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金传人之古墓迷踪》 作者有语 本人年纪不大,一十有四,这本书也是课余和放假时间写的,偶尔断更,但望诸君见谅,小生不才,文笔不算颇佳,但必会凝心聚神,刻苦研究,虚心请教,能否签约,我并不在乎,在意的,只是儿时的一个梦而已,但也许不能闻名于世,圆一梦已甚好。 作者朋友们可以提意见,本人必定虚心求教,不忘本心,大家也都不要灰心,希望大家不要徘徊迷茫,用心写作,写作不分高低贵贱,唯有心中一杆秤。 最后,赠大家一句话: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话一 我叫刘忠,今年21岁,我从事着一门神秘而高深莫测的职业,提起洛阳铲,摸金符,大家不难猜出,我就是一个摸金倒斗的。 自古盗墓者无数,自成派门,其中最有名者,莫过于曹魏摸金校尉,今天,就要让一个干了十几年的摸金传人告诉你他与盗墓的渊源…… 在成为摸金校尉以前,我本是一个刚入行的出租车司机,也许很多观众看到这会问:“你一个出租车司机当摸金校尉?可别演了,好好开车去吧,没事儿去搬砖,别在这装x。” 但我的传奇一生确乎是从很早前出车时的一起灵异事件开始的…… 那时,我刚入行没多久,所以经常走夜车拼命赚钱,晚上十二点,我走在路上,并不害怕,我从小胆子都很大,村里人都喊我“刘大胆”,我也乐得随意。 我打开收音机,一阵“次次啦啦”声后,终于是收到了信号,是个歌曲电台,一首《海阔天空》很快就放了出来。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我跟着节奏唱了出来,说实话,我听着自己唱的歌,都有些像噪音。 没一会儿,我就有些累了,关掉了收音机,停下了车,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看了看,现在我在的地方就是回我家必经的那条山路。 这条山路很崎岖,周围没有一个人,静的可怕,周围没有灯光,没有人家,称得上是无人区了。 实话说,晚上开车在出租车行里并不推崇,甚至是成为了禁忌,只因为,很有可能你拉到的,不是人!但我只当笑话听,但即便我胆子很大,此时在茂密的丛林中像是一只虫子般渺小的我仍是有些发毛。 但我坚信这世上没有鬼的存在,于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红河”牌香烟,这是当前最便宜的香烟,我掏出了刚刚买的打火机,准备点烟。 我按下了打火的按钮,火苗窜了出来,蓝红的火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显眼,要不是我的车前灯开着,倒是有一种恐怖片的既视感。 我笑了笑,心说自己都这时候了,不回家,在这无人区里胡思乱想,我把烟凑到蓝红色的火焰上,寻思着抽完了这根烟,赶快回家。 “噗”烟还没点着,打火机的火焰居然灭了。我搓了搓手,寻思应该是半夜太冷了,手一滑,给灭了。 我又一次打火,只不过这一次不一样了,我是用两手大拇指一上一下一起按的,生怕又是脱了力,给灭了。 火焰再次窜出,我再次尝试着把嘴里叼着的香烟给凑上去,然而这一次,烟还没有接触到那蓝红色的火焰,又灭了! 我当时有些火大,这特么什么黑心卖家,连根烟都点不着,下次去得给他点颜色看看。当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怀疑商家的信用有问题。 我实在累的不行,于是就靠在座位上准备休息一会儿,我把车前灯调成近光灯,远光灯实在太过耀眼,我靠在座位上,刚准备闭上眼睛,小睡一会儿,忽然,车前灯灭了。 我有些诧异,这车前灯怎么就会突然灭了呢,我按了几下开灯的按钮,没有反应,当时我还心存侥幸地走下了车,借着从树叶缝中透过来的一丝月光找到了大灯,拍了两下。 没用,我又拍了两下,还是没用。我有些慌了,但极大的胆子让我硬撑了下来,我坐回车子,打开车上的手电筒,虽然手电筒发出的光很微弱,但我的心却是平静了些。 我趴在方向盘上,不久就是有些迷迷瞪瞪了,但一直没有睡去,而是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忽的,我听到有人在说话的声音,我吓了一大跳,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疯狂地看着四周,一片黑暗,手电筒没电了,但说话声仍然还在。 我一阵心悸,但很快就发现,是收音机里传出的声音。 我再一细想,不对啊,这收音机,我记得明明是关了的…… 我看了看收音机,确实是黑屏的,但那声音也确乎是从收音机里传出来的,很大,但也很诡异,伴随着“次次啦啦”的声音,显得更加瘆人了。 即便过了如此之久,我还是记着当时那诡异收音机里读出的文字: “各位听众朋友们,你们好,欢迎收听本期‘午夜怨曲’栏目今天我们要讲的故事是关于一个出租车司机撞邪的故事。” 听到这,我竟然产生了继续听下去的念头,于是不再死命拍打收音机,而是警惕地望着四周的黑暗,因为,我觉得,应该是收音机失灵了。 “大概就是六七十年代,有个村庄,里面有一家的姑娘长得很是俊俏,全村的大小伙子都献殷勤,村长家的儿子有着令人羡慕的财产,汽车。 有一天,这个姑娘要进城想要进城,于是便去找村长家的儿子帮忙,而所谓为富不仁,这村长的儿子就起了色心…… 于是乎,在路上,他并没有开往城里,反而是开向了一片无人区,在糟蹋了这个姑娘之后,他把她打晕了,伪装成了姑娘自己上吊的假象,那时,村长家里家大业大,这个姑娘家也就只能自认倒霉。 于是乎,这个孙子就逍遥法外,继续过着没羞没臊的日子,但他不知道,姑娘早已化作厉鬼,四处寻找着他……” 听到这儿,我觉得有些头皮发麻,无人区,我在的地方,不正是一片无人区吗…… 我当时感觉整个人都要炸了,浑身鸡皮疙瘩一层又一层,但我不信邪,觉得不过是巧合,在心里反复默念着:这世上没鬼,这世上没鬼。 “于是,在姑娘头七回魂夜里,姑娘潜入了村长家,杀了个血流成河…… 第二天,村里人看那村长家没动静,就进去看,这一看,村里人都是吓得不敢说话了。 只见,村长一家都是被开膛破肚,血和五脏六腑流了一地,一个个脸色发青,眼睛仿佛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一般,更加诡异的是,他们被用自己的肠子吊在了房梁之上,有好几个人都掉在地上,肠子碎了一地,极其惨烈……” 我紧了紧衣角,脑补一下这一幕,我心里就是一阵惊恐,胃里也是一阵的翻江倒海…… “从那以后,这个姑娘就守在吊死她的无人区,只要在凌晨午夜时分开车路过的,都会发现自己的车莫名抛锚了,然后设备失灵,同时看到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人……” 忽然之间,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笑声,尽管收音机的声音很是大,但是我听的清清楚楚,疯狂地朝四下看去,忽然,没有人。 我感觉整个身子都软了,密密的冷汗遍布全身,但当我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所谓穿着碎花裙的女子…… 我松了一口气,想着鬼故事就只是鬼故事,我的车不是没抛锚吗?我试着发动了一下车子,同时习惯地看了一下后视镜,这一看,我一下子就炸毛了。 后视镜里,我的后座明显坐着一个女人,黑色的头发吹下来,我看不清她的脸,但她身上穿着的是一条碎花裙子…… 我大喘了几口气,感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我不敢再去看,我也知道:今天,我怕是跑不了了…… 我紧闭着眼,浑身像筛糠一般抖个不停,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我的心跳在一点点加快,最后,几乎快到我窒息了。 过了许久,我没有感觉到生命离我远去的感觉,我睁开眼,看了一眼后视镜,没有人…… 难道是我产生幻觉了,我心里想着,忽然,旁边的手电筒亮了,我看见,那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副驾驶,我看见,一张煞白煞白的脸,嘴唇上却涂了口红,显得像是一团烈火一般。 同时我也看见,她的脖子上有一条深深的勒痕,甚至有半个脖子都是悬空的,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啊”地大叫一声,发动车子,一脚油门下去,想要摆脱这个梦魇,但我看不到路,听着旁边女鬼的诡异笑声,我的手不听使唤,没几下,我感觉整个车开始下坠,一番强烈的震动过后,我晕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我睁眼一看,我早已不在我的出租车里,那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女鬼也早已消失不见,我扭过头,却看见我的手上扎着钢针,随便动动浑身都疼得要命…… “别动了,你出车祸了。”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我吃力地看着四周,也才发现,这是我们县里的医院,刚才说话的就是医生,我想起昨天的事,仍是心有余悸…… 然而,这件事并没有如我想象那般就此了解,那个披头散发,满脸煞白的女人每晚都会在我的梦里出现,嘴里不断地说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更甚者,有一次,我睡到半夜,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醒了,但我感觉是在做梦一般,因为,我的眼睛睁不开,四肢也像是失去知觉了一般动弹不得了! 我当时就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冷,那是一种具有危险性的寒冷,仿佛要把我的骨头冻裂一般,我腿肚子上的肉打着颤,但就是动弹不得…… 话二 鬼压床!我当时脑子里就蹦出了这样一个熟悉而又骇人的词语,没想到啊,这种村里老人才知道的故事竟然发生在我的身上了…… 说实话,我当时整个人好像掉进了冰窖子里又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的冷,冷得浑身肌肉都在颤抖,心脏仿佛要停跳一般。 但令人胆寒的是,我感觉病房里有脚步声,很轻微,仿佛一边走一边悬空飞着一般,虚无而缥缈,而我却知道,这个东西绝对不是人! 我一下子打了个激灵,难道,又是那个女鬼?我心里冷飕飕的,浑身几乎要被冻成冰块,血液仿佛都要开始凝固了…… 虽然我睁不开眼,但我能感觉得到,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仿佛马上就要沉沉睡去,但我知道,我不能睡,一旦睡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轻微的脚步声从未停歇,一遍遍地想着,越是看不见,听不着,我的心就越来越恐慌,人常说:眼不见,心不烦。殊不知,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 然而这个脚步似乎催命一般,我甚至辨认不出他所在的方向,就像是他无处不在一样。 这个时候我脑子已经麻木了,甚至于都有些灵魂出窍的感觉,迷迷糊糊,但是浑身冰冷多少让我清醒了些,我刚想深呼吸两口,就感觉脖子上一紧,一双冷冰冰的手掐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一下子就感觉一阵窒息的感觉,那双手力气很大,仿佛要把我的整个脖子扭断一般,钻心的疼,我脸上阵阵冷风,我知道,估计是那女鬼在我脸上吹冷气呢…… 我整个人都麻木了,再加上呼吸困难,我一下子就晕乎起来,在朦胧中,我仿佛睁开了眼…… 但我没想到会看见如此惨烈的一幕:一个女孩的尸体躺在荒郊野外,浑身一丝不挂,腐烂得厉害,脖子上有勒痕,肚子里什么内脏肠子流了一地…… 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一阵干呕过后,还好,只是一场梦,但我仍然感觉身上冷飕飕的,脖子上疼得厉害,钻心,及时盖着被子我仍然是冷得要死…… 这不是梦!我看了一眼临床的一个老太太,她还睡着,得的病是脑癌,很严重,但还是很乐观,此刻她背对着我睡着,我可是不敢睡了,就这样熬到了天亮。 熬到天亮,我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奇怪的是,我这么大的动静愣是没有把临床的老太太惊醒,我也顾不得这些,飞也似的出去办了出院手续。 谁知,我一回来就看到医生给那老太太蒙上了一层白布,我意识到,这老太死了!我更加惊恐,连忙问护士她是几点走的,回答却让我更加肝颤,午夜十二点…… 忽然,护士开始盯着我不放,不,应该说,是盯着我的脖子,我颤抖着声音问:“怎……怎么了,我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吗。” 那个护士小脸煞白,眼神闪烁,我这么一说,把她吓了一跳,她在身上摸了半天,最后摸出了一面镜子给我,我接过镜子,那个护士还是看怪物似的看着我。 我慢慢举起镜子,视线落在镜子里的画面的同时,我一下子把镜子扔了出去,“啪嗒”一声脆响,镜子碎了一地。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脖子上,印出了两个黝黑黝黑的手印! 手指,手心,手肘,每个部位都清晰可见!这不是撞邪了是什么!我感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再一想,老太太死的这么蹊跷,还正好是我撞邪这天晚上死的!心里不由得就是一紧。 村里老人常说,如果人到了晚年得了病,阳气就会极其脆弱,可以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而一旦有鬼物近身,就会把病人克死,并且吸食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我虽然接受的教育是无神论教育,但这几天的邪乎事儿让我明白:这个世上,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有很多,鬼怪一说并不是无中生有,夸夸其谈的。 我围了一条围巾,急匆匆的打了车,回到了我们老家,在经过我们村前面那段无人区时,我还是心惊肉跳,双眼不自觉的看着四周,生怕会突然蹦出一个女鬼索命。 我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我丝毫不松懈,根据那天晚上在收音机里听到的信息在村里四处搜寻,毕竟,这个女鬼的事是在我们这里出的。终于,在现任村长那里,我总算是寻到了一丝端倪…… 说实话,老村长刚看到我脖子上那两道手印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愣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说道:“命,这就是命啊,你爸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我看着老村长和之前有些不一样,嘴角长了几块老年斑,浑身有点臭,也不知道几天没洗澡了。 听到这儿,我是完全蒙了,很是惊讶,这什么意思啊,难道说,我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提前策划好的或者是有人安排的?我愕然,期待着老村长的下文。 他咳嗽了两下,接着又说道:“本来你爸生前不愿意把这件事告诉你的,现在他走了,你爷爷也走了,不妨告诉你吧。” 看得出来,老村长处处透着点犹豫,手总是不自觉地捋捋下巴上参差不齐的花白胡茬。 不过我却是更疑惑了,我爷爷和我爸妈从小我就没见过,我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也是村里供我上的学,我原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他们,这怎么能扯上关系呢? 我看着老村长这副踌躇的表情,心里是越来越着急,但我也却是不好意思催促他老人家,虽然心里急得猴急猴急、抓耳挠腮,但表面还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过了好大一会儿,老村长才说道:“其实我也了解的不太多,但我们刘家村确实出过这样一件事。”老村长一边说,还一边给我倒了杯茶。 可我这时候哪里有喝茶的心思,再不解决这件问题,恐怕我就把命交代给哪女鬼了…… 我勉强喝了口茶,只见,老村长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那种抽屉是老式的木质抽屉,抽拉的时候发出“哗哗啦啦”的声响,还伴随着一阵阵木屑飞扬,而老村长的手也有些僵,可能人老了,不利索,我也没在意。 我越看越着急,甚至想上去帮忙,但是,很意外,老村长并不让我近前,只是摆摆手,示意我坐下,随后又是转过身,寻找了起来…… 又是老十几分钟,我是急得只想要操蛋呐,但老村长还是那副丝毫不慌的表情,丝毫不在意似的慢慢找着,仿佛丝毫不在乎这个东西似的。 可他哪里知道,这个东西有可能会要了我的命! 就在我一番焦急的等待后,老村长告诉我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坏消让我只想骂街啊,那就是,没找到! 听到这儿,我心里就差直接把这个老东西整死埋到乱坟岗子里去,但是想到还有个好消息没听呢。 我也就暂且放下骂街的念头,静静地看着老村长,老村长给了我一把钥匙,说:“你去咱们村祠堂看看吧,应该是我放在里面了。” 祠堂,大家都知道,是祭祀祖先的地方,全是什么灵堂什么的,灵堂,死人住的地方,而现在我最害怕的就是死人,我看了看老村长,就说:“村长,您方便跟我一起去吗。” 你们可别说我怂,要是你们,我估计,你们还不如我呢。 “诶呀,我这老东西不能老去那种地方,阴气重。”老村长边说还边摸了摸他那老腰。 我表面上答应着说:“也是,您老不方便就别去了。”心里却是开骂了:我丢,你这老东西真是可以啊,去一次会死啊。 忽的,我醒悟过来,连忙问道:“村长,你记得在祠堂哪里吗?” “嗯,好像是东北角右手边第三块砖下面吧,切忌,必须晚上去,白天可不能动。”老村长胸有成竹地说道。 我靠,明知道晚上容易撞邪,还专门让我晚上去?但我转念一想,也对,这种东西肯定很珍贵,白天容易被人发现,可能不止这个,说不定,这里面还有一定的说道呢。 我回到家,坐在家里的土炕上,明明累得要死,确实不敢睡觉,这一次撞邪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甚至改变了我的整个世界观和人生观。想想这几天经历的,我后背都仍是是有些发毛。 我苦苦等着,上下眼皮打架打的越来越厉害,但我想尽一切办法不让自己睡着,后来我想到了一个狠招,我开始在我家菜园子里摘辣椒。 因为我们这里住的是窑洞,所以人们都喜欢在院子里挑块儿好地钟点瓜果蔬菜啥的,我这人爱吃辣椒,所以大部分都种得是那种特别辣的朝天椒。 我捧着一把朝天椒回到屋里,还别说,这辣椒是真的辣,刚进屋,那股辣味就充满了屋子,辣得我是鼻涕眼泪横流,困意尽数消散,就这样,我边流着眼泪,边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我一番肉疼的等待过后,我终于是勉强等到了晚上,此时我的眼睛都被熏肿了…… 话三 我当时看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就从床上蹦了起来,实话说,我的眼睛已经肿得跟被马蜂蛰过似的,几乎看不见东西了。 我穿好衣服,拿起了老村长给我的祠堂钥匙,又扛了把农村常见的锄头,一翻身,就下了炕头,直接朝着村子东北角的祖先祠堂走去…… 我心里想,要是有什么东西,一出头砍碎他的脑瓜子,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我,是有多傻逼,要是脏东西一锄头就能解决,还要道士干嘛。 