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诡秀》 第001章:重生 大齐,邺城,客栈酒肆格外热闹。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今年的天下美人榜,换人了!” 一众闲人聚在一起,就着两三碟花生米,两坛子热酒,洋洋洒洒,热火朝天。 “美人儿榜换人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换谁了?换谁了啊?!” “第十名换了,天下美人榜第十名的妙音娘子,换成了梁尔尔!” “梁尔尔?就是那个痴恋小侯爷的梁家大小姐?!” “可不是嘛?!” “梁尔尔是天下第十美人了?” “对啊!” “可我记得,她长得不怎么样啊……脸上不是还有个疤吗?” “听说遇到一个世外神医,治好了!” “治好了,也就那样吧,我还是觉得妙音娘子好看!” “妙音娘子好看也没用啊,梁尔尔她家有钱啊。” “这还有什么说道呢?” “我可听说了啊!”有个人插了一句,“梁尔尔的美人榜第十名,是花钱买来的!” “买来的!?”有人诧异,最后也了然了,“这么说也是啊,梁家毕竟那么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自然也能买美人榜。” “那梁尔尔怎么不买个第一呢?” “就梁尔尔?!”有人直摇头摆手,道,“天下美人榜的第一名,是要德才兼备的,梁尔尔她……别说脸上有疤,就她那凶悍泼辣的脾气,她是要是第一名,那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咱大齐吗?” “还有还有!我可亲眼看见了,前几天的时候,因为小侯爷不愿意见她,她自己硬闯侯爷府,结果被小侯爷扔出来了!” “这我知道,小侯爷把人扔出来之后,还说了,他喜欢的人必须是美人榜前十名!” “哦,那怪不得梁尔尔花银子,买了个第十呢……” “这个梁尔尔啊……” ………… ………… 此时的梁府。 “尔尔啊……”周氏轻轻敲着梁尔尔的房门,她身后站着一大堆丫鬟仆人,端着各样饭菜,捧着各色精致糕点。 “尔尔,吃点儿饭吧……”周氏用轻声细语劝解着,“生气咱们也不能气坏自己的身子,是不是?” “……” 屋中毫无反应。 “尔尔?”周氏叹了口气,柔声细语继续劝道,“你听二娘的话,开开门,先吃饭,好不好?” 屋中依旧毫无动静。 “尔尔?”周氏抬手,小心翼翼地敲门,“尔尔?” 屋中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周氏对着紧闭的房门,眼波低转,用手绢擦了擦嘴,转头对一旁的小丫鬟轻声说道:“去喊老爷来。” 小丫鬟点了点头,转身下去了。周氏继续柔声细语劝着将自己锁在房间里的梁尔尔。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华服,胖墩墩的中年男人气冲冲走了过来。 “都让开!”梁介甫吹胡子瞪眼睛,“给我让开!” “老爷,你怎么来了?”周氏面露诧异。 “我再不来,她就能把自己饿死了!”梁介甫瞪着紧闭的房门。 “老爷……”周氏叹口气,继续道,“您也劝劝尔尔吧。” “劝什么!”梁介甫砸门,脸上的肉跟着气冲冲地颤,“梁尔尔,你给我把门打开!” “……” 屋中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梁尔尔!开门!”梁介甫喊道。 屋中依然没有动静。 “……” “给我把门撞开!”梁介甫脸色铁青。 下人们闻言,面面相觑,都往后缩了缩。没人敢去撞开大小姐的房门。 梁介甫气得跺脚:“给我动手!” 下人们顿了顿,几个人低着头,硬着头皮,撞开了梁尔尔的房门。 “梁尔尔!”梁介甫一甩袍子,气冲冲迈了进去:“梁尔尔,你给我……” 怒气冲冲的话戛然而止。 “尔尔?!”梁介甫骤然变了脸色,“尔尔?!你怎么了!” 只见,梁尔尔此时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双目紧闭。 “尔尔!尔尔啊!”梁介甫连忙将梁尔尔扶起来,小心翼翼拍着梁尔尔惨白的脸颊,惊恐道,“尔尔啊!尔尔,你不要吓唬爹啊……” 梁尔尔毫无反应。 “去!赶紧去请青大夫!”梁介甫大吼道,“请青大夫来!” “尔尔啊!你也不要吓二娘啊!”周氏也连忙凑到了梁尔尔身边。 梁尔尔被抱在床上,她此时脸色惨白,毫无生气,如果不是胸口还轻微起伏着,真的像极了一具尸体。 “你们是怎么回事!”梁介甫急坏了,冲着一屋子丫鬟嬷嬷,大吼道,“大小姐都这样了,你们都不知道!” 丫鬟嬷嬷纷纷下跪求饶。 周氏扫了一眼,抬手帮梁介甫顺了顺气,叹气道:“老爷啊,你别骂他们了,尔尔把反锁了,喊着不许任何人进,她们谁敢进啊。” 梁介甫闻言,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丫鬟嬷嬷们,又急又气:“走!走!走!都走!一群没用的奴才!” 丫鬟嬷嬷闻言,连忙缩着脖子退下了。 不一会儿。 “青大夫来了!青大夫来了!” 小厮气跑的满头大汗,喘吁吁冲进来禀告梁介甫,他的身后跟着气定神闲的青大夫。 “青大夫!”梁介甫连忙站起身,手指哆嗦,“您快来看看,我女儿她……” 青大夫不疾不徐,懒洋洋扫了梁尔尔一眼。 此时,床上的梁尔尔倏然睁开了眼睛,猛地坐起了身。 “尔,尔尔?”梁介甫看着自己忽然醒来的女儿,又被吓了一跳。 “尔尔啊?!”梁介甫晃了晃手指,“你觉得怎么样了?” 梁尔尔涣散的眼神,缓缓聚了神。 “爹?”她声音嘶哑,仔细听,带着些许微颤,“是你?” “是,是我啊!”梁介甫更加担心了,完了,完了,闺女都不认识自己了。 “尔尔啊,你觉得怎么样了?没事吧?”梁介甫颤声问道。 “对啊,尔尔啊,你没事吧?你可吓死我跟老爷了!”周氏也跟着说道,语气似乎是透着浓浓的担忧。 梁尔尔听见周氏的声音,微微一顿,缓缓转过头,一眨不眨地看向周氏,目光深的诡异。 “尔,尔尔?”周氏被梁尔尔盯得有些不再在。 “我没事。”梁尔尔深吸一口气,慢慢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既然没事,那也就没我事了。”站在不远处的青大夫,转身就要走。 “等等!等等!”梁介甫连忙将人喊住,“青大夫,你来都来了,给我家闺女诊个脉吧。” 青大夫微微一笑:“好吧,反正,您都给了百两诊金了。” 床上的梁尔尔闻言,扫了青大夫一眼,没有说话。 青大夫对她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的。 “伸手。”青大夫道。 梁尔尔依言,伸出手腕。 青大夫闭眼把脉。 “脉象正常。”青大夫站起身,扫了梁尔尔一眼,然后看向梁介甫,“令千金一点事儿都没有,健康的很。” “真的没事?”一旁的周氏开口问道。 梁尔尔收回了手腕,玩笑似的,缓缓说道:“二娘,你是希望我有事吗?” 周氏神色一慌,拉下脸道:“尔尔,你说什么呢!二娘怎么会盼着你有事呢?!” 梁尔尔闻言,似笑非笑:“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二娘关心我。” “你知道就好。”周氏微微松了口气,但是心里还是惴惴的,“尔尔,你刚才的样子,可吓坏老爷跟我了。” “没事了,没事了,青大夫说尔尔没事,那就一定没事……”梁介甫拍着胸口,很是欣慰,此时,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夫人跟女儿之间,那一闪而过的古怪气氛。 ………… ………… 周氏对着梁尔尔嘘寒问暖一阵之后,最后,跟着梁介甫一起离开了梁尔尔的院子。 梁尔尔支走了伺候她的丫鬟嬷嬷们,屋子里总算平静了下来。 “活过来了……”梁尔尔靠在床上,低着头,出神地看看自己的右手,自言自语。 右手一张一合,梁尔尔缓缓地攥起身上的被子,上好的苏锦的被面,光滑细腻,像是手中滑过潺潺涓流。 梁尔尔真真实实感受到了右手的力量。 她的右手臂,还在……不再是空荡荡的了。 梁尔尔掀开被子,下了床,真实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我……真的活过来了……”梁尔尔攥着自己的胸口,拼命压抑住内心的奔腾而出情绪。 她,梁尔尔,再次活过来了。之所以说再次,因为,之前的她死了。 死了之后的梁尔尔,没有下地狱也没有进轮回,而是像灵体一般漂浮在一本书上面。 那本书名叫《大家闺秀》。 梁尔尔翻看了那本书,发现自己所生活的世间,其实都记录在《大家闺秀》这本书中。 这本书,围绕着流落民间的王侯之女沈归雁跟四皇子高景川的爱恨纠缠,徐徐展开。 而书中的她,梁尔尔,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存在。 哦,也不能说是完全地不起眼,毕竟,她苦苦爱慕的小侯爷江还之,是沈归雁的追求者之一。 小侯爷,沈归雁,高景川…… 这些都不重要了。 梁尔尔缓缓地推开窗户。 凛冬将至,朔风凌冽,萧索一片。 梁尔尔缓缓地闭上眼。 这辈子,她既然重活了,就不能跟上辈子的结局一样,落下个沦为笑柄,断手亡命的下场。 第002章:二娘 《大家闺秀》这本书中,或者说梁尔尔的上辈子,她一直苦苦痴恋着小侯爷,但是到了最后,她什么也没有得到。 梁尔尔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上辈子。 她之所以会落下那么惨的下场,其实,也怨不得其他人,主要是她自己太做作,又太能折腾了,就跟猪油蒙了心似的,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只有一心想要得到小侯爷,毫不夸张的说,她就是爱疯了人家小侯爷! 至于人家小侯爷,其实,也没有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大多情况下,小侯爷都是在躲着梁尔尔。当然,小侯爷实在被她逼的厌烦了,也会恼怒地说难听的话,但是,前提是梁尔尔太过烦人。 现在,梁尔尔重新活过来,脑子一下子清晰了很多。 她审视了一下小侯爷,又审视了一下自己。 嗯!上辈子,她喜欢小侯爷,是她的自由,人家小侯爷不喜欢她,也是小侯爷的自由。 所以,这辈子的梁尔尔绝对不会因爱成恨,去跟小侯爷过不去。毕竟,她之前对小侯爷的喜欢,就像是吃了迷魂药,还掉进了迷雾中。现在的她吐了迷魂药,又从迷雾中走出来了,脑子清晰无比,感情也清醒无比。 “呼……”梁尔尔长长吐了一口浊气,看着萧索的冬景,竟然也觉得亲切许多。 确实是很亲切的,因为,上辈子的梁尔尔死了之后化成了一缕幽魂,漂浮在半空中。她的脚下是汪洋大海,海水汇聚成纸张,白浪凝聚成文字。 梁尔尔就这么一低头,海浪翻涌,《大家闺秀》这本书,就这么一页一页在她的眼前翻过,书中,最后每个人的结局,她一一地都看在了眼里…… 看了看不知多少年,或许是一年,或许是十年,也或许是百年。山中无日月,对于幽魂梁尔尔来说,亦是如此。 今日,她又重生了。 今日,她不是书中的梁尔尔了。 《大家闺秀》这本书中,梁尔尔根本就是一个衬托的点缀,用她自己的污点,来衬托那些大家闺秀们的冰洁。 那么这辈子啊…… 梁尔尔伸了伸懒腰。 “去你的点缀吧!” 她决定,远离那些大家闺秀们!更远离那些皇子龙孙们,在邺城,做个首富的女儿,提醒外公一家,不要卷入夺嫡是非,从此安安乐乐一辈子,多好。 “哦!”梁尔尔笑了笑,在此之前,她还要去对付一个人。 周氏。 梁尔尔自我反思,她上辈子那么凄惨,除了她自己能折腾之外,这其中,也少不了有人的下套破坏。 比如刚才的周氏。 捧杀,捧杀! 梁尔尔上辈子,就是被她这个二娘一步一步捧杀的。 傲慢任性,凶悍泼辣,唯我独尊的梁尔尔,这其中可少不了周氏的“教导” 所以!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她这辈子,要做的事情,还挺简单的,先解决周氏,然后再提醒她外公家! 梁尔尔活动了一下肩膀。 嗯,就先从周氏下手吧! ………… ………… 梁尔尔在屋中休息了片刻,便出来了。 梁府是邺城第一大户人家,祖上时就经商,到了梁介甫这一辈,生意是越做越大,梁介甫甚至还娶了大将军的爱女——肖昭华。从此一跃成为皇商,财富更是可敌国。 梁府的府邸建造,比起小侯爷府,还要宏大几分。 梁尔尔从自己院子,走到梁介甫的院子,用的时间还挺长。 “大小姐,您来了?” 梁介甫的身边的小厮之一,见到梁尔尔,笑盈盈迎上来。 “我爹呢?”梁尔尔问。 小厮顿了顿,小心翼翼看着梁尔尔,说道:“老爷被……被侯府请去了。” 梁尔尔一顿:“今天几月初几了?” 小厮愣了愣:“腊月初一。” “哦,我知道了。”梁尔尔道。 倒是小厮闻言有些诧异了,因为,大小姐的反应太正常。听见侯府,大小姐的反应这么正常,这才不正常啊!她平时不都是嚷着喊着要见小侯爷吗?!这次怎么问起日子了?! 梁尔尔转身走了,刚走两步,又停住了。 小厮看着梁尔尔,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心道,看吧,大小姐借机一定会去侯爷府见小侯爷。 梁尔尔说:“等我爹回来了,告诉我一声。” 小厮一怔。 “听见没?”梁尔尔道。 “听,听见了!”小厮连忙应答。 梁尔尔转身离开,问都没问小侯爷的事情。 另一个小厮走过来,撞了撞跟梁尔尔说话的那个小厮:“大小姐,这是转性了?” “省省吧。”那小厮说道,“大小姐估计是在生小侯爷的气呢!” 另一个小厮点着头:“对对对!小侯爷直接把大小姐从府扔出来了,换成我,我也生气。” “估计大小姐这气啊,也生不了几天。” “嗯!要不要打赌,不出三天,大小姐又会舔着脸去找小侯爷。” “我赌她一定去!” “我也赌她去!” “那还怎么赌?!” “……” 梁尔尔从梁介甫院子里出来,仰头看看天。 “腊月初一,这个时间……”她一歪头,“那件事要发生了吧?” 《大家闺秀》书中记载: 【大齐,明道五年,冬腊月,国都洛京,在太后的支持下,圣上立了第一个女学堂,惠贞学堂。京中权贵,家中有女儿的,大部分官员都准备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学堂。这其中,有个女子是与众不同的,她名叫沈归雁。为了能进女学堂,她化妆成了洒扫小厮。而邺城这边,老侯爷收到了回京的圣旨,要带着小侯爷去洛京了。】 梁尔尔撩了撩头发,继续回忆着《大家闺秀》中的内容。关于她的事情,只是在描写小侯爷的时候提了一下。 【老侯爷临走前,跟邺城梁介甫辞行,梁尔尔因此得知小侯爷要上京,痴恋小侯爷的她任性哭闹,最终,也跟着去了京城。】 “唉……”梁尔尔谈了口气。 这次,父亲去侯府,说的估计就是这回京件事。 不过,这次,她不会哭不会闹了,去京城?可省省吧!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尔尔?”旁边有人喊了一声。 梁尔尔脚步一顿,转身看过去。 多巧,是周氏。 “姐姐好。”周氏身边的梁思思冲梁尔尔笑吟吟招呼。 梁尔尔挑起眉梢。 第003章:其女 “姐姐好。”梁思思冲着梁尔尔笑了笑,只是,笑意只停留在脸上,以前的梁尔尔可从没有注意过,但是现在的梁尔尔看的清清楚楚。 梁思思倩笑盈盈,她个头娇小,披了一件鹅黄色披风,衬着一张小巧的脸颊,略施粉黛,显得乖顺柔和,像是毛茸茸的,毫无攻击力的小动物。 只是……这些都是假象。 梁尔尔微微眯起眼,她很清楚,梁思思这张柔顺外表下,张着怎么样的血盆大口。有其母必有其女,有周氏“珠玉在前”,梁思思也不是省油的灯。 《大家闺秀》中,梁思思跟周氏的结局,并没有提及,但是,梁府还在,她们的荣华富贵,想必也少不了。 “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梁思思走到梁尔尔面前。 梁尔尔不动声色回了神,跟着笑了笑,说道:“回房去。” “回房?”梁思思眨眨眼,有些诧异似的,说道“我还以为,你要去侯爷府呢。” 说道“侯爷府”她故意顿了顿,不仔细听,虽然听不出来。 “我为什么要去侯爷府啊?”梁尔尔装作听不到,一歪头,顺着她,反问道。 梁思思眼波微转,说道:“爹被请去侯爷府了,我以为你也要跟过去呢。” “思思,那你还真的是……”梁尔尔跟着笑了笑,道,“你以为了。” 梁思思看着梁尔尔,嘴角的笑容微微一顿。 “尔尔啊。”这时候,周氏也走了过来。 梁思思跟梁尔尔之间微妙的气氛被打断。 周氏说道:“尔尔,我知道你喜欢收集各种毛笔,我这里新得了一支紫毫,一会儿,我让春芽给你送过去。” 梁尔尔闻言,挑了挑眉梢,笑盈盈说道:“谢谢了,二娘。” 周氏掩嘴一笑,说道:“谢什么啊,我们母女说“谢”字可就疏远了。” “娘……”旁边的梁思思看了看两人,嘟了嘟嘴,一伸手晃了晃周氏的胳膊,撒娇似的,说道,“娘,你偏心,有什么好事好东西,你都只想着姐姐,那我呢?” 周氏点了点她的头,笑了笑,说道:“你什么都没有。” 梁思思揉了揉脑门,委屈似的,看向了梁尔尔。 梁尔尔望着眼前的母女,嘴角擒起一抹笑。若是之前,她听见了梁思思跟周氏的对话,一边心里会很得意骄傲,另一边也会会想办法补偿一下梁思思。 不过现在嘛…… 梁尔尔心道,这是人家母女演戏给自己看呢。 “既然,思思也喜欢毛笔,那就不劳烦春芽了。”梁尔尔说道。 “什么?”梁思思一顿。 梁尔尔说道:“那一支笔就送你了。” “送我?”梁思思眨了眨眼,转头,看向一旁的周氏。 “尔尔,你不要毛笔了?”周氏也有些诧异。 梁尔尔说:“既然思思喜欢,我就让给思思了。” 周氏一顿:“她只是嘴上一说,她才不懂什么毛笔。” “我也不懂。”梁尔尔说道。 “可是你……”周氏说着,忽然顿住了,望着梁尔尔,微微打量。 “可是什么?”梁尔尔反问。 周氏说道:“没什么。” “那没事的话,我就走了。”梁尔尔道,“你们继续赏冬景吧。” 周氏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梁尔尔才不管她思什么,转身离开了。 “姐姐!”梁思思忽然反应了过来似的,她没忍住,开口喊住梁尔尔,“毛笔是娘给你的,还是让春芽给你送过去吧。” “随便吧。”梁尔尔摆了摆手。 即便,送过来,她也不会拿着毛笔去侯爷府找小侯爷。 毛笔…… 整个邺城,谁都知道小侯爷最喜欢毛笔! 周氏母女,刚才的一言一行,不管当着她的面儿故意提起侯爷府,还是周氏要给她送毛笔,其实都是在撺掇着她去侯爷府。要知道,前世的时候,她梁尔尔那一次去侯爷府,都是丢脸去了。 所以,这次,就不要丢脸了。 梁尔尔伸了伸懒腰,继续往自己院子里走。 一边走一边盘算着,当务之急,就是先解决了周氏,哦,还有她的女儿。 ………… ………… 梁尔尔来到梁介甫的院子,梁介甫刚从侯爷府回来。 “尔尔,你找我?”梁介甫喝了口茶,开口问道。 梁尔尔在梁介甫身边坐下,抬手又帮梁介甫斟了杯茶。 梁介甫一看自己闺女这么乖巧,心中了然了,放下了茶杯:“尔尔,你是要问小侯爷吧?” 梁尔尔摇了摇头。 “什么?”梁介甫有些吃惊,“你不问小侯爷?” “不问。”梁尔尔说道。 梁介甫上上下下打量她,眼中带着明显地不相信。 梁尔尔长长地叹口气,得了,自己之前对人家小侯爷太疯狂了,以至于现在她不在乎小侯爷了,大家都不相信了。 “爹,我想去宝明山上拜佛。”梁尔尔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拜佛?”梁介甫不解,开口说道,“好好的,你怎么想起上山拜佛了?” “因为啊,我得到一个消息……”梁尔尔神神秘秘笑了笑,她双手拄着下巴,扫了一眼不远处伺候的几个小厮,眼珠一转,继续说道,“京城的大公主要带着人,去宝明山上香祈福!” “大公主?你怎么知道的?”梁介甫诧异。 “我自有我的办法啊。”梁尔尔又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厮,故意放大了声音,说道,“爹,我要是能跟大公主成为好朋友,对我们家也是有很大好处的的!再说了,我听说小侯爷跟大公主关系很好,到时候,大公主帮我在小侯爷面前说好话,小侯爷说不准就娶了我了!” 梁介甫看她,那意思,果然吧,说到头,你还是因为小侯爷。 梁尔尔也不在意梁介甫误会她了,毕竟,拿小侯爷当借口,听起来最有说服力。 “好不好啊,爹……爹……”梁尔尔捧着脸蛋,撒娇道。 “可是,宝明山在临县,距我们这里有些远。”梁介甫掂量了一下,摇了摇头,“尔尔,你没出过远门,我怕你受不了舟车劳顿。而且,你从小一坐轿子就吐,我怕你……” “没事!”梁尔尔一摆手,“为了能结交大公主,我什么都愿意!” 第004章:下套 “可是,宝明山在临县,距我们这里有些远……”梁介甫掂量了一下,“尔尔,你没出过远门,我怕你受不了舟车劳顿。而且,你从下一坐轿子就吐,我怕你……” “没事!”梁尔尔一摆手,道,“为了能结交大公主,这点劳累算什么呀?” “可是……”梁介甫还是不放心自己的闺女。 “没事的爹!”梁尔尔摇着梁介甫的手臂,撒娇道,“你要是不放心,就让我多带几个护卫啊!” “好吧。”梁介甫无奈地看着梁尔尔,道,“但,你必须把邹护卫带上!” 梁尔尔闻言,嘴角抽了抽,一咬牙:“好吧!” “那就这么定了。”梁尔尔眯眼笑了笑,“我明天就出发!” 梁介甫点头,没有反对,但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看着梁尔尔。 “尔尔啊。”梁老爷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小侯爷这个人吧……确实是个有为俊才。”梁介甫顿了顿,而后话锋一转,“但是啊,尔尔,要是他实在是有眼无珠,咱们也不能一棵树上吊死人,是不是?” 梁尔尔笑盈盈,点点头:“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 “知道,知道!”梁尔尔摆摆手,从梁介甫的院子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又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梁介甫房中的小厮。 那小厮在梁尔尔离开之后,贼眉鼠眼,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找了个空闲,溜了出去。 ………… ………… 从梁介甫院子中出来,梁尔尔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自家的演武场,在那里找邹护卫一找一个准儿。 果不其然,邹蓝正在训练新来的护卫,真刀真枪地教。 梁尔尔站在演武场外,见邹蓝以一敌五,将新来的护卫一个个都打趴了,然后又一个一个地将人扶起来,跟小护卫们说招式上的漏洞。 直到,邹蓝背对着梁尔尔,挨个说完了,梁尔尔高高地挥了挥手,喊道:“姓邹的!” 邹蓝回头。 梁尔尔微微一顿。 这还是她重生了之后,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邹蓝。 寒冬腊月的,邹护卫穿着梁家的藏青色护卫服,窄袖圆领,腰间扎着月白色腰带,干净落拓,跟他身后的高山松相得益彰。 “大小姐。”邹蓝看见梁尔尔,态度不冷不热。 梁尔尔也不指望能从邹蓝的“死人脸”上看出热情恭敬来。 打从三年前,她爹将受重伤的邹蓝捡了回来,然后安排他在梁府做护卫,梁尔尔这个大小姐就没从邹蓝那里得过好脸色。这还不算,每次梁尔尔因为小侯爷的事情受了委屈,在府里使性子的时候,就邹蓝不迁就她,不哄着她。 因此,梁尔尔闹了好几回,要让梁介甫把邹蓝赶出去。但是,疼女儿的梁介甫什么几乎事都顺着她,唯独这件事没得谈。 不过…… 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辈子梁尔尔可不打算得罪邹蓝。毕竟,邹护卫的来历确实很不简单。 杀手排行榜第一的杀手,给她家当护卫,还对她爹忠心耿耿,怎么想都没有坏处。 “邹蓝,你收拾一下,明天护送我去宝明山。”梁尔尔说道。 邹蓝面无表情,问道:“老爷答应了?” “答应了。”梁尔尔道,“不信,你去问。” “我知道了。”邹蓝点头,当真要去问。 若是前世的梁尔尔听到邹蓝说这种半死不活的话,一定是要耍性子。怎么的,你个小护卫是瞧不起我吗?我堂堂大小姐还不屑于对你说谎!? 梁尔尔揉了揉鬓角,不要问她怎么这么确定,因为,上辈子她发过这种火。 往事不堪回首。 梁尔尔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演武场。 “奇怪啊……”一旁站着的其他侍卫,歪着头,看了看梁尔尔的背影,又看了看邹蓝,悄声道,“大小姐竟然没有为难我们邹头儿?” “难道,是小侯爷给大小姐好脸色看了?” “那估计是了!我听说咱门老爷刚从侯爷府回来了。” “大小姐要去宝明山,是不是小侯爷也一起去啊?要不然,她的心情不会这么好。” “我看也是。” “……” “继续。”邹蓝打断了身后的窃窃私语。 “是!” ………… ………… 第二天,梁尔尔起了一个大早,然后穿戴整齐,等着看看一出好戏。 “大小姐,拜神烧香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伺候梁尔尔的小丫鬟春桃小声问道。 梁尔尔坐在椅子上,不疾不徐看了春桃一眼,说道:“不着急,再等等。” “等,等什么?”春桃试探地问道。 梁尔尔笑了笑,眨眨眼:“等……不告诉你。” 春桃脸色一顿,不尴不尬地笑了笑:“大小姐,你就喜欢开玩笑。” “是啊。”梁尔尔掏了掏耳朵,“我就喜欢开玩笑……可是这次,不让你跟着伺候,可不是开玩笑。” “大小姐?”春桃脸色大变,“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道,“大小姐,我……我做错了什么!我改!你,你不要赶我走啊!” 梁尔尔摇摇头,说道:“你没错什么,你很好。” 一直很好的帮周氏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梁尔尔在心里叹了口气,再次感叹了一下自己的恶行,她任性胡闹,不体恤下人,所以整个梁府的下人,几乎都被周氏收买了。现在啊,除了她爹,她没有一个能信任的人啊。 这次宝明山之行,要是让春桃跟着,梁尔尔不好实行往后的计划。 对面,春桃脸上的血色稍微恢复些,问道:“那……大小姐你为什么不让我跟着。” “因为……”梁尔尔眼波一转,“小侯爷不喜欢对下人奴仆呼来唤去的姑娘,所以,我以后也不会对你呼来唤去了。” “大小姐?”春桃脸色一喜。 梁尔尔话锋一转:“但是,你在我眼前,我忍不住啊!” “……” 梁尔尔道,“所以,眼不见,我也不会犯错了。” “可是大小姐……”春桃还想说什么。 梁尔尔脸一拉,眉毛一竖,作势要发火。 春桃缩着肩膀,吓得不敢开口了。 还招挺好使。梁尔尔有些哭笑不得。 “姐姐!姐姐!”院子里响起了梁思思的声音,“我也要跟你去宝明山。” 梁尔尔嘴角一扬,她等的人到了,鱼儿咬钩了。 第005章:上钩 梁思思来找梁尔尔,说要跟她一起去宝明山烧香拜佛的时候,梁尔尔一点都不意外。 周氏也来了,笑盈盈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咱们母女三人一起去祈福,心诚则灵。” “都去啊……”梁尔尔看着眼前的周氏母女,似乎有些犹豫似的。 “对啊,我跟老爷说了。”周氏手绢掩嘴,面露担忧,说道,“尔尔,路上有我,也好照顾你,你这一坐轿就头晕呕吐的毛病,其他人照顾,我还不放心呢。” “那好吧。”梁尔尔站起身,道,“你们都收拾好了?” “嗯!”梁思思道,“姐姐,我们就等你一起出发了。” “那就走吧。”梁尔尔道。 ………… ………… 走出梁府的时候,梁介甫还千叮咛万嘱咐,梁尔尔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从我们这里到宝明山,要赶五天的路。”梁介甫看着梁尔尔,“路上吃不消了,就掉头回来。” “爹你放心吧。”梁尔尔看向一旁的周氏,“有二娘在,她会照顾我的。” “对呀。”周氏在一旁说道,“老爷你就放心吧,有我跟着,尔尔跟思思都不会有事的。” 周氏可是特意为梁尔尔准备了大堆的随行物品,有好几辆马车拉着,她还特意挑了好几个手脚利索的丫鬟,沿途伺候梁尔尔。 梁尔尔连连点着头,称赞着周氏的贤惠周到,周氏宠溺地看着梁尔尔,似乎她们才是亲生闺女,而周氏的亲生女儿,梁思思低眉顺眼,静静地站在一旁。 辞别梁介甫,梁家的队伍就浩浩荡荡出发了,知道的他们是去烧香拜佛了,不知道还以为是要搬迁呢。 梁尔尔坐在马车里,脸色青白,强忍着胸口里翻滚的恶心呕吐感。 马车走的并不快,因为照顾梁尔尔坐车就呕吐头晕的毛病,马车走的已经很慢了。周氏还特意在马车里准备了柑橘山楂等果盘,就是希望梁尔尔在难受的时候,吃一些,能好受点。 梁尔尔扫了一眼果盘,一咬牙闭上了眼睛。 马车从早上走到了中午,随行仆人们停下来休整。 “姐姐?”梁思思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来到了梁尔尔的马车前,敲了敲。 梁尔尔掀开轿帘,下一刻,就是冲下轿子,跑到一旁的山林里,扶着树,大吐特吐。 梁思思连忙走过去:“姐姐,你没事吧?” 梁尔尔摆摆手,然后又是一阵干呕。 梁思思低头看着梁尔尔,帮她顺着背,眉梢微动,不动声色地说道:“姐姐,你要是难受的厉害,要不……就先回去吧?” 梁尔尔扶着树,转头看她。脸色是苍白虚弱的,但是眼中却是似笑非笑地凌厉。 “你说什么?”梁尔尔道。 梁思思不知怎么,轻轻吞了吞口水:“我……” “尔尔,你没事吧?”周氏也从车上下来了,走到了梁尔尔面前。 梁思思说道:“我见姐姐难受的紧,不忍心姐姐再往前走了。要不……烧香拜佛的事情,就交给我?” “呕……”梁尔尔吐得浑身脱力。 “姐姐想求什么,告诉我,我帮你求。”梁思思说着,悄悄打量了一眼周氏。 梁尔尔用着所剩不多的力气,摆了摆手。 “可是姐姐……”梁思思一着急,还待说什么,却而被周氏一个眼神压了下去。 “尔尔,你好受点儿没?”周氏走上前,挥手让梁思思离开些,她自己站到梁思思的位置,轻轻地为梁尔尔顺背,紧接着,转头冲不远处的丫鬟喊道,“还不赶紧给我女儿端水漱口,再拿热毛巾来。”说着,她又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接下来,披到梁尔尔身上:“尔尔,你冷不冷啊?” 梁尔尔脸色苍白,嘴角擒着一抹笑,说道:“不冷。” 要轮道行,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梁尔尔吐了个昏天黑地,浑身难受,但是,还是坚持要去宝明山上香,周氏事事顺她,这次也不例外。 休整过后,大家继续出发。 出发前,周氏特意去了梁尔尔的马车里,给了她一个香炉。 “这是安息宁神用的。”周氏拍拍她的手,笑得一脸慈爱,说道,“你点燃了,路上会好受些。” 梁尔尔接过了周氏的香炉,目光微深,但是脸上除了苍白虚弱,看不出其他,她笑了笑:“多谢二娘。” 周氏又说了几句客气话,转身离开了。 梁尔尔脸色上的笑容冷下去,她低头看看手中的香炉,慢慢地将里面的熏香倒了出来。 《大家闺秀》中记载: 【梁尔尔的性子任性泼辣,最后演变成暴躁乖戾,这其中,除了她对小侯爷的偏执,也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用上了一种熏香的缘故,那熏香味道特殊,若有似无的淡雅,让小侯爷很有好感,于是梁尔尔就开始长期使用这种熏香。熏香的名字叫——岚幽】 【岚幽,微毒,不易察觉,微量使用能让人心神不宁,长期使用可使人性情大变,狂躁不安,产生幻觉。严重者精神疯癫,。】 梁尔尔捧着手里的香炉,笑了,苍白的脸色似鬼魅。 如果这个岚幽熏香只跟自己有关,那么《大家闺秀》这本书是不会刻意花篇幅来介绍的。 这个小小的熏香啊……在《大家闺秀》里可是掀起过不小的风浪。 梁尔尔将香炉的熏香倒出来,放在了一方手帕里,包好。 ………… ………… 同一时间,周氏的马车里。 梁思思坐在周氏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娘,哪个熏香管用吗?梁尔尔真的会放弃去宝明山吗?” 周氏闭着眼,眉心微皱着,缓缓道:“沉住气。” “可是……”梁思思搅着手绢,说道,“这是好不容易认识大公主,往上攀升的机会,可不能给她抢了去!” 周氏缓缓睁开眼,目光凌厉:“我说了,让你沉住气。” 梁思思咬牙。 周氏说道:“之前,她下车呕吐,你应该先做什么?” 梁思思微微一顿。 周氏继续道:“不是一直劝她折回去,你来代替她!而是应该先担心她的身体。” “我……”梁思思咬着下唇,目光淬着毒,咬牙切齿,“她吐死了才好!” “思思!”周氏轻呵,“我告诉过你多少次,这种心思,要牢牢藏起来,绝不能说出口。” “可是,娘又不是其他人。”梁思思嘟嘟嘴,有些不满,又有些撒娇。 “即使对着我,也不能说出来。”周氏板着脸,跟以往的和善慈爱截然相反,她道:“隔墙有耳,以后你若在府中忍不住又说出来,被旁人听了去,我们母女就完了!” 梁思思嘟嚷道:“现在府中,大部分都是我们的人啊。” “思思!”周氏抬手,轻轻抽了梁思思一个耳光,碍于马车外有人,她也没敢弄出大动静。 那巴掌不响也不疼,但是梁思思捂着脸,咬着下唇,双眼泛红,满是委屈。 “我跟你说过几次,整个梁府谁最大?!”周氏盯着梁思思,有些恨铁不成钢,“是我们吗?是梁介甫吗?都不是!是梁思思她那个死去的娘!” 周氏深吸一口气,道:“那个死女人的爹,梁尔尔的外公,是三朝元老,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梁尔尔他亲舅舅,现在也是朝中重臣!梁家有今天,你以为靠的是什么?!” 梁思思低头不语:“……” 周氏说着说着,眼中泛起愤愤不甘,压低的声音就像是野兽被扼住喉咙时的咆哮。 “肖昭华生下梁尔尔就撒手人寰!是我为梁家操持这么些年,可至今都无法成为梁介甫的正妻,思思,你以为,这又是因为什么?!” “……” “因为你爹的心里,从来只有梁尔尔她娘,肖昭华!” “娘……”梁思思眼睛泛红,轻轻晃了晃周氏的手臂,“娘,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周氏深深吸一口气,试着将自己胸口的郁结与愤怒,都压下去:“思思,你信不信,若是有一天我们母女跟梁尔尔一起被绑架了,只能活一方的话,你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梁尔尔。” “我知道了。”梁思思深吸一口气,慢慢冷静了下来,“娘,我明白了,这种话,我再也不说了。” 周氏吐了一口浊气,抬起手,摸了摸梁思思的头发:“思思,你记得,在还没有到能出手的时候,你就算再厌恶她,也要给我忍住。” “娘,我知道了。”梁思思乖巧地点了点头。 周氏看着她的样子,稍稍满意了。只是之后,她又陷入了沉思。 “娘,怎么了?”梁思思问。 “梁尔尔……”周氏皱了皱眉,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娘,你,你在说什么?”梁思思咽了咽口水。 周氏道:“有好几次,我看着她的目光,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娘,你,你也有这种感觉?” 周氏的脸色微微微凝重,缓缓道:“我总觉得,她不是之前那个……让人捏在手心里的蠢货了。” 第006章:劫匪 马车颠簸了整整一天,傍晚,到达邺城边界时,梁尔尔抱着大瓷瓶吐得天昏地暗,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尔尔啊!你没事吧?!”周氏吓了一跳,亲自扶着梁尔尔,心肝儿宝贝地喊。 “姐姐,快,快进客栈休息!”梁思思在一旁也满脸关切。 梁尔尔是被抬进了客栈房间里。 “尔尔啊……”周氏守在她床边,用热毛巾帮梁尔尔擦脸,动作轻柔,缓缓说道,“这往后,还有几天的路要走,你这样子,让为娘心疼的厉害啊!要不这样,尔尔,我陪你回家,让思思去替你去上香,她是你妹妹,代你拜佛,一定能灵验。” 梁尔尔天旋地转,眨了眨眼。 一旁的梁思思紧紧盯着她的反应。 梁尔尔摇了摇头。 梁思思恨恨一咬牙,深吸了一口气,表情维持住乖顺。 “我休息一晚上就没事了。”梁尔尔缩在被窝里,神情恹恹。 周氏见状,也不多说什么,安抚了梁尔尔几句,转身离开了。 屋中恢复了寂静,梁尔尔缓缓睁开眼,脸色苍白虚弱,但是黝黑的眼睛却出奇的亮。 休息到后半夜,梁尔尔终于好受了一些,起身下了床。 推开门,吓了一跳! “姓邹的!”梁尔尔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半夜在房顶喝酒,很吓人的好不好?!” 邹蓝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视而不见。 “切!”梁尔尔甩甩袖子,关上门。 ………… ………… 第二天,天一亮,梁尔尔生无可恋地从房间中走出来。 “姐姐,今天好点没有?”梁思思走过来,关心道。 梁尔尔说道:“好多了。” 梁思思递过来一包熏香:“听娘说,昨天姐姐用的熏香,效果不错,我这里还有一些。” 哦,是岚幽啊。 梁尔尔嘴角扬了扬,接过了。 “谢谢妹妹了。”梁尔尔道。 “姐姐客气了。”梁思思微笑。 梁尔尔看着眼前的马车,就像是看着一只狰狞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口。她现在就要把自己送到这个口中,还要坐在它粘腻的嗓子眼儿里。 光是想一想,就像吐。 “往后的路,就是山路了。”赶车的马夫冲梁尔尔道,“山路颠簸,大小姐,您要是不舒服了,就喊我。”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 “我知道了。”她揉了揉已经开始隐隐发胀的鬓角,深吸一口气,壮士扼腕,抬脚要上了马车。 马车走了一段路,梁尔尔抱着瓷瓶,已经将早饭吐得一干二净,胆汁都跟着吐出来了。 马夫听着马车里的动静儿,都不忍心往前赶车了。 “大小姐,要不,我们歇歇?” “继续……呕……赶路!”梁尔尔喘着粗气,低声道。 马夫叹了口气,马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继续上下狂颠。 中午时分,梁尔尔已经无法自己走出马车了,她整个人跟一具尸体似的,躺在马车里,一动不动。 “尔尔?!”周氏吓了一跳,大叫道,“尔尔,你怎么了?!” 