，那彩霞在屋里踱了起来。 卢主任和孙小米即使放风，也不会说的太过分。 可是那些谣言明显太过分，到底是谁在二次传播的时候，添油加醋了呢？ 如果李虎城回来听到这些谣言，该怎么跟他解释呢？ 唉，事情怎么失控，走到了这一步呢？ 李虎城到底会不会同意以旧换新？这么做，是不是有强取豪夺之嫌？ 第430章 有喜事儿 那彩霞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以旧换新这件事儿还是跟丛国盛商量一下为好，就离开办公室。 刚到楼梯口，就遇上了纺织厂的宋厂长。 “那县长，忙着呢，找你有点事儿。” “什么事儿？如果不重要，就以后再说。我要找丛县长呢。” “大事儿，也是喜事儿。” 又是喜事儿？今天喜事儿这么多？ “跟我来吧。” 那彩霞又回到了办公室。 “到底什么事儿？” “那县长，最近是不是没看见我们管厂长？” “我看他干什么，他很重要么？我说老宋，你跟老管争点儿气好不好啊？纺织厂原来的条件那么好，这几年你们两个过去，一点儿起色也没有，还不如以前。” “当初可是我举荐你们两个的，搞成这样，我都跟着抬不起头来。我在古城虽然还能说得上话，但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就因为你们纺织厂，我受到的压力大了。” “你看看人家李虎城，左一个大项目，右一个大项目的，上了一个项目，就风风火火的。” “关山原来什么样子？现在什么样子？照着这个趋势，明年就能超过铜羊，成了古城第二大乡镇。” “如果继续发展，将来追上古城镇都有可能。你们纺织厂在古城也算是大企业，这几年做了什么贡献？” “该上交到的钱交不上来，自己的工人眼看着都要养活不了，你说说，你俩对得起我么？” “李虎城这回去东洋，拿回来多少东西你知道么？……。” 那彩霞就照着于丹平给她的清单，把李虎城弄回来的设备说了一遍。 “你知道这些设备值多少钱么？至少七八千万啊。你再看看你们，哪怕一年给县里交上来二十万，我也算有个脸面，也敢帮你们说说话。” 宋厂长已经听说李虎城弄回来一些设备的事情，但是没想到竟然会弄回来这么多。 有心给自己辩解一下，但是那彩霞说的确实有道理，也就不好意思为自己辩护。 “那县长，我们做的是不好，这个我们要向你检讨。但是我们始终都在想办法。这一回终于有了阶段性进展。” “这就是你说的大事儿，喜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卖关子，直奔主题。” 那彩霞现在对宋厂长已经失望，不认为他能干成什么正经事儿。 “我们也准备办一个合资企业，跟一个港商合资，把产品打入国际市场。” “就你们？” “那县长，你可别瞧不起我们。前些日子，管厂长到琼岛考察市场的时候，认识了一个非常有实力的港商。经过多方面的考察和交往，这位港商对于到内地投资很感兴趣。” “管厂长跟他谈了纺织厂的事情，他准备来考察一下，如果觉得可以，就跟服装厂合资，他投资两千万港币，购置新设备，剩下的钱作为流动资金。把纺织厂的产品打入国际市场。” “自从上次李虎城拒绝跟我们合作之后，我们全厂职工就憋了一口气。这一回咱们也跟外商合资，一定争这口气。让你今后在别人面前也能抬起头来。”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那彩霞的痛处。 三番两次在看李虎城面前吃瘪，那彩霞心里没有疙瘩是不可能的。 如果纺织厂真的跟外商合资，闯出一条路来的话，自己就挣回了脸面。 “好，你详细说说情况。” “这位港商叫做马大为。是港岛著名的房地产公司长寿置业的人……。” 宋厂长就介绍了关于长寿置业、高长寿、马大为以及高长寿在琼岛开发房地产的情况。 “这个高长寿，跟咱们古城还有些渊源呢。” “哦、他来过古城，还是古城有亲戚？” “都不是，他跟李虎城打过交道。李虎城原来的港口城和物流城，就卖给了高长寿。高长寿一出手就是三个多亿买下来。他自己还有二百来亩地开发。” 那彩霞觉得宋厂长办事儿不太靠谱，对于他说的合资的事情，还有一搭没一搭的。 听说高长寿买了李虎城的项目，一下子精神了。 李虎城那是实实在在拿回来钱的，高长寿能拿出来这么多钱，已经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这个港商比较靠谱，跟纺织厂合资的事情，值得考虑。 哼，李虎城，别以为只有你才能引进外资，别人也能。 纺织厂基础条件不错，远远比你关山纺织厂强，只要好好经营，超过你服装厂，只是个时间问题。 “老宋，你们这个工作做的不错。干工作就应该这样。” “不过呢，现在的外商也良莠不齐，外地时常有外籍人士骗钱骗色的情况，去年同港就被新罗的外商骗去了二百来万。” “所以，我们还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个长寿的背景和高长寿、马大为。” “那县长，这个我已经考虑到了。我的想法是，组成一个考察团，就由你带队，加上外经委的卢主任等领导，先去琼岛考察他们在那里的项目。” “然后再到港岛考察他们的公司。马大为还说了，如果咱们愿意，还可以去米国考察市场，他们来出钱。” 一听到米国去，那彩霞就来了兴趣。 这回跟李虎城出去，本来还想到欧洲走一圈儿。没想到李虎城这个鳖犊子作死，害的自己不得不提前回来。连东洋人给的电器都没得到。 你个小鳖犊子，离了你李虎城，我就不出国啦？照样有人请我出国。 “好，宋厂长，这件事情你抓紧时间办。先把港商邀请过来，到纺织厂考察一下。到时候我把丛县长请来，一起见见港商。” “你们服装厂那里，也好好整顿一下厂容厂貌。环境卫生，干部职工的精神状态等等，都要给人留下良好的印象。” “那县长放心，我回去就做准备，这一回一定把合资的事情办成，给李虎城一个有力的回击。” “这个么，你倒也不用特意跟李虎城比，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功过是非自有评说。你要相信，群众的眼睛是亮的，领导的眼睛是更加雪亮的。” “好，一定不辜负你现在的殷切希望。” 宋厂长起身，挺胸抬头出去。 第431章 忽悠一会儿是一会儿 李虎城和小川玉子终于到了关山。 两人从港岛出发，一路上走走停停，遇上名胜古迹，就去游玩一番。花了半个月时间，才回到关山。 李虎城在虎城集团前面的公路上停住车。 “玉子，这里就是关山，咱们到家了。” 小川玉子前后左右看了看。 “虎城，你走错了吧？这里明明就是农村，怎么会是关山市呢？” “玉子，刚才路过那个拱形门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上面的字，就是欢迎来到古城县。” “这里就是古城县的关山市？” “可这里就是农村啊？” “你看看你，脑子就是笨。你到过欧洲和米国吧？” “去过啊，走过很多国家。” “那里的小城市，是不是有很多只有几万人口？” “是啊。” “关山有四万多人口，你说这是不是个城市？” 其实关山没那么多人，李虎城就是顺口瞎编的。 “你说的也对，可我看这里怎么就像个农村呢？” “那是因为现在是冬天，没法建设，等到明年春天开始建设的时候，你就会看到城市的样子。” “行啦，你别胡思乱想，走，带你到公司去。” “好吧。” 小川玉子刚刚到这里，也是蒙圈，心里虽然怀疑，但又觉得李虎城说的有道理，也就迷迷糊糊的信了。 车到了虎城集团办公区前面，屋里的人纷纷出来。 “李董回来啦。” 鲁提辖道。 随后刘宁、林经理也纷纷出来。 最后是于丹宁和罗菲菲出来。 “玉子来啦。” 于丹宁热情地招呼道。 “丹宁。” 这些人当中，于丹宁是唯一的熟人。 玉子虽然不会汉语，但是于丹宁的名字，还能叫出来。 “丹宁，玉子的翻译呢？” “对了，菲菲，快去叫唐雪来。” 唐雪是李莉的同学，学的是东洋话。 唐雪毕业之后分在绿江纤维厂，工厂效益不好，正好此时于丹宁回来给玉子找翻译，唐雪就停薪留职到了这里。 每个月七百块钱，既当玉子的翻译，也照顾玉子的生活。 很快，唐雪就出来。 “玉子，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唐雪，以后她就是你的翻译和助理。唐雪，现在我给大家互相引见一下，你给玉子翻译。” 李虎城给玉子一一介绍之后，就进了办公室。 寒暄一阵，于丹宁和唐雪带着玉子到给她准备的办公室和住处，然后再去特产城和的服装厂等地看看，熟悉一下环境。 剩下李虎城等人留在办公室里面。 “李董，你把小川玉子拐回来，难道真的要给小川家当上门女婿？” 三建公司商务部经理钱小丽，今年五十七岁，因为跟何巧云岁数比较接近，两人说得来，平常关系很好，跟李虎城说话也不见外。 李虎城听了就蒙圈。 什么叫拐回来，这个上门女婿从何说起？ “钱经理，你说什么呢？” “大伙儿都这么传说啊，丹宁说是谣言，我们也没信，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把小川玉子带回来。这个小川玉子长得挺漂亮的啊。” “钱小丽，你胡说什么呢。明明知道是谣言，你还说。” 林卫国道。 “对，都是谣言，还有更离谱的，说你进了东洋的监狱。于总还没回来，谣言就传开了。” “我们大伙儿在一块儿分析，觉得就是从那彩霞他们那里传出来的。” 于是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前一段时间流传的各种说法说了一遍，气的李虎城恨不得骂娘。 那彩霞你个臭娘们儿，你们临阵脱逃也就罢了。为了撇清自己，竟然不惜造谣诋毁。 这几个白眼儿狼，等我有时间，非找你们算账不可。 “都是谣言，不用搭理他们，咱们干咱们的正经事情。谣言止于智者，时间一长，谣言不攻自破。” 李虎城现在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对了，钱经理，车上有小川机械的重要资料和图纸，这是非常珍贵的资料，走，你拿回去放在保险柜里保存起来。” “没有我和于总、小川玉子的话，任何人不准看。” 人们出去，就从车上把一个个纸箱子拿出来，搬到资料室收起来。 “走，看看设备去。” 李虎城、鲁提辖、刘宁、马少云几人，就来到了设备停放场。 放眼望去，大件儿小件儿摆放得整整齐齐，蔚为壮观。虽然都盖着彩条布，但是从轮廓上，还是能大致分出来挖掘机，车吊的等大件儿来。 “按着设备清单，都已经到位。那些机床之类的精密设备和仪器，加上电脑，还有一些贵重部件和材料，都放在仓库里，三个保安专门把守。” “这里每班两个保安，一天三班倒，昼夜看守。” 林经理如数家珍地介绍道。 “是应该好好看守，这都是钱啊，你们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儿，才把这些宝贝弄回来。” 李虎城就挑主要的，开始叙说自己这次过五关斩六将的功绩， 当然，有些事情是不方便说的，比如跟小川玉子的事儿。曾老道和白鸟大师帮忙的事儿，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一边的鲁提辖听了，心里就嘀咕。 我知道你有些本事，但是你也是第一回到东洋，再大的本事，也不能一下子就拿回来这么多东西吧？ 东洋人傻么，你忽悠几句人家就信？ 说是谣言，我看那谣言八成都是真的。就说小川玉子吧，你俩在港岛那么长时间，加上路上半个月，郎才女貌，在一块儿要是不擦出点儿火花来，打死我都不信。 孤男寡女的，哪有猫不吃鱼的？你李虎城还能老老实实当柳下惠？ 就是我换做你，我也……。 算了，还是别胡思乱想，要是叫凤仙知道我有别的心思，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提辖，山脚下那些地，谈的怎么样？” 这些住宅楼的地皮，也是李虎城很关心的事情。 “乡里原则上同意，不过价钱还没有定下来。于丹平和刘俊说，他们还要等县里的意见。” “估计买地不是问题，就是价钱多少的问题。正好你回来了，这回就把这个事情定下来。” “于丹平前两天来说，县里最近就会有结果，到时候就来找咱们谈判。” 第432章 我都想你了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32章我都想你了几个人转了一圈儿，就回到办公室。 鲁提辖爱显摆，就把大衣脱掉，故意把腰上的传呼机和手机露出来。 “咦，提辖，这里手台开通了么？” “开通了，咱们是第一批，你和于总，我们这些人，加上凤仙都有。” “对了，还给小川玉子也准备了一台。” “多少钱开通的？” “别的地方都是两万六，咱们这里跟电话村借光，给咱们优惠价，除了机子，一台八千，机子都是丹宁从东洋带回来的，比电话局机子漂亮得多。” “是啊，那个大砖头，又蠢又笨，拿着那个玩意儿，一看就不像个好人。还是咱们的机子漂亮，外面的人一看，十个有十个都羡慕。” 给了优惠价，手机是自己的，一部手机还八千。基本上就一个通话功能，话费还双向收费，电话局真是够黑的。 “信号怎么样？” “还算行，不过到山里面就常常不灵，葫芦沟林场那里就出了服务区。” “你的在我那里放着呢，我过去给你拿过来。” 马上云很快把李虎城的手机拿了过来。 “这是你的号码，这是咱们集团的号码簿。” 这个手机，跟李虎城在东洋买的那个一样。 那个是东洋号码，回来也用不上，李虎城就用这个。 “我说提辖，有了手台，你还弄个传呼机干什么？” “别提了，这个手台话费太贵。不是急事儿，还是用固话省钱。” 这也目前的普遍现象。 因为话费太贵，即使有手机也很少用。替代的方案就是同时使用传呼机。有人呼叫，就找固话回话。 所以现在流行的一个说法，就是“手拿大哥大，满街找电话”。很多时候，手机成为摆设，只有炫耀的功能。 虎城集团这些老总级别的人，加上马少云和罗菲菲，除了配备手机，还都配备了传呼机。 至于宋伟和钱小丽这样的中层，都由公司给配备了传呼机，每月给报销五十元传呼费。 虽然通信费贵一些，但是通讯问题解决了。 加上车辆问题已经解决，交通和通讯这两大问题，目前都已经解决。其实也是个巨大进步。 “已经三点多了，今天就不听你们能汇报。马主任，通知一下服装厂陆总，明天九点过来汇报工作。” “鲁总、刘总、林总，你们也准备一下，明天上午一起汇报，每人二十分钟。马主任，你给排一下顺序。我回家一趟，看看我姥爷。” “回去吧，昨天老爷子还过来打听你什么时候回来呢，你妈也回家了。” 林卫国说道。 “晚上六点，凤仙饭店，给小川玉子接风，李董准时参加啊。” 马少云提醒道。 “我知道了，你们不用等我，我从家里直接过去。” 李虎城回到自己办公室，用手机给谷秋颖打了电话。 “喂，哪位？” 传来了谷秋颖娇媚甜美的声音。 “秋颖，我李虎城。” “啊？虎城，你这是手机号，买手机啦？怪不得我看是个陌生号码呢。你在哪里？” “刚刚回到关山，你通知一下严春和蓝长生，我这段时间在家，你们可以过来。” “好，我一会儿就通知他们。什么时候过去，我提前通知你。一路上辛苦吧？” “不辛苦啊，还可以。” “骗人，我才不信呢。带着小川玉子，孤男寡女的，白天晚上开车，还能不辛苦？” 没等李虎城说什么，谷秋颖就格格笑了起来。 “秋颖，你可不要乱想啊，我跟她清清白白的。” 这种事情，李虎城自然不会承认。 “哼，你越是说清白，就越是心里有鬼。懒得管你，小心你的身体。” “我身体好着呢，等见了面，你体验一下就知道。” “呸呸呸，这么大人，没羞没臊的，什么话都敢说，还是董事长呢。” “董事长也没用，见了秋颖就得投降。” “好啊，那就早点见面啊。我都想你了。” “哪里想啊？” “哪里都想。” 打情骂俏的十来分钟，两人才结束通话。 路上买了一些特产，都在小川玉子的车上，李虎城也懒得换车，就开着玉子的跑车回家。 见到了家里人自然十分高兴，大致上说了在东洋的经过。 “我就知道那些都是谣言，我就没相信。我的儿子，怎么会给东洋人当上门女婿呢。” 何巧云道。 “这个时候你知道是谣言啦，当时我就说是谣言，你还不信，整天提心吊胆的，这回放心了吧。” 李永和似乎成竹在胸，对儿子很有信心。 “谁听了这话不着急，丹宁和丽丽回来说了，我不就放心了么。” “许丽丽来了？” “来了，来看你二舅和二舅妈。把何啸在东洋的事儿，都告诉他们了，让他们放心。丽丽这孩子我看还不错，虽然是搞文艺的，但是挺稳重。为人处世的，一点儿也不轻浮。” “二舅和二舅妈喜欢她么？” “喜欢，这孩子会来事儿，都改口了，提前叫爸叫妈。他俩可高兴了，连改口费都给了。” “过年的时候，丽丽爸妈还要来串门儿，这门亲事正式定下，何啸回来就结婚。” “还有啊，丽丽说他们歌舞团有点儿乱，我听她那意思，是不想在那里呆着，想停薪留职，到这里来。” “我跟丹宁说过这事儿，她说要跟你商量一下再说。都是自家人，你就给安排个合适位置。” “叫丹宁安排吧。” “凤仙倒是说过，她想要许丽丽。带一段时间，给她当个助手。凤仙手下也缺得力的人。” “凤仙愿意要，那就去呗。不过，就算是自己家人，该管也得管，不能惯着她。” “这个你就别管了，凤仙做事心里有谱，她能处理好。” “对了，你晚上在家吃饭么？” “不在家里吃，小川玉子来了，晚上给她接风。” “对了，都说你跟小川玉子这个那个的。她以后在这里，你跟她接触的时候，小心一点儿，免得别人风言风语的。”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谁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再小心，也总会有人说三道四的。” 爱说说吧，反正我也不冤枉。 谁有本事，也去找一个东洋女子，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再说了，就玉子那个豪放劲儿，我小心也没用。 都说东洋女子温柔如水，温润内敛，可玉子怎么就不这样呢？ 也受过正规的艺伎训练，就是没有多少艺伎作风和品格，倒是更像个败家娘们儿。 拿关山市忽悠她，也不知道她醒没醒过腔来。 第433章 一顿猛喷 晚上六点，欢迎宴会在凤仙饭店举行。 李虎城、小川玉子、于丹宁、鲁提辖、陆凤仙、刘宁、林卫国、罗菲菲、唐雪，马少云、加上去过东洋，跟小川玉子认识的宋伟，一起参加宴会。 小川玉子的表现倒是很得体的，对别人挨个表示感谢。只是对李虎城很冷淡，很可能心里还在记恨李虎城。 李虎城也不在乎，也不搭理她，只管跟人们谈笑风生。 小川玉子倒也入乡随俗，很快就跟于丹宁和陆凤仙打成一片，嘻嘻哈哈的，好像挺亲热的样子。 不过李虎城心里有数，这不过是她的伪装而已，是她艺伎训练的社交本领。从内心里面，她未必能瞧得起这些人。 听说来了个东洋人，就有不少人跑来看热闹，想看看这个据说要招李虎城为上门女婿的东洋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在不少关山人的眼里，东洋女子还是电影里那些身穿和服，脚踏木屐，迈着小碎步，见到人就鞠躬的形象，现在一看，不禁就有些失望。 “这不跟华夏的女人一样么？除了打扮时髦一点儿，长得比较漂亮一点儿，似乎也没什么两样啊？” “虎城如果娶了一个这样的女子，也没什么不妥啊。” “是啊，生了孩子也跟咱们的孩子差不多。” “娶了行，但是不能当上门女婿。” “虎城去东洋当上门女婿，咱们的农业税、村提留、乡统筹谁给交啊？” “对，坚决反对虎城去东洋当上门女婿。” 一帮老娘们儿就在一边儿瞎嚷嚷。 胖婶子听了，就格外生气。 “都闲的没事儿干了是不是，虎城娶谁，用你们操心？你们儿子娶上媳妇了么？姑娘嫁出去了么？” “咸吃萝卜淡操心，都回去，没事儿打小麻将，看电视，要不就搂着男人睡觉去。走走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这帮人赶走了，于丹平和刘俊来了。 “胖嫂子，听说虎城和外商来了，在哪一间吃饭啊？” 刘俊笑呵呵道。 胖婶子平常跟刘俊和于丹平关系也都不错，今天见两人来了，却感到反感。 “我说刘俊，你问这个干什么？人家在哪里吃饭，关你什么事？” 胖婶子虽然跟刘俊说话，其实冲的是于丹平。 “胖嫂子，你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是找虎城谈工作么？” “哼，刘俊，咱们乡里乡亲多少年，你刘小鬼儿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什么时候谈工作这么积极啦？” “就算是谈工作，白天上班时间谈不行么？我儿子刚回来，大伙儿在一块放松一下，你们就来谈工作？” “哼，别以为我不知到你这点心思。不就是想来蹭饭吃么？” “你看看，胖嫂子，我至于那样么，我就差这一顿饭？” “你说对了，乡里又是卖地、又是办传呼台的，现在有钱了，你们吃吃喝喝的，也不差这一顿饭。” “你们来，不就是想在外国人面前，显摆一下你们是关山的父母官么？” “现在我儿子回来，把外商带回来，带回来那么多设备，看见好处了，你们一个个的，又都凑了上来。” “当初我儿子、何啸、许丽丽在东洋跟外国坏人打架的时候，你们这些人可没有一个上去帮忙的。就在边上看热闹。” “胖嫂子，你这说哪里去了。我们当时也没在场啊，这事儿我们也不知道。” 刘俊陪着笑，尴尬地解释。 “哼，你们不知道，县里跟着去的那几个人可是一清二楚的。当时丹宁和许丽丽都没回来，我们家里人都不知道，这事儿是怎么从东洋传回来的？不就是你们县里那几个人传回来的么？” “对，是他们传回来的，可是跟我们没关系啊。” “哼，别说跟你们没关系。是谁传回关山的？还不是你们乡里人？一天一个样，添油加醋的，越传越邪乎。什么进监狱，找小姐，当上门女婿的，不都是从你们乡干部嘴里传出来的？” “你们拍着良心想一想，虎城给关山做了多大贡献？又是办厂，又是特产城，又是电话村，又是捐款捐车的。” “那些人败坏我儿子名誉的时候，你们在哪里。除了虎城的人，我可没见到你们一个人站出来，替虎城说一句好话的。” “人家海德集团是外人，三建的工人是外人，都比你们强，人家都帮着虎城说好话。” “再说句到家的话，今晚上是虎城集团欢迎人家合作伙伴的宴会，人家自己人之间兴许要谈一下生意上的事情。” “你说你们一个外人，跟着搀和个什么劲儿？虎城也不是小气人，你们吃他的喝他的还少么？” “如果有必要，人家就主动邀请你们。没邀请你们，不就是不速之客么？就这点儿人情世故，我一个老百姓都明白，你们还不懂？” “就是太拿自己当回事儿，觉得到哪里都可以横冲直撞，都得拿你们当祖宗供着。” 胖婶子拿李虎城那是当亲儿子一样，这段时间的谣言，早就让她义愤填膺。 她对乡里人生气，一直找不到出气的地方，今天就把气全都撒在了于丹平和刘俊身上。 其实两人倒也没想那么多，就是想来凑个热闹。 经过胖婶子这么一说才是意识到，人家说的还真就是那么回事儿，无可辩驳。 被胖婶子这么一顿猛喷，脸上阵阵发热。 “得得得，我错了还不行么？今天不该来。我们走了。你转告虎城一声，就说我们明天到他那里去，有些事儿研究一下。” “你看看你们，还是摆架子。我就这么转告虎城？” “我儿子一走二十多天，家里一大摊子事儿，回来不得处理一下？他是不是还要外出？明天有没有时间？” “你们就说一个明天，从今晚上半夜十二点，到明晚上半夜十二点，都是明天，虎城就得二十四小时在家里等着你们驾临？” “好吧，我打个比方跟你们说。比如你们乡里要到我这里吃饭，你刘俊就告诉我，明天我们去吃饭，你准备一下。” “你说叫我怎么准备吧？是中午还是晚上？多少个人？多少个菜？多少钱一桌？上什么酒？什么烟，你们不说明白，我怎么给你们准备？” “你们找我儿子，是谈公事。现在电话很方便，事先电话沟通一下，双方都有时间的时候再谈，谁也不耽误谁，这样是不是更好？” “都到了程控电话时代，都有传呼机和手台，你们还叫我给你们传话？你们是不是思想落后，就不会与时俱进？” “我的姑奶奶啊，我们走还不行么，不用你传话，我们自己打电话，与时俱进。” 刘俊和于丹平再也待不住，赶紧溜了。 第434章 你先欺骗我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34章你先欺骗我于丹平和刘俊往回走的时候，遇到了曹大元和胡大力。于丹平一问，原来两人也是想到李虎城那里凑热闹的。 “你们还是别去了，刚才我俩去，叫人训了一顿，这不回来了么。” “不会吧，在关山的地界，谁还敢训你们二位啊？” 曹大元道。 “唉，别提了，叫胖嫂子给训了一顿。” “原来是胖嫂子啊，那训了也就白训了。” 胡大力一下子就蔫了下去。 这些年，关山的这些有头有脸儿的人吃饭，没少在胖嫂子那里赊账，人家训自己几句，现在也得忍着。 “她训你们干什么？” “唉，别提了，还不是为了她干儿子。” 刘俊就把经过说了一遍。 “我觉得胖嫂子说的有道理，你俩确实不应该去。人家集团自己的事儿，你们跟着瞎搀和什么？” “曹大元，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你不是也想去凑热闹么？” “我跟你们不一样啊。谣言传起来的时候，我可是站在虎城一边儿，替虎城说话的。我跟虎城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我俩在琼岛并肩战斗，是有着深厚友谊的。” “去去去，你可别显摆了，就是虎城拉你一把，你跟着借光赚着钱了，有什么得意的。” “这就是你们不明白了吧，这就叫做眼光。有钱的人多了，别人怎么就不敢跟虎城去？” “再说了，这回那彩霞做的也实在不地道。一块儿去的，虎城他们跟别人打架，他们就站在一边看热闹。” “这也就罢了，看见虎城他们去了警署，自己就赶紧跑回国内，生怕连累到自己。” “这是什么行为？不就是抛弃战友，在战场上当逃兵么？” “他们以为跑了就没事儿，一块儿那么多人呢，真相还能永远掩盖下去？” “跑了也就罢了，为了撇清自己，回来还造谣，说虎城那个这个的，这还是人干的事儿么？” “唉，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那县长和跟虎城不一样，他们几个都是干部，还能上去跟着打架？” “哼，到了外国，谁还认你这个干部？依我看就是自私，爱惜羽毛，只想着保全自己罢了。” “还说人家虎城在东洋招摇撞骗，影响国家形象。现在怎么样。弄来这么多设备，外商都跟来了，还有什么话可说？” “曾老道算命怎么了？人家算命能帮着虎城把这么多东西算回来，这就是本事。” 唉，那也不应该打架啊。 于丹平想辩解两句，但一想还是算了。 现在李虎城把东西弄回来，还要办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这是造福关山的事情，此时自己自己再替那彩霞辩解，就是跟关山人作对。 身为关山的乡长，被人认为胳膊肘往外拐，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别看这帮人给李虎城造谣、传谣的时候，一个个的都挺积极。但是涉及到自己的好处，到时候都会站到李虎城一边儿。 再说了，这一回那彩霞做的也实在不地道，花着李虎城的钱，回来还抹黑李虎城，实在有点儿叫人瞧不起。 两个小时后，欢迎宴会结束，李虎城把小川玉子送回住处。 这里是特产城公寓二层的一个套间，是当初建设的时候，于丹宁特意留下来三个的套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接待贵客的。 房间宽敞，里面家具，各种电器齐全，电话、洗手间，洗澡间，电热水器齐全。屋里还铺着地毯。虽然不是什么高档货，但是也说得过去。 被褥等寝具和日用品一应齐全，茶叶、清酒都有，这些都是于丹宁从大良市买回来的，专门给小川玉子准备的。 “玉子，住在这里还满意吧？” 整个晚上，小川玉子也没有跟李虎城说话。见李虎城说话了，玉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好吧，我知道你生气，如果你想骂我，现在就骂。一会儿我走了，你就骂不着了。不过我提醒你啊，你如果骂我，我也会骂你。” 李虎城笑嘻嘻说道。 小川玉子再也忍不住。 “李虎城你个骗子。这就是你的关山市？什么关山市？我都问明白了，这就是关山村，一个小村庄。” “你骗了我，我要回东洋去。我把东西都运回去。” 小川玉子象一头母狮子似的，恨不得吃了李虎城。 李虎城冷笑几声。 “小川玉子，如果说骗，也是你先欺骗我。你为什么急急忙忙跟我达成协议？为什么急于跑到华夏来，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 小川玉子心里有鬼，不禁失口。 “我知道你父母的保险金，知道土地抵押给央行的事，还知道保险公司和银行正在调查你。” “你……。” 小川玉子腿一软，就要跌倒，李虎城急忙扶着她，坐到榻上。 “原来你都知道，原来你都知道，所以你才骗我到这个地方来。” 小川玉子抽抽噎噎哭了，双肩不断抖动。 李虎城心也软了。 “玉子，咱们说话，要讲道理对不对？” “你说我骗你们，那你就说说，除了关山市这一点，别的地方我哪里骗你了？” “咱们的合作，各个条款都是双方协商同意的，对不对？” “将来办厂，我也要投资很多钱的。我告诉你啊，过几天，就有有人来买你的设备，这些产品用不了多久就能卖出去，你就能收到钱。” “我承认，这里是农村。如果你不喜欢在这里住，可以到大城市去住酒店啊，我给你出钱。” “在一个城市里住腻了，你可以到别的城市，可以到处旅游。在华夏呆腻了，你可以到世界各地去旅游。” “至于工厂的事情，你就交给我。我在家里拼死拼活地给你赚钱，你就在外面玩儿，到时候就回来拿钱。” “至于保险公司和银行那里，你也不用担心。在这里干上几年，赚够了钱，把保险费退给保险公司，抵押的土地还给银行，或者还了贷款，跟他们和解。你不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回东洋了么？” “那边的官司结束，我这个傻小子在这边的工厂源源不断地给你赚钱，这样的好事，你到哪里去找？” “你说，你是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危难的时候，我把你从东洋救出来，我就是你的白马王子，你竟然还说我骗了你，这样的话，实在让我伤心啊。” 第435章 还得靠哄 扑哧一声，小川玉子笑了起来。 “按照你的说法，你都是为了我好喽？” “当然是为你好，到了华夏，你就是最安全的，我会保护你的。” “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 其实小川玉子也就是来了之后，一时失望，觉得远在异国他乡，孤独无助，才对李虎城生气。 此时被李虎城这么一哄，在这里又可以逃避国内的官司，心里也就转过弯来。 再说了，东西已经运到这里，还能怎么办？即使再运回去，也卖不出去，还不如就留在这里。 李虎城说的也有道理，将来有了足够带钱，把保险公司和银行的事情摆平，也就可以彻底摆脱官司。 不自觉地，玉子就依偎到李虎城怀里。 李虎城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趁机就上下其手，把两人从东洋到一路上的惊涛骇浪之旅，又上演了一遍。 亲热之后，玉子的情绪已经完全恢复。 “今天第一次回家，你还是回去吧。这段时间，咱们就暂时不在一起缠绵。” 玉子早就看出来，李虎城跟于丹宁的关系不同寻常。今天于丹宁带着她到处走的时候，于丹宁也委婉地向她暗示了自己跟李虎城的特殊关系。 在这一点上，玉子还是看得开的，她也没准备跟李虎城结成婚姻关系。 “也好，我就回去，你自己好好休息。我走了之后，你就给唐雪打电话，让她过来陪你。” 李虎城起来穿衣服，玉子也跟着起来，像个贤惠的妻子一样，帮助李虎城穿衣服。 然后又把李虎城脖子上的口红印小心地地擦掉。 “你看看你，这么不小心。如果叫别人看见，你怎么解释？” 然后上下前后把李虎城的穿戴仔细检查一下，见没有什么破绽，才舒了口气。 “好啦，这回你可以走了。为了避免引起误会，我就不送你啦。” “谢谢玉子的理解。” 李虎城轻轻开门，见走廊里没人，赶紧溜了出去，很快出了楼。 回头看看二楼玉子房间的窗户，不禁轻叹一声。 其实玉子也很懂事的嘛。 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到异国他乡逃难，也挺可怜的。 算了，大不了等工厂办起来，赚了钱，让她回国摆平官司，以后就可以来去自由了。 特产城晚上虽然关门，但是周边的店铺不少还在营业，。 路过大姐李婷的打印店时，见里面还亮着灯，李虎城就进去。 大姐李婷，姐夫黄飞，黄斌、秦清正在吃饭，见到李虎城进来，一家人赶紧站了起来。 “虎城回来啦，吃饭了么，上来一块吃点儿。” 秦清格外热情，就给李虎城搬凳子。 “我吃过了，路过这里，顺便进来看看。不用管我，你们吃你们的。” “上来喝点儿，叫你婶儿再炒几个菜，也没外人，就咱们自己家人。” 黄斌就过来拉李虎城。 “黄叔，今天给外商接风，刚刚喝完，酒足饭饱，真的不用客气，改日再说。” “爸妈，虎城说不吃，就不用让他。” 李婷说道。 “那我给你倒杯茶，黄飞，给虎城拿烟啊。” 秦清说着，就特意找出好茶，给李虎城沏上。 “姐夫，店里生意怎么样？” “好，这活儿一个接一个的，都忙不过来。这不刚刚吃上饭，吃完饭还得干一会儿。” 黄飞笑呵呵的，看起来对于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 “虎城啊，这个店多亏了你。我们全家都要谢谢你啊。” 黄斌说道。 “黄叔不用客气，都是自家人，不用说两家话。你们商店怎么样？” “唉，就是半死不活的，混吃等死。现在经济不好，古城也没有什么像样的的企业，人们手里没钱，消费也上不去。” “目前看来，整个古城也就关山这里人气最旺，经济最有活力。” “你的企业市场前景都好。如果标准件商城再建设起来，就能把铜羊和城关镇远远地甩在后面，直追古城镇。” 黄斌不愧当了多年经理，看事情还是有一些眼光的。 正如黄斌所说，目前的古城，除了关山之外，整个经济形势可以说是死水一潭。 县里的一些企业，三分之一处于亏损倒闭状态。三分之一处于勉强维持，不亏不盈状态。还有三分之一，勉强能够盈利，但是多数盈利不多。 除了烟厂这个盈利大户之外，经济效益比较好的企业，其实很少。 象纺织厂、化肥厂、锅炉厂等几个大厂，都处于勉强维持状态。 效益不好的原因，各个厂基本上都差不多。 管理团队素质差，象纺织厂的宋厂长和管厂长都能当厂长，其他的也未必好到哪里去。 冗员多，机构臃肿，人浮于事，经营理念落后，缺乏开拓进取精神。 象李虎城这样，敢于到琼岛大手笔炒作房地产，到东洋这样的发达国家空手套白狼的人，可以说绝无仅有。 即使宋厂长和赵存檀这样胆子大的，到琼岛炒作房地产，也不过是见李虎城成功，他们在后面跟风而已。 至于其他的，没有拳头产品，资金缺乏，设备老化，技术落后等等，几乎就是通病。加上现在经济大环境不景气，企业效益不好，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整个古城县的经济工作，即使不算一团糟，至少也是没有什么头绪。 他们也不是不想搞好经济工作，他们也想了很多办法。 只是这些办法，要么不切实际，要么是做表面文章。既没有一个适合本地的产业政策，也没有一个长期的发展战略。 即使有一些好的想法，也缺乏人才和资金支撑。 比如今年就曾经推出了一个“科技立县”的战略，为此设立了领导小组和办公室，开了大会，层层发动，分解了目标，签订了目标责任状，上了报纸电视。 但是热闹一阵也就偃旗息鼓，没有什么实际效果。 在李虎城看来，科技立县没错，也是个好事儿，但是这只是空中楼阁而已。 古城就是个半工半农县，本身没有什么科研机构和科研能力，自然也就不能有什么科研成果。 外面倒是有科研成果，但是你能引进来么？ 即使能引进来，你连资金都没有，能转化成生产力么？即使能生产出来产品，能卖得出去吗？ 这是个巨大的系统工程，需要人才、资金、技术、政策等多方面支持，很长时间才能见效，哪里是开个会，动员一下就能成功的？ 本质上，还是不知道尊重市场经济规律，只靠着行政命令方式搞经济，拍脑袋决策。 第436章 被逼无奈 在店里唠了一会儿，李虎城就回到公司。见于丹宁办公室还亮着灯，李虎城就进去。 于丹宁正在电脑上打字，见李虎城进来，就停住，意味深长地笑着。 “你笑什么？我怎么觉得你不怀好意呢？” “哟，我怎么就不怀好意啦，你是不是心虚啊？” “于丹宁，说话要负责任，我心虚什么？” 李虎城虽然嘴硬，但是刚刚跟玉子激情过，到底有些心虚。 “哄好了？” “什么哄好了？” “别跟我装傻，小川玉子那里摆平了么？” “哦，你说她啊，其实也没什么。她就是觉得这里是农村，一时想不开。我给她摆事实，讲道理，加上货到地头死，已经是既成事实。她还能把东西运回去？也只好认了。” “所有的事情，按照原计划进行。咱们这边开始招募人手，准备的差不多，她就叫人过来培训。明年春天，就开工建设厂房。” “唉，你说招人，这还真是个问题。服装厂那边，算是刚刚把人手配备全了，有的人凤仙和苏慧不满意，也只好先凑合用着。” “咱们到东洋走一趟不要紧，这一回来，就是四家工厂。自来水厂，污水处理厂，建筑机械公司，给水设备公司。后面两家还是合资公司。” “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需要一大批，三建这么多设备，人员还得增加，项目经理，五大员，都得配齐了。” “如果普工还好办，关键是管理层和技术人员，想招到好人，并不容易。” “找退休的，找那些效益不好的企业，实在不行就高薪挖人。” “你晚上还到别处去么？” 于丹宁突然问道。 “都这么晚了，我还能去哪儿？” “不去玉子那里么？”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的，我去那里干什么？” 于丹宁神秘一笑，轻哼一声。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把他们找来，研究一下下一步的事情，正好他们也把各自的情况给你汇报一下。” “反正这时候也都没睡觉，呆着也是呆着。” “那就叫他们来吧。” 于丹宁就挨个打电话，很快鲁提辖、陆凤仙、刘宁、林卫国外加苏慧都来了。 寒暄几句，就进入正题。 先是汇报工作，第一个是鲁提辖。 鲁提辖房地产开发这一块儿，比较简单。 用地问题，已经跟乡里沟通过，目前等着乡里和县里答复。 剩下的就是勘察设计，已经联系好了周主任，只等拿下地块，就过来勘察设计。 房屋的销售和贷款担保的这一块，原来是刘宁分管，现在也移交给了鲁提辖这边。 接着是陆凤仙的服装厂这一块。 服装厂目前人员已经基本齐备，宿舍、食堂、浴池、开水房等生活设施都已经正常启用。 周边的围墙，按照李虎城的建议，已经开始安装铁网，目前还在施工。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六十工程，再有十天左右就能完工。 “目前各个车间已经开工，不过熟练程度还要差一些。估计至少需要两个月，才能达到规定的定额。” “好在大伙儿干劲儿都比较足，完成订单问题不大。从目前的质量来看，总体还控制的不错。废品率和次品率都控制在指标以下。” “目前的突出问题，是一些通勤职工的问题。主要是迟到和安全问题。” “一是冬天白天短，晚上五点下班，天已经黑了。住在街里和家比较近的还好办一些。家比较远的，不管是走路和骑自行车，都不太安全。” “一是天黑看不见路，二是怕有些坏人打女工的坏主意。前天在三道村的两个女工下班的时候，就有人在后面跟着，后来是遇上了村里人，才把坏人吓跑。” “另一个问题，就是雨雪天气，上下班也确实不方便。” “我的建议是用通勤车解决这个问题。我们规划了一下路线，经过测算，需要两台通勤车。” “汽修厂的大型客车，61个座位，加上通道，一次运送八九十人没问题。一台车也就四十来万，两台才八十来万。对于咱们集团来说，这就是小钱儿，我强烈建议买两台。” 李虎城听了，不禁心疼。 陆凤仙你个死丫头，你说的倒是轻巧，八十来万还是小钱儿？ 你问问县里能拿出八十万么？乡里能拿出八十万么？ 买车就八十万，上车牌，强险，养路费，烧油、司机、维修，哪一样不得花钱啊？ 我得忽悠多少人，费多少口舌才能挣来八十万啊。 投资了一千来万，一分钱没挣，又得拿出去八十万，我容易么我。 “这个建议好，应该买。都是大姑娘小媳妇，如果叫坏人得手，一辈子名声就毁了，毕竟职工的安全最重要。” 林卫国第一个赞成。 “还是凤仙想得周到，这也有利于避免工伤，避免迟到早退现象。” 刘宁也是赞成的态度。 陆凤仙提的建议，鲁提辖自然也不会反对。 “我赞成，这也关系到咱们的形象问题。咱们集团轿车有了，卡车、吊车、挖掘车、推土车、铲车、叉车、混凝土运输车都有了，吉普车、面包车也曾经拥有。” “目前就差大客车，这回买了，就齐全了，成系列了。这对于完善和提高虎城集团的形象，很有帮助。” 李虎城恨不得跳起来踹鲁提辖几脚。 你个二货，有你这么提高形象的么？ 那一堆奔驰、尼桑、还不够体现形象？ 挖掘机就挖掘机呗，你还弄出个挖掘车，推土车。 四不象就四不象呗，你还弄出个水泥运输车。 你个二货，不花你的钱，你是不心疼啊。 一下子拿出去八十万，于丹宁也心疼。 但是陆凤仙这个建议，也合情合理，理由也比较充分，她也不能无视。 “八十万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后续的费用也不少。不过呢，这笔钱还是值得花的。” “万一职工出现人身安全事故，不仅有损咱们的形象，将来的赔偿也不是小数。”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只用于通勤，车利用率太低，不能产生直接效益。这一点，可以考虑一下创收的问题。” “虽然不能经营客运赚钱，但是现在结婚都租大客车，咱们可在不影响通勤的前提下，出租赚钱，至少能贴补一下司机工资和油钱。” 鲁提辖你个二货，你看看我家丹宁的境界，就是比你高。 “这个可以啊，咱们是新车，座位还多，娘家客一车就能拉下。必要的时候，咱们的轿车也可以租一下么。出个奔驰，至少也得给个三百二百的吧。” 鲁提辖说道。 “这个，轿车还是别租了吧，咱们大小也是个老总，给人家开车拉客，不收钱咱们亏，收钱了，显得小气，影响形象。” 刘宁说道。 “刘总说的有道理，当然，如果是咱们的职工结婚，咱们给出个车，还是有利于提高形象的。李董，你觉得大客车的事情怎么样？” 于丹宁问道。 “陆总的建议很好，那就买两台，就归服装公司管理。不过，在车辆管理上要加强。” “一是不能公车私用，二是行车路线的设计要合理。” “三是只能咱们本公司员工乘车，即使是员工家属，也不准乘。不是咱能就差这几个人坐车，这关系到一个安全责任问题。” “这一条必须严格执行，事先也要跟员工们交代清楚。” 别人都同意了，李虎城也只好答应。 第437章 偷偷教她的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37章偷偷教她的刘宁的汇报内容，主要有三项。 一是职工买房贷款的事情， 目前，三建和服装厂加起来，已经有二百六十多人准备买房贷款，现在已经跟银行签订了贷款意向。只等明天春天开工，就签订正式贷款合同。 其中以河东的职工为主，也有一部分关山本地和周边的员工。 还有不少人在观望，想等着看看第一批人能不能兑现。 李虎城原来预计，第一批贷款买房能有二百人就不错了，现在看来，效果已经超过了预期。 随着明年开工和第一批住宅交付入住，今后将会有更多的人加入这个行列中来。 刘宁汇报的第二项，是关于标准件产业园的。 目前任明娟和涂黎明等人的工厂已经开始投产，目前一共有十二家正式开业。这十二家员工都在二十人以上，最多的是任明娟和曹霞的那家，共有三十二名员工。 关山本地的河东村、河西村、二道、三道，以及虎洼、赛牛、新河几个乡村，也出现了一些小作坊。 虽然一家只有一两台机器，数量不少，加起来将近二十家。 这些人也不用到产业园去，就在家里生产，其实就是家庭作坊。 有加工橡胶密封件的，有加工铁钉的，有加工折页的，还有加工螺丝钉的。 “比较令人奇怪的是，草河的河口乡，对于标准件产业园非常积极。” “河口乡新来了一个副乡长，叫做李千寻，积极在河口乡推动标准件产也发展。有实力建厂，没有实力的就建立一个家庭作坊。” “据说河口乡还大力提倡信用社和银行给加工户贷款，推动那些加工户之间组成专业合作社，互相担保贷款。这一点倒是跟你在关山的专业合作非常相像。” 咦，这一招不错啊。 首先是模仿了产业园的做法，其次是借势标准件商城的做法，然后又把专业合作社的互相担保整合到了标准件加工户之中。解决了融资这个老大难问题，比我这里更近一步。 如果不是跟我学习的，这个人就厉害了。 即使是跟我这里学的，能学到精髓，也不简单。 “这个李千寻是个人才，什么时候咱们去见见。” 李虎城话音刚落，众人就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我说错什么话了么？” 陆凤仙格格笑了。 “你没说错话，我们早就预料到了你会说这话。这个李千寻来过咱们这里，跟于总和刘总都打过交道。今年大概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大学毕业，也是个美女，据说还单身。跟你也算是郎才女貌。” “我们都怀疑，她这些招数，是不是你偷偷教给她的？” “喂喂喂，陆凤仙，你别乱说话啊。这个什么千寻的，我可不认识，从来就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行啦，不开玩笑了。这个李千寻确实来过这里，我和刘总接待过她。” “我们听说，这个李千寻是郭卫兵的爱将，是郭县长亲自点将，她到河口乡当副乡长。” “她对发展标准件产业非常积极，非常愿意跟咱们关山合作。希望你回来的时候通知她一声，她来拜访你，探讨合作的事情。” 于丹宁说完，刘宁接着补充。 “在标准件产业园这件事情上，河口乡比关山乡积极得多。咱们的标准件产业园已经开始运作，标准件商城也提上了日程。可是到目前为止，关山乡没有任何动作。各个乡村的那些作坊，都是村民们自发的。” “反观河口乡，不仅乡里、村里都发动了起来，乡里还设立了一个培训中心，传授一些标准件产业的知识和技术。” “这个动作比咱们还快。咱们才刚刚筹备，人家已经动手了。” “据李千寻说，河口乡的工厂和家庭作坊，已经有三十多家。” 这个动作可是够快的，看来这个李千寻确实是人才。 从她这些动作来看，她一定有一个完整的战略。 从这一点来看，河口乡的反应和动作，都比关山快。 关山大概是因为从卖地当中得到了甜头，现在只想着卖地，对于如何配合和跟随李虎城的步伐，几乎没有什么反应。 现在，李虎城还真的很想见见这个李千寻。 李虎城原本就打算把河口等几个草河县的乡镇作为关山的腹地，现在草河那边已经动了起来，这是双方合作的一个良好基础。 这个李千寻，是个值得合作的人。 刘宁汇报的第三个事项，就是李千寻已经在做的。 他请任厂长给找了一个退休工程师，在关山开设了一个标准件学习班，传授标准件的种类、市场、设备、技术的相关知识。 培训的对象，就是那些打算从事这行业了加工户或者工人。 培训是免费的，还买了一些二手设备和材料，供学员们实际操作。 “现在有二十来个人学习，基本上都是关山乡的，铜羊和虎洼这些周边乡镇，有人来打听过，他们是不是也可以来学习？咱们这边已经告诉他们，可以过来。” “比较有趣的是，三建的几个河东工人，也想参加学习，这个不知道李董是什么意思？” “可以啊，三建是咱们自己人，没什么不可以的。” “他们如果学会了，三建的工人可就要流失。” 林卫国道。 “林总，我觉得不用担心这个，咱们的工人如果能创办个作坊，或者创办一个工厂，我看是好事儿么。” “工人们赚了钱，有出息，证明咱们三建出人才。离开了三建，进了产业园，还是咱们的人嘛。” 接下来就是林卫国汇报三建的事情。 三建这边，目前大部分员工已经放假，佟大柱带着少部分人，还在葫芦沟修路，最近就结束。 剩下十来个人正在建设服装厂的围栏。 服装厂和标准件产业园的工程，今年的计划已经完成，剩余的工程将在明年春天接着干。 三建员工到关乎落户的事情，进展顺利。 目前已经有一百七十多人，连同他们的一些家属，前来关山落户，一共落户五百多人。 还有一些人，也表示今后打算在关山落户。 当然，有些人舍不得老家的土地，不想迁户口，但是愿意在关山买房子。 这样的安排，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一旦在关山这边混得不好，还可以回到老家去。毕竟老家有房子和土地，还能生存下去。 剩下的就是三建招工问题。 普工招聘，已经交给了孟广志去做。这回弄回来这么多设备，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还得集团解决。 此前苏慧一直没说话，说到招聘的事情，该苏慧出面了。 第438章 举贤不避亲 无论是从精神状态和工作状态，苏慧都已经走出低谷，完全融入到了虎城集团之中，显得从容自信。 前一段时间，她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服装公司的人员招聘、培训、配置上。现在那边的任务已经基本完成，进入日常的考核，档案建设管理环节。 她是虎城集团人事部的经理，手握人事大权，跟集团财务部和行政部经理这些关键部门的头头，平起平坐。 财务部经理是于丹宁兼着，行政部其实就是原来的办公室，只是现在人们习惯上还叫办公室。目前经理是马少云，虽然年轻，但却属于元老级别的人物。 所以，苏慧也是李虎城、于丹宁和四个副总之外，在集团最有话语权的人物之一。 “咱们集团目前的人才非常缺乏，普工问题好解决，主要就是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 “想来的人很多，这段时间，包括原来总公司的，通过我家人找到我这里的，已经有十几个人。” “于总、鲁总等几位老总，也遇到过这样的问题，都有人找过他们，想到这里来。” “想来的人虽然不少，但是可用的没有几个。” 苏慧不快不慢地说道。 “是啊，找我的人，就有十来个，但是我能看得上的，也就三四个而已。剩下的，都想捞一个肥差，多挣钱，少出力，没有什么真本事。有两个还问我，来了给他们配什么车，好像咱们这里的轿车臭大街了，随便一个人就能配车似的。” 林卫国的话，引来一阵笑声。这样的事情，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曾经遇到过。 “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三建的人员问题。我跟林总研究过，这几天我俩出去一趟，到人才市场走走。” “林总跟别的建筑公司也有一些关系，现在不少建筑公司日子不好过，有些人闲着没事儿干，还是应该能找到一些人的。” “所以，三建的人员，虽然比较急迫，但是距离明年开工还有一段时间，我们还有时间解决，人选也相对比较充分。这个问题不大。” “比较麻烦的是李董这回带回来的项目，自来水厂、污水处理厂、前田给水，外加小川机械，一下子就四个企业。” “李董的步伐实在太快，我们几乎就没有什么准备。希望今后李董再有什么新项目，提前给我们打个招呼，也给我们一些准备时间。” 嘿，这是什么道理，还怪我步伐太快？ “苏经理，这么说话似乎不太公平吧？我可是早就跟你们说过，我要到外国弄回来一些设备的？是你们不相信，这能怪我？”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不怪你难道还怪我们？ 你说你出去忽悠设备，这么多东西，换做谁相信你能忽悠回来？ 只是没想到，他忽悠到国外去，都能空手套白狼弄回来这么东西。 不仅如此，还把那个小川玉子都给忽悠来了，财色兼收。 要说你跟小川玉子之间没有那事儿，打死我都不信。 出去走一圈儿，就弄回来四个厂子，这外国人怎么就这么好忽悠啊。 李虎城这个鳖犊子，简直就是妖孽啊。如果当初他当了林业总公司的总经理，总公司或许不会落到倒闭破产的境地吧。 “这个啊，李董，咱们知道你有本事，但是也没想到你本事这么大。一下子就弄回来四个厂子，顺便连设备都弄回来这么多。苏经理说的确实有道理，连我林卫国这样的沙场老将，都有些措手不及。” “那是你们你不知道李董的忽悠功夫有多厉害。” “鲁提辖，这叫忽悠吗？你去忽悠一个给大伙儿看看？” 这个二货，你哪怕有我一半儿的本事，也不用我这么操心。 嘻哈一阵，苏慧回到了正题。 “我跟于总初步沟通了一下，打算先解决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的管理团队问题。” “这两个行业我们都比较陌生，对于如何运作和管理流程也不了解。我们打算到绿江的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考察一下，看看他们的岗位都是如何设置的，再回来根据咱们的具体情况，设置岗位。” “岗位设置出来之后，再制定招聘条件，确定人选。不过，目前的自来水公司经理，我们倒是有一个人选。” “谁？” “就是你姐夫的父亲黄斌。” “这个……，他是我家亲戚，亲戚太多了，弄一块儿似乎不太合适。” 李虎城确实不愿意让亲戚参与到公司的管理层来。 目前只有母亲何巧云在公司里，但是也只管收租和出纳，如何用人、用钱这些公司的重大问题上，她从来不管。 亲戚多了，碍于情面，有些事情就不好办。 苏慧没有理会李虎城的态度，只管照着自己的想法说下去。 “我觉得李董的这个担心完全多余。理由有三个。” “其一，古时候就有举贤不避亲的的说法，如果亲戚合适，为什么就不能用？没有必要在这面避嫌。” “黄斌又不是直系亲属，他上面还有副总和于总节制。该怎么管就正常管理，也没什么好为难的。” “其二，黄斌最近经常到这里来，我们这些人跟他也有一些接触，觉得这个人从能力上，学识上，人品上还不错。” “他当古城一百经理七年多，组织能力、经营管理能力是有的，无论是在一百还是古城县，口碑还不错。” “其三，自来水厂的主要任务，就是维护日常运营，不需要多少开拓能力。一个年纪比较大，善于守成的经理更加合适一些。” “苏经理说的有道理，我看黄斌行。虽然以前没从事过这个行业，但是到自来水厂去学习一段时间就行。” 刘宁表态支持，林卫国和鲁提辖也跟着附和。于丹宁向李虎城点点头，也表示支持。 “好吧，刚才我还看见黄斌了，苏经理就抽时间找他谈谈吧。” 自来水厂的厂长，就算是定了下来。 “小川机械合资公司，技术含量高，专业性比较强，这个经理不仅要有组织能力，经营管理能力，还要具有比较深厚的技术背景。” “我觉得有一个人比较适合这个职位，他就是原来汽修厂机加分厂的厂长任明路。” “任明路机械专业出身，有多年的一线经验，又当过厂长。” “前一段时间他到任明娟和曹霞的厂里，我曾经跟他聊过。他现在已经不当机加分厂厂长，调到汽修厂劳动服务公司当副经理。他也有意停薪留职出来，自己干一番事业。” “对啊，任厂长最合适了。” 刘宁第一个赞成，接着其他人也纷纷赞同。 第439章 敏感问题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39章敏感问题对于任厂长，李虎城也非常欣赏，早就想把他挖过来。 在汽修厂内，机加分厂是主力分厂，厂长是中层干部的骨干。 劳动服务公司属于第三产业，管一些宾馆、商店、这一类的外围企业。 这些企业，是为了解决厂里职工的家属就业的，属于辅助单位。无论是地位还是重要性，跟机加分厂都没法比，基本上属于可有可无。 任明路当劳动服务公司的副经理，就跟当初总公司把李虎城发配到关山苗圃差不多。 上回李虎城已经跟任明路发出了邀请，现在任明路跟苏慧传达了信号，就证明他已经有过来的意思。 如果任明路真的来了，小川机械厂公司经理的位子让他来坐，是最合适的。 “行，苏经理明天給任厂长打个电话，叫他过来看看。” “剩下的前田给水和污水处理厂，目前还没有合适的人选，需要我们继续物色。” “那你们就抓紧时间吧，对了，刘总，用具厂筹备的怎么样？” “这件事情，原来叫任厂长帮着找人，目前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唉，等任厂长来了再说了吧，最近会有几个朋友来，我打算把这个家具厂给别人做。” “咱们也不要贪多，什么都想干，最后什么也干不好。目前把主要精力放在眼前这几个项目上，上马一个，就投产一个，盈利一个。” 李虎城的意思，是想把用具厂推荐给严春来做。 这个厂就生产床，柜子，桌子等家具和办公用品，技术含量不高，但是利润很不错。将来关山的需求量也很大。其实是个很好的投资项目。 自己在琼岛帮助她逃过一劫，严春在这里办个厂，也算是一种回报。总不能白白帮人吧。 “对了，林总，苏经理，三建公司的项目经理，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李虎城问道。 明年三建就不是一个工程，而是几个项目同时开展。像今年这样只有一个项目部，已经不适应要求。 几个项目同时开展，为了分清责任，提高效率，势必要分拆成几个项目部。每个项目都需要一个项目经理。 项目经理主管项目全局，这个人选非常重要。 “这个……，林总，还是说说你的意思吧。” 苏慧似乎不太愿意说，就把球特踢给了林卫国。 “我服从集团的安排，集团安排我都没有意见。” 虎城集团的人事权，除了副总经理，各部经理，下属各个公司的经理任命权之外，下面各个公司的中层干部，最后决定权也在集团。 不过各个公司的经理有权提名，一般情况下，集团都会尊重经理的提名。 各个项目部经理，林卫国也有提名权。现在他不说，就把球踢给了总公司。 李虎城理解林卫国的心意。 三建公司人数最多，贵重资产都在他这里，资金使用量大，林卫国可以说权力极大。 目前他手下的主力，就是他的五大员。叫他来决定各个项目部经理，十分敏感。 如果处理不慎，既可能引来别人猜忌，也可能引发手下不满。 他都这么大岁数了，本身权力又大，已经不需要培植自己的亲信队伍。 此时把人事权力全都交给集团，自己置身事外，反倒是个明智的选择。 “这件事情我来定吧。” 别人可以回避，李虎城不能回避。由他来出面安排，是最没有争议的。即使有人不满，也没人会说什么。 “对，还是李董自己决定为好。” 林卫国见李虎城接过了这个棘手差事，心里终于轻松。 “我看就分成四个项目部。第一项目部负责标准件商城工程，这是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工程，项目经理由林总兼任。” “第二项目部，负责海德集团的商场和酒店，由佟大柱兼任经理。” “第三项目部，由兰永平人任项目经理。负责住宅建设，跟开发公司鲁总合作。” “第四项目部，由马堂云经理，负责产业园厂房建设，自来水厂等四个工厂的厂房建设。” “设计院周主任找的溪水钢铁公司建安公司来了之后，并入第四项目部管理。” “林总仍然负总责，统筹整个三建公司，佟大柱仍然辅助林总。” “兰永平负责第三项目部之后，原来的工程部解散，人员分流到各个项目部中去，成立各个项目部的工程部。人员如何分流，就由三建和人事部协商决定。” “马堂云走了，原来的安全部解散，参照工程部的分流，各个项目部单独成立安全部。” “但是三建也不能没有管安全的，就设立安全总监一职，由萧天伦担任，给他配备一名助手，检查督促各个项目部的安全工作。” “剩下的三建技术部，物资部，商务部，建制和人员保持不变，但是工作要下沉，每个项目部都要有人负责。” “于总，林总，苏经理，你们看这样安排行么？” “行，我同意。” 林卫国第一个赞成。 “我没意见。” 这本来就是李虎城跟于丹宁在东洋时候研究的方案，只不过由李虎城说出来，于丹宁自然不会反对。 几大巨头都同意，苏慧自然也不会反对，她照着执行就是。 “对于三建，我有一些改革建议，就是要打破项目部之间的界限，什么意思呢，我举个例子。” “比如说钢筋工，不用每个项目部都配备那么多钢筋工。绑钢筋的活儿，也不是天天都有。工程进度不同，各个项目绑钢筋，也不一定都赶在同一天。” “今天第一项目部用钢筋工，或许过几天第二项目部才用。所以，有一只钢筋工队伍就够，哪个需要，就到哪个项目去，都不需要，就去干别的。” “剩下的架子工、木工，水电等等，都可以采取这个形式。” “李董这个办法好，就这样干。” 林卫国到底是内行，一点就通。有分工，还要有协作，不要搞小而全，尽量培养专业队伍通用。” 比较敏感的人事问题解决了，谈起其他事情，就轻松多了。 大伙儿就事论事，议论了两个来小时，在罗菲菲的会议记录上签完字，其他人各自散去。剩下李虎城和于丹宁在屋里。 第440章 给她一个教训 这个时候，于丹宁才有机会，跟李虎城说了于丹平跟她谈的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的经过。 又把于丹平私下透露给她的县里的打算，包括自来水厂设备以旧换新，污水处理厂设备给古城的打算，说了一遍。 “那彩霞听说你回来之后，估计这两天就会来找你谈，你还要提前做好准备。” 李虎城听了，不禁感到好笑。 那彩霞你长没长脑子啊。 我辛辛苦苦弄回来的设备，这是我私人的东西，凭什么给古城镇？明抢啊。 不过，李虎城也知道，尽管这种事情很荒唐，那彩霞却是当真的，甚至丛国盛也会同意那彩霞的做法。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一件小事儿，只要他们一句话，李虎城就得乖乖同意。大不了在别的地方给李虎城一些补偿就是。 “她那彩霞想得美，这么贵重的成套设备，她想要就要？不给，一样也不给她。” “如果不同意，他们可能在别的地方卡咱们。比如收费的问题，就连我哥都不看好。” “还有土地的问题，乡里让不让占地，也是个未知数。” “丹宁，咱们看问题要看全面。县里虽然有审批权，但是咱们也有咱们的优势。” “咱们的最大优势，就是资金充足，县里的最大劣势，就是资金缺乏。钱，就是咱们跟县里博弈的最大优势。” “卖地的收入，对于县里是一笔巨大的诱惑。面对这块肥肉，他们不会放弃的。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不给咱们地皮。” “自来水厂，污水处理厂，带着公共产品的属性，这两个厂占地，咱们绝不能出钱。” “不用担心，你叫你哥通知那彩霞吧。她愿意来就来，我来对付她。一个逃兵都对付不了，我还混个什么劲儿？” “我估计她还会拿我在东洋打架说事儿，把录像带和报纸准备好，她来的时候，我就跟她当面说说。” “到时候还有别人，可就是跟她公开翻脸了。” “必要的时候就得翻脸。一建和二建一次，上次纺织厂合资又一次，有了两次教训，她也应该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可她偏偏还想来第三次，一点儿也不知道进退。这种人，如果退让一次，以后她就吃定咱们，什么事儿她都想插手。” 对于那彩霞这种人，李虎城也很头疼。 倒是不怕她，而是为她的愚蠢和傲慢头疼。 她总是觉得，只要她一句话，所有人都应该乖乖听话。没办法，只有跟她死磕，正面硬钢。 “我觉得河口乡那个李千寻，很有头脑，我跟她谈了不少，她的想法很不错。河口出了一个政策，只要在他们那里办厂的，就免费给提供场地，尤其是培训工人这一招，很有远见。” “这个人虽然年轻，但很有头脑，我觉得比我哥都强。” “这回承认有人比你哥强啦？” “我哥虽然聪明，但是大事儿反应迟钝，办法也不多。目前的思想还只是停留在卖地上。” “我哥还算是好的，古城其他地方，更是反应迟钝。一天天的，新名词喊得震天响，左一个会，右一个文件的，呼呼啦啦一阵风，过后还是走老路。” “就像那彩霞这样的，上回因为纺织厂的事情，又是上新闻，又是调查组的。都弄得那么被动，还不吸取教训，这回又来打这些设备的主意。” “我估计在她看来，反正这些设备你也没花钱，她拿去了，你也没有多大损失。就是一种吃大户的心理，不要白不要。得手了就血赚，没得手也没有什么损失。” “你还是关山本地人，现在有这么大名气，她都敢这样干，如果换了别人，她是不是更加肆无忌惮？” “就这样下去，我看没人敢到古城来投资。我倒是觉得，这回应给再给她一次教训。不仅给她一个教训，也给古城一个教训。” “丹宁，你有什么办法？” “自来水厂就设在河口乡，从草河取水，处理后引到关山来，反正也就多花个十来万元钱。” “如果担心草河水量不够，那就远个五六里地，从河口境内的绿江取水，再加个几万块钱而已。” “前面有个河口汽车拆解跟配件城在交界之处立着，这回再有个自来水厂被逼着到草河去，我倒是要看看，古城县究竟有多少面子可丢的？” 这死丫头，这招可是够狠的。真的到了这一步，那彩霞即使是为了公家利益，不是为了个人私利，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上一次纺织厂的事情，也会被人翻出来，旧事重提。 真的到了那一步，那彩霞能不能在古城待下去，都两说着。 “还有啊，小川机械和前田给水两个合资企业，也暂时不要选址，甚至住宅用地，也不用急着跟乡里和县里达成协议。” “咱们可以放出风声去，我想李千寻和郭卫兵听到风声之后，一定会来找咱们。那个时候，就是古城着急来求咱们，就像上回求着咱们特产城复工一样。” “甚至标准件商城，也可以放出风声去，就说正考虑重新选址。” “一旦跟那彩霞翻脸，咱们就把这些风声放出去。这几个大项目，投资加一块儿一亿几千万，古城能承担得起这个损失么？” “丹宁，你想过没有，如果真的走到这一步，咱们跟那彩霞可就彻底翻脸，丛国盛对咱们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即使咱们将来留在关山，这个疙瘩也结下了。” “虎城，你虽然聪明，做生意也有一套，但是你的弱点就是心软。” “咱们不想害人，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就说那彩霞吧，已经两次在咱们这里吃瘪，这回她还想这样干。” “她为了出国旅游，算计咱们，咱们给他们出钱。咱们有事儿的时候，她们抛弃咱们，自己溜了。” “为了撇清自己，回来还到处造谣。现在见咱们把东西弄回来，她又来摘桃子，强取豪夺。” “这样的人，你能指望她对你有什么善意么？” “如果你以为她只想捞点儿政绩，你未免太天真了。如果真的为了政绩，在关山这个农村建设一座先进的自来水厂，这在整个安东省都是首创，政绩更大。” “但是她为什么把先进设备弄到古城，把旧设备甩给关上，打发咱们呢？” “除了傲慢，觉得不用在乎农村人的感受，城里人才配享受高标准的饮用水之外，最根本的是，县城的人是受益者。” “县城是古城的中心，县城的精英决定古城的资源分配。这些人对她的支持，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你们关山人是否支持她，对她的前程无关紧要。” “他们这些人做事的逻辑，跟你不一样。” “同样的，自来水公司的童经理，也是这个逻辑。如果他心存善意的话，怎么可能提出拿淘汰的破旧设备换先进的进口设备这种无耻的建议呢？” “在他的眼里，县城人的饮水是最重要的，关山人喝什么水，跟他没关系。” “所以，你不要以为他们只是傲慢和愚蠢。他们不仅不蠢，而且非常精明。” 于丹宁的一席话，让李虎城感到有些悲凉。 话虽然不好听，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丹宁说的有道理。 自己还是有些天真，把那彩霞和童经理之流，想得太简单。 李虎城有些疲惫，也有些后悔。 如果不是特产城、服装厂等企业已经铺开，他真的想换个地方，实现自己建设一座城市的梦想。 第441章 并没有吃亏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41章并没有吃亏第二天，李虎城来到了飞云寺。 此时这里的施工已经停止，工地上还有一些木料堆在一边儿。 李虎城进去的时候，一个人正在扫院子。 见李虎城进来，那人赶紧过来。 “李董，你可把我给坑苦啦。” 此人正是长生子。 “哟吼，这不是长生子么。我怎么坑你啦？这里不是挺好的么。有吃、有住、有穿的，大冬天的，也冻不着，不比你到处流浪好得多？” “不差这些，天天念经受不了啊。” “你个出家人，天天念经不是很正常么。” “我不是出家人啊，我是假道士。” “都拜师了，还说自己是假道士。既然不愿意在这里待着，那就走啊。” “走了谁养活我啊，没钱怎么活？” “有手有脚的，找个地方打工呗。” “那不得出力么，多累啊。” 这个二货，就想不劳而获，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儿。 “那你就不念经，天天睡觉。” “不行啊，师父要考的。背不会就不让睡觉。” “你什么代价都不想付出，只想着轻松自在，哪有这样的好事儿。懒得跟你说，你师父呢？” “出去云游了，云深不知处。” 这个二货，还跟我拽文。 飞云寺这里变化还是很大的。 投入了二百万，很多建筑翻新，原来一些破损的地方也重新修复。 飞云寺现在正式的名称，其实叫飞云观。 不过这里最早的时候，是佛家的寺院，所以叫做飞云寺。 在明末清初的时候，飞云寺毁于战火，后来重建的时候，成了道观。 不过，飞云寺的这个名字，却一直流传下来。 李虎城在道观里走了一圈儿，往外走的时候，遇见曾老道从外面回来。 “二大爷去哪里了？我昨天才回来，就过来看你。” “哼，还好意思说昨天才回来，这一路上风流得很吧？” “二大爷，我可不是风流的人，我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 “懒得管你那些破事儿，外面的事儿办成了，准备口舌纠纷吧。” “你是指那彩霞的事情？这事儿你都知道？” “我不知道具体什么事情，也懒得知道，就是推断出来的，你有口舌纠纷。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有，你这会弄回来东西也不少，一下子就是四个厂子。飞云寺流通处的十年承包权，你也别要了。明年开光的时候，我就自己管了。” “二大爷，不能这样啊。我都让了你十年。我可是给你捐了二百万呢。” “哼，还好意思跟我提那二百万，若是论钱的话，前田给水的设备多少钱，一个合资企业多少钱？” “欧洲还没去呢。电动工具，发电设备，金色大厅的事儿不办了？用不着我啦？” “好好，承包权我不要了还不行么。二百万就当我白给你的。” “你不是给我的，是给你自己的。你在这里花的钱，都会十倍百倍地得到回报。钱多了，心胸和格局也要跟上去。唉，一点儿进步也没有。走吧，我忙着呢。” 你个老家伙，一天有什么可忙的？ 李虎城觉得，曾老道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自己虽然交出了飞云寺的承包权，失去了这笔收入。但是并没有吃亏。 这次东洋的事情，曾老道对自己就帮助很大，这也许就是那二百万的回报。 实际上，这次得到的好处，也确实远远超过了二百万。 况且今后到欧洲，还要用到曾老道呢。 离开飞云寺，李虎城就到了方平山的药材园子。 一阵狗叫声，小屋里却没人出来。 见大棚里人影晃动，李虎城就直接钻了进去。 “虎城回来啦，快过来看看。” 方平山正蹲在苗畦边上，向李虎城招手。 李虎城过去，也蹲在边上。 “看什么呢？” “你看看，发芽了，五味子发芽了。我把种子在冰箱里冻了三天，这回就发芽了，你这招儿好使啊。按照你的路子，这回如果育苗成功，真的要发大财。” 方平山忙不迭地说道。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你好好记录，总结出一套培育技术资料和操作规程出来。成功之后别忘了大伙儿。” “那是，这是你的技术嘛。农技站老王经常过来，我俩经常在一块儿琢磨，他一直总结呢。” “我俩计划今年实验，春天的时候露地育苗，成功之后，明年就在专业合作社里面推广。” “这就对了，不要保守，只想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推广开来。种植的人越多，苗木需求量越大，你们才能发财。好好干，两年之后，你们合作社一家一年赚个十几万不成问题。” “我算过了，还真的可能达到这个目标。” “对了，左飞石在么？” “不在，昨天回绿江。冬天没什么事儿，就一个看门儿的在这里，你别去了。” “他回来的时候，你告诉他一声，这次我没去罗斯，答应他的花楸种子没带回来。等下次去的时候，再给他弄回来。” “好，我一定转告。虎城，我听是你想在关山建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 方平山问道。 “是啊，有这个打算。你没看设备都弄回来了么。对了，我问你件事儿，你如实回答我。” “你说。” “如果自来水厂建成后，跟村里人收水费，大伙儿愿意不愿意交这个钱？” “这个没什么不愿意的吧？城里人一家一个月水费，也就几块钱，咱们这里也不会比城里高。” “现在动不动就停水，有了自来水，就不用停水。再说了，建自来水厂，也不是小工程，加上设备，至少也得千八百万的吧，都是你个人拿钱。” “水厂平常也得有人看着吧，不也得给工资？一家一年几十块钱，也不是拿不起，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件事儿我觉得你不用你担心，大伙儿虽然心疼钱，但是道理在那里摆着，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如果到时候有人抵触，你也不用担心，我和王立国找几个人做工作，给大伙儿讲道理。” “咱们是电话村，你给咱们安电话省了多少钱？大伙儿心里还是有数的。有谁反对，我就第一个站出来跟他讲道理。” “还有，我觉得这个污水处理厂特别好。虽然现在还没有多少污水，但将来污水一定会越来越多。早点处理最好。” “环境如果污染了，你这样的有钱人可以离开这里，我也能拍拍屁股就走。但是那些没钱人怎么办？关山是咱们的家，咱们还要为子孙后代着想不是？” 李虎城电话响了，是于丹平来的，说那彩霞来了，请李虎城回去一趟。 李虎城到了路边，回头看看方平山，想起那彩霞来的意图，不禁摇摇头。 那彩霞啊那彩霞，这山沟里的一个普通农民，都比你有见识。 第442章 认认真真走过场 李虎城赶到乡里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这里。 那彩霞、卢主任、孙小米、自来水公司的童经理，电话局局长肖桂波都在，竟然还有纺织厂的宋厂长。 还有五六个人，李虎城也不认识，也懒得打招呼。 关山方面，乡里的于丹平、刘俊，虎城集团于丹宁和罗菲菲，关山村的陆半山、马春霞、佟三柱、杨连升四个村委也在。 外加关山邮电支局长胡二力。 再加上乡里的两人倒茶，会议室几乎坐满了。 “虎城啊，你看我们这么多人都等着你一个，是不是架子有点儿大了？” 那彩霞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这话在别人听来，那就是在敲打李虎城。 刚才还有人低声说话，这会儿立马安静下来，都看着李虎城和那彩霞两人。 “那县长这话从何说起？我到要村里的药材种植户的大棚里去了。接到通知就第一时间过来。” “再说了，也没人通知我今天那县长会驾临关山。如果我早点知道，一定会黄土铺道，净水泼街。服装厂一千多职工到关山边界，热烈欢迎那县长大驾光临。” 李虎城这话，如果是笑呵呵说出来，大伙儿都会以为是开玩笑。 但是李虎城偏偏一本正经地说，那就是当着众人的面儿，讽刺那彩霞，一点儿也没给她面子。 那彩霞脸上的笑容僵住，脸色立刻变了，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来。 于丹宁见势不妙，急忙打圆场。 “哈哈哈，那县长和虎城是老熟人，一见面就开玩笑。对了，虎城，那县长今天来，是想视察一下你们村的工作，也视察一下特产城和服装厂，县里顺便对程控电话村工程验收一下。” “关于关山村村务公开和专业合作社的事情，那县长也想听一下汇报。” “还有一件事，就是接见一下外商。” “虎城，你看看，你是不是先给县里的同志，做个汇报。” 汇报个鸟啊。明明是奔着自来水厂的设备来的，偏偏绕这么大圈子。 还电话村工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出一分钱了么？出一点儿力了么？你们想要政绩，总结材料就行呗，还验收个鸟啊？ 李虎城心里虽然生气，但是表面上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欢迎各位领导前来检查指导。佟会计，电话村这一块是你负责的，你就带着验收组挨家走，对照各户名单查数，再打一下电话，看看是不是摆设，能不能通话。” “村务公开的事情，陆半山，这件事情是你分管，你来汇报。专业合作社的事情，马主任，你来汇报。” “特产城和服装厂的事情，于总，你来负责。到时候请海德集团的云总或者李总汇报。服装厂的事情，请陆总汇报。” “接见外商的事情，罗秘书，你去请小川玉子小姐来。” “李董，刘总去请了。” “哦，那就好。那县长，这些工作我都布置下去了。还有……。” 就在此时，刘宁进来。 “于乡长，于总，小川玉子小姐说了，她身体不太好，需要休息。就不用那县长接待了。她也没有别的什么要求，只希望将来办厂，不要有什么刁难，正常按照合同办事就行。” “等工厂建成投产的时候，她请那县长来剪彩。” 忽地一下，卢主任生气地站了起来，由于动作过猛，身体撞到了长案子，案子晃动，上面的茶杯都倒了，茶水流了出来。 “一个艺伎都这么大的架子，简直是目中无人。李虎城，你是怎么做工作的？” 卢主任早就想对李虎城发火儿，这回终于找到了机会。 李虎城冷笑几声。 “卢主任，你激动什么？人家外商身体不好，想休息下还不行么？” “我觉得外商说的有道理。见面不见面的，有那么重要么？人家把设备都运来了，就有诚意来办厂。只要不故意刁难人家，按照合同办事，厂子建成，增加就业，缴纳税费不就行了么？何必一定要见面呢？” “再说了，在东洋的时候，本来是可以见面的，可是你们提前走了，这能怪谁？况且，我真的看不出来，有什么必要非得见面。” “你……。” 卢主任噎住了。 于丹宁见火药味儿越来越浓，就出来圆场。 “玉子小姐昨天才到，长途旅行，也确实需要休息。今天就暂时不见面，以后再去拜访那县长。虎城，你看看电话村验收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开始？” “可以啊，佟会计，带着人去，挨家挨户地检查，宁可错走三千，绝不放过一户。” “于总、陆半山、马主任，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于乡长，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真的有事儿需要我，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李虎城看都没看那彩霞一眼，起身就出屋，开车就走。 “虎城……。” 于丹平追出去的时候，李虎城的车已经走了，只好垂头丧气回来。 “那县长，虎城心情不好，你别在意。” “哈哈哈，没关系，他有事儿就忙他的，咱们该干什么干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啊。哈哈哈，挺有趣的。”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竟敢跟老娘作对，你真的以为老娘不敢拿你怎么样么？ 哼，你想的太简单了。 那彩霞今天的来意，于丹平自然明白。他也知道李虎城的脾气，不会轻易答应那彩霞的要求。 但是他还想尽量维持和气的局面，双方不至于彻底翻脸。 李虎城根本就没给那彩霞面子，扬长而去，就表明了李虎城的态度，今天准备翻脸了。 李虎城能翻脸，他于丹平不能翻脸，还得维持场面，把过场走完。 “佟会计，你就带着验收组的人去验收。陆主任，马主任，你们两个汇报、汇报之后视察服装厂和特产城。” “那县长，你看这样安排行么？” “行，就这样吧。” 那彩霞丢了面子，但也得装着不在乎，走完过场。 毕竟这些过场是自己安排的，含着泪也要走完。 佟三柱带着人走了，陆半山就给剩下的人汇报。 这些人本来就不是来听什么汇报的，但是也都拿出小本子，装模作样地记录。 第443章 不想背黑锅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43章不想背黑锅李虎城离开乡里，就回到虎城集团。 一个半小时后，那彩霞带着一大帮人，呼呼啦啦过来，在于丹宁的带领下，到了会议室。 见李虎城没过去，于丹平只好过来。 “虎城，恭喜你啊，电话村验收顺利通过。” “哼，我用他们验收么？纯粹是多此一举，没事找事。” “你不在乎，县里在乎啊。行了，我知道你生气，但是那彩霞也来了，这事儿终究要有个说法。关系弄得太僵，对你的企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有项目，有设备，有技术，有资金，到哪里不能办厂，何必非要在古城受气？” 于丹平一听这个就着急了。 “虎城，你可别这么想。到别的地方办厂，你的城市梦想怎么办？咱们大伙儿可都是支持你的，你不能让大伙失望啊。” 一听到这话，李虎城沉默。 “好吧，我就去见见那彩霞，今天我倒是要看看，他们究竟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进了会议室，那彩霞带头鼓掌，众人愣了一下，也纷纷鼓掌，就连宋厂长也不情愿地跟着拍了几下巴掌。 掌声停止，于丹平讲话。 “刚才听取了关山村的汇报，参观了服装厂和特产城，验收组走访了关山村，进行了抽查。现在，我们开一个座谈会，下面请那县长做重要讲话，大家欢迎。” 众人一阵鼓掌，李虎城也没鼓掌，端着茶杯喝水。 那彩霞见了李虎城的样子，心里虽然生气，但也只好忍着。 “经过刚才的调研，我还是比较满意的。关山乡和关山村做了不少工作，取得了丰硕成果。村务公开和专业合作社属于一个创举，在全省乃至于全国都走在前列。” “这是县里和乡里正确领导的结果，也是关山村委会努力贯彻县、乡精神的结果……。” 马春霞听了，心里就骂娘。 这些工作，都是虎城的创意，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若不是我们告诉你们，你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怎么就成了你们领导的结果、 你们干什么了？出了一分钱么？出了一点儿力么？工作都是我们干的，最后倒是成了你们的成绩，贯彻你们的精神。 你们有什么精神？除了不要脸的精神，就没见到别的精神。 那彩霞啊，那彩霞，同样是女人，这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那彩霞讲了五六分钟，终于说到了正题。 “虎城啊，听说你这次东洋之行，成果不小。这固然可喜可贺，但是你在东洋的一些行为，却很不妥当。” 那彩霞早就对李虎城恨之入骨，前面的一阵好话铺垫，试图给了留下她公正严明，是非分明的印象，现在开始敲打李虎城。 敲打李虎城的目的，就是让他乖乖听话，把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的设备交出来。 这才是她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你比较年轻，做事有些冲动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也不打算深究，这一页咱们就翻过去。” 哈哈哈……，李虎城大笑几声。 “那县长，这一页还是别这么稀里糊涂翻过去为好。你说我在东洋的行为不妥当，我倒是要问问，究竟什么行为不妥当？” “你把话说的含含糊糊的，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解。我可不想背这个黑锅。今天当着大伙儿面儿，你就把话说明白，我究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李虎城，你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不清楚么？” 卢主任虎狐假虎威道。 他万万没想到，李虎城竟然当面就跟那彩霞叫板。将那彩霞顶得哑口无言，他就想站出来，替那彩霞解围。 “卢主任，我还真的不知道。如果你知道，你就说出来。” 卢主任根本就没想到，李虎城竟敢这么较真，一时之间也愣了。 按照他和那彩霞原来的计划，就是敲打一下李虎城。 这也是他们这些人常用的手段，一般情况下，只要心里有鬼的人，这么一敲打，就会乖乖就范，然后就听凭摆布， 如果对方不配合，而是死硬到底，那就只好翻脸。 他们今天不想跟李虎城彻底翻脸，如果走到那一步，李虎城的设备就可能得不到。 李虎城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上次纺织厂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们也不得不有所忌惮。 本来以为点到即止，李虎城就会配合，没想到李虎城偏偏不上路，公开叫板。 但是事已至此，卢主任也没有退路。 “李虎城，你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啊。好，今天就叫你心服口服。” “你这批进口的设备里面，有违禁设备。” 卢主任抛出了一颗自以为是重磅的炸弹。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精神集中起来，就连那彩霞和孙小米都感到意外。 原来卢主任还有这一手，不愧是外经委的，到底是内行，一下子就抓住了要害。 “卢主任，我有什么违禁设备啊？” “你的六台机床，就是违禁设备。那是不不准出口的设备。你为了逃避出口禁令，故意先把货物运到港岛，然后从港岛转运到了大良。这一点，是你们于总自己亲口承认的，刚才我们在库房也亲眼看见了设备。” “你不会否认吧，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呵呵，卢主任还真有点儿本事儿啊，这么短时间就能抓住我的把柄。你说得对，我确实运了违禁设备。” 那彩霞轻咳一声，吸引注意力。 “虎城啊，这事儿可大可小，就看你的态度怎么样了。” 那彩霞说完坐直，靠在椅背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县长，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必须认真起来。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卢主任，我问问你，我违反了哪一条禁令啊？” 你个蠢货，这可是你自己往枪口上撞的。 “你违反了东洋的出口禁令。” 卢主任自以为得计，不假思索地说道。 “好，咱们自己国家有不准进口先进设备的禁令么？” “没有。” 那彩霞猛然一惊，心里一咯噔。 坏了，卢主任这个蠢货，走了一招臭棋，这不就是胳膊肘往外拐，自己给李虎城送炮弹么？ “虎城啊，这件事情我们就不追究了，你……。” 第444章 疑似吃里扒外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44章疑似吃里扒外哈哈哈……，李虎城一阵狂笑，打断了那彩霞。 “你们说追究就追究，你们说不追究，就不追究，全都是你们说了算。今天当着大伙儿的面儿，必须把这件事情说个明白。” “卢主任说的没错，我的设备确实违反了东洋的出口禁令，因为技术太先进，是不允许出口我国的。但是我国没有不准进口的规定，甚至是鼓励进口的。” “东洋为什么不准出口到我国来？是因为那些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在先进技术上对我国进行封锁。” “为了进口这些设备，我确实从港岛转口，为此我还多花了二十多万的运费。就是为了把先进的设备引进来。” “现在东洋都没说什么。咱们古城县自己的外经委主任倒是先跳出来指责我。卢主任，你到底是华夏人，还是东洋人？” “你不帮我说话也就罢了，竟然帮着东洋人说话，你是不是还要去东洋举报我啊？东洋人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替他们卖命？” “那县长，古城可真是有人才啊。我看不如叫卢主任当县长，把古城都送给东洋人得了，这样可就能在东洋人那里立大功啊。” “李虎城，你血口喷人。” 卢主任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今天的事情传了出去，丢人是小事儿。 更加重要的是，你不鼓励也就罢了，竟然在在外国人的立场上，赞成封锁自己的国家。从此以后，人们都认为他是个吃里扒外的草包。 这样的人，在外经委主任这样的位置上，合适么？ “我血口喷人，刚才的话可都是你自己说的，这么多人都听见了。会议记录上也有。” “我倒是不怕你这些话叫外人都知道，我看最好把你的话，都跟关山的老百姓说一说，跟古城县的广大干部群众说一说。” “等哪天全县甚至全市干部大会上，最好传达一下。我想大伙儿都会给你鼓掌的。怎么样，你要不要试试啊？” 那彩霞见势不妙，赶紧截住李虎城的话头。 “虎城啊，老卢这么说话，确实很不合适。老卢，快向虎城道歉，以后不准乱说话。” 卢主任也知道自己闯了祸，赶紧道歉。 “虎城，对不起，还请你原谅。” “好，我原谅你了。” “这就对了么。虎城在东样的事儿，咱们就不说了。还是要……。” 那彩霞觉得在这点上想抓李虎城的辫子，已经没有意义。 李虎城也不是编制内的人员，即使在外国有些什么不得体的事儿，其实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在这个话题上开辟战场，纯粹是自己失误。 但是李虎城却不想转移战场。 “那县长，你既然提出来这个问题，我觉得还是把问题澄清为好，今天咱们就把话说明白。” “所谓的我在东洋行为不妥，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我曾经到过艺伎馆的事情。” “孙主任，那天晚上是你跟我一起去，一起走的，我请你给我当翻译，你不会否认吧？” 孙小米就怕李虎城提起此事，所以今天来，一直跟李虎城没说话。 但是现在李虎城自己偏偏提出了此事，她不禁感到窘迫。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为什么非要提起这茬儿啊。你不说这事儿能死么？ 今天我本来不想来，是那彩霞逼着我来的啊。 你在东洋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儿啊。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得不回应。 “没错，我们是一起去，一起离开的。” “你们看看，孙主任是敢于担当的人。好，孙主任，那天晚上咱们几个人始终在一起，我跟小川玉子说过一句下流话了么？” “没有。” “那我跟她说什么？” “就谈生意的事情。” “我有没有对小川玉子动手动脚的，有什么不轨行为？” “没有。”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那回是没有，谁知道你以后有没有啊？ 小川玉子人来了，货来了，设备也来了，你俩要是没事儿，她怎么就这么大方？ 你们这对狗男女，要是没事儿就怪了。 “那么，在我跟小川玉子的交往之中，你认为有什么不妥之处么？做了什么有损国格的事情么？” 你俩都那个了，还没有什么不妥？ “没有。” “好，那县长，你认为在这件事情上，我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你个小鳖犊子，不妥之处多了。 “没有。” 那彩霞勉强道。 “在这件事情上，那县长和孙主任表现得还算诚实。正如她们二位所说，我确实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在这件事情上，我想有些人可能有些误会，一些心理比较阴暗的人，一听艺伎，就认为不是什么好人。” “其实不是的。艺伎在东洋是一种传统的，也是合法职业，不是那种卖身的风尘小姐。” “小川玉子的父母都已经去世，她也没有兄弟姐妹，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继承家业。我跟小川机械合作，只能跟她合作，没有别的选择。” “拿这件事情来攻击我，未免有些卑劣。” “好好好，以前都是误会，话说开了就好。” 那彩霞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她想结束，但是李虎城不想结束。 “那县长不要着急，还有我跟东洋人打架，进了东洋监狱的事儿呢。这事儿在古城传得可是非常广泛，全县都知道了。你就不想听听到底怎么回事儿么？” “或者你们几个人不想听，别人还想听呢。为什么不趁机会，让我给大伙儿澄清一下呢？” 其实那彩霞现在最怕李虎城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按照李虎城的性格，加上他今天的强硬态度，那彩霞意识到，李虎城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说起打架的事情，就必然说起自己三个人袖手旁观，然后不告而别回国的事情。 不管李虎城打架对不对，自己花着人家的钱，临阵脱逃，抛弃同伴，都是一件非常可耻的行为。 这件事情传了出去，自己的名声必定受到影响。 那彩霞感到后悔，觉得自己还是错估了李虎城。 换做别人，自己抓住把柄一敲打，就会乖乖就范。 有的时候甚至都不用敲打，只要一找就老实。 但这个李虎城真的不一样，他不仅不怕敲打，还要反过来敲打我，甚至敢当着众人的面儿，把卢主任的脸皮都给扒下来。 我的权威，县里能卡他脖子的审批权，他竟然都没放在眼里。 他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怕我啊。 第445章 你们不用演戏了 李虎城自然不怕那彩霞，他今天的打击目标就是她。 不等那彩霞回应，李虎城一招手。 “罗秘书，把录像带放一下。” 罗菲菲拿着一盒录像带，放进放像机里，电视屏幕上短暂一阵雪花之后，出现了画面。 “孙主任会东洋话，你仔细看看，一会儿给大伙儿翻译一下。” 这是一则电视新闻，是李虎城从东洋的电视台那里复制下来的。 新闻不长，只有两分钟左右，但是上面出现了李虎城、何啸、许丽丽、村上西翼几个人的画面，还有领事馆三等秘书的画面。 这是电视台记者对东洋警视厅人员的采访，内容就是李虎城几个人跟三口组的犯罪分子搏斗，协助警方破获了运、毒大案，警视厅还特意对几个人表示感谢。 “孙主任，你给大伙儿说说新闻的内容吧。” 孙小米无奈，只能如实地做了介绍。 “罗秘书，把报纸给孙主任看看。” 罗菲菲又把一张东洋的《朝月新闻》递给了孙小米、 上面的内容，也跟电视新闻一样。 “孙主任，那个穿西装的是什么人？” “咱们华夏领事馆的人。” “好，孙主任请坐。” 孙小米回头看看。 我什么时候站起来啦？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不用你说，我也会坐下。 “这就是所谓的我在东洋打架的经过。何啸是我弟弟，许丽丽是我弟弟的女朋友，又是我带到东洋去的。” “我作为哥哥，他们处于危险之中，我能不管么？难道我站在一边儿袖手旁观，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么？” “有的人冷血，对于同胞的生死无动于衷，但是我做不到。” “我就奇怪了，连东洋的警视厅都感谢我们，帮他们为民除害，咱们领事馆的人都夸奖我们。为什么我人还在东洋，国内就出现了那么多的谣言？” “又是进了东洋监狱，又是给小川家当了上门女婿，这些混账话，究竟是从哪里出来的？是哪个王八蛋在造谣？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那县长，打架的时候，你和卢主任、孙主任是在一边看着的。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些谣言是从哪里出来的？” 那彩霞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桌下的双腿都在发抖。 她最害怕的情形，终于出现。 现在只剩下李虎城揭露他们三人，在李虎城打架之后，立刻买机票回国这个环节。 只要李虎城揭开最后这一层面纱，她的丑陋面目和造谣就将彻底暴露。 虽然有的谣言不是他们说的，是别人添油加醋，但是源头出于他们之口，却是一定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多数人其实已经明白了大概。 至少有两个事实可以确认：一是李虎城跟人打架的时候，那彩霞几个人在一旁袖手旁观，没有伸出援手。 二是谣言就是从他们三个人那里出来的。 于丹平心里虽然对那彩霞生气，但她毕竟是自己上级，还想替她保住最后的脸面。 “哈哈哈，终于真相大白了，当时那县长就跟我说过，虎城不是那种人么，如今果然如此。那县长，还是你有眼光，没看错虎城。” 见于丹平给了自己台阶，那彩霞哪里还会放过？ “是啊，当时我就跟丹平说过，虎城是见义勇为。虎城啊，我果然没看错你。对于那些谣言，你不要理会。你是干大事的人，总有一些小人嫉妒你的。” “对对对，此事就此翻过，咱们说正事儿要紧。” “这回虎城从东洋引进了先进的的自来水设备和污水处理设备，准备在关山办厂，现在就请领导发表一下意见，看看是否合适？” 于丹平的意思，是那彩霞趁机表态，支持李虎城在关山建设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 至于县自来水公司以旧换新和想要污水处理设备的事情，你们就知趣儿点儿，别提这茬啦。 你们再不明白事儿，李虎城就要揭破那彩霞最后一点颜面了。 于丹平想的挺好，但是偏偏有不知趣的人。 就在此时，县自来水公司的童经理跳了出来。 “我来说两句。” 那彩霞也跟于丹平同样的心思，见童经理出来，以为他跟自己想的也一样。 童经理自己说出来放弃以旧换新，自己顺水推舟，送李虎城一个人情，李虎城对自己大概也不会穷追不舍。 基于这种心理，那彩霞也没有制止童经理。 “好，童经理就先说说，童经理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童经理一听那彩霞支持自己，胆子更壮。 “好，既然那县长信任我，我就明人不说暗话。” “首先，关山目前没有多少污水需要处理，根本就没有必要建设什么污水处理厂。” “第二，关山现在已经有自来水，也没有必要再建设自来水厂。至于原因么，其实也简单。” “这套设备非常先进，给关山用就是浪费。俗话说，好钢用在刀刃上，这套设备给县城用，才是最合适的。” 童经理看看李虎城，见他满面笑容，没有出言反对，受到了鼓舞。 “前田株式会社的设备，我曾经听说过，净化标准很高，关山属于农村，根本就用不着这么高标准的水。” “当然，对于农村建设，我们还是要支持的。我们自来水公司安装了新设备之后，淘汰下来的旧设备，就支援给关山，我想……。” 于丹平一听童经理的话，就知道坏了。 完喽，彻底失控，今天彻底砸了。 你说你个蠢货，怎么就连这点儿火候都看不出来啊？ 让你说话，是让你胡说八道的么？ 那彩霞已经表态支持你，你就是这么表态的？你难道不知道，李虎城就差一步，就跟她翻脸么？ “童经理，请你等等再说。” 于丹平还想挽救一下。 “于乡长，我就快说完了，不就是两套设备么。那县长都出面了，谁敢不给面子啊。我……。” “你给我闭嘴！” 那彩霞再也忍不住，终于喊了起来。 她恨不得掐死这个蠢货。 “虎城啊，你别误会。我……。” 李虎城哼哼冷笑几声。 “那县长，我没误会。这不就是你们今天来的目的么？就在刚才，你还表态，他的意见就是你的意见。” “算了，你们不用演戏了。累不累啊？你们演戏的不累，我看戏还嫌累呢。” “行，不就是想要设备么，其实好商量，我这个人又不是不通情达理。” “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跟童经理探讨一下。” “童经理，你也不用紧张，咱们都是文明人，我跟你讲道理。” 一听李虎城说讲道理，孙小米就紧张。 这个鳖犊子，算命、托梦他都能胡说八道一大通，把小川玉子忽悠的迷迷糊糊。现在叫他抓住理，更不知道说些什么呢。 卢主任更加紧张。 刚才说错一句话，这个鳖犊子就差点儿把我打成汉奸，这个蠢货童经理完喽。 第446章 撕破脸皮 看了童经理的表演，李虎城也不生气了。他决定跟童经理好好讲讲道理。 跟童经理讲道理，就是跟那彩霞讲道理。 “童经理，关山是否缺水，是否需要建设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这已经是一个常识性问题，对此，关山人都清楚，不用你来讲。” “你说关山用这么好的设备是浪费，那么用在什么地方不是浪费？只有用在你古城才不是浪费么？你这是什么逻辑？什么道理？” “你说关山人不用喝高标准的饮用水，只有古城人才配使用这些进口设备，那就是古城人才配喝高标准的饮用水，对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红口白牙，你自己刚刚说出来的，现在就想否认。你当大伙儿都是聋子，没听见么？” “按照你的说法，县城的人就高人一等，关山人就只配喝脏水，病了死了活该？城里人的命才是人命，农村人的命就不值钱，就该死，对不对？”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你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好备要给你们？把你们淘汰的设备给关山？” “关山建设自来水厂既然是浪费，你为什么还要把旧设备给关山？” “你还美其名曰支援关山，呵呵，进口的设备你们拿走，淘汰的设备给关山。你们占了天大的便宜，还口口声声说支援农村建设？就没见过你们这么无耻下流的东西。” “你……，不许骂人。” 童经理这回终于明白，自己犯了错误。 不是他认识到了自己做的不对，只是觉得自己错估了李虎城。没想到这个李虎城竟然敢当面对着他们这些县里来的人不敬，而且敢这样痛骂自己。 “哼，骂你都是轻的，我是在保护你们。就你们这些话，让关山的老百姓听到，你们信不信老百姓揍你们个半死？” “道理讲完了，现在来算经济账。我不知道你们是愚蠢还是傲慢，究竟是谁给了你们勇气，竟敢伸手跟我要设备？” “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些设备是谁的么？这是我从东洋弄回来的，属于我的私人财产。你们想要就要，想拿就拿走？” “这是要明抢么？国家没有法律么？我到你家去，把你家的东西都搬走，你们同意么？” “一个自来水公司的经理，什么时候变成强盗了？我要不要报警抓你们啊？” “李虎城，我们也没说白要，不是以旧换新么？” 童经理还在无力狡辩，不过额头上已经出现了汗珠。 几十年了，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这样跟自己说话。自己就像没穿衣服一样，就这样暴露在众人面前。 “童经理，你别说了，还嫌不丢人么。” 那彩霞无力道。 她也明白，李虎城表面上说的是童经理，实际上说的就是她自己。 就在早晨来的路上，她还跟随行人员说，这一次一定把设备拿回去。 没想到，最后竟然时候这样的结果。 李虎城就等着那彩霞说话，生怕她不出头，不好直接针对她。 现在那彩霞自己冒出来，今天已经撕破脸皮，岂能放过她？ “那县长说的对，童经理确实很丢人，但是丢人的不仅仅是他一个，还有一些人。” “比如说，我这次到东洋去，当我和弟弟跟坏人搏斗的时候，就连许丽丽一个小姑娘都不顾自身安危，上去帮忙。” “可是，有那么三个人，吃我的，喝我的，机票钱都是我出的。可是在危急关头，却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行，你们爱惜羽毛，觉得自己是高等人，我不怪你们。” “可是也用不着抛弃我们，急急忙忙就买了机票回国吧？我们还没有从警视厅出来，那几个人就不告而别上了飞机，抛弃我们回国了。” “这个效率可是够高的，如果把这种精神用在正经工作上，那就是古城人民的福气啊。” “遗憾的是，他们没把这种精神用在正经地方，而是用在造谣和污蔑我的名誉上面。” “当然，我不指望他们会有什么羞愧之感，因为他们为了保全自己，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在他们眼里，只要自己能得到利益，其他人的死活跟他们无关。就像童经理的逻辑一样，只要能让县城人喝上清洁的水，能有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关山的饮水是否合格，环境是否污染，跟他没关系。” “我知道，在你们的思想里只有自己，是没有良心这个说法的。你们认为自己无论怎么做都是对的。” “我也不指望你们会良心发现，但是人在做天在看，以后下雨天最好别出门，小心被雷劈死。” 李虎城说完，点着一支烟，看看众人。 一众人等都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但是心情各异。 于丹宁和村里的干部们心里高兴，觉得李虎城骂得好。 那彩霞低着头，脑子里一片混乱。 怎么会这样？ 李虎城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留，这是直接冲着我来的啊。 我今天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听了卢主任和童经理这两个蠢货的话，来要什么设备……。 孙小米觉得自己非常委屈，眼泪在眼圈儿里打转儿，但终于还是流了出来。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啊。 我跟那彩霞是一起的，他们想走，我能不跟着一起走么？ 回国之后是他们造谣，我没跟着造谣啊。 我不敢说我不是自私的人，但也不是没有良心的人啊。 你说我们不会良心发现，我真的不是那种人，其实我也不赞成把设备拿到县城去啊。 今天本来没有宋厂长什么事儿，他就是跟着来看热闹的。就想看看那些昂贵的进口设备被拿走，李虎城那无奈的样子。 还想趁机告诉李虎城，他们纺织厂就要跟长寿集团合资，马大为很快就要来考察的消息，显摆一下，气气李虎城。 他万万没想到，还没等自己开口，那彩霞就被打得丢盔卸甲，毫无还手之力。 都这个时候了，还显摆什么，一旦叫李虎城盯上，说不定就冲着我来了呢。 这个鳖犊子连那彩霞都不放在眼里，还能对我客气。还是装死狗，看热闹吧。 至于童经理，早就慌了神儿，现在脑子一片混乱，连话都说不出来。 第447章 他冤枉我啊 只有于丹平和刘俊还比较清醒，但是非常尴尬。 一边是李虎城，明摆着占理。 另一边是那彩霞，虽然不占理，但却是自己的上级。 乡里夹在中间，站在哪边都不是。 李虎城显然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此时如果出来站在那彩霞一边，必定得罪了李虎城。 但是如果站在李虎城一边，又会得罪那彩霞。 此前试图打圆场，但是李虎城根本就没给自己这个面子。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就是双方都没有要求自己站队。 那就装死狗，坐山观虎斗吧。 李虎城扫视一圈儿，把烟按灭。 “各位都说话啊，这不是座谈会么，不能我一个人一言堂，都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对了，宋厂长，你来谈谈？” “哦，我没什么说的，关山的事情跟纺织厂无关。”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想叫老子出头，然后你把枪口对准我，我才不上当呢。 “既然你们都不说话，我就接着说几句。其实，关山属于古城，我个人还是顾全大局的。” “县城的人想喝高标准的饮用水，这是他们的权力，我不仅不反对，还大力支持。” “想用设备，行，很简单，拿钱来买。但是象强盗一样来抢不行。我可以帮助你们进口设备。” 你个鳖犊子，有钱还用找你，我们自己不会买啊。 童经理终于恢复了神智。 “我知道，今天的事情得罪了县里，今后我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我准备建设自来水厂，污水处理厂，还有前田给水设备公司和小川机械公司两个合资企业，这就是我这次到东洋的收获，总投资大概在一个多亿。” “原来还打算给职工盖宿舍和公寓，投资也至少上千万。” “这些本来都是打算放在关山的，但是现在我得罪了县里，看来我也得有所准备。” “打击报复很快就会来，用地不批，用电不批，取水不批，然后就是一波一波的举报信，接着就是各个部门的检查。” “什么偷税漏税，消防安全，食品卫生，走私汽车，哦，这回没有走私汽车，是走私西方国家禁止出口的设备。” “说不定还有人把我进口高科技设备的事情，举报到西方国家去。以后我到外国，人家就把我抓进去，关进外国监狱里去。” “我不是在说笑话，这回不就有人说我在东洋进了监狱么？”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理想，也不想当官儿，我本身不缺钱，不办这些企业也行。” “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想通过办企业，让农民能增加点儿收入，让城里的无业人员能够有个工作，赚点钱养家糊口。” “同时，也给国家增加点儿税收，让国家有钱搞搞建设，咱们的国家一天天强大起来，不受外敌的欺负，华夏人不再被人瞧不起。” “我想的挺好，也觉得自己做得对。但是就特码的不行，总是有人出来阻挠，总是有人出来薅羊毛。” “我不想跟人斗来斗去的，我腻了，我也累了。惹不起我躲得起。我不在古城办厂还不行么？” “趁着你们都在，我就宣布一下。自来水厂、污水处理厂，前田、小川两个合资公司，职工宿舍，外加标准件商城，不在古城境内办了，我找个你们古城管不着的地方去办。” 李虎城说完，起身就走。 于丹宁紧接着跟出去，然后是陆半山、马春霞、佟三柱、杨连升跟着出去。 记录的罗菲菲站起来，犹豫一下，也快步走出去。 留下其余的人，面面相觑。 那彩霞嘴唇哆嗦着，脑海里全都是上次因为纺织厂的事情，媒体上各种新闻报道和调查组来调查的画面。 过了足有几分钟，那彩霞用尽全力，砸了一下桌子。 “谁打击报复他啦？谁说不批给他地啦？谁说不让他办厂啦？李虎城你个鳖犊子，你冤枉我啊。” 那彩霞站起来，用手指点着众人。 “你们说说，我说过这话么？说过一句话么？都是她李虎城说的，他在冤枉我，他在给我扣帽子。” “那县长，你消消气儿，别跟他一般见识。于乡长，乡里准备饭了么，先去吃饭吧。” 童经理讨好道。 “吃吃吃，你个蠢货，就知道吃。吃什么饭，气也气饱了。你个蠢货，谁叫你那么说的？” “那县长，今天来不就是这个目的么？你不是也支持我了么？大伙儿可都听见了啊。” 童经理觉得自己很无辜。 那彩霞盯着童经理，眼神像刀子一样。 你个蠢货，一点儿眼力见也没有，还想叫老娘给你背黑锅。 哼，你给我等着。 于丹平见势不妙，赶紧起来。 “那县长，李虎城现在有些情绪，等他冷静下来，我们再找他谈谈，先到乡里休息一下吧。” “好吧，你找他谈谈。乡里也不去了，回县里吧。” “吃了饭再走吧。” 那彩霞摆摆手，也没吱声，出门上了乡里的面包车。 剩下的人也赶紧上车，很快车就开走。 “去找虎城谈谈，看看他究竟什么意思？” 刘俊说道。 “还是等一等吧，我看虎城这回是真的生气，不像是开玩笑，也不是用计。” “那彩霞脑子进水啦，都吃过两次亏，这回怎么还能想出这种昏招？” “唉，一是没有吸取教训，二是急于出成绩。总想到处伸手，过于迷信自己的权威，以为到哪里都畅通无阻。” “还有一点，就是身边没好人。宋厂长、管厂长、一建的胡经理、二建的姜经理、卢主任、童经理，你看看都是什么玩意儿？” “正经事儿干不了，歪门邪道一个比一个强，那彩霞还不得被他们给坑死？” “叫我说啊，这也不能怪别人，还是要她自己负主要责任。” “那彩霞的历史，我是清楚的。年轻的时候也很正派，工作努力，作风扎实。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其实也是一步一个脚印干出来的。” “只是这几年……。唉，不说也罢。” 见虎城集团也没人出来，于丹平叹了口气。 “走吧，连那彩霞都没饭吃，虎城也不会供咱们的饭，还是回去吃自己的吧。” 第448章 黄雀在后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48章黄雀在后草河县，河口乡，河口甸子，配件城边上。 草河县长郭卫兵，河口乡副乡长李千寻，正在听取刘秘书汇报。 “三天前那彩霞到关山去，李虎城根本就没给她面子。于丹平想叫李虎城汇报，李虎城打了个照面，安排手下应付一下就走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到虎城集团开座谈会，古城县想要李虎城的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设备，这下子彻底把李虎城惹毛了。在会上当着大伙儿的面儿，把古城和那彩霞那几个人的老底儿全都抖落出来……。” “最后，李虎城宣布，他的四个企业，加上标准件商城，都不在古城境内办了。” “这些企业加在一起，总投资大约在一亿六七千万左右。现在绿江市、同港县、广甸县，都找机会跟李虎城接触，想把这几个厂子挖过去。” 刘秘书得到的情报比较详细，说得津津有味，就好像他亲眼见到一样。尤其是说到李虎城在会上训斥童经理的情节，更是绘声绘色。 “李虎城这几天有什么反应？” 郭卫兵问道。 “那天开完会，李虎城就带着小川玉子走了。据说是出去旅游，这两天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那几个厂子，也没有什么动静。李虎城弄回来的设备，还在关山放着。这些设备可真的不少，这个李虎城，去一趟东洋，空手套白狼就弄回来这么多东西……。” 李虎城弄回来很多设备的消息，李千寻早就知道。 昨天还曾经过去看了一下。 李虎城跟那彩霞闹掰的事情，当天下午李千寻就知道了。 虎城集团那边，似乎也没有隐瞒这个消息。她见到于丹宁的时候，于丹宁也没有隐瞒，坦率地告诉了她事发原因和经过。 李千寻了解到的情况，跟刘秘书掌握的情况，基本上一致。 “古城方面有什么反应？” “嘿嘿，古城可就热闹了。不仅干部们议论纷纷，老百姓反响也很大。几乎都说那彩霞仗势欺人，这不是明抢么，难怪李虎城反抗，” “差不多两个亿的投资被逼走了，丛国盛非常着急，不仅绿江市知道了此事，就连省里都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那彩霞被狠狠地批评了一顿，目前已经住进医院躲风头。” “丛国盛带着班子成员去找李虎城，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打电话也不接。” “现在，古城的赵副县长就呆着关山，等着李虎城回来。他们的目的，就是劝说李虎城不要走，把投资留在古城县。” 郭卫兵呵呵一笑。 “你们看看，这个那彩霞就是没脑子。这一幕，是不是跟上回一模一样？先是去逼人家就范，李虎城不干，要撤走投资，她就熊了。” “她也没有记性，有再一再二，还想来再三再四？不就是自取其辱么。” “再说了，哪有这么办事儿的。那些设备虽然没花钱，但那是李虎城自己的东西。人家能弄回来，那是他的本事。你古城镇凭什么就要白拿人家的东西？” “好几千万的设备，叫我也不给他们。那个以旧换新，更加恶心。明摆着就羞辱李虎城和关山人么，但凡有点儿性子，谁能接受？” “你们记着，这就是傲慢和自以为是的优越感，极端自私的结果。你们要引以为戒。” “市场经济有市场经济的规则，要按照经济规律办事儿，不能总是想着用行政命令代替一切。” “好啦，现在想想咱们该怎么办。千寻，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我觉得这是咱们的一个极好机会，我打算跟于丹宁好好接触一下，把李虎城的项目引进到河口来。” “即使不能全部引进，至少也要引进来两个。” “哦，哪两个？” “首先，于丹宁曾经说过，打算把自来水厂放到河口来，从草河或者绿江引水，处理之后，再输送到关山。” “第二个项目，就是从前田给水设备和小川建筑机械当中，引进一个来。” “我跟于丹宁现在关系还不错，在他们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即使还人情，他们也应该考虑一下吧？” 唉，这丫头还是太天真。首先对局势的判断就不准。 李虎城现在困难么？他一点儿也不困难。真正困难的是古城县。 将近两个亿的投资，两家先进技术的合资企业，如果被逼走了，丛国盛这个县长也没脸儿干下去。就连绿江市也被闹得灰头土脸的。 上回就闹了一出，要是李虎城的投资真的走了，他们怎么跟省里交代？ 他们现在恨不得象供着大爷一样，哄着李虎城把项目留在关山。李虎城提出什么条件，他们都会答应。 至于指望于丹宁，那就更加不靠谱。 才跟她认识多长时间？能有什么深厚的交情，不过是混个脸熟，说话方便一些而已。 这么大的项目，背后是重大利益。于丹宁哪里会看你的面子，就决定把项目放到河口来？ 再说了，背后做主的终究是李虎城。 “千寻啊，不要对你和于丹宁的交情寄予多大希望。这种事情，终究是利益驱动，这才是决定性因素。” “咱们先说说自来水厂，如果李虎城的条件，古城全都答应，他还会把自来水厂放在河口么？” “正常情况下不会。” “对。现在就是正常情况。那彩霞已经退出了这个游戏，现在古城哄着李虎城呢。所以，这个自来水厂咱们就别去指望。” “至于另外的项目，你觉得怎么样？” 李千寻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不太妙。 “既然古城求着李虎城，他就不用到别处去了。” 难道我就没有机会了么？ 这么大一场危机，河口就什么好处也得不到？ “既然如此，你有什么打算？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还有机会？” 郭卫兵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但是不想直接说出来。 他想让李千寻自己悟出来，这样她才能尽快成长起来。 李千寻陷入沉思，郭卫兵也不追她，点着一只烟，到不远处抽烟，留下空间，给李千寻思考。 过了十来分钟，李千寻过来。 “郭县长，我有些想法，不知道对不对，你帮我参谋一下。” “好啊，大胆地说。说错了也不要紧，咱们现在就是自由讨论。” “我觉得，李虎城不是真的怕了那彩霞，这就是他故意演的一场戏。他也不想到别的地方投资。故意跟那彩霞闹掰了，就是为了跟古城讨价还价的。” 嗯，小丫头还有点儿灵性，李虎城这个鳖犊子，就是这个意思。 “尽管如此，咱们还是有机会的。” “哦，有什么机会？” 第449章 碰瓷儿女人 见郭卫兵没有否定自己的想法，李千寻更加有信心。 “上一次因为跟纺织厂合资的事情，李虎城跟那彩霞闹掰。那一次郭县长配合李虎城，从他那里捞到了不少好处。” “李虎城这个人，对于帮助他的人，从来都不忘记。他把海德集团介绍给草河，现在海德集团在草河建设水泥厂和陶瓷厂，就是例证。” “李虎城现在需要有人配合他，跟古城讨价还价。咱们就大张旗鼓地配合他，欢迎李虎城到河口和草河建厂，给古城施加压力。” “等到他们双方达成妥协，就是李虎城还咱们人情的时候。即使前田和小川引不进来，李虎城也得给咱们别的回报。” “他吃肉，咱们跟着喝汤也行。况且李虎城一出手，即使是个小项目，至少也得几百万的投资吧？否则的话，他也丢不起这个人。” 郭卫兵心里暗暗舒了口气。 孺子可教也，这就对了。 能找准自己的位子，量力而行就好。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能拿得到的，才是自己的东西。 “这个办法不错，一会儿你回去多带上几个人，咱们就到关山走一趟，把声势造出去，让古城和绿江着急着急。” 一边的刘秘书听了，不禁腹诽。， 这招儿是不是有点儿缺德啊？这不是乘人之危么？ 都说李千寻是郭老大的得意门生，这师徒两个还真是臭味相投。做做样子，不用花钱，就能送人情，得好处。 “郭县长，我还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管他成熟不成熟的，先说说看？” “村务公开和专业合作社的事情，我想先弄出点儿动静出来。” “说下去。” “这两项本来是李虎城的创意，现在关山乡跟古城县也把这两项作为典型，准备总结经验。我估计明年秋天满一年的时候，他们就会对外宣布，大力宣传。” “如果抢在他们之前对外宣布，古城和关山必定不服，一定会来找咱们。” “但是这东西也不是专利，他们能用，咱们也能用。如果别人来，咱们就不搭理他们。如果李虎城来，咱们就给他个面子，送他个人情。把这个首创权，让给他关山。” “等到那个时候，咱们就可以跟李虎城讨价还价，从他那里捞点儿好处。” 刘秘书一听，不免有些心惊。 这个丫头，这招儿倒是够狠的。这不仅仅是截胡，简直就是碰瓷儿啊。 这不是做的无本生意么，简直有些无赖啊。 不过，这倒正好是郭县长的做事风格，真是有什么师父，就有什么徒弟，看来得到真传了啊。 哈哈哈，郭卫兵一阵大笑，再看李千寻的时候，就满是欣赏的眼光。 “不错，无本生意，可以试试。不过，你要选好时机，才能利益最大化。” “不过，这些都是旁门左道，李虎城也不是傻子，偶尔用一下行，但是不能总用。想做大事，终究要走正道，所以原来的规划还不能放松。” “那县长，我明白啦。” “千寻，你再分析一下，这回古城如何收场？” “这件事情我也曾经想过。那彩霞是不会再出面了。丛国盛到了关山，李虎城也没露面，显然是不给丛国盛面子。这证明李虎城很可能对古城已经彻底失望。也就是说，古城这个层面，已经没有办法解决问题。”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除非绿江市出面跟李虎城谈。” 郭卫兵点点头，表示赞同。 即使这次是那彩霞擅自做主，丛国盛不知道此事，他也难逃干系。 想拿走李虎城的设备，其实是一件非常敏感的问题。 那彩霞再傻，也不会一点儿也意识不到其中的敏感姓。所以，很可能丛国盛也知道此事。 即使他没有出面，也是默许。 像上次那样，那彩霞闯祸，丛国盛出来收拾残局，李虎城不会买账。 “那你说说绿江市谁会出面？” “据于丹宁说，李虎城发家的第一桶金，其实不是君子兰，而是绿江汽车制造厂四十年厂庆的绿化合同。那一次，李虎城赚了十几万。” “当时绿江汽车制造厂的厂长是孙秀兰，在见到绿化工程的时候，孙秀兰曾经主动提出，要把李虎城调到汽车厂去。” “虽然李虎城没去，但是孙秀兰确实很欣赏李虎城。” “这次跟李虎城一起去东洋的孙小米，就是孙秀兰的女儿。孙秀兰跟那彩霞早年曾经在一起工作过，关系一直不错。” “汽车厂机加分厂的厂长任明路，在孙秀兰当厂长的时候，是她的得力部下。孙秀兰还曾经跟任明路说过，有机会到关山去视察，可见她对李虎城的印象不错。” “孙秀兰现在是绿江市的副市长，那彩霞捅了篓子，她女儿这回又跟那彩霞绑在一起，他在李虎城面前有面子。” “所以，我认为最合适的人选，是孙秀兰出面。” 李千寻一番分析下来，就连郭卫兵都暗暗吃惊。 一是这个丫头在了解关山和李虎城这方面，确实下了很大功夫。光是这些信息的搜集，就是如此详细。 其次是对这些人之间厉害关系的分析，更是丝丝入扣，非常精确。 如果千寻的信息不错的话，孙秀兰还真的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仅层级足够，还跟李虎城有私人交情。李虎城应该会给孙秀兰面子。 这个丫头进步不小啊。 “还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么？” “我曾经跟任明路的妹妹任明娟和小姨子曹霞在一起唠过，任明路跟李虎城私交很好。汽车厂换了厂长之后，任明路不得志，被发配到劳动服务公司当副经理，坐了冷板凳。” “李虎城有意把任明路招揽过来，任明路还曾经想把孙小米介绍给李虎城。” “哦？这倒是挺有趣儿，结果怎么样？” “李虎城不知道孙小米的背景，当时就拒绝了。” “嘿嘿，如果李虎城跟孙小米成了，倒是挺有趣儿啊。” “我看成不了。首先，于丹宁在李虎城困难的时候，到了李虎城那里。李虎城对于丹宁非常信任。” “于丹宁也大权在握，做的很不错。李家人对她也非常认可。” “即使没有于丹宁，还有程化蝶跟李虎城关系非常亲密。即使程化蝶不在关山，李虎城还送给她一台车，出差买礼物，都有程化蝶一份儿。” “程化蝶如今能够成名，最初也是李虎城花钱捧出来的。” “加上这次孙小米跟那彩霞站在一起，我认为孙小米没有什么希望。” “好啦，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不知道不行，知道的太多了也不好。不过关山的、李虎城的动向，还是要掌握的越详细，越及时为好。” “咱们就要象一只狼一样，时刻盯着关山的动静。只要有机会，就上去去叼一块肉回来。” “走，回乡里找些人，到关山造声势去。” 第450章 就是个错误 古城县医院病房，那彩霞坐在病床上，披头散发的，也没了当官的样子，就跟一个家庭妇女差不多。 在关山跟李虎城谈崩了之后，消息传开，那彩霞立刻受到了各方面的巨大压力。 尤其是原来跟她不对付的人，此时纷纷跳出来，横加指责。 就是因为她的原因，把李虎城的一亿几千万投资逼走了。 自然而然的，前两次跟李虎城的冲突，也被人翻了出来。 那彩霞百口莫辩，这才躲进了医院里。 此时面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孙秀兰和丛国盛，那彩霞就像个受了多大委屈的怨妇似的，不断地倾诉。 “孙姐啊，真的不怪我啊。就是童经理那个鳖犊子蠢，我一时没注意，就说支持他。” “这下子就叫李虎城这个小鳖犊子抓住了辫子，没等我开口表态，他就自己说不投资。” “我真的没有逼他，没想刁难，没想打击报复他。” “就因为在东洋的事情，他对我怀恨在心，就是想给我扣帽子。是他打击报复我，我才是受害者，我冤枉啊。” “再说了，这个小鳖犊子也太阴。我光知道他要办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的事儿，那两个合资企业，他是一点风儿也没露。” “我要是知道有那么多投资，我就不会去要什么设备。我就是再傻，这个帐我还是会算的。” “李虎城这个小鳖犊子虽然年轻，但是他做事儿老谋深算，阴损狠辣，简直比几十岁的人都厉害。” “我觉他是早就准备好了，挖好了坑，就等着我往里面跳呢。” 你个笨蛋，知道了人家挖坑，你还往里面跳。 要不是看在我默许的份上，你没有把我咬出来，这回连我都不放过你。 丛国盛心里恨恨道。 “彩霞啊，事情已经这样，我们也调查过。你说的话没错，李虎城确实有故意造声势的嫌疑。” “就算他是故意的，咱们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况且他只是说担心县里刁难他，也没一口咬定什么。谁能说他什么？”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如何挽回影响，别让李虎城到别的地方走。” “一是这些投资巨大，二是这个影响极坏。如果李虎城真的把项目落在别的地方，将对古城的招商引资工作，造成毁灭性打击。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将毁于一旦，没人敢再相信我们，没人敢到古城来投资兴业。” 丛国盛恨不得大骂那彩霞一顿，但是看她现在可怜的样子，只好强行忍下。 只是后悔当初没有制止她到关山去瞎折腾。 “孙姐，你给想想办法，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帮我一把。” 李虎城连丛国盛的面子都不给，那彩霞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孙秀兰身上。 事情的经过，孙秀兰早就知道了。 她虽然不赞同李虎城的做法，但是更恨那彩霞的愚蠢。 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也不能袖手旁观。 “彩霞啊，咱俩这么多年姐妹，老丛也不是外人。这里也没有别人，我也就有话直说。” “你也不要把事情都往李虎城身上推，主要责任还在于你自己。” “以前的事情就不说了，这次你就不该跟着李虎城他们一起去东洋。你们花人家的钱，先天就理亏。不出事儿还好，出事儿你们就说不明白。” “人家是做生意去的，你们跟着瞎搅合什么？你们去能帮助人家么？” “既然去了，你就要负责任，对于他们的动向都要掌握。事实上，李虎城究竟干了些什么，你们几个人竟然一无所知。” 那彩霞很想说，不是我不想负责。是李虎城这个鳖犊子一到东洋就发动政变，把我架空，选了周主任当团长啊。 但是这事儿更丢人，那彩霞实在难以说出口，只好听孙秀兰说下去。 “你们爱惜羽毛，提前回来也就罢了。但是后来之后，不应该说三道四的。我知道是有些小人在其中煽风点火，想趁机报复李虎城。” “但是谣言毕竟是从你们这里出来的，你们洗不清这个嫌疑。所以李虎城一拿出证据，无论怎么指责你们，你们都洗不清自己。” “那个卢主任指责李虎城进口违禁设备，更是愚蠢至极。一个外经委主任，竟然帮着外国封锁自己，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往轻了说，是他愚蠢。如果有人上纲上线，指责他立场有问题，我看他也说不清。” “孙市长，卢主任的话确实影响极坏，他也很不称职。关于他的工作岗位问题，我们县里准备进行调整。” 提起卢主任，丛国盛恨不得整死这个鳖犊子。 “这是你们县里的事情，我也不多说。现在就说说设备的事情。” “这件事情，你们完全就是个错误。就算那些设备没花钱，但也是人家李虎城的。古城再需要，你们有什么权力去要？怎么连这点儿常识都没有，竟然犯这种低级错误。” “再说了，李虎城在关山捐款捐物，足有几百万了吧？你们就算没有什么回报，至少也不应该总是去薅羊毛啊。这样做太过分了。会让人寒心的。” “李虎城这么做，你们还这样对待他，别说别人，就连我都看不过去。” “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李虎城有钱，也不在乎这几个钱，所以……。” “你看看，彩霞，问题就在这里。” “首先，你们这种吃大户的心态就不对。其次，算他有钱，两套设备好几千万，那也不是个小数。这设备是那么好拿的吗，你们想要就要？” “你们有什么回报人家的？人家凭什么给你们？” “这还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加重要的是，一旦你们这样做了，就是没有规矩，没有底线。连财产的安全都没有，谁还敢在你们这里投资？” “更加愚蠢的是，那个童经理的言论和以旧换新的方案，这简直就是无耻。便是为了公家的事情，就能这样做么？就能说那些歧视农民的话么？” “我看李虎城骂得对，这样的人，竟然能坐到经理的位置上，嘿嘿……。” “孙市长，这个童经理确实不称职，我们也准备进行调整。” 丛国盛也明白了，这回如果不处理两个人，即使自己出面，李虎城也不会给面子。 几个人正说话，丛国盛的秘书进来。 “有什么急事儿么？” 丛国盛知道，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秘书不会这么不长眼睛，此时进来。 第451章 趁火打劫 秘书瞅瞅孙秀兰，不知道是说好，还是不说好。 “这个……。” “说吧，孙市长也不是外人。” 丛国盛说道。 “草河的郭卫兵，带着河口乡的十来个干部到关山去，邀请李虎城到草河去办企业，给他们免费给提供土地……。” 没等秘书说完，那彩霞从床上站起来，丛国盛也从沙发站了起来。 “郭卫兵这个鳖犊子，又来趁火打劫。”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然后就破口大骂，郭卫兵小人，不是人，鳖犊子云云。 两人的激烈反应，把孙秀兰都弄懵了。 “这个郭卫兵我倒是听说过，有点本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鳖犊子，就是个阴损小人，专门趁火打劫，背后下黑手……。” 丛国盛和那彩霞你一言我一语，在郭卫兵这件事情上，两人绝对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同仇敌忾，就把上回郭卫兵趁火打劫的事情说了一遍。 孙秀兰断定，李虎城不是真的想离开关山。所以，她原计划暂时不找李虎城，冷处理一段时间。 这样的好处是，对外发出不向李虎城妥协的信号。同时也可以降低李虎城要价，在将来讨价还价的时候，自己占据有利的地位。 但是现在郭卫兵介入，让她有了危机感。 李虎城跟郭卫兵原本关系就比较好，加上郭卫兵给出了更加优惠的条件，李虎城很可能动心，把投资放到溪水去。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不仅仅是古城的损失，也是绿江的损失，是绿江招商引资工作中的一次重大挫折。 你们自己的投资和项目都给赶跑了，还何谈引进外来投资？ “好吧，老丛，我安排一下，你等我消息，这两天咱俩到关山走一趟。” 孙秀兰安慰了那彩霞几句，就告辞出来。 孙小米正在车边等着，见母亲出来，就迎了过来。 “妈，你打算怎么处理？” “唉，这时只好找你任叔叔出面。” 孙秀兰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我是孙秀兰，请给我找一下任明路。” 很快，电话里有了回音。 “明路，我孙秀兰，李虎城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听说了一些，不知道真假。” “基本上都是真的，这件事情现在由我处理。你替我把李虎城找到，这几天我到关山去一趟，跟他谈谈。” “好吧，我尽力，有了确切消息，我通知你。” 孙秀兰收起电话，孙小米在一边哼了一声。 “不就是有几个钱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摆上臭架子，还得你出面。” 看看女儿，孙秀兰心里不禁叹息。 还是年轻啊，意气用事，看不出来这里面的玄机。 “小米啊，这次事件，有什么教训？” 一提起此事，孙小米就生气。 李虎城这个鳖犊子，生生地就把我归入坏人的行列，我想解释都解释不明白。现在到了县府大院，大伙儿都拿怪异的眼光看我，好像李虎城撤资，都是我的责任似的。 亏我还跟着他去见小川玉子，帮助他翻译呢。 “都怪李虎城，他就是个无赖，故意诬陷我们，嫁祸于人，想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 “李虎城是有这个嫌疑，但是他为什么不推到别人身上去？” 孙小米不吱声了。 “你啊，思想还是太单纯，做事不加思考。就说这次去东洋吧，你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我相信你没有参与造谣，但是你们三个人一起去，一起回来的，你说你没造谣，又怎么能撇清自己？” “有些时候，并不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人会听你的解释。即使你解释了，人们也没有兴趣去听。” “所以，你的圈子有问题。卢主任、童经理、宋厂长，那都是什么人？他们跟那彩霞到关山去，摆明了就是冲着李虎城的。” “你跟李虎城也没有什么私人恩怨，工作上也没有什么交集，什么村务公开，专业合作社，自来水厂、污水处理厂的，跟你们外事办有什么关系？” “明明没关系，你还跟着去，如果我是李虎城，也会认为你是跟童经理一伙儿的，来对付我的。” “还有最关键一点，他们想从李虎城手里把设备弄走，稍微有些头脑的人，都不会这么干。” “最后的结果，除了惹一身骚之外，什么也得不到。这种明显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跟着瞎搀和什么？” 孙秀兰层层分析，说得孙小米心服口服。 “妈，看来我这次真的做错了。” “知道错就好，基层的情况比较复杂，你也不要以为下面就没有聪明人。以后结交人的时候，要了解对方一下，不要随便站队，就加入哪个圈子里。” “你啊，还是缺乏基层经验，应该再往下面沉一下。” “我都到了县里，还不是下沉？” “还不够，到了乡镇一级，才算是真正的基层。不过也不用着急，你就先在外事呆着吧。” “外事办就是个清水衙门，一天也没什么事儿啊。” “从来就没有什么清水衙门，就看你想不想做事。想做事，总是有事儿做的。” 任明路当了劳动服务公司副经理，就清闲下来。 每天到下面转一圈儿，做做样子，回来就喝茶看报。 放下电话，任明路对着李虎城笑笑。 “古城沉不住气了，把孙厂长搬了出来。” 任明路就把孙秀兰的意思说了一下。 “既然找到任哥头上，我就给她个面子。你叫他三天之后到关山去吧，我见见她。” “兄弟，架子不小啊，孙厂长都得给你面子。” “哼，她不是给我面子，是给我手里的项目和钱面子。我如果没有这几个大项目，她孙秀兰会搭理我？” “你也不要太偏激，孙厂长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爱惜人才，办事公道，直到现在厂里人还都说她好呢。当初第一次见到你，不就想把你调到汽修厂来？” “就是看她这个人还不错，我才给她个面子。否则的话，我就跟郭卫兵合作。那个家伙可比古城那帮二货强得多。” “郭卫兵到关山鼓捣出这么大动静，是不是你俩串通好的？” “不是，是他自发的。” “他这么呼应你，对你不错啊。” “错，他是为了他自己。等这件事情完了之后，他就会找我要人情。” “这个家伙表面上看着很仗义，但是精明得很，从来不吃亏。你将来过去之后，跟他打交道的时候，一定要多个心眼儿。” “还有那个李千寻，也是个厉害角色。不过，我喜欢跟他们这样的人打交道。他们是能干事儿的人。” “我也喜欢跟有本事的人打交道。快了，这两天厂里就研究我的停薪留职申请，一旦批下来，我就过去。” “厂里能批吧？” “能，周宇明把我视作孙厂长的人，巴不得我早点儿走呢。” “那就好，过去之后，你就把小川机械给我弄起来。这个行业将来非常有前途，我估计五年之后，超过汽修厂不是问题。” 超过汽修厂？ 任明路有点儿不敢相信，但是又隐隐有些期待。 第452章 自吹自擂 三天之后。 关山乡政府前，于丹平、刘俊和县里来打前站的人，已经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 远远的两辆普桑驶来。 “来了，来了。” 就有人喊道。 “都精神点儿，掌声热烈一些，声音响亮一些。” 刘俊喊了一阵，众人纷纷挺起胸脯，准备迎接领导到来。 很快，车就到了跟前。 孙秀兰、丛国盛跟三个随从从车上下来。 “欢迎领导视察，鼓掌。” 刘俊大喊一声，带头鼓掌。 众人也喊着欢迎，纷纷鼓掌。 孙秀兰是企业出身，对这一套还不太习惯。 “老丛，这是什么场面，别搞形式主义。叫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丛国盛有点尴尬，挥挥手。 “于丹平、刘俊留下，其他人散了吧。孙市长，这位是关山乡乡长于丹平，这位是副乡长刘俊，都是很不错的乡干部。” 孙秀兰跟于丹平和刘俊握握手。 “孙市长，让于乡长汇报一下乡里的工作吧。” “乡里的工作，我也管不到这一块儿，李虎城呢？” “李虎城怎么没来迎接孙市长？” 丛国盛不满道。 “李虎城说了，孙市长来了，就直接到虎城集团去，他在那里等候。” “哼，什么时候轮到他摆架子啦，给他打电话，叫他马上过来。” 孙秀兰摆摆手。 “不用过来，正好我想过去看看。走，咱们走过去，借机会活动一下。” 丛国盛瞪了于丹平一眼。 “哼，这点事儿都办不好。” 于丹平不敢顶嘴，却恨不得踹丛国盛一脚。 你个鳖犊子，就跟我耍威风能耐。 人家孙市长来了，李虎城还见一面。你来了人家都不搭理你。 我去见李虎城还随时能见到，你都不如我，还好意思耍威风？ 有本事见到李虎城的时候，你横一下我看看。 很快就到了虎城集团，就见李虎城带着于丹宁、鲁提辖、陆凤仙、刘宁、林卫国、佟大柱、萧天伦等集团骨干人员迎了上来。 旁边的马少云一挥手，几个工人就点着了烟花和鞭炮。 一时间，硝烟弥漫，鞭炮齐响，虎城集团三十来名员工一起鼓掌。 李虎城紧走几步，远远就伸出手来。 “欢迎孙市长光临指导。” 就握住了孙秀兰的手。 “孙市长，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你就是我们虎城集团的主心骨，大救星，今天孙市长来了，还请孙市长给我们做主啊。” 这个场面，可出乎孙秀兰的意料之外。 她听到的，都是李虎城不搭理县里的事情，就连丛国盛来了，他都不见。 没去乡里迎接，却在这里搞了这么一出。一见面就要我给他做主，好像他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这个小鳖犊子没安好心，还得小心应付，不能着了他的道儿。 “虎城啊，我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汽修厂，时间过得真快啊。我觉得那个时候你的事业还刚刚开始，转眼之间，你都干出这么大事业来，后生可畏啊。” “孙市长过奖了，如果不是因为受到了一些干扰和阻挠，我还能为关山、古城。绿江作出更大的贡献来。” “到目前为止，也就解决了不到两千人的就业问题，上缴利税还不到二百万。” “关山的公路客运班车，比去年才增加了十二趟。普快和直快虽然在关山火车站停靠，但是特快在关山目前还不停。” “关山村虽然已经实现了程控电话村的目标，但是距离家家户户都有移动手台的目标，还有很大的差距。” “到目前为止，也只是给村民免除了农业税、村提留、乡统筹、民办教师的工资，也只是跟城里的教师持平，还没有超过。” “虽然给关山中学捐款七十多万，但是距离一百万的目标还有些差距。” “为了恢复历史文物，由于财力所限，目前也只能给飞云寺捐款两百万。” “关山乡的经济目前还比较困难，我的财力也不足，只能给乡里、派出所、卫生院、中学这几个地方捐了车辆，加起来还不到一百万元。” “敬老院、五保户、孤寡老人虽然给了一些钱，但是给的也不多，只有两三万元……。” 开始的时候，孙秀兰还觉得李虎城有些好笑。 但是越听越不对劲儿。 虽然是谦虚的口气，但是这分明就是在给自己和丛国盛算账。 那意思分明就是发泄不满，想证明古城这样对待他，就是忘恩负义。 孙秀兰虽然承认李虎城这些贡献，但是却不认可这种方式。 自己今天跟丛国盛一起来，打丛国盛的脸，就等于打自己脸。 李虎城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孙秀兰怎么想，对于孙秀兰的叙旧，也没有接招，继续说下去。 “对于古城县，我也深感愧疚。古城县城的自来水厂设备陈旧，我也没能及时给更新。” “县城没有污水处理厂，我也没能给建设一个。因此县里的某些领导对我有所不满，也是正常的么。” 这就是公开的讽刺了。 丛国盛气得恨不得跳起来，但是孙秀兰没说话，自己也不好开口。 “对了，丛县长，听说你前几天来关山找过我。对不起啊，我到山里去了，没有信号，接不到电话。请问丛县长找我有什么指示么？” “没有，有些话孙市长跟你说。” “哦，孙市长，是先到各处走走，还是直接座谈？” 你个小鳖犊子，还知道有我这个市长啊。 “先到特产城走走吧，然后去服装厂看看。” “孙市长请。” 李虎城在前面，呼啦啦一大帮人就到了特产城后门。 云望山和李春德已经带着一帮人在此等候，见人来了，就热烈鼓掌，夹道欢迎。 李虎城给引荐了一下，就进了特产城，由云望山做介绍。 特产城里面客流虽然不算太大，但是很多柜台前面都有人洽谈生意，商户和客户的口音也杂七杂听就知道来自全国各地。 不少人推着小车，来来回回运货，一看这里生意就不错。 楼上楼下转了一圈儿，就从正门出去。 站在这里，就能看见李虎城这次运回来的大型机械。 “虎城，前面这些就是你这次带回来的设备吧？” “是啊，孙市长如果有兴趣，就过去看看。” “好，我倒是要看看，现在国外都有什么新鲜东西。” 第453章 谁不服就站出来 孙秀兰是汽车厂厂长，又是汽车制造专家，纯粹的技术背景出身。 一见到这些挖掘机、汽车吊、推土机、铲车，就非常感兴趣。 这些机械虽然各有专业通途，但是把它们看成是广义的汽车，也无不可。 孙秀兰回头看看众人。 “我跟你们说啊，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人比我明白这些设备。你们服不服气？有谁不服就站出来，咱们比试比试。” “李虎城，你来试试？咱俩说道说道？” 李虎城急忙摆手。 “孙市长，你是国内知名的汽车制造专家，叫我跟你谈论这些机械车辆，明摆着就是欺负人，胜之不武。你想叫我丢丑，我才不上当呢。” 众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知道自己也有短处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后谦虚点儿，别以为自己就什么都行。” 孙秀兰终于扳回了一局。 “孙市长批评得对，我一定虚心接受。孙市长还想看看什么？我觉得有几样设备，发达国家禁止出口的，值得看看。” 这个小王八犊子，其实非常机灵，知道我喜欢什么。 “好，那就去看看。” 于是就到了仓库。 “这里尽量保持恒温，目的就是保护这些设备，这边几台。” 李虎城和鲁提辖把机床上面的蒙布掀开，孙秀兰立刻眼前一亮。 低下头，在机床周围转来转去，仔细查看，看了足有五六分钟。 “虎城，能不能开车看看。” 李虎城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今天早晨特意接了电源，就是等着给孙秀兰看看。 “可以。” 李虎城合上电闸，回来按下机床的开关按钮。 机床立刻发出轻微的声响，虽然已经启动，整个身体却一丝晃动都没有。 “我来试试。” 孙秀兰按了另一个按钮，车刀开始旋转起来。 这个孙市长还会这个？ 众人面面相觑，都感到意外。 孙秀兰又操作几下，前后左右看着。足有十来分钟，才停车。 接着又看了另外几台设备，虽然没开车，但是也看得很细致，又花了十几分钟。 孙秀兰站直身体，理了理额角的头发，叹了口气。 “咱们真的是落后了，至少落后三十年啊，难怪他们要对咱们封锁禁运。虎城干的不错。” “这是我该做的。” “这就对了。虎城，你跟我说说，为什么要引进给水设备和建筑机械设备？” “即使是在国内生产，很多零部件也要靠进口。至少在短期内，产品价格也会比较高，对于将来的市场前景，你是怎么看的？” “孙市长，这里面的核心问题，其实就是技术。” “我的思路，就是市场换技术，用咱们国内的市场，换外国的先进技术。这也是外方同意合资的基础。” “将来的步骤，就是引进，消化、吸收，最终实现国产化。将来凭借成本优势，再进入国际市场，最终打败国外产品。” “当然，说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十年以上乃至于几十年的时间。” “你说的理论上是对的，但是很少有人能够坚持这么长时间，你凭什么认为你就能坚持下去？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凭的还是咱们广阔的国内市场。虽然目前经济形势不太好，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咱们国家的发展速度会越来越快，将开启一个全面工业化的时代。” “大量的农民将进入城市，成为产业工人，相应而来的，就是城市化浪潮。” “进城的农民需要住房，城市人口需要改善居住条件。一旦加入关贸总协定，华夏就会迎来高速增长。” “在这个过程中，需要进行大量基础建设，自然就需要大量的建筑机械。” “城市规模越来越大，工厂越来越多，废水也就越多，自然就需要大量的废水处理设备……。” 李虎城滔滔不绝，一口气讲了十来分钟。 别人听得晕晕乎乎的，但孙秀兰全都听懂了。 他真的只有二十四岁么？ 就凭这份见识，整个绿江也找不出几个人来。 原本以为他只是随便引进的项目，全凭着撞大运，捡到筐里就是菜。 实际上，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谋划。 大概也正是因为他这番见识，才说服了东洋人跟他合作。 人们都说引进外资难于上青天，就连丛国盛都认为李虎城是凭着运气，甚至凭着李虎城跟小川玉子的私人关系。 这么大的项目和投资，哪里是凭着私人关系就能决定的？ 归根到底，还是李虎城的见识、思路、战略和敏锐的洞察力，跟外方的战略吻合，才促成了合作。 唉，丛国盛，那彩霞，你们的见识，竟然连李虎城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都不如啊。 孙秀兰没多说什么，然后就去了服装厂，之后又到产业园走了一圈儿。涂黎明见到了孙秀兰，赶紧跑过来打招呼，十分热情。原来汽修厂的人听说孙秀兰来了，也都纷纷过来打招呼。 看他们一个个的神情，显然对孙秀兰十分尊重。 孙秀兰跟他们说了十来分钟，才返回特产城。 到了会议室，别人都退出去，只剩下李虎城、孙秀兰、丛国盛三人。 “虎城啊，我听说了关于你的谣言，这些谣言我是不相信的，丛县长也不相信。你是做大事的人，树大招风，有人背后风言风语的，也很正常，不必放在心上。” “上次那副县长他们来，自来水公司的童经理想要拿走你的设备，这种做法是非常错误的。目前童经理已经被免去自来水公司经理职务。” “外经委的卢主任，不适合原来的职务，目前已经调到档案局工作。” “那县长对于童经理擅自做主，也非常气愤，目前已经住院治疗。” “我听到了一些传闻，说你要到草河去投资，草河县长郭卫兵还曾经到过你这里来，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是关山人，特产城和服装厂都在关山。把企业集中到一起，管理也方便。古城又不是不让你投资办厂，何必到草河去呢？” “孙市长，这是谁又在造谣啊？我从来就没想过到草河去投资。关山是我的家乡，我何必舍近求远呢。” “你放心，我的前田给水，小川机械，自来水厂，污水处理厂，外加标准件商城，都在关山开办。” 第455章 没有底线 接下来的事情，出人意料地顺利。 第二天，于丹平和刘俊就来到虎城集团，商讨虎城集团用地和办理企业手续的事情。 为了表示对李虎城的支持，土地、建设、工商、税务等相关部门，也都派人来到关山，现场办公，全力协助虎城集团办理各种手续。 关于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收费的消息，也已经传开。 刘宁打了报告，申请物价部门批准。 古城物价局以没有法规依据，不予受理。 又给市物价局打了报告，也是同样的结果。 李虎城索性就不再管他们的意见，反正自己该走的程序走到了，不批就是他们的事情。 自己到时候该收费就收费，反正水不能白用，污水也不能白白处理。 倒是关山的少数人有些意见，说祖祖辈辈吃水都不花钱，现在竟然要收钱。 方平山和王立国出面，把这些人训了一顿，那些人也就没了动静。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不愿交水费的，你就用原来的水好了。 到时候水管不给你家接，看你能挺多久。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谷秋颖、严春、蓝长生来了。 三个人每人开了一辆车，都是从琼岛开回来的车，也都是出自于李虎城从海关买的那些车当中。 三个人每个人还带了一个人来，是准备在关山投资办企业的。 还有几个银行的人，分别是谷秋颖和严春所在银行的支行长和业务人员。 跟集团的人见过面之后，李虎城和鲁提辖带着几个人，到处参观。 先是服装厂和产业园，然后是特产城，最后是特产城前面空地上那些设备。 “这些就是建筑机械，那台旧挖掘机是我们的，这边的两台新挖掘机、吊车、推土机等都是我们自己的。” “东边的那些挖掘机、推土机、塔吊、装载机、汽车吊、叉车等，都是小川株式会社的。” “不过代理权在我手上，我就可以做主销售。这是九十年代初的先进水平。我们用过它家的挖掘机，质量可靠，发挥稳定。” “小川的设备，价格上比那几家一流大公司便宜0%。但是技术水平和质量并不差。很多零部件，跟那些大公司都是同一个厂家生产的。” “买这些设备还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维修上有保障。今后就在这里生产这些机械，零部件供应上没有问题，比从国外进口零部件方便快捷的多。” “零部件的价格，也比单独进口便宜不少，设备出了故障，还可以到这里来维修。可以减少很多后顾之忧。” “你们不用着急决定，可以先看看手册，看看设备，再跟我们的司机聊聊。他有很多实践经验，可以提供很多有价值的信息给你们。” 鲁提辖和挖掘机司机带着银行的人过去看设备，林卫国、兰永平、宋伟来了，也过去帮着介绍情况。 李虎城、谷秋颖、严春、蓝长生留在了原地。 谷秋颖笑了笑，开始帮李虎城带话题。 “李董，你这一次东洋之行，收获不小啊。自来水厂、污水处理厂的设备，小川机械的产品和生产设备，赚了一大笔钱啊。” “哪里哪里，小打小闹而已。跟大浦角的项目相比，还少了一些。” “不过好处是时间短，没花本钱，除了运费，基本上都属于白送的……。” 李虎城假装谦虚，就趁此机会把自己的业绩吹嘘了一通。气的严春干瞪眼静。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明明赚了一大笔，一下子就四个企业，偏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显摆什么？不就是给我们看的么？ 同时从琼岛撤出来，我们这段时间什么也没干，光花钱，没进钱。你却偷偷摸摸地鼓捣了这么一件大事儿。 在琼岛你还用了别人的两千万，又是研讨会，又是四通一平的，做了不少事儿。 这次，你竟然连本钱都没花，就弄回来这么多东西，越来越过分，越来越没有底线。 还有你这么做生意的么？你还给不给人留一条活路啊？ 还有谷秋颖这个狐媚子，一见了李虎城，就眉开眼笑的，那样子恨不得吃了李虎城。 这两个狗男女，他俩要是没有事儿，我就不姓严。 “李董，咱们也算是好朋友，你发财，也不能忘了咱们。你有什么好财路，也给我们指一下呗。” 谷秋颖继续配合李虎城。 “谷经理，要说好项目还真有一个。我本来打算在关山建设一个液化气站。但是这个企业规模不大，我手下人手也紧张。如果你愿意，就让给你。” 接着李虎城就分析了建设液化气站的好处。 两人早就约好的，此时不过是在严春和蓝长生面前演戏，走个过场。 “咦？李董，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就在关山建设一个液化气站。正好让我表姐来帮我经营。” “李董，你觉得我干个什么项目好呢？” 蓝长生也着急了。 “蓝总，我记得跟你说过，让你在关山经销钢材，这也是你的老本行，里面的利润什么的，就不用我多说。” “我也给你介绍了，关山今后的发展计划，总之就是需要大量的钢材。只要有销路何愁不赚钱？” “你想干别的，就去干别的。也不用自己天天守在这里，交给一个可靠人在这里管理不就行了？” “哈哈哈，我也早就有这个想法。行，我就照你说的做。一会儿就去找块地儿。” “一会儿我叫我们马经理带你们一块儿转转，他对这里熟悉，哪里有空地他都清楚。对了，严经理打算干点什么？” “我想开个歌舞厅怎么样？” 严春说道。 “关山已经有两家歌舞厅，竞争太激烈。再说了，这个行业比较复杂，你不搞一些歪门邪道，就难以吸引顾客。如果搞歪门邪道，就容易出事。” “建个商场怎么样？” “你晚了一步，海德集团明年就开工，准备建个大型商场。你虽然有点钱，但是实力还远远比不了他们。你有把握竞争过他们？” “你对关山的情况了解，你给我指一条财路。” “严经理，做生意总是有风险的，赚了好，赔钱了，岂不是伤了咱们的感情？” “喂，李虎城，你能给秋颖和蓝总指财路，偏偏不给我指，你什么意思？咱们感情不铁是不是？莫非只有秋颖才跟你铁？” “严姐，你胡说什么呢？” 谷秋颖立刻羞红了脸。 第456章 果然上钩了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56章果然上钩了李虎城心里却是一阵窃喜。 严春你个臭娘们儿，放出诱饵，你果然就上钩。 “得得得，严姐，我给你指一条财路还不行么。” “哼，这还差不多。得赚钱的，你可不能坑我。” “这个项目，原来是是我自己想要干的，这回就让给你。你就放心吧，保证赚钱。” “说说看，什么项目？” “制作货架、柜台、床、床头柜、桌椅这些用具。我将来的标准件商城、还有海德集团的商场，职工宿舍的订单都给你，够你干的。” “这个项目技术上没有多大难度，主要是体力劳动。但是利润却不小。” “你投资个二百万左右，进一些设备，找了工人，进了原料，就可以开张赚钱。” “一百来个工人，正常经营的话，一年赚个一百几十万不成问题。” “可是我不懂这一行啊。” “没有谁天生就懂，你派个可靠的人来，我帮你找几个内行，有几个月就张罗起来。” “行，我就信你一回。一会儿我就去找一块地。” “不用你找，我都找好了。就在草河的河口村那边，你们来的时候路过那里。” “就你那个配件城那个地方？” “对，挨着那里，就在配件城对面，只隔了一条公路。” 这个项目，李虎城原来确实打算干。但是他现在改变了想法。 一是这个项目没有多少技术含量，比较低端，利润有限。虎城觉得不必把精力放在这上面。 二是这回郭卫兵呼应了自己一下，早晚会来要人情，自己也应该给他一个回报。就把这个项目给他，还了郭卫兵的人情。 三是把这个厂子放在草河的河口村，可以为将来的关山——河口经济走廊打下基础。 “这个项目可以，但是地点不行。我跟草河那边也不熟，一点儿依靠也没有。我要把厂子放在关山。有你在这里，我才放心。” “你看看，严姐，你这就是外行的说法。难怪你们做生意，总是赶不上我的步伐。” “现在我就给你说说，放在草河的理由。” “首先，你说的在草河人生地不熟，根本就不是什么障碍。人家东洋人都能到关山来投资，他们对关山熟悉么？你们对琼岛原来熟悉么？不也在那里赚了大钱？” “再说了，人不熟悉，可交往啊。你不熟，我熟啊。我跟草河的郭县长私交很好，你到草河投资，他们非常欢迎。” “河口有个年轻的女乡长，叫做李千寻，很有才华。这两天，我可以带你去见见她，这不就熟悉了么？” “第二，做生意的核心是什么？就是投入和产出的比例关系。投入少，产出多就赚钱。” “关山现在的地价高，你这个厂子，没有六七十万，连地皮都买不下来。” “但是草河那边不一样，我估计五、六万，不超过十万，就能拿下来。” “关山的劳动力价格也高，草河那边工资低。成本又降低了一些。” “河口虽然不通铁路，但是公路交通非常方便。马上就安装程控电话，通讯也没有问题。” “河口距离关山只有十来公里，货物从铁路进出的话，走关山车站，其实也方便。就是多了一段短途运输。” “我的标准件产业园有个免费技术培训班，专门培养熟练工人的。你的工人，也可以到这里来培训。” “今年冬天培训，明年春天建厂，六七月份就可以投产，当月就可以赚钱。” “至于订单么，我自己一家，你都干不过来。” “还有，草河那边有三年免除书所得税政策……。” 这样的话，李虎城随口就来，一口气列了六七条理由。别说严春对于办企业还不太懂，就是任明路这样的内行来，都得被他说服。 “严春，这个项目我看行。最大的优势，就是李董给你订单。他的钱都是好钱，不会拖欠你。” 蓝长生听出了门道。 “是啊，严姐，李董说的有道理，我看这个项目行。” 谷秋颖虽然不知道李虎城为什么叫严春到草河办厂，但是只要李虎城这样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也跟着帮腔。 “既然李董都这样说，我就听你的。要不咱们到那里看看去？” “行啊，我回去开车。” 几个人跟鲁提辖和银行的人打声招呼，叫他们在这边等着，就到后面开上车，很快到了河口甸子。 黄羽见四台轿车过来，就从屋里出来，一眼就认出李虎城的车，赶紧过来。 “李董来了啊。” “哦，带几个朋友过来看看，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给双方引荐之后，就到配件城对面的空地上。 “黄羽，这块地现在还空着吧。” “空着呢，前几天草河来了一个老板看地，想在这里开一个汽车旅店，不过这两天没什么动静。” “你去河口村一趟，把李村长叫来。我跟他商量一下这块地的事儿。” “行，我这就去，你们稍等一会儿。” 黄羽回去开上他的蓝鸟，就奔河口村去了。 因为配件城就在河口村地界，黄羽跟河口村和河口乡里的人，都很熟悉，就直接到了村部。 “呵，黄经理来啦，快请坐。” 李村长热情招呼道。 他正跟几个人说话，其中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漂亮女子，正是河口乡的副乡长李千寻。 “原来李乡长也在啊，我找李村长有点事儿商量一下。” “好啊，欢迎。对了，你们关山最近挺热闹的，你们李董在家么？我正想去拜访他一下呢。” 李千寻说道。 “还真是巧了，我们李董正带着几个朋友在河口甸子。他叫我请李村长到那里去一趟，商量我对面那块地的事情。李乡长如果想见我们李董，不妨一起过去。” 李千寻心里一阵欣喜。 好啊，你个李虎城，我正想找你要债呢。没想到你自己来了。 想看地，大概是有什么项目，正合我意。 今天我倒是要看看，大名鼎鼎的李虎城，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好啊，咱么就一起过去看看。” 李千寻带着村长几个人，坐上黄羽的车，就奔河口甸子来。 第457章 一见如故 看见那边几台车，李千寻心里不禁一乐。 场面不小啊，看来都是有钱的主儿。 到了跟前下车，黄羽就把李千寻引荐给一行人。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李董，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李乡长客气，李乡长才貌双全，才是巾帼英雄。” “哪里哪里，才疏学浅，就是个乡下姑娘，还希望李董今后多多关照。” “前几天听说李董要把几个项目迁出关山，我和郭县长就去关山拜访李董。我们想古城不要你的投资，我们草河要啊。就想请李董到草河来投资兴业。” “没想到李董最后还是留在关山，叫人好生失望。虽然李董没能到草河来，我们还是祝福李董，事业兴旺，财源茂盛。” 这一番话，就是提醒李虎城。 你别忘了，我们可是配合你造声势的。你欠了人情，也该考虑还了。 “李乡长不必失望，今天我就带了一个女财神来，想跟你们谈一个合作项目。” “占地面积五十亩左右，投资二百万，用工一百人上下。我看这块地就不错，李乡长，李村长，这位严老板就是财神爷，你们愿意谈谈么？” “欢迎啊，李村长，你带着你几位老板走走看看。” 李千寻跟严春又握了握手。 谷秋颖见到李千寻，本能地就有一种警惕。 凭直觉，就觉得这个女子虽然年轻，但是非常精明。 精明还不要紧，而且还非常漂亮，这样的女子，就是个危险人物。 见李千寻不走，跟李虎城在一起，谷秋颖也不愿意走。 但是在场这么多人，自己不走又显得小气。又怕严春怀疑自己跟李虎城的关系，瞥了李虎城一眼，只好跟着过去。留下李虎城和李千寻留在原地。 “听说李董的几个企业已经开始征地，正在办手续，恭喜李董。” 李千寻笑吟吟道。 “其实不必这么啰嗦，早几天就可以正常办理。偏偏古城那些人横生枝节，凭空捣乱。我才不得不声东击西，跟他们用点儿计策。” “有时间的话，告诉郭县长一声，谢谢你们的配合。今天介绍这个项目来这里，就是还你们这个人情。” “李董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算不上什么人情。便是没有这个项目，我们河口也愿意跟关山配合。今后还希望李董多多关照河口。” “你们不是已经开始行动了么？李乡长很有眼光，看出了标准件商城的潜力。那个培训班，更是一步好棋。” “我也不隐瞒自己的观点，目前的标准件商城，还只是第一期工程。以后还会有第二期，甚至第三期工程。” “商城面向的也不仅仅是国内市场，将来还面向国际市场。我在香港有个公司，现在已经在为开发海外市场做准备。” “标准件产业园，我的目标是三千家企业和家庭作坊，年产值二百亿以上。商城的日客流量两万人次，年产标准件一百万吨以上。” “这些计划，只有我们虎城集团高层的少数人知道。外面人知道了，或许认为是笑话。今天第一次见面，就跟李乡长说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战略。” “我想你知道了这些情况，对于你们河口在标准件产业的发展上，也能有个参照。” 李千寻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李虎城的计划，可以说是他们集团的核心秘密。 第一次见面，就能把这些告诉自己，无疑是对自己的信任。 这个计划听起来很疯狂，似乎在画大饼。 如果是别人说出来，李千寻不会相信。但是李虎城说出来，那就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不到两年的时间，他就在关山这个山沟里创造了一系列奇迹。 现在又开始建设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这意味什么？ 这意味今后关山会有大量的人口聚集，否则他不会上这两个奢侈的项目。 “谢谢李董的信任，知道了你的战略，我们河口今后也有了努力的方向。” “我也愿意跟你们河口合作，今后可以互通有无。今天这个项目只是个开始，今后还有更多的项目，咱们双方可以合作。” “也许过上几年，从关山到河口，形成一条经济走廊，也不是不可能的。” “行政区域有界限，但是经济合作是没有界限的。有些事情也不必太着急，条件成熟，自然水到渠成。” 经济走廊？ 李千寻似乎捕捉到了某种信息。 但是李虎城没有深入地说，她也不便追问。 很多事情是要讲究时机的，李虎城今天已经给自己透露了足够多的信息，够自己消化一阵子的。 “关山和河口中间隔了个赛牛乡，你们河口都动了起来，紧挨着关山的赛牛却没有什么动静，还在睡大觉。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对于关山周边乡镇的迟钝，李虎城真的有些头疼。但是他又不好采取主动。 企业是有风险的，赚钱了你好我好。赔钱了，恐怕就要怪罪李虎城。 所以，他也不得不谨慎，不能一厢情愿。 “人各有志吧，有的人喜欢守成，不愿意冒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折腾，这回把宝压在你们关山身上。” 两人可以说是一见如故，似乎没有经过任何试探，就都向对方交了底。 就这么自然而然，不着痕迹。 “李乡长这么信任我，我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中午的时候，我给这几位老板接风，如果有时间的话，请李乡长过去捧个场。” “一是帮着你们村里把把关，促成严老板跟河口村合作。二是我还有个项目，我觉得适合你们河口干。” “技术含量不高的小型常压锅炉项目，图纸、可行性分析、实施方案我那里都有，你过去看看。如果觉得合适，这个项目就给你们。” “李董的项目，一定不同凡响，那我就不客气啦。”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项目，就是比较适合你们。产品虽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但这正是它的优点，适合农村来干。” “这个产品的市场广阔，可以做成一个产业。每家企业规模不大，但是几十家几百家，就形成了积聚效应。将来可以成为河口的一张名片。配合广告宣传，就能形成一个产业。” “一些配件，可以从标准件产业园配套。将来销售，也可以利用关山的网络，最后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李千寻虽然还没有完全理解李虎城思路，但是已经被他的计划吸引。 既然他这个计划跟关山有关，那就可能跟他说的经济走廊计划有关。 这件事情，还真的值得期待呢。 第458章 皆大欢喜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58章皆大欢喜严春等人转了一圈儿，就回到了车旁。 李虎城提议到关山去洽谈具体合作事宜，并在关山吃饭，众人自然皆大欢喜。 临上车的时候，谷秋颖路过李虎城身边，放低了声音。 “这会儿情绪不错啊，谈的兴高采烈的。悠着点儿，别一见到美女就迷糊。” 说完粲然一笑，上车离去。 嘿，这是吃醋啦。 我跟李千寻谈的都是正经事，似乎没说一句别的话吧。 到了虎城集团，严春就跟李千寻和李村长洽谈用地、接电的事情。 因为严春一时摸不着头绪，就请李虎城出面替她做主。 李虎城一手托两家，虽然不愿意替别人做主，但是双方都有这个意愿，也就不客气。 “你们双方都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问题。从严总这方面来说，现在进入河口，可以享受比较便宜的地价。” “但是地价这个东西，是个双刃剑。如果河口的地价总是上不去，严总的地也不值钱，这就证明你的资产比较少。所以，适当的高地价，对于严总来说，也不是坏事。” “对于河口来讲，如果现在要价太高，人们就不会到你这里来办厂。没有企业，你的要价再高，也是虚的。” “相反，有了企业入驻，你的地价才会逐渐上升。就像关山一样，企业越多，地价越高。” “所以，严总这一次入驻，也有助于你们河口今后地价的上涨。” 讲了一大套道理之后，李虎城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一共五十亩地，当初我在关山买的第一块地，也是荒地，一共三百亩，二十万元。” “现在行情上涨，我认为，五十亩地十万元的价格比较合适，交易的费用，由严总承担。” 严春的心里价位，是十万到十五万之间，李虎城提出这个价格，在她预期的低位，心里已经认可了。 李村长和李千寻的标准，就是用对面的配件城做参考。 配件城一百来亩地，价格十万元。 现在这块地也是十万元，面积却只是配件城的一半，可以说价格已经翻了一倍。 这样的好事，自然没有理由反对。 况且李虎城说的确实有道理。 现在河口甸子这里已经有了两家企业。 企业这个东西，也愿意扎堆儿，很可能有更多的企业到这里来，那个时候地价又高了。 从长远来看，也是合算的。 两家都达到了心理预期，双方皆大欢喜，达成协议。 这边刚刚谈完。那边鲁提辖和刘宁就过来叫李虎城，跟银行的人谈判。 奉天和大良的两家银行，完全接受了当初谷秋颖给他们建议。决定买下小川机械的挖掘机、推土机、铲车、吊车，塔吊，准备在奉天和大良各自成立一家建筑机械租赁公司。 银行到底有钱，除了李虎城自己留下的设备之外，小川机械这次运来的所有成品机械，两家银行平分，全部买下。总价值一亿三千多万人民币。 按照百分之十的佣金，仅仅这一笔生意，李虎城就能赚到一千三百万。 按照合同，李虎城获得两台挖掘机、两台推土机、两台汽车吊、两座塔吊、两台装载机、两台叉车、两台带引桥的挖掘机运输车。 此外还有一套自来水厂的水处理设备。一套污水处理设备。 各项加在一起，李虎城空手套白狼，至少赚了七千万。 这次谈判很简单，也很顺利，不到十分钟就结束。双方签订了购销合同。 两家银行一家交了一百万定金，约定后天就来交款提货。 两件生意都谈妥，就在食堂吃饭。 因为有谷秋颖、严春、李千寻几位女士，于丹宁也把陆凤仙和苏慧叫来陪着一起吃饭。 因为谷秋颖和蓝长生还要选择地块，；李虎城又把于丹平和刘俊叫来。 吃饭的时候，说了两人要办液化气站和钢材经销公司的事情。 于丹平和刘俊两个家伙本来以为只是吃饭，没想到竟然引来两个企业，自然乐不可支。 满口答应吃完饭之后，亲自带着两个人出去选地方。 都是喜事儿，也都是场面上人，大伙儿就喝得尽兴。 席间不免就谈起了李虎城这次跟古城博弈的事情，谷秋颖等人听了，都觉得惊险刺激。 吃过饭，银行的人坐火车回去。于丹平和刘俊、鲁提辖带着谷秋颖和蓝长生出去选地。 严春和李村长又到河口去看地，签订合同，办理手续。 李千寻则跟李虎城、于丹宁研究常压锅炉生产基地的事情。 目前常用的锅炉，都是比较大的锅炉，基本上都用于比较大的企事业单位供暖和生产上。 共同的特点，就是高压运行，都属于压力容器。在安全上接受锅炉检验所和安监局的严格监管，司炉工也必须经过培训。 比如特产城、服装厂、产业园、关山中学的锅炉，都是如此。 这样的锅炉，供暖面积都比较大，少则数千平米，多则数万甚至十几万平米。 北方冬季普遍需要取暖，城市和比较大的单位，可以采用这种方式取暖。但是很多小单位，或者家庭，几十平米、几百平米，就没法用这种大锅炉取暖。 比如关山乡政府，取暖面积四百多多平米，花十来万元买一个锅炉，还要用一个司炉工烧锅炉，加上燃煤，显然承担不起。 高压锅炉的安全阀，压力表每隔几个月就要检测，打压。锅炉还需要水处理设备，还需要树脂，正规还需要水质化验，配一个化验员。 花了这么一大笔钱，锅炉的产能还有很大冗余，白白浪费。 不仅经济上承担不起，即使能承担得起，也造成很大的浪费。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种功率比较小，造价比较低，运行比较简单，能耗比较小的锅炉来承担取暖任务。 这就是小型常压锅炉，一种不需要加压的锅炉。 跟据取暖面积，几十平米家用的，安上几片暖气片就行。用一个小水箱，放的高一点儿就可以。 这种甚至都不能算是锅炉，就跟各地普遍使用的烧水茶炉是一个道理。 几百平米，一个小型常压锅炉，加上一个几千瓦的水泵带动热水循环。也不用专门的司炉工，随便有个人添煤除灰就行，非常简单，用煤也不多，热效率却不低。 一般的小单位，几千元到一万元就能解决取暖设施问题。 一般的家庭，千八百元就能解决，而且烧煤、烧柴都可以。 烧煤，一冬天有一吨煤够了，好煤200元左右一吨。如果烧柴，连钱都不用花。 总之，小型常压锅炉，弥补了小型企事业单位和家庭取暖的空白。 第459章 拒狼不拒虎 见李虎城不厌其烦地给李千寻讲解，于丹宁都腻歪了。 见到人家漂亮，解释的这个详细啊，老师教小学生都没有这么耐心。 给我交代工作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细致过。 即使你想把河口作为关山的腹地，也不用这么周到细致吧。 “虎城，你看你啰啰嗦嗦的。千寻是聪明人，又是学机械出身，有图纸，有可行性分析，有实施方案，人家一看就懂。你别拿人家当小孩子看，这是不尊重人家。” “李乡长，我可没有不尊重你啊。丹宁，这个小型锅炉计划，咱么关山也要实行的，跟河口同时推进。” “关山、河口两翼齐飞，将来还要把中间的赛牛带动起来。形成标准件之外的另一个产业链条。” “我知道了，千寻，我带你到虎城家去看看实际样品，你就一目了然。比这样干说着，要明了得多。” 夏天的时候，李虎城就叫人做了一个常压小锅炉，在自己家里安装。取暖效果很不错。 李永和一边在家里做饭、打麻将、陪着何云麓，顺便就烧了。 于丹宁要带李千寻看的，就是这个。 “我带李乡长去看吧。” 李虎城站起来。 “不用，我带千寻过去就行。你去看看蓝总他们选地的事情，帮着把把关。人家奔着你来的，别让乡里跟他们漫天要价。” 哼，你带她到家里，然后给家里人挨个介绍，以后她就可以到你家常来常往？就你会打算盘。 “也好，李乡长，你就跟于总去看看吧。” 嘿嘿，于丹宁，这才叫前门防狼，后门不拒虎。 我跟李千寻清清白白的，你防着她。 我跟谷秋颖不清不楚的，你却叫我去帮秋颖，整个本末倒置喽。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去帮秋颖。 李虎城刚要上车，云望山过来了。 “李董要出去？”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云总有事儿？” “标准件产业园的事情，想跟你通报一下。” “好，到屋里谈吧。” 两人就进了办公室。 “首先恭喜李董，又要开办四家公司，尤其是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意义重大啊。” 对于一般人来说，甚至虎城集团内部的人来说，前田给水和小川机械两个合资公司，更加赚钱，更加威风。 但是，在云望山和李春德看来。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才有更大的意义。 这两个工厂，是一个城市的标准配置和标志。这意味着，李虎城在把关山建设成为一个城市的路上，迈出了关键一步。 很多人都觉得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只是两个工厂。 那彩霞和丛国盛这么看，就连孙秀兰也是这么看的。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是关山变成一座城市的一个重要台阶。 但是这个隐形的标志和意义，海德集团的人却看的清清楚楚。 这表明李虎城正在坚定地推进关山的城市化。对于海德集团来说，可以更加坚定的跟进，把投资放在关山。 “云总果然有眼光，两家合资企业其实不算什么，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才是关山城市化的关键。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吧。” “我这边也有一些好消息，给李董通报一下。” “上午刚刚接到的消息，集团总部那边的招商，进展比较顺利。目前已经有一百二十一家商户跟集团签订了意向，标准件商城一期明年建成之后，就将入住商城，经营标准件产品。” “今后还会有一些人，陆续签订意向。有兴趣还在观望的人也不少，等商城一期建成的时候，前面的人见到效益，会有更多的人跟进。” “到底是海德集团，招商就是有办法。” 此时南方沿海一带，改革开放的步伐走的比较快。那里的人对于市场更加敏锐，也更加具有冒险精神。 因为比较富裕，融资也比较容易，所以也有更多资本进入工商业。 这些优越条件，加上海德集团招商经验丰富，很多人都是家族和乡党互相扶持，所以在招商上更加容易见到成效。 此前的特产城，就充分证明了海德集团在这方面的能力。 “我们干了十来年，就是一个月学一招，也应该积累点儿经验。不过，跟李董的大手笔比起来，我们还是惭愧的很。” “昨天跟家兄通话，我跟他说了你此次东洋之行的成果，家兄非常震惊，对你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哈哈哈，云总夸张了。你哥哥才是商场巨擘，叱咤风云的人物。” “我哥哥是有些本事，但是也没有李董的本事大。他很少夸人的。” “算了，云总，咱们也不是外人，你就不应捧我啦。” “好，接着说正事。标准件工厂的招商事宜，势头也不错。已经有三十二家准备过来，在产业园开办工厂。” “这些人，投资最少的也在二十万左右，最多的二百万，一般都在五十到一百万元之间。” “他们春节之后过来，打算先把厂房的事情确定下来。明年厂房建成，他们就投产。” 这个消息，比商户的消息更加令人振奋。 以平均每家投资六七十万计算，三十来家就能带来两千来万的资金进入关山。 这是实业投资，带来的设备、原料、产品等物流和就业，将大大活跃关山的经济。一年至少能带来几千万的产值。 更加重要的是，这些外来资本的示范和带头作用。不仅会刺激本地人加入到标准件产业中去，他们成功，还能吸引更多的家乡人前来。 “欢迎啊，早点儿确定厂房，我们可以为他们量身打造，让投资效益尽可能最优化。” “我新进来的大型设备，你们也都看见了。孟广志、佟大柱、苏慧他们，也正在招兵买马。明年的厂房建设和公寓建设，一定按时交工。” “子女上学问题，学校那边也有准备，告诉他们不用担心。” “还有一件事情，要跟李总商量一下。就是户口和住房的问题。” “特产城的商户，有一些人想把户口迁到这里来，也想象三建职工一样买房子。” “这个……。” 李虎城已经预料到了海德集团会有这个想法，但是他们没有正式提出，他也不好过于主动。 “李董，三建是你的企业，特产城也是你的企业。产业园和商城也是你的企业，可不能两样待遇啊。” “好好，欢迎啊。户口迁不迁都可以，买房也欢迎。” “住房贷款担保的事情，也没什么问题吧。” “云总，这就过分了吧。这些商户，也是你们海德集团的，都叫我给担保，你这是想累死我啊。” “能者多劳，李董财大气粗，给商户们担保，毛毛雨啦。我们倒是也愿意担保，可是你们这里的银行不干啊。他们只认你李董，不认我们海德。” 这点倒也是实情。 海德集团实力虽强，但是它的实力主要集中在原籍。在关山这里虽然有特产城，但是力量还不足以让银行放心，承认他们有能力为购房者担保。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给你们担保。” “我就知道李董会同意的。” 第460章 怎么看都可疑 西砬子头，李虎城见到了谷秋颖和刘俊。 这里是刘俊给谷秋颖推荐的地方。 这里位于山脚下，挨着河边，属于一个尽头。距离关山街里大约二里地左右，是一个狭长的死角。再往前面就是秋河和南山。 因为这里处于一个狭长地带，在虎城的城市规划当中，这里也是边缘地区。 这附近不可能进行大规模建设，也不适合作为工厂和居民区。 这样偏僻的地方，正适合于建设液化气站。 “李董，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因为刘俊在跟前，谷秋颖装得一本正经。 “这里不错，液化气站属于危险的要害部位，应该远离人群聚集的地方，这里的空间也足够，我看就选在这里吧。” “我也跟谷总说了，就这个地方。这里比较偏远，地价也便宜。如果谷总同意，十万块钱就成交。” 刘俊显得很大方似的。 谷秋颖也不了解关山的地价，对这方面也没有什么概念，就看着李虎城。 “老叔，谷总虽然是奉天人，但也是到关山来投资的，将来就是关山人。咱们可不能这样不实在，使劲儿地宰人。” “都像你这么做，将来谁还敢来关山投资？” “好好好，你说多少？” 你个小鳖犊子，我就是漫天起价，你们可以坐地还钱么。 “咱么也不来虚的，占地面积也就十几亩，咱就凑个整，四万块钱。谁也别亏，也别占便宜。” “好，你说四万就四万。你连县长都不放在眼里，我一个小小的副乡长敢不听么。” 刘俊觉得占了便宜，嘴上还卖乖，似乎吃了多少亏似的。 “老叔，你别提县长的事儿。是他们做事儿太不讲究。再说了，这回就我一个人孤军作战，你和于丹平可是一点儿也没出力。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这事儿？” “唉，人家是上级，我们能怎么做？” “哼，你们就是想保住自己，树叶掉下来都怕砸着脑袋。涉及到关山的利益，你们都无动于衷。” “好好好。我们错了还不行么。谷总，四万块钱，李董开的价，你占了大便宜，行不行？” “既然李董开价，我能不给他面子么，就这样吧。” 谷秋颖瞅着李虎城嫣然一笑，丢过来一个媚眼儿。 往回走的路上，遇到了于丹平和蓝长生。蓝长生在产业园的边上，头道村的地盘上，看中了一块地，一共三十来亩。 这块地一半多是荒地，剩下一部分是一个村民私自开垦的黑地。 给那个村民一些补偿，然后买下这块地，就作为钢材经销公司的用地。两人初步达成的意向是十六万元。 李虎城和蓝长生、谷秋颖又过去看了一下这块地，觉得这地方还不错，价钱也算公道，蓝长生就定了下来。 随后就一起去了乡里，签订了意向，交了定金。 等到正式办理出让手续的时候，再交全款。 乡里还得跟县里商量，不过县里也基本上会尊重乡里的决定，这件事情其实已经定案。 经销钢材的手续比较好办，液化气站的手续就要麻烦一下。 工商税务这些部门都是小事儿，还涉及到建设、消防、气象、技术质量监督、燃气主管部门等等。 不过关山地区乃至整个古城的北片地区还没有一家液化气站，没有竞争对手，从燃气供应规划上应该没什么问题。 剩下的就是投钱的问题，只要钱到位，人员经过培训，储气、充气设施合格，计量器具通过认证，就没有问题。 加上乡里帮着办手续，现在还是好办的。 李虎城和谷秋颖走了，刘俊和于丹平凑到了一块儿。 “虎城就是牛，随便找几个人来，一亿多的设备就卖出去，一转手，他就赚了一千多万。这生意叫他做的，简直绝了。” 于丹平感慨道。 “这点钱算什么，那些设备，加一块儿至少五六千万吧。你说这东洋人怎么就那么傻，这么多设备就情愿白送给他？” “老刘，你觉得东洋人傻，那就错了。他们一点儿也不傻。那些设备，就等于广告费。” “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建成后，想买设备的到这里一看，啊，还是这些设备好啊。卖上几套设备，那个钱就出来了。” 于丹平不傻，还真就看出点儿门道来。 “原来如此，那些设备就等于是样品，连广告费都省下了。牛，不愧是大手笔。” “唉，还是人家有钱啊。换做咱们，连广告费都拿不出来。虎城随便领两个人来投资，咱们就高兴地屁颠儿屁颠儿的。” “你知足吧，这才几天，就六家企业投资。古城和绿江都没有这个待遇。” “要不说那彩霞蠢么，如果我是他，就想办法把前田和小川至少挖到县城一个。可是她偏偏听信老卢和老童把两个蠢货的话，非要自来水厂设备。也不知道她脑子里一天想些什么。” “这回也不用想了，弄得灰头土脸，估计今后轻易不会到关山来。” “不来最好，哪回她来，都没什么好事儿。” “只可惜那个严老板好几百万的投资，叫李千寻给挖去，是个损失。” “是啊，这个李千寻虽然年轻，但做事很有一套本事。第一次见面，就把严老板给挖到河口，生生从咱们嘴里抢去一块儿肥肉。” “不是她抢的，是虎城送给她的。” 于丹平淡淡道。 “送的，不会吧？” “两个理由，一是郭卫兵和李千寻高调来关山，想请虎城到草河投资。客观上配合了虎城给古城施加压力，算是送了虎城一个人情，虎城还了这个人情。” “二是就像河口甸子的汽车配件商店一样，虎城故意给古城一个教训。至于李千寻，自然愿意捡这个便宜。” 刘俊琢磨一下，也就想通了。 “看来是这个道理，郭卫兵和李千寻有点本事儿。来关山走一趟，吆喝一阵，就捡了这么大便宜，也是高人啊。” 刘俊说着，突然想起了一个可能。 “这个李千寻这么漂亮能干，虎城对她这么照顾，他俩是不是暗地里有一腿？” 第461章 还跟我玩儿梗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61章还跟我玩儿梗于丹平琢磨一下，摇摇头。 “不会吧，李千寻才到河口没多长时间，虎城又一直在东洋，应该没有机会。” “丹平，你想得太简单。虎城有车，自己开车到草河都不用多长时间，何况到河口呢。再说了，虎城有手台，联系起来很方便的的。” “咦，叫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呢。不过，虎城似乎不是这种人啊。” “嘿嘿，哪有猫不吃腥的？咱们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啊？你懂的。” “还有，那个小川玉子很可疑。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就会心甘情愿跑到咱们这山沟里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于丹平一想也对啊，小川玉子是个富家女，怎么会愿意受这个苦呢？ “难道虎城真的打算到东洋去入赘？” “这么说，那彩霞他们不是造谣？” 刘俊猜测道。 于丹平猛然一惊。 这么议论了半天，都是自己瞎猜的，这跟那彩霞岂不是一样？ “算了，老刘，人家的私事咱们别管。传了出去，咱们就跟那彩霞一样，也是造谣了。” “嘿嘿，你提醒的对。咱们怎么能他们一样呢，虎城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嘛。我到饭店去打个招呼，叫他们准备好饭菜。” 晚上，于丹平和刘俊以关山乡的名义，宴请蓝长生和谷秋颖，对他们到关山投资兴业表示欢迎和感谢。 因为是一起来的，严春虽然没在关山办厂，也被一同邀请。 李虎城、于丹宁、虎城集团的几位副总鲁提辖、陆凤仙、刘宁、林卫国也被一同邀请参加。 吃过饭，李虎城把谷秋颖三个人送到特产城公寓的客房。 小川玉子和唐雪到绿江玩儿去了，房间空了出来，就叫谷秋颖和严春在这里住，蓝长生住了另一间客房。 三个人这次来，在关山投资还是小事儿。主要目的，还是做投机生意，想到的港岛去跟雷芊芊做股票生意。 三个人在琼岛炒作房地产，让他们呆在关山做这种实体，实在耐不住寂寞。 李虎城自然了解他们的意思，也有意让他去港岛，跟雷芊芊会和，一起做股票和期货。 于是商定，几个人明天就回去办理去港岛的手续，然后等着李虎城带他们去港岛。 第二天，几个人回去，李虎城也去古城外事办，办理到欧洲的手续。 外事办只有一个人在办公室，就是孙小米。 “哟，这不是孙主任么，你好啊。” 李虎城笑呵呵打了招呼，也不客气，就在沙发上坐下。 孙小米一见看虎城就来气。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闹出了这么大风波，把我们几个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那县长躲进了医院，现在还在医院里。 卢主任被被调走，到档案局去养老。你在我妈跟前儿说了我那么多坏话，现在见了面，你竟然象没事儿人似的。 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啊，这人怎么这么无耻啊。 孙小米翻了一下白眼，爱答不理的。 “李虎城，你是来看笑话的么？如果是，我告诉你，你恐怕要失望。我好好的，该上班上班，该吃吃，该喝喝。” “孙主任，你有什么笑话好看的？哦，我明白了，你是说咱们之间那点儿不愉快吧。” “没关系，我懒得跟你们一般见识，原谅你们了。” 什么？你原谅我们？我们原谅你了么？ “你来干什么？” “自然是办业务啊，对了，你们人呢？” “就三个人，两个出去开会，我在家看家。” “你在家也行，我要出趟国，办个手续。” “去哪里？” 孙小米不愿意搭理李虎城，但是人家说办业务，又不能不管。 换做别人可以折腾他团团转，但是这个鳖犊子天不怕地不怕，连丛县长都不放在眼里，若是刁难他，说不定又起什么幺蛾子呢。 “欧洲啊，上回去东洋不就想一起去么。都怪你们，中途跑了回来，害得我们这些人也不回来。” “李虎城，你说话要负责任，谁叫你们回来的？你为了运输设备，自己回来的，能怪我们？” “好好好，我大人大量，不怪你们。但是你们去的机票，吃住玩儿，买衣服，花的都是我的钱吧？我不跟你们要钱，够意思吧。”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我这个人宽宏大量，既往不咎，给我盖章吧，这回人少，就我和曾老道两个人。” 不就花你点儿钱么，还好意思提。那么有钱的人，这么小气。一个暴发户，就是没有修养。 孙小米虽然恨得咬牙，还是接过了表格。 “出去干什么？怎么没填上？” “考察。” “考察什么？” “电动工具，发电设备，金色大厅。” 金色大厅？ “维也纳的金色大厅？” “是啊。不行么？” 你说行不行啊，你个暴发户，去考察金色大厅？世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么？ “你考察金色大厅干什么？跟你的商务活动有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我们的职工要到金色大厅去演出。” 孙小米恨不得把手里的表格拍到李虎城脸上。 这个鳖犊子是疯了还是来逗我玩儿呢？ 就你们的职工，还去金色大厅去演出？ 镇静，镇静，我是大家闺秀。我的家教很好，我是副主任，要保持形象。冲动是魔鬼，我不能冲动。镇静，保持风度。 心里劝了自己好一会儿，孙小米才没有发火儿。 “你们多少职工去演出？谁去演出？” 我看就你李虎城最合适，演一个小丑都不用化妆、排练。 “就一个职工，程化蝶。对了，或许你还不知道吧，程化蝶就是原来关山苗圃的职工。” “我们关山苗圃虽然不大，但是出人才啊。一个是国际著名企业家李虎城，另一个就是国际流行乐坛顶级红歌星程化蝶。” “等她这次演出成功之后，就会成为国际巨星。化蝶这个丫头音乐天赋极高，就连四大天王之一的章雪咏，都主动给化蝶助演……。” 孙小米已经懒得听李虎城胡说八道。 这就是个精神病，他爱去哪里去哪里。最好到南极去，冻死这个鳖犊子，再也看不见他才好呢。 孙小米从抽屉里拿出公章，啪地盖了章，签上名字。 “李虎城，你出去的时候，请把门从外面关上。” “没问题。” 李虎城出去关上门，冲着里面一笑。 你个死丫头，还跟我玩儿了个梗儿。如果不跟你装疯卖傻，你能这么痛快盖章签字？ 你以为我在吹牛，等我把事情办成，亮瞎你的狗眼。 叫狗眼似乎不太好啊，臭丫头的眼睛挺漂亮的，那就亮瞎她的美丽大眼睛。 第462章 那叫衣服么 在古城办完手续，李虎城就到了绿江汽修厂，找到了任明路。 “虎城，你来的正好，我的停薪留职手续已经批了。后天新经理上任，我办完交接就过去。” “太好了，就等着你过去呢。我那边的用地已经批下来，就等着你过去张罗，东洋那边也好来人培训。” “我办完交接就过去。你放心，我找到了几个助手，到时候带过去，你看看行不行。” “还有，我找了一个退休的工程师，精通东洋语，还懂技术，翻译图纸的事情可以交给他，平常的时候还可以做翻译。” “那更好了，我过几天要去欧洲一趟，如果我不在家，你找于总和苏经理就行。” “知道，都是熟人，你该走走你的。我跟于总接洽就行。对了，你上回电话里说，在河口甸子办厂，是怎么回事儿啊？” “大良的一个朋友，在琼岛的时候，我们交情不错。我原来给机加分厂的活儿，不适是打算自己干么，这回把这个项目让给她干，你帮他找几个内行人。” “还有厂房设计，设备，生产流程什么的，你帮着指导一下，带着他们把厂子张罗起来。” 李虎城就把严春在河口甸子办厂的事情说了一遍。 “没问题，这点事儿我顺便就办了，你走你的，办正事要紧。” 跟任明路交代完毕，李虎城就回绿江市区找小川玉子。 此时已经进入腊月，绿江市的景区不多，山上有个公园，江边有个公园。 现在是冬天，树叶都落了，室外也没有花，其实公园里也么什么风景。 江边的动物园，除了两只猴儿，几只狼之外，也没有什么动物。 天气暖和的时候，可以到绿江乘坐游船，顺流而下到绿江的入海口去。然后逆流而上，沿着对面高丽国一侧走一会儿。 但是现在江面上边已经冰封，游船也停了，想坐船也坐不了。 李虎城想不通小川玉子在这里有什么好玩儿的，除了歌舞厅比较多，似乎没有别的消遣。 在李虎城看来，小川玉子就是不愿意在关山呆着，所以才跑到这里的酒店住着。 对这一点儿，李虎城也不反对。反正玉子把什么事情都交给了他处理，她情愿当甩手掌柜、 这样倒也不错，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主。省得她在关山，什么事情还得跟她商量。 住酒店也好，吃喝玩乐也好，反正败家娘们儿自己花钱，她永远住在这里才好呢。 绿江大厦，是绿江最好的酒店，四星级，小川玉子就住在这里。 李虎城敲敲门，唐雪开了门。 “李董来啦，请稍等一会儿，玉子穿上衣服你再进来。” “不用了，进来吧。” 床上的玉子说道。 唐雪侧身，把李虎城让了进来。 唐雪的穿着倒还齐整，玉子的穿着，就有些惨不忍睹。 坐在床上，身上没几片布。 “玉子，你还是穿上衣服吧。” “我穿着衣服呢，难道不好看么，就是让你好好看看我的身体。” “你那叫什么衣服，不就是几根绳子么？” 格格格，玉子笑得花枝乱颤。 笑了好一会儿，玉子把车钥匙扔给唐雪。 “唐雪，你开车回家去吧。这两天虎城在这里陪我，什么时候叫你，你再回来。” 李虎城和玉子说的是英语，唐雪虽然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但是李虎城和玉子之间的关系，她隐隐也能猜到。 此时玉子穿成这样见李虎城，更是证明了两人之间的那些传说。 不过，她也乐不得开车回家，自己玩两天。 唐雪冲着李虎城神秘一笑。 “小子，你悠着点儿，小心我到你二姐那里告状去。不过，你如果识趣儿，给我买点礼物，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给你保密。” “唐雪，你愿意告状就去告。我和玉子的事儿，整个古城早就传得纷纷扬扬，我还怕别人知道？” “李虎城，算你狠。” 唐雪刚刚关上门，玉子就扑了过来，把李虎城按倒床上。 李虎城也不客气，两人就纠缠起来。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风停雨歇。 “你也不来看看我，就把我仍在这里不管了。” 玉子幽怨道。 “我不是忙么，这段时间事情多，一件一件的，都得处理。你在这里不是很好么。” “不好，就一个小城市，没什么好玩儿的。” “你可以到别的地方去啊，这个季节到南方去。等到春天、夏天的时候，再回北方。华夏这么大，你一辈子也走不完。” “那你陪着我走。” “不行啊，过几天我要去欧洲。” 玉子忽地坐了起来。 “好啊，我跟你一起去。