太阳没了,也就凉快了许多,一路上,甚至有些冷飕飕的,脖子上也是冷冰冰的,似乎比别处还要冷,冻得我是直打颤,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祠堂不算远,但也算不上近,一路上虽然依稀能看见几家灭了灯的,但农村人都会干活干到很晚,所以大多数的灯还是亮着的,这给我添了不少的安全感。 又走了一会儿,我远远的看到了祠堂,那估计是我们村里最好的一栋建筑了,青瓦片铺在屋顶,檀木大梁,红木大门,足足三层,最上面还有个阁楼。 眼看就到了祠堂跟前儿,我反而是放慢了脚步,毕竟,我不知道那只女鬼会不会来这儿给我来一波钓鱼执法,那我哭都没地方哭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晚上九点多,不算晚,祠堂周围的窑洞很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很避讳这地方。 我远远看着不远处的祠堂,还是踌躇不前,毕竟,现在我是完全相信世上有鬼这一说了,对这种地方有些顾忌。 终于,在一阵的等待后,村里开始有人回来,冷清的路上人影杂乱,我也放下心来,快步朝着祠堂走去…… 我心里心里想着:快点把这事了结了,离开这晦气地方,但我错了,事情远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简单。 我冻的手都有些哆嗦,其实并不是有多冷,而是我心里有些害怕发怵,所以才手抖的,但我心里安慰着自己,怎么可能这么巧,那女鬼会在里面? 我哆嗦着,把锁捧起来,借着不太亮的手电筒的光亮就准备把钥匙插进去,打开,结果,第一把钥匙不行,我一拍脑瓜子,对啊,忘了问村长是哪把钥匙了。 不过还好,这串儿钥匙要是数目不多,就十四把钥匙,要不然,我又得返回去,我一把把地试着,第一把,不是,第二把,还不是,第十三把,仍然不是…… 我心说:今天哥们儿点够背啊,只能试最后一把了,我搓了搓手,随着时间慢慢流逝,气温也开始降了,我拿起第十四把钥匙,试了好几次,硬是没对准。 这时,后背起了一阵的冷风,我被吹的打了个哆嗦,谁知,竟然歪打正着,插进去了…… 我顺势一扭,锁“吧嗒”一声,门就随之打开了。 一开门,迎面就是一阵灰尘,把我呛得是连连咳嗽,再一看,屋子里全都是灰尘,门上布满了细密的蜘蛛网,估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得当场去世。 我探了探头,一下子闻到一股极其恶心的味道,就像是,用盐腌过的榴莲一样,别问我为啥这么熟悉和肯定,我可没吃过用盐腌过的榴莲啊,别误会。 我是彻底被熏着了,立马把头缩了回来,倒退了十几步,我透,这里面怎么这么臭啊,我转念一想,也是,最近又没什么传统节日,不祭拜,也就没人打扫,自然是有点味,但也不至于这么大吧。 忽然之间,我有些狐疑,这味道怎么还有些熟悉呢?好奇心总是作祟,我不由自主地又把头探了进去,开了门,那股臭味很快单薄了许多,但还是一股恶臭。 我一下子就辨认出这种气味在哪里闻到过了,这股味道,就是老村长身上那股气味,但老村长身上的气味很小,而这里面则多十几倍不止。 我又躲在一边,寻思着等这味儿散一散,我再进去,要不然,等把四层楼找遍,我得熏死里面。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过后,我在外面冻得几乎都要僵在原地了,路上也看不见任何一个人影,显得萧索凄凉。 一阵阵的冷风打在我身上,我颤抖着,浑身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地起,就差把我的皮都换成鸡皮了,我的腿都有些软了。 我又向着那祠堂里面走去,但出乎意料,味道并没有散去多少,我只能是从身上摸出一块湿巾捂住了抠鼻,一头扎了进去。 进了门,我用手电筒四处照着,一照,就是十几张遗像出现在我面前,我被吓得后退两步,定睛一看,才发现不过是几张遗像,松了一口气,向着一楼的东北角走去。 到了跟前儿,我犯了难,这种祠堂是用小青石板铺成的,铺得很紧密,很解释,东南角第三块砖,谁知道是哪一块啊,只能全撬开了,这可是个力气活。 我又搓了搓手,哈了口气,就准备开工了,不知怎的,老感觉背后有些发冷,我回头看,没有东西,但老感觉好像有几十个人围着我吹凉气似的。 我手心有些汗,在衣服上胡乱扒拉了两下,心说赶快干完活儿,离开这鬼地方。 我搓了半天手,反而浑身更冷了,我也就不继续墨迹,一锄头就向下劈去,谁知,这青石板远比我想象的要坚硬,一锄头下去,竟然把我的手震得又麻又疼,身子打了个颤。 我这人不信邪,又是一锄头下去,结果可想而知,我一下子被震得坐到了地上,地板冰凉的要死,就在坐下的那一刹那,我好像听到了一声沙哑的笑声。 我心里一惊,连忙朝背后看去,背后什么都没有,只有门被冷风吹得吱呀作响。 我寻思应该是我太累,好久没睡,幻听了,要不就是门的声音被我听成笑声了。 我站起来,眼睛却还是盯着背后,只有一阵阵刺骨的冷风吹过,并没有所谓的笑声,我长出了一口气,正准备扭头继续干活,就在那一刻,我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一声诡异的笑声。 我这一次听得清楚,不仅是那笑声,甚至能感受到这笑声的来源,就在我脚下…… “我去你大爷的!”我也不管青红皂白,大声吼着,飞起一脚,就向前踹去,一脚下去,我顿时感觉整个脚都要散架了。 “嘿嘿嘿嘿。”诡异的笑声再次响起,我心都凉了,犹如迎头一盆凉水泼在身上,我只感觉浑身都软了,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咽了一口口水,朝脚下看去,手电筒落在地上的那一刻,我浑身就是一震,随即拔腿就想往外跑…… 脚下是一件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一张遗像!没错就是一张遗像,惨白的人脸在相框里面,也许你们觉得并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但这张遗像不然,他的眼睛、鼻子等七窍流着黑色的血! 而且,他的眼睛会动!嘴巴大张着,呈现一个惊人的尺度,狂妄而诡异的笑声一串串地从他嘴里传出,狰狞而恐怖…… 我本来想跑的,可脚就是僵在原地,像是沾了一层502强力胶似的,我眼看着这张遗像向我走来,没错,就是走来,用棱角当做脚一般朝我走来…… 我腿都酥了,想向后退,但脚就是一点都不听使唤,我心都凉了半截,忽然,又是一阵寒风吹过,旁边的供桌上传来一阵阵“哗哗啦啦”的声响。 我拿起手电筒一看,顿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那些个看似平常的遗像此刻都好像活了一般,向着我围了过来,最为瘆人和让我匪夷所思是,那里面带头的有两张,一张是那只白衣女鬼,另一张,是老村长! 我疯了一般大喊大叫着,希望能引起村里人的主意,但在一群遗像的诡异笑声下,形同虚设! “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今天跑不了了,哈哈哈哈。”那只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白衣女鬼冷声说道,同时发出了一声声沙哑难听的笑声。 我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看着前面得一张张狂妄的遗像,我心知:这一次估计要死在这群人,不,是鬼手里了…… 祠堂里升腾起一片片的白色雾气,我颤抖着身子,上下牙齿打着架,等待着阎王爷的召唤。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我并没再看到那群遗像,周围的场景似乎转换了,这一切都好似在做梦一般。 我站起身来,在雾气消散中,我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身子却是更加地不寒而栗了,一个个凸起,密密麻麻的小土包,一块块的无名石碑,一阵阵的阴风,还有不少猫头鹰在天空盘旋,都给这儿添了恐怖的气氛…… 我感觉屁股硌得慌,一下子站起身来,却发现,我刚才坐的地方,正是一个小土包,也就是一座坟。 坟上的花圈和地上的纸钱都很新,好像是刚放下的,也就是说这是一座新坟,我倒退两步,却差点被第二座坟绊倒,我这一摔,就注意到,刚才我坐的那坟头上的石碑与其他的不同,有字…… 话四 我不由得被吸引住了,猫下腰一看,当时就打了一个激灵,那块全新的石碑上刻着的不是别的,正是我的名字――刘忠…… 我是彻底傻眼了,浑身抖个不停,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这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就死了呢?我想静下心来,梳理一遍这件事,但心乱如麻,怎是我能控制的。 我站起来,想跑,但很快又犯了难,这一片片的小土包似乎没有尽头,我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恐惧,寒冷再一次笼罩了我,仿佛要把我的骨骼生生冻碎一般,我只能站着不动,嘴里胡乱地念着些不知道对不对的道家佛家口诀,希望天亮之前没事情发生。 我来回走动着,希望能够借着活动暖和一下身子,同时也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去想那些神鬼之事,但饶是如此,我依然是怕得要死要活。 这样一片坟场,寂静的可怕,时不时传来的猫头鹰嘶哑叫声更是让人后背发毛,我搓着手,脑子麻木到甚至不能灵活思考,根本想不出逃生的办法。 突然之间,我一下子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下子半跪在地上,我心里暗骂一声,回头一看,却是感觉自己正在往地下陷一般,那是一种类似于跌进沼泽的感觉,我越是挣扎,却是陷得愈来愈深了。 我被拖着,慢慢往地下沉着,窒息感一点点包围了我,我身体里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要憋炸了一般难受且痛苦,越来越深,越来越深,我感觉到了生命被剥离肉体的痛苦。 我开口想叫出来,发泄我的疼痛,但却发现,我早已是发不出任何一点点声音了,我脚胡乱蹬着,忽然,只听“啪”的一声,被拖着往下沉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几近一半…… 我抓住机会,两腿一蹬,身子就出来大半,再一缩脖子,奋力一跳,就跳出了土坑,我顾不得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要置我于死地,拔腿,就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一路上,周围的小土包也有异常,坟顶的土开始抖动,随之滑落,整个坟地里回荡着令人发怵的声音。 我疯了一般得跑着,不想也不敢回头看,鬼才知道,后面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看呢,我脚下生风,跑得飞快,但仍然听到后背除了土块掉落发出的响动,还有一种“咚咚嚓嚓”的声响,像极了骨头摩擦地面的声音…… 我实在是太累了,再加以恐惧,速度越来越慢,但这片坟地似乎没有尽头似的,我跑了十几分钟,都没有看见尽头,又跑了五六分钟,我实在忍不住,朝右一瞥,却直吓得我傻眼了。 刚才一直在跑,从来没有注意到,我这一看才发现,我竟然又回到了那块写着刘忠,也就是我的名字的坟前…… 我愣了一下,随即又准备跑,但当我回过头,确实不由得顿住了飞驰的脚步,因为在前面,有一道近乎干枯的身影,几乎就像是一条骨头架子一般,诈尸了! 我细看了看,顿时慌了心神,差点就把我恶心死,一副发黑的骨头架子,眼眶里什么东西没有,只有一块乌黑的腐烂得不能再腐烂的肉吊在眼眶上面,身上还滴着些黄脓脓的尸水,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我只愣了一下,就回身准备逃走,但一转身,却是彻底崩溃了,身后,简直就是一片尸海,数不尽的骨架子和有些皮肉的尸体,我一下子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可我发现,唯独写着我名字的那座墓没有丝毫动静,难道,这些鬼东西坟都给我挖好了? 我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尸群,吓得浑身都酥了,几天的灵异事件,终于把我吓破了胆,我几乎快要疯了! 那群尸体越来越近,但最后,我几乎能看清他们身上腐肉里寄生的白色蛆虫了,就在我以为我要被这些尸体活活撕碎的时候,旁边的墓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动。 这一声直震得那些尸体有的倒退,有的甚至直接碎成了骨头渣子,一道刺眼的白光照得我眼睛生疼,但好像有一股力量使我睁着眼睛,刻骨铭心的疼痛不断传来! 我疼得直打哆嗦,但好在只片刻,那种疼痛消散去,我看清了一个人,那个人半截身子在土里,在我的那座墓里! 我看着他,却发现,他像是一个活人一般,只是脸色白些,胡子拉碴,右脸有一道七八厘米的刀疤,身上穿着过时好几十年的军大衣…… 我很怕,但他可不管,用僵硬的手递给我一个盒子,还有手中一个青铜色的铃铛,我哪里敢接,只是逃避着。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袖子,用一种威逼的眼神看着我,无奈,我只能接过这个不知道存放了多少年的盒子,又接过了他手里的青铜色铃铛…… 我很疑惑,但想跑的冲动还有,我犹豫着,他见我不动,顺手给我指了个方向,但我看到他的眼神中,有一种感觉,好像是亲情一般! 我看了看他指的那个方向,发现那个方向几乎没有了尸体,我狠了狠心,咬牙就像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就在我冲出去的同时我好像看到旁边有一道白影闪过,但当我再去看时,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也顾不得那么多,拔腿抽身便走。 一路不回头,脚步如飞速,实话说,我并不知道我到底该不该信这句话,这盒子里的东西又是什么。 但潜意识里总是有一种力量让我不能扔掉手中的东西,我身上汗珠滴落在沿途的坟包上,无声,但也静的可怕…… 果然,就在我跑了三四分钟后,我看到了尽头,一排小树林!我一头扎了进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又是飞奔起来,但跑着跑着,我觉出了异样,于是尽量把脚步放轻,想观察一下。 这脚步一放轻,我顿时听到,除了我自己的脚步声,后背还有有人在走动!除了我皮鞋发出的声音,还有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但同时又透出一丝尖细的摩擦声,就好像是踮着脚走路一般…… 踮着脚走路,不是鬼,还能是什么,只有鬼怕天地阳气损坏道行,才踮着脚以 我听到了这脚步声后,心神竟然开始不稳定了,好像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克制这我一般,脚下步子也渐渐不稳起来,跑起来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几次差点摔倒。 我就这样癫痫病人一般地走着,而出乎意料的是,不管我怎么走,那东西好像都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近不远,正好大约两三米远的距离,我快,她也快,我们,她就慢,很是诡异…… 我抱紧了手中的东西,心里感觉那女鬼避讳的就是我手里的几件东西,也就是说,只要我死守住手的东西,她也就不会扑上来向我索命。 很快,我就看到了小树林的尽头,这片小树林可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地方,所以很是熟悉,但不管我怎么绕,始终躲不过她,她好像是给我卫星定位了一样。 我看到村子,就放心了许多,因为人多了,阳气比较足,她一个鬼哪里奈何得了我们全村的人,于是乎,我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加快了脚步。 几乎在电光火石之间,我只感觉后背有道道劲风袭来,一白影窜了上来,速度极快,我根本躲避不及,一下子被撞飞了,没错就是撞飞了,就在那一刻,我都他妈想哭啊,就差一点就到家了…… 这一下,我直接倒飞出去十几米远,手中的那个木盒子脱手而出,摔在地上,只听“咔吧”一声脆响,一股剧烈疼痛传来,我当时就倒地不起了。 我回身一看,就看见那阴魂不散的女鬼站在我身后,一身白色碎花裙子在黑夜里极其扎眼,露着诡异的笑,那是一种怎样的笑呢,从嘴角一直咧到耳根子一般高,呈现出一种恐怖的角度。 我对这只女鬼已然是有心里阴影了,不断往后退着,想爬回村子里面,找人救我,但那女鬼似乎跟我有八辈子仇一样,慢步踮着双脚脚跟不着地面地朝我走来…… 我声音都抖了起来,说道:“你,你谁啊,你不要过来啊,我警告你,杀人犯法!”现在想想,当年说的话真是可笑,我居然跟一只鬼讲起了现代法律,还是一个被逍遥法外的杀人犯强奸并且残酷杀害的女人。 我当时吓蒙了,也顾不得这些这些,只能是能拖延尽力拖延,希望有人发现我…… 但那女鬼并不傻,一下子就看透了我的小伎俩,快步向我冲来,扬起了双手,又黑又长的指甲,在月光照耀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仿佛一把锋利的出鞘尖刀一般。 我顺势一滚,躲了过去,我又不是傻逼,当然知道这一下会要我命的!我一脚就踢了过去,谁知,我的脚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甚至一点滞留都没有,就像是踏在一片虚空一般。 她从喉咙里憋出一丝沙哑的冷笑,就朝着我再次冲来…… 话五 这么近的距离,我根本是躲避不过,就想着拿什么东西挡一下,于是,手里这个铃铛就成了首选。 我几乎想都没想,一下就扔了出去,谁知,我刚一举起来,那铃铛就响了,刚才一路我还纳闷,这铃铛怎么不响,谁知这个时候,竟然响了,发出了一道刺眼的黄光,面前的白衣女鬼好似受到巨大力量的冲击一般,一下子没了踪影,死了? 我起了身,朝四周一看,那女鬼早没了踪影,而我突然觉得浑身软,栽倒在了地上,但我没有失去意识,却看到村子里亮起了灯,有几个村里的人从村口走了出来。 他们看到我这样子,一下子就围了过来,把我抬回了村子,当经过老村长的家时候,我刻意扭头看了看,却发现,老村长家那是白茫茫一片,什么白绫,棺材都有了…… 但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说今天跟我说话的,是一具死去的尸体吗,我不敢多想,只能是闭紧了眼。 等到了我的家,我那几个铁哥们叫了个医生给我看了一下,医生说我只是脱力了,但我知道,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我看了看手里的铃铛,也就收起来,关灯睡觉了。 我翻来覆去,想着那白衣女鬼突然消失的瞬间,和那个从写着我名字的墓里爬出来的男人,想着想着不由得睡了过去…… 我睡的不沉,毕竟心烦意乱的,没一会就又睁开了眼,漫无目的地思索着,身上的寒意还未散去,我也没在意,又睡了过去。 可等到半夜,我却感觉到脸上冷冰冰的,好像有什么粗糙的东西来回摩擦我的脸一般,我睁开眼,当我看清眼前的东西时,登时就瞪大了双眼。 我的床边,站着一个人,那个人身材魁梧,但浑身散发着一种熟悉的味道,也就是我闻了无数次的那种味道――尸臭!是那具救了我的尸体! 我想起来,但是动弹不得,又是鬼压床!我心里直骂娘,但哪句尸体却是开口了:“盒子里的东西,洛阳铲,午夜一点,乱葬岗东南角第三座坟下面有东西。” “这什么意思啊?”出乎意料的是,我居然还能说话,见他没有要害我的意思,我也就问道。 可是他好像神经质一般,只是不停地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盒子里的东西,洛阳铲,午夜一点,乱葬岗东南角第三座坟下面有东西。 