一边说着,一边受惊似的,狠摇着梁尔尔。 “呕!”梁尔尔迷迷瞪瞪,要吐出来,嘴巴正冲着周氏。 周氏一惊,一把推开了梁尔尔。 梁尔尔倒在地上,一声接着一声干呕,她此时没什么东西可吐了。 “尔尔?”周氏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些过分,又轻手轻脚将梁尔尔扶起来。 “起开。”一道凉飕飕的声音,响起了。 邹蓝推开周氏,将虚弱的梁尔尔提起来,然后按住了她身上的某些穴道。 梁尔尔嘤咛了一声,缓缓醒了过来。 邹蓝仍在按摩她的穴道。 “嘶!”她瞪邹蓝,只是有气无力的,“疼!” 邹蓝冷着脸,一用力。 “啊!”梁尔尔痛呼一声,抬手推邹蓝。 邹蓝不用她推,后退几步,拉开跟梁尔尔的距离。 梁尔尔揉着被邹蓝按疼的地方,忽然,顿了顿。她竟然没有那么难受了?! 梁尔尔眨眨眼,看着邹蓝。邹蓝冷着脸,转身要走。 “喂!”梁尔尔喊他,“姓邹的!” 邹蓝不理会梁尔尔,脚步稳健,往前走去。 “谢谢啊!”梁尔尔喊道。 邹蓝脚步微微一顿。 周遭的仆从闻言,诧异地看着梁尔尔。她竟然跟邹护卫道谢!?大小姐亲口道谢啊,还是对着邹护卫! 周氏打量着梁尔尔,狐疑一闪而过。 ………… ………… 中午休整完毕,众人又要出发。 梁尔尔的噩梦又要开始了。 这时候,有个护卫走到梁尔尔身边,大约是因为梁尔尔之前跟邹蓝道了谢,让这个小护卫觉得梁尔尔没有那么难相处。 “大小姐。”小护卫开口道,“坐马车难受的话,你不如骑马,我有个发小,也是坐马车难受,但是他骑马的话,就没事。” 梁尔尔摆了摆手:“谢谢你的好意了,但是……” 她看了看不远处的高头大马,表情一言难尽。 “骑马,我更晕。”梁尔尔道。 “这样啊。”护卫抓了抓后脑勺。 梁尔尔笑了笑,吐了一口浊气,上了马车。 “出发吧!”梁尔尔坐在怪物的嗓子眼儿里,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鬓角。 这趟宝明山之行,她亲自必须赶过去。 车子又开始上下颠簸起来,颠地梁尔尔五脏六腑都跟着要移位。 就在梁尔尔忍不住要吐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住了。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脆亮的童声,让梁尔尔憋闷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只见,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拦住了路,小家伙手中擒着一根树杈,穿着鹅黄小斗篷,脚上踩着一双兔毛小短靴,圆滚滚,胖嘟嘟,白嫩嫩,跟个汤圆似的。 梁家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拦路的小汤圆。 “噗嗤。”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即笑声此起彼伏,众人大笑,唯独梁尔尔以及邹蓝。 梁尔尔盯着眼前的小孩子,吞了吞口水。 还差一个人…… 她这么想的时候,小孩子身后,缓缓走来了一个人。 是个病怏怏的书生,白衣黑发,清瘦削弱,背着一个摇摇欲坠的书篓,看样子,那书篓随时都能压垮他。 “咳咳……”还没开口,书生先是一阵喘不过气的咳嗽。 梁家众人根本不将他放在眼中。 那书生抬手,摸了摸那小孩子的头,转向梁尔尔:“小孩子不懂话,小姐莫要计较。” 梁尔尔舔了舔嘴唇,嗓音紧绷:“无事。” “钱!”小孩子气势汹汹,扬起下巴,冲梁尔尔一伸手。 梁尔尔还没说说话,她跟随的仆从倒是不干了,撸起袖子,看了看病书生又看了看小屁孩:“你这小孩儿,太不懂事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光天化日的学抢劫?!你知不知道你劫的人是谁,我们家大小姐是邺城梁家……” “住口!”梁尔尔忽然呵斥住那仆从。 “大,大小姐?”仆从不解。 梁尔尔看着眼前的病书生,吐了一口浊气,道:“天寒地冻的,取些银子给这位先生。” “大小姐!?”仆从更是不解。 梁尔尔撇了对方一眼。 仆从缩了缩肩膀,什么都不敢说了。 “这还差不多!”小孩毫不客气地收了梁尔尔的银子,神气极了。 “多谢梁小姐了。”那书生作了一揖。 梁尔尔眉心一跳,挤出一个笑容,放下帘子,说道:“继续赶路。” 病书生跟小孩让出路来。 邹蓝骑在马上,经过那书生面前的时候,四目向交。 书生扫了一眼梁尔尔远去的马车。 邹蓝攥紧缰绳,指尖泛出青白,目不斜视。 ………… ………… 直到确定殷无疾跟他身边的小奶娃没有跟过来,梁尔尔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 《大家闺秀》这本书里的出现的形形色色的人,每个人的性情经历,甚至来历直至最后结局,梁尔尔都一清二楚。就因为一清二楚,所以,有两个人,是梁尔尔绝不愿意招惹的! 一个远在京城,梁尔尔决定这辈子都不见那人,即使见到了,也躲着走!而另一个,就是刚才的病书生——殷无疾。 【殷无疾,阎王攥着他的命,他攥任何人的命。】 梁尔尔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鬓角。 殷无疾是个让人摸不透的主儿,无欲无求,他性情看似温和无害,实则阴晴不定,视人命如草芥。上一秒他还能跟你谈笑风生,下一秒或许就笑盈盈要了你的命。 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小娃娃…… 梁尔尔叹口气,那奶娃娃真的不是一般的孩子!邹蓝在杀手排行榜上排名第一,但是在江湖高手榜上只排到第七,而刚才那个小奶娃娃在高手榜排行第三。 总之,对于殷无疾,若非万不得已,梁尔尔是绝对不会主动招惹对方的。她此行的目的是解决了周氏,可不打算跟这种煞星扯上关系。 车子跌跌撞撞,最后终于到了宝明山。 梁尔尔硬生生瘦了一圈,脸上不见一丝血丝,知道的,她是来上香拜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病入膏肓,是来求神问药来了。 “终于到了……”梁尔尔站在宝明山下,跟身后的梁思思发出了一样的感叹。 第007章:附凤 宝明山,起初不叫宝明山,至于最开始叫什么,也没有人去深究,它之所以叫现在的名字,完全是因为山上的庙宇——宝明庙。 宝明庙之所以闻名,是因为里面住着一个皇子。 当今圣上的三皇子萧景临,一出生便极具佛缘。据说他游历山川,路过此山时,算出了此山乃是宝地灵山,于是在此地建了宝明寺,居此修行。 说来也巧,宝明寺建成之后,百求百应,加之住着一位天家皇子,从此香客不绝,香火不断。 宝明山下的客栈酒肆也如雨后春笋,一家接着一家,生意兴隆红火。 梁尔尔一行人就住在了在宝明山下的客栈。 宝明寺的厢房,可不是任何人都能住的,即便是梁尔尔,那也要提前去跟监寺和尚说好。 “姐姐啊,我们明天上山拜佛吗?” 晚饭过后,梁思思披着一件雪白斗篷,抱着小手炉,来梁尔尔房间里了,美其名是离家在外,住的不习惯,想跟姐姐聊聊天。 “你想求什么?”梁尔尔单手拄着下巴,挑眉看她。 梁思思含蓄地笑了笑,说道:“我还能求什么,无非是求神佛保佑爹娘平安长寿,再求神佛给姐姐一段好姻缘。” 梁尔尔笑了笑:“你有心了。” 梁思思道:“我是真心希望姐姐跟小侯爷,能终成眷属的。” 梁尔尔拄着下巴,但笑不语。 梁思思又问:“姐姐,我们明天什么时辰出发?” “明天,我们不上山。”梁尔尔说道。 “不上山?”梁思思眨了眨眼,随即明了似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梁尔尔反问:“知道什么?” 梁思思抱着小手炉,笑了笑:“我随口说的,姐姐不用放在心上。” 梁尔尔耸耸肩,似乎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梁思思拉着梁尔尔聊了许久,最后见天色实在很晚了,终于转身离开了梁尔尔的房间。 但是,她没有会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旁边周氏的房间。 “娘,问不出来。”梁思思关好了房门,坐在周氏的面前,气冲冲地灌了一口茶。 周氏瞪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仪态。” 梁思思一顿,将茶杯缓缓放下,似乎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个大家小姐。 周氏道:“梁尔尔一点儿都没透露大公主的事情?” 梁思思摇头:“她什么都没说,只说明天不上山。” “明天不上山?” “嗯!”梁思思攥着手里的手炉,皱着眉,说道,“她一定是在等着大公主的到来!我已经找下人打听了,宝明山没有听见任何大公主来到的动静。” 周氏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大公主现在可能还在路上。” 梁思思面露不甘:“我看是这个样子。” 周氏喝茶不语。 梁思思道:“这次,梁尔尔倒是藏得深。娘,干脆我们去问她,大公主什么时候来。” “不能问。”周氏放下茶杯,老谋深算,摇了摇头,说道,“你若问了,她对你,也许会起疑心。” “那……那我们怎么办?!”梁思思焦急,手里的暖手炉跟着七上八下。 “娘,我们总不能一直干等吧?梁尔尔她背后有他外公跟舅舅,想进京城的女学堂易如反掌,可是,我身后谁都没有啊……只有这次结识了大公主,我才有机会能进女学堂,才能结识京中权贵!” 周氏叹口气:“我们只有等。” 梁思思蹙眉:“娘……” 周氏摆了摆手,一锤定音,道:“娘知道,你想赶在在梁尔尔之前结识大公主,但是,现在我们只能等。” 梁思思张了张嘴,最后在周氏的目光下,只得将自己的焦急与不满收了起来。 “我知道了……”她低头道。 “放心吧。”周氏安慰女儿,“大公主来之前,梁尔尔一定有动作的。” “嗯……”梁思思点头。 周氏又道:“这段时间,让我们的人,多留心宝明山的动静。大公主来的话,阵势也不会小了。” 这边,周氏母女正在等着大公主的到来,想着攀龙附凤,把上京城权贵的边儿。 那边,梁尔尔也慢悠悠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邹蓝坐在房顶上,俯视了一眼下面的客房。灯火通明,只有各种心思算计,被藏在了最暗处。 梁尔尔推开客房的门,一抬头,又看见了姓邹的。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她没有被吓一跳。 她扫了邹蓝一眼,就当是自己没看见,抬脚就往外走。 这次,邹蓝倒是看见了大小姐也看进了眼中。他脚轻轻一点,从房顶上翩然落下,轻盈得宛如一只燕。 “干什么?”梁尔尔看着落在自己面前的邹蓝。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邹蓝问道。 “这个,没必要跟你汇报吧?”梁尔尔越过邹蓝继续往前走。 邹蓝面无表情,跟在她身后,道:“殷无疾跟殷无伤是很危险的人物。” “什么?”梁尔尔一顿,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邹蓝冷着脸,重复道:“殷无疾跟殷无伤是很危险的人物,为了梁家,你最好不要跟他们扯上关系。” 这估计是梁尔尔认识邹蓝以来,听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你,你认识他们?”梁尔尔问。 “你不也认识?”邹蓝反道。 梁尔尔一顿,被噎住了,她咽了咽口水。 得了,露馅了。 邹蓝盯着梁尔尔。 梁尔尔打量对面的邹蓝,心思一转,玩心起来了。 “他们怎么了?我觉得他们很好啊。”梁尔尔歪头一笑。 她说完,面无表情的邹蓝果然皱了皱眉。 梁尔尔觉得挺好玩儿,继续道:“特别是殷无伤,多可爱啊,跟个小豆包儿似的。” 邹蓝道:“他能在一炷香的时间里,灭掉一个门派。” “什么门派?”梁尔尔耸肩一笑不以为意,“一两个人的门派啊?被他的可爱灭掉了?” 邹蓝道:“海鲨帮,九十七人,被他斩首,一个不留。” 梁尔尔嘴角的笑容僵住。 邹蓝说:“你还要跟他们扯上关系吗?” 梁尔尔心里苦啊,我都没想过跟他们扯上关系啊! 第008章:热症 梁尔尔走在宝明山下的集市上,一回头,就扫见了跟在自己身后的邹蓝,她是又无语又无奈,不停拿白眼翻他。 邹蓝视若无睹,跟梁尔尔保持着五六步的距离。 “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梁尔尔一跺脚,转头瞪他。 “我答应了梁老爷,保护你安全。”邹蓝面无表情。 “我很安全!”梁尔尔说。 “是现在很安全。”邹蓝道。 梁尔尔咬牙,深吸一口气,冷静,冷静! 她没有让自己的贴身丫鬟跟过来,以为到了宝明山,就能办自己的事情,没想到,忽略这个姓邹的了! “你要怎么样,才不会跟着我?”梁尔尔问。 邹蓝道:“你回客栈休息。” “你!”梁尔尔咬牙切齿。 若是以前,她早就跟这个姓邹的动手了,但是现在,梁尔尔再深呼吸。 杀手排行榜第一! 第一! 第一! 杀手排行榜第一? 也就是说,不是普通的护卫仆从了? 梁尔尔眼珠子一转,笑了:“我爹让你好好保护我?是吧?” 邹蓝扫她一眼,没回答,算是默认。 “邹蓝,那你可要好好保护我。” 梁尔尔在宝明山下逛了整整一天,从早逛到晚,买了一大堆东西,让邹蓝拎着。 邹护卫手里拎不住了,就抱着,小山似的货物将邹蓝面无表情的脸遮得严实。但他还是稳稳地跟在梁尔尔身后,依旧保持着五六步的距离。 乌金西坠,西山捧走了最后一捧余晖,算是完成了最后的任务。 梁尔尔走的腿脚酸软,仰头看向眼前的店铺,牌匾写着:悬壶济世。 济春医馆,整个宝明山下最不起眼的小医馆。 梁尔尔扫了一眼身后的邹蓝,抬脚走进去。 药铺正抓药的小伙计眼睛亮,看见梁尔尔的打扮,非富即贵,热情了几分,冲后堂喊:“爹,来人了。” 医馆后面走出一个中年男子,估计就是济春医馆的大夫。 “姑娘,你哪里不舒服?”大夫一边挽袖子,一边拿出了脉枕。 梁尔尔并不把脉,她说道:“我要一剂起热症的药。” “起热症?”大夫以为自己听错了,“是治热症吧?哪方面的热症?” “不,就是起热症!”梁尔尔补充说道,“还要那种,现在喝下去,明早才发作,而且发作起来很厉害那种。” 大夫越听越稀罕,望着梁尔尔,哭笑不得:“您这是……” 梁尔尔笑眯眯地掏出一锭巴掌大的银子,放在桌上:“钱够吗?” 大夫扫见那银子,一肚子疑问统统咽了下去。 “您稍等。”他连忙起身开药。 “等一等。”梁尔尔说道,“药开好了,在你们这里煎好,我直接喝。” 大夫又扫了一眼那银子:“好!” 从医馆喝完起热症的药,梁尔尔擦了擦嘴,走了出来。 邹蓝一直跟在她身后,不闻不问。 梁尔尔挡住邹蓝的路。 邹蓝从一堆货物的缝隙里,看着梁家大小姐。 梁尔尔背着手,挑衅一笑:“有本事,你明天再跟着我啊!” 邹蓝皱了皱眉,不明白梁尔尔打的什么主意。 ………… ………… 梁尔尔吃了起热症的药,回了客栈,什么都没说,直接睡了。 一夜过去…… 黎明未至,大地还浸泡在夜色里。 梁尔尔缓缓睁开眼,吐了一口热气,然后动身起了床。她抬手摸了摸额头,有些烫。 梁尔尔挑了挑眉梢,推开门。 “姐姐?”梁思思这边也推开了门,站在门口,笑盈盈看向梁尔尔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梁尔尔的脸色发白,声音有些虚弱,说道:“嗯,我今天要上山拜佛。” “上山?”梁思思眼中微微一亮。 梁尔尔要往外走,只是脚下一软,猛地踉跄。 “姐姐!”梁思思连忙去扶住她,关切道,“你怎么了?” 梁尔尔觉得自己的呼吸也热了起来。 “我没事,我要上山去拜佛。”梁尔尔甩开梁思思。 梁思思黏上去,扶住梁尔尔,一摸她额头,不知是惊呼还是惊喜:“姐姐,你好烫啊!你发烧了!” “什么?发烧了?”此时,周氏也从房间里裹着衣服,急匆匆出来了。 “尔尔,你没事吧?”周氏一摸梁尔尔的头,“哎呀,真的发烧了?!快,快扶你姐姐进屋!” 梁尔尔在床上烧的有些迷糊,嘴里还一直嚷着要上山拜神。 “尔尔啊……”周氏亲自给她擦额头,“宝明寺就在山上,不急在一时。” “不……”梁尔尔摇着头,迷迷瞪瞪道,“公主今天要来了……我要在竹院等她……” 周氏眼波一转:“尔尔,你说什么呢?” “我外公的人跟我报的信……”梁尔尔烧迷糊了,问什么回答什么,甚至周氏没问,她自己就交代了,“大公主今天就到……她要住在宝明寺兰院……我已经定了竹院的房子……离大公主最近……大公主……小侯爷……” 梁尔尔开始胡言乱语了,一口一个大公主,一口一个小侯爷。 周氏一边安抚着梁尔尔,一边缓缓转头,意味深长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梁思思在一旁,攥紧了手绢,她紧紧咬住下唇,不然,笑容会抑制不住。 终于被她等来了! “尔尔说什么,我也没听清。”周氏缓缓站起身,理了理一丝不乱的发髻,转头看向梁思思,慢条斯理地说着。 “思思啊,你姐姐似乎一直在嚷着要去宝明寺,要不……我们替她去一趟?” “好啊。”梁思思压下嘴角的笑容,“我代姐姐去,就跟姐姐亲自去是一样的。” “嗯。”周氏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嘱咐了伺候着的丫鬟下人,一定要好好照顾大小姐。 嘱咐完,周氏跟梁思思一起上了马车,美其名曰,帮梁尔尔上香,完成心愿。 “邹护卫呢?”周氏上车的时候,看了一眼随行护卫,没有那个功夫最好的。 一个护卫回道:“邹蓝守着大小姐呢。” 梁思思扯了扯周氏的衣角,低声道:“娘,你关心那个阎王脸做什么?” 周氏道:“没事,走吧。” 第009章:屠杀 《大家闺秀》中写: 【大齐,明道五年,腊月十一傍晚,大公主萧景琼到了宝明山下,她没在山下休整,而是连夜赶到了达宝明寺。刚入住宝明寺兰院,公主就遭遇了刺客。】 【刺客凶残,血洗宝明寺,皇宫侍卫誓死保护大公主与三皇子,最后,大公主有惊无险,三皇子虽重伤,但也堪堪保住了一命。可寺中僧侣与香客却没有皇天庇佑了,无一人幸免于难。】 梁尔尔躺在床上,静静地盯着床幔,双目一眨不眨。 “无一人幸免……”她轻声道。 ………… ………… 话分两头,再说周氏母女这边。两人顺顺利利地住进了宝明寺的竹院,就等着对面兰院的大公主大驾光临。 房间中,梁思思攥着手绢,来回踱步:“娘,大公主什么时候来啊?” 周氏坐着,斟了一杯茶,说:“梁尔尔说她今日来,她今日一定来。” “可是,眼看天都黑了。”梁思思道,“怎么还不见公主?” 话音刚刚落下,隔壁的兰院忽然有了动静,动静还不小。 梁尔尔脸色一喜! 周氏站起身,神色一紧:“思思,我交代你的,都记住了?” 梁思思重重点着头,说道:“我早就烂熟于心了。”怎么赢的大公主好感,她研究了许久! 梁思思正了正衣襟,抱着自己的小手炉,走出了竹院。往对面的兰院望去。 没看见传说传说的大公主,却见到一长队的随从,打扮装束像是平常大户人家的随从,但是,那气质却又明显跟梁府那些随从不一样。 梁思思嘴角微微扬起。 大公主来了…… ………… ………… 梁尔尔从早上躺倒了晚上,热症终于下去了,她将屋中伺候的人赶了出去,只剩一个人,邹蓝。 “吃晚饭了吗?”梁尔尔拿着筷子,指了指一桌子的饭菜,“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邹蓝背着手,站的笔直,说道;“我不饿。” “你不饿,我可饿了。”梁尔尔夹了一块烧排骨,放在自己碗里,嚼地香极了。 “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平时伺候周氏的一个小丫鬟,焦急地敲着梁尔尔的房门。 梁尔尔放下筷子,问:“怎么了?” “大小姐,宝明寺的方向好像着火了!”小丫鬟道。 “着火了?”梁尔尔站起身,“真的?” “真的!”小丫鬟一脸焦急,道,“在外面能看见,就是宝明寺的方向!已经有人跑上山去就火了,夫人跟二小姐还在寺里呢!大小姐,怎么办啊?!” 梁尔尔走出了客栈。 此时,街上人已经多了起来,都梗着头,都看着宝明寺的方向。虽然距离很远,但是火红却不弱,狠狠地烧红了暗色的天边。 “是宝明寺!绝对是宝明寺!” “对!就是宝明寺!那个方向,错不了!” “快,快上山救火!”众人议论纷纷。 梁尔尔盯着宝明寺的火光,目光微沉。 “大小姐,夫人跟二小姐还在上面,怎么办啊?!”小丫鬟又问梁尔尔。 梁尔尔转头看她:“你担心二娘跟思思啊?” “当然啊!” “那你就上山救人吧。”梁尔尔说。 “什,什么?”小丫鬟明显一愣。 梁尔尔道:“你不是担心二娘跟思思吗?” 小丫鬟往后缩了缩:“可是,我一个小丫鬟没有力气啊。” 梁尔尔道:“那,本小姐就有力气了?” 小丫鬟被梁尔尔噎住了,缩了缩脖颈。 梁尔尔又冲小丫鬟道:“二娘跟思思把护卫们几乎都带走了,现在,我身边只剩下一个邹护卫了。要不,你去问问邹护卫,愿不愿意跟你上山去救火。” 小丫鬟连忙摇了摇头:“有护卫们护着,夫人跟小姐不会有事的,我陪着大小姐在这里等吧。” “那就老老实实,不要说废话。”梁尔尔扫了那丫鬟一眼,然后转头看向邹蓝。没有这个高手榜前十的保护,周氏母女活下来的可能几乎没有。 邹蓝望着梁尔尔,微微皱眉。他觉得,自己似乎中了某个圈套。 ………… ………… 站在宝明山下看宝明寺的方向,能看见燃烧的红,处在宝明寺周围也能看见红,不是火焰的红,而是人血的红,夹杂着不绝于耳的厮杀,卷着滚浓的热浪铺天盖地。 周氏跟梁思思满脸血污,他们抓着裙摆,往宝明寺山下逃命!梁思思的一只鞋都跑掉了,浑然不觉。 母女两人跟在一个和尚后面,那和尚熟悉宝明寺,跑的很快!周氏跟梁思思眼看着被落下了一大截。 身后的厮杀火光,化成一只凶兽,张着血盆大口咬过来!和尚跑的很快,隐隐约约见前面有个人。 和尚瞬间像是看见了希望! “救命!救命啊!”和尚挥着手,一边冲过去一边大喊,“救……” “命”字没还喊出口,那和尚的头飞在了半空,脖颈血喷如注。 等在前面的不是救星,是索命的煞星。 后面梁思思猛地停住脚步,她惊悚太大,牙齿不受控制打颤,说不话来,只能颤颤巍巍指前方。 周氏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瞪大了眼睛。 山上有人杀人!山下有人截着杀人。前有狼后有老虎,周氏母女两人没有活路。 周氏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拉着梁思思,往旁边的树林钻进去。她本想绕过拦路的煞星,结果,旁边竟然是万丈悬崖。 “娘,我们,我们怎么办啊!”梁思思死死抓着周氏,像是抓着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没意识到,这跟救命稻草现在连自己也救不了。 “娘!” 周氏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像是安慰梁思思,但更像是不知所措地在自言自语。 “思思,不要怕……不要怕!想办法,我们能想到办法的!一定能活下去的!一定能活着离开!” “不用想了。”就在周氏惊恐无措时候,母女两人身后传来了一个凉飕飕的声音,像是蛇类吐出了信子。 “今晚山上的人,都得死。” 第010章:选择 宝明寺的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的时候,火才被彻底熄灭,整个宝明寺不复存焉,只剩下一堆废墟飞灰。 梁尔尔来到客栈大堂吃早饭的时候,其他客人就着这件事下菜,已经热火朝天说起来了。 “听说了吗?宝明寺昨晚不是普通的失火,是有劫匪来了!在寺里杀人放火!” “不可能吧?” “是真的!你没见官兵把山都围起来了吗?不许人上去!一具一具的尸体往下抬啊!” “那尸体不是烧死的吗?” “什么烧死的!烧能烧死那么多人吗?!宝明寺的人没长腿啊?!我跟你们说,我可是亲眼看见的,那尸体,胳臂都被削下来了!” “真的啊?” “千真万确!” “那……那三皇子有没有事啊?” “这谁能说的准啊……还有人说活,这次的劫匪是冲着三皇子去的!” “是吗?” “……” 官府消息透露的越少,百姓能补充的就越丰富。 梁尔尔听着众人的纷纷议论,不疾不徐地吃着碗里的粥。 邹蓝站在她身后,微微蹙眉。 议论声仍在继续,梁尔尔缓缓放下了碗筷。 她身后的小丫鬟见状,问道:“大小姐,你不吃了?” “嗯。”梁尔尔站起身。 小丫鬟眼尖,道:“您病刚好,我扶您上去休息吧。” 梁尔尔道:“不用了,我出去逛逛。” “好。”小丫鬟低着头。 梁尔尔走出客栈,扫了一眼宝明寺的方向。 不用于昨晚,能看见宝明寺的火光,如今青天白日的,宝明寺的方向,什么异常都看不出来。 梁尔尔伸了伸懒腰,刚迈出客栈。 迎面走来一个人披头散发,狼狈至极的人,那身衣服有些面熟。 梁尔尔一顿。 那人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思思?”梁尔尔诧异,打量着狼狈至极的梁思思。 梁思思的衣服是她最爱的那件烟水百花裙,只是上面溅了些血迹,血迹有些时间了,已经凝成了暗红色,狰狞地扒在衣服上。 “二小姐!?”小丫鬟看见梁思思大吃一惊,连忙将人扶住,“二小姐,你没事吧?” 梁思思目光空空洞洞。 “二小姐!”小丫鬟喊她。 “我……我……我累了。”梁思思开了口,声音哑如老妪。 “我扶您去休息。”小丫鬟连忙道。 梁尔尔拦住梁思思,问:“思思,二娘呢?” 梁思思惨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脚下踉跄:“娘,娘她,她不在了……” 话音落下,一片死寂。 梁尔尔并不意外周氏的结局,不过,她好奇的是梁思思怎么能活着回来? “我,我要沐浴……”梁思思一把抓住小丫鬟,“我,我要沐浴!” 小丫鬟连连点头:“好,好,二小姐,我,我这就帮您准备。” 梁思思被小丫鬟扶走了。 梁尔尔看着两人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她正要跟上去,却被邹蓝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知道。”邹蓝说道。 梁尔尔看他:“知道什么?” “知道宝明寺昨晚会遇袭。” 梁尔尔微微一顿,舔了舔嘴唇:“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邹蓝攥着梁尔尔的手腕,稍微使力,冷冷道:“你在利用我,如果昨天我跟过去,二夫人不会死。” 梁尔尔手腕发疼,咬着牙,狠狠笑了:“姓邹的,我昨天硬留你了?还是拦着你上山了?” “……” 邹蓝被一下子噎住。 梁尔尔上下打量他,说道:“邹蓝,我们家的家事,你怎么这么关心了?” 邹蓝闻言,顿了顿,然后放开了梁尔尔。 是啊,梁家的家事,他一个护卫没必要关心。 梁尔尔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转身离开,去看望自己的妹妹。 梁思思这边谁也不想见,就连要服侍她沐浴的小丫鬟也被她赶了出去。 梁尔尔见状,心道,也不急在一时,就先回自己房间里。 暖融融的客房里,梁思思身体泡在暖热的浴桶里,却还是止不住的冷,她牙齿打颤,双手也颤。 梁尔尔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猛地想起什么似的,拼命搓了起来,像是手上沾染着什么不得了的脏东西。直到她彻底没了力气,累昏了过去。 ………… ………… “你们谁都活不下去。” 宝明山上,梁思思跟周氏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扛着剑的人,晃晃悠悠,吊儿郎当地朝她们走过来。 梁思思哆哆嗦嗦地躲在了周氏后面。 周氏不得不壮起胆:“这位壮士,我,我们是邺城梁家的主人,你饶我们母女一命,到时候你要多少银两,我们都给你!” “银两?”那扛着剑的人摇了摇头,说道,“银两我不敢兴趣。不过……你们是母女?” “是,是!”周氏连连点头。 “那好,那我就放你们一马!” “真的?!”周氏惊喜道:“多谢,多谢壮士!” “我话还没说完呢。”那扛着剑的人慢悠悠道。 “还……还没说完?” “对。”那抗着剑的人,缓缓道,“我只放一个人走。” 周氏咽了咽唾沫,转头看了看梁思思,又看向那人:“你,什,什么意思?” 扛剑的人扬起嘴角,笑了笑。 夜空中,乌云遮住月亮,清辉被阴影斩断吞噬。 “咣当。” 扛剑的人将手里的剑扔在了地上。 “你杀了你女儿,你活,你女儿杀了你,你女儿活。” “……” “所以……是母亲活,还是女儿活?这真是一个问题。” 周氏跟梁思思盯着眼前笑盈盈的人,脸色惨白。 “如果一炷香之内,你们母女不做出决定,那么我就动手了。”那人道。 “娘……”梁思思摇着头,无助地抓着周氏的手臂,“娘……” 周氏舔着嘴唇,一把抓起了地上的剑。 “娘!”梁思思吓了一跳。 周氏手中的剑猛地一转,指向了那人! “哦?”那人一歪头。 周氏吞大口咽着,哆哆嗦嗦攥着手里的剑,紧绷如弦。 “你要跟我动手?”那人掏了掏耳朵,完全不将周氏放在眼里。 “啊!”周氏叫喊着,举着剑冲了过去! 第011章:浪客 宝明寺被劫匪洗劫,几乎无一人幸免于难,这般凶残猖狂的劫匪,自然惊动了朝廷。 宝明山脚下的官兵越来越多,气氛也骤然凝重好几分。之前在客栈打探宝明寺情况的客人也哑了声。 一起在大堂用早饭时,梁尔尔跟梁思思商量,说不如回梁府。 梁思思闻言,连连点着头,表示立马动身最好。 “现在就走?”梁尔尔问。 “对!”梁思思放下碗筷,急急看着梁尔尔,“姐姐,你不知道山上的那群人都可怕,我,我们赶紧走吧……回邺城,回家。” “可是……”梁尔尔不动声色,打量着梁思思,意味深长道,“二娘的尸首还在山上呢。” 梁思思闻言,身体一僵,脸色瞬间没了血色。 梁尔尔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惊恐,缓缓说道:“思思,你跟二娘一直在一起,她到底是怎么遇害的?” “我……”梁思思的身体止不住发抖。 梁尔尔盯着她。 额角浸出薄薄冷汗,梁思思低着头,道:“我们在下山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刺客,他……他要杀了我们,娘,娘她为了保护我……被,被杀了。” 梁尔尔不置喙,听她继续说。 梁思思脸色惨白如纸:“娘,的尸首被那人扔下悬崖了……” 梁尔尔打量着梁思思。 “姐姐……”梁思思一直低着头,呜咽着,“我知道你孝顺娘,但是……悬崖下……” 说着,梁思思泣不成声。 “好。”梁尔尔轻轻拍了拍梁思思的肩膀,说道,“我们回邺城。” 梁尔尔对梁思思的虽然有些怀疑,但是,现在她也不打算留在这里。 “大家收拾一下,一会儿吃完早饭,我们就动身。”梁尔尔对另外桌子上吃饭的丫鬟说道。 “是。”丫鬟自然都听主子了。 梁尔尔又转头看向独自一桌用餐的邹蓝。 邹蓝面无表情,但是也没说反对。 梁尔尔张口,正要说就这么定了,话没出口,忽然,一个阴影冲着她飞驰而来! 梁尔尔还没反应过来,邹蓝已经抓起剑,将冲向梁尔尔方向的黑影拦了下来。 低头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口棺材! 梁尔尔脸色难看,看向门口。 只见门口处晃晃悠悠走进来一个人,一身浪客打扮,头发凌乱,武器是一把长剑,但是他的剑没有拿在手里或佩在腰间,而是像棍子似的,双手压过,扛在肩上。 浪客抬起头,不同于他邋遢的打扮,这人面容很是清秀,甚至还带着少年气。 梁思思看清来者,脸色唰白! 梁尔尔看着那浪客,只觉得对方的某些地方有些眼熟,但是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你是谁!”她索性就直接问。 那浪客开了口:“一个路人,来帮你们送东西。” 说着,他走到棺材边儿,抬手推开了棺材盖。 里面,竟然是周氏的尸体! “啊!”梁思思见到母亲的尸体,双腿一软,眼看就要倒下去。踉跄一下,她堪堪扶住了桌子,站定了。 那些她拼命想要遗忘的画面,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 ………… 周氏捡起地上的剑,冲着那浪客冲过去。 那浪客啧啧嘴,像是见到蚍蜉撼树,手指轻轻一弹,周氏手臂顿时一麻。 “咣当!”长剑掉在了地上。 周氏也摔在了地上,她狼狈地往后退,死死盯着浪客:“你!你不要过来!我,我跟我女儿是不会听你的!你……啊!” 就在周氏战战兢兢跟浪客对峙的时候,腹部骤然一痛。 低头一看…… 那把掉在地上的剑,被梁思思颤颤巍巍地握在了手里,而另一端,刺进她的身体。 又凉又辣的疼痛…… “思思……”周氏一张口,嘴里的血往外涌,“思思……你……你……” 梁思思满手血污,摇着头,涕泪横流:“娘……你说的,你说的,活下去……我不想死!娘……娘……” “噗通”周氏直直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睛直直地瞪着。 “噗嗤!”那浪客笑出了声。 梁思思双腿一软,摔在地上。 浪客走过去,俯下身摸了摸周氏脖颈。 “死透了。”他转头看向梁思思。 梁思思踉踉跄跄爬起来。 “你走吧。”那浪客指了指了一个方向,道,“从这里走,记得要直走哦。” 梁思思已经不会思考了,她拼了命地往前跑!身后是周氏的尸体,死不瞑目。 梁思思闭着眼往前跑! 像是身后有恶鬼追着她! 跑! 一直跑! 一直跑…… 可那人还是追上了她。 浪客笑盈盈地看着梁思思,说:“我帮梁小姐把她母亲的尸首送回来了。” 梁思思整个人定在那里,表情空白,已经没了反应。 一旁的梁尔尔看看周氏的尸体,问:“你究竟是谁?” “我说了,只是一个路人。”那人浪客道。 梁尔尔看向梁思思:“你认识他?” 梁思思终于回了神,定了定神:“不,不认识……” 那浪客意味深长,眯眼笑了笑:“梁小姐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梁小姐跟令堂,在宝明寺上,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梁思思道:“我记不清了。” “记不清也没关系。”那浪客微微一笑,道,“以后,说不准有机会再见。” 梁思思狠狠咬唇。 梁尔尔打量这两人,开口道:“不管怎么说,你带回了我二娘的遗体,多谢。” 梁思思也望向那浪客:“多,多谢……” “不谢。”浪客扛着长剑,转身离去。 “……” “思思?”梁尔尔扫了一眼周氏的尸体,说道,“你不是说,二娘掉下悬崖了吗?” “是,是啊……” 梁尔尔道:“可是,她的衣衫很整洁。” 梁思思一惊,连忙道:“我,我的的确确,亲眼看见娘掉下去了!” 梁尔尔不置可否 梁思思脱掉衣衫,盖在周氏的尸体上,然后噗通扑到了棺材旁,撕心裂肺哭起来:“娘!娘!我可怜的娘啊!” 哭声引来了许多视线。 街上的百姓们本来正伸着脖子,看着正往这里的来的军队,但是听见梁思思的哭声,纷纷看过来。 梁尔尔不愿惹眼,扶起了梁思思,又让下人们将棺材安置好。 此时,远远的军队已经入了街。 梁尔尔不经意,扫了一眼那领队的人,然后,瞳孔狠狠一缩! “是……竟然是……” 第012章:断臂 那个绷着一张脸,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名叫宋亦明。他是神枢营中的一个领头儿,至于是个什么官衔,梁尔尔不是很清楚,她上辈子只与这个人有过一面之缘。 那个一面之缘,就是宋亦明奉他主子的命令,抽剑砍了她的手臂。 梁尔尔看着越来越近的军队,手臂隐隐作痛,心口砰砰直跳,她的手脚冰凉,血液都奔流到腿上,催赶着她逃走,赶紧逃走! 宋亦明的主子,那个煞星,一定坐在后面的马车里! “我听说,来的是楚王爷?” “我也听说了。” “除了三皇子,我还没见过其他皇亲国戚呢。不知道楚王爷长得什么样子……” “听说楚王爷长得可好了!” 身边的人小声议论,梁尔尔缓缓回了神,她定了定神,看向一旁的丫鬟仆人,命令道:“把二娘抬下去,我们一会儿就出发回家。” “是。” “姐姐……”梁思思擦了擦眼泪,站到了梁尔尔身后。 “别光哭了,你也去收拾一下。”梁尔尔道。 “好。”梁思思哽咽着,点点头,走下去了。 梁尔尔转头,扫了一眼已经走到眼前的宋亦明。 宋亦明依旧是面无表情,骑着马目不斜视。他过去之后,后面是一辆华丽的马车,四平八稳往前行驶。 马车外,百姓议论纷纷,都抻着脖子,想看见马车里的楚王爷。奈何楚王爷没有掀车帘的习惯。 梁尔尔站在人群外,瞄了一眼那马车一眼。晃晃悠悠的车帘下,慢悠悠地伸出一只的手,修长白净,骨节分明,宛如精心雕琢的寒玉…… 众人无不夸赞,这是一双赏心悦目的手。 唯独梁尔尔…… 见到那只手的时候,梁尔尔脊背一寒,浑身汗毛倒竖! 萧见楚! 马车里的人,是萧见楚! 前世,就是这么一双手,轻轻动了动手指,萧见楚就只是动了动手指,一句话都没有说。 宋亦明抽剑,砍了她梁尔尔的手臂! ………… ………… 《大家闺秀》中有写。 【有一赌坊,位于洛京,名为“一掷阁”。一掷阁不同于其他赌坊,其他赌坊的赌资多是金银,有些过分的还能压地契,甚至赌子女。一掷阁的赌资,可不仅仅止于此,他能赌你所有的东西。比如,肢体。】 梁尔尔因为爱残了小侯爷,在一掷阁中,不顾劝阻,硬是赌出了自己的右臂。 最后,她输了…… 【一掷阁的阁主——萧见楚,懒洋洋地坐在纱帐后面,他单手指支着头,撩起眼皮,看着梁尔尔这只跳梁小丑,输得一败涂地。 “不要,我不要……”梁尔尔尖叫着,哭喊着,涕泗滂沱,她后悔了,她想反悔了。 她不想被砍掉胳膊! 但是…… 千金赌一掷,成败身自受。 萧见楚动了动手指,宋亦明领命,抽出利剑】 梁尔尔转过身,不去看马车。她深深地吸一口气,将前世的蹦乱的情绪,压制了下去。 马车慢慢悠悠,从她身后过去。梁尔尔吐了一口浊气,神智随着马车的远离,清明了一些。 恨吗? 梁尔尔的心里自然是有恨意的。 毕竟,前世的时候,萧见楚动了动手指,然后自己被砍了手臂! 但是,要报仇吗? 梁尔尔晃了晃脑袋,她脑袋进水了,才会去找萧见楚报仇。上辈子的下场,说到底,是她自己造成的,是她自己非要去一掷阁豪赌,是她要去招惹萧见楚的,最后输了,她也认了! 她自己种下的苦果,她自己吞! 所以,这辈子,她梁尔尔不会招惹小侯爷,更不会去掺和京城贵圈那趟浑水。 她要找一个人,一个只爱自己的人,来一场安安静静,平平凡凡的相知相识相爱,圆满一生。 ………… ………… 梁尔尔让仆人丫鬟,迅速准备好一切,赶紧离开宝明山,回邺城。但是,他们一行人刚走到城门口,却被人拦住了。 