我的护照到几乎所有国家都免签，正好跟你去玩儿。” “这个，玉子，我是去办正经事情……。” “我也去办正经事情，有几个零部件供应商，我也早就打算起走访一下。正好这回去一趟，跟他们解释一下到华夏办厂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还真的有必要走走，维持跟供应商的关系。 “也好，那就一起去。” “谢谢虎城。”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那些成品，被两家银行买去了。一件也没剩下，一次全都卖了出去。明天他们就来交款提货。” 玉子刚刚躺下，又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口气夸张。 “真的么？真的么？” “是真的，明天你跟我回去，等着收钱。对了。你的钱怎么办？他们给的是人民币。如果你想换成外币，数额太大，一时换不城。除非把钱转到港岛去，在那里换。” “那就不用换，反正我也不用这笔钱，就放在你这里好啦。小川机械将来也要用钱，就用这笔钱吧。”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一个多亿，把小川机械张罗起来，加上流动资金都够用，省得我再往里面投钱。 这样的好事儿，上哪里找去？有钱人就是牛，败家娘们儿也有好处。 “玉子，这证明你的选择是对的。小川机械的产品，在华夏受到认可，咱们企业将来的前途非常看好。” “所以我才来到这里跟你合作。不过那是将来的事情，我要你现在就跟我再合作一次。” “合作什么？” “就这样合作啊。” 小川玉子主动纠缠起来。 第463章 失误的项目 草河县府会议室，会议结束，人们散去。只剩下郭卫兵、李千寻、刘秘书。 李千寻从关山回来之后，就跟乡里的人细细研究了李虎城给他提供的常压锅炉生产基地方案，得到了周乡长等人的一致支持。 随后李千寻跟郭卫兵做了汇报，郭卫兵非常赞同这个方案。第二天就召集科委、乡镇企业局、信用社、银行等多部门参加的论证会。 会议一致认为，这个方案投资少，技术含量不高，市场前景广阔，门槛低。很适合农村地区发展。 事实上，这等于宣布了河口乡和附近几个乡镇鼓励发展无压锅炉项目。 不仅临近关山这几个乡镇，其实别的乡镇也可以发展这个项目。 “李虎城说的有道理，只要厂家够多，形成集聚效应，就可能打出牌子来。加上适当的广告宣传和销售队伍建设，产品走向全国市场不成问题。” 郭卫兵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来李虎城这一次是真心帮助咱们。” 李千寻心里对李虎城还是感激的。 “呵呵，千寻，你也别把他想的太好。这个小子没那么好心，自己没有好处，他是不会这么干的。” “我听他的意思，是把关山——河口经济带真的当回事儿来做的。如果关山和赛牛也动起来，这个经济带的进度或许会快一些。” “事情没那么简单，关山本来条件比咱们优越，他们都没动起来，赛牛更是没有多大反应。” “所以，常压锅炉这一项，我们可以走在前面，占据优势。标准件这方面，咱们虽然没有关山那么多的外来厂家，但是本地厂家却比关山和赛牛几个乡镇多。” “如果咱们不放松，跟上节奏，虽然不能跟关山平起平坐，但是把赛牛、新河，虎洼这些乡远远地甩在后面，还是有可能的。” “我的目标是两年超过铜羊和板桥镇。” 铜羊是古城的第二强镇，主要的支柱企业，就是两个水泥厂。 板桥镇是草河县的第二强镇，主要的支柱企业，也是水泥厂，外加陶瓷厂、水泥预制件厂等。 海德集团投资的水泥厂和收购的陶瓷厂，就在板桥镇。 铜羊镇和板桥镇虽然分属两个县，但是经济实力基本上在伯仲之间。 就目前来说，河口乡的经济实力，还远远比不了铜羊和板桥。 李千寻想在两年之内超越这两个镇，可谓目标远大。 郭卫兵没有仔细匡算，虽然认为李千寻的想法有点儿简单，但是却很喜欢她的志向。 能不能实现目标且不说，有这个志气，敢想敢干，这就很可贵。 “想超过他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铜羊和板桥也不会原地踏步，也会想办法发展。但是你努力了，也并非不可能。” “现在看来，你把重点放在标准件、常压锅炉和专业合作社这三项工作上，路子是对的。” “当然，事情也不会一帆风顺，困难和挫折总是有的。但是也要看到自己的优势。” “跟李虎城相比，你的优势也很多。首先，就是不用象李虎城那样，什么事情全都靠他自己摸索，单打独斗。你的路子是现成的，从李虎城那里抄作业就行，属于开卷考试，当初李虎城可是闭卷考试。” 我说丫头，李虎城闭卷考试，成绩都那么优秀。你开卷考试，有李虎城的经验，如果再做不好，可就有点儿说不过去。 “其次，李虎城几乎都是个人行为，凭着一己之力，在关山连创奇迹。” “关山乡除了卖地，几乎就没有给李虎城什么有效的支持。相反还从李虎城那里得到了很多好处，从李虎城身上吸血。” “至于古城，不仅谈不上支持，甚至起的是反作用，经常干扰阻挠李虎城和关山的发展。” “咱们这里乡里、县里认识统一，上上下下都支持你。如果这样，你再干不出一些成绩，可交代不过去啊。” “郭县长放心，我一定不辜负大家的期望，给乡里、县里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光有信心还不行，还要有脚踏实地的苦干精神。想成功，没有捷径，只有苦干。遇到困难，不要轻易放弃，克服困难，解决困难，才是唯一的办法。” “表面上看，李虎城似乎威风八面，无往而不胜。但是背地里，谁知道他付出了多少艰辛？” “人啊，都是人前是大爷，背后是孙子。人们常常只看见他们表面上光鲜的一面，但是又有几个人知道他们背后付出的艰辛呢？” “李虎城已经完成了资金的原始积累，现在能干一些大项目，高端项目。但是我们还不行，只能从这些低端产业起步……。” 郭卫兵的分析和指点，可谓用心良苦。 能这样耐心仔细地跟李千寻说话，足见对她的信任和期望。 “不过，我觉得李虎城建设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这两个项目，似乎是个失误。” 李千寻提出了质疑。 “是啊，我也没想到他会建设这两个项目，你说说，他失误在什么地方？” “第一，目前关山虽然偶尔有停水的现象，但是还远远没有到紧缺的地步。即使企业饮水增加，也可以通过打井来解决。” “第二，关山的环境，目前基本上还没有什么污染，似乎也不用花那么多钱，建设什么污水处理厂。” “第三，李虎城虽然资金充裕，这两套设备又是免费的。但是建厂和今后的运营，都需要一大笔钱。即使他收费，能把投资钱收回来，至少也要几十年时间。” “这两套设备的产能很大，关山根本就用不了这么大产能，实属浪费。便是他为了自己将来的产品做广告，当样品，这个代价也是在太高。” “本来应该是用在城市的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他却放在了农村。很多人都认为这两个厂子是失败的投资，看来还是有道理的。这说明李虎城犯了一个低级错误。” 失败的投资？ 以李虎城的眼光，不应该出现这种失误啊。 “或许是他连续成功，信心膨胀，竟然把农村当成了城市，想让关山这些农村人过上城市生活，所以……。” 城市生活？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这不就是一个城市的标准配置么。 城市……。 郭卫兵脑海里突然灵光一现，站了起来，伸手制止李千寻再讲下去。 背着手，在屋里来回慢慢踱步。 李千寻见郭卫兵神情严肃专注，也不敢打扰，只好静静等待。 第464章 背后忽悠他 足有十来分钟，郭卫兵哈哈大笑起来。 “好一个李虎城，难怪他会这么干，果然是大手笔。” 一个投资几百万，就业上百人的用具厂，一个很有前途的常压锅炉生产基地，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无条件送给了河口。 千寻这丫头对李虎城感激涕零，觉得他很仗义，很大方。 实际上，李虎城这个小王八犊子打得还是他自己的算盘。 我就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嘛。 千寻还是有些天真啊。 “郭县长……。” 郭卫兵坐下。 “千寻啊，你说李虎城曾经跟你说过，标准件产业园和标准件商城的未来目标，他是认真说的么？” “是啊，我觉得他是认真的。” “千寻，你想想。三千家标准件企业，三十万从业人员。几千家标准件销售商户，每天客流量两万人。” “年产标准件一百万吨，产值二百多个亿。再加相关产业的人员，特产城，服装厂，给水设备厂、建筑机械厂，这些人口加起来，一共要多少人？” “光是标准件产业园从业人员就三十多万，加上其他的，怎么也得三十五六万吧。” 啊？原来需要这么多人啊，我还真的没好好考虑这个呢。 “草河县城目前多少人口？” “将近十万吧。” “溪水市里多少人口？” “五六十万吧。” 李千寻猛然一惊，瞪大了眼睛，终于意识到了关键的地方。 “郭县长，你是说，关山将来要变成一座城市？” 一个村，一个乡，竟然要变成一座城市？ 李千寻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这些数据加起来，不是城市还能是什么？ 草河县城才十来万人口，三十多万人口的关山，不是城市还是什么？ 难怪李虎城要建设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难怪他要建设那么多住宅楼，难怪他宁愿自己搭钱，也要安装程控电话。 “是啊，除了这个解释，还能有别的解释么？” “以李虎城的财力、能力，他完全可以到全国任何一座城市里生活。想回到绿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的企业，到任何一个地方都受欢迎。古城县几次刁难他，他完全可以到别的地方投资兴业，但是他就是不走，非要留在关山。” “现在看来，这一切不正常的现象，都有了一个合理解释。那就是从一开始，他就想在关山建设一座城市。” 尽管不愿意相信，但李千寻也不得不承认，郭县长说得对。 这是唯一的解释。 一边的刘秘书，听了也暗自心惊。 一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竟然怀抱如此远大的志向。 凭借一己之力，就要建设一座城市。 虽然狂妄，但是如果他的计划实现，谁又敢说那不是一座城市呢？ 便是不能完全实现目标，聚集十几万人口，那也是比草河县城还要大的县城啊。 原本我还奇怪，就凭关山乡，即使有一些企业，海德集团也不用建设一个三星级酒店，也不用建设那么大的商场。 但是如果关山是一座城市，酒店和商场就是必要的配置。 至于常压锅炉生产基地和关山——河口经济走廊，也不过是李虎城关山城市的一部分而已。 此人的雄心，谋划能力，长远眼光，战略实施能力，简直恐怖。 活了几十年，竟然见到了这等神奇人物，真是涨了见识。 正如郭卫兵判断的那样，李千寻原本对李虎城很有些感激之情，觉得他挺大方。现在知道了李虎城的最终意图，觉得自己有被愚弄的感觉。 “这个鳖犊子怎么这样啊，他在利用咱们啊。” 李千寻感到有些委屈。 “哈哈哈，没错，李虎城就是在利用咱们。这也不奇怪，他跟古城斗的时候，不就一直在利用咱们么。” “能被利用也不是坏事，起码咱们还有利用价值。只要能得到好处，咱不怕被他利用。” “不过呢，咱们看穿了他的真面目，以后也不用觉得欠他什么。该从他那里捞好处，就使劲儿捞，心理上也没有障碍。” “哼，哪天见到他，非跟他好好说道说道不可。” “诶，不能说，不能说。他自己都没说出来这个计划，咱们又何必戳穿他呢。” “如果他知道咱们看穿了他的计划，今后他就会防着咱们，想从他那里捞好处就难喽。” “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傻。放低身段，一个劲儿在他面前哭穷，装成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遇见他就捧着他，使劲儿给他抬轿子。捧得他晕晕乎乎的，拿咱们当穷亲戚。这样才好从他那里捞好处嘛。” 听了郭卫兵的话，刘秘书就有些鄙夷。 你说你还是个县长呢，人家李虎城哪里对不起你啦？ 虽然有利用之嫌，但是哪回没给好处？这样算计人家，是不是有点儿缺德？ 千寻这姑娘还年轻，你教给她点儿正道好不好？ “对，还是郭县长高明，今后就采取这个战略。他李虎城在外面忽悠别人，咱们就在背地里忽悠他。” 李千寻狠狠道，暗中握紧了小拳头。 刘秘书心里不禁叹息。 完喽，这丫头学坏了。 “这样做虽然不怎么光明正大，但也是无奈之举。谁叫咱们穷呢。穷则思变，就要想些办法，借船出海。” “资源就那么多，咱们自己不去抢，就轮不到咱们。趁着赛牛这些乡镇还没有醒悟过来，咱们这边就抓紧推进。” “我再跟信用社那边说说，在贷款上，尽可能对你们河口倾斜一下。” “河口发展壮大起来，也能带动周边乡镇的发展。对了，罗秘书，咱们的人嫁到关山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 郭卫兵突然提出了这个问题。 “目前看来势头还不错，入赘的有一个。女方嫁过去的，有意向的有八个。其中四个打算明年五一结婚。两个已经订婚，还有两个处于热恋之中。” “咱们的小伙子，表现的也不错。勾搭了，哦，不，有两个吸引了关山的姑娘。” “这两个关山姑娘，条件都不错。一个是药材大户方平山家的二姑娘。方平山二十来万是有的，关键是他没有儿子，就俩姑娘。将来嫁妆钱不能少……。” 我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儿太俗气啊？怎么有点儿贪图人家钱财之嫌。 “嗯，不错。家境好坏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人品要好，两情相悦。当然，在爱情的基础上，家境好的，也是可以优先考虑的么。” 见郭卫兵和刘秘书一唱一和，李千寻就有些不自在。 这么做，有点儿算计人了吧？爱情是纯洁的，最好是一见钟情的。这样带着目的恋爱，似乎太功利。 第465章 我们不会说的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65章我们不会说的李虎城和小川玉子在绿江呆了一晚，第二天回到了关山。 两人回来的时候，奉天和大良银行的人已经到了关山，交了钱，正准备提货。 见了小川玉子这个正主，两家银行的人更加放心，高高兴兴提货走了。挖掘机和推土机无法上路，运输车只有两台，就只好分批提货。 货没卖出去，小川玉子都不着急。这回都卖了出去，她更加安心。高高兴兴通知家里，叫冈山、中村、竹下三个人过来，准备进行培训。 至于三个人怎么培训，反正有李虎城这边安排，她才懒得管呢。她只管跟李虎城去欧洲游玩就好。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天之后，高桥三郎突然来电话，说他带着前田株式会社的执行董事田中守一和室长富田正平过来考察。一旦考察完毕，就要提前启动前田公司建厂事宜。 这是大事，李虎城只好推迟去欧洲的行程，先接待田中守一一行人。 苗仙机场出口，李虎城和鲁提辖正在等候接人。 人出的差不多了，剩下没几个人，才看见了高桥三郎带着两个人出来。 这两个人就是田中守一和富田正平，也是当初李虎城在东洋的时候，跟他谈判签约的两个家伙。 “嗨，虎城，我们又见面了。” 高桥三郎夸张地冲过来拥抱，似乎十分亲热的样子。 “不是说明年二月份才来么。怎么提前来了？” “反正在家里没什么事情，早晚也得来一趟，我师父也同意，他们两个傻瓜也有时间，就过来一趟。” “早点儿看完，也好派技术人员来培训。等到明年工厂建成之后，也好早日投产。” “三郎，别跟我说假话。说，到底为什么？” 高桥三郎看看李虎城。 “好吧，我说实话。另外两家公司听说前田进入华夏市场，他们现在也在研究进入华夏市场的可行性。所以我们前田必须抓紧时间，争取在他们进入之前，把产品做出来。” “我们抢占了先机，他们或许就会知难而退，改变进入华夏的决定。” 这还差不多，是个合乎逻辑的回答。 “对了，我来介绍一下。” 给鲁提辖和高桥、田中、富田做了介绍，高桥坐李虎城的车，田中、富田坐鲁提辖的车，就前往关山。 “你原来不是说要去欧洲么，怎么突然回来了？我只是有些好奇，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可以不说。” 三郎问道。 李虎城从东洋走的时候，没跟三郎见面，只是电话里通知他，自己要回国，具体原因也没说。 现在小川的设备和玉子都到了这里，今后玉子和三郎也难免见面，已经没有必要再隐瞒。于是就把小川机械到这里来合资的事情，说了一遍。 但是玉子逃难的事情，比较敏感，这一节自然不能说。 “哇擦，虎城，你有本事啊。这才没几天，你就把小川机械引进来。小川机械……。” 三郎突然停住。 “喂，虎城，这个小川机械，是不是小川建筑机械啊？” “是啊，有什么不对么？” “还有什么不对？太不对啦。你知道这个小川机械的背景么？” “没什么背景啊，就是停产了。产品在你们东洋销售不好，就另寻出路到这里来。” 这个家伙一惊一乍的，难道知道玉子的底细？ “你上当了，这个小川机械最近官司缠身，保险公司正在调查他们。他们的土地已经被银行收回去。” “都说他们把财产转移到了港岛，没想到竟然到了你这里。” 哇擦，果然爆雷。 幸亏我和玉子下手快，跑的及时，否则的话，小川机械这笔生意一定泡汤。 “这个到你这里的人，是不是叫做小川玉子，她的父母在股票投机中失败自杀。” “这个女孩子是叫做小川玉子，至于她父母怎么死的，这个我不清楚。” 李虎城其实知道，但是没有承认。 即使他跟高桥三郎比较投机，也不是什么话都能说。 “你果然上当了，这个小川玉子就是转移资产，逃避归还保险金。” “不会吧？” “怎么不会，圈内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我跟小川玉子是正常合作的，那个时候也没听说谁调查她。设备出口也是正常报关出港，没有遇到什么障碍。” “那是走得及时，再晚几天，她就不能出境，那些货物也会被冻结。不过，既然到了这里，保险公司也拿她没办法。” “不过她最好别回去，否则的话，弄不好就要坐牢。” “这里是华夏，你们国内法律管不到这里。这件事情你知道就行，田中和富田那边，你通知他们一下，关于小川玉子在这里的事情，回去不要乱说。” “没问题，又不是欠我们的钱，我们不会说的。保险公司太可恶，若是能骗他们，我也骗。” 下午两点多到了关山，于丹平和刘俊已经在虎城集团等候，双方的主要人物见了面。 小川玉子也被请来，跟高桥三郎几人见面。 寒暄一阵，李虎城就给高桥三郎、田中、富田介绍自来水厂、污水处理厂、前田给水公司的筹备情况。 向他们展示了办理土地使用权证，营业执照的各种文件资料。 于丹平代表乡里，确认了这是手续目前确实正在办理之中。 介绍完之后，几个人也没有提出疑问，就出去参观特产城、服装厂、产业园。 这些地方走完之后，就去看自来水厂、无污处理厂、前田给水设备公司的厂址。 厂址就在服装厂后面，这里是农民的承包地，已经被征用。 高桥三郎几乎没说什么，整个过程都是田中和富田在发问。 他们的问题自然难不倒李虎城，在李虎城看来，其实都是一些很基本的问题，两人也算不上为难自己。 如果换做李虎城考察，他询问的会更加详细。 看完厂址，就往绿江边走去。 行走的路线，就是自来水厂将来的取水路线。到了江边，就是将来的取水点。 李虎城介绍了绿江的发源地、流域、入海口、水深、径流量等情况，一行人就回到了虎城集团。 又谈了一阵建厂的情况之后，就去凤仙饭店吃饭。 吃过饭，鲁提辖送高桥三郎三人去古城大酒店住宿后，鲁提辖回家，明天上午再接几个人回来，继续商谈合资建厂事宜。 第466章 来的不是时候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66章来的不是时候客人走了之后，李虎城、于丹宁、刘宁回到办公室。 “田中他们回去之后，前田的技术人员就要来，小川机械的技术人员也要来。四个工厂一起上马，事情千头万绪，你还去欧洲么？” 于丹宁问道。 高桥三郎的到来，确实打乱了李虎城的计划。 办厂的事情千头万绪，需要李虎城决策的事情很多。此时他不在家，有些事情别人确实不好做主。 “是啊，污水处理厂和前田工厂的厂长还没有，各种管理和技术人员还没到位，你这个时候走，家里一大堆事情怎么办？” 刘宁说的也是实话，目前还缺不少管理和技术人员，这些人必须尽快到位。否则的话，明年春天开工之后，工厂建成，人员还没有培训出来，工厂也难以投产。 “虎城，我觉得你的步伐太快了，四个工厂、标准件商城和产业园，住宅楼开发，还有学校和村里的事情，每一个都是大摊子。如果再上发电厂，不仅没有人，资金可能也不够。” “我觉得还是把节奏放慢一些，把这些企业建成，走上正轨，盈利之后再上新项目。” 李虎城的摊子铺的确实太大，如果因为人员配备不到位，或者资金供应不足，中途停工，就可能造成半拉子工程。 不仅将来收拾起来更加困难，还会造成投资沉淀，占用大量资金，投入的资金收不回来，造成大量的浪费。 “电厂的事情可以往后拖一下，一年之后再考虑。不过电动工具和化蝶的事情，必须要办啊。” “这些事情，也不一定非要你出头才行，你交代清楚，刘总去办也行啊。” “我？不行，这事儿我可办不了。” 刘宁急忙摆手。 “对啊，刘哥，还是你去办吧。电厂的事情最难，不用你办。化蝶演出的事情，有曾老道配合，办起来不难。” “电动工具的事情，能不花钱就尽量不花钱，实在不行就花钱买一些，让何灿他们进口一些。” “这些工具也花不了多少钱，有些寿命比较短，即使人家白给一些，也不能总是白给。咱们早晚要自己花钱买的。” “那我去试试？” 刘宁动心了，他其实也很想到国外走一趟。 “你就去一趟，高二林那里，你就替我去看看。” 刘宁代替李虎城去欧洲，明天刘宁就去办护照和手续，然后跟小川玉子、曾老道、谷秋颖、严春、蓝长生一起出发，前往港岛。 谷秋颖几个人留在港岛，跟雷芊芊会和。刘宁几个人加上何灿或者何君中的一人，一起前往欧洲。 安排已定，于丹宁给何灿打电话，告诉了这边的安排，叫她做好准备。何灿那边说她和何君手头有事儿走不开，叫何青林去。 何青林更加有经验，也去过欧洲，其实是一个更好的人选。 “谷秋颖那里我不熟，还是你通知吧。” 于丹宁笑吟吟地看着李虎城。 “你不是有他们的电话么，你通知一下不就行了么。” 李虎城还故作镇定。 “你的朋友么，自然应该你来安排啊。那个谷秋颖很漂亮，你说话我想她愿意听的。” 这叫什么话？没有什么逻辑，乱七八糟的。 刘宁是明白人，自然看得出来这里面的名堂，就借故离开。 李虎城自然知道于丹宁有吃醋之意，自己如果再推迟，反倒令人怀疑自己心虚，就拨通了谷秋颖的电话。 “谷总，我李虎城。去港岛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你通知严总和蓝总一下，抓紧时间办手续，最近就出发。” “好，你什么时候过来？” 传了谷秋颖甜美娇媚的声音，听着就让人舒坦。 “我家里有事走不开，刘总带你们过去。” “哎呀，真讨厌，人家喜欢跟你一起过去嘛。” 别撒娇啊，于丹宁在一边看着呢。叫她听见这话，那还了得？ “于总就在身边，你有什么话跟她说么？” 李虎城不得不提醒。 “好啊，我跟于总说几句。” 李虎城把电话递给于丹宁。 “谷总啊，我于丹宁，前两天来这里，招待不周，没生我气吧？” 于丹宁就跟谷秋颖聊上了，两人似乎谈的很亲热，不知底细的人听了于丹宁说话，一定以为两人是要好的闺蜜。 说了十来分钟，于丹宁才挂了电话。 “谷秋颖叫我转告你，要你少喝酒，少抽烟，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注意身体。” 嘿嘿，就你这小菜鸟还来试探我？ 秋颖非常精明，她会跟你说这些话？ “谷总这人不错啊，知道关心人，哪回见面一定谢谢她。” “哼，自作多情，人家根本就没说这些话。” 于丹宁本就是试探，见李虎城这么说，心里反倒放心下来。 “没说这话你还这么说？” “我愿意还不行么？给雷芊芊打电话吧。” “你就打呗。” “哼，我跟她不熟，说不到一块儿去。” “好，我打。” 李虎城前几天还跟雷芊芊通话，说了谷秋颖他们几个人要过去跟她一起做股票和期货的事情。 这本就是他跟雷芊芊商量好的，雷芊芊早就有心理准备。 “早点来最好，也好叫徐文杰带带他们。你为什么不来？” “我这边事情比较多，一时走不开。” “哼，你是够忙的，于丹宁、孙小米、外加小川玉子，累死你。” 这个死丫头，这叫什么话啊。 在小川玉子那里是有点儿累，但是我跟孙小米没什么关系啊。 “我真的很忙，现在还跟丹宁在一起研究工作呢，你要不要跟丹宁说话？” “不要。” 雷芊芊和于丹宁几乎异口同声。 “芊芊，蓝总他们去了之后……。” “不用啰嗦，我知道怎么办。” “我是说……。” 竟然挂了，这个死丫头，这个臭脾气。 “我是说，他们去了之后，先练手，不要进行大笔操作。没别的事情，挂了。” 为了掩饰尴尬，李虎城还是把话说完。 这个死丫头，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啊。 我李虎城也是有身份的人，除了你，谁敢挂我的电话啊。 “这个雷芊芊似乎不太爱跟你说话啊。” 于丹宁笑呵呵地瞅着李虎城说道。 第467章 娶最合适的 李虎城自然明白于丹宁的心理。 作为一个老鸟，这种场面还难不住他。他有很多种办法来应付。 “她是因爱生恨，想追求我，我不搭理她，就对我没有好脸色。” “哟，你觉得你是谁啊，是个女人就爱你？我觉得她跟孙小米差不多。都是家里有点背景，觉得自己是高不可攀的金枝玉叶。这样的人，还真的未必适合你。” “你觉得什么样的人适合我？” “我怎么知道？这要问你自己。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我就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李虎城起来，就坐到于丹宁身边。 于丹宁想躲开，却被李虎城抓住了手。 “你这个无赖，就知道欺负我。” 于丹宁低声说道。 “我就欺负你怎么啦？” 李虎城抱住于丹宁的头，靠近那副美丽的面庞。 于丹宁扑闪着大眼睛，没有挣扎，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随后闭上眼睛。 李虎城正要凑上去，突然门开了。 刘宁站在门口，一看李虎城和于丹宁的样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哎哟，我来的不是时候。我走了，你们继续。” 于丹宁一把推开李虎城。 “都怪你，丢死人啦。” “这怎么能怪我呢，谁让你这么漂亮？谁让你身材这么好、谁让你这么有魅力，谁让你这么精明能干？谁让你……。” “你还说。” 于丹宁就去捂李虎城的嘴。 李虎城就势抱住于丹宁，就是不放。 于丹宁挣扎一会儿，就停止不动。 李虎城俯下身去，于丹宁知道逃不过，闭上了眼睛，唇瓣终于接触到了一起。 过了五六分钟，两人终于分开。 “放开我，坐着好好说话。别叫人看见了。” “看见又能怎么样，我跟自己老婆亲热，关他们什么事？” “过去坐好，一会儿菲菲过来，让她看见了不好。多尴尬啊，听话。” 于丹宁站起来，拉着李虎城，把他送到椅子上，然后回沙发上坐下。 心房象有一只小兔一样，砰砰直跳。不过心里却是阵阵甜蜜。 尤其是“老婆”这一句称呼，听起来格外悦耳。 这是正式拿自己当他的恋人了么？一定是的，否则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早就等着他说出这句话来，现在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丹宁，咱们明年结婚吧。” 李虎城一本正经说道。 以前他心里还时不时地想着前世的那个妻子谷秋颖，但是几次也找不到，李虎城也就死了心。 关于未来的妻子，李虎城也曾经仔细衡量过。 跟陆凤仙就是姐弟关系，两人之间从来就没有过爱慕之情。 跟程化蝶也是如此，其实就象兄妹关系差不多。 他也知道，如果自己想娶程化蝶，她基本上会答应。 不过他总是觉得，两人之间似乎没有那种激情。 至于雷芊芊，李虎城也曾经想过。做一个朋友和生意伙伴行，做一个妻子，两人大概过不到一块儿去。 只有于丹宁，似乎是自己最合适的。 “这个……，似乎太快了点儿吧？咱们好像都没有正经地谈过恋爱呢。” “还谈什么恋爱，在一起做生意，共同奋斗，这不就是恋爱么。难道非得花前月下才叫恋爱？咱们也没有那个时间啊。” “你也别假装拒绝，咱们就实实惠惠的，直奔主题，明年就找个时间结婚。” “家里老人那边总得说一声吧。” 于丹宁这回相信，李虎城是认真的。 “过年的时候，我跟我爸我妈到你家串门儿，就算是正式定下来。等明年这几座工厂投产，咱们就结婚。” “太快了点儿吧？” “不快，我不是想早点儿跟你在一起，名正言顺的明铺明盖。你如果不着急也行，咱俩就暗地里偷偷摸摸的。” “当然，你如果不在乎，咱俩现在就住到一块儿，明铺明盖。反正都是光棍儿，谁也管不着咱们。” 于丹宁见李虎城胡说八道，脸上不禁发烫。 “呸呸呸，说的什么胡话。不到结婚那天，我才不会跟你……。” “跟我怎么样啊？” “呸，没安好心，不跟你说。我走了，在一起太晚了，影响不好。” “两口子晚上在一起，不是天经地义么，有什么不好的？” “去去去，不跟你说了。你也回家一趟，看看姥爷。” 于丹宁说完，满怀欣喜回到自己办公室。 拿起电话，就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刚想拨号，又放下电话。 这么大的事情，还是明天回家的时候，当面告诉他们吧。他们听了一定高兴。 我叫虎城回家，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李虎城自然明白于丹宁的意思，回家之后，就跟父母说了将来娶于丹宁的事情。 事实上，于丹宁也正是要让何巧云他们确认一下，自己和李虎城的关系。 “早就该这样，我都等着抱孙子呢。过年的时候，咱们就到于家去一趟，把这事儿正式定下来。” 何巧云高兴道。 何巧云最中意的儿媳妇，是于丹宁和程化蝶两人。 不过程化蝶现在是歌星，人又在奉天，以后怕是也不能总会在关山，两人结婚之后，怕是不能总在一起。 于丹宁就不一样，不仅就在关山，还掌管着虎城集团。 这么大的家业，其实非常需要于丹宁这样的人来掌管。 况且于丹宁做事稳重，各方面的关系也处理得很好，人也很漂亮，家教也好。就一个独生女，老于和郑洁两口子人也很不错。 于丹宁其实是最合适的儿媳妇。 “既然定了，倒不如早点儿结婚，我看阳历年就行。” 李永和更加着急。 所谓的阳历年，这是关山人的叫法，其实就是元旦。 “哪里用那么着急？就等明年再说。” 何巧云这么一说，李永和就不吱声了。 “爹，你看丹宁行么？” 何巧云问道。 “行，丹宁这孩子，既孝顺又能干。我就喜欢这样的外孙媳妇儿。” 何云麓人老成精，别说他还觉得于丹宁不错，就是不喜欢，他也不会出来反对。 人家年轻人自己都定下来的事情，何必多插嘴？ “虎子，既然你和丹宁定了下来，明天我就去跟程老师和你干妈说一下。” “好，说吧。” 李虎城明白母亲的意思。 把这个消息告诉干妈，其实就是通过干妈的嘴，把消息散播出去。意思是两个人都有主了，别人也别惦记着两人。 告诉程采薇，也是通过她的口告诉程化蝶，别惦记虎城了。你自己该找谁找谁去吧。 只是不知道化蝶听了这个消息，会作何感想？ 她不会生我的气吧。 第468章 忙得飞起 第二天，李虎城和于丹宁确定关系的消息就传遍了关山。 尽管人们以前就有这种猜测，但是这个消息一出来，还是引起了很大反响。 多数人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两人郎才女貌正般配。 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风言风语甚至各种恶意的猜测，也都出来了。 有人说两人其实早就睡在一起，现在于丹宁怀孕了，眼看着藏不住了，这才公布出来。 有人说，于丹宁不仅怀孕了，而且还打过胎。 甚至还有人说，李虎城在跟张芸搞对象的时候，就跟于丹宁好上了。 张芸本来不愿意跟李虎城分手，是于丹宁第三者插足，才把李虎城抢了过来。 这些话，不免就传到了于丹宁耳朵里。 于丹宁气的没了风度，大骂这些人造谣。 李虎城也听到了这些消息，不过他没有时间理会这些谣言，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工厂筹备和人员招聘上。 第一个来的是任明路，他还带来了几个朋友，其中一个是他的大学同学孙亚飞。 孙亚飞是任明路的大学同学，原来在奉天机床厂当过生产副厂长。 后来也是因为跟领导不和，被发配到了后勤部门坐冷板凳。 听说前田给水设备公司还缺少一个厂长，任明路就推荐孙亚飞出任这个职务。 李虎城、于丹宁、苏慧分别跟孙亚飞谈了话，都觉得这个人还可以，眼下也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就决定聘用孙亚飞。 孙亚飞当即回到单位，办理停薪留职手续，准备来关山就任。 污水处理厂的厂长，苏慧那边有了进展。 绿江市污水处理厂的一个退休副厂长高德旺被聘用过来，担任污水处理厂厂长。 自来水厂这边，黄斌已经办理了提前退休，现在已经到绿江市自来水公司去实习。 这个是李虎城给孙秀兰打了电话，孙秀兰给安排的。 至此，四家新厂的厂长、经理全部到位。 前田给水方面，田中和富田在关山带了两天，又到古城、绿江、溪水、奉天几个地方转悠了几天，最后回到关山，正式签订了合资建设绿江市前田给水设备有限公司的协议。 按照双方约定，李虎城出任董事长，高桥三郎为副董事长兼总经理。孙远飞为副总经理，主持日常工作。 李虎城和高桥三郎基本上都是挂名，实际上都由孙远飞说了算。 股份上，虎城集团占股51%，前田给水占股49%。 前田给水提供技术、设备和一定的资金，虎城集团提供场地和一部分资金。 合同签订之后，田中和富田回国，接下来将派来三名技术人员，开展培训工作。 虎城集团这边，则开始正式办理营业执照等手续，组织人员接受培训。 田中和富田走的第二天，刘宁、曾老道、小川玉子前往奉天，跟谷秋颖和严春会和，一起飞往港岛。 蓝长生也于同一天，从沪江起飞，到港岛之后跟严春会和，去见雷芊芊。 小川玉子到了港岛之后，将给东洋打电话，通知冈山三个人前往关山，开始对技术人员进行培训。 至此，今后将有八名东洋人常住关山。 分别是小川玉子和她的属下冈山、中村、竹下、 高桥三郎和前田给水的三名职员。 高桥三郎吃住在飞云寺，跟长生子在一起，这是他师父白鸟的安排。 小川玉子已经在特产城公寓有了住处，又有唐雪当翻译，帮着做饭，就还住在那里。 即将到来的六个人，暂时没有合适的住处。如果来得早，就安排在古城大酒店住，住宿费由合资企业承担。 早晚饭在古城大酒店吃，费用由六个人自己承担。早晨由虎城集团派车去接，晚上再送回古城大酒店，中午就在关山吃饭。 这边就开始装修原来特产城一期的的房子，给他们作宿舍。这里有暖气，都是屋里的工程，虽然是冬天，倒也不耽误施工。如果东洋人来得晚一些，装修完毕，就直接到宿舍来住。 因为这些人都不通汉语，在培训的时候，还特意雇了两个翻译。 一个是任明路找来翻译图纸、资料的翻译，另一个是孙远飞从奉天聘用来的一个退休翻译。 小川玉子除了带来一辆跑车，还带来了三辆轿车，李虎城跟玉子研究，就把丰田轿车给任明路配了一辆。 前天给水方面，原来发来两台轿车，其中一台是免税的，一台交了关税。 一台是高桥三郎的，一台给另外三名技术人员用，外方的车辆解决了。 但是任明路有车，孙亚飞没车，显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虽然原来聘用他的时候没说给配车，但是外方的职员都有车，孙亚飞作为厂长如果没有车，在人前也没有面子，有损他的威信。 所以李虎城就从原来封存的尼桑轿车里面，拨出一台给孙亚飞。 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的黄斌和高德旺，没有给配专车，但是各给了一台轻卡，作为日常运输所用。 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安排完，谷秋颖、严春、蓝长生派来建厂的人又到了。 严春的两个人比较好办，李千寻对他们非常热情，河口乡派出专人，帮助他们办理各种手续，安排食宿，协助招工。 由于投资比较大，李虎城又跟古城的县长叫板，跟各个部门也比较熟悉，所以他的几个企业手续，办的比较顺利，各个部门也比较配合，不刁难他。 但是谷秋颖和蓝长生的人，由于液化气站和钢材经销公司的投资不大，加上液化气站的手续比较复杂，乡里对他们就有些爱答不理的。 “我俩去了三趟，都说没有时间，叫我们等等。可是那些人就在那里打牌，哪里是没有时间，分明就是不愿意给办。” 谷秋颖的表姐王珺气哼哼道。 “是啊，我们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连衙门口朝哪边开都不知道。我哥说这边乡里大力支持，还有李董的面子照看着，没有什么问题。哪知道到了这里，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李董，还是你出面，帮着我们说说话吧。这地都买下来了，若是连手续都办不下来，怎么跟长生交代？” 蓝长生的弟弟蓝长业也是满腹怨言。 李虎城心里不禁生气。 于丹平，刘俊，你们两个一天想什么呢，人家主动到这里投资，竟然爱答不理的。 你如果不欢迎人家来，就早说，何必现在这样。 在谷秋颖和蓝长生面前丢了我的面子不说，就这样下去，以后谁还愿意到关山来投资啊？ 那彩霞那边刚刚消停，你们关山这里又起了幺蛾子。 “你们不用着急，在这里等着，我去乡里找他们去，叫他们给你们交代。” 李虎城出门，开上车就去了乡政府。 第469章 掀桌子 李虎城直奔于丹平办公室。 屋里烟雾缭绕，于丹平、刘俊和几个人正在打牌。 “哟，虎城回来啦，上来玩一会儿？” 于丹平一边抓牌，一边说道。 李虎城心里的火儿腾地一下就上来。 人家两人在那边等的上火，你们还在这里优哉游玩儿牌。 心里一股悲哀感、厌恶感，不可抑制地涌了上来。 李虎城叹了口气，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路过办公室的时候，透过门镜看进去，就见平常负责协助办理手续的王主任，也带着几个人打牌。 唉，都忙着玩儿呢，没有时间帮人家办事儿啊。 李虎城出门，上车离去。 “虎城没事儿的时候，从来不过来，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打了一把牌，于丹平说道。 “我看他脸色不好，是不是因为咱们没招待他？” 刘俊随意道。 “不至于吧，虎城一向大度，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再说了，咱们也没得罪他啊。” “我看他是有事儿，你打个电话问问他。” 于丹平就起来拨了电话。 “没接。” 刘俊扔下了扑克。 “看来是生气了，他来一定有事儿。别玩儿了，过去看看。” “也好，这位财神爷，咱们可惹不起啊。” “你先问问丹宁怎么回事儿。” 于丹平就给于丹宁打了电话，说了李虎城刚才到这里的事情。 很快，于丹平脸色就变了，默默放下电话。 “究竟怎么回事儿？” “丹宁说，王主任他们拖着不给液化气站和钢材公司办手续。王珺和蓝长业找到虎城，虎城过来想问问怎么回事。见咱们都在打牌，非常生气，回去就叫那两家的人回家，液化气站和钢材公司不办了。那两家人已经收拾东西，去火车站了。” 刘俊大吃一惊， 大事不好了。 上次那彩霞和自来水公司闹了一出，弄得满城风雨。 那彩霞躲进了医院，丛国盛来了，李虎城都没给面子，最后还是孙副市长出面，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 童经理和卢主任丢了乌纱帽，丛国盛和那彩霞被弄得灰头土脸，成了官场上的笑话。 两个人心里憋着气，正愁没处撒气。此时关山出了这种事情，还不得把气都撒在自己身上？ 这一年过来，关山表现优异，这次栽了跟头，不知道多少人看笑话呢。 “这事儿大了，千万不能让他们走。” “老刘，你去火车站，把王珺他们拦下来，千万不能让他们走。我去找虎城，跟他好好说说。” “好。” 于丹平匆匆奔虎城集团去了，刘俊走到办公室门口，听见里面吆喝声，一看王主任跟几个人打扑克，怒从心头起。 这帮鳖犊子，人家投资商都走了，你们还玩儿呢。 一脚踹开门，进去就把茶几给掀翻了。也不说话，就转身出去，留下王主任几个人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不就是打牌么。快下班了，经常这样啊，你们不也在玩儿么？ 几个人感到委屈，背后骂骂咧咧了一阵。 于丹平到了虎城集团，见李虎城的车在门口，稍微松了口气。 到了李虎城办公室前，从窗户看见李虎城正在看着电脑，就敲敲玻璃。 李虎城转过头来看见了于丹平，也没搭理他，又转过头去看电脑。 于丹平过去敲门，里面也没有回应。 推了下门没推动，原来里面锁着。于丹平没辙，只好到了于丹宁的办公室。 “哥，你们乡里怎么回事儿啊？王珺他们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故意刁难人家？” “丹宁，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啊？” “唉，你啊，现在也官僚主义了。不就是办手续的事情嘛。你们既然不欢迎人家来，何必还要卖给人家地？这不是坑人么？” 于丹宁就说了王主任故意拖延、刁难王珺两人的事情。 “人家是看在虎城的面子上，才到关山来投资的。你们以为这只是虎城凭着面子，一句话的事儿？你想的太简单了。” “蓝长生和谷秋颖、严春要到港岛跟虎城合作，人家才到这里来投资的。不是关山有多好，人家无条件来的。虎城那边是付出代价的。可是你们乡里……，唉。” “虎城这回真的生气了，那两块地交了钱，将来转给我们。钢材经销公司不办了，人直接回家。” “那液化气站呢？” “不在关山办，打算到铜羊去办。” 什么？真的都要走了？ 钢材经销公司走了，还可以对上、对下应付过去。 液化气站到铜羊去，那就是在打关山的脸啊。 虽然没出古城，县里那边多少还可以应付一下，但是关山人会指着脊梁骨骂人的。 “丹宁，刘俊到车站去拦着王珺他们了。你给虎城说说，叫他给做一下工作，把王珺他们留下来。” “这事儿你们自己不出头，我说有什么用？留下来等着你们刁难人家？今天这么一闹，得罪了王主任他们，今后还不得给人家穿小鞋？” “不会，不会，他有多大胆子，还不服天朝管了呢。保证不会穿小鞋。” 于丹宁叹了口气。 “走吧，好好跟虎城说说，争取尽量挽回。” 于丹宁带着于丹平，到了李虎城办公室，敲敲门。 “虎城，是我，开门。” 很快门开了，李虎城看看于丹平。 “进来吧。” “虎城，我哥意识到他们的问题了，有话好好说。” 于丹宁进屋沏了茶，然后出去。 “虎城，我刚刚知道怎么回事儿，如果事情属实的话，确实是王主任的不对，乡里有责任。” “于乡长，你也不要这么快下结论。谁对谁错，现在已经不重要。人已经走了，这件事情过去了。你们乡里处理不处理的，跟我们也没有关系。” “液化气站和钢材经销公司的土地，将来会转给我们。过了春节之后，就办理转让手续。” “当然，如果你们不同意转让，收回去也可以，把钱退给人家也行。” “我也不瞒你们，液化气站到铜羊去办，钢材经销公司就不办了。” “虎城别啊，这事儿再商量商量。” 这回于丹平真的着急了。 第470章 恶劣影响 “哼，怎么商量？人家主动来办企业，地也买了，钱也交了。到了办手续的时候，你们翻脸了。” “嫌弃人家投资少？一个项目二百来万，在农村也不算小项目了吧？” “象我和海德集团这样动不动就是几千万的项目，别说关山，就是古城和绿江，能有几个？” “严春的用具厂，投资也不过就二百来万，你看看人家河口李千寻是怎么服务的？” “再看看你们，我这边给出人出车，供他们吃，供他们住。行，这是我看在朋友面子上，自愿帮忙的。” “但是话说回来，这些服务是不是应该你们乡里提供？当初你们可是保证过，为人家提供服务的。可你们是怎么做的？” “人家能投资，也不差吃住这几个钱。不用你们乡里出钱，你们帮助安排个旅店，总能做到吧？不用你们出钱供他们吃的，帮他们安排个饭店，叮嘱老板照顾一下，说几句好话总行吧？” “据我所知，到县里跑手续，人家也没抠门儿。买烟的时候给你们的人带上一盒，吃饭的时候人家算账。” “可你们的人呢？买烟要自己选好的，吃饭专门点最贵的菜。不是人家花不起这几个钱，而是这种感受特别恶劣。给人的印象就是趁机使劲儿宰人家，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理。” “更加可恶的是，总是以种种荒谬的借口刁难人家，暗示人家给自己送钱送物。这不是就索贿么？” “刚刚办手续就这样，今后的生意开张，说不定使出多少损招刁难人家呢，你叫人家这生意怎么做？” “人家到这里办企业，是要赚钱的，不是扶贫的。离了你关山，人家就做不成生意啦？谁愿意天天跟着你们受气啊？” 在李虎城看来，这次关山对待王珺他们，连那彩霞的做事风格都不如。 从给一建和二建揽活儿，到纺织厂的合资，再到这次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那彩霞虽然有捞政绩的动机，但是从来没想过自己从中捞取什么经济利益。 这一次王主任明里暗里刁难，几乎就是索要财物，这才是最为恶劣的。 如果不刹住这股歪风，今后就会后患无穷。不排除将来有一天，黑手都会伸到自己身上。 如果王主任得逞，其他的人和部门，也可能有样学样。 那个时候，就是关山营商环境恶化之时。即使李虎城为之摇旗呐喊，别人也不敢到这里来投资。 这样的印象一旦造成，就很难彻底消除恶劣影响。 “如果真的不欢迎人家，你们就明确告诉人家。别这么拖着，耽误人家的事儿。” “虎城，你是了解我的，没有不欢迎啊。你放心，回去之后，我一定查清楚，给你个满意交待。” “我不需要什么交代，王珺他们才需要。其实他们也没有额外的要求，就是正常的手续，该给人办就给办。如果真有什么不合格的地方，就明明白白告诉人家该怎么办。不要总是折腾人家。” “你说得对，这方面是我们的失误。” “哼，你们的失误多了。常压锅炉的方案，我给你们多长时间了？还是在我去东洋之前给你们的吧？” “同样的方案，我给了李千寻，人家立刻找了郭卫兵，开了论证会，草河县又出台了一系列的支持政策。” “现在人家那边已经动了起来，有十来家打算上马。再看看关山，有一家动的么？” “就算是你们乡里不想出面推动这件事情，把方案下发给村里，让他们自己选择，风险自担不行么？” “就算你们不认可这个项目，起码给我一个答复吧。这么长时间了，谁出来跟我提过这件事情？就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常压锅炉这个项目，关山也不是没人干。 现在王立国跟黄二就已经开始张罗这个项目。 比较讽刺的是，这个项目的信息，两个人竟然是从河口那里得来的。 两人到河口了解了这个项目，觉得可行，才回来开始张罗。 “虎城，这个项目我们也研究过，因为没钱，所以才没有推动。” “要你们乡里出什么钱了么？你开个会，传达一下。谁想干的，自愿参加，自筹资金，盈亏自负。要你们乡里投什么钱？” “再说了，乡里真的没钱么？我给了你们一台面包车，二十几万。全县的乡镇，除了古城镇、铜羊镇、城关镇，还有谁有车？” “程控电话我争取来的优惠，你们几乎每个办公室都有一部电话。这个标准，算是全县最高的吧？就连县府也没有这个条件吧？古城镇、城关镇、铜羊镇有这个条件吗？” “其他的乡，远的不说，虎洼、赛牛、新河，除了乡长，其余的人就大伙用一部电话吧。平常都锁着，不让随便用。” “你们办公桌，今年换了多少新的？办公用品也不缺吧？关山卖了多少地，是你没数还是我没数？即使县里拿走一些，你们剩多少？” “论起财政状况，即使你们没有古城镇钱多，但是你们的支出也比古城镇少得多。所以，关山目前是所有乡镇之中，财政最宽裕的。” “人家河口比关山穷得多吧？但是人家还办了个标准件免费培训班，配合标准件产业园和商城，准备借船出海。” “你关山在这方面做了什么？不花钱，不出力也就罢了。王珺他们几百万的投资，你们都爱答不理的。” “照着你们这个作风，王立国和黄二那样几万投资的，甚至几千元投资，一台机器的家庭作坊，你们更加看不上。” “大项目不是说有就有的，合资企业也不是你想要，人家就会来的。在哪里都可以投资，为什么非要选择你关山？” “产业园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建成的，高端项目不是一下子就能出现的。目前咱们国家的科技水平、工业水平，能有多少高端项目？” “哪个产业不是从低端做起，然后逐步升级。你们别小看这些简单的加工企业。不管什么项目，能赚钱的就是好项目。” “真的给你几个高科技项目，大项目，你能干得了么？我这几个项目，为了找到合适的技术和管理人员，你知道我们费了多少脑筋，跑了多少路？费了多少口舌？” “再说说你们那个协调小组，成立以来，你们究竟协调了什么事情？自己出了多少力？学校那边的事情，你们协调了什么？” “不用你们花钱，跑跑腿，学学舌，推荐一下项目，宣传一下法律法规、政策，提供一些市场信息服务，这还做不到么？” “就连主动上门投资的人，你们都能把人家给赶走，你们还能干些什么？” “我没拿你当外人，今天才跟你说这么多。王珺他们两家能不能留住，就看你们的诚意和本事，我不会出面帮你们说话。” “我李虎城对得起关山的父老乡亲，也对得起乡里，对得起你于乡长。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回去自己考虑吧。” 第471章 危险临近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71章危险临近于丹平刚走，于丹宁就进来了。 李虎城也没隐瞒，就把对于丹平说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于丹宁。 “你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以前做事挺积极的，最近看着他那样子，就好像心不在焉似的，也没有以前的热情和干劲儿。” “唉，最近情况比较复杂一些。这不过了年就要换届么，关山现在大项目一个接一个，经济超过铜羊和城关镇，指日可待。” “关山现在乡里有钱，日子好过，在古城的地位急剧上升。有咱们和海德集团在这里，今后的经济形势越来越好。” “等明年咱们企业陆续建成盈利，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建成，住宅开发，就会把铜羊和城关镇甩在后面，直逼古城镇。” “全县第二强的乡镇，能在这里当乡长，将来前途看好。所以关山乡乡长这个位置，必然竞争激烈。” 于丹宁这么一分析，李虎城就意识到，于丹平的危险临近了。 此时如果于丹平出了点问题，竞争对手就会乘虚而入，于丹平的位子恐怕不保。 所以，他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求稳，不能出错。 “你哥这个乡长怕是保不住了。” “你是说传呼台的事情？” “是啊，如果有人拿这件事情做文章，你哥怕是躲不过去。那笔钱用来办传呼台，确实是硬伤。” 从内心来说，李虎城还是愿意跟于丹平、刘俊合作的。 两人虽然也有种种不足，但是毕竟比较开明，比较有眼光，想干一些事情。 跟其他的乡镇干部相比，无论是能力还是人品，都属于拔尖的。 如果换一个乡长来，不知道底细，今后双方的合作，就充满了变数。 哪怕是能力差一下，不怎么管事儿的人都好。最怕的是那彩霞那样的外行，能力不行，还总想着到处插手。 结果就是闹的人心惶惶，净耽误事儿。 “我哥也担心有人拿这件事情做文章，所以最近做事缩手缩脚的。” “他保守也没用，真的有人想针对他，逃也逃不过。关山现在已经成了一块肥肉，很多人都会盯着这里。” “唉，我也这么看，我觉得我哥这个位置保不住。前天回家，我爸我妈分析，也是这个意思。我爸还告诉我，叫咱们也小心点儿。” “咱们有什么好怕的？一不违法乱纪，二不偷税漏税，三不生产假冒伪劣产品，四不污染环境。不管谁当乡长，咱们也是该怎么干就怎么干，不用担心。” “原来我还担心企业多了，环境污染严重。现在有了污水处理厂，这个问题也解决了，没什么好怕的。” “唉，我哥要是走了，不知道会到什么地方去？” “其实也没有多大事儿，传呼台的钱虽然违规，但是现在效益很不错，钱肯定能还回来，经济上没有造成损失。” “你哥在关山，毕竟政绩比较突出，这一点儿谁也不能否定。他的能力也有目共睹，我估计，就是换到不太重要的地方当官儿。” “唉，即使如此，也是个挫折。如果能在关山一直干下去，将来仕途必定看好，没有几个地方比关山更容易出政绩的。” “那也不一定，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如果我是你哥，离开关山，我就到赛牛去当乡长。” “去赛牛？不行，哪里偏远，是古城最穷的乡。又跟关山挨着，脸面上怎么挂得住？” “有没有脸面，只是自己的一种感觉。你做的再好，也有人挑毛病，也有人嘲笑你，无视就是。” “什么叫脸面？能做出政绩就是脸面。赛牛目前虽然穷，但是潜力巨大。” “潜力巨大？哪来的潜力？” 赛牛乡跟原来的关山乡差不多，也没有什么工商业，基本上就是个农业乡。 人口比关山还少，但是面积比关山大。处于古城县的边缘，跟草河县的河口接壤。 现在关山发展起来，河口那边再发展起来，夹在中间的赛牛，就有了区位优势。 它的最大优势，就是处于李虎城计划中的关山——河口经济走廊的中间，成为这个经济带的一部分。 只要抓住机遇，就能在关山和河口的共同带动下，快速崛起。 正因为赛牛原来落后，这种崛起才更加明显，更能证明于丹平的能力。 前面有关山的政绩，再加上赛牛的政绩，谁还敢小瞧于丹平？ 于丹平还年轻，一时的挫折不耽误大事。 离开关山，传呼台那件事情的包袱也彻底甩掉。轻装前进，可以放手大干一场。 从这个角度来说，与其留在关山，总是担心被人要挟。还不如离开，主动卸掉这个包袱，而且越快越好。 听了李虎城的分析，于丹宁恍然大悟。 “对啊，以退为进，我看这个办法不错。晚上我就找我哥谈。” 刘俊在车站，好说歹说，终于把王珺和蓝长业劝了回来。 于丹平回来之后，两人又是道歉，又是赔礼，把王主任叫来，给两人道歉。又承诺刘俊亲自帮着他们办手续，两人才答应留下来。 把两人送走之后，回到屋里，于丹平长舒了口气。 “唉，总算是安抚下来了。这次如果走了，丢人事小，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趁机落井下石呢。” “虎城这个小鳖犊子也真是的，怎么能给他们出这个主意。他把对付那彩霞那一套，用在咱们身上了。” “唉，这事儿也不能怪虎城，咱们做的也确实有不足的地方。刚才在他那里，把我训了个狗血喷头，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于丹平就把跟李虎城的谈话内容，大致介绍了一下。 刘俊虽然有些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李虎城说的有道理。 “最近有些人，动不动就在背后议论传呼台的事情，说些不好听的话。现在看来，当初拿钱建设传呼台，就是个错误。我当时没听你的话，跟他们站在一起，没有支持你，看来是害了你。” 刘俊说道。 “算了，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也怪我立场不坚定，最后动摇了。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负责，也怪不得别人。” 电话响了，于丹平接了电话，很快放下。 “丹宁打来的，这个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要请我吃饭，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 “哈哈哈，她整天开着奔驰，带着秘书，大权在握，又在服装厂有股份，将来嫁给虎城，那家业就有她的一份儿，你也该狠狠地吃她一顿。” “对，从小我就照顾她，她如今有本事了，也该请我吃顿好的。” 第472章 以退为进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72章以退为进采薇饭店，秋菊包房。 于丹宁在这里请于丹平吃饭。 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就有话直说。 于丹宁就把李虎城分析的结果，如实告诉了哥哥。 现在于丹平确实有些被动。 主要原因，就是乡里的一些人，因为传呼台的事情，明里暗里威胁他。 比如办公室的王主任，就是其中一个。 冬天的时候，属于农闲季节。乡里的公务活动比较少，人们也比较清闲。乡干部们的纪律就松弛了不少。 迟到早退，中途溜号，上班的时候下棋打扑克，就成了家常便饭。 对此，于丹平想好好整顿一下。但是多年的习惯如此，人们抵触很大。 作风散漫了，一些人干工作就漫不经心。 在帮助企业办手续上，刘俊主要负责虎城集团的几家企业。企业比较多，合资企业的手续又比较复杂。 刘俊忙不过来，就把王珺的液化气站和蓝经理的钢材经销公司手续的事情，交给办公室王主任帮助协办。 王主任消极怠工，于丹平此前也是知道的。 他曾经提醒过王主任，要积极帮助王珺他们，但是王主任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儿。 表面上答应，背后变本加厉，更加拖延，甚至故意刁难王珺和蓝经理。 这还不算，王主任还在背后放出风声，说要举报于丹平挪用资金，开办传呼台。 这笔资金，就成了于丹平的软肋，让他在严格要求他人的时候，不得不有所忌惮。 “这帮鳖犊子，就没几个好东西。当初他们不想拿钱，强烈要求乡里出钱。” “就我一个人不同意，他们就拿我当仇人似的。我同意了，他们又动不动拿这个来威胁我。” 于丹平把酒杯使劲儿顿在桌上。 “哥，要说这事儿终究还是怪你自己。如果你当初反对，哪怕是保留意见，班子其他人都同意，最后用了这笔钱，你也不怕，出事儿也找不到你头上。” “但是你同意了，又是乡长，那些人自然就把责任往你身上推。” “唉，都是这个换届闹的。我估计就是铜羊的黄立威搞得鬼。” 黄立威是铜羊镇镇长，他的另一个身份是王主任的姐夫。 最近一直有传说，黄立威想到关山来当乡长。 “黄立威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听说他有意到关山来当乡长。” “不会吧，铜羊是古城的第二大乡镇，起码目前实力还比关山强，他到这里当乡长，不是降格了么？” “那可不见得。一是关山发展势头迅猛，明年就会超过铜羊镇。他这个时候来，正好摘桃子。” “今后关山的前途看好，他就处于上升的趋势，所以他还是有些长远眼光的。” “其次，黄立威这几年在铜羊没干出什么政绩来。办了几个企业，都没办起来。没赚到钱不说，还欠了银行几百万。镇里原有的企业，也大半亏损。” “他现在离开铜羊，就是想离开那个烂摊子，及早脱身。” 有了这个背景，黄立威指使小舅子，把于丹平排挤走，他来关山摘桃子，就说得通了。 也真是因为如此，传呼台这件事情，早晚会被人捅出来。 上面追究起来，于丹平背锅，就是自然的结果。 “哥，我觉得你不能这么被动下去，这事儿拖得越久，对你越不利。等到事情暴露的时候，你就完全处于被动地位。” “我也知道早晚有这一天，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其实也简单，主动向县里承认错误，争取主动，离开关山。” 离开关山？ 难道我就这么离开？离开之后，到哪里去？县里肯定不会再重用我，再想爬起来，可就难了。 于丹宁自然明白哥哥的心理，接着分析。 “虎城跟我说，如果他是你，就主动要求到最偏远，最穷的地方去。” “傻妹子，你知道最偏远，最穷的地方是哪里么？” “当然知道，不就是赛牛乡么。” “你知道还叫我到那里去？关山现在是强乡，到赛牛就等于发配，你知道么？” “哥，你要全面考虑问题。你听我说啊，有几点理由，支持你这么做。” “赛牛虽然穷，但是没有什么债务。不像铜羊那样有包袱，是个烂摊子。只要工作有起色，那就是政绩。” “其次，你在关山的成绩明摆着，即使县里也不能否认。主动离开关山，到最艰苦的赛牛去，县里念着你的态度好，勇于承担责任，估计还会让你当一把手。” “从关山发配到赛牛，县里跟方方面面也能交代过去，也没人会再盯着你。可以安心在赛牛做大事，东山再起。” “东山再起？丹宁，你似乎话里有话啊。” “哥，给你透露个消息吧，虎城想要搞一个关山——河口经济带，这就是你的机会。” “经济带？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跟我详细说说。” 于丹宁就介绍了这个计划。 “关山成为一座城市，只是个时间问题。三年之后实力超过古城镇，基本上没有多大问题。” “郭卫兵和李千寻之所以积极向关山靠拢，就是他们看出了这个趋势，所以才会在河口下那么大力气。” “关山的空间有限，将来需要腹地，赛牛和河口就都是关山的腹地，这就是关山——河口经济走廊的来源。” “按照我们的计划，将来的古城实力排行，就是关山第一，然后是古城镇，赛牛排第三。赛牛将来超过古城镇，排在第二，也不是没有可能。” “赛牛煤炭资源丰富，这是一个优势。村务公开，专业合作社，你完全可以复制到赛牛去。” “赛牛的温泉资源丰富，跟葫芦沟林场只有一山之隔，将来葫芦沟风景区发展起来，连在一起，你们不也跟着借光？” “常压锅炉、标准件，人家河口都在大力发展，赛牛距离关山更近，你为什么不可以大力推动？” “有了产业，还愁赛牛经济不起飞？还怕不能东山再起？” 于丹平眼睛急速转着，琢磨着于丹宁的话。 “哈哈哈，不愧是自己家妹子，哥哥没白疼你一回。你说的对，哥哥就照你说的办。来，喝一杯。” “这才是好哥哥嘛，干杯。” 第473章 爆炸性消息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73章爆炸性消息三天以后，关山乡突然传出了一个爆炸性消息。 乡长于丹平突然被免去职务，调任赛牛乡乡长，关山乡的工作，暂时由副乡长刘俊主持。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古城县。 按说一个乡长的任免，本来不是什么大事。 因为关山这两年发展迅速，关山乡比较有钱，所以才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那些惦记着关山乡长位置的人，心理也都活泛起来，开始走动，寻求关山乡长的位子。 但是也有人措手不及，那就是王主任。 本来想通过举报把于丹平搞下去，没想到自己这边还没有动手，县里首先免掉了于丹平。 这样一来，于丹平原来的把柄就没有用处了。 于丹平一走，位子空了出来，局面就复杂化了。 很多竞争者出现，姐夫黄立威的对手，由原来的于丹平一个人，现在变成了好几个人。 局势失控了，姐夫的计划被彻底打乱。 至于于丹平被免职的原因，当时虽然没说，但是第二天县里来了调查组，开始调查传呼台的问题。 这一下人们明白了，于丹平是因为违规使用公款，为乡干部们谋取利益，违反了财经纪律才被免职的。 调查结论很快出来，传呼台的开办资金属于违规使用，必须追回。 但是钱已经花在传呼台的设备上，传呼台还不出来钱。 于是县里决定，把传呼台卖掉。 传呼台是目前古城县唯一的一座，现在效益很好。 出卖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很多人想要购买。不少人还托了各方面关系，在背后游说。 凡是来说话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得罪了谁也不好。 于是县里决定公开拍卖，谁出价高就卖给谁。 报名竞买的一共有二十多家，虎城集团也报了名。 目前来看，虎城集团是整个古城县最有实力的企业，跟烟草公司的实力不相上下。 这两家被认为是古城的两大巨头。 烟草公司实力虽然强，但属于国有企业，似乎对传呼台不感兴趣，没有参将竞拍。 所以人们普遍认为，这一次出价最高的，一定是虎城集团。 但是虎城集团的代表鲁提辖只在第一轮出价的时候举了一次牌，以后就再也没举牌。 经过激烈竞争，电话局以67万元的价钱，拍得传呼台。 拍卖会是县里主持的，没有关山乡什么事儿。 从此以后，传呼台也跟关山那些干部们没有什么关系，属于电话局的了。 “这回最大的赢家，就是县里。只给关山留了十五万，五万给民政，剩下十万给乡财政。” 刘俊正在李虎城办公室里喝茶，垂头丧气道。 “电话局也是赢家啊，六十七万价钱虽然不低，但是至少七八年之内，传呼台一直都能盈利。加上行业垄断，古城今后基本上不会出现第二家传呼台。电话局其实也是大赢家。” 李虎城说道。 “这帮鳖犊子，整天在背后嚷嚷，威胁丹平，拿丹平不当回事儿。这一回鸡飞蛋打，一分钱也没得到，彻底傻眼了。” 刘俊说的是以王主任为首的乡干部们。 这回他们是最大的输家。 如果大伙儿不起幺蛾子，和气生财的话，传呼台赚了钱，每人平均一年至少也能分个三千元左右。 这笔钱，比他们的工资都高。 他们总想着整于丹平，就是没想到于丹平会自己主动爆雷。 于丹平虽然到了赛牛这个穷乡去，多少受了点伤。但他还是乡长，级别也没有降，将来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但是乡里的人们，却永远失去了赚钱的机会。 “这就叫做自己作死，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勾心斗角的。也怪不得别人。” “都是王桂那个鳖犊子不是人，现在大伙儿恨死他了。他也觉得在关山呆不下去，正张罗着调走呢。” “老叔，要我说这事儿也别都怪王桂，也怪你们自己。” 李虎城扔给刘俊一支烟，接着说下去。 “按说丹平这个人，人品还是很不错的。有眼光，能干，比较正派，作风比较扎实。对同事也很不错，从来不整人。” “他对关山其实还是有很大贡献的，算是一个难得的好乡长。” “这样一个正人君子，在王桂那些小人背后整他的时候，你们有几个人站出来维护丹平？几乎没有吧。绝大多数人，都是袖手旁观看热闹。” “他们就没想想，丹平走了，换个人来，就能比丹平好？铜羊那个黄立威，把好好的一个铜羊，搞成那个德行。他如果来了关山，还能有好？” “唉，大概是王桂给人许愿了，那些人觉得黄立威来了，自己有好处，所以就站到了他们一边。” 于丹平离开关山，李虎城也感到惋惜。 但是这也是于丹平目前最好的结局。 这一局，他彻底卸掉了包袱，顺便惩罚了那些背后整他的人。 王桂的图谋失败，现在里外不是人。 黄立威的图谋被人爆了出来，想到关山的图谋，已经破产。 所以，于丹平算是打了个平手，不输不赢。 另一个输家，就是关山乡。 投资传呼台的四十多万，本来是关山乡的钱。但是这次县里只留给了关山十五万，凭空损失了二十多万，算是第二个大输家。 如果还有一个赢家的话，那就是将来的关山乡长。 不过这个人是谁，目前还没有定论。 “丹平走了，二姨夫主持工作，将来能不能扶正？” “唉，我都这么大岁数，再过几年就退休，没有那个心思。上面爱安排谁就安排谁，谁来我都配合。只要能够为关山做点好事儿就行。” “老叔能不能透露点儿消息，都有谁想惦记着关山乡长的位子？” “我倒是听到一些消息，你也不是外人，我就给你透露一下，你也不要跟外人说。” 刘俊喝了口茶，点上烟。 “黄立威原来是呼声最高的，不过他这回演砸了，基本上没戏。” “土地局罗坤，建设局刘明贵，财政局副局长凡新民，乡企局局长马立人，这几个呼声都比较高。” “当然，还有不少人惦记着，没有浮出水面。也不排除会有黑马杀出来。这种事儿，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不过，不管谁来，你也不担心。我想也没人敢轻易打你的主意。” 打我的主意？凭什么？ 我有什么值得他们打主意的？ 我坐得直，行的正，那彩霞、丛国盛我都不怕，还会怕他们？ 我是纳税大户，就业大户，只要有点儿头脑，就不会来故意找麻烦。 第474章 讲排场很有必要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74章讲排场很有必要赛牛乡政府大院，史上第一次出现这么大的场面。 十一辆轿车，加上一台跑车浩浩荡荡驶入院里。 见了这么大的排场，屋里的人纷纷出来。 此前他们已经都到了消息，新乡长于丹平将于今天来上任。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县里的人带着于丹平来，开一个全体干部大会，在会上宣布县里的决定。 来的时候，顶多县里来一台吉普车。比较重要的，开会之后会陪着吃一顿饭。不太重要的，开会之后，县里人就走了。 以后在这里干的怎么样，是死是活，就全凭自己本事。 但是今天这样大的场面，赛牛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仅在赛牛历史上是第一次，在古城的历史上，大概也是第一次。 车队停下。里面的人纷纷出来。 第一个是县里的高科长，只有几个主要领导认识，普通干部们大多不认识。 第二个就是今天的主角于丹平。 因为就在临近的关山当乡长，赛牛的大部分干部都认识他。 第三个人，就是从奔驰车里出来的李虎城。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赛牛乡的人，很多人都认识这个人。即使不认识的，也都知道这个人。 从跑车出来的美女，就是虎城集团的总经理于丹宁，这也是大部人都认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人物。 另一辆奔驰车里的人物，就是虎城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鲁提辖，据说就是这个人，在琼岛主持房地产生意，帮着了李虎城赚了将近三个亿。 另一位美女，就是虎城集团的副总，合资企业虎城服装公司的总经理陆凤仙。一千多人服装厂的总经理，赛牛乡至少有上百人在她的手下工作。 然后是三建公司的总经理林卫国、副总经理佟大柱、关山村的村委陆半山、马春霞、佟三柱、杨连升，以及关山乡另外的村干部孙玉发、沈一水等十来个村干部。 于丹平上任，这些人来干什么？ 赛牛原来的乡长已经调走，主持工作的副乡长曹立波愣了一下。很快反映过来，快步迎了上来。 “欢迎高科长光临，欢迎于乡长。” “曹乡长，我把于乡长送来了，今后你们就是战友，可要好好合作，不要辜负了县里的期望。” “领导放心，我们一定服从上级安排，积极配合。哎哟，这不是李董、于总么，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曹立波跟李虎城、于丹宁这些人，大部分也都是认识的。曲里拐弯论起来，李虎城还得叫曹立波三舅。 也不是什么实在亲戚，就是按照乡间的习俗这么叫的。 “别人叫李董，三舅就别这么叫了，显得生分。我来没什么事儿，就是送一下于哥。” “是啊，三舅，我们就是来送一下我哥哥。他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们可别欺负他啊。” 于丹宁笑呵呵说道。 “哎哟，于总，这话可说远了。于乡长是我们的领导，借个胆子，我们也不敢欺负他啊。倒是我们赛牛有不少人，都在于总手下讨生活，还希望于总多照顾一下。” “那是自然的，对了，这几位都认识吧？” “认识，都是关山大名鼎鼎的人物，想不认识也不行啊。” 寒暄了几句，李虎城就跟曹立波握握手。 “人已经送到，我们就走了。高科长，你们自便，我们回去了。” “别走啊，好不容易到了这里，总得吃了饭才行啊。” 曹立波挽留道。 他真的欢迎李虎城这些人吃饭，酒喝透了，没准就能从这些老板身上弄些好处呢。 这可是大老板，拔根毫毛比自己腰都粗。 “不请自来，想来你们也没准备我们的酒菜。这次就不打扰了，将来到了关山，我们请你。” “你看看，这多不好意思。” “曹乡长，虎城他们都忙，就叫他们回去吧。喝酒的机会有的是。” 于丹平这样说，曹立波也就不再客气。 车队来得快，去的也快。转眼之间，十几辆车消失，院子里平静下来，一行人进了会议室。 会议由曹立波主持，先由高科长宣布了对于丹平的任命。然后是于丹平发表讲话，最后是曹立波讲话，表示拥护上级决定，欢迎新乡长到任。 散会之后，到了于丹平办公室，闲聊一阵，就到了中午吃饭时间，于是六七个主要干部就到食堂吃饭。 吃饭的时候，曹立波提到了李虎城今天车队的事情。 “于乡长，虎城对你挺够意思啊，今天还特意来送你。” “哦，小事儿一桩。我在关山的时候，跟他合作的就不错。他又是我的妹夫，应该的。” 李虎城和于丹宁的关系，曹立波自然清楚。现在于丹平这样说，也证实了他的判断。 李虎城今天来，就是给于丹平撑场子的。关山那些村干部们来，也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给赛牛人一个信号：于丹平虽然离开了关山，但是他在关山的贡献，我们是认可的。今后他在赛牛，我们也是支持他的。 “有了李虎城的支持，对于乡长今后在赛牛开展工作，也是一件好事啊。” 曹立波一点点进行试探。 “也谈不上支持，不过在某些方面，咱们赛牛可以跟关山进行紧密合作。关山的发展势头很猛，今后会有更多的产业进入。咱们紧挨着关山，在区位上占据了优势，这个优势不好好利用，实在太可惜。” “是啊，哪怕关山吃肉，咱们喝汤，也能跟着借光。其实咱们也不是不想发展，只是赛牛太穷，又没有什么合适的项目，所以才一直处于落后位置。” “这些都不是问题，关键看咱们有没有改变贫穷落后面貌的强烈愿望和脚踏实地的苦干精神。” “只要有了这两样，没有项目，有人给咱们提供。没有资金，我去弄钱。乡里办公条件不好，可以改善，缺乏经费，我来想法办法。” “这几天我对咱们赛牛也做了一番研究，其实咱们还是有一些独特优势的。下一步的重点，就是把咱们的优势发挥出来。” “赛牛目前虽然落后一些，但是只要咱们找准了方向，三五年之内，即使不如关山，超过铜羊和城关镇，还是没问题的。” 看着于丹平自信满满的样子，曹立波不禁有些心动。 超越铜羊镇和城关镇，这个目标可不小。难道他已经有了全盘计划？ 第475章 我还会怕她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75章我还会怕她今天是关山的集日。 随着关山的人口增加，人们收入增多，购买力增强，前来关山卖货的商贩们也逐渐增加。 目前，在古城的二十二个乡镇中，除了古城镇没有集日，剩下的二十一个乡镇都有集日。 在所有的集市当中，关山的集市被商贩们称为最好的集市。 最好的标准，就是卖货多，卖货快。 背后的原因，就是关山有钱，有钱才能多卖货。 集市就在乡政府前面，由于场地有限，一些商贩就把货物摆在公路两侧。 买货和闲逛的人，就在公路上不紧不慢地走着。 过往的车辆虽然着急，喇叭摁的震天响，人们也是带搭不理。 所以，每到赶集的日子，就是过往司机最为头疼的时候。 这样的时候多了，就难免出事。 上个集日的时候，就有人被车压断了腿。 李虎城和刘俊站在乡政府门口，看着眼前乱糟糟的景象。 “老叔，有何感想啊？” 刘俊被李虎城叫出来，本来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没想到李虎城竟然就叫他看这幅景象。 这样的景象，刘俊早已经见怪不怪，现在还问他有何感想？ 你个小王八犊子，我能有什么感想？这不是很正常么，哪里赶集不都是这样？ “虎城，你究竟想说什么，别跟老叔打哑谜好不好？” 唉，笨啊，一副乱象摆在面前，竟然看不出来问题。 “你不觉得应该改变这副乱象么？一是乱糟糟的，没有秩序，耽误过往车辆通行。” “二是很不安全，容易发生车祸，三是影响关山的形象。 “虎城，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就这么大的地方，也不能限制不让谁来。反正一周就这么一回，到了中午人就散了，将就着吧。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在其位不谋其政，悲哀啊。” 这个小王八犊子，又教训上我了。 “好好好，你有什么好办法，如果可行，我就照办。” “改道。 “改道？什么意思？” “把公路改道二道河边上去，从关山外面通过。关山街里，就只通行本地车辆。外来的过境车辆，都从外面通过。” “这样一来，既不耽误车辆过境，街里也安全了。赶集也有了地方。岂不是两全其美？” “改道不是咱们说了算的。再说了，还得花不少钱，交通局、公路段那里还得点头。” “那就办啊，这几个理由其实也足够了，只是改道，又不是封路。他们没有理由不同意。” “关键是钱的事儿，需要不少钱呢。” “老叔，我觉得问题不大。这两年，关山给县里交了多少钱上去？卖地的钱，至少一半都交给县里了吧？” “缴纳的税款，除了古城镇、铜羊镇、城关镇，就是咱们关山交的多吧？” “还有，改道修路的时候，我的那些大型机械，也可以帮忙。我就做一些贡献，只要县里个出油钱就行，反正也用不了几天。” “改道的地方也不多，也就两公里左右，县里即使花钱，也花不了多少。” “等到明年服装厂，给水设备公司，小川机械，商场，标准件厂纷纷投产和盈利，税收更多。” “关山给古城做了这么大的贡献，修两公里路不算过分吧？也不能总是拿钱，没有一点儿回报吧。” “咦，你这么说还真有点儿道理啊。好，一会儿回去，我就开会研究一下，然后给县里打报告。” “估计现在正好是做明年规划的时候，把报告递上去，明年开春就修路。” “你看看，还得我提醒，你们才知道干点正事儿。我要是不说，你们成天就是喝茶、看报、打牌、混日子。” “去去去，哪里至于像你说的那么不堪。不就是那天叫你看着那么一回么。丹平的事一出，传呼台卖了，这帮鳖犊子也不闹腾，这回都傻眼，也乖乖听话了。” “这人啊，就是得叫他们穷，才能老实。否则的话，有俩钱儿就嘚瑟。” 这叫什么话？ 我有那么多钱，我嘚瑟了么？ 你们自己有把柄在人家手里，不敢跟人较真，这能怪谁？ “老叔啊，丹平到了赛牛，准备大干一场。你现在主持关山工作，就这么无动于衷，成天混吃等死？” “谁说我混吃等死啦？” “那你说说，你都干了什么？或者说，你打算干什么？” 刘俊也不是不想干点事儿，但是心里又矛盾。 现在虽然主持工作，但是在个角色其实比较尴尬。 想做事吧，还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上面未必会支持。 不作事吧，又有尸位素餐之嫌。 关键是新乡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谁来当乡长也不知道。 如果自己作事，万一新乡长来了，把自己的计划全部推翻，岂不是很尴尬？ 所以，刘俊的思路，就是以守成为主。只要这段时间不出大乱子，平稳过渡到新乡长上任，自己就算成功。 听了刘俊的想法，李虎城也只能在心里叹息。 “老叔，都像你这个想法，关山今后的前途堪忧啊。弄不好，赛牛和河口都可能超过关山。” “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我天天在家里躺着睡大觉，他们也不能超过关山。” 这么自信？ “根据何在？” “有你啊，便是我什么也不干，你能闲得住么？产业园不发展啦？标准件商城不办了？我就等着捡现成的就行。” 好，刘俊，你有本事。 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无为而治，不像那彩霞那样，总是胡乱插手干预。市场的事情归市场，他只要做好服务就行。 “对了，虎城，我听到一个消息，你要有所准备。” “什么消息，这么严肃？” “我听说孙小米也可能在竞争关山乡乡长的位子？她跟你不对付，万一真的来了，你还是小心点儿。” “什么，孙小米？就她那样的，还能当关山乡的乡长？古城没人啦？” 如果孙小米来当乡长，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你也别瞧不起女同志，河口的李千寻，跟孙小米岁数差不多，不就干得有声有色么？官场上的事情，什么可能都有。” “她愿意来就来，其实跟我没什么关系。她做她的乡长，我做我的生意，各走各的路。” “嘿嘿，真有那一天，怕是由不得你。” 哼，她能把我怎么样？ 那彩霞都是手下败将，我还会怕她一个毛丫头？ 跟李千寻相比，孙小米简直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第476章 我要走正道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76章我要走正道李虎城跟刘俊分开之后，就前往产业园区。 今天赶集人多，开车不方便，就步行前往。 正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喊。 “李董，请留步。” 李虎城四下一看，就见有人向他招手。 原来是海蓝美发厅的蓝蓝在向他招手。 “哟，这不是蓝蓝么，前两天到你这里理发，你这里关门儿，他们说你回家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爸爸还好吧？” “我爸还好，我是回家了，不过呆了一天就走了。我到南方去了，昨天才回来。” “怎么到南方去了，去那里旅游啊？” “哪有心思旅游啊，你忘啦，当初不是你说叫我到南方去学习么。我去学习了，你看看，这是我的新营业项目。” 蓝蓝把手里拿着的几张贴纸展开，一一给李虎城看。 “这个是纹眉、纹眼线，这个是新娘盘发，这个是染指甲，外加理发、烫头、焗油、染发。全套的我都学会了。这回打算大干一场。” 李虎城这才想起来，前段时间自己把蓝蓝从派出所领出来之后，给他出了这个主意。 “不错，这回学会了手艺就好好干。关山的人越来越多，你如果手艺好，赛牛、虎洼、新河、铜羊的人都会过来。” “铜羊那里我也去看了，没有比我这里齐全的。我想我的手艺还过得去，这回我很有信心。” “那就好好干，将来赚了钱，再扩大规模。雇上几个人，办个美容院，当个大老板。” “我也是这个目标，谢谢你鼓励我。还有，我已经决定金盆洗手，再也不做那种生意。” “这就对了，那种生意终究不是正道，还是做正经生意来的长久。你忙吧，我走了。” “以后理发到这里来，我给你免费。” “好啊，谢谢你。” 这就是退出江湖，从良了吧。 穿过熙熙攘攘的集市，就向葫芦沟走去。 昨天下了一场雪，路上除了几道车辙，还被雪覆盖着。 今年秋天的时候，这段路用推土机推过，还算平坦，也加宽了不少。现在是八米宽的道路，即使是卡车，双向行驶也没有问题。 很快到了飞云寺，就见长生子正在除雪。 “李董，你总算来了，救命啊。” 田中他们走了之后，高桥三郎就住进了飞云寺。曾老道走了之后，这里就剩下高桥三郎和长生子两人。 “我说长生子，有人要你命还是咋地，你不是好好的么，救什么命啊？” “累死了，你找两个人帮我除雪，这么大的飞云寺，我一个人得干到什么时候啊？今年冬天还怪，这雪一场接一场的。再没有人帮忙，我要累死了。” “高桥三郎呢？他不帮你干么？” “你别提这个鳖犊子了，来了之后，就住了一天，就开车走了，到现在也没个人影。也不知道去哪里浪。这东洋人就是不靠谱。” “他走了你就慢慢除雪呗，反正你一天也没什么事情干。有点事干，还省得寂寞。我那里没人，有人也不给你出。我如果出人帮你干活，不是耽误你修行么，我不能害你。” “不给人给点酒总行吧，你把我送到这里来，不能不管我啊。” “你喝酒犯戒，我不能害你。再说了，我今天早晨遇到王立国，他说你昨天才从他那里打了十斤王家小烧，你还没有酒？” 小样儿，从来只有我忽悠别人，就你还想忽悠我？ “这个王立国怎么这样啊，我都跟他说了，叫他保密。还跟人说，以后再也不照顾他家生意。” “高桥三郎开车出去的，他的车牌办了么？” 小川玉子和高桥三郎带来的几台车，原来都没有牌照。玉子的几台车，还是前几天马少云去给办的车牌。 因为是合资公司的车，这个时候有专门的车牌，黑地白字。 交通队的人，见了这种车，一般也不拦不查，算是对外商的优待。 “他自己去古城办的。” 哇擦，这个败家子儿生存能力挺强啊，才来没几天，自己就能去办车牌。 “他在这里生活还习惯吧？” “习惯，就没见过这么习惯的人。吃起饭来，比我都能吃，说这里的伙食云海观强得多。东洋人有的是钱，伙食不会比咱们这里差吧？” “东洋人是有钱，但是云海观不一定就吃的好啊。那里终究是道观，还能天天大吃二喝的？白鸟大师生活很简朴，你的生活都比他好。” “嘁，我才不信呢，我师父就动不动大吃二喝的。对了，听说你在东洋的时候，还去过伎馆。什么时候带我去东洋，让我也开开洋荤呗。” “去去去，好好修行吧你。都入了空门，还想这些歪门邪道的。” 这叫什么道士啊，怎么整天就惦记着酒和艺伎呢？哦，对了，他是假道士。 懒得跟长生子啰嗦，李虎城就到了左飞石的苗圃，正好左飞石在这里。 “虎城，听说你弄回来不少设备，正想抽工夫到你那里看看去呢，收获不小啊。” “什么不小啊，这一趟的任务，一半儿都没完成，半途而废。” “你就知足吧，有几个人能像你一样，去一趟东洋就能干成这么多大事儿。” “你跟古城县的事情，我听方平山说了，那叫一个精彩，就一个字儿：猛。” “猛什么啊？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也是他们逼得我没招儿，才变得不反抗的，这事儿过去了。对了，花楸种子的事情，这回我们刘总去，我告诉他了，叫他给你弄一些回来。” “那就谢谢了，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记得实验林场那里，有不少杜鹃和枫树苗子吧？” “好的没有什么了，就剩下一些大路货，也不值钱。如果你要，象征性给几个钱就行。” “好，你就都给我留着，明年春天都给我。还有什么地方有？也是大路货就行。” “那可多了，绿江的不少苗圃都有。现在也不值钱，有的家都打算砍了烧火呢。你如果想要，到时候我带你走走。对了，你要这些干什么？” 李虎城指了指葫芦沟里。 “我打算栽在两边的山上。等葫芦沟风景区建成之后，春天是漫山遍野的映山红，秋天是层林尽染的满山红叶。夏天是层层翠绿，冬天是皑皑白雪。” “从铜羊到关山公路两边的山上，到时候也栽上映山红和枫树，外面人来了，一进入关山境内，就是风景区，岂不是诗情画意？” “那得多少树苗啊？” “自己买一些，再到山上挖一些野生的移栽。我准备成立一个十来人的队伍，花上三四年时间，专门干这个。” 李虎城就是牛，一出手就是大手笔。这个事儿如果干成了，这葫芦沟风景区一定会吸引很多游客。 这小子做生意，简直就是个天才。 第477章 有理由高兴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77章有理由高兴在左飞石这里呆了一会儿，李虎城就到了方平山的药材园子。 方平山在大棚里面，李虎城就直接进去。 田畦里面，已经冒出了绿苗，大的有两寸来高，小的也有一寸多高。 “这个就是五味子苗吧？” 李虎城问道。 “是啊，目前看来长势还不错。发芽率和成活率都挺高。育苗的第一个阶段，看来是成功了。” 方平山说着，就露出欣喜的表情。 他有理由高兴。 目前五味子十分畅销，几年来价格一直上涨。但是野生的五味子产量有限，远远满足不了市场需求。 一旦人工栽培成功，必将有很多人引进种苗。 此时谁能培育出来种苗，就会赚大钱。 “只在温室里成功还不行，关键还是移栽到露地之后，能否适应的问题。所以，明年春天的露地实验才是关键。” “我现在很有信心，一定把这个实验搞成。” “现在有别人知道么？” “还没有，保密呢。” “这就好，有什么困难么？” “没有，这个也不需要多少钱。钱的事儿我自己能解决。”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从大棚里出来。 “那边那个大棚是谁家？” 距离这里一百多米的地方，新出现了一座大棚，看起来有五六十米长。 “黄二的，今年种了黄瓜，昨天我还去过，黄瓜已经长了一扎来长，过年的时候就能上市。” “走，过去看看。” 很快就到了大棚附近，黄二从屋里出来。 “李董来啦，快进屋里坐。” “不进屋了，到你的大棚里看看。” 今年秋天，蔬菜合作社是动作最大的。 目前关山村已经建设了六座大棚，总延长四百来米。黄二的大棚就是其中一座。 进了大棚，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李虎城看了一下干湿温度计，温度25°，湿度65%。 “这个就是比较适合的温度和湿度，我两个小时就看一次。” 黄二说道。 大棚里一片郁郁葱葱，黄瓜架子上，已经结满了黄瓜，枝蔓延伸之处，还开了不少黄花。 黄瓜的外形还不错，大多比较直，少数略微有些弯曲，卖相挺好。 “过小年那几天就能摘了上市，正赶上过年的好时候。如果一块钱一斤批出去，我这个棚子这一茬能卖一万五六千，比种粮食合算得多。” 跟方平山一样，黄二说起自己的成果，也满是自豪。 “黄二，你这个时候放心啦，开始的时候，你可是不敢干，前怕狼后怕虎的，就怕赔了。” 方平山打趣道。 黄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嘿嘿，这不是没干过，心里没底么。这回干成了，也有了经验，下回就知道怎么干。还是这个来钱快，早知道这样，早就干了。这些年白白浪费，眼瞅着外地人把钱给赚走。” “现在动手也不晚。这回有了经验，将来有了本钱，可以再建一个大棚嘛。人手不够，可以雇工。” “我也是怎么想的，等明年再干一年，后年我就再建一个棚子。不过，就怕干的人多了，卖不出去。” “这个不用担心，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不仅城里的需求量越来越多，农村也会有更多的人买新鲜蔬菜。土豆、白菜、罗卜这老三样，将来会越来越少。” “城里人冬天也不会存储那么多的大白菜，就连不少农村人，冬天的菜窖里面，也不会存那么多菜。到时候不都得买菜吃？” “将来大棚多了，外面人知道关山这里产菜，菜贩子们自己就会上找上门来收菜。” “李董说的就是对，只要是你说的，我就相信。” “黄二，蔬菜我也是外行，你也别都相信我。否则的话，哪天你赔钱了，就要怪我坑你。” “不会不会，咱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别人说话是别人说，最后种什么，还不是自己决定，不能象我嫂子那样怪别人。” “你嫂子又起什么幺蛾子啦？” “也算不上什么幺蛾子，就是自己没有个准主意，听别人瞎指挥。一个大棚里种了好几样菜。黄瓜、西红柿、油菜、辣椒。结果哪样也没长好，我哥今年这个棚子，肯定赔钱。” 不用看，李虎城就知道黄大媳妇的错误在哪里。 每一种蔬菜都有各自的习性，生长期不同，同一个时段内，所需要的温度、关照和湿度等条件也不一样，开花、坐果、结果，收获的时间也不一样。 这样一来，在一个大棚里面，就不容易同时满足几种蔬菜的环境要求，难以兼顾，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 最后的结果，很可能就是几种蔬菜，每一种的效果都不好。 所以，比较简单也比较科学的做法，就是同一个大棚里面，尽可能只种一种蔬菜，或者生长习性相似的蔬菜。 “赔钱也没关系，总结经验，吸取教训，下一茬就好了。” “他们害怕了，不想再干，觉得还是种地稳当，想把大棚兑给我呢。” 唉，一次失败，就想打退堂鼓，这样的人想发财，怕是有点儿难。 “你这个大棚，钱是怎么来的，我记得好像贷款了吧？” 对于专业合作社的事情，李虎城交给几个村委之后，一般也不具体过问。只看汇总情况就完事儿。 “我自己家的钱是一部分，又在信用社贷了六千，合作社大伙儿互相担保的。” “我这个没什么问题，这茬赚钱，还上贷款还有剩余。下一茬的时候，自己的钱就够，不用再贷款。” “除了我哥，另外几家跟我都差不多，这一茬都能赚钱。” “方社长，人家蔬菜合作社今年干的不错，你们的药材合作社，可要努力啊。” 方平山一仰脖，哼了一声。 “先胖不算胖，他们挣的都是小钱儿。我们药材合作社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一出手就是大钱。” “嘿嘿，方平山，你也别吹牛。你钱再大，也架不住我们细水长流，积少成多。人不用天天吃药，但是得天天吃菜，到什么时候，我们的蔬菜都不愁卖。” “李董，过年的时候别买黄瓜，我给你送去。给你挑点好的。” “算了，你这点儿东西还是留着卖钱吧，我不差你这几根黄瓜。到时候我自己买。” “这不能省就省点儿吗，自己家种的，吃的放心。” 嘟……，李虎城电话响了。 于丹宁来的电话。 小川机械的冈山几个人到了。 第478章 公开监督 不仅小川机械的冈山敏男、中村、竹下三个人来了，前田给水的富田正平也带了两人一起来了。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至此，两家合资公司的外方人员已经全部到位。 小川机械的经理任明路，前田给水的经理孙远飞，已经到场。 两人正跟着外方人员说话，唐雪在一旁给当翻译。 小川机械的几个人和富田正平，李虎城在东洋的时候都打过交道，已经是熟人，见了面寒暄几句，就说正事。 “三郎自己出去游玩，玉子小姐到欧洲去了。我们也不用他们做什么，明天就开始培训。” “今天先给你们安排食宿，按照华夏的传统，来了客人要热情招待，所以晚上会给你们举行一个欢迎宴会。” “一会儿我带你们到住处去，然后去派出所登记，再到古城的外事办登记一下。” “带上你们的行李，先到住处去。” 这种场合，其实小川玉子和高桥三郎应该在场。 不过这些人大概也都知道那两个败家玩意儿的德行，也没说什么，就提起箱子，跟着李虎城、任明路、孙亚飞、马少云，唐雪等人往后面走去。 这些人的住处，是原来特产城一期商户搬走之后空出来的一排房子。 每个人一个房间，特意进行了改造和装修。每个人的住处都有卧室和一个小客厅，配备了家具、电话和电视机。 地面安装了木地板，墙壁贴了壁纸，每个房间有卫生间，安装了抽水马桶和热水器。 走廊尽头，还有一个电热开水器。 另一头有一个厨房和餐厅，雇了厨师给做饭。还有一个杂工，负责打扫卫生。 条件虽然不如酒店，但是他们是来工作，不是来享受的，这个条件和待遇其实已经很不错。 房子白住，伙食费从两家公司里面列支，每人每天伙食费15元，如果喝酒，自己花钱买。 按照这个伙食费标准，每人一个月的伙食费就是450元，几乎是关山乡干部们工资的三倍。参考关山和古城的物价。其实已经是很高的标准。 这是跟高桥三郎和小川玉子谈好的，两人也看过这些房间，最后在合同里面写明的条款。 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避免纠纷。 富田正平当初也参加了会谈，对于这个食宿条件和条款也清楚。现在来了，也没有挑什么毛病。 各个房间都是一样的，一行六人自己选了房间，就顺利入住。放下行李，李虎城就带着他们到了厨房。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厨师孙师傅。他经过正规培训，是国家二级厨师，有资质证书的，可以做中餐，东洋菜也会做一些。” “每个周六的晚上，他会跟你们商议下一周的食谱。你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对食谱提出修改意见。如果你们之间意见不统一，最后就由孙师傅决定，所有人不得再有异议。” “当然，如果你们愿意自己动手，想做自己喜欢的食物，在征得孙师傅的允许之后，你们也可以做。” 这一点，李虎城不太指望这些人会自己动手。 东洋男人有些大男子主义，不少女人在家都是当全职太太，男人下厨房做饭的不多。 在家都不做饭，到了这里大概也不会下厨房。 所谓众口难调，在吃的问题上很容易出现问题。 之所以还要给他们这个选择，就是堵住他们的嘴，别总是对伙食挑三拣四的。你嫌饭菜不合你口味，自己做去啊。 “每个月的二十五日，为伙食费用结算日。一个月的伙食事务，采购的品种、数量、价格、价值，消耗了多少，库存多少，都会有一张表格汇总，结算完毕后，贴在走廊里面，向你们公布。” “你们可以根据结算情况，监督你们是否达到了规定的伙食标准。如果有疑问，可以向孙师傅询问，要求他给你们解释。” “如果你们认为厨师克扣了你们的伙食费，可以向马经理投诉。我们会进行调查，并且把处理结果告诉你们。” 听了李虎城这些话，冈山和富田等人连连点头，表示赞许。 作为重要的技术和管理人员，这些人今后要在关山常住，双方合作是否顺利，关系重大。 吃饭的问题看似不大，但是天天要吃饭，弄不好就要出现纠纷、口角。如果吃的不满意，甚至会认为厨师克扣了他们的伙食费。 伙食的采购由三建食堂负责，厨师只负责加工制作。实行的是采购和加工分开的流程。 厨师没有机会克扣费用，但是也不敢保证就一点儿也不克扣食材。 这个时候，伙食费用公开，让就食的人进行监督，就是最好的办法。 更加重要的是，建立了一套管理制度，有一套处理的标准流程，显得很正规。 对于做事严谨，讲究规矩的东洋人来说，这也符合他们的价值观和习惯。 其实，伙食上的事情，仅仅是双方合作的一个缩影。 双方价值观不同，风俗习惯、生活习惯不同，生活水平不同，语言不通，沟通不顺畅。 虽然现在双方达成了合作，但是今后在生产、生活上，可能出现很多冲突和矛盾。 这个时候，就要有一套机制来解决问题。 所以，李虎城才在食堂的问题上，花了这么多工夫。 对于这一点儿，于丹宁和鲁提辖都认为他小题大做，觉得一天十五元的伙食标准，吃什么不行？谁还会挑剔？ 这就是犯了经验主义的毛病，仅仅从自己的角度来考虑问题。 实际上，如果仅仅从情感和道德的角度考虑问题，觉得自己处于善意做事，就能换来对方的善意，实在天真了点儿。 不少时候，好心并不一定得来好报。 别说一天十五元的伙食费，就算是一天五十元的伙食费，没有一套有效的机制和制度来约束，也可能出问题。 伙食的事情还只是一件小事，今后在生产中的合作，才是大事。 李虎城甚至预测，今后在生产当中，双方会经常发生争吵，甚至打架都有可能。 合作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磨合，才能达到顺畅的程度。 第479章 他们不管我来管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79章他们不管我来管安排好事食宿之后，就到了后面的培训基地。 这里也是原来特产城一期的房子，标准件产业园的培训班，前田给水公司的培训班，小川机械公司的培训班，都设在这里。 今天来的东洋人，就将在这里对两个公司的管理人员、技术人员，技术工人等骨干力量进行为期半年的培训。 