无论我怎么问他,他都像是复读机一般重复着这句话,我几乎被压得透不过气来,在他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后,他停了下来,慢慢走出我的卧室,随即我听到开门的声音。 等他走后十几分钟,我慢慢恢复了知觉,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我忽的看见,床头多了一个盒子,腐朽得不成样子,像是埋了几十年一样,正是那具尸体给我的。 我很是郁闷,随即坐起身来,穿上衣服,打开了那个盒子,可映入眼帘的东西却让我傻逼了,是一本很老的书,看起来纸张都已经泛黄发脆,这些都没啥,让我傻逼的是这本书的封面名字。 只见深蓝色的书面,上面用黄色颜料印刷着九个字――老母猪配种技巧大全。 说真的,我当时差点没笑出声来,草,给我一本老母猪配种技巧大全,这是让我回家养猪吗。 但很快我的脸色又凝重起来,这些个离奇诡异的事件,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东西,我小心翼翼地翻了翻,却发现这个封面仅仅只是粘上去的,它的背后还有一个封面――鬼墨门摸金录。 别看哥们儿是个出租车司机,但哥们家里不知怎么的有好多书,还有一些别人家没有的孤本,也就是一些道士或佛门高僧手写的一本,所以,我对这些很感兴趣。 摸金录,摸金,摸金校尉!这是一本关于摸金校尉的书!可我跟摸金校尉这盗墓贼又有什么关系呢,东南角第三座坟下面究竟有什么?我摸索着这本书,忽然,听到盒子里发出了一声响动,随即整个盒子就炸开了。 没错,你们没看错,我也没写错,就是炸开了,当时一块木板飞过来,直接撞在我的脸上,那木板冲击力很大,直接把我敲晕在了床上…… 等我再次清醒,右眼已经肿得睁不开了,整个右脸都是又麻又疼,我当时就火了,草,这尼玛不是谋财害命还能是什么。 但我转念一想,不对啊,这应该是一个机关,机关里肯定有东西!于是乎,我忍着右眼的疼痛,翻身下了床,在一堆废木屑中,寻找起来…… 终于,我找到了一个东西,很是奇特,是用,一种锋利的材料制成的,弯弯的,像是某种兽类的爪子,我刚一接触,手就划破了一道口子,感叹锋利的同时,我也疑惑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忽然,我想到,既然是摸金校尉的东西,那么必定是传说中的摸金符了,这摸金符据我所知,是在曹操创立摸金校尉的时候用来辟邪的东西,要是年代够远,肯定值不少钱呢。 可我当时怎么会知道,这一枚摸金符会伴随我的一生…… 我忽然想起来,那个人,阿不,那具尸体好像还说,洛阳铲,午夜一点,乱葬岗东南角第三座坟下面有东西,说真的,我家还真有那么一柄洛阳铲,不知道是怎么有的,但午夜一点去挖坟,这个我是真不敢。 我找到了那柄洛阳铲,这洛阳铲的渊源可不浅,洛阳铲,文献记载为“铁锥”、“铁铲”,洛阳百姓称之为“瓦铲”、“瓦垄铲”、“瓦垄锨”,因其形似筒瓦、房上之瓦垄。 因为他独特的外形,给盗墓者,也就是摸金校尉这些人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所以久而久之洛阳铲就成了盗墓的标签。 我觉得很是诡异,这具神秘的尸体是怎么知道我家里有这样一柄洛阳铲,又为何给我这样一个铃铛,和这本所谓《老母猪配种技巧大全》,阿不,《鬼墨门摸金录》呢? 我好奇地拿起了哪本书,眯缝着左眼看了起来,里面讲的都是关于盗墓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很多鬼在里面都有介绍,甚至于道士也有记载,我很好奇,所以就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我胡乱吃了些东西,就又看起来,别问我为什么不睡觉,万一那具尸体再来,我估计得吓出个好歹,你们想想那场面,半夜你醒来,发现一具像活人一般的尸体站在床边,你怕不怕。 但我的眼皮很不争气,还没到午夜一点,就开始打架了,我强撑着,撑了半小时,已经是半夜11点半了,我寻思已经安全了,就想着脱衣睡觉。 谁知,我却在这时候,听到窗户外面一阵的脚步声,不是一个人发出的,但整齐到就像是一个人发出的一般。 我当时还寻思,没听说部队慰问啊,这是干什么。可我听了半天,他们的方向,好像是出村! 我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寻思着,不会是有贼吧,也没什么顺手的,就顺手抄起了洛阳铲,当然,摸金符和那个铃铛以及那本书我也带在身上,以免是什么脏东西。 我轻轻打开房门,走进了院子,外面的脚步声还没有停,好像有很多人一样,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完,我躲在门后,通过门缝儿向外看去,这一看,我心里就是疑惑极了。 门外并不是我想象中的什么山贼土匪,而是我们村的乡亲们,他们一个个目光呆滞,身体僵硬,机械一般的走着,好像有谁控制着他们一般,而最前面走着的,竟然是死了的老村长! 也就是说,除了我,剩下的村民老到八十几的老头老太太,小到几岁的孩子,都在外面走着,步伐出奇地一致…… 更让我恐惧的是,刚生下来的孩子,居然也在跟着走,没穿鞋的小脚早已磨出了血迹,但他们好似不知道一般,只是表情木讷地向前走着,身后留下了一排排触目惊心的血脚印。 等最后一个人走远,我一下子打开门,看了看村子里,早已成为了空村,只有偶尔几只狗叫,就像是一个鬼村一般…… 我想都没想,就顺着脚印向村外走去,我简直不敢相信,一夜之间,我们村三四百人都会中了邪! 我跑的飞快,希望能赶在他们被祸害之前赶到,但很快我发现,他们走的那个方位,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我昨天晚上遇到那具尸体的乱葬岗! 我一下子犹豫了起来,昨天差点在那个鬼地方丧了命,今天我还要再去吗,但,我不是没有良心的人,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那些乡亲父老都是我的再生父母! 只是片刻,我就再次迎头追了上去,这一次,我下定了决心,跑的更加迅速,我手里紧握着洛阳铲,寻思着,要是再碰到那些怪物尸体,我就一铲子拍碎他们的脑壳! 到了乱葬岗附近,前面的大队伍忽然慢了下来,我也趴在草丛里,不敢做声…… 话六 我在草丛里趴着,一声不敢出,那铃铛好似只对脏东西有用,所以此时也并不响动,我趴在地上,身上冷冰冰的,只是强忍着,尽管身上抖得不行,但为了父老乡亲们,我豁出去了。 我手里拿着这柄有些年头的洛阳铲,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那么看着,忽然,走在前面的老村长的尸体停住了脚步,随即,脚步声全部戛然而止,世界再次寂静了…… 乱葬岗里一声不响,静的似乎没有人一般,可前面分明站着几百个大活人,都好像停止了呼吸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我肚皮都要被冻木了,但前面那些个乡里乡亲就是不再动一下,跟一堆兵马俑一般像是僵在原地一般,仿佛一下子都成了没有生命的雕像…… 透过一块块无名石碑,我观察起了他们的方位,可当我彻底看清他们站的方位时,却是震惊地发现,他们站的方位,东南角,一,二,三,第三座坟! 我瞬间懵了,这……这怎么可能呢?这一切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简单,而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在我沉思之际,前面那雕塑一般的人们有了动静,先是老村长的尸体“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但几乎同时,我听到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老村长的尸体早已经僵硬,这一跪,估计整个下半身子都得碎成渣,但最恐怖的不是这个,而是我看到一个尸体居然会动! 我着实被吓到了,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动,看着静悄悄的人群,老村长跪下以后,人群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即都慢慢跪了下去,但领我心里害怕的是,这一跪,竟然也发出了那种骨头断裂的声音…… 我再一细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父老乡亲们的脚竟然都踮着,这一跪,直接折断了半个脚面! 我是看着都发毛啊,可我不理解,为什么整个过程,所有的人一声都没法出,就好像他们天生都是哑巴一样。 我看着他们这怪异的动作,以及熟悉的面孔,心中愤恨直冲头顶,想都不想,大吼一声,提着洛阳铲,就冲了出去。 我经过父老乡亲们的身边,他们又像是雕像一般跪在地上,和刚才站在那一样,一声不响,等我跑到老村长前面,发现老村长嘴唇微动,好像要说什么一样,但他是个死人,是具尸体!尸体怎么可能会说话呢 但我停了一下,却发现,老村长的嘴唇没有丝毫动静,倒是脸上密密麻麻的尸斑把我吓了一跳,这刚死了一天的老村长的尸体,脸上却是几乎被尸斑覆盖了,整个脸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铜褐色。 我扭过身,不再看他,而是死死盯着那所谓的东南角第三座坟,乍一看,这座坟并没有那么特别,但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座坟比其他明显要高很多,就好像棺材没有埋深一般…… 我看着这座坟,心里有些紧张,同时握紧了手里的洛阳铲,生怕有什么东西忽然蹦出来把我整死,但许久,并没有什么东西出来。 那么,老村长他们又是来干嘛的呢?我心里想着,但却听到后背传出了一阵沙哑的说话声。 “报应,报应啊,刘忠,你究竟还是来了。”我回过神来,却发现竟然是老村长在说话,我有些发毛,这老村长可是一具尸体,他居然在叫我的名字,还会说话…… 但我很快发现,老村长叫“刘忠”这两个字的时候,不是看着我,而是看着我面前的这座坟说的,我这一仔细看,顿时蒙了,这东南角第三座坟竟然就是写着我名字的那座坟! 草,这座坟里埋着的人,阿不,尸体不用我说,肯定是那具救了我命的尸体!可是他为什么要吧这一群毫不知情的父老乡亲们牵扯进来,还有,那天晚上,他为什么不说清楚,而要约在这! 忽然,我觉得老村长身子动了动,我一看,可不,他僵硬的身体慢慢直了起来,那动作极慢,仿佛是个骨节笨拙的机器人,尽管这动作不过一分钟,我还是冷汗直窜,万一他爬起来来个突然袭击怎么办? 可是,老村长直起腰杆后,空洞的双眼中忽然有了色彩,好像活了一般,我能看出,他的眼神里有的只是愤恨和不甘。 电光火石之间,老村长的身子抖了抖,发黄的双手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直掐得吐出舌头,我看见,老村长好想被控制了一般不断的用头撞地,以至于最后把头骨撞碎,白花花的脑浆子蹦了出来…… 我当时就忍不住了,“哇”的一口就吐了出来,大约十分钟,我才爬起来,感觉天旋地转,眼睛都有些发黑,只感觉肠子都要吐出来了。 但当我再次回转过身,立马清醒了过来,只因为我发现,老村长那令人作呕的尸体后面的乡亲们竟然也开始做着同样的动作…… 为什么这具尸体对我那么仁慈,而对这些无辜的乡亲们,这么狠! 也许是急了眼,我竟转身直接冲着那座坟喊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你让我来,我来了,你为什么要伤及无辜,放了他们,你要干什么都随便。” 本来,我就觉得只是说说而已,可谁知,这一次喊话会彻底把我带上这一条不归之路! 我刚准备去救乡亲们,那座坟便有了动静,最先响动的是那块石碑,我刚开始没注意,只是看着它轻轻摇晃了几下,但很快,蚂蚁般的裂纹遍布全身,随即,只听一声巨响,整个石碑直接化作黑烟飞去。 我耳朵里嗡嗡的,立时愣在了原地,石碑碎裂后,那座坟的异变并没有停止,紧接着坟上的封土开始侧滑,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一般…… 我的手心沁出了冷汗,虽然知道要出来的是那具尸体,但此时是敌是友早已分辨不清。 看着封土慢慢掉落,我的心也随之一点一点提到了嗓子眼,似乎要跳出来一般,慢慢地,一个头宽尾细的,足有两米长的物体的轮廓出现在我面前,我一下子认出来,棺材! 没错,就是棺材,那棺材自己在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托着一般,就那么自己飘了上来。 慢慢地,那具棺材完全浮了出来,我看见,这并不是什么农家常用的柏木棺材,而是一具石棺! 没错,而且它的身上还刻着一些看似高深莫测的符文,在月光照耀下发出隐隐的红光,棺材周围密密麻麻都是幽绿的鬼火…… 棺材出来后,后面人群的骚乱居然停止了,全部眼神空洞地望着棺材…… 我是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了,你想想,乱葬岗,忽然有一句棺材飘上来,还伴随着一股股诡异的鬼火和符文,你不怕,那是假的。 我心里有些发虚,这种现象可不是好惹的,阴气运棺! 这阴气运棺还是我在那本《鬼墨门摸金录》上看到的,是指修为极高的阴魂在灭掉其他阴魂后,吸收阴气而形成的一种强大气场,足以托起自己的棺材和本体,一般阴气运棺,方圆十里寸草不生! 我就那么看着那具鬼火萦绕的棺材,丝毫不敢轻举妄动,没一会儿,棺材里就穿出一阵沉重的说话声,也许是石棺太过沉重,我有些听不太清楚,但大致意思我还是了解了。 他的意思很明确:这些个村民都得死!想知道为什么,必须下坟跟他解释清楚! 说完这两句话,那棺材又慢慢开始往下沉,很快不见了踪影。而那坟上的封土似乎好像没有动过一般,看起来还是那么结实坚固…… 我看了看背后的跪着的父老乡亲们,此时,他们的脚下早已是脓血满地流淌,甚至几个年幼的孩子早已倒在一边,没有了呼吸。 我寄的要死,可也没有办法,只能拿着手里的洛阳铲挖了起来,这洛阳铲造型独特,铲齿是半圆柱型的,所以很不方便,但我哪里有那个闲工夫回家去换一把趁手的,只能是硬着头皮一下一下地挖着…… 粗糙的铲柄再加上我笨拙不熟练的方法,没多大一会儿,我的手里就有些被火燎过的感觉,发出阵阵隐隐的刺痛,手心黏糊糊的,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 但是,这样的代价换来的结果却并不理想,才挖到一半左右,我在想:那棺材出来的时候和回去的时候怎么会完全一样呢?这肯定不是简单的封土而已。 我这么一寻思,就感觉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青铜铃铛,果然,我还没有摇,它就自己响了起来,这一响,顿时喷射出一道白色光柱,那坟上的石碑直接被弹飞了。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再次失去了大半力气,一下子感觉身体被抽空了所有东西,只给我留下一具高大的躯壳一样,一下子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我感觉上次那种强烈的眩晕感再次包围了我,我几乎又要晕过去…… 话七 但我摇了摇头,极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后背就是再生父母,我怎能倒下,他们死,倒不如让我一个人去死,也算是报答了他们! 我全身松软,没有了丝毫力气,只能是趴在地上,吃力得挪动着身子,双脚麻木,我活像是一个下半身瘫痪一般,只用两只手,慢慢爬着。 尘土飞扬中,我抬起头,艰难地眯缝着眼向前看去,发现,此时那座坟上的封土,早已是没了踪影,露出半截长满苔藓的楼梯,那苔藓很是奇怪,不是我们常见的浅绿色,而是泛着一股黑色的浓绿……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使劲抬了一下身子,就爬到了楼梯口,楼梯口很狭窄,我手里的手电因为有一层土蒙在上面,所以手电光很很微弱,但我仍能看到,楼梯口有着红色的印记,就好像是血一样…… 青色的楼梯,很软,不时渗出一些汁液,很难闻,而且与苔藓同样呈墨黑色,黑的透亮,我被熏得不行,只能是扶着墙勉强站了起来。 起初我还怀疑,这坟坑就那么点儿,修个楼梯,有啥用啊,难不成,尸体饿了,下去送饭呐?可当我勉强直起身来,却发现,这座坟与我想象中的,完全是两回事…… 我能看到,狭长的一条道路,约有一人来高,我伸手,都能碰到两边,黑色的苔藓密密麻麻,不留一丝痕迹,使我难以分辨出这墓道到底试什么做的,总之,不是黄土那么简单,要不然,那棺材出来,不塌才怪呢。 我没办法,忍着恶心,继续蹒跚走着,说我不怕,那是假的,但让我不去,那也不可能,这次来,我本来就没打算再回去! 我步子虽然艰难,但又很坚定,虽然后背冷嗖嗖的,但我觉得,老子现在连阎王爷都要见了,还怕这些小鬼 虽然是这么回事,但我还是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我不敢回头,毕竟,死人住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啊…… 我拖着身子往前走着,此时我感觉整个身子就像是一个累赘,恨不得把两条腿锯了一般。 慢慢的,我离那墓道的尽头越来越近,我也更是加快了脚步,虽然一路上后背凉飕飕的,但是好在并没有什么脏东西出现,但就在我快要走到墓道尽头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脑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抬头一看,就是一个哆嗦,头上有两个绿色的光点,不动,但时隐时现,我小心翼翼地把手电筒对准了那东西,这一看,我当时就傻眼了。 那绿色的东西哪里是什么光点,分明就是一只黄皮子的眼睛! 可这也许并没有什么稀奇,但各位要知道,我是在一座坟里!而且我一细看,那只黄皮子手里抓着的,分明是一只小孩儿的手! 那只黄皮子就那么啃着,嘴上,身上都是血,瞪着它那双幽绿的眼珠,眼睛里甚至有一抹极度人性化的贪婪,更加让人惊异的是,它就那么倒悬着,却是没掉下来。 我不敢惹它,咽了一口口水,慢慢向后退着,就在我退了没两步,我就发现,它的尾巴不对劲,就好像生生分裂开了一样,我挪了一下,才知道这只黄皮子最为恐怖的地方在哪里…… 它的尾巴,有七条! 七尾黄皮子,这黄皮子一直是农村各种怪谈的主角,七尾黄皮子,这个可是万万不能冒犯的,传说,这种黄皮子是在死后意外被埋进乱葬岗,吸收七七四十九天阴气和煞气,起死回生后的怪物,要是被咬上一口,会要了老命的! 我深知这七尾黄皮子的危险,不敢轻举妄动,也只能警惕地望着,又继续慢慢向后退着,他对我好像并没有什么兴趣,射着寒芒的眼珠子只是停留了一下,眼中的绿光消失,我又发现,它的眼睛竟然是血红的! 不同于我们人眼的血丝,它的眼睛红的像是梅花一般,绯色的瞳孔竟然让我有些晕乎,但我害怕的紧,拔腿就向墓道里跑去…… 人害怕的时候往往会激发自身潜能,刚才还腿软乏力的我,此时跑得飞快,但身后几乎同时传来了一声落地时发出的声音,我知道,那只黄皮子,追上来了…… 谁知这时候,我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个没站稳,就重重跌在地上,手电筒也脱手飞了出去,“彭”地一声摔在地上,灭了,我摸了摸刚才绊倒我的东西,很粗糙,棱角分明,还有些划手,似乎是一块又高又大的石头…… 我一下子堕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我站在原地,四周一片漆黑,但没有任何声音,仿佛那只黄皮子也停下了一般,我站在原地,顿时感觉这一次,要完了。 这可不是单单说说而已,在这样一个阴森不同寻常的墓里,一只七尾黄皮子,一具道行高深的尸体,不死,无异难于登天! 我哆嗦了两下,手不自觉地抱住了肩膀,那样有什么给我突然一击的时候,我不至于,会死得很惨…… 不过几分钟,我却感觉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突然之间,我脸前闪出一道光,刺得我眼睛睁不开来,但只那一瞬间,我就看出,那不是我的手电筒发出的白光,而是有些诡异的绿光! 