官兵竟然说,那些烧杀宝明寺的劫匪还在这里,楚王爷有命令,这几日,谁都不能离开宝明山! 这…… 这就相当有意思了。 梁尔尔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鬓角,耐着心,又是跟守城官兵解释又是偷偷送银子。 “我二娘的尸首急着安葬,拖不得的……” “我们这些人,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可能是劫匪。” 守城官兵,大义凛然拒接了梁尔尔,那大公无私的面容让梁尔尔着实吃惊。 她下意识打量起那守城官兵,注意到,那守城官兵的眼神一直在不自主地,往上面瞄。 梁尔尔顺着守城官兵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城门上,站着一个人,趴在城墙上,往下看。 梁尔尔微微一惊。 她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她认识那人的衣服。一身玄黑!但是若是仔细分辨的话,衣服上其实是有花纹的,都是暗锦,不甚明晰,就像是影卫若隐若现的身份。 梁尔尔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上面的影卫一跃而下。 “棺材里……装的什么?”那影卫有一双桃花眼,圆润中带着尖儿,微微一笑,让人生不出敌意。 梁尔尔道:“棺材里,是我二娘。” 影卫拱了拱手:“敢问小姐是?” 梁尔尔道:“我姓梁,邺城梁家,梁介甫乃是家父。” “哦。”那影卫恍然,又拱手,说道,“原来是邺城梁家,久仰大名。” “您客气了。”梁尔尔紧接着问道,“那,我们能走了吗?” “这个恐怕不行。”那影卫依旧是摇了摇头,说道,“梁小姐,恕我多问一句,您的二娘,是如何离世的?” 梁尔尔闻言,心口一顿。 如今,萧见楚正在查烧杀宝明寺的“劫匪”,她这二娘,就是在宝明寺遇害的,加之,梁思思还是这次截杀的幸存者…… 电光火石之间,梁尔尔的思绪转了一圈儿。 现在是将梁思思交出去好呢,还不交出好呢?? 交出去的话,那些人或许会杀了梁思思灭口,省的她以后动手。可是,这其中万一有一点差错,自己或者梁家也会被牵扯进去,那就不好了…… 第013章:煞星 就在梁尔尔思忖的片刻,一旁的梁思思站了出来:“回这位公子,我娘是病逝。” 梁尔尔闻言,扫了梁思思一眼。 那影卫也看向梁思思,梁思思笑了笑,脸色无虞。 “我为令堂表示惋惜,但是……”桃花眼影卫的话音一转,“王爷有令,三日内,任何人不得出城,如果真有急事,要去请他手谕。” 梁尔尔皱眉。 “姐姐……”梁思思焦急看向她。 去请萧见楚手谕?梁尔尔心中一个冷笑,脸上笑吟吟:“好的,我知道了。既然是王爷的命令,我们也不好违抗。” 说完,拱手告辞了影卫,梁尔尔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她自然不会去找萧见楚,马车拉着棺材在小街上走,梁尔尔缓缓走着,边走边想着接下来能做什么。 梁思思有些魂不守舍,急步走到梁尔尔身边,搅着手绢:“姐姐,虽然现在是寒冬,但是,三天再加上我们回邺城的时间,我担心,娘的遗体恐怕也会……” 梁尔尔转头看她:“所以呢?” “那要不,我们先火化?”梁思思小心翼翼地建议。 梁尔尔不置可否,心中却稍有思忖,周氏的死梁思思绝对脱不开干系,不然,她一个亲生女儿,不去找凶手就算了,怎么还想着毁尸灭迹呢? “姐姐,你说好不好?”梁思思又问。 梁尔尔道:“说到底,她是你亲生母亲,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梁思思连忙又说:“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我们不然现在就准备吧。” 梁尔尔点了点头。 ………… ………… 火化周氏的地址就在宝明山脚下。 梁思思让丫鬟们准备好了一堆祭祀亡者用的东西,她本来还想请大师为周氏诵经的,但是奈何宝明山的和尚都不在了。 梁尔尔将这件事全全交给梁思思。 “姐姐,我们开始吧?”梁思思准备好了一切,走过来跟梁尔尔说一声,“我问懂这种事的老人了,她们说,这火,要你跟我一起点。” 梁尔尔点了点头。 梁思思跟梁尔尔接过下人递来的火把,两人站在周氏的遗体之前。 这里面懂白事的老嬷嬷点燃了冥纸,嘴里念叨了一串儿,然后仰头看了看天空。 正午,太阳正值盛年,即便是萧瑟的冬也要忌惮几分。 “请两位小姐点火。”老嬷嬷话音落下。 可就在梁尔尔手中的火把挨着柴草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急切的马蹄声! “梁小姐且慢!” 梁尔尔的动作停住,但是梁思思像是没有听见,迅速点燃了柴草。 柴草遇上火苗,急切地烧起来。 那喊话的人见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如鹞子一般,冲到尸体旁,一把将尸体捞了起来。 周氏的尸体最后没有被火化,完好无损地被人放在了空旷的地上。 梁尔尔看着冲出来的人,并不陌生,正是之前在城门口见到的桃花眼影卫。 “梁小姐。”那影卫以拱手,说道,“我奉命我家王爷的命令,要带梁思思小姐跟周氏是尸体回去。” 梁尔尔心下一惊,心道,这人的消息竟然如此灵通!不过……想到那人是萧见楚,梁尔尔也能理解。 “为何?”虽然心中明了,但是梁尔尔还是装作不知道。 “我只是奉命行事。”影卫说。 梁尔尔点头:“既然是王爷的命令……思思,你就跟人家走一趟吧。” “姐姐……”梁思思摇着头。 梁尔尔索性没有看见,事不关己,说到:“我在客栈等你。” 梁思思还没来得及说话,影卫说道:“梁小姐,我们王爷也想见你。” “见我?” “对,请两位小姐,都跟我走一趟吧。” ………… ………… 萧见楚没有住在地方官安排的住处,而是随手一指,选中了一家小驿站。 这家宝明山下本来无人问津的小驿站,如今备受青睐。宝明山周边的官员,纷纷来驿站拜望楚王爷,不只是萧见楚,三皇子萧景临以及大公主萧景琼也都住在了这家小驿站里。 三个皇亲国戚,天家贵胄都在这里。 梁尔尔跟梁思思被带到这间驿站的时候,梁思思被吓得脸色惨白,不知道是被周遭黑压压的的士兵吓得,还是因为其他,她瑟缩这,往梁尔尔身后躲了躲。 梁尔尔皱了皱眉,看向桃花眼影卫,问:“你们王爷为什么要见我?” “梁小姐,我只是负责传话的。”桃花眼影卫还是这句话。 梁尔尔心中更是不解。 宝明寺烧杀这件事,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硬要说的话,她只不过利用这这件事除掉了周氏。萧见楚,怎么会想见她?是单纯的见,还是有目的? 梁尔尔心中带着疑惑,见到了萧见楚。 楚王爷正在大堂用餐,也不避讳。 “王爷,梁家的两位小姐带到了。”影卫禀报道。 萧见楚闻言,修长的手指缓缓放下了筷子。 筷子轻微的磕碰声,在梁尔尔的心中,像是惊堂木一般 梁尔尔定了定神,打量起眼前的煞星。 这煞星虽说是大公主的皇叔,可年纪却与大公主相当,虽说年龄不大,但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似乎经历过岁月打磨,沉淀下来的是沉敛以及让人无处捉摸的深邃。 梁尔尔不由感叹,萧见楚当真有一副好皮囊。 如今只有天下美人儿榜,没有天下美男榜,若是有,她毫不怀疑,楚王爷一定名列前茅。 “见过王爷。”梁尔尔微微欠身行礼。 “见,见过王爷。”梁思思也连忙跟上梁尔尔的行礼动作。 “起来吧。”萧见楚摆了摆手。 梁尔尔见他这个动作,脑子“嗡”地一声响。前世,她被砍掉手臂,萧见楚也差不错是这个动作。 “你们谁是梁尔尔?”萧见楚开口问,不疾不徐。 梁尔尔压下心口的诧异与疑惑,镇定地回道:“回王爷,小女是梁尔尔。” “尔尔?”萧见楚打量她,似笑非笑,“尔虞我诈的尔?” 梁尔尔望向萧见楚,道:“是江山尔尔的尔。” 萧见楚眉梢一动:“江山尔尔,回首千载几兴亡?” “正是。”梁尔尔道。 第014章:公主 萧见楚背着手,慢悠悠开口:“梁尔尔,我听说,你提前一天跟监寺和尚预定了竹院厢房?” 梁尔尔闻言,心口微惊,但是她脸上保持着镇定。 “是的。” “为何?”萧见楚问。 “什么为何?”梁尔尔一歪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去宝明寺上香,还要什么理由吗?” 萧见楚竟然被她反问住,微微一顿,道:“那为何你没去?” “我发烧了。”梁尔尔说着,转头看向身边的梁思思,将恨不得装作自己不存在的梁思思拉出来,“我妹妹可以为我作证。” “回,回王爷……是的。”梁思思低头,怯怯地回道,“我……我姐姐临行出发前,忽然发了高烧,所以,我跟我娘替她去的……” 萧见楚微微颔首,他不置可否,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梁尔尔舔了舔嘴唇,小心问道:“王爷,您还有其他事吗?若是没有,我们姐妹能不能告辞?” 快让她离开这个煞星吧,见到萧见楚,梁尔尔的手臂就隐隐作痛。 可是,萧煞星摆了摆手,说:“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宝明寺,就先住上几日吧,初三,帮两位小姐安排房间。” 那桃花眼影卫一拱手:“是,王爷。” 梁尔尔张了张嘴,她还想拒绝来着。但是,想到萧见楚为人,梁尔尔终还是压下心口的话,顺从地跟着梁思思一起退下了。 影卫初三给她们姐妹安排的房间在小驿站的后院中。 梁尔尔跟梁思思的心中都装着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迎面走来了一抹张扬地红衣,两人微微一怔,脚步被迫停住。 梁尔尔还没抬头,只用眼梢扫见那抹红色,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大齐尚火德,大公主萧景琼最喜正红赤朱的颜色,她最大的标志,除了那张萧家遗传的美人儿脸,便是这身明艳的红衣。 果不其然,大公主萧景琼迎面走来。 按规矩说,大公主来了,她们是要行礼的,但是……梁尔尔却站着不动。她是认识大公主不假,但是那是上一世了。 梁思思看着大公主,微微皱了皱眉,她似乎能猜道对方的身份,确又一时间不太确定。 “大胆,见了我们公主,还不行礼!”大公主身边的宫女微微呵斥。 这下不用装了。梁尔尔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冲萧景琼行礼。 萧景琼微微仰着下巴,一双秋眸扫了一眼梁尔尔与梁思思,问:“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梁尔尔闻言,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转头看了看影卫初三。 初三果然站出来,回道:“大公主,这两位是王爷的客人。” “客人?”萧景琼挑了挑眉梢。 “是的。”初三一双桃花眼,笑盈盈着,并不多说一句话。 萧景琼不仅打量起两人来,眼波微动。“这里就我一个女眷,也挺无聊的。”她看了看梁尔尔跟梁思思,施舍似得笑了笑,道:“你们两人安顿好了,可以来找本宫。” “是!”梁思思连忙应道。 梁尔尔也微微颔首。 “两位小姐,请吧。”初三开口说道。 “好。” ………… ………… 梁尔尔跟梁思思在邺城,在梁家,那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但是在这小小驿站,她们的身份就排不上号了。 两人被安排住在一间小屋子屋。小屋子坐南朝北,有些阴森发潮。 梁家的家仆丫鬟跟都被赶在外面,没有萧见楚命令,不准进入小驿站。 这种无人服侍的日子,梁尔尔倒是乐得自在。前世的时候,她被砍断手臂,过了好一段时间的苦日子,所以早就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 反观梁思思就有些力不从心,她毕竟是被人伺候惯了的二小姐,自己穿衣倒还可以,可是一梳头,就显得很是笨拙了…… 早上时分,梁尔尔坐在梳妆镜钱,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了自己。 “姐姐……你,你什么时候学会盘发的?”梁思思手中拿着金步摇,有些羡慕。 “见多了,就学会了。” “那……你帮帮我好不好?”梁思思问。 梁尔尔转头看她。 “我这么邋遢,不好出门。”梁思思说。 “出门?”梁尔尔道,“你要去哪里?” “闲着无事,我想出去走走。”梁思思理了理鬓发,低声说道。 梁尔尔看破她的心思,却也不说破,无非是去见萧景琼。 “来吧。”梁尔尔伸手,帮梁思思整理起头发来。 既然,梁思思这么想接近萧景琼,加入京城贵圈,那就由着她去吧,反正到了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手中,下场也好不了。 梁尔尔帮梁思思梳了一个漂漂亮亮的飞仙髻,带上步摇,步步婀娜,摇曳生姿。 “姐姐,我走了。”梁思思莞尔一笑。 梁尔尔笑盈盈点点头,看着梁思思走出了房门。她不想出门,自己给自己倒了一壶茶,不疾不徐慢悠悠喝起来。 ………… ………… 同一时间,萧见楚这边。 楚王爷练剑完毕,顺手将武器丢给旁边的小影卫。 那影卫不同于之前的桃花眼,一直绷着一张脸,只是他年纪还小,稚气未脱,这么冷冰冰的一张小脸儿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可爱。 “周氏的尸体,检查了吗?”萧见楚问。 “回王爷,检查了。”那小影卫一五一十,认认真真回道,“梁周氏不是病死的,她死于剑伤,被人从后面一剑刺入,当场去世。” “只一剑?”萧见楚道。 “就一剑。” “梁家的那两个姑娘呢?”萧见楚擦了擦手又问。 小影卫继续一板一眼回道:“初五一直在监视她们,并没有发现有其他明显异常。” “继续盯着。”萧见楚道,“她们其中,有人一定不简单,或者两个都不简单。” “王爷请放心,我们会好好盯着的。” 萧见楚顿了一下,又道:“去邺城打探梁家情报的初八回来了吗?” “就在路上了。”小影卫道,“黄昏就能赶回来。” 萧见楚闻言,摆了摆手。 小影卫见状,一拱手,转身下去了。 第015章:情报 影卫初八快马加鞭,累死了三匹快马,赶在夕阳最后一丝余晖前,从邺城赶回来了。 他直接拜见萧见楚。 “王爷,梁家的情况,我都盘查仔细了!” 萧见楚放下手中的茶盅:“说。” “是!”初八拱手,说道,“邺城梁家,梁介甫是家主,膝下无子,只有两女,梁介甫娶了肖老将军的女儿肖昭华为妻,梁肖氏生下梁尔尔后撒手人寰,他又纳了周氏在为妾,生下梁思思。” “梁尔尔跟梁思思相差三岁,梁尔尔今年二十岁,在邺城的名声很差,她任性又刁蛮,邺城中,几乎人人得知,她大龄未嫁,是因为爱慕清河侯独子,江小侯爷。还有,前些时间,梁尔尔花钱将自己买进天下美人榜第十名,就是因为江小侯爷说自己只喜欢美人榜的上美人” “比起姐姐梁尔尔,梁思思的名声要好很多。” “肖将军的外孙女,爱慕江小侯。”萧见楚想起了什么一般,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她……” 初八不知自家王爷为何出此言,低着头,恭恭敬敬,继续说道:“关于梁思思的消息并不多,除了乖顺听话之外,并无其他。” 萧见楚问:“梁周氏与梁尔尔的关系如何?” “如亲母女一般。” “亲母女?” “是的,据梁府的下人说,周氏待梁尔尔要比待梁思思好。” “哦?”萧见楚挑起眉梢,意味深长,“初八,去把梁思思传过来,本王要单独问话。” “是!”初八拱手。 萧见楚一摆手,又道:“安排梁尔尔在外面偷听。” 初八稍稍一顿,显然很不解,但是揣度王爷的心思,也不是影卫该做的。 “是!” 初八领了命令,照办就是。 这边,被萧见楚惦记上的梁家两位小姐,梁尔尔闲来无事,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喝了一肚子茶,然后就想去茅厕。 她刚打开房门,便迎面撞见梁思思回来了。 梁思思神色微喜,定时遇了什么好事,她猝不及防见到梁尔尔,都没来得及收起嘴角的笑意。 “姐,姐姐?你……”梁思思轻咳一声,恢复了正常。 “我去茅厕。” “……” 梁思思看着梁尔尔的背影,摇了摇头。 梁尔尔躲在茅厕里,很是哭笑不得,她揉了揉鬓角,那种一直被人盯着的感觉,总算是暂时消失了。 梁尔尔叹气,别人不知道,但是她一清二楚,萧见楚手下有十二个影卫,从初一到十一!个个都有所长,特别是初七,那盯起梢来,还真不是开玩笑的。也只有在茅厕里,她才是暂时安全的。 梁尔尔又叹了口气,从领口中处扯出一只翠绿的竹子哨。 那是邹蓝给她的,虽然邹护卫对她态度冷漠,不甚友好,但是,他还是很尽职尽责的,答应保护梁尔尔就会保护好她,哪怕这里面是萧见楚的地盘。 邹蓝说了,遇到危险就吹哨子,他会来救她。 梁尔尔攥了攥哨子,又将哨子放回去。 还没到那种地步,再说了,她也不会让自己落到那种地步。 梁尔尔整理好情绪,从茅厕中出来,然后与初八面碰面。 梁尔尔一顿,心道,不是碰面,是这个影卫在等她。 “你有事?”梁尔尔问。 “王爷传你去问话。” 萧见楚? 梁尔尔脑筋一转:“前面带路。” ………… ………… 梁尔尔还没走进萧见楚的院子,听见里面传来了梁思思柔柔怯怯的声音,像是一只让人捧在手心里瑟瑟发抖的兔子。 梁尔尔转头,看向初八。 “等梁二小姐出来了,你在进去。”初八道。 “好啊。”梁尔尔挑起眉梢,转身就要走。 初八有些诧异,伸手拦住她,搔了搔鼻头:“就在这里候着吧。” 梁尔尔飘了初八一眼。 在这里候着?没有萧见楚的命令,她能在这里候着?院中里面的对话话,听得清清楚楚。 “你母亲是被人杀死的,为何要谎成是病逝?”萧见楚的声音醇厚低沉,乍一听,很能骗人。 梁思思可怜兮兮,颤颤巍巍:“回,回王爷……是,是姐姐要我这么说的。” “梁尔尔?” “对,是,是我姐姐……” “为何?” 梁思思微微停顿一下,开口道:“母亲是为了救我而死,我还没来得及查出凶手,姐姐,就,就非要离开宝明山。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按姐姐说的做……” “都是梁尔尔的主意?”萧见楚又问,不知是不是故意,还可以咬重了梁尔尔的名字。 “是!”梁思思无比肯定,接着画风一转,又柔弱起来,“但是王爷,这不能怪姐姐,姐姐她也是害怕烧杀宝明寺的那帮劫匪。” “你见过劫匪?” “我没看见。”梁思思道,“我跟我娘听见动静的时候,宝明寺已经乱起来了,我们跟着一个大师父往山下跑……可是,没想到半山腰也有劫匪,我娘为了救我……被人……” 梁思思说着,有些泣不成声了。 在外面的梁尔尔掏了掏耳朵。 梁思思抽泣着:“王爷,我,我们姐妹都很害怕,我只想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吓坏了……” “现在还怕吗?”萧见楚问。 梁思思抽泣的声音小下来:“不,不怕了,有王爷在,有公主在,一定能为我做主的。” “那是当然。”萧见楚声音带笑,“擦擦眼泪吧。” “谢谢王爷,谢谢……”梁思思吸了吸鼻头。 门外的梁尔尔啧啧嘴,感叹,梁思思真是做戏子的一把好手! “梁小姐,你可以进去了。”初八忽然道。 “什么?”梁尔尔道,“你们王爷不是在问话吗?” 初八点点头:“你现在可以进去了。” “……” 梁尔尔有些无语,故意安排她偷听就算了,怎么还给她安排了出场的戏码啊? 那现在,她是不是应该要学的很愤怒,冲出去指责梁思思将一切都推到了她头上!? 那样的话……那不就遂了萧见楚的意了。 梁尔尔这辈子,不打算报上辈子的断臂仇,但是这不代表,她愿意让萧见楚顺心。 第016章:放火 梁尔尔理了理衣襟,大步走进院落,故意弄出些声音。 梁思思听见动静,连忙住了口,回头一看,有些不敢直视梁尔尔的眼睛:“姐姐,你怎么来了?” 梁尔尔半开玩笑似的,走过去,说道:“没有王爷命令,我可进不来。” 梁思思仰头看了看萧见楚,复又低下头去。 “拜见王爷。”梁尔尔行了礼,说,“王爷,不知您找我来,要问什么?” 萧见楚笑盈盈,道:“你只需说,刚才梁二小姐说的话,对或不对。” “对……”梁尔尔很痛快,点了点头,倏地话锋一转,“可又不对。” 萧见楚挑眉看她。 梁尔尔神色如常,说道:“我想离开这里是不假,但是二娘是怎么遇害的,只有思思知道。” “为何想离开?”萧见楚问。 “害怕啊。”梁尔尔一歪头,索性将梁思思之前的理由拿来用,甚至都不带修改的。“这一大街官兵,铁甲森森的,光是看着就瘆人,我想回家。” 萧见楚挑着眉梢看她:“我从你眼中看不出害怕。” 梁尔尔皮笑肉不笑:“因为……我现在不怕了,王爷在这里呢!” “……” “王爷还有事吗?”梁尔尔道,“没有的话,我走了。” 萧见楚目光微敛:“你跟本王,是不是之前认识?” 梁尔尔一顿,上辈子确实有过几面之缘。 “王爷说笑了,如果认识您这种皇天贵胄,我怎么会忘记呢?”梁尔尔笑。 “好。”萧见楚不动声色。 “还有事情吗?”梁尔尔又问。 萧见楚摇了摇头。 “那侯爷,我告辞了。”梁尔尔行礼,转身离开。 “我,我也告辞了……”梁思思辞别萧见楚,提着裙摆连忙追出来。 “姐,姐姐……你稍等一下……姐姐……” “怎么?”梁尔尔忽然停住脚步。 梁思思张了张嘴,最后挤出两个字:“……没事。” 梁尔尔扫了她一眼,不再理会,转头继续往前走。 ………… ………… 走到一处拐角地方,梁尔尔猝不及防地,跟一个陌生人来了个面碰面,双方距离太近,时间太短,再加上两人脚步都挺急。 “啊!” “哎呦!” 那人被梁尔尔撞倒摔倒,梁尔尔亦然。 只是,梁尔尔要比那个人惨一点,那人手中端着一盆热水,一滴不剩地扣在了梁尔尔身上。 登时,梁家大小姐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劈头盖脸的湿淋淋。 “你眼睛瞎了吗!”被梁尔尔撞倒的人,一边呻吟着,一边扶着腰站了起来。 梁尔尔浑身是哒哒,俯在地上,转头打量着对方。 穿着一身藕粉色的衣服,梳着宫里最常见的宫女头,但是头上戴的珠花倒是好看的紧,精致到有些能以假乱真。 “你眼睛瞎了?!”那宫女狠狠瞪着梁尔尔,双目红肿,脸上还有泪痕。 梁尔尔心道,这宫女应该是在什么受了气,没地方发泄,所以迁怒自己冲自己吼。 “瞎子!”那宫女咬牙切齿。 梁尔尔不疾不徐站起身,说道:“瞎子不会撞到人……”那宫女皱眉,狠狠瞪着梁尔尔。 “因为不瞎的人会避开。”梁尔尔道。 “你!你敢骂我!”宫女跳脚,像是被点燃了火药。 梁尔尔道:“我没有。”说完,低头看了看身上湿哒哒的衣服,就要离开。 “你站住!”那宫女一把扯住她,一下子看清了梁尔尔那张被冲掉脂粉的脸。她的妆花了,脸上的疤痕遮不住了。 那宫女目光灼灼,盯着梁尔尔脸上的疤痕。暗红色的疤痕,盘踞在她右边脸颊上,从眉尾,险险擦过眼睛的边儿,一直延伸到耳朵。 “丑人多作怪。”宫女像是再次占领了高地。 梁尔尔微微眯起眼。 “看什么看!”那宫女冲吼梁尔尔吼,“你这个丑八怪,知道自己撞翻的,是谁的热水吗!” 梁尔尔冷笑,这个驿站里,身份最尊贵的只有三个人,这其中,只有大公主带着宫女,而大公主的宫女有好几个正在照顾三皇子。 这个宫女要去的方向,也是萧景临的地方。 “是三皇子!”那宫女道。 梁尔尔道:“所以呢?” “所以!你要磕头认罪!” 梁尔尔道:“对着这个水盆?” “你!”宫女咬牙,“不用对着水盆,你去烧水!亲自劈柴烧水!” “烧水啊??”梁尔尔眼珠子一转,故意道,“不过……我不会啊。”。 “能给三皇子烧水是你的福气!” “你说的也是……”梁尔尔点点头,痛痛快快地去了厨房。 “我要给三皇子烧热水,你们先回避一下。”梁尔尔走进厨房,开口道。 厨房里的下人不解,但还是退了出去。 然后不到半个时辰…… 梁尔尔捂着口鼻,从厨房跑了出来,一张脸弄得跟个小花猫似的! 然后,梁小姐回头看了看一眼身后的厨房。 只见里面浓烟滚滚,接近,火光冲天! “着火了!” “着火了!” 梁尔尔一边喊着,嘴角一边忍不住上扬起来。 登时,驿站里热闹极了,伺候的下人们手忙脚乱。幸好,附近的官兵还是很镇定的,不一会儿火就被灭了。但是半个厨房都烧没了。 “怎么回事!?”萧景琼一身红衣,赶到厨房。 萧见楚比她早一步来。 “皇叔,这是怎么回事?”萧景琼问。 萧见楚道:“我也刚到。” 一旁的下人站出来,回道:“梁小姐知道!” 看完热闹的梁尔尔站了出来,她一身衣服湿哒哒,脏兮兮,脸上也黑漆漆的。 “到底怎么回事?!”萧景琼沉着脸,问道。 梁尔尔回道:“我……我帮三皇子烧热水的时候,不小心……” “你帮三皇子?!”萧景琼双目瞪圆。 “是。”梁尔尔李说着,看向大公主身后的小宫女,一指,说道,“这位姐姐,让我烧的。” “什么?”萧景琼狠狠皱着眉,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宫女吓得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下了,连忙解释道:“是,是她撞倒了三皇子的热水,我让她重烧,向三皇子赔罪!” 第017章:披衣 那宫女吓得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下了,连忙解释道:“是,是她撞倒了三皇子的热水,我让她重烧,向三皇子赔罪!” “这位姐姐说对。”梁尔尔低着头,说道,“这事怪我,我在家里娇生惯养惯了,不会烧水,还烧了厨房……” “这事不怪你。”萧景琼冷冷地扫了那宫女一眼,冲梁尔尔道,“景临的热水,本也不该你来烧。” “可是……”梁尔尔看向那宫女,欲言又止。 “一个贱婢的话,梁小姐不用放在心上。”萧景琼使了一个眼色。 旁边是侍卫,二话不说,将那宫女拉了下去。 “公,公主,公主饶命啊!公主!”宫女哭天抢地地求饶。 侍卫们面无表情将她拉下去。 伴着宫女的惨叫,地上留下一行挣扎的,拖拽痕迹。 “三皇子!三皇子!”眼看就要被拖远的宫女声音拔高,像是在陷身海难时,看见了一块救命的浮木。 梁尔尔闻言,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披着白裘的人,缓缓走了过来。 他身量修长,形貌昳丽,奈何脸色太过苍白,病怏怏的,身上的白裘似乎都能将他压垮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萧景临刚开口,冷风灌进喉咙,便咳了起来。 “你伤都没好,起来做什么!”萧景琼连忙扶住萧景临,乍听是嗔怪,细听的话是心疼。 萧景临声音微弱,一句话喘三下:“我见这里火光冲天……便来了。” 萧景琼道:“已经没事了,我扶你回去。” “三皇子,你菩萨心肠,救救我!救救我!”眼看就要被拖走的宫女喊了一嗓子。 萧景临看宫女,继而又看向萧景琼:“她犯什么错了?” 萧景琼道:“这场火是因她而起,我只是要给她一个小小教训,她喊叫的,像是我要杀了她似的。” “有错确实要罚……”萧景临声音虚弱,硬撑着似的,说道,“但是,我佛慈悲,她一小小宫女,又是第一次犯错,小惩大诫便,便可以了。” “好了你别说好话了,我都听你的。”萧景琼笑着应下来,转向宫女的时候,笑意更深,只是笑意未至眼底,目光中全是冷冽。 “还不带下去。”萧景琼摆摆手。 “是!”侍卫们不敢耽误。 从头到尾,梁尔尔一直低着头,上面演戏她就自得其乐地在下面看戏,一边看一边心道,《大家闺秀》中写的果然没有夸张。 【大公主萧景琼有一逆鳞,名为萧景临。她最厌恶有人接近萧景临。】 那宫女让自己一个外人来给萧景临烧热水的时候,就已经惹怒了萧景琼,现在又当着萧景琼的面,跟萧景临求情,博取了萧景临的同情…… 梁尔尔无声地笑了笑。 这个小宫女今后就求着萧景临一直惦记着她吧,不然,那下场绝对…… “这位女施主是?” 萧景临的声音响起,梁尔尔一顿,扬起头来。 “地上寒凉,你快起来吧。”萧景临冲梁尔尔轻声细语。 梁尔尔擦了擦脸色的黑灰,把脸擦得更加不能见人了,她缓缓站了起来。 “女施主,你没事吧?”萧景临上下看着梁尔尔,见她衣服湿了,身上脏乱,整个人狼狈不堪。 萧景临面容悲悯,低头解开自己的白裘。 梁尔尔的肩上一暖。 原来是萧景临将白裘披在她身上。梁尔尔身体一僵,往后退了退,瞪圆了眼睛看萧景临。 乖乖啊,三皇子你这是要害我啊! “你这是做什么?”一旁的萧景琼见状,狠狠剜了一眼梁尔尔,扯过萧景临手中的白裘,不容拒绝地给他披在身上:“你还伤着!这是做什么!” “我见这位女施主可怜。”萧景临说着,又要把白裘披在梁尔尔身上。 “不!不!不!”梁尔尔摇着头,连忙后退了退,冲萧景琼说道:“大公主,容我回房换一身衣服吧。” 萧景琼巴不得她赶紧离开,立马摆手。 梁尔尔埋头就走。 “且慢。”萧见楚伸出手,拦住了梁尔尔。 梁尔尔转头看他,心道这位刚才跟自己一起看戏的主儿,要干什么? 只见萧见楚那修长的手指不疾不徐地解开身上的披风。萧景临的披风是白狐披风,萧见楚的是黑色大氅一白一黑,对比明显。 萧见楚道:“路上了冷,不愿意披景临的,披本王的吧。” 梁尔尔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撑着嘴角,皮笑肉不笑,说道:“多谢王爷美意了,不用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萧见楚手中提着自己的风衣,望着梁尔尔的背影,嘴角擒起一抹笑意。 ………… ………… 梁尔尔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梳妆镜前。 她本来要上妆,遮住自己脸上的疤痕,手抬起来,又停住了。 梁尔尔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想到之前三皇子那件要披在她身上的大裘。 梁尔尔揉了揉眉心,吐口浊气。 “算了。”她一抬手,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扫了下去,红红粉粉,撒了一地。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梁思思走进屋中的时候,见到满地的胭脂水粉,有些吃惊不解。 “不小心弄的。”梁尔尔缓缓,站起身。 梁思思将目光从地上移到梁尔尔脸上,又吃了一惊:“你,你的脸……” “怎么了?”梁尔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没事……没事……”梁思思摇了摇头,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 “姐姐,大公主说想见你。” “我知道了。”梁尔尔点点头,“走吧。” “你就这么去见大公主?” “不然呢?”梁尔尔笑了笑,说道,“她不是要见我吗?” “是啊。”梁思思一言难尽地看了看梁尔尔,说道,“走吧,我带你去。” 两人来到萧景琼住的地方,萧景琼刚喝了一杯茶,心中的火气却没有被压下去。 “砰!”大公主摔碎了杯子,冷冷道,“一个个的贱人,都想勾引景临!” 门外的梁思思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理了理鬓发,神色淡定。 第018章:爬树 大公主萧景琼在屋中摔了杯子,正发脾气。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天子的女儿生气起来,虽然不至于流血千里,但是让一两个人流流血,还是易如反掌的。 门外的梁思思听着屋中的动静,缩着脖子,犹犹豫豫,有些懊恼自己陪着梁尔尔来了。 一旁的梁尔尔倒是神色淡定。 宫女通禀,萧景琼阴沉着脸,让两人进来。 梁尔尔低着头走进公主屋中,无视地上的茶杯碎片,恭恭敬敬行完礼。梁思思放缓脚步,轻轻地走在她身后。 萧景琼冷着脸,坐在太师椅上,居高临下。 “思思,你起来吧。”她说道。 梁思思闻言松了口气,谢过了萧景琼,站起身,躲在了一旁,从小心翼翼变为冷眼旁观。 梁尔尔低头,依旧跪在地上。 “梁尔尔……”萧景琼道,“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回公主,是的。” “天下是大美人排行榜的第十?” “是的。” “抬起头来。” “是。” 梁尔尔闻言,缓缓扬起下巴。 萧景琼目不转睛盯着梁尔尔的脸,直到看清了梁尔尔的样子,以及她脸上的那道疤痕。 “你……”萧景琼眼中的火气明显地骤然消了大半,她盯着梁尔尔的脸,像是惋惜似得,“你脸色的疤……” 梁尔尔低眉顺眼,说道:“回公主,小女小时候调皮,爬树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然后被划破了。” “上树?你小时候也爬树?”萧景琼诧异。 “是的。” “哈哈。”萧景琼站起身,将梁尔尔扶起来,表情全然没了刚才的愤怒。 “本公主小时候,也喜欢爬树。” 梁尔尔适当的做出诧异的表情。 其实关于这件事,她是知道的,毕竟《大家闺秀》中写的清清楚楚。 【大公主是个顽皮性子,母妃颖妃乃是外邦女子,豪爽洒脱,不同于宫中其他娘娘娇媚柔倩,而是别有一番飒爽风情,深得皇上恩宠。大公主自幼与颖妃一起生活,不怎么受宫中约束,她从小喜欢喜欢办成皇子样子,在宫中四处游玩。因皇帝宠爱之甚,无人敢置喙。】 至于……上树…… 《大家闺秀》中还写着。 【萧景琼颇爱爬树,八岁那年,她千方百计甩掉一众宫女太监,自己爬上了后花园的合欢树上。正直合欢花开,一簇簇小火焰似得红,风一吹,跳跃而来的香气,正是萧景琼心中最爱。 大公主伸手想摘一朵合欢花,却忽的脚下踩空了,从树上掉了下来…… 当时年仅五岁的三皇子路过,小小年纪的他根本没多想,只见一团红从树上掉下来,他用自己单薄的小身躯接住了自己姐姐……大公主无事,三皇子双手手臂骨折……】 “只可惜……现在不爬了。”萧景琼微微叹口气。 梁尔尔道:“我也不爬了,忘记了。” “不爬也好,省的砸到人。”萧景琼说道。 “公主说的是。”梁尔尔转头看萧景琼,萧景琼又扫见了她脸上的疤痕,她盯着梁尔尔脸上的疤:“你真的是天下美人榜第十名?” “如假包换。”梁尔尔道。 “你这个……”萧景琼指着梁尔尔脸上的吧,直言不讳,“是怎么当上的?” “买来的。”梁尔尔说道。 萧景琼一听,微微一顿。 梁尔尔继续道:“小侯爷江还之,说他只会喜欢美人榜的人,所以,我就买了这个第十名。” “你喜欢江还之?” “整个邺城都知道,我非小侯爷不嫁。” “原来是这样啊……”萧景琼点着头,看着梁尔尔,还颇有些同情了。 梁尔尔将萧景琼的样子看在眼中,垂眉不语。 这便是她要的结果。 大公主萧景琼讨厌任何一个接近萧景临的女子。不管是之前大宫女,还是被萧景临关心了一句的自己,都是大公主的“敌人”。梁尔尔可不想跟皇帝的女儿为敌,上辈子她们也没什么交集,这辈子就这么没交集下去吧。 她先是给大公主看了自己脸上疤,又将自己喜欢江还之的事情说出来,这么一来,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自己跟萧景临都没有在一条线上。 从萧景琼的屋子里出来,梁尔尔抬眼看了外面的天色,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未见夕阳,西方的天空积着乌云,暗色沉沉。 但愿,明天是个好天气吧。 “姐姐……”梁思思走在梁尔尔身后,小声说道,“你脸上的疤不是因为小侯爷才……” 梁尔尔停住脚步,转头看向梁思思:“所以,你要去告诉大公主吗?” “当然不会。”梁思思道,“我们是一家人,我自然是向着姐姐的。” 梁尔尔闻言笑了笑,不置可否。 “思思啊,我看大公主好像很喜欢你。”两人一边往自己的住处走,一边说着话,梁尔尔继续道,“这些天,你就多多陪陪她。” “我知道。”梁思思道,“说来也巧,我跟大公主很是投缘。” 梁尔尔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继续往前走。 “姐姐,你听说了吗?”梁思思跟在她身后,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当今圣上在京城建立第一所女学堂,惠贞女学堂。” “有所耳闻。”梁尔尔兴趣缺缺。 “姐姐,你不想去吗?” 梁尔尔摇了摇头,上辈子就折在那里了,这辈子还去?一个火坑跳两回,她是脑子进水了。 “你不去?”梁思思很是吃惊。 “怎么了吗?”梁尔尔问。 “没什么。”梁思思笑了笑,这笑是发自内心大,“我只是觉得姐姐聪慧,不去女学堂,就可惜了。” “你希望我去?”梁尔尔反问。 梁思思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姐姐,你随自己心意就好。” 梁尔尔扫了她一眼,摇头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中。 她前脚进屋,后脚就有影卫将她的情况汇报给了萧见楚。 ………… ………… 楚王爷单手直头,懒洋洋的,问:“梁尔尔从景琼那里平安无事出来了?” “是,梁小姐毫发无损。”初七说道。 “她都做了什么。”萧见楚道,“一五一十说给本王。” “是。” 第019章:弄鬼 “王爷,以上就是梁尔尔近日做的事情。” 初五毕恭毕敬地汇报完,抬起头,窥察了一下萧见楚的表情。 王爷依旧保持着单手支鬓的姿势,整个人坐在太师椅上,明明是懒洋洋地,也并没有正身端坐着,却总有一中杀伐之气。 初五低下头去。 萧见楚摆摆手,说道:“以后,不用盯着梁尔尔了。” 初五拱手:“是!” “下去吧。” “是!” 初五离开萧见楚的屋子。 楚王爷站起身,闲庭漫步似得,走到床边,将窗户拉开。 “梁尔尔……”他轻声呐呐。 “阿嚏!阿嚏!” 梁尔尔揉了揉痒痒的鼻子。 “姐姐,你没事吧?”梁思思给对面的梁尔尔夹菜,关切道,“最近天冷,你莫要染了风寒。” “我惊着心呢。”梁尔尔夹了一口饭菜,“也不知道,萧见楚什么时候放我们走。” 梁思思闻言,微微顿了顿,说:“楚王爷奉命追查烧杀宝明寺的凶手,没有抓到人之前,他是不会走的。” “话说,怎么会是萧见楚呢?”梁尔尔不解。 “姐姐,你什么意思?”梁思思问。 梁尔尔道:“这种烧杀案件,派刑部或者大理寺的人来,不是更合理吗?” 而且……《大家闺秀》中,写的就是: 【圣上听闻宝明寺之事,龙颜震怒,着刑部与大理寺众人来查此案!务必找到这些杀人放火,行刺皇子公主的凶手恶徒!】 萧见楚没在刑部或者大理寺供职,所以,他应该没来。 不过……书中关于查案人的名字也没有具体交代,只用一个“刑部与大理寺众人”来代替,或许,楚王爷在那个“众人”里面? 梁尔尔有些想不通。 “现在,就盼着王爷能抓到凶手了。”梁思思细嚼慢咽,缓缓说道。 