等明年厂房盖成之后，这些人将成为中坚力量。 培训基地里面有教室，里面已经摆好了桌椅、黑板，电视机，录放机、幻灯机。 在另一边，有实习车间，里面摆放了一些机械设备和各种工具。 看了一圈儿之后，冈山和富田还基本满意，然后就去派出所登记。 走在街上，遇到一些行人，听说是来自东洋的小鼻子，就有人纷纷停下来观看。 小鼻子，是关山当地人对东洋人的俗称，这个称呼是历史上遗留下来的。 对应小鼻子的，是大鼻子，这是对罗斯人的俗称，也是历史上遗留下来的称呼。 “这帮小鼻子，跟咱们长相也没什么两样啊。你要是不说，还真看不出来呢。” 就有人议论道。 “你没看电影么，小鼻子不就是这个样子么。” “那可不一定，电影里的小鼻子腿短，都是罗圈腿，这几个小鼻子也不一样啊。” “电影都是瞎编的，那还能信？你看看他们几个，哪个腿短了？哪个是罗圈腿儿？” “也是啊，那个高个跟虎城个头差不多呢。” 几个人一边在后面跟着，一边议论。 马少云见了，向几个人挥挥手。 “跟着我们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该干啥干啥去，一天给你们闲的。” 几个人见马少云瞪了眼睛，这才不跟。 到了派出所，还没等进屋，胡大力就迎了出来。 “虎城，这些人是谁？怎么没见过。” “老叔，不是跟你打过招呼了么，两个合资公司的东洋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今天刚刚到，来登记备案一下。” “虎城，这个……。” “怎么啦？有什么问题？” “不是有什么问题，是这个事不归我们派出所管，外国人应该归外事办管。” 嘿，这倒是奇怪了啊。 所有的外来人口，你们都要登记，还办什么暂住证。如今从东洋过来的外来人口，你们倒是不管了？ “老叔，照着你的意思，他们就是在关山杀人放火，你们也不管？” “外国人哪里会干这种事儿？他们要想杀人放火，还用跑这么远到这里来？在家里干岂不是省事儿。” 李虎城恨不得踹胡大力一脚。 “你怎么保证外国人就不犯罪？他们虽然是外国人，到了咱们华夏，就得入乡随俗，尊守咱们的法律法规。这不是很正常么？你们不管谁管啊？” “这事儿我跟局里说过，他们说归外事办管。外国人敏感，不好管的。” 合着管国内人就不敏感？便是外国人在这里胡作非为，你们也不管？这叫什么逻辑？ “先在这里登记备案再说吧，别等哪一天上面知道有外国人在这里，你们连个登记都没有，我看你怎么交代。” “好好好，我进去交代下，就登记备案。” 胡大力带着人进去，不一会儿又出来。 “虎城，我叫他们先登记一下，不过你还是到外事办给他们登记一下。” “外事办那里明天就去，反正你这里登记完毕，我这边的手续就算是办利索，以后你们别挑毛病就行。” “你放心，我们绝不挑毛病，你的人，你自己好好管着。” “在公司里我管着他们，如果他们在社会上犯了法，就应该归你们派出所管吧。” “这个事儿我们真的不好管。” “有什么不好管的？就因为他们是外国人？关山是谁的领土？这里是外国租界么？还得外国巡捕房来管？如果他们杀人放火，你们就在一边看热闹？” “唉。虎城，哪里至于到那个地步。这不是外国人敏感，涉及到外交么。” 又是什么外交的论调。 就是几个外国人到这里打工赚钱，两家有合同的，跟外交有个鸟关系啊。 “算了。你们不管拉到，我来管。” “对，还是你管。你到了东洋都敢打架，在家里更不用怕他们。” “得得得，我可不像你们，就知道耍家辣子。” “家辣子”，是古城方言，意思是就是对自己家人凶，见到外人就熊。跟窝里横的意思差不多。 登记完毕，就去参观产业园， 一边走，李虎城一边给介绍关山的发展规划，包括产业园，超级中学，海德集团的保健品厂，商场，酒店，液化气站等等。 在团湾子的产业园转了一圈儿，就到了服装厂参观。 现在服装厂已经正式投产，正在给奇诺公司赶制第一批订单。一排排机器，一千来人各就各位，忙起来也是一幅壮观的场面。 田中几个人一直比较克制，也不发表什么意见。李虎城说什么，他们就嗨嗨点头。 进入车间见到人，就不时地弯腰鞠躬。 在这里转了一圈儿，就到了前田给水公司的厂址。此时就由孙远飞给做介绍。 这个时候，富田几个人就精神了起来。问这问那的，非常详细。有时遇到一些技术上的问题和一些术语，唐雪还叫不准，翻译不出啊来。 富田会英语，李虎城只好上去当翻译。 但是有些术语，李虎城也不知道，就得来回猜测，加上反复沟通。 即使这样，有些东西也讲不明白。让李虎城有些后悔，没把翻译图纸的老头儿叫来当翻译。 好在今天只是来看看，富田也没太较真。交流了一会儿，就到了小川机械的厂址。 在这里也遇到相似的问题，虽然没有彻底沟通到位，但是大概意思还是说明白了。 逗留了半个多小时，回到特产城转了一圈，这才回到宿舍。 福田他们收拾行李，马少云带着人，把小川机械的电脑和车给他他们送了过去。 这次运来的轿车，除了玉子和任明路一人一辆，剩下的三辆都给了他们。冈山、中村、竹下正好一人一辆。 东洋是靠左驾驶，两国交通规则虽然有所不同，但大同小异。华夏此时道路上车辆不多，出门开车倒也没有太大问题。 至于前田那边的车辆，原来剩下一台。剩下两人用的就等着进口设备的时候，一起运过来。 李虎城借给他们一台尼桑，暂时用着。等他们的车来了，再把车还回来，弄得富田几人连连鞠躬感谢。 晚上就在他们的住处吃饭，孙师傅做了十二个菜，满满一桌。 由于语言不通，虽然气氛还算和谐，但终究没有那种热烈气氛。十来个人喝了两瓶白酒，最后草草散局。 第480章 用你操什么心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80章用你操什么心李虎城也懒得去外事办，第二天给外事办打了个电话，通知他们说外方的人来了，准备把资料寄给外事办，请他们注意查收。 除了关山这里，古城其他地方也没有外国人，更没有别的外事活动。 外事办的人平常就没什么事儿干，别人总说他们是吃闲饭的，这回关山有了外国人，而且一下子来了八个人，总算是有事儿干了，可以堵住别人的嘴。 于是外事办立刻行动，主任立刻向县里汇报，副主任孙小米带着唯一的一个手下，打了一辆出租车，第一时间赶到关山，找到了刘俊，一起来到虎城集团，准备为外国人服务。 李虎城打完电话，就把这事儿抛在脑后。正跟今天刚来的周主任和冯轮商量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设计的事情，没想到孙小米直接就到了他的办公室，把他堵在屋里。 “哟，这不是孙主任么，大驾光临，有什么指示？” “虎城，孙主任今天来，是想见见那些外国人，人呢？” 刘俊说道。 “他们在培训基地上课呢，见他们干什么？昨天他们已经在派出所登记备案，他们的照片，已经用挂号信从邮局寄给你们。我不是都通知你们了么，还见他们干什么？” 一见李虎城若无其事的样子，说的轻描淡写，孙小米就来气。 “李虎城，你态度端正一点儿，我们跟你说正经事呢。” “孙副主任，我也跟你说正经事呢。他们现在正在上课，没有时间，想见他们，等下班再说吧。” “李虎城，这事儿你说了不算，快点带我去见他们。” “孙副主任，他们在上班，不能干别的。我请他们来是干活儿的，我给他们开资，他们就得给我好好干活儿。你想见他们，等下班再说。” 孙小米见李虎城强硬，心里愈发生气。 “李虎城，你不能这样对待外宾，造成不良影响谁负责？你能负得了这个责任吗？” 李虎城也生气。 “孙小米，他们就是我的雇员，我是老板。他们是给我打工的，不是什么外宾。” “他们给我干活儿是天经地义，有什么不良影响？有什么责任？你这话有什么根据？” “需要的资料都给你们了，你非要见他们干什么？显摆你是个小官僚，耍耍威风？” “你……简直不可理喻。” 见两人吵了起来，刘俊急忙劝解。 “虎城，你冷静一下，孙主任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来看看对外宾的招待是否周到，省得外宾挑理，造成不良影响。” 李虎城冷笑两声。 “孙主任，刘乡长说的对么？” “对，我就是想看看你们怎么招待外宾的，吃住条件怎么样，外宾是否满意？” 哈哈哈，李虎城一阵狂笑，把屋里人都笑懵了。 “李虎城，你笑什么？我的话很可笑么？” “当然可笑。你口中的外宾，是我们的雇员。他们的食宿，是我们双方协商的结果，已经写进了合同里。” “他们如果不满意，可以不来。既然来了，就是同意这个条件。你别拿他们当什么外宾，人家是来赚钱的好不好啊？” “他们如果因为食宿条件不好，也可以不干回国。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用你们操什么心？” “这些人一人一个单间，有卧室，有客厅，有家具，有彩电，有电话，有暖气。一个人一天伙食费十五元。还有专人给他们做饭和打扫卫生。” “关山乡敬老院那些老人，各村的五保户，贫困户，有这样的住宿条件么。他们一天的伙食费有十五元么？” “你不去关心关山这些穷人，反倒关心起这些外来的富人，你的工作干的可真好啊。” “你蛮不讲理，什么老人、穷人的，这不是我的工作范围，自然有别人管。” 刘俊见两人越说越僵，急忙和稀泥。 “虎城，孙主任，你们都消消气儿。虎城啊，孙主任也是为了工作，我看这样，你就带着我们去看看他们的宿舍和食堂，孙主任心里有底，也好回去交代。” 周主任和冯轮毕竟跟孙小米一起去过东洋，也不愿意两人闹的这么僵，也在一边劝说，想息事宁人。 “好吧，我就带你们去看看，没事找事儿。” 孙小米想发火，见李虎城走了出去，只好憋回去，跟了出去。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混蛋，蛮不讲理。 很快就到了宿舍，田中的房间也没锁，李虎城就推门进去。 “看看吧，就这条件，凤仙旅店的条件也没有这里好。这是卫生间，抽水马桶，电热水器可以随时洗澡，古城大酒店也不过如此吧。” “这个……，能不能给他们安上空调？” 孙小米道。 “可以啊，你给拿钱吧。买来空调我就安。” “怎么能我拿钱呢，你用的人，你不出钱谁出钱？你又不是没钱。” “我是有钱，但也不是随便花的。合同上没有这一条，我为什么要花这个冤枉钱？他们自己都没有提出这个要求，用你操什么心？” 孙小米已经懒得跟李虎城辩解，她觉得这个人就是个无赖，满脑子就知道钱，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跟这样的人，没法沟通。 “我们到厨房去看看。” 孙师傅正在做菜，见人过来就停下。 “孙师傅，把菜谱拿来，给领导看看。” 孙师傅就拿出菜谱，递给了李虎城。李虎城看都没看，顺手递给了孙小米。 孙小米看了一会儿，皱起了眉头。 “一顿四个菜，是不是少了点？” “他们是自助餐，可以随便吃的，保证吃饱，不是六个人四盘菜。” “还是小气了点儿，不能让外宾有一点儿不满意的地方。我建议，每天的伙食费每人增加五元，达到二十元，凑个整。” 李虎城看看孙小米，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败家娘们儿，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行啊，你给拿钱吧。” “李虎城，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不愿意跟你一般见识，别以为我怕你。” “好好好，没让你怕我。你说增加伙食费，谁出钱？反正我不出这个钱。我是董事长，一天的伙食费也就三块钱，还没有他们多呢。” 孙小米见李虎城根本就不配合，沉思了一会儿，有了主意。 “刘乡长，外宾来了，也是给你们关山作贡献。要不你们乡里给出这个钱。反正也不多，八个人一天才四十块钱。” “这个……。” 刘俊就闹心了。 第481章 不该管的瞎管 你出的主意，怎么出钱的事儿却转嫁到我的头上来？ 或者县里出钱，或者李虎城出钱，怎么也轮不到乡里啊。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刘俊想拒绝，但是想起了孙小米可能要到关山来当乡长的传说，就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万一她真的来当乡长，今天拒绝了她，今后在一起工作，岂不是尴尬？ 反正花的是公款，也不用我出钱，我又何必得罪人呢。 “这个事情，我回去跟班子成员研究一下再说。” 哈哈哈，李虎城又是一阵大笑。 “李虎城，你又笑什么？” 孙小米怒道。 “孙小米，你还好意思问我笑什么，你想知道么，现在我就告诉你。我笑你们可耻。就是你们，你孙小米和刘俊。” “你们知道为什么？你们不知道。现在我就告诉你们原因。” “刘俊，我问你，关山居民年收入水平是多少？你作为乡长，你会不知道吧？” “虎城，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别问我干什么，你就说多少吧？” “八百玖拾元。” “好，八百九十元。你们知道这几个东洋人一个月工资多少么？我告诉你们，一万八千元。” “来，你们算算账，这几几个东洋人的收入是关山老百姓的多少倍？我告诉你们，是243倍。” “东洋人和关山人谁是有钱人，谁是穷人？你们可倒好，竟然要穷人拿钱，去补助有钱人吃饭。” “合着不是花你们个人的钱是不是？你们想补助，你们把你们的工资钱拿出来，给洋大人补助去。” “你……。” 孙小米想反驳，但是却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孙小米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给你的洋大人下跪是不是？生怕你的洋大人受一点儿委屈是不是？” “如果你的洋大人想要女人，你们是不是还要找一些人陪他们睡觉啊？” “李虎城，你在污蔑我。” “哼，我污蔑你？又是空调，又是伙食补助的。人家自己都没说什么，你们倒是上心，主动给钱给物的。要是你们自己家的钱，会这么花么？” “我不是怕他们不满意么，他们不满意，你负责啊。” “我自己负责，什么时候要你们负责啦？谁不满意谁就滚回去，我叫他们换个人来。” “还有你刘俊，补助这种缺德的主意，你还要研究研究。我给你们交的税，老百姓交的统筹款，你们就拿来补助那些有钱人，你问问关山的老百姓答应么？” “跟你们这种人在一起，简直就是耻辱。你孙小米还来征求他们意见，如果他们说叫你陪着他们睡觉，你就陪着他们？” “一天没事干，就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大伙眼不见心不烦。别出来没事儿找事，想一出是一出，丢人现眼。” 孙小米哑口无言，心里无限委屈。 我就想把工作搞好，不想让外国人觉得华夏不好，不想损害国家的形象，我哪里错了？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你这样对待我，说出这种恶毒的话，究竟是何居心？ 孙小米越想越气氛，越想越委屈，忍不住眼泪就流了下来。 “李虎城，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我就是一个老百姓，有什么好怕的。没事儿回去喝茶看报，别总是来给洋人下跪。” “我们走！” 孙小米实在呆不下去，手一挥，带着人走了。 “孙主任消消气，喂，孙主任……。” 刘俊追了上去。 周主任和冯轮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是今天这一幕，还是第一次见到。 哇擦，虎城真猛啊。 以前总是听说他跟那彩霞作对，把那彩霞怼得灰头土脸。不过那只是传说，没有亲眼见到。 今天见到他怼这个孙主任，才发现这个家伙的气魄。 厉害，实在是厉害。 “虎城，你这些话说得真痛快。他东洋人怎么啦？给了他们这么好的待遇，这么高的工资，咱们也对得起他们。” 李虎城沉重地叹了口气。 “周主任，这不是待遇不待遇的问题。东洋人的生活水平高，人家工资高，不能拿咱们的标准备比。这是我跟他们谈好的事情，就是这个标准。” “这就是两个企业之间的事情，根本就用不着她外事办插手。人家东洋人自己都满意，用他孙小米来争取个屁啊。” “再说了，他们凭什么拿公款给外国人花啊？就为了外国人说自己一声好？咱们自己什么样，自己不清楚么，哪里轮得到他们说三道四的？” “就算人家忽悠咱们几句好，有个屁用啊。外国人能给咱们多少钱？想过好日子，还不得咱们自己出力流汗？” “就是特马的跪久了，站不起来。” “我们公司引进东洋的轧钢设备的时候，也是这样，恨不得把东洋人当做祖宗供起来。可是人家该不教的，还是不教。有一些诀窍，还是咱们自己人琢磨出来的。” 几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就到了培训基地。 到了第一教室，就听得里面传来争吵声音。 从窗户看进去，就见任明路正在跟竹下争吵什么，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争的面红而赤。 一边的老翻译老高，则在笑呵呵给他们翻译。 “哇擦，这里怎么又吵起来啦？” 冯轮吃惊道。 李虎城开了门，任明路过来。 “任厂长，怎么吵起来了？” 李虎城问道。 “关于一个参数的事情，我说竹下错了，他就是不承认。” “哦，那你们该吵就吵，别动手打架就行。” 李虎城关上门，就见周主任和冯轮呆呆瞅着他。 “怎么啦，我说错什么了么？” “哦，没事儿。” 李虎城，你牛币。 这个任明路也够牛币的。真是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 刚走不远，刘俊就匆匆回来。 “虎城，孙小米走了。” “走就走，她本来就不该来。” “她说回去找领导告状。” “爱告告去，我又不是公务员。我这个董事长也不是领导封的，他们管不着我。” “造成国际影响不好，你还是小心一些。” “刘俊，有个屁的国际影响啊？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怕什么？东洋人给你们什么好处了么？你们这么维护他们？” 刘俊急忙摆手。 “虎城，你可别乱说啊。这事儿我不管了还不行么？我走了。” 李虎城你个小鳖犊子，不叫二姨夫也就罢了，连乡长都不叫，现在直呼姓名了。 我要是再说话，兴许就叫我老鳖犊子。 老子惹不起躲得起，我走还不行么。 “哼，本来就用不着你们管，咸吃萝卜淡操心。” 李虎城指着刘俊的背影。 “周主任，冯工，你们看看，派出所该管不管，这些人不该管瞎管，素质堪忧，还得提高啊。” 第482章 诉苦 孙小米吃了瘪，又生气又委屈。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想回单位跟主任汇报，但又怕主任埋怨自己工作没做好。 这个同伴平常的时候就跟自己不合，回去之后，一定把今天的事情大肆宣扬，好让自己出丑。 如果大伙儿都知道自己在关山吃瘪，那可丢死人了。 新来想去，干脆还是回家见妈妈去吧，叫妈妈给自己出个主意。 出租车到了古城，叫同事下车，孙小米就回到绿江，直接到市府找到了母亲孙秀兰。 一见到妈妈，孙小米的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哎哟，宝贝闺女，这是怎么啦，谁欺负你啦，快跟妈说说，谁这么大胆子，竟敢欺负我的闺女。” “还能有谁，都是李虎城那个鳖犊子。” 李虎城？ 不至于吧，那个小王八犊子挺好的，不像是随便欺负人的样子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跟妈说说。” 孙小米见了娘，有了依靠，就一五一十地把去关山的经过说了一遍。 “我都是为了工作，可是李虎城这个鳖犊子，一点儿也不配合，还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干脆把他给撤了。” 孙秀兰听了闺女的话，心里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傻丫头，你说撤就撤，人家是董事长也好，总经理也好，也不是咱们任命的。 他是私人企业，既不是国营，也不是集体，他就是自封个山大王，咱们管得着人家么？ “闺女啊，你说说李虎城错在哪里？” “我说给安装空调，他不同意，还说叫我花钱给买空调。有他这么说话的么？我凭什么花钱啊？” “那你说说李虎城凭什么花钱买空调？” 孙秀兰没有直接说答案，用的是启发式方法。她想要女儿自己得出答案来。 “那些东洋人是给他干活的啊。” “既然是给李虎城干活的，你为什么要关山乡拿公款补助外国人的伙食？” “这……。” “那些外国人一个月工资一万八，吃住条件比关山的居民好了多少倍。他们是富人，关山的老百姓是穷人。你叫穷人从牙缝里省点钱，补助富人，你真的觉得这样合适么？你就不怕老百姓在背后指着你脊梁骨骂你？” “可他们是外宾，应该优待啊。” “一天十五元伙食费，还没有优待么？咱们一家三口人，一天的伙食费也没有十五元啊。咱们的生活水平还是高的，农民一天的伙食费多少？” “我觉得李虎城说得对，那些外国人就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当祖宗的。李虎城愿意给他们多少工资，多少伙食费，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即使李虎城给他们一天一百元伙食费，那也是他的钱，跟咱们无关。但是你拿公款补助外国人，就说不过去。这件事情你做的确实不对。” “可是他也不该说那种混账话啊。” “他是不该说难听的，但是那话也不会平白无故就说出来。一定是你们两个话赶话，才到了这一步。” “妈，你怎么总是帮那个鳖犊子说话啊。” “我是帮理不帮亲，工作上的事情，就要按照工作的规矩来办。李虎城如果到咱们家里说那些话，我就把他打出去。” “这个鳖犊子，我恨不得掐死他。当着外人，一点儿也不给我面子。” “傻闺女，你根本就不该去。实在要去也行，但是你得事先有个准备，有个预案。想办什么事情，能不能办成，对方会有什么反应，你怎么应对，事先都要有个数。” “你看看你，今天犯了多少错误？第一，没有准备。第二，擅自做主。买空调的事情，尤其是公款伙食补助的事情，这是你能做主的么？” “你有什么根据和权力做出这个决定。人家质疑你，你怎么回答？工作不是在家里，你别觉得你是我的女儿，你说什么别人就都得听。” “算了，我以后不去了，他李虎城爱怎么折腾随他去，懒得管他们那些破事儿。” 孙秀兰暗自叹口气。 丫头还是太幼稚，受了点儿挫折就退缩，这怎么行呢。 “如果那些那些外国人真的出了事儿，你怎么办？你们外事办可是有责任的。你要就是不管，也是失职啊。” “那怎么办？那个鳖犊子又不配合？” “该去还得去。” “我还去干什么？自讨没趣？我想见见那几个人，他都不让见？” “你就不会事先打个电话，跟虎城集团沟通一下，让他们安排个时间见面？” “外国人不熟悉咱们的法律，给他们送点儿法律资料，很正常，也很应该吧。告诉他们遵守华夏的法律法规，风俗习惯，很正常吧。” “外国人到了这里，毕竟是少数。如果咱们的人欺负他们，影响不好吧，咱们应该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和合法权益吧？” “如果他们的权益受到损害，怎么解决，他们找谁？你得告诉他们，可以找外事办，还可以找他们领事馆，把这些地方的地址、电话告诉他们。” “如果你把这席话跟李虎城他们说明白，他还会这样跟你冲突么？你那姨几次跟李虎城冲突，都闹的灰头土脸的，你还没吸取教训？” “不能只凭意气用事，做事要有理有据。” “妈，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这回丢人大了，回去没脸见人。我不想在古城干了，你把我调回来吧。” “没出息，遇到点挫折就退缩，你还能干什么？到哪里也是一事无成。” 孙小米沉默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回去该上班上班，别人的风言风语，就当没听见。李虎城不是说他把那些外国人的资料都给你们了么，你们留下一分，再给公安机关一份，通知他们，这些外国人在关山。” “我跟公安那边说过，他们说不管。” 唉，这个傻丫头，又上当了。 他们嫌麻烦，就能推诿就推诿，你还当真了。 “哼，这是他们的职责，他们说不管就不管啦？只管把资料给他们送去，管不管就是他们的事儿。” “然后再去一趟关山，见见那些外国人。当然，平常没什么事儿，也不用总去见他们。” “至于吃的好不好，住的好不好，那是他们跟李虎城自己的事儿。如果不满意就回去，跟你也没关系。” “妈，你怎么跟李虎城一个腔调啊。” “不是我跟他一个腔调，而是就应该这么办，无论是谁，都应该这么办。” 孙小米站起来，咬咬牙。 “好，我就回去。等我将来到了关山，看我怎么收拾李虎城这个鳖犊子。” 孙秀兰心里不禁乐了。 这个傻丫头，你是李虎城的对手么？ 不过也好，有李虎城这个对手磨练她，丫头成长的也许更快一些。 第483章 这丫头有性格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83章这丫头有性格经过母亲一番开导，孙小米想通了， 回到古城县府，正好赶上开饭，就去了食堂。 她一进来，众人就都瞅着她。 孙小米知道，一定是同事把自己在关山吃瘪的事情宣扬了出去。 狠了狠心，孙小米按照母亲的教导，也不搭理众人，镇定自若地去买饭。 正在吃饭的时候，那彩霞端着饭菜过来坐下。 “小米，听说你上午去关山，李虎城你个鳖犊子欺负你啦？” 直到现在，提起李虎城，那彩霞还恨得牙根直痒痒。 “是的。” “唉，你去找这个鳖犊子干什么。以后这种事情叫别人去，你别冲在前面。” “明天我还去，我还就不信了，摆不平这个鳖犊子。” “真的要去？” 孙小米使劲儿点点头。 “去也好，使劲儿收拾他一下，也好给我出出气。” “行，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吃过饭，孙小米去刷饭盒的时候，故意放慢了节奏。 本来以为有人会过来风言风语的，但是却没人这样。 有几个人跟她打招呼，似乎也跟平常一样，没有讥讽之意。 原来也不过如此，就是别人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不过是背后议论几句而已。 还是妈妈说得对，只要你想做事儿，总是有人议论的。你干的再好，也不会所有的人都说你好。 当初李虎城谣言满天飞，难听的话多了，他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 咦，不对啊，我怎么能跟这个鳖犊子相比呢，他脸皮那么厚才不在乎的。 回到了办公室，孙小米就给于丹宁打电话。 “丹宁妹子，我孙小米啊。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孙小米就说了想见见几个外国人，给他们宣讲政策的事情。 本来以为于丹宁还会阻拦，没想到于丹宁一口答应。还说她今晚上回家，明天早晨过来接她一起去关山。 她那边通知马少云，给安排时间。然后再派车送她回来。 放下电话，孙小米心情大为轻松。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你不配合，于丹宁配合。 于丹宁这么安排的，我看你还敢说什么。 丹宁到底是城里人，就是比你个农村乡巴佬有教养。 下午三点多，收发室送来一个大挂号信，寄信地址正是关山的虎城集团。 应该就是那个鳖犊子说的外国人资料了。 孙小米打开信，果然是那八个外国人的资料。 a4纸打印的，有文字材料，还有表格和八个人的照片和护照复印件。 你还别说，这个鳖犊子的资料弄得还挺正规，真的挑不出什么毛病。 听说那个鳖犊子电脑挺厉害的，没准儿这些资料就是他整理的呢。 到复印室去复印了一份儿，留下原件，孙小米就带着材料去了公安局，找到了彭科长。 “哟，孙主任大驾光临，有什么指示？” “王科长，你这话听着怎么一点儿也不实在啊。指示没有，还是我跟你说的关山那八个外国人的事情。他们的资料我都带过来了，现在把资料给你们，正式通报你们一声。” 孙小米把资料放到彭科长面前，彭科长又推了过来。 “孙主任，外国人的事情，咱们也管不了啊。咱们这里也没有人会外语，沟通不了，怎么管？还是你们外事办管吧。” “行，彭科长不管，我也不勉强你们，资料不收，我就拿回去。” “不过呢，为了证明我来跟你们说过此事，你在这上面签字。” 孙小米从包里拿出来两张纸，递给了彭科长。 彭科长一看，不禁一愣。 这丫头挺厉害啊，还跟我来这招儿。 一张纸上的字是：“拒绝接收现住关山乡八名东洋人资料的证明。” 另一张纸上的字是：“古城县公安局拒绝管辖现住关山的八名东洋人的声明。” “彭科长，签个字吧，连日期都给你填好了，你签个名就行，够意思吧。” “嘿嘿，孙主任，这个不好吧，我没有权限签这个声明。” 孙小米站了起来，拿起两张纸。 “行，你没有权限，我也不为难你，我找你们局长签字去。局长不签字，我就找市局局长签字去。” 彭科长着急了。 “别啊，我的姑奶奶，让我想想，我看看资料再说。” “你们都不管，还看什么资料？他们外国人来了，是不是应该遵守咱们国家的法律法规？按照你们的说法，如果这些外国人被人杀死了，你们也不管是不是？” “如果他们在华夏杀人放火，实行三光政策，开展大扫荡，你们也不管是不是？” “你们不敢管，我就找丛县长去。看看古城究竟有没有哪个部门管这件事情？如果丛县长说，残疾人联合会管这件事情，我就把资料送到残联去。” “别别别，姑奶奶，我们管，谁说不管了，这是我们职责嘛。材料收下，我一会儿就找局长汇报。” “哟，转变这么快啊。” “跟你开个玩笑吗，你还当真了。收下，收下。” 哼，还是妈妈说的对，有的事情如果不拉下脸儿来，他们能推诿就推诿，能糊弄就糊弄。 还是伟人说得对，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有些事情就得较真儿。 第二天刚上班，于丹宁就来接孙小米。两人就向关山驶去。 “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虎城那个人就那样儿，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于丹宁说道。 “这件事情我也反省过自己，我做的也确实鲁莽一些。李虎城说的也有道理，没必要给外国人那么多优待。” “是啊，就把他们当平常人看就行。这些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多事儿，工作挺认真的。很有礼貌，也没什么架子，对于这里的条件，也没有什么不满的。” 两人议论着，很快就到了关山。刚下车，正好李虎城的车过来。 “哎哟，这不是小米么，欢迎，欢迎。” 李虎城笑呵呵道。 什么小米、大米的，小米是你叫的么？昨天凶神恶煞的样子，今天好像就没那么回事儿似的。 这个鳖犊子怎么这么无耻啊。 孙小米本来不想搭理李虎城，但是觉得自己家教好，还是要讲礼貌的。 “原来是李董啊，我跟于总来办点事儿，就不打扰你了。” “小米，你不用理他。那边已经准备好，咱们直接过去。” 于丹宁拉着孙小米就走，真的就不搭理李虎城。 嘿，昨天碰了钉子，今天又来了，不屈不挠。 这丫头有点儿性格。 第484章 学坏了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84章学坏了在于丹宁的陪同下，孙小米顺利地见到了六个东洋人。 她东洋话很熟练，跟这些人交流起来毫无障碍。 彼此介绍之后，宣讲了相关的注意事项，又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一本东洋文的《华夏法律汇编》和一张纸、 这张纸上的内容，就是东洋驻奉天领事馆的地址、电话、外事办的地址、电话，以及报警、火警、急救电话等资料。 吸取了昨天的教训，对于生活和工作上的事情，孙小米也没提。十来分钟之后，会议就结束。跟着于丹宁到了办公室，两人就喝茶聊天儿。 服装厂的第一批服装一共三十六万件服装已经打包完成，正在装车，准备今天发往大良港。 由于是第一次发货，李虎城打算亲自跟去，办理出口手续。 这边正在装车，李虎城看了一会儿，就告诉陆凤仙，他先回集团，等车队出发的时候，到集团叫他一声。 回到集团，就见到黄羽的蓝鸟车停在前面。 这小子，不在河口甸子呆着，大白天跑这里干什么？蓝经理的用具厂，也不知道办的怎么样？ 从窗户看进去，李虎城没见到黄羽的踪影。到了财务部，何巧云出来。 “你趴窗户看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妈，黄羽的车在这里，他人呢？” “可能找菲菲去了吧。” “罗菲菲？他找她干什么？” “你啊，一天什么都不知道，他俩搞对象呢。” 恋爱了？这两个二货什么时候开始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啊。 “黄羽这个小子，大白天的不好好工作，跑这里搞对象来了。” “也不是总来，这不是今天开资么，来领他们的工资。你别管了，年轻人搞对象见一面，不也正常么。” 好好好，我不管。 “妈，我一会去大良送服装，大概两三天能回来，告诉你一声，你不用担心。” “出门儿小心开车，少喝点儿酒。” “知道了。” “一跟你说就知道，喝上酒就忘了，要往心里去。” “好，往心里去。” 娘儿俩正说话，一辆车停下，高桥三郎从车上下来。 先给何巧云鞠了一躬。 “何婶儿，我回来啦。” “哦，回来就好，三郎啊，你这几天去哪里啦？” “奉天和永春。虎城，我回来啦。” 你个败家子儿，你回来就回来呗。 “富田他们到了，已经开始培训，你要过去看看么？” “好，我过去看看。” 高桥三郎会汉语，不知底细的人，还以为他就是个汉人。虽然来的时间没几天，但是跟集团的人很快就混熟了。 “虎子，这个三郎真的是东洋人么，我看他怎么跟咱们人差不多呢。” 何巧云道。 “他从小就学汉语，经常跟着他师父在一起。云海观就跟飞云寺差不多，都是道家的。” “难怪他住在飞云寺呢。” 没一会儿，高桥三郎回来，从车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就去了人事部。 李虎城一看那盒子，就像是化妆品。 这个二货拿化妆盒品干什么？难道是给谁送礼？ 人事部三个人，除了苏慧，剩下的一个二十多岁小姑娘，一个三十多岁男的，一份礼物，他究竟要送给谁？ 小姑娘有男朋友了，应该不是她。 那就剩下苏慧，送化妆品，是不是对苏慧有什么意思？ 两个人岁数倒是差不多，可是苏慧有一个孩子。这才几天啊，高桥三郎不至于看上苏慧吧。 难道他看上了那个男的，三郎这家伙不会是个基友吧？ 李虎城正琢磨着，高桥三郎出来，手里还拿着那个盒子。 “怎么了，礼物没送出去？” “她不要。” “谁不要？” “苏慧。” “你给她送礼物干什么？” “我追求她啊，你不觉得苏慧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么。” 我的天啊，这才几天啊，你就开始追求人家，也太快了点儿吧。 “三郎，你是认真的？我可告诉你，你在外面怎么样我不管，我这里可不是你猎艳的地方。” “苏慧目前虽然是单身，但是她还有一个孩子，你不能拿她当玩物戏耍。你如果想玩弄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趁早回东洋去。” “我对她是真心的，那天一见到她，我就喜欢上她。这些天我走到哪里，心里始终想着她。” 高桥三郎说的很认真的样子，突然就停住，上下打量着李虎城。 “虎城，你不会是喜欢苏慧吧，你可不能跟我抢啊。” 哇擦，这个二货是什么脑回路啊。 啪的一脚，李虎城踢在高桥三郎屁股上。 “再敢胡说，我就揍你。你要不要试试？” “好，我不说，你不喜欢她我就放心，少了一个情敌。要不你帮我劝劝苏慧，让她嫁给我。” “去去去，我才不管你这些事儿呢，有本事自己追去。还有，我一会儿去大良港口发服装，你在家里老实点儿，别到处乱跑。” “你去大良？我跟你一起去呗，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情。刚刚苏慧拒绝了我，我失恋了，正好出去散心。” 唉，败家子啊。 在外面浪了这么多天，对于部下和工厂的事儿，一点儿也不关心，就知道到处浪。 “好吧，我就带你一起去。” 李虎城一回头，见于丹宁和孙小米站在门口，就带着高桥三郎过去，给他和孙小米做了介绍。 孙小米看看李虎城，又看看高桥三郎，心里就嘀咕上了。 李虎城这个鳖犊子究竟是回事儿，怎么对外国人说踢就踢呢？这是对待外国人的态度么？ 奇怪的是，这个高桥三郎好像一点儿也不在乎。两人似乎很亲热的样子。 他们的关系怎么会这么好？ 难道……。 孙小米见高桥三郎手里拿着化妆品盒子，突发奇想。 难道他俩是好基友？恶心死啦。 不过，孙小米随即就开心起来，想象着李虎城脸上涂满了化妆品的样子。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活该，就该有个基友收拾你。 孙小米觉得来一趟，应该掌握更多的信息。就跟于丹宁到后面的培训基地，想看看那些人东洋人在这里的培训情况。 掌握了第一手资料，回去说话的时候也有根据。 到了第一教室，就听得任明路在跟竹下吵架。 “你的数据不对，昨天晚上我又推演了一边，我的结果是对的。” 任明路高声说道。 “你算的不对，我们的数据是经过检验的。” 竹下也不示弱。 “检验也不对，按照你们的数据，动平衡问题你就解决不了。” “我们有办法解决，我们……。” 孙小米一听，这是干什么？ “丹宁，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不会，昨天就吵了一天。走，咱不用管他们，不嫌累就吵他们的，吵累了就不吵了。” 吵累了就不吵？你的心就这么大？ 任叔叔跟外国人吵架，那个鳖犊子踢外国人屁股。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任叔叔平常多么稳重的人，怎么到了这里就变成这样？ 一定是跟李虎城那个鳖犊子学坏了。 第485章 施政纲领 赛牛乡政府会议室。 赛牛乡的全体乡干部和各村的村干部都在场。 这是于丹平上任以来，第一次召开的全乡干部会议。 这是一次上任见面会，也是一次施政发布会。 于丹平讲话的重点，主要有两个。 一是今后三年的主要工作目标，主要有几个指标。 一是三年之内，赛牛乡的经济实力达到全县第三，排在古城镇和关山乡之后，超过铜羊镇和城关镇。 二是在农民致富和减轻农民负担上，达到一个新台阶。 全乡的所有民办教师工资不拖不欠，及时足额发放，工资跟公办教师达到相同水准。 在贫困户、五保户和孤寡老人上，除了按照上级的标准补助，乡、村还要提供适当的补助。 三是三年之后，全乡所有的农民的农业税、乡统筹一律免收，由村集体代缴。 四是全乡的人均可支配收入，达到每年一千元以上。 于丹平讲完这个目标，下面立刻一片议论。 “肃静，肃静。等讨论的时候再议论。” 主持会议的曹立波喊了好几遍，下面还是议论纷纷。 赛牛乡的家底儿，大伙都清楚，那就是整个古城最穷的乡。不仅仅是别人这样认为的，赛牛乡人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短短三年时间，就想达成这样的目标，即使于丹平在关山干的不错，也不可能。 况且关山这两年发展快，他于丹平起了多大作用？那还不全是人家李虎城的功劳？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想超过现在的老二铜羊镇和老三城关镇，这怎么可能？ 吹牛是容易的，但是想达到目标，那是需要干事儿的。 归根结底一个问题，钱从哪里来？就靠大伙儿种地，养一头猪，几头山羊那点儿钱？ 无农不稳，无工不富的道理谁都懂。 但是发展工业，那是需要项目、资金、技术、产品、市场的，哪里是讲个话就能办到的？ 以前的乡长也发过狠，也制定了不少计划，几年下来，一切还不是老样子？ 足有五六分钟之后，声音才平息下去。 于丹平接着往下讲。 “我知道大伙儿对这个目标表示怀疑。这也不奇怪。当初我到关山当乡长的时候，也没想到关山会有今天的成就。” “关山就在我们身边，这两年的发展和现状，你们也知道，就不用我多说。” “关山发展的原因，想必你们也清楚。李虎城在这里面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也不是李虎城一个人的作用。没有关山人的支持和配合，关山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从古城的角度来说，赛牛是最偏远的乡镇。但是从关山的角度来说，我们却是最近的乡，这就是我们的独特优势。” “我们的方针就是依托临近关山的优势，在关山和河口之间起一个桥梁和纽带作用。” “就在一年以前，河口还和我们赛牛差不多，但是现在河口甸子已经有了配件城和鼎盛用具厂两家企业，就业人数将近二百人，年产值至少一千万，用具厂建成之后，规模还可能继续扩大。” “这还不是主要问题所在，关键是河口现在实行的标准件和常压锅炉两个项目。他们已经发动起来，目前正在全力推进。” “这两个项目从哪里来的，就是从关山来的。标准件产业依据的是关山的标准件商城，虎城集团和海德集团明年春天就会开始建设，总投资七千万元。” “这个标准件商城，就是我在关山期间达成协议的，整个过程我都清楚。据我所知，咱们赛牛也有一些人开办了标准件加工厂和家庭作坊。” “不过，这还是农民的自发行动，我们今后的一个重要工作，就是乡里和村里大力推进这两个项目。具体地说，就是两条腿走路。” “哪两条腿呢？一是个人办厂，发家致富。二是村里办厂，发展村集体经济，增强村里的经济实力。” “村里有了钱，才能解决民办教师工资等问题，才能为村民上交农业税和乡统筹。” “关山村为什么能做到免交三费和电话村？不就是因为他们在李虎城的服装厂里面有股份么？不就是因为在标准件产业园里有股份么？” “于乡长，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我们也想办厂，可是没有本钱啊。” 就有人插话道。 “是啊，关山人想办厂，李虎城给担保，银行给贷款。可是咱们没人担保，银行不给贷款啊。” 于丹平笑了笑，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边上的曹立波坐直了身体，伸了个懒腰，也露出会心的笑容。 这一刻，曹立波心里非常得意。 其实他很想自己宣布这个消息，但那是人家于丹平的功劳，人家新官上任给赛牛带来的一份见面礼，自己不能喧宾夺主。 不过，即使是于丹平宣布这个消息，曹立波也感到十分得意。 “你看看，我就知道你们关心这个问题，所以我到赛牛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解决资金问题。” “目前，这个问题已经解决。我跟李虎城和于丹宁商量好了，虎城集团借给我们五百万发展基金。这笔基金，就将借给各村和村民们发展标准件和常压锅炉产业。” 什么？五百万！ 下面又是一阵议论。 五百万，这可是一大笔钱啊。李虎城就是牛，于乡长也够牛的。 难怪他那天上任的时候，那么多轿车来送他，就连李虎城和于丹宁都亲自来了。 唉，人家有个好妹妹啊，一出手就是五百万。 惊讶之余，很多人心里就算开了账，自己村里能从这五百万里面得到多少。 于丹平咳嗽一声，止住了下面的议论。 “五百万虽然不少，但是分下去也没有多少。这笔钱是借的，要还给人家的，借钱也不是白借，是要付利息的。不过呢，利息要比银行贷款低一些。” “至于谁能得到这笔贷款，乡里面将制定一个详细方案，今后会尽快公布。” “钱借给你们，是要你们用于生产经营，不是打麻将，不是娶媳妇，不是盖房子，要专款专用。那些想钻空子占便宜，甚至想赖账的人，趁早省省，就别打什么叫歪主意了。” “河口如今已经动了起来，但是他们还没有咱们能借到钱这个条件，所以，咱们不能被河口甩在后面。” “如果咱们赛牛连河口都搞不过，我都没脸儿去见李虎城，都对不起这笔钱。” “除了标准件和常压锅炉这两个项目，我还要说说关山村的成功之处。” “关山村除了在虎城集团占有股份之外，另外的两个亮点，就是村务公开和专业合作社……。” 第486章 乡村发展研究会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86章乡村发展研究会关山中学会议室。 古城县关山乡乡村发展研究会成立大会，正在这里举行。 这个研究会，还是于丹平当乡长的时候，李虎城提议成立的。 后来因为李虎城忙，就拖了下来，不过筹备工作一直在进行。 现在条件已经成熟，就趁着李虎城在家的时候成立。 研究会的会长是关山中学校长吴宝玉，副会长是虎城集团董事长李虎城、关山乡副乡长刘俊、海德集团绿江特产城总经理云望山。 秘书长是关山中学教导主任李虎威。 研究会的成员有两种，一种是单位成员，一种是个人成员。 单位成员有：虎城集团、海德集团、关山乡政府、农行关山分理处、关山信用社、关山火车站、关山邮电局和关山乡的九个村。 这些成员，除了乡政府，其他的基本上都属于赞助单位。 其中虎城集团赞助了研究会一万元，海德集团五千元，另外几家单位都是一千元。 吴宝玉开始的时候，还不太愿意当这个会长，后来听李虎城说一下子就给两万来元经费，就动心了。 等到听说李虎城、刘俊、云望山这些关山的头面人物才是个副会长的时候，这才爽快地答应。 银行、信用社、火车站、邮局几个单位开始的时候也不愿意参加，觉得这个研究会有些莫名其妙。 你李虎城就是个大老板，鼓捣个什么研究会干什么？再说了，这个研究会到底是研究什么的？ 虽然不理解，但是李虎城连解释带威胁，几家也参加了。 个人会员，主要就是上述单位的头头们。 除了这些人，还聘请了一些顾问。 这个顾问就有些意思了，组成比较复杂。 李虎城的姥爷何云麓、曾老道、设计院的周主任，不，现在不是周主任了。 周主任因为这两年业绩突出，现在已经是设计院的副院长。 冯轮、王谦、林卫国、左飞石也是顾问。 另外两个是林学院的高教授和林副教授。 这两位都是李虎城的老师，李虎城以每年两千元的价格，让他们担任顾问。 其实也不要他们干什么，就是挂个名，每人两千元就当是冠名费。 研究会的工作内容，主要有这么几项。 “一是研究关山乡的历史、文化、风俗习惯。记录现在和将来发生的大事，搜集资料和文物。在适当的时候，编撰关山乡土历史，建立关山历史博物馆。” 会长吴宝玉介绍到这一点，心里也不禁嘀咕。 写个历史行，但是建设博物馆，就没有必要了吧？就一个乡，建设什么博物馆啊？ “二是探索适合本地的致富项目，为关山居民发家致富奔小康提供智力支持。” 这个倒是比较实在，不过，李虎城干这个事儿，似乎更加内行一些。 “三是总结关山地区反展的成功经验，为其他地区的农民提供参考。” 这一点，吴宝玉最为认同。 关山现在的发展势头确实很不错，尤其是村务公开和专业合作社这两项举措，更是一个创举。 如果实验成功，向外面推广，将来必定会吸引全国各地的人来取经。 那个时候，我吴宝玉就作为会长，给各地来的人宣传关山村的经验。 这才是一件荣耀的事儿。 当然，这个创举是虎城的发明，但是虎城那么忙，哪里有时间天天接待这些人？这个差事非我莫属。 吴宝玉不知道的是，李虎城恰恰是因为这一点，才选中了吴宝玉当这个会长。 吴宝玉果然就上钩了。 对于这次讲话，吴宝玉十分重视，光是写讲稿，就花了十来天时间。中间经过三次大修，小改的次数，他自己也记不清。洋洋洒洒地照着讲稿念了二十来分钟，终于结束。 讲话一结束，下面就想起了热烈的掌声。 吴宝玉究竟讲了些什么，人们其实不关心，也没人认真听。 掌声之所以热烈，不是因为他讲得好，而是因为终于讲完了。 吴会长讲话之后，刘俊简单地说了几句，李虎城也讲了一份来钟，最后由何云麓宣布研究会成立。 然后就是挂牌仪式。 牌子已经挂上，用红布蒙着，何云麓和吴宝玉揭下红布，揭幕仪式完成。 至此，研究会成立大会圆满结束。众人进了屋子。 研究会在中学院内的最后面一排房子，紧挨着库房，有三十多平米。 里面摆了办公桌、卷柜、沙发、电视、录放机、摄像机、照相机、还有一台电脑。 电脑是从小川机械的电脑里拿过来一台。 照相机和摄像机是李虎城从东洋买的。 在东洋这些东西比较便宜，如果按照国内的价格，那就贵了。 即使这样，研究会这些东西，也花了一万五六千块钱。 钱自然是李虎城出的。 “虎城，你说搜集文物，咱们关山有什么文物啊？” 李虎威问道。 对于这一点，其他人也稀里糊涂。 “是啊，那文物都是些瓷器，字画什么的，咱们关山似乎也没有这些东西。” 郭平安说道。 “你们不要一听到文物，就觉得是什么了不起的国宝什么的。就是我们家里平常的一些老物件，那不就是文物么？” “老物件？” “我给你们举几个例子吧。比如说，你们，包括我，小的时候都睡过摇车，摇篮。现在没人用了，剩下的也不多了。再过一些年，那些摇车就没有了。” “再过个几辈子，咱们的后代兴许就不知道摇车是什么东西。如果咱们现在把摇车收集起来，加以保护，放在博物馆里面，代代传下去。将来后代们看见了就会说，呀，原来老祖宗还有这个东西啊。” “这个摇车，就是文物，就是历史。” “似乎明白了，照你这么说，皮靰鞡也是文物。” 曹大元说道。 “对，咱们铁路上的老信号灯，那也是文物啊。” 卢作文说道。 “我明白了，小孩子玩儿的卡巴车、嘎拉哈也是。” 思路一开，众人就纷纷列举。 爬犁，马具、石磨、水碾子、石碾子、火盆、老家具、纺锤、鞋样子、手工制作的衣服、鞋子、渔网、家谱等等，算起来都是文物。 “这些东西也不值钱，现在也都用不上，放在家里还占地方。研究会不妨贴个告示出去，谁家有这些东西，就给送来，或者到家里去拿回来。” “这个过程，就是征集文物。谁给送来的，就给个证书。” “虎城，照你这么说，轿车也算是文物。是不是也应该征集一台。” 吴宝玉觉得，研究会现在基本上不缺别的，就缺一台轿车。 李虎城那么多轿车，如果给研究会一台，自己今后到哪里就有轿车坐。 “吴会长，文物都是老物件。轿车是现代化的东西，现在还算不上文物。” “不过呢，过个百八十年，现在的轿车兴许就是文物了，你就耐心等个百八十年吧。” 你个老家伙，想算计我的车，没门儿。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众人自然明白吴宝玉的心思，就哈哈大笑起来。 第487章 强劲的对手 于丹平开完全乡干部动员大会之后，立刻开展了两个行动。 一是要求全乡每个村集体都成立一个常压锅炉制造厂，每个村至少成立三家标准件厂或家庭作坊。 这两项，都在资金上给以支持。 对于那些自筹资金创办企业的，五年之内免费提供用地。 为了解决乡里办公经费不足的困难，从李虎城借给的钱当中拿出二十万元来，创办一家常压锅炉厂。 这个钱是跟私人的借款，不属于公款。于丹平吸取了在关山的教训，将来盈利之后，利润用来改善乡里的办公条件，和给乡干部们补助一些福利。 村务公开被强制在各个村推行，从今年一月份就开始实施。 凡是不实行村务公开的村，或者公开项目不全的，经过检查不合格的，一律不给借款。 专业合作社也在各村开始推行，模式跟关山村的一样，也是在技术上和市场上互相分享，贷款互相担保，人工上互相合作。 因为只是村民之间的民间经济组织，专业合作社的事情没有采取强制措施，只是大力提倡和引导。 赛牛人也听说过关山搞专业合作社的事情，关山的大棚蔬菜合作社也见到了比较好的效果，有的人家蔬菜已经卖了出去，效益很不错。 农民们都喜欢看自己身边的例子，一见有人成功，就愿意模仿。 所以蔬菜合作社是发展最快的，仅仅半个月时间，就有二十三户村民组成了蔬菜合作社。 赛牛乡原来就有六户种植食用菌的，这一次也组成了食用菌合作社，一共十七家，分别种植平菇、香菇、滑子蘑。 其中的平菇产量大，价格低，主要供应城里的市场。 香菇和滑子蘑价格比较高，跟绿江的外贸公司签订了合同，出口东洋。 外贸公司本来就有这个出口项目，有新的力量加入，自然欢迎。 对于自己有能力从银行和信用社贷款的人，乡里采取贴息政策。也就是银行贷款的利息，由乡里给承担，以鼓励村民们到银行贷款，创办企业。 于丹平的另一个动作，就是效仿河口的李千寻，从溪水市请来了四个工程师，开办了标准件和常压锅炉培训班。 河口乡李千寻这边，本来走在前面。在村务公开和专业合作社上，采取的是跟关山相同的策略，也是先在河口村试点，准备明年成功了，后年在全乡推开。 现在于丹平到赛牛乡当乡长，这两项政策一下就在全乡推开，强制执行。 在把标准件厂和常压锅炉上，河口本来也走在前面，现在于丹平有了李虎城的五百万加持，也是一步到位。 赛牛的强势崛起和于丹平雷厉风行的作风，让李千寻感到了强大的压力。 原本的战略，是关山和河口两头发力，然后带动赛牛。 现在关山那边因为乡长迟迟没有到位，始终没有什么大动作，但是中间的赛牛突然发力，隐隐有超过河口之象。 李千寻着急了，就去找郭卫兵，研究一番之后，郭卫兵决定加大对河口的支持力度。河口信用社的贷款指标，又追加了三百万。 村务公开和专业合作社也跳过试验阶段，象赛牛一样，直接在整个河口乡一步到位，全面推开。 一时间，河口和赛牛似乎较上了劲，隐隐形成竞争之势。 河口和赛牛这边竞争的热火朝天，关山这边自然知道了。 村务公开、专业合作社、标准件、常压锅炉，这些事项的发源地都在关山。 现在外面的赛牛和河口把这些东西拿过去，搞的轰轰烈烈的，原产地关山却几乎原地踏步。 一些关山人，更是把这视为于丹平对关山的报复。 于丹平为什么要报复关山？就是因为关山的干部们排挤于丹平。 这个时候，人们想起了于丹平在关山做的好事儿，于是就连议论带谩骂，埋怨起关山乡的干部们。 刘俊作为守摊儿的副乡长，本来想求稳，维持住局面，等新乡长来了之后，再决定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和方向。 但是在内外压力之下，终于坐不住了。 经过研究，大伙儿统一了思想，决定立刻在全乡推广村务公开和专业合作社。 至于标准件和常压锅炉两项，大伙儿认为，既然李虎城能借给于丹平五百万，就应该借给关山五百万甚至更多。 于是大伙儿就推举刘俊来找李虎城，商量推进两个项目和借钱的事情。 刘俊觉得自己跟虎城私交还不错，虎城又是关山人，借钱的问题不大。 本来以为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李虎城会爽快答应。没想到李虎城竟然一口拒绝。 “二姨夫，这个钱我不能借给你们。” “为什么？” 刘俊失口问道。 “原因有几个，一是我的钱也不多，明年开春之后，建设项目和工厂用钱的地方太多。即使对我来说，五百万也不是个小数。你不要以为我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 “第二，标准件企业和常压锅炉项目，我是最先提供给关山的，标准件商城还在关山。天时地利你们都占了，就是缺乏人和，始终无动于衷。竟然被河口和赛牛远远地甩在后面。说句实在话，我对你们缺乏信心。” “第三，关山目前的gdp虽然还没有铜羊和城关镇多，但是乡里的财力，却占据全县第二。你们自己其实有力量拿出一部分钱来。支持这两个项目。” “你们有钱留着不花，却到我私人这里借钱，一开口就五百万，说不过去吧？” “嘿嘿，虎城，你不是想把关山建设成一座城市么。咱们不是帮助你建设城市么。” 这个老家伙，能不能别这么无耻啊。 “二姨夫，我是有这个梦想。但是建设城市不是靠我一个人的，将来每一个关山人都是受益者。难道关山人干点儿什么生意，就得我给拿钱？没这个道理吧。” “照你这个逻辑，将来关山人什么都不用干，老婆孩子都得我李虎城给养活？” “再说了，我才二十多岁，有足够的时间实现我的梦想。关山人都不着急，我急什么？” “还有啊，丹平这次被逼离开关山，关山人就一点儿没有反省一下自己么？” 第488章 非常不满 刘俊就怕李虎城提起于丹平的事，想解释两句，可是一时之间又无话可说。 李虎城也没给他时间思考，就接着说下去。 “二姨夫你凭良心说，丹平这个乡长在关山干的怎么样？算是最近几个几届乡长里面干的最好的吧。” “可是关山人是怎么对待丹平的？拿卖地钱建设传呼台，当初他不同意，大伙儿给他压力，逼得他低头。” “哪里都有小人，这不奇怪。但是王主任纠集一伙人要挟丹平的时候，有几个人站出来，替丹平说话的？” “丹平离开关山的时候，一个人坐火车回家的。乡里的面包车就不能送他一趟？就不能花个几百块钱，搞一个欢送宴会？” “他到赛牛上任的时候，乡里都谁去送他一趟？我这边通知你了吧？如果不是我挨个通知，那些村长都不能去全。” “我派了十来台车，除了我的人和村长们，车里空空荡荡的。来回才十来公里远，我不相信连这点时间都没有。” “我就跟你直说了吧，在丹平这件事上，我对你们乡里非常不满。人走茶凉，寡仁寡义。” “我当然希望关山人能尽快富裕起来，但是现在不少关山人，其实是有一定财力的，办个小企业，或者从银行贷款，是完全做得到的。” “自己的存款放在银行吃利息，有能力找到钱却不努力，就等着叫我拿钱扶持他们。就他们会算账，我来当这个冤大头？” 刘俊脸红一阵子，白一阵子，就差流下汗来。 “虎城，你看看，这话不说远了么。好，钱我不借了，我回去自己想办法还不行么。” “对了，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一声，县里面的批复回来了。公路改道的事情，县里同意了，明年开春就修路，这回你们集团就方便多了。” “嘿嘿，二姨夫，你不用跟我打马虎眼。这路是给我们集团修的么，这是给关山修的好不好？象公路这种基础设施，本来就应该你们政府负责。我们虽然用公路，但是交了养路费的。” 你个小鳖犊子，你还好意思说养路费的事儿。 你是交了养路费，可是你的养路费不是交给草河了么？你还好意思说养路费的事情，能不能要点脸啊。 刘俊很想说出来，但是又怕李虎城再说起别的事情，弄不好他算算账，乡里哪里又欠他钱了。 也知道这回借不着钱，就赶紧告辞离去。 往回走的时候，一辆吉普车停下，胡大力打开了车门。 “刘哥去哪里了？上车，我拉你回去。” 刘俊也没吱声，默默上车。 “刘哥，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么？” “唉，别提了，还不是虎城这个小鳖犊子。叫他给训了一顿，我这老脸都没地方搁。” 刘俊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我说刘哥，你这抗击打能力也太差了吧，这点事儿算个什么。那彩霞叫虎城给怼得躲进了医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还有耐心跟你说话讲道理，够给你面子的。” “再说了，丹平这件事儿，你们做得也确实有点儿不地道。” “你别说你们，我可没做对不起丹平的事情。王主任他们的桌子都叫我给掀了，那几个鳖犊子现在还恨我呢。” “再说了，丹平跟你胡大力关系也不错，我也没见你替他说句好话。” “喂喂喂，我是派出所的，我们是垂直领导。你们乡里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我来说话？” “还有啊，今天刚刚开完会。上面有令，我们派出所只管治安。以后计划生育和收费什么的，不准我们参加。以后你们乡里别抓我们的差，我可不给你出人了啊。” “你以为我愿意抓你们的差啊，这不是没办法啊。有时候老百姓你不吓唬吓唬，他们真就不听你的。” “要我说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穷，如果都像关山村那样，什么钱都不用交，村里还给钱，谁还能不听话？” “对了，我听说丹平在赛牛放出话，三年之后，全乡的三费都免交。关山的条件比赛牛好，咱们这里什么时候都免交啊？” 胡大力你个鳖犊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正为这事儿发愁呢，你偏偏又提起来。 按说关山现在无论是从民间还是到乡里，财力都比赛牛强得多。 赛牛能做到的，关山没有理由找不到。 但实际上目前只有关山村做到了。 头道村因为团湾子的地入股了产业园，明年分红之后大概能做到。剩下的七个村还有债务，还钱都遥遥无期，哪里有能力替村民承担三费？ 关山村是因为有了李虎城，才有了今天。可是李虎城只有一个，没有第二个啊。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就是个副乡长，虽然主持工作，也不好有什么大动作。就希望县里早点儿派个乡长来。” “这个乡长可不好派，我听说想来的人多了，竞争很激烈。” “哼，我想他们把关山想得太简单了，丹平的本事也不算小，都没站住，换谁来都够呛。” “那可未必，你看人家河口的李千寻，年纪轻轻的，不是干的红红火火的。” “那是特殊情况，李千寻是郭卫兵的爱将，这边儿又有李虎城支持，加上自己有本事，想不起来都难。对了，这个李千寻挺漂亮的，虎城这么支持她，他俩不会有事儿吧。” “去去去，他们以前都不认识，哪里能有什么事儿？” “那可不一定，虎城跟小川玉子以前还不认识呢，不也……，得，没有证据不能乱说话。” “不过，虎城也确实厉害，到了一趟东洋，就能连人带设备的都忽悠过来。这本事简直逆天。难怪他连孙小米都不放在眼里。” “孙小米一个小丫头，虎城自然不放在眼里。” “嘿嘿，我说刘哥，你可别瞧不起孙小米。我听说她也是关山乡长的竞争者之一。前几天就给了县局的彭科长一个下马威。如果没有来头，敢竞争关山乡长的位子？” “对了，都说她有些背景，到底什么来路？” “我也是今天才听说的，我跟你说啊，你可别告诉别人。” 胡大力转过头，警惕地四处看。 “唉，这是在车上，又没有别人，你这么小心干什么？” 刘俊有些不耐烦了。 “嘿嘿，这不是习惯了么，职业病。我听说，孙小米是孙副市长的闺女。” “还有啊，小川机械的总经理任明路，原来是孙市长手下的得力干将。” 刘俊不仅感慨。 这小小的关山，还真有大鱼啊。 第489章 给钱就行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89章给钱就行腊月二十三，小年。 刘宁、曾老道、小川玉子回来了。 不仅他们三个人回来，还带回来三个罗斯人。就是俗称的老毛子或者大鼻子。 三个罗斯人的名字，分别叫安德烈、米其林、毕晓普。 这三个家伙，是高二林所在的罗斯汽车厂的工程师。 苏联解体以后，罗斯继承了苏联在国际上的地位。但是罗斯联邦的经济却陷入了崩溃之中。 这三个人就是克玛斯汽车联合体的失业工程师。 此时罗斯有不少专家和工程师到米国、欧洲去找工作，也有不少人到华夏来找工作。 高二林在克玛斯联合体工作的时候，跟三个人关系很好。他们早就想到华夏来工作。 此时正好刘宁来了，三个人就求高二林，想来华夏。 高二林觉得这几个人来华夏也有用处，就跟刘宁商量。但是此事事关重大，刘宁也不敢擅自做主。 没想到曾老道一锤定音，说这回就把人带回去。 刘宁也觉得虎城集团这里缺乏人才，也就同意了曾老道的意见。 “在罗斯的时候，给他们每个人一千米元，用于安排家里的生活。” “这个事情是曾老道提出来的，我也同意了。安德烈他们非常感激，也同意从他们今后的工资里面扣除。” “我跟他们的谈的工资，是每个月五百米元，也就是人民币三千元左右。食宿免费，不管酒。” 刘宁说道。 “这个没什么问题，不管酒是对的，这帮家伙见到伏特加就不要命，咱们可供不起他们。” 李虎城笑道。 “是啊，走一路喝一路，始终醉醺醺的，也不怕喝坏了脑子，真是服了他们。” “有会讲汉语的么？” “没有，安德烈会英语。” “这可不好办，还得给他们找个俄语翻译。” “我手头倒是有个俄语翻译，我舅老爷，今年六十多了，当年在俄国留学过，后来给苏联专家当过翻译。请他来给当翻译，一个月给给三百二百就行。” “那你回家的时候，就把他请来。都是翻译，也不能两个标准，工资就跟唐雪一样，好像是一个月七百吧。” “他们几个你打算怎么安排？” “先跟着富田和冈山他们一起学习，然后就先安排到前田和小川公司去。至于将来们，等等再说。反正不能让他们呆着吃闲饭。” “还有，你舅老爷既然留学过，文化水平自然有。就让他开个汉语学习班，教这些东洋人和罗斯人学习汉语。翻译不可能随时都跟在他们身边，总要自己掌握一些基本的汉语才行。” “这个没问题，就怕他们不学习。” “不掌握语言就寸步难行，他们会学的。” “吃住怎么安排？” “就在东洋人后面那座房子里面住，条件都是一样的，吃饭就在一个食堂，还是孙师傅住，伙食也一样。孙师傅做什么，他们吃什么，想自己做也行。” 三个人还在会议室等着，李虎城打电话叫来马少云，带着三人去住下。 然后叫来了于丹宁和鲁提辖，一起听刘宁讲述其他事项。 金色大厅那边，在曾老道的协助下，对方看了程化蝶的录像之后，已经同意在那里演出。 由于程化蝶的排期问题，安排在今年八月份演出两场。 六月份的时候，刘宁还将赶往金色大厅，商定广告宣传和演出的具体事宜。 金色大厅的场租费，每场六千美元，两场一万两千米元，已经交了三千米元的定金。 “这个金色大厅，是不是就在一条小胡同里面。打听当地人，不少都不知道的？” “哇擦，李董，你怎么知道的？” “查资料么。是不是很好办？给钱就行？” “是啊，非常顺利。那个经理连化蝶的录像带都没看完就同意。然后就催着签合同，交了定金，这家伙乐得合不拢嘴。我都怀疑他是不是骗子。” “后来曾老道算了一卦，说事儿成了，不是骗子，我才放心。” “办完这事儿，我就找翻译打听。这个金色大厅，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神秘，不过是维也纳音乐之友协会下面六个音乐厅当中的一个，只要交了场租，谁都可以上去唱。” “我说了世界顶级音乐圣殿什么的，当地人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说法，其实就是个中等偏上的演出场所。那里最权威的其实是国家歌剧院。” “这外面忽悠的，如果不是亲自去一趟，还以为这个金色大厅真的是什么世界顶级的音乐圣殿。也就咱们国内人这么认为，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儿。” “只要咱们国内人这么认为就行，这就达到了目的。化蝶即使不在国际上红起来，有这么一场演出，在国内也是妥妥的一线歌星。” “我觉得在国际上也可以试试，那个经理对《我心永恒》和《斯卡布罗集市》的评价还是很高的。一个劲儿地问，到底是谁创作的这两首歌。” “这两首歌将成为经典，风靡世界。” “我看有可能。” “你下次去的时候，跟金色大厅再签订一场演出。” 李虎城说道。 “还有谁去？” “汽修厂歌舞团。” 什么？汽修厂歌舞团也去金色大厅演出？ 不管怎么样，程化蝶也是国内有些名气的歌星，到金色大厅也算勉强。 汽修厂的歌舞团，连个专业文艺团体都算不上，就是一些文艺爱好者组成的一个草台班子。 你竟然让他们到金色大厅去演出？ 就算是交钱就行，也不能这样糟蹋人家金色大厅吧？ “李董，这个是不是有点儿……。” 刘宁简直无语了。 这个李董的脑子，一天都想些什么啊。再说了，汽修厂的歌舞团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呢？ “目前汽修厂效益不好，歌舞团准备解散。那些团员们都不愿意上生产一线干活儿，我打算把他们招揽过来，组织一个歌舞团，今后到各地演出。” “所以，你就要让歌舞团象化蝶一样，到金色大厅镀金。然后就以国际水平和国内顶级歌舞团的名义，卖高价票，赚大钱？” “刘总行啊，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没错，就是这个思路。” 是没错，你还别说，目前国内演出市场非常活跃，这一招儿没准还真灵。 不过，汽修厂歌舞团那边儿，会跟你合作么？ 第490章 我反对 按照李虎城的预计，五六月的时候，琼岛的房地产市场就会崩溃。 那个时候，周宇明的四千万贷款就会折在琼岛，全都赔进去。 目前的汽修厂，因为新车型开发失败，在市场上滞销，已经陷入了艰难境地，工厂开始紧缩开支，工人奖金大幅度减少。 一些非关键部门，甚至已经没有奖金。 歌舞团这样的可有可无单位，甚至打算解散。 一旦琼岛的房地产泡沫破灭，汽修厂给米凤兰担保的四千万贷款，就可能成为压垮汽修厂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个时候，汽修厂就将被外来资本兼并。 资本是讲究效率和回报的，到时候必定解散歌舞团。 那个时候，就是李虎城出手把歌舞团拿过来的时候。 歌舞团的水平虽然不高，也没有什么有名气的演员。但是它有现成的编制、乐器、道具和演职员，也有演出经验，演唱一些流行歌曲，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现在观众的欣赏水平也不高，其实很好糊弄。有了金色大厅镀金的光环，一般人也不敢质疑，只要不把歌曲唱跑调，观众们都能容忍。今后到全国各地去演出，就等着数钱吧。 “在歌舞团上花不了几个钱，但是有了名气之后，门票就能收高价，比一般的演出团体高出一两倍。” “到时候时不时地让化蝶客串一下，镇镇场子。再捧几个歌星出来，咱们就等着数钱吧。你们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李虎城分析完，得意的看着几个人。 “我觉得不怎么样，我反对。” 出乎李虎城预料，于丹宁反对。 “为什么？” “我觉得咱们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正经事都干不过来，这种旁门左道的事情，赚不了多少钱。没必要分散精力。” 于丹宁反对，真正的原因不在于这里，也不是赚不到钱的事情，纯粹就是一种防卫措施。 歌舞团的女子都漂亮、开放，大方，有文艺气质和风情，说难听点儿，就是有狐狸精的潜质。 李虎城身边儿的漂亮女人本来就不少，如果再来一帮歌舞团的狐狸精，整天围在他身边儿，那还了得？ 尤其是家里事情多，自己根本走不开。如果到外地演出，李虎城跟着去了，自己都看不住。 当然，这种话是说不出口的，于丹宁只能从经济的角度来否定。 “丹宁，演唱会很赚钱的，比干事业赚钱多。而且投资效果很好，从投入产出比上来说，非常合算。” “对对对，我觉得李董的想法很好。其实也不分散什么精力，歌舞团的人是现成的，到时候咱们派个人带队就行。” “如果你们没人愿意管，歌舞团就交给我来管。” 鲁提辖觉得这不仅是个好主意，更是一条好财路。手下管着一个歌舞团，也证明自己是个有品位的人，不是个暴发户。 “你个留级生，都留级了两回，有那个本事管歌舞团么？” 于丹宁毫不犹豫地揭短。 “喂，于丹宁，我留级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你能不能别提这茬儿？我是从琼岛房地产市场厮杀出来的猛将，现在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总，留级的时代，早就一去不复返了好不好？” “你留级没留级？我说错了么？就是个盖房子的，还想管什么歌舞团，我看你是没安好心吧？要不要我跟凤仙说一下，看她怎么收拾你。” 一提陆凤仙，鲁提辖立刻就蔫了。 “好好好，我不管行了吧。” 于丹宁这么一说，李虎城才明白了她的心理。 原来是嫉妒了，怕我堕入花丛之中啊。 这心眼儿也未免太小了点儿。 “丹宁，这个歌舞团不仅仅是赚钱，还是咱们虎城集团的一张名片和形象大使。” “虎城集团到外面或者电视台上演出的时候，其实就等于给咱们集团打广告，向外界展示咱们的形象。” “别人打广告都得花广告费，咱们一边演出一边赚钱，还能做广告，多么合算啊？” “当然，歌舞团的一些女演员比较漂亮，男演员也比较帅。很容易吸引异性。咱们当中的一些人，比如提辖，意志不坚定，可能……。” “喂，李虎城，你可是董事长，说话要负责任。我怎么就意志不坚定啦？我还说你意志不坚定呢。歌舞团这个主意，可是你先提出来的。” 刘宁在一边看明白了。 “要我说这事儿也不用着急，李董只是提出个设想而已。目前还只是咱们一厢情愿在这里议论，人家歌舞团那些人是不是愿意来这里还两说着呢。我建议此事暂时搁置，以后再说。” “对，就此搁置。” 于丹宁第一个赞成，而且更进了一步：就此搁置。那意思就是以后也不提。 发电设备的事情，刘宁此次走了德意志和法兰西两个国家，拜访了三家公司，都没有什么效果。 对方对华夏市场不感兴趣，而且在出口上，也存在障碍。就是先进设备不准出口到华夏。 至于说免费提供一套发电设备，更是被人直接拒绝。 所以，关于发电设备这一项，这一趟除了拿回来一些企业的宣传资料，其实是空手而归。 电动工具这个任务，可以说是差强人意。 免费的没弄到，但是以非常低廉的价格买到了一些电动工具。对方有把产品打入华夏市场的愿望，这批工具，就是作为试销试用品，到华夏试水，想看看市场的反应。 虽然花了些钱，对于这个结果李虎城还感到满意。 目前欧洲经济界对华夏的了解还不算多，到这里投资的意愿不算高，华夏市场的吸引力还不算大，目前不跟自己合作，也情有可原。 不过，李虎城相信，他们早晚有一天，会主动进入华夏市场。 高二林原来在克玛斯汽车联合体做工，但是这个地方不景气。时常停工，所以高二林决定到德意志去。 那里经济更发达，技术更加先进，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刘宁他们走了，高二林就准备前往德意志，估计这时候早就到了。 “二林说他到那里是为了更好的学习，希望你不要见怪。” “哈哈，我还不至于那么小气。罗斯那里既然不好，换个地方也应该。我也觉得他去德意志更好一些。” “自己能做出这个决定，敢于到德意志去闯一下，证明比以前有出息，是个好事儿。” 外面一阵吵闹声，门砰地一下打开，三个罗斯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谁是李虎城？” 安德烈用英语说道，脸上满是愤怒。 第491章 教他们做人 李虎城忽地一下站起来。 “谁允许你们进来的？不知道要敲门么？给我滚出去。” 安德烈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这么愤怒。 还没等他反过来，李虎城两步穿了过来，揪住安德烈的脖领子，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把他拽到门外去。 “你们也出去，有事敲门，得到允许后再进来。” 米其林和毕肖普还在发楞，见鲁提辖和刘宁站了起来，两人赶紧溜到门外。 嘭地一声，鲁提辖关上门。 “这几个老毛子，牛币得很啊，一下子就闯进来了。” 鲁提辖恨恨道。 “罗斯人不像东洋人，做事讲礼貌。他们一向欺软怕硬，所以要给他们个下马威。叫他们知道，谁才是主人，谁才是老板。” “现在既有东洋人，又有罗斯人。他们都是给咱们打工的，要叫他们明白，咱们才是老板。” “外国人有不少都瞧不起咱们，今后对他们该咱们管理就怎么管理，不能惯着他们的臭毛病。” “他们好好干活儿，咱们也不欺负他们。如果不好好干，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不能象孙小米那样，拿外国人当祖宗伺候。” 咚咚咚，想起了敲门声。 “进来。” 李虎城知道还是几个老毛子，就用英语说道。 门开了，安德烈三个人进来。这回脸上也带着笑容。 “请问你哪一位是李虎城董事长？” 安德烈的声音，也没有了狂傲。 “我就是，你就是安德烈吧，有什么能帮助你的么？” “李董事长，我们见到了东洋人。他们说他们的工资是每个月三千多米元，为什么我们的工资每个月才五百美元？这不公平，这是在歧视我们。” 嘿，这几个二货，刚来就讲究报酬问题。 不过也好，当面把话说明白。 “安德烈，我现在就给你解释一下，然后你解释给你的两个同伴听。” “第一，东洋人是我们的合资方，这是我们双方商定的标准。” “第二，他们是专家，是高级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他们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值这个价钱。” “第三，你们三个人当初跟刘宁商定的就是每月五百美元。现在我告诉你，如果是我跟你们谈判，我不会给你们这么多钱。因为我不知道你们会干些什么，你们有多大能力。” “鉴于刘宁得到我的授权，所以他答应你们的条件，我不会推翻，而是予以承认。”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也赞同你们多挣钱。但是你们必须向我证明，你们值得我多付给你们工资。” “等到几个月之后工厂开工，如果你们能够象那几个东洋人一样，承担起你们的职责，我可以付给你们跟他们同样的工资。” “安德烈，你听懂了么？” “我听懂了，我们会证明给你看。不过，你刚才对我很没有礼貌，这是不对的。我要求你道歉。” 安德烈还想挽回一点儿面子。 “安德烈，没有礼貌的是你。连门都不敲就闯进来，这不是一个受过教育的人该有的样子。” “今天我要告诉你们，我和这几位，都是你的上司，你的雇主。以后见到我们这些人，你们要保持该有的礼貌和恭敬。” “还有，以后你们的翻译，就是你们的汉语老师，他会教你们汉语。” “如果你们能想长久在华夏工作，挣到更多的钱，就要学习汉语，跟华夏人沟通。” “如果你们能为我做出更大的贡献，我还可以付给你们更多的报酬。你明白么？” “明白了，谢谢董事长。” “好，你们出去吧，刘总会带着你们出去走一下，了解一下关山的环境。” 刘宁站起来，带着几个人出去。 “这几个家伙，修理一顿就老实了啊。” 鲁提辖道。 “他们有错在先，就得教教他们做人的规矩。你们记住，外国人跟咱们文化背景不一样，做事风格也不一样。” “他们讲究契约精神，所以，不要轻易给他们承诺、许愿。一旦承诺，就要兑现，否则他们立刻就会不信任你。” “咱们喜欢谦虚客气，明明能做的事情，也要谦虚一下。他们没有这个传统，他们说自己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所以不要跟他们谦虚。” “他们讲究的是利益，不要用道德标准来要求他们。” “他们喜欢直来直去，不会转弯抹角，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所以跟他们打交道的的时候，说话就要明确。不要暗示，不要委婉，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李虎城就讲了一大通。 “知道了，不用你这么啰嗦。” 于丹宁不耐烦道。 李虎城说的这些，她和鲁提辖在书上看到过。 但是看书和实际生活毕竟是两回事，如果不是李虎城提醒，其实于丹宁还真的没想起这些事情。 于丹宁拨了刘宁的手机，叫他转悠完之后，带着安德里几个人带派出所登记，然后回来整理几个人的资料，回家的时候，顺便送到外事办去。 刘宁会简单的英语，能够跟他们在一定程度上沟通。倒也不用多嘱咐。 即使沟通不畅，刘宁也会自己想办法，作为一个副总，这些事情也不用别人教。 “虎城，这几个人你真的就打算叫他们在前田和小川干？” 鲁提辖问道。 “暂时叫他们先干着，给他们开支，也不能让他们闲着。不过，原来我没叫二林找这些人过来，他现在突然送过来这几个人，我想一定有原因。” “等刘宁有时间的时候，我想他会说的。” 李虎城原来是打算从罗斯挖一些人才回来，但是没叫二林现在就开始挖人。 这种事情，其实需要李虎城亲自去，自己这方面需要什么人，才挖什么人。而不是随便找个人过来。 即使罗斯现在经济状况不好，用这些人的价钱也不低，高薪养一些没用的人，这不是李虎城的风格。 “晚上还举行欢迎宴会么？” 于丹宁问道。 “今天刘总不是回家么，等把翻译找来的的时候再举行吧。唉，没有翻译，说话就是别扭。” 第492章 故意恶心一下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92章故意恶心一下第二天，李虎城正在服装厂，突然接到鲁提辖电话，说高长寿和马大为来了，叫他马上回集团一趟。 等他进了客厅的时候，就见那彩霞、宋厂长、赵存檀、高长寿、马大为几个人在一起跟鲁提辖说说笑笑。 旁边一台摄像机正在拍摄，一个漂亮的女记者正拿着话筒，笑吟吟看着众人。 这个女记者，李虎城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正是绿江电视台的主持人宋薇。 当初宋薇曾经跟何灿套近乎，打听出国的事情。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让何灿帮助她办理出国手续。 因为没有什么交情，何灿也没答应她，此事也就拖了过去。 “哎哟，虎城回来了，你的两位老朋友准备跟纺织厂合资。他们说你是他们的朋友，想到这里来看看你，我就带着他们来了。” 那彩霞热情而自豪地说道。 高长寿和马大为这次来到古城，是赵存檀和米凤兰竭力邀请来的。 是不是跟跟纺织厂合资，其实两人还没有定论。反正左右无事，就到这里走一趟。 到了古城，提起李虎城，都是熟人，两人就想顺便来看看李虎城。 那彩霞在李虎城这里一再吃瘪，本来打怵见李虎城。但是这回要跟港商合资，她觉得是个机会，就过来显摆一下。 那意思是，不是只有你李虎城才能跟外商合资，没有你李虎城，我那彩霞也能找到外商，纺织厂也能跟外商合资。 说穿了，就是想找回个面子。 “李董啊，好久不见啊。听说你的事业蒸蒸日上，恭喜啦。” 高长寿站起来，紧走两步，跟李虎城热情握手。 对于李虎城，高长寿非常钦佩。 李虎城在琼岛炒作房地产的一系列动作，让他至今印象深刻。 “高董，欢迎来关山。对了，还有马总，也一并欢迎。今天到了我这里，中午我做东，咱们好好喝一杯。” 对于高长寿，李虎城说不上有好感，也说不上什么坏感。做了一回生意的一个客户而已。 至于今后么，等到琼岛的房地产市场泡沫破灭，高长寿八成也就离破产不远。今后跟他合作的机会，大概也不会有。 至于他跟纺织厂合资的事情，如果他有钱投入，经营管理跟上去，而不是把经营管理权交给宋厂长和管厂长这样的蠢货，应该能赚到钱。 这样一来，琼岛那边血亏之后，纺织厂这里可能成为他的一条退路。 当然，这些话李虎城是不会跟他说的。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啦，我也正想跟你好好喝一场呢。” 闲聊几句，李虎城和鲁提辖就带着高长寿和马大为去参观特产城，然后准备去参观纺织厂。 那彩霞等人自然也跟着，电视台的记者一会儿前面，一会儿侧面忙着摄像，记者宋薇拿着话筒不时地说上几句。 记者是那彩霞特意找来的，这次报道的主题，就是古城县副县长那彩霞陪同外商考察。 从特产城后门进去，在一楼大厅里面，那彩霞对着镜头接受采访，跟宋薇一问一答。 鲁提辖给高长寿和马大为介绍情况，李虎城则在一边看热闹。 宋厂长和赵存檀溜了过来。 “李董，上次我们纺织厂想跟你合资，你拒绝了。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也会跟外商合资吧。” 宋厂长口气虽然和气，但是一听就带着挑衅的意味。 “宋厂长，合资不是那么容易的，高董仅仅是来考察一下，能否真正合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即使合资了，也不代表生意就会好，就一定赚钱。我觉得你高兴的太早，也过高地估计了合资的作用。” “我现在有三个合资企业，在这方面比你的体会多。合资企业也没有什么神秘的，跟一般的内资企业，其实也没有什么两样。经营管理不好，照样亏损倒闭。” 这个家伙也真够浅薄的。我的服装厂第一批产品已经交货，另外两个合资企业也开始了技术培训。 我这里都没沾沾自喜，你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在我面前炫耀，也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哈哈哈，李董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们的进展也很快。高董已经答应，合资之后，给我们一台进口轿车。过了年，那县长和我们就去米国考察。” 这个二货，也就这点出息。给一台轿车，到外国玩儿一圈儿，就觉得了不起。 好好好，你们去，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考察个什么名堂来。 基本上，又是出去溜达一圈儿，买点儿洋货回来。 “好啊，那就提前恭喜宋厂长。对了，三哥，听说你们也在琼岛搞房地产，生意怎么样啊？” 李虎城转向了赵存檀。 赵存檀自负地笑笑。 “虎城，咱们都是家乡人。有些事情，你做得太过分了，你根本没拿我当哥哥看啊。” “三哥，这话怎么讲，你在我眼里，可永远都是三哥啊。” “你看看，一点儿也不实在。明说了吧，你那奔驰车是怎么回事儿？满打满算才两万来元钱，可是你叫我们陪六十多万。太缺德了吧。” “三哥，话可不能这么讲啊。我买车多少钱不重要，关键是能卖多少钱。就说我那台奔驰吧，虽然才一万元从海关买下来，修车加手续又花了两万。” “但是现在就值六十多万啊，前几天，奉天的黄老板给价七十万，我都没卖。” “一是不缺这个钱，二是有钱也没处买去，现在不进口这个车。叫你们赔六十万，还是看在老乡的份上，照顾你们。否则的话，我要你们赔七十万，你们不也得受着，知足吧。” “好好好，知足。虎城，实话告诉你，现在十万八万的，在我眼里就是零花钱。也不瞒你，我们这次到琼岛才两个来月时间，做成了三笔生意，已经赚了一百二十万。” 李虎城见赵存檀骄傲的样子，做出吃惊的样子。 “三哥，真的假的？现在琼岛的房地产市场还是那么火爆？” “哈哈哈，火爆的很。简直是沸腾的市场。虎城，你失算喽。你大浦角的港口城和物流城，现在已经涨到七十万一亩，你这一下子就损失了三千五百万。”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这回叫你后悔死。 第493章 不像来考察的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93章不像来考察的赵存檀恨死了李虎城，此时就故意恶心一下李虎城。 不过，他说的大浦角地价，也确实是真的。 “三哥，我都已经赚到手两个多亿，根本谈不上什么损失。我倒是想提醒一下三哥。琼岛的房地产市场很不正常。持续不了多久。” “趁着赚了几个钱，还是早点儿脱身为好。对了，宋厂长，如果你也参与了琼岛的房地产生意，我劝你还是及早脱身为好。” “我这个三哥虽然在信用社，但是论起做生意，实在是个外行。你们如果不听我的话，那点儿本钱迟早败光。” “大钱不是谁都能挣的，你们看我赚钱，轮到你们，怕是没那么好的运气。” 李虎城知道，以目前琼岛房地产市场红红火火的形势，即使他说实话，赵存檀和宋厂长也不会相信。 泡沫不破灭，他们的钱不栽进去，他们绝对不会退出。 不仅仅是他们，别人也是如此。 面对如火如荼的市场，倒买倒卖转手就赚钱，有几个人能经受得住这种诱惑？ 李虎城之所以还要劝他们退出，就是为了在他们赔钱的时候，去“安慰”他们一下。 你看看，我可是实心实意拿你们当家乡人看的，我早就说过，这个泡沫会破灭，也劝过你们再点退出。可是你们就不是不听，非要拿我当仇人看，这能怪谁啊。是不是就怪你们蠢啊？ 对了，回家有路费么？看在老乡的份上，我给你拿几个路费吧。 坐飞机就算了，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坐船离岛，然后坐火车回家吧。 唉，不会做生意，偏偏要做。这么大的生意，是你们能做得了的么？ 李虎城很想看看，这两个二货那个时候脸上是什么就表情。 “虎城，我倒是要劝劝你。什么特产城、服装厂的，看着轰轰烈烈，能赚几个钱？倒不如早点儿到琼岛去，赚快钱来得痛快。” “怎么样？什么时候再去琼岛？去了有事儿找我，或许三哥可以指点你一下。” “这个么，等过个三四个月再说吧。不过呢，指点就不必喽。论起做生意，还是我指点一下你们吧。” “得得得，我可不用你指点，我怕你把我指点到沟里去。” “三哥这叫什么话，都是关山人，我不会这么做。不过，如果你自己非要往沟里跳，我也没办法。” 那边那彩霞结束采访，这边也结束了斗嘴。 在特产城转悠一会儿，就从前门出去，到了服装厂参观。 跟在特产城一样，宋薇还是拍来拍去的。 高长寿和马大为也接受了宋薇的采访。 尤其对于马大为，宋薇似乎格外热情，问了很多废话。甚至还问了马大为的家庭问题。 不采访的时候，宋薇就跟马大为并肩走在一起，两人说说笑笑，似乎很亲热的样子。 宋薇似乎不经意间说出移民的问题，马大为也一一给与解答 李虎城就有些奇怪，宋薇总是问移民的问题，难道还想出国？ 无论是厂房，设备，流水线设置，生产管理等生产流程，服装厂都是很正规的。 现在已经出口了第一批服装，可以说服装厂现在已经完成了整个生产销售流程。 据李虎城知道的情况，高长寿和马大为在港岛一直都从事房地产行业，没有服装行业的背景，也就没有相应的经验。 同是合资企业，如果他们想跟县服装厂合资的话，虎城服装厂就是一个最好的考察和参考对象。 现成的例子摆在眼前，李虎城这里也没有对他们做出任何限制，对他们完全开放。 不管是高长寿、马大为，还是宋厂长，这都是一个极好的学习机会。但是他们双方似乎对此都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走马观花看了一圈儿，就匆匆出来。 “虎城，他们真的是来考察的么？怎么什么也不问？” 陆凤仙小声问道。、 “说是来考察的，管他们呢。不问不是更好么，省得你费口舌给他们讲那讲这的。” “哼，我看他们就不像是正经办厂的样子的。再说了，古城搞纺织、服装这一行的人，我也基本上了解。那个宋厂长就是个草包，便是合资，如果没有个好经理，也没什么用处。” “他们怎么干，跟咱们无关。做好咱们自己的事儿就行。对了，许丽丽干得怎么样？” 许丽丽已经从汽修厂停薪留职，一个月之前就到了服装厂。 “我叫她在下面各个车间实习，掌握一下基层的情况。这个孩子不错，虽然搞文艺出身，但是挺朴实，也肯干，肯吃苦，是个好苗子。等一年之后，下面情况熟悉了，我在把她调到身边儿来。” “这样最好，不了解基层，到时候只凭着想象发号施令，难免出错。” “对了，刘总昨天带回来的三个罗斯人，你打算叫他们干什么？” “暂时没有合适的事儿干，就叫他们先在前田和小川那里干。” “要不你把他们给我吧。” “你要他们干什么？” “罗斯那边服装很畅销，现在有不少罗斯倒爷过来，往回倒腾服装。” “再过几个月，我这里工人熟练了，完成奇诺的订单之后，还能有一些富余生产能力。” “我想加工一些服装，面向罗斯市场。他们那里对面料要求不高，只要质量不错，销路挺好的，利润也挺高，就叫他们回罗斯开拓市场。” “也行啊，到时候可以试试。” 在服装厂转了一会儿，已经十一点，就到采薇饭店去吃饭。 李虎城本来不愿意跟那彩霞和宋厂长他们在一起，但是碍于高长寿的面子，只好硬着头皮陪着。 席间，宋薇跟马大为挨着坐，两人谈兴似乎很高，一直在说话。 谈话的大部分内容，都是移民的问题。 李虎城断定，这个宋薇是想叫马大为帮她办理移民。 移民就移民，可是马大为他有那个能力么？仅仅一面之交，他凭什么给你办移民？ 你宋薇会外语么？你到了国外怎么生活？有这个经济能力么？ 电视台的主持人，在国内也是很多人羡慕的职业，想找个好男人嫁了也不难。何必非要移民到国外去呢？ 你以为国外就是天堂？想的太简单了吧。 但是这事儿跟自己无关，跟宋薇也没有什么交情，李虎城也懒得管这些事情。 高长寿虽然是那彩霞和宋厂长陪着来的，但是跟两个人的交流并不多，倒是跟李虎城和鲁提辖很亲热，谈的大多是琼岛房地产的话题。 这个家伙对那里的前景似乎很有信心，一再劝说李虎城再到琼岛去。 李虎城也只好敷衍着，说等这边忙完，五六月份的时候再过去。 一场酒喝了两个来小时，一行人才乘车离去。 第494章 出手这么大方 往回走的时候，遇到孟广志的侄子孟树林。 他正带着两个人，从车上往下卸氧气瓶和。见到李虎城和鲁提辖，孟树林赶紧过来敬烟。 “树林，你没回家么？” 已经到了年底，三建公司放假，河东的工人都回老家，没想到这个家伙还在这里。 “李董，我回去之后又回来了，在这里开了个买卖。” “什么买卖？” “这不是河口和赛牛那边现在都在张罗常压锅炉的事情么，电焊和切割的活儿多了，咱们三建这些活儿也不少，关山一家氧气站都没有，充气都到古城去。” “我就琢磨着在关山开个充气站，经营氧气和乙炔气，我想这个生意应该能行。以后关山、赛牛、河口、铜羊用气，就都到这里充气，比到古城方便多了。” “租了个房子，我的女朋友就能经营。” “行啊，树林，这个生意不错，有头脑。今后用氧气、乙炔的一定不少，好好干，保证赚钱。” “借李董吉言，我一定好好干。对了，我还在咱们公司买了房子，也在关山落户，今后就是关山人。过年我也不回家，到时候李董到我这里喝酒。” “我过年酒局多，喝酒就免了。你们好好过年。我可告诉你啊，你家里做什么生意我不管，三建的工作，你可不能给我耽误。” “李董放心，我绝不会耽误正经事儿。” “结婚的时候告诉我们一声，集团给你出车。” “谢谢李董。” 对于孟树林，李虎城比较欣赏。 不说别的，仅仅从开办氧气站这件事儿看，就很有头脑。 很有些前瞻性，能抓住商机。 走到乡政府前面的时候，就见刘俊带着一个人，正在墙上贴广告。 李虎城和鲁提辖走过去一看，就是按上面写着一则通知。 意思是乡里将在正月十六开办常压锅炉学习班，希望全乡居民踊跃报名参加。 学习内容包括：常压锅炉的基本知识，电焊基础知识和实际操作，锅炉制造技术。 “呵，二姨夫想明白了，今年的最后一个举措？” 李虎城笑道。 “虎城，你可别挖苦我。我要是再不采取点儿行动，你还不得骂我？” 刘俊苦笑道。 “二姨夫这叫什么话，我骂你干什么？你们乡里的工作，我有什么权利干涉啊？项目的事情，你们爱干不干。” “关山人不干，有别人干。只要赚钱，总是有人干的。人家不在你这里学，兴许就到赛牛和河口去学。” “唉，这几天总是有人来打听，说赛牛和河口有学习班，咱们这里有没有？再不举办，怕是叫人骂死了。” “你们早就应该举办，如今被赛牛和河口走在前面，你就不感到羞愧？” “我这不迎头赶上么。对了，团拜会的时候，一定来参加。于总、鲁总、凤仙、刘总、林总、都要到场。” “我和陆总可以参加，另外几位要回家过年，怕是参加不了。” “别啊，一年就一回，他们都有车，散会之后回家，也不耽误什么。” “我们也要回家忙活，就不参加了。” 鲁提辖说道。 李虎城和鲁提辖回来，就开会研究过年安排。 三建中层和工人已经放假，剩下高级管理层二十九放假。 服装厂因为订单任务比较紧，二十九下午放假，初八上班。 集团公司这些人，二十九开始放假。 前田和小川培训班，二十七开始放假，正月十六上班。 田中等东洋人回国休假，正月十六之前赶回来。 安德烈、米其林。毕肖普几个人留在这里过年。 小川玉子和高桥三郎也留在这里过年。 过年值班，三十儿到初三，李虎城值班。初三到初四，陆凤仙值班。 再往后是鲁提辖和于丹宁值班。 刘宁和林卫国两人家在绿江，不安排值班。 然后就是过年费的问题和过年礼品的事情。 三建和服装厂，自己安排。 集团这边，由行政部马少云安排采买。 无非就是发钱发物，蔬菜、水果、海鲜之类。 集团这边，按照级别，从三百元到八百元不等。 这也是整个关山地区最高的福利。 李虎城家，二舅家，陆凤仙家的年货，今年由陆凤仙张罗采购。 至于程家，今年程化蝶在奉天自己买了房子，程采薇放假之后就到了奉天，跟女儿在一起住。 三十儿的时候，程化蝶要到京城参加春节晚会直播，程采薇也去陪着女儿。 据程采薇说，今年过年不回关山，从京城回来之后，就到古城哥哥家过年，叫这边不用准备他们的年货。 运输公司那边，因为运输任务紧张，过年只能在三十儿和初一休息两天。佟二柱和司机们就在当地过年，不回来了。 于丹宁这边已经去了电话，叫佟二柱安排好过年伙食。发放奖金和过年费。节日期间上班，发双倍工资。 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目前只有黄斌和高德旺两个厂长光杆儿司令，由于来的时间比较短，没有奖金。但是过年费跟年货照发，比照集团中层马少云和苏慧的标准执行。 前田给水和小川机械的技术、管理层，因为处于培训阶段，没有奖金，过年费和年货比照集团公司执行。 任明路和孙亚飞的待遇，比照集团副总执行。 河口甸子那边，因为是独立核算，奖金，过年费、年货比照服装厂执行。 黄羽的待遇，比照集团中层执行。 研究完毕之后，于丹宁去安排执行，李虎城找来了林卫国、佟大柱、任明路、孙亚飞四个人。 林卫国、佟大柱是三建的正副总，任明路和孙远飞是两个合资企业的老总。 这四个人，是除了鲁提辖和陆凤仙之外，虎城集团最为重要的三路诸侯。 趁着年前，李虎城向四个人宣布了酝酿已久的决定，作为过年的礼物。 给予任明路小川机械每年纯利润2%的分红。 按照李虎城的预计，小川机械走上正轨之后，小川机械第一年的纯利润为3000万元，按照这个比例，任明路一年可以得到60万的分红。 “这么多？” 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几个人都是虎城集团的核心人物，对于各个公司的盈利目标也都知道，很快就算出来任明路等得到多少钱。 一年除了正常的工资，还能得到六十万的分红，这个报酬，也足以惊人。 他们都知道李虎城不会亏待他们，但是出手这么大方，还是让他们感到意外。 第495章 不怕你们多赚钱 “李董，这个太多了，我不能要这么多。” 任明路觉得自己来的时间不长，现在还没有投产，即使公司盈利了，一年拿这么多钱，也有些过分。 “任总不用客气，这个钱不是那么好赚的。目前还只是个数字，把数字变成现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和于总的事情很多，对小川机械不可能关注太多，都要靠你来执行。看起来钱虽然不少，但是你需要付出艰苦的努力。” “我不怕你们赚钱多，你们赚的越多，我赚的越多。我的钱已经不少了，不差这几个钱。” “你们出了不少力，应该得到这个回报。再说了，这个分红虽然给你们，但是你们也要有人捧，也得有几个忠心的骨干扶持你们。到时候你们也得给他们分一些。算起来虽然不少，其实到了你们手里，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是啊，任总，这是虎城的一片心意，你就别客气了。赚钱多，付出也得多，责任也大。” 佟大柱劝说道。 “好吧，虎城这样对我，我一定竭尽全力，绝不辜负你的期待。” “孙总这边跟任总一样，也是2%的分红，能不能拿到这笔钱，就看你的本事。” 有了任明路的例子，孙亚飞也坦然接受了这份好意。 这意味着，自己不仅仅是个合资企业的总经理，还可能因此发财，成为富翁。 这是他今年过年收到的最好礼物。 等到明年过年的时候，自己分红几十万，就可以扬眉吐气回到家里见亲友，见昔日的那些同事。 接下来林卫国和佟大柱，两人的奖励也是各照三建公司2%的分红。 这就意味着，他们虽然还是打工的，但是已经跟一般的打工有了本质上的不同。 不仅仅是高薪、高待遇，还能因此成为富翁。 这种分红措施，把公司业绩跟跟个人利益挂钩。虽然分出去一些钱，但是能最大程度地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使得他们的个人利益和公司利益捆绑在一起。 