鬼火!没错,成千上万的鬼火,把整个墓都照耀成了骇人的幽绿色,那些鬼火看起来烧的很旺,但是即便离我只有数米远,但是我感受不到丝毫的热量,反而冷冰冰的,似乎要把我的脸冻秃噜皮。 目前来说,这鬼火对我并没有什么实质化的伤害,所以我也就暂且不提,我猛然想起了那只七尾黄皮子和绊倒我的那块石头,我猛地转过身,借着鬼火幽绿的淡光,看清眼前一切的我,呆在了原地…… 骨头,成千上万的骨头,白森森的,叫人胆寒,我看见,那一堆堆的骨头里面,有人骨,还有一些鸟兽的骨头,大多都被风化成了骨头渣子,而那只七尾黄皮子,就那么站在骨堆上,啃着那只断手。 而当我看清刚才绊倒我的东西时,又是恶心的不行…… 那是一具人的尸体,只不过被一块巨石穿体而过,浑身没有一点皮,红的黑的腐烂的肉流了一地,以至于连眼睛都被挖去,黑乎乎的两个大洞仿佛在盯着我看一般,浑身血肉横飞,白蛆虫到处都是。 我一下子退出三四米远,一阵干呕,但不敢放开吐,万一那只黄皮子突然攻上来,我就必死无疑,我转过脸,不在去看那具恐怖恶心的尸体,怔怔地望着那只黄皮子,而出乎意料,它对这具尸体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仿佛熟视无睹一般。 那只黄皮子啃着那只血淋淋的断手,而我则站在这边死死盯着它,一时间,仿佛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关系,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之间仿佛并没有什么敌意…… 但越是寂静,越容易觉察到什么喧闹情况下察觉不到的微弱声音,正当我准备向后逃走的时候,我听到了一种很微弱但又仿佛近在眼前的声音。 那声音很是沉闷,并不像是那些脏东西发出的那种虚无缥缈的声音,而这种声音倒像是实物拍打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而且这个物体仿佛还有那么点弹性,声音忽高忽低,在这漆黑的墓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四处观望着,那只七尾黄皮子的眼睛会发光,我即使移开手电筒也能察觉到它的行踪。 我四处照着,这才发现,这个墓室里没有棺材,不远处又是一个墓道口,四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而那时隐时现的声音却从未停止。 不是黄皮子,这狭小的墓室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但那声音确乎是仍在响着,难道,是我幻听了? 我看了看那只黄皮子,它此时有些不对劲,本来吃那只令人作呕的断手吃得津津有味,此刻那只断手却被撇在一边,肉已吃了大半,黄皮子的嘴角沾着些许碎肉但却一改之前懒散的眼神,换上了一副凶恶的神情…… 它恶狠狠地盯着我这边,仿佛看到了它的仇人一般,但要知道,我可并没有惹它,难道它没吃饱? 忽的,那只黄皮子躁动起来,眼睛里射出了一道刺眼的绿光,一下子,那种声音开始变得清晰,我仔仔细细听了一下,却是心底一凉,心直接沉到了脚底板…… 耳听那声音不在别处,就在我面前,这个尸体上,因为尸体的脚是对着我的,我又离着有三四米之远,手电筒又灭了,所以根本看不清,我走近一看,顿时怕到了极点! 眼见,那血淋淋的尸体的手正在不断地上下摆动着,拍打着漆黑的地面,不时有两块碎肉脱落在地上,发出令人心里发怵的响动…… 但更加令人惊慌恐惧的是,那看似虚握的手里,突然掉下了两颗圆咕隆咚的东西,是血红的,但不是全红,而是丝丝缕缕的,很像是人眼的血丝…… 话八 没错,我看的清楚呐,那根根的血丝,若隐若现的血管,放大的瞳孔,乌黑的腐肉,正是一只人眼,仿佛还在盯着我看! 用眼珠敲打地面的“砰砰砰”声音不绝于耳,我冷汗直窜,但想到那块巨石还压着,我也并没有逃走,手中洛阳铲生风,随即重重一击,想敲碎他的脑袋…… 可无奈,世事无常,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我手中洛阳铲要击碎他脑壳的时候,脱力的我还是没有调好准头,这一铲,砍在那块巨石上,发出一声巨响,随即一种又痛又痒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我身上难受得紧,但还是立即又挥出一铲,铲子呼呼生风,但这一击还是打在巨石上。 就在我准备挥下第三铲的时候,我眼角余光透过鬼火看见,这块看似庞大而结实的灰色巨石,此刻却能清晰的看到,一条十几厘米长的裂缝像一条虫子般蔓延开来。 眼见这巨石要碎了,下面的尸体肯定会蹦出来把我撕个粉碎,我不是傻逼,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连忙向后跑去,说实话,我那简直不能说是跑,根本就是连滚带爬飞到后边去的…… 说实话,我也不想这样啊,但比起丢命,这点面子还是丢的起的,而且,那坟里就我和黄皮子,还有那具尸体,一具死尸,一只动物,也没人嘲笑我啊。 我隔出十来米远,眼睛却是全程没有离开那块巨石,眼看着裂缝越来越大,那只黄皮子有了异动,他眼中灵光一闪,后退一弯,就顺势扑了上去。 七尾黄皮子这一扑极其迅速,我几乎看到了幻影,眼睛根本跟不上,鬼魅般的速度令人惊叹,几乎眨眼之间,黄皮子已经是离那块压着哪具诡异尸体的巨石只有寸步之遥了…… 不难看出,黄皮子是冲着那具尸体去的,它一上来,就举起了毛茸茸的还沾着人血的爪子朝那具令人胆颤的尸体抓去…… 奇怪的是,它抓的方向并不是人的要害――头部,而是那具尸体的左胸,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心脏,我猛地想起,那本所谓《鬼墨门摸金录》中说道过: 尸体属阴,所谓起尸,阳气凝于左胸而不散。这意思就是说,尸体含阴气,就是因为生前一口阳气憋在胸口,或者人为呼出阳气,才起尸的。 那么这么一说,这具尸体是被我弄起来的?我不再多想,看着黄皮子,眼见它的爪子就要抓到那尸体的左胸,可那尸体为了活也是豁出去了,脖子一扭,就把整个头朝向了那尖利的爪子…… 只听“噗呲”一声,黄皮子的爪子直挺挺地捅进了那尸体的脑壳,一时间,腐烂的肉泥喷溅出来,然而黄皮子并不罢休,爪子一用力,那具尸体的头就飞了过来…… 我看的傻眼了,全然没有注意到那颗尸体的头已经要飞到我身上了,一下子,我全身布满了恶心的腐肉,而那颗头个更是好死不死落到了我的手里! 我一下子把这颗头扔了出去,圆滚滚的头颅骨碌碌地转了好几圈才停下,腐肉黑血掉了一地,而那颗头好像死不罢休似的,在停下来的时候,那两个黑洞洞的眼窝居然还朝着我。 我不再去看,眼睛一转,又回到了黄皮子那里,却发现,黄皮子把这具尸体的脑袋给卸下来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原地绕着那块巨石打着转,幽绿的鬼火照耀之下,黄皮子眯缝着眼睛,几乎只有一条缝了…… 寂静无声,往往会牵出一些事实…… 我听到,那块巨石仍然在不断细微的破碎声,刚才那条只有几公分长的裂缝此刻却是蔓延地更加迅速,就像是一条条可怕的长虫趴在巨石身上一般,也许是我的幻觉,我老感觉,那些裂缝里隐隐透出一丝丝的黑色气体! 我看着这块可以说是“遍体鳞伤”的巨石,生怕它会突然炸开,给我砸个半死,但许久,除了有些许的灰尘冒出,并没有什么移动,我算是长长松了一口气,以为只是石头年头太远才碎。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呐,既能躲过黄皮子,还能靠着满墓都是的鬼火找到那具救过我的尸体…… 然而我转身刚跑没两步,就听到后背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的声音几乎要把我脆弱的神经震断! 我想要转身看看,突然感觉后背一阵钻心的疼痛,我直接身体不受控制,向前扑去,我反应不慢,也不想把头埋在骨头堆里,于是手一撑,硬是稳住了身子…… 后背火辣辣的疼,我浑身一震,气血翻涌,差点就直接喷出一口血来,但我咬了咬牙根,还是忍住了。 这一击力道十足,我几乎都站不起来,可当我回身看清楚后面的情况时,却是像安了弹簧一样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 撞上我后背的不是巨石破裂的碎片,而是刚才那具恐怖尸体早已掉落的头颅!此时的我后背的衣服已经揪成一团,估计,正是这腐烂头颅上面掉落的血块和腐肉!可就在我转过身的一瞬间,那颗头颅不翼而飞了…… 我在纷乱的石块里寻找着那颗头颅,奇怪的是,怎么也找不到,突然,我猛醒过来,石块,巨石碎了才有的石块,那么那具被压着的尸体…… 我四处寻找,但很快就发现,那一只黄皮子连同那具诡异的尸体竟然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难道,它们是一伙儿的吗。 我心里想着,同时眼睛也不肯闲着,仍然四处搜寻这,白花花的骨头和刚刚碎裂的石块几乎是一个颜色,我没看几下,就感觉眼前有些晕乎,我回转过身,却突然感觉头有点冷飕飕的。 不只是这样,就在我想要抬起头看看的时候,一滴黄脓脓的液体掉了下来,那是一滴尸水! 我抬头一看,那颗恐怖的头颅和那具尸体居然就飘在我的头顶! 鬼火映衬下,那人头慢慢飘到了身体上,只听“卡巴”一声,那头颅和身体竟然直接对上了,那尸体甚至还摇了摇头,骨骼摩擦的声音连续不断,看得我是直磨牙根儿啊…… 黄脓脓黏糊糊的尸水就像是水龙头阀门坏了一般流了下来,我一下子就懵了,当我反应过来,迎头浇来的尸水已经离我的身子不过半米了。 我知道啊,这东西不能进眼睛,否则轻则失明,重则没命啊,我随即弯下了腰,一堆堆恶心的尸水溅落在我的身上,虽然冰凉,但却火辣辣的疼…… 我一下子意识到,这些尸水恐怕没有我想像的那般简单,我随即快走两步,尽量避开这些恶心又未知的液体。 我刚庆幸自己躲过了这些恶心的尸水,睁开眼睛,却看见,我的眼前,有一双血红的双脚…… 那双脚几乎不能说是两只脚了,几乎就是两根带着些许皮肉的的骨头架子一般,狰狞而又令人胆战心惊。 不用我抬头看,我心里也猜得出来,这恐怕,又是那具该死的尸体,我当时满脑门子黑线啊,没想到我竟然好死不死地撞到了这鬼东西怀里了…… 我弯着腰,不敢抬头但不得不抬,一时间,我竟然犹豫了…… “刘忠……”沙哑,伴随着骨骼摩擦声音的说话声响起,“你还认得我吗……”很奇怪的音调,每个字都拉得很长,显得恐怖而又诡异…… 可这,这……我怎么会认得一具尸体呢,我竟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一阵阴风吹过,我一下子打了个机灵…… “不,不认得……”我竟然对着一具吓唬过我的尸体说话了,想想也是,当时我哪里敢激怒这具尸体,恐怕我要是冒犯了他,他动动手指头,都能把我给整死! 许久,面前的尸体没有说话,但骨骼摩擦的声音不绝于耳听得我是汗毛直立啊,我慢慢抬起头,如此近距离接触一具会说话的尸体,说实话,我都快吓尿了,但我却发现,这刚才在我眼前的,只是两根石柱…… “哈哈哈,刘忠,不记得我了?那就来找我吧,哈哈哈,要不不想让那些个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儒死,就来找我。”嚣张的说话声响起,冷得似乎要把人冻死…… 墓室再次恢复寂静,刚才地上我以为已经摔坏的手电筒竟然又亮了起来,我有些战战兢兢地靠近了手电筒,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有些锈迹的洛阳铲…… 刚一拿起手电筒,四周的鬼火霎时灭掉,再一次,这座阴森的墓陷入了一片黑暗,我就像是夏日深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渺小而又无助…… 我不是害怕,而是发自内心的有些避讳,不是不敢去死,哥们怎么说也是一条有血性的汉子,但我最害怕的是,他要了我的命以后,还会要了乡亲们的命! 犹犹豫豫之间,我也没有多作停留,径直朝着那仿佛看不到尽头的墓道走去,刚一进墓道,我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明明这么宽的墓道,怎么我老是感觉很拥挤呢…… 话九 没错,不只是我心理上的作用,而是真真切切地能够感受到,这一次的墓道虽然比上一条墓道要宽的多,但是不对劲的是,我老是感觉自己仿佛浑身都被挤压着,肌肉全都紧绷着…… 我有些慌了,但还是故作镇定得向前走着,忽然,我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给绊着了,一个扑腾,就趴在了地上,这一下不要紧,脚底下早就酥了的骨头,全都碎成了渣,弄得我全身都是。 我爬了起来,四周一看,没东西呀,这怎么就无缘无故就摔了呢? 因为之前那个铃铛几乎抽空了我的力气,所以我也没有在意,以为只是腿软了,没注意摔到的,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这只是意外了…… 我站起来,为了防止再次跌倒,我还用手中这柄沾满泥土的洛阳铲为拐杖,支撑住了我虚弱的身体,走了没几步,我就感觉自己的脚踝冷飕飕的,我以为没穿袜子的缘故,也就没在意。 可我一抬脚,随即感受到一股巨力,我又是翻了一个狗吃屎,我可是细看过的,没有东西,甚至连随处可见的骨头渣子都没有…… 那种感觉很奇怪,明明你想平稳落地,但是就好像突然凭空生出一个人把你的脚往后推了一把,随即就会失控,不由自主地跌倒。 这……不太正常啊,不是我的缘故,肯定是有什么脏东西!手电筒光亮只能让我勉强看清一米长80公分的范围,但这个墓道至少有四五米之宽! 我不敢拿着手电四处照,生怕会蹦出什么东西,又走了大约十几米,没有什么情况发生,就在我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只感觉脚下又是一阵大力,这一次我算是有了先鉴之明,洛阳铲一驻,愣是没有摔倒…… 我能够感受得到,这一次脚上的大力散去之后,脚踝冷冰冰的,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一个松垮的冰做的脚踝套一般,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虚握住了我的脚踝一样。 我不敢轻举妄动,后背的疼痛,再加上本身的脱力,我不敢也没那本事弯下腰去看,我就这么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许久,我没动,而那箍住我脚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异动。 我鼻尖上的冷汗直流,我心里还是有些发毛,但奇怪的是,那东西仿佛要把我活活吓死一样,竟然是哪怕一丁点动静都没有…… 就在我以为安全,刚准备的时候,腰里的铃铛竟然有了不同寻常的动静,开始我只感觉腰间有些样,那种感觉很奇特也很别扭,就好像有人把一个正在震动的东西放在腰间一样…… 我心里明白是那个铃铛,但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是老老实实跟个木头似的站在原地,突然,腰间闪出了一道刺眼的白光,一声奇怪却又威严的叫声划破了黑暗的墓道,直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头顶不断有土块落下为止…… 那是怎样的一种叫声呢,像是老虎,但要威严的多,像是狮子,但又要洪亮的多,就像是一种奇异的猛兽叫声,有点像电视里的龙吼声,三声吼声一出,整个墓似乎都要塌了一般。 我登时就懵了,真的是懵了,怎么这……这铃铛里会有这种奇异的龙吼声呢?难道说,这里面有条龙? 我心里疑惑,但脑子里嗡嗡的,哪里有这心思去想,突然,我感觉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脚踝上那种冰凉入骨的感觉竟然消失了,我挪了挪脚步,没有异样,感觉到这个,我撒丫子就往前跑去。 跑着跑着,腰里头那青铜色铃铛发出的光亮也渐渐隐去,一切仿佛都恢复了平静一般,我是一路飞奔,这几天这样的玩命奔跑太多了,我几乎都能当运动员了,即便在体力不足的情况下,我仍然是跑得飞快。 跑着跑着,我注意到这墓道绝对不是一般的长啊,片刻之间,我应该已经跑出七八十米了。 但出乎我意料啊,这墓道仍然是一片漆黑,似乎没有尽头,我也不多想,继续跑着,一路没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也不想停止。 冷飕飕的寒风在墓道里四处穿流,我跑在这黝黑的环境中,心里有些发颤,但就在我就能看见墓道尽头的时候,异变却发生了…… 我看到墓道门口的时候,说实话,我是松了一口气,连忙又把极度疲劳的身体硬撑着直了起来,几乎是用生命在奔跑! 但就在我要跑出墓道的那一刻,我的身子就像是被突然冻住一般僵在了原地,同时,上面传来一声铁索断裂的声音,一个长方形的物体几乎贴着我的鼻尖划了过去…… 冷汗簌簌地从我的额头滚下,我低头看了一眼,手电筒的照耀下,那东西的轮廓也显现在我的面前,长直接是贯穿整个墓道,尽管年代久远,但极薄的边缘仍然是闪着丝丝的寒光——闸刀! 闸刀,断头台!我身子狠狠地哆嗦了一下,一单刚才没有那种感觉,我恐怕已经一份两半,死在这里了。 闸刀足有半米来高,这个高度,砸,也能把我活活砸死,让我当场去世啊…… 我不知道刚才那一刻我为什么会被控制一般立时停住,只是下意识去摸腰间的那个异常诡异离奇的铃铛,谁知刚一碰到,我就像是被电着了一般,不由得把手缩了回来,因为,此时,那铃铛太烫了! 我看了一眼我的手,这一烫,我的指尖都冒出了一缕白烟,疼得我是不禁直吸凉气呀,自从进这墓道,一路上走走停停,没想到竟然被那具尸体给的铃铛给救了两三次…… 我把手电筒移开,才发现,此时的铃铛外又笼罩着一层淡紫色的光晕,而铃铛上那块翡翠似的古玉竟然布满了一丝丝的黑色丝迹。 这一路又是白色又是紫色的,我完全被整蒙了,也顾不得在乎这个,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闸刀,愣了一下,心里萌生出了回去的想法…… 没错,我回去,也许确实可以苟活于世,但估计我这一生都抬不起头来,而前行,也许我死了,村里人会没事,但如果那具尸体出尔反尔,不仅我白死,全村都得下地狱! 愣神的功夫,铃铛上的光芒又渐渐隐去,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但我看着这铃铛,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下子下定了决心,仿佛这个铃铛是颗定心丸一般,不顾一切,踏过闸刀,向墓道门口走了过去…… 墓道门口有一块长砖,单独放着,有很多奇怪的花纹,差点把我绊一跤,我也没在意,只是警惕这四周,一路下来,我是浑身无力,再加上疼痛,我的神经似乎有些麻痹,眼前有点犯迷糊。 但我这下子可比之前要小心的多,不时用手电筒上面照照,下面看看,要是再蹦出什么机关,我哭都没地方。 只有几米之遥的墓道,我足足花了有三四分钟,生怕有什么危险,但好在,没有意外再发生,我进了这另一间墓室,却发觉,这件墓室比上一间要大得多…… 四五百米见方,很大,我的背面墓墙上甚至还有一幅壁画,我一下子来了兴趣,毕竟我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以前看壁画可都是在书本纸张上,真的我还是头一次看。 壁画十几米长,能看出年代久远,但除了颜色有些灰蒙蒙的以外,整体还是保存得极其完好的,十几米长的壁画色彩居然没有一丝斑驳,这一点,我有些惊奇,仿佛这壁画是天生长成的一样…… 很奇怪,这幅壁画中间一部分的人不太对劲,全部是赤裸着身子的男人,但身上都纹着些奇怪的花纹,一个个拿着什么木质的矛和盾在互相厮杀,而后面有一个人坐着一只庞大几乎逆天的白虎,好像是这些人的首领。 这一看这只白虎,我一下子识出那些人身上类似于纹身的花纹,好像就是,这白虎皮上的花纹,没错,一模一样啊…… 白虎?纹身?我在脑海里快速搜索着,突然眼前一亮,白虎图腾,夏朝! 猎户座大家肯定都很熟悉,这白虎也就起源于猎户座,后来《说文解字》里说:“虞,驺虞也。