梁尔尔摇了摇头,脱口道:“他找不到的。” “姐姐为何知道?”梁思思诧异。 梁尔尔警觉自己说话没过脑子,补救道:“想也知道啊,凭楚王爷的聪明才智,现在都抓不到人,那些凶手一定是很聪明很厉害的。他那么聪明厉害,现在还会留在宝明山吗?” “可是王爷封城了。” “封城只能封三天。”梁尔尔道,“谁敢保证之后呢?” 梁思思顿了顿,说道:“姐姐这么说,也有道理……” 梁尔尔放下碗筷,说道:“后天早上,王爷就要开城门了,我们去求他一道出城手谕。” 梁思思一顿“走?” “当然了。”梁尔尔说道,“人又不是我们杀的,火也不是我们放的,萧见楚总不能将我们关在这里一辈子吧?” “可是……” “你不愿意走?”梁尔尔看她。 “自然不是。”梁思思舔了舔嘴唇,“我只是想,如果要走,明天还要跟大公主辞行,我有些舍不得。” 梁尔尔道:“如果喜欢留在这里,我可以自己带着二娘的骨灰回去。” 萧见楚的影卫已经帮她们火葬了周氏。 “我……”梁思思咬着下唇,面露犹豫,她很想留在这里,因为萧景琼在这里。但是宝明山周围,又似乎有着让她不安恐慌的东西……或者是人。 “姐姐,容我再考虑一下吧。”梁思思道。 “随你吧。”梁尔尔起身离席。 ………… ………… “姐姐!姐姐!快醒醒!姐姐!” 梁尔尔梦见自己躺在一叶小舟中,不只她一个人,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虽看不清相貌,也听不见声音…但是梁尔尔却一点也不反感他,他安安静静待在在她身边,与子偕老似得。 他们的小舟在江上慢悠悠地飘荡,趁波逐浪,随心所欲。 但是,忽然一个作怪的大浪涛打了过来,接着又是个大浪涛,小舟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翻了。 “姐姐,快醒醒!快醒醒。” 梁尔尔没掉进江中,她躺在自己床上,揉了揉眼睛。 梁思思坐在她身边,披着上衣,狠狠压低了声音,战战兢兢地推搡着她。 “姐姐……姐姐!” “怎么了?”梁尔尔坐起来。 “你,你看外面……” 梁思思吞咽着唾沫,手指哆哆嗦嗦,指了指窗外。 梁尔尔看过去。 死板板的窗棂,透过不甚明亮的清辉,虽然半死不活的杵着,但是,也没什么可吓人的。 梁尔尔看梁思思:“什么都没有啊……” 梁思思捂着嘴,示意她盯着看。 梁尔尔睡意正浓,有些不耐。 “姐姐……”梁思思紧紧抓着她不撒手,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动物。 梁尔尔皱了皱眉,看过去。 然后! 梁尔尔顿住! 白茫茫的窗棂上,一个黑影,披散着长发,从东到西,缓缓地飘过。 梁尔尔猛地一激灵,睡意骤然消散! “姐!姐姐!”;梁思思受了惊,浑身打颤,连忙躲在了梁尔尔身后,“有,有鬼……真的有鬼!” “胡说什么!”梁尔尔皱眉,低声呵斥。 “娘……是娘,娘来,来找我了……”梁思思哆哆嗦嗦,掀开被子往里面躲。 梁尔尔紧缩眉头,转头看向窗口。 就算是周氏的鬼魂来了,她也不怕!梁尔尔一咬牙,披上衣服,从床下来。 梁思思蒙着头,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梁尔尔抄起地上的凳子,攥着手中。 “谁在那里!”她喊了一句! 没有回答…… 只有窗棂上的黑影,从西到东,缓缓飘过无声无息的鬼魅。 梁尔尔攥紧了手中的凳子!然后走在了窗棂旁边,轻轻地推开了窗户…… 夜深天寒,半空的玉盘扯过一层薄纱,裹着自己,也瑟瑟发抖。 梁尔尔深呼吸……寂静的夜里,只能听得见梁思思发抖的声音,以及她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 “……” 黑影再次从东边,缓然而至,像是游荡的的鬼魂,无处可去,无处可依。 “我让你装神弄鬼!”梁尔尔举起手中的凳子,狠狠砸下去。 “啊!”随即,有人闷吭一声。 梁尔尔一顿。 是人,不是鬼!声音还有些耳熟! 管他耳熟不耳熟!敢装神弄鬼,先揍了再说。 梁尔尔跳出窗外,捡起凳子,冲着地上的人劈头盖脸砸了过去! 第020章:梦游 梁尔尔跳出窗子,气势冲冲地提着凳子,将窗前装神弄鬼的人,砸得毫无还手之力。 “我让你,装神弄鬼!” “我让你吓唬我!” “我让你……” “梁小姐,住手!住手啊!”忽然,一个人从房檐上手忙脚乱地跳下来,一把拦着了梁尔尔。 梁尔尔定睛一看,竟然是个影卫打扮的。 “王,王爷,您没事吧?”影卫连忙将地上的扶起来。 什么?! 梁尔尔手中的凳子,高高举过头顶,保持着这个姿势,愣住了! “你说什么?他……他是……” 在这个驿站里,还有几个王爷? 半空的月亮为了看戏,将裹在眼前的轻纱一把扯掉,清辉皎洁明亮起来,兴致勃勃撒下来。 梁尔尔举着凳子,终于看清了,那个被她砸得躺在地上的人。 “萧……萧见楚?!”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 楚王爷的额角见血了,揉着脑袋,被影卫扶起来,他估计脑子被梁尔尔砸伤了,还有些云里雾里似得,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还要问你呢!”梁尔尔狠狠吞咽了一下。 “王爷……”那影卫缩了缩脖颈,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刚换班过来,就看见……” 梁尔尔抢白道:“王爷,大半夜的,你在我窗口晃荡,我还以为是坏人呢!” 萧见楚的神色终于清明了一些,碰了碰额头的伤口,看着梁尔尔举着的凳子。 梁尔尔一顿,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尴尬,僵硬地笑了笑,将凳子悄没声儿地缩到了自己身后去。 “王爷,你大晚上的,来我窗前晃什么?”梁尔尔揪着这点不放。总之,先把话题引开,不让萧见楚往“挨打”这边想。 萧见楚的额角的血顺着脸颊滑下来。 一旁的影卫一个头两个大,说道:“梁小姐你可别问了!” “那好,我不问了。”梁尔尔指了指身后,说道,“那好,我回去睡了,楚王爷,你也慢走啊。” 一边说着,一边遮着凳子往后退。 “站住!”萧见楚开口。 梁尔尔顿住,手心微微冒汗。 这是……要跟她算账? “本王有夜游症。”萧见楚说道。 “夜游症?!”梁尔尔瞪圆了双眼。 “怎么?不可以?” “没……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梁尔尔搔了搔鼻尖,稍微回忆了一下,她不记得《大家闺秀》上有提到,萧见楚的有这个病啊…… “那………王爷你还有其他事吗?”梁尔尔说,“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屋休息了。” 萧见楚擦了擦流到下巴上的血迹,道:“你打了本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梁尔尔皮一紧,心道,果然萧见楚还是不打算放过她。 “王爷,就算我打人不对……”梁尔尔舔了舔嘴唇,说道,“但是,是您事先在我窗口晃荡的,我又不知道是你,更不知道你有夜游症,所谓,不知者不怪,是不是?” “不是。”萧见楚说。 梁尔尔嘴角抽了。 “那能这么简单呢?”萧见楚靠近梁尔尔。 梁尔尔攥紧藏在身后的凳子,上下打量萧见楚:“那你想怎么样?” 楚王爷眯眼:“帮我分析分析宝明寺这次被烧杀,幕后主使是谁。” “什么?”梁尔尔闻言,脸色一变。诧异与惊慌一闪而过。 “王爷,您说什么呢?”梁尔尔往后退了退,掩饰住脸色的戒备。 萧见楚却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不急不缓地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明日辰时,本王等着你。” “可是,王爷……我……”梁尔尔正要拒绝。 萧见楚慢慢扬起额头,让梁尔尔看着,自己额角的血已经掉落在衣襟上。 梁尔尔张了张嘴,撇开头:“王爷慢走。” “恩。”萧见楚背着手,转身,不疾不徐地走了。 梁尔尔带着满脑袋的疑问,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姐姐?外面的……是王爷?”梁思思光着脚,站在屋中间。 梁尔尔心不在焉点点头,往床边走去。 “他……他没事吧?”梁思思追上去,问道。 “没死。”梁尔尔脱了鞋,上床。 没死,所以,丢给她一个这么大的难题。 “王爷,让您去给她分析这次宝明寺案件?”梁思思也跟着躺在床上,很不解,不停地追问。 梁尔尔也同样不解。 她很不解,也很诧异,萧见楚怎么会做出这个一个奇怪的要求? 梁尔尔在床上躺平,双手交叉放在腹部,这是她打算睡觉时的姿势。梁思思看了看她,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又压了下去。 “……” 夜深寂静。梁尔尔翻过身,背对着梁思思,盯着窗幔沉思。 她依旧不解,楚王爷怎么让她分析宝明寺烧杀背后的幕后主使,就好像萧见楚知道自己知道谁是凶手似得。 梁尔尔确实知道…… 《大家闺秀》这本书中,从始至终,宝明寺烧杀案几乎都是一个未解之案,特别是中后期,几乎所有人都不记得这个案子了。最后的最后,连梁尔尔都忘了这件事的时候,萧景临忽然闪现了一段回忆,在这个回忆中,梁尔尔才得知了宝明寺之案的元凶。 那是谁都意想不到的…… “哎……”梁尔尔又翻了个身。 对于萧见楚的要求,她还是想不通。 可是,即便她再想不通,楚王爷要见她,梁尔尔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辰时,正是吃早餐的时候,梁尔尔吃饱喝足,深吸一口气,来到了萧见楚的房门前。 楚王爷的房间,她之前来过,已经不如上次陌生了。 “王爷。”梁尔尔行了礼,低着头,盯着面前的萧见楚的鞋子。 萧见楚坐在太师椅上,慢慢悠悠道:“说吧。” “说什么?”梁尔尔问。 萧见楚道:“说一说,你多久没有见到江还之了。” “什么?”梁尔尔诧异不解,不是让她来说宝明寺之案的吗?怎么扯到了小侯爷? 萧见楚似乎忘了自己昨晚说的事情,继而问道:“梁尔尔,你多久没有见江还之了?” 第021章:王爷 萧见楚似乎忘了自己昨晚说的事情,继而问道:“梁尔尔,你多久没有见江还之了?” “楚王爷,你问这个做什么?” 萧见楚缓缓站起身,走到梁尔尔面前,说道:“你只需回答本王。” 梁尔尔抓了抓后脑勺,说:“不到一个月吧。” 萧见楚背着手,道:“一日是不到一个月,二十九天,也是不到一个月……” “我记不清了。”梁尔尔上上下下看着萧见楚,不解中带着些许戒备。 “记不清了?”萧见楚低低笑了笑,说,“痴恋江还之的梁尔尔,怎么会记不得自己有多少天没见过他呢?” 梁尔尔反问:“我为什么要记得这种事?” 虽然,她前世是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因为,那时候每次与江还之分别,她都度日如年,一个时辰就是一年,谁还数不清年数了? 但是重生之后,梁尔尔已经不爱江还之了,自然也就对这种事情不上心了。 萧见楚拖长了声音,缓缓说道:“你不是曾经,因为二十一天零三个时辰没见到他,就冲去侯爷府找他了吗!?” “你……” 梁尔尔仿佛被人冲着脑袋狠狠砸了一拳,眼前骤然一黑!萧见楚的话太过猝不及防,她根本都没来的及反应。 “你……”梁尔尔攥紧拳头,压制住心中的翻江倒海。 她曾经确实侯爷府找过江还之!就是因为他躲了自己整整二十一天零三个时辰! 但是……但是…… 梁尔尔盯着眼前的萧见楚,像是在看一只怪物! 但是!那件事明明发生在京城,那个时候,她自己已经进了惠贞女学堂,这可是一年之后的事情啊! 一年之后的事情……萧见楚怎么会知道!? “王爷,你在说什么?”梁尔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开口问道。 但是,此时的掩饰已经来的有些晚了。 “梁尔尔,你不会不懂我的意思。”萧见楚抽筋她,意味深长,慢条斯理,说道,“因为我们一样。” 梁尔尔呼吸微微一停。 萧见楚直言说道:“你是什么时候重生过来的?” 梁尔尔看进萧见楚的眼中。 楚王爷胸有成竹,坦坦荡荡。 萧见楚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梁尔尔舔了舔嘴唇,索性也痛快。 “那你呢?”她问。 “去年。” 梁尔尔说:“我比你晚一些。” “什么时候?” “不到一个月。” 萧见楚像是回味这个时间似得,又道,“除了你我,还有第三人吗?” 梁尔尔摇摇头:“暂时,我只知道我……跟你。” 萧见楚微微颔首。 梁尔尔看着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本以为重生这件事是独一无二的,但是,眼前竟然无独有偶了,那么今后会不会有三有四? 这样,岂不是就热闹起来了? 梁尔尔想了想,若是《大家闺秀》的众人都一个接着一个重生了,那依旧京城可有的折腾了。她还是远离些好。 “王爷,若是无事,我告辞了。”梁尔尔说道。 “慢着。”萧见楚摆手,说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你我重生的原因吗?” “王爷知道?” 萧见楚摇头。 梁尔尔道:“我倒是不怎么好奇,该我知道,我就知道,不该我知道,我不知道也不会怎么样。” 萧见楚挑眉看她,问:“这辈子,你不打算得到江还之了?” 梁尔尔摇摇头:“我只想找个踏实人,安安稳稳过日子。” 萧见楚不语,似乎不相信。 梁尔尔也没必要跟他多做解释,说道:“王爷,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成为您的阻力,我会老老实实待在邺城,不踏足京城半步。” 萧见楚还是不语,但是看样子,也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走梁尔尔。 “还是……王爷担心我把这次的幕后指使说出来?”梁尔尔举手发誓,保证道:“您放心,这件事会一辈子烂在肚子里,我保证不说出去。” “这件事?”萧见楚终于不高深莫测地沉默了,开口道“你知道谁是幕后主使?” “王爷难道不知道?”梁尔尔觉得萧见楚在说笑,道,“你难道没有把书看完吗?” “什么书?” “当然是《大家闺秀》这本……” 梁尔尔的话倏然顿住。 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你,你诈我?” 萧见楚道:“不……本王确实是死后重生的。” 梁尔尔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她也是死后重生的。 “难道,你没看……” 他们的不同估计是在这里! “看那本书?”萧见楚替她说道。 梁尔尔舔着嘴唇,往后退了半步,她意识道,自己刚才为了摆脱萧见楚,一时情急说的有些多。 “你的重生与本王的重生,似乎不一样。”萧见楚说道。 “王爷是如何重生的?”梁尔尔问。 萧见楚道:“死后,再睁开眼,就回到了这里。” 梁尔尔又退了半步! 那就是说,萧见楚只知道跟他有关的事。 “你似乎跟本王不是?”萧见楚逼近一步。 “我跟王爷一样!”梁尔尔张口就道。 “那,《大家闺秀》的书是怎么回事?” 梁尔尔咽了咽唾沫,顿了顿,说:“我死后,化作灵体,看了一本书,就这样!” “恐怕,这本书,不是普通的书吧?”萧见楚眯起眼。 梁尔尔避开目光,搔了搔鼻头:“就是普通的话本小说……” “我看不是。”萧见楚道:“这说的这本书,是不是记载着我们每个人的命运?” 梁尔尔倏然瞪大眼睛,踉跄地退了一步。 萧见楚,他仅凭着自己的三言两语,已经猜测到这种境界!梁尔尔神经绷紧,她觉得,自己再跟这个人待下去,估计底子都要透得干干净净。 萧见楚道:“你明明比本王先离世却知道的却比本王多。” 梁尔尔舔了舔嘴唇:“所以呢?” 萧见楚道:“所以你看地那本书应该就是所谓的命运之书,你知道每个人的结局,也知道烧杀宝明寺背后的幕后主使。” “王爷,你可真爱说笑……”梁尔尔干笑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萧见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疾不徐地靠近。 兽王逼近自己的猎物时也是这般优雅,优雅的几乎让人忽略它血腥的掠夺与残忍。 第022章:对话 “本王要听实话。”萧见楚慢条斯理,说道,“梁尔尔,若是你再装疯卖傻,本王就让你真的疯下去。” 梁尔尔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种事,萧见楚还真的做得出来。 “好!事已至此,我也不跟王爷装糊涂了。”梁尔尔闭上眼,复又睁开,吐了一口浊气:“是的,你猜的很对。” 萧见楚挑起眉梢,表情莫测。 梁尔尔扬起下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说道:“但是,王爷不会不清楚吧?上辈子的事情,不代表这辈子会一五一十地重演。” “比如我二娘。”梁尔尔说道,“上辈子,我死之后,她还活的好好的,但是这一生,还不是早早离世了?” 梁尔尔语重心长,继续说道:“所以王爷,你大可不必纠结这种事情。” “本王若非要纠结呢?”萧见楚道。 梁尔尔低下头,反了一个白眼,抬起眼看萧见楚,半死不活地问:“所以,王爷,你要杀了我,还是利用我?” 一个知晓未来的人,是敌非友,是友非敌,梁尔尔猜想自己,只有两种下场。 萧见楚忽然笑了笑,道:“不要这么迫不及待。” “我……”梁尔尔嘴角抽了抽,要将自己的手腕从萧见楚手中扯回来。 “我不迫不及待了,我先回去,王爷先慢慢想吧。” 萧见楚这边不打算放人,又攥紧了梁尔尔的手腕。 “等一等。”萧见楚问,“本王的身份,你也知晓了?” 梁尔尔闻言,顿时有些口干舌燥。 她的确知晓,萧见楚的真实身份! “皇宫秘辛,王爷确想让我说出来?”梁尔尔扬起眉梢。 萧见楚闻言,神色微顿,继而摇头,道:“给本王忘得一干二净!” “是。”梁尔尔点头。 萧见楚迟疑了一下,很少能在他脸上看到迟疑。但是现在,王爷确实有些犹豫。 “她……最后怎么样了?”萧见楚问。 梁尔尔眼梢微挑,萧见楚说的这个“她”是何人,她心知肚明。但是,她不打算称了萧见楚的意。 “这个她?是谁?”梁尔尔故意问。 萧见楚反问:“本王与她的纠葛,你会不知道?” 梁尔尔笑:“我那时候满心满意只有江还之,还真没有注意王爷,说起来与王爷纠葛的人很多,王爷想知道哪个?” “你想到的那个。” 梁尔尔道:“四皇子最后很好……” “我不是问他。” “三皇子他……” 萧见楚一把攥紧了梁尔尔的手腕。 “嘶……”梁尔尔吃疼,脸色微白。 “王爷是想问沈小姐?”梁尔尔在手腕被捏断之前,连忙开口说道。 萧见楚嘴上没承认,但是手上却卸了力道,松开了梁尔尔。 梁尔尔揉着泛青地手腕,低下头,缓缓说道:“沈姑娘最后,也很好……” “是吗?”萧见楚神色微凝,微微颔首,竟然没有愤怒也没有不甘?! 梁尔尔有些诧异萧见楚的反应。她眼波微转,心中不由想起《大家闺秀》中,沈归雁与萧见楚的关系。 楚王爷与沈小姐的关系是很复杂的那种,三言两语说不甚清,若是舍弃爱恨情仇的精细历程,高度概括一下,那边便是: 沈归雁心悦萧见楚,萧见楚不珍惜。沈归雁移情高景川,萧见楚又想重拾美人心。彼时,沈归雁已心有所属。 于是,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将天下搅和地天翻地覆。 梁尔尔心中疑惑,她有时候回忆起来《大家闺秀》中的一些人,总觉得大家像是被迷了心智,只认定一件事,一个人。 活生生的,如同她,前世时候,眼中除了江还之就什么都不剩下。再如同眼前的的萧见楚,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为了女人,会失去理智的人。 “王爷,你还有事吗?”梁尔尔一边说着,一边瞄着门口。 屋门张开装双臂,院子欢迎她投奔自己的怀抱。梁尔尔很想离开,迫不及待。 萧见楚拖着人:“宝明寺的事情,你还没告诉本王。” “好。”梁尔尔仰起头,痛痛快快,说道,“那我告诉王爷。” 她道:“幕后指使,是皇上!” 萧见楚淡淡道:“不可能。” 梁尔尔神色坚定:“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皇上!” 只是,不是现在的皇上,而是未来的! “他不会。”萧见楚也同样确信。 “……” “反正,我没说谎!”梁尔尔不甘示弱,“我可以用我的命发誓!” 虽然那个人现在还不是皇上。 萧见楚闻言,神色冷了几分,打量起她。 梁尔尔好不闪躲,直直地看见萧见楚眼中。 萧见楚眯起眼:“理由呢。他会杀萧景临跟萧景琼的理由是什么?” 梁尔尔顿了顿,说道:“自古云,泄露天机,必遭天谴,王爷,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萧见楚道:“本王不信你,这么一想,你虽然回答了我的问题,但是,谁能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梁尔尔一顿,眉梢微动,心道,萧见楚倒是不蠢。 她可没保证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反正,萧见楚问,她不得不说,但是对不对,萧见楚就慢慢去查吧。 “王爷,您说的很对,单凭我一张嘴,确实不能让您相信我……依我看,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梁尔尔说着,神色凝重了几分,缓缓说道,“王爷放我走。” 萧见楚看她。 梁尔尔情真意切,诚挚地说道:“我并不想掺和进你们皇家贵族的圈子,所以,今后今后的日子,我不会帮您,可也不会给您找麻烦!” 梁尔尔顿了顿,继续道:“王爷,你就当我不存在,好吗?” “不好。”萧见楚闻言摇头,没带一丝犹豫。 梁尔尔有些急了,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除掉我?!” 萧见楚看她,目光微深,不置可否。 梁尔尔微微后退,心惊肉跳,自己今天不会真的交代在这里吧?! 萧见楚看着满身戒备的梁尔尔,说“本王还没想好。” 梁尔尔一顿。 “你先下去吧。”萧见楚说。 第023章:无伤 梁尔尔从楚王爷的房间离开,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连忙灌了好几口茶,才真正冷静下来。 “这样下去可不行……” 她可不想被萧见楚攥在手里! 梁尔尔揉着脑袋,坐下来,想办法,可思忖半晌,没有什么可行的好法子。 上辈子的萧见楚本就不容小觑,现在又重生了,更是难以对付。 梁尔尔眼下只有一个直接的法子。 逃走…… 她扯出脖颈里的翠绿哨子,打量思考,现在吹响的话,邹蓝会救走她,但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梁家还在那里,她爹也还那里。 “哎……”梁尔尔长叹气,又把哨子塞了回去。 “砰!”忽然,窗外传来了一声炮竹声。 梁尔尔走了神,心想,这都快要过年了吧?今天都腊月二十了。 “等等!” 腊月二十,那就是说,还有十天就要过年了。 梁尔尔一下子来了精神,柳暗花明。 《大家闺秀》中有写过: 【明道五年,年末,皇家齐聚,二皇子献瑞,献瑞后十几天,进入明道六年,正月里,齐军大捷,帝心大悦,设恩科。】 梁尔尔咀嚼着“齐聚”两字。 皇家齐聚,少不了三皇子跟大公主,当然也必须有萧见楚!所以,萧见楚在这里待不了多长时间,到时候,自己也能回邺城了。 梁尔尔深吸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胸口:“乖,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 “姐姐?”梁思思进门的时候,看着梁尔尔自言自语,面露诧异。 “怎么了?”梁尔尔没事人一样。 梁思思走进屋子,开口问道:“姐姐,你吃午饭了吗?” “还没有。”梁尔尔这才发觉,自己都在屋里待了大半天了,她站起身,“一起去厨房拿吃的吧。” 小小驿站里,住着三尊皇家大佛,在这里的梁家小姐根本算不上数,要吃饭,就要自己去厨房取。 梁思思似乎就在等梁尔尔这句话,她笑了笑,说道:“我在大公主那边吃了。” “哦?”梁尔尔挑眉看她。 梁思思理了理鬓发,说:“公主的饭菜,比我们的精致许多。” 梁尔尔道:“那当然了,人家是公主。” 梁思思微微颔首,嘴角掩饰不住上翘的弧度:“姐姐没去,真是可惜了。” “那下次,你可以叫上我啊?”梁尔尔故意说。 梁思思道:“这个,需要公主做主。” “我估计,大公主也不愿意看到我。”梁尔尔耸耸肩,转身出门,自己上厨房吃饭。 之前的厨房被她一把火烧了大半,如今,已经修葺好了,梁尔尔驾轻就熟走进去。 厨房里,寂静无声。 不对劲儿啊。 梁尔尔往里面走了几步,诺大的厨房里,没有一个人影儿。 这太不正常了。这驿站里,任何地方都能没人,但是厨房里绝对不会。 “哦,是你啊?” 就在梁尔尔不解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脆脆的一声童音。 梁尔尔回头,没看到人。 “喂!” 梁尔尔顺声往下看。 只见,殷无伤仰着白白嫩嫩的脸,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看她。 “你……”梁尔尔往后退了几步,咽了咽口水,她本能似的寻找那个与殷无伤几乎形影不离的殷无疾。 “喂!”殷无伤抬起小短腿,踢了踢梁尔尔的脚踝。 “啊!”梁尔尔痛呼。 “我没用力。”殷无伤看梁尔尔跳脚,歪头不解。 梁尔尔幽怨,蹲下身,拉开裙摆,给殷无伤看了看他踢得地方,都青了。 殷无伤眨了眨眼。 “你怎么在这里啊?”梁尔尔放好裙摆,问殷无伤。 殷无疾很喜欢跟人平视的感觉,小胸脯挺起来:“来拿吃的东西。” 梁尔尔扫了一眼身后的厨房,心中了然。 “这里吃的最好。”殷无伤说。 梁尔尔心道,能不好吗?王子皇孙的住处啊! “你慢慢拿吧,我先走了。”梁尔尔不打算跟殷无伤有什么交集,站起来要离开。 “等等。”殷无疾抬起小胳膊,一把拉住她,梁尔尔登时动弹不得,手腕像是被兽夹困住一样。 “疼!疼!疼!”梁尔尔倒吸冷气。 殷无伤嘟嘟嘴,说道:“你可真娇气。” 梁尔尔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 你是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吧?!天生神力,这个“神”字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你有事吗?”梁尔尔忍着脚疼手疼,抱膝蹲下,看着殷无伤。 “你会包饺子吗?”殷无伤问。 “什么?” “你会包饺子吗?” “……” 梁尔尔眨眼,她惠贞女学堂的时候,还真学过。但是,她不想跟眼前的小家伙扯上关系。 “无疾病了,想吃饺子,这里没有。”殷无伤耷拉着下圆圆的脑袋。 梁尔尔闻言,心念电转。 殷无疾想吃饺子?如果,自己给他包了饺子吃,算不算是卖个人情给他? 被殷无疾的欠下的人情债,价值千金。 “我会啊。”梁尔尔满面笑容。 “那跟我走吧。”殷无伤说道。 ………… ………… 殷无伤虽然不足十岁,功夫却在高手排行榜位进前第三,他出入小小驿站,如入无人之境。 他抱着梁尔尔,确切的说,是举着,飞檐走壁,很快来到一处荒无人烟的破庙中。 梁尔尔倒也不奇怪,殷无疾会住在这种地方,因为《大家闺秀》的中好几处的描写,殷无伤都是在破庙中出现。 其中,最让梁尔尔印象深刻的那段,是殷无伤遇见沈归雁。 那时,沈归雁遇难,躲藏在破庙… 【她奄奄一息,庙外大雨滂沱,电闪雷鸣,树影憧憧宛如恶鬼的爪牙。就在沈归雁瑟瑟发抖之时,殷无疾撑着一柄紫骨伞,白影恍隐,缓缓步入破庙。】 【似神似鬼,不知是神是鬼……】 梁尔尔记得,这是沈归雁对殷无疾的印象。 沈归雁当时看到的是鬼神,而此时梁尔尔看到的……有些一言难尽。 这个破庙,瓦破梁裂,墙壁斑驳,两扇门中,只有一扇苟延残喘,另一扇根本没了踪影,估计是被谁砍了去,当柴烧了。 走进破庙里,上方的神像已经看不出原貌,不知供奉的是那位。伶仃破碎的蜘蛛网,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可是,就这样的破庙里,中央放着一张金丝楠木的床,床帐还是上好的苏缎,流光溢彩。 殷无疾躺在那床上…… 第024章:破庙 飘摇残败的破庙中,正中央,放着一张华奢的金丝楠木床。 梁尔尔看着床上的殷无疾,扶额。 “我看这张床很舒服,就帮无疾带回来了。”殷无伤小声说话,带着梁尔尔走到殷无疾面前。 此时的殷无疾闭着眼,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他没事吧?”梁尔尔压低声音问,虽然她心里清楚殷无疾不会有事,祸害可是遗千年的,但是现在他这个样子,也确实让人不由疑问。 殷无伤望着殷无疾,小脸认真,说道:“等月亮出来了,就无疾好了。” “啊?”梁尔尔不解。 殷无伤扬起包子脸:“我们准备包饺子吧。” “好,好啊。”梁尔尔点了点头,也再不多问,挽起袖子来。 ………… ………… 殷无疾是在一阵馅料香味儿中醒过来的。他侧过头,隐约看见无伤跟一个女子,头对头地抵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不香。”殷无伤抽了抽小鼻子,说,“你再多放点儿香油。” “放多了,就过犹不及了。”梁尔尔自顾自搅拌。 “什么叫过犹不及?” “就是香油太多了,反而不好吃了。” “真的?” “真的。” “可是,香油不是越多越香的吗?”殷无伤眨巴着圆圆的黑眼睛。 梁尔尔说:“你糖葫芦吃多了,是不是会酸牙呀?” “不会。”殷无伤理所当然地说。 好吧……梁尔尔只好换例子:“那你天天吃肉,就不想吃几天素菜,刮刮荤?” “我没有天天吃肉。”殷无伤道。 “呃……那……” 脆脆的童音伴着清悦的女声,殷无疾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又睡着。 ………… ………… “无疾,月亮出来了,起来吃饭了,无疾……”殷无伤伸着小胖手,推了推床上的人。 殷无疾缓缓坐起身来,转头,看向旁边站着的梁尔尔,神色自然。 “有劳梁小姐了。”他说。 梁尔尔微笑颔首,落落大方:“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哪种馅儿的,所以,包了三种。有羊肉的,有鱼肉的,还有素馅儿的。” “梁小姐有心了。”殷无疾面带微笑,缓缓下床。 梁尔尔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心思飘远。 其实,她知道殷无疾喜欢什么馅儿的饺子,但,若只包殷无疾喜欢的,未免显得太过巧合。 “鱼肉饺子……”殷无疾夹起来一直白胖胖的饺子,咬了一口,点头:“梁小姐好手艺。” 梁尔尔但笑不语,能不好手艺吗?饺子就按照你喜欢的样子包的。 《大家闺秀》中有写。 【惠贞女学堂设厨房,院长特意为其题字——食珍院。】 食珍院对于大多数的学生形同虚设。毕竟,这些大家闺秀们,到了中午用饭时间,自家小厮会来学堂送饭。到了下午,放了学,她们便坐轿回家吃晚饭。 只有个别的人,才会去食珍院用餐,其中就有教书先生的殷无疾。 【殷先生最喜欢吃食珍院鱼肉馅儿饺子,配上一壶花雕,最好不过。】 “你若喜欢,就多吃些。”梁尔尔说。 殷无疾颔首。 一旁的殷无伤说:“你也来吃啊,这些都是你包的。”说着,来拉梁尔尔的手。 结果…… “啊!”梁尔尔的手又给他碰的红肿起来,新伤未好,又添旧伤。 “你是面团做的吗?”殷无伤歪头。 梁尔尔无语,微微咬牙。 “无伤,跟梁小姐道歉。”殷无疾缓缓放下筷子。 殷无伤撅了撅小嘴:“对不起。” “没事。”梁尔尔揉着手腕,心情略好。 “无伤。”殷无疾走过来,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还记得我教你怎么用筷子夹汤圆吗?” “记得啊。” 殷无疾说:“以后,对待梁小姐,就要用那个力道。” “哦……”殷无伤点着头,看梁尔尔,“那以后,我就叫你面团吧。” “啊?!”梁尔尔瞪大眼睛。 “面团,吃饺子吧。”殷无伤说着,再次牵起了梁尔尔的手。 梁尔尔这次倒没被弄伤。 “我不饿,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她说着,看了看窗外的月色。 “梁小姐不饿,可门外的人,估计饿了吧?”殷无疾缓缓道。 “什么?”梁尔尔一惊,心道,莫不是邹蓝被发现了? “楚王爷,既然来了,何必躲着?”殷无疾慢条斯理。 梁尔尔瞪大眼睛。 只见破庙门口,萧见楚走了进来,不疾不徐一拱手,说道:“殷先生,天下高手榜第二,果然名不虚传。” 殷无疾回道:“楚王爷的师父,位居榜首,我自叹不如。” 梁尔尔看了看殷无疾又看了看萧见楚,轻轻吞咽一下,往后退了退。 殷无疾道:“楚王爷前来,为何事?” 萧见楚走到梁尔尔身边,面带微笑:“天色晚了,我来带她回去。” 梁尔尔嘴角抽了抽,心道,自己面子还真大,还劳王爷大驾了。 殷无疾看向她,问:“梁小姐,你是想在此处用饭,还是跟楚王爷回去?” 梁尔尔闻言,心中通透。 殷无疾这是将“刀俎”交给了她。他是在告诉自己,若是自己想留在这里,萧见楚绝对带不走自己。 梁尔尔道:“时候确实不早了,我跟王爷回去吧。” 殷无疾道:“那梁小姐慢走。” “面团,你要走啊?”殷无伤有些小不舍。 梁尔尔摆摆手:“有缘再见吧。” ………… ………… 回去的路上,梁尔尔走在萧见楚的身后,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 “没什么想说的吗?”萧见楚缓缓道。 “说什么?”梁尔尔问。 萧见楚望向她,月光映进眼中,若隐若现。 梁尔尔叹口气,认命似的,说:“王爷,你知道殷无疾,就应该认识他身旁的殷无伤,我是被他带过来。殷无疾想吃饺子,他不会包。” “你便顺水推舟,包了他最喜欢的馅儿?” 梁尔尔耸肩:“难道,我要包他最讨厌的?” 萧见楚眯眼:“梁尔尔,我前世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伶牙俐齿?” “因为,王爷没有给我机会呀。”梁尔尔仰起头,看见萧见楚眼中,“王爷,你记得前世,是不是也还记得我的右臂?” 萧见楚不语。 梁尔尔道:“还是说,王爷砍人手臂太多,记不住了?” 萧见楚声音微沉:“你的,本王记得。” “我觉得王爷也应该记得,毕竟跟我赌的人,是沈姑娘呀。” 第025章:桃夭 萧见楚停住脚步,望着梁尔尔。 梁尔尔不闪不躲,看着萧见楚。 四目相对,沉静不语。 夜色愈深,清辉皎洁,悠长的山路上,万籁俱寂,只有两人相视而望,彼此的影子悄无声息地交错在对方脚下…… 若不是此时天寒地冻的,梁尔尔的表情又略带嘲讽,不知情的,还会以为他们月下谈情。 萧见楚道:“梁尔尔,你是在记恨本王吗?” 梁尔尔摇了摇头,说:“我若是恨王爷的话,今晚就不会跟您一起回去了。” 萧见楚冷笑一声:“你觉得,殷无疾真的会帮你?” “我觉得,起码,他当时绝对会帮我的。”梁尔尔说着,顿了顿,又道:“当然,我能依赖的,不只是殷无疾。” 萧见楚一顿。 “邹蓝。”梁尔尔拍一下手,“跟王爷打个招呼吧。” “嗖!” 萧见楚只闻一阵破空之声,直冲他而来。 王爷反手一夹,一根枯枝赫然在手。 萧见楚眯眼,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歪头一笑:“我知道,王爷现在的功夫,使出全力,能将你手下武功最高的初一打败。” 萧见楚将手中的枯枝折断。 能将这歪歪斜斜枯枝做暗器,还使得这么灵熟,这人不容小觑。 梁尔尔继续道:“初一在江湖高手排行榜上,排名第八!”她笑了笑,继续道,“不巧,我身边的这个人,排名第七,刚好比初一厉害一点点,也就是说……” 梁尔尔看向萧见楚,“他跟王爷的功夫,不相上下。” “本王大意了。”萧见楚说。 梁尔尔道:“是王爷没有想到,区区宝明山,竟然卧虎藏龙。” “所以,你要对付本王?”萧见楚点点头,扫了一眼周遭,“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夜黑风高,地处偏僻,他身边又没有影卫,梁尔尔在这里动手,确实很合适。 “不……”梁尔尔摇头,“我不想对付王爷。” 萧见楚微微一笑,似乎料到她会这么说。 “本王砍了你的手臂,你重活一世,不想报仇?” “该报的仇,我已经报了。”梁尔尔拍拍自己的右臂,说道,“我愿赌服输,而且,我并不认为,自己跟王爷有仇,还是说,王爷心里自责啊?” 萧见楚盯着梁尔尔:“好一个愿赌服输!梁尔尔,就凭你这句话,本王可以放你回邺城。” “真的?”梁尔尔面露惊喜,连忙抬起手掌,说道:“那么我们击掌为誓!” “等一等。”萧见楚道,“再本王答应你之前,你必须告诉本王一件事。” 梁尔尔闻言,稍有戒备:“若是你要问宝明寺那件事的的幕后主使,我已经说了。” “那件事,本王会亲自去查。” “那你想问什么?”梁尔尔戒备更甚。 萧见楚声音微沉:“本王想知道,上辈子,我死后,沈归雁有没有将我葬在那株桃花树下。” 梁尔尔一顿。 “……” “本王要听实话。” 梁尔尔眼神微飘,说道:“葬了如何?不葬又如何?” 萧见楚目光直摄心魄:“梁尔尔,你很清楚,这对本王意味着什么。” “……” 梁尔尔舔了舔嘴唇,那株桃花树,对萧见楚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那是楚王爷终其一生的情。 《大家闺秀》中有写。 【沈归雁与萧见楚相逢于桃花树下。】 【夭夭桃花中,一个不经意的偶遇,改变了他们彼此的一生。】 【沈归雁为萧见楚酿过“桃花醉春风”,萧见楚也曾为沈归雁折过最高枝的一株桃花。】 【一场风雨,桃枝残败,桃花零落,绿暗红稀,萧见楚抛弃了沈归雁……】 “王爷死后,并没有葬在桃花树下。”梁尔尔叹口气,说道。 萧见楚闻言,微微失神,缓缓闭上眼,掩去了眼中所有的情绪,再次睁开,已臻于平静。 梁尔尔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罢了。”萧见楚甩袖,往前走去。 梁尔尔张口喊道:“王爷,你不想知道,自己的尸首究竟葬在哪里吗?” “只要不是归处,哪里都一样。”萧见楚头也没回。 归处…… 梁尔尔摇了摇头。 《大家闺秀》的内容,不断涌上心头。 