腊月二十天。虎城集团和服装厂忙着发钱发年货。 年货一车一车拉回来，服装厂人多，各个脸上洋溢着笑容。来来往往的，好不热闹。直到二十九放假，才平静下来。 东洋人走了，小川玉子不能回东洋，她又不甘寂寞，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呆着，就要到李虎城家过年。 没想到于丹宁早就有先见之明，把小川玉子安排到陆凤仙那里。 吃饭的时候就在陆凤仙家吃，没事儿的时候跟陆凤仙一起玩儿。晚上回到自己的住处住宿。 小川玉子没有体会到于丹宁不让她跟李虎城过于接近的用意，还觉得于丹宁非常关心她，一个劲儿地感谢于丹宁。 安德烈等三个罗斯人研究决定，过年期间自己做饭吃，给孙师傅放假。 这样也好，鱼肉蛋菜给他们买了回来，过年又给格外发了伙食补贴，他们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喜欢怎么喝就怎么喝，喝不死就行。 自从上次被李虎城训斥，立了规矩之后，这几个家伙也学乖了。每天都按时跟着参加培训，晚上开始学习汉语。 目前罗斯国内的经济形势很不好，采用了西方人出的主意，在经济上采用休克疗法，试图一夜之间转型。 没想到这是西方给罗斯挖的一个大坑，就是要毁掉罗斯的经济，趁机掠夺罗斯的国有资产。 整个罗斯经济一片萧条，大量人失业，生活陷入困难之中。 他们的报酬是每个月五百米元，这个数目，在罗斯国内足够两个人一年的生活费。 从这个角度来说，几个人的收入还是很高的，他们也比较满意。 之所以认真参加培训，也是记住了李虎城的承诺，如果能够象东洋人一样承担起工作任务，就能获得跟东洋人同样的报酬——每月3000米元。 跟外面的热闹相比，飞云寺这里显得格外安静。 李虎城刚停下车，曾老道和高桥三郎就从屋里出来。 “二大爷，给你的年货都收到了么？” 出家人也不吃荤，也不用送大鱼大肉，李虎城就给送来了一些蔬菜、蘑菇、水果，饮料之类的素食品。 “收到了，我们就三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东西。” “吃不了慢慢吃，省得你自己去买。还需要什么东西？我叫人给你送来？” “不需要，这些就够。缺什么东西我自己去买。” 见高桥三郎一个劲儿使眼神儿，李虎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二大爷，三十和初一的时候，叫三郎到我家去过年吧，那里热闹一些。” “不行，道家弟子，静心清修才是本分，凑什么热闹。这里这么多东西，还缺他吃的么？初一还要忙活呢。” 飞云寺现在已经对外开放，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有一些人来上香。 尤其是特产城那些南方来的商户们，每个月的这两天更是必到。 大年初一也是上香拜神的高峰，那一天人更多。曾老道让高桥三郎留在道观，也有道理。 “三郎，那你就安心留在道观里吧。” 李虎城见到高桥三郎死灰一样的脸色，心里也觉得有趣儿。 你觉得到这里来，脱离了白鸟大师，就能逍遥自在。没想到又遇到了曾老道管着你吧？ 回来的路上，就见黄二和一台手推车在路边，黄二使劲儿招手。 李虎城下车，黄二就从车上抱下来一个纸箱子。 “李董，这点黄瓜拿回家去吃。” “不用，我家里年货一大堆，你留着卖吧。” “你家是你家的，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这批黄瓜不错，正赶上过年上市，卖了个好价钱。” 不由分说，黄二打开车门，就把箱子放了进去。 “我又摘了一车，街里菜店等着要货呢。如今卖疯了，关山到底比以前有钱。我走了。” 李虎城上车，就去了敬老院。集团采办年货的时候，也给敬老院送来了一些食物，价值五千元。 见东西都到位了，又到村里的几家五保户和贫困户那里查看一番。 村里已经给送来了年货，虎城集团也给送了一份儿，各家东西都不少。 把黄二给的黄瓜给各家分了，就说是黄二给的，李虎城这才离开，赶到村部。 村部锁着门，大门和房门已经贴上了对联，几个村委都回家过年了。 正打算回集团去，手机响了。 原来是刘俊打来的电话，叫李虎城赶紧过去参加乡里的团拜会。 李虎城本来不想凑热闹，但是于丹宁等高管都走了，陆凤仙表示不愿意去。 虎城集团作为关山举足轻重的存在，如果一个人都不去，也实在说不过去。李虎城只好开车赶往乡里，去参加团拜会。 第496章 幽会难 过年的节目都是相似的。 贴春联，团圆饭，烟花鞭炮，到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年三十的这一天，晚饭都在下午两三点钟吃。李家的晚饭也是如此。 李虎城特意把安德烈几个人找到家里吃饭，几个家伙非常兴奋，带着几瓶伏特加就来了。 吃饭了丰盛的菜肴，连连高呼哈拉少，哈拉少。和李永和连连碰杯。 吃过饭，几个家伙就在村里闲逛，挨家串门。 遇到人家吃饭的时候，人家出于客气，让他们一下。几个家伙也实在，上桌就喝就吃，真的不拿自己当外人儿。 李虎城因为要值班，吃过饭之后就到各处巡查。 先是到了服装厂走一圈儿，然后到产业园，最后回到了特产城。 特产城这里也已经放假，李春德回家过年，云望山留在这里值班。 见这里没什么事情，跟云望山闲聊了一会儿，喝了茶，就到后面的库房去巡查。正好遇见了佟大柱和萧天伦、 过年的时候，保安也不能休息，萧天伦也没有回老家，就留在单位。 “李董回去吧，我们在这里看着就行。” 佟大柱说道。 他也是吃过饭，对这边不放心，反正在家里呆着没事儿，就出来到处走走，看看库房和那些机械设备的情况。 “李董放心吧，保安都在岗呢。伙食也很不错，一顿十二个菜。上岗的喝点儿啤酒，也没有多喝的。” “天伦在哪里吃饭？晚上到我家吃去吧。” 李虎城关心道。 “不用，这几天在我家吃，正好俺们哥俩在一块儿喝酒，我也有个酒友。咱哥俩能喝到一块儿去。反正家里年货有的是，也不差他这口吃的。” 佟大柱跟萧天伦私人关系一向比较好，过年就让萧天伦到他家里吃饭。 几个人各处走了一会儿，李虎城就到了宿舍区。 走到苏慧的宿舍时，见里面亮着灯，就过去敲门。 很快，苏慧就过来开门。 “苏经理没回绿江过年么？” “没有，我哥哥今年到我父母家过年，家里住不下，我和孩子就留在这里过年。这里挺好的，热闹，孩子出去随便玩儿，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苏慧说的挺轻松，显然思想上没有什么压力，对目前的状况比较满意。 “年货够么？我家里有，我让人给你送点儿过来吧。” “不用不用，什么东西都不缺，钱也有。” “年夜饭到我家里去吃吧，我家里热闹，把孩子也带过去。” “不用了，一会儿到凤仙家里去吃。下午就在那里吃的，过年这几天，我这边也不开伙，都在她那里吃。玉子也在那里，我们挺热闹的。” “哎哟，光顾着说话，喝杯茶吧。” 苏慧就张罗着倒茶，李虎城也就坐下。 “谢谢你啊，李董。” 苏慧把茶杯放下，坐在了对面。顺口说道。 “谢我什么？” “谢谢你收留我，给了我一份儿工作，还让我当经理。如今总公司那边的人，听说我们几个在这里的情况，都非常羡慕我们呢。” 这就羡慕上了？这才哪到哪儿啊。 如今多数企业效益不好，倒闭下岗，工人没活儿干，自然就没有收入。 苏慧这一批人，不仅能够按时开资，还有一些福利，过年能发年货和过年费，年底有奖金，可算是很好的境地了。 苏慧作为集团的中层，不算二百元年货和正常工资，仅仅是奖金和过年费，就拿到了两千二百元。这笔钱，比她在总公司一年的工资都多。 “你们现在的收入还不算多，等咱们集团将来发展起来，你们的收入会更多。你干的不错，这些都是你应该得到的。” 自从到了关山以来，苏慧的思想变化很大。 开始的时候，叫她到工地上当力工。被逼无奈之下，不得不坚持。 那个时候她感到屈辱，心里也恨透了李虎城。 等到突然当了人事经理，她的看法就变了。 从那以后，无论是李虎城、于丹宁、何巧云、陆凤仙、刘宁、林卫国，鲁提辖这些人，都对她很尊敬，也很器重，真正拿她当做自己人。 在这里，她只要正常工作就行。不用跟同事勾心斗角，也不用看领导的眼色行事。 这是一个轻松的环境，虽然工作繁忙，但是精神上放松。 她喜欢这个环境。 两人正说话，有人敲门。 苏慧开了门，高桥三郎进来。 “虎城，你怎么在这里啊？” 高桥三郎有些意外，口气夸张。 “我走到这里，看见亮灯，就过来看看。你怎么来了？” “哦，我跟师父请假了，过来看看小毛，给小毛送点儿礼物。” 高桥三郎扬了扬手里的袋子。 看小毛？是来看小毛她妈吧。 就在此时，李虎城的手机响了。原来是小川玉子打来的。 “哦，你们聊吧，我有点儿事情，就先走一步。” “高桥先生，你不跟李董去么？” 苏慧觉得高桥三郎这样来，孤男寡女的，似乎不太好，就想支走高桥。 “我不去，我是专门来看你和小毛的。” “你慢慢看吧，我走了。” 李虎城交代一声，就到了小川玉子的住处。 唐雪开着小川玉子的车回绿江过年，只有小川玉子一个人住在这里。 李虎城一进屋，玉子就扑了上来，抱住李虎城。 “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如果我不打电话，是不是就不来了？” “没有啊，我正打算到你这里来看看你呢。你还好吧？” “不好，没有你的陪伴，孤独寂寞。好不好，就要看你接下来怎么做。” “现在这里也没有别人，丹宁也回家了，你知道该做什么了吧。” 李虎城自然知道，被玉子这么一挑动，也心动了。就抱着玉子，一起倒在榻上。 纠缠一番之后，自然就开启了惊涛骇浪之旅。 风平浪静之后，两人正在喁喁私语，李虎城电话响了。原来是陆凤仙打来的，想找李虎城一起到玉子这里来，看看玉子。 你个死丫头，我就在这里呢，还用跟你一起来？跟你一起来，我敢跟玉子干这事儿么？ “凤仙，我刚刚去过了，你自己去吧。” 李虎城挂了电话，一边儿穿衣服，一边儿告诉了玉子。 “就说我刚来过了啊，今天我不再过来了。” “虎城你怕什么，咱俩就这样见凤仙呗。” 见个鸟啊。 凤仙也真是的，你俩语言不通，见面说什么啊？ 李虎城穿上衣服，赶紧出门，惹得小川玉子在后面咯咯直笑。 第497章 逃避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97章逃避过年的风俗基本上是固定的，一般情况下，初一拜年，初二姑娘回门，亲友之间就开始互相请客聚会。 考虑到可能有很多人都要请李虎城喝酒，黄斌家就把请客的时间定在初一。 今年黄家没有回古城过年，就在李家的西院过年。 对于黄家来说，今年是个巨大的转变之年。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们求着李虎城让黄羽到关山来找个工作。仅仅一年时间，黄羽就当上了经理，开上了轿车。 接着就是李虎城给拿钱，李婷开上了打印店。虽然时间不算长，但是生意兴隆，不到半年时间，就赚了五六万块钱。 李婷也开上了轿车。 一个有两台轿车的家庭，这个时候还非常罕见。 然后就是黄斌提前退休去绿江自来水厂学习，只要关山的自来水厂开始建设，就将正式履行厂长职责。 变化最大的还是秦清，以前的傲慢再也不见，每次见到李家人，即使是李莉，也是笑脸相迎。 李家人的大度，让她为自己以前的傲慢感到羞愧。现在她才意识到，以前的自己是多么浅薄。 所以，从进入腊月的时候，她就计划过年请客的事情。 鉴于李家、陆家、何家历年都是从初二开始请客，不好打破人家这种安排，于是秦清决定，在初一请客。 除了李家人之外，还要请陆家和何家。 如果程采薇今年在关山，程家也是要算一份儿的。 秦清之所以这样安排，是有自己的算计。 通过请客，今后形成习惯，黄家就会融入李家这几家人这个圈子。 这个圈子，别说在关山，就是在古城，也是最有钱的圈子。 对于秦清的安排，何巧云和胖婶子、高双菱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看在李婷的面子上和黄家最近的表现，也就答应。 于是初一就在黄家吃饭。 然后是初二李家，初三陆半山家，初四何青山家。 鲁提辖已经跟陆凤仙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按照风俗，初二也得到陆家来串门，所以初二就到了关山。 他从初四开始值班，也就留在了关山。 李虎城已经跟于丹宁确定了关系，所以初二去了古城的于家，算是正式登门到老丈人家里。 吃饭的时候，于丹平也去了。因为晚上还要值班，李虎城吃过饭就返回了关山。 此时是初三的早晨，李虎城和鲁提辖聚到了一块儿。 “昨晚上这酒喝的，现在还晕乎。” 鲁提辖摇了摇头，无精打采道。 “不是在我家喝的么，怎么还晕乎呢。” “还不是你姐夫和黄羽，这两个鳖犊子太能喝，昨晚上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来的，喝断片儿了。” “是，我姐夫和黄羽酒量大，我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昨晚上我在丹宁家，也喝了不少。回来开车，路上停了两气儿，才开回来。” “也幸亏过年车少，换做平常，我都开不回来。丹宁她爸太能喝，五十来岁了，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于丹平，我简直就是死里逃生。” “对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爸我妈说了，还要请你和丹宁吃饭呢。” “得得得，咱们自家人就算了，这酒局太多，简直喝不过来。” 李虎城的酒局，也实在太多。 家里这边干爹家，二舅家，这是每年的固定节目。 外面的人更多。 关山的刘俊、胡大力、郭平安、卢作文、胡二力、李虎威、吴宝玉、甚至医院的何挺之，都要请吃饭。 村里的几个村委马春霞、佟三柱、杨连升也要请。 虎城集团这边，马少云，锅炉房老王、佟大柱也要请。 王立国、方平山等几个村民组长，也张罗请客。 绿江的左飞石、刘宁、高德旺、任明路、许丽丽要请李虎城和于丹宁、鲁提辖这些人。 河口的李千寻，绿江的两个大学同学，古城的曹大元也张罗请吃饭。 “哇擦，这么多啊。这排到正月十五月也排不完啊。都喝下来，还不得喝傻了。” “是啊，我也发愁呢。都是实心实意请的，若是不去，倒好像瞧不起人家似的。我正琢磨着怎么躲呢。” “我这边也有一帮人等着请客呢。对了，咱们的同学还有几个说要请咱们和丹宁吃饭。我也发愁这事儿。” 两人正在议论，林卫国进来了。 “哎哟，林总，过年好啊。不是在家过年么，怎么到这里来了，还没到你值班的时候呢。” 几个人就互相拜年，林卫国就提起了来这里的原因。 “在家里没意思，看不上我那儿媳妇。一天总是上顿喝下顿喝的，那个请客，这个请客。我这里有了车，喝完酒还得送人，昨天差点儿把车开沟里去。” “这还有五六顿酒局呢，我挺不住了，就说要值班，回来躲一躲。” 一提起躲酒，几个人就有了共鸣。 “实在不行，你俩就出去躲一躲，反正这些日子我就在关山眯着，也不到别处去，我就替你们值班。” 林卫国道。 “在这里也有人请你啊？” “那没关系，我就借口值班。实在推脱不过，我就去吃点饭，也不喝酒。我岁数大，又要值班，别人也不好意思逼我多喝。” “往哪离躲呢？有了手台和传呼机，到哪里都能抠出来啊。” 鲁提辖就有些发愁。 “我倒是有个主意，你们干脆躲远点儿，就说是去慰问佟二柱他们，躲到六台河去。谁也不能说你们什么。” 李虎城猛然醒悟。 “对啊，这个主意不错。提辖，你通知家里一声，再告诉凤仙一声，咱俩明天早晨就走。” “明天就走也行，不过我昨天给化蝶打电话，她说明天到古城她舅舅家，你不去见她一面？” 提到程化蝶，李虎城有些犹豫了。 程化蝶已经已经挺长时间没跟他联系。 金色大厅演出时事情，还是于丹宁和刘宁告诉她的。 李虎城给她打电话，也是说不了几句话就挂了。 程化蝶跟他疏远了。 李虎城估计，可能是因为自己和于丹宁关系公开的缘故。 这次程化蝶参加了春节联欢晚会，唱了一首《斯卡布罗集市》。火遍了全国。这些天电视台反复播放这首歌曲。在民间，这首歌也迅速流传开来。 李虎城其实很想见见化蝶，但是又觉得见了面，有些心虚，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算了，不见化蝶了。明天不走，那个这个来请，想走就不容易了。” 商量已定，李虎城就回家，跟家里说了躲酒的事情。 因为经常在家里呆着，家里人虽然有些不舍，但又怕他总喝酒伤了身体，所以也就同意。 又跟于丹宁通话说了原因，于丹宁也同意。 第二天，李虎城和鲁提辖一起开车北上龙江省，到六台河躲酒。 第498章 野蛮生长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498章野蛮生长严寒的冬天终于过去，春天来了。 地里的韭菜和发芽葱冒出了绿牙，关山从寒冬中苏醒过来。 苏醒的标志，就是关山成了一个大工地。 经过一冬的准备，标准件商城、标准件产业园、自来水厂、污水处理厂、小川建筑机械有限公司、前田给水设备有限公司、虎城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六栋楼盘、海德集团综合商城、海德酒店等工程，同时开工。 这些工程，设计单位都是溪水钢铁设计院。施工单位都是古城县第三建筑公司，监理单位都是绿江是监理公司。 三建公司的四个项目部，承担了这些建筑。 跟去年相比，三建公司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首先是员工人人数大大增加，由去年的高峰时期将近四百人，增加到一千五百多人。几乎相当于去年的四倍。 从装备上来说，不仅挖掘机、推土机、铲车、叉车、塔吊、汽车吊、搅拌机、卡车等大型设备大幅度增加，就连很多工具也升级换代。 刘宁从德意志购买回来的各种电动工具，大量地配发到了一线工人手中。 这些工具不仅能提高施工效率，还提高了施工质量，大大减少了工人们的劳动强度。 这些先进的电动工具，不仅让工人们感到非常新鲜，就连普通人也感到非常好奇。 每当工人们带着这些工具到外面的时候，就有人上去查看这些工具。人们为这些工具的精巧和高效震惊，纷纷惊叹外国人就是厉害，就是先进。 虎城服装公司，已经步入了正规。今年又招收了一百六十名工人，目前的员工总数已经达到了一千三百六十多人。成为古城县员工人数第二多的企业。 人数第一多的企业，自然就是古城三建。 员工人数第三多的企业，就是特产城。 虎城集团囊括了古城县员工们人数前三的企业，足以说明他的实力。 从经济能力和效益上上，古城集团已经成为古城最大的企业。成了真正的龙头。 展望虎城集团的前景，人们也做出了预测，等到虎城集团的产业园、标准件商城、小川机械、前田给水四家企业投产，产生效益之后。虎城集团就可以在整个绿江排进前五。 这还是比较保守的估计，比较乐观的人，甚至预测虎城集团在三年之内，就能成为绿江市的龙头老大。 即使员工数量上达不到，在利润上也能达到。 相应的，虎城集团也会成为古城乃至于绿江的第一纳税大户。 “纳税大户”这个词，在媒体上经常见到，人们已经耳熟能详。 但是一般人对于它的真正内涵，了解的并不透彻。 纳税大户，就意味着交的税多，那就是政府的钱袋子。 政府有了钱，才能给公务员、教师等人开资，才能有钱架桥修路，建设学校、医院这些公益设施。 才能救济孤儿、贫困户、五保户、孤寡老人这些弱势群体，才能有钱抵御各种自然灾害，才能有钱维护社会治安，让人们有一个稳定安全的生活环境。 虎城集团成为纳税大户的标志，就是特产城和服装厂的建成和投产。 服装厂第一批出口的36万件服装已经运抵米国，奇诺公司验收合格之后，第一批汇款360多万米元已经打入了位于港岛的虎城贸易公司。 虎城贸易公司把这批美元兑换成港币，赚了一笔外汇差价之后，2000万港币本金已经打入了服装公司的外汇账户。 港币属于可兑换外汇，是国际上承认的外汇。 对于国内来说，这就是外汇。 在目前外汇极度紧缺的情况下，这两千万港币的外汇，在绿江市有很重要的地位，立刻吸引了市府和方方面面的关注。 位于关山农村的虎城集团，已经超越了古城县，正是进入市府高层的视野之中。 服装公司的这笔业务，也给关山税务所带带来一百多万的税收，加上此前特产城的税收，关山税务所仅仅从虎城集团身上，就收到了二百多万的税收。 鉴于虎城集团还有四个大项目在今年陆续投产，海德集团的保健品公司、商场、酒店也将在今年建成投产，人们预计到了到了明年，关山的税收将迎来一波快速发展，数额大幅度提高。 相应地，关山税务所在税务系统的地位也快速提高。 原来的税务所长只是股级，现在已经升到了副科级。 蓝长生弟弟蓝长业的钢材经销公司，也开始了厂房建设。 卖钢材的，生意比较简单，只要有了足够的资金进货，房子什么的要求并不高。 蓝经理的效率也很高，搭建了一排苦土房，就开始营业。目前生意已经开张。 虎城集团的几大建筑工地，虽然主要的钢材自己采购，但是钢材的种类繁多，进货多少，库存多少都是个动态数字，难以百分之百自己进货，还有一些品种要从鼎盛钢材公司购买。 加上其他的需求，鼎盛钢材公司的生意也很不错。 谷秋颖表姐王珺的液化气站，已经开工建设，预计在八月份完工供汽。 大工程的开工，带动了人流、物流、信息流涌入关山。 大量的外来人口进入，使得关山的房屋租赁市场再一次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关山满足不了这种需求，就开始向周边扩张。 人们就到关山村之外的头道村、二道村、河东村、河西村租房子。 随着租房子的人增加，这些地方原来的商店开始扩大规模，有人开办了新的商店，本地居民们开始改建，扩建自己的房子。 建筑业的发展，带动了建材业的发展。 关山村的人，甚至一些乡干部们，纷纷把自家的房子腾出来出租。或者干脆自己建立建材商店。 卖水泥的、卖瓷砖的、卖电线电料、五金的商店纷纷涌现。 秋河、二道河、绿江边上，出现了更多的砂石厂。 水利局、河道管理所等单位也忙了起来，打击非法采沙、采石。 比较远的秋南、秋北村，临近的赛牛、新河、铜羊、虎洼等乡镇那里，原来半死不活的砖瓦厂，生意顿时红火起来，砖瓦连连涨价，开足马力生产，也带动了大量农民就业。 货运行业，有更多的车辆加入到建设大潮之中。 随着车辆的增加，关山又出现好几家修车铺。没有什么技术的，就开一家“补胎打气”。 位于河口甸子，黄羽负责的配件城，营业额也有了大幅度上涨。 整个关山似乎充满了活力，用乡村研究会秘书长李虎城的话来说，关山进入了野蛮生长阶段。 第499章 声讨李虎城 关山乡会议室，气氛紧张。参见会议的人，个个表情严肃，似乎都憋了一口气。 他们都在等着一个人，那就是最近已经成为各个部门公敌的李虎城。 李虎城进了会议室，没有想象中的热烈掌声，众人的表情不善，那眼神儿像刀子一样，似乎要杀了他似的。 “哟吼，怎么这么严肃瞅着我？我没得罪你们啊。” 李虎城笑呵呵地走到前排坐下，回头看看大伙儿，众人还是没人吱声。 “好，李董到了，我们开会。” 刘俊轻咳一声开讲。 “最近关山的各项工程同时开工，这对于关山的的发展是一件好事儿。不过呢，发展过程中也出现了一些问题，造成了一些乱象。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会，就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 “李董已经来了，各位有什么想法就畅所欲言。有话说在当面，不要背后吓议论，说一些不负责任的话，谁先说？” “我先说。” 派出所长胡大力第一个举手发言。 没等刘俊说是否同意，胡大力就开喷。 “最近半个月之内，连续发生三次打架斗殴事件。有一次还是打群架，双方二十多人参与，造成极坏的影响。” “第一次是因为抢占河套采沙，关山村和头道村的两家人打了起来。造成双方轻伤。” “第二起是在综合商场工地门口，因为抢道，有人不排队，发生口角，最后打了起来。” “第三起是三建公司河东籍的十二名工人，在饭店吃饭的时候，因为吹牛，跟关山的两个运货三轮车司机发生口角动手。关山人来了七八个，双方群殴，互有受伤，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 “此外，还有几起盗窃事件，也跟产业园建设工地有关。” “以前关山很少发生治安案件，今年短短半个月时间，就发生多起事件，而且都跟虎城集团有关。” “李董，我觉得你们虎城集团应该加强管理，今后避免类似事件发生。” 胡大力说完，众人就都盯着李虎城。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打架，别人打架跟我有什么关系？哦，对了，我是打过架，可那是在东洋啊。我在家里从来不打架，没出息的人才在国内打架呢。” “李董，请你正面回答问题，今后打算怎么管理你的员工？” 胡大力不听看虎城说别的，盯上了他。 “胡所长，我也曾经教育过员工，让他们遵纪守法。但是他们都是成年人，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 “在公司的时候，我们可以用劳动纪律约束他们。但是下了班，他们就是社会人，我们也管不了他们多。” “象双方打群架的事情，不就是喝点儿马尿，吹吹牛，一言不合打了起来么。” “他们能打，你们就能处理。住院了就拿医疗费，耽误工作就给误工费。严重的就拘留，杀人就偿命，不就这么简单么。你们派出所秉公处理就好，我们集团可没说什么啊。” “再说第二件事情，两个送沙石的，在工地外面打架，也没有到工地里面打架啊，跟我们集团没关系的。” “还有那两家在河边打架的，跟我们集团就更没关系。你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罚款啊、拘留啊，判刑啊，够哪一条就照哪一条处理呗。” “我们集团的项目很多，一天正经事儿还管不过来呢，哪里能管得了那么多？” “李董，你也别说没你的事儿。这些打架的，可都是关山村的人，你别忘了，你还是关山村的村长呢，你说没责任就没责任啦？” 哇擦，还真是的。这几个鳖犊子都是关山村的。 “按照村规民约，我们村里会对这些人进行处罚，在村里张榜公布，在经济上也会做出适当的处罚。你们该怎么处理就处理，只要公平合理，我没意见。” 胡大力这回不吱声了。 打架事件，在建筑工地上时常发生。 有的作业队为了抢工作面，可能打架。 有的前一道工序干错了，没按照图纸来，或者看错了图纸，导致后面的工序没法干，也可能吵架。超吵不明白，就可能动手打架。 关山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发生冲突其实很正常。 在李虎城看来，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按照法律、法规处理就行了。 胡大力这边刚刚平息下来，计生站李站长就站了起来。 “李董，我对你有意见。” 李站长是个四十来岁的妇女，性格泼辣，脾气耿直。 “李站长，我还没结婚，计划生育似乎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我不是说你，是说你们集团的事情。” “我们集团又怎么啦？” “你们集团计划生育的事情。第一个问题，就是服装厂的一些女工，中午休息，或者晚上下班的时候，就跟一些男人到山上去，或者钻小树林儿，这都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这有什么危险的，年轻人谈恋爱不行么，你当年不也跟大哥钻玉米地么？咱们这里没有公园，没有花前月下，人家因地制宜到山上谈恋爱，有什么不行的？恋爱自由，这可是人家的权力，他人无权干涉。” “没人干涉恋爱自由，我是说万一年轻人冲动，计划外怀孕。破坏了计划生育的大好局面谁负责？” 谁负责？孩子他爹负责呗，自己的孩子自己养活。 “还有，你们特产城的南方商户，还有河东来的工人，有的一家三四个孩子。农村人最多可以生两胎，他们一对夫妻生三四个孩子，那是怎么回事儿？” “有的虽然是两胎，但是两个孩子看起来岁数相差不大，显然是生育间隔不够，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东北的计划生育，抓得格外紧，很少有超生的现象。 这些外来商户和工人，确实有一些超生现象。 有的夫妻到这里来，甚至就是故意逃避计划生育的监督，到这里超生的。 “那可能是多胞胎吧，前几天我看报纸新闻，就有一个女子生了四胞胎的。孪生子女的，也不少么。” 对于计划生育的事情，李虎城懒得管。在这方面也确实不上心。 “哼，你家双胞胎一个个四岁的？你家四胞胎大的上初中，小的还没上幼儿园呢？” 李站长此话一出，众人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李虎城也理屈词穷，只好妥协。 “好吧，李站长，这虽然是你们的工作，但是我们也有义务配合，你想让我们怎么做？” 第500章 反倒学坏了 见李虎城妥协，李站长也消气了。 “其实也简单，一是把你们集团的计划生育工作纳入到乡里的统一管理之中。” 这个倒也不过分，很正常。 “第二，你们集团这么多人，应该出一个人，担任计划生育专员，负责计划生育工作。” “出人行，工资和福利应该你们乡里承担吧。” “喂，虎子，你个小王八犊子，你那么大的集团，好几亿家产，就一个人的工资，你还讨价还价，你好意思么你？” “你们大伙儿听听，有他这么说话的么？这孩子小时候挺懂事儿的，怎么大了有钱了，反倒学坏了。你们大伙儿评评理，这个钱是不是应该他李虎城出？” 李虎城回头看看，就见到一道道鄙夷的目光。 至于么，还牵扯到我小时候的事儿。这不是在商言商，公事公办么，不能跟私人感情混淆吧。 再说了，这个计划生育搞得这么紧张干嘛啊。现在还有人口红利，二十来年之后，人口老龄化，少子化，你想叫别人生，人家都不生了。 “李董，你这就不地道了啊。哪个单位的计生专员都是自己单位开资的。到你这里也就是惯例。” 刘俊说道。 “是啊，你虎城集团那么多职工，外来人员多，隐患最大。你自己承担工资很正常，我们铁路上也是这样的。” 火车站长卢作文也跟着助攻。 “你们铁路该结扎的都扎了，年轻姑娘和小媳妇一个都没有，要什么计划生育专员？” 郭平安抬杠道。 “现在没有以后还没有么？我们还有好几个光棍儿呢，即将进入计划生育行列，不得有所准备么。倒是你们信用社都是太监，我看也用不着计划生育这一套。” “卢作文你个鳖犊子，你说谁是太监呢？” 郭平安站了起来。 “就说你是太监怎么啦？郭平安你个鳖犊子，上回在背后说我坏话，别以为我不知道。” “卢作文，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说你坏话啦？” “你还想抵赖，曹大元都告诉我了。上回你们在采薇饭店喝酒的时候说的，还有胡大力也在场。” 曹大元一听就急了。 卢作文你个鳖犊子，我好心告诉你，转眼之间就把我给卖了。 “卢作文，你别胡说八道，我什么跟你说啦？” “曹大元，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连这个胆子都没有？” 刘俊起初还看热闹，一看离题愈来愈远，不得不出头。 “都给我住口，加一起一百来岁，就为了这点屁事儿，吵来吵去的，丢人不丢人？咱们说什么来着，对了，虎城集团计生专干的待遇的事儿，虎城，你也不差一个人的工资……。” “行，我承担了。对了，这回没有我什么事儿，我可以走了吧？” “你不能走，我对你有意见，今天就当着大伙儿的面儿说明白。” 这回说话的是卫生院院长何挺之。 哇擦，今天是怎么回事儿，这是十八路诸侯讨董卓，都来讨伐我李虎城啊。 “何院长，我还给你捐了一台救护车，二十多万呢，你对我还有什么意见？” “你捐了车，那是你自愿的，咱们也感谢你。不过这是两回事儿。我说的是防疫的事儿。” “你们虎城集团来了这么多外地人，差不多两千来人吧？这么多人，流行病，传染病，地方病，还有外来的孩子的疫苗，给他们治病是不是要花钱？是不是要增加医生？” “这些事儿你找卫生局啊，找我干什么？我交了那么多税，员工虽然是外地人，但是他们建设关山，建设古城，交的税也有他们一份儿，应不应该享受本地的待遇？” “上面给的医疗卫生经费是按照人头来的，没有你们这些人的份儿，你们是不是该出钱？” “你们如果不出钱，就是挤占本地人的经费，本地人吃亏，这不公平。” “咱们的人去卫生院看病，不也花钱么？” “花钱是花钱，但是医药费多便宜啊，都是平价的。你们不是占了便宜么？我跟你说，咱们卫生院对你们一视同仁，根本就没宰你们，你们也应该做点贡献。” 何挺之根本就不顺着李虎城的思路走，只讲他自己的道理。 “对，何院长说的有道理。虎城啊，县里财政困难，医疗卫生经费有限，卫生院确实困难，你们也应该出点儿钱。” 刘俊跟着助攻，别人也跟着起哄，都说李虎城该交钱。 这帮鳖犊子，这就是吃大户啊。我现在成了唐僧肉，谁都想吃一口。 “刘乡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虎城集团是关山本地的企业，那些外来的，比如说邮局、铁路、电管站、信用社这些垂直管理的单位，他们怎么不交钱？为什么偏偏我们交钱？如果他们交钱，我就交钱。” “虎城说的也有道理啊，其实最公平的办法，就是一视同仁，都交钱。就按照人头交钱，大伙儿的标准都一样。虎城，你说对不对啊？” “对，就应该如此。” 李虎城算定那些家不会交钱，就咬住那几家。 “火车站、电管站、农行、信用社、邮局、粮库，虎城将你们军了，你们看看，是不是也给卫生院交些钱啊？” “行，没问题，我们交钱。” 卢作文爽快地同意，随后赵存栋、郭平安、曹大元等人也纷纷同意。 咦？这帮鳖犊子今天怎么这么爽快？ “哈哈哈，虎城，他们交钱，你就交钱，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喂，大伙儿都听见了。对不对？” “对！” 全场人一起答道。 李虎城终于明白，今天是上了流氓当。这帮鳖犊子一定事先商量好了，给自己挖坑。 但是话已经说了出去，也不能反悔。 “好吧，我同意交钱。多少钱？” “一个人二十，外地户口的都交。” “那不对啊，何院长，你比如电管站的人和家属，都是本地户口，照你这么说，那就不用交钱啦？算来算去，还是我自己交钱？” 赵存栋嘿嘿一笑。 “李董，这个事儿上咱们还真没算计你，虽然咱们的职工是本地户口，但是为了让你交钱，咱们也交钱，跟你一样，也是一人二十。” “不过呢，咱们就六个人，一共才一百二，不伤筋不动骨，承受得起。就是你，这一回怕是得拿出四万多哟。” “是啊，咱们邮局才十来个人，也就二百来块。没事儿，小钱儿。” 胡二力得意道。 第501章 一番暴击 李虎城也嘿嘿一笑。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小人得志的样子。一两百块钱还值得显摆一下，也就这点儿出息。” “我在琼岛一年，就赚了将近三个亿。到东洋走一趟，自来水厂、污水处理厂的设备，再加上建筑机械设备，差不多一个亿就到手，还顺便引进两个合资企业。给小川机械代销设备，十来天时间，一转手就净赚一千来万。” “特产城一年坐着收租，就是七八百万，服装厂一批服装出口，净利润就是三四百万。” “赚钱简直不要太容易，简直不要太多。才四万来块钱，九千九百九十九牛一毛，你说我会在乎么？” “夏虫不可以语冰，井底之蛙，小人得志，可悲啊。” 李虎城一番暴击，众人面面相觑，一下子没电了。 “还有啊，何院长，叫我说你就是个死脑筋，拿着金饭碗要饭吃。你们卫生院就是个宝库，如果我是院长，一年轻轻松松就赚个几百万，还用这么跟别人要小钱儿？” “不仅医院能赚钱，采购一些好设备，引进好医生，就算是你们员工个人，一个月分个一千两千，都象玩儿似的。” “虎城，你有什么办法？教教我。” “好吧，看在你为医院着想的份上，我就给你指一条财路，保证你们医院赚大钱。” “虎城快说说，卫生院有钱了，医疗条件改善，对咱们关山人也是一件好事儿。” 刘俊说道。 众人一向佩服李虎城赚钱的本事，此时也急着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财路。 李虎城的办法也很简单，就是让卫生院开设一些特色专科门诊。 比如妇科，专治一些妇女病的。 比如不孕不育专科，生殖专科。 比如男性专科，专治男人病的，包括花柳、羊尾、澡卸之类的。 卫生院有不少空闲的的房子，稍加改造就可以改成病房，采购一些检测仪器，聘请几个退休的老大夫或者专家。 然后就在报纸、电视上打广告，面向外地的患者、生意一定非常好。 “比如说，赵站长和郭主任找小姐中枪，得了花柳病。这个病有点儿丢人，不敢让单位和老婆知道，所以就要悄悄到外地来治疗。” “虎城你个小鳖犊子，你别拿我们俩举例子好不好，传了出去，别人还以为是真的呢。” 郭平安涨红了脸，急赤白脸说道。 “郭主任急什么，我就是打个比方么。你们有这个心理，外地人也有这个心理，就会到关山来治病。所以患者是不愁的。” “这些专科门诊，不属于基础医疗服务，所以在收费上可以走市场化的路子，完全可以高收费。这钱不就来了？” “如果你们经营得好，治疗效果显著，名声打了出去，几年时间，卫生院盖大楼，购进先进的检测仪器，都不成什么问题。” “这个也不违反法律法规，也不用上级给钱，创收之后，还能大大改善卫生院的医疗条件，何乐而不为呢？” 曹大元对于李虎城这一招非常钦佩，就来助攻。 “何院长，我觉得这招好。不仅能赚钱，更加重要的是，这是医者仁心，救死扶伤的壮举啊。” “大伙儿想想，那些不孕不育的夫妻，该有多么痛苦？能够让他们有了子女，功德无量啊。” “那些得了花柳病的人，除了痛苦，还有迷茫。可能把病传染给配偶，如果配偶再出轨，还可能传染给别人。丑事传到单位或者家乡，还会受到处罚，甚至舆论的谴责。” “能够悄悄把他们的病治好，不仅免除了身体和精神上的痛苦，还能避免前途被毁，给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 曹大元的大论出来，不少人就纷纷点头。 只有李站长哼哼冷笑。 “曹经理的体会这么深刻，你是不是得了这种病啊？我曾经听人说过，曹经理还去过三姐妹足浴房呢。” “李站长，你别污蔑。我不过是站在众生的立场上说话，我什么时候得这个病啦？你又不是我老婆，你怎么知道我得病了？” “不是老婆也可能传染的么。” 卢作文一向跟李站长不合，此时就趁机出来放了一枪。 “卢作文，你什么意思？阴阳怪气的。你家的铁路专用线修好了么？滚回去修专用线去。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众人就哈哈大小起来。 刘俊见越说越不像话，啪地拍了一下桌子。 “行啦行啦，闲话少说，回到正题。何院长，我看虎城说的这条路可行，你们不妨试试。” “对，这是一条财路，能赚大钱，也免得你们以后跟我们收二十块钱。” 胡二力支持道。 众人都觉得这是一条切实可行的路子，纷纷赞同。 “也好，我回去研究一下。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我要在这里提醒大伙儿一下。” “这是虽然不归我管，乡里也没有专门管环境和卫生的，但是这个隐患不能不引起我们的重视。” “最近关山的环境卫生情况越来越差、路上都是灰土，下点雨就一脚泥。一些垃圾到处乱堆乱放……。” 说到了这一点，众人又纷纷声讨李虎城。 都说那些灰土是三建的渣土车和运输建材车辆带来的，那些建筑垃圾什么的，也都是李虎城大搞基建带来的。 “这也不能怪我们三建，那些车不少都是社会的车辆，李站长你家就有一台车拉沙子，你自己怎么不管，不能都把责任推到我们头上来。” “李虎城，你这么说就不讲理。我家的车是不假，但是不是给你家送沙子的？你家如果不要沙子，我家车能给送沙子么？” 开这种会就是这样，有了什么问题，大伙儿都是先指责别人，推卸自己的责任。 自然就吵架，甚至有拉偏架的。吵来吵去，最后争论出一个解决办法来，达成共识，解决问题。 这个问题也是如此，李虎城答应回去整顿，比如车辆进行清洗，拉渣土的时候，车上蒙上苫布。 不少问题，就在这种争吵、博弈中解决。 总的说来，虽然难免争吵、推卸责任，但基本还是出自公心。没有什么私人恩怨，也不会记仇，不会过后打击报复。 第502章 再也不上当 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李虎城回到集团公司，找来于丹宁、林卫国、佟大柱，传达了会议精神。 几人也都是实事求是之人，自己的问题，就要正视。该改进的就改进，该整顿的就整顿。 给几个人开完会之后，李虎城就驱车来到古城，在县府见到了那彩霞。 “哎哟，虎城来啦，你可是稀客啊，我记得你还是第一次到我办公室来吧。” 李虎城虽然跟那彩霞很熟，但也确实是第一次主动来找她。自从因为自来水厂的设备问题两人发生纠纷之后，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 “今天来有些事情跟那县长协调一下，希望那县长听我解释一下。” “好啊，我洗耳恭听。” “那县长也该知道，关山几个大项目，还几个工地同时开工，短时间内涌进来大量的人口。我有一个请求，就是请建设局、安监局、质量监督局、劳动局、疾控中心这几个部门，组成一个联合督察组，常住关山，对我们所有的建设工程，随时进行监督检查。” 什么？自己主动找人去监督检查你们？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 去年去检查你们，你可是没给我们好脸色。你个小鳖犊子，挟草河自重，弄得这些部门灰头土脸。 这些部门一提到你就头疼，现在你竟然主动来找他们去给你挑毛病，这还是李虎城么？ 眼前的不会是个假李虎城吧。 “虎城，我这个人说话直，有话就说。去年的时候，你是非常反感他们去检查的。现在竟然主动要求他们去常住监督检查，你不会是给我挖坑吧？我可告诉你，我不会再上你的当。” “那县长，你这么说可就不对啊。去年的事情，是他们故意刁难，我才不高兴的。这一回，完全是两个性质。” “我以前虽然跟你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你是为了工作，我是为了我的合法权益不受侵犯。咱们两个谁都没错。就是位置不同，所以立场不同。” “但是有一点咱们是一致的，就是都希望关山好，古城好。” “我们集团虽然有安全部、技术质量部，还有第三方监理这些监督机制，但是也不可能做到没有疏忽和遗漏的地方。” “建筑是百年大计，质量为本，你我都不想出现不合格的工程，不想出现生产事故威胁工人的生命安全。我现在四个工地，固定工家加临时工两千来人，服装厂一千四五百工人。三千多人聚集，六个食堂，他们的饮食卫生安全，各种流行病、传染病的威胁始终存在。” “一但出现事故，不仅工人的健康受到损害，他们的家庭也要承受痛苦，对我们集团声誉不好，在经济上也受损失。我让疾控中心的人去，就是让他们介入监督检查，避免这些悲剧的发生。” “三四千工人，在报酬上，劳动时间上，劳动强度上，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我不想工人的合法权益受到损害，所以劳动局的介入和指导，也很有必要。” “他们去了，不仅仅是监督检查，也是对我们的一个指导和鞭策，可以推动我们改进工作，及时纠正错误。” “我是想赚钱，但是不想赚血泪钱，我想干干净净地赚钱，这就是我的动机。至于挖坑什么的，那县长不用担心。” “只要是正常的监管，我不仅没有意见，还坚决支持。” 这一番话，大出那彩霞的意料之外。 从道理上来说，李虎城这些话完全没有错。 从胸襟和气度上来说，李虎城也确实达到了很高的高度。 这份见识，别说一个私营企业的老板，就是很多大型的国有企业负责人，也未必能达到。 遇到这种情况，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逃避监管。 实在逃避不了，就开始掩饰、作假。 象李虎城这样主动要求进行现场监管的，那彩霞还是第一次遇到。 “虎城，你的动机是好的，我也支持你的做法。不过，实际做起来怕是有些难度。” “首先，这几个部门人手有限，全县那么多地方都要覆盖，在你那里常住，怕是有些不现实。” “其次，这些人家住县城，在关山常住就等于出差。出差就要给补助。还有，在你那里一天三顿饭，便是出差补助，都不够饭钱的，这也是现实问题，你不会否认吧。” 那彩霞说的也确实是个现实问题。 现在县内的出差补助是每人每天三元钱，这个钱，即使在虎城集团的食堂吃饭都不够。 “那县长，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我有一个想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在人手上，可以不用在职人员。各个单位返聘一个退休人员就行。这些人都是老将，既有专业知识，又有丰富的经验。去了就可以开展工作。” “至于报酬方面，就按照我们集团的管理人员标准开资，这个标准比他们在职或者退休的工资都高。可以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 “他们吃住问题，我们集团给解决住宿问题。吃饭问题，免费发给饭票，伙食费我们承担。” “在办公问题上，我们集团给提供办公室、办公用品和一定的办公经费，再给提供一台吉普车作为工作车辆。” “光是退休人员也不行，所以还需要至少一名在职人员带队，担任联合监督指导组的组长，带领督导组开展工作。这样一来，就能建立起有效的监督机制。” 李虎城之所以这样做，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主要原因有两个方面。 首先是集团公司的业务越来越多，业务的分工也越来越多，仅仅一个三建公司，就分成了四个项目部。 加上服装厂、自来水厂、污水处理厂、产业园、标准件商城、前田给水、小川机械等，实际上已经形成了不同的利益团体。 每个团体都有自己的利益，今后在集团内部，就可能形成业绩竞争和利益纠纷。 此时就需要借助政府力量的介入，配合集团的管理和调控，及时干预各种不法行为，防患于未然，让集团行稳致远。 第二个原因，就是自己树大招风，始终有一些小人在惦记着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放冷箭。 这么多业务，跟外界方方面面打交道，难免得罪人。自己也不能保证，什么事情全都做得合法。 引进了联合监督指导组，不仅能及时发现和处理问题，也是为自己筑起了一道防火墙，起一种保护作用。即使有些问题出现，督导组也可以做出公正的结论。 “好，我原则上同意。等我跟丛县长商量一下，有了结果就给你答复。” “谢谢那县长。” 李虎城走了之后，那彩霞就找到丛国盛，汇报了事情经过。 丛国盛开始的时候意外，后来是沉默。 过了三四分钟，叹了口气。 “李虎城胸襟宽广，很有见识。我想他是真诚的，或许我们以前对他有些误解。” “我觉得这个方案可行，你召集这几个部门落实一下，尽快进驻关山。” 第503章 时不我待 这一次县里的效率很高，只用了三天，联合督导组就成立，第四天就进驻关山。 他们的任务，不仅仅是督导虎城集团的项目，关山所有的项目，都在他们的督导范围之内。 虎城集团给他们买了一辆新吉普，作为他们的工作用车，并且配备了一名司机。 虽然车不如虎城集团老总们的车好，但是这些人原本都是没有用车资格的人，现在有一辆吉普，已经非常满意。 督导组的组长是建设局的陈玉龙，一个四十六岁的工程师。除了在建设局领一份工资外，虎城集团还给他每个月200元的补助。 仅仅是这份补助，就超过了他的工资。实际上，陈玉龙等于领两份工资。 有收入，有待遇，有体面，李虎城、于丹宁等高层又支持他们的工作，所以几个人干起工作来，特别认真负责，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产业园和标准件商城的招商工作，在刘宁的推动下，进展迅速。 海德集团这边，已经有四十多家工厂跟产业园发展公司签订了合同，一些厂主已经把设备运了过来，只等着厂房一建成，就入驻投产。 海德集团的标准件商城租户，已经有六十多人签订了合同。 这些人一边等待着商城建成，一边开始了经营活动。 任明娟和曹霞的工厂，涂黎明等人的工厂，关山、赛牛。河口的工厂的产品，都已经纳入了这些人的销售视野。 这些人带着样品和合同出去，在全国各地奔走，开拓市场。 这样的人，加上关山和周边地区本地的人，加一起一共有七八十人。 这些人，已经形成一支专业的销售队伍，奔走在全国各地，开拓标准件市场。 标准件商城还没有建成，销售队伍已经形成。 这无疑是个非常积极的信号，不仅已经建成的标准件生产厂和家庭作坊的产品有了销路，还让更多正在观望的人，下定决心建厂。 这些人了解外面的市场需求，从外面带回来了畅销的产品信息。把关山这一带的工厂，跟外面广阔的市场联系起来。 草河县，河口乡，河口甸子。 李虎城和黄羽站在配件城前面，看着眼前的景象。 公路对面，现在也是一个大工地。 蓝长生的弟弟蓝长业的用具厂，已经开始厂房建设，一些设备已经运输进来，就等着厂房建成，就开始安装。 从河口和赛牛招来的工人，如今正在河口培训。 用具厂的两边和后面，也在建设。 那是河口村的一家常压锅炉制造厂和另外两家私人投资的常压锅炉厂和三家标准件厂。 “河口这边热闹起来了，到现在为止，各个村都有常压锅炉厂和标准件厂。两样加起来，一共有二十六家，这些是规模比较大的，还有一些家庭作坊，加一起也有三十来家。” 黄羽在一边儿介绍道。 “这个李千寻很厉害，跟咱们集团的于总和服装公司的陆总有的一比，都是女强人。虽然来河口时间不长，但是很有威望，从乡里到下面老百姓，对她评价都很高。” “黄羽，你也别光羡慕别人。自己这一块儿，也要有所打算。现在关山那里各个公司和项目部，都干得热火朝天，互不相让，你这里似乎有点儿冷清。” “配件城这里，也算是集团第一批成立的企业，你可不能落后啊。” “李董，我也着急啊，天天都想突破，终于有了两个想法。正好你今天来了，就跟你说说，你给把把关。” “行啊，说说看。” “第一个，是想建一个汽车旅馆带饭店。主要的顾客有两部分，一是过往的车辆和司机吃饭、停车、住宿。二是对面这些工厂的工人和采购人员吃饭住宿。” “按照河口乡的规划，他们要在这里建设一个工业园区，将来比较大的工厂，都放在这里。” “据李千寻说，除了现在这几家，还有十几家打算在这里建厂，将来至少有几十家在这里建厂。那个时候，饭店，旅店的顾客一定不少。” 李虎城知道李千寻的计划，也很欣赏她建设工业园区的计划，知道可行性很高。黄羽的这个打算。很有前瞻性。 “第二个想法呢？” “我想办个配货站，只要一间房，简单的库房，占地也用不了多少，人也用不了几个，花不了多少钱，就能张罗起来。” “这里过往车辆多，将来河口产业园的货物和关山、赛牛的货物，都可以在这里配货，我觉得这也是一条财路。” “行，两个项目同时上，你就用你这边的自有资金投资。不过，为了提高效率，最好有一台电脑，集团那边还有一台电脑闲着，你去拿过来，叫马少云或者罗菲菲教教你怎么使用。” “好，我一会儿就过去，明天就开始张罗这两个项目。我这边的规模虽然小，但是也要努力向上，竭尽全力。” “这就对了，现在想想，你以前当小混混有意思么？” 黄羽挠挠头，不好意思笑了。 “那个时候就是胡闹，到哪里谁见到都讨厌，现在我到那里，人家看我开着车，都尊敬我。这才是真正的尊敬。” 两人正说话，一辆尼桑轿车过来停下。 这辆车原来是蓝长生的，他去了港岛之后，就把车留给了弟弟蓝长业。 果然，蓝长业从车上下来，一起下来的还有河口乡副乡长李千寻和河口村的李村长。 “哟，真巧啊，这不是李董么。” 李千寻衣着时髦，笑语嫣嫣。 “李乡长风采卓然，是来领地视察的么？” “格格格……，李董说笑了，就是随便走走，看看蓝总工厂建设的进度，是不是有什么困难，需要我们帮助解决和协调的。” 你看看人家这乡长当的，深入现场帮助解决问题。 仅仅这一点，就比刘俊那个老东西强得多。那个老家伙，除了到我那里蹭饭积极，就没见到他这样过。 也难怪人家河口乡的工作开展得红红火火，关山打一鞭子才动一步。 “李乡长，我看这一片的架势，场面不小啊。” “哪里哪里，刚开始而已，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跟你们关山比起来还差的远呢。你们都是大项目，高科技，我们也就只能小打小闹，你吃肉，我们就跟着喝点汤。” “吃肉也不一定好，许多营养都在汤里。”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第504章 未必落入下风 李虎城跟着李千寻，去参观河口的产业园。一边走，李千寻一边给介绍情况。 从蓝长业的用具厂到其他的工厂，每一家企业的占地面积、产品、用工人数、生产规模、老板的情况等等，如数家珍，一一道来。 就连河口乡推行村务公开和专业和合作社的事情，李千寻也没有隐瞒，都跟李虎城一一介绍。 李虎城没想到，身为一个副乡长，竟然对这些情况都了如指掌。 即使是原来的于丹平，对于关山企业的情况，了解的也未必如此详细。 至于现在的刘俊，对于关山各家企业情况的了解，更是没法跟李千寻相比。 刘俊老了，这个时代，是李千寻这样人的时代。 “河口的工作，总算稍微打开了一点儿局面，开了个好头。这还要感谢李董的指点呢。” 李千寻客气道。 “算不上指点，其实也是我的私心，我也是为了河口——关山经济带的建设，为了实现我的梦想。” “哦，李董的梦想是什么？你现在的钱足够几辈子花了，不会是为了钱吧？” “当然是为了钱啊。” 哼，李虎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建设一座城市。 不过，李千寻情商和智商都很高，李虎城不说，她自然也不会主动挑破。 “李董，你看看我们的计划还有哪些不足，说出来我一定改正。” “没有什么不足，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各有各的具体情况，不能一概而论。我觉得你已经干得很出色了。” 李虎城确实觉得眼前没有什么能指点李千寻的，即使他在李千寻的位置上，也不敢保证会比她干得好。 “李董是否还有什么财路，什么好项目，给我提个醒。” “李乡长，你还别说，我还真有个好项目。” “小女子洗耳恭听啦。” “于丹平到赛牛当乡长，就开始大力推进常压锅炉和标准件产业。目前赛牛的经济已经热络起来。” “虽然起步比你们河口晚一些，但是势头很猛，现在已经有了良好的开局。今后即使不如你们河口，你们也未必能落下他多少。” 这一点，李千寻早就看到了。 她本就是官场人，虽然不是一个县的，但是对于丹平的事情，也看的很清楚。 于丹平因为传呼台的事情，陷入了被动局面。 从关山调到了赛牛，表面上看是降了，实际上是断尾求生，去掉了包袱，可以轻装上阵。 于丹平有关山的经验，又有李虎城的支持，将来在赛牛必定能打开局面。 “将来的趋势，就是关山、赛牛、河口三地联动，三地之间的人员往来和一些小件货物往来，必定频繁流动。现在就已经有了这个迹象。” “李乡长，你看看路边的那几个人，好像是到关山买货的吧？” “对，他们在等班车。” “李乡长，你不觉得关山到河口之间的短途交通有些不便么？对于现在过往的长途客车来说，从关山到赛牛，再到河口，不过就是十来公里的距离。对于这种短途旅客，长途客车并不欢迎。所以有的时候旅客人多，都不愿意停车。” “李董的意思是……。” “李乡长，你们何不找人买两台中巴，开通河口到关山之间的短途班车呢？十来公里的距离，二十来分钟就能跑一个单程。两辆车对开，一个小时一班，类似于城市的公交车。” “这样一来，不仅关山、赛牛、河口之间的人员往来解决了，河口和附近的人外出，到关山乘坐火车，也方便很多。” “有了班车，原来不流动的人，也因为方便，可以互相来往。比如买东西，赶集卖货，走亲戚，这些都是新客流。” “一两块钱，两三块钱的车票，很多人都拿得出来，我觉得你可以叫人试试。” 李千寻琢磨一会儿，嫣然一笑。 “不错，我个人觉得可行。等我回去核算一下，把这个项目推出去。这件事情，还请李董暂时别跟外人说，免得抢了我的项目。” “不管干不干，我都尽快通知李董一声。” “好，我就等着你的消息，你如果不上这个项目，我就让别人上。 “我觉得这个项目行。你最好早点动手，如果没有别人干，我来干。” 一边儿的蓝长业，看明白了这里面的道道。 “蓝总，你还是把你的用具厂先张罗起来吧。你把这个厂干好，就赚大钱了。我的活儿给你了，你可别耽误我的事儿。不能按时交货，你要承担违约责任的。” 李虎城这么一说，蓝长业立刻蔫了。 他岁数虽然比李虎城大得多，但是在生意上，对李虎城绝对是仰视。 连他哥哥蓝长生那样成功的强势人物，在李虎城面前都言听计从，还轮不到他不听李虎城的话。 离开河口甸子，李虎城顺便到了赛牛乡，想看看于丹平。 于丹平不在，副乡长曹立波接待了李虎城。 “于乡长天天往下面跑，乡里的干部也都发动起来包村。村务公开和专业合作社已经全面推开。” “从业人员十人以上的标准件厂家，已经有十二家，每个村集体都有一个厂子，或者是常压锅炉，或者是标准件。” “家庭作坊已经有四十多家，还有不少人在观望。总的来说，是动起来的，形势还不错。如果这一批人盈利，会有更多的人跟进。” “我们跟河口和关山不同的地方有两个，一是组织了十三人的销售队伍，打算在全省除绿江之外的十三个市，每个市都建立一个销售点。” “第二个举措，就是正在进行锅炉安装培训，凡是购买我们锅炉的，就提供上门安装锅炉、暖气的全程服务，解决用户安装难的问题。” 这两项措施，属于附加服务。不仅能解决用户的实际需求，还延伸了锅炉的产业链，从安装中再赚一笔钱，带动安装业的发展，甚至还能带动水暖设备的生产和销售。 水暖设备里也有很多标准件，比如弯头，丝扣、活接、三通等等。 赛牛乡的这个举措，实际上就是把锅炉、锅炉安装、标准件三个产业结合起来。 实际上，赛牛的标准件企业，也大部分都是围绕着水暖和锅炉标准件开发的。 这个思路很清晰，目标更加明确，定位也很准确，容易产生积聚和品牌效应。 这证明，在发展常压锅炉和标准件这两个产业上，于丹平有更加深刻的理解和定位。从理念上，就比关山和河口更加先进一步。 李虎城也不得佩服，于丹平还是有本事的。没在关山白待一回。 在将来跟河口的竞争中，于丹平未必会落入下风。即使不能超过李千寻，也不会被她落下。 不是没有人才，缺的只是平台。 赛牛有于丹平，河口有李千寻，关山——河口经济带大有希望。 第505章 感到荒谬 人们猜测许久的关山乡乡长人选，终于有了结果。 县外事办副主任孙小米出任关山乡乡长。 这个结果，既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出乎意料之外，是因为孙小米太年轻，资历比较浅。 大学毕业之后，先是在是农业局机关，然后又在古城县外事办，既没有基层工作经验，又没有农村工作经验，似乎也没有什么比较突出的政绩。 情理之中，是因为此前就曾经有过传言，孙小米可能到关山来当乡长。还有传言说，她有背景，其实就是下来镀金的。 当然，也有一些八卦消息，说孙小米一来，关山和周边地区就凑够了四大美人。 有好事者还给这四大美人排出了名次。 第一名，虎城集团总经理于丹宁。 位高权重，一言九鼎。古城县最大最强企业的总经理，又是李虎城的女朋友。无论是地位还是权力，都举足轻重。 第二位，是草河县河口乡副乡长李千寻。 在河口乡干的风生水起，政绩突出，深受拥护，即将接任河口乡乡长，是草河县政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第三位是合资企业虎城服装公司总经理陆凤仙，手下一千五百多名员工，年产四百万件服装，年利润五千万元左右。 按照这个利润水平，仅仅服装公司这一家企业，就是古城县利润第一的企业。 因为生产出进口服装，虎城服装公司还是整个绿江市排名靠前的创汇大户，可以给绿江提供珍贵的外汇。 仅仅从这一点来说，陆凤仙就是古城乃至于绿江举足轻重的角色。 第四大美女，就是关山乡乡长孙小米。 虽然刚刚上任，但是关山是古城经济最有活力的地方，今后在古城的经济版图上，将占有越来越重要的地位。如果在关山干好了，将来仕途一片光明。 四大美女年纪差不多，虽然长相上各有千秋，但都是大美女。都有自己的事业，也都掌握重要的权力。 除了于丹宁和陆凤仙名花有主之外，李千寻和孙小米目前还待字闺中。 因此，这两人也成了不少年轻人的梦中情人。 不过，绝大多数人也只是幻想一下而已，目前似乎还没有人敢于对两人表白什么。 对于孙小米的到来，李虎城也感到有些意外。 不过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当乡长是上级的决定，不是他能左右的。他跟孙小米还算熟悉，也没有什么私仇。以前虽然有些不愉快，但是那点儿不快也不算什么。 他跟那彩霞的冲突，比跟孙小米剧烈得多。跟那彩霞都能和解，跟孙小米更没有什么不能和解的。 她当她的乡长，我当做我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 只要不故意给自己添乱，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相处的。 自己想做大事，就必须有大格局，如果跟一个乡长的关系都处理不好，还谈什么做大事？ 不过，孙小米不同于于丹平，所以有些事情就必须保留。 原来计划中的把关山建设成一座城市的计划，李虎城、刘俊、吴宝玉、李虎威也不再提起。 但是对李虎城来说，只是口头上再不提这事儿。在内心里和行动上，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 他现在已经想开了，聚集几十万人口，有了雄厚的产业基础，发达的市政设施和城市化的生活，就算叫关山村，它也是一座城市。 只要有城市元素这个里子，名称上叫什么，其实并不重要。 李虎城正在办公室里看图纸，刘宁带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人进来。 “李董，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叶辉，我跟你提过的，今天过来见个面。” 刘宁刚来虎城集团的时候，负责公关这一块。后来因为没人，就让他负责产业园这一块业务，公关这一块还由刘宁兼着。 因为忙，加上公关这一块业务始终没有理顺，这一块基本上没有什么起色。所以李虎城就叫刘宁和苏慧物色一个公关经理。 这个叶辉就是公关经理的人选，今天见面，其实就是来面试的。 刘宁给引见之后，叶辉就做了自我介绍。 “我原来是绿江电视台的记者，跟刘哥以前就熟悉。安东大学中文系本科毕业，现在已经从电视台辞职。” “辞职的原因，我也不隐瞒李总，是因为失恋，觉得丢人，不好意思在电视台呆下去。” “我原来的女朋友曾经到关山来采访过，她跟我提过李董，这个人李董或许还会有些印象。” “哦，我想起来了，你的女朋友叫宋薇吧。” “就是她，不过现在是前女友。她已经跟我分手，嫁给了一个四十来岁的港商，现在移民到港岛去了。” “那个港商不会叫马大为吧？” “原来李董认识他啊，对，就是叫马大为。这个马大为，现在正跟你们古城纺织厂办合资企业呢。” 李虎城不禁感到有些荒谬。 宋薇有很体面的职业，这个叶辉无论是才学，职业。还是体貌，都很不错。 现在竟然为了移民，嫁给了马大为。 马大为如果有钱也行，关键他只是高长寿的雇员，哪里是什么港商？ 现在都四月份了，再过一个来月，琼岛的房地产市场就会崩溃，高长寿这个老板能不能活下去都两说着，马大为这个雇员能有什么前途？ 高长寿跟纺织厂确实签订了合资办厂合同，前几天传出消息，那彩霞和宋厂长等人到港岛和米国考察去了。 宋薇这么快跟马大为结婚移民，也不知道她是否知道马大为的底细。弄不好，就是被马大为给骗了。 “我在琼岛做房地产生意的时候，认识这个马大为。我手里的项目，就是长寿置业买去的。我跟马大为不算太熟，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跟宋薇分手是一件好事。” 李虎城随便跟叶辉聊了十来分钟，对他印象还不错。加上是刘宁引荐的的，心里已经决定用他。 “刘总，你带叶辉去见见于总。见过于总之后，再带他到房地产公司见见鲁总。” “鲁总在琼岛呆的时间长，跟马大为很熟悉。就说我说的，叫鲁总给叶辉详细介绍一下马大为的情况，我想叶辉听了之后会好受一些。” 为什么会好受一些？难道这个马大为有什么名堂？ 叶辉心里狐疑，但也不好多问，跟着刘宁出去了。 第506章 送上门的项目 刘宁和叶辉刚出去不久，设计院的周主任，不，现在是周副院长来了。 因为设计院在关山赚了不少钱，现在自己买了一台普桑。 虽然跟虎城集团的车比起来还不如，但是在这个时候，能有一台普桑已经是很牛币的一件事情。 “李董啊，我给你介绍一位朋友，省建筑技术研究院副院长吴研究员。吴院长，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李虎城，虎城集团董事长。” “李董，久仰久仰，年轻有为啊。老周，跟虎城比起来，咱们这一辈子算是白活。” 这个吴院长虽然是技术出身，但是说话很圆滑，寒暄几句，就进屋坐下，周院长说明了来意。 原来安东省建筑技术研究院开发了一套混凝土搅拌站设备，打算找一个建筑工地做试点。 设备开发出来半年多，这个试点单位一直没找到。 一是现在开工的工地比较少，大工程不多，多数的小工程项目，有一台搅拌机就够用，根本就用不上比较大的搅拌站设备。 二是一些大建筑公司，基本上都是国营的。做试点也没什么钱可赚，效果怎么样还不好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愿意接这个差事。 经人介绍，吴院长找到了周院长，周院长想到了李虎城这里同时几个大工程开工，就带着吴院长来了。 现在的建筑行业，还没有商砼搅拌站这种模式。建筑工地用的混凝土，基本上都是各个工地项目部自己的搅拌机生产出来的。 因为各个项目的管理水平和管理人员的法纪观念和道德水平不同，有的人就偷工减料，混凝土标号不达标，质量参差不齐。这就为建筑质量留下了严重隐患。 在李虎城后世建筑业普遍实行的商砼混凝土，那还是五六年之后的事情。 商砼混凝土的广泛使用，还取决于一个必要条件，那就是要有混凝土运输车，也就是俗称的罐车、搅拌车、田螺车。 高层建筑浇筑的时候，还需要长臂泵车。 最早的泵车是六十年代末在德意志出现的16米长臂架泵车。国内的第一台泵车，需要在五年之后的1998年才能出现。 李虎城在国内还没见到过长臂泵车，罐车也几乎没见到。 不过，这不意味着搅拌站就不可以应用。 比较小的搅拌站，不需要长途运输，在工地上还是可以应用的。 “你们的搅拌站，生产能力是多少？” “我们现在开发的是比较小的，每小时25方。” “设备总功率是多少？” 李虎城问出这个问题，周院长和吴院长同时一愣。 因为这是个非常内行的问题，不懂行的人，除非介绍，一般问不出来这么专业的问题。 “65kw。” “没问题，我同意在我这里进行试点。我现在有四个项目部，如果实验成功，达到设计指标，我可以买一台。如果你们将来开发比较大的型号，还可以在我这里试点，我也可以视情况购买。” 吴院长看看李虎城，又看看周院长，他有点不敢相信。 为了试点，他们研究院跑了省内外十几家建筑公司，甚至提出给一部分费用，都没有人愿意接受。 他对李虎城这个私人企业，本来也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只是在周院长的推荐下，才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了。 没想到，李虎城只是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就一口答应，甚至还决定要购买几台。 如果真的卖出去几台的话，研发费用就能回来一大半。 有了一家购买，就可能有第二家、第三家。 三建的规模和装备水平，在省内都是一流水平，具有重要的示范意义。 三建购买了他们的搅拌站，很可能引发其他建筑公司的效仿。 “李董，你有什么附加条件么？” 吴院长小心问道。 “没有，你们的技术人员，我们可以给提供免费食宿。不过，他们要坚持在现场守候。一是指导我们的工人操作，二是及时处理故障，三是你们自己也好查找不足，搜集数据，以便将来改进。” 这个如果算条件的话，就是李虎城给研究院提供的方便条件，已经远远超过了吴院长的预期。 “李董，我还有一个疑问，你为什么愿意这么支持我？” “很简单啊，我看好你们搅拌站的前景。用不了多久，我国就会进行大规模建设，全国就将成为一个大工地，建筑行业将会迎来空前繁荣。” “现有的搅拌机，将成为小众市场，只有一些私人的小建筑队才会使用。大一点儿的建筑工程，都会使用搅拌站，甚至还需要更大型的搅拌站。” “我建议你们好好做这个项目，将来一定会发大财。如果你们想正式投产的话，我建议到关山来办厂。” “咱们双方可以合作，你们出技术，资金和场地我来解决。” “你能出资金？投资很大的。” 吴院长何尝不想生产，但是研究院没有钱，人们不看好这个搅拌站的前景，上级也不给钱。 研究院也没有什么值钱的财产做抵押，银行也不给贷款。 如果真的能找到合作伙伴投资，还真就解决了科研成果转化的大问题。 哈哈哈……，周院长在一边笑了起来。 “吴院长，要说别人没钱投资我是相信的。但是虎城说投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虎城若是没有钱，整个安东也没人能拿出钱来。几百万上千万对虎城来说，小菜一碟。” “只要你的东西好，虎城投资没问题。人家跟小川机械都能合作，那个投资不比你大？技术含量不比你高？” “好好好，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明天就把设备运来。” “一言为定，周院长，我还有事，就麻烦你带吴院长去找鲁总，商量一下细节，我就不陪你，中午回来一块儿吃饭。” “我对你这里比对自己家还熟悉，不用你陪，吴院长，咱们走。” 周院长和吴院长欢天喜地走了，李虎城也很高兴。 他几乎已经确定，就跟研究院合作生产搅拌站设备。 小型搅拌站之后，就是中型和大型的商砼搅拌站。 之后就是混凝土罐车和混凝土泵车的开发和生产。 一台罐车几十万，一台泵车几百万，这都是高附加值产品，今后有一个庞大的市场。 安德烈这几个家伙，似乎可以用到这个地方。 汽修厂的好日子也不长了，等到他们奄奄一息的时候，似乎可以从他们那里挖一些技术人员过来，跟安德雷他们一起开发罐车和泵车。 第507章 天生就是资本家 在虎城集团的整顿和联合督导组的干预下，经过一个来月的磨合期，关山度过了大面积开工带来的混乱期，进入到有序状态。 各个部门和一些居民的怨气平息下去，没有人再出来指责。 各个项目进入有序运转状态之后，李虎城也清闲下来，开始处理村里的一些问题。 葫芦沟。 方平山的大棚外面，药材合作社的五味子移栽和露地育苗技术培训正在进行。 合作社社长方平山和农技站的技术员老王正在给大伙讲解、示范。 五味子的大棚育苗已经取得成功。 三天之前，方平山和王技术员进行了一次实验，从大棚里移栽了一百株五味子苗到露地。 经过三天缓苗，已经有九十八株成活。，成活率达9%。 这证明，移栽是成功的。 当然，这种育苗方式最后能否成功，还需要进行观察。至少要经过夏天、秋天，成功越冬，明年春天正常生长这样一个生长周期之后，才能说最后成功。 不过，李虎城、方平山和王技术员对此都非常有信心。 “方社长，王技术员付出了不少辛苦，你们社里……。” “李董放心，我们心里有数。大伙儿研究好了，每年给王技术员一千元补助。将来育苗成功，再给王技术员一些五味子苗。” “人家在技术上给咱们指导，咱们也不能让人家白干不是？” “这就好，给些钱，人家心情也好，指导起来也尽心尽力。不要舍不得这点儿小钱儿，要算大账。” “我们明白。” “你们合作社包扶的贫困户怎么样了？” 关山村一共有五保户、贫困户、孤寡老人九户，为了扶持他们，李虎城采取了包干扶贫的做法。 药材、蔬菜、柞蚕、林蛙四个专业合作社，每个包扶一户。李虎城和另外四个村委，每人包扶一户。 包扶的目标，除了村里给他们的正常补贴之外，还包括子女上学，治病，外加每年纯收入每口人六百元以上。孤寡老人每户年纯收入一千元以上。 “嘿嘿，我们这户没问题。给了他一亩地的细辛苗，大伙儿帮助栽上了。到时候一块儿卖给特产城，纯收入至少两千元，超额完成任务。” “明年就好办了，今年的细辛劈开一些出来，再给他半亩地五味子苗，争取叫他年纯收入两千五百元，等到第三年，让他年纯收入五千元。” “我们包扶的，不能落在后面，争取拿第一。” 方平山得意道。 “嘿嘿，你们拿第一，把我往哪里放啊。我李虎城落在后面，脸往那里搁？” “这个啊，李董，你参加包扶，我们其实是有意见的，这对我们不公平。” “方社长，这有什么不公平的？” “你这么有钱，一出手就是好几个亿。随便给几个钱，就把人家扶持起来。有作弊之嫌。我们可是用自己的血汗钱，实打实地扶持的。” “你这话就不对，我的钱就不是血汗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 哼，倒卖房地产，一下子就赚好几个亿，这算什么血汗钱？大风都刮不来这么多钱吧。 “我给他的项目，你们也看见了。本钱是我给拿的，养了两千只蛋鸡。人家喂饲料，拣鸡蛋、清理鸡粪，防疫打药，卖鸡蛋，哪样轻松？不也是天天辛苦，起早贪黑地干。挣的也是辛苦钱，哪里作弊了？” “那倒也是，不过，我觉得你也不用这么费事，一年给他几千块钱多省事儿。” “方社长，你这个想法不对。给点钱是简单，但是能一辈子都给他们钱么？他们就一辈子等着伸手要钱？” “钱来的太容易，就不知道珍惜。只有自己辛苦挣来的，才会珍惜，才知道挣钱的辛苦。” “扶贫不仅仅是一时救急，更加重要的是两点。一是扶贫还要扶志，让他们自己有脱贫的强烈愿望。” “二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要教给他们赚钱的本事。经过几年时间，他们能够自主致富，这才是长久之计。” “他们脱贫致富了，咱们也就可以撒手不管，自己也轻松。不至于让他们成为负担。” 方平山使劲儿点点头。 “李董，还是你看的深，看得远啊。” “那是当然，要不我怎么能当村长和董事长呢。你们要是比我厉害，我这个位置不就是你们的么。哪里还有我的份儿？” 闲聊一阵，李虎城就到了左飞石的飞石苗圃。 左飞石正带着十来个人播种树苗。 去年刘宁从罗斯回来，带回来五斤花楸种子，都给了左飞石。 见李虎城过来，左飞石到了地头。 “种点儿银杏，今后市场看好。” “花楸怎么样？” “已经播种了，如果没有灭活，没有什么意外，估计半个月之后就能发牙。” “我的枫树和映山红怎么样了？” “张老六已经买回来两批，对了，我刚才还看见他们往沟里去，说是到那里山上栽树呢。” 今年春天开始，李虎城已经实施在葫芦沟和关山周围山上，道路两侧栽培枫树和映山红的计划。 找了村里的张老六，带了七八个人开始栽培这两种风景树木。 每年春秋两季栽培，打算用四五年时间，来完成这个庞大的美化工程。 人工加树苗投资，预计二百万元左右。 自然有很多人不理解，认为李虎城是有钱烧的，竟然花这个冤枉钱。 但是人们也都知道，李虎城做事一向不循常理，或许真的有他的用意，议论一阵也就罢了。 反正人家有钱，就是扔到河里打水漂儿玩儿，那也是人家愿意。 离开飞石苗圃，李虎城就往葫芦沟里走去。 原本想到飞云寺去看看，但是曾老道不在家，出去给人看风水了。 高桥三郎这个败家子儿，对于前田给水公司的事情也不管不顾，出了正月，就出去旅游，到现在还没回来。 到了飞云寺，长生子又要嘟囔李虎城坑他，也就懒得去听他抱怨。 小川玉子这个败家娘们儿，跟高桥三郎几乎是一个德行。 过了正月十五，就和唐雪开着跑车出去游山玩水。 除了偶尔给李虎城打个电话撒娇，抱怨旅途辛苦之外，也一趟没回来。 至于小川机械公司的事情，也是不闻不问。 高桥三郎有时候来电话还问几句公司的事情，小川玉子根本就懒得提一下。 李虎城想跟她介绍一下进展情况，她都懒得听。只说一切让李虎城做主，她就等着到时候拿钱就好。 唉，谁叫人家有个好爸爸，天生就是资本家呢，就是剥削咱们剩余价值的命。 李虎城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第508章 自己的小算盘 通往葫芦沟林场的道路，还在整修。 因为多个工程同时上马，人手紧张，现在这里只留下十二个人。 一些土方工程，就调来挖掘机和铲车干，剩下整修工程就人工干。 除了修路，在葫芦沟林场附近，还开始堆砌一些造型。 用乱石和土堆成大象、野猪、兔子、山鸡、青蛙等形象，然后种上草，冬天的时候，这些造型被白雪覆盖。 这样一来，这些造型就成了一个个景点，有一天人们来旅游的时候，就可以在跟前拍照留念。 这一般都是在山脚下。山坡上的景物，则保留天然景观，不施人工。 至于滑雪场，现在人们普遍还比较穷，收入不高，消费能力有限，还没有奢侈到能够滑雪的地步，所以李虎城也不着急。 不过，必要的准备还是要做的，李虎城已经用母亲何巧云的名义，把林场附近的几座山承包下来。目的就是保持这些山的植被和景观不被破坏。 在沟里转悠了半个小时，李虎城才回到方平山的药材园子附近，开上车往回走。 出了葫芦沟，又到东山脚下的住宅工地。 鲁提辖在这里有一个简易房办公室，跟项目部在一起。 跟鲁提辖等人研究了工程上的一些事情，这才回到关山村部。 另外是个村委已经到了，于是就开会，李虎城开讲。 “咱们去年的工作，完成的不错。村务公开已经形成定例，村民们在这方面的反应很不错。电话村已经顺利完成。” “民办教师的工资问题，已经彻底解决。贫困户、五保户、孤寡老人的基本生活保障问题已经解决。” “今年的包扶工作，就是要彻底解决他们的脱贫致富问题，让他们跟上全体村民的致富步伐。不让他们在小康道路上掉队。” “这项工作我们关山虽然走在全村乃至于全县的前列，但是这还远远不够。我觉得咱们的扶持对象还要进一步扩大。” “虎城，还要扶持谁啊？这些措施力度已经不小，我估计两年时间，这些贫困户就能彻底脱贫。” 陆半山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那三户军烈属。虽然民政给他们一些补助，但是数量不多。我建议，每户每个月由村里再给补助六十元。” “一户一年柒佰二十元，三户也不过两千来元。” “这个倒也应该。不过，既然军烈属给补助了，咱们村还有三个人正在部队当兵，我看干脆就给这三家，一个月也给六十元。” 马春霞提议道。 “我觉得可以，不过，现在当兵的给，象我这样的当过兵的给不给啊？村里一共三个人呢。” 杨连升说道。 “哎哟，照这么说，你这样的不给，就有点儿不公平啊。干脆就一块儿给了吧。三户老军烈属，三户在役的，三户退役的，加一块儿一年也就六千来块钱，这个钱咱们还承担得起。” 佟三柱不愧是会计，很快把账算明白。 “我觉得行，钱虽然不多，关键是头一份儿，让他们各家人也感到光荣。说明他们做出的贡献，咱们没有忘记。” 这些话，这些举动，以前也没人提。即使有这个想法，因为没有钱，也有心无力。 现在村里有钱了，话也敢说，事儿也敢想。 “行，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一会儿就公布出去，征求村民意见。” “过几天召开村民代表会议，如果通过，就从下个月开始发放。现在说今天的第二个问题。就是办阀门厂的事情，上次会议上我已经跟你们说过。” “曹大元那里我跟他打过招呼，他答应给村里贷款二十万，就用村里在服装厂的股份做抵押。” 随着关山的大规模建设和常压锅炉项目在关山、赛牛、河口全面展开，需要大量的阀门和水龙头。 为了加强关山村集体的财力，李虎城就打算让村里办一个阀门厂。 这个不需要多么高深的技术，员工二十来个人，经营顺利的话。，一年赚个二三十万不成问题。 今后建筑市场不断繁荣，阀门和水龙头的需求量一定会不断增加，长远看来，前景看好。 之所以建设阀门厂，还是因为三个乡已经出现了很多标准件厂，这些机械加工力量，可以为阀门厂所利用。一些配件在本地就能找到外协厂家加工。 阀门厂甚至可以把大部分配件外包，自己只负责设计，装配和销售就行。 村民们虽然加入了合作社，没加入合作社的人，或者种地，或者开厂办作坊，或者叫街里和特产城开店，或者在各个企业里打工。跟其他地方相比，关山村的村民已经走在前面。但是在李虎城看来，这还远远不够。 他的目标，是村民们的收入和生活水平超过城市居民。 城市居民的最大福利，就是养老、医疗、子女教育这方面的优势。 所以，仅仅靠农村务农、务工、经商收入，还远远不够。还需要村集体经济强大起来，才能在福利上给村民提供更多的支持。 这就是开办阀门厂的原因。 对于开办阀门厂，几个村委没有意见。现在见资金解决了，自然同意。 “谁当厂长啊？” 马春霞问道。 “自然是虎城当厂长啊，他当厂长，怎么干也不会赔钱。” 马春霞心里有自己的算盘。 李虎城当厂长，必定好好干。如果亏损，李虎城丢不起那个人。即使亏损了，李虎城也会自己掏腰包把钱给补上。怎么算，村里面都是只赚不赔。 “虎城在集团那边儿还一大摊子事儿呢，哪里有时间当厂长。我觉得三柱比较合适。” 陆半山心疼干儿子，就提议了佟三柱。 “不行，我干不了，还是虎城当厂长吧。” “我看就三柱当经理吧。其实当经理也不亏，不是给你工资么，你还多赚一分儿钱呢。” “虎城都点将了，我也不好推辞，我就当这个经理吧。” 其实佟三柱心里愿意当这个经理，只是不确定是否给开资，才假装推辞。 现在听李虎城说给开资，自然爽快同意。 研究完阀门厂的事情，就研究建立村文化室的事情。 村里的房子是现成的，就放在会议室就行。做一些书架，买一些图书，再买一台电视和放像机，晚上或者农闲的时候，放一些农业科教片和法律教育片等农村科普片子。 这些片子，上级都给发，村里也积攒了一堆。再购买一些新的充实，文化室就能张罗起来。不过是花点钱的事情。村里这个财力还是有的。 第509章 终于崩盘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509章终于崩盘最后一项，就是全村安装有线电视的事情。 现在的电视，还是微波信号，通过差转台转播。 不仅信号质量差，还只能收到国家电视台的一套、二套和安东电视台一套的节目。 安装了有线电视之后，就能收到几十个电视台的节目，有了更多的选择。 目前还只是县城配备有线电视系统，各个乡镇还没有。 如果关山村安装有线电视，在全县还是第一份。 此前曾经跟古城有线电视台和广播局联系过，对方要求关山出六万块钱。 因为虎城集团的员工和海德集团的员工在关山，也能享受到有线电视，所以虎城集团出三万，关山村出三万。 至于火车站等单位，没几户人家，要他们出钱也一定磨磨唧唧的。李虎城懒得跟他们费口舌，也没有找他们，就发扬风格，让他们占一回便宜。 李虎城觉得这个价钱还可以接受，村委们也没有异议。此事就算通过。 等公示之后交村民代表大会表决，通过之后就开始实施，在八月份之前安装完成。 这个其实也就是钱的事情，从村里在服装厂和产业园股份里面出钱。主要花在有线电视的基础设施和安装费用上。 至于将来的收费问题，谁家看电视谁自己交钱。 现在的有线电视是模拟信号，古城镇的收费标准是一个月12元，关山的标准也不会高于古城，基本上也是这个价钱。 一年一百四五十元钱，即使贫困户，也拿得出这个钱。 以上几项，就是今年村里推行的几项新政。 今天是四月十八号，关山一般都在四月二十几号种大田。村委们还要准备家里种地的事情，研究完之后，佟三柱起草公示文稿，然后去打字复印。剩下的村委就回家张罗种地的事情。 李虎城正要回集团去，曹大元来了电话，说有急事找他，就在李虎城的集团办公室等着他。 李虎城回来刚下车，曹大元就从屋里出来。 “虎城，你看看这个，情况似乎不太妙啊。” 李虎城接过报纸，就见一版上面有一篇评论员文章，题目是《琼岛的房地产市场该降温了！》 老虎城心里不禁一愣。 信号出来了，琼岛的房地产市场完蛋了。 “走，进屋里去，我看看再说。” 进屋看了一遍文章，李虎城确定，这已经是非常明确的信号，要整顿琼岛房地产市场的乱象了。 “我们银行刚刚发了通知，严格禁止给琼岛的房地产生意提供贷款，也不准银行资金参与琼岛的房地产市场交易。已经发出的贷款，要立刻收回。” 琼岛房地产市场上的资金，很大一部分都是银行的资金，还有一些是各地国企的资金。 现在银行资金退出，国企资金也必将跟着退出。资金链一断裂，就是市场崩盘的开始。 击鼓传花的游戏结束了，此时谁手里有地，谁就被套牢，栽在里面。 “嫂子还在琼岛么？” 春节前，李虎城还提醒过曹大元，让他趁着过年的时候，叫刘玉芳退出。 过年后也忙，李虎城也没再打听刘玉芳是否退出。 不过，看曹大元着急的样子，李虎城已经心里有数。 刘玉芳很可能没有退出。 “没有啊，所以我才这么着急。虎城，你说能不能崩盘，国家会出手整顿么？” 曹大元其实已经预见到了不妙，不过还抱着一丝幻想。 “整顿是一定的，你们银行都发出了通知，这个信号还不明确么？这个时候如果手里有地的话，已经卖不出去了，没人会接盘。” “现在的问题是，嫂子他们手里有地么？” “前天晚上你嫂子给我来电话，说他们花了五千万买了一块地，不知道现在出手没有。” “刚才我给你嫂子打电话，没有人接，打了十来个电话都没人接。” 前天入手，一天半时间，很难出手。即使运气好，连转让手续都办不完。。 结局已定，刘玉芳的五百万完了。 刘玉芳套牢，赵存檀、宋厂长、周宇明也完蛋了。 “大哥，如果嫂子手里的地没出手，你这五百万拿不回来了。不过，你也许算是幸运的，这笔钱是你们自己的。损失也就损失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 “如果是公款，你们两口子可就倒霉了。你也不要着急，还是跟嫂子联系一下吧。” “兄弟，我能不着急吗？五百万啊，不是小数，伤筋动骨啊。这五百万没了，我就又成了穷光蛋。” “大哥，我觉得你现在更应该关心嫂子的生命安全。如果这五百万真的栽了，嫂子是不是会想不开，寻了短见？” 曹大元忽地站了起来。 “对啊，我这就去琼岛。我走了，玉芳，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孩子还小呢。” 曹大元嘟嘟囔囔，发着神经走了。 李虎城出来，于丹宁过来。 “曹大元怎么啦？你跟他说了什么？受刺激啦？” “我没说什么，琼岛的房地产市场崩溃，刘玉芳的五百万，八成完蛋了。” 李虎城把报纸递给了于丹宁。 李虎城早就告诉过于丹宁，琼岛房地产市场崩溃的事情。于丹宁一看报纸题目，就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看完评论之后，把报纸还给了李虎城。 “看来真的要崩盘，泡沫破灭，就跟东洋的房地产市场一样。幸亏咱们及时退了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刘玉芳怕也是凶多吉少。” “她还算是幸运的，那五百万是跟着我赚的钱，赔了也不过是回到原点。工作也不能丢。” “去年的时候，我和曹大元到飞云寺。二大爷给他算命，说他身轻不能承财。” “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一辈子就是个挣工资的命，不能发大财。即使有了大钱，最后也守不住。这不就应验了么。” “算得这么准，真的假的啊？” “你看看，你还不信。等曹大元回来，你问问他。” “这个曹大元也真是的，你都提醒过他，就是不听。” “不仅他不听，我还提醒过赵存檀和宋厂长呢，他们不是也不听么。还以为我坑他们呢，这就叫做财迷心窍。” “你真的提醒过赵存檀和宋厂长他们？” “是啊，上回他们跟高长寿、马大为一块儿到这里来的时候，我跟他们说的。” “哎哟，照你这么说，高长寿他们岂不是也很危险？” “不是危险，是完蛋了。不仅仅是刘玉芳和高长寿，宋厂长、管厂长、赵存檀、胡经理、姜经理、周宇明，总之他们那一小撮人，五千万栽了，彻底完蛋了。” 第510章 这不是他的风格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510章这不是他的风格李虎城的手机响了，是琼岛的阮喜梅打来看的。 按照阮喜梅的说法，昨天就已经有人得到了消息，将要整顿琼岛的房地产市场乱象。 精明的人，在昨天的最后一刻把手里的地皮出手。 不过这毕竟是极少数。 今天消息传开，琼岛的房地产市场立刻陷入混乱之中，绝大多数手里有地的人，砸在了手里。 交易价格一路狂降，也没有人接盘。 高长寿的所有地皮，都没有出手，砸在手里。 此时高长寿、马大为和宋薇都不在琼岛，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了琼岛的消息。 米凤兰、赵存檀、刘玉芳在琼岛，前天他们确实买了一块地，还没有卖出，五千万资金被那块地套牢了。 李虎城把阮喜梅的话转述一边，于丹宁叹了口气。 “你说这帮人，总是跟你作对，图个什么啊。这回五千万赔了，回来怎么交代？都是钱闹的。” “这是他们自己自愿的，咱们也别替人家操心了。” 周宇明这一伙人完蛋，李虎城已经懒得高兴。 至于同情，那是谈不上的，咎由自取吧。 对于高长寿，李虎城有些同情。但商场如战场，也只是同情一下而已。 这里面的一个戏剧性人物，就是宋薇。、 本来以为钓到了马大为这个金龟婿，没想到没用多久，高长寿就栽在了琼岛。 高长寿倒了，马大为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恐怕要另外找一个工作。 “对了，刚才孙小米来电话，请你有时间过去一趟，说有事情找你商量。” “说没说什么事情？” “没说，挺客气的，你去一趟吧。” “我去跟她谈话，孤男寡女的，你就放心？要不你跟着一起去吧？” “贫嘴，快点去吧，应该是正事儿。去了好好说话，该尊敬人家就尊敬人家，公事公办。不是谁怕谁，这是你的素养问题。” “好，夫人，我去。” “赶紧走吧。” 于丹宁把李虎城推进车里，关上了车门。 到了乡里，顺利见到了孙小米。 “哟，李董这么快就来啦，快请坐，我给你沏茶。” “领导宣召，我敢不快来么？有什么指示？只要我能做到的，我该做的，绝无二话。” “有几件事情，涉及到你们集团，跟你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妥善的解决办法来。” 这么客气？ 看来没什么好事儿。 “好啊，孙乡长说说看。” 孙小米沏了茶，在李虎城对面沙发上坐下。 “李董，你有没有觉得，关山街里晚上有点儿太黑暗，走起路来很不方便？还有你们特产城那一带，人口也不少。从特产城到街里这一段，晚上十来点钟，还有不少行人。” “孙乡长的意思是，想要安装路灯？” “我是有这个想法。我叫人估算了一下，从特产城到街里，再到你们关山村里的几条主要道路，如果都安装路灯的话，电线杆加上电料，大概需要一万六七千块钱。” “于丹平在关山的时候，各项工作做的都不错。我刚刚到这里来，工作上一时之间也找不到突破口。”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总得干点什么，让大伙接受我，认可我。干不了大事儿，我就干点小事儿。” “你原来是绿江市林业总公司的人，现在户口还在绿江，咱们都是绿江人，本来就应该互相照应。” “你的老家有在这里，虎城集团在关山举足轻重。所以就想请你帮助我一下。” “安装路灯，其实应该属于乡里的事情。乡里虽然有钱，但是花钱的地方也很多。我的意思是，乡里出一半钱，你们虎城集团赞助一半。” “关山乡的企业，基本上都是你们虎城集团的，你还是关山村的村长，受益的也主要是你们村和你们集团。你看……。” 嘿，这个孙小米会说话了。当了乡长，也会跟人沟通了。 “既然孙乡长这么说，我坚决支持。这是你上任的的第一把火，乡里资金紧张，我也不为难你们。” “我看这样，所有的电线杆和电料，都由我们集团承担。你们出人安装就行。” “还有，今后只要在关山范围内，不管是东山住宅小区，还是海德集团的商场和酒店那一带。只要是关山的主要街道，所有路灯的物料，都由我来承担。” 孙小米就有些蒙圈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今天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这个鳖犊子怎么会这么好心，这么痛快？ 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这不是他做事的风格啊。 “李董，这个……，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条件？” “有几个小小的条件，第一，路灯柱安装之后，就由你们乡里维护，换个灯泡什么的，都是你们乡里的事情，电费也是你们乡里负责。” “这个很正常，没问题。还有么？” “第二，我们集团也要宣传一下，路灯安装之后，想在路灯线杆上挂一些广告牌。今后是凡是我们提供电料安装的路灯，只有我们虎城公司才有权利挂广告牌，其他单位和个人一律不准做广告。” 此时人们的广告意识还不太强，除了少数大城市，在路灯上做广告的还很少。 但是过一些年，这些路灯广告位就很抢手。 李虎城之所以愿意提供物料，为的就是这些路灯广告位。 物料是一次性的，但是广告却可以永久做下去。虎城集团用不了这些广告位，可以把位置租给别人。 出租广告位的钱，就将远远超过那些路灯物料的钱。 孙小米虽然精明，但是哪里有李虎城这样的长远眼光。只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爽快答应了。 “一会儿回去我就起草合同，打印出来，于总过来跟你签订合同。” “可以啊，合同拿过来我就签字。” “孙乡长，那县长去国外考察回来了么？” “哎哟，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也快了吧，即使没回来，也就这几天吧。怎么？找那县长有事儿？” “你知道高长寿跟县纺织厂合资的事么？” “知道啊，这是县里今年的重点项目，没几个人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么？” “我不能确定一定有问题，不过还是想提醒一下县里，在合资的事情上一定多加小心，免得上当。这个高长寿我认识，我在琼岛的房地产项目，就是他接盘的。现在琼岛的房地产市场已经崩盘……。” 李虎城就把听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还有钱投资，但是请你转告县里一下，一定多加小心，免得上当。” 这个……，你李虎城凭什么怀疑人家就是骗子？ 第511章 古城没人啊 李虎城虽然没有什么证据确定高长寿会欺骗纺织厂，但是却有合理的怀疑。 此次高长寿在港岛受到重创，必将陷入财务危机之中。 李虎城对于港岛商人的道德水准，从来就没有什么信心。 那是一个商业社会，基本上做的都是买办生意，指望他们有爱国心，那是一种非常天真的想法，或者说就是一厢情愿。 那些人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没有钱了，来内地欺骗就是一个非常简单快捷的做法。 内地人的海外市场和国际贸易经验非常缺乏，对于港岛也只是一知半解。很多人对于港岛的印象，都是港片中呈现出来的美好印象。 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真正的港岛和港岛人，要比电影里差得多。 如果高长寿和马大为可以欺骗纺织厂，加上宋厂长和管厂长那两个笨蛋，大概率能够成功。 李虎城对于宋厂长和管厂长没有什么同情，但是他不希望纺织厂受到灭顶之灾。 毕竟纺织厂的财产是国家的，六七百名工人是无辜的，他们还要生活，养活一家老小。 至于县里听不听自己的劝告，李虎城无从得知。但是自己提醒了他们，已经尽到了责任。 实在不听，最后上当，那也没有办法。 李虎城和那彩霞、宋厂长、管厂长关系不好，孙小米是清楚的。 她觉得李虎城有些危言耸听，似乎对那彩霞他们有偏见，所以才会这样说。 不过，她现在需要李虎城的支持，不好反驳李虎城。 “好吧，那县长不在家，一会儿我就给丛县长打电话，把你的意思转告给他。至于县里是否相信，就不是我能左右的。” “我也不敢保证一定会发生，但还是保持警惕为好。对于外商，不能抱着天真的想法，认为他们都是有钱人。国际骗子还是很多的，不少发达国家都难免上当，何况咱们这样比较落后的国家呢。” 决定了路灯的事情，孙小米又提出了卫生清扫和垃圾处理的问题。 这也确实是个问题。 随着关山人口的快速增加和企业的增加，产生的垃圾数量也快速增长。 以前的关山基本上就是个农村社会，垃圾很少。 烂菜什么的喂猪，或者扔到地里自然腐烂肥田。一些塑料袋等能够燃烧的东西，就放进灶坑里烧掉。 各家自己有一个小垃圾堆，一年也积攒不了多少垃圾，基本上都扔到地里当肥料，实在没用的，就扔到路边的沟里或者山脚下，基本上没有什么积存，也不会产生污染。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特产城的包装垃圾、一些饭店的厨余垃圾，服装厂和产业园的工业垃圾等等，数量快速增长。 虎城集团的企业还好说一些，每家都有一些垃圾箱，满了之后送到西大坑去。 但是街里的一些单位和商家，垃圾基本上就是乱扔乱倒。 尤其是一些厨余垃圾，更是麻烦。泔水就往大街上倒，冬天结冰，危害行人和车辆。现在天气暖和，就发出难闻的气味。 “西大坑那里都快要填满了，我的意思是，你们给出一下钩机，把西大坑挖得深一些，再扩大一些。” 这就是孙小米的解决方案。 “孙乡长，我出钩机没多大问题，不过就是半天的事儿。但是你想过没有，垃圾会产生渗透污染。” “西大坑就在二道河上游，污染渗透到地下，最后会随着地下水渗透到二道河。不仅污染了二道河，还会顺着二道河进入绿江，污染绿江。” “有那么严重么？古城和绿江的垃圾，不都是填埋么？” “没错，现在大部分城镇的垃圾处理，都采用填埋的方法。但是随着经济发展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垃圾会越来越多，总有一天会形成垃圾围城的现象，最后甚至没处堆放。” “真有那一天，似乎也很遥远，咱们不用想那么远。” 你个死丫头，你是有任期的，在关山干上几年，拍拍屁股走人。你走之后，关山哪怕洪水滔天也跟你无关。 但是我们不行啊，我们还想长久生活在这里呢。 况且把关山建设成为一个城市，早晚也要面临着垃圾处理的问题。 “孙乡长，我觉得填埋不是个长久之计，要想根本解决问题，还是应该建设一个垃圾处理厂。” “连绿江和古城都没有垃圾处理厂，关山就是个农村，建什么垃圾处理厂？” 孙小米觉得李虎城的建议有些不切现实。 “绿江没有，为什么关山就不能有？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不都有么？” “行，建设垃圾处理厂也行。但是需要多少钱？谁来出钱？乡里没有这笔钱，县里财政本来就紧张，根本不可能出钱。” “除非你出钱买设备，搞建设。对了，运营的费用，水电人工什么的，也由你来承担。” 突然间，孙小米一拍桌子。 “李董，你这个主意不错，我坚决支持你，建设一个垃圾处理厂。” 孙小米突然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李虎城都蒙圈。 “你同意乡里出钱？设备很贵的，没有个几百万，处理厂建不起来。” “几百万对你来说，不过是个小数目而已。” 什么？我出钱？ 我出钱建厂没什么问题，一次性投资，就算是做奉献。 但是后续运营费用谁来承担？垃圾怎么搜集，怎么分类？ 即使收一些垃圾处理费，也收不了几个钱，将来这就是个无底洞，总得往里面填钱。 孙小米才不管李虎城怎么想，只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 “对你来说，几百万的设备就是小事一桩。你看看你，自来水厂、污水处理厂几千万的设备，你说忽悠就忽悠来了。” “曾老道一算命，就把小川玉子的家底儿全都忽悠到手。大不了你再用一把美男计，到外国去忽悠一套垃圾处理厂的设备回来。” “能在关山建设一坐现代化的垃圾处理厂，也算是我的一桩政绩。对，李董，就这么办。你觉得怎么样？” 孙小米兴奋得看着李虎城，。她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真的很棒。 李虎城看着孙小米得意的样子，恨不得在她漂亮的脸蛋上扇两巴掌。 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啊，这就是你憋出来的大招儿？ 什么忽悠一套设备回来，什么曾老道算命算回来的设备？ 更加可恶的是，什么叫做美男计？难道我那些东西是卖身换回来的？ 我什么时候身价怎么高了？ 卖身真的这么管用，老子第一个把你孙小米给卖了，你信不信？ 这样的智商都能当乡长，你这个乡长是走后门儿当上的吧。 古城是真的没人啊，我为古城悲哀三秒钟。 第512章 不要这么狠嘛 李虎城跟孙小米话不投机，关于垃圾的事情没谈出什么结果。 李虎城回到公司后，跟于丹宁说了路灯的事情。 于丹宁觉得吃亏，李虎城解释了广告的事情，于丹宁半信半疑才同意。 随即就叫叶辉和罗菲菲起草打印合同，李虎城审查了一遍，见没有问题，签字盖章之后，就叫叶辉到乡里找孙小米签字。 “我看叶辉怎么精神不振的样子啊？” 叶辉已经留在了虎城集团，担任公关部经理。工作虽然努力，但是精神状似乎不太好。 “还没有从失恋状态中走出来，他对宋薇感情很深，以前两人关系很好。这一次分手很突然，尤其是宋薇竟然嫁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港商，叶辉很不理解。” 于丹宁说道。 “唉，有什么不理解的。那个宋薇原来就想叫灿姐帮她出国，就是个崇洋媚外的人，觉得外国什么都好。现在觉得到了港岛，就高人一等，实现了她的梦想。” “港岛那个破地方有什么好的？我觉得还不如古城呢。” 于丹宁不屑道。 呵，这个丫头，有点儿自大了吧。 港岛虽然不好，但也总比你古城强吧。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过两天我去琼岛和港岛，带着叶辉走一趟，如果有机会见到马大为的惨相，我想叶辉会好受一些。” “你们男人啊，心里素质就是差。别说叶辉和宋薇还没有结婚，就是结婚了，还可以离婚。宋薇是跟叶辉还是跟马大为，是留在内地还是去港岛，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叶辉如果靠着马大为比他惨，才能找回自己的自信，我看也没什么出息。” “还有，你还去琼岛干什么？是想看看米凤兰和赵存檀他们的惨相？有意思么？” “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次也受到了惩罚，没有必要再跟他们一般见识。” “咱么要做的正经事很多，何必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只要他们不再对咱们构成威胁，你就别去搭理他们了。” 李虎城知道于丹宁心善，但是他可不是这么想的。 赵存檀这些人，一再背后整自己，什么卑鄙的手段都用。给他们挖了这么大一个坑，这回终于掉进了坑里，李虎城怎么能不去亲眼看看他们？ 他现在得到的还都是间接消息，他要亲自去验证一下，米凤兰的四千万，到底有没有赔进去。 这四千万赔进去，汽修厂的危机就会到来。 那个时候，就是他收编汽修厂歌舞团和挖人的时机。 “我还没有那么小气，到琼岛也不是去看他们热闹。我是想考察评估一下，这次危机之后，琼岛的房地产市场走向，看看什么时候把大浦角的土地收回来。” “你真的还要把大浦角的土地收回来？” “是啊，琼岛虽然经历了这次挫折，但是几年之后它还会东山再起，房地产市场还会发展起来。大浦角的开发价值还是有的。” “再说了，我还想在那里建个别墅，将来咱俩有时间的时候，就去那里度假，带着孩子去海里游泳，还有……。” “去去去……，谁跟你带着孩子去，你爱找谁找谁，我才不跟你去呢。” 于丹宁脸上不禁有些发热，心里也充满了憧憬。 两人的关系，如今已经人人皆知。打算等葫芦沟别墅建成之后就结婚。 鲁提辖和陆凤仙也在葫芦沟建了别墅，自己花钱建造的。 鲁提辖和陆凤仙双方各出了一半钱，跟李虎城的别墅挨着。 跟李虎城和于丹宁一样，也等着别墅建成的时候就结婚。 “你不跟我去，我可找别人去啊。” “哼，你敢。叫我知道了，我打断你的腿。” “娘子，不要这么狠嘛，小生不敢还不行嘛。来，让相公抱抱。” 于丹宁急忙闪开。 “你要死啊，大白天的，叫人看见。晚上随便你。” “那你晚上给我留门儿啊，我十点钟准时到。” 两人郎有情，妾有意，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经常偷偷摸摸吃腥。 于丹宁大为羞涩，就要把李虎城推出去。 “我忙着呢，你出去到处看看，别在这里捣乱。” “那你答应我，我就走。” “去去去，我又没拦着你。” 李虎城得了保证，高高兴兴走了。 回到办公室觉得没事儿干，就信步往街里走去。在学校门口，遇到了李虎威。 “虎城，你去哪里？” “没事儿，随便走走。对了，到你那里坐坐。快高考了，今年怎么样啊？” “走，到我办公室跟你说。” 到了办公室，李虎威就介绍了“超越计划”的实行情况。 总的来说，在人海战术，题海战术，经济刺激，半军事化等各种措施的加持下，关山中学的毕业生学习成绩有了很大提高。 在上个月的全县模拟考试中，关山中学毕业班的总成绩，已经基本上跟铜羊持平，略微超过了二中。跟一中的距离，也进一步缩小。 “按照这个成绩，如果高考的时候正常发挥，我觉得有超过铜羊的希望，今年上录取线，能达到二十人。” “二哥，不错啊，这已经超过了我的预期。” “也超过了我们自己的预期，不过，这也是师生共同努力的结果，咱们花了那么多钱，付出那么多辛苦，总该有一些回报。” 也是啊，差不多一百来万投进了学校，就是打水漂，也该有个动静。 “这一届还不行，时间太短，等到明年和后年这两届，咱们的优势就上来了。现在高二这些学生，就比高三的素质好得多。等到明年高考，就敢跟一中比试比试。” “今年追平铜羊，明年超越他们，跟一中叫板，咱们的名声出来了，今后就能招到好学苗。我觉得，三年超过一中，很有希望。到时候全国招生，就能实现你的计划。对了，你的超级中些什么时候动工？” 按照李虎城原来的计划，今年就开始建设超级中学。 但因为几个大工程同时开工，人手和资金都紧张，所以只好把超级中学的建设往后推迟。 “明年吧，今年实在没人。” “也好，明年也来得及。还是把你手头的工程完成，干一个成一个好。对了，我刚才看见葛艳，他说赵存檀可能在琼岛那边出事儿了。” 葛艳就是赵存栋的老婆，赵存檀的二嫂。 “应该是他在那里做房地产生意栽了。” 李虎城轻描淡写道。 “严重么？赔了多少钱？” “我也不清楚，反正不会少。他不仅仅是赔钱的事儿，工作没了，不进监狱就烧高香了。” “活该，一想起来他们对我家老大那样，我就来气。” 第513章 还抱着幻想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513章还抱着幻想李虎城带着叶辉和安德烈，出了机场。看着眼前的情景，李虎城不禁有些感慨。 琼岛的机场，跟半年前相比，既有变化也没变化。 不变的是，抵达的旅客还是很多，前来接机的人也很多。 接机人举的牌子，也大多都是各个房地产公司。 变化的是人的表情。 不管是抵达的旅客，还是前来接机的人，各个都表情凝重。跟以往几乎个个意气风发，兴高采烈的样子迥然不同。 如果把这些人分类，其实也简单。 接机的人，基本上都是栽在房地产市场的。抵达的人，基本上都是来救火，试图挽救局面的。 “李董，在这里。” 循着声音看去，阮喜梅正在不远处的车旁招手。 李虎城带着叶辉和安德烈过去。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阮秘书，这位是集团公关部经理叶辉，这位是安德烈。” 这次带安德烈过来，是要安排他到国外去出差。 寒暄几句上车，阮喜梅就开车向市区驶去。 “李董，琼岛的房地产市场彻底完了。你原来在六中讲座的时候，就说房地产市场会崩溃，那个时候没人相信，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 阮喜梅说道。 “唉，我早就说过，可是没人相信。这个时候想起来我的话，恐怕晚了。” “确实晚了，现在手里有项目的，全都砸在手里。价格再低，也没人接盘。银行已经开始收贷款、收地，这几天，已经有两个跳楼，两个跳海的，都死了。” “幸亏咱们的项目出手了，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想起来，我还感到后怕。咱们的运气真好。” 不是运气好，是遇到了我这个重生者，才有先见之明。否则的话，咱们也是倒霉大军里的一员。 “见到曹大元了么？” “见到了，他和刘玉芳就住在咱们公司里。说身上没有多少钱，想省点钱。刘玉芳带来的的五百万，全都赔了进去。” “他们那些人，赵存檀、姜经理、管厂长、周君，五千多万都被套牢。前天周宇明和米凤兰也来了。” “都在这里不回家，还在等什么？” “回家的不多，都在观望。” “还在观望？观望什么？” “最近几天传出了不少风声，有说上面政策会变，还像以前一样。有说海天市府会把所有土地按照原价回收。还有的说，港岛和东洋的财团要来抄底，准备把所有的土地和楼盘接收。反正各种消息都有，也不知道真假。” 唉，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抱着幻想。 还东洋财团，东洋的房地产泡沫去年刚刚破灭，他们自己还一地鸡毛，遍地狼烟呢，还收个鸟啊。 这也不奇怪，人们到这个时候，总是不愿意面对现实，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希望会出现奇迹。 “高长寿和马大为在么？” “我昨天去的大浦角，他们赶刚到，现在应该还在那里。要过去看看么？” “好啊，去大浦角。” 港口城这里，情形跟原来差不多，高长寿接手之后，原来的港口城和物流城基本上没动。他自己的那块地上，做了一些建设，冷眼看去，四通一平已经基本上完成。 港口城原来的房子，还没有变。门前一堆人，正聚集在一起。 李虎城等人下车，凑了过去。 那些人围在一起，正在听人讲话，也没人注意到李虎城等人的到来。 “我们长寿置业组织了港岛财团，港岛的四大家房地产集团，都加入了财团。你说哪四家？唉，你们还搞房地产呢，连港岛的四大地产公司都不知道？” 高长寿坐在椅子上，说的慷慨激昂。 他的身边站着马大为，让李虎城吃惊的是，宋薇也站在高长寿身后。 “告诉你们吧，这四大家就是两个李家，一个郑家，一个霍家。还有三家银行，也加入了财团。” “目前财团已经有资金900亿港元，需要的话，银行还可以注资。财团的目的，就是要来抄底，收购琼岛的优质地产。” “你看看你一个个着急的样子，我高长寿着急了吗？以前李虎城在的时候，港口城是海天最大的地产项目，李虎城退出之后，我高长寿就是第一大户。我都没着急，你们急什么？” “今天你们就先报个名，有谁想把手里的地皮和楼盘出手的，就交一万元定金。将来财团的资金到了，就优先审核。” “至于财团买不买你们的项目，就要看你们项目的价值。不管买不买，到时候这一万元都退还给你们。” 李虎城一听，就明白了高长寿的套路。 这个家伙确实有两下子，这个时候还能沉住气，还能想出这招儿骗点钱。 不过，这也证明，高长寿被套牢之后，手里也没什么钱。便是有钱，今后也不打算在琼岛待下去。 他的路子，就是最后忽悠一笔钱，然后带着钱跑路。 李虎城挤进去，来到高长寿面前。 “高董，别来无恙啊。” 高长寿一愣，急忙站起来。 “哎哟，李董。你怎么来啦？来来来，快请坐。” 李虎城也不客气，就坐到椅子上。安德雷大大咧咧站在他身边，叶辉着看着宋薇，有些发呆。 唉这个花痴，没出息啊。 李虎城看着眼前这些人，就感到有些好笑。 这里有不少熟面孔。 李虎城站起来，向众人拱拱手。 “周厂长，米处长，我们又见面啦。没想到竟然还在这里见面，你们好啊。听说你们也在做房地产生意，一定发财了吧？恭喜你们啊。” 周宇明和米凤兰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哎呦，这不是姜经理和赵三哥么？姜经理有本事，二建现在都开始搞房地产开发，进军琼岛市场，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存檀三哥，恭喜你啊，你上回说在琼岛搞房地产，我还以为你在吹牛。没想到竟然真的在这里。发大财了吧，恭喜你啊。” “上回见面，我说琼岛的房地产市场会崩盘，还劝你们你不要参与炒作，也不知道你们听了没有？” “如果你们听了我的劝，及时退出，多少应该能赚一些。如果你们没听我的，一意孤行，这回怕是要栽在这里。三哥，手里的项目出手了么？” 赵存檀狠狠地瞪了李虎城一眼，想发火，终于忍住。 “没有，栽了。” “这么说，你是没听我的劝告？唉，想赚钱可以理解，但是钱也不是谁都能赚的。” “看着我在这里赚了三个亿，就以为你们也能赚大钱？唉，想的太简单了。” “不过，这也不怪你们，我去年在六中开讲座的时候，就在课堂上说过，琼岛的房地产市场不正常，挺不了多久，早晚得崩盘。” “你们这些人，想必有不少人听过我的讲座吧？你们为什么不听我的劝呢？我的课，你们都白听了？” 第514章 等着进监狱吧 李虎城又转向了周宇明。 “周厂长，我曾经让赵存檀和宋厂长转告你，说琼岛的房地产市场即将崩盘，他们告诉你没有啊？” “如果没告诉你们，那就是他们不对。如果告诉了你，你们不听，那就是你们蠢了。” “李虎城，你别得意，咱们走着瞧。” 米凤兰恶狠狠道。 “米处长，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凶啊。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退路吧，四千万银行贷款，汽修厂担保，嘿嘿，我看你们怎么还钱？” “你们做的坏事太多，该受到报应，等着进监狱吧。” “赵存檀，你一向觉得自己是小诸葛，这是失算了吧？我看在同乡的份上，劝你别在这里玩火儿，可你就是不听。” “别再有什么幻想，奇迹不会发生。回家去吧，想想怎么还贷款。你的信用社主任位置注定没有了，工作也没有了，想想自己会不会进监狱吧。” 李虎城又看看姜经理，叹了口气。 “姜经理，我当年主动给你工程干，你都不要。你说你就好好干你的建筑呗，这房地产游戏是你能玩儿的起的？” “回家吧，想办法把贷款还上。不过，你这个经理大概也干到头了。我曾经说过，你们一建和二建不准进入关山的建筑市场。” “我现在改变主意，他们可以进入关山。因为你和胡经理不是经理了。好啦，祝你们好运。” 李虎城把高长寿拉到一边。 “高董，这些人都挺可怜的。一万块钱，对现在的他们不是一笔小数。你就放过他们吧。留一条后路，别事情做绝。” “你那个什么财团的说法，骗傻子行。在我眼里就是个儿戏。” “好好好，李董，你说了算。不过，这事儿你别张扬出去，算我欠你个人情。” “行，没问题。” 李虎城回到马大为跟前。 “马经理，我想跟你太太说几句话行么？” “行行行，你们说吧。” 宋薇心里就纳闷儿。 这些人都怎么回事儿啊，一个个的也都是大老板，威风见到李虎城就老老实实的。 周宇明、高长寿、马大为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在李虎城跟前就变得这么老实？ 心里虽然狐疑，宋薇还是跟着李虎城到了一边儿。 “李虎城，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叶辉现在在我那里当公关部经理，我觉得你们之间似乎有些话该说说。叶辉，过来吧。” 宋薇早就看见了叶辉，也想打个招呼，只是李虎城一直在说话，丈夫马大为又在身边，不方便说话。 李虎城退到一边，安德烈凑了过来。 “李董，原来这里就是琼岛啊，我曾经听人说过你在这里赚了三十亿的事情，你太厉害啦。” 哇擦，这个二货，我什么赚了三十个亿？你说的是你们通货膨胀的卢布吧？ “安德烈，现在米元和卢布的汇率是多少啊？” “:40000。” 此时罗斯被米国坑，国有企业全部私有化，造成了严重的通货膨胀。 “我在这里赚到的不是三十亿，而是五千万米元。你算一下，五千万米元是多少卢布？” 安德烈寻思一会儿，突然眼睛一瞪，大叫起来。 “200亿卢布！” “没错，就是200亿卢布。安德烈，你的数学不错。这次到德意志去，多给你五百米元。回家之后，送给你母亲。” “谢谢李董，五百米元够我母亲和妹妹一年的生活费用。对了，我妹妹是个芭蕾舞演员，我可以把她带过来吗？” “可以啊，带过来，我给她安排工作，帮她办理工作签证。” “太好了，谢谢你，太好了，谢谢你。” 唉，这个家伙，就会说这两句。 罗斯理工男，就知道喝伏特加。 托尔斯泰，屠格涅夫，普希金这些文豪的作品，你就一点儿也没学过？语言这么贫乏。 十来分钟之后，叶辉回来。 “李董，咱们走吧，谈完了。” “她回心转意了么？” “没有，她说打死也不回来，就待在港岛。” “这回死心了吧？你别以为马大为现在倒霉了，她就会回到你身边。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回到你身边，就证明她原来的选择是错误的。尽管她的选择确实是错的，但她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 “所以，即使马大为变成穷光蛋，宋薇也会留在港岛。自己选择的路，含泪也要走下去。” “她的厄运刚刚开始，世上好姑娘多得是，好好跟着我干，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有很多善良美丽的女人值得你去爱。” “我已经决定忘记她了。” “这就对了。” 离开大浦角，就到了滨海路72号。 曹大元和刘玉芳正在门口，一人一把竹椅上坐着。 见李虎城下车，两人不禁吃惊。 “虎城，你怎么来啦？” 曹大元说道。 “我准备到港岛去，不放心你，特意过来看看。我怕你跳海，不回去啦。” “对了嫂子，想开了没有？钱没了就没了吧，去年这个时候，你们也没有这笔钱。以前的几十年，也没有这笔钱，不也活过来了么？” “你应该庆幸，用的是自己的钱，赔了也就赔了。回去接着上班，老老实实挣工资，挣奖金，你和大哥收入也不少。” “如果象周宇明和赵存檀他们那样贷款，你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在监狱里生活的问题。” 李虎城从包里拿出一沓百元票，放到曹大元手里。 “你是我大哥，你和嫂子有难，我不能不管，这一万元是小弟送给你和嫂子的。拿着钱，明天就回家。老老实实上班，安心过日子吧。” “虎城，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别瘦驴拉硬屎啦，拿着吧。” “我想再等等，东洋财团和港岛财团……。” 李虎城冷笑两声。 “大哥，嫂子，醒醒吧。我刚才去了大浦角，见到了高长寿，哪里有什么港岛财团、东洋财团啊？” “高长寿那是在骗人，东洋的房地产泡沫，去年就破灭了。海天市自顾不暇，怎么会回购这些楼盘和土地呢？” “你以为他们是傻子，低价卖出去的地，高价回收回去？便是他们想回收，他有那个钱么？醒醒吧，面对现实，别再幻想啦。” “阮秘书，到饭店定一桌酒菜，叫他们送到这里来。咱们安慰一下大哥大嫂，抚慰一下他们受伤的心灵。” “嫂子，别挺着，想哭就哭，哭完了喝酒，喝醉了，睡一觉就好了。” 哇地一声，刘玉芳嚎啕大哭起来。 “这就对了么，哭了痛了就好了。对了，叶辉，如果你想哭，现在就哭吧。” 嗷地一声，叶辉没哭，安德烈哭了起来。 李虎城愣了。 我答应你妹妹过来，又多给你五百米元，应该高兴才对啊。 你哭个鸟啊？ 第515章 先发优势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515章先发优势曹大元和刘玉芳终于放弃了幻想，第二天乘船回家。 高长寿也停止了忽悠，带着马大为和宋薇返回港岛，所谓港岛财团的传说，就此销声匿迹。 不过，仍然有人幻想着东洋财团会来抄底或者海天市回收土地，等待着永远也不会降临的希望。 这些人，与其说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还不如说是在逃避。 钱没了，变成了不值钱的土地和楼盘。他们不敢回家面对自己的单位和家人，能拖延一时就拖延一时。 周宇明等人是否回家，李虎城已经不关心。第二天就带着叶辉和安德烈飞往深川，从那里进入港岛。 关于大浦角的港口城和物流城的土地，李虎城这次没有出手。 高长寿等人还没有彻底死心，很多人还逗留在琼岛，试图挽回损失。地价还没有降到最低点，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等到人们沉底失去希望，人们都离开琼岛，只剩下一地鸡毛的时候再回来抄底，才是最合适的时机。 在酒店入住之后，李虎城就带着安德烈和叶辉到了虎城贸易公司。 公司的业务其实不太多，跟奇诺公司的服装生意已经走向正规，业务已经有固定的流程和标准。每次确认订单信息，发货信息和结算信息，就是何灿和何君的主要工作。 姐弟两人打理这些业务就没问题，何青林偶尔到港岛呆上几天，大部分时间就在暹罗的家里。 “我们在标准件方面的业务有了一些进展，这是清单和技术参数，需求量，参考价格等资料。有欧洲的，有北美的，还有东南亚的。你看一下哪些标准件关山可以接单。” “如果有愿意接单的厂商，可以做出样品来报价，给出产能和质量检验报告等资料。” 李虎城从何君手里拿过资料看了一下，见有紧固件、密封件、传动件等，一共四十来种，里面有参考价格和材质、尺寸等各项参数要求。 对于这些，李虎城也不太懂，只能拿回去给涂黎明他们这些厂家，看看谁能做。 李虎城相信，以涂黎明这些人的倔脾气和手艺，很多标准件他们都能鼓捣出来。即使有一定难度的，也不过是多花一些时间的问题。 他对涂黎明这些人的钻研精神和创造力，从来都抱有信心。 “这些我拿回去给那些厂家看一下。不过这回我的主要目标是混凝土运输车和泵车。我让你们查的资料找打到了么？” 李虎城这次来港岛的目的有两个。 一是今年的人民币自我贬值，会带来人民币和米元汇率的大幅度变化，这是做外汇交易的一个极好时机。他准备让雷芊芊和谷秋颖他们趁机购入米元并让何灿这边做好汇率变化的准备，对冲服装出口的风险。 人民币的贬值，有利于出口，这对于服装厂的出口业务有利。但是这是一把双刃剑。 贬值对于国内的影响，就是通货膨胀，物价上涨。对于服装厂来说，面料、辅料和工人工资就可能上涨，服装的成本增加。 这些风险，对于陆凤仙这个层次的人来说，是意识不到的。所以还得李虎城出面，提前做好安排。 具体的办法，就是在货币贬值之前，叫何灿现在就去浙省的面料厂，以现在的价格签订一个三年的购货合同。 这样一来，即使通货膨胀出现，面料价格上涨，服装厂也可以用较低的价格，获得三年的供货。 当然，现在绝大多数的人，还没有这种意识，他们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汇率的变化跟自己的企业有什么关系。 他们的直接感受就是厂家的面料涨价了，并不知道这是汇率变化的原因。 他们能做的，要么是放弃采购，要么就是高价采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何灿低价采购面料。 李虎城此行另一个目的，就是前往欧洲采购混凝土罐车和泵车。 这个计划是安东建筑技术研究院搅拌站的延伸计划。 商砼搅拌站是建筑行业的未来发展趋势，将来会强制实行。 那个时候，搅拌站、混凝土运输车、混凝土泵车，就将成为混凝土行业的三大件。 现在去采购罐车和泵车，就是为将来行业内的重大变革做准备。 李虎城准备将来制造罐车和泵车这两大利器。 这一次，他决定花钱进口买一辆罐车和泵车。 车辆进来之后，交给安德烈、米其林、毕晓普和从汽修厂挖来的工程技术人员研究、拆解、测绘。通过逆向工程把技术学到手，通过仿制、消化、吸收，将来自己生产制造。 这两种产品，虽然短时间内生产不出来，但是李虎城也不着急，他准备用四、五年时间制造出来就行。 等到他形成生产能力的时候，商砼搅拌站也会被强制推广， 从时间节点上来说，华夏也将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进入经济飞速发展阶段，建筑行业将迎来黄金时期。 那个时候，外部大气候，行业内生态都已经具备，就罐车和泵车畅销之时。 这两种车，本质上都是二类汽车底盘加上专业的设备组成。 汽车底盘可以外购解决，自己只考虑研发制造专业设备就行。 这种车辆，技术难度也不是太高，凭着安德烈等人的技术水平，应该能开发出来。 它们的最大优点，就是价值高，利润高，技术含量高，开发周期长，投资巨大。所以行业门槛高，一般人很难进入，竞争不激烈。 罐车的利润，一辆至少十几万元。泵车售价几百万，一辆车的利润至少在百万元以上。 比起服装厂那种劳动密集型企业的低利润，无疑非常合算。 国内目前还没有人知道，将来商砼搅拌站会成为建筑行业的标配，也没有人开发罐车和泵车。 李虎城现在就开始着手开发，已经走在前面，占据了先发优势。 等到别人醒悟过来的的时候，就只能在他后面追赶了。 七八年的先发优势，不是那么好追赶的。 何君拿出一本企业画册，递给李虎城。 “这是从德意志那里收集来的，这家马尔斯公司，就是世界上第一台泵车的生产厂家。他们也生产混凝土运输车、搅拌站、垃圾处理设备……。” 垃圾处理设备？ 李虎城灵机一动。 第516章 家里出事儿了 罐车和泵车都属于民用产品，虽然技术水平比较高，但也不是什么高科技，不包含敏感技术，不在出口管制之内。 所以在出口上没有什么障碍，只要交钱就行。 不过，两种产品的价格都比较高。 “呵，这么贵啊。” 李虎城都有些心疼钱。 “价格是贵了一些，不过，我们如果两种产品都买，再采取小川机械的模式，做他们的总代理，或许会便宜一些。” “如果我们运气好，他们免费送我们两台，也不是不可能。” 何灿说道。 “姐，这个不可能免费送的，只能花钱买。” “为什么，小川机械、前田给水不都免费给提供样品了么？” 何灿道。 她觉得，前田给水和小川机械的模式是可以复制的。 “前田给水和小川机械的产品，拿出来就可以用。这是他们跟我合作的基础。因为很快就可以见到利润。” “罐车和泵车，至少在五六年之内，在内地不会有什么市场，注定是一个长线产品。马尔斯的产品，即使白给我们，也卖不出去，因为没有广泛的用处。” “即使想应用，因为没有商砼搅拌站，加上价格昂贵，也没人会买。” “外国人精明的很，对于内地市场的研究和认识，比我们国内都清楚。他们不会做这种赔本生意。” “倒是他们的垃圾处理设备，用小川模式可以试试。关山也需要建设一个垃圾处理厂，这回的目标，就是买一台罐车，一台泵车，让他们赠送一套垃圾处理设备。一个中等城市，五六十万人口规模的垃圾处理设备。” “老弟啊，关山哪里有五六十万人口？你弄这么大一套设备，将来运行费用很高的，不合算。我看这套小型设备就可以，十来万人口，日处理能力八十吨。” 何君笑道。 “不不不，表哥，这个不合适。他这个处理能力八十吨的，是针对欧洲的小城镇设计的。” “他们那里城市化已经完成，城市的规模、人口、商业设施什么的基本上已经固定。产生的垃圾即使有所增长，也不会太快。” “但是关山不一样，它将来会大面积扩张，人口至少五六十万。而且建设和人口增长的速度会非常快，这个过程也会产生大量垃圾。日处理能力八十吨，满足不了需求。” “建设一次，就至少要能管二十年时间，我可不想总是建设垃圾处理厂。” “还有，这个小型设备，属于简化版本，没有辐射处理这道工序。前田给我的污水处理设备，也没有辐射处理设备。” “但是这套中型垃圾处理设备有辐射处理设备，既可以实行垃圾的无害化处理，还可以把污水处理厂的污泥进行无害化处理。这样就能一步到位，彻底解决垃圾处理和污水处理的无害化问题。” 见几个人都是懵里懵懂的表情，李虎城就知道他们没听懂，只好进一步解释。 垃圾中含有很多有害有毒物质和病菌、病毒，对人类和其他生物造成严重威胁。 污水处理之后剩下的污泥中，也含有很多有害、有毒物质、寄生虫卵、病菌、病毒。 一般情况下，都把这些污泥作为肥料，放进农田里。 如果不对这些有害物质进行处理，就会对人畜等生物造成二次污染。 正因为如此，所以要对这些垃圾和污泥进行无害化处理。 处理的方法，以前是采用化学、加温、发酵等方法，比如投放石灰和化学药物。 但是这些方法处理的不彻底，有些病菌、病毒并不能沉底消灭。 目前在一些发达国家流行的处理方法，是采用辐射处理法。 这种方法是用伽马射线和电子束照射固体废物，从而达到杀菌消毒目的。 这种方法的优点是设备简单，操作容易，效率比较高，处理结果好，是目前的流行趋势。 画册上介绍的中型设备里面，就有辐射处理装置。 有了这套辐射处理装置，不仅能够实现垃圾的无害化处理，还能把污水处理厂的污泥处理这块短板补上，算是一举两得。 至于价钱问题，这套垃圾处理设备在120万港元左右，16米臂架的泵车220万港元左右，罐车30万港元左右，加上运费、关税。必要的备件等各项费用，需要大概四百五十万港元左右。 李虎城的目标是，出钱购买一台泵车和一台罐车， 采用小川模式，虎城集团为马尔斯公司做华夏的总代理，为他们的垃圾处理设备进入内地市场开路。 马尔斯公司付出的代价，就是赠送虎城集团一套垃圾处理设备样品。 样品不能光摆着，还要实际应用才有说服力。这个应用，就是关山的垃圾处理厂。 “钱从哪里出？芊芊那里这段时间赚了四百来万，公司的账上还有八百多万港币，暂时也不用，你看看用哪个钱？” 何灿问道。 “芊芊那里的钱就不要都动了，就用公司的钱吧。你这边需要钱的时候，再从内地给你。” “服装厂进货，现在都直接从关山划款，不走这里的帐，这里暂时不需要那么钱，不用划款过来。” “也好，就这样定了。是表哥跟我去还是表姐跟我去？” “我去吧，浙省面料厂的合同姐姐去签。” 快到中午的时候，雷芊芊、谷秋颖、严春、蓝长生，外加徐文杰一起过来，大伙儿就一起吃饭。 谷秋颖几个人加入了雷芊芊的队伍之后，就一直跟着雷芊芊做股票和外汇生意，同时也试着做今年的小麦期货。 几个人是新手，基本上都是雷芊芊和徐文杰操盘，他们跟着学。不过学习的很快，已经开始赚钱了。 吃过饭，何灿飞往内地，去浙省签订合同。 李虎城则跟雷芊芊开始设计接下来的投资操作方案和路径。 这属于顶级的商业机密，只有李虎城和雷芊芊知道。即使徐文杰都不让他参与。 李虎城虽然信任谷秋颖，但是也没有让她参与。 一是不想让雷芊芊不满，二是不想让严春和蓝长生知道。他们只要按照雷芊芊的指令去做，等着赚钱就行。 至于核心的机密，只能雷芊芊一个人知道。 花了两天时间，李虎城跟雷芊芊才完成今年的方案。 就在他准备启程去德意志的法兰克福时，于丹宁来电话，叫虎城马上回去。 家里出事儿了。 第517章 曝光加罚款 李虎城安排何君带着安德烈去欧洲采购设备，带着叶辉第二天返回了关山。 家里这次出的事情，不算大也不算小，但是比较奇怪。 原来是绿江电视台前来关山采访，然后就报道说关山的环境脏乱差。 按照新闻的说法，环境不好的原因，都是虎城集团造成的。 电视上曝光之后，第二天绿江市环保局就来检查。走了一圈儿之后，就说是标准件商城造成的污染，对标准件商城罚款五千元，并且责令整改。 “就这个处罚通知书和责令整改通知单。” 于丹宁把两张纸递给李虎城。 李虎城看了看，放在桌上。 处罚的理由有三条。 一是工地上有废旧塑料袋。 二是工地上的水泥袋子堆放散乱。 三是工地上的垃圾箱没有及时清运。 “检查的时候我跟着，废旧塑料袋就两个，那个时候正好刮风，从外面吹进工地的，他们也看见了，非要一口咬定是咱们的。” 于丹宁气愤道。 “水泥袋子就在搅拌机旁边，虽然没叠的整整齐齐，但也在一堆儿，历来就是这么放着的，下班的时候再收拾起来。哪里的工地都是这样的。咱们每天收的还及时，很多工地废袋子到处都是，也没人去管，偏偏咱们这里就不行。” “说垃圾清理不及时，更是扯淡。每天都是晚上下班之后清理垃圾。检查的时候，垃圾箱还不到半箱垃圾，怎们就能叫清理不及时呢？” “我问过督导组的陈玉龙，咱们工地的管理是最正规的，最先进的，环境也是最好的，就是在全省，也难找出咱们这样的高水平。” “陈玉龙说，古城县环保局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也没接到什么举报。陈玉龙打听了，是电视台接到群众来信，所以来采访曝光。我看他们心不在焉的样子，纯粹就是来故意找茬的。” 群众来信？ 说的好听，不就是匿名信么。捏造一些事实，夸大事实，然后就挑软柿子捏。 一些硬茬不敢报道，就到关山这样的农村来耍威风。 反正他们嘴大，说什么是什么。 “最近有什么外乡人来过么？” “外乡人多了，到特产城的外乡人，哪天都有不少啊。对了，今天胖婶子跟我说，就在电视台报道的前一天，米长德来过关山？” 米长德，米凤兰的父亲？ “他来干什么？” “胖婶子说他找程老师。” “他突然来找程老师干什么？” “不知道，胖婶子也没说。” 米长德来了，随后电视台就来了，然后市环保局就直接来了。 按说关山归古城管，这种事情，即使来检查，也应该是古城县环保局来检查。 即使市环保局接到线索，也应该转给古村县环保部门来查处。 像这样市环保局直接插手，其实根本就不是正常的程序。 况且这还不是什么严重的环保问题，那里用的着这么大张旗鼓的。 这件事情很蹊跷，很可能跟米长德有关，八成就是他在背后举报的。 米长德之所以这么做，很可能跟周宇明和米凤兰在琼岛赔钱有关。 他可能把自己的女儿、女婿赔钱的原因，归罪于李虎城。 如果米长德真的是这个想法，从心情上可以理解，但是从逻辑上是说不通的。 虽然是李虎城给他们那些人挖的坑，但是李虎城从来没有劝说他们去琼岛，也没给他们任何支持。 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李虎城坑了周宇明这些人。 可能也真是因为如此，米长德没有别的办法，才想出了这一招泄私愤。 “呵呵，这事儿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米长德干的。他也就这点儿本事，蹦跶不了几天。周宇明和米凤兰他们彻底完蛋了。” “你亲眼看见了？” “看见了，高长寿和马大为也完蛋了。那些地都砸在手里，他们已经回到了港岛。” 李虎城就把琼岛的房地产情况，给于丹宁介绍了一下。 “唉，你说这些人，图个什么呢？那个时候要是听你劝，多少还能赚点钱回来，这回连本钱都折了进去。” “那个时候被冲昏了头脑，他们不会听的。反而认为我挡了他们的财路，怕他们发大财。” “环保局的事情怎么办？” “罚款交了么？” “没交，七日之内交齐就行，这个钱交不交？” “不交。就是吹毛求疵的事情，不合理罚款，为什么要交？” “不交不行啊，他们会强行划拨，或者起诉，反正也就五千块钱，不如交了，息事宁人。” “丹宁，这不是钱的事儿。一是交了罚款，就证明咱们认了，会留下不良记录。二是这回乖乖认罚，以后兴许还会来第二次，第三次。” “环保不来，别的部门还可能来，不能惯着他们，让他们觉得咱们就是唐僧肉，谁都能来吃一口。” “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两天我找他们说理去。你不用着急，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到程老师那里去一趟。” 李虎城开上车，就去了关山小学，找到了程采薇。 程采薇是音乐教师，学校对于音乐教学也不重视，认为是可有可无的课程，所以程采薇也很清闲。 每天应付一下课程，到了周末就去奉天，跟程化蝶在一起，周一再回来上班。 “虎城，不是说你去欧洲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没去成，这不电视台和环保闹了这么一出，我就从港岛返回来。” “唉，这些人啊，我看奉天那些工地，还在市里呢，都乱糟糟的，哪里能赶得上你这些工地管得那么好？大伙儿都说他们就是故意找茬，想罚你钱呢。” “不说这个，这不算什么事情，我有办法解决。对了，我听说米长德来找过你？” “是啊，我也没想到他会来。” “找你什么事情？能跟我说说么？” “也没什么正经事，还是想叫化蝶认亲，到周家去，我拒绝了。这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候又来认亲？这是看中了化蝶的赚钱能力。 程化蝶在全国春晚上唱了两首歌，都火了，尤其是《斯卡布罗集市》，如今已经火遍了华语歌坛，甚至传到了东洋和新罗。 程化蝶现在已经是国内炙手可热的一线歌星，商演的时候，出场费人家主动给到八万元，已经是最高价的歌星。 周宇明和米凤兰此次赔钱，家里必定陷入严重的经济危机之中。此时程化蝶如果回到周家去，对于缓解周家的财物危机，必将起到巨大作用。 “程姨，米长德跟你说过周宇明和米凤兰在琼岛赔钱的事情么？” “没有啊，他们还在琼岛作生意了么？” 第518章 给我一个解释吧 李虎城给程采薇说了周宇明和米凤兰赔钱的事情，程采薇长叹一声。 “怪不得这个时候又来叫化蝶认亲，原来是欠了钱，想叫化蝶帮他们还债啊。” “他们有钱的时候，没想过化蝶。没钱的时候，想叫化蝶给他们当奴隶，养着他们。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这种人啊，简直没法说他们。” “他们就是说出花来，化蝶也不会过去的，更不会管他们。我们娘俩跟他们一家没关系。” “不仅仅是这笔贷款的事情，他们一家在汽修厂名声非常差。往厂里调人，送货收回扣，汽修厂的人恨透了他们。” “这一回把贷款赔了，汽修厂要承担担保责任。周宇明下台是注定了，如果查出他们一家还有其他违法乱纪的事情，估计就得进监狱。” “唉，都是自己作的，也怪不得别人。对了，化蝶在金色大厅的演唱会，不会变吧？” “不会，已经签了合同，到时候就去演出，你也跟着一块儿去。” “也好，我就去外国开开眼界。都是跟你借光，这辈子还能出国一趟。” “不是跟我借光，是跟化蝶借光。以后化蝶出国演出，你想出国就是家常便饭，我走了。” 看着李虎城的车远去，程采薇不禁叹了口气。 唉，要是化蝶能嫁给虎城该多好啊，可惜没那个缘分，半路上杀出个于丹宁来。 下午一上班，李虎城就安排叶辉拿着摄像机，在各个工地上，街道上拍摄，还拍摄了工人们的劳动场面，督导组的人到各处巡查的场面。 家里这边，罗菲菲和马少云又把各种管理制度复印了一份。 第二天，李虎城和叶辉带着摄像机，叶辉就以记者名义，到绿江市宝元区的一个建筑工地和电视台家属楼的工地上拍摄。 然后又去绿江两个造纸厂和汽修厂的排污口去拍摄。 拍完了这些，又拍了绿江五马路的海鲜市场。 最后就在胡同里转悠，专门挑那些装得满满的，垃圾箱外面还有垃圾的地方拍。 拍完已经是中午，两人吃完饭，就开车到了绿江电视台门口。 “叶辉，这里是你原来的单位，敢不敢上去跟他们论战一番？你如果不好意思，可以不出面，我自己上去。” “李董，我已经不是电视台的人，我现在是虎城集团的公关部主任，这种事情，是我的工作。我如果不出头，怎么能对得起你给我的工资和福利待遇？” “好，咱们上去。” 叶辉是从这里出去的，顺利地进了楼里，一路上不时遇见熟人打招呼，说上几句话。 很快到了三楼新闻部主任的办公室。 叶辉原来虽然是专题部的，但是电视台就这么大，彼此都认识。一进屋，一个胖子就站了出来。 “哟吼，这不是叶辉么？到哪里发财去了？” “王主任，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古城关山的虎城集团董事长李虎城。李董，这位是新闻部王主任。王主任，我现在就在虎城集团任公关部经理。” 一听虎城集团，王主任就一愣。 虎城集团和李虎城的大名，他早就听受过，甚至还想结识李虎城。 但是今天李虎城不请自来，他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 李虎城很可能是因为虎城集团的新闻报道来的。 寒暄几句，叶辉就开门见山。 “王主任，今天我们来这里，就是想求证一下前几天关于我们虎城集团的报道。那条新闻里说，虎城集团工地的卫生脏乱差，我想知道，你们的记者是根据什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这个……，叶辉啊，你别着急，这件事情有点复杂，可能有些误会。那天我不在家，稿子不是我审的，我也是后来看电视才知道的。” “不是你审的稿，总有别人审稿吧。你可别说电视台没人审稿，就稀里糊涂播了出去。” “哪里哪里，电视台的事情你也清楚，稿子总是有人审的。” “好吧，王主任，你就给我解释一下，你们的记者是凭什么得出我们虎城集团环境脏乱差的？” “虎城集团只能管自己企业和工地上的环境，除此之外，都是地方政府管辖的范围，你们的记者不会连这个都分不清吧？” 叶辉说到了关键之处。 电视台采访那天，正好是关山的集日。 电视台虽然到工地上转了一下，但是没有发现有什么脏乱差的地方。 电视镜头上出现的脏乱现象，其实是集市上的画面。那个时候刚刚散集，地上的烂菜和包装物什么的垃圾还没来得及收拾。 集市归工商所管，他们雇了一个人收拾卫生。卫生的好坏，跟虎城集团本来没有关系。 但是在新闻里面，却把集市上的画面说成是虎城集团的。 这种歪曲事实的报道，就是这则新闻的致命错误。 “王主任，我虽然没在新闻部干过，但是也知道，新闻的第一要务就是真实客观。” “我想问问，这种故意扭曲事实的报道，究竟是什么用意？是你来解释还是记者来解释？” “这样的新闻，是怎么编辑的，怎么通过审核的？” “这不就是故意找茬么？虎城集团各个工地在环境卫生保护上，不说是最高标准，起码也符合标准。放眼整个绿江，有哪个工地能像咱们这样，花费这么多人力、物力、财力在环保上。” “绿江的市内的河流，污水纵横。水面上漂浮着油污，还有死猫死狗，和各种垃圾，散发着难闻的臭味。” “绿江市内两个造纸厂，常年排放污水。汽修厂的废水，直接排进绿江。绿江公园到处都是垃圾和塑料袋，也没见他们去披露一下。” “就在你们电视台后面的家属楼建筑工地上，到处都是垃圾，污水横流，都到了马路上。一堆垃圾堆在马路上，占了半个路面，来往行人都得捂着鼻子走。” “五马路海鲜市场什么样字，你不会不知道吧？你可别跟我说，你从来没去市场买过海鲜。” “咱们都是绿江人，绿江的环境什么样，咱们都知道。你如果认为我说的不对，我这里拍了一些录像，可以放给你看看。你要看看么？” “叶辉，你看看，你虽然走了，但以前毕竟是同事，我相信你，相信你。” “虎城集团的建筑和生活垃圾，基本上都填在西大坑里面。咱们的车拉土方，上面还盖苫布防止灰土掉落。这样的措施，全国有一份么？” 就在你们的身边的脏乱差，你们视而不见。关山一个偏远的农村，你们倒是能看见。鼻子挺灵活，可是眼睛怎么就这么瞎呢？” “王主任，请你给我们一个解释吧。” 叶辉抱着肩膀，瞅着王主任。 第519章 泄私愤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519章泄私愤王主任头上已经冒了汗。 “李董，叶辉，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我找找文记者，了解一下详细情况，一会儿回来给你们个答复。” 王主任看过这条新闻，当时就发现了不妥。已经认识到，这是一条失实报道。 但是他当时也没当回事儿。 虎城集团虽然很有实力，但是毕竟是关山的一个私人企业。报了也就报了，也不能把电视台怎么样。 他万万没想到，李虎城竟然有胆子找上门儿来。 自己理亏，就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十来分钟内之后，王主任带着文记者来了。 “李董，叶辉，我问清楚了，是文记者不小心，说错了话，现在文记者给你们道歉。” 文记者三十来岁，油头粉面的，吊了郎当的，似乎没把这事当回事。 “李董，叶辉，口误，口误，下回注意，对不起啊。” 文记者说完，就点着一支烟，翘起二郎腿抽烟。 李虎城见他毫无诚意的样子，心里不禁厌恶。 “文记者，你这就算是道歉？” 文记者瞅瞅李虎城，翻了一下眼睛。 “李虎城，我不是说了对不起么？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想怎么样？” “我还想怎么样？你歪曲事实，故意造谣，。新闻在电视上播出，给我们造成了极坏的影响。这种严重的事件，你就想轻描淡写的过去？连道歉都没有一点儿诚意，你这是想糊弄我们？” “王主任，他的态度，是不是也代表你的态度？也代表你们电视台的态度啊？” “李董，你别生气，文记者，给李董和叶经理正式道歉。” 李虎城站了起来。 “不用他道歉，王主任，我想听听你们打算用什么办法消除这次报道的负面影响？” “这个……。” 没等王主任说完，叶辉就插话。 “王主任，这件事情很简单。按照规矩，在新闻里澄清事实，承认报道错误，公开向虎城集团道歉，以正视听。” 按照惯例是这样的程序。 但是，事情就怕但是。这样一来，就等于坐实了报道事故，电视台丢脸。 不仅文记者要受到处罚，王主任和编辑也要受处罚，新闻部的奖金也会受影响。 “叶辉，李董，这事儿好商量，走，咱们出去吃饭，我请客。咱们哥们儿好好聊聊。” 李虎城挥挥手。 “王主任，吃饭就不必了。我看咱们也谈不出来名堂，那就别浪花费时间，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 “叶辉，回去找法律顾问黄律师，以侵犯名誉权的名义，起诉绿江电视台，我们走。” “李董，别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李虎城和叶辉也不搭理王主任，下楼上车离去。 两人开车直接到了环保局，找到了到关山检查时候带队的娄科长。 叶辉自我介绍一下，又介绍了李虎城。 “哦，李董啊，久仰久仰，欢迎欢迎。你们态度不错，这么快就来交罚款啊？” “娄科长，罚款的事情一会儿再说。我们今天来，想请你看一些录像。你们会议室都有电视吧。到会议室放完录像，再谈罚款的事情。” “看什么录像，我没有时间。快点儿去交罚款。” 娄科长不耐烦了。 李虎城笑笑。 “叶经理，看来娄科长是不想给咱们找电视机喽。” “没有电视机也没关系，在摄像机上看看也行。娄科长，我拍了一些有趣的画面，你如果不看，恐怕要后悔。” 叶辉就开始在摄像机上回放今天在绿江拍摄画面，一边放，一边讲解。 “娄科长，这条河看出来了吧？上面漂浮的死猫死狗，油污，垃圾，就是浑沙河。” “还有这个，这是造纸厂的排污口。哎呀，这些废水，都是红色的，就这么排进了绿江，难怪现在都没人敢到绿江里游泳。” “对了，这是胡同里的垃圾箱，还有电视台家属楼建筑工地，还有……。” 叶辉说一句，娄科长的眼皮跳一下，心脏也砰砰跳了起来。 “娄科长，我们虎城集团工地和服装厂的画面，我也拍了一些，你要不要看看啊？” “对了，还是看看吧。你看，我们拉渣土的车，上面都蒙着苫布。工地的大门口，都有水洗设施，车从工地出来，轮胎都要清洗。” “还有，这是我们工地的管理制度，还有督导组的巡查制度。我们的环境卫生管理工作做的怎么样，我们心里有数。” “我还要强调一个细节，我们每个工地都有监控。你们去检查的那天，在工地发现两个废旧塑料袋的时候，我们也可以调出监控画面。” “我们自己查了一下监控，证明那两个塑料袋确实是风刮进来的，还有……。” 娄科长的手哆嗦起来，声音颤抖。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叶辉看看李虎城，会心一笑。 “娄科长，我们觉得你们对我们虎城集团的处罚是错误的，我们想要向上级环保部门申请行政复议。” 正如李虎城猜测的那样，这次电视台曝光和环保检查，确实跟米长德有关。 米长德去关山，在程采薇那里没有达到目的，心里就恼恨不已。 见关山到处都是工地，一片红红火火，就打听这是怎么回事儿。 一听说都是李虎城的企业，想起自己的女儿和女婿因为李虎城在琼岛赚了大钱，才贷款去琼岛炒房地产。 他本来就恨李虎城，就把女儿、女婿赔钱的责任归咎到李虎城身上。 李虎城如果没在琼岛赚大钱，女儿、女婿也不会到琼岛去。 他这种人，从来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有错，那也是别人的错。 即使他们以前抛弃了程采薇和程化蝶母女，人家跟他们断绝了关系，现在有难的时候，还是想找程化蝶，帮着他们家赚钱，度过难关。 这种极端自私又自负的人，自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于是就想报复李虎城泄愤。 文记者和娄科长都是周君的同学，其中文记者和周君两人还是情人关系。 于是就由米长德出面到电视台和环保局举报虎城集团，文记者和娄科长受周君委托，就前往关山，公器私用，上演了这一出丑剧。 娄科长心里有鬼，现在一听说要申请行政复议，立马慌了神儿。 “李董，叶经理，有话好说。” 第520章 撤销处罚 行政复议，就是对市里的处罚不服，要向省里的环保部门申请重新审核这个处罚是否正确。 这就意味着，这件事情闹要到省里去。 娄科长自然知道这意味这什么。 如果上级部门到关山去调查，得出的结论就会完全不一样。 他自然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 见娄科长害怕，李虎城及时出击。 “娄科长，你对那么多明显违反环保法规的事实视而不见。却偏偏对我们虎城集团吹毛求疵，你这叫做选择性处理，不能一视同仁。” “而且对我们的处罚，明显不公平，没有足够的依据。实在令人难以信服。” 李虎城已经怀疑，这个个娄科长跟米长德有关，这一次就是公器私用，配合米长德在整自己。 所以，他决定敲打娄科长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米长德在背后搞鬼。 “对了，娄科长，我听说一件事情，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什么事情？” 娄科长本能地问道。 “汽修厂的后勤处，有个人叫做米凤兰，她的丈夫周宇明是汽修厂的厂长，她的女儿叫做周君，儿子叫做周环。” “因为伤害大歌星程化蝶，这个周环进了监狱。米凤兰和周君在琼岛跟人合伙儿做房地产生意。” 娄科长的嘴角动了一下，眼神慌乱。 这些表情都被李虎城看在眼里。 “你可能也从报纸和电视上看见了，最近琼岛的房地产市场崩溃，很多人都赔钱了。” “赔钱的人当中，就有米凤兰和周君。他们至少赔了四千万。这四千万是银行贷款，汽修厂给做的担保。” “因为有担保，汽修厂就要承担还款责任。汽修厂损失了四千万，你觉得这个周宇明还能当厂长么？” 娄科长站了起来。 “李董，叶经理，我们是接到了举报，又看了电视台的新闻，才去关山检查的。” “由于作风不扎实，工作不细，所以才草率地对你们做出了处罚决定。” “回来之后，我们重新审视了自己的决定，觉得适用法律法规不当。虎城集团虽然存在着一些不足，但是还达不到处罚的标准。” “我们本来就打算到你们关山去，纠正错误。正好今天你们来了，也省得我们再跑一趟。” “二位稍等，我找那天去的两个人，立刻纠正错误。请把处罚决定通知书和整改通知书给我，我们立刻纠正错误。” “因为是错误处罚，罚款也不用交。” “娄科长有错必纠，真是个好干部，那就谢谢啦。” “不用客气，应该的。” 娄科长立刻出去了。 “这帮小官僚，咱们不来就罚了。咱们一来，就错了。全凭他们一张嘴，说什么是什么。” 叶辉感慨道。 “他也是受人蛊惑，被人利用而已的。多数人还是好的。” “你一说周宇明和米凤兰赔了四千万，他就软了。这证明就是米长德在后面搞得鬼。” “一会儿咱们就去汽修厂走一趟。” “去哪里干什么？” “我当年起家的时候，刘总的姐姐曾经帮过我，现在有钱了，请刘姐吃顿饭。” “哦，不就刘冰么，我也认识她。正好挺长时间没见到她，我也想见见，刘姐这人挺好的。” 没多久娄科长回来，递给李虎城一张纸。 这是一张决定书，叫做撤销行政处罚决定书。 内容无非就是原来的处罚决定事实不清，证据不足，适用规章错误，经过重新调查，决定撤销原来的处罚决定。 李虎城看了一边，递给叶辉。 “娄科长，既然事情调查清楚，我们就回去。欢迎以后还去关山。” “李董，惭愧啊。在此向你们道歉，以后不去了。” “该去去，正常的监督指导和服务，我们还是欢迎的嘛。” 离开环保局，在街上找了一家复印店，把撤销处罚决定书复印了一份，就又回到电视台。 李虎城也没下车，叶辉下车把复印件交给收发室，让他们转交给新闻部王主任，然后两人就前往汽修厂。 从外表上看，汽修厂似乎一起正常。 此时正是晚上下班的时刻，下班的人们从厂区里出来，纷纷回家。 有的直接朝家属区走去，有的人聚集在通勤车旁边，等待开门上车。 很多人的头发是湿的，那是因为刚刚洗过澡。 大门口的外表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李虎城总觉得这里跟以前来的时候，有些不一样。 想了一下才发现，是这里的人的表情跟他以前里见到的有些不一样。 当年他在这里搞绿化工程的时候，这些工人们都很乐观，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神采。 那个时候的汽修厂，是孙秀兰当厂长，处于黄金时期，是人们口中绿江市最好的单位。有很多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进汽修厂。 但是现在这些工人，脸上的骄傲不见了。 有的人甚至显得忧虑和迷惘，那些歌舞团的漂亮姑娘们，也没有叽叽喳喳的声音，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等着通勤车开门。 此前就有要裁撤歌舞团的消息，如果周宇明担保的消息传出去，汽修厂陷入危机当中，歌舞团的裁撤就是注定的。 那个时候，这些外表光鲜亮丽，整天唱歌跳舞的人，就要穿上工作服，在车间里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 以前精心保养，白嫩漂亮脸蛋上，可能就要沾满了油污和灰尘，纤纤玉指会变得粗糙起来。 在使劲儿清晰指甲里的污垢的时候，可能会想起来往日在舞台亮丽的歌喉和翩翩的舞姿。 沾满了油污的工作服，上面可能还有一些焊花烧出的洞，或者喷漆的时候不小心溅上的油漆。秀丽的头发中，可能还散发着一股油漆味儿。 这些人命运，跟汽修厂联系在一起。 汽修厂完了，他们的命运也会跟着转变。 有些残酷，有些未知，也许这就是人生吧。 一个漂亮的女子转过头，看了看李虎城的车，盯了一会儿，露出羡慕的表情。 这个人就是歌舞团的歌唱演员梁洁，跟许丽丽很要好。 这是个优雅的女子，打眼看去，就很有艺术气息。 如果歌舞团裁撤，不知道这个气质很好的女子会到什么地方去、 除了唱歌，她还会干别的么？ 如果我请她到关山来，她会来么？ 应该会吧，金色大厅还是很有诱惑力的。继续在舞台上演唱，赚更多的钱，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只是这个优雅的梁洁，此时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会跟金色大厅发生关联。 第521章 不可能挽回局面 刘冰从办公楼里出来，见到李虎城的奔驰车，就朝这边走了过来。 李虎城和叶辉从车里出来。 “刘姐，好久不见。” “虎城啊，我听刘宁说你到欧洲去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刘冰笑道。 “没去成，到了港岛，家里有点急事，就回来处理一下。” “有什么急事，严重么，要我帮忙么？对了，是不是电视新闻的事情？” “就算是吧，不过没关系，已经基本上平息。” “我看了电视，就给刘宁打电话，他说电视的报道不实，是不是电视台搞错了？” “是他们弄错了，今天就是来跟他们交涉的。不算什么事情，小事儿一桩。上车吧，我请你吃饭。” “到我家里去吃吧，你还没去过我家呢。你对刘宁一贯照顾，我还没谢谢你呢。” “谈不上照顾，他自己干的不错。到市里吃吧，省得做饭麻烦，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刘冰客气一下，也就上车。 “叶辉，你到了虎城那里可要好好干啊，刘宁在那里怎么样，你也清楚，只要好好干，虎城不会亏待你。” 刘宁现在身为虎城集团的副总和产业园的总经理，也算是位高权重，手里握着大量资源。 出入有专车，拿着高薪，还在服装厂有股份。 虽然只有2%的股份，但是服装厂的年盈利是五千万级别的，2%就是一百万。 一年一百万的纯收入，在这个时代绝对是高收入。 现在的刘宁，已经是报社人经常谈论的话题和羡慕的对象。 “刘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还想着宋薇么？” “不想了，我认了，将来找个更好的。” “好不好，不要光看外表，能跟你好好过日子，白头到老的，才是好妻子。当初我就劝你，说宋薇这个人不适合你，你就是不信，这回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 “刘姐，我都知道错了，你就别埋怨我了。” 一路说着话，很快就到了绿江大酒店。 刘冰觉得这里档次太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一想李虎城也不在乎这个钱，也就没说什么。 很快酒菜上来，也没点多。一个秋刀鱼，一个黄蚬子，一个螃蟹，一个卤虾爬子，一个海螺，外加一个紫菜文蛤汤。 “虎城，报纸上说，琼岛那里的房地产市场现在一片混乱，很多人在那里赔了钱。你在琼岛赚了大钱，应该了解那里的情况。你说那里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喝了一开酒，刘冰突然谈起了这个话题。 “刘姐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情来？你难道也想到那里做房地产生意？” “不是我去，厂里有些人传说，米凤兰和周君在琼岛做房地产生意，汽修厂给他们担保贷款。都担心他们赔了钱，还不上贷款，汽修厂跟着遭殃。” 李虎城对米长德和周君生气，今天来找刘冰，就是想把周宇明他们赔钱的事情告诉刘冰。然后通过刘冰之口，把消息散播出去，给周宇明他们致命一击。 现在没等自己说，刘冰先提起来，这就证明汽修厂内已经有人知道了担保的事情。 可能是周宇明还在封锁消息，没有把在琼岛赔钱的事情说出来，所以刘冰才想到自己这里验证一下。 既然如此，也不用李虎城爆料，自己只是给证实一下就行。 “叶辉，你给刘姐说说琼岛和周宇明他们的事情吧。” 叶辉的口才很不错，就把琼岛的房地产市场和米凤兰、周宇明他们赔钱的事情，绘声绘色说了一遍。 “怪不得前几天周宇明和米凤兰都不见了，原来是到琼岛收拾残局。” “没有残局，他们不可能挽回局面，四千万打水漂了。那些地现在一文不值，彻底砸在手里。汽修厂等着还银行的贷款吧。” 李虎城做了最终结论。 刘冰喝了一口酒，沉重地放下杯子。 “汽修厂现在还欠着银行的贷款，上个月工资，一线工人开了，我们这些二线的管理人员都没开。” “现在积压的车卖不出去，进原料都没钱。传说下个月就要有人放假。现在根本就没钱还银行的贷款。汽修厂怕是要完。” “这么大的厂子，总应该有点儿家底吧。” “唉，你不知道啊。从孙厂长的后期，汽修厂就开始衰落。不过那个时候家底儿厚，孙厂长还能控制。” “孙厂长一走，周宇明上来，厂子就乱套了。周宇明和米凤兰一家拼命捞钱，上行下效，别人也跟着捞钱，内外勾结，把厂子掏空了。米凤兰那四千万，真的拿不回来啦？” 刘冰还抱着一丝幻想。 毕竟是自己工厂，安身立命的依靠，总是有感情的，没有职工希望厂子倒闭。 “拿不回来，别再抱有幻想。不过刘姐不用担心，汽修厂不行，到我那里去。我那里一片欣欣向荣，正缺刘姐这样的人才呢。” “任明路是合资公司的总经理，刘姐去了，也会有一个不错的职位。” “唉，到时候再说吧。对了，找我什么事情？” “歌舞团的事情，叶辉，你给刘姐介绍一下咱们的计划。” 歌舞团将来作为虎城集团的一张名片，将隶属于公关部辖下，叶辉就是歌舞团的直接上司。 收编歌舞团的计划，今后也由叶辉来执行。 叶辉把收编计划说完，刘冰还震惊不已。 “去金色大厅演出？这是真的么？我真的不敢相信啊。” “合同都签好了，就是刘宁去办的。刘姐若是不相信，问问刘宁便知。” “这个该死的刘宁，嘴这么严实，跟家里人都没说。你今天如果不说，我还不知道呢。” “也别怪他，以前我们一直保密的，今天才第一次对外人说。” “我可以跟歌舞团的人说么？” “可以，这是很有吸引力的条件，我想很少有人能经得住这个诱惑。这也是一个台阶，有了金色大厅镀金，歌舞团的身价就会急剧上升，他们的收入也会成倍地增加。” “行，我给你联系歌舞团的人。我有个建议。不知道行不行？” “刘姐有什么话就说？” “周柔，哦，也就是周团长，她这个人，虽然在作风上有些问题，但是在歌舞团的业务上还是有一套的。那些人也都听她的话。” “我觉得，把她一块儿挖过来，你们在管理上能省不少事儿。” “行啊，那就叫她一快儿过来。” 李虎城一锤定音。 唉，随便一句话，就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刘冰不禁感慨。 第522章 不按套路出牌 第二天，古城律师事务所的王律师来到虎城集团。 王律师是虎城集团的法律顾问，集团每年交给他五千元法律顾问费，为集团提供一般的法律咨询服务。 需要打官司的时候，再另外支付费用。 叶辉给王律师介绍了电视台新闻的情况，又看了新闻之后，王律师就开始在关山找人，调查那天电视台采访的情况，搜集证据，准备起诉电视台侵犯名誉权。 下午三点多，电视台的一辆采访车来了，停在虎城集团门前。 车上下来三个人，正是电视台新闻部的王主任、文记者，外加一位摄像。 罗菲菲从屋里出来。 “请问李董事长在么？” 王主任客气地问道。 “你们是电视台的？哦，我想起来了，那天就是你来采访，然后造谣栽赃我们虎城集团的吧？对，就是你。你们又来干什么？” 罗菲菲认出了文记者。 “我们是来道歉的。” 王主任说道。 “哼，道歉有什么用？新闻都播了出去，造成了极坏影响。道歉要是有用，还要法律干什么？还要监狱干什么？杀了人，道歉一下就没事啦？” “不用你们道歉，律师已经来了，正在收集证据呢，等着起诉吧。哼，想不到你们堂堂的电视台，也会栽赃陷害，故意歪曲造谣，简直可耻。” 被一个小姑娘痛骂，王主任脸上阵阵发热，但是又无话可说。 听说已经找了律师搜集证据，王主任更加着急。 官司赢不赢且不说，仅仅是因为一则新闻被人告到法院，这就够丢人的，整个电视台都将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 “我们就是来弥补错误的，这回打算做一个正面采访，纠正以前的错误报道。李董在么，让我们见见他，跟他解释一下。” 罗菲菲见王主任说的诚恳，怒气稍平。 “李董不在，于总在。我去问一下于总，看看她见不见你们？” 罗菲菲进屋，很快出来。 “于总见你们，跟我来吧。” 二十分钟后，叶辉和王律师被叫回于丹宁办公室。 “哟吼，这不是王主任和文记者么，今儿个怎么到这里来啦？又来采访？对了，昨天环保局的撤销处罚决定书收到了么？” “没收到也没关系，对了，这位就是王律师。我们正在搜集证据，还原那天你们采访的经过，准备起诉你们呢。” “哎呀，证据对你们很不利啊，包括那天你们采访的几个人，我们都找到了。他们说的话，跟你们新闻里面报道的根本不一样啊。” 叶辉就是一顿嘲讽。 “叶辉，你听我说两句。我们今天来，有两个目的。一是专程来向你们道歉，二是做一个正面报道，宣传一下你们虎城集团，弥补上次的不良影响。” 转弯这么快？ 几天时间，就开始做正面报道？就不怕打自己的脸？ 叶辉看看于丹宁。 “于总……。” “叶经理，他们已经道歉了。我跟李董通过话，接受王主任的歉意，就让他们给咱们做一次正面报道。王主任都亲自出面，总得给个面子嘛。” 王主任就有些哭笑不得。 还给我个面子，好像你们对我多好似的。 整个绿江市，我到哪里采访不横着走，谁敢不给我面子？到了市府，他们都得对我客客气气的。 没想到，干了这么多年，竟然在关山这个山沟里翻了船。 一个秘书小丫头冷嘲热讽，一个二十几岁的总经理板着脸教育我。 李虎城那个鳖犊子，竟然连个面儿都不朝一下。 叶辉这个鳖犊子更加不是东西，刚刚离开电视台，就对娘家人下狠手，竟然要收集证据起诉。 你个鳖犊子，活该叫宋薇踹了你。踹的好，踹得妙，踹得叶辉哇哇叫。 一个私营企业，动不动就要到法院起诉，有意思么？你们有钱就了不起啊。就没见你们这么办事儿的，不按套路出牌。 “你看看，王主任，你们这图个什么呢？前脚刚刚抹黑，后脚就来道歉唱赞歌。算了，你们新闻部就这样，我也不是不了解你们，素质就是赶不上我们专题部。” “对了，我也不是专题部的人，反正电视台的素质，也就那么回事儿，别人不知道，我是知根知底的。” “对了，既然是正面报道，有选题么？哪个报道方向，有报道提纲么？” “这不来的匆忙，没有准备，正好咱们一块儿策划一下。叶经理在电视台的时候，业务最好，趁此机会，我们也向你学习一下。” “得啦，王主任，你就别口是心非了。此时你说不定怎么恨我呢。于总，让他们报道哪一方面？” “这是你公关部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吧。” 当着外人的面，于丹宁给了叶辉一个面子。 “走，王主任，到我办公室研究一下。” 王主任、文记者就跟着叶辉出去。 摄像的跟在后面，心里就纳闷儿。 唉，前几天做负面报道，今天就来擦屁股，给人家拍马屁。连个车马费都不给，还得给人赔礼道歉，这么多年就没这么窝囊过。 回去告诉字幕组一声，这回播出的时候，别在屏幕上打摄像的名字，丢不起这个人。 最高兴的是王律师。 来了半天，中午好吃好喝招待着，找了几个人问话，连起诉状都没写，官司就不打了，白白给了我五百块钱。 从财务那里领了钱，王律师欢天喜地坐火车回家。 虽然于丹宁叫自己做主，叶辉也是懂事的人，跟王主任确定了采访计划，还是拿给于丹宁过目。 这次采访，就从自来水厂和污水处理厂切入。 这两个企业，都是东洋进口的先进设备。 从这个角度切入，更加能突出虎城集团对于群众身体健康和保护环境的强烈意识和历史责任感。 这样就正好能对冲上次危害环境的负面影响。 然后扩展到服装厂、前田给水、小川机械这三个合资企业，进一步展现虎城集团的先进性和现代化。 按照王主任的承诺，这条新闻准备用时五分钟。 晚上六点半的《绿江新闻》，一共才二十分钟时间，给了虎城集团五分钟时间，王主任确实表现出了诚意。 王主任还承诺，将把这条新闻投到省电视台去，大概率也会播出。 上次的负面新闻，只在绿江电视台播出，如果这个正面新闻在省电视台播出，也算是一件好事。 下午没拍完，晚上就在关山住下，晚上叶辉招待电视台几个人喝酒。 都是老同事，这次就把酒言欢，畅谈友情。第二天上午接着拍摄，中午吃了饭，王主任几个人才高高兴兴离去。 第二天晚上，关于虎城集团的新闻就在绿江电视台播出。 正如王主任承诺的那样，一条新闻占了五分钟时间，而且是头条新闻。 第523章 出了大事儿 一个爆炸性新闻，整个绿江市三区三县的官场和商场上流传开来。 绿江市的明星企业，红极一时的汽修厂出了大事。 厂长周宇明被抓了起来。 跟他一起抓起来的，还有周宇明的妻子米凤兰、女儿周君和汽修厂的另外一个厂级干部、五个中层干部。 周宇明出事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妻子和女儿在琼岛炒作房地产赔了四千万。 这四千万是从银行贷款，汽修厂违规担保。 担保的事情暴露之后，引起了汽修厂干部职工的愤慨，纷纷揭发周宇明、米凤兰、周君一家人其他的违法犯罪事实。 包括汽修厂购买劣质煤炭、焦炭、钢材、外协厂家的配件，大量收取回扣，把职工调进汽修厂收取钱财，侵占销售款等等。 仅仅这些违法行为，就敛财一百几十万元。 在搜查的时候，还收缴乐了大量的名烟、名酒、贵重药材、名牌服装、鞋子等等。 光是这些东西，就在周宇明和周君家搜出了一大堆，用75吨的卡车拉了满满一车。 受周宇明案子的牵连，还挖出了另外几个人。 古城县铜羊城建信用社经理赵存檀跟米凤兰和周君合伙在琼岛做房地产投机，违规挪用信用社储户存款五百万元。 这五百万元已经全部损失，无法追回，赵存檀也无力偿还。 于是案子的性质变了，由违规变成了犯罪。 什么罪名还不知道，但是赵存檀也被抓了起来，进监狱是注定的。信用社主任的职务和公职，已经没了。 同时牵涉出来的，还有一建公司的胡经理和二建公司的姜经理。 这两人用一建和二建担保，每人从银行贷款一百万元，也全都赔在琼岛的房地产生意上。 两人目前还没抓起来，但是监视居住。 两个人的经理职务也被撤掉。 正跟港商合资的服装厂，因为也被牵涉当中。 宋厂长和管厂长私自用纺织厂的名义担保，从银行贷款二百万元，赔在了琼岛的房地产生意上。 不过，这两个人目前还没有被抓，甚至还担任厂长和副厂长。 原因有两个，一是两人每人偿还了二十万元贷款，声称有能力偿还剩下的贷款，目前正在筹钱，一个月之内把贷款还上。 第二个原因，是因为纺织厂跟港商的合资，是两人一手操办的。 为了不影响合资大业，所以两人暂时留用，以观后效。 周宇明的案子，还牵扯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古城农行馨华分理处的经理刘玉芳。 不过刘玉芳的情况比较特殊。 她虽然也跟米凤兰等人在琼岛合伙儿炒作房地产，赔了五百万。但是她这笔不是公款，而是自己跟私人借的钱。 放眼整个古城，个人有五百万的，大概也就李虎城一个人。 事实上，刘玉芳也说自己是跟李虎城借的钱。 办案人员找到李虎城验证，李虎城也承认，因为他跟刘玉芳的丈夫曹大元私交很好，所以借给了刘玉芳五百万元。 李虎城的财力几乎众所周知，加上刘玉芳没有使用公款，没给国家造成损失，就不予追究。 至于刘玉芳欠李虎城的钱，人家是私人交情，李虎城愿意拿钱打水漂儿玩儿，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反正李虎城在琼岛赚了好几个亿，到东洋走一趟，就忽悠回来五六千万的设备。人家有那个本事，就是个造钱的纸凿子，只能羡慕不能嫉妒。 在人们议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不免就说了起了另一个人。那就是李虎城。 同样是绿江人，同样是在琼岛之房地产生意。李虎城赚了三个亿回来，这些人干，就赔了五千来万。 这就是冰火两重天。 这么一对比，李虎城又成了风云人物。 “你以为那房地产生意是谁都能做的？李虎城做就赚好几个亿，他赵存檀去做，就赔了五百万，这下子进去，彻底完犊子了。” 此时，在铜羊镇的木生饭店吃饭的两个顾客，正一边喝酒一边议论着。 “要说赵存檀朱大人，牛币哄哄的，当个破主任，就觉得自己了不起。谁去找他贷款，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这回进去了，活该。” 另一个人吃了一粒花生米，夹了一块猪头肉，狠狠地嚼了起来。 “要说杨坏水儿啊，就是坏事儿做绝，今天报应了。你看看他这两个女婿，李虎山往煤里掺矸石熏死，赵存檀贪污公款进去了。” “他那个姑娘杨小梅，就是个马子。李虎山活着的时候，就给他戴了绿帽子，连自己儿子都不要。跟别人鬼混在一起。” “对，这就是报应。去年赵存檀和李虎山那两个鳖犊子，为了坏李虎城，竟然鼓捣杨坏水儿找厂里，不卖给李虎城水泥。” “是啊，厂长的脑袋叫驴给踢了，竟然还同意了。有人买自己的货，竟然不卖，就没见过这样当厂长的。” “现在怎么样？人家关山好几个工地同时开工，每天水泥一车一车拉，都是草河的水泥。咱们一水和二水的水泥，白给人家都不要。” “要是没有这种事儿，咱们现在哪里至于没有活干，旺季的时候水泥都卖不出去？” “我记得你不是到关山的建材店去推销了么？李虎城的工地不要咱们的水泥，建材店还不要？” “唉，你不知道这里面的详情。到建材店买的，也大部分都跟李虎城的工地有关。关山人都知道李虎城恨咱们一水和二水，人家有草河的水泥，何必要卖咱们的水泥呢？” “唉，以前一建和二建干点工程，还能买咱们点儿水泥。现在一建二建的经理瞎胡搞，这两个单位也完蛋了。他们那点儿家底儿，连银行贷款都还不上，算是彻底倒闭了。” “你说起一建二建，我就想起三建来。以前一建和二建那叫一个牛币。咱们铜羊的三建，就是个农村瓦匠队，也就农村盖个房子，砌个猪圈、鸡棚什么的。” “再看看现在的三建，到了李虎城手里，那才叫鸟枪换炮。塔吊、吊车、钩机、铲车、推土机什么的，都是进口货，人家那工程干的，这才叫建筑公司，全省都排在前面。” “那是因为李虎城承包的，以前那是谁当经理，杨木生啊。就杨木生那个笨蛋，还能当经理？” “喂，别乱说话，木生还是很有本事的。” “哼，有个屁本事，开个破饭店，整天伺候咱们，三建就是在他手里完蛋的。” “我说二老猫，你说谁呢？” 二老猫回头，就见杨木生站在自己身后。 第524章 还想报复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524章还想报复二老猫急忙站起来。 “木生啊，你看看我就是吹吹牛币，你别当真啊。我这个人就爱吹牛，整个铜羊都有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坐下来喝点儿？” 杨木生头一扬。 “哼，跟你一块喝酒，你配么？只有李虎城来，我才陪着他喝酒。你知道我跟李虎城什么关系么？” “实话告诉你，李虎城到铜羊来，哪里都不去，就到我这里吃饭。你觉得我这个店小，来的可都是大人物。我打个电话，李虎城就会来陪我喝酒，你信不信？” 真的假的啊？ “嘿嘿，木生，你就别吹牛了，这个我还真的不信。” “好，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杨木生走到柜台上，拿起电话，按了几下。 “虎城啊，我杨木生。你在哪里呢？哦，关山啊。忙什么呢？唉，工程上的事情，叫你手下干去。” “你说你这么大个董事长，一天干点大事儿。什么大事？陪我喝酒就是大事儿。什么没有时间？我叫你来就得来，快点儿，现在就给你准备菜，我等着你呢。” 杨木生放下话筒，冲着二老猫一瞪眼。 “我到后厨去准备菜，你瞅着点门口。一会儿一台黑色奔驰来了，那就是李虎城，你就叫我。” 二老猫看看门口，又看看酒友。 “真的假的，他能调动李虎城？” “你别听他吹牛，李虎城什么人，能到这种小饭店吃饭？李虎城能来，我把盘子吃了。” 十来分钟之后，果然就有一辆奔驰车停在门口。 “喂喂喂，二老猫，真的来了一辆奔驰啊。” 二老猫一看，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下车进来。 没等他反应过来，杨木生就从后面出来。 “虎城，你来的挺快啊，来来来，到雅间里。咱哥俩好好喝一顿儿。” “杨哥，都给我准备了什么菜？” 李虎城去绿江办事，回来的路上通知了杨木生，说到这里吃饭。 也正是因为如此，杨木生才有底气跟二老猫吹牛。 他知道李虎城一会儿就到，那个电话其实根本就没打，只是他装模作样的瞎说一通，忽悠二老猫的。 “河鱼，蚕蛾，辣豆腐，外加肉炒大叶芹和山野菜蘸酱，一个三鲜汤。” “酒就是王家小烧，十年的。” 十年个鸟啊，王立国那里有十年的酒么？ 很快酒菜就上来，李虎城和杨木生就开喝。 杨木生现在还担任李虎城情报员的兼职工作。 不过，李虎山死了，赵存檀到了琼岛之后，那一伙儿人基本上就没有其他动向，所以也没有多少有价值的情况。 最近周宇明一伙儿人爆雷的事情，关于赵存檀的动向，杨木生已经在电话里汇报过。 现在只是谈论一些闲话。 “赵存檀自己进去了不要紧，还把信用社的人连累了。那两个帮他出手续的，也别抓了进去。不过他们是听赵存檀的话办事儿，自己没得到钱，昨天放回来了。” “虽然不用进监狱，但是工作也丢了，开除了。你说冤不冤？” 这种事儿，要说冤枉，也冤枉。 赵存檀是信用社经理，叫他们办事他们也不敢不听，自己也没得到好处，就被开除。 要说不冤枉，其实也不冤枉。 赵存檀虽然是领导，但是他把信用社的公款拿出去做生意，显然是违规操作，那两个人不可能不知道。 明知道是违反规定和程序，还帮着赵存檀，自然就得承担风险和后果。 仅仅是开除，没进监狱，没叫他们赔钱，其实已经很照顾他们。 “这事儿不提了，没什么意思，他们自己作的，也怪不了别人，来，喝酒。这个河鱼不错，手艺越来越好啊。” “你来了电话之后，我特意到市场上挑的，都是大胖头，你看看这肉，雪白雪白的，你多吃一点儿。” “不用特意挑，一般的河鱼就行，我没那么多讲究。” “那可不行，你是我的恩人，我能不尽心尽力么。” “我可不是你的恩人，天天辛辛苦苦开饭店，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 “我说的不是这个，说的是当初。那个时候要不是因为你，我还跟着他们混呢。” “赵存檀进去了，李虎山死了，我要是跟着他们混，今天不也进去了？还能在这里跟你喝酒？” “倒也有些道理啊。这就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咱们不做坏事，就心安理得。” “不过，虎城你还不能掉以轻心啊，周宇明他们那伙人不会甘心失败的。” “哦？这话怎么讲？他们进去是自己作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他们都进去了，还能怎么样？” 杨木生站起来，到门口看看回来坐下，凑近李虎城，放低了声音。 “昨天米长德来找我叔叔，昨晚上就在我叔叔家住的。我妈从我婶儿那里听来的，说米长德和我叔叔还要对付你。” “还对付我？周宇明和赵存檀赔钱，跟我有什么关系？” “米长德说，都是因为你赚了钱，米凤兰他们才去琼岛的。这就是混账话，不讲人话。但是就连我叔叔也恨你，他俩现在疯了，就想找个人出气。” “还有，我婶儿说的，上回电视台的新闻和环保局查你，就是米长德告密，他跟我叔叔喝酒的时候，自己亲口承认的。” “米长德还骂程采薇和程化蝶，说他们不管周宇明。不过我婶儿说，米长德不在乎周宇明，他想叫周宇明一个人把所有的事儿都扛下来，保住米凤兰和周君。” 还说要把周环从监狱里弄出来，找你报仇。” 这两个老东西，简直疯了。 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呢？ 想保住米凤兰和周君，你米长德想得太简单了吧。 你知道汽修厂有多少人，恨不得弄死她们两个啊。 就算周宇明想一个人揽过去，揽得了么？ 你拿司法机关当傻子啊。 至于周环，出来又能怎么样？ 老老实实，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再敢胡来，不过是再进监狱而已。 监狱还差你一个人吃饭？ “米长德跟你叔叔怎么弄到一块儿的？” “这就是秘密了，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就是他们年轻的时候是是师兄弟，跟一个师父学徒。” “后来我叔叔下放回到了铜羊，落实政策的时候就到水泥厂。” 原来是师兄弟关系，难怪走到一起，同流合污。 “我叔叔那个人啊，怎么说呢？唉，就是心眼儿小，心胸狭窄。别人有一点儿得罪他，就记仇一辈子。” “他叫杨怀水。背后大伙儿都叫他杨坏水。就冲着这个外号，就知道他是什么人。” “这两个老家伙对你恨之入骨，说不定想出什么坏招儿来呢，你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没关系，随便他们怎么来。我行得正，坐得直，没什么好怕的。真要故意跟我作对，我也不是吃素的。” 李虎城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数出两千元，放在杨木生面前。 “虎城，你这是干什么？到我这里吃饭，不用你算账。” “不是饭钱，你作为侄儿，也该适当孝敬一下叔叔和婶子。你叔叔和米长德今后有什么动向……，啊。” “我明白了，我今后就接近叔叔。没事儿就在他们跟前儿骂你。你要是听见了，可别当真啊。我这是反间计，取得他们的信任，好获取情况。” “没事儿，骂我的人多了，你随便骂。” “就是在他们跟前骂，心里我还是说你好的。” 第525章 小鼻子和老鼻子 阴历四月十八，传说中这一天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倾听人间的信众疾苦，给信众排忧解难的日子。 神仙是否能给人办事，无从得知。 但是这一天寺院道观香火旺盛，人们纷纷来烧香倒是真的。 因为人流众多，也是个传递信息，进行社交，交流感情，做生意的好机会。 时间久了，就成了庙会。 古代的飞云寺，每逢四月十八和四月二十八，就有庙会的传统。 现在虽然没有庙会，但是每逢这两个日子，还是有不少人到飞云寺上香。 即使是前几年，飞云寺没有修复的时候，也是如此。 这两个日子，也成了曾老道的重要收入来源。 飞云寺修复之后，现在已经被上级批准，成为正式的宗教活动场所。 今天是四月十八，就是飞云寺正式开山门的日子。 绿江市旅游局，也把飞云寺正式定为旅游景点，今天也正式挂牌。 今天来人很多，市旅游局、县旅游局跟其他部门的工作人员，关山乡政府、赛牛乡政府、河口乡政府、虎洼、新河、铜羊等附近的乡，也来人祝贺，并且送上了礼金。 关山乡的九个村的村干部代表也来了，关山村财大气粗，送来了两千元礼金。其他的村没这么多钱，大伙儿统一口径，每个村200元。 孙玉发和沈一水等人在自卑的同时，也不禁私下里骂关山，说他们装币，有钱烧的。 但是也只是私下嘟囔几句而已，人家有钱怎么花，终究是人家的事儿，只能羡慕不能嫉妒。 关山的其他企事业单位，也来祝贺，纷纷送上礼金。 个人的饭店、商店什么的，少则一百，多则二百。 那些企业，少则三百，多则五百一千的。虽然没有人规定数目，但是根据自己的规模，大伙儿心里也都有个约定俗成的标准。 礼金最多的是虎城集团，所有的企业合在一起，一共三万元。 第二位是海德集团，所有企业加一起一万元。 外地的其他寺院道观等宗教场所，也纷纷来人贺喜，送上贺礼。 一些个人，也有送上礼金的。 不过更多的人，还是买香上香，也有人往功德箱里面扔钱的。 四面八方的人赶来，一时间，通往飞云寺的路上，人车络绎不绝。飞云寺里面，人头攒动，香烟缭绕。 大喇叭放出的音乐，在葫芦沟里回响。 大门口的流通处外面摆上了桌子，乡村研究会的会长吴宝玉收钱，秘书长李虎威记账，在这里收礼。 流通处里面，长生子负责卖香，忙得满头汗水。 这家伙今天挽着发髻，留着小胡子，穿着崭新的道袍。嘴里不时冒出几句“无量寿福”或者“祸福无门，唯己自招”之类的话。 不知道底细的人，怎么看他都是个正宗的道士。 高桥三郎也没闲着，摆开一张桌子，给人写祷文和疏文。 这都是印制好的文书，填上时间和人名、地址什么的，就算完事。 一边写，一边收钱。 除了祷文、疏文，还有献素餐的。当然不是直接送吃的，而是交钱，由飞云寺代办。 至于曾老道收了钱，到底会不会办几桌素餐给信众吃，也就只有曾老道和老天才知道。 高桥三郎还特意在李婷的打印店里做了个小牌子，放在桌子上。 上写：“东洋云海观：高桥三郎。” 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大牌子，也是李婷的打印店喷墨打印出来的。 上面有云海观的照片，还有东洋云海观给飞云寺的贺词。 “哎呀，连东洋都来祝贺啊。” “这个东洋道士，汉话说的这么好。” “是啊，长得也跟华夏人一样，汉字写的还这么好。” “就是啊，这个小鼻子汉字写得比咱们都强，快赶上李虎威了。” 人们就纷纷赞叹。 “喂喂喂，你们说什么啊？我鼻子比你们小么？” 高桥三郎就不愿意了。 “是啊，似乎也不小啊。跟咱们差不多。喂，你真的是东洋人么？” “是啊，我叫做高桥三郎，你们可以叫我三郎。” “大郎，二郎，三郎，你在家排老三，你大哥叫武大郎吧？你嫂子叫潘金莲吧？” “不不不，我大哥叫高桥太郎，我嫂子叫高桥春子。” “哎呦，他大哥跟他嫂子一个姓，近亲结婚。都说东洋先进，原来这么落后啊。” 看热闹的人心里得到了满足，嘟嘟囔囔走了，留下高桥三郎一脸蒙圈。 怎么就近亲结婚了呢，不是啊。 李虎城一家人也来了。 何巧云带着村里一帮女人，在斋堂里做饭、做菜。今天要给来祝贺的人，准备一顿斋饭。 虽然都是素菜，但是一桌也得十来个菜。 李永和则带着一帮男人，帮助摆桌椅碗筷，也忙的不亦乐乎。 李虎城也没闲着，跟姥爷何云麓帮着收拾香炉里的香。 由于上香的人多，香炉里的香没等烧完，就插满了。后来的人上香就没地方放。 李虎城和何云麓就把烧的差不多的香收拾到香炉的一边，或者集中到一块儿，腾出地方来，让后来的人上香。 有的时候，还要用棍子把香灰敲一敲，免得掉下来烧到上香的人。 虎城集团的那些外国人，今天也放假，到这里来看热闹。 富田正平跟田中和竹下过来，到了李虎城身边。 “李桑，我有些事情不明白，想问你一下。” “什么事情，说？” “为什么你们华夏人一见到我们，就说撒由那拉？一见面，打招呼就说这句话。还没再见，怎么就说撒由那拉？” “这个啊，富田，他们也不懂东洋话，就会说一句撒由那拉。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就只能这么说。” “你就当做他们跟你们打招呼就行。” “好吧，还有件事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叫我们小鼻子？我们鼻子不比你们小啊？” 唉，这些人也真是的，见了外国人，咱讲点儿礼貌好不好啊。 要不装哑巴，微笑一下点点头，或者干脆井水不犯河水，就当没看见。 “这个啊，是以前流传下来的说法，你们的鼻子是不小，这是跟米其林他们相对而言的。你们一对比，米其林他们罗斯人鼻子大，就叫做大鼻子，你们就叫做小鼻子。” “那小鼻子他爹老鼻子是谁？” 李虎城头大如斗，只好耐心解释。 “这句话是东北的土话，类似于歇后语……。” 算了，别说什么歇后语，说起来他更糊涂。 “老鼻子不是人，它的意思是‘多，特别多’的意思。比如说今天的人多，就可以说今天的人老鼻子了。这回明白了么？” 富田和米丘林等人摇摇头。， “不明白，更糊涂了。” “好吧，一两句话说不明白，你们回去问问你们的翻译。我忙着呢。” “嗨，撒由那拉。” “好，撒由那拉。” 第527章 敏感与迟钝 李虎城走了，孙小米突然醒悟过来。 “刘乡长，李虎城说一千来万的垃圾处理厂设备，那不是能处理很多垃圾么？咱们关山有那么多垃圾处理么？” “虎城不是说了么，能处理十来万人口的生活垃圾和大量的工业垃圾、建筑垃圾么。” “关山这么多工厂，将来标准件商城几千个商户，加上特产城一千多商户，还有大量的外来人口。对了，将来其他村发展起来，也会产生很多垃圾……。” 刘俊绕来绕去地说了好一会儿，就是不提城市的话。 他明白，李虎城建设垃圾处理厂，就是为了关山将来变成一座城市做准备。 其实刚才李虎城已经说过，这套设备能够处理五六十万人口的垃圾。 都有五六十万人口了，到哪里不是一座城市？ 也不知道是孙小米没注意听，还是没有敏锐性，竟然连这个非常重要的信息都没有捕捉到。直到现在，认识还停留在关山是个农村上。 如果是一个比较敏感的人，只要认真梳理一下关山的种种迹象，就会发现这里已经具备了很多城市元素。 特产城和标准件商城将聚集大量人口，产业园聚集了大量企业，李虎城甚至不止一次在一些场合说过，将来关山和周边地区会有几千家企业的话。 海德集团的星级酒店和商场，他们的商场规模，比古城的还要大。 从关山到赛牛，再到河口，标准件工厂和作坊一个接一个。 昂贵进口设备的自来水厂、污水处理厂、垃圾处理厂这些公共基础设施，已经比绿江市还要先进。 东山那边山脚下，房地产公司同时六栋住宅楼开工，规模达到九百户楼房住宅。 这么多迹象，其实已经具备了一个城市的很多元素。 可惜，孙小米根本就没看出来。 倒是远在草河的郭卫兵和李千寻，捕捉到了这个重要信号，所以他们才在河口下了那么大的力气，主动配合李虎城的战略。 刘俊虽然知道底细，但是他也不好点明。 孙小米来的时间短，他弄不清孙小米的立场究竟是什么。 如果孙小米跟县里跟得紧，发现了李虎城想把关山建成一座城市的意图，将来就可能成为阻力。 古城镇才是古城县的中心，如果关山将来超过古城镇，那到底谁是中心？关山还会听古城的话么？ 从乡里出来，李虎城到各个工地上转了一圈儿。 这是他的习惯，只要在家，每天都到各个工地上转一圈儿。 一是及时掌握工程进度情况，二是协调和解决各种问题，三是给各个项目部施加压力，让他们不敢懈怠。 他也没开车，就是步行。回到乡政府前面的汽车站，遇到了云望山。 “李董，又去工地上视察啦？” “哦，走一圈儿看看，就是走马观花。云总，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观察一下客流的情况。李董，你有没有一种感觉，关山的公路客运有些乱套？班车少，乘车拥挤不说，秩序还很混乱？” 李虎城早就有这个感觉，只是他出门就自己开车，出远门就乘火车到奉天坐飞机，几乎不坐大客车，没有多少亲身体验。 云望山这么一说，他才明确地认识到了这个问题。 “云总，你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啊。我们集团的不少人，就说出门乘车难。云总难道有什么想法？” “是有一些想法，我分析一下，李董帮我参谋参谋。有不对的地方，李董给我指正。” 李虎城很愿意跟云望山、李春德打交道。 这两人修养好，有头脑，做事低调稳重，还很有见识。精明而不狡猾，直率而不粗鲁，谦虚而不虚伪。 “云总尽管说，咱们一起参详。” “好，我就直说。目前关山的公路客运，基本上可以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个部分，就是长途客运，这也是目前外出的主力。不过，除了你舅舅的班车，就没有关山始发的客车，更没有跨省的省际班车，基本上都是过路的客车。” “外地来关山进货的人，或者关山到外地的人，都是坐火车到奉天转车，再到别处。进货的人带着东西，大包小包的，很不方便。” “如果开通一些通往交通枢纽的省际班车，或者省内大型批发市场的班车，我想客流不会少。” “比如特产城的商户，有很多要到京城，华北，甚至南方进货，那些地方也有人到这里进货。进货时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人、货、钱的安全问题。” “通过火车进货，这个安全就不好保证。如果有一趟长途班车，拉人，拉货，基本上都是熟人，就好办得多。” 县际班车，关山有两趟，是从古城通往草河的。 市际班车有一趟，是从关山通往奉天的，也就是李虎城二舅的班车。 剩下的班车都是县内的。 省际班车，在南方比较多。 绿江乃至整个东北，因为铁路网稠密，火车方便，人们长途旅行大多首选火车。所以跨省的公路班车不多。 但是现在的关山比较特殊。 特产城的商户外出采购，和外面的商户到特产城采购，很多都是跨省进行，触角甚至延伸到了南方地区。 这就出现了省际班车的需求。 “除了省际班车的需求，还有关山周边地区短途客运的需求。现在周边的乡镇，有很多人在关山上班，做生意，到这里卖货。” “比如新河、虎洼、赛牛，草河的板桥、仙人洞、响水、绿湖，铜羊、鸡冠、玉岩县的一些地方等等。” “我说的另外两个客运组成部分，一是你的两台通勤车，但只是服装公司的职工，不对外，行驶线路也单一。” “另外一个就是即将开通的河口到关山的来回班车，但是也只是关山——赛牛——河口这一条线，覆盖仍然有限。” “所以，以关山为中心的短途客运，其实也有一定的市场。车多了，人就愿意流动，货物、钱、信息也跟着流动。” “现在公路正在改道，路修完之后，过路客车很可能不进街里，就从外面路过，乘车也不方便。” 李虎城捕捉到了云望山的思路。 “云总的意思是……？” “李董，你觉得在关山建设一个客运站，经营从关山始发的客车怎么样？” 第528章 你会被人骂的 古城的交通中心有南北两个。 南部的交通中心就是古城县城，除了古城县境内之外，向外辐射绿江市、同港县、大良市、广甸县和西林省的部分地区。 北部的交通中心是铜羊镇，主要承担着古城北部的乡镇客运，每天有十几趟客运班车。 如果向外辐射的话，可以通往溪水市区和溪水的几个县，还可以辐射到省会奉天，西林省的同化市和它的几个县。 向西可以辐射到安山市和富顺市。 到目前为止，铜羊并没有发挥出这个辐射作用。 如果按照云望山的的思路，在关山建设客运站，不仅能解决关山本地的交通问题，还能够发挥出来辐射作用，把关山的触角延伸出去。 不仅能够取代铜羊的北部交通中心地位，还能成为草河县的西部交通中心，把草河西部七八个乡镇的人流、物流吸过来。 同时，也为关山的人流和物流向全国延伸，发挥重要作用。 “云总有眼光，我支持你的想法，你有什么具体打算？” “我们海德集团打算投资建设客运站，买车开通关山本地的短途客运和一些省际班车。” “你的想法不错，但是这样一来，就抢了铜羊的交通中心地位，铜羊镇和交通局那边，恐怕有一些阻力，你办起来未必顺利。” “这也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铜羊的态度，我们可以无视，不用管他。交通局那里，我们有信心说服他们。” “现在的关键，就看你们关山村和乡里的意思。客运站的位置不能太偏僻，最好就在火车站附近。” “火车站周围，都是你们关山村的地盘，可能有些人家需要动迁。这个就需要李董帮着做工作。” “动迁不过就是个补偿问题，你到时候拿出一个合理的方案来，我这边协助你。村里这边没问题，乡里那里好办，他们不过就是出个手续，走个过场而已。” “动迁户的补偿，我想分成两个部分，一是在你的东山住宅区给他们买楼房，二是给一些现金补助。当然，如果他们不要楼房，全给现金也行。到时候咱们再商量。” “没问题，我尽量配合你，协商出一个公平合理的方案，不让他们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对了，是你们海德自己投资还是有别的合作伙伴？” “没有别的合资伙伴，如果李董愿意参与，我们愿意合作。” “我的项目够多了，就不跟你们抢饭吃，那样有些不地道。” 云望山笑了笑。 “我哥说得对，他说你不会参与，果然如此。乡里这边，咱们一起去说说？” “行，这就过去。” 两人就到了乡里，找到了孙小米和刘俊。 云望山主讲，李虎城在一旁补充，又是分析，又是论证的，就把事情说了一边。 孙小米本来就没有基层工作的经验，懵里懵懂的，也没个主意。 刘俊倒是赞成，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他赞成，也不是象李虎城那样，能从战略高度看问题，理解云望山计划的内涵。 只是觉得有人在关山投资上项目，就是好事。 至于这个交通中心的计划能不能成功，将来能不能赚钱，他其实不太关心。 不过，这毕竟是个牵涉比较广的事情，对于关山来说也是一件大事。孙小米决定，乡里研究一下之后再给答复。 海德集团这边，也拿出可行性分析报告来，再最后定夺。 这也是正常程序，云望山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就答应回去起草可行性分析报告，容后再议。 李虎城刚刚出门，孙小米在后面喊话。 “李董留步，有件事情跟你商量一下。” 李虎城只好回来。 “不用我在这里吧？” 刘俊说道。 “不用，我跟李董商量一下就行。” 刘俊和云望山都走了，屋里剩下李虎城和孙小米。 “李董，我来的时间短，对于关山也不熟悉。也没有多少基层工作经验。” “你的垃圾处理厂和海德的北部交通中心计划，都是大手笔，我一时之间吃不透，希望你们给我点儿时间。” 孙小米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就是为了争取时间。 她自己弄不明白，打算晚上回家把事情跟母亲说一下，叫母亲给自己拿个主意。 孙小米这样说话，李虎城也不好说什么。 “没关系，我们有时间，不是太着急。” “我想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这里有个计划，跟你们集团和关山村有关，你看一下，给提提意见。” 孙小米递过来一张纸，上面的题目是：《关于开展外语一百句普及活动的方案》。 方案的发起原因，是因为虎城集团现在有十一个外国人，整个古城的外国人，包括何云麓在内，都在关山这里。 为了方便外国人跟当地人的交流，体现古城人的传统美德，让外国人有宾至如归的体验，决定在关山村和虎城集团内，开展学习外语活动。 每个关山村的村民和虎城集团的员工，都要学会一百句外语日常用语，方便跟外国人交流。 实际上，这就是一个农村版的全民学外语活动。 李虎城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哭不出来。 孙小米啊，孙小米，你简直是个天才，这种脑残的的主意你都能想的出来。 我这个穿越者，都没有你的脑洞大啊。 “怎么样？你觉得可行么？” 孙小米急切地问道。 “好吧，孙乡长，咱先不说可行不可行的问题，就说这个活动的动机是什么？” “当然，你说了，是为了增进交流。问题在于，他们现在跟我们的人正常的交流没有问题。” “专业的问题，复杂的对话，都有翻译。他们也学习了一些汉语，简单的日常生活用语，他们现在都会讲。” “他们跟虎城集团的其他员工，关山村的村民，平常没有多少接触，也没有接触的必要。” “即使在路上见面了，出于礼貌，打一声招呼，说一句哈罗，哈拉少、嗨、古德猫宁，分别的时候说句拜拜，撒由那拉，也就行了。” “所谓入乡随俗，真要学外语，是不是也应该他们学汉语？而不是咱们学外语？” “你我学外语，是为了掌握一门技能和应付考试。老百姓学外语干什么？他们有那个必要去迎合讨好外国人么？” “再说了，你这计划能推行下去么？老百姓能配合么？就算是配合，他们能学会么？咱们怎么组织？有那个时间，他们宁愿喝酒打麻将，东家长西家短扯老婆舌。” “还有，就算老百姓也学，教材呢？教师呢？场地呢？时间呢？得花钱吧？谁出钱？” “我跟你说，你这就是个劳民伤财的方案。真的实行，立刻就骂声一片，你也将在古城官场成为一个笑话。” 第529章 没找准定位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529章没找准定位在李虎城看来，孙小米现在完全就没有进入状态，对于自己这个乡长角色的认识还比较模糊。 