白虎黑文,尾长于身。仁兽,食自死之肉。”夏朝信奉白虎图腾的传说也就由此而产生了。 夏朝信奉白虎图腾,可以说,这个不能确定,也不能否认,如果眼前的这一幅壁画是货真价实的夏朝留存下来的东西,那价值无可估量啊…… 虽然手电筒的光极其微弱,但我还是津津有味地看着,眼睛几乎贴到了墙壁上,甚至灰尘都扑了我一脸,一直呛的我直咳嗽,我也没有把眼睛离开壁画…… 一通观看下来,花了我接近半小时的时间,当时我没有表,也就估摸着是半个小时,但我的知识积累比起那些专业人员,终究还是少得可怜,我还是没能看出这一幅壁画究竟是哪个年代的。 可当我准备放弃,继续前行的时候,抬起头,我却是一下子被拉回了现实…… 话十 我这一看,登时被拉回了现实,眼前的墓室和刚才截然不同,到处都是一个个血红的小点,看起来就好像是……什么东西的眼睛。 我这一路惊险,这好不容易以为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这,还有东西?我心里想着,又颤抖着拿着手电筒的那只手,照了过去…… 谁知这一照,那些个红点一下子消失了,对面的墙壁看起来光滑得很,黑黝黝的,我放下手电,回转过身,心说自己又出现幻觉了? 猛地,我转过头,因为我突然想起,这墓室的墙壁虽然是可能有苔藓,但也不可能覆盖得这么严实啊,而且,除了墓门口有这些黑色苔藓,进来之后,还真没有啊,更加重要的是,怎么会这么光滑,就像是,动物的皮毛! 想到这里,我抬起手电筒就照了过去,同时逼近两步,果不其然,丝丝分明,哪里有苔藓的样子,分明是一簇簇动物的毛发…… 因为这件墓室很大,再加上我离的比较远,我没能认出是什么动物的毛发,但那些形如纤维的皮毛却有了不同寻常的响动。 眼见,那些光滑而又薄得难以置信的毛发状物质竟然开始像虫子虫子一般蠕动起来,我赶忙退回到壁画旁,眼见哪些黑毛聚成一团,从里面冒出了一个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红点…… 我第一反应就是跑,没错,经历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情,我明白,只有我活着,才能救乡亲们,可当我回身,身子却是不可抑制地抖了起来。 墙壁上的壁画光溜溜的,只有中间有一个拱形的缺口,而缺口所在的地方,正是那个坐着白虎的君王原来的地方,而刚才还在我眼前的墓道口,竟然不见了…… 我停留片刻,就直奔刚才墓道口所在的位置,没有一丝的缝隙,甚至于,没有一点曾经有过门的样子,甚至于,上面还有与其他墙壁一样的灰尘! 没办法,既然不能逃走,那么只能直面恐惧了…… 我猛地转过身子,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在一大堆黑色毛发的作用下,墙壁上出现了一大团黑色的东西,这东西上迸射出的红光照得整个墓室都开始显得诡异起来。 我满脑门子黑线呐,一路走来,这脏东西怎么哪儿哪儿都有呢? 我看着那一团很大的黑色恶心毛球,手心里有些发凉,在我的注视下,那团从未停止,在最后聚成一个几乎不能再标准的球体之后,那团诡异的东西竟然停在了原地…… 红点发出的光把墓室照得有些阴沉,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种昏昏沉沉的感觉,所有的东西一下子有了重影,那些本来就密密麻麻如同蚂蚁窝一般的红点成倍得增多起来…… 我疯狂地摇着脑袋,但眼前的红点如同梦魇,挥之不去,本来静止的东西天旋地转,强烈的眩晕感和剧烈的刺痛冲上我的脑子,我一下子趴到了地上,捂着脑袋不受控制地打起滚儿来。 尽管身上的铃铛和那本书硌得慌,但我头上的疼痛完全麻木了我的神经,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但我不想知道,我只想起来去救乡亲们…… 这不是个人英雄主义,我当时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爬起来把那团东西给碾碎,然后去救我的再生父母! 但至今疑惑地是,为什么腰间的那个铃铛没有响呢。 很奇怪,就在当时我疼得几乎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那种声音很奇怪我能够察觉得到,这种声音并不是我我的耳朵能够听到的,因为我头疼的要死,死死捂着耳朵,再加之我不断的呻吟,根本不可能听得到外界的声音。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声音很是沉重,甚至要比之前关在石棺内的尸体说话声还要威严,奇怪的是,这句话在我脑海里刚刚响起,我的头痛立刻减轻了许多。 这一番折腾下来,我已经要崩溃了,但心中总是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支撑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不干净的东西要缠着我,也不知道刚才那声音是怎么回事…… 我腿软得像团棉花,浑身尘土,疼痛让我无法站稳,但我奇迹一般地靠着洛阳铲再一次站了起来。 我抬起头,吃力地看向前方,眼睫毛上都在刚才的打滚中沾了一些尘土,但我还是清清楚楚地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我甩出去的手电筒掉在地上,发出的光正好照向那团黑色的怪异东西,此刻它竟然全然变了样子,从他那黑得仿佛能够吞噬人的毛发中,伸出一只只黑色的触手,带着黑毛的触手上面闪着无数眼睛一般的红点…… 我愣了一下,腿都跟着哆嗦了一下,本来就像冰窖一般的墓室更加寒冷,我这一哆嗦有寒冷,更有恐惧掺杂在里面。 看着那一根根长满黑毛的触手在阵阵阴风中呼呼作响,我是一点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想退,没有退路,那么只有拼命了…… 我咽了口唾沫,喉咙却传来一阵针扎般的疼痛,强烈的口渴感让我的求生欲望更加躁动,我的肾上腺素喷涌而出,脱离的身体仿佛又有了无限的力量。 那团黑色东西仿佛能够看见我一样,我刚一站稳,那些触手就像是癫痫病人发病了一般,扭曲着仿佛很痛苦一般,朝着我就直直地冲了过来…… 我也不想着能不能打得过,浑身的热血哄得就冲向了我手臂,我着手一挥,洛阳铲在微弱的光芒下射出寒光,锈迹斑斑的洛阳铲再次绽放出光彩,只听“砰”的一声,充满力量的一击直接落在了一条长满黑毛的触手上。 这一声很沉闷,那只触手直接被我拍到了冰冷的地上,但那么多的触手我哪里招架得过来,这一只触手刚被我拍到地上,另一只触手就冲了过来,我能看到那些触手身上的红点颜色更加深了,似乎红的能滴出血来…… 一瞬间,腰上,洛阳铲上,甚至脖子上,都缠满了黑色触手,腰里的触手一紧,我瞬间感觉到了难以忍受的痛苦…… 我只感觉肋骨要被勒断,内脏要被挤压碎一般,浑身骨架仿佛在一霎那全都散架一般,那些看似柔软的黑毛如钢针一般扎进我的衣服,痛不欲生! 我这一次真的算是豁出去了,也不管肉体上的疼痛,张嘴就咬在了脖子上的触手上面…… 一口下去,仿佛一个人的喉管被我咬断,“噗呲”一声,一大团黑色粘稠的恶心汁液喷射出来,直接溅了我一脸,我这一咬,牙根都冒出了血,滴在那触手上,阵阵白烟升起,那只触手随即缩了回去…… 我这下子算是找到了门道,也不管被缠着的的双手,脚一用力,想要借着洛阳铲挣脱那些触手的控制,但那些个看起来没有灵智的触手明显比我想象种给你要聪明,我还没又用力,那触手顺势一甩,把我扔了出去。 说实话,这一下子是真的狠,直接把我活活出十几米远,一头摔倒在地上,说实话,要只是单纯的摔一跤,我还能忍住,但这么一摔,我是真的有种快要死了的既视感…… 我只感觉无尽的黑暗把我包围,有一种失去意识的感觉,但同时又睁着眼睛,那些黑暗仿佛有着固定的路线,晃得我头有些晕,我尝试着走了两步,就跟踩在一团超级大棉花上一样,有一种灵魂出窍,仿佛踏空而行的感觉…… 我停在原地,愣了愣神,这是哪里?难道说,我死了?这里是,黄泉路? 我完全懵了,看着四周的无边无际的黑暗,等我回过神来,左手就狠狠地抓了一下右手腕,没有一丝一毫感觉,甚至连触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说,我是真的死了吗…… 我不敢相信这一切,又是狠狠地掐了一下右手,没用,我想尽一切办法,想要从这梦中醒来,到最后,甚至咬舌头,都没能给我的身体带来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我瘫坐在地上,一丝触感都没有,甚至之前踩在棉花上的感觉也消失不见,身上所有的不适都无影无踪,仿佛我一闭眼,就能够什么都不管不顾,就这么从人间消失…… 我的时间概念仿佛也随着进入这片空间而消失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站了起来,因为我感觉不能这么等下去了,我开始漫无目的地到处乱逛起来。 突然,我看到眼前闪过一道红光,不同于之前那只黑毛怪物身上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红点,这一种红光,是一种令人看上去有安全感,就好像是过年挂的红灯笼一般…… 那红光不是一闪即逝,而是停留在闪现的终点一动不动,不是还抖动那么两下,我不知道是敌是友,不敢靠近,也不敢贸然逃走,关键是,一片的黑暗,我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我看着那不断抖动的红光,咽了口口水,可就在此时,红点有了动静…… 话十一 我模模糊糊能看到,那红光仿佛分成了丝丝缕缕的千万份,还在高速旋转着,快到让人感觉没有动静一般。 耀眼的红光晃得我眼睛有些睁不开,没办法,我只能是眯缝着眼,透过能视物的缝隙窥探着外面的情况……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虚空中,这一缕缕的红光显得格外突出明显,红光笼罩下,周围的黑暗竟然变淡了许多,我也从什么都不看不见的黑暗中,脱离了出来。 我这一看才发现,我脚下和周围的黑暗,竟然也是丝丝缕缕的形状,就像是一朵朵黑色的乌云,还在不停浮动起伏,就像是在拍电影一样…… 可我多么希望这真的只是在拍电影呢,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往往那么骨感,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可能没有目的,恐怕这个目的,就是要我的命! 我正在思索着,但时间不等人,瞬息之间,那缕红光消失不见,我又堕入了半黑暗的境地,很微妙的感觉,周围的黑暗阴云在眼前飘过,仿佛电视剧里面的仙境一样…… 我感觉自己仿佛在太空飘荡,仿佛真的灵魂出窍一般,但是,猛然间,我全身一热,周围瞬间亮起了耀眼的黄光。 黄光耀眼而让人感到温暖,虽然耀眼,但全然没有原来的红光那种咄咄逼人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柔和,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我竟然有一种希望出现的感觉…… 一同带来的还有我浑身的暖和劲儿,这种温暖也不寻常,并不是我们平时出门晒太阳那种暖和,而是发自内心的,就好似全身热血全部涌向了心脏一般。 电光火石之间,那种黄光,一下子汇聚到了我面前两三米处的地方形成了一个棱角分明却薄如蝉翼的东西…… 我凑近一看,傻逼了,那竟然是一片手札竹简,旁边还有一只漆黑如墨的毛笔,竹简上的竹片薄得几乎让人觉得不是人能造出来的东西,薄得快要透明了。 我愣了愣,却猛然感觉旁边的黑色毛笔好像动了一下,我看了看,地上的毛笔竟然悬空飘了起来,径直飞向竹简,自己写起了字…… 我被这一幕惊呆了,一支毛笔自己写字,你想想那个场面,说你不怕,那是骗人的。 我看着那支毛笔快速挥舞了十几下,在那竹简上写了什么,然后又轻轻地落到了地上,我大着胆子,反正现在我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还怕这个? 近前一看,竹简上果然多了一些浅黑色的字,上面写着“汝有何求,汝言,吾书。”这样几个字,卧草,笔仙? 我更懵逼了,这……这是什么情况啊,我不敢贸然行动,要是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拼命,那八条命估计也不够我玩的,我又默念了一遍这句话,翻译过来大概就是“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你说,我写。” 我咽了口唾沫,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轻声问道:“你……你是谁啊?” 我有些紧张,但还是尽力保持着平静,但还是有些结巴,果然,那支笔再次悬空,在那竹简上再次写起了字,很快,而更令我惊奇的是,这根毛笔是怎么在薄得几乎不到一毫米的竹片上写下入木三分的字迹呢…… 谁知等那笔写罢,我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竹片上面总共写了三个字:无须知。 我心说你不是让我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吗,现在又说我不需要知道,我一时哭笑不得,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了…… 忽的,我反应过来,从进来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在哪儿,我急急问道:“我这是在哪儿啊,怎么这里奇奇怪怪的。” 这一次这支神秘毛笔给了我满意的答案,而且还是白话,可当我看清竹片上面的字,我是着实惊了一下,上面赫然写着:你的意识里…… 我的意识,我不由得说出了声,这才注意到气氛中的尴尬,我缓了一下,也就转醒过来,没有痛觉,没有任何东西,不是意识还能是什么呢? 我想到这里,又突然想起之前的一切,连忙问道:“这……我怎么样才能出去啊?” 说实话,父老乡亲们还在外面,这个时候倒下确实太不仁义,还莫名进入了自己的意识里,我完全是被一系列的事情激得晕头转向,竟然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我得马上出去! 毛笔这一次没有动,只是在原地飞快地转了两圈,随即指向了我的东南方向…… 我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似乎再次灵魂出窍,时空的撕裂感让我透不过气来,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我的意识仿佛睡着了一般模糊起来…… 如同做了一个梦,我一下子惊醒,浑身的疼痛让我透不过气来,但我知道,我又活了想起之前那团黑色怪物,我立刻爬起身来,却发现自己早已不在那件有夏朝壁画的墓室里了…… 奇怪,刚一醒来,我就有一种胸口极其压抑的感觉,呼吸都调不匀了,仿佛来到了没有空气的地域。 我看了看身边,铃铛还在,所有的东西都在,甚至那柄洛阳铲都完好地放在冰冷的地上,我扶着地爬了起来,却感觉有些晕乎,虽然暂时没有窒息的危险,但我难受地像被活活钉进棺材里…… 摸索着,我找到了手电筒,找到按钮,一推,一束不算明亮的手电光就照了出来,我一下子接触到白光,有些不适应,毕竟刚才在我的意识,也就是那个到处漆黑的环境中呆了很久。 我把手电筒暂时挪开,缓了片刻,才适应了这许久未见的光芒,接着,我借着这来之不易的一丝光芒,力图看清当下情况…… 手电筒的光在灰尘飘扬中,照清了眼前的环境,同样很大的墓室,我却注意到了不同,原来黄土构成长满黑色苔藓的墓顶竟然变成了与之前墓室相同的青铜色。 难道说,我不敢往下想,只是又打量起周围的环境,目光一转,我突然看到了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我整个身子不由得一缩,手电筒一晃,手电光照到了那东西的尾巴上…… 1,2……7,我默数着它的尾巴,七条尾巴!这不正是那只七尾黄皮子吗? 没错,正是它,嘴边的血迹早已干涸,细微的皮毛被干涸的血块凝成很杂乱的毛堆,让人感觉极其恶心。 它盯着我,我也盯着它,我们几乎同时同时直起了身子,它好像站不稳似的抖了一下,修炼成精的黄皮子可不是闹着玩的,有人的思想,甚至修炼大成,还会说人的语言…… 我本来就呼吸困难,加上一个怪异的成精黄皮子在眼前,我估计我只要大喘一口气,就坏菜了,说不定黄皮子会把我趁机整死! 空气充满了紧张的气氛,我手里紧紧握着洛阳铲,手心的血泡和伤口一下子撕裂开来,握着洛阳铲的手腕酸的要死,洛阳铲几乎要脱手而出,但我只能死死硬撑着…… 我向后退着,而那只黄皮子却没有太大动静,这让我有点匪夷所思啊,回想起之前它站起来时的情形,哎?这黄皮子的右后腿哪里去了? 我猛省,怪不得刚才它抖了一下,不由得着眼观望过去,没错,他的右后腿竟然真的顺着大腿根齐齐折断了…… 伤口很平整,即便我离得远,但我的手电光照在上面居然好像,还有反光!这是多么平整的伤口,伤口几乎一滴血都没有,煞白煞白的,就好像被吸干了血一般。 而那只黄皮子只是转头看了看他自己的断肢,又转过头来,仿佛熟视无睹,根本不在乎似的…… 不同于传说中的九尾妖狐,七尾黄皮子,修炼后浑身钢筋铁骨,但行动起来却是活跃一场,这就显得身体各部位的重要性,基本都不能轻易受伤,甚至有威胁,会把自己的脑袋顶上去,也不愿意伤害它的四肢。 简单来说,只要七尾黄皮子修炼有成,就等于身体和灵魂的重铸!所以说,现在黄皮子道行至少减少了四分之一…… 虽然不清楚现在黄皮子道行有多少,但是我还是很怕,但我老感觉这只黄皮子没有害我的意思,我们打的照面绝不在少数,之前没害我,我可以理解为我当时没受伤,可现在我是遍体鳞伤还有点窒息无力,要是要害我,我早死千八百回了。 我放下了手中的洛阳铲,表示没有敌意,那只黄皮子也仿佛领会了我的动作,又蹲了下来,我松了口气,但没有放下警惕,在接下来的观察中,我一直是半转着身子,眼角余光死死锁在黄皮子身上…… 我转过身子,空气稀薄,但却从来没有让我极度窒息,好像墓内有什么特殊的空气引流机制,我也顾不得好奇,现在最重要的,莫过于搞清楚现在自己的情况和尽快找到那具鬼棺中那具不知是敌是友的尸体…… 我看了一圈,不由得有点吃惊…… 话十二 同样青铜色的墓,但我明显感觉出,原来那几间墓室的材质都像是石头,青铜色大概是长期苔藓浸染成的,所以我被摔上去的时候才没摔死,而这里的青铜却是实打实的合金,人要是摔上去,绝对被摔成肉泥…… 我大喘着气,不只是墓室空气稀薄的原因,更有恐惧和还活着的庆幸。 墓室本来就让人觉得阴森恐怖,而这一间墓室 空荡荡的墓室只有三个角落有着一堆堆青铜色的古代兵器,每一件上面都刻有精细的花纹,漂亮至极,显然不是用来战斗的,反而像是专门用来祭祀行礼用的…… 兵器很简易,都是些最基础的兵器,但表面处理的很光滑,甚至几千年过去,锈蚀的痕迹仍然不是很明显,表面并没有历史的斑驳,反而手电光照在上面,寒光迸射,令人胆寒。 目光一转,我看到了,墓室西北角没有兵器,空空荡荡的,但老是感觉这块地方不同寻常,但一时间我又反应不过来哪里不一样,也只能做罢…… 奇怪的是,这间墓室没有墓道口,那么,我们是怎么进来的?究竟是谁要把我困死在这里?正在疑惑,我眼角余光却看到黄皮子有了异常。 回过神来,看着那只趴在地上的黄皮子不可思议地飘了起来,我敢打包票,我绝对没有看花眼,它的脚下确乎是没有任何东西,但就那么直升了起来。 我靠,这是要气死牛顿还是怎么着我心里直接爆了粗口,惊讶之间,我同时看见那黄皮子好像很是激动,没错,就是激动,它直着三条腿,还跳来跳去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 我四下一照,没有什么异常啊,墓室仍如之前那般,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但那只黄皮子好像确实是被什么莫名的力量吸引住了,它的眼神里充斥着痛苦,但身体却不受控制一般向上浮动着。 墓室高达十几米,我就看着黄皮子直挺挺地向上升着,很快,就在它快要到达墓顶的时候,那片阴云兀地停止,随后以极快的速度朝下俯冲了下来…… 几乎只一瞬,那黄皮子就笔直地落下五米,但我能明显感觉到它不是冲我来的,明显是朝着西北角去的。 