【“他死了?” “死了。” “真的死了?” “真的死了……” 面对萧见楚的尸体,二皇子萧景徹满脸惊恐,缩着脖子,不敢上前去认。 即便萧见楚此时已经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可余威犹在。萧景徹哆哆嗦嗦,拖着一条惨腿,小心翼翼问了好几句,才敢缓缓靠近。 沈归雁紧紧抱着萧见楚的尸体,目光空洞。 “一个死人,有什么抱的?!”萧景徹冷哼了一声。 沈归雁没理他。 “怎么?你对萧见楚,还余情未了呢?!”萧景徹戳了戳萧见楚的尸体。 已经凉透了,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了。 萧景徹胆子大了起来,挺起佝偻的脊背,声音拔高了些:“沈归雁,你的任务完成了,把他的尸体留下,你可以走了。” 沈归雁一顿,望着萧见楚的尸体,没松手。 萧景徹见状,高声怪叫道:“你果然对他余情未了!我就说,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当初跟我装什么清高!跟了萧景川不算,现在还惦记着萧见楚!你!……” “闭嘴!”沈归雁低吼一声。 萧景徹一愣。 沈归雁站起身,冷冷说道:“萧景徹,收好你皇叔的尸体!若是对他不敬,当心他来找你!” 萧景徹闻言,双腿重重一抖,差点摔在地上! “来人!来人!”萧景徹大喊道,“给我把天师找过来!快点!”】 【童天师将萧见楚的尸体,分尸火化,埋在了断山凶地,诅咒他永世不得超生。】 梁尔尔看着前方,活生生的楚王爷。 他确实是“不得超生”他直接重生了。 “明早,收拾了行礼,离开吧。”萧见楚挥手,一锤定音。 “多谢王爷!”梁尔尔喊了一声。 萧见楚摆摆手,继续往前走去。 “能走了?”邹蓝悄无声息地落在梁尔尔身边,看着萧见楚远去的背影,开口问道。 梁尔尔点了点头:“萧见楚向来一诺千金。他答应了,就一定会放我们走。” 邹蓝看向她,忽然问道:“他说的前世,是什么?” 梁尔尔眼珠一转:“邹护卫,你有兴趣啊?” 第026章:邹蓝 “他说的前世,是什么?” “邹护卫,你有兴趣啊?” 邹蓝顿了顿,说道:“有。” 梁尔尔双手环胸,啧啧嘴:“难得啊难得,邹护卫竟然还有感兴趣地事情。” “你说不说?”邹蓝面无表情。 “当然说啊!”梁尔尔耸耸肩,“对你,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如萧见楚所说,我跟他都是重生的。”梁尔尔点着自己的脑袋,继续道:“通俗的说呢,就是我们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当然了,我比萧见楚要幸运一些。” 梁尔尔用指甲盖比划一下,说道:“我知道的,还多那么一点点。” 萧见楚知道的多是跟他自己有关的,而梁尔尔则清楚周遭每一个人的开始与结束,以及他们内心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邹蓝闻言,久久不语,一开口却疑问。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梁尔尔耸耸肩,背着手往前走去,“你爱信不信吧。” 邹蓝望着梁尔尔的背影,迟疑了一下,跟上去。 月光将人的影子无限拉长,蔓延身后。 “今晚夜色很好,你又帮我对付了萧见楚。”梁尔尔莞尔一笑,说道,“你想问什么,我知无不言!但,只限于今晚。” 邹蓝问:“还有其他重生的人吗?” “我只知道我跟萧见楚。”梁尔尔摸着下巴,兴致勃勃地说道:“话说,如果有的话,那岂不是热闹?” 邹蓝看着她:“唯恐天下不乱。” “你错了。”梁尔尔说,“我唯恐不唯恐,天下都会乱的。” 邹蓝微微一怔。 “邹护卫,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不问了。”邹蓝说。 “抓紧时机哦。”梁尔尔勾勾手,“错过了今晚,往后我是绝对不会再泄露任何天机了!” “没什么好问的……”邹蓝说看她一眼,目光无波,说道,“像你这般,也挺无趣。” “……” 梁尔尔一下子被噎住,憋红了脸,马上找回场子:“邹护卫!我们彼此彼此吧!” 邹蓝闻言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他说。 梁尔尔瞪着邹蓝,最后,肩膀耷拉下来,像是刚出锅的汤圆被一筷子戳破,跑了热气,一下子瘪下来。 “好吧……确实如此。” “……” 《大家闺秀》中关于邹蓝的描写并不多,他很像一个游离在故事边缘的人物。关于他事情,梁尔尔清清楚楚记得的,只有三件。 第一件,是他的出身。 【邹蓝出生于易水宫,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暗杀门派。】 【易水宫宫主招惹了不该有的祸端,致使易水宫被一夜屠宫,邹蓝被连累,深受重伤,奄奄一息时被梁介甫路过的所救。】 第二件,是他的性格。 【于邹蓝来说,一生中,有饭吃,有衣穿,有床睡,有事做,足矣。】 至于,第三件事…… “梁尔尔,走了。”邹蓝说道。 梁尔尔眨巴着眼睛:“你,你喊我名字?” 邹蓝道:“不然呢?” 梁尔尔嘴角含笑,气势却汹汹:“你是我家护卫,你应该喊我梁大小姐!” 邹护卫用看癔症病人的目光,看了一眼梁大小姐,往前走去。 “喂!邹蓝!邹蓝!你走慢点儿!姓邹的!你……” ………… ………… 夜尽昼来,凛冬的早晨从来不怎么受人欢迎,因它还粘着昨夜的寒冷,意犹未尽。 梁思思却不以为惧,披着大公主赏赐的雪狐披风,在天寒地冻中穿梭自如。她又在萧景琼的住处用了早饭,脚步轻快地回了自己的住处。 还没推门进屋,却听见里面传来梁尔尔欢快的哼唱声。 梁思思敛了自己脸上的得意,轻轻地推开门。 屋内,一切如旧,只是桌上比她离开时,赫然多了一道手谕。 梁思思打开一看,进门时候的喜悦又抹淡了几分。 “姐姐,你是怎么拿到王爷的手谕的?”梁思思看了看桌上的出城手谕,又转头,看向开开心心收拾行李的梁尔尔。 “再过两天,萧见楚就会离开这里,我们又不是凶手,他没有扣着我们的理由。”梁尔尔直起身,锤了捶腰背。 “思思,你还不收拾行李?” 梁思思站在原地,依旧未动。 “现在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梁尔尔打量着她,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哦……我知道了,你不想走。” “姐姐不要开玩笑了,我自然是想走的。”梁思思顿了顿,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觉得,在在走之前,我们应该去跟大公主辞行。” “你去吧。”梁尔尔弯腰继续收拾着自己的行李,说道,“顺便,帮我也跟大公主说一声吧。” 梁思思面露笑容:“那好,姐姐等我一炷香的时间。” “两炷香,我也等你。”梁尔尔意味深长笑了笑,说,“不着急,慢慢跟大公主辞行。” “一炷香就够了。”梁思思说着,走了出去。 她说只需一炷香的时间,还真的赶在一炷香之前,回来了,怀中似乎还揣着一个什么东西。 “……” 梁尔尔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行礼,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打量着梁思思。 梁思思急匆匆避开她,埋头收拾行礼,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梁尔尔挑起了眉梢。 心道,梁思思有些进步啊。 “姐姐,我收拾好了。”梁思思说道。 梁尔尔站起身,说:“那,我们走吧。” “恩……”梁思思点头。 ………… ………… “大小姐!二小姐!你们终于出来了!” “你们没事吧?” “王爷他们没有为难你们吧?” “二小姐,你都瘦了……” 两人走出驿站之后,梁家的一众丫鬟仆人迎了过来。连忙接下两人背上的小行礼,不停地嘘寒问暖。 梁尔尔被一堆下人簇拥着,分神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邹蓝。 邹护卫抱剑,依旧面无表情,梁尔尔也习惯了。 “大小姐,我们是不是能回去了?” “是不是能回家了?!” 丫鬟们脑袋挤着脑袋,叽叽喳喳,反反复复问着一个问题。 梁尔尔一举手,周遭鸦雀无声。 “回家。”她说。 远远地离开皇家姓萧的,安安稳稳地待在她的邺城,做个富家千金,幸运的话,遇上自己喜欢的男人,成亲生子,举案齐眉,白首到老…… 此时,梁尔尔是这么想的。 彼时,她忘了,有句话……叫天意弄人。 第027章:榜尾 阴沉了几日的天,终于见了亮,朔风也偃了旗息了鼓。天朗气清,伴着声声马蹄,辘辘车轮,一行人走在山野小道上,颇有野趣。 只要忽略…… “呕……” 梁尔尔忍不住的干呕声。 “大小姐,要不,我们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帮她赶车的马夫,听着梁尔尔的动静,都不忍心了。 梁尔尔脸色丧白,有气无力地摆着手:“不,继续走……呕……” 回邺城跟回京城是一条路,梁尔尔不想被回京的萧见楚追上。 “是。”车夫扬起了鞭子。 车轮滚的天旋地转,梁尔尔抱着瓷瓶,目眩头昏。 …… “吁……” 车子又停住了。 梁尔尔闷声道:“我说了,不要停,继续走……” “不是的大小姐。”车夫说道,“前面有人昏倒了。” 梁尔尔抬起头,眼下挂着两片没精打采的淤青,撩开车帘,远远看了一眼。 随行的丫鬟已经将那昏倒的人扶起来,检查一番,回道:“小姐,他嘴里喊着饿。” “给他些吃的。”梁尔尔放下轿帘,坐回去。 “小姐,他醒了,求我们带他一程。”丫鬟又来说。 梁尔尔耷拉着眼,有气无力道:“这里山路偏僻,就带他一程吧。” “等一等。”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的梁思思走过来,表情不赞同,说道,“姐姐,他来路不明,我们还是不要招惹这种人了。” 梁尔尔说:“让邹蓝跟他骑一匹马吧。” “姐姐……”梁思思还想说什么,梁尔尔摆摆手。 梁思思望了望梁尔尔,眼中的阴郁一闪而过,咬着牙,转身离开。 ………… ………… 赶了几天几夜的路,梁尔尔终于在喝腊八粥的之前,回到了邺城,回到了梁家。然后,她便不省人事了。 “青大夫,我女儿没事吧?” “……” “青大夫,她到底怎么样了?” “……” “青大夫……” “令嫒没事,只是虚脱了。” “虚脱?她从宝明寺回来,都昏睡了两天两夜了,怎没还不醒?” “很快就会醒了。” “真的?” “真的。” 梁尔尔在青大夫跟梁介甫的说话声中,缓缓睁开眼睛。 “尔尔?尔尔!”梁介甫见到自己女儿张开眼睛,激动地都有些发抖,“尔尔,你好些没啊?觉得怎么样了?” 梁尔尔揉着鬓角,坐起身:“爹,我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梁介甫道,“你可吓死爹了。” “既然梁小姐醒了,我也就告辞了。”青大夫背上自己的药箱,转身离开了。 梁尔尔看向床边的梁介甫:“爹……” 梁介甫摇摇头,说:“你二娘的事情,思思已经告诉我了。” 梁尔尔眨眨眼,她没想说周氏的事情。 梁介甫不知自己会错意,又道:“尔尔,我知道,你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甚至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是想着让你二娘快些下葬……你的孝心,爹懂。” “呃……” 梁尔尔张了张嘴,将自己想喝水的话,暂时压下去。 梁介甫沉浸在自己情绪中:“尔尔啊,这趟宝明寺之行,你……” “老爷!老爷!那个人又,又来了!”梁府小厮慌慌张张来报,打断了梁介甫的话。 梁介甫闻言,脸色阴沉:“不见!” 梁尔尔问:“爹,怎么了?” “没事,没事,尔尔,你好好休息。” “可是老爷,那人……”小厮犹豫。 梁介甫眼神一横。 来报的小厮立马闭了嘴,只是眼睛还不由自主地打量着梁尔尔。 “到底怎么了?”梁尔尔问。 “都说了没事,爹会处理好的。”梁介甫站起身。 “你来说。”梁尔尔看着那小厮。 “大,大小姐……”小厮看看梁介甫,看看梁尔尔,可怜兮兮地缩着脖子,左右为难。 “是不是跟我有关?” “这……这……” “说!” 小厮一闭眼,叽里咕噜都交代了。 “是跟大小姐有关!平山十三坞的二当家,这些天一直求见老爷跟小姐,他今天说,老爷要是再不见他,他就硬闯咱们梁府了!” “平山十三坞?”梁尔尔一歪头,猛一下子没想起来。 小厮咽了咽唾沫,小声道:“大小姐,你前段时间,不是……入了天下美人榜吗?” “哦!” 梁尔尔恍然大悟。 是了!平山十三坞,又叫评山十三坞! 这个门派不同于江湖其他帮会门派,开山立派后,不以广招门徒,天下扬名为目标,也不图江湖霸业,更不做仗义行侠之事。平山十三坞,就爱弄排行榜。 天下美人榜…… 天下高手榜…… 天下杀手榜…… “……” 梁尔尔的天下美人榜,榜尾第十名,是花钱买来的。她算了算时间,明白了。 “爹,我知道这个二当家,是来做什么了。”她下了床,伸了一个懒腰。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因为夹着内力,传的很远。 “梁老爷勿怪,今日,在下必须跟您解释,赔罪!” 说话间,那人已经来到了梁尔尔屋前。 梁介甫脸色铁青,推开门,“张闻药!你太不像话了!这里可是我女儿闺房!” 张闻药连忙拱手赔罪:“梁老爷,我无意伤人,只是很想跟梁老爷解释……” “清楚”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一把冷剑横在了张闻药的脖子上。 张闻药一惊,两撇小胡子跟着一抖。 “在下竟不知,梁府竟然有阁下这等高手。”张闻药说着,便要回头看看持剑者。 “别动!”梁尔尔此时打开门,扫了一眼张闻药身后的邹蓝。 邹护卫冷厉地站在张闻药的身后,手中的剑分毫不差,横在他的脖颈,躲一下,进一分,便会划开皮肉。 张闻药身子微僵。 “二当家,好久不见啊。”梁尔尔拉了拉肩上的披风,缓缓走下台阶,走到张闻药面前。 “梁小姐。”张闻药硬着头皮,笑了笑。 “你先下去吧。”梁尔尔跟邹蓝使了个眼色。 邹蓝收了剑,退下。 张闻药转头去看,只见到一抹蓝色衣角。 “不知,刚才的那位高手是何人?” 梁尔尔笑:“你来我家,是问这个的?” “不,我是来赔罪的。”张闻药一拍脑袋,说道,“我收了梁小姐的钱,却不能办成梁小姐的事,所以,特地来跟梁小姐赔罪。” 第028章:榜首 梁尔尔的天下美人榜第十名是跟张闻药买来的。 “再过五天,天下美人榜就要重新公布了……”梁府的大厅中,张闻药摸了摸两撇小胡子,谄媚笑笑。 “然后呢?”梁尔尔装作不知。 张闻药搓手:“很可惜啊,这次……梁小姐没有入选。” 梁尔尔毫不意外,说道:“天下美人榜一年换一次,可我记得,上次换榜到现在,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呢。” “所以,我这不是登门赔罪来了吗?” “赔罪?”梁尔尔道:“就凭二当家的一张嘴啊?” 张闻药一摊手,颇有些破罐子破摔:“在下现在也只有这张嘴了。梁小姐你不知道吧?我们平山十三坞换新当家了。” 梁尔尔撩起眼皮子瞧他一眼。 她知道。 就因为平山十三坞易了主,新当家符原阔,是个一板一眼的较真儿的人,所以,她被从美人榜上踢下来。 前世也是如此,那时梁尔尔追着江还之去了京城,新的美人榜公布出来的时候,梁尔尔的脸被抽的火辣辣生疼。 为此,她特意派人去找符原阔,要求再进美人榜,结果却被符原阔浇了一盆冷水,最后,美人榜没上去,她还被京师那些大家闺秀们当做笑料,活跃了许久。 不过,那都是前世了。 今生,梁尔尔倒不甚在意。 “你们易不易主,跟我没关系。”梁尔尔慢慢悠悠,说道,“二当家,既然办不成事情,是不是应该把吃进去的吐出来?” 张闻药一摊手:“梁小姐啊,若是能吐出来,我就不舔着脸,上梁府赔罪了。” “哦?”梁尔尔站起身,“这么说,我的钱是要不回了?” “也不能这么说。”张闻药道,“我想过了,天下美人榜你虽然没有希望了,但是,我们弄一个邺城美人榜!梁小姐一定位居榜首!” 梁尔尔白他一白眼。 张闻药厚着脸皮笑:“都是美人榜,只是换成了邺城而已。” 梁尔尔不语,继续白他。 “那……就这么定了?”张闻药道。 梁尔尔摆手:“我不要什么邺城美人榜,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你说。” “我要见杀手榜,榜首。” “你要见邹翎?”张闻药诧异。 “他叫邹翎啊?对,我就要见他。” “你见他做什么?” “这你就不用管了。”梁尔尔道。 张闻药捏着自己的小胡子,摇摇头:“易水宫被灭门这么多年了,邹翎生死未卜。” “可是,他还在杀手榜榜首啊。”梁尔尔道,“反正,我要见杀手榜榜首。” “梁小姐,你真的不考虑一下邺城第一美人?” 梁尔尔摇头:“完全不考虑。” “……” 张闻药搓着小胡子,皱眉掂量。 梁尔尔气定神闲看着他,喝口茶,不紧不慢。 “三天。”张闻药眼珠子转了几圈,计上心来,道,“你给我三天时间,我把榜首找来。” 他没说是邹翎。 “好。” “……” 张闻药离开后,梁介甫走到梁尔尔身边,不解道:“尔尔,你这是做什么?” 梁尔尔笑了笑,望了一眼院落,那角落里站着一道挺秀的藏青色。 “爹,没事的,我自有打算。” 梁尔尔提着裙摆,走出去。 “谢谢。”角落处,一身护卫装的邹蓝,顿了顿,开口说道。 “谢什么?”梁尔尔眉梢一扬。 邹蓝不语了。 梁尔尔不逗他了,拍拍邹护卫肩膀,说:“以后,安安心心做我们家护卫吧!” “好……” 梁尔尔走后,邹蓝立了许久才回答,声音低缓,还未传开,便被微风氤氲开来。 “邹护卫!邹护卫!你快来!你带回的那个沈公子,又惹祸了!”邹蓝身后气喘吁吁跑来一小护卫。 “不是我带回来的。”邹蓝皱皱眉。 那沈公子,明明是梁尔尔带回的。 ………… ………… 三日后,伴着喜气洋洋的春节,炮竹声声中,天下美人榜也热热闹闹地公布了,同时,天下杀手榜也重新公布。 美人榜上没了梁尔尔的名字,同样的,杀手榜也没了“邹翎”这个名字。 梁尔尔带着邹蓝上茶楼,喝茶,听曲儿,听热闹。 “天下美人榜这次没梁尔尔了。” “我就说,不可能有她!” “她好歹是咱们邺城的人啊……” “……” “梁尔尔下去了,是不是妙音娘子又成榜尾了?” “妙音娘子没选进去。” “啊?那换成谁了?” “之前的第九名。” “啥?” “你不知道啊?!天下美人榜的榜首,换人了!” “换谁了!?” “高灵雨!” “高,高什么?” “高灵雨,高侯爷的女儿。” “之前没听过这个人啊。” “你当然没听过,听说高侯爷的这个爱女,一直体弱多病,养在深闺!” “她有那么漂亮吗?比之前的天下第一美人秦姝还美?” “那是自然的!据说她只露了一面,惊为天人,皇上立马亲封她为天下第一美人!” “你这么一说,我真想去京城瞧瞧这个天下第一大美人。” “瞧不见的,高侯爷的爱女平时就大门不出二门不,!就算出了门,也是蒙着面的……” “……” “走啦。”梁尔尔听了一耳朵热闹,放下茶盅,结了账,慢慢悠悠走出热火朝天的酒楼。 “你认识榜首?”邹蓝走在她身旁。 “你是说美人榜,还是杀手榜?” “美人榜。” 梁尔尔忍俊不禁,道:“那你是问真正的高灵雨,还是现在美人榜上的‘高灵雨’呀?” 邹蓝一顿:“她们不是同一人?” 梁尔尔晃晃手指,神神秘秘:“不是哦。” 邹蓝看她。 梁尔尔不知想到了什么,捂着嘴又乐了。 邹蓝不解。 “现在都不重要了……”梁尔尔乐够了,耸了耸肩,说“反正此生,我估计也见不到他们兄妹了。” “兄妹?”邹蓝一怔,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小姐!邹头儿!”就在这时,还没等邹蓝开口问,梁家的小护卫冲过来了。 “怎么了?”梁尔尔道。 “大小姐,你,你快回去吧,二小姐要把沈公子扭送官府!” “沈公子?”梁尔尔眨眼,“哪个沈公子啊?” “就是你救回来的那个啊!” “哈?” 第029章:血玉 大过年的向来热闹,梁家更是热闹,跟开了私堂似得,一堆仆人丫鬟站了满满一院子,围着圈,抻着头,纷纷看着地上那个被五花大绑的仆人。 梁思思阴沉着脸,站在那仆人面前。 “你还不承认!”她吼道。 “不是我偷的,我要怎么承认?”那仆人倒也不怕,身体娇瘦,但声音脆亮。 梁思思恨恨:“不是你偷的,那我的玉佩怎么会在你屋里!”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绝对没有偷你的东西!” “还敢说没偷!”梁思思指着那仆人的鼻子,“你当初非要留在我家帮短工,就是因为缺钱!我那血玉玉佩价值连城,定是你看见眼红了!起了贼心!” “我是缺钱,但我绝对没拿过你的玉佩!” “还,你敢嘴硬!”梁思思气的脸色涨红,喊一旁的仆从,“给我打,打到他承认为止!” “二小姐,您别生气了……”一个小丫鬟上前劝梁尔尔,小声说道,“这人是大小姐带回来……” “姐姐带回来的?”梁思思一甩袖子,声音拔高,“姐姐带回来的,就能做这种龌龊事情了?!” “我没有偷你的玉佩。”那仆人梗着头道。 “你!”梁思思气急败坏,只能看向一旁的梁介甫。 “爹……”她晃着梁介甫的手臂,“爹,你帮我做主啊,那血玉玉佩是你送我的生辰礼物,平时我都舍不得佩戴,竟然叫他偷了去!” 梁介甫皱眉,看着那仆从。 梁思思又道:“这种人来历不明,当初,我都跟姐姐说了不能什么人都往回带……你看她都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梁尔尔的声音响起。 梁思思神色微僵,半尴不尬。 ………… ………… 丫鬟仆人纷纷让开路,梁尔尔走到前面,扫了一眼眼下状况。 “这是怎么回事?” 梁思思一指那仆人:“他偷了我的血玉玉佩!今天春节,我本想拿血玉玉佩出来佩戴,结果,春芽去取的时候,却发现不见了!” “……” “然后,我找遍府里,最后在他屋中的床褥下发现了!” “我没偷你的玉佩。”那仆人声音清脆,仰起头。 梁尔尔随声,扫了那仆人一眼,登时神色大变,满脸诧异,又夹杂着说不出的复杂。 “你!是你?!”梁尔尔讷讷。 那仆人眨了眨眼,不解梁尔尔为何会这么吃惊。 “是我……”那仆人说道,“我在路上饿昏,承蒙梁小姐搭救,我一直想当面谢你,只是一直没机会……” 梁思思打断她们:“现在,是让你叙旧的时候吗?” 仆人看向梁思思:“我真的没偷你玉佩。” “还狡辩!”梁思思本想发火,但是扫见梁尔尔,稍有忌惮,她一咬牙,看向梁介甫,“爹……你要为我做主!玉佩就是在他房间里找到的,人赃并获!” 梁介甫没回答,而是看了看梁尔尔。 梁尔尔盯着地上的仆人,揉着眉心,像是为什么事情心烦。 梁思思缠着梁介甫:“爹,把这个贼人送到官府去!” “等一等。”梁尔尔终于开了口,她先叹口气,道,“玉佩不是他偷的。” 梁思思蹙眉:“姐姐,你为何这么笃定?” “不为什么,不是他偷的,就不是他偷的。” 梁思思闻言不服,说道:“人是你带回来的,你自然……” “我自然怎么样?”梁尔尔看她。 梁思思咬了咬下唇,小声道:“你自然会向着他!” 哦? 梁尔尔挑眉,心道,梁思思这个“小白兔”一向乖巧温顺,今日,竟然也会咬人了? “梁思思,你住在哪里啊?”梁尔尔忽然问。 “姐姐明知故问,我自然住在自己闺房。” 梁尔尔指了指地上的仆人:“他是我们府上的临时帮佣,跟你住的地方,相距多远?” 梁思思一顿。 梁尔尔继续道:“你们相距很远不说,思思,你告诉我,他一个新来的仆人,是怎么避过一众仆从的视线,潜到你房间里,又是怎么熟练地将最值钱的血玉玉佩找出来,顺利偷走?” 梁思思舔了舔嘴唇:“说不定,他身怀绝世武功!” 梁尔尔冷笑:“他要是身怀武功,能让你抓住,还大庭广众的按在这里,兴师问罪?” “可是,玉佩就是在她房间里搜到的,铁证如山!”梁思思固执己见。 “好了,都别说了!”此时,梁介甫终于站出来。 “大过年的,报官也不像样。”他摇摇头,说道,“先把他关进柴房。邹蓝,这件事你查一下。” 梁介甫继续道:“如果真是他偷的,就扭送官府。如果不是,还他一个清白,真正的犯人不能轻饶!” “是。”邹蓝拱手领命。 “都散了!”梁介甫挥手。 “是!” 仆人们纷纷散了,各忙各的。 梁尔尔转头,看着那个仆人。 那仆人站起身,感激道:“梁小姐,谢谢你相信我!” 梁尔尔闻言,嘴角微抽,表情极度不自然。 “还没跟梁小姐自我介绍。”仆人趁着还没被关进拆房,冲梁尔尔笑道,“我叫沈归雁!” “……” “呵呵……” 我知道。 沈归雁被带下去了,热闹也彻底散了,梁尔尔揉着嗡嗡作响的脑子,思绪起起伏伏。 “你认识她?”邹蓝问望着沈归雁的方向。 梁尔尔长长叹口气。 “认识。前世认识。”她自言自语着,“都是孽缘,一个萧见楚还不够,怎么又来一个。” 邹蓝转头看她。 梁尔尔摆摆手:“总之,你尽快查清楚是谁偷了玉佩,然后把她放了,绝对不能让她留在梁家。” 邹蓝点了点头。 沈归雁…… 梁尔尔掐了掐眉心。 《大家闺秀》这本书,就是围绕着她写的。 ………… ………… 那边梁尔尔发愁,这边,梁思思发怒。 “岂有此理……” 梁二小姐脸色铁青,狠狠攥紧手中的血玉。 “岂有此理!” “砰!” 圆润的血玉玉佩四分五裂,迸溅的碎片,宛若残血。 “二小姐,你,你这是做什么啊!?”一旁的春芽见梁思思摔了玉佩,吓的脸色惨白,连忙趴在地上捡碎片。 第030章:设局 梁尔尔吃过午饭后,放下筷子就去找邹蓝问情况:“查出来谁是小偷没?” 邹蓝调查了大半天,有一些收获,说道:“眼下有五个人,最有嫌疑。” “五个?” 邹蓝点头:“两男三女,都是二小姐院子里的人。” 梁尔尔毫不诧异,摸着下巴,说道:“那块血玉,只有她身边的人知道放在哪里,监守自盗很有可能。” “犯人就在这五个人中间。”邹蓝肯定。 “只是,他们五个人谁都不承认?”梁尔尔看着邹蓝。 邹蓝点头,眉心微蹙。 梁尔尔眼波微转:“我倒是有办法,能把那人揪出来。” “什么办法?” 梁尔尔神秘一笑,附上邹蓝的耳朵:“你先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 ………… 梁尔尔带着梁介甫,一起去了梁思思的院子里,两人身后还跟着五个仆人,一人抱着一个青花瓷瓶。五个青花瓷一模一样,都是肚大颈粗,大小跟个周岁孩子差不多。 “爹,姐姐,你们这是做什么?”梁思思从屋中走出来,露出不解。 梁尔尔让下人放好五个青花瓷,说道:“帮你找小偷。” “什么?” “思思,借你的血玉用用。”梁尔尔伸手道。 梁思思闻言,眼神微虚,小心翼翼看向梁介甫。 “……” “思思,借用一下你的血玉。”梁尔尔继续伸着手。 春芽看了看面露为难的梁思思,轻轻一咬牙,跪下道:“老爷,我,我不小心把二小姐的玉佩摔碎了……” “碎了?”梁尔尔眼睛微眯,说,“碎了也可以,拿出来我看看。” 梁思思无奈,只能将七零八落的玉佩交出来。 “都碎成这样了?”梁尔尔意味深长。 春芽擦擦额角的汗渍:“回大小姐,是,是我,我不小心跌了一跤,压碎的……” 梁尔尔撩起眼梢,扫她一眼。 “姐姐,你到底想干什么?”梁思思问。 “我说了,帮你找出偷玉佩的真正贼子!”梁尔尔接过血玉碎片,道,“邹蓝,把那五个人带过来。” ………… ………… 两男三女缩着肩膀,战战兢兢地站在梁思思的院子里。 梁尔尔背着手,在他们面前逡巡:“玉佩到底是谁偷得,你最好自己站出来承认,我还可以从轻发落。” 五个人面面相觑,没人动作。 “……” “那好,我只能用这种方式了。”梁尔尔叹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拿出几块血玉碎片交给邹蓝,说道,“用内力将它压成齑粉。” 邹蓝动手。 梁尔尔解释道:“说起来,偷玉佩的小偷也蠢,偷什么不好,非要偷这块千年血玉。千年的宝贝,都是有灵性的。” 众人一顿。 只听她继续道:“血玉里凝的血,可不是普通的的血,它认“主儿”的。” “这五个青花瓷瓶中,瓶底盛着青大夫特意配的药水,混上血玉的齑粉……”梁尔尔说着,缓缓地将血玉粉倒了进去,顿时,瓶中腾升出一股子白气。 看的在场人又诧异又惊奇。 梁尔尔看向那五个人,说道:“你们都将手伸进瓶子里去,在里面待上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血玉粉会凝聚在碰过血玉的手指上。” “也就是说,谁的手变成红色,谁就是偷血玉的贼!” “明白了吗?”梁尔尔问。 五个仆人,点了点头,都依言将手伸进了花瓶中。 “点香。”梁尔尔一摆手。 零星火点在梁府燃起来,一点一点往下吞噬,众人屏气凝神盯着那五人。。 “姐姐,管用吗?”一旁的梁思思皱了皱眉。 梁尔尔神色淡定,道:“你是信不过青大夫的药水呢?还是信不过你的血玉?” “我……”梁思思被噎住,自找无趣,退下去。 火点燃尽,梁尔尔站起身,笑了笑:“把手拿出来吧。” 众人一眨不眨地盯着,五个下人纷纷将手抽了出来。 “哎?” 中间的那个男家仆,看了看其他人的手掌,神色怪异。 梁尔尔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那仆人一惊,连忙道:“大,大小姐,我的手,我的手没有染色啊!” “就是没有染色才奇怪。”梁尔尔看向其他四个人的手掌,那四个人的手掌是红色的。 “尔尔,这是怎么回事?”梁介甫问。 梁尔尔道:“青花瓷瓶里的,就是普通的红染料。” “什么?” “青花瓷里没有‘鬼’,有鬼的,是你的心。”梁尔尔盯着那仆人,“他们都问心无愧,手伸进去,是张开的。而你碰过玉佩,担心暴露,所以,一直紧紧攥着拳头了吧?” “大,大小姐!”仆人哆哆嗦嗦,“我,我……我是紧张的,攥住了手。” “还敢说谎啊?”梁尔尔神色冷下来,“我听说,说谎话的人,舌头根儿是黑的!” “邹蓝,把他舌头拔出来!我要看看,到底是乌黑,还是墨黑,还是漆黑!” “大,大小姐饶命!”那仆人“噗通”一声跪下了“我说,我都说!是,是我一时财迷心窍,偷了二小姐的玉佩,我,我害怕被抓到,把藏到了沈……沈归雁的被子下……” 梁尔尔转头看向梁思思。 梁思思脸色微僵。 梁尔尔转向梁介甫:“爹,这下能放了沈小……能放了沈公子了吧?” 梁介甫点头:“邹蓝,放人。” 梁尔尔又道:“思思,你没意见吧?” 梁思思笑得生硬:“贼人抓住了,我又怎么会为难沈公子呢?” “那爹,咱们走吧。”梁尔尔道,“思思院里的人,交给她处理吧。” “不,还是由爹处置吧。”梁思思乖顺。 梁介甫说:“那就惩戒一番,送官府。” “是。” ………… ………… 梁尔尔带着人风风光光地来,又风风光光地走。 梁思思看着她的背影,攥紧手中的手绢。 “二小姐……”春芽站在她身后。 梁思思咬牙,冷冷道:“既然这都是她设的局,为何要冲我要血玉?” 春芽一怔。 “明明用不着血玉,她为什么要冲我要?” “二小姐,你,你是说……” 梁思思脸色阴沉:“她不是想毁了我的血玉,就是知道我把血玉摔碎了!” 第031章:远行 沈归雁被梁尔尔的丫鬟春草拦在院外,面色忧虑,往里张望。 春草微微欠身:“沈公子,你请回吧。” 沈归雁收回视线,问道:“梁小姐的病严重吗?” “不严重,只是,我们小姐说,不好把病气过给沈公子,所以,你就走吧。” “可是……”沈归雁犹豫。 春草道:“沈公子,工钱账房已经给你结清了,你拿了钱,走吧。” 沈归雁皱眉,说:“我不是在乎钱,我是不放心梁小姐……” “有青大夫在,我们小姐绝不会有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春草一伸手,说,“沈公子,慢走。” 沈归雁很想去看看梁尔尔,但,她一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男装。 或许,梁小姐是害怕男女有别。 沈归雁只好,告辞离开。 走到梁家走廊转角时,沈归雁扫见了一抹熟悉的藏青,挺拔如松。 “邹护卫!邹护卫!”沈归雁上前拦住邹蓝。 邹蓝看他:“何事?” 沈归雁问:“梁小姐的病,不严重吧?” 邹蓝一怔:“她病了?” “对啊!”沈归雁说,“她的丫鬟亲口说的!” “我本来想出发去洛京的,但是,她病了,我不放心……”沈归雁冲邹蓝一拱手,拜托道,“邹护卫,我且在外面的客栈住上几日,等梁小姐病好了,我再动身出发。” 邹蓝点头,转身去了梁尔尔的院子。 “大小姐,你慢点儿!慢点儿!” “当心点儿啊!大小姐!” “大小姐你下来,让我来吧……” “大小姐,我去喊邹护卫来吧?” 梁尔尔的院子中,一众丫鬟仆从,个个跟嗷嗷待哺育的幼鸟似的,纷纷仰着头,往上看。 只见梁尔尔趴在房顶上,不知在做什么,嘴里喊道:“喊邹蓝做什么?我这不是……” 话没说完,脚下一滑! “啊!” 梁尔尔尖叫一声。 “小姐!”丫鬟吓得捂住眼,尖叫起来。 “……” 没有听见落地的摔砰声。 丫鬟张开指缝,往外看去,只见大小姐被邹护卫抱在怀里。 梁尔尔从邹蓝怀中跳下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你怎么来了?” 邹蓝上下打量她:“你不是病了吗?” 这气色红润,上房揭瓦的样子可不像是病了。 “谁说我病了?”梁尔尔也不解。 春草此时站出来:“大小姐,你刚才不是说不想见沈公子,让我打发了吗?” “哦……”梁尔尔摆摆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邹蓝说道:“沈归雁并没走。” “什么?”梁尔尔一惊。 “她担心的病情。”邹蓝说。 梁尔尔不仅扶额:“她现在,也太烂好人吧?” “好了,我知道了。”梁尔尔说,“我明天就病情痊愈。” 邹蓝无事了,转身要走。 “等一等,等一等。”梁尔尔拦住他,“既然来了,就帮我个忙吧。” 邹蓝看她。 梁尔尔指指房顶,说,“你上房顶,帮我扫点儿土下来。” 邹蓝仰起头:“扫土?” “嗯!”梁尔尔点着头,说:“我准备陪我爹过完元宵节之后,出远门。” 邹蓝跃上房檐。 梁尔尔仰着头:“在我们邺城,要出远门的话,都会带上自己家乡的三撮土,院子里的土,屋门后的土,以及房瓦上的土,三土包平安。” “你要去哪里?”邹蓝轻轻一跃,从房顶下来。 梁尔尔笑眯眯接过邹蓝递来的“房瓦土”。 “先保密!” ………… ………… 沈归雁又来梁府拜访,梁尔尔在梁府后花园见了她。 “梁小姐,那个青大夫当真是个神医,你的气色看起来很好。”沈归雁望着梁尔尔,说的真情实意。 梁尔尔搔了搔鼻尖儿,半尴不尬:“青大夫的医术确实厉害。” “梁小姐”沈归雁神色郑重,说道,“多谢你救了我,又帮我!” “举手之劳而已。” 沈归雁认真道:“你的举手之劳,与我来说,却是恩重如山。” “不必放在心上。”梁尔尔摆摆手,说道,“我听说,你要去洛京?” “是的。” “什么时候出发?” 沈归雁说:“本想昨日就走的,但是听说你病了,我不放心。” “我已经没事了。”梁尔尔说,“你可以安心上路了。” 《大家闺秀》中写过: 【沈归雁上京寻父,途中遇上一位可怜的妇人,她心中不忍,将手中金银赠与那位妇人,自己差点饿死……】 梁尔尔没想到,这个“差点饿死”,这辈子竟然让自己遇见了,她还阴差阳错把沈归雁带到了梁府。 梁尔尔喝了口茶,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帮人差点将自己饿死的人。 沈归雁此时一身男装,天庭饱满有神,双目亮黑明澈,精神奕奕又透几分英气,不会有人怀疑她是女子,只是觉得她是个长得较精致的男子。 可梁尔尔知道她上了妆,有多惊艳。 “沈公子,你只管安心上路吧。”梁尔尔举杯,说道,“我以茶代酒,为你践行。” 沈归雁举杯,道:“梁小姐的恩情,我会记在心中。” 两人碰杯。 就在此时,梁思思披着一袭翠粉风衣,倩然走过来。 “姐姐,沈公子。” 她走进两人所在的凉亭,看向沈归雁,微微施礼,“沈公子,那日我因丢了玉佩,急火攻心,说话失了分寸,请你勿要责怪。” “没事。”沈归雁站起身:“想必,那玉佩对二小姐很重要。” 梁思思颔首微笑:“沈公子理解就好。” 沈归雁也不知理解没,她看向梁尔尔,说:“梁小姐,你已为我践行,那,我在此告辞了。” 梁尔尔站起身:“沈公子慢走。” 沈归雁一挥手,情真意切:“若是有缘,我们再见!” 梁尔尔嘴角一僵,眯眼笑了笑。 不见,不见,这辈子都不见。 ………… ………… 沈归雁离开,梁尔尔也起身要走。 梁思思不动声色拦住她。 “姐姐,我听闻,你在收拾行李?” 梁尔尔停住脚步,回头看她,意味深长:“思思,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啊?” 梁思思佯装听不懂梁尔尔话中的深意,说道:“姐姐,你也要去洛京啊?” 梁尔尔一顿。 “也?”她挑起眉梢,“莫不是,你要去?” 第032章:游历 梁尔尔微微一顿。 “也?”她挑起眉梢,“莫不是,你要去?” 梁思思眉尖儿微挑,压下嘴角的笑意:“哎呀,既然我说漏了嘴,那就先告知姐姐吧。” “其实在宝明山驿站的时候,大公主给了我一道手谕……” 梁思思停顿一下,舔了舔嘴唇:“一道让我进京,陪公主读书的手谕。。” “哦?”梁尔尔挑了挑眉梢,不置可否。 梁思思继续说:“圣上御设的惠贞女学堂,开春之后就开始正是招收女学生,我承蒙大公主照拂,有了进去读书的资格。” 梁尔尔盯着梁思思,不语。 “姐姐,你不为我高兴吗?”梁思思问。 “高兴,很高兴。”梁尔尔一拍手,真情实意道,“思思,我是真的为你高兴!” 梁思思微微垂眼,说道:“我也为姐姐高兴,你收拾行李,不也是要去京城吗?” “谁告诉你,我要去京城的?” “你,你不去?” 这在梁思思看来,有些不可思议。 梁尔尔道:“你想多了,我确实是要出门,但是,不是去洛京。” “不是去京城?”梁思思上下打量着梁尔尔,“真的?” “千真万确。”梁尔尔道,“你还有事吗?” 梁思思道:“我想问一下,姐姐要去哪里?” “天下之大,山河之秀,随便看看。”梁尔尔回。 梁思思硬着头皮似得笑了笑:“是吗?” “我走了。”梁尔尔挥手离开。 “姐姐慢走。” 梁尔尔微微施礼,皱眉望着梁尔尔的背影。 “二小姐,你不用担心了,大小姐不去洛京。”春芽走上前,低声道。 “她说不去就不去吗?”梁思思冷冷道。 “您是说?” “江还之已经动身去京城了,梁尔尔会不跟过去?” “那样的话……”春芽忧虑,看向梁思思。 梁思思扬起下巴:“她就是跟去了,我也不怕!她有她外公,我还有大公主呢!” 春芽连忙附和:“说的是,您得大公主青睐,比她强之百倍!” 主仆两人虽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始终不踏实。 ………… ………… 元宵节过去了,团团圆圆的汤圆吃完了,也到了说分别的时候。 梁思思要去洛京读书,对于梁家来说,称称得上是光宗耀祖,只是梁尔尔就…… “尔尔,你真要去游历四方?”梁介甫跟在梁尔尔身后,不厌其烦,再再次询问。 “是啊。”梁尔尔道。 “你连马车都不能坐,怎么游历?” “我骑马。”梁尔尔说,“马儿慢慢悠悠地走的话,我不觉得头晕难受。” 梁介甫一甩袖:“你……你怎么铁了心的想去游历?” 梁尔尔道:“古人说的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这话是说给那些文人学子的,你一个姑娘家的,凑什么热闹?!”梁介甫语重心长,“尔尔,如果你觉得只读《女戒》,《女训》,《女论语》不足够,爹不是给你请了西席吗?” “爹,不是读书的问题,你看,我的性格根本没办法在一间小屋子心无旁骛地读书。”梁尔而一摊手,说,“我适合一边走一边看。” “你要看什么?” “看我不曾看过的山川美景啊。” “尔尔啊……” “爹,你就答应我吧。”梁尔尔扯着梁介甫的袖子,晃啊晃啊,“你不也同意思思去洛京女学堂读书了吗?” “那能一样吗?!”梁介甫沉下脸。 “一样的,都是离家。”梁尔尔说:“我会常常跟您书信保平安的。” “……”梁介甫不松口。 “我带着邹蓝呢。有他在,你还不放心啊?”梁尔尔又道。 梁介甫依旧不语。 “爹,你就答应吧……” 梁介甫撇过头去。 梁尔尔见撒娇没用,转而又道,“爹,您与其让我去洛京追求小侯爷,还不如让我出去散心呢。” “这……” “您非要我把原因说出来。”梁尔尔一甩袖子,嘟起嘴,使起性子来,“江还之不要我,我难道就要留在这个伤心地伤心?” 梁介甫叹口气。 “说到底还是小侯爷……”估计是想起梁思思以前为了追求江还之,做的那些疯狂事情了,梁介甫摆着手,“罢了罢了,我是管不了你了。” “这么说,爹答应啦?”梁尔尔拍手,“爹,你真好!” ………… ………… 正月十八,宜:入宅,纳采,求嗣,祭祀。 忌:斋醮,作灶,安床,安葬。 老黄历没提到出行的事情,那便当做是——不忌。 既然不忌出行,梁思思便要动身去洛京。 梁尔尔与梁介甫送梁思思出了梁府。 “爹,姐姐,天寒地冻,你们回去吧,莫要送了。”梁思思披着一件镶毛织锦斗篷,粉润的妆容娇俏玲珑,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灿亮,像是为未来充满了期望。 梁尔尔说:“你第一次出远门,爹舍不得,让他再送送吧。” 梁介甫叮嘱道:“思思,虽然你得大公主赏识,但到了洛京,还是去将军府安顿,比较稳妥。” “爹,我知道了。”梁思思道,“您不是已经帮我,给舅舅写信了吗?” “写了,写了好几封。” “劳爹操心了。”梁思思又跟梁介甫寒暄一番,然后上了马车。 梁家豪华的马车,拉着梁思思往京城方向走去。 梁思思望着远去的队伍,一阵恍惚,前世的时候,她自己就是这么,心怀憧憬去了京城,然后,被那群权贵嚼得渣都不剩…… 去吧,思思,看看最后,你到底能不能剩下点儿渣儿。 “爹,我们回去吧。”梁尔尔扶住梁介甫。 梁介甫回了神,依依不舍收回视线:“唉……” 梁尔尔扶梁介甫回房休息之后,起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春草追在她身后,问道:“大小姐,二小姐出发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梁尔尔道:“思思刚走,爹一定会不习惯,我先陪他几天。” 春草道:“还是大小姐孝顺!你看二小姐离开时的样子,分明是迫不及待的,一点没有不舍的样子。” 梁尔尔掐了掐眉心,说:“我怕是最不孝的女儿了。” “大小姐说什么呢!” 梁尔尔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 ………… 惊蛰之后,梁尔尔抖擞精神。 二月初一,宜出行。 梁尔尔骑上一匹好马,身边跟着邹蓝以及另外两个侍卫,再加上两个伺候的丫鬟,一行人慢慢哒哒出门了。 马儿走的很慢,相当慢。 邹蓝牵着马在前面走,梁尔尔骑在马上,晃晃悠悠,偶尔就要来上这么一句: “哎!哎!邹蓝,你慢点儿!慢点儿走!” 邹蓝走快了,马儿也跟着快,马上的梁尔尔就要犯晕。 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宝驹一匹,跑起来一日千里,此时被当做年老病衰的牛来用,也够委屈,大家伙时不时甩几下头,狠狠刨几下蹄子,估计是在对梁尔尔表示不满。 从朝阳东升走到乌金西坠,梁尔尔一行人还没走出邺城的边界。 夕照余光中,他们来到了一座小镇前。 梁尔尔跳下马,摸了摸使性子的大马儿,转头说道:“邹蓝,你带它跑一圈儿吧。” 邹蓝看她。 梁尔尔哭笑不得,说:“被我骑一天,可委屈坏它了。” 邹蓝点头,牵过缰绳,一跃上马。 “驾!” 白影驮着藏青,飞驰而去,宛若一道闪电。 梁尔尔看着已经远去的背影,伸了伸腰身,活动了一下手脚。 “大小姐,喝点水吧。”随行的春草递过来水囊。 梁尔尔接过,刚要仰头喝水。 “这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不远处,响起一道油腔滑调的声音,“看样子,是个有钱的啊,接济接济我们怎么样呀?” 第033章:杀人 梁尔尔回头,只见一个瘦高的男人,大冬天的摇着一把折扇,吊儿郎当走过来。 他穿着一身绸缎长衫,双目浑浊猥琐,眼下黢黑,顶着一张穷奢极欲的脸,身后跟着的四个仆从也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 “路过我的割鹿镇,不表示表示,我可不能你过去呢。”那人合了折扇,走到梁尔尔面前。 梁尔尔被酒臭味儿呛到,退了退,问:“你想要什么表示?” 那人扫了一眼梁尔尔众人,拿扇子一点马车,说道:“把这车货物留下吧……” 还没等梁尔尔开口,那人的目光又在梁尔尔以及她身后两个丫鬟身上游弋。 “把这两个小妞儿也给我留下吧。”他看着梁尔尔,酒气冲天,嫌弃道,“你脸上有疤,不好看。” “小,小姐……”春草吓得往梁尔尔身后躲避。 “登徒子!”一旁的侍卫梁实与梁邱,“噌”的抽出剑,双双挡在梁尔尔面前,直指那人。 却见那登徒子拿起扇子挡了挡,他那折扇不是普通折扇,而是精钢所制。 他全然没有将两个侍卫放在眼中:“就你们这三脚猫功夫,还敢拿剑指我?” 电光火石间,三人交手。 “你们都别帮忙!”登徒子以一敌二,一边对付梁家侍卫,一边命令自己的仆人。 梁尔尔看着眼前的场景,紧皱眉头。 梁邱跟梁实竟然不是这人的对手,明明是二对一,梁邱梁实脸色紧绷,全神贯注,但那人却显得游刃有余。 打了几个回合后…… 梁邱梁实被登徒子用折扇打中胸口,口吐鲜血,纷纷倒地! 那人犹觉不够,冲过去要下杀手。 “住手!”梁尔尔大吼一声。 登徒子闻言,收了功夫,一合折扇,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走到梁邱梁实身边,焦急道:“你们怎么样了?” 两个侍卫摇摇头,刚要说话,又是大口的鲜血涌出来,纷纷昏了过去。 “你们这三脚猫功夫也受过指点吧?”登徒子不屑扫了一眼梁家侍卫,“只是还没成气候。” 梁尔尔深吸口气,转头看那人:“你是谁?” 登徒子摇开折扇:“小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林耀宗是也!” “林耀宗?”梁尔尔只觉得这个名字很是耳熟,但是,偏偏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货物,马匹,我全都给你。”梁尔尔说,“你放过我们。” 林耀宗一笑:“还有那两个小妞呢。” 梁尔尔挡住春草春英:“有了这些钱,你什么样的女人买不来?” “可我就看上你身后的两个小妞了……”林耀宗说着,看向梁尔尔,目光放肆,“还别说,你这么一瞪我,怒目而嗔,我倒觉的,你也有几分姿色了。” 梁尔尔冷笑一声:“那真是承蒙过奖了。” 林耀宗一拍脑袋,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说:“我把你带走做个小妾,这些东西就当做你的嫁妆!这两个小丫鬟就做我的填房,你看好不好!?” 能容的我说不好吗?!梁尔尔咬了咬牙,扯出一抹笑容,说:“好,我答应你。” “那咱们走吧?!赶紧入洞房!”林耀宗急色,扯住梁尔尔。 “等一等!”梁尔尔面带微笑,说,“我可以跟你走,但是,要等一等。” “等什么?”林耀宗迫不及待。 “我还有一个小丫鬟,去不远处方便了,我要等她回来。” “还有个小丫鬟?” “对。” “好,那要等!必须等!” 梁尔尔抽出手腕,扶起昏迷的梁邱梁实,对身后战战兢兢的春草春英道:“照顾好他们俩。” “是,是……” 梁尔尔站起身,望着暮色沉沉的远方。 “你的小丫鬟长得怎么样?标志吗?”林耀宗搓了搓手掌。 “很标志。” “叫什么名字?” “邹蓝。” “邹蓝?”林耀宗摇开折扇,“好名字!” “是啊……”梁尔尔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暮霭氤氲中,飘扬来一抹白影,影上的藏青宛如劲松,愈来愈近。 “……” ………… ………… 邹蓝远远地看见了梁尔尔这边的状况,马儿还没跑到,他已经跃下马鞍,抽剑向林耀宗刺去! 林耀宗见状,反应也快,堪堪用折扇接住了邹蓝的携风带戾! “本以为这穷山恶水!没人能跟我交手呢!”林耀宗一把隔开邹蓝,他被震得后退几步,酒色沉沉的脸上显出几分狠厉“没想到来了个能打的!” 邹蓝分神,看了一眼梁尔尔。 林耀宗看清邹蓝的衣服,心中了然。 “这就是你说的小丫鬟啊?”林耀宗望着梁尔尔,舔了舔嘴角,“说谎可不好……可我喜欢!等我打败他,就把你带回家,好好疼爱……” 邹蓝攻了过来,招式凌厉。 梁尔尔退到后面,屏气凝神,观察着这场战斗。 几十招后,林耀宗的折扇被邹蓝一剑刺穿,左肩当场被刺穿! 他的仆人见状,纷纷冲上去。 邹护卫以一敌五! 林耀宗得以喘息,从战场上退下来,转头看向梁尔尔,双目泛起猩红。 “小妞儿……你的奴才很厉害啊……”他拖着血淋淋的臂膀,不知何时走到了梁尔尔身后。 “你!”梁尔尔脸色骤变,想欲躲开,但是身体迟钝。 林耀宗抬手,就要对梁尔尔动手。 “尔尔!”邹蓝冲过来! 眼看就要来不及。 “砰!”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橘黄色滚圆物件,正中林耀宗的脑袋! 林耀宗被打的一趔趄,头昏目转。 邹蓝踩着刹那的空隙,一脚踢向他心口! “噗!”林耀宗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你没事吧?”邹蓝将梁尔尔护在身后。 “没事。”梁尔尔惊魂未定。 “小二爷!小二爷!”林耀宗的仆从,连忙将林耀宗扶起来。 小二爷? 林耀宗? 割鹿镇? 割鹿镇地林小二爷?! 梁尔尔醍醐灌顶! “竟然是他?”她瞪大眼睛,看向昏迷不醒的林耀宗。 “没,没气了……”林耀宗的仆从周身一震,脸色苍白如纸。 梁尔尔闻言一顿。 “小二爷,没,没气了……”那仆从浑身哆嗦,抖如糠筛。 “你,你们杀了小二爷!” 第034章:分道 “你们!你们杀了小二爷!”仆人像是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尖叫。 梁尔尔看了一眼林耀宗的尸体,眉心狠狠一揪。 “邹蓝,此地不宜久,我们赶紧走。”她低声说道。 邹蓝望了一眼梁尔尔,二话不说,带上昏迷的梁邱梁实,快速离开。 “你们杀了我们小二爷!别想走!”林耀宗的仆人起身要拦。 邹蓝回头,扫了对方一眼。 那仆人身体一僵,双腿打颤,“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 ………… 离开割鹿镇,邹蓝看向梁尔尔,问:“你认识那人?” “认识。”梁尔尔重重掐了掐眉心。 《大家闺秀》中有写: 【林耀宗,兵部尚书林延忠的小儿子,洛京人称一声小二爷。】 【小二爷因在京城作恶,惹下是非,被林尚书扔到了乡野偏镇,一来避祸,二来为锻炼他,让他洗掉身上的纨绔。】 【林小二爷,是个有眼不识泰山的,招惹了绝对不能招惹的人。】 【那人动动手指,要了林小二爷的命……】 “他是谁?”邹蓝问。 “现在不是细说的时候。”梁尔尔说,“先帮梁邱梁实治伤。” ………… ………… 梁邱与梁实悠悠转醒的时,已经是半夜时分,天上星子稀稀疏疏,弃甲曳兵,眼前燃着的火堆,半死不活。 几人围着火堆取暖。杀了林耀宗,他们不能住割鹿镇,只能在野外将就一晚。 “大小姐,对不起,我们没保护好你。”两人颇有些垂头丧气。 梁尔尔摇摇头:“不用放在心上,你们本来就打不过他。” “可是……” 他们还是自责。 “好了。”梁尔尔一拍手,说道,“等天一亮,咱们就分道扬镳。” “什么?!”众人一惊,纷纷看她。 梁尔尔道:“从今天起,你们都自由了。” “大小姐我们要保护……”梁邱的话停住。 梁尔尔道:“我想过了,这次出来,我带着你们,又是丫鬟又是侍卫的,很惹眼!所以,往后你们就不用跟着我啦。有邹蓝一个人就行了。” “可是……大小姐,我们得伺候你呀。” “我能照顾我自己。”梁尔尔说,“这些行礼我都分好了,给你们做盘缠。你们想走也行,想回梁府也可以……但是!” 梁尔尔神色严肃下来:“但是,今天的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 侍卫丫鬟面面相觑。 “好了,就这么定了!”梁尔尔一锤定音! “是……” 天一亮,侍卫丫鬟拿个行礼,跟梁尔尔邹蓝挥手告别。 “……” “走吧。”梁尔尔活动了一下胳膊,冲身旁站着地邹蓝说,“咱们找个镇子,去客栈好好休息一下。” 邹蓝点点头,问她:“那人究竟是谁?” 梁尔尔将自己知道的,半分不留地说出来,又补充道:“林耀宗其实还有一重身份,他还是二皇子萧景徹的妻舅。” “……” “我们杀了他,不仅得罪了林尚书,还得罪了二皇子。”梁尔尔一摊手,“所以,不跑不行。” 邹蓝问:“他前世的结局是什么?” “他……他得罪了世上最不应该得罪的人——萧见楚!”梁尔尔做了一个抹脖子地动作,道,“被萧见楚杀了!” “……” 梁尔尔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这么说来,我倒是帮萧见楚的忙了。避免了他这辈子直接跟二皇子交恶。” 邹蓝道:“我想,他不会谢你。” “谁稀罕他谢啊!”梁尔尔撇嘴,“我这辈子,都不想跟姓萧的打交道!” “恩……”邹蓝有些心不在焉。 “你在想什么?”梁尔尔凑过去盯着他。 “在想,那个救你的人。” “救我?”梁尔尔眨眼。 邹蓝道:“林耀宗想挟持你的时候,有人冲他掷了暗器。” “……” 梁尔尔一歪头,记忆模模糊糊。 “就是这个。”邹蓝将暗器拿出来。 梁尔尔一看,张大嘴巴:“橘,橘子?!” “恩。”邹护卫郑重其事。 “……” “谁投的?”梁尔尔问。 邹蓝摇头。 梁尔尔一歪头,梁邱,梁实不可能,春草春英也不可能,林耀宗的仆人就更不可能。 这么说…… 梁尔尔眉心一皱,看了看身后。 “没人跟踪。”邹蓝说,顿了顿,“或者……他离得比较远。” 梁尔尔手一挥:“不管怎么说,扔橘子的这个人,算是帮了我。” “且走且看吧。”她道,“若是那人好意帮我,就交个朋友,若是她居心叵测……除掉就是!” “恩。” “那咱们走吧!” 梁尔尔骑上马。 一车行礼都给了侍卫丫鬟,梁尔尔就留了一匹马跟一个人。 “邹蓝,你走慢些,马儿太快了,我头晕。” “好。” ………… …………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梁尔尔跟邹蓝,两人一马,就这么慢悠悠走了一个月,从凛冬严寒走到春暖花开,莺飞草长。 那个出手帮过他们的人再也没出现,梁尔尔也就将这件事暂时扔在脑后。 “土香镇……” 这日正午,两人来到一座小镇前。 梁尔尔仰头,看着眼前的冲天式琉璃牌楼。 “走了整整一天,终于看见能落脚的地方了。”梁尔尔笑盈盈跳下马,“土香镇,是个好名字!土都是香的,那饭菜一定更香!” 邹护卫牵住马儿,不置可否。 “走吧,今天还是我请客,大吃一顿去!” “……” 邹蓝跟在梁尔尔身后,走进土香镇。 土香镇的牌楼是少见的琉璃类,绿黄色的琉璃砖嵌砌壁面,远看气派壮观,近观精致鲜亮。 但是,这个镇子却不及牌楼的半分威风,虽说称“镇”,但是,更像是一个小小村落。 “这里,怎么跟我想的不太一样?”梁尔尔走在街上,不由左右打量。 “你觉没觉得……”梁尔尔小声说,“这里的人,都有些无精打采的?” 邹蓝微微颔首。 两人来到一家客栈前。 不似之前住过的的其它客栈,还没进门,就有店小二吆喝着,热情迎客。 这家店只有一个老板,头趴在柜台上,见到两人,没精打采的,撩起眼皮子。 第035章:魔菇 “清明节刚过,还没到时间呢……”那掌柜的看着两人,眼神就像是一滩浑浊的死水。 梁尔尔眨眨眼,不知他在说什么。 “你们怎么提前来了?”他又问。 “……” “你在说什么?”梁尔尔一歪头。 “你们不是收赭蕈的商人?” “赭蕈?”梁尔尔道,“那是什么东西?” 掌柜的顿了顿,说道:“你们是谁?” “就是路过这里的。”梁尔尔一摊手。 “哦……”那掌管含含糊糊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梁尔尔走到那掌柜的面前,放下银子,说道:“两人一马,给我两间上房。” 掌柜扫了一眼银子,神情恹恹,说:“楼上有房间,上去左转,第一间跟第二间。” 梁尔尔左右看了看,想找一找店小二,结果,这家半旧的客栈里,似乎只有眼前这么一个喘气儿的。 “能帮我把马喂了么?”梁尔尔问。 那掌柜说:“好……稍等。” “有吃的没?”梁尔尔在大堂坐下。 “有……” 梁尔尔张口,随便点了几道菜。 掌管的摆摆手,说:“抱歉,客官,本店只有面条。” “什么?” “因为,我只会煮面条……” “你来做饭呀?”梁尔尔诧异,问道,“厨子呢?” “我就是厨子。” “……” 梁尔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了看邹蓝。 邹蓝说道:“镇上就这一家客栈。” “……” 一旁的那掌柜点头:“恩,就这一家店,店里就我一个人……” 梁尔尔眨眨眼,心道,这倒是稀奇。 稀奇的镇子,稀奇的人。 “小路子,一碗阳春面。”此时,一位驼背老人踩着夕阳余晖,走进了客栈。 “知道了。”那掌柜应了一声,往厨房去了。 驼背的老者看见梁尔尔跟邹蓝,微微吃惊。 “你们是来收赭蕈的?”他坐在两人旁边的桌子。 梁尔尔道:“赭蕈?那到底是什么?你们这里的特产吗?” 老者问:“你们不是收赭蕈的商人?” “不是。”梁尔尔好奇道,“老人家,那个赭蕈,到底是什么啊?” “一种蘑菇。”老者说道。 “蘑菇?” “好吃吗?”梁尔尔问。 “不能吃的。”老者叮嘱梁尔尔,说,“记得,若是你见到了,万万不能吃,要中毒的。” “哦……”梁尔尔点头,又道,“不能吃,用来做什么?” 老者道:“用来卖钱。” “卖钱?” 老者颔首,缓缓说道:“至于那些商人,收了赭蕈做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 “这样啊……”梁尔尔似懂非懂,心道,估计是当做以毒攻毒的药材之类了。 “小姑娘啊,你知道我们这里为什么叫土香镇吗”那老者不似掌管的没精打采,他是个健谈的。 “就是因为,只有我们的这里的土,才能长出赭蕈。” “这样啊……”梁尔尔点点头,看了看一旁的邹蓝。 她对这个赭蕈倒是有些好奇了。 ………… ………… 三人用完晚饭,天色已经微暗,老者跟梁尔尔挥手告别。 梁尔尔挥手,看着驼背老者远去:“老人家,还挺健谈的……” 邹蓝微不可见地,轻轻点头。 梁尔尔伸了伸腰,说道:“走了一天,累了,我要好好休息一……” 话没说完,梁尔尔顿住了,直直地看着外面。 只见客栈外面,一行人扛着锄头,背着篓子,往一个方向走去,很像是要日出而作,但是……现在是日落而息的时间啊。 “现在,怎么热闹起来了?”梁尔尔回头,看那个依旧无精打采的掌管的。 “哦……”掌管的扫都不扫外面,说道,“他们上山采赭蕈了。” “现在?”梁尔尔看了看越来越暗的天色。 “恩。”掌管的用鼻腔哼一声,道:“赭蕈必须在黑夜里采。” 梁尔尔看向邹蓝。 “走!”她道,“我们跟过去看看。” “你不累了?” “累啊!”梁尔尔双眼却放着光,像是孩童看到了心仪的小玩意儿,“可是,我还没见过,需要在黑夜采的蘑菇呢!” ………… ………… 梁尔尔带着邹蓝,跟在一行人人的身后,走到土香镇的山上。 自从进了山,梁尔尔一直在吸鼻子。 “怎么了?”邹蓝问。 “这个味道……”梁尔尔揉了揉鼻子,“这个气味儿,有些奇怪……” 邹蓝看她。 梁尔尔说的气味,是一种淡淡的香,像是草木香夹着淡淡的胭脂味儿。 梁尔尔纳闷:“我总觉得这个气味很熟悉,但是……又说不上来。在哪里闻过。” “是前世吗?”邹蓝问。 “好像是……”梁尔尔似是而非,“又好像不是。” “是这个发出的气味吗?”邹蓝顺手采了一只“小伞”递给梁尔尔。 梁尔尔接过,借着月光打量。 这个大概就是老者说的“赭蕈”了。梁尔尔也终于明白,它为什么叫“赭蕈”了,因为这颗伶仃细弱的蘑菇,是赭色的,在月光下,泛着微微的红,似少女脸上的红晕。 梁尔尔嗅了嗅手中的赭蕈。 “对!就是这个味道!”她激动地差点把赭蕈捏碎,“很熟悉!特别熟悉!我绝对闻过!” 但是,又想不起来…… “他们都在采这种蘑菇呢。”梁尔尔看看不远处忙活的众人,又低头闻了闻,可还是嗅不出了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 “啊!啊!” 人群众,忽然穿出一声凄厉地惨叫! “怎么了?!” 梁尔尔丢了赭蕈,跑过去。 月色清冷明澈,只见一个人在一片红色中翻滚。 那片红色,便是成片的赭蕈。 只有一颗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但是成片的葛蕈,在月光下,竟是妖冶的红色,像是染血的绸缎。 此时,在赭蕈上翻滚挣扎的人,露出了正面。 梁尔尔一惊,竟然是之前在客栈遇到的健谈的老人家! “你没事吧!?”梁尔尔附身,就要去扶他! 邹蓝却拉住她的手臂。 梁尔尔一顿,这才惊觉出不对劲儿。 周遭围观的人,不只她跟邹蓝,但是其他人却一动不动,一脸麻木的看着赭蕈丛中挣扎的老者。 第036章:神仆 月色下的土香山,凝静冷漠,山上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正色,树影沉沉,浓黑缄默,成片成片的赭蕈,娇娆妖调,似是新娘的红盖头被践踏在泥土上。 一众村民们,站在“红盖头”边缘,神色麻木,看着红丛中惨叫的老者。 老人家的惨叫惊得梁尔尔回了神。 她急步上前,俯身,将人扶起来:“你没事吧?” “红的……红的………山神……是我!是我!”老者双瞳涣散,手舞足蹈,忽的又推搡起梁尔尔,“不要选我!不要选我!不,不是我……不是我……不!不对!选我!选我……” 梁尔尔不明白老者在胡言乱语什么,问那些村民:“你们之中,又懂医术的吗?” 一个身材削瘦的男人站了出来,病殃殃的,有些驼背。 “你们是谁?”他看看梁尔尔又打量打量邹蓝。 “我们是路过的客人!”梁尔尔安抚着老人家,“这里有大夫吗!?老人家需要大夫!” “看大夫没用的。”那人回道。 “你,你什么意思?” “这是山神选中六叔公了。” “什么?”梁尔尔更是一头雾水。 “他要给山神当神仆了……” “什么山神?什么神仆?”梁尔尔看着一众围观的人,“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现在他需要大夫!” 说着,看向邹蓝:“你带老人家下山!我记得镇上有医馆!” 邹蓝点头,将那老者抱起来。 运起轻功,小山去了。 梁尔尔紧跟其后。 “山神选中六叔公,是六叔公的福分……” 身后又传来那人的话。 梁尔尔充耳不闻。 ………… ………… 山下的医馆,紧闭大门。梁尔尔拍的手都红了,才终于将里面的大夫喊起来。 “来了……来了……别敲了!叫魂呐!”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人,拉开门,一脸的不耐烦。 梁尔尔见到对方的样子,微微一怔。 “扰人清梦!”山羊胡看梁尔尔,“怎么了!” 梁尔尔甩了甩头,连忙道:“大夫!你救救他。” “救什么?”那山羊胡大夫扫了一眼邹蓝怀中的老人家,说,“他这是被山神选中了,是他的福气。” “你说什么呢?”梁尔尔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们又是谁啊?”山羊胡打量梁尔尔跟邹蓝,脸色忽然有些些许戒备。 梁尔尔一指那老者:“你是大夫吗!?他分明是中了毒!” “胡说八道!”那山羊脸一沉,说道,“你们到底是谁?!” “你……”梁尔尔正待说什么。 “爹!”一个矮瘦的男人哭喊着,冲进了医馆中,他一阵风似得,夺走了邹蓝手中的老者,哭喊道,“爹!爹!” 梁尔尔跟邹蓝看他。 “你们!你们抢了我爹!”那矮瘦男人恨恨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张了张嘴:“你爹中毒……” “放屁!”那男人表情狰狞,“我爹他老人家,是要做山神的神仆了!” “这……”梁尔尔张了张嘴。 那矮瘦男人狠狠瞪了梁尔尔一眼,背起来老者。 “爹,我这就带您回去……” 梁尔尔站在原地,讷讷地看着老者被背走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梁尔尔回到客栈,追问那掌管的。 掌管的听了梁尔尔的话,神色淡淡,给她倒了杯茶,长长地叹口气。 “六叔公他……也被山神选中了?”掌管的说道。 梁尔尔问:“那个山神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我们这里的习俗。”掌管的有气无力,慢吞吞,说道,“山神世代保佑着土香镇……但是,他也是要回报的。如果,谁上山采赭蕈发了疯,那是就是山神要收谁做他的神仆,跟他一起看护土香镇……” 梁尔尔看看邹蓝,接着听掌管的道。 “按照你所说的,今晚,应该是山神收走了六叔公的两魂四魂,明天,三叔公的儿子会把只剩下一魂三魄的六叔公背到山上,然后埋了。” “埋了?”梁尔尔眉心一跳,“活埋?!” “对。” “他是中毒!”梁尔尔拍桌。 “不,是被山神选中了……” “你,你们的镇子真是……”梁尔尔瞪那掌柜的。 掌柜的神色恹恹,看不出任何的愁绪感伤。 他站起身,说道:“客官,你们最好别插手这件事,现在正是采赭蕈的时候,若是挡了大家的财路,你们恐怕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了。” “……” 梁尔尔闻言,转头,看了看邹蓝。 邹蓝意会,微微颔首。 “好吧,我知道了。”梁尔尔站起身,噙起一抹笑,“谢谢了,掌管的。” ………… ………… 梁尔尔的客房中。 梁大小姐双手环胸,来回踱步。 “先休息一下吧。”一旁的邹护卫估计看的头晕,说,“这件事,明天我来做。”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梁尔尔挑眉。 邹蓝道:“把被活埋的人,挖出来。” “……” 梁尔尔笑笑:“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休息吧。”邹蓝说。 “我睡不着。”梁尔尔掐了掐眉心。 “等一下。” 邹蓝说完,出去了,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往桌上的香炉中加了些东西。 “这是安神香。”邹蓝说道,“好好休息吧。” 游丝袅袅,淡香勾了勾梁尔尔的鼻尖儿。 邹蓝盖好香炉,转身要走。 倏然! 梁尔尔一把攥着了他的手腕! 邹蓝一顿,转头看她。 “我知道了!”梁尔尔瞪着双眼,直直看着额邹蓝,“我知道我对赭蕈的气味,为什么这么熟悉了!” 邹蓝望着她。 梁尔尔舔了舔嘴唇:“是,是岚幽……” “岚幽?那是什么?” “一种杀人于无形的熏香,害人不浅的玩意儿!” “……” “邹蓝,我好像知道,这里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奇怪了!”梁尔尔紧紧攥着邹蓝的手腕,一字一顿,“我们现在,马上去找那个大夫!” “你前世认识他?” “不,我前世只是见过一个跟他有三四分相似的人,姓宋!” 第037章:恶心 土香镇的大夫被邹蓝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塞住嘴。 梁尔尔环视四周,打量着这家医馆。 说是医馆,着实简陋了些,药材种类不仅少的可怜,有的药柜抽屉甚至还是空。 “呜呜呜!”大夫蠕动着哼叫。 梁尔尔转过头,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 旁侧的烛火战战兢兢,烛光闪躲着,映在梁尔尔脸上,半明半暗,有些阴森,她俯下身,凉丝丝开口:“我这就放开你,但是……如果你敢喊叫,我马上割断你的喉咙。” “呜呜呜!”那大夫忙不迭地点头。 梁尔尔扯掉他嘴上的碎布。 “你,你们要干什么?”大夫舔着嘴唇,往后缩,“要,要钱的话,钱在药匣子里……” “我们不要钱。”梁尔尔说,“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你要问什么?” 梁尔尔道:“你是谁?” “我……我是镇上的神医啊……” “神医?”梁尔尔冷笑一声,“这个世上,当着起这两个字的,只有那个姓青的。” “说!你究竟是谁!” “我……我……”大夫狠狠吞咽着,“我叫宋有德。” “果然……”梁尔尔目光瞬间冷下来,沉声问道,“宋有行是你什么人?” 宋有德一颤:“你认识我大哥?!” 梁尔尔没回答他:“我再问你,六叔公是不是中毒了!” “他是被山神……” 梁尔尔眼睛一眯,冲一旁的邹蓝努努下巴。 邹蓝面无表情,抽出剑来。 “别!别!别!我说!我说!”宋有德缩啊缩,紧紧盯着邹蓝手中的剑,“对!他是中毒了!” 梁尔尔摆手,制止住邹蓝,接着道,“是赭蕈的毒,对吧?” 宋有德又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不只是六叔公,这个镇子的人,多多少少都中了赭蕈毒,是不是?所以他们才会无精打采,精神萎靡。” 宋有德盯着梁尔尔,又是惊恐又是疑惑,又是瑟缩又是好奇。 “你……你究竟就是谁?”他小心翼翼地问。 梁尔尔冷冷道:“我说了,是我在问你!” “……” “为什么要活埋六叔公?” 宋有德闪闪躲躲,张了张嘴:“山,山神……” “若是你再敢扯什么山神,我现在就割掉你一只耳朵!” “我不说了!我说实话!” 宋有德咽了咽唾沫:“赭蕈的生长,需,需要养料……它最好的养料就是尸体……中了赭蕈毒的尸体……” 梁尔尔闻言沉默。 “……” 久久,她才开口:“你背后的人是谁,谁在收购赭蕈?” 宋有德额角冷汗涔涔。 “说!”梁尔尔低吼。 宋有德身体一抖,缩着肩膀,说道:“事已至此,我,我也不怕告诉你了……我的主子,是当今楚王爷!” 梁尔尔闻言,眉心一皱:“萧见楚?” “不错!”说到楚王爷,宋有德有了些底气,“你要是不想被楚王府盯上,就最好放了我!” 梁尔尔自言自语:“怎么会是萧见楚……” “就是楚王爷!”宋有德口气硬气了起来,“你也知道我们王爷的厉害!还不赶紧把我放了。” 梁尔尔不为所动:“他派你来做什么?” “救这里的人。”宋有德越来越有底气,“如果不是我的药,这里的人,早就死光了!” 梁尔尔横他一眼:“你们会有这么好心?!” 宋有德顿时像是被戳破了的面团,本要挺直的胸脯,瞬间缩了下去。 “顺,顺便也挣些钱……” “挣钱?”梁尔尔微微一顿,心念电转,随即了然。 “土香镇的百姓,真是被你们利用了个彻底!”梁尔尔说着,一脚踩下去,正中宋有德的脸! “真恶心!”她道。 ………… ………… “真开心!” 梁思思轻轻拍拍手,捂着嘴,笑地矜持:“思思谢过瑞王殿下赏礼。” “梁小姐喜欢就好。”萧景徹身边的管事太监,一甩拂尘,尖细的调调山道十八弯。 “我们殿下邀小姐明日踏春,您可别误了时辰。” 梁思思笑盈盈回道:“公公请放心,思思明日一定准时,赴君之约。” “那咱家就告辞了。”管事太监一甩拂尘,款款远去。 “公公慢走……” “小姐,太好了!”春芽望着远去的管事太监背影,又看向梁思思,由衷地开心。 “二殿下对您一往情深呢!” 梁思思收了视线,脸上的笑意稍减,叹口气:“可惜……他有王妃了。” “做二殿下的侧侍也很好啊。”春芽说道,“那可是当朝二皇子!皇子呢!” “现在是皇子不假……”梁思思垂下眉梢,轻声道,“若是,将来他输给肃王殿下呢?” “小姐,您是说……大皇子?” “那宝座上,只能坐一人。”梁思思道,“大皇子与二皇子,将来必要一争高下,若是二皇子赢了,我做他的侧室,倒也不错……可,若是他输了呢?” 春芽咽咽口水,她一个小丫鬟可没有想的那么长远。 “那,那您还答应二殿下去踏青?” 梁思思道:“陪他踏青,不代表要做他瑞王府的人啊。” “啊?”春芽显然不懂。 梁思思看她一眼,也没解释,转身回自己院子去了。 春芽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可还是没想通。 梁思思已经走远了。 “小姐,您等等我啊!等等我!”春芽索性不想了,连忙追上去。 刚跑了几步,被一道声音呵斥住了。 “行端走正!跑什么跑!” 春芽一缩肩膀,停住了。 “这里是将军府,不是你们邺城那小门小户!”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拉着脸,走到春芽面前。 “赵姑姑,怎么了?”梁思思听见动静,折返回来。 “梁二小姐,我在帮你教导丫鬟!”那赵姑姑扫了一眼梁思思,仰着下巴,背书似的说道:“老爷跟夫人都喜静,我们将军府,还没有哪个丫鬟奴才敢这般喧闹的!” 梁思思闻言,看了看春芽,嘴角挤出一个温顺的笑容:“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训她的。” “我怕您没时间!您明早不是要陪二皇子踏青吗?”赵姑姑冷笑一声,招手唤来家丁,道,“梁二小姐,还是让我我来帮您吧!” “小,小姐……”春芽潸然,求救地看着梁思思。 “赵姑姑……”梁思思欲开口。 “把人带走!”那赵姑姑毫不客气,一摆手,将春芽拖了下去。 第038章:实情 天已破晓,晨光却闷在东山,迟迟不露面,天色亮了,可不见光。 土香镇,六叔公的家门口,一早就围了一群百姓,里三层,外三层。 这座砖破瓦旧的逼仄小院落,从没有引来过这么多的目光。即便是人生头等的红白喜事,六叔公门口也没围聚这么多的父老百姓。 六叔公的儿子在纷纷瞩目中,将自己的爹慢慢地背出院门,走上街道。 一夜过去,六叔公苍老了许多,本来黑白掺半的头发,一夜成雪。老人家神智不清,嘴巴被一块长长的大红布死死勒住,他“呜呜”叫着,唾液黏湿了衣领。 这是土香镇的老规矩,山神的神使是不能说话的。六叔公的儿子需要背着他上山,期间绝对不能回头,要一直走,一直走,走土香山上。 然后,将六叔公埋进土中。 六叔公的儿子本就矮瘦,背着六叔公,显是摇摇欲坠。可这种事,必须是血肉相连的亲人来,其他人不能插手,不能帮忙,只能默默跟在他身后…… 万众瞩目中,儿子背着六叔公,一步一步,走啊走啊……眼看就要走到土香山山脚。 “火,火!”有人大喊一声,“着火了!” 只见,土香山脚黑烟滚滚,直冲云霄,卷的天空灰头土脸,脸色沉沉。 “快救火!快救火!” “可不能烧到赭蕈!” “去打水!救火!” “赶紧救火!” “……” “去打水!” 一向有气无力无精打采的土香镇民,露出了焦急万分的表情,纷纷冲到距离土香山最近的那口井。 结果…… 那口水井,被盖上了一大块石磨盘,宋大夫还站在那大厚磨盘上。 “宋神医,您快让开,让我们赶紧救火!”镇民火急火燎催着。 “是啊!宋神医,您快起来!让我们打水灭火!” 宋有德低头不语。 “宋神医,您快让开!不然赭蕈可就被烧坏了!” “宋神医!” 几个镇民去拉宋有德。 “我……” 宋有德抬起头,面色纠结地看了着不远处。 “宋神医!您快让开啊!大家伙等着用水呢!” “我……我不能让。”宋有德咽了咽口水。 “您说什么?” “我要是离开这里,我,我就……”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又冲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镇民被山脚的大火,烧的抓心挠肺。 “您快让开吧!” “我说了,不能……” “宋神医,您到底怎么了!” 宋有德张了张嘴,脸拧成一团,支支吾吾。 忽然,一块飞蝗石正中宋有德,速度太快,镇民又担心大火,并没注意到。 宋有德捂着头,咬牙,恨恨道,“我知道了!我说!” “宋神医?” 宋有德深吸一口气:“赭蕈,烧……烧就烧了吧!” “宋大夫!您说什么呢!”镇民跳脚,“那是我们的命根子啊!” “对啊!我们指着赭蕈挣钱呢!” “赭蕈怎么能烧!宋大夫,您没病吧!” “……” “我……”宋有德吞吞吐吐。 “砰!” 这时,第二颗飞蝗石再次打中他。 宋有德捂着脑袋,余光一扫,这次,那人手中拿着的,不是之前两次的飞蝗石,而是明晃晃的飞镖。 宋有德一闭眼:“这些赭蕈有毒!” “什么?” “宋,宋神医?” “赭蕈有毒!”宋有德豁出去了,闭着眼,喊道,“你们镇上的人!其实都中毒了!” “您在说什么啊?”镇民纷纷盯着宋有德。 宋有德口干舌燥:“我说的,都,都是实话。赭蕈有毒,你们长期采摘赭蕈,早就中毒了……” “宋神医,您……到底怎么了?” “对啊……您在说什么?” 镇民显然不信,议论声嗡嗡炸开。 “宋神医,您为什么要断我们财路啊?”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宋有德战战兢兢看了一眼不远处,他就像是被人捏在手中的虫子,叫他怎么叫,他必须怎么叫。 “那些都是骗人的……”宋有德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什么骗人!我看你在骗人!”有镇民高声喊道,“快让开!让我们打水!” “对!让我们救火!” “他就是想断我们财路!” “宋大夫疯了!” “对!宋大夫疯了!” “疯了!” 不知是谁,冲着宋有德砸起了东西,山脚下最不缺的,就是石块。人又是最从众的了,有一就有二,所以,劈头盖脸的石块冲着宋有德砸过去。 “让开,让我们救赭蕈!” “让开!” “让开!疯子!” “你们才是疯子!”宋有德忍无可忍。 这些贱民也敢骑在他头上了?! 他攥着拳头,吼道:“你们不仅是疯子,还是蒙在圈子的猪!” 镇民纷纷一顿。 “我断了你们的财路?”宋有德大笑一声,“你们的财路在哪里?这些年,你们挣的钱呢?” “我,我们……”镇民纷纷被问住。 “除了一个像样的牌楼,你们还剩什么?”宋有德道,“吃上山珍海味了吗?