她急于出政绩，但是对于垃圾处理厂和交通中心这样的大项目，却没有什么感觉，认识不到它们的重要意义。 本质上，还是没有找准自己的定位。 她现在是关山的乡长，就应该为关山的现在和发展负责。而不仅仅是古城县府的一员。 涉及到古城和关山的利益冲突中，她应该首先考虑关山的利益，然后兼顾县里的整体利益。 加上没有基层工作经验，来的时间又短，没有群众基础，县里的干部们可能也在观望之中，没有给予她强有力的支持。所以她想打开工作局面，就面临着比较大的困难。 安装路灯工作，在李虎城的支持下已经展开，但是这只是一件小事，不能证明她的眼光和能力。 她还需要用另外的方法来突破、证明自己。 正是在这种思路下，才想出了外语培训这个不伦不类，不接地气的项目来。 “这么说，我想得有些简单了？” 经过李虎城一番抨击，孙小米也动摇了。 “不是简单不简单的问题，而是这个计划没有可行性、必要性、紧迫性。我觉得你应该干点实事。” “我怎么就没干实事？安装路灯不是实事？” 我的天啊，身为关山的乡长，安装路灯这样的小事儿，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一下？ 就这格局，嘿嘿，跟李千寻比起来，简直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孙乡长，你见过河口的李千寻么？” “没有，听说她挺漂亮，挺能干的，对了，我听说你跟她的关系挺好的啊。” 你听谁说的？这话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味儿了呢？ “我觉得你应该见见李千寻。你们都是女人，又都主政一乡，面临的问题也相似。河口的发展，有很多可圈可点之处。跟她交流一下，你或许会得到一些启发和收获。” “哼，一个小小的河口，经济实力跟关山差得远。除了常压锅炉、标准件之类的低端产业，他们有什么能跟关山比的？” “真要学习，也应该是他们向关山学习。你不要灭自己威风长他人之气。” 唉，还是没放下架子。 竟然瞧不起人家河口？ 还什么高端、低端产业的，没有我的项目，关山能有这么多企业么？ 就是我都不敢说关山现在有什么高端产业？ 服装厂虽然生产出口服装，又是什么合资企业，说起来挺好听，似乎很有面子。 但实际上只是给人家打工的低端产业，挣点儿加工费，哪里高端了？ 前田给水和小川机械，不过是制造业，哪里又算得上什么高端企业？ 标准件和常压锅炉，更是低端加工业，连技术含量都很少。 真的给你个高端产业，你能做得了么？ 技术、人才、市场、供应链，你有哪一样？ 自己能干的，才是好项目。适合自己的，就是好项目。 一个乡村，一帮农民，一上来你就去制造飞机？你能造的出来么？ 现在需要的不是什么高端产业，而是从最基本的低端产业起步，积累技术、资金，人才、市场，培养一支产业工人队伍，然后在产业链上往上爬，逐步实现产业升级。赚取更多的利润。 有这个思想，难怪鼓捣出一个农村版的全民学外语计划。 李虎城也懒得跟孙小米说更多，她这样的人，一时之间放不下身段，年纪轻轻就当了乡长，非常自负。即使给她讲道理，也未必会听得进去。 这种人，受到挫折之后，现实会教她怎么做人的。 “这个学习外语活动，我已经谈了我的想法。现在我明确重申一遍，我反对这个活动。也请你再慎重考虑一下。” “好吧，我再考虑一下。” 李虎城走了，孙小米站到窗前。 难道我这个计划真的那么不堪？老百姓学习一下外语，提高一下素质，体现良好的形象，不是挺好么。他们为什么会反对呢？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你也念过大学，怎么满脑子小农意识呢？ 下班时间到了，乡干部们纷纷回家。 计生站李站长进来。 “明天休息，孙乡长回家么？不回去的话，到我家里去。明天咱们上山采野菜，顺便看看映山红。” 这个季节，满山的映山红都已经开花，一片片红艳，煞是壮观。 现在也是野菜采摘的季节，人们都愿意到山上去采一些野菜回来吃。 大叶芹，小叶芹、大耳毛、铃铛菜、歪脖张、光头菜、蕨菜、刺果棒等等，应有尽有。 多数人采了野菜自己吃，一些头脑灵活的的人，会拿到集市上卖，或者卖给饭店里面。 “不去了，我一会儿坐车，回家看看我妈。” “哦，那就等以后的。周一的时候，我包大叶芹馅儿饺子，你到我家去吃。我走了。” 孙小米沏了杯茶喝完，看看时间差不多，拎起包向火车站走去。 一个多小时后，回到家里。 母亲孙秀兰还没有回来，不过保姆已经开始做饭。 半个来小时后，孙秀兰回来。 “爸爸呢？怎么还没回来？” “在后面买点东西，马上就上来。” 孙小米的父亲胡必应，是安东林学院的教授。这个安东林学院，就是李虎城的母校。 没一会儿，门锁响动一阵，胡必应进来。 “哎哟，宝贝闺女回来啦。” 胡必应见到女儿，满脸欢笑。 “爸爸，你又买这么多酒，少喝点儿酒，对身体不好。” “省得总去买，慢慢喝。你妈这个市长白当了一回，喝点儿酒我还得花钱自己买。” “去去去，端菜去，闺女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也不知道积极一点儿。” 孙秀兰嗔道。 “好，我端菜去。” 很快，一家人就开始吃饭。 “闺女情绪不高，谁欺负你了么？告诉爸爸，我找他算账去。” “没有，我是乡长，谁敢欺负我？” “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利的么？” 孙秀兰问道。 她久经官场，一下子就猜到了要害。 “有些小小的不顺，我提出了一个计划，想征求一个村长的意见。这个村长很嚣张，竟然说他不同意，根本就不配合我的工作。” “这个村长就是李虎城吧？” 孙小米笑着道。 “妈，你怎么知道的？” “除了李虎城，还有哪个村长敢直接挑战乡长的？他连县长、副县长都敢顶撞，别说你一个小小的乡长。” “他就是欺负我是外来户，一个地头蛇，占山为王的无赖。” 回到家里，没有外人，也不用装坚强，孙小米就尽情发泄自己的情绪。 “这个李虎城我听说过，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竟敢欺负我的宝贝闺女，眼里还有没有母校？有没有老师啊？” “闺女等着，哪天我有时间到关山去，收拾他一顿，给你出气。” 胡必应说着，喝了口酒。 第530章 顶多是个噱头 孙秀兰瞪了胡必应一眼，老胡立刻没声，低头吃菜。 “哦？这么严重。你到底提出了个什么计划，他为什么反对？” “一个不大的活动，能够提升形象的活动，其实也简单……。” 孙小米就把学习外语活动的计划，说了一遍。 “我在外事办的时候，他就不配合我的工作。我说给外籍人士伙食补助，他竟然叫我掏钱。” 孙小米又把旧账翻了出来。 “这还不算，他还说我就知道崇洋媚外，见到洋大人就想跪下。污蔑我的计划劳民伤财，即使实行也注定失败，被老百姓唾骂，成为官场的笑话。” “还说老百姓根本就不用学习什么外语，实在要学，也应该外国人学习汉语。老百姓会几句古德猫宁，撒由那拉也就够用。总之就没有一句好听的话。爸，你笑什么？你还有没有同情心，你是不是我爸啊？” “妈，你怎么也笑啊？” 孙秀兰止住笑。 “老胡，你说说你的看法。” “这个……，你是想让我说实话，还是说假话？” “废话，当然是说实话。” “这个么，我觉得李虎城说得对。闺女，你这计划确实不妥，劳民伤财，注定是个失败的计划。” “你刚刚到关山工作，宁愿没有成绩，也不能失误。一旦失误，就没有威信，以后想要服人，就要困难得多。” “爸，你怎么也帮着外人说话啊。妈，你说我和李虎城谁对？” “闺女啊，连你爸这么糊涂的人都看出来谁对谁错了，你还不明白？我觉得李虎城说得对，你这个计划根本就是个败笔。” 胡不应就不高兴了。 “孙秀兰，谁说我糊涂？我若是糊涂，能当教授么，能娶个市长夫人么？” “副市长。” 孙秀兰纠正道。 “副市长也是市长嘛。” 老胡辩解道。 孙秀兰不理丈夫，进一步开导女儿。 “你现在是关山乡的乡长，就要承担起这个位置的责任来。处处为关山人着想，不是仅仅为那几个外国人服务。” “那些外国人自己都没说什么，他们跟李虎城合作的也很顺利。即使语言不通，找翻译也是李虎城的事情。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没事儿找事儿呢？” “这不是什么政绩，顶多是个噱头，在材料上，报纸上了热闹一会儿也就过去了。政绩是要靠数字说话的。” “乡里的财政收入多少？公共事业是不是有钱开支？农民负担减轻了多少？收入增加了多少？学校有没有危房，农民有没有危房？有没有失学现象？弱势群体能不能得到救济，农民有病能不能得到救治……。” “这些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事情，才是你这个乡长应该关注的事情。” “关山这两年发展速度很快，除了李虎城因素之外，于丹平和刘俊干得都不错。” “于丹平虽然走了，但是不能否定他的成绩和做法。我觉得你应该跟于丹平沟通一下，同时多听听刘俊的意见。” “哼，那些干部对我都客客气气的，保持距离，也没人跟我说心里话。” “你才刚去几天，就叫人跟你说心里话？你不会主动跟他们接近么？跟他们打成一片，时间长了，人家看你这个人还不错，愿意跟他们融合在一起，有什么心里话自然就跟你说，在工作上也会支持你。” “我当年刚到汽修厂的时候，也是整天在现场跟工人们在一起的，整天坐在办公室里是不行的。” 胡必应又忍不住了。 “是啊，闺女，你妈说得对。我们到下面的林场和苗圃、加工厂的时候，也是弯下腰来，跟一线工人混在一起的。” “你别瞧不起他们这些人，这些人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是能分得清好坏。只要你尊重他们，对他们好，他们就对你好。” “你看，你爸这么糊涂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基层工作不简单，比你在办公室里要复杂得多。” 胡必应想反驳，见孙秀兰又瞪了自己，生生憋了回去。 “李虎城叫你去见见李千寻，我觉得有道理。你可别小瞧这个丫头。她干的那些事情，我也知道一些，我觉得她干的不错，起码比你强。” “你别小瞧那些小项目，象李虎城那样的大项目，能有几个？整个绿江市也找不出来几个吧？” “你知道汽修厂为什么叫汽修厂么？” “最开始的时候就是修理汽车的。” 孙小米这个还是知道的。 “没错，开始的时候修理汽车，后来试着改装汽车，后来制造农用车，拖拉机，一步一步积累，今天才能制造客车。” “你现在不要急于创造什么政绩，就按照关山原来的路子和节奏走就行。等将来把情况摸透，手下人都支持你的时候，再考虑推出什么新举措。对了，李虎城最近有什么动向？” “跟安东建筑技术研究院合作，搞了一个什么混凝土搅拌站，去了一趟港岛，派人到欧洲买什么罐车和泵车。” “罐车和泵车？这是什么东西？” 胡必应问道。 “我见过这个资料，罐车是混凝土运输车，泵车是混凝土浇筑的。高空作业，把混凝土通过管道输送到高空，直接浇筑。都是先进设备。他可能想用在建筑工地上。” “哎哟，那得不少钱吧？” “具体价格不知道，反正不会便宜，这个李虎城还真舍得花钱。据我所知，整个安东省目前都没有这样的设备。” “哼，他还说要建设一个垃圾处理厂，准备花一千万引进设备。对了，海德集团准备要建设一个客运站，开通省际班车，搞什么古城北部交通中心。” 一听垃圾处理厂和交通中心，孙秀兰立刻警醒。 “闺女，你把垃圾处理厂和交通中心的事情，详细说说。” 于是孙小米就这两个项目说了一遍。 她虽然对这两个项目懵里懵懂的，但年轻记忆力好，也把李虎城、云望山的意思，基本上表达出来。 孙秀兰是有经验的人，一下子就看出了这两个项目的前途。 这个李虎城和云望山，都是有长远眼光的人。 最关键的是，都是民间的投资，不使用政府资源，也不用乡里出多大力。 这样现成的政绩摆在跟前，却去搞劳民伤财、吃力不讨好的什么农民学外语活动。 这个丫头真是傻，看来还要好好开导她一下啊。 第531章 映山红艺术团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531章映山红艺术团刘冰的效率很高，星期天就来到了关山。 她还带了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汽修厂歌舞团的团长周柔。 周柔原来跟周宇明关系不清不楚的，但是两个人没有经济上的来往，周宇明因为经济问题被抓进去，她并没有受到牵连。 但是周宇明这个靠山到了，歌舞团又面临着裁撤，她也不得不考虑自己今后的前途。 周宇明进去之后，汽修厂换了厂长，原来主管后勤的徐厂长出任厂长。 这个徐厂长，李虎城打过交道。 当初他给汽修厂做绿化工程的时候，就是这位徐厂长最后拍板决定的。 周柔原本就是舞蹈演员出身，虽然已经徐娘半老，但是风韵犹存。今天又特意精心打扮了一下，看起来倒也有一番风韵。 “上次李董去歌舞团，我就觉得李董不是凡人。刘冰总是跟我说李董是做大事的人，原本把我还不太相信。心想李董这么年轻，便是有再大的本事，能做成多大的事情？” “刚才许丽丽领着我走了一圈，介绍了情况，才知道李董的事业竟然这么大。吓了我一跳。” 周柔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一把精致的小扇子轻轻摇晃。 其实天也没那么热，现在还没到用扇子的时候。但人家周柔就是用扇子做一个道具，吸引人的注意力。 给李虎城的印象，这是一个很懂得揣摩人心，又很有风情的人。浑身上下，似乎散发着魅力，让人不禁对她产生一些遐想。 如果李虎城不是一个老鸟，前世有了五十来年的人生经历，今天见了周柔，恐怕都有些心旌神摇。 “周团长客气，我这人就个傻大胆儿，什么事儿都敢干，运气好一点儿而已。” “咱们就开门见山，周团长对于我的计划，有什么想法？你可以敞开来谈，什么事情都可以谈。” 对于周柔的魅力攻势，李虎城还是有免疫力的。便是她说的天花乱坠，大灌迷魂汤，也没有用。 “李董，你真的能让我们去金色大厅演出？” “能，对我来说，这不是什么问题。如果顺利的话，九月或者十月份就能成行。” 周柔心里一阵狂喜。 能上金色大厅演出，是很多音乐人士一辈子的梦想。 如果能带着自己的歌舞团走上金色大厅，那就是自己一生事业的巅峰，今后就可以傲视同行。 以前人们都瞧不起自己在一个工厂的歌舞团，都把自己视为业余的。 但是上了金色大厅，那就等于乌鸦变凤凰，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从此脱胎换骨。 即使面对省内外的专业团体，自己也可以傲视他们。 这种诱惑，没有几个人可以抵挡得住。 “这个……，如果我们歌舞团的人到你们这里来，待遇问题怎么办？” 周柔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这个问题可以分解成几个方面。第一，你们可以停薪留职，保留原来汽修厂的劳动关系。” “第二，到了我们这里，就属于我们的职工，享受我们的福利待遇。具体地说，就是正常给你们开支，工资水平不会低于你们汽修厂。” “第二，集团这边可以给你交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这个钱我们来负担。” “第三，外出演出的收入，可以给你们演职员提成一部分。一般情况下，你们一般演员的收入，每个月不会少于两千元。” “当然，上了金色大厅之后，歌舞团的档次会急剧提高，成为全国知名的文艺团体。你们的身价也会提高。” “其中主要的演员，一年收入五六万，甚至十万元，都不成问题。” “如果演出的场次多一些，更高的收入也不难达到。即使一般的职员，比如灯光、美工、普通的舞蹈演员，年收入两三万元，也不难达到。” 歌舞团以前也不进行商业演出，待遇其实就跟汽修厂的职工一样。因为不是一线生产人员，工资等级、奖金也比较低。一般情况下，一个月工资也就一百五六十元上下。 即使一年收入两三万元，那也是他们原来收入的十倍以上。 这个条件，已经足以吸引人，没有几个人不动心。 “你们歌舞团的乐器和道具，如果汽修厂卖的话，我们也可以卖过来。” “到了这里之后，给你们提供宿舍和排练场地，购买乐器，可以单独给你们建设一座小楼。吃饭就吃食堂，你们可以自己开设一个小食堂。伙食上再给你们一定的补贴。都低于成本价。这也是一种福利。” “过年过节什么的，跟其他职工一样，也有过节费和礼物。” 这个待遇，其实比在汽修厂好得多。 “咱们歌舞团叫什么名字？” “你看看外面山上，漫山遍野映山红，鲜花怒放，一片红红火火，就叫做映山红艺术团怎么样？” “好啊，这名字好。” 刘冰就首先叫好。 “嗯，不错，就叫这个名字。我回去之后，就动员大伙儿。我不敢保证都过来，但是主要的演职员都会来的。” “不过，李董说的演出提成，能有那么多演出么？” “周团长，你别对自己没有信心。首先，有了金色大厅这块金字招牌，今后在全国就能吃得开。” “其次，我可以把程化蝶请来，给你们捧场。金色大厅演出之后，程化蝶就是国际巨星，凭着他的名气，就能把你们带起来。” “港岛的章雪咏，我也可以请来给你们捧场。电视台的晚会，春节晚会，今后也会来请你们。” “在节目上，我还可以找名家帮你们策划一些，总之有了名气，就不愁演出，有了演出，就不愁赚钱。” “开拓演出市场的事情，今后由我们来操办。你们要做的就是三件事情。” “哪三件事情？” “第一，刻苦排练。第二，认真演出。第三，数钱。” “李董，我就愿意听你说话。你这个第三条，最好听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周柔、许丽丽、叶辉出去谈细节，屋里剩下李虎城和刘冰。 “虎城，你真的能做到这些么？” “刘姐，这点儿事儿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儿。程化蝶都能成为国际巨星，捧起来一个艺术团，不算什么。” “艺术团里面，有几个天赋不错的。如果红了，将来你未必能留住，这点你还要有所准备。” “没关系，谁红了，想单飞我就放人。时间长了，总要换换血，推出新人的。 “映山红艺术团有虎城集团做后盾，底气在这里，不怕走几个人。” “你倒是够大方的。” 自然要大方一些，我是做大事的人嘛。 第532章 放下身段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532章放下身段关山乡政府，孙小米办公室。 孙小米、刘俊、于丹宁、云望山正在开会。 孙小米受了母亲的指点，彻底放弃了不靠谱的农民外语培训计划，开始面对现实。 现在她感到比较幸运，自己只是把这个计划私下跟李虎城提了一下，没有跟外人说。 李虎城似乎也没有告诉别人，现在外界没人谈论这件事情。 否则的话，传了出去，自己真就成了笑话。 昨天回来之后，孙小米就跟刘俊做了一次长谈，表明了自己决心扎根关山的态度，希望取得刘俊的支持。 对于孙小米来关山当乡长，刘俊还是比较意外的。 于丹平走了之后，县里让他主持关山的工作。 虽然他以前没有当乡长的想法，但是这毕竟也是一次机会，隐隐约约的也有些期待，希望只能当乡长。 但是最后孙小米来了，刘俊未免就有些失落。 失落归失落，但他终究拎得清，很块也就想开了。 对于孙小米，刘俊一直抱着观察的态度。 这次孙小米放下身段，主动请求自己支持配合，刘俊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也就爽快答应。 前面能支持于丹平，现在支持孙小米，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刘俊就是关山人，在本地深耕多年。说话自然有分量。 有了刘俊这个地头蛇的支持，孙小米就可以大胆地开展工作，不怕下面人不配合她。 李虎城不在家，孙小米和刘俊研究之后，就找来于丹宁和云望山，准备正式启动垃圾处理厂和交通中心建设项目。 “垃圾处理厂的厂址，乡里原则上同意你的意见，划拨四十亩土地，就在西大坑那块地上。西大坑的土地平整，你们虎城集团自己解决。” “设备和建厂费用你们自己承担。将来运营费用，你们自己承担。” “垃圾处理费，乡里的意见是跟卫生费、清扫费一起收，乡里统一收完之后，再转给你们处理厂。” “乡里准备成立一支卫生清扫队，负责主要街道的卫生清扫和垃圾收集，费用由乡里承担。” “这些条款，基本上都是你们李董原来的意见，我们几乎全部采纳，于总，你还有什么意见么？” “孙乡长爽快，我也爽快。我原则上同意，你们起草合同吧。等我们的法律顾问审核之后，就可以签订。” 这些条款基本上都是李虎城原来定下来的，于丹宁就萧规曹随。 “于总不愧是女中豪杰，有远见。这个垃圾处理厂，将来又是你们集团的一只下蛋金鸡啊。光是废品，你们就能赚一笔。” 刘俊一本正经道。 “刘乡长，你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还废品就能赚一笔？你给我说说，怎么从废品赚钱？” 于丹宁说道。 “便是有了废品，各家自己就先收了起来，卖到废品收购站去。你们的清洁工是第二道关，又过一遍筛子。” “最后到了我们垃圾处理厂，都是些地地道道的垃圾，哪里还会给我们剩下什么废品？” “便是最后收点儿垃圾处理费，那几个钱都不够处理厂运营费用的。不瞒你们说，你们乡里收了处理费，能不能及时转给我们，我都抱着怀疑态度。” 这个垃圾处理厂，从经济账上来说，确实不赚钱。它的主要作用，纯粹在社会效益上。 设备费用和建设费用，即使不用一千万，七八百万还是要花的。 按照于丹宁的本意，就不同意建设这个处理厂。 考虑到李虎城的城市梦想，于丹宁才没有阻止。 “刘乡长太小气，虎城集团家大业大，财大气粗，怎么好意思跟清洁工抢那点儿废品呢，李董和于总也丢不起那个人啊。” 孙小米捧了于丹宁一下。 于丹宁也是猴精的人物，自然知道孙小米在堵自己的嘴，也懒得跟他计较。 “我们的事情谈完了，我就先回去。云总，你的事情你自己谈吧，我就不跟着搀和了。” “我送送于总。” 孙小米就送于丹宁出来。 于丹宁正要上车，孙小米叫住了于丹宁。 “于总，有件事情想还请你帮个忙。” 请我帮忙？ 于丹宁停住。 “孙乡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你哥哥在关山当乡长的时候，其实干的很不错。如果不是因为一些小人，今天我这位置还是他的。他在关山也会做出更大的贡献，不至于到赛牛从零开始。” “对于关山的发展，我想你哥哥会有一些很好的想法。我想去跟你哥哥请教一下。又怕有些冒昧，所以想请你跟你哥哥说一下。” “还有，我觉得河口的李千寻干的很不错。听说你们关系很好，也请你给引荐一下，我想跟她探讨探讨，好好学习一下。” 咦？ 这个孙小米怎么变样了，这回不骄傲了？ “孙乡长打算什么时候去？” “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去就行。对了，能不能把凤仙也叫上一块儿过去？” “是这样的，那些无聊的男人，不是总传说什么四大美女什么的么。我没有你们漂亮，也没有你们几个的本事，不敢跟你们平起平坐。” “但咱们都是女人，女人帮助女人嘛。我干别的不行，给你们三个端个茶，倒个水儿，洗衣做饭什么的，还能胜任。” 于丹宁瞅着孙小米，格格笑了起来，拍拍孙小米肩膀。 “你呀，也不用这么假装糟蹋自己。你也很漂亮，本事也不小。咱们就以姐妹相称。行，我就把凤仙叫上，再联系一下千寻。今晚上咱们就在一起好好喝一顿。” “那就谢谢妹妹了，今晚上我请客。” “算啦，你那几个工资，一顿饭钱恐怕都不够，用了公款，还不好交代，这顿算我的。” “好，我回去收拾一下，跟刘乡长交代一下就走。” 孙小米身轻如燕，跟刘俊打了招呼，让他跟云望山谈交通中心的事情，拿了包就出来，坐着于丹宁的车走了。 到了服装厂门口，陆凤仙得了于丹宁的通知，已经开车在此等候。 于丹宁的车到了之后，简单交谈几句，两台车就向赛牛驶去。 孙小米终于舒了口气。 还是母亲这一招儿高明，打入了于丹宁和陆凤仙的圈子，今后在关山开展工作，就多了一份助力。 第533章 集中托管 岔路村，是赛牛乡政府所在地。 之所以叫做岔路村，是因为从村子东头的公路上，分出一条岔道，通往虎洼乡。 从虎洼乡往南，经过大宝乡和绿林乡，又能通往古城镇。 从虎洼通往古城的这一条线路，就是古城县的东线公路。 在这条公路的绿林乡节点上，还可以通往绿江市的广甸县。 从广甸县，又可以通往西林省西南部的同化市。 在岔路的南边，有一片平地，足有三百来亩地。 此时，这片平地已经成了一个大工地。 两排厂房正在同时兴建，靠近东边的地方，一台勾机和两台推土机正在平整土地，扩大面积。那里将来也要兴建厂房。 几台机械的车身上，喷着的“古城三建”的字样。 这是三建的挖掘机和推土机，趁着关山那边工程的空闲时间，到这里赚钱的。 厂房前面，停着是四台车。 一台是于丹宁的，一台是陆凤仙的。 一台212吉普是于丹平的，这是用李虎城借的钱买的。 另一台八成新的212吉普，是李千寻的，这是郭卫兵从草河县府的车队里面，拨给河口乡用的。 于丹宁、陆凤仙、孙小米、李千寻四个人，跟在于丹平身后，听着于丹平的介绍。 “这里就是我们赛牛的工业园区，一共可以容纳150家企业。比较大的标准件企业和常压锅炉企业，都尽量集中在这里。” “当然，各个村里也有一些企业，还有一些家庭作坊，凭的是自愿原则。还有几个村集体的企业，也放在这里。” “于乡长，你说几个村集体的企业放在这里，不是岔路村的企业？” 李千寻问道。 “不是，外面几个村的企业，赛牛乡的三个村，虎洼乡的两个村集体企业，也都放在这里。” 李千寻立刻就发现了问题。 “于乡长，我有些不明白。你说的这些村，都在外地。他们村集体的企业，为什么不在本村办，反而放到你们这里来？难道他们那里没有场地？这说不通啊？这些村缺乏资金和人才有可能，唯独不会缺场地吧。” “李乡长眼光独到，一下子就看出了问题。这个是我们赛牛的一个独创，叫做集中托管。我给你们解释一下就明白。” 于丹平这个集中托管，确实是一个创新。 那些把自己的企业放在这里的村，确实不缺乏场地，也不缺劳动力。但是他们缺乏技术和管理人员，也缺乏产品销路。 好不容易筹集起来的办厂资金，如果交给自己人管理，八成亏损，最后钱也打了水漂。 于是于丹平就想了个办法，让他们把企业放到赛牛的工业园区来。 村里只管出钱，剩下的厂房建设，产品选择，机械设备采购，员工招聘与培训，生产管理，技术指导，财物核算，产品销售等等，都由园区派内行人负责。 这就是把整个工厂都交给园区托管，村里只等着分钱。托管的时候，把利润分给园区一部分。 本质上，这就是一种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的形式。 工厂的所有权是那些村里的，但是把经营权让渡给了园区，让比较专业的经营管理人员来经营。 虽然让出了一部分利润，但是最大程度地保证了经营的专业性。 这样算起来，反倒比把工厂交给自己那些外行人，风险更小，更容易成功。 听了于丹平的介绍，如果说李千寻是深受启发的话，孙小米就是震惊了。 不愧是于丹平，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招数来。 照他这样操作下来，不仅园区能够赚一笔管理费用，收取土地租金，增加本地就业，还把外地投资企业的税收留在了赛牛，可谓一举多得。 这就是借别人的鸡生自己的蛋。 “于乡长不愧是关山的开拓者，这一招竟然这样高明。我们草河也想跟你学习一下，抄你们的作业，你不会介意吧？” 李千寻笑吟吟说道，一副楚楚可怜，人畜无害的样子。 她立刻认识到了这种集中托管模式的优越性，于是就发挥自己强项，那就是模仿别人的先进模式。 反正也不要专利费，又不用自己绞尽脑汁去想，干脆就是拿来主义。把别人成功的模式搬过来就用。 “尽管拿去用，咱们都是关山——河口经济走廊上的，其实是一体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对了，李乡长，你如果觉得这个集中托管模式有借鉴意义的话，也可以在关山试试。毕竟关山是经济走廊的龙头嘛。” 关山——河口经济走廊？ 这是个什么鬼，我怎么第一次听说过？ 把三个乡镇绑在一起，一定不是一件小事儿。 能够想出这个主意，还把三个乡整合到一起的人，除了李虎城，不可能有别人。 这个鳖犊子，这么大的事情，于丹平和李千寻已经在做了，我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关山还算什么龙头？在那个鳖犊子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关山乡乡长啊。 孙小米虽然生气，但是也只能憋在心里，不好意思说出来。 如果让在场的人知道，自己对关山——河口经济走廊的事情竟然一无所知，他们会怎么看我？ “哦，这件事情虎城曾经跟我说过，我也准备在关山推广集中托管的模式。没想到，你们赛牛已经走在了前面。” 孙小米镇定道，这种场合她可不想露怯。 “也谈不上走在前面，虎城给我出这个主意的时候，你还没到关山当乡长呢。如果你早到关山，他一定先跟你说。” 还先跟我说？ 那个鳖犊子直到现在还把我蒙在鼓里，若不是今天听你说，他一辈子都不一定告诉我。 好啊，李虎城，你给我等着。 一辆尼桑轿车过来，刘宁从车上下来。 “正好各位都在，我正要找你们呢。” “刘总来找我们，一定是好事儿。” 李千寻道，她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似乎永远也没有愁的时候。 “李乡长说的没错，还真是一件好事儿。这是我们李董从港岛带回来的，国际市场上需要的标准件产品。” “有液压件，紧固件，传动件，密封件，尺寸，参考价格等资料都有，一人给你们一份，看看你们哪家企业能干。” “想干的，做出样品来。我们港岛的贸易公司，可以帮助出口，承揽海外订单。” “这还真是好消息啊。对了，丹宁，虎城这回又去哪里了？” 于丹平问道。 “何灿来了电话，说在罗斯那边有些紧急事情，虎城去罗斯了。” 第534章 趁乱牟利 罗斯联邦，鞑靼斯坦共和国，切尔内市，伏尔加河畔。 李虎城、何灿、安德烈四人站在河边，看着眼前的情景。 稍远处，是一片大火烧过的废墟，有一些地方还冒着烟。 这里就是罗斯最有名的企业之一，克玛斯汽车联合体。 这里曾经是罗斯最大的卡车制造厂，生产的克玛斯牌卡车，还曾经出口华夏。 二十多年前，还是苏联时期，引进了米国、东洋、德意志等国的技术，建设了这座汽车制造厂。 “半个月之前，突然发生了一场大火。发动机制造厂，组装厂大多数地方都被大火烧毁，很多库存的车辆，也都被烧毁。” 安德烈说道，声音沉重，眼含着泪水。 他以前就是克玛斯汽车厂的技术人员，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 进入工厂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小伙子。 就是在这里，他认识了心爱的姑娘，两人结婚组成家庭，得到了工厂分配的住房，有了心爱的孩子。 他把自己激情飞扬的青春时代，都献给了这座工厂。 他和他的伙伴们，曾经以这座工厂为骄傲，引以为自豪。 苏联解体之后，克玛斯工厂采取西方经济学家提供的药方，用休克疗法进行私有化改造。 每个人发了一万卢布的股票，得到了工厂的股份。 就在他们以为从此以后就能拥抱西方世界，被西方世界接纳的时候，罗斯联邦出现了经济危机。 卢布大幅度贬值，最差的时候，米元对卢布的比价竟然达到了1:40000，卢布变得几乎一文不值。 工厂陷入了停产之中，工人们发不出工资，纷纷失业。 那些管理层权贵们，纷纷把工厂之前的东西卖掉。 有的人卖技术，有的人卖车。有的人卖配件，有的人卖材料。 没有权力的人，就开始偷东西卖。 “这场大火来的非常奇怪，让人感觉很不正常。一些人传说，是有人故意放火。目的就是掩盖倒卖物资的真相。” 这个时候，罗斯上上下下处于一片混乱当中。许多国有资产都被人盗取，变卖，钱自然落入了私人手中。 严重的，甚至坦克、导弹、核材料都有人盗取、走私、变卖。 为了掩饰罪行，放一把火销毁罪证，就是自然而然的做法。 古今中外，很多人都这么干过。 所以，人们怀疑有人故意纵火，也就很正常。 李虎城等人所在的地方，距离主厂房比较远，这里是停车场。 不过停放的不是成品卡车，而是二类汽车底盘。 汽车底盘是个专有名词。 它包括车架、前桥、后桥、悬架——钢板弹簧之类的、发动机、变速箱、传动轴、制动系统等，有了这些，汽车底盘就可以开行。 汽车底盘有的带驾驶室，有的不带驾驶室。 其中不带驾驶室的，叫做三类底盘，用于改装各种客车。 绿江汽修厂制造大客车，用的就是三类底盘。 这种底盘是从永春汽车制造厂购入的，也就是雷芊芊所在的那个汽车制造厂。 带驾驶室的，叫做二类底盘。主要用于改装各种专用汽车，也就是一般所说的特种汽车。 比如吊车、罐车、消防车、洒水车、工程抢险车、泵车等等，都属于这种车辆。 绿江汽修厂也生产几种改装车，用的也是永春汽修厂的二类底盘。 “这里距离火场比较远，所以这些底盘保存了下来，基本上完好无损。” “现在整个克玛斯联合体处于混乱状态，据说有一个金融寡头准备把克玛斯买下来，跟米国合资重建。” “现在联合体的高层们，趁着混乱之际，都想捞钱。别连斯基跟我说，如果我能够把这些二类底盘卖出去，每台一千米元就成交，一共八百六十台底盘。” 那边安德烈说，李虎城心里就快速算账。 一千米元，相当于人民币六千元左右。 如果在国内的永春汽车厂买这样一台底盘，至少十万元以上。是这个价钱的十六倍。 八百六十台底盘，也就人民币516万。 这就是白菜价，几乎白给一样。 这些底盘都带驾驶室，只要加上大罐，就可以改装成罐车、消防车等各种车辆。 即使自己不改装，卖给汽修厂这样的单位，一台也能卖个十来万元。 通过铁路运回国内，运费低廉，即使加上运费，一台有一千元运费也足够了。 这些底盘用的是斯太尔发动机，这是世界上著名的发动机品牌，在国内很受欢迎。 “还有那边的斯太尔发动机，奥地利的技术，很不错的发动机，一共一千三百多台，四百米元就成交。” 安德烈说完，何灿就进行补充。 “四百米元相当于2400元人民币左右。国内的进口斯太尔发动机，一台将近三万元。相当于这里的十二倍。” “一千三百台，大概合312万元人民币。” “我们几个人算了一下，这些发动机加上八百六十台底盘512万，总共830左右，加上运费、通关费用等等。，一千万元人民币基本上就能搞定。” 何灿和安德烈到了德意志，见到了高二林，就去一起去马尔斯公司洽谈进口罐车和泵车的事情。 谈完业务之后，两人来到安德烈的家乡，准备帮着安德烈的妹妹办理到华夏的手续。 就在这个时候，安德烈遇见了原来熟悉的别林斯基。 别林斯基想趁着混乱捞钱，听说安德烈几个人现在在华夏混得很不错，就提出了这些汽车底盘和发动机的事情。 何灿和安德烈觉得这是个极好的机会，就通知李虎城紧急赶来，做最后定夺。 “如果我们要买，别林斯基可以给我们办理出口文件和铁路客运文件。不过他有个条件，就是必须以米元现金支付。” 看着眼前这一排排壮观的底盘，李虎城想起了当初在琼岛的时候，海关仓库那批罚没车。 上天真是待我不薄，我正想做罐车，就给我送来了一批汽车底盘。 这批底盘和发动机，可以为我节省一个亿左右的资金。 即使我短时间内不用，转手倒卖，也差不多能赚一个来亿。 这比在琼岛搞房地产来的都快，都更加刺激。 “灿姐，你觉得怎么样？” “钱不是问题，我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解决。虎城贸易公司的钱不够，可以把芊芊那里赚的钱拿来一部分就行。” “这边出口文件，别林斯基搞定，这个没什么问题。” “最关键的，是运输问题。如果从海路运输到港岛，需要先陆路运输，在海路运输，距离远，费用也不少，时间也长。” “比较理想的方案，是从陆上经过西伯利亚大铁路，在龙江入境之后，再运到关山去。” “走这条路，运费虽然稍高一些，但是用时短，按理说是最理想的方案。” “现在的唯一障碍，就是汽车底盘和发动机，你没有进口权。国内那边不会让你入境。” 是啊，这才是最大的障碍。 第535章 机不可失 现在国内经济的管理还比较死板，尤其是进出口权的控制还很严格。 除了少数企业有自主进出口权之外，绝大多商品的进出口权，都被各地的国营进出口公司垄断。 这跟后世的很多企业几乎随便出口，有着天壤之别。 虎城集团的企业中，因为港岛是自由贸易港，产品进口到港岛不成问题。 但是这次汽车底盘和发动机不适合到港岛登陆，况且到了港岛，仍然面临着向内地进口的问题，也需要进口手续。 虎城服装公司、前田给水、小川机械这三家是合资企业，自带进出口权。但是只能进出口相关的商品，跟发动机和底盘不搭界，所以进口不了。 想要进口，一是李虎城建立一个汽车厂，这个选项显然不现实，不是短时间内能办到的。 二是找国内的一家进出口公司代理进口。 这样做，就要被进出口公司盘剥一层，而且盘剥的挺狠。李虎城的利润就会被进出口公司拿去一大块。 最后一个办法，就是找一家有进出口权的汽车制造企业，以他们的名义进口。 当然，也不能白用人家，多少也得表示一下。 李虎城立刻想到绿江汽修厂。 现在是徐厂长当厂长，刘冰、任明路这些人都是汽修厂的人，自己跟徐厂长也认识。 汽修厂目前正面临着极大的困境，急于用钱。 用汽修厂的名义进口，给他们点儿钱，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灿姐，安德烈，这批底盘和发动机，我全都要了。” “灿姐立刻返回港岛筹钱，我返回国内，办理进口手续。安德烈，你记一下，进口单位是安东省绿江市汽车制造厂。” “安德烈，你留下来办两件事情，一是叫别林斯基现在就开始办理出口文件，联系铁路运输的事情。” “第二件事，就是让你妹妹马上办理到华夏的工作签证，灿姐，你用虎城贸易公司名义，跟他妹妹签订一个工作合同。” “到了国内工作的事情，过去之后找人事部苏经理办理。” “李董，我想把我的太太和孩子也带过去，我太太是一个……。” “行，不管你太太是干什么的，只要是你太太就行。一起办了，过去之后就给她安排工作。” “李董，还有一件事情，别林斯基想要五千米元定金。” “灿姐，你身上有五千美元么？” “有。” “给他。安德烈，你留下，咱们分头行动。我现在立刻赶往莫斯科。灿姐，你也尽快回去。” 此时的莫斯科，还没有通往龙江省会冰城和安东省会奉天的航班。李虎城只能向来的时候一样，选择通往京城的航班。 经过将近八个小时的飞行抵达京城，四个小时之后，乘上京城飞往绿江的航班，花了一个半小时，抵达绿江榔头机场。 刚从出口出来，任明路就迎了上来。 “李董辛苦了。” “没关系，跟徐厂长联系了么？” “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跟他联系了。跟他说了大致情况，他说在家里等咱们，正好到他家里吃饭。” “也好，今天就叨扰徐厂长一顿，走吧。” 坐上任明路的车，就向绿江市区驶去。 “李董，那些二类底盘和发动机真的那么便宜？” “是啊，简直白给一样。不仅这些东西便宜，别的重工业品也很便宜。” “现在的罗斯，经济崩溃，一片混乱。原来的国有资产大量流失，那些权贵们都在疯狂地掠夺财富，几乎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他们有很多重工业品，但是日常的轻工业品大量短缺，服装，食品，日用品等等，非常畅销。尤其缺乏外汇。现在的罗斯，已经成了权贵和西方冒险家的乐园。” “咱们手里有钱，有外汇，有轻工业品，我想这是个机会。等做完这笔交易，咱们可以研究一下跟罗斯的贸易生意，趁机会捞一笔快钱回来。” 对于这些信息，任明路一时之间还弄不明白。 但是李虎城的本事，他是清楚的。只要李虎城看准的事情，基本上都有成功的把握。 关于跟罗斯的贸易情况，任明路也有所耳闻。 罗斯的倒爷通过国际列车往回背服装。 一些边境上，有人用一瓶酒换一个轮胎。有人用一个暖水瓶换一个军用望远镜之类的传说，屡有耳闻。 但是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的消息。 他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这些消息竟然会跟自己联系在一起。 汽修厂出来的人，对于克玛斯自然不陌生。 六千元一台二类底盘，两千四百元一台斯太尔技术的发动机，简直就是白给一样啊。 而且一出手就是成百上千这样的大手笔。 这样的生意，简直闻所未闻。也难怪李董这样卖命，马不停蹄地回来。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街上华灯照耀，车辆行人少了起来，车跑得顺畅。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徐厂长家。 “来来来，虎城，快快进来。酒菜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来呢。” 屋里桌子上，满满一桌子菜，酒瓶，酒杯都摆好了。 “徐厂长，打扰你了。一点儿小礼物，在罗斯买的，也不值什么钱。” 李虎城打开盒盖，露出里面的袖珍型摄像机，这是他在莫斯科机场的免税店买的。 “哎哟，虎城，你看看你，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你这是干什么，太贵重了。” 是啊，是很贵重，四百米元，一台斯太尔发动机的钱，好几万呢。 “就是个小玩意儿，出去玩儿的时候，拍摄一下，留个纪念开开心。” 李虎城把摄像机放到柜子上，徐厂长也没有阻挡。 “一路奔波，饿了吧，洗洗手，这就吃饭，今晚上老哥陪你们俩好好喝一顿。” 说着话，徐厂长夫人从厨房端着菜出来，介绍了一下，洗洗手，就开始吃饭喝酒。 “虎城啊，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对你可是印象深刻啊。你的绿化方案，你打字的速度，我到今天还有印象。” “虎城果然有本事，有魄力，短短两年时间，就作出了一番大事业，跟你比起来，我们简直是无地自容。” “徐厂长客气，我不过是运气好一点儿而已。” 徐厂长没提进口的事情，反倒说起了不相干的事情。 “虎城，我听说前些日子，刘冰和周柔到你那里去了？” 呵，徐厂长的消息挺灵通啊，连这事儿都知道。 第536章 逆向工程 歌舞团三十多个人，这种事情很难保密，走露风声是注定的。 既然徐厂长已经提出来此事，李虎城也就没有必要隐瞒。 “是啊，我想成立一个歌舞团，觉得你们汽修厂歌舞团的人还不错，听说你们又要裁撤，就想把他们挖过去。徐厂长不会介意吧。” 徐厂长叹了口气。 “说不介意是假的，毕竟自己厂里的职工，现在竟然要到外面讨饭吃，谁的心里能好受啊。” “徐厂长，我觉得你可以看的远一些。他们到我那里不是讨饭，而是上金色大厅。将来会到全国各地巡回演出，还会上电视，上春晚。他们的收入会是现在的几倍，十几倍。” “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可能成为明星。我不仅让他们生活无忧，还能给他们一个好前程，让他们实现人生价值。” “如果他们留在汽修厂，即使你们汽修厂没有危机，将来东山再起，你能给他们这些么？” “留在汽修厂，他们做的再好，也不过就是过年过节，或者领导来的时候，做几场慰问演出而已。” “唉，由他们去吧。虎城，希望你将来好好待他们。” “这个不用徐厂长担心，他们到了我那里，就是我的员工。任总知道，我们虎城集团的员工待遇，可比很多国营企业好得多。” “是啊，虎城说的没错。虎城集团的员工，比咱们汽修厂全盛时期还要好。” 任明路有亲身体验，这一点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好吧，虎城，说说你的底盘和发动机的事情。我同意给你出这个手续，你给我什么好处？” “汽修厂的事情，你也该知道。叫周宇明这么一折腾，现在非常困难。如果放在以前，我就无偿的帮你一把，但是现在……。” “我理解徐厂长的心情，给你们厂五十万怎么样？” “虎城，五十万对于汽修厂来说，就是杯水车薪。再说了你这批货，就是转手倒卖，都能赚一个多亿。” “我是汽修厂的厂长，底盘和发动机什么价钱，我可是清楚得很。我也不多要，一百万。” “徐厂长，你这是抢钱啊，太多了。我随便找一家进出口公司，也不用这么多钱。” “这个……。” 任明路轻咳一声。 “徐厂长，虎城，我来说两句。我啊，原来就是汽修厂的人，对汽修厂还是有感情的。汽修厂现在确实很困难。” “不过呢，我现在又是虎城集团的人，端谁的饭碗，就要替谁说话。” “现在我一手托两家，我来折衷一下，八十万。” “行，我同意。” 只是出一下手续，担个名义，就能得到八十万，徐厂长觉得赚了。 “好吧，任总既然这样说，我就给他个面子。八十万，等我的货到了，就给你们转账。” “别转账，给现金。” 李虎城立刻明白，一定是因为汽修厂欠银行的贷款，怕钱到了账上，被银行扣下。 “没问题，现金就现金。来，徐厂长，我敬你一杯。” 事情谈妥，李虎城也没多喝，吃了饭就告辞。 任明路开车把他送到火车站，李虎城就坐晚上的火车返回关山。 任明路则留下来，晚上回家住，明天一早到汽修厂办理进口汽车底盘和发动机的手续。 把李虎城送上车，任明路又回到了徐厂长家。 两人私交很好，就接着喝酒。 “明路，你说李虎城弄回来这么多底盘和发动机，他究竟想干什么？” 徐厂长问道。 “弄回来卖呗，他原来也没有这个计划。就是他表姐和安德烈到德意志去买罐车和泵车，到了安德烈原来工厂，正好赶上了这件事情。” “他们见有利可图，就叫虎城过去。虎城去看了货，就拍板决定买下来。” “据虎城说，罗斯那边有不少好东西，现在乱成一团，他还准备再去淘弄一些东西回来呢。” “这确实是个好机会，可惜咱们没钱啊。虎城手里有钱，又能弄到外汇，所以……。” 说到这里，徐厂长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 “徐哥，你怎么了？” 任明路问道。 徐厂长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 “明路，你说李虎城买罐车和泵车干什么？这可都是高档货，国内还没有人生产，他买回来也用不上啊。” “怎么用不上，他现在正在跟省建筑技术研究院合作建设搅拌站呢。关山那么多工程，自己用呗。” “不对，关山工程再多，也是有限的。用一下罐车还勉强说得过去，一台泵车好几百万，他根本用不上。” 啪，任明路一拍大腿。 “我想起来啦。” “明路，你别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 徐厂长夫人唐红埋怨道。 “嘿嘿，嫂子，对不起啊。” “你想起来什么了？” “前几天吃饭的时候，于丹宁曾经跟鲁提辖说过，叫他物色一块地，建设一个研发中心。说是等罐车和泵车回来，就叫安德烈他们几个罗斯人过去，先把罐车拆解，进行测绘。” “逆向工程？难道李虎城想制造罐车和泵车？他虽然有些本事，但是也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吧？这个东西，可不是谁都能制造的。” “嘿嘿，徐哥，你可别小看虎城。他这个人做事，一向深谋远虑，谋定而动。有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他都能做成。” “一台泵车，一台罐车，加起来好几百万，他都舍得拆解。你想他想干的事情，还能小么？” “对了，引进搅拌站的时候，很多人也反对，觉得没有必要，有个搅拌机就够用。” “但是虎城仍然力排众议，坚持引进。他的理由有两个，一是将来跟建筑技术研究院合作生产搅拌站。” “第二个原因，他说是将来的建筑行业，为了保证混凝土的质量，会强制推广商砼搅拌站。用罐车把混凝土送到工地，然后用泵车输送到楼上。” “他还说，一些西方发达国家，目前采取的就是这个模式。” “照你这么说，虎城难道真的想要自己制造罐车和泵车？” 徐厂长理清了思路，虽然他不敢相信李虎城会有这么大的野心，但是种种迹象已经非常明显，似乎没有别的解释。 第537章 有什么资格瞧不起 徐厂长的夫人唐红是造纸厂的总会计师。 此前她觉得李虎城的事情跟她无关，也就一直没插言。但是李虎城几个人的谈话，她一直在听。 听到自己丈夫徐志强和任明路说到这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想法。 “既然李虎城想造车，你们汽修厂为什么不跟他合作呢？” 所谓一言惊醒梦中人，徐志强和任明路一愣。 见两个人都瞅着自己，唐红就侃侃而谈。 “你们看什么？两个大男人，连这点儿道理都想不明白？来来来，我就开导你们一下。” “首先，李虎城想造罐车什么的，其实就跟改装汽车差不多吧？你们就是改装汽车的，有技术，有经验，有设备。” “第二，这个李虎城有钱，满世界跑。东洋、欧洲、罗斯，想去就去。自己不去就叫手下去。” “他能让程化蝶到金色大厅去演出，还能叫汽修厂歌舞团到金色大厅演出，东洋的设备，德意志的设备，罗斯的设备，他想弄就能弄回来，还都是先进的设备。” “还能空手套白狼，叫人家免费送给他这个那个设备的，这个人的本事，确实了不得。” “周宇明和米凤兰也算是人精，都在琼岛赔了四千万。但是李虎城却能赚了好几个亿，全身而退，可见这个人赚钱的本事确实厉害。” “他这回弄回来的底盘和发动机那么多，他想从头做起，制造罐车什么的，没有个几年时间，根本就鼓捣不出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保质期，但是那些底盘和发动机放的时间长了，压着资金，设备老化什么的。总不是什么好事吧？” “不如你们就跟他合作生产改装车，把那些底盘用上。” “汽修厂没钱，但是李虎城有钱。他没有技术，汽修厂有技术。他没有设备，你们有设备。他没有技工和熟练工人，汽修厂有。” “双方取长补短，李虎城能尽快投产，汽修厂能盘活设备，技术人员跟工人也有活儿干。” “现在生产改装车，将来生产罐车和泵车。李虎城在外国都能吃得开，产品兴许还能出口到国外去呢。” 唐红滔滔不绝，一口气说完。 虽然都是空话，但道理却是实实在在的。 做工业也好，做商业也好，虽然看起来枯燥，需要严谨精神，但是许多时候也需要想象力。 敢想才能敢做，才能敢为天下先，才能走在别人前面，开辟一片新天地。 唐红这个想法，就是一个大胆而又充满想象力的计划。 见徐志强和任明路不说话，唐红又进一步。 “明路，李虎城到底有多少钱？建成的和在建的工程和设备这些固定资产不算，就说流动资金，他有多少钱吧？” “集团现在的流动资金，能有差不多一个亿左右。小川机械卖的那批设备钱，也有一个多亿，都在集团账户上。那是小川玉子的钱，不过她让李虎城随便使用。” “虎城服装公司，正常的话，一年利润大概在五千万左右。特产城的租金，一年七八百万。” “如果今年这些工厂都建成，明年的利润，至少也有四五千万，加上产业园和标准件商城的租金，一年也至少两千万。” “还有……。” “还有什么？” “虎城在琼岛的时候，有个朋友叫雷芊芊。两人合伙做房地产生意。这个雷芊芊带了一亿港元，现在在港岛做股票和期货生意。据说也赚了不少钱。” “李虎城需要钱的话，他从那里也可以拿回来钱。” “他跟在银行有贷款么？” 唐红问道。 “没有，银行主动要给他贷款，他也不要。” “也是啊，这样的优质客户，哪个银行都愿意给他贷款。你们知道这些情况说明什么？” “我告诉你们，这说明李虎城的财务状况非常好，现金流充沛。他有那么多优质资产，有偿还能力，信誉很好，如果他想贷款，有的是金融机构给他贷款。” “这样的企业，现在非常难找。如果跟他合作，资金不成问题。你们汽修厂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链已经断裂，在金融机构那里，已经丧失信誉。” “所以，你们虽然还有不少家底儿，但是现在没有拳头产品，沉淀资产盘不活，只能等死。” “就目前这种情况，你们再拖也没用，只能越来越被动。倒不如跟李虎城合作，兴许还能杀出一条活路来。” 徐志强端起酒杯，默默喝了口酒，又默默放下来。 “这个……，唐红，你想的太简单。李虎城虽然有一些实力，但是毕竟是个私人企业。” “汽修厂虽然目前日子不好过，但也是省属大型国企。职工们的心里，也未必能过得了这道坎儿。还有省里那边也未必会同意。” 唐红冷笑几声。 “徐志强，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咱就先说说省里。” “现在很多企业日子都不好过，省里便是想救，救得过来么？汽修厂虽然是大型企业，但是在省里的大型企业当中，你们还是排在末尾的。” “省里如果想救你们，早就出手了。便是他们真的救你们，能给你们多少钱？救得了一时，救得了一世么？” “你说国有企业的职工拉不下脸来？我就奇怪了。工资都开不出来，不是放假就是下岗，每个月就发几十元生活费，还有什么脸？” “最要脸的歌舞团，都去投奔人家了，别人还有什么拉不下来脸的？” “再说了，这是双方合作，又不是去给他李虎城打工。便是去给他打工，能赚到钱就行呗。人家私人企业的职工，比他们的待遇好，福利多，工资高，他们有什么资格瞧不人家？” “还有你说的李虎城是私人企业，这就是笑话了。人家三个合资企业，你们有一个么？” “世界上有名的大公司，五百强什么，有几个是国营企业。绝大部分不都是私人企业？” “就算从规模上来说，李虎城的服装厂一千五六百人，设备是绿江最先进的，产品出口国际市场。” “他的建筑公司，一千五六百人，设备在全省，甚至全国都是最先进的。” “加上他的特产城，产业园，标准件商城，前田给水，小川机械，自来水厂，污水处理厂，垃圾处理厂，配件城什么的，职工加起来，恐怕比你们汽修厂还要多呢。” “你们汽修厂有什么？占地没有人家多，技术没有人家先进，财务状况更是跟人家没法比。除了大量的债务和闲置资产，外加很多收不回来的应收款，你们还有什么？” “李虎城一出手，就是大项目，就是上亿的利润。在罗斯那样的地方，都能做出这么大的生意。你们汽修厂六千多人，有一个这样的人物么？” “你们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人家？你想跟人家合作，人家愿意不愿意还两说着呢。” 第538章 谁能跟他竞争 听了唐红的话，任明路暗自心惊。 唐红有见识啊。 如果不是她这么分析，连我都没有意识到，现在虎城集团已经这么强大，竟然比汽修厂这个庞然大物强大的多。 现在的汽修厂，其实就是个纸老虎而已。 “徐哥，我觉得嫂子说得有道理。虎城不缺钱，即使没钱，他出去现挣都来得及。” “没有设备，他可以买，进口设备都能弄进来。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技术。这也是汽修厂唯一能拿出手来的东西。” “当然，技术人员虎城也有办法解决，他有钱，可以到外面挖人，甚至连苏联工人都一块儿挖来。他在工人培训上，最舍得花钱。” “虽然这不是汽修厂的唯一机会，但却是最快的机会。汽修厂的上一代客车还能销售一阵子，改装车还能维持一下。” “如果跟李虎城合作成功，汽修厂未必没有转机。他的汽车底盘和发动机都是现成的，拿过来就能用啊。” “这批用完了，将来怎么办？生产什么产品，难道真的生产罐车和泵车？没有市场啊。” “我想虎城既然想生产这两个产品，就一定有他的计划。我了解他，他可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 “如果跟他合作，在哪里建厂？是在绿江还是在关山？” 这倒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哎哟，这还真是个问题，按照虎城的脾气，基本上就得在关山建厂。” “那不就结了？在关山建厂，咱们的人都得到关山去，谁愿意到那个山沟里去？” “如果在绿江建厂，汽修厂的场地、设备什么都是现成的，工人们照常上班，岂不是最简单的方案。” 徐志强这么一说，任明路也觉得有道理。 “我可以跟虎城探讨一下。” 哼，唐红冷哼一声。 “又怎么啦？” “徐志强问道。 “我说你们两个，就是一厢情愿。只打你们自己的算盘，就没好好考虑一下，李虎城到底会怎么想。” “哎呀，夫人，你就明说怎么回事儿，别打哑谜。” “如果我是李虎城，就在关山建厂，绝不在汽修厂跟你合作。” “为什么？” “很简单啊。你们汽修厂欠了那么多银行贷款，钱一到账，银行就扣下。李虎城的钱来了，叫银行扣下来。将来赚了钱，也叫银行扣下。” “他到这里来，是来赚钱的，不是给你们还贷款的。李虎城那么精明，这点事儿他会想不到？你也太小瞧他了。” “相反，如果在关山办厂，那里是他的势力范围，绿江银行的手伸不到那里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你们汽修厂赚的钱，也才能拿到手。你们不是搞财务的，对这方面不敏感，其实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按照唐红的说法，汽修厂这边在短期之内，不可能扭转大局。 最好的办法，就是这么拖着，银行那边的贷款，拖一时算一时。 然后暗渡陈仓，把一些设备和员工弄到关山去，跟李虎城合作。 如果能够杀开一条活路，或许还有救。 但是还有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到底生产什么产品。 如果生产一般的专用车，可以很快投产。 如果生产罐车和泵车，起码得两三年才能形成生产能力。况且即使有了生产能力，国内也没有市场。 即使象李虎城说的那样，将来会有市场，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很大的概率就是，产品出来的时候，企业也被拖垮。 即使李虎城有钱，他也未必愿意这样打持久战、消耗战。 当然，也可以两条腿走路。 一边生产专用车，一般开发罐车和泵车，进行技术储备，建立零部件供应链。等到有市场的时候，再大规模生产。 三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议论。但是没有跟李虎城谈，终究是纸上谈兵，说说而已。 于是决定，任明路明天回去，问问李虎城的意思再说。 晚上十点多，任明路才告辞回家，正好遇见孙秀兰和胡必应在家里，正跟曹萱一起说笑。 两家人是世交，孙秀兰问任明路怎么突然回来了，任明路喝了不少酒，又觉得孙秀兰、胡必应不是外人，就把底盘和发动机的事情，以及在徐志强家探讨和李虎城合作的事情，通通说了。 对于底盘和发动机，孙秀兰那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饶是她见多识广，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这个李虎城简直就是个妖孽啊。 不仅运气好，胆子也够大，动作更加迅速。远在万里之外的机会，他都能抓住。 这批底盘和发动机如果真的运回来，即使转手卖掉，也能赚一个来亿。 怎么什么生意到了他李虎城手里，就像玩儿似的。什么时候赚钱这么容易啦？ “都谁打算去罗斯？” 孙秀兰问道。 “虎城说我对底盘内行，叫我跟着过去把把关。再就是虎城，那两个罗斯人米其林和毕肖普也回去帮忙，加上何灿和安德烈，我们明天就去办签证，办完就飞过去。” “虎城说了，罗斯那边现在乱的很，这批底盘和发动机弄完之后，看看能不能再弄点儿别的回来。” 还要弄别的？这个小王八犊子，胃口够大的。 “对了，孙厂长，你觉得李虎城会跟汽修厂合作么？” 任明路觉得孙秀兰的意见，更有参考意义。 “我觉得他会，这是最为便捷，成本最低，见效最快的办法。” “那建厂地点呢？” “关山。” “唐红也是这么认为的。” “唐红说的对，但是主要原因不是她认为的那样。即使在汽修厂合作，即使银行会扣贷款，以李虎城的本事，他也有的是办法规避。方法其实也简单，换一家没有贷款的银行开户就行。” “那李虎城为什么还要在关山办厂？” “在关山，李虎城就可以完全占据主导地位，会按照他的理念和思路来经营管理。他不会相信汽修厂人的经营管理能力。这个权力，他一定会抓在自己手里。” “汽修厂的人际关系太复杂，利益盘根错节，他不会愿意把精力浪费在这方面上。到了关山，脱离了汽修厂的圈子，管理起来就简单纯粹得多。” “他会生产什么产品？专用车还是罐车、泵车？” “短期之内，生产专用车，尽快盈利，保证资金供应充足。同时开发罐车和泵车，两年左右推向市场。” “没有市场啊，起码五六年之内看不见市场需求。” “明路，这就是你短见了。” “首先，市场是可以培育的，只要人们认识到了罐车和泵车的价值，就会有人买。” “其次，李虎城在外国轻车熟路，你以为他只会引进，不会输出么？他一定是看见了国际市场的需求，才会花大价钱去买罐车和泵车。” “当然，以国内现在的技术水平、工艺水平，材料水平，想打入西方发达国家市场并不容易。” “但是，世界上不仅仅只有西方发达国家，还有一些次发达国家，比如四小龙，和东欧、中东这一类的国家。” “李虎城的最大优势，就是成本优势。只要质量还过得去，就能从国外的产品那里，抢来一片市场。” “这个过程，也是他不断改进提高的过程。他只要保持不赔钱，哪怕是稍微亏一些钱，他就会做下去。” “经过四五年，五六年时间的改进提高，他的产品也成熟了。整个零部件供应链建立起来，技术储备有了一定基础，熟练的工人队伍建立起来。” “那个时候，就是他在国内市场发力的时刻。到了这一天，你想想还有谁能跟他竞争？” 第539章 浑水摸鱼的机会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539章浑水摸鱼的机会罗斯联邦，切尔内市，克玛斯汽车联合体。 李虎城、任明路、何灿、安德烈、米其林等人都在这里。 他们旁边，是个胖胖的家伙，他就是别林斯基。 交了钱了之后，别林斯基就找人开始运送汽车底盘和发动机。 运输的目的地，就是300米之外的铁路专用线。 这些货物从这里上火车之后，将运送到远东的波格拉尼奇内火车站，之后出口到华夏的绥河。 然后再从绥河市运到关山。 别林斯基从兜里掏出一个银制的扁形酒壶，喝了两口伏特加，然后小心地收了起来。 拥抱了一下何灿，又来拥抱李虎城。 “李先生，这次合作非常愉快。你是个讲信用的人。如果你还需要别的东西，就来找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非常公道的价格。” “我也非常愿意跟你合作。有需要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太好了，坦克要不要？装甲运兵车也可以，我都能给你搞到。” 哇擦，这个家伙。便是你能搞到，我能运回去吗？ 就算是能运回去，我往哪里放？一入境，我还不得叫人抓起来？ 你这个家伙，给我点靠谱的东西行不行啊？ “这个我就不要了，不过，钢板和贵重金属，比如铝锭、铜板什么的，我倒是可以要一些。” “好，我记住了。我手头没有货，不过我相信能够找到。” “别林斯基，我觉得你就这样单向卖货，赚不了多少钱。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赚到更多的钱。” “哦，李先生有什么好主意？” “咱们以货易货。我可以给你食品，服装之类的日用品。这些货物，你在罗斯可以卖出更好的价钱，赚的更多。” “这个主意不错，我可以考虑一下。等我做一下调查，看看什么东西畅销，如果需要的话，我会给你一个清单。” 此时的罗斯，经济崩溃，不仅食物短缺，服装等各种日用品更加缺乏。 华夏国内的这些日常用品，却非常多，甚至有不少产品滞销。 曾经就有人用服装和罐头等日用品，从罗斯换了两架客机。 毕肖普过来，在安德烈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安德烈点点头，把李虎城拉到一边。 “李董事长，毕肖普在那边发现了一些轮胎和助力器，咱们要不要？” 李虎城答应了安德烈，他的妹妹、妻子、孩子都可以到华夏去，安德烈这个家伙非常高兴，现在做起事情非常卖力。 “有多少？什么样的轮胎？” “轮胎有一千多条吧，咱们可以过去看看。” “走，看看去。” 李虎城和安德烈就跟着毕肖普来到了发动机的后面。 就见平地上码着一摞一摞的轮胎，看看型号，正是克玛斯卡车用的轮胎。 这里也过了火，没着火地方的轮胎，上面落了一层烟灰，抹除烟尘，就露出崭新的轮胎来。 还有一些地方的轮胎，已经过火。上面的轮胎着火，烧得变形了，下面的轮胎却是好的。 如果把上面的报废轮胎搬走，下面的好轮胎就能搬出来。 “李董事长，没有过火的至少有一千多，如果把过火轮胎下面的扒出来，差不多有两千条。” “助力器在什么地方？” “那边的房子里面。” 毕肖普指了一下。 “过去看看。” 房子门虚掩着，也没有锁，进屋就看见货架上摆着一些箱子。 地上一个箱子已经打开，里面就是助力器。 这种助力器，就是汽车转向助力器。 卡车和大客车，因为车体比较大，转向的时候，仅仅手动扭转方向盘需要使出很大的力气，操作不方便。 安装了助力器，可以增大扭矩，转向的时候省力，轻便。 “要了，轮胎和助力器都要。毕肖普，把何灿和别林斯基找来，谈谈价钱。” 毕肖普去找人，安德烈就带着李虎城在库房里查看。 “这是轴承，这是液压千斤顶，这是空调，这是随车工具包。哦，这些是电线，这些是空气滤清器……。” “都要了。” 都要了？ 安德烈看看李虎城。 “李董，需要很多钱的。” “没关系，咱们有钱。走，先谈轮胎的事情。” 两个人出去，何灿和别林斯基已经过来。 别林斯基会讲英语，李虎城就用英语跟他交谈。 “别林斯基，这些轮胎卖不卖？” 别林斯基眼睛一亮。 “卖卖卖。别说轮胎，就是地上的土，你如果想买，我都可以卖给你。二十米元一条，只要是完整的，你都可以买去。” “不不不，别林斯基，咱们已经是好朋友了。你不该这样对待我。如果你拿我当做朋友，就十米元一条。” “如果你同意，那边库房里的东西，我也可以考虑买一些。” 现在十米元大概相当于六十元人民币。国内市场这种轮胎，大约八百元人民币一条。拿了回去，即使六百元一条卖掉，也是十倍的价格。 “好吧，那就是十米元。不过，库房里的东西，你可要给我一个好价格。” 几个人就进了库房，别林斯基就指着那些配件，说这个多少钱，那个多少钱。 李虎城、何灿、安德烈、毕肖普也不知道这些玩应儿到底什么价钱。 不过，别林斯基是个高管，李虎城不认为他也知道这些配件的具体价格。八成就是信口开河，胡乱开价。 “别林斯基先生，我可是内行，你这样说谎，可不是做生意的态度。这些配件我不要，只要那些轮胎。” 现在整个克玛斯汽车联合体一片混乱，别连斯基作为留守，只想着从中捞钱。 只要能把米元捞到手，他不愿意放过任何机会。 抓住了别林斯基这个心理，就是李虎城浑水摸鱼的最好机会。 一听说李虎城不要，这家伙立刻急了。 “好吧，李先生，我们是好朋友。我给你个优惠价。咱们也不用点数，也不用管是什么配件。这个库房里的东西都给你，两万米元。” “不不不，别林斯基，你没有诚意。如果一万米元，我就要了。” “好，成交。” 别林斯基紧紧握住李虎城的手。 李虎城立刻后悔。 出价高了，如果我出价五千米元，他也会同意的。 “灿姐，先把这一万美元给他，轮胎的钱，装完车的时候再算。” 何灿却没有立刻拿钱。 “虎城，进出口文件上，只有底盘和发动机，没有轮胎和配件，过不了关啊。” 是啊，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李虎城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别林斯基，对不起，轮胎和这些配件无法过关，我不能要。” 第540章 金钱就是效率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540章金钱就是效率别林斯基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李先生，何小姐，这很好解决，填上不就行了么？” 别林斯基拿出文件和笔，自己就往上填。 “你们就这样，填上品名，一会儿填数量。在罗斯境内都没问题。你们那份进口文件，也自己填上，跟我这边的保持一致就行。” 哇擦，这是公然假造文书么？ “别林斯基，这能行么？” “放心吧，现在人们都这样干。遇到有人提出疑问，给他一百米元就ok。” “你们华夏的海关，也知道怎么回事，没有人会认真追查的。你相信我，我不会欺骗朋友。” 李虎城心一横。 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 蒙混过关了，就能大赚一笔。混不过去，也不过损失两三万米元，二三十万块钱。 “灿姐，赌一把，给钱。” 别林斯基收了钱，就拿出手机打电话。 不到二十分钟，两辆卡车过来。一辆停在轮胎前面，一辆直接开到了库房门口。 车上的人下来，别林斯基交代一阵，人们就开始装车。 何灿和毕晓普留在库房清点登记那些配件，米其林清点轮胎数目，安德烈回到发动机边，跟任明路一起清点监督装车，清点数目。 李虎城则跟着别林斯基到了专用线，看着人们装车。 那些配件第一个装完，满满一个车皮，李虎城也懒得查看。 开车的司机过来，索要五百米元装车费。 这个原来没跟别林斯基谈，李虎城也就大方一回，爽快地给了钱。 第二个装完的是轮胎，一共一千八百二十条轮胎。装卸工人要了八百米元装车费，也不过十条八条轮胎钱，李虎城懒得计较，也给了。 好在底盘和发动机原来说好的，装车由别林斯基负责，这个不用再交钱。 当天发动机和底盘没有装完，晚上李虎城一行人就到宾馆休息。第二天接着装车。 到了下午，终于都装完了。 一共三个专列，一百九十个车皮。 轮胎、配件、发动机占了二十个车皮，剩下的的平板车皮上，装的全是底盘。 看着轨道上三个专列壮观的景象，李虎城都有些震撼。 “李董，那些底盘运输当中不会掉下来吧？” 任明路担心道。 汽车底盘带驾驶室，很占空间。一个平板车皮，即使叠加码放，也只能装下五辆底盘。 尽管如此，装完之后也很高。即使捆绑加固之后，也有摇摇欲坠之感。难怪任明路会担心半路上掉下来。 “没关系，即使掉下来百八十台，还是剩的多。就算半路上底盘全掉了，只剩下发动机和轮胎、配件，咱们也赚钱。” “西伯利亚大铁路，大该得跑个十天八天的吧？” “不用，这是专列，沿途不用编组，四五天就能到边境。” “我怎么觉得老毛子办事就不太靠谱呢，这么多东西，这么便宜就卖了。” “嘿嘿，他们办事是不靠谱。如果靠谱的话，苏联也不会解体。” “是啊，多么强大的苏联啊，一夜之间，说没就没了。不过，我看别林斯基倒是挺高兴，总说米国人给了他们自由。” “他当然高兴，苏联如果不解体，他能有机会把国有财产倒卖给咱们，他自己发大财么？” “至于说米国人给了他们自由，那纯粹是叫米国人给忽悠瘸了。” “米国人的航母、卫星之类的高科技的好东西，从来不往外面卖。他们的自由什么的价值观，如果是好货，他们能拼命地往全世界推销？” “在这个世界上，谁相信米国那一套，谁就倒霉。这罗斯就是个例子，他们的苦日子还在后面呢。” 一辆伏尔加轿车，一辆莫斯科人出租车过来。 何灿、安德烈、米其林、毕肖普从出租车上下来。 别林斯基和一个铁路官员从伏尔加上下来。 何灿把一叠单子递给李虎城。 “海关已经办完，铁路货运的手续也办妥，钱都交了，所有的费用加一起，一共四万六千零二十七米元。” “另外，海关那里给了六百美元小费，火车站那里，给了三百米元小费。” “现在跟别林斯基来的，就是火车站的验货官。只要他查验一下，火车就可以发车。路上大概需要五天时间，到波格拉尼奇内。” “现在就只等着验货官检查完毕，他盖上章，所有手续就完成。” 现在的罗斯，很多地方存在着腐败现象。所谓的小费，也不过是索贿的代名词。 对此，李虎城已经熟视无睹。 这个验货官来了之后，只跟别林斯基说话，却不去验货，李虎城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给他几百米元，让他装模作样走一圈儿，打发他走。” 对这种事情，何灿已经轻车熟路。拿着单子，就跟安德烈过去。当着别林斯基的面儿，给了验货官三百米元。 要说钱就是管用，验货官收了钱，就在运输文件上签字盖章。 别林斯基过来。 “李先生，恭喜你，四个小时之后，就可以发车，五天之后，你们就能在波格拉尼奇内收到货物。合作愉快，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合作。” “好啊，我也非常期待着那一天。” “再见。” “再见。” 别林斯基回到车里，那个验货官也上了别林斯基的车，一溜烟儿地，车开走了。 验货官就这么走了？连个过场都懒得走一下，这也……？ 好，这样也好。如果遇到一个认真的，或者故意刁难的，一辆辆底盘数，一台台发动机查，每个配件都检查一边，翻来覆去，大概一天也查不完。 给了钱，就一路绿灯，这叫做金钱就是效率。 “走吧，我们也去买票，明天就走。” 按照行程安排，何灿从罗斯经欧洲返回港岛。、 李虎城、任明路、米其林、毕晓普先到莫斯科，从那里乘火车到国内到波格拉尼奇内接货。 安德烈则于三天之后，带着妻子、孩子和妹妹乘火车直接到奉天下车，再赶往关山。 一行人正要上车的时候，何灿突然喊了起来。 “哎呀，那边着火啦。” 众人一看，就见配件仓库那里，冒出了浓浓的黑烟。 “配件都没了，万一有人查起来，没法交代。所以这个仓库必须在大火中烧毁。咱们走吧。” 安德烈的声音有些沉痛，说完第一个钻进车里。 李虎城知道，安德烈说得对。 这事儿一定是别林斯基干的。 第541章 创造奇迹的人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541章创造奇迹的人当关山人听说李虎城从罗斯弄回来一些货物的时候，人们起初都没太当回事儿。 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比如去年从东洋弄回来的各种设备，那场面就挺壮观的。 现在的关山人有钱了，也见过世面。 这种事情在别的地方兴许会引起轰动，但是对于关山人来说，已经不感到有什么意外。 但是接下的事情，就连关山人也沉不住气。 于是，这几天就成了关山人记忆中，火车站最为热闹的几天。 火车站的员工们，也经历了他们有史以来作为忙碌的日子。 第一天是一个专列。 车上都是一些汽车底盘、发动机、汽车配件。 虎城集团的几个工地，抽掉出来一百多名工人，六台叉车，六台汽车，前来卸车。 以前关山车站没有多少货物进出，即使特产城营业之后，走货进货最多的一次，也不过就一个车皮。 所以车站的货场也不大，通往货场的道路也不宽。 由于进出的货物不多，进出货场的车辆也少。夏天的时候，路上甚至还会长满杂草。 为了顺利卸货，虎城集团抽调了一台挖掘机和一台推土机，临时整修通往货场的道路。 这倒是便宜了火车站，省得自己出钱出人修路了。 整整一个车皮的汽车配件，将近两千条轮胎，已经足以让人震惊。 一千三百多台发动机，更加令人震撼。 等到那些汽车底盘一台台从火车上吊下来，虎城集团的司机们开到特产城前面的空地上的时候，旁观者只能瞠目结舌。 “我的天啊，这得多少钱，整整一个专列啊。” 未免就有人震撼。 “哼，才一个专列就把你吓成这样。耗子拉木掀，大头在后面呢。还有两个专列没来呢。” 有见识的人，就颇有些瞧不起前面的人，心里笑他没有见识。 “还有两个专列，不可能吧？那得多少货啊。” “什么叫不可能，我听三建副总佟大柱说的，一共八百三十多台汽车底盘。知道什么叫做底盘么？这就是底盘，二类底盘？” “有二类，就有一类，那一类底盘是什么样子的？” “一类底盘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是三类底盘我知道，就是没有驾驶室的底盘，所以……，你别打岔，不是说专列的事儿么，你怎么扯到底盘上去？” “好，就说专列的事。既然还有两个专列，为什么不一起来？” “你还是关山人呢，没到车站坐过车么？车站就两组铁道，停了一个专列，还有地方停车么？都停专列，客车不通了，你叫客车飞过去？” 那人终于没有动静，不过，停了一会儿，又有了疑问。 “这些货真的是从罗斯过来的？” “看见那车皮上的字了么？那就是罗斯文，这车皮都是罗斯的，你说货是不是罗斯的？” “不对啊，我听说罗斯的铁路，都是宽轨的，跟咱们华夏的铁路轨道不一样宽，这罗斯的车厢是怎么过来的？” “你啊，说你没见识，你还不服气。今天就叫你长长见识。听我给你说啊，是这么回事儿。” “在边境上的时候，车厢要吊起来，然后换车轮，这回明白了吧。回去的时候，再把车厢吊起来，把宽轨的车轮再换回去。” “原来是这样的，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呢。喂，李虎城这回三个专列，一定发大财，你说在他这回能赚多少钱？” “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是三个专列，总得赚个十亿八亿的吧。” “嗯，应该不能少。他在琼岛都赚了三个多亿，这回到罗斯，肯定比三个亿还多。唉，这么多车，哪怕给我一台，我就发财了。” 从车上卸下来的汽车配件和轮胎，直接拉到了河口甸子的配件城。 黄羽这边的人立刻忙了起来。开始卸货，搬货入库。 原本空余的几个库房，立刻被塞的满满的。汽车轮胎太多，库房里放不下，就只好先在外面堆着。 那些配件也没有时间清点整理，就只好先收起来，等以后有空闲的时候再慢慢分类整理。 过往的车辆一看这么多轮胎，就有司机下来打听多少钱，卖不卖？ 黄羽给李虎城打了电话请示，李虎城说700元钱一条就卖。 一条轮胎便宜二百元钱，附近养车的人，加上过路的司机，当天就买了五十多条轮胎。 发动机放进了三建公司的库房里，但是没放下，只好放到特产城前面的空地上。 接下来的汽车底盘，也放在这片空地上。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河口乡，自然也惊动了赛牛乡。 河口的李千寻、周乡长、赛牛的于丹平也过来看热闹。 第二天来的是一个专列，都是汽车底盘。 李虎城从罗斯弄回来三个专列物质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古城镇。 草河那边也得到了消息。 第二天，郭卫兵、丛国盛、那彩霞就各自带着一伙儿人来。 说是来祝贺李虎城的，其实就是来一探虚实，看看这个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从李虎城口中得到了证实，几个人除了震惊，心里未免五味杂陈。 这个鳖犊子，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他说这批货赚不了几个钱，鬼才相信呢。 如果赚大钱，他能跑到罗斯，动这么大阵仗？ 此时已经是第三天，最后一趟专列正在卸货。 李虎城和火车站站长卢作文站在货场一边，边抽烟，边看着卸货的场景。 “虎城，你给关山火车站创造了一个记录啊。这几天，是关山火车站货物吞吐量最大的三天。” 卢作文说道。 “所以你应该感谢我。因为有了我，关山站现在普快和直快列车都停车。我想用不了几年，特快也会停车的。” “这个啊，以前就是说出龙叫唤，我也不会相信。但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就相信。没准儿过几年，特快真的能在关山停靠呢。” 对于李虎城的话，卢作文真的不敢轻视。 他还清楚地记得，当初特产城一期工程招商的事情。 那是李虎城卖了君子兰起家之后的第一个大动作。 当时几乎没有人看好李虎城的招商，但是他就是硬生生地干成了。 特产城的建设当中，经历的波折也不少，很多人认为他会半途而废，结果他还是磕磕绊绊的挺了过来，而且越来越强大。 只要是他说出来的，即使看起来再不可能，最后他都能干成。 这就是李虎城的独特之处，他就是创造奇迹的人。想不佩服都不行。 第542章 顺水人情 不过，在李虎城看来，卢作文还是太保守了一些。 “卢站长，看来你还是信心不足啊。我跟你说，用不上三年，特快就会停靠。” “三年，虎城，你太自信了吧？” “你看看，你还不信，我就给你分析一下。” “好，我洗耳恭听。” “第一，海德集团正在建设客运中心。你别以为他们是在跟你铁路抢客源。实际上，你们双方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你怎么就知道，它的客源不会分流到你们铁路上一部分来？” “第二，随着标准件产业园、商城、常压锅炉这几块逐渐成型，将来关山的货运量会快速增长。” 李虎城就是一通分析，说得有理有据。 “关山车站太小，候车室经常爆满，别说有个座位，有的时候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 “再说你这轨道，就两个轨道，我三个专列来了，连个停车地方都没有，只能一天停靠一个专列。” 你个小鳖犊子，谁知道你一来就三个专列啊？ 进货你就进货呗，稳稳当当地不行啊，非得一下子就进了三个专列，连罗斯的车厢都让你鼓捣来了。 从切尔内到这里，差不多一万来公里，你这汽车底盘装成这样，半道上竟然一台也没掉下来，车下来还能开走，还真的没见过你这么干的。 老毛子的东西，就是皮实。 “再看看你这货场，就这大一点儿地方，我的货要不是及时运走，连个放的地方都没有。” “我有什么地方，那边就是你们村里的地盘儿。要不你把村里的地盘给我，有多少我要多少。” “村里的地盘儿能随便给你们么？你们是铁老大，还好意思跟村里要地？想用地行啊，象海德集团那样征地，给老百姓补偿。” “你说的容易，现在关山的地价呼呼往上涨，那得多少钱啊？” “人家海德一个私人企业，都能出得起钱。你们铁路家大业大的，还拿不出这几个钱？现在不征地，不扩建，过两年地价更高。” “唉，这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已经跟段里反应过，他们只说研究研究，就没了下文。” “得得得，你再看看你这场地，连个水泥地面都没有。如果赶上下雨天，一踩一脚泥，还怎么干活？大车走几趟，就是大坑？” “还有你这装卸能力，连个正经装卸队都没有，更不用说龙门吊、铲车、叉车。装卸点货物，都是临时纠集一帮乌合之众。关键时刻顶不上去，还得我自己卸车。如果不是我自己有人，有吊车，有叉车，有货车，这几个专列的货，你都下不了车。” “还有那边的路，还得我自己修。如果没有推土机和钩机，就用锹挖镐刨的，你得修多长时间？” “你说你这个站长干的，一天都干些什么啊，是不是整天就吃喝嫖赌，也不干个正事儿？” “去去去，你个小王八犊子，竟然这么说你二姑夫，我哪天不是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 李虎城的电话响了，是于丹宁打来的。 说是孙秀兰来了，她正跟孙小米陪着孙秀兰向货场这边来，叫李虎城在货场等候。 “二姑夫，听说你的工作干的不错，孙市长来视察了。你有点儿心理准备。” “要不要汇报工作？我没有准备啊。” 唉，就是叫你精神点儿，你还当回事儿了。 孙秀兰一定是来看我的货的，跟你有个鸟关系啊。 她是地方上的副市长，也不管你铁路上的事情，用你汇报什么工作？ “不用准备，她如果问什么，你如实回答就行。孙市长很和气的人，你不用紧张。” “我还从来没接待过市长呢。” “不用你接待，我来接待。” “好好好，你接待。尽量别让她问我什么问题，我怕答错了。” “好好好。” 很快，于丹宁和孙小米陪着孙秀兰过来。没有开车，步行过来的。 一边走，孙小米一边跟孙秀兰说着什么，神情轻松随便。 这个孙小米行啊，有点儿素质。 一个小小的乡长，见到市长，一点儿都不慌神儿，比卢站长有出息。 李虎城紧走几步迎上去，离着十来米远，就做出夸张的样子，大声喊了起来。 “欢迎孙市长来视察，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孙市长盼来了。” 孙秀兰咯咯一笑。 “虎城啊，你说这话，我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实在呢。我可不相信，你会盼着我来。” “孙市长冤枉我了，你能到这里来，是我的荣幸嘛。” “你先别高兴，这次来，我是有一件事儿求你帮忙。等我说完了事情，你再高兴也不迟。” 来求我帮忙？不会是象那彩霞那样，想从我这里揩油吧。 “没问题，我现在比较穷，只要不是要钱要物，叫我跑腿儿学舌什么的，任凭驱使。” 一边的孙小米撇撇嘴，心里就鄙夷李虎城。 我妈有秘书，跑腿学舌的，用得着你？ 一开口就说没钱，分明就是不想帮忙。 “虎城，你也不用跟我哭穷。你有多少家底儿，我走一圈儿就能知道个七七八八。” “你这回弄回来的东西值多少钱，别人不一定清楚，你蒙了也就蒙了。我可是内行，你甭想蒙我。” “我不跟你要钱要物，就是想让你帮我推销点儿货。把东西卖到罗斯去。” 原来如此，这个倒是可以考虑。 “孙市长的任务，我就是披荆斩棘，也一定去试试。不知道是什么货？” “你也该知道，咱们绿江市是轻工业城市，有很多轻工业产品。服装、布料、尤其柞绸，更是世界有名。罐头产品也很多，水果罐头，肉罐头，鱼罐头，糖果、饼干等等，很多产品滞销。还有一些企业停产。” “罗斯那边一向重工业比较发达，轻工业产品缺乏。你能从罗斯把这些东西弄回来，就能把咱们的东西卖过去。” “这样一来，既解决了咱们企业的困难，你也能赚些钱。” “没问题，我过几天就派人过去。看看那边需要什么产品，有了确切消息，我就去找您。” “那我就代表绿江的企业，先谢谢你。不过，这些企业普遍资金紧张。买货的时候，你需要拿现钱。别说你没钱，我知道你有闲钱。” “行，没问题。” 李虎城愿意跟孙秀兰办事。 不仅仅是因为孙秀兰当初欣赏他，更因为孙秀兰是个做实事的人。 为人谦和，不摆架子，为人比较真诚，是个好官。 他本来就要筹集些一些货物，到罗斯去换东西。现在孙秀兰来找他，正好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 第543章 迂回战术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543章迂回战术从任明路那里知道了李虎城从罗斯弄这批货的消息之后，孙秀兰就一直在关注李虎城的动向。 虽然她见识过李虎城的能力，但是这么大一批货，罗斯的局势又非常复杂。李虎城到底能不能把这批货顺利运回来，孙秀兰心里还是有个问号。 估计时间差不多，她就给任明路打电话，跟踪李虎城的动向。 听说这批货物终于入境，她总算是放下心来。 又听任明路介绍了罗斯的情况，知道李虎城还想去罗斯冒险，就有了让李虎城把绿江的产品销往罗斯的想法。 孙秀兰知道李虎城会答应自己，帮助推销产品。 但是付现款上，没想到李虎城竟然也一口答应。 现在经济形势不太好，各地普遍资金缺乏，属于现金为王的时候。谁手里有钱，谁就是大爷。 如果李虎城拿现钱买货，对于那些企业来说，无疑是个福音。 “李董，你这次弄回来这么多货，至少能赚个一千来万吧？” 孙小米突然问道。 “孙乡长真有眼光，一猜就准，确实能赚一千来万。” “你看看，不仅仅你会做生意，我也懂生意经哦。” 看着孙小米得意的样子，孙秀兰心里不禁叹息。 这个傻丫头，不懂装懂。虎城这个小王八犊子忽悠你呢。 这批货，就是他转手倒卖一下，都是上亿的利润。如果把二类底盘改装成汽车，仅仅八百多台底盘，利润就过亿。 还是年轻，没有经验。遇上李虎城，把她卖了还得帮着人家数钱呢。 怕女儿再出丑，孙秀兰转移了话题。 “虎城，这批货打算怎么处理？” “配件和轮胎卖掉，发动机卖掉一部分。底盘暂时留着，以后再说。” 这也是李虎城的真实想法，他也不打算瞒着孙秀兰。 “我倒是有个建议，你可以考虑一下跟绿江汽修厂合资的事情，把这些底盘改装成专用车。” 孙秀兰此话一出，李虎城就产生了警觉。 他立刻联想起孙秀兰的汽修厂厂长背景。 尽管她现在已经离开汽修厂，但是她毕竟是从汽修厂成长起来的，也正是因为汽修厂这个平台给她提供了用武之地，她才走到了今天的位子。 她对汽修厂无疑是有感情的，不愿意看见汽修厂就此衰败下去，甚至走向破产倒闭之路。 “我确实有生产专用车的打算，但是不想跟别人合资。我的资金充足，我打算自己干。” “汽车不仅仅是资金密集型企业，还是技术密集型企业。光有资金的是不行的，还要有技术和熟练工人。在这方面，汽修厂具有天然优势。” “汽修厂现在债务缠身，资金这方面，根本就指望不上。他们的内部近亲化比较严重，亲属关系，同学关系、师徒关系，盘根错节。这些都不利于企业的正规化管理。” “至于技术问题，不仅仅汽修厂有技术，国内的其他汽车制造厂也有技术。罗斯那里，大量的技术人员失业，我可以用很便宜的价格把他们聘过来。” “至于熟练工人，我可以一边引进，一边自己培养。反正我不急于赚钱，能用五六年时间，把队伍建设起来就行。” 跟汽修厂做，确实是李虎城的一个选项。 好处是利用汽修厂的技术、设备、熟练工人，可以在最短时间内生产出成熟的产品，推向市场，尽量盈利。 至于汽修厂的人际关系复杂，在李虎城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也不会构成管理上的威胁。 他有的是办法避免这个缺陷。 现在这样说，只是不想给孙秀兰过高的筹码，以便将来真的跟汽修厂合作的时候，自己占据主动，争取有利条件。 如果是一般人，听了李虎城的话，此时大概就放弃了。 但孙秀兰不是一般人，她是从一个技术员起步，从基层一点一点干出来的。不仅具有丰富的经验，还有强烈的韧性和坚定的意志。 她更不缺乏变通和手腕。 她放弃了直接劝说，采取迂回战术。 “如果你自己干，打算生产什么产品？” “我这个产品比较特殊，目前国内还没有。将来的五六年之内，国内恐怕也没有市场。我的产品，就是罐车和泵车。” “我已经从德意志买了样车，回来之后就打算开展逆向工程，然后仿制、改进、提高，最后自主创新。” 生产罐车和泵车是个大工程，将来必须经过立项，产品出来之后，需要进行试车、评估、验收，最后列入《汽车生产名录》当中，才允许生产和销售。 在这个过程当中，必须经过市里、省里、机械工业主管部门等的监管和批准。 在这个方面，孙秀兰能给李虎城提供很多帮助，所以，李虎城不打算隐瞒她。 相反，让她知道的越早，了解得越多越好。 “虎城，你的想法不错。不过，罐车和泵车都是新生事物，研发周期长，耗资巨大，技术复杂，市场前景难以预测，风险非常大。” “你既然知道在很长的时间里没有市场，就不怕将来生产出来，没有销路么？或者即使有销路，但是你未必能够挺到那个时候。到了那一天，你就功亏一篑。” “孙市长，目前我还仅仅是处于设想阶段，市场的问题，不是当务之急。等到拿出样车的时候，我再考虑市场问题也不迟。” “可你终究要面对市场问题，我不相信你一点设想没有。如果你没有比较可靠的方案，我倒是可以指点你一下。” 嘿！孙秀兰，你指点我？ “建筑质量的管理，是一个老大难问题。尤其是混凝土的偷工减料，更是经常出问题。” “之所以总是出问题，不是不管，而是难以管理。建筑工地分散在各地，混凝土都是各个工地自己搅拌，搅拌之后就使用，这个动态过程很难监管。” 见李虎城突然扯起了混凝土的事情，孙小米就感到奇怪。 不是说车的事情么，怎么又扯到混凝土上来了呢？ 心里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见母亲似乎听得津津有味，她也不好出来阻止。 孙秀兰可不这么认为。 她觉得，李虎城不会平白无故跟自己说一些没有关系的话题。 他既然你说了，就一定有其道理。 “接着说下去。” 第544章 规则制定者 李虎城本来就要把问题讲透，就接着分析。 工地上什么时候使用混凝土，用多少混凝土，没有一个标准的时间和绝对固定的数量。 混凝土不能长久保存，质量监督人员不可能整天待在工地上看着。 即使送样检测，也可以作假。现场抽查，还可以临时作假，多加点儿水泥。 等待工程完工的时候检测，隐患已经造成，只能事后追责。 即使追责，这里面的损失已经造成，有的隐患甚至还查不出来。 所以，比较稳妥的办法，就是建设商砼搅拌站，集中供应混凝土。 这样一来，只要看住搅拌站这一关，就能控制住混凝土的质量。 因为搅拌站的数量很少，也能做到有效的监管。 这就是将来建筑行业实行商砼搅拌站模式的根本原因。 “咱们国家早晚要走这一步，这就为罐车提供了市场。虽然目前还没有全国层面的强制性政策，但是在一定范围之内，比如古城县或者绿江市，可以实行地方性政策。” “比如孙市长在绿江率先推行这个政策，很可能引来其他地区的效仿，引起上面的主意，将来全国推广也有可能。” 如果孙秀兰真的这样做了，还真就是一项亮眼的政绩。 尽管李虎城没有明说，但是他相信，孙秀兰一定能看到这个做法的重大意义。 跟于丹平、刘俊这样的人，可以说某个措施能给他带来政绩。 但是跟孙秀兰这样人直接说什么政绩，就显得自己有些浅薄幼稚。 点到为止，剩下的她自然会悟出来。 “因为这个可能，所以国内市场的需求，也许会出现的比我预料的要早几年。” “我一边研发罐车和泵车，一边在三建公司实验，摸索出来一套模式和经验来，为后来者提供参考。” “搅拌站、罐车、泵车，三位一体，就是将来混凝土行业的标准作业流程。实际上，发达国家早就这么干了，我们早晚也要走这条路。” “国内的这一部分，我把它叫做培育市场。” “第二个市场，就是海外市场。我的产品刚出来，质量上，尤其是稳定性上，可能不如西方国家的水平，也没有知名度和品牌效应。” “但是次发达国家和发展中的国家，却可以有广阔的市场。凭着价格优势，我想能够挤进去，占据一席之地。” “世界市场那么大，别的国家的产品能卖出去，咱们的为什么就不能卖出去？” “虎城，关于国外市场，我同意你的部分意见。在次发达国家，你可能占据一定份额。在发展中国家，我不太看好。” “孙市长，我的看法跟你恰恰相反，我觉得在发展中国家，前景更好一些。” “哦？说说理由？” “首先，发展中国家比较穷，我的产品有价格优势，他们能够承担的起。西方的设备质量虽然不错，但是价格昂贵。” “第二，发展中国家正因为落后，所以他们没有能力建立起自己的一套行业标准和模式，很多国家都是照抄西方发达国家的模式和标准。” “所以，这些发展中国家对于这个三位一体的模式，接受起来比国内更加容易，这就是我的机会。” 孙秀兰现在明白李虎城思路了。 这个思路，比她原来的那个思路更加具体，更加细致。 其中有两个亮点。 一是国内市场上，先在一定范围之内推广，进行试点，起示范作用。 二是在国外市场上，侧重于发展中国家。这显示李虎城对于国外市场的了解，比她更加细致。 “虎城，你说的有道理。按照你的说法，你的产品还真的可能提前两三年时间进入市场。” “不过呢，这也更加紧迫，留给你的时间不多。制造专用车，在流程上跟一般汽车其实没有什么不同。甚至组装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里面的重点和难点，其实还是供应链，生产工艺，以及立项、样车、试车、技术文件的整理归纳，各种参数的设定以及如何实现。” “后面的验收，进入目录等等，都是非常复杂的事情。一个新厂想把这套系统建设起来，没有个五六年时间，很难达标。” “一些专用件需要研制、实验、检测、验收，还需要制造模具、卡具、夹具等等。如果都是你自己做，需要大量的技术力量、资金、人员。因为规模不大，产量少，成本就高。” “还有，将来建厂在什么地方？在关山吧。你引来外地的员工，这些人的吃住，工资，都要比本地员工多付出不少，用人成本也高。” “培养熟练工人虽然不容易，但是只要肯花钱花时间，早晚也能培养出来。但是技术的积累和储备，却不是短短几年时间就能做到的。” “我相信你能在五六年时间里拿出产品来，但是市场形势瞬息万变。你能保证别人就不研发罐车和泵车么？世上的聪明人可不止你一个。” “所以，从各方面的因素综合衡量，我觉得你还是跟汽修厂合作最为合算。” “首先拿出产品，然后占领市场份额。这样你就处于主动地位，你甚至可以制定行业标准，后来者按照你的标准来才行。” “一个规则制定者，先天就占据了很多优势。” 李虎城很想大笑几声，说一句英雄所见略同。 规则制定者，也正是他追求的目标。 只是他没有说出来，孙秀兰说了出来而已。 这也证明，孙秀兰确实是个很有见识的人。 “好吧，孙市长，我考虑一下。” “我是为你好，也是为了汽修厂好。我觉得，这是你们两家的共同利益。” 离开货场去了停车场前面，看看底盘和发动机，孙秀兰又去了河口甸子看轮胎和配件，然后高高兴兴回去。 她有理由高兴，这一趟没有白来。 一是帮助困难企业推销了产品，二是很可能促成李虎城跟汽修厂的合作。 至于自己这方面，搅拌站、罐车、泵车三位一体的模式，在绿江首先试点，似乎也是值得尝试的事情。 因为有了李虎城陪同，于丹宁就没有接着陪孙秀兰。最后是李虎城开车，把孙小米送回乡政府。、 下车走了两步，孙小米又折了回来。 “李虎城，你觉的孙市长这个人怎么样？” 孙小米很想知道李虎城对于母亲的评价。 “好，这个人好。有远见，有智慧，还有亲和力。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女儿。” “有女儿又怎么样？” “有其母必有其女，她的女儿也一定很出色。孙小米，你觉的我娶孙市长的女儿当老婆怎么样？” 孙小米一蹬眼睛。 “不怎么样。我觉得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嘁，就凭我李虎城，那是她女儿的造化，走了。” 看着李虎城的车离去，孙小米一跺脚。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想娶本姑娘，你妄想！去死吧你。 第545章 歌舞团别院 安德烈带着塔玛拉、妻子波拉诺娃和儿子回到了关山。 塔玛拉是芭蕾舞演员，于丹宁就安排她到映山红歌舞团去，跟歌舞团的人一样挣工资。 虽然暂时工资不算多，但是华夏物价便宜，这个收入也远远超过她在罗斯的收入，而且这里生活质量和比罗斯要好得多。 波拉诺娃是音乐教师，因为语言不通，也没有教师编制，不能上课。 不过她会英语，就安排在公关部当翻译，在叶辉的手下工作。 至于安德烈的孩子，就安排到关山小学上学。 因为语言不听，上课也听不懂。但是把她放到学校去，一是有孩子们作伴，二是也有机会学习语言，三是也有个地方呆着，省得在家里也没人管。 这一家人安排完毕之后，李虎城就派刘宁和毕肖普前往罗斯。 主要目的有两个。 一是看看别林斯基那里有什么生意，二是到罗斯寻找新的商机，借此机会推销绿江的产品。 刘宁本来管着标准件产业园，但是去罗斯的人必须可靠，还要有独立决策的能力。别的人又走不开，只好派刘宁去。 好在这不是长期生意，做完了生意就可以回来。 刘宁走了，产业园这边只好于丹宁兼管。刘宁手下的两个人还比较得力，产业园的业务又比较简单，于丹宁倒也不用太操心。 方平山的药材园子，五味子长势良好。 去年冬天在大棚里育苗，移栽到露地之后，已经栽培成功。 目前，五味子的藤蔓已经有一米来长，现在开始在地里搭架子，让藤蔓今后就往架子上爬。 架子搭设，跟黄瓜架子不同，这是一种类似葡萄架的平架。 地上树立一些木桩、钢管或者水泥桩子，然后用一些八号铁丝连接起来。五味子的藤蔓长了之后，就在这些铁丝上盘旋。 大概两年时间，藤蔓就会把铁丝盖满，从第二年开始，五味子就会结果。 不过这个时候产量还不高，得到了第三年，产量才会上回来。 五味子是多年生木本植物，一次栽培，可以多年结果、 虽然育苗和架子的成本不少，开始的时候投资大一些，但是以后就不用投资，算是一次投资，多年受益。 