我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那只黄皮子就转了方向,一头,扎向了墓室的西北角那片空地…… 不知为何,我竟然想要截住它,可这个想法只是在我脑海里一闪,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随即一大片红色血雾扑面而来,我躲闪不及,一时间血雾笼罩了我,我只记得护住眼睛,然后就转过了身子。 等我满身污血转过身来,却感觉后背冰冷一片,没错,这黄皮子溅出来的血竟然没有温度,就像是冰水一样,而更加惊人的是,那黄皮子自尽的位置,竟然全是血迹,没有骨头…… 没错,一点骨头,哪怕是一点骨头渣子都没剩下,血迹蔓延,有的血迹流到远处,变成了灰褐色,粘上了灰尘,显得极其血腥。 之前的窒息感被血腥味刺激地几乎完全消失了,我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许多,血,灰尘…… 我猛省,目光直冲墓室西北角看去,这一看,我立刻认可了内心的想法,黄皮子血溅三尺,蔓延开来,但西北角的血迹显然与其他地方不同,这个地方的血迹不仅没有沾染上灰尘,反而还冒着一股股黑色的气体。 没错,之前,因为窒息感搞得我晕晕乎乎,手电筒都拿不稳,所以没有注意,可看到这血和冒出来的黑烟,我终于看到了之前我一直没有注意到的异常…… 墓室西北角,没有哪怕一点点的灰尘,就像是城里那些无尘实验室一般,上千年,竟然没有一丝灰尘,而且,居然还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长方形区域。 这个形状,莫非…… 联想起我下墓前看到的那口石头棺材,我觉得我离看到那具救过我但又要加害我们村的神秘的尸体就不远了…… 浑身的污血把我的衣服完全浸湿,衣服紧紧贴在我的皮肤上,黏糊糊的,难受的很,特别是那种难闻的血腥味,加之这污血没有一点温度,更是让我浑身不自在,冷得直打摆子。 我感觉我就像是个刚从雪堆里爬出来的人,没有力气,没有感觉,仿佛命运给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把我的灵魂抽去,只给我留下一个空空的皮囊一般…… 撑着洛阳铲,站了好一会儿,我缓过劲来,却感觉后背突然奇痒了起来,那不是一般的痒,感觉像有好几百万只蚂蚁在背上爬,但又不咬你,所以并没有疼,给人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 我一下子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伸手就朝背后抓去,湿湿的,我明白,是那只黄皮子溅出的血,没想到这么快就渗入我的衣服里了。 我这一挠,却没想到,我的手里竟然也痒了起来,而且还有点火烧火燎的疼痛感! 我慌忙抽回刚伸出去的手,搭眼一瞧,只感觉整个人都炸了毛了,手上之前血泡破裂的伤口肉都翻卷了过来,我这才感觉到疼,过度的紧张让我的神经麻痹,此刻一看,我就是被吓得不轻…… 可这疼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严重,反而好像打了麻醉药一般,只是偶尔剧痛一下,而那奇痒却是比脊背上的更加剧烈,痒到我想要撕烂我的手,仿佛疼痛比这个好受得多。 一瞬间,我的手不受我控制的向那只奇痒难忍的手就伸了过去,这哪里是一双手,分明就是两个血肉模糊的骨头架子,皮肉翻卷,鲜血虽然多数止住,但还是黑血不断,分不清到底是我的血还是黄皮子的血…… 我闭上眼,不想再去看那双手,我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怕这个!我紧咬牙关,忍住了后背的奇痒,试着往前弯腰捡起洛阳铲,向着西北角走过去,想要看看这西北角到底有什么不同。 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空空荡荡的墓室里,沉闷而又坚定,我每一步仿佛都在燃烧着自己的生命,只走两步,我便是浑身落满了晶莹的汗珠,汗水与血水和着落在地上,融入金属的缝隙中…… 很吃力,很痛苦,但我拖着沉重的身子从未停止,眼皮开始打架,我知道我太累太痛苦了,身体的不适和精神的摧残让我感觉无比的疲惫,可我不能再睡着了,刚才那段经历到现在还在脑海浮现,我可不想再堕入那种骇人的环境中。 我艰难地抬起手,心一横,直接塞进嘴里一口咬了下去,想借来把我即将沉睡的身体痛醒…… 这一口我全然没有注意力道,只感觉嘴里一热,一股铁锈味充斥了我的口腔,但我全然没有感到疼痛,人都说十指连心,怎么这一次…… 不仅没有疼痛,反而手指更加僵硬了,僵硬到就像是一具尸体一般,冷冰冰的,嘴里本来就不热的血迅速冷却,嘴里的铁锈味还更加浓重了。 我一口吐出了嘴里的血,却发现,吐出来的血都变得黑乎乎的,而且还有几块已经被凝聚在一起,浮现着几块好像是写毛笔字用的浓墨一般…… 看着地上黑色的血,我竟然没有什么感觉,也许网上那句话说得对:“再恐怖的东西,习惯了,也就是浮云一片,司空见惯罢了。” 我撑着洛阳铲,继续前行,我感觉嘴里的血腥味竟然没有之前那么恶心了,竟然感觉有种喝下去的冲动……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产生这个想法,但接下来,我就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我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心中疑惑盖过了身体的不适:怎么平常感觉血很恐怖的我,今天会产生这种想法呢? 就在这时,我只感觉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搅和,搞得我舌头很难受,开始我还以为是我刚才咬手指的时候带进去的什么东西,我往外吐了半天,甚至用手去掏,都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物……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可脑子里忽然“嗡”的一声仿佛一道电流通过,这一下来势凶猛,我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就不受控制地“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这一吐来也快,去的更加快,只一口,我就感觉不到那种强烈的恶心感了,可我清楚,我肚子里早就吐的没有什么东西了,可我刚才明显感觉到刚才吐的不只是胃水那么简单,而是有一坨什么东西…… 缓了片刻,我就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被我吐出来了…… 我低头,同时拿手电筒照着地面,后背那种感觉没有减轻,我的手因为忍耐而有些脱力,但是,就在下一刻,我惊地忘记了身上所有的不舒服。 一坨暗红色的物质就落在地面上,仿佛被鲜血浇了个遍,浑身遍布着一根根突出的,还在不断起伏着的青筋,但没有眼睛,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一只还没死透的巨型虫子一般…… 话十三 我感觉很恶心,但还是咬了咬牙,一铲子就戳了下去,可我闭紧了眼,鬼知道这东西会不会溅出一摊血,后背被黄皮子折磨地已经够难受了,要是眼睛没了,那才叫真完了…… 可我用尽全力的一击,我只感觉手臂传来一阵刺痛,随即听到洛阳铲咣当落地的声响,并不是我意料中刺破柔软东西的感觉…… 我睁开眼,却是惊异地发现,之前还在这里的那块虫子般的东西竟然不见了! 我转过身子,四周一圈没有一丝东西爬行过的痕迹,可我不可能看花眼,绝对有东西! 我原地转了一圈,没有任何东西,这脏东西没了动静,我却是不敢动了,在原地戒备着,随时防范着它的袭击,可是我也很是纳闷,那么大的东西,到底是怎么进到我嘴里的? 漆黑的墓室迎来了平常的寂静,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外面愈发平静,我就愈发焦躁了,进这该死的墓已经两三个小时了,想起进墓前他们脚掌折断,血液喷洒的场景,我不由得就开始慌了…… 按照这个流血量,不说小孩,估计成人也得留出一大半的血,即便不死,我也救不了他们。 我心里一阵的苦涩难受,可奈何这墓室四周铜墙铁壁,我进的来,出去恐怕是没希望了…… 一时间,自责,愧疚,以及强烈的悲伤感笼罩了我,仿佛晴天生出一片乌云遮挡住了我内心仅存的一丝阳光。 我感觉干涩的眼角流出一滴滚烫的眼泪,我知道,我哭了,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对我犹如亲生儿子的村民们…… 片刻,我止住了眼泪,因为手电筒竟然闪了一下,灭了!心里转念一想,也是,这么长时间磕磕碰碰,估计完全承受不住。 封闭犹如铁牢的墓室里刺骨阴风不断,无故起阴风,脏东西近身…… 我头皮一紧,手不由得抓住了洛阳铲,我感觉到手流血了,依稀能够在黑暗中看见,一滴黑色的血滴沿着斑驳的洛阳铲滑落,还别说,这场景真有点像那啥男一号。 可是我明白,这可不是在拍电影开玩笑啊,稍不注意,我和村里的人,都得死! 即便能见度仍然很低,但似乎周围并没有之前那么黑了,能依稀看到,周围似乎起了层层的白雾,打在身上冷冰冰的,更加显出一派与世隔绝的景象……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阴风,可恐惧却是丝毫没有减轻,每一次阴风刮起,我的心就会不自觉地提到嗓子眼,俨然已经成为一种心理阴影一般的存在了。 我苦笑了起来,没错,我笑了,不用照镜子,我心里都明白,我此时笑得很勉强,甚至于比哭还难看…… 但我笑得很坦然,我真的尽力了,我拼了命想要救他们,可现在自己却被困在这该死的墓室里,和一群脏东西对峙! 我心中明了,这一次无论如何是跑不了了,唯有拼死一战,才有可能,把村里人给救回来! 可是现在我更加愁了,只是阴风呼呼作响,一阵接一阵,可怎么就是没有看到什么脏东西或者那具尸体呢…… 我刚一想到这里,就感觉腿好像抖了一下,我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什么,一片昏暗,可我刚一抬头,整个墓室都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四周霎时间闪出一片鬼火,把整个墓室照的通明。 绿油油一片呐,使得刚看见光亮的我竟然睁不开眼,可当我睁开眼,我知道,这一次,恐怕,我在劫难逃了…… 不知什么时候,墙壁上,地板上,甚至在我头顶,都沾满了那些恶心的东西,但我定睛一看,却发现这东西好像有点像一个东西,好像是,人! 不,不能说是人,而是一坨坨恶心的肉球,形状几乎相同,但有的不一样,有的有一些没有指头的胳膊和腿,有的脸还没有长出来,充满褶皱的身子让他们显得更加可怖,就好像脸上贴了一张皱巴巴的纸一般…… 他们血肉模糊的身子流着黑血,在墓室颤动中形成一片腥风血雨,腐烂的味道充斥鼻腔,我不禁一阵恶心,但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尽力保持着身子的重心平衡。 眼前的景象连同墓室的震动来得实在太过突然,我“扑通”一下就坐在了地上,只听“噗嗤”一声,我屁股下面一团东西炸裂开来,我猛地站起身子,不等我站稳,我就看到身子下面一团血肉模糊的烂泥还在咕咚咕咚冒着黑血…… 墓室地下,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缝,就像是一条条扭曲的虫子,地表隆起,那些恶心的肉球也开始掉落下来…… 我看见,其中一个居然直接在空中爆开,恶心的血浆四处飞散,谁知这并不是唯一的,在他之后,更多的肉球依次爆开,碎肉横飞四溅,我想躲,可奈何腐肉如泛滥洪水,来势凶猛,铺天盖地,我根本就无路可逃! 由于身上有摸金符,我不方便蹲下,那样我估计肠子都会被勾出来,唯一的办法,无非是像之前那样,护住眼睛…… 我一把就捂住了眼睛,瞬间感觉脸上湿湿的,手上也感觉一阵刺痛,我知道,之前留下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重新裂开了。 我不由得狠狠闭了一下眼,身子轻轻抖了一下,突然就听到一阵悦耳的铃声,随即身体里霎时充满一股奇异的暖流,那些碎肉仿佛并没有击打在我毫无生气的身子上…… 墓室的颤动已经接近尾声,我大着胆子放下捂着眼睛的手,却看见一缕红光覆盖着那些碎肉,而那些碎肉竟然就那么飘着。 红光呈暗红色,黑里透红,就如一颗血色宝石发出的光一般,与绿色鬼火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如,而光迹却惊人的清晰,我明显能看到,那道红色血光,是从我右后方的方向发出的…… 我在黑暗中犹犹豫豫,早已迷失了方向,可我看向右后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正是这间偌大的墓室中最为诡异的,西北角! 此时的西北角地面已经完全支离破碎,地面早已变形扭曲,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从中迸射出方向不同的大量血光,而他们却在最后出奇的汇聚在了一起…… 碎石中绽放出的得点点血光还在不停闪烁,好像那地方的石头还没有停止颤动! 我再次看去,还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头顶落下一片青铜碎石,灰尘纷乱中,我看见,头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可并没有显示出我认为的天空,而是,另一间被鬼火照耀得通明的墓室! 随即,上面渐渐落下一个东西,那是,一具石头棺材! 熟悉的形状,熟悉的发光符文,萦绕着的绿色鬼火,这不正是,我之前见过的,那一具石头棺材么…… 他飘在半空,身上的符文利光更甚,像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剑迸射出的寒光一般,它停在了半空,身上的符文随之隐去,慢慢地,它身上竟然生出了一缕缕白色的气息,跟我之前在那个铃铛里用出的光芒是一个颜色! 那些气体包裹着棺材,墓室的温度仿佛有些回升,我的身子竟然不像之前那么僵硬了,后背的不适竟然也好像减轻了不少…… 我略显惊讶,但并没有放松戒备,以为只是我的心理作用而已,但这有些温暖的光实在不可能从一具冰冷的棺材里发出。 我不可思议,但此时哪里有这闲工夫去思考这个,保住我的命,不,保住村子里人的命才是最紧要的事! 可是即便我有这个念头,那棺材浮在半空,我是只能眼巴巴看着,却伤不到它一分一毫,棺材里的那具尸体居然没有一点动静,本来动静很大的墓室出奇的静了下来…… 我呼出一口气,使自己稍微平静了一些,看着那具棺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用五味杂陈来形容再好不过。 眼前空中的这具石棺内的尸体曾从尸山鬼海中救过我,现在却要害我全村人的命,前后转变之大,令我心中不安…… 毕竟是鬼物,人常说鬼话不能信,也许,这具尸体的目的,只是让我把村子里的人引出来,然后一举把我们全都杀死! 可是从头到尾,这件事情都好像蒙着一层抹不去的阴雾,充满着各种疑点…… 别看我们村子有点落后,鬼神之事却也很是庄重,所以我们村儿从来没有撞过邪,以前请过风水先生,说我们村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这怎么突然整个村子都撞邪了…… 沉思片刻,我果断放弃,因为我注意到那棺材好像抖了一下,棺材板与石棺竟然摩擦产生了声音,就好像是,松动了一样。 我抬起头,却感觉那棺材好像不稳,随时会落下来一般,我连忙避开,可那棺材却又恢复了平衡,可他射出的那道白光却着实狠狠减弱了…… 突然之间,我感觉脚下有了动静…… 话十四 脚底一阵酥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钻我脚底板一样,可我明白,这是墓室异动的前兆! 我心里当时就是一沉,随后飞速向墓室的一面墙壁奔去,在这种时候,找到平衡点才是最关键的…… 由于浑身早已没有了力气,我还是没有赶在墓室再次异动之前感到,就在我离那面墙壁不过两三米的时候,脚下突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我差点直接跌进去! 这道口子蔓延地很快,我刚勉强停住因为惯性而不断往前滑的身子,就看见它已经蔓延到了墓室西北角那堆发着血色红光的碎石之中…… 我能听到,那一堆碎石发出了“咯咯咯”的声音,仿佛一块撑不住挤压的玻璃,要碎裂一般。 我扶住墙,气儿都不敢大喘,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对发着血光而且吱吱作响的碎石,那“吱吱吱”的声音让我心里发毛,腿有些抖,可我却感觉头顶的棺材好像要有所行动了…… 我抬眼一瞧,顿时感觉我的猜测对了大半,那具石棺开始转动起来,是按顺时针的方向转的,一开始,我只是以为里面那具尸体要出来了,手里紧紧地握着洛阳铲,可那具棺材越转越快,感觉没有那么简单。 这棺材仿佛不受地球引力,在这地底墓室里疯狂转动着,越来越快,刮起的劲风几乎要把我掀翻在地,尽管拄着洛阳铲,扶着墙壁,我整个身子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着…… 脚下有些石头渣子被我的脚摩擦的哗哗作响,我费尽力气往前挪了一波,勉强稳住身形,而那石头棺材本来笨重的要死,这个时候却是转出了虚影,迸射出几十道白色光线。 那些光线速度极快,几乎一闪而过,但还是把我眼睛耀得生疼,我闭住眼睛,却感觉两滴眼泪流了下来,这种强光显然我接受不了…… “轰隆”一声巨响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我睁开眼睛,搭眼一看,嘴几乎都合不拢了! 原本杂乱的碎石堆四处纷飞,,却愣是没有砸中我,而眼前,木事西北角,竟然出现了一具和上面一模一样的石头棺材…… 一模一样的神秘符文,甚至于任何一个棱角都一模一样,连符文发光的频率都是如出一辙! 那棺材刚刚破土,掀起一大片沙尘,等尘埃落定,上面的棺材仿佛达到了目的一般,停止了旋转,一时间,两具棺材,一个大活人,都没了动静…… 落针可闻间,我观察到了这两句石头棺材所有的唯一一点不同之处,那就是,居上的石棺身上迸射出来的是白光,而居下者则是被一股黑色丝状气体给包裹着,由于之前沙尘迷眼,我现在才看到。 两具石棺仿佛杠上了一般,十多分钟没有一丝动静,我的大腿都麻木了,可心中的好奇与疑惑很快就盖过了身体的不适,我完全堕入了思考的深渊…… 说真的,在这种时候,我不应该纠结于这两具棺材,只因为,我感觉这两具石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思绪一转,瞬间回忆起了这两具石棺的来源——镇怨棺…… 这镇怨棺,是我从那本《鬼墨门摸金录》中看到的,当时我只是挑了一些我会用到的看了看,虽然我并不愿意相信,但这么多事情都蒙着一层诡异的面纱,我不得不信。 镇怨棺,顾名思义,就是用来镇住怨气的棺材,《摸金录》中记载:镇怨棺,百年山石,加以道符,可为棺,镇怨气,凡人不可近…… 也就是说,百年山石,给硬生生打成棺材,再刻上符文,是用来,镇压尸体怨气的! 我猛一抬头,看着两具僵持着的棺材,顿时觉得身子都有些抖,这么恐怖的东西,我一次碰到两具! 我心里几百万头草泥马在狂奔呐,操,这怎么什么倒霉事都摊到我身上了…… 我心里骂归骂,但眼前这架势完全不由得我放肆,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两具相持的棺材,只几分钟,浑身包裹着黑气的棺材就等不及了。 只听浑身黑气的棺材中突然传出“嘭”的一声闷响,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拍打棺材盖子,声音出现的同时,那具棺材身上的符文同时闪出一道精光,那棺材瞬间落了下来! 几乎同时,另一具棺材似乎反应过来,竟然也顺势落在了下面那具棺材上! 