穿到绫罗绸缎了吗?” “……” “我们,我们的钱都找你,拿,拿药了……”一个镇民讷讷道。 宋有德不屑道:“因为,你们都中了毒!” 镇民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 宋有德看了一眼不远处,破罐子破摔似的,看着镇民,懒得伪装掩饰了。 “我和那群收赭蕈的商人一伙的,我们的主子派我们过来,你们从我主子那里得到的,卖赭蕈的钱,最后又买了解赭蕈毒的药……” “……” 宋有德盯着全部愣住的镇民,又道:“根本没有山神也没有神使,你们终年采摘赭蕈,毒素堆积,老了就会像六叔公,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不,不可能……” “你在骗我们。” “我骗你的时候,你们喊我神医,我现在实话实话了,你们又觉得我在骗你们……”宋有德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打量着不远处。 直到,那边给了点头的指示。 宋有德跳下磨盘。 就在镇民处在震惊时,他运起轻功,三下五除二,逃走了。 “站住!站住!”有镇民反应了过来。 可宋有德已经跑远了。 镇民们受的冲击太大,似在惊涛骇浪中席卷,脑子昏沉迟钝,一时间不知道是要去追宋有德报仇,还是要去打水灭火,还是要怎么样…… 第039章:四雕 土香山的大火从山脚一直烧到山腰,烧的这座长满赭蕈的大山,哀哀嚎叫。 纵火之人骑在马背上,仰头,安静地看着冲天的火光黑烟。 不远处冲来一人,仔细一瞧,是宋有德。 宋有德从镇民那边逃到这边,冲到梁尔尔面前,气急败坏,伸出手,喊道:“我都按照你们说的做了!把解药拿来!” 梁尔尔转头看他,从马背上跳下来,不疾不徐。 “你答应给我解药的!”宋有德咬牙切齿,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太放肆,“解,解药呢!” 梁尔尔冲邹蓝努了努下巴。 邹蓝将解药扔过去。 宋有德连忙吞下解药,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你们究竟是谁!”他往后退去,警惕地与邹蓝拉开距离。 梁尔尔背着手,不紧不慢:“我们是谁?我们才是楚王爷的人。” 宋有德瞪直双目:“你,你们……” 梁尔尔一笑:“怎么?自家人不认自家人啊?” “……” 宋有德又往后退了退,说不出话来。 梁尔尔逼近:“话说,既然你我都是王爷的人,信物呢?给我看看。” “信物?”宋有德一怔。 “是啊,我们自己人都有信物。”梁尔尔一伸手,“你的呢,拿出来我看看。” 宋有德双目虚晃:“我,我忘了带!” 梁尔尔嘴角微挑:“是忘了带,还是没有啊?” “我真的忘了!” “真的?” “千真万确!” 梁尔尔盯着他:“宋有德,你不是楚王爷的人吧?” 宋有德浑身一僵,瞪大眼睛看梁尔尔。 梁尔尔气定神闲。 宋有德不动声色地后退,与邹蓝继续拉开距离。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楚王府的人?” “我就是知道。”梁尔尔耸耸肩,“不过,你是不是楚王府的人,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你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 宋有德闻言,上下扫梁尔尔一眼,心中恨恨,最好是不让他见到!不然…… “动手吧。”梁尔尔一摆手。 “什么!?”宋有德一惊。 邹蓝抽出剑,寒光一闪。 宋有德想要逃走,却根本不是邹蓝的对手。 梁尔尔慢条斯理,说道:“这样,你就永远见不着我了……”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宋有德在地上打滚儿惨叫,手捂双眼,指缝流出血污。 邹蓝面无表情,收剑回鞘。 梁尔尔翻身上马,看着宋有德,说道:“你作恶多端,今日我要你一双眼睛。若是你再做恶事,被我遇见了,我要的,可不就只是一双眼睛了。” “……” “走了。”梁尔尔理了理鬓发, 邹蓝牵起马。 马蹄悠悠,两人离了土香镇,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 ………… 山路漫漫,邹蓝牵着马,梁尔尔骑在马上,把玩着一把狗尾巴草。 “做的很好。”邹蓝说道。 梁尔尔从狗尾巴草中,抬起头,问:“哪里很好?” 邹蓝回道:“一箭三雕。” 梁尔尔挑了挑眉梢。 “是四雕。” 邹蓝扭头看她。 梁尔尔心情很好,一边摆弄着手中的狗尾草,一边解释。 “第一雕,杜绝了土香镇那群人再受毒害。” “第二雕,惩治了宋有德。” “第三雕,我们能干干净净地脱身,土香镇的百姓不会记得我们,至于宋有德,即使再见,他也认不出我们。” “至于第四雕……”梁尔尔吐吐舌头,笑了笑“就可怜萧见楚背锅了,若是宋有德将来想报仇,估计会冲着他那边去。” “不过,萧见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宋有德这只小蚂蚁在他那里也不够看。” “你是怎么知道,宋有德的主子不是萧见楚?”邹蓝疑问。 “因为,根本没有楚王府信物这一说,那是我诈宋有德的。”梁尔尔笑了笑。 “还有啊,这次的事不像萧见楚的行事风格。”梁尔尔啧啧嘴,继续道,“若这次的幕后主使真是楚王府的人,我们不会这么轻易得手。” “还有最后一点!萧见楚不贪财,他不会刻意再安排一个大夫,将镇民的钱再榨干。” 梁尔尔满意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狗尾巴:“总之,萧见楚绝对不是宋有德背后的主子。” 邹蓝微微颔首。 “好了!”梁尔尔将捣鼓了半天的狗尾巴递给邹蓝看。 邹蓝一顿。 “像不像?”梁尔尔笑眯眯问道:“我编的,像不像兔子?” 邹护卫眨眨眼,盯着眼前用狗尾巴草编成的“物件”。 “像吗?”梁尔尔堵上去,问。 “耳朵……挺像的。” “只有耳朵?” 邹蓝指了指:“尾巴也有些像。” “那是脑袋。” “可耳朵怎么长在……” “那是兔子前面的两条腿儿,不是耳朵。” “……” ………… ………… 梁尔尔那边在跟狗尾巴“置气”,她不信自己编不出像样的“小兔子”。 梁思思这边,抱着一只活生生的小兔子,站在二殿下萧景徹面前,娇羞莞尔:“我替小兔子,谢谢瑞王殿下不杀之恩。” 萧景徹望着梁思思,表情很满意。 “本王原想与你踏青赏春,谁知跑出这么一莽撞小畜生。不过,既然你喜欢,便养着吧。” 梁思思欠身行礼:“谢谢瑞王殿下。” 端庄有礼却又不失可爱娇俏,重点是长得秀色可餐。 萧景徹看着眼前的梁思思,嘴角擒着笑意。 二皇子相当满意。 “走吧。”萧景徹牵起梁思思一只小手,他不觉自己孟浪,嘴角挑起,说道,“前面春色更盛,本王带你去瞧瞧。” 梁思思微微缩了一下,显出不知所措的娇羞来,她似乎想是要抽回手,可又不敢,为难又害羞。 “怎么了?”萧景徹握着她的手。 梁思思缓缓低下头去,软声细语如河畔新柳。 “无事,二殿下,您慢些走……” ………… ………… “邹蓝,你走慢点儿!” 梁尔尔暂时放下手中的狗尾巴草,捏了捏鼻梁。 日上中天,春色带暖,她身上披着的兰纹斗篷,有些闷热。 梁尔尔解开斗篷,说道:“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喝点儿水。” 邹蓝极目四望,轻轻点头。 ………… ………… “瑞王殿下,前面有个凉亭呢。”梁思思轻轻扯了扯萧景徹的袖子。 萧景徹嘴角带笑:“好,走的也累了,咱们去里面歇歇脚。” “好……”梁思思乖顺一笑,“都听瑞王殿下的。” 第040章:混账 春养万物,雨生百谷,谷雨时节,春雨最是贵如油。 梁尔尔仰头看看西山暗抑凝红的暮色,老天爷正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谷雨阴沉沉,立夏雨淋……阿……阿嚏!淋……”梁尔尔骑在马上,揉了揉鼻子,伸手裹了裹身上的兰纹斗篷,“我这风寒,什么时候才能好?鼻子闻不见味儿,嘴里也尝不出味儿,真难受……” “我说了,不让你解斗篷。”邹蓝牵着马,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都风寒了,说什么也晚了啊,”梁尔尔吸了吸鼻子,夹着浓浓的鼻音,“邹蓝,前面要到什么地方了?” “镇周城。” “镇周城……”梁尔尔砸吧一下,说道,“到了城里,我们找个大夫,开它几服药,住上几天,等彻底痊愈了,再上路。” 邹蓝微微颔首。 “哒哒哒……” 马蹄声声,大道上,梁尔尔骑着马,昏昏欲睡。 邹蓝牵马在前面走着,不时地往身后看去。 “怎么了?”梁尔尔揉了揉眼睛。 邹蓝摇摇头:“没事。” 梁尔尔伸了伸腰身,往前一看。 隐隐能看见城门了。 “骑马好累,我下来走走。”梁尔尔说道。 邹蓝停住马儿,梁尔尔踩着马镫跳下来。 邹蓝越过她,还在往后看。 “怎么了?后面有什么吗?”梁尔尔随着他的目光往后瞧去。 只见身后空空,除了他们来时的路以及两旁不修边幅,野蛮生长的草丛,什么都看不见。 “马车。”邹蓝侧耳倾听,说道,“不止一辆。” “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梁尔尔四处张望。 “听。” 梁尔尔伸出耳朵听呀听。 “我也听不见啊。” 邹蓝看她一眼,说:“走吧。” 梁尔尔一摊手,跟上邹蓝。 “当心一些。”邹蓝提醒走在路边梁尔尔,“别往草丛里走。” “怎么了?” 邹蓝说:“有兽夹。” “是吗?”梁尔尔有些不信,俯下身仔细找了找。 “还真有!”她仰头看邹蓝,“这里可是官道,人来人往的,兽……阿嚏!兽夹放在这里也够危险的。” 邹蓝静静站着,不置可否。 梁尔尔揉了揉鼻子,拿起一根树枝,直接将兽夹挑远了。 弄好兽夹之后,两人继续往前走。 巍峨的城门似乎近在眼前,却如晴日下的西山,能极目望见,走起来,却一时半会走不到近前。 梁尔尔倒也不是很着急,吸了吸鼻子,话家常似得,问身旁的邹蓝:“我们出来,多久了?” “五十天。” 梁尔尔掐指算了算:“那给我爹写的信,应该到了吧?” 邹蓝颔首。 梁尔尔道:“希望他老人家一切都好。” 邹蓝还是颔首不语。 梁尔尔转头看他:“话说,邹蓝啊,你可真是闷葫……阿嚏!闷葫芦……” 邹蓝闻言,看向梁尔尔,依旧不语。 这怪不得邹护卫,他在易水宫中,从来没有学如何跟人愉快地聊天相处,他们学的,是怎样快速取走对方性命。 “啊!”梁尔尔小小惊呼,“我听见了!” “……” “马蹄声,车轮声……”说着,梁尔尔往身后看去。 只见官道上狼烟滚滚,似乎是千军万马冲了过来。 梁尔尔眨眨眼:“哇……好大的阵势呢。” 说话间,马车已经疾驰到眼前,这些是由两匹马合力拉着的马车,马蹄扬尘,跑的两侧车轱辘都要散架了似得。 一长串儿的马车,疾驰而过,梁尔尔的衣服都被马车扭起疾风扬起老高。 就在最后一辆马车从她眼前飞奔而过时…… “小心!” 邹蓝急促的声音还没落地,他人已经冲到梁尔尔面前,将人抱住,在地上翻滚而去。 梁尔尔回过神的时候,甚至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只见远去的马车中,传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老三!你又拿人试武器!” “哈哈……这些贱民……” 后面的话,被马蹄声吞了去,梁尔尔听不清了,她惊魂未定,不经意看到自己刚才站着的地方。 只见,地上插着几根紫黑色的小针,宛如女人的绣花针,但是要更加地细腻,不仔细看,瞧不出来。 “这是……” 梁尔尔气不打一步来。 “混蛋,有病!”她沉着脸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草屑。 若不是刚才邹蓝救她,现在,那针就扎在她身上了。 “那群人真是疯子。” 好端端的,往过路行人的身上丢暗器。 梁尔尔道:“让我遇见了,绝对……” “邹蓝?” 梁尔尔惊觉,俯下身:“你怎么了?” 邹蓝从刚才开始就不对劲儿,脸色微白,还一直没有站起身。 “邹蓝……你……”梁尔尔的目光移到邹蓝的脚踝处。 眼瞳紧紧一缩! 只见一个铁兽夹,死死咬进邹蓝的脚踝中,鲜血淋淋。 ……… ………… 邹蓝的脚上受伤了,静静地坐在医馆中,老大夫正在给他清理伤口。 梁尔尔木着脸,站在一旁。 几盏惨白惨白的烛光下,她看见邹蓝的伤口血肉模糊,红白血肉上搅着铁锈与草屑,只稍一眼,就让人跟着头皮发麻,脚踝跟着隐隐作痛。 梁尔尔撇过头,不忍再看,但是又忍不住的担心,转头再望。 邹蓝全程倒是一声不吭,安静地看着老大夫上药,长长的睫毛被烛光剪成长影,柔柔的投下来,像是一只安静的蝶。 他似乎感知不到疼痛,不管老大夫是翻查伤口,还是清洗伤口,甚至上药包扎,他都纹丝不动。 梁尔尔盯着邹蓝的眉眼,微微出神。 脸色苍白的邹护卫,看起来,莫名年少了几分。 对了…… 她都不知道邹蓝多大岁数了,也从没想过眼前的护卫是年长自己,还是自己年长于他。 “怎么了?”邹蓝看向梁尔尔。 蝴蝶飞了…… “疼的话,你就叫出来。”梁尔尔说道。 “没事,死不了。”邹蓝说。 他的话中,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告诉你,死不了。 梁尔尔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要跟邹蓝说什么。 “大夫,这个伤,严重吗?”她问。 老大夫包扎好伤口,洗了洗手。说:“公子还年轻,养上两三个月,便能痊愈。” 第041章:买人 大齐,洛京。 谷雨时节,杨柳风轻,春雨绵绵。 雨幕中的将军府,像是仗剑而立的铁甲将士,没有被温情的雨丝揉软眉眼,目光如炬,庄重威厉。 梁思思的院子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小姐!你快救救春芽吧!”春秀气喘吁吁,慌慌张张道,“赵姑姑挑了她一处错处,让她在雨中罚跪呢!” 梁思思闻言放下手中的书卷。 “撑伞。” “是!” 梁思思来到将军府后院,远远便看见自己的侍女春芽跪在石阶上,衣衫湿透,瑟瑟发抖。 “赵姑姑。”梁思思走上前。 赵姑姑回头看了一眼梁思思:“是梁二小姐啊。” 梁思思问:“春芽她怎么了?” “她?”赵姑姑嫌弃,嘴角撇着,“她太没规矩了。” “怎么没规矩了?” 赵姑姑道:“走的太快。” 梁思思皱眉:“赵姑姑,你这明显是……” “明显怎么样?”赵姑姑一掐腰,声音拔高,“梁二小姐,您要让我提醒多少次?我们这里是将军府,那些小家子气都要收起来。” 梁思思咬了咬牙,看向跪着的春芽。 “小,小姐……” 春芽惨兮兮地看着梁思思。 “春芽,你且忍忍吧。”梁思思压着声音,缓缓道。 春芽张张嘴:“好……” 赵姑姑看了看梁思思,冷笑一声:“梁二小姐,不是我说,您也好好管管自己的丫鬟,每次,都让我这来帮你,老奴也累!” 梁思思扯出一抹笑容:“有劳姑姑了!” 赵姑姑理了理发髻:“知道就好。” “……” 梁思思转身离开。 春秀紧跟上,忿忿道:“那个赵姑姑!得了便宜还卖乖!老不死的!” 梁思思咬牙前行,一言不发。 “小姐,她就是故意为难你!”春秀忿忿,“他们家小姐有残疾,不能去女学堂,就眼红你!” 梁思思停住脚步,看春秀。 “这话,你心里清楚就好,对外不能说。” 春秀被梁思思的神情吓了一跳。 “是,是……” “今天,你就不用跟我去学堂了。”梁思思又道。 “不去?小姐,您就带了我跟春芽来,我不陪着您……” 梁思思道:“你去我们院里的小厨,准备一些姜汤,等春芽罚跪完之后,你照顾她。” “可是您呢?” “我自己去学堂。” “可小姐……” “按我说的去做。” “好……遵命……” 绵绵的春雨,依旧无声无息的落着,不知它是真的无愤无喜,还是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此时只是恣肆前的安静蛰伏。 ………… ………… 绵绵春雨不歇,终于在夜间掀了一场骤风急雨后,似乎发泄了脾气,暂时安静了。 朝阳东升,梁尔尔走到邹蓝屋中,推开窗户,呼吸一口泥土清气。 “老天爷终于晴了!”她回头看邹蓝,“你伤口恢复的怎么样?” 邹蓝点头:“恩。” “恩是什么意思啊?”梁尔尔调笑,“是好,还是不好啊?” “好。”邹护卫惜字如金。 “那就继续好好休息。”梁尔尔伸伸懒腰,说,“今天天气好,我出门,买点东西。” “买东西?” “对!”梁尔尔在邹蓝开口前,说,“我自己一个人去!” 邹蓝皱眉,还没开口,梁尔尔抢先:“我去买匹马,买好就回来。” “我……” “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就好好休息吧。” “走了!”梁尔尔笑眯眯挥手,走人了。 镇周城的城西,是牲口买卖市场,梁尔尔早早去了,但是逛了半天,却没有相中一匹马。 “该带着绵羊来的……”梁尔尔自言自语。 “姑娘,买个豆饼吧!” 走出城西,挑扁担买吃食的小贩儿冲梁尔尔吆喝,“我家的豆饼,用的最好的豆,最好的水,最好的……” “来一个!”梁尔尔打住滔滔不绝地小贩儿,“不,来两个。” “好嘞!” 梁尔尔接了豆饼,回客栈。 虽然没买到马儿,但是买了豆饼,趁热,让邹蓝尝尝。 “快去前看看!” “看什么啊?” 梁尔尔被身后的行人撞到。 “前面买一送一呢!卖驴送孩子!” “什么样的孩子?” “买驴送孩子?”梁尔尔一歪头,觉得好奇,也跟着挤过去。 “各位父老乡亲,我跟孩子实在在没办法活了啊……”一个还穿着冬日破棉袄的男人,跟围观的众人弯腰作揖,“有没有好心人啊?买了我这个驴子,顺便把这孩子也收了吧……” 那男人的身后缩着一个孩子,满脸黑污,低低的埋着头,根本看不清相貌。 “求求各位了,有没有那个好心啊……” “买驴的,多少钱啊?”有人问。 “不多不多。”那男人连忙道,“就按正常的驴子的钱来,十两。” 十两,还搭一个孩子。 “我买了!” “我出十一两,我买了!” “十三两!我买了。” 人群中,竞价起来。 梁尔尔听着热闹,扫了一眼那驴子,背部纯黑,肚皮白白的小驴子,看着还不大,跟一头大了一圈的小鹿似得。 那驴子也看着梁尔尔。 梁尔尔眨着眼。 小驴子竟然冲她走了过来。 男人忙着听竞价,手里的绳子没牵紧,小驴子走到梁尔尔面前,侧过头看看她,然后拿黑脑袋蹭了蹭她。 梁尔尔眨眨眼。 都说驴子倔,眼前的小驴子却跟一只小鹿似得,乖顺地不得了,蹭蹭梁尔尔的手,吸了吸鼻子。 “唉?”梁尔尔失笑,抬手摸了摸小毛驴的脑袋。 “姑娘,没事吧?”男人连忙问。 “没事。”梁尔尔抬头道,“我们挺有缘的,我就买了它吧,多少钱?” “已经喊道二十两了。” “好!我出三十两。”梁尔尔说。 “三十两?” “恩。”梁尔尔道,“孩子我不要,还给你。” “这……”男人闻言,微微一顿,随即连忙摇头,“姑娘,您就收下这个孩子,看您是个有钱的,让他做个小厮吧!我只是他的叔叔,我家里还有七八个孩子要养呢。” “小姐,您收下我吧。”小孩缩着肩膀,小声说道。 梁尔尔想了想,邹蓝此时行动也不方便,有个人帮一下也是好的。 “走吧。”梁尔尔说。 “谢谢小姐。”小孩看了看一眼男人,然后追着梁尔尔走了。 两人到了到了客栈,小毛驴粘了梁尔尔一路。 梁尔尔揉了揉小毛驴的脑袋,将它牵到她的马儿前。 “绵羊,有人……不,是有驴跟你做伴了。”梁尔尔说着,伸手要摸马儿的脑袋。 白马避开,砰砰鼻子,一副嫌弃的样子。 “绵羊?”跟来的小孩小声道。 梁尔尔指着白马:“恩,它的名字叫绵羊。” “对了,你叫什么?”她问一旁的小孩。 “我叫小七。” “小七,不错。”梁尔尔点点头,看向一旁的小毛驴。“绵羊有名字,你也要有吧?” 梁尔尔想了想,道:“蚂蚁。” “你就叫蚂蚁啦!” “……” 一旁的小孩,嘴角轻轻抽了一下。 梁尔尔说,“小七,你先去洗个澡,把自己弄干净。” “我先喂喂驴子吧。”小七说。 “那也好。”梁尔尔点点头,说,“我住在天字一号,一会儿,你上来找我。” “是……” 好一会儿,梁尔尔的房门被敲响了。 她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精致漂亮的孩子。 若不是那身衣服还是熟悉的那身脏衣服,梁尔尔险些没认出来。 “小七?” “恩。” “你……”梁尔尔歪歪头,说,“我……冒昧地问一下。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男孩。” “哦……” 第042章:纳妾 梁思思单手支头,坐在轿子里出神。这顶软轿从惠贞女学堂接了她,回将军府去。 “停一下。”梁思思喊住轿夫。 轿子压下来,轿夫询问道:“梁二小姐,怎么了?” “见到一位故人,你们且等一等。”梁思思掀开轿帘走了出去。 只见她走到护城河边儿上,一株桃花树下。 桃花树下正站着一个清隽男子,仰头望着一树热闹的繁花。 “沈公子?”梁思思唤道。 沈归雁转头:“梁二小姐?” “是。” “你也在洛京?”沈归雁左右看了看,问,“梁小姐呢?她也来了吗?” 梁思思听见有人问梁尔尔,嘴角笑容微减,说道:“姐姐她没有来。” “她没来啊,那真可惜。”沈归雁叹气,“我还以为能见到她呢。” 梁思思的嘴角微僵,转而问道:“沈公子,你在这里看什么呢?” “这株桃树啊!”沈归雁拍拍那瘦骨嶙嶙的树干,说,“你不觉得,这是一株睡过头的桃树吗?” “睡过头?” “可不是!上巳节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旁的桃花都谢了,这株才开花呢。” 梁思思仰头,讷讷道:“说来……确实如此呢。” 说着,她眉心一动,抬起手折桃枝。 “梁二小姐?” 梁思思道:“我表姐醉心花草,我帮她折些回去。” “醉心花草?”沈归雁道,“你表姐,莫不是将军府的肖小姐?” 梁思思动作一顿:“你认识我表姐?” “只是胡乱猜测而已,没想到倒是对了。”沈归雁道,“我是听说过,洛京中,将军府肖小姐是个爱花成痴的。” “确实……爱花成痴。”梁思思声音微沉,指尖用力,枝干骨肉分离。 “时间不早了,梁二小姐,我先告辞了。”沈归雁与梁思思寒暄几句后,也没什么说的了。 “沈公子,慢走。”梁思思又折了些满意的花枝,才上了轿子。 轿子抬回将军府。 梁思思下了轿,抱着桃枝,直接去了镜花院。 这里是肖老将军的孙女肖柳荫最爱待着的地方,她就差将自己的闺房也搬到这里来了。 “姐姐,还在侍弄花草啊?”梁思思抱着满枝娇粉,走入院落中。 刚一踏入,姹紫嫣红,香气迎身, “二妹妹,你来了?”肖柳荫放下手中的花剪,起身,蹒跚迎客。 她右腿有疾,走起来一高一低,吃力又笨拙。 “姐姐且忙自己的吧,我也无事。”梁思思说,“就是今日从学堂回来,见这桃花开的甚好,我知道你喜欢花草,就给你折了些。” “谢谢二妹妹。” 肖柳荫的丫鬟走上前,接过梁思思手中的桃枝。 “坐吧。”肖柳荫道。 两人在石凳上坐下。 梁思思环视镜花院,入目的除了花草还是花草,都被肖柳荫照顾的很好,一支支,一簇簇,一片片,康健又蓬勃,不似他们跛脚的主子。 “都快立夏了,姐姐的这盆梅花还开着,可真好看。”梁思思打量着不远处的一株古朴的梅树。 肖柳荫帮她斟茶,说:“这是春梅,花能开到四月……” “在邺城,我从没见过能开到四月的梅花。” “气候不同,花期也不同。”肖柳荫微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就是这个意思。” “我在学堂学过白乐天的这首诗,但是没仔细思索诗中的意蕴,还是姐姐心思细。” 肖柳闻言,微微一顿,稍有些不自然。 “姐姐,那是什么花?”梁思思问。 “那是石楠花。” “这个呢?” “小檗” “那个黄色的呢?那么小。” “那是佛甲草。” “哦……”梁思思又陆续问了些,感叹道,“其实,学堂里也有教授花卉园艺的夫子。” 肖柳荫闻言,轻声道:“想必,惠贞学堂里很是热闹。” 梁思思瞬间兴致勃勃:“刚去的时候比较新奇,倒是觉得热闹些,现在跟大家也都熟识了,感觉也就那样吧。” “梁二小姐真是好福气呢!” 肖柳荫的侍女插嘴,白眼一斜,“我还听说,你跟大公主很熟呢!” 梁思思道:“我能进惠贞学堂,便是托福。” “可是,梁二小姐现在吃的,不还是我们将军府的饭?” “……” “茑萝,你闭嘴!”肖柳荫轻叱。 “姐姐,我想起来自己还有功课要做,先走了。”梁思思站起身。 “二妹妹慢走。” “……” 等到梁思思离开了。 茑萝一叉腰,忿忿道:“大小姐!我看这个梁二小姐,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明知道你去不了惠贞学堂,她还来显摆!” “好啦,你少说两句。” “我说的是实话!” 肖柳荫微微摇头:“去厨弄些淘米水来浇花吧。” “小姐……” “快去。” “是……”茑萝嘟嘟嘴,不情不愿。或许肖柳荫不将此放在心上,但是茑萝小丫鬟心中气鼓,打算一会找赵姑姑去告状。 ………… ………… 此时,金碧宫墙之内,也有两人正在讨论肖家女儿。 二皇子来给养母良贵妃请安,漱玉宫中,母子两人商讨着萧景徹纳妾之事。 “徹儿,你觉得将军府的那个表妹,怎么样?” 良贵妃年已不惑,但是保养的极好,容颜似乎还停驻在花信年华,半依在六合同春的引枕上,懒懒洋洋。 “孩儿很喜欢。”萧景徹说起梁思思,嘴角含笑。 良贵妃摇摇头:“可惜呀,她不是肖家的女儿。” 萧景徹也觉得可惜:“肖家的女儿总共就两个,肖柳荫是个天生残疾的,他家小女儿,又才牙牙学语。母妃,您……您不会让儿臣娶一个跛脚残疾吧?” “所以我说可惜呀……”良贵妃叹气,道,“若是你在朝堂上,能得肖家支持,你是便能彻底压制住东边儿的了!可惜啊,肖家子嗣太过单薄,三子两女,两个女儿,一个个都……对了,肖昭华的亲生女儿呢?” “好像叫什么……梁尔尔?对,梁尔尔!”提起这个名字,萧景徹面露嫌弃,“儿臣早打听过她了,梁尔尔的相貌根本不及思思。” 良妃不以为然:“相貌能入眼便可以了,莫要忘了,梁尔尔才是肖家正统的外孙女!可比梁思思的用处大。” 萧景徹依旧摇头:“母妃,您不知道,梁尔尔的脸上有疤,她性子泼辣粗野不说,她还很爱慕江还之,在邺城放出话来,说是非江还之不嫁。” “竟是这么不矜持的女子?” “是!”萧景徹一拱手,“二母妃,儿臣思来想去,也就思思最合适了。” “所以,母妃……” 良贵妃摆摆手:“你也不在乎多这一房妾侍。喜欢,就纳了她吧。” “多谢母妃!” 萧景徹走出玉漱宫的时候,满面春风。 小太监乐颠颠地跟二皇子道喜:“恭喜瑞王殿下!贺喜瑞王殿下!” “纳个妾有什么喜的?”萧景徹大笑:“倒是不用纳梁尔尔那个丑八怪,挺喜的!” ………… ………… “阿嚏!阿嚏!” 饭桌上,梁尔尔忽然冲出去,打了几个喷嚏。 “风寒还没好?”邹蓝放下筷子问。 “早好了,估计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呢。”梁尔尔揉揉鼻子,坐回去,“话说,你的脚上怎么样了?” “恢复的很好,明天便能启程了。” “我们不着急。”梁尔尔给邹蓝夹了一筷子炖排骨,说“镇周城挺不错的,多待几日,也很好。” “是不是啊?小七。”梁尔尔看向一旁低头吃饭的小孩儿。 小七从比他脸都大的碗中,抬起头。 “是。” 梁尔尔禁不住感叹。 “小七,你这是什么神仙脸蛋啊,越看越漂亮。” 虽然,用“漂亮”形容一个男孩子,不太合适,但是面对小七这张精雕玉琢,雌雄莫辨的脸,还真的找不出更合适的词来。 只是,漂亮的小七有些呆。 “小七,吃完饭,你去喂喂蚂蚁。”梁尔尔说。 小七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 ………… 饭后,梁尔尔走处客栈,就见小七双手抱膝,蹲在街角。 “你在干什么?”梁尔尔凑过去。 “喂蚂蚁。” “啊?” “你不说,喂蚂蚁吗?” 梁尔尔哭笑不得:“我……我不是说让你喂这个蚂蚁啊。” 小七歪头看她。 “我是说马房里的蚂蚁,你忘了,我买的小毛驴,叫蚂蚁。” 小七半张着嘴,恍然大悟。 “记得把绵羊也喂了。” “那匹白马?” “对啊!” “小小年纪,都健忘啦?” “我知道了。” ………… ………… 在镇周城又待了几日,梁尔尔将风景名胜看了遍,将特产美食吃了个饱了。 她风寒好了,邹蓝的脚伤也恢复神速。 于是两人再次上路,这次,多了一个小随从。 邹蓝骑着“绵羊”,胸前坐乖顺的小七。梁尔尔自己骑着她的“蚂蚁”,不紧不慢,游山玩水,这么晃晃悠悠地走,一晃便到了立夏。 斗指东南,万物蕃庑。 梁尔尔的春衫换了夏裳,邹护卫则还是那不变的藏青色衣衫。 小七年幼,梁尔尔本想给他买一件樱草色小衫,但没想到,小七跟邹蓝一个品味,喜欢深色衣服,结果他也穿了一件藏青小衫。 一大一小藏青色一前一后骑在白马上,都是面无表情,不苟言笑,乍一看还挺逗。 于是,梁尔尔便乐了。 小七转头看她。 梁尔尔摸摸鼻子,笑眯眯道:“前面是不是要到漳州了? “是。”邹蓝说。 第043章:入京 “我听说,漳州的南珠湖最为有名。”梁尔尔优哉游哉骑在驴背上,“都说漳州南珠甲天下,也不知道是怎么‘甲’法儿……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南珠鱼干。”一直不出声的小七,开口道。 “什么?” “南珠鱼干很好吃。” “你吃过?”梁尔尔诧异。 “恩。” 梁尔尔来了兴致:“话说,小七,你老家是哪里的啊?” 小七想了想,说:“洛京。” “你是洛京的?”梁尔尔更诧异。 “你是洛京的……怎么在……?” “跟着叔叔来的。”小七说。 “怎么从洛京……” 梁尔尔心中不解,但是看小七低着头,似乎不愿意多说,她也便不追问了,转而说道:“既然你喜欢鱼干,我就给你多买些!” “谢谢小姐。” “除了鱼干,还有什么喜欢的吗?” 小七认真想了想,一板一眼地说:“橘子。” “喜欢橘子?” “恩。” “好!那就买上一袋,路上吃!” 说说笑笑,三人一同进了城。 刚入城,梁尔尔还在蚂蚁背上思忖午饭吃什么好的时候……却见邹蓝跳下马,疾步往一旁的城门告示走去。 梁尔尔不解,跟过去。 “怎么了?”她挤到邹蓝身边,一仰头,便看见了城门张贴着的两张告示。 其中一张密密麻麻写着:洛京寻访天下名医,凡是妙手仁心,有回春之术的大夫,都可来之一试,若是能医治好患者,赏黄金百两,良田百顷等等…… 而另一张白纸,上面只有几个字,组成一句简简单单的话。 “吾儿,速来洛京。父,梁介甫。” 梁尔尔神色一变。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把抓住旁边的守城官兵。 “你不认字吗?”官兵不耐烦。 梁尔尔讷讷,看向邹蓝:“这是我爹的字迹!不会错的!” 邹蓝静静地看着那官兵:“在贴在这里几天了?” 那守城官兵对视邹蓝,不知怎么的,态度稍稍变好:“昨天刚张贴的!” “昨天……”梁尔尔死死地盯着告示,“我爹……怎么会让我去洛京呢?” 忽地,她心口一惊! “会不会是我外公家出事了?!” 邹蓝摇头,他也不知。 只有这么一张明惶惶的告示贴在这里,没头没尾,让人惴惴不安。 “去洛京!”梁尔尔说道,“邹蓝,你把我打昏!” 邹蓝微微一顿。 梁尔尔说:“晕了,我就不会晕车了!你驾快车!走大道!” “好!”邹蓝点头。 ………… ………… 梁尔尔没能尝到南珠鱼干,也没买上小七爱吃的橘子,她晕倒在马车中,日夜兼程。虽然邹蓝驾的快车,但是他们还是历经半个多月,才赶匆匆到了洛京。 立夏时节急急远去,如抛在身后的路。小满时节仓促而来,花冠不整,浸在洛京的左安门下。 洛京的左安门下,焦急地站着梁府的小厮。 小厮认出驾车的邹蓝,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邹护卫!小姐呢!” 邹蓝掀开轿帘。只见梁尔尔面色苍白,伏在马车中,此时正好悠悠转醒。 “老爷让我在这里等你们!”小厮慌忙道,“大小姐,快去将军府吧!老将军出事了!” “什么?!” 过了左安门,朝西北直行,便能快速到达将军府。 梁尔尔下了马车,脑子一阵阵地抽疼,像是被人拿着凿子,一下一下地砸! “小姐,你没事吧?”小七小心翼翼地将梁尔尔扶下马车。 梁尔尔堪堪站住,她脚步虚浮,整个人摇摇欲坠。 “尔尔!”梁介甫脚步匆匆,从将军府中冲出来。 几月不见,梁老爷那敦实的肚子,憋了下去。 “爹?” “尔尔,快,快去看看你外公吧……”梁介甫欲言又止。 “我外公怎么了?” “……大夫说,他老人家终究……只剩这几日了……” “什么?!” ………… ………… 梁尔尔的外祖父,肖丞战,乃三朝的老臣元老。 景帝时,肖丞战年少扬名,一柄银枪杀的虎视眈眈的西倭节节败退。 宣帝时,他正当壮盛之年,雄心猎猎,为宣帝平定西北战乱,一时间赫赫战功,朝堂无人能及。肖丞战没为此骄矜,反而主动交出兵权。宣帝推脱一番,最后耐不住肖丞战固执坚持,宣帝也应下了,于是,君臣成就了一段明君忠臣的佳话。 如今,到皇位传到当今圣上,当年威风八面的老将军已经是耄耋老者,却仍老当益壮……只是,这中情况是在他生病之前。 梁尔尔眼睛见到的外祖父,是一个脸若金纸,骨瘦如柴的老人,胸口像是被一根游丝系着,不用力看,甚至看不到他还有呼吸! “外公……”梁尔尔踉踉跄跄,握住肖丞战的手。 昏昏沉沉多日的肖丞战,不知怎的,许是回光返照,竟堪堪睁开眼来。 “……” “昭,昭华?”肖丞战盯着梁尔尔,双目浑浊却有光。 “外公,我是尔尔……”梁尔尔轻声唤着,像是怕惊到人。 “尔尔……”肖丞战艰难地动了动眼睑,终于认出来者,“对……对……你是尔尔,我的宝贝外孙女……” “是我!是我!”梁尔尔憋住眼中的泪意,“外公你怎么了?” “老了,外公老了……”肖丞战倒是看得开,“生死有命……” 老人家说着,费力的,转头看向一旁的梁介甫:“梁小子,在邺城,给尔尔寻一门好亲事……” 梁介甫低头拱手:“岳父大人请放心。” “放心,我放心你……”肖丞战喃喃,“所以……我才把昭华嫁给你……” 说完,他又闭上眼,沉沉睡去。 “外公?外公……”梁尔尔轻唤。 肖老将军双目紧闭,不再睁开。 “轰隆……” 天边传来一声闷雷,如野兽的低吼,惊醒了病床前的梁尔尔。 她擦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来。 沉闷的卧房中挤满了人,一个个低着头,耷拉着肩,神色灰白,了无生气。 苦涩浓郁的药味中,间或传来一两声低低的抽泣。 梁尔尔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人,这个屋中,除了床上的老将军,这位是说话最算数的一个人。 肖杨氏,梁尔尔的舅母。 “舅母,到底怎么回事?”梁尔尔道,“年节的时候,我与外公通信,他还说自己身体康健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肖杨氏说起这件事,免不了想落泪,拿帕子点点拭泪,说道,“也就是半月前,老太爷忽然身体不适,他没在意,但是往后越来越不好……” “京城所有御医都来看了,就是找不到病因……无从下药。” “找不到病因?” “对。”肖杨氏抽噎道,“我就只能看着老太爷,这么一天天消瘦下去……恨不得自己替代了他老人家……” 梁尔尔眉头紧锁,说道:“凡是有果,总会有因!” 她回忆着《大家闺秀》的内容,他外公前世并没有此祸端。 肖杨氏道:“陛下派了太医院,所有的御医来看,都说……都说老太爷怕是要……” 说着,似乎说不下去了,低头啜泣。 “还有一个人!”梁尔尔忽然道。 “什么?” “青大夫!”梁尔尔一把抓住梁介甫的手腕,“爹,去邺城青大夫来!” “青大夫?”梁介甫一顿。 “对!”梁尔尔像是抓住了希望。 “姐姐……”一直默默无言的梁思思站了出来,小声道,“连御医都看不好……” “你闭嘴!”梁尔尔瞪她。 梁思思脸色讪讪,低头退下了。 “尔尔,青大夫他不踏足洛京啊!”这边,梁介甫有所顾忌,忧心忡忡道,“你忘了,之前有个达官贵人请他入京,他死都不来,还,还差点……” 梁介甫说的,是两年前的事情,那件事闹得邺城人尽皆知。 有个达官贵人来请青大夫进京瞧病,软硬皆施,威逼利诱,但是青大夫誓死不去,最后那人被逼的实在没法,仗着人多,要将青大夫硬绑了去。 于是,青大夫就用毒,把吧达官贵人的仆从,毒哑一人,毒瞎一人。 双方差点鱼死网破。 最后,还是小侯爷江还之出面,保了青大夫一命。但是,至此之后,邺城人人得知,青大夫医术高超,但是,绝不进京。 “……” “青大夫的性子,你也知道,”梁尔尔道,“我没让他入京,将他请到左定门,不入左定门就不算入京!” 梁介甫眼前一亮:“这是个法子!” “邹蓝,这件事你去办!”梁尔尔定定看着邹蓝。 “我会给你一个锦囊,若是青大夫硬是不肯来左定门,你就把锦囊拿给他看!” “好。”邹蓝颔首应下。 一旁的肖杨氏从手帕中抬起眼来,说:“尔尔,老太爷的人在这里,你让那大夫去左定门,也无济于事啊。” 梁尔尔一拱手,说道:“舅母,等青大夫来了,能否将外公移到左定门?” “不行!”肖杨氏不假思索,张口厉声道,“御医说过,老太爷的身体,现在决不能随便移动!” 第044章:舅母 窗外闷雷声声,砸在地上,蹦出花火。 梁尔尔肖杨氏面对面。 肖杨氏扬起下巴,振振有词:“御医说了,老太爷现在需要静卧,决不能移动。” 梁尔尔望了望老将军。 “可是……舅母,外公在这里躺着也只能是……” “等死”两个字,她说不出口。 肖杨氏道:“陛下心系我们萧家,他正在全国寻访名医,老太爷不会有事的!总之,不许动老太爷!” “可……”梁尔尔还待说什么,一旁的梁介甫却是摇了摇头。 这里毕竟不是梁家,她也不姓肖,梁尔尔低下头,不再开口。 肖杨氏扫了她一眼,说:“尔尔,你一路赶来也累了,先去休息吧。老太爷这里有我守着呢。” “是……”梁尔尔欠身应下。 肖杨氏摆摆手,又道:“赵妈,你先把思思那边的房子腾出来,给尔尔住。” “是,夫人。” “舅母,我先告辞了。”梁尔尔从老将军屋中出来。 梁介甫跟在女儿身后,小声说道:“尔尔,你舅舅不在府中,全是你这舅母说了算,莫要冲撞她。” “我知道。” 梁尔尔心中若有所思,疾步去了梁思思的院子,快速写了张纸条,放在锦囊中,交给邹蓝。 “你务必快马加鞭带青大夫过来,这边,我会想办法的!” “好!” 邹蓝骑上马,疾驰而去。 ………… ………… 此时,为肖老将军的病情忧心忡忡的,除了肖家人,还有萧家人。 当今的圣上,正在在御书房犯愁。 皇帝陛下的眼前有两堆奏章,一般高。 一边是请求他准许肖老将军的儿子,肖孟行将军回京探父的,另一边则是希望他不要让肖孟行返京,毕竟,肖孟行镇守的南疆,此时并不太平。 皇上揉了揉眉心,侍奉的大太监见状,递来一杯清淡去火的清茶。 “撤了。”皇上没什么心情。 “是。”大太监弯腰退下。 陛下掐了掐眉心:“一边是孝,一边是忠……内阁这群老家伙,惯是给朕出难题!” 大太监察言观色,小声地建议道:“陛下,您不如听听其他人的意见?” “谁的?” “大殿下,二殿下,三殿下,以及楚王爷,都是愿意帮陛下分忧的。” 