每年只要适当进行一下管理，保持水肥充足，用工也不多，比管理庄稼要省工得多。 李虎城正在看着方平山几个人搭架子，叶辉来电话。说汽修厂歌舞团的周柔来了，现在就在飞云寺后面的别院里，叫李虎城过去一趟。 “方社长，歌舞团的周团长来了，我过去看一下。什么时候五味子爬上架子，你通知一声，我来看看。” “好，我到时候通知你。李董，真的要引进歌舞团？” “是啊，咱们关山现在企业不少，人也多了，也有钱了。但是就差一点文艺气息，建立一个歌舞团，也活跃一下文艺生活，提高一下关山的档次。” 在周柔的游说下，除了两个人家里孩子小，实在走不开，汽修厂歌舞团的演职员们，都同意到虎城集团来，前几天已经把这件事情正式确定下来。今天周柔来，就是给歌舞团的人安排住处的。 “演出当然好，但是也不能总是露天演出吧。又得拉电，又得搭台子的，多费事。” “春夏秋天还行，大冬天的，还能在外面演出？穿个大衣，姑娘们怎么跳舞？就是他们能跳，那也不好看啊。” “是啊，连胳膊大腿都看不见，还有什么意思？” 方平山二姑娘的男朋友小王顺口说道。 啪，一把板锹拍在小王屁股上，二姑娘瞪眼了眼睛。 “你个鳖犊子，看演出就看人家胳膊大腿？你有没有点儿艺术欣赏能力？我告诉你王三儿，以后演出，你不准去看。” “我就是这么一说么，不看就不看，又不能少一块肉。” “还敢顶嘴，还不快干活儿。” “干就干呗，凶什么，上门女婿不就是干活儿的么。” “哼，你知道就好。” “我干，我努力干活儿。” 王三儿嘟嘟囔囔的，说到后面，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到。 “不用管他们，一天就知道吵吵闹闹的。一会儿吵，一会儿好，地里打架地头和。” 方平山似乎已经司空见惯，真的不在乎。 不过，方平山说的冬天在外面没法演出的事儿，倒是给了李虎城一个启发。 歌舞团还真的需要一个演出场地。 李虎城到了飞云寺别院的时候，叶辉、周柔、梁洁已经在这里等候。 这个别院属于飞云寺的一部分，就在飞云寺后面三十多米远的地方，是一个独立的院落。 这是一个四合院，四周都是房子，一共有四十多间，其中东边一侧，是一个通堂的大房，历史上曾经作为讲经的地方。 去年的时候，别院进行了修缮，前面的暖气也连接到了这里。 因为飞云寺现在没什么人，就曾老道、高桥三郎、长生子几个人。前面的房间有的是，都住不过来，所以别院这里一直空着。 歌舞团三十多人，一时没地方住，李虎城就跟曾老道说，把别院借来给歌舞团住。 “周团长，这里看着还满意么？” “满意，山清水秀的。这里还僻静，独门独院，来打扰的人也少。我觉得很不错。” “讲经堂那里，正好可以平常排练，练功，就是这地面……。” “这个于总已经安排了，这两天工地上的木工就抽调下来几个，安装地板，两天就完事儿。” 叶辉说道。 “有了地板就更好了。对了，咱们在这里做饭，要吃荤的，没事儿吧，总是吃素也不行啊？” “没关系，已经跟曾老道那里说好，在这个院子里面，你们鸡鸭鱼肉随便做，随便吃。只要不到前面的寺院去吃就行。” 李虎城道。 “那就好。” “给你们安排一个打扫卫生的，冬天的时候，前面烧锅炉就把你们的暖气带上了。水电这里都齐全，电路，灯具什么的，你们有什么需要改装的，就让电工来给你们改。” “我今年的工程实在太多，干不过来。明年再给你们单独盖一个楼。那个时候就可以到街里去住，在那里排练。” “还有，我明年再盖一个影剧院，以后有演出，你们就可以到影剧院去。也可以卖票，顺便增加一些收入。” “还盖剧院？” 周柔感到有些意外。 “是啊，明年关山就会有七八万人口，几乎跟一个县城差不多，难道不需要一个剧院么？” 上金色大厅演出，专门盖一个楼，既可以在关山演出，还可以到外面巡回演出，比在汽修厂好多了。 周柔有些神往起来。 第546章 说你是你就是 几个人就挨着房间走，一边走，叶辉就给介绍。 “给你们安排两个做饭的，每人每天四元钱伙食标准，这个钱由集团承担，不用你们拿钱。” 周柔和梁洁几乎同时停住。 “这么高的标准，真的不用我们掏钱？” 周柔第一次来的时候，李虎城跟他说的是跟集团的人一起吃饭，每人每天交一块钱伙食费。 现在改成每天四元，不仅标准提高了，还不用自己交钱，可谓喜出望外。 以四十人计算，每人每天四元钱，一天光是伙食费就一百六十元，一年算下来，仅仅伙食费就将近六万元。 他们的伙食费，甚至比一些演职员在汽修厂的工资都要高，也难怪两人如此吃惊。 叶辉笑了笑。 “李董在这里，我会跟你们开玩笑么？对了，做饭的，给你们配备两个人。从我们食堂抽调过来的。虽然不是什么大厨，但是做的菜也不错。” “餐具、床、家具、柜子、桌椅什么的，明天就去买。在你们进驻之前，都给你们配齐。被褥什么的，你们自己带来。” “周团长，梁歌星，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趁着李董在，就提出来。只要合情合理，我们尽量满足你们。” “我就是个演员，可不是什么歌星。叶经理快别这么叫。” 梁洁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飞起了红晕。 “哎哟，我还真的想起来一个事儿。咱们团里年轻姑娘多，又都漂亮，会不会有小痞子什么的来骚扰捣乱？” “周团长放心，关山的治安很好，没人敢打咱们虎城集团的坏主意。” “这个啊……。” 李虎城摆摆手，止住叶辉。 “叶经理，事无绝对，也不得不防。你跟萧天伦沟通一下，让他派四个比较稳重的保安来，就在这里吃住。” “吃饭就跟歌舞团的人在一起，伙食标准一样，工资照旧。住的给他们单独安排一个宿舍。” “每班两个人，一班十二个小时，安排一个队长。” “谢谢李董，这样就万无一失。在我们身上花这么多钱，我都不好意思。” “周团长也不用不好意思，我的钱没那么好花的。你们要拿出像样的节目来，将来我还指望着你们给我赚钱呢。” 按照李虎城的计划，映山红歌舞团的任务主要有三项。 其一是作为虎城集团的形象代表，承担对外宣传的使命，这是虎城集团的一张名片。 其二，就是出去商演赚钱。 其三，就是活跃关山的文化生活，提高关山的品味。 一个城市仅仅有钱还不行，还需要有文化生活，积累文化底蕴。 映山红歌舞团就将首先承担起这个使命。 他要建设剧院，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当然，仅仅靠歌舞团目前的节目水平，还无法承担这个使命。 歌舞团还必须在节目的质量上有一个质的飞跃。 这方面，李虎城是不愁的，他打算从几个方面着手。 一是歌曲，就像对程化蝶那样，把流行的金曲鼓捣出来几首，给梁洁这些演员唱。加上金色大厅光环的加持，出几个流行歌星也不难。 二是从舞蹈上创新。 目前歌舞团的舞蹈，就是一些大众舞蹈，什么水兵舞啊，斗牛舞啊、霹雳舞啊，虽然流行，但是没有什么特色，都是大路货，辨识度差，聊胜于无而已。 李虎城准备推出一个重磅节目《千手观音》。 这个节目需要二十一个人演出，歌舞团的舞蹈演员不够，歌唱演员可以顶上去，实在不行，就再找几个。 学舞蹈的人很多，优厚的待遇，加上名声，一定能吸引到人来。 李虎城虽然不懂舞蹈，但他前世把《千手观音》看了无数遍，记忆十分深刻。 周柔就是舞蹈演员出身，现在歌舞团的舞蹈就是她编舞的。李虎城相信，只要自己把《千手观音》的创意和思路给周柔说明白，她就能把《千手观音》编排出来。 即使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也足以引起轰动和震撼。 第三个方面，就是发挥一下男演员的作用，把前世流行的火爆小品，抄下几个。 这个就比较简单，但是效果不会差。 一个小品七八分钟，十来分钟，既能凑时间，也能调节一下演出节奏。 有了优质的节目，各地电视台的邀请就会接踵而至。 在电视台演出虽然不赚什么钱，但是却可以起到宣传广告的作用，得到主流社会的承认，提高歌舞团的档次。 再加上金色大厅的加持，映山红歌舞团想不红都难。 红了之后，到各地的商演不仅会大大增加，身价也会大大提到。 “李董放心，我们一定好好排练，发挥出最高水平。” 周柔信誓旦旦道。 “水平固然重要，但关键还是节目。周团长，恕我直言，就凭你们现在这些节目，再排练也没有多大用处。” 周柔立刻不吱声。 歌舞团的节目和演员什么水平，她自己是清楚的。 节目没有什么特色，都是大路货，没有王牌节目，也没有自己创作的节目。都是抄来的，外面流行什么就抄什么。 演员水平一般，没有名气，又达不到人家原创的水准，也就是糊弄一下汽修厂的工人，大伙儿乐呵一下而已。 就这个水平，即使到了金色大厅演出之后，回来商演赚钱，也不会有什么市场。 听了李虎城的分析，周柔非常沮丧。 她原本以为李虎城不懂，所以一直在回避这些弱点。 没想到，现在李虎城竟然一下子点出了歌舞团的不足，正中要害。 “目前这样下去，歌舞团是没有前途的，也别指望赚大钱。” “不过，周团长也不用失望，这个问题我来解决。你们现在面临的主要任务，就是要创造出一些自己的王牌节目。” “李董，我也想有自己的王牌节目，但是力不从心啊。” “我没指望你们创造。” “那李董指望谁？” “我啊。” 你？ 周柔和梁洁傻傻地看着李虎城。 叶辉适时出来说话了。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大歌星程化蝶演唱的歌曲，就是咱们李董创作的。李董给你们创作几首歌曲，你们还愁不火么？” “李董，叶经理说的是真的？” “真的，你们回去准备一下，尽快过来。过来之后，我就把歌曲给你们。” “不仅仅是歌曲，我还有一个舞蹈和几个小品的创意。周团长，我想在舞蹈创作上，咱们也可以合作一回。” “梁大歌星，你有没有信心啊。” 梁洁犹豫了一下。 “有，不过我不是什么歌星，就是会唱几首歌的演员而已。” 梁洁虽然说有，但是信心明显不足。 “以前你或许算不上歌星，但是到了这里以后，你就是歌星。我说你是，你就是。” 第547章 谁说不后悔的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547章谁说不后悔的叶辉把周柔和梁洁送到了火车站，两人回去之后，就准备搬家。明天叶辉去汽修厂交钱，把歌舞团的道具、乐器等都买下来。 后天这边派出大客车和卡车，去汽修厂接人拉货。 李虎城则到了村部。 马春霞已经在此等候。 “虎城，急着找我们来，到底什么事儿？” “好事儿，给你们指一条财路。” 马春霞立刻就精神了。 “什么财路？” “别急，一会儿人到齐了，再跟你们说，这是大伙儿的财路。” 十来分钟后，陆半山、佟三柱、杨连升几个村委，加上方平山、王立国等村民组长和几个专业合作社的社长都到齐。 “李董，今天开会什么事儿？” 王立国问道。 “好事儿，虎城要给咱们指一条财路。” 马春霞都会抢答了。 “又有什么财路？” 方平山问道。 “你们别管什么财路，只要主任说的，你们照着做就是。咱们主任说的项目，哪个不赚钱？主任，喝茶。” 佟三柱把茶杯放到李虎城面前。 “好啦，人来齐了，咱们今天就临时开个会。你们也该知道，我把汽修厂的歌舞团引进到关山来，都知道了吧？” “知道，知道，这么大事儿怎么能不知道呢。早都知道了，就等着什么时候映山红歌舞团给咱们演出一场呢。” “我要说的财路，就跟歌舞团有间接的关系。当初特产城开业的时候，歌舞团曾经来演出过，不过那次是露天演出，临时搭的台子。” “如果冬天演出，还能在外面演出么？比如那些舞蹈演员，穿着棉大衣跳舞，这节目还怎么看？” “是啊，没法看啊，看不见胳膊大腿，有什么看头？” 杨连升冒出了一句。 李虎城恨不得起来踹他一脚。 你个没出息的鳖犊子，合着你看舞蹈，就看人家胳膊大腿？ 就这素质还当村委？乌合之众啊。 没等李虎城说话，马春霞不干了。 “杨连升你个缺德玩意儿，想看大腿，回家看你老婆的。不说话不会把你当哑巴卖了。听听主任怎么说。” “好啦，言归正传，我要说的，就是在关山建设一座剧院，这个就是你们的财路。” “这个……，李董，建设剧院，估计得不少钱吧？就为了给歌舞团演出，他们一年能演几场？太浪费了吧。谁出钱？” 佟三柱小心翼翼说道。 “这就是我找你们来的原因，你们说应该谁出钱啊？” “嘿嘿，李董，这还用说么？建设剧院，那可是一大笔钱啊。我们谁能出起这个钱？要说出钱，也就你能出得起钱。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王立国说完，就一个劲儿地给众人使眼色。 那意思大伙儿都明白，就是叫李虎城出钱。 “是啊，也就李董有这个实力，咱们就不跟李董抢生意。” 众人就纷纷说应该李虎城出钱。理由基本上一一致，就是他们没钱，李虎城有钱。 “你说你们啊，我都懒得说你们。你们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有钱，你们没钱么？” “我告诉你们，就是因为我有眼光，看问题既能看的长远，又能看得透彻。你们做意没有我赚钱多，就是因为你们鼠目寸光，看问题看不到本质。” “比如你王立国吧，王家小烧你干了多少年？从改革开放的时候就开始干，十几年了吧。” “你赚了多少钱？我做生意多长时间？也就两年来时间吧。我现在有多少钱？你有多少钱？” “我到罗斯走一趟，赚的钱就是你王立国的一百倍以上。知道这是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企业家，你只是土财主。” “还有你们，包括你方平山也在内，你们只会赚钱，不会投资。” “有人就要说了，我办合作社不也是投资么？你那不叫投资，就是小打小闹，赚几个小钱儿维持生活。” “我说的剧院，就是投资的项目。按说我要是想建设剧院，本来没有问题。不过就是投资个百八十万的事情，对我来说九牛一毛，不费吹灰之力。” “这么好的项目，我不想跟你们抢，就是想把这条财路留给你们。既然你们不要，那就别怪我吃独食儿。我就自己来干，你们可别后悔。” “嘿嘿，我们保证不后悔。” 杨连升说道。 “好，现在我就跟你们说说，我将来怎么从这个剧院赚钱。” “第一条，就是映山红艺术团的演出，可以收门票。将来艺术团火起来之后，不仅仅关山人会看，别的地方的人，也会来看演出。” “去年特产城开业，周边的乡镇，古城、绿江、草河、溪水，甚至奉天都有人来看。将来这些地方的人，不仅会来，还会越来越多。” “这是一个收入来源。第二个收入来源，就跟关山的人口有关。到明年这个时候，关山至少有七八万人口。” “你们知道这意味什么么？” “古城九万多不到十万人口，就有工人文化宫和民族文化宫两个电影院。平均不到五万人就一个电影院。” “古城人看电影，关山人就不看电影么？看电影是不是得买票？这不就是赚钱的机会么？谁说剧院就不能放电影啦？” “第三个来钱道，就是卡拉ok歌舞厅。现在关山有两个歌舞厅，你们有人也去过吧？哪天晚上唱歌跳舞的少啦？卖酒，卖饮料，卖小食品，瓜子，荷兰豆，那价钱多贵啊？这不都是钱么？” “再说录像厅，关山现在有一个录像厅，古城人还是铜羊人来开的吧？每天多少人看录像的？前面座位满了，后面都得站着看吧？” “还有，看电影的时候，卖一些爆米花，雪糕什么，不赚钱么？弄一台冰淇淋机器，不赚钱么？” “说到雪糕的事情，现在关山的雪糕、冰棍都是外来的吧？你们这么多人，就没人想办个冷饮厂？” “好啦，话再说回来，还说剧场的事情。” “服装厂一千六百来人，三建一千五六百人，特产城一千多商户，将来的产业园，标准件商城，人都不能少。” “今后还可能有其他企业，过年过年节，给职工包场看看电影，或者看一场艺术团的演出，赚钱不赚钱？” “还有，这些单位年初开个动员大会，年终开个总结表彰大会，是不是得有个比较大的会场，到剧院租会场开会，这不是钱么？” “学校的开学典礼，毕业典礼，包场放映爱国主义影片，这不是钱么？” “有钱人家结婚，或者老人七十大寿，八十大寿，请全村人看一场电影，这不是钱么……？” “我知道，你们单个人拿出这么多钱费力，但是可以合伙儿啊？” “我能跟舅舅合伙办服装厂，还能跟东洋人合资办厂，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呢？” “一个人钱不够，就两人，两个不够就十个人，十个不够就二十个，三十个人。” “关山人不够，还有头道、二道、三道、河东、河西、赛牛、河口、新河、虎洼、河口……。” “大伙儿成立一个股份公司，选出董事长，总经理。弄一伙人经营，年底按照股份分红。” “我的那些合资公司，不就是这么干的么？远在东洋的人，都敢到这里跟我合伙儿做生意。就关山这一圈儿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不敢的呢？” 唉，这帮二货，这点儿事儿还得我教。 “李董，这个生意给我们干吧。” 王立国站起来说道。 “对，算我一个。” 方平山也站了起来。 “也算我一个。” “还有我。” 或者站起来，或者举手，众人都想干了。 这帮鳖犊子，不是说不干么？是谁说不后悔的？ 第548章 不请自来 第二天，佟三柱、王立国、方平山几个人就开始张罗建设关山剧场的事情。 佟三柱张罗办营业执照等手续，方平山在家里张罗招股的事情，王立国和杨连升则到奉天和溪水的电影院去考察，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 这两天，李虎城也很忙。 第一件事是参加了海德保健品有限公司的投产仪式。 目前海德集团已经开发出了两个产品。 一个是参茸口服液，另一个是燕窝银耳萃取液。这两个产品的生产线已经建成，可以正式生产。 产品见交给特产城的商户们经销，此前已经生产出了部分样品进行试销，据说效果很不错，南方沿海一带的客户，非常欢迎这两个产品。 正在开发的是人参浓缩液。 这是一种采用先进萃取技术的产品。把人参的精华部分提取出来，然后冲水喝。 一瓶200毫升的人参精华液，售价五百元以上，利润可以达到100%以上。是一个暴利产品。 第二件事，是参加了液化气站的开业典礼。 谷秋颖投资的液化气站，在她表姐王珺的张罗下，已经办齐了全部手续，通过验收，正式开业。 开业之前，已经开展了预定业务。 开业当天，就有跟多人前来充装液化气，购买气罐和炉具。 第三件事情，就是河口甸子那里，蓝长生投资的溪水市鼎盛用具有限公司建成投产。 李虎城、于丹宁、于丹平、王珺、蓝长业、郭卫兵以及新任的河口乡乡长李千寻等，都参加了开业仪式。 开业仪式后，虎城集团和鼎盛公司签订了定货何同，包括货架、柜台、床、更衣箱等，价值四百万元。 双方还约定，这批合同完成之后，今后继续订货。 虎城集团同时支付了一百万元的预付款，对鼎盛公司表示支持。 合同签订完之后，鼎盛公司在对面的映山红酒家举行庆祝宴会，招待来宾。 这个映山红酒家，连同映山红旅馆，也是今天正式开业。 目前由黄羽兼任经理负责经营，属于配件城的产业。也属于虎城集团的产业。 三天之后，于丹宁和=叶辉开车，带着一辆大客车和卡车，前往绿江，把歌舞团的三十二名员工和道具一起接过来，入住葫芦沟的飞云寺别院。 入住的同时，虎城集团映山红艺术团正式挂牌成立。 古城县县长丛国盛、副县长那彩霞、土地局长罗坤、建设局长刘明贵、电话局长肖桂波、疾控中心主任唐风山、草河县长郭卫兵，河口乡乡长李千寻、赛牛乡乡长于丹平、副乡长曹立波都来表示祝贺。 按照原计划，没邀请这些人来。只是虎城集团的人和关山乡里的主要人物参加就行。 除了集团自己人，剩下的就是孙小米、刘俊、曹大元、郭平安、卢作文、赵存栋、胡大力、胡二力等这些本地诸侯。 也就是简单举行一个仪式，然后挂牌，放鞭炮，就算完事。 没想到这些外鬼来了这么多。 都是有点儿身份的人，又是来祝贺的，仪式完事儿之后，就要到中午，也是吃饭的时候。 叶辉没招了，就请示于丹宁，临时在凤仙饭店定了酒席，准备招待这些人。 因为是第一天来，索性就连艺术团的人也算上，一块儿到饭店吃饭。 仪式完成之后，这帮家伙也不走，就到虎城集团的会议室呆着等吃饭。 以前别的企业开业的时候，这帮人不来。这回不请自来，李虎城就怀疑这帮家伙是不是借此机会来艺术团看美女的。 既有美女看，又能蹭饭，还给李虎城送了空人情，何乐而不为？ 至于来祝贺之类的，纯粹就是说辞。 如果真的来祝贺，怎么没有一个人带点儿礼物？ 都是空着手、空着肚子来的，哪怕送一个花篮，一面镜子的都没有。 但是人家是客人，又一个劲儿的说话好。满口都是李董又发了大财，这回又从罗斯赚了一个多亿之类的好话。 李虎城知道这帮王八犊子虚情假意，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强作笑脸，虚与委蛇。 直到下午两点。这些人才个个喝的迷迷糊糊离去。 送走了客人，周柔跟着李虎城到了办公室。 “李董，你说的歌曲和舞蹈呢？” 自从上次李虎城跟她说了此事之后，周柔就上了心，刚才吃饭的时候，就已经追问了一次。 “周团长别急啊，这就给你。” 李虎城就拿出几张歌单，递给了周柔。 这些歌曲，还是老套路。 李虎城拿出旋律和歌词，朱教授谱曲整理。 歌曲一共六首，都是李虎城前世流行的金曲。有男声的《华夏民谣》、《星光灿烂》、《九月九的酒》，女声的《久别的人》、《心情不错》、《执着》。 “回去叫人试唱一下，然后好好理解琢磨，寻找感觉。” “李董，这些歌儿能火了么？” “应该能，你是内行，回去试一下就知道。不过要注意保密。如果泄露出去，叫别人先唱了，可就前功尽弃。” “我知道轻重，舞蹈呢？” 李虎城打开了电脑，找出了《千手观音》的画面。 这是他根据自己的记忆，在电脑上做出来的效果图。 这个虽然比较难，但跟他做园林设计相比，还是要容易不少。 因为思路明确，动作和服装什么都有印象，做起来还比较顺手。只是因为画面比较多，做起来麻烦一些而已。 李虎城一边调节画面，一边给周柔讲解。 开始的时候，周柔还问几句，后来就没了动静。 李虎城回头一看，就见周柔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脸，眼神儿有些迷离。 我说大姐啊，别这么看着我好不好啊，你这眼神儿挺有杀伤力的。 不会是见我才华横溢，崇拜我，爱上我了吧？ 都三十九了，岁数太大了啊。 “周团长，周团长。” 周柔似乎清醒过来，舒了口气。 “哦，对不起，刚才有一点儿走神儿。李董，这个舞蹈简直令人震撼，你是怎么想出这个创意的？” “灵感，我在外地的是时候，见到千手观音像，就突然有了这个灵感。” “观世音菩萨是救苦救难的，有亿万个化身，有千手千眼。她能够洞察人间的一切苦难，然后伸出亿万只手，把人从苦难之中拯救出来。” “所以，这个舞蹈的主题和灵魂，就是慈悲之心，怜爱之心，是人间的大爱。我想你围绕着这个主题编舞就行。” “对了，还有这两个小品剧本，也一块儿给你。回去你们也可以修改一下，不过这些包袱和笑点，还是尽量保留为好。” “你回去之后，抓紧时间编舞和排练，十月中旬就要去金色大厅演出，时间还是非常紧迫的。” “电脑，叶经理一会儿会给你们送去，歌单，剧本，加上这个软盘给你，回去准备吧。对了，艺术团的人会用电脑吧？” “美工小韩会用。” “那就好，你去找叶经理，叫他送你回去，顺便把电脑送过去。” 周柔如梦初醒，恍恍惚惚中接过东西出去。 第549章 过去那点事儿 第二天，汽修厂厂长徐志强带着刘冰、车身分厂厂长、工具分厂厂长来了。 这几个人以前都认识，在一起喝过酒。 除此之外，还有总会计师，总工程师，总经济师三人。 其中的总会计师和总经济师，都是新上来的。原来的总会计师和总经济师，因为受周宇明案的牵连，都已经被免职，目前还在被调查当中。 李虎城和叶辉带着一行人，在关山到处转悠。 到了产业园的时候，遇到了涂黎明。 “咦，老涂，你怎么在这里啊？” 徐志强吃惊道。 “哎哟，这不是老徐么？您这么大的厂长怎么到这山沟里来啊？我可告诉你啊，汽修厂的厂长，到关山来，可没有什么好下场。周宇明原来就在这里呆了好几年，这回进去了吧。你也小心点儿，别象周宇明一样，也进了监狱。” 徐志强尴尬一笑。 “老涂，都这么多年了，过去那点儿事儿，你还记得呢？” “哼，君子不夺人所爱。当年你用卑鄙的手段，把唐红抢走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老涂，你这么说就不对啊。唐红如果喜欢你，我就是想抢也抢不走。你应该多从自身找找原因。” “哼，我早就找到了。我就是没有你那么卑鄙，没好意思先斩后奏，才叫你得手。周宇明那个鳖犊子，当时还帮着你骗我。哈哈，报应啊，如今他终于进去了。” “你看看汽修厂子现在这个鸟样，好好的一个厂子，愣是叫你们俩给折腾成这个样子。你们能对得起那些前辈们么你们。” “老涂，我才上任几天，这帐可算不到我头上来。” “哼，你是不是班子成员？米凤兰一家在汽修厂胡作非为，干尽了坏事，谁都知道，你敢说你不知道？” “对了，你们到这里来干啥呢？李董，这个徐志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离他远点儿。” “喂，涂黎明，我跟李董之间的事情，跟你无关。你别在这里挑拨离间。” “哼，你徐志强跟我无关，但李董跟我有关。李董在海南的时候，我就追随李董。现在到这里办厂，李董还给我担保贷款，又给了出口订单。李董这么对待我，我自然要维护他。” “徐志强，你们跟人家李董学学。李董才二十五岁，你都快六十了，你看看人家李董的虎城集团，蒸蒸日上。” “再看看汽修厂，如今半死不活的，你还好意思出来溜达？如果是你，找就找一棵歪脖树吊死算逑。” “涂黎明，懒得搭理你。提醒你一句，玩儿车床的时候小心点儿，别把手指切断了。” “哼，你脖子断了我手指也不会断。” “涂工，你去忙你的，我们还要到处走走。” 见涂黎明不依不饶的，李虎城只要替徐志强解围。 “好，就看你李董的面子，这回饶了他。否则的话，哼。” 涂黎明狠狠地瞪了徐志强一眼，气哼哼走了。 “你们看看，这个老鳖犊子，也不讲个理，就知道挑事儿。” “徐厂长何必跟他一般见识，他就这个德行，谁都知道的。” 刘冰劝道。 “算了，懒得搭理他，我要是跟他一般见识，这一辈子早就气死了。” 一边的黄总工程师听了，心里就腹诽。 你也不敢在涂黎明跟前儿较真儿吧。 当年用阴谋诡计把唐红从涂黎明身边儿撬走，你也太卑鄙了些。 我觉得涂黎明骂得对。 “对了，李董，涂黎明的厂子效益怎么样？” 黄总工程师问道。 “很不错，他专门生产汽车紧固件，轮胎螺杆、螺母什么的。一年下来，至少三四十万的利润吧。如果这批出口产品合格，估计利润至少翻一番。” “这么多？” “多么？似乎不算多啊？他的厂子在产业园里还不算最大的呢。有两个南方人，生产石油设备标准件，一年利润至少上百万呢。” “想不到涂黎明这样的人，如今都能干出这么大的事业来。” 偏见啊，还瞧不起涂黎明。 这家伙本事大着呢。 你们汽修厂到处都是人才，就是在你们手里没有用武之地而已。到了我这里，涂黎明、任明路、高二林，哪个不是人才？ 几个人正往外走，头道村村长孙玉发气喘吁吁，小跑着过来。 “虎城，我没来晚吧。” “没有，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绿江汽车制造厂的徐厂长……。” “今天来，是想跟我谈谈合资办厂的事情，走，到四方地看看去。” “好，我来带路。” 今天徐志强一行人来，就使想跟李虎城合作办厂。 李虎城也有这个意思，也就没有耍心眼儿，爽快地同意洽谈。 徐志强也同意李虎城的方案，采用两条腿走路的方针，一边生产专用车，一边研发罐车和泵车。 现在出来看看场地，一会儿回去还要接着谈判。 办厂需要大约一百五十亩地，关山村现在已经找不到这么大的空地，如果在关山村办，就得占用耕地。 不仅征地手续难办，价钱还高。李虎城就决定在头道村征地。 头道村地价便宜，紧挨着关山村，将来一定会跟关山村连在一起，成为城市的一部分。 从关山到河口的公路路过头道村，虽然稍远一点儿，但关山到河口的对发班车现在已经通车，两个村实际上已经连在一起。 一个小时一班车，交通也算方便。 四方地，顾名思义，就是一块长方形的空地。 从头道村六组的耕地边上开始，一直到绿江岸边的江堤。 这里是一片比较低洼的，略显得狭长的地块，总面积将近四百亩。 因为靠近江边，还有几个水泡子，周边长满了水草和芦苇。 “徐厂长，就是这块地。这里地势低了一些，不过拉一些碎石沙土垫一下就可以，加高三十公分就行。” 李虎城早就看好了这块地，以前也叫冯轮他们帮自己勘察过。对于这里其实早就有了规划。 “咱们用不了这么多吧？我想有一半就足够。” “咱们也不用全买，用多少买多少。老孙，我买南边的二百亩，你开个价吧。” 李虎城说完，就盯着孙玉发，看他有何反应。 第550章 这回不上当 孙玉发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嘿嘿一乐。 “虎城，咱们爷们儿谁跟谁啊。团湾子产业园那里，咱们合作的非常愉快。就按照那个模式，我们村里出地，你给咱们股份就行。” 团湾子产业园那里，今年上半年的分红已经给了头道村。一下子就得了十几万，村里原来的债务还了一大半。 孙玉发尝到了甜头，就想如法炮制，在四方地复制团湾子的成功模式。 “我说老孙，你又想算计我是不是啊？团湾子那些地，你就算计了我一回，我吃了大亏。” “我辛辛苦苦地平整土地，又是建厂房，又是招商的。你们可倒好，几个村委一天不是喝酒就是小麻将，什么也不干，就拿钱。你就是地主土豪，往死里剥削我。” “我告诉你，这回我再也不上你的流氓当。合伙儿我是说死也不跟你合伙的，这回就买断。你就说说多少钱一亩吧。” “虎城，你不能没良心啊。团湾子产业园那里，你办了多少家企业啊，还能办多少家，你别以为我不识数。” “你能赚多少钱，你有数我心里也有数。你给我们那几个钱，跟打发要饭花子没什么两样儿。” “这回我不上你的当，你们关山没有什么空地，你想办厂，就得用我们头道的。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我给你个优惠，20%的股份，否则免谈。”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上回就叫你给忽悠了，这回还想忽悠我，没门儿。 “孙玉发，行啊，有俩钱儿，说话都硬气了是不是？没错，关山是没有空地。但别的地方有啊。” “关山往南，就是铜羊的平坨村。我到平坨村去买地，比你这里便宜的多。免谈就免谈。徐厂长，咱们走。” 孙玉发本以为胸有成竹，没想到李虎城还有这一招，立刻就慌神儿。一把拉住李虎城。 “喂喂喂，虎城，你看看你着脾气，还是这么爆。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么。咱们谁跟谁啊，你出个价？” “不入股了？同意卖了？” “同意，同意。有事儿好商量嘛，你开个价。” 你个鳖犊子，我不同意行么？ “一亩一千元，一把一吱嘎。” 一把一吱嘎，就是付现钱的意思。 孙玉发脑袋摇晃得好像拨浪鼓一样。 “不行不行，虎城，你这是骂我呢。现在关山的地皮多少钱一亩？你给一千块钱，村民们今晚上就得把我家的房子给烧了。” “咱们也不是外人，你就实实在在给个价钱。好说好商量。我也不会为难你。” “好吧，看在你们头道困难的份上，我就扶扶贫，一亩一千五。” “虎城，你还是骂我呢。你们关山的土地多少钱，我也不是不知道，一亩一万都下不来吧？” “这里虽然稍微远点，但是离关山也不过就二里来地。现在关山到河口的班车，一个小时就一趟。将来关山再发展，人再多一些，兴许半个小时，二十分钟就一趟车，那就跟城市的公交车差不多。” “咱们头道跟关山基本上就一体化了，你这个价钱，实在说不过去。” 这个孙玉发行啊，虽然不知道我要建设一座城市，但是能看出城市元素来，连一体化这个趋势都能看出来。 竟然小瞧了他。 “咱们头道现在虽然不如你们关山，但是咱们也知道寻找各种门路，也知道干，不能总是这样。” “你也别说扶贫那话，咱们不用你扶贫，这点儿志气还是有的。你关山发展，也有咱们头道的贡献和牺牲。” “喂，孙玉发，你们牺牲了什么？贡献了什么？” “咱们头道村的人，在你们关山打工的有多少？至少一百多人吧？是不是给你们做贡献？” “我给他们工资了啊？” “是给了工资，但是咱们头道人都不在你那里吃住，一年光是吃饭住宿钱，就给你省了多少钱？如果把头道人都换成外地人，你不也得供他们吃住？” 嘿，还能这样算账。 不过，他这个歪理似乎也有些道理。 “好吧，老孙，你开个价来。” “我也是爽快人，五千块钱一亩，一把一吱嘎。” “不行，太贵了，没有你这个价钱，两千一亩。” “你才没有这个价钱呢，看在团湾子合作的分儿上，咱们又是邻村，就给你个优惠价，四千一亩。” “不行，你这里是洼地，我建厂的时候还得垫高。拉土方都得二三十万。江堤那里我还得加固，就两千。” “我这里是连片的，将来还会有企业到关山来落户，你们关山没地方，就得到我们头道来，我的地不愁卖。就四千，少一分钱都不卖。” 嘿，这个老家伙，有点眼光啊。 “好吧，老孙，咱们换个思路。我把整个四方地都买下来，四百来亩，三千元一亩，你一下就能收一百二十多万，你们头道就富起来了，怎么样？” 都买下来？ 孙远飞心里快速合计起来。 原来村里研究，就是三千到三千五一亩，不过那是二百亩的。现在一下子四百亩都卖掉，就赚着了。 有了这一百二十万，村里的债就能还清，加上产业园那里分红，村里的日子就彻底好了起来、 你关山能给民办教师涨工资，我也能。 你能给贫困户、五保户补助，我头道村也能。 你关山能安装有线电视，我头道村也能。 你们能给村民交农业税、乡统筹、村提留，我也能。 你关山全省第一，我头道全省第二，就比你差了一名，那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好，成交。” 孙玉发恶狠狠道，长长的舒了口气。 谈好了地皮的事情，一行人就回到集团谈判联合办厂的事情。 谈判非常顺利，不到一个小时就达成协议。 李虎城这边出土地，厂房、生活设施、流动资金，占股百分之六十。 汽修厂方面出设备、技术，外加一百五十名人员，包括管理，技术、熟练工人，占股40%。 李虎城现有的八百三十台二类底盘，用于改装油罐车和消防车，价钱按照比市场价优惠10%核算。 油罐车和消防车都是汽修厂的成熟产品，销路一直不错。 以前因为受制于永春汽车厂的底盘供应数量，才没有大量生产。 现在有了八百多台二类底盘，可以快速形成生产能力，占领市场。 这对于双方来说，可以算是双赢。 第551章 缺人啊 在生产专用车的同时，就开始研发罐车和泵车。 争取两年拿出样车，第三年试车，改进，最后通过验收。进入生产目录，第四年正式投产。 组织机构的组成，由李虎城担任董事长。刘冰任副董事长兼总经理，负责公司日常经营管理。 刘冰虽然现在是后勤处处长，但她也是技术出身。以前在车身、总装分厂都干过，对于汽车生产并不陌生。 加上他跟李虎城关系比较好，弟弟刘宁又是虎城集团的副总，是双方都能接受，也比较放心的人物。 “虎城，你什么时候动工？” 徐志强问道。 “办完手续就动工。需要把土地垫高，然后四通一平。” “三个月能不能投产？” 现在徐志强非常着急，他新官上任，急于打开局面，缓解汽修厂的危机，提振职工士气。 “不行，土地垫高和平整之后，还需要经过雨季沉积。再说了，我的三建目前施工任务也很紧，没有多余的施工人员。” “你的人不够，可以找外来的施工队啊。” “即使找外来的，三个月也不行，厂房、库房、锅炉、宿舍、食堂这些基础设施，一样也不能少，还得勘察设计……。” “你说得多长时间？” “现在是六月中旬，还有五个月施工时间，十一月十五号，上冻之前，露地施工结束，室内进行扫尾，十二月一号吧。” “不过，我尽量提前一些，争取十一月十五号开工，五个月时间。” “时间还是长了一些。” “徐厂长，你就知足吧。也就是我这里，各种大型建筑机械都有，还有各种电动工具，加上资金充足，才能有这个速度。换了任何一家建筑公司，八个月能完成就算是快的。现在这个时候开工，冬天不能干，明年这个时候都交不了工。” “好吧，也只能如此，那就拜托李董。我们就先回去，明天刘冰带人来，签订合同。” “中午吃了饭再走吧。” “唉，家里乱糟糟的，事情一大堆。等投产的时候，咱们再喝，一醉方休。” 徐志强一行人走了，李虎城把谈判结果告诉了于丹宁。 两个人事先已经沟通过，这个结果基本上就是原来预期的结果。 “唉，那边一大堆工程还没有完工，接着就是垃圾处理厂，这回又突然冒出个专用汽车有限公司。” “虎城，摊子铺的太多太大，容易失控。今年再也不能上新项目了。” “好好好，这是今年最后一个。” “人呢？哪个工地上都是满负荷生产，抽不出来人啊。” “垃圾处理厂今年停了吧，明年三建就能腾出手来。” “也只能这样，但是汽车厂工程建设也没人啊。” “叫孟广志回河东招一些过来。” “你啊，你以为那么简单的事情啊。这个时候正是麦收的季节，麦收之后又要种地。” “再说了，这个时候该出去打工的，都已经找到地方了。人少还行，汽车厂这边至少得一两百人吧，一时之间哪里找那么多合适的？实在不行，就包给别的建筑公司干吧。大不了叫林总抽两个人好好监督一下。” “也只能如此了，你给周院长和冯轮、王谦打个电话，叫他们明天就来勘察设计。” 商议已定，李虎城就叫叶辉去找孙玉发，一起到乡里去办土地出让手续。 然后又给林卫国打电话，叫他到四方地跟自己会和，商量运送土方，填充场地的事情。 李虎城到四方地的时候，林卫国已经到了。 “跟汽修厂谈好了？” “谈好了。” 李虎城就把大致情况说了一下。 “什么时候交工？” “十二月一号，我说尽量在十一月十五号之前完工。时间确实紧迫了一些。” “是够紧的，不过也不是没有希望。既然这块地已经定了下来，明天就开始干。” “明天？” “先干两样，一是拉土方，现在能腾出来六台车。实在不行就再雇几台车。推土机没问题，至少可以腾出来一台。赛牛那边的钩机，再有两天就结束，可以回来。” “手续还没有办完就动工……。” “哈哈哈……。没关系。咱们做好事，垫一下洼地。就要到雨季了，咱们免费给加固一下江堤。不给钱，不求他们表扬，只要他们不来干涉还不行么？” 这个主意不错，不愧姜还是老的辣。 “李董，你说的罐车和泵车，真的有那么高的效率么？” “有啊，到时候试试你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能运到家？” “再有二十来天就差不多。林总，你是说……。” 李虎城似乎捕捉到了林卫国的思路。 “既然这两种宝贝那么神奇，现在又有搅拌站，为什么不用上呢？” “厂房都是单层的，地面和屋顶都是钢筋水泥，如果用泵车浇筑，那速度可就快多了。” 李虎城一拍脑门儿，恍然大悟。 我都忙得蒙圈了，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呢。现成的罐车和泵车不用，还等何时啊。 “等周院长他们的图纸出来，我好好排一下工期，争取再提前一些，咱们就用汽车厂工程，创造一个奇迹。” 两人走到江堤上，看着眼前的四方地。 “李董，汽车厂只能用一百五十亩，剩下的地，你打算干什么？” “给何啸和高二林留着，等他们回来大显身手。” “打算叫他们干些什么？” “何啸是精密元件加工，国际领先水平的高端加工业。” “二林呢？” “他要干一个大家伙，一件设备就能卖五六千万、七八千万，就能赚上千万利润。” “什么设备能赚这么多钱？” “盾构机，听说过么？” “盾构机？没听说过。这个盾构机究竟是干什么的？” “挖掘隧道的，比如地铁和火车涵洞。你知道船蛆这种虫子么？” “知道啊，我小时候在绿江边上的船上见过，在船板上打洞的虫子。” “对，就是这种虫子，它在木板上钻洞的时候，会分泌出一种粘液，用来加固洞壁。一个法兰西的工程师受到启发，发明了盾构施工法。” “等到9年的时候，在英吉利出现了世界上第一台盾构机。” “9年就出现了？那咱能岂不是落后了很多年？” “是啊，落后了七十多年，所以要奋起直追。” 第552章 别怪我心狠 关于头道村出让四方地这块土地的事情，乡里也支持，很快就报到了县里。 这一次孙小米亲自出面，配合叶辉办理手续。 在丛国盛生这里签字之后，剩下的手续就好办了，叶辉接着去办手续，孙小米被丛国盛留了下来。 “小米啊，到关山这么长时间，有什么体会啊？” “还行吧，刚去的时候不太适应，没有找准方向，现在已经理出了一些头绪。不过，关山的变化太快，尤其是李虎城动作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鼓捣出个大动静出来，一时之间还不太适应他的节奏。” “哈哈哈，这个李虎城啊，总是干一些叫人吃惊的事情。去罗斯做生意的人很多，偏偏就他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那批汽车底盘和发动机，这回又让他赚了不少钱吧。” “估计上亿吧。” 这个数字，还是孙秀兰说出来给孙小米提供的。 丛国盛虽然知道李虎城会赚不少钱，但还是吃了一惊。 “这么多啊，咱们整个古城县也没有像他赚钱这么容易的。除了跟绿江汽修厂合作，他还想干什么？这么多钱，总得有地方花吧。” “我听于丹宁说，他们目前铺的摊子太大，今年不想上新项目。就连垃圾处理厂都要推辞到明年。” “汽车厂的项目，目前还没有工人，林卫国正着急到处招工呢。” “没有工人？咱们一建、二建的工人不都是放假么？” 丛国盛说着，就叹了口气，想起来以前胡经理和姜经理得罪李虎城，最后李虎城不给一建和二建工程的事情。 “这个……，李虎城对一建和二建好像……。还有，一水和二水当初的事情，也做的不太地道。” “现在李虎城那里都是从草河进水泥，不过草河的水泥有时候也供不上。李虎城宁愿从奉天进水泥，多花运费，也不用一水和二水的水泥。” “唉，近在咫尺的铜羊水泥卖不出去，他却高价到奉天买水泥，这个现象，是不是很不正常？” “当然不正常，古城有建筑工人闲着没活儿干，李虎城大量使用外地的工人。” “咱们的二水产品卖不出去，工人放假，李虎城却到奉天高价买水泥。看起来就是一场讽刺剧。” “我曾经跟于丹宁说过这件事情，但是她和李虎城对于一建二建、一水二水当初卡他们脖子的事情耿耿于怀，就是不原谅。宁愿多花钱，也用外地的人和水泥。” “唉，可惜李虎城是私人企业，他用什么人，用谁的水泥，咱们也不好干涉。”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孙小米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告辞离去。 丛国盛寻思了一会儿，打电话叫来了那彩霞。就把刚才跟孙小米的谈话说了一遍。 “李虎城主要是生胡经理和姜经理的气，现在他们两个已经被撤职，李虎城的气应该消得差不多了吧。我觉得李虎城这个人，心胸其实挺大度的。” “老丛，你的意思是让一建和二建的工人到李虎城那里去？” “是啊，你觉得李虎城能不能答应？他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一建和二建虽然没有什么像样的设备，但这些工人毕竟干了那么多年，也是熟练工人，怎么也比新招的人容易上手。” 一建和二建，加一起一共有一百七八十名职工，目前没事干，都放假在家。每人每月发四十元生活费。 这四十元就由县里面承担。 如果这些工人能到李虎城那里去，不仅能赚到比较高的工资，还能免除县里这笔负担。 “可是李虎城那个小鳖犊子，我现在一见他面就打怵，他就是不给咱们面子，又能把他怎么样？” “我觉得这事儿还是有希望的，不过要采取迂回战术。这回咱们不找李虎城。你是女人，女人之间总是好说话，就找李虎城身边的女人。” “你是说找于丹宁？” “于丹宁算是一个，她是古城人，权力很大，一般情况下，只要是她答应的事情，李虎城都会同意。还有一个女人，对李虎城具有很大的影响力。” “谁？陆凤仙？” “陆凤仙不行，你忘了何巧云么？李虎城很孝顺，他妈说的话，基本上他不能驳了面子。” 那彩霞恍然大悟。 “老丛，你这招儿没准儿还真行啊。我这就叫于丹宁和何巧云过来，跟他们说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丛国盛看了那彩霞一眼，没有说话。 唉，还是那个脾气，就不知道动脑子。 还我觉得怎么样，我觉得不怎么样。 现在是你求人家办事儿，还放不下自己的架子？若是连于丹宁和何巧云都不同意，这事就彻底夹生了。 见丛国盛不吱声，那彩霞就急了。 “老丛，你倒是表个态啊。” “那县长，如果我是你，就亲自到关山走一趟，请于丹宁和何巧云吃饭。” 那彩霞一拍桌子，把丛国盛吓了一跳。 “对啊，这招儿高明啊。老丛，你说你这个人，有了主意怎么不早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蔫坏蔫坏的呢。” “那彩霞，我给你出主意，反倒成了蔫坏，你有没有良心啊？” “好好好。我错怪你了，谢谢你啊。我一会儿就去，正好赶上中午到关山。” “慢着。” “又怎么了？” 那彩霞只好又坐下来。 “既然请她们两个吃饭，这顿饭就要发挥最大的作用。如果能把二水的事情一块儿解决，这才是最理想的。” “我说老丛，你有点儿太黑了吧。一顿饭也就一二百块钱，解决一百八九十个职工就业问题，你还不知足？” “再说了，二水和一水，只要原来的厂长还在，李虎城就不会用他们的水泥。” “是啊，这就跟一建和二建一样，胡经理和姜经理不在了，李虎城才可能用咱们的工人。” 丛国盛不往下说，就等着那彩霞自说话。 那彩霞也不傻，自然明白丛国盛的意思。 但是铜羊属于她的管片，第二水泥厂的厂长也是她提名的。 现在换了厂长，新厂长虽然还是她提名，但是毕竟证明了自己过去用错了人。 但是，现在二水的二百多名工人，有一半多放假在家，也是嗷嗷待哺，成为县里的负担。 如果牺牲一个厂长，交换李虎城用二水的水泥，救活了二水，让那些工人正常上班开资，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 救活二水，解决三百来人的就业问题和生计，这才是大事。 况且二水的刘厂长，也实在太蠢，辜负了自己的期望。 算了，刘厂长，是你自己不争气，别怪我心狠。 “老丛，我觉得二水的刘厂长，已经不适合厂长的位子，我建议对他的职务进行调整。” 这就对了，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好吧，你叫办公室通知一下，咱们开个班子会，研究一下这个问题。” 第553章 必有缘故 今天这次会议，是虎城集团临时召开的一次会议。 会议的议题主要是两个。 一是通报跟汽修厂联合办厂的事情。 这件事情人们已经知道，四方地那边已经开始施工，今天不过是介绍了更多的细节。 对于这件事情，人们总体上是赞成的。 弄回来那么多汽车底盘，总要有个销路。跟汽修厂这样的正规大厂合作，还是一件比较有前途的事情。 虎城集团目前不缺钱，正是高速扩张的时候，集团高层也普遍都有一种乐观情绪。 目前外面的企业，很多日子都不好过。虎城集团此时一枝独秀，也让这些管理层信心十足，觉得正是自己创造奇迹，在市场上占据更加有利地位的最好时机。 一旦其他企业渡过艰难的的时刻，再想象现在一样攻城略地，所向披靡，就不那么容易了。 第二个议题，就是讨论货币贬值带来的影响问题。 现在人民币对米元的比率，一下子贬值到了79:，几乎贬值了30%。 这次主动贬值带来的好处是，有利于增强出口产品的竞争力，有益于扩大出口。 对于服装公司、前田给水、小川建筑机械这几个合资企业来说是好事。 但是坏处也很明显，就是带来国内的物价上涨，在一些领域已经出现了通货膨胀现象。 服装厂的面料上，由于去年已经采取了预防性措施，签订了三年的长期合同，价格已经定了下来，没有受到贬值的影响。 但是其他领域不可能做到全部规避风险，最为明显的，就是各种建筑材料的价格普遍上涨了0%~20%。 其中用量最大的水泥，每袋上涨了3元钱，红砖每块由毛钱涨到了毛一分钱。 标准件产业园那些工厂的工人们，原来工资不高。此时也传出了要求涨工资的呼声。 那些大小老板们，此时正在琢磨给工人涨工资的事情。 涨工资是必然的的趋势，只是涨多少的问题。 虎城集团的员工，原来的工资就相对比较高，目前还算稳定，没有人提出涨工资的事情。 通货膨胀的影响是一定有的，但虎城集团的企业目前经营状况良好。加上现金流充足，没有银行贷款，财务费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还足可以应付这一波不利影响。 最大的影响，也就是利润减少一些。所以大家还是很乐观的。 加上刘宁和毕肖普正在罗斯联系生意，只要再做成一笔生意，就不仅可以抵消通货膨胀带来的不利影响，还可能大赚一笔。 散会后，人们还在议论着这件事情。 就在此时，那彩霞和孙小米来了。 “哟吼，那县长，好久不见啊，今儿个来有什么指示？” 李虎城嘴上热情，心里却产生了警惕。 那彩霞一来，八成没什么好事儿。 “你们看看，虎城这话，听着就觉得假。前两天艺术团挂牌的时候，我不是来了么，他偏偏说好久不见。你们说，他是不是不欢迎我来啊？” “那县长言重，我哪里会不欢迎呢。有什么指示就说。中午我请那县长。” “虎城说对了，我今天还真就没别的事儿，就是专门来喝酒的。不过不用你们请，是我请你们。” 到这里来请我们喝酒？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不过今天我专请女人，跟你们男人无关。丹宁、巧云，今天我请你们喝酒。凤仙那里我已经通知了，就到她家里饭店吃。” 于丹宁和何巧云互相看看，有点儿蒙圈。 好好的，怎么想起来请我们吃饭？ “你们也不要担心，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到这里来，总是吃你们的，觉得不好意思，今天就回请一顿。” “我说李虎城，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没有，没有。” 李虎城尽管觉得这里面必有缘故，但是人家请自己的老妈和未婚妻吃饭，也不好说什么。 正说着话，陆凤仙开车来了。 于丹宁和何巧云也不好拒绝，几个人也没开车，就步行去凤仙饭店。 “提辖，你说那彩霞突然来请吃饭，究竟是什么意思？” “管她什么意思，就凭丹宁和凤仙的智商，怎么也不会吃亏就是。或许是她觉得以前做的事情不对，来给她们道歉的吧。” “道歉也应该给我道歉啊。” “唉，想那么多干什么，我看她现在老实了，不再起幺蛾子就行。再说了，咱们也没什么好怕她的，她也掀不起什么浪来。走吧，到工地上看看去。” 快到下午两点的时候，李虎城正在办公室里跟周院长、冯轮、王谦研究建设汽车厂厂房的事情，就听着外面一阵喧闹。 出来一看，就见于丹宁、陆凤仙、那彩霞和那彩霞的秘书几个人吵吵嚷嚷回来了。 几个人互相扶持着，摇摇晃晃的，就差没倒下，一看就是喝大了。 我的天呢，这不就是一帮女酒鬼么。 “我妈呢？” 李虎城问道。 “喝多了，你爸背回家睡觉去了。对了，给我也找个地方迷糊一会儿。” 陆凤仙舌头都大了。 “来来来，苏经理，尤玉娜，你带着她们到你们宿舍里睡一会儿。” “不睡，咱们接着喝。” 那彩霞摇摇晃晃地，还在喊叫。 苏慧和尤玉娜一人一个，把陆凤仙和那彩霞扶走了。 于丹宁靠在李虎城身上，要不是李虎城扶着，随时都能倒下去。 “丹宁，菲菲呢？” “喝多了，在干妈那里睡了。” 死丫头，你老总还没倒下，你个秘书倒是先倒了下去。 “怎么喝这么多？去睡一觉吧。” “不急，有点事儿跟你说一下。汽车厂工程，工人的事情解决了。用的是一建和二建的工人。” “二水的水泥，从明天开始就进货。对了，还有两件事情，二水那个蠢货刘厂长已经调走了，去农具厂当副厂长，降了。” “去年从这里走的一建老吴那十来个工人我没要，剩下的都要了。” “这件事儿，我和咱妈、凤仙都答应了，你不许反对。” 怪不得那彩霞今天来请她们喝酒，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怪不得不找我，专门找她们，就是冲着她们好说话。 那彩霞，你可真是够阴的，算你狠。 “好好好，你们都同意了，我不反对。走，回宿舍去睡一觉。” “你背着我走。” 李虎城看看众人，见人们都看着他笑。 “有什么好笑的，你们喝大的时候，还不如丹宁呢。” “走啊。” 于丹宁催促着，已经趴上了李虎城后背。 “好，走。” 李虎城无奈，只好背起于丹宁，把她送到宿舍睡觉。 下午五点，那彩霞还没有睡醒，李虎城倒是接到了丛国盛的电话。 “虎城，那县长还在你那里么？” “在，中午喝多了，还在睡觉呢。” “你去把她叫起来，纺织厂的宋厂长和管厂长携款潜逃，叫那县长立刻返回县里。” 什么，宋厂长和管厂长携款潜逃啦？ “好好好，我这就去叫她。” 第554章 必有缘故 今天这次会议，是虎城集团临时召开的一次会议。 会议的议题主要是两个。 一是通报跟汽修厂联合办厂的事情。 这件事情人们已经知道，四方地那边已经开始施工，今天不过是介绍了更多的细节。 对于这件事情，人们总体上是赞成的。 弄回来那么多汽车底盘，总要有个销路。跟汽修厂这样的正规大厂合作，还是一件比较有前途的事情。 虎城集团目前不缺钱，正是高速扩张的时候，集团高层也普遍都有一种乐观情绪。 目前外面的企业，很多日子都不好过。虎城集团此时一枝独秀，也让这些管理层信心十足，觉得正是自己创造奇迹，在市场上占据更加有利地位的最好时机。 一旦其他企业渡过艰难的的时刻，再想象现在一样攻城略地，所向披靡，就不那么容易了。 第二个议题，就是讨论货币贬值带来的影响问题。 现在人民币对米元的比率，一下子贬值到了79:1，几乎贬值了30%。 这次主动贬值带来的好处是，有利于增强出口产品的竞争力，有益于扩大出口。 对于服装公司、前田给水、小川建筑机械这几个合资企业来说是好事。 但是坏处也很明显，就是带来国内的物价上涨，在一些领域已经出现了通货膨胀现象。 服装厂的面料上，由于去年已经采取了预防性措施，签订了三年的长期合同，价格已经定了下来，没有受到贬值的影响。 但是其他领域不可能做到全部规避风险，最为明显的，就是各种建筑材料的价格普遍上涨了10%~20%。 其中用量最大的水泥，每袋上涨了3元钱，红砖每块由1毛钱涨到了1毛一分钱。 标准件产业园那些工厂的工人们，原来工资不高。此时也传出了要求涨工资的呼声。 那些大小老板们，此时正在琢磨给工人涨工资的事情。 涨工资是必然的的趋势，只是涨多少的问题。 虎城集团的员工，原来的工资就相对比较高，目前还算稳定，没有人提出涨工资的事情。 通货膨胀的影响是一定有的，但虎城集团的企业目前经营状况良好。加上现金流充足，没有银行贷款，财务费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还足可以应付这一波不利影响。 最大的影响，也就是利润减少一些。所以大家还是很乐观的。 加上刘宁和毕肖普正在罗斯联系生意，只要再做成一笔生意，就不仅可以抵消通货膨胀带来的不利影响，还可能大赚一笔。 散会后，人们还在议论着这件事情。 就在此时，那彩霞和孙小米来了。 “哟吼，那县长，好久不见啊，今儿个来有什么指示？” 李虎城嘴上热情，心里却产生了警惕。 那彩霞一来，八成没什么好事儿。 “你们看看，虎城这话，听着就觉得假。前两天艺术团挂牌的时候，我不是来了么，他偏偏说好久不见。你们说，他是不是不欢迎我来啊？” “那县长言重，我哪里会不欢迎呢。有什么指示就说。中午我请那县长。” “虎城说对了，我今天还真就没别的事儿，就是专门来喝酒的。不过不用你们请，是我请你们。” 到这里来请我们喝酒？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不过今天我专请女人，跟你们男人无关。丹宁、巧云，今天我请你们喝酒。凤仙那里我已经通知了，就到她家里饭店吃。” 于丹宁和何巧云互相看看，有点儿蒙圈。 好好的，怎么想起来请我们吃饭？ “你们也不要担心，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到这里来，总是吃你们的，觉得不好意思，今天就回请一顿。” “我说李虎城，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没有，没有。” 李虎城尽管觉得这里面必有缘故，但是人家请自己的老妈和未婚妻吃饭，也不好说什么。 正说着话，陆凤仙开车来了。 于丹宁和何巧云也不好拒绝，几个人也没开车，就步行去凤仙饭店。 “提辖，你说那彩霞突然来请吃饭，究竟是什么意思？” “管她什么意思，就凭丹宁和凤仙的智商，怎么也不会吃亏就是。或许是她觉得以前做的事情不对，来给她们道歉的吧。” “道歉也应该给我道歉啊。” “唉，想那么多干什么，我看她现在老实了，不再起幺蛾子就行。再说了，咱们也没什么好怕她的，她也掀不起什么浪来。走吧，到工地上看看去。” 快到下午两点的时候，李虎城正在办公室里跟周院长、冯轮、王谦研究建设汽车厂厂房的事情，就听着外面一阵喧闹。 出来一看，就见于丹宁、陆凤仙、那彩霞和那彩霞的秘书几个人吵吵嚷嚷回来了。 几个人互相扶持着，摇摇晃晃的，就差没倒下，一看就是喝大了。 我的天呢，这不就是一帮女酒鬼么。 “我妈呢？” 李虎城问道。 “喝多了，你爸背回家睡觉去了。对了，给我也找个地方迷糊一会儿。” 陆凤仙舌头都大了。 “来来来，苏经理，尤玉娜，你带着她们到你们宿舍里睡一会儿。” “不睡，咱们接着喝。” 那彩霞摇摇晃晃地，还在喊叫。 苏慧和尤玉娜一人一个，把陆凤仙和那彩霞扶走了。 于丹宁靠在李虎城身上，要不是李虎城扶着，随时都能倒下去。 “丹宁，菲菲呢？” “喝多了，在干妈那里睡了。” 死丫头，你老总还没倒下，你个秘书倒是先倒了下去。 “怎么喝这么多？去睡一觉吧。” “不急，有点事儿跟你说一下。汽车厂工程，工人的事情解决了。用的是一建和二建的工人。” “二水的水泥，从明天开始就进货。对了，还有两件事情，二水那个蠢货刘厂长已经调走了，去农具厂当副厂长，降了。” “去年从这里走的一建老吴那十来个工人我没要，剩下的都要了。” “这件事儿，我和咱妈、凤仙都答应了，你不许反对。” 怪不得那彩霞今天来请她们喝酒，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怪不得不找我，专门找她们，就是冲着她们好说话。 那彩霞，你可真是够阴的，算你狠。 “好好好，你们都同意了，我不反对。走，回宿舍去睡一觉。” “你背着我走。” 李虎城看看众人，见人们都看着他笑。 “有什么好笑的，你们喝大的时候，还不如丹宁呢。” “走啊。” 于丹宁催促着，已经趴上了李虎城后背。 “好，走。” 李虎城无奈，只好背起于丹宁，把她送到宿舍睡觉。 下午五点，那彩霞还没有睡醒，李虎城倒是接到了丛国盛的电话。 “虎城，那县长还在你那里么？” “在，中午喝多了，还在睡觉呢。” “你去把她叫起来，纺织厂的宋厂长和管厂长携款潜逃，叫那县长立刻返回县里。” 什么，宋厂长和管厂长携款潜逃啦？ “好好好，我这就去叫她。” 第555章 也不用跟我检讨啊 李虎城一进屋，丛国盛就赶紧站了起来。 “虎城，你够忙的啊。” 丛国盛跟李虎城握握手。 “就是瞎忙，到工地上看看，我就这操心命。” “有事业才操心，没事儿干的人，想操心都操心不了。” 跟那彩霞打了招呼，几个人就说些闲话。 李虎城知道两个人来一定有什么事情，而且还是大事。看看于丹宁，于丹宁摇摇头，意思是她也不知道两人来干什么。 这两个家伙来到底干什么啊？ 李虎城不愿意跟他们打哑谜，就开门见山。 “丛县长，那县长，今天到这里，是有什么事儿，还是找我喝酒来了？” “这个……，唉，那县长，还是你来说吧。” 那彩霞迟疑了一下，似乎下定了决心。 “虎城，丹宁，纺织厂的事情，想必你们也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和县里都很痛心。” “这件事情，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和非常坏的影响，教训极为深刻。” “事情发生之后，我也进行了深刻的反省。这件事情我是有责任的，我准备承担起这个责任。” “咱们都是熟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有话直说，我已经向县里提交了报告，请求处分。” “我其实不适合副县长这个职务，我已经请求到妇联或者工会去。县里安排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无怨言。” 嘿，这倒是奇怪了啊，你反省也好，辞职也好，似乎用不着跟我说吧？便是检讨，也不用到这里来检讨吧。 “你们接收了一建和二建的给工人，又从二水采购水泥，让二水能够复产复工，县里和我那彩霞个人感谢你们。” “那县长，这个谈不上感谢不感谢的。我们也需要工人，也需要水泥，从二水采购的成本还能便宜一些。这就算是各取所需，互相成全。” “虎城集团作为古城的本地企业，也有这个社会责任，为古城的经济和社会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 “是啊，虎城和丹宁的觉悟就是高，想想以前跟你们之间发生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就感到羞愧难当。” 这个就没必要了吧，我早就懒得跟你计较这些事情。 “今天来，是想请李董和于总帮忙的。” 那彩霞终于进入了正题。 “纺织厂现在资金耗尽，已经停产，工人们放假。六百八十多人的生计，成了一个大难题。” “我和丛县长的意思是，由你们虎城集团接收纺织厂。不管是承包、租赁、买断、兼并。只要你们接收，能让纺织厂复产，能给职工开出工资来，任何形式都行。” “我也知道，你们今年不打算再上新项目。但是放眼整个古城，也只有你们虎城集团才有这个实力，能够让纺织厂起死回生。” “我们不求你们看在我们的面子上，也不求看在县里的面子上，只求你们看在那些可怜的职工面子上，给他们一条活路。” “让他们能够买米买菜养活一家老小，能让他们的儿女上学，能让他们的老人得到赡养。” “我和丛县长也知道这个请求有些过分，但是我们实在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只有你们才有拯救纺织厂，帮助那些工人么。” 那彩霞越说越激动，说到后面，竟然流出了眼泪。 “是啊，只有你们你能救救纺织厂，县里和古城人都会记住你们的情意的。” 丛国盛也有些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 李虎城知道他们的感情是真挚的，也理解他们的难处。 放眼古城，也确实没有其他企业能救得了纺织厂。 但是他李虎城能么？ “丛县长，那县长，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不过，我也跟你们说实话。” “我这里的情况，你们也清楚。这么多项目，都处在紧要关头，我们没有多余的精力。” “纺织厂的情况，我也知道一些，它的问题实在太多。” “设备落后，产品落后，经营管理水平更不用说。资金没有，还给宋厂长和管厂长担保，欠了银行二百万。” “谁接手了，没等开张，就得先还银行的二百万。” “便是还了钱，还远远不够。目前的产品销路不畅，想要上新产品，设备，技术都是全新的，工人得现培训，市场得现找。那投资就是无底洞。” “钱还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人。我这里目前没人啊。我专用车厂工程的一个项目部经理，就费了我很多功夫。” “虎城，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也理解你的难处。不过，你们服装厂跟纺织厂不是有一些相同之处么，就交给你们来经营，或者干脆兼并了，我想还是可以的。” 见李虎城无意接手，丛国盛就急了。 一个是织布的，一个是做服装的，差别大了，有个鸟相通之处啊。 “对，丹宁啊，你就是服装厂的人。虽然现在出来，但是你的工作关系还在那里啊。你就忍心看着你的姐妹们，一个个过不下去？你就忍心看着她们将来沦落风尘，去当小姐？” 那彩霞祭出了杀手锏，开始打感情牌。 “这个……。” 于丹宁有些不忍心，开始动摇。 李虎城一见于丹宁那样，就知道她同情心泛滥起来，赶紧接过话头来。 “丛县长，那县长，这件事情我们真的无能为力。你们跟我坦诚相见，我也不隐瞒自己的观点。” “我们是私营企业，工资虽然高，待遇虽然好，但是管理也严格，工人的劳动量也大。我们员工的组织纪律性，比国企和集体企业都要高得多。” “员工违反了劳动合同，我们随时可以解雇他们。” “但是纺织厂的职工行么？都是全民工，一个个的当大爷当惯了，没有多少本事，却散漫自由。违反劳动纪律，也难以处罚。即使犯了错误，我们也不能开除，还得给他们交养老金和医疗保险。” “反正不管怎么干，都有铁饭碗，都有政府给他们兜底。他们能好好干活么？” “这还不算，纺织厂虽然有六七百人，但是真正干活的，有几个人？大大小小的干部有多少？还有多少泡病号的？有多少长期不上班的？这些人，都得给开资吧。” “你们政府可以养活他们，我一个私人企业，可没有这个义务养活这帮闲人。” 第556章 不养那些大爷 人浮于事，机构臃肿，冗员众多，效率低下，是很多国营、集体企业的通病。 原来的林业总公司如此，纺织厂也是如此。 “还有，纺织厂也有退休职工吧，也得给他们发退休金吧。有病了得给治病吧，医药费也得我花钱。” “厂子本身就不赚钱，这就是个无底洞，我有多少钱也不够填的。” “我这里的钱，都是员工们辛辛苦苦赚的。拿他们的血汗钱，去养活那些大爷，这不公平。” “请恕我直言，这个纺织厂，即使宋厂长他们不跑，也挺不了多想长时间。便是我借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复产，也没什么用处。用不了多久，这笔钱花光，纺织厂还是那副样子。” “所以，不是我不想帮你们，是实在帮不了。你们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虎城，要不你就借给他们他们一笔钱。我们……。” 没等那彩霞说完，李虎城就打断了她。 “不行，他们根本就没有偿还能力，钱借给他们，只能打水漂儿。到时候我找谁要钱去？” 对于纺织厂，李虎城一点儿也不看好，不仅没有什么价值，甚至就是负资产。 纺织厂现在唯一值点钱的，就是土地。 但是那也仅仅是指古城而言。 有需求才有价值，土地卖不出去，就只是一块地方而已。 纺织厂的土地，现在甚至都不如关山的地皮值钱。 纺织厂在县城，跟李虎城的关山城市梦没有什么关系，他不值得投入资源，在那里用力。 资金、技术、设备、产品、市场，这些问题都好解决。 关键是人的问题不好办。 县城就那么大，是个人情社会。纺织厂六七百人，只要论起来，绝大对数都跟县府或者各个局委办的科长们拉上关系。 这些人是县城里掌握实权的人物，如果对职工处罚或者开除，他们第一时间就会找人来说情，甚至威胁。 给面子吧，企业没法管理，自己的意图落实不下去。 不给面子，就可能面临着各种刁难、报复。 整天陷入这种内耗当中，哪里有时间正经搞生产，做经营。 有那个时间和精力，自己在关山高高兴兴干事业多好，何必去自讨苦吃？ 在李虎城看来，服装厂最好的出路，就是倒闭。 或者把现有的一切推倒重来，进行彻底的人事制度，用工制度，经营管理制度，分配制度改革。 否则的话，根本就没有什么出路。即使换了设备和畅销的产品，也没有多大用处。 总之，根本的原因还是人的问题。 见李虎城态度坚决，丛国盛和那彩霞知道没有希望，就站起来告辞。 “李董，于总，我希望你们再考虑一下。纺织厂虽然目前处于困境，但它也有自己的优势。你们介入了，一定会有起色的。” “丛县长，我已经说过，我们不会介入，所以也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你们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送走了丛国盛和那彩霞，李虎城和于丹宁回到办公室。 “虎城，你觉得纺织厂真的没有前途？我觉得让他们转产服装，或许是一条出路。” “丹宁，我知道你对纺织厂有感情，但是这件事情真的不能感情用事。别的你好说，关键是人的问题。” “你在那里呆过，那些人什么样子，你还不清楚？咱们这里没有吃闲饭的人，一个萝卜一个坑，纺织厂有多少人吃闲饭？都是铁饭碗，咱们怎么管？” “唉，我也知道不好办，可是一想起来他们那么可怜……。唉，算了吧。不管了，就当我没在那里待一回。” “这就对了，真跟你要好的，或者沾亲带故的，你给点钱，借点钱，或者到这里给他们安排个工作，这都没什么问题。” “但是那么多人，真的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没必要把时间和精力放在那些大爷身上。” “当然，纺织厂也不是就一点前途也没有。除非实行彻底的改革，否则再怎么修修补补，也改变不了它的命运。” “唉，挺好的纺织厂，硬是被老宋和老管两个鳖犊子糟蹋成这样。” 你也别只是怪他们两个，就纺织厂这个样子，换成别人也没用。 “别想这事儿啦，我去艺术团看看。” “又去艺术团，那里都是美女，莺歌燕舞的，你悠着点儿。” “去去去，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你一个人就够我应付的，哪里还有精力去应付别人。” “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出去出去，懒得理你。” 于丹宁把李虎城推了出去。 李虎城换了罗马吉普，就向葫芦沟驶去。 没有直接到歌舞团，先去了飞云寺，想看看曾老道。 曾老道不在家，长生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说已经走了五六。 高桥三郎前几天回来一趟，住了一天，见曾老道没在家，没人管他，又出去浪。 小川玉子也是如此，从春节过后到现在，就一直没回来，好像这里根本就没有她的公司似的。 从飞云寺出来，就向葫芦沟林场驶去。 这里还在一直修路，同时堆砌景观物。 垃圾处理厂今年不建设，各处搜集的垃圾，就都送到葫芦沟来。 堆积在一起造假景。然后在垃圾上面堆上碎石和沙土，在种上花草，就成了各种造型的景物。 在这里转了一下，又去看看采石场，就准备到艺术团去看看歌曲和舞蹈的排练情况。 在别院外面，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音乐声音，进去之后，到了排练场，就直接进去。 周柔正带着舞蹈演员们排练，排练的正是《千手观音》。 咦，不错啊，有点儿意思啊。 周柔看见了李虎城，向他指了指，意思是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就继续指挥排练。 李虎城刚坐下，一阵香气袭来，梁洁穿着演出服，芊芊玉手端着一杯茶过来。、 “李董请喝茶。” “哦，谢谢。” “不用谢，我倒是应该谢谢李董呢。” “为什么要谢我？我没帮你什么啊？” “谢谢李董的歌儿啊，你写的歌真好，我觉得能火。” 自然能火，都已经火过了一回，经过验证的。 “能火就好，将来你也当个大歌星，就像程化蝶那样。” “我可不敢跟程化蝶比，人家现在就大红大紫呢。” “你也会有那一天的。” “对了，李董，我这套服装好看么？” 梁洁的演出服比较暴露，透过薄纱，里面的肌肤隐约可见。 就在此时，电话响了，孙小米打来的，说有急事叫李虎城马上到乡里去一趟。 你个死丫头，正跟梁洁探讨演出服的事情呢，偏偏这时候来电话。 但又怕孙小米真的有急事，只好叫梁洁跟周柔说一声，离开了艺术团。 第557章 歪理邪说 李虎城到了孙小米办公室，佟三柱和农经站的古站长也在。 “究竟有什么急事，这么着急叫我来，我忙得很。” 李虎城道。 孙小米一见李虎城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李虎城，你还好意思说，你来看看，你们村报的这叫什么数字？” 李虎城接过表格一看，正是关山村一季度的经济运行统计表。 “这表格怎么啦，没什么问题啊？古站长，有什么问题么？” 古站长恨不得踹李虎城一脚，只是不敢，脸上还得做出笑容。 “我说虎城啊，你就饶了我们农经站好不好，你这叫什么数字？报到县里，打回来了，还把我们给训了一顿，虚报，假数据。” “不会吧，三柱，你是怎么做工作的，连个数据都统计不准，还能干点儿什么？” 佟三柱恨不得掐死李虎城。 你个鳖犊子，你还好意思怪我，这不都是按照你的统计上报的么，现在你还有脸怪我？ 当时我就说不行，你非要加上，这会儿出事儿了吧。 “村长，上面说咱们的几个数据不符合要求，属于假数据。” “哪里有什么假数据，不都是真的么？孙乡长，你把话说明白。” “李虎城，你就装吧。好，你说说，维修飞云寺的217万，怎么就成了你们关山村的gdp？” “孙乡长，飞云寺就在关山村的境内，那里发生的经济活动，自然就属于我们关山的gdp。217万是虎城集团真金实银拿出去的，虎城集团也在关山村，算成关山的gdp，不是很正常么？” “你……，古站长，你来说。” 孙小米说不过李虎城，就推给了古站长。 “这个啊，虎城啊，从来就没有这么统计的。照着你这么算，关山村的gdp，就是全县前三，仅次于古城镇的东街村和铜羊的头台子村。” “第三有什么奇怪的，我这还是谦虚了。没把虎城集团的gdp算进去。如果都算上，关山就是全县第一。它西街和头台子两个村加一起，都没有关山村强。” “也对啊，你为什么不把虎城集团的数据加上？古站长，加上虎城集团的数据怎么？咱们关山就能有个全县第一村。” 孙小米立刻就动心了。 古站长一听就觉得不妙。 孙乡长到底年轻，李虎城这个鳖犊子一忽悠，她就动摇。 “孙乡长，这样不行啊，数据统计不是这么做的。他那个维修飞云寺，根本就不能算在关山村的数据里面。” “为什么就不能？有工人劳动，有各种物料用在道观上，这不就是经济活动么？gdp数据不就是反应经济活动规模的么？” “这个……，好吧，这个有争议，一会再说。你再说说这个数字是怎么回事儿？你们村里人家办红白喜事花的钱，收的礼钱，都算成了你们村的gdp。虎城，求求你，别说全国，全世界也没有这么算的啊？这不就是丢人么？” 古站长就差没哭出来。 “古站长，这个有什么丢人的？红白喜事的时候，没有大吃大喝么？彩礼、嫁妆那不是钱么？雇车送娘家客，不花钱么？死了人买棺材，不花钱么？这不都是经济活动么？这么就不能算是gdp？” “买棺材的gdp，算在棺材铺那里了。买骨灰盒的gdp，算在火葬场那边儿。你这边儿再算，就是重复统计。数据就不准，这就是注水数据。” 似乎也有道理啊。 “那吹鼓手的经济收入，总应该算在gdp里面了吧？” “哪里有吹鼓手这一项啊？” “我们也没单列一项啊，不是都包含在‘其他’这一项里面了么。” “得得得，我不跟你讲歪理。还有这个。风水命理收入，这个是怎么回事儿，这不就是封建迷信么？” “这个啊，很简单。这是曾老道给人算命、取名、看风水的收入，这不也是gdp么，有什么不对的？” 古站长简直要疯了。 你个鳖犊子，还有什么不对的？ 讲歪理都能讲的这么理直气壮。 “照你这么说，飞云寺烧香的钱，是不是也应该算作你们村的gdp？” “哎呦，还真的把这一项给忘了。佟三柱，你的工作做的不细啊。下个季度到长生子那里问一下，看看他们卖香卖了多少钱，把数据补上。” “补什么补啊，这个不算。” “为什么不算？卖香就跟商店卖方便面一样，一买一卖，完成了交易，这不就是一次经济活动么？” “方便面最后吃了，卖香跟卖方便面能一样么？” “怎么就不一样，香最后不也吃了，不也消耗掉了么。” “谁吃了？” “神仙啊。庙里的神仙吃了。” 古站长终于被气得笑了起来。 “好好好，虎城，我讲不过你。歪理邪说都能叫你说的怎么一本正经。不过，这个报表真的不行。要往县里报的。” “你是不知道，我报到县里的时候，人家都在笑话咱们。” “那是他们没有见识，少见多怪。” 这个鳖犊子，你自己胡闹，还怪别人。 “修改一下吧，重新填一些。这个维修飞云寺这个，我觉得可以算进gdp里面。” “剩下的烧香算命，红白喜事，就别报了，真的没有这么统计的。这样报上去，以后没人相信你们关山数据的真实性。” 不相信就对了，我就是不想让他们相信，不想让他们了解关山的真实数据和力量。 这就叫做瞒天过海，隐藏实力。现在还不是暴露关山全部实力的时候。 “古站长，比方说，我一天十元钱雇你挖坑，挖了十天，再把坑埋上，最后给你一百元钱。这一百元钱，算不算gdp？” “当然算啊。” “你说挖这个坑，产生什么效益了么？” “没有，白挖了。” “你看看，这都能算gdp。卖香啊，红白喜事的钱，怎么就不能算gdp呢？” “得得得，我讲不过你还行么？咱们就老老实实地，照着上面的要求填表，算我求你了，好不？我请你喝酒。” “喝酒就算了。三柱，改了吧，就照古站长的意思办。下回工作认真点儿。我很忙，这点儿事情还让我操心。”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都是你起幺蛾子，怎么能怪我呢？ 佟三柱感到非常委屈。 第558章 意外的发现 刘宁和毕晓普从罗斯回来了，两人还带回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上次合作的别林斯基。 另一个人，是别林斯基的朋友，乌拉尔钢铁联合体的古德诺夫。 刘宁跟两个人达成了协议，这回要进行一项大规模的易货贸易。 用华夏的轻工业品。换乌拉尔钢铁联合体的铝锭和废钢铁。 这几天，李虎城一直陪着别林斯基和古德诺夫两人。 先去绿江见了孙秀兰，孙秀兰组织了绿江的一些食品和服装生产厂家跟别林斯基和古德诺夫见面，然后又到各个厂家参观订货。 选货由别林斯基跟古德诺夫负责，订货由李虎城的虎城集团和绿江市外贸公司负责。 外贸公司其实只是负责挂名，出个手续，象征性地受一笔佣金。 订货、采购、付款、运输这些环节，其实都由虎城集团负责。 实际上，这还是李虎城跟别林斯基和古德诺夫之间的生意。 在绿江，别林斯基选择了罐头，服装、面粉、酒、调味品、布料等物质，总价值四千多万元。 在广甸县，选择了布料和酒，价值一千多万元。 整个广甸县酒厂和织布厂的库存，几乎都被他们扫光。 同港县濒临黄海，渔业发达，海产品加工业有一定规模。 整个同港县库存的鱼罐头和烤鱼片，几乎都被扫空。还另外订购了一千吨面粉。 从同港又去了大良市的龙二堡皮毛市场，在这里订购了两万件皮夹克和皮毛大衣。 此时正是皮衣销售的淡季，价格上便宜了一大截。一些滞销的，款式落伍的皮衣，两个家伙也不嫌弃。 最后一站是古城县，定了一千五百吨标准粉，六百吨雪花粉，外加服装、罐头、充氮包装的酱菜、布料、酒等商品，价值三千多万元。 这些厂家的存货，也几乎都扫空了。 此时，李虎城、刘宁和翻译正开着车，带着别林斯基和古德诺夫在古城的街上转悠，准备回关山。 上午在丝绸厂定了一些布料，此时刚刚吃过午饭，准备回关山。 别林斯基和古德诺夫似乎是购物狂，定了这么多东西，还是意犹未尽。还想要多定一些货。 目前定货的总价值已经超过一个亿，李虎城答应过孙秀兰，这些货都要他付现款的。 家里还有那么多工程等着用钱，尽管现金流充足，一个多亿对李虎城来说，也是一笔巨款。 这批货到了罗斯，换回来铝锭和废钢铁，运输加上销售回款，没有两个月的时间，几乎不能完成。 所以李虎城打算这一批就这些货。如果别林斯基他们还要货，就等以后再说。 路过纺织厂的时候，李虎城突然灵机一动。 这里能不能有一些存货呢？如果有，就把存货买下来给别林斯基他们，也算是帮了纺织厂一把，让丹宁心里好受一些。 李虎城调转车头，拐进了纺织厂院里。 后面的刘宁也跟着进来。 见两台轿车进来，还下来几个外国人，留守的人就从屋里出来。 “你们找谁？” “我是李虎城，从关山来的。想找一下你们这里的负责人。” “李虎城？哦，关山李虎城，古城首富，听说过，听说过。我们纺织厂的于丹宁，就在你那里当总经理。我叫王秋，是这里的副厂长，管技术的。” “老宋和老管那两个鳖犊子跑了，现在这里我负责，我们在这里留守。请问你是来收购我们厂的么？” 王秋流露出渴望神情，看来他知道丛国盛和那彩霞曾经请李虎城接收纺织厂的事情。 “不是，我带着两个外国朋友来，看看你们这里是不有布料，有存货么？” “有有有，就是不太好，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中。” 王秋忙不迭说道。 “走，带我们去看看，如果他们看中了，我就买下来。” “好好好，跟我来。” 王秋回去拿了钥匙，就开了库房 “这里面都是存货，你们随便看，价钱好商量。” “别林斯基、古德诺夫，你们看看这些布料怎么样？” 两个家伙在货架上里面走了一圈儿出来。 “马马虎虎，不过也可以卖出去，要了。” 两个家伙来了一回华夏，倒是学会了几句汉语，其中“马马虎虎”就是一句。在看样订货的时候，两人说的最多的就是“马马虎虎”这个词儿。 “不过这个不要。” 古德诺夫指着货架上的几卷布说道。 这是三卷白色的粗布，看起来挺厚实，好像帆布一样。 “王厂长，这个是什么布？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李虎城有些好奇，就顺口问道。 “这个是牛仔布的毛坯布，没经过处理染色。” “就是做牛仔裤的那个牛仔布？” “是啊，原本我们厂打算生产这个牛仔布的。可惜啊，宋恩平那两个鳖犊子，整天不干正事儿。厂子到了他们手里，就半途而废了。” “你们还能生产牛仔布？” 这个李虎城倒是第一次听说。 “能啊，这不毛坯布都织出来了么。生产线都有，现在闲着呢，宋恩平这个败家玩意儿，好好的纺织厂，生生叫他们折腾废了。” 王秋一提起宋厂长，就恨得牙痒痒。 “你们库存的布料，我都要了。就这一两天，于丹宁来给你们谈，给你们现钱。对了，牛仔布的生产线在哪里，能带我们去看看么？” “能，没什么不能看的，也不是什么秘密。” 李虎城之所以叫于丹宁来谈，一是她原来就是纺织厂的人，知道价钱，不至于被漫天要价。 二是也叫于丹宁顺边给厂里的人送个人情。 一行人就到了后面的一个院子。 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只有一条小路通往后面的一排房子。 王秋打开门，一些设备就呈现在眼前。 “这就是牛仔布的生产线。” 按照王秋的介绍，生产牛仔布，大概需要经过纺纱、络筒、整经、靛蓝染色、上浆、上机织造、烧毛、上浆、拉斜、防缩整理和烘干定型这些工序。 目前整个生产过程，这些基本设备都有，纺织厂也掌握了生产工艺和技术。 这套设备，是前一任厂长在任的时候上马的，花了二百来万。 “牛仔布的市场应该不错，既然你们能生产出来，为什么停了？” 牛仔服可以说是一种长盛不衰的服装，今后的发展前景也很好。 作为原料的牛仔布，市场前景也很不错。 纺织厂有了这样一套生产设备竟然就这么闲置，简直叫人难以理解。 第559章 就是不同意 王秋沉重地叹了口气。 “唉，说起来可惜，就是没染料。这个染料要进口的，没有外汇进不来。” “原来的厂长因为这个被管厂长那个鳖犊子给整走了，后来宋恩平那个鳖犊子来了，就把这事扔下，不提不念的。” “进口染料需要多少钱？” “也用不了多少钱，一年两吨多染料就够，一吨也就六七万块钱。” “如果把这个牛仔布生产线启动起来，需要多少钱？” “那就要看进多少原料，进两个月的原料、辅料，有个一百万多一些，就能启动起来。” 一百万原辅料，加上维修设备，加上还银行贷款，工人工资，水电费等费用，再准备一些流动资金，有五百万足够启动生产。那样的话，就可以重启纺织厂。 “你们技术、工艺、工人都有么？” “都有，就是没有钱，有钱就好办。” “如果生产牛仔布，我是说全力生产，一天三班倒，一年能赚多少钱？” “至少一千万吧。” 哇擦，一年一千万，这个钱不赚。这个纺织厂端着金饭碗要饭吃，不就是个傻子么。 李虎城又问了十来分钟，就离开后院，在纺织厂里转来转去，一边转悠，一边问王秋关于纺织厂的事情。 鉴于李虎城的名气，也是没事儿干，看在李虎城买那些积压存货的面子上，王秋也就耐心解答，问什么答什么。 半个多小时之后，把纺织厂所有的地方走了个遍，李虎城给于丹宁打了电话，叫她立刻赶到纺织厂来。 于是就到接待室里坐下。 “王厂长，于丹宁一会儿就来，跟你谈布料的事情。我们现在想要谈点儿私事，请你……。” “哦，你们谈，我出去一下，有事叫我。” 王秋出去，李虎城转向别林斯基和古德诺夫。 “二位朋友，你们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在这里看的那么仔细，问的那么多么？” 两个家伙自然想不到，就连刘宁都感到奇怪，李虎城为什么这样做。 “李先生，你有什么话就说。朋友之间的事情，不要隐瞒。” 也是啊，跟外国人讲话，暗示、启发、领悟这一套都不行，就得直来直去。 “我是为了你们二位。” 为了我们？ 两个家伙面现茫然，表示不懂。 “首先说你们生意的事情。你们现在做的生意，其实就是非法的黑色生意，说好了也只是是灰色生意。目前你们罗斯混乱一团，这种生意还可以做一下。” “但是，罗斯不可能永远混乱，你们这种生意不可能长久做下去。” “这个我们自己知道，不用你教。我就想听听你有什么建议？” 古德诺夫还是个急性子。 “我的建议就是，你们到华夏来办厂，就到这个工厂，跟这里合作办厂。” “哦，不不不，我们不想这么干，我们对纺织、服装什么的一点儿也不懂，完全是外行。” 两个家伙虽然不同意，但是李虎城并没有放弃。 “刚才我跟王的谈话，你们都听见了。我建议你们就生产牛仔布。只要你们投资六十万米元，就可以启动生产。” “每年的利润至少一百二十万米元，你们双方各得六十万米元。只要一年时间，你们就可以收回投资，以后每年都是六十万米元的利润。” “今后，你们还可以建设服装厂，生产牛仔服，销往罗斯，至于能赚多少钱，你们自己会算。” “你们不懂纺织没关系，这里的人懂啊。他们现在缺钱，只要你们的钱到位，把原料进来，就可以启动生产。” “你们不懂服装也没关系，我的服装厂你们也看过了，是给米国的奇诺公司加工服装的。我的服装厂可以帮助你们建设生产线，并提供技术培训。” 李虎城一口气给分析了二十来分钟，两个家伙就是不同意。 就连刘宁都失去了信心。 “李董，你别劝了，他们不会同意的。” “没关系，我不着急，他们早晚会同意的。用不了多久，他们会主动来跟纺织厂合作。” “你这么确定？” 刘宁想不出来，两个人有什么理由非要跟纺织厂合作。 “你为什么非要促成他们合作？” 在刘宁看来，既然纺织厂这么赚钱，虎城集团可以自己把纺织厂拿下来。 刚才从王秋的介绍当中，刘宁也看出了牛仔布的前景。 一年一千万的利润，即使对虎城集团来说，也不是个小数。 至于说纺织厂的人员不好管理，其实也不是什么多大障碍。 厘清责任，采取聘用制就行。那些闲人，要么去干活，要么就走人，其实也好处理。 “为了丹宁，我想让她心安一些。” 当初丛国盛和那彩霞去关山，于丹宁是有心想救纺织厂的。 现在她有这个能力，所以不想看着纺织厂这样衰落下去。 李虎城强硬地拒绝了接收纺织厂，于丹宁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这段时间一直有些郁闷。 李虎城知道于丹宁的心思，不想让她留下遗憾，所以才想叫别林斯基和古德诺夫来跟纺织厂合作。 当然，这是他发现了纺织厂竟然有一条牛仔布生产线之后，临时起意。 如果别林斯基他们实在不干，李虎城打算再把纺织厂接过来。 至于进口染料和外汇的事情，对于现在的李虎城来说，根本就不构成什么障碍。 半个多小时后，罗菲菲开车，带着于丹宁来了。 刚下车，王秋就小跑着过去。 “于总来啦，快请。” 看着王秋谦卑的样子，再看看服装厂冷清的院子，于丹宁心里有些难受。 “王厂长不用这么客气，你就还叫我小于吧。” “那怎么行，你现在是于总么。” 于丹宁叹了口气。 “带我去库房看看布料，明天我派人来送钱。” “不先见见李董他们么？” “不用，办完这件事情再说。” 不到十分钟，于丹宁出来。 李虎城已经在院子里等候，就跟她说了想叫别林斯基和服装厂合作的事情。 “他们都说了不干，你还有什么办法？” “当初你还说不做我的女朋友呢，现在不也成了我老婆？” “去你的，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有我的办法，不过需要等一两个月。” “你有什么办法？” “现在不告诉你。” “什么时候告诉我？” “晚上睡觉的时候告诉你，让你双喜临门。” “好吧，这是一喜，另外的喜事儿是什么？” “当然是咱俩那个那个那个啦。” “呸呸呸，这么大人了，不知道害羞。” 于丹宁羞红了脸，挽起了李虎城的胳膊。 第560章 太自豪了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560章太自豪了从马尔斯公司购买的罐车、泵车、垃圾处理设备，已经运回了关山。 垃圾处理厂今年不建设，设备就封存起来，准备明年再用。 三天前，马尔斯来的技术人员托曼已经抵达关山，设备一到，就立刻对三间的人员进行培训，训练他们如何使用罐车和泵车。 经过四天的培训，三建的人已经掌握了使用方法。 今天就是罐车和泵车第一次正式在工程上应用。 早晨八点，海德集团综合商场工地上，已经是人头攒动。 商场的地面上，钢筋已经捆扎完毕，只等着浇筑混凝土。 按照以往的施工方法，是在钢筋上面铺上一些模板，然后工人们推着独轮车，把一车车的混凝土倒在钢筋上，然后瓦工们拿着振捣器震动一会儿，再用抹子抹平。 今天要用泵车浇筑，各个工地上的头头们都来了，就想看看泵车的效率到底有多高。 李虎城、林卫国、鲁提辖、佟大柱以及各个项目部的经理，都在外面等候着。 那边托曼指挥孟树林和几个工人，已经把泵车的管道接好，吊臂也已经举了起来，最后一根料管已经对准了一楼的地面。 “来了，来了。” 随着孟广志一声喊，罐车开了过来。 “哟，这个车好奇怪啊，一边走，大罐子还一边转呢。” 就有工人说道。 “嘿嘿，你们这就没见识了吧，如果不转，那混凝土不就凝固了么？这就是一边走，一边转，在路上的时候，就把灰和好了。” 罐车驶近，开始掉头，然后把尾部对准了泵车的料斗。 孟树林打着手势，指挥罐车摆好了位置，然后罐车司机一按按钮，发动机轰鸣，车上的大罐急速旋转起来。 几分钟之后，大罐停止转动，孟树林按压罐车的放料手柄，混凝土就从罐车里面流出来，落进泵车的料斗里面。料斗很快就满了，泵车启动，就见料斗里的混凝土逐渐减少。 这边减少，那边罐车里就补充，料斗里始终保持着八分满的状态。 “好，非常好。就是这样，你们非常聪明，干的不错。” 托曼竖起大拇指，向孟树林和罐车司机、泵车司机连连夸奖。 随后托曼转向李虎城。 “李先生，到里面看看去吧。” 没等翻译，李虎城就知道他的意思。 这种从搅拌站到罐车，再到泵车的工作流程，李虎城前世的时候早就见过很多次。不用看，他也知道效果很好。 但是为了照顾大伙儿的情绪，他还是假装兴奋地跟着托曼进了浇筑现场。 就见第二项目部的吴老大，穿着靴子，抱着料管，正在来回移动。料管里面混凝土不断地喷出，落在钢筋和地面上，很快，地面上就满是混凝土。旁边的五六个工人拿着锹和耙子，就赶紧把混凝土摊平。 后面的人就用振捣器，在混凝土里走动，尽量让混凝土之间不留下空隙，结合的更加紧密。 最后面就是四个大工拿着抹板找平。 “哇擦，到底是这东西快啊。” 林卫国不禁叹道。 “这效率，至少比小车推快上七八倍，用工还省。” “这外国的家伙，就是先进，牛啊。” 众人就纷纷感叹。 “李董，咱们将来就生产这些大家伙？” 尽管已经知道了，宋伟还是问了一句。 “是啊，咱们将来就生产这些。搅拌站，罐车，泵车，三位一体。对了，翻译，这些话就不用翻译了。” “都用这两个家伙施工，效率就高多了。这一车就十七方，比那小搅拌机快多了。” “喂，你们各个项目部都好好看看啊，今后你们那里浇筑楼板，封顶的时候，也都用这个。” 林卫国吼道。 “这个是三十六米长，十来层楼都没问题。直接就打上去。省得一车车推，再用室外电梯运上去。” “省时省力省人，效率还高。” 有了实际现场操作，众人看出了门道，就纷纷总结。 “林总，一回儿去浇筑酒店二层，大伙儿也都去看看。下班之后总结一下经验，设计出一套标准操作流程。你们考虑组建一支队伍，专门来打灰，就像钢筋工，架子工队伍一样。你们好好观摩一下，我走了。” “行，晚上我就落实这件事情。” 林卫国虽然岁数大了，但思想一点儿也不保守，愿意接受新事物。 以前的那些大设备和电动工具的效率，就让他吃惊，今天的罐车和泵车，又一次让他大开眼界。 一罐混凝土放完，罐车冲洗了一下，就到搅拌站。 搅拌站就在标准件商城的工地边上，罐车一到，就开始罐装。 今天搅拌站也开足了马力，建筑技术研究院的工程师，也在现场督战，监察搅拌站全力运转时设备的运行情况。 李虎城已经提前到了这里。，林卫国跟着罐车过来，跳下车凑了过来。 “李董，还是这样快啊。有了罐车和泵车，今年工程都能提前完工，到时候抽调力量支援四方地项目，十一月十五号之前完工，轻轻松松。” “林总，这是第一天，有些手忙脚乱的不奇怪，以后就会越来越顺手。标准的操作流程要尽快建立起来。” “每一车混凝土，都要有一个运单。搅拌站这边计量之后签发，交给罐车司机。司机作为承运人签字，再交给打灰的人，作为收货人签字。” “最后各方都留一份，既作为原始记录，也作为结算依据。” “我知道，今晚上我就召集大伙研究总结。” 李虎城强调总结出一套标准流程，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各个工地。更加重要的是，他要为将来推广这个模式，建立起一整套标准和流程。 今后谁买了搅拌站、罐车、泵车，只要按照这套模式操作就行。 这就是不仅提供硬件设施，还要提供软件。 管理也是效率，也是生产力。 “还有，罐车司机要加强管理，经常检查一下行驶速度，绝对不准超过时速五十公里。” 罐车重心高，速度过快，很容易失控，发生倾翻事故。所以，必须把时速控制在五十公里以下。 “这个托曼已经反复强调过，我会经常督促检查的。李董，国内还有别的地方用罐车和泵车的么？” “南方可能有，不过在咱能安东，咱们绝对是第一家。” “以咱们的设备水平，在安东和整个东北，咱们也是最先进的吧？” “应该是的，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儿自豪？” “哪里是有点儿啊，简直太自豪啦。” 第561章 疯狂采购 建一座城市给你看正文卷第561章疯狂采购虎城集团向罗斯销售商品的大戏，正式开场。 这场大戏，后来被绿江、溪水乃至整个安东的商界人士，津津乐道了好多年。 即使在民间，也有很多人对此记忆犹新，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这场大戏的上半场，是在华夏境内展开的，下半场是在罗斯境内展开的。 因为在华夏境内，上半场的大戏是公开的，很多人都知道。 下半场在罗斯境内发生，绝大多数人没有亲眼目睹。 不过从参与的人当中，也时而传出来不少消息。 这些消息惊险刺激，带着很多传奇色彩，甚至带着不少惊险谍战元素。使得这场大戏愈加显得惊险神秘。 不过，这都是后话，眼前的上半场大戏，就足够精彩的。 这两天，关山的银行也忙了起来，进进出出大多都是虎城集团的人。 或者拿着皮包，或者拿着汇票，都是取钱的人，每一笔钱都是几十万、上百万，甚至上千万。 虎城集团的精英们几乎全员出动，李虎城、于丹宁、刘宁、马少云、苏慧、叶辉，加上财务人员尤玉娜，魏敏，甚至何巧云都亲自上场。最后连关山村的几个村委陆半山、马春霞、佟三柱、杨连升也披挂上阵。 这些人带着点钱，坐着轿车，纷纷奔赴绿江。 在绿江火车站对面的铁路招待所包下房间，开始办公。 这段时间里，铁路招待所特别热闹，每天进进出出的人，都是李虎城这场疯狂采购大戏的参与者。 绿江市府对于这次大规模采购非常重视，由副市长孙秀兰挂帅，成了领导小组。 绿江市和各个县区的轻工局、商业局、外贸局、质监局、外贸公司，商检，海关等部门，都抽调人员参加了领导小组。 绿江火车站也派人在招待所现场办公、办理发货手续。 各个厂家纷纷把货运到火车站，开始装车。 火车站货场的叉车不够用，李虎城打电话给汽修厂徐志强，借了汽修厂的三台叉车和司机来帮忙。 叉车还是不够用，李虎城没招了，又叫林卫国把自己的叉车抽下来三台补上去。 这边虎城集团的人，就会同质检、商检、海关、外贸等部门查货验货，招待所这边，则开始结算付款。 把第一粮库的面粉款付完，把人打发走，李虎城终于松了口气。 “妈，你歇会吧，点了这么多钱，累了吧，喝口水。” 李虎城递给了何巧云一罐饮料。 “还真有些累了，好长时间，没这么着急点钱。你说这第一粮库，也是个大国营企业，给他一张支票，就愣是不要，非得要现金，真是折腾人。” “妈，他们不是说了么，有贷款，钱到了银行就扣下。收了咱们现金，就可以自己用了。” “这几天，多数厂家都收现金，就没有几家收支票、汇票的，难道他们都经营不好，欠银行的钱？” “基本上都是吧。” “唉，他们这生意都怎么做的，怎么就尽是欠钱的？我看你赚钱办厂，一个个的，都是大企业，做的也都是大买卖，也没费劲儿啊。就像玩儿似的，就把钱赚了。” “妈，这还得看我是谁的儿子。我是你儿子啊，你厉害，我得了你的遗传，我就厉害了呗。” 何巧云格格一阵笑。 “你说的也有道理，你姥爷，你姥娘，最生意就厉害。你爸他们那边儿人，做生意就不行，你像姥姥家人。” 这娘俩这边一唱一和，那边正跟尤玉娜算账的绿江食品厂厂长，听了就一肚子气。 李虎城你个鳖犊子，你就吹牛吧，你有什么本事，不就是能忽悠么。 什么就像玩儿似的就把钱赚了？我当了这么多年厂长，我还不知道赚钱有多难？ 你不臭显摆能死啊？ 何老太太你也是的，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损啊，很扎心的好不好， 就算我没有你儿子有本事，我在绿江也是有头有脸儿的人，手下也管着三百多人，比你儿子……。 算了，还是别比了，李虎城这个鳖犊子手下管着四千五千人呢。 人比人气死人，我不跟他比。 门开了，孙秀兰身后跟着一帮人进来。 这几天，孙秀兰每天都过来，至少呆上一个来小时，查看进度，协调解决各种问题。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局长和外贸公司的经理，还有绿江铁路分局的局长。 “虎城，我刚才到货场去看过。两个专列已经满了，剩下一个专列还剩十来个车皮，付出去多少钱啦？” “唉，孙市长，才不到八千万。我本来以为需要一个多亿，结果我钱都准备好了，你没有那么多货，你这不是坑我么。”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看看，这就叫做财大气粗，有钱就是牛。我也想多卖货，可是你要的货就这些，你真的想要，给你点儿别的货行么？” “还是算了吧，到了罗斯卖不出去，我可就亏死了，这一趟我白干了。” “你不用跟我哭穷，罗斯那边的情况我也不是一点儿也不了解。你这一趟能赚多少，我也能猜个差不多。这边儿你赚一笔，从那边回货你再赚一笔，我看外贸公司干一年，也没有你一趟赚得多。周经理，你们外贸公司还要努力啊。” 周局长尴尬一笑。 “孙市长批评的对，我们一定好好检讨，迎头赶上。” 铁路分局罗局长一向跟周经理不对付，此时就趁机上眼药。 “要说咱们这个外贸公司啊，其实还是很有本事的。你看他们这回不用花一分钱，就是担个名儿，就能从虎城身上扒皮三四十万，收买路钱的本事儿，还是有的嘛。” 周经理立刻涨红了脸。 “罗局长，你什么意思？收买路钱的是你们。有本事，虎城这几个专列，你别收运费。” “我和虎城是好兄弟，如果铁路是我家的，我就不收。可惜不是我家的，我说了不算啊。” “哼，你不用套近乎，你才跟虎城认识几天啊，就兄弟兄弟的。” “行啦你俩，加一块儿一百来岁，就不怕虎城笑话你们？” 孙秀兰道。 突然间，门又开了，郭卫兵带着几个人进来。 “虎城，你不够意思啊，有好事儿的时候，就把哥哥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