声如巨雷,似乎是要震塌这年底久远的墓室,它们下降的速度真的是太快了,我没有来得及,手瞬间脱离了墙壁,脚下一松,差点跌倒…… 好在手中洛阳铲也算熟悉,一拄,就防止了我跌破脑袋的尴尬,我保持着半蹲姿势,这样比较稳当,这一震简直比刚才的地震还要猛烈,要不是我反应不算慢,估计早就一头撞在地上,当场去世了。 我看见,下面那具石棺上红色符文红光乍现,极其耀眼,四周的鬼火瞬间黯然失色,犹如抱头鼠窜的逃兵,霎时间,不见了踪影,我还在感叹这符文的威力,可那棺材里的东西似乎要有下一步行动了…… 待尘埃落定,我眯眼看去,却发现下面那石棺表面早已布满了细如发丝的裂痕,如果只有一条,我或许并不能观察到,但此时那具石棺在符文红光照耀下,就如同一块被摔成蜘蛛网的手机屏幕,全部都是裂痕! 而且,伴随符文频频发光,他开始抖动起来,而上面那具棺材仿佛施加着一股子巨力,在竭力克制下面棺材中的东西挣脱出来。 只看见,那居上者,冒出一道道白光,朝着下面棺材板钻了进去,没错,是直接钻进去的,完全无视了那厚重的石质棺材板…… 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即便布满裂痕,但这具石棺却是纹丝不动,仿佛有那符文,就不怕石棺会打开…… 我直起身子,感觉脚下还是一阵酥麻,这石棺带来的冲击力可见一斑,可这并没有转移我的注意力,我还是谨慎观察着这两具叠罗汉一样立在一起的棺材。 一方顽强反抗,一方竭力克制,如果我再看不出来哪一方是敌人,我干脆直接买块儿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围绕黑气的棺材里的东西显然就是要我们全村人命的鬼物! 我恨得咬牙切齿,可眼前这副景象,哪里有我插手的地方,我只能是站在远处观战了…… 说真的,我知道这么做有点不厚道,可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啊,我一个啥都不是的,既不会道术,也不懂阴阳什么的,帮也是帮倒忙,除了本破书和身上的东西,几乎啥都没啊。 等等,破书我才反应过来,连忙向自己腰间摸去,我记得我当时全村人撞邪的时候,我顺手把他别在了裤腰带上,这一摸,果然摸到了一本薄薄的书,我随即把它抽了出来,应红光一照,果然是那本《鬼墨门摸金录》…… 不过,此时这本书却是湿漉漉的,书上也沾染了些许绯红色,在这本来有些年代潮湿味道的书在这个时候显出一丝血腥味,很奇怪,我闻着这血腥味并没往日的恐惧,有点平常的感觉。 我不惊讶,只当是习惯了这种味道,毕竟,我现在浑身都是血迹,自己的血,黄皮子的血,几乎是把我搞成了一个血糊,但我没在意,赶忙翻开那书,想要看看书里面的内容有没有被浸湿…… 好在,当我翻开书,却赫然发现,这本书看似被血迹浸湿了大半,内容却是丝毫没有伤到,即便墓室有些许昏暗我仍然能看清那一个个并不算大的字,就好似这些字自己会发光似的。 不过我可顾不得在这啧啧称奇,眼前下面这具石棺里的东西要是出来,不说帮忙,我至少得把我自己的命给保住,因为现在,我们全村估计只有我一个健全人了…… 我看着密密麻麻的古文字,心中慌乱,眼看着找不见最简单的辟邪方法,我急得焦头烂额,可愈是急切,那文字却愈是枯燥,我几乎要急疯了。 就在我濒临崩溃之时,这样一段话,映入了我的眼帘,只见上面白底黑字写到:红线缠鬼,红线,阳人嘴内舌尖血染线而成,鬼来线自去,缠鬼于无形之中。 看完这段话,我他妈心里是卧槽卧槽的,要是这本书早到我手里,我还用得着被一个白女女鬼追着打 心里不平归不平,好不容易找着了一条可能保命的法子,我好歹也得准备好,万一有用呢。 石棺开裂的声音不断传入我耳朵里,显得格外刺耳,我着眼看去,却发现原来石棺上细密的裂缝竟然汇成了一条条比之前大数倍的裂痕,上面的石棺仿佛快要顶不住了,竟然也开始开裂了…… 一时间,我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挤压地喘不过气来,浑身一找,我就当场傻眼了,红线缠鬼,这空荡的墓室里,我到哪里去找一根干净的线呢…… 话十五 我浑身的确是没有了一丝一毫是干净的,衣衫褴褛,浑身污血,万一弄脏的线不管用,那完犊子的就是我…… 突然,我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到底哪里有干净的线,那就是,咳咳,我的内裤。 别笑,说来奇怪,尽管我浑身污血,可内裤却感觉没有完全湿透。我心说:哥们我运气还不错啊,碰到了个良心卖家,这要是活着出去,我得再买十条…… 说干就干,我立马开始解裤腰带,别说我无赖啊,这墓室里除了两具石头棺材,可就剩下我一个活人了,又没有其他人,再说我这可是为了保命,面子什么的都得靠边站。 果然,我的感觉没有错,前面这块到底还是干着的,我一扯,可我现在几乎没什么劲儿了,这内裤也真是结实,愣是一根毛都没拽下来…… 刚才还在说这裤衩子质量好的我差点暴跳如雷啊,这质量太好也是种错啊,没办法,我只得是找找锋利一点的东西。 转念一想,我把注意打到了摸金符上,还别说,这摸金符是真的锋利,上次就把我手指上划了一道口子,应该能靠得住…… 我又取下了摸金符,没想到看似简单的一道辟邪方法,竟然对我来说,这么难。但摸金符的的确确没有让我失望,只一划拉,我的大红内裤瞬间出现一道口子,线一条条显出来。 我这么一抽,就抽出一根来,心说这摸金符该不会就是干这个的吧,收去摸金符,就只差一件东西了――我的舌尖血…… 我想都没想,直接一口咬在我的舌头上,当然,我力度不大不小,要是咬断了,那就他妈完事了,往地下一躺,睡觉的地方都有了。 嘴里立马迸出一股铁锈味的热流和一阵刺痛,事不宜迟,我一口就把那血喷到了红线上,只见那红线居然闪过一道暗红色的光芒,然后竟然自己直了起来…… 就像是一根很细的圆柱发光体,就那么直直竖了起来,我看得是目瞪口呆啊,这,这也太牛逼了吧,要是跟我高中老师说这件事,他不把我踢死我都庆幸。 我惊奇之际,前方突然就冒出一股浓烟,一时间红色符文发出最后一道寒光,从而消失在了重重浓雾之中……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没有了红色道家符文的压制,四面的鬼火再次显出形来,但未做半刻停留,直接是一窝蜂地朝着那片浓雾飞去。 一时间,白色浓雾席卷了整个墓室,其中偶有点点鬼火闪现,骇人至极!我手中那根保命红线竟然飞了出去,绕着我的身子转了起来…… 一眼望去,鬼火闪现,但浓雾仿佛是一道珠帘,鬼火的光似乎越来越微弱,突然之间,我面前的那根发着暗红色光芒的血线突然就崩了出去。 如利剑锁喉,那根红线速度加快,几乎一瞬间,我就已经寻不到那仅有的一点暗红色光芒了,视线一片朦胧,就像是在做梦一般,但是,很快,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猝不及防地袭来…… 一时间,墓室里的浓雾散去,掀起一阵狂风,这可不是一般的大风啊,足足140斤的我竟然被吹得连连后退,但还是硬生生靠着洛阳铲直起身子,哥们儿咱不能被这些个脏东西看扁。 一阵阵猛烈的狂风怒号着,似乎要把整个世界全部卷入无情的残流中,浓雾散去,我腰间铃铛响了一下,只有一下,就好像人被扼住了咽喉,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眼前白色浓雾退散的极快,仿佛一帘画卷,我终于看清了原来石棺所在地现在的状况。 空空荡荡,一片萧索哪里还有什么棺材,只是扬起满地灰尘,而哪两具棺材却是不见踪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我四周环视了一圈,却发现,除了所剩无几的阴雾,没有一丝石棺存在的痕迹! 就在我一脸迷茫,眼神涣散的时候,头顶似乎传来一声我从没有听到过的声音,像箭在弦上,猛然发出,一道暗红色的光闪在眼前,很暗,但也很明艳,一闪即逝,我却感觉腰力的铃铛有点不正常…… 低头一看,我顿时惊讶万分,我原来打算保命用的那根血染红线,此刻竟然自己穿进了青铜铃铛上的一个小孔,把它从我身上拿了下来! 不等我伸手去捉,那条红线有灵性一般直接向上飘去,同时带走的,还有我目前最有用的一件东西,青铜铃铛…… 然而出乎意料,那铃铛升到半空,头顶再次传来一段口诀: “红线引铃 阳人尊道 阴人魂归 莫问三魂七魄归何处 且看四方鬼魂皆为止 镇魂铃,响!” 一时间,清脆的铃声填满了整个墓室,抬头一望,没有看到任何东西,那么,难道说,在上面那一层吗…… 这口诀很生疏,从来没有听到过,但这声音,我死都认得,正是那具救过我的尸体! 一瞬间,我跟遭雷劈了一样精神了起来,看着原来石棺砸出的洞,希望能够看出什么蹊跷…… 铃声越来越远,显然是已经到了上面,可就在那么一刻,铃声戛然而止,随之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这声音瓮声瓮气的,仿佛一个沉睡了多年的植物人突然醒来说话一般,显得竟有点神秘的感觉。 只听他嗓子里吐出几个字,虽然声音不高,但气势很强,我居然听得是一清二楚…… “呵,刘忠,你到底跟我有什么血海深仇,怎么我杀个人,你都不让呢?”沙哑,沉闷,而不失威严,这样的声音,感觉更像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恶人才能发出来的,可这都不是重点,他说的这句话,还真是耐人寻味啊。 刘忠,这是我的名字,可这个神秘的声音为什么要质问我呢,上面漆黑一片,完全看不清任何东西,我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惹怒鬼神的事情,为什么这些事会摊到我身上…… 我心里明白,这是另一具石头棺材里面的东西出来了,可出乎意料,对质双方,啊不,三方,虽然我可以无视,片刻沉默,上面就有了动静。 “逆乱阴阳的畜生,拿命来!”干脆的一句话落地,只听铃声震山响,似要踏破这地,上面黄光顿现,打斗声中还不断传出奇怪的声音,就好似两块磁铁在一起摩擦发出的声音一般,等等,磁铁…… 磁铁和金属很像,那么这么说来,我猛回头,却看见背后青铜做成的墓室墙壁,赫然裂开了一道缝隙,四周一望,我心里顿时哇凉一片,上面看似不大的动静,竟然把整个墓室墙壁都震开了裂缝。 目前这情况,哪里有我去的地方,我当时脑子也是吓懵了,竟然朝着墓室中央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可我刚一到,就听见上面一声暴喝:“刘忠!拿命来!” 这声音正是那另一具棺材里的东西发出的声音,不及我反应,墓顶瞬间一大块就掉了下来,同时掉下来的还有一道浑身黑气影子,他就用爪子那么钳着坚硬无比的墓顶,甚至还透出三四寸长的指甲……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险,我显得很是慌乱,腿根本使不上劲,我也在这一刻,知道自己之前心里千百遍说过的已经习惯了鬼神,都他妈是自己骗自己而已,而现在,我恐怕要带着自己的自欺欺人入土了。 千钧一发之际,那指甲眼望离我面门近在咫尺,我身后突然生出一阵疾风,我瞬间被人拽出了巨石之下…… 巨石“轰隆”落地,我却早已逃离了 好熟悉的味道,即便那臭味往我鼻子里不停地钻,我却是一脸劫后余生的喜悦,额,咳咳,不是哥们儿变态啊,我也不喜欢尸臭味。 谁知我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这尸体竟然放下我,朝着那道黑影飞速掠行了过去…… 我来不及反应,直接摔了个鸟朝天,同时惊叹于他的速度,我摔了个屁墩儿的同时,他竟然已经紧逼那道黑影了。 速度快如鬼魅,眨眼之间,只见其手腕一抖,红线铜铃显出形态,顿时射出一道黄光,疾如闪电,亮似流火,有万夫不当之气势,可那黑影显然不是吃素的,竟然甩出一道黑气,凭空消失了…… 我去,我心里吃惊得紧,这刚才还在那里的黑影,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但那具尸体似乎背后张着一双眼睛,稍作停顿,就迅速回头说道:“娃子,低头!” 我反应很快,顿时半蹲下去,头顶一阵阴风吹过,我的脊背传来一阵皮肉撕裂的疼痛,我心中不禁暗叹:千算万算,还是中招了…… 黑影闪过,同时那具尸体也动手了,连续几道黄光迸射开来,黑影几乎无处可逃,就在我以为他必死的时候,又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故技重施,当然不可能,可这一次黑影抵挡攻击的方法却是让我目瞪口呆…… 只见他迅速拿出一个布袋子,那布很粗糙,似乎是麻布袋一般,可当他迅速解开袋口,我是全然不可能淡定了…… 话十六 那袋子被迅速解开,从里面窜出一股股浓厚的黑气,在空中迅速化为人形,俨然是一只只鬼婴儿…… 黄色光柱击打在他们身上,鬼叫声连连,不一会儿,几只小鬼,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九阳克阴,这阳气凝结成的黄色光柱击打在小鬼身上,黑色阴气顿时消失大半,小鬼们不出意外地魂飞魄散了…… “哈哈哈哈哈……”狂妄的笑声回荡,可很快被一个充满憎恶的声音取缔了。 “虎毒不食子,你拿你的孩子的阴魂保命,你必遭天谴!”话音未落,尸体再次出手,步履极速,可怎奈黑影早有准备,一蹬腿,直接飘在了半空之中,眼见就要遁走…… 那尸体扑了个空,但好似与那黑影有血海深仇,此刻我几乎能闻到空气中的火药味蔓延开来,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道黑影,生怕他突然给我来一下子。 黑影在空中不断闪躲着尸体的招式,可也只是勉强躲避而已,正面交锋,我看,他是不敢,眼看他躲闪地越来越吃力,我几乎断定他今天必定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可自从进了这墓,变故总是频繁发生…… 尸体在一系列猛攻未果的时候,突然就停下了攻击,脚一蹬,竟然也飞到了半空中去,那黑影显然没有料到这一招,显得手忙脚乱起来,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可这个时候,尸体的铃铛上已经射出了一道迅猛的光柱。 黑影本来完全可以躲开,即便他躲不开,也能用浑身的黑色阴气挡下大半伤害,可让匪夷所思的是他竟然没有半点犹豫,迎着那射来的光柱就飞了过去…… 尸体显然是一愣,可这一愣可把我害惨了,只见那黑影迅速闪过黄色光柱,并朝着我,扔了一条黑乎乎的东西。 我自然知道这东西不能碰,连忙躲避,可那东西跟装了gps定位一样,直接进到了,我的嘴里…… 我伸手去挖,可那东西一滑溜,竟然进到了我肚子里,我脑子顿时一片空白,随即,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肚子里穿出一阵阵绞痛,几乎疼得似乎要把我穿肠破肚一般。 “你等死吧!”那道黑影撂下一句冷冰冰的话,顿时隐没了身形…… 自始至终,我都没能看清这道黑影的脸,连仇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可这已经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我吞进肚子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那具尸体并没有抛弃我去乘胜追击,而是转身朝着我奔跑了过来,速度极快,眨眼间已经到了我眼前,此刻的我已经满地打滚,浑身被冷汗浸湿了…… 额头上的冷汗把地上的泥土都沾到了我脸上,没一会儿,我就成了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可那尸体也是一脸诧异,站在原地仿佛手足无措,一向平静的他竟然焦躁了起来。 他有时间想对策,我可等不及啊,疼痛包围着我,之前所有忍下的疼痛此刻一并爆发,让当时年纪轻轻的我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猛然间,那尸体浑身一哆嗦,失声喊到:“五阴残尸蛊!这……这怎么可能!” 可他这句话刚说完,我肚子里那所谓的蛊虫仿佛能听懂人语,我肚子里撕心裂肺的一绞,我几乎立刻失去了知觉…… 这是我进入这诡墓第n次晕厥了,我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啊,但又是很想哭,复杂的情感包围了我,在我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我只能是说一句:乡亲们,我刘忠恐怕黄泉路上给你们赔罪了。 一滴清晨的露珠滴在我干涩的嘴唇上,冷冰冰的,但很舒服,我伸了伸舌头,嘴里面有气无力地说道:“水,给我水。” 很快,一股清凉的甘露从我的嘴里灌入,熄灭了我身体里熊熊燃烧着的火,我一下子抓住了给我倒水的人的手可我完全是没有力气,很快就被挣脱了,随后听到一个苍老而温和的声音说道:“慢点喝,别着急。”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我艰难地睁开眼,望着雾蒙蒙的天,却并没有看到救我的人,但我知道,我奇迹一般地活了下来…… 动了动身子,浑身刺痛,没有一点力气,似是没有骨头,只是一坨肉一般,我仰躺在地上,古墓,石棺,尸体,黑影,仿佛都是一场梦,梦醒来,也就结束了。 “你醒了。”这声音似曾相识,一听到这个声音,我就感觉自己浑身有了劲儿,一骨碌就坐了起来!可这一下子差点没把我疼死啊,但我还是在白色迷雾中看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背对着我,但通过身形体态我还是看出了她的身份,是我们村的风水先生——七奶奶。 女的风水先生,在我们这一片叫神婆子,我们村几百来号人,唯独七奶奶留给我的印象是最深刻的…… 七奶奶这个名字,还要从她的身世说起,据村里人说,她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人,也就是所谓的纯阳之体。 女人属阴,可七奶奶是纯阳之体,阴阳相冲,命里过硬,克家人,一生克死了一家七口人,甚至连个香火都没留下…… 可她对我一直很好,动不动就往我兜里塞糖果和各种好吃的,我也很喜欢陪着她聊村子里的人和事,有的时候在门槛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七奶奶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似乎在抹眼泪,她转过身子,很慢,同时用极力压制哽咽的声音说道:“走吧,离开这里,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听到这话,我是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我发现,摸金符,洛阳铲,镇魂铃,《鬼墨门摸金录》一字排开放在我身边,而他们所指的方向…… 我抬头望去,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只见,这一排所指的方向,正是我们的村子,此刻,里面的景象让我毛骨悚然,嘴里仿佛被灌满了苦水。 此刻的村子,没有了往日喧嚣热闹的场景,只有死一般的寂静,静得人后背发凉,蒙蒙白雾笼罩着整个村子,什么都看不清,但却能看到村口十几棵歪脖子树上,吊着一个个死人…… 远远望去,他们的尸体像是断线风筝一般摇来摇去,村子里面像是刮着一阵阵的阴风,足以摇动人的尸体的阴风! 我心一下子像死了一般,浑身冰冷无力,不受控制的就跪了下去,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层层乌云,电闪雷鸣过后,终会下雨,我眼泪虽少,但我心里那团生命之火却俨然被一阵瓢泼大雨浇得骤然熄灭…… 为什么,我一遍遍问着我自己,为什么要苟活于世,为什么不听劝告,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眼泪流进嘴里,我嘴里很咸,但这一刺激,我觉得哭没有用,于是对着村子就磕起了头,我此时完全没有了疼痛感,精神和身体都处于麻木状,哪里还有疼痛感,而七奶奶也不拦我,任由我重重磕着头…… 不出几分钟,我的头就被磕破了,鲜血流在地上,我却还是不停,任由殷红的鲜血融到芬芳的泥土中,为我的再生父母们送终! 