皇上眼神微动,道:“去把见楚宣过来。” “是。” ………… ………… 大齐的老祖宗传下来规矩,亲王侯爵的府邸修筑,不可太高调显眼,最好是中规中矩,安分守己!府宅要跟你家主子一样,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缩在皇宫一旁,方可长久。 但是,楚王府是个例外。 楚王府气势如虹,壮观威严。 这偌大的京师,敢大大刺刺的用四角攒尖顶,还上盖琉璃瓦的,就楚王府独一份儿。它可不似皇宫脚边的乖顺猫咪,反倒是像一只蛰伏着的野豹。 萧见楚,楚王爷正在自己的府邸听曲儿,眯着眼,斜着身,修长的手指跟着拍子,一下一下,闲适慵懒。 直到大太监来传皇上口谕。 “王爷,皇上这个时间见您,定是询问您关于肖将军返不返京之事。”楚王府的食客柳潺失笑,分析道,“恐怕这满朝文武,现在只有您没上奏本了。” 萧见楚道:“谁能想到,老将军还有这么一难。罢了,他要本王去,本王便去。” 楚王爷刚要动身,影卫初六捧着只白信鸽,匆匆来报。 “王爷,十七的消息来了。” “哦?”萧见楚这才来了兴致,手一挥,接过小纸条。 “哈哈!”萧见楚看完,撕了纸条,道:“肖老将军,约是有救了。” “什么?”柳潺不解。 萧见楚也不解释,扬长而去。 ………… ………… 邹蓝一路快马加鞭,日夜不休,终于用最短的世界,来到了邺城。 果然如梁介甫所担心的那样,青大夫不肯进洛京,即便是左定门,他也不去! 邹蓝见状,拿出了梁尔尔的锦囊,交给青大夫。 青大夫起初很是不屑。 心道,自己与梁尔尔根本不熟,她的什么锦囊都不管用。 直到…… 他看到纸条上的字! “梁尔尔!”青大夫跳脚,脸色通红,又气又羞似得,“她!她!她竟然……” 邹蓝面无表情,道:“请吧。” 青大夫狠狠攥着纸条,咬牙切齿:“只去左定门!” “只去左定门。” ………… ………… 邹蓝接了青大夫往洛京赶去。 这边,梁尔尔还面临着一个难题。 如何征的肖杨氏的同意。 就如梁介甫所说,整个将军府,现在是肖杨氏说了算。 肖老太爷军病重,不知人事。 将军府的当家人肖孟行,远在南疆镇守,嫡长子肖伯城与次子肖仲宇都随父从军,三儿子肖叔伦虽在府中,却做不得肖杨氏的主。 梁介甫看着将军府,进进出出的各路大夫,眉头微锁。 “算着时间,邹护卫明日便能将青大夫带过来。” 前提是,他带的过来。 这句话,梁介甫没说出来,怕伤了自己闺女的心。 “是啊,明天。”梁尔尔看了看西山阴沉的暮色。 小满时节多雨水,自从她进了洛京,雨幕便没间断过,要么正在哗哗地下,要么正在酝酿着,一会儿便下。 总之,阳光是被乌云彻底压制了,死死不得翻身。 “爹,我们准备吧。”梁尔尔站起身,望了望天边。 “什么?”梁介甫不解,“准备什么?” “准备,把外公偷运出去。” “什么!”梁介甫脸色大变,连忙观察周遭。 幸好这是将军府偏院,没什么仆从经过。 梁介甫压低声音,瞪着自己闺女。 “尔尔,你说什么呢?!” “山不转水转。”梁尔尔舔了舔嘴唇,眯眼说道,“这世上,能医治好外公的,只有青大夫。青大夫不来将军府,我只能把外公送到左安门!舅母不同意我移动外公,那我只能偷偷的移动了!” “可是,尔尔啊……”梁介甫连连摇头,摆着手,“这里是将军府,不是我们梁家,偷带老将军出去,可不是儿戏啊!” “我知道不是儿戏,所以,我要找人帮忙。” 梁尔尔道:“爹,你且等着我,等我安排好一切!” 第045章:设计 将军府,丰颐园,乃是主母住处。 肖杨氏在老将军那边抹完眼泪之后,来到丰颐园,脸色沉下来。 “夫人,您看那个梁家大小姐,真是个不懂事的!”肖杨氏的陪嫁之一,赵姑姑纷纷不平,“您瞧她那有娘生没娘养的粗鲁样子!还想做我们将军府的主哩!” 肖杨氏坐上太妃椅,半眯着眼睛,鼻子哼了一声:“就她?黄毛丫头!” 赵姑姑又道:“夫人您放心,等我逮着机会,一定帮您教训她!就像教训梁思思那个小蹄子一样!” 肖杨氏笑笑,不置可否。 “可是夫人……”一旁的曹姑姑转而担忧起来,说道,“这老太爷总也不见好,这可怎么办啊?” 肖杨氏道:“我已经通知我爹,让他一直上奏本,求皇上放孟行回来。” “老爷能回来,就太好了!” “对啊,您与老爷都两年未见了呢。” “是两年零三个月五天!”肖杨氏面露幽怨,“他为了那个小贱人,定居南疆,倒是舍得这个家,我就不信,他还能舍的他爹!” “夫人,好端端的,你提那贱妇做什么。”赵姑姑安慰道,“咱老爷是孝子,他一定会请命回来的。” 曹姑姑问:“那老太爷,那边……” “好好伺候着吧!”肖杨氏一甩手,“老太爷得皇上青眼,若是平安无事,我们家也还有个依仗,若是他熬不过这关,就按他说的,生死有命!我们将军府,真正指望的又不是他!” “对!”赵姑姑狠狠点头,“咱们将军府现在真正指望的,是老爷,跟大少爷!” ………… ………… 将军府能指望的肖孟行与肖伯城,此时还远在边关。梁尔尔一个指望不上,她能指望的,是眼下的肖叔伦,年岁比梁尔尔的小一天的表弟,将军府嫡次子。 “小表姐,你……你没骗我?” “没有!” “事成之后,你真能我见到天下第一美人儿,高灵雨!?” “我绝对能让你见到她!”梁尔尔信誓旦旦。 “那好!那我帮你!”肖叔伦一拍胸脯,“说吧,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等我消息。” “没问题!” 肖叔伦的“风流子”名号可不是白取的,为了美人儿,能豁出命去! 《大家闺秀》中,有写。 【肖叔伦这辈子,栽在女人手上,又被女人所拯救,然后,又栽在女人手上……翻来覆去,乐此不疲。】 梁尔尔觉得,自己的这个表弟,也是个才人。她搞定肖叔伦,便往自己住处走。 若是肖老将军醒着,或者肖孟行在家,梁尔尔绝对不会被安排住在偏远的院子。而是会住在她母亲出嫁前的院子——揽华院。 即便肖昭华已经嫁到邺城,生下梁尔尔后撒手人寰,但是将军府的揽华院一直精心洒扫着,就像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只是出了远门,不久便会回来。 梁尔尔正好路过母亲住处,停了停脚步,深深望着。 “尔尔?”此时,肖杨氏迎面走了过来。 梁尔尔收回目光,施礼:“舅母。” “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看看我母亲的住处。” “走了的人,再看也回不来了。”肖杨氏理了理发髻,不冷不热地说道,“你若是有孝心,就多去看看你外公。” “谢谢舅母提醒,我知道了。”梁尔尔不欲多说,转身要走。 一旁的赵姑姑扫了梁尔尔一眼,小声嘀咕:“活着的时候不多看,死了就见不到了……” 梁尔尔脚步一顿,脸色微沉。 迈出的脚,收回来,她走到赵姑姑面前。 “你说什么?” “我?”赵姑姑上下扫了梁尔尔一眼,歪歪斜斜站着,撇撇嘴,道,“老奴可没说什么,梁小姐可别是听岔了。” “我年纪轻轻,不像你!”梁尔尔盯着她,隐隐警告,“若是让我再听见这不干不净的话,当心你的嘴!” “尔尔,你这是做什么?”肖杨氏皱眉,挡在赵姑姑面前,神色不满,“赵妈是我从娘家带来的老人了……” “就因为伺候舅娘您的老人儿了。”梁尔尔打断她,说,“就更应该谨言慎行!不是吗?” 肖杨氏闻言,脸色阴沉。 “舅母,我告辞了!”梁尔尔转身离开。 “呸!不懂规矩的小蹄子!”赵妈忿忿,姑姑冲着梁尔尔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梁尔尔挺直胸膛,这次,权当没有听见。 “夫人您看,她不敢还嘴了,说到底,她是怕您!”赵姑姑赶紧奉承肖杨氏,想找回些面子。 肖杨氏皱眉不语。 一旁的曹姑姑心灵通透,冲赵妈说道:“她不说话,那是因为你没提老太爷。” “什么?” 曹姑姑看向肖杨氏,意味深长:“夫人,这个梁大小姐……似乎把老太爷看的比她自己重要。” 肖杨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骂她,她不理会,骂她的亲人,她便要反击。” 曹姑姑道:“老奴可听说了,梁小姐身边的那个英俊的护卫,前几日骑马出府去了。” “她还没死心,果然是去找邺城的那个什么青大夫了?” “可能是的。” “她还真想把老太爷移到左定门不成!” “夫人,瞧她刚才那态度,很有可能。” “……” “多加防备!”肖杨氏低声道,“老太爷的命虽然不重要,但也不能折在我手里!不然,等孟行回来了……” “是。”曹妈妈领命,“老奴会派人盯紧梁小姐。” 肖杨氏不经意,扫了一眼旁边的揽华院。 “晦气的地方!” 主仆三人离开。 然后,谁都没看见,从哪“晦气”的院子中,走出两个人来。 “小姐……”春秀拍着剧烈起伏的胸脯,还心有余悸,“幸好,她们没进来!” 梁思思盯着肖杨氏远去的方向,转头又看了看梁尔尔离开的方向。 “这下,有好戏看了。” “小姐,您打算做什么?” 梁思思眉眼弯弯,笑了笑:“不做什么。” 春秀抓抓头,觉得梁思思的笑意有些让人头皮发麻。 “我们走吧。”梁思思回头,深深望了一眼身后的揽华院,转身离开。 夜幕彻底压下来,吞噬了最后一缕微光,那些好的坏的心思设计,都埋覆其下,在看不到的地方,翻滚游弋。 第046章:又见 黎明将至,夜色却沾粘着不愿离开,昨夜又降了一场微雨,到处湿漉漉,黏腻腻,让人提不起精神来。 梁思思也没精神,因为,她一夜未睡。 直到……房门被轻轻敲响。 邹蓝裹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朝露,站在门外。 “人来了?” “来了。” “在左定门?” “恩。” “好!我们这就行动!我去通知叔伦!” 邹蓝拦住她:“有人在盯着你。” “什么?” “就在院外。” 梁尔尔想了想,道,“大约是舅母不放心我,让人监视我。” 邹蓝道:“他住在哪里?我去告诉他。” “也好!”梁尔尔点头,想了想又说,“若是叔伦不相信你,你就……” 她对邹蓝耳语一番。 邹蓝转身离开,在将亮未亮的天色中,翻身进了肖叔伦的院子。 肖三公子还在睡梦中与美人花前月下,被邹蓝一下子提起来。 “谁!”肖叔伦出手迅猛。 邹蓝招式更快,顺便带话:“梁尔尔说,高灵雨在等你。” “什么?”肖叔伦招式一收,“自己人?” “我是梁尔尔的侍卫。” “她要动手了?” “恩。” 肖叔伦一拍大腿:“好,那就是现在行动!” ………… ………… 梁尔尔若是亲自想带走肖丞战,那是痴人说梦,但是若是有肖三公子的帮忙,就易如反掌了。 肖叔伦大大咧咧地进入老将军房间,轻而易举地赶走伺候的下人仆从。最后关上门,将肖老将军交给在后窗等候的邹蓝。 “小表姐说,一定能救我爷爷!”肖叔伦郑重道,“我信她,不要叫我失望!” “恩。”邹蓝点头。 接过肖老将军,邹蓝运起轻功,往左定门赶去。 梁尔尔穿上丫鬟的衣服,并不显眼,混出将军府,紧随其后。 “小姐,大小姐走了……”春秀一直从门缝里静静盯着梁尔尔的一举一动,跟身后的梁思思汇报。 “肖杨氏那边,有动静没有?”梁思思问。 “没有听见动静。” 梁思思走出房门。 朝阳挣扎着升起来,却被半空的乌云削弱地有气无力,半死不活。 梁思思故意走到肖老将军的住处,侧耳倾听,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真是废物,还当家主母呢!”梁思思冷笑一声。 “小姐?”春秀没听太清楚,“我们怎么办?” “我喜欢热闹,就热闹一些吧。” 梁思思说完,深吸一口气,急匆匆地跑到了肖杨氏住处。 ………… ………… 梁尔尔跟邹蓝来到左定门时,青大夫站在简易搭就的帐篷口,板着脸正在等他们。 “青大夫,快看看我外公。”梁尔尔急忙道。 邹蓝将老将军放在帐篷中。 青大夫看了一眼梁尔尔,本想说什么,但是扫见肖老将军,一把脉,便暂时忘了梁尔尔的锦囊了。 “怎么样?”梁尔尔道,“洛京的御医,还有一些自称神医的大夫,都说我外公脉象无事,根本没有任何病症!” 青大夫脸色严肃,说道:“脉象的确无碍,也看不出有任何病症。” “什么?” “这不是中毒。”青大夫道,“是中蛊。” “中蛊?” “不错。” “什么蛊?” “苗疆有一种奇蛊……”青大夫说着,打开自己的药箱,他往手上倒了一些不知名的暗红色粉末,然后揉搓肖老将军的颈部与额头。 不一会儿,只听一直昏迷不醒的肖老将军,呻吟了一声,他眉心的地方,慢慢地凸起一个黄豆大的包来,说是鼓包,更像是肉芽,在老将军的眉心处,不住蠕动。 梁尔尔脸色刷白,猛地认了出来似得:“这,这是……” “苗疆奇蛊——无脑尸蛊。” 青大夫收回了手,肉芽也慢慢不蠕动了,缩回了肖老将军的眉心。 “青大夫!请你救救我外公!”梁尔尔道,“这种蛊,世上只有你能解!” “你怎么知道?”青大夫看她。 梁尔尔吞了吞口水:“求求你!” 治病救人,医者天职。 青大夫道:“幸好,他送来的及时,加上这无脑尸蛊只是幼蛊,还没成气候,倒也容易医治。” “谢谢……谢谢你青大夫……”梁尔尔望着青大夫,心绪翻滚。 “我需要一些药材。”青大夫道。 “你尽管说!” “我需要……” “梁尔尔,你好大胆!” 就在此时,肖杨氏忽然冲进了帐篷中,气势冲冲! 她身后是一群拔刀亮剑的将军府护卫,铁甲森森,本就逼仄的帐篷,一时间乌烟瘴气,似乎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舅母?”梁尔尔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难道眼看着你,害死老太爷吗?!” “我不会害外公,青大夫能救他!”梁尔尔连忙解释。 “救?”肖杨氏狠狠一甩袖子,“京城御医都束手无策,他一个小小邺城小郎中!有什么本事!” “有没有本事,你得让他试试啊!” “不让!”肖杨氏不容置喙,双目瞪着梁尔尔,低吼道,“老太爷不是贱民百姓!他不是让这种村野郎中试手试药的!” “舅母……”梁尔尔还要在说。 肖杨氏怒气冲冲打断她,脸色阴沉:“来人,把老太爷抬回去!” “不许动!”梁尔尔伸手,挡在肖丞战面前,“我看你们谁敢动!” “梁尔尔!”肖杨氏拨开侍卫,因为气急,她胸口剧烈起伏,狠狠盯着梁尔尔,咬牙吼道,“有我在,将军府的人,还轮不着你来命令指使!给我动手!” “不许动!”梁尔尔死死拦着。 但是,将军府的侍卫自然没人听梁尔尔的。 邹蓝身体紧绷,手中的剑出鞘。 眼看老太爷就要被抬走…… 小小帐篷满是火药,一点就炸! “这是怎么了?好生热闹。”就在此时,一道凉飕飕的声音传来。 剑拔弩张的小帐篷,顿了顿。 帐篷帘子被撩开,萧见楚端着手,笑眯眯地站在朝阳下。 “楚王爷?”肖杨氏神色不解,上下打量萧见楚,眼中的愤怒转为畏惧忌惮,她道,“您怎么来了?” “哦,我奉皇兄命令来的。”萧见楚说话轻轻飘飘。 “皇上?” “不错。”萧见楚说:“皇兄命我寻天下神医,来医治老将军。” “您寻到了?” 萧见楚伸手一指:“这不,就在你身后。” 肖杨氏回头,她身后站着的,是青大夫。 “王爷,您莫要说笑了,这个大夫明明是……” “这个大夫就是本王寻来的神医!”萧见楚打断她,说道:“他定能医治好肖老将军。” “可……” “肖夫人,你是不相信本王找来的人呢?还是不相信本王呢?” 肖杨氏神色一慌,连忙摆手,说道:“我,我当然相信王爷,但是……这个人……” “相信本王,就赶紧退下。”萧见楚拍拍胸口,说道,“你这舞刀弄枪,容易吓到本王。” “我……我……”肖杨氏脸色铁青,张嘴词穷,看了看气定神闲的萧见楚,又看了看梁尔尔。 “王爷,我当然信您,我,我先告辞了……” “肖夫人,慢走不送。” 肖杨氏带着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来,灰头土脸地撤。 小小帐篷,又恢复了平静。 梁尔尔看着外面的萧见楚,脚下顿了顿,走了过去。 “王爷。”梁尔尔欠身行礼。 萧见楚嘴角擒着笑,缓缓道:“是谁说,此生不踏足洛京,不出现在本王面前的?” 梁尔尔低着头:“是我说的。” “哦?”萧见楚笑笑,盯着她,“那本王眼前的人,是谁?” “是我……”梁尔尔连忙解释,“我不是故意出现在这里的,事出有因!等我外公病好了,我一定离开!绝不出现在王爷面前!” 第047章:蛊毒 青大夫在帐篷中救治肖老将军。 帐篷外,梁尔尔送走了萧见楚,坐在一旁路边,双目出神。 之前她心中焦急,没仔细分析过老将军的症状,如今经由青大夫一提醒,她倒是想起来了。 “无脑尸蛊……” 梁尔尔的神色又凝重了几分,目光沉沉。 前世。有人中过这种蛊。 《大家诡秀》中有写: 【大皇子身边有一苗疆奇客,名叫南宴晶,此人精通各种蛊虫毒物。】 【……后来,南宴晶从侍二主,叛了大皇子,投入二皇子名下。】 【二皇子萧景徹眼看着高景川的位置越来越高,甚至堪堪与他平起平坐,萧景徹心中恐慌。命南宴晶给高景川用蛊!】 【高景川被最他信任的人背叛,还被下了蛊!中了无脑尸蛊,身体脉搏不见任何异样,只是中蛊者会一直昏睡,直到彻底醒不过来。】 梁尔尔吐了一口浊气,依旧消不掉眉心的戾气!她面色沉沉,站起身。 算一下时间,此时的南宴晶还在大皇子府上,所以,很有用可能是大皇子要毒害外公。 可是,为何? 梁尔尔紧锁眉头,一时想不通。 此时邹蓝走了过来。 “老将军醒了。”他说。 梁尔尔闻言,连忙往里走去。 帐篷中,老将军睁着双目,神情终于不似之前呆滞。 “外公……” “尔尔……” 祖孙两人握住手,紧紧不撒。 肖老将军身子太虚弱,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外公?!”梁尔尔求救地看青大夫。 “他没事。”青大夫洗好手,甩一甩,说:“蛊虫已经取出来了,他只是太累了。” “谢谢你……”梁尔尔由衷道。 青大夫道扫了一眼邹蓝,对梁尔尔道:“你先跟我出来一下。” 梁尔尔点头,随他出去。 青大夫将梁尔尔带到左定门城墙下,一个稍微隐蔽些的空地。 “这是怎么回事?!”青大夫黑着脸,将一个揉的皱巴巴的纸团,扔给梁尔尔,他原地踱步,着急上火,又急又羞的。 “梁尔尔!你是怎么知道的!” 梁尔尔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纸团,她很清楚那纸团上写的什么。 只有三个字。 青、头、蒜 “你到底是……”青大夫抓抓头,气急败坏又难以启齿似得,“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梁尔尔眼角跟着抽了抽。 是了,妙手回春,甚至能起死回生的青大夫,大名叫青头蒜。 青头蒜。 这个名字,怎么看都跟眼前这个面容白净,清瘦俊秀的男子不搭边儿。 梁尔尔在《大家闺秀》中看到青大夫的名字时,也是现在这般哭笑不得。 “我问你呢!”青大夫道。 “有人告诉我的。”梁尔尔收了纸条。 “谁?” “一个白发老翁。” “我师叔?”青大夫皱眉,“他什么时候去的邺城?!” “不是邺城,是我在游历的时候,遇见他,老人家有些喝醉,我说在自己是邺城人,他便提及了你……” 青大夫揉着鬓角,低声道:“你不许说出去!” 梁尔尔郑重地保证道:“青大夫,你放心,你是我外公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青大夫抚了抚胸口,然后,仰头理了理衣襟,又恢复成那个不苟言笑的青大夫了。 ………… ………… 老将军身体里蛊虫被拔除,性命无碍,梁尔尔本想将外公送回将军府静养,但青大夫说,将老将军此时身体太虚弱,他需要再观察一夜。 梁尔尔自然都听青大夫的,点头应下。 就在两人商量着,如何让老将军在帐篷中过夜的时候,一个圆脸小丫鬟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梁小姐!”小丫鬟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是……”梁尔尔打量她,见她穿着将军府的丫鬟衣服,脸蛋有些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梁小姐!我是大小姐的丫鬟!我叫茑萝啊!” “哦……”梁尔尔点头,“茑萝!” “恩!”茑萝喘着粗气,急忙忙说道,“梁小姐,我家大小姐,让我来看看老太爷!” “外公不久就会康复。” 茑萝闻言,连连拜菩萨:“那太好了!菩萨保佑!老天保佑!” “哦!还有一件事!”茑萝一拍脑袋,说,“我家小姐,还让我告诉您一声,若是老太爷安全了,您要帮帮三公子!” “表弟?” “对!三少爷现在正被夫人罚跪呢!”茑萝声音尖高,“三少爷把老太爷运出府,夫人能发怒呢!” 梁尔尔说:“我知道了,我这就跟你回去。” “那咱们快些!” 梁尔尔点头,交代了邹蓝几句,便迅速赶到了梁府。 此时的梁府又安静又热闹。 肖杨氏拿着家法,狠狠地抽了肖叔伦,还让他跪在祖宗祠堂外! 主子发怒,做小人的,自然绷紧了皮!大气不敢出。可是,做人,又禁不住喜欢看热闹,特别是主子们的热闹。 将军府里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都悄悄地盯着祠堂门口的三少爷。 肖叔伦倒是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就是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烧,衣服混着血迹,黏在上面,又疼又痒,弄得他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左右难受。 梁尔尔见状,直接转身去了肖杨氏的丰颐园。 “这是我在管教儿子。”肖杨氏放下茶盏,撩起眼皮看梁尔尔,“母亲管教儿子,有错吗?” 梁尔尔说:“自然无错。” “那你来我这里做什么?”肖杨氏站起身,“不是为山远求情的?” “舅母误会了,”梁尔尔态度恭敬,说:“我不是来为三表弟求情的。我只是来告诉舅母。外公醒了。” 肖杨氏一顿:“醒了?” “醒了,楚王爷请来的青大夫,已经将外公从鬼门关救回来了。”梁尔尔稍微停顿了一下,再开口,缓缓说道,说。 “舅母,外公现在想见三表弟。” 肖杨氏眉梢微动“什么?” “我说,外公现在想见三表弟。”梁尔尔望着肖杨氏,“舅母,您……不会不让外公见三表哥吧?” “怎么会!”肖杨氏盯着梁尔尔。 “老太爷想见他,就让他去吧!” “那祠堂那边……” 肖杨氏咬牙:“你说什么呢!自然是老太爷更重要!” “舅母很明智呢……”梁尔尔低头,嘴角扬起,似是嘲讽又叫人不能仔细分辨。 “我告辞了,”她转身离开。 从丰颐园昂首阔步出来,此时,一个人正在等着她。 第048章:示好 肖柳荫见到从丰颐园出来的梁尔尔,朝她走去,因着腿不方便,她的动作有些吃力缓慢。 “尔尔妹妹,好久不见了。” “柳荫姐姐?”梁尔尔面露惊喜,上下打量着肖柳荫,问“你的病好了?” 肖柳荫柔声回道:“已经好多了。” 梁尔尔说:“我前几日去找你来着!但是,仆人说你病了,正在静养,我便没有打扰。” “我没事,妹妹不用担心。”肖柳荫面露担忧,说道,“……只是三弟那边……” “舅母已经答应放过叔伦了。” 肖柳荫闻言,拍着胸口,松口气:“那便好。” 梁尔尔不由自主道:“姐姐这么关心叔伦,也不枉他……”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梁尔尔连连摆手。 肖柳荫也不追问,而是说道:“尔尔妹妹,我听茑萝说,外公已经脱离危险了。” “对!” 肖柳荫微微垂头,说:“我不方便去侍奉他老人家,只做了些清淡的点心吃食,劳烦你帮我送过去了。” 梁尔尔笑盈盈接过:“好,那我帮你送过去,等你回来,我们姐妹再聊!” “好……” ………… ………… 梁尔尔提着四四方方的精致小食盒,悠悠然走着,连续几日的阴雨也见了晴,阳光找回场子,终于有点像夏季的样子了! 梁尔尔左晃晃悠悠走到定门走去。还没走就,就远远看见了一队士兵。 情况有些不对劲……萧见楚是留了一些士兵把守这里,但是,数量可没这么多。 “怎么回事?” 梁尔尔拍拍邹蓝。 邹蓝道:“两个皇子在里面探望老将军。” “皇子?”梁尔尔神色一紧,将手里的食盒交给邹蓝,自己走了进去。 老将军病床边的萧景元跟萧景徹,听见动静,一同回头。 这是梁尔尔重生后,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萧景元跟萧景徹。 皇室萧家都是得天独厚的好形貌。 楚王爷萧见楚是继承了十中之十,美的让人有时不敢直视。 眼前的两个华服青年虽不及萧见楚,但是放在平常人中,也算得上英俊。 只是他们两位气场不同,萧景徹仰着下巴,稍微张扬,萧景元则是摇着折扇,安静沉敛。 梁尔尔在打量他们,他们也在打量梁尔尔。 萧景元嘴角含笑:“想必,你就是老将军的外孙女女,梁尔尔吧。” “是我。”梁尔尔道,“那你们两位是……” 萧景徹禁不住,盯着梁尔尔脸上的疤痕,说:“本王乃是瑞王,萧景徹。” 萧景元文质彬彬:“我乃瑞王兄长,梁小姐,不用我自我介绍了?” “参见两位殿下。”梁尔尔行礼。 “起来吧。”萧景徹摆摆手。 萧景元上前虚扶了一把梁尔尔。 床上的老将军,一直昏睡不醒。 梁尔尔垂手,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两位,在她外公面前演戏。 “关心”戏码演完了,二殿下抬手告辞了。 萧景元故意晚走了那么几步。 直到帐篷中,只剩下他与梁尔尔。 “梁小姐,夕阳这好,你是否愿意陪本王走一走?”萧景元道。 梁尔尔一顿,心念电转,嘴角勾起笑:“这是小女的荣幸呢。” “请。” “请……” 夕阳盖在厚重的城门之上,梁尔尔低头,静静地跟在萧景元身后,她盯着萧景元的靴子。 大齐尚火德,王子皇孙的靴子,都是红锦祥云,不知踏着谁的血。 “梁小姐,还习惯洛京生活吗?”萧景元摇着折扇,话家常似得。 “挺习惯的。” “那……是否愿意,在这里长久的住下去?” 梁尔尔道:“现在,还没有这个打算。” “哦?” “等外公康复后,我或许会离开。” 萧景元道:“我听闻,你一直在游历。” 梁尔尔佯装吃惊:“殿下是如何知道的?” 萧景元合上折扇,道:“你信不信,本王想知道什么,手到擒来。” 梁尔尔露着一副,我信的表情 “岷王殿下说的很对,我就是在游历!” 萧景元叹口气,意味深长,说道:“女人不似男子,说到底,一个女人,最终还是要从夫的。” 梁尔尔闻言笑笑,不置可否。 “对了!”萧景元停住脚步,看着梁尔尔,缓缓道:“再过十日,便是端阳节。不知小姐,是否愿意与我一同过节。” 梁尔尔闻言一顿,似乎是太害羞,不知所措,只能低下头去。 “好吗?” 在大皇子看不到的阴影下,梁尔尔目光冷厉。 再抬头,她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岷王殿下,端阳佳节,您不用入宫去陪伴皇上吗?” “与我心中,更是看重与梁小姐之约。” 梁尔尔低头,娇羞不已似得。 萧景元嘴角噙笑:“到时,本王派车去接你。” 梁尔尔连连点头,笑意盈盈:“那好……那我就静待着您的宝马香车了。” ………… ………… 萧景元走了,梁尔尔盯着他远去的背影,揉了揉酸胀的腮帮子,假笑多了,腮帮子也会酸啊。 “为什么答应他?”邹蓝无声无息走过来。 梁尔尔歪头一笑:“我为什么不答应他呢?正愁没法为外公报仇呢,他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邹蓝看看她:“为老将军报仇?” 梁尔尔颔首,然后便将“无脑尸蛊”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邹护卫听。 这边,她在说萧景元,那边,车上的岷王殿下也在讨论着梁尔尔。 “殿下,就梁尔尔那个长相……配您,也太委屈您了。”小太监为自己主子抱不平。 “木头!”萧景元合上折扇,敲他一下,说“看女人呢,不能只盯着她们的面皮瞧,美人在骨不在皮。” “您怎么看的?反正,我瞧不出,她哪里好看了。” “你啊!跟萧景徹一样,不会欣赏!”萧景元嘴角荡起一丝笑意,慢条斯理地说,“梁尔尔呢,其实是个美人儿,只不过,见到她的人,都会去注意她脸上的疤,而忽略了她的真正相貌,若……她没了那道疤痕呢?” “您,您是说?” 萧景元甩开折扇,摇啊摇:“这天下之大,良药之多,医者之无数,要消除梁尔尔脸上的疤,也是大有可能的。” “您是要帮她变漂亮?!” “对!”萧景元眯眼,“不过呢,不是现在!要等到她爱上本王之时。” 小太监连忙拍手:“对!还是主子您厉害!到时候,她定会对您死心塌地!” 萧景元微笑,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将梁尔尔纳为妾室,然后将军府为他所用的情形。 “殿下英明!”小太监抓紧机会拍马屁,“倒瑞王那个笨蛋!放着正统的将军府外孙女不要,偏偏看上一个旁支斜外的!” 第049章:谣言 老将军从左定门被抬回将军府静养。 一时间,将军府中贵客如云,洛京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挨着一个上门探望,可是累坏了肖杨氏,同时也乐坏了肖叔伦。 没人管的肖叔伦自由自在,紧追在追在梁尔尔后面。 “小表姐,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要忘了啊!” “我不会忘记的。” “那什么时候?”肖叔伦凑上前,连忙问,“我什么时候能见天下第一美人高灵雨?!” 梁尔尔算了算时间,说:“端午节之后吧。 肖叔伦耷拉下肩膀:“还有五天要等啊……” “是的。” “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说,小表姐,你算算,我五日不见高小姐,要隔着几个秋!” 梁尔尔白他一眼:“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 “我喜欢吃热豆腐!” “我担心你烫伤嘴。” “能见高灵雨,烫伤哪里都没关系!” “……” 梁尔尔禁不住白他一眼,索性不理人。 肖叔伦紧追不舍。 梁尔尔忽的脚步一顿! 肖叔伦差点撞到她:“小表姐?” 梁尔尔看着不远处的人,那人明显看见了她,神色猛地一顿,习惯性的揉了揉突突直跳地鬓角,很想要转身离开。 “江伯伯好。”梁尔尔礼貌开口。 江老侯爷看着眼前的梁尔尔,不由自主地回想着她在邺城为了追求他那儿子,做的那些疯狂事情。 要命啊简直…… “是尔尔啊……”江老侯爷硬着嘴角笑了笑,又头疼又无奈,说道,“你什么到京城的?” 梁尔尔回:“有些日子了。” “这样啊……”江老侯爷张了张嘴,将那句客套的“你怎么不去侯爷府坐坐”这句话,压在舌头下。 老侯爷害怕他说出来后,梁尔尔顺水推舟。 梁尔尔道:“江伯伯,您是来看望我外公的吧?请吧!” 江侯爷一顿。 不问还之的事情?! “请。”梁尔尔道。 “好……”老侯爷劫后余生,赶紧走了。 “小表姐,你怎么这么淡定?”紧紧跟在梁尔尔身后的肖叔伦,盯着着老侯爷远去的方向,又不解的看看梁尔尔。 “怎么了吗?”梁尔尔问。 肖叔伦道:“你不是喜欢他的独子江还之吗?” 梁尔尔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大家都知道啊!” “大家?这个大家……都是谁啊?” “大半个洛京吧。” 梁尔尔眉心一跳:“这件事,都传到洛京了?” “是啊!”肖叔伦慷慨激昂,“小表姐,你在邺城轰轰烈烈地追求江还之的事情,听说,民间都出话本小说了!特别是你那句,‘这辈子非江还之不嫁!’还被好多人模仿呢。” 梁尔尔:“……” 肖叔伦大大刺刺:“说实在的!小表姐,我很喜欢你这种敢爱敢恨的洒脱性格!” “……” “小表姐?你在想什么啊?” 梁尔尔回了神。 “没什么。”她看向肖叔伦,“你还要不要见高灵雨?” 肖叔伦忙不迭点头点头:“要要要!必须要!最好是现在,我不想等上五天。” 梁尔尔书:“但是,现在你要去见他……估计会失望。” “绝对不会!”肖叔伦信誓旦旦,双眼冒光,“她现在哪里?!” “他在翡渡山的寺庙里。” 梁尔尔话音刚落,肖叔伦就已经冲向了马房! “喂!”梁尔尔喊道,“你骑马慢些!” 肖叔伦哪里还听进去,已经跑没了影儿。 “小七!邹蓝!”梁尔尔低声一唤。 一大一小的藏青色,默契地出现在她面前。 “小七,你去街上书店逛逛,看看有没有写我的话本小说,有就买回来。” “是!” “邹蓝,你陪我去见青大夫。” “好。” ………… ………… 梁尔尔软磨硬泡,终于从青大夫要了一包“药粉”回来。 邹安跟在梁尔尔身后,两人沿着河堤,不紧不慢往将军府走。 梁尔尔将手里的药粉递给邹蓝,说:“端阳前一天,你找个机会,洒在萧景元的马车上。” 邹蓝接下:“你要杀他?” “我是想除了他!不过……”梁尔尔摊手,“还没到时候呢,若是现在萧景元死了,皇上的棋就乱了。” “皇上?” “对!梁尔尔神秘一笑,“邹蓝啊,咱们的陛下,正在下一盘好大的棋呢!以天下为注!把他中意的儿子送上皇位。” 邹蓝肯定道:“你一定知道,他中意哪个。” “对。”梁尔尔坦诚地点点头,说:“我确实知道,他想让谁来继承他的位子,但是,这个事关皇室辛秘,我答应过一个人,不说出去。” 邹蓝也不怎么好奇,颔首,不再问了。 梁尔尔看看他手中的药粉,嘴角又扬起:“虽然,我现在不能杀了萧景元,但是,让他元气大伤,丢一丢人,也算暂时为外公出出气。” 邹蓝不清楚这个药粉是做什么,他只是看见,青大夫很是不情愿地,才把这个药粉拿出来。 “啊!橘子!”梁尔尔忽然看见河边有卖橘子的,小跑过去,“小七最喜欢橘子了!帮他多买些回去!” “恩。” 梁尔尔一边选橘子,一边又道,“对了!我爹过两日也要回邺城了,我帮他买些洛京的特产带在路上吃。” “好。” 最后,梁尔尔大包小包往买了一大堆,邹蓝提着,跟在她身后。 “累不累?”梁尔尔问。 “不累。”邹蓝说完,目光在一处停住。 “沈小姐。”他说。 “什么?”梁尔尔不解。 “那边。”邹蓝胳臂虽挂着大堆小堆的东西,但仍轻轻松松抬手一指。 梁尔尔随着看过去。 “哦……是沈归雁。” 只是,不远处的河堤边上,沈归雁整被被几个凶神恶煞地流氓围着,她身后护着一个七八岁地女童。 “名场面啊。”梁尔尔摸着下巴。 “救不救?”邹蓝问。 “不用。”梁尔尔啧啧嘴,说道,“她的英雄会出现的。” 《大家闺秀》中,关于这个场景,有很详细的描写。 因为,这是高景川与沈归雁的第一次见面。 【沈归雁护住陌生的小女童,不顾自身安危!】 【眼看,那流氓的脏手就要将沈归雁推进水中!忽然,破空声起,一枚柳叶割开气流,正中那流氓的手!】 【一抹白衣翩然而至,杨柳风柔,高景川的斗笠面纱被掀起一角,美若天人。】 梁尔尔不甚记得着其中的细节,但是大概没错,就是,沈归雁被流氓推下水钱,高景川英雄救美! “噗通!” 那边,沈归雁落水了。 河堤边儿,人影空空,没一个人出手相救…… 梁尔尔:“……” “邹蓝“……”” “救人啊!” ………… ………… 此时,不远处的翡渡山脚下, 肖叔伦骑在马上,看着眼前的白衣人,一拱手:“兄台,你真好看!但是可惜了,是个男人!” 马上的高景川:“……” 第050章:上钩 沈归雁浑身滴水,趴在河堤旁,狠狠咳了几口水,才慢慢缓过来。估计是溺水的惊恐还在,她紧紧攥着身边梁尔尔的衣角,不撒。 梁尔尔扯了扯,没能成功扯回来,她索性随沈归雁了,叹了口气,脱下外衫,披在沈归雁瑟瑟发抖的身上:“你还好吧?” 沈归雁湿哒哒地点头:“谢……谢谢你,梁小姐……这是你第三次救我的命了。” 梁尔尔看向那个吓的脸色苍白的小女童:“你呢?没事吧?” 小女童缩在一角,看着眼前哀嚎一片的流氓,摇着头,说不出话来。 沈归雁说:“这些是人贩子!她们要拐卖这个孩子。” 梁尔尔点点头,了然,看向一旁的邹蓝:“你把这些人渣扔官府去。” “好。”邹蓝点头。 梁尔尔将沈归雁扶起来。 “你知道,这个女孩家在哪里吗?” “沈归雁摇摇头。” 梁尔尔揉揉眉心。 《大家闺秀》中写 【于是,高景川好人做到底,与沈归雁一同将那女童送回家中】 所以,这个家中是哪里? 梁尔尔仰头长叹,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本来是高景川的活儿,怎么莫名其妙地到她身上了?! ………… ………… 此时的翡渡山脚下,两个人正打的急,一青白一碧蓝,白燕剪微,雪泥爪鸿,都是一等一的好功夫,打的难舍难分。 一边过招,碧蓝的肖叔伦还一边叫嚷。 “小家子,不就是夸一夸你长得好看嘛!生什么气啊!” “你给我闭嘴!” ………… ………… 梁尔尔陪着沈归雁将女童送回去,已经是傍晚时分。 小七站在揽华院钱,手上端着两个本书,站的笔直笔直,跟一株小雪松似得。 梁尔尔禁不住手痒,揉了揉他脑袋。 小七一板一眼说:“小姐,你要的话本小说买回来了。” “还真的有啊?”梁尔尔低头一看。 “是。”小七将小说奉上,“一共有两本!” 《邺城千金追夫记》《俏侯爷与丑千金》 梁尔尔:“……” 邹蓝站在梁尔尔身后,扫了一眼书名,撇开眼去。 “就这书名,谁看的下去啊?!”梁尔尔哭笑不得,随手翻了翻。 “我观察了,买的人不少。”小七说。 “……” “真有这么好看?”梁尔尔将信将疑,抱着两本书走进房间里,点前蜡烛,挑灯夜战。 越看,神色越是凝重了几分。 梁尔尔揉了揉酸胀地眉眼,看着两本翻完的艳情小说。 “有意思啊……” 她靠着椅背,手指不自觉地敲着桌面,一下一下,若有所思。 “小姐,时间已经很晚了,您书也看完了,是不是该休息了?”伺候梁尔尔的丫鬟,拨了拨灯芯,禁不住打了一个哈切。 “是该休息了。”梁尔尔站起身,伸了下懒腰,“睡饱了,才有精力,拿下他们!” “什么?” “没什么。” ………… ………… 午日为“阳辰”,午月第一个午日,称端阳,端阳节扒龙船、放纸鸢、挂艾草,佩香囊。 梁尔尔一早就亲手缝了两个五毒辟邪香囊,一个给小七,另一个扔给邹蓝。 一大一小,不约而同,看着梁尔尔。 “怎么?嫌弃我做的难看?”梁尔尔虎下脸。 小七呆呆地摇头呀摇头。 “那就带上啊。”梁尔尔说着,直接从小七手中夺过香囊,顺便帮他带上。 “你也要我帮忙?”她转头看邹蓝。 邹蓝摇摇头。 “对了,青大夫的药粉,你撒了没?”梁尔尔问。 “撒了。” 梁尔尔很满意,微笑道:“那就好,那就慢慢看好戏吧……” 话音刚落下,就有小厮来揽华院报。 “梁小姐,岷王殿下的马车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梁尔尔站起身,“好了,我准备出发了。” 说着,顺手拿起一旁的一个香囊。 ………… ………… 将军府外,萧景元摇着折扇,静候佳人。 佳人特意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从将军府款款走出。 “殿下。”梁尔尔浅笑嫣嫣,俯身要施礼。 岷王殿下折扇一合,拦住她:“梁小姐,你我之间,不必这般。” “谢谢殿下。” “走吧。”萧景元扶着梁尔尔上车。 “我们去哪里?” “郊外有我一处宅子,风景独好,我想带你去走走。” “好。”梁尔尔颔首应下。 马车中,两人面对面。 梁尔尔手足无措,小心翼翼瞄了瞄萧景元,又连忙移开视线,又忍不住瞄过去,如此反复,情不自禁。 萧景元轻快地摇着折扇,将她那女儿家的羞怯表情,尽收眼底,表情更是愉