慢慢的,背后的七奶奶看不下去了,我知道,她对我像对亲孙子一样亲,我买出租车的钱,还是她给报销了一多半,此刻的她颤颤巍巍地走到我面前,对我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斯人已去,留者报仇!” 这句话一下子点醒了我,我停了下来,透过模糊的泪眼看着七奶奶,此刻的她眼里同样噙满了晶莹的泪珠,但从她老年混浊的双眼中我看出了庄严,看出了无尽的仇恨。 我站了起来,看着七奶奶,没有说一句话,看着周围雾蒙蒙的天,即便要复仇,必须先走出我们村,而此时,我们早就迷失了方向…… 我还是直愣愣地看着七奶奶,突然想到:村里人都死了,为什么七奶奶却安然无恙呢? 但很快这种疑惑就被我自行打破,七奶奶懂得驱魔辟邪的道法,道行很高深,甚至周围村子里的人也经常带着酒肉来拜谢她,能逃过一命也是很正常的事。 我环顾四周,一片雾蒙蒙的,脚下梯田中本来翠绿的草竟然都诡异地变成了发亮的焦黑色,以至于本来我们这里明显的黄土地都变成了沙子一般松散,风一吹,仿佛随时会倒塌…… 眼睛很疼,似乎是迷了沙子,七奶奶却没有了往日对我的慈祥,多了一丝女人不平常的严峻,只是撂下一句“走吧,先找人把你肚子里的蛊虫去掉再说。” 我也不矫情,虽然心里难受,身上痛苦,但还是收拾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我们村子,说是离开,还不如说是逃命,村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死了这么多人,警察肯定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吃一颗花生米我不怕,就怕黄泉路上对乡亲们没个交代。 一阵阴风吹来,一股浓烈的尸体和血腥味道传来,我在这浓雾中跟着七奶奶走上出村的路,谁也不知道,我将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话十七 走在本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山间小路上,我却感觉十分陌生,没有了莺啼鸟语,没有了生机勃勃,没有了袅袅炊烟,只剩下浓重的白雾歌唱着死亡的歌,整个世界的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 沉重的脚步催动着冰冷的白雾,我感觉肚子里还在隐隐作痛,蛊虫,我以前在是史书上听说过,可我完全不相信,一直感觉眼见才为实,可现在真就到了我肚子里,我不信也得信。 无奈啊,我浑浑噩噩地走在这条未知的路上,心里充满了自责,如果不是我不听劝告,就不会碰到白衣女鬼,也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邪门事儿,以至于让全村人为我犯下的错买单…… 想到乡亲们,我不由得又是簌簌落下眼泪,晶莹的泪滴在我脸上颓废地滑落,我突然握紧了拳头,直到手掌伤口撕裂,鲜血落地,我明白,现在,唯一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念头,便是――让他们血债血偿! 可这个时候,前面的七奶奶突然就停住了脚步,我只管低头走路,差点撞到她老人家身上…… 好在我及时停住了步子,我刚要开口说话,七奶奶就用她那枯瘦的老手贴着嘴唇做了一个静声的手势,我也是立即会意,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七奶奶下巴抬了抬,指向了一个方向,我看了过去,除了浓浓雾气,什么都看不到,我疑惑地看向七奶奶,她却是指了指耳朵,我算是彻底懵逼了,七奶奶看我这傻逼样,只得是用口型对我说道:“听,那边好像有动静。” 做阴阳风水这营生的人对脏东西都有极其敏感的神经,七奶奶也不例外,只要她说有东西,就肯定八九不离十…… 心念至此,我不由得心中佩服七奶奶的本事,同时谨慎地侧耳细听过去,这一听,果然听到了异常。 在刚才脚步声和我心烦意乱的影响下,我根本是沉浸在无尽的仇恨和自我仇恨,现在一听,顿时听到了一阵小孩儿的嬉笑声…… 那声音飘飘悠悠,难以捉摸,要不是七奶奶给我指明方向,我根本是确定不了方位,可这一座鬼村,哪里来的小孩儿的嬉笑声呢。 经历了这么多,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了,也算是见过不少脏东西的人,咳咳,虽然都是我被吓得屁滚尿流…… 言归正传,此时我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倒是添了一丝疑惑,荒山鬼村,小孩嬉戏,这两个完全联系不到一起的两个词就这么联系了起来,不是脏东西,还能是什么。 七奶奶仍然话不多,只是淡淡说了句:“走。”便继续赶路,这下子我可是不敢马虎了,左顾右盼,生怕周围杀出了程咬金来,可不出意外的是,我她妈摔倒了…… 我心里一顿骂娘啊,七奶奶却是不管不顾,兀自向前走着,我站了起来,却感觉脸上黏黏的,沾了一些沙子,我用手一扒拉,竟然摸到了一坨黏糊糊的东西,很像是血迹。 脸上没有疼痛感,我低头看去,生怕自己压死了什么毒虫子,毒液溅到了我脸上,可我没想到,看到的只是稀疏的几点半干的血迹,还裹挟着一些沙子,显得极为明显…… 我一脸懵,但却感觉这血像是人血,难道说,这是我之前手上滴下的?我环顾四周,这条路好像走过无数次,出村的路最多也就半小时,可我们已经走了四十分钟不止! 我顿时想起之前诡异的小孩嬉戏声,心里一沉,脑海里通电一般闪出三个让人心慌的字眼――鬼打墙。 抬眼望去,四周的环境仿佛早已见过无数次,也就是说,我们这么长时间,都在原地不停地绕着圈子。 可七奶奶为什么没有发现呢,我心中疑点四起,不由得抬头一瞧,刚才还在慢悠悠走着的七奶奶,竟然不见了…… 我就说七奶奶这一路怎么这么别扭,果然有鬼,我按了按腰间的镇魂铃,知道了它的名字和驱动法决,我安心不少,可这鬼打墙我真的不会破。 与其苦思冥想,不如做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可我现在一没水,二没路,除了防鬼,还能干什么…… 于是我把手插进了裤子里,别想歪啊,我不撸那啥,只是从内裤里又扯出几根线来,直接含在了嘴里,那味儿别提有多爽了,爽到我差点吐出来,嘴里还流着血,可没有之前血量大,只能出此下策了。 能感觉到,这红线在我嘴里一过,瞬间开始动起来,我赶忙张开嘴,一根发着暗光的线不出所料地出现在我眼前,我随手就揣兜里了,又含了一根在嘴里,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四周,时刻防备着脏东西的突袭…… 两根保命红线入兜儿,我心里安心不少,也有了片刻思索的空间。 我在梦里听到的那句话很有可能是那个冒充七奶奶的鬼说出来的,可为什么在墓室里的那道黑影,还有这个鬼,都似乎知道另外一个叫刘忠的人,更加令人迷惑者,为什么我现在这么虚弱,都没有鬼来杀我…… 我刚一动这念头,就看见四周白雾开始疯狂涌动起来,似乎能听懂人语,一瞬间,我心中凉了半截,因为我再次听到了,小孩的嬉笑声! 这一次有所不同,我能清楚地辨认出声音的方位,他们就在我前方不远的地方! 我有些心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窜进了一丛灌木里,冰凉的黄土贴着我的衣服,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透过草木间的缝隙,我看见了,白雾涌动之间,两道瘦小的影子走,不,飘了过来…… 我仔细一看,顿时头皮都要炸了,谁家孩子长这样啊,浑身散发着一种诡异的黑青色,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都穿着一身大红衣裳,随着他们的动作飘来飘去,就仿佛能洒出血来。 他们那双眼睛没有眼白,周围一圈似乎还带着点血红的颜色,透出强烈的杀意和怨恨…… 我兜里的红线立即就不安分起来,可我不傻,知道现在不是出手的机会,红线躁动之间,我看见那两个鬼小孩开始分头散开,不用说,肯定是来找我的。 我心里有些发虚,鬼是能感受到活人阳气的,这么下去,恐怕不到两分钟,我就会被发现…… 他们那双眼睛扫过来扫过去,混黑眼珠里面竟然显出一丝不解,要知道,现在的我离他们不过两三米远,他们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我的存在。 他们迟疑片刻,便是继续向前飘去,我没敢立即逃走,一是他们尚未走远,我一动很容易被发现,二是我身在鬼打墙中,根本不知道方向在哪里。 我瞪着他们远去的方向,这个姿势一直持续了五分钟,我才稍稍放下心来,闭了闭疲惫的眼睛,活动了一下筋骨,转身就想离去…… 可我刚一转身,兀地就瘫坐到了地上,只以为,我这一转身,正好跟一双没有生气的鬼眼对上,而且,那只小鬼竟然是倒过来飘在半空中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毒辣,跟他那幼小的体型和稚嫩的面容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当然,他是鬼! 我爬起来就跑,可距离太近了,哪里跑的掉!没走两步,我就被掀翻在地,滚了好几圈,才停下,这一滚,浑身伤口都粘上了细密粗糙的沙子,疼的要命啊…… 仰视上方,那小鬼已然朝我猛扑了上来,白花花的尖牙似乎要把我绞碎,没办法,我只能是本能去躲,可到底还是鬼快一步,直接把我衣服划拉一个大窟窿,好在没有伤及我本来就惨不忍睹的皮肉。 只感觉后背一阵阴风席卷我的身子,好似风卷残云,留下一片碎布屑,仿佛还有一道血光,但那鬼霎时不见了踪影…… 我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鬼要害人索命,一般都是不计代价,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愿意干,可为什么这个鬼只是碰了我一下就走了呢? 可我猛地醒悟了,一男一女两只小鬼,那么,另一只穿红衣服的小女鬼呢…… 警惕之余,我松开了按着红线的口袋,可是之前一直躁动不安的红线突然没有动静,眼见余光一瞥,我顿时呆住了。 本来还在我兜里捂的严严实实的保命红线此时竟是没了踪迹,连跟毛都剩下,这么一说,刚才我看到的像血光一样的东西,就是我的红线…… 你大爷呀,我暗中狠狠骂了一句,这要折磨死我的节奏啊,一边骂着,一边又把手伸进了裤子里,从我那可怜的大红裤衩子上面扯下一根线来,可还没等我撤下来,头顶一阵阴风掠过。 不好!我脚一蹬,这一下没多少力气,但让我瞬间后退了好几步,我还没站稳,就看到好大一片红落到我前方的地上,正是那个红衣小女孩…… 她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就好似我欠了她多少钱一样,可只不到20秒,她就再次扑了上来…… 话十八 我不免一惊,随即迅速把手里的红线塞进嘴里,拄着洛阳铲一撑,立马退出四五步远,那鬼扑了空,却并不甘心,空中鬼叫一声,就卷土重来了…… 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一口就把嘴里的红线就吐了出去,那红线直奔那女鬼面门而去,那女鬼想退,但却退避不得,眼看就要撞上,我要成功死里逃生了,那红线竟然从小女鬼身上穿了过去。 那女鬼愣了一下,看那红线对自己没有作用,嘴角轻轻一挑,仿佛蕴含蔑视和讥讽,我心里一阵mmp啊,这个时候红线竟然不管用了…… 难道说,书上少的那一小块纸上写的是一天只能用三次我一阵无语,可那女鬼却不会因为这个不要我的命,直接劈头,就拍了下来! 十万火急之际,一道急声响起,竖耳一听,可是让我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这是个很威严的女人声音,有得道高人的气势,只听她说道:“住手,不能杀他!” 我满怀希望地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这一看,我差一点点就当场去世了…… 我以为的得道高人,此刻就飘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没错就是飘,又来一只鬼!同样一袭红衣,但脸除了有些白,模样很俏丽,卧蚕眉丹凤眼,眼神深邃,想必生前肯定是个大美女。 我身旁的小女鬼一看到这个女鬼出现,顿时不敢再靠近我,迅速朝那棵树靠拢过去,但我背后却是一阵寒意,一道红,就贴着我的身子也向那棵树靠拢过去…… 定睛一看,正是那只小男鬼,他就一直在我身后,我却没有发现,如果这只女鬼再出现晚点,那我就得死! 我的脑子飞速旋转着,谁也不知道这女鬼的出现意味着什么,说不定,只是想继续折磨我而已…… “你可是刘家传人?”那女鬼飘到我正前方不远的地方,煞白的嘴唇微微张开,试探性的问道。 我有些懵啊,难道说,这只女鬼就在我们村子中间出没,看她没有恶意,我也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不知道你所谓的刘家传人是什么,我只知道我姓刘,叫刘忠。” “那就没错,你跟我走!”几乎是以命令的口气,红衣女鬼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让我一个大活人给着一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女鬼走,我相信,只要不是傻逼,都不会去的…… 踌躇之间,头顶飞过几只乌鸦,刺耳的叫声搅地我心烦意乱,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跟她走一遭。 心中已然决定,我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她那双与常人无异的眸子,沉声说道:“好,我跟你走。” 那女鬼一看我做出决定,微微颔首,随即转过身去,引着我朝一个方向走去,我也就快步跟上,果然,鬼打墙似乎只对活人有用,对鬼,就几乎失去了意义…… 红衣飘飘,我很快走出了鬼打墙的困境,看着眼前不算晴朗的天空,我如释重负,即便离我们村很远,但地上的花花草草早已全部枯萎,显出一片凄凉。 视角一转,竟然发现有一个小水坑,里面蓄满了不大干净的水,可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甘泉呐,我一下子不受控制了,撒腿就往水源跑去,准备大喝特喝一顿…… 我捧起一捧水,几乎要激动地流出泪花,可我刚一要喝,那女鬼迅速飞了过来,一巴掌就呼在我脸上! 这一巴掌直接给我扇懵了,只感觉左脸火辣辣的疼,如同被烙铁烫了一下,甚至有两颗牙都松动了,可想而知,只一巴掌力度有多大…… 大爷啊,我站了起来,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厉声质问道:“你干嘛?我喝口水招你惹你了?” 这是哥们第一次跟鬼这样说话,还是三只鬼,那女鬼不说话,斜了我一眼,看着那坑中的水愣了愣神,随即她指间迸出一道黑气,直接笼罩了那个小水坑…… 那黑气时而聚作一团,翻涌不断,进而白烟冒出,好似龙吐真气;时而分散,然则薄如蝉翼,就像霜降九天。可等那黑气完全散去,眼前看到的景象,简直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哪里还有甘甜的水啊,分明是一大坑黑红粘稠的液体,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正是一大坑人血…… 我看向女鬼,她眼神有些迷离,仿佛在刻意躲避我的眼神,我再次看了看坑中的人血,也生出了一丝不安,只能问道:“这血是谁的?” 这句话我本不需要问,但我还是问了,我不愿相信残酷的事实,人是感情动物,鬼自然也是,那女鬼显出一丝紧张,白皙的手指不断挖着手心…… “这血是谁的?”我再次问道,这一次我声音提高了八度,几乎是吼着在说。 “你们全村人的心头血。”女鬼一番纠结,还是道出了事情,唯唯诺诺一句话,让刚刚有些生存欲望的我再次濒临崩溃的边缘…… 脏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我几乎每走一步几乎都要碰到一个脏东西,而乡亲们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做,就魂归天边了。 我心几乎要炸裂开来,站起来就往回跑,没错,我是朝着我们村跑的,我要去报仇,哪怕只是去送命,我也要去! 大不了进入鬼门关,走上黄泉路,看着忘川河水,步过奈何桥,喝下一碗孟婆汤,让此生所有的事情化为飘渺云烟,随风而去,这辈子的恩,来生我要拿十倍来还…… 我没有哭,眼泪早已哭干,泪腺仿佛被封闭了,我直愣愣地看着坑中的血,久久不能平静,这都是我父母的血,他们除了自己的孩子,还供我吃供我住,甚至连一颗糖都要分我一半,可现在,他们的音容笑貌我再也见不到了。 可能我当时精神确实受到了太大的创伤,我竟然又笑了起来,这是我自打撞邪第二次笑了,仍然是似哭非哭的苦笑,嘴里仿佛含了一大口黄连,苦得要命,嘴里苦,心里更苦…… “其实他们并没有死。”那红衣女鬼看着我一脸忧伤,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让我身心震撼的话。 我一下子睁大了朦胧且疲惫的眼睛,我敢说,当时我的眼睛瞪地得有乒乓球那么大,那两只小鬼竟然被我一个啥也不会的活人吓得直往后缩…… 那两只小鬼探头探脑地盯着我,我被看得有些发毛,索性低下头,嘴里说出句话来:“那他们都去哪儿了,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村子里的人不是都被那黑影吊在歪脖子树上吊死了吗?” “黑影什么黑影”那女鬼一脸茫然,盯着我反问道,我还没说话,她却先反应了过来:“他终究还是出来了,该来的还是要来。” 她嘴里传出一阵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话语,都说鬼话不能信,我这个时候却是急切地等待着一只红衣厉鬼的下文…… 也许是看我急得焦头烂额,也许是实在看我无能,那两只小鬼竟然“扑哧”一声都笑了起来,不同于一般小孩天真无邪,像是银铃一般的笑声,这笑声听着很瘆人,同时也很刺耳。 那女鬼还在沉思之际,我也在期待他的下文,谁知,这时我腰间那个青铜铃铛,也就是镇魂铃突然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动,一道黄光迸射出来,那只小男鬼就倒在了我的面前…… 女鬼见状,脸色大变,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向小男鬼冲来,我心里有些许慌乱和操蛋,这铃铛怎么就失控了呢。 那小男鬼遍体鳞伤,犹如被投进火炉灼烧,形如焦炭,浑身红衣不见踪影,但伤口却没有发出平常鬼魂受伤而发出的“滋滋”声,反而是像活人一样流出了混浊的黑血…… 那女鬼略显惊异地看了我一眼,我刚要解释,毕竟这铃铛他不听我的,我也没法儿啊,谁知我刚要张嘴,那女鬼冲我一挥手,直接把我的话逼回了肚子里。 只见她挥手一揭,边从自己的衣服袖子上扯下一块红布,随即念了一阵我完全听不懂的话,那红布竟然开始无限扩大,直至包住了小男鬼的整个身体,直接朝着一棵树撞了过去…… 我敢打赌啊,当时我满脸黑人问号啊,可就在那小男鬼快要接触到一棵树的树干时,他竟然直接消失了!没有一丝一毫的征兆,他就那么凭空消失了,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我眼睛都直了,这一路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了,可这人间蒸发,可不是人类科学能解释的,即便是鬼,诸如之前那道能和尸体抗衡的黑影,也只是会快速移动而已…… 看我一脸惊异,女鬼不由得看了看我身上得镇魂铃,微微点了点头,好像在确认什么,我手脚沁出了一丝冷汗,生怕她对我动手,可她只是看了看,边转过头去,继续盯着那棵小男鬼消失时正前方的那棵树。 我也着眼看去,竟看见那树开始抖动,随即从中间显出一道红色,正是小男鬼,他笑着慢慢挪动着身子,好像要爬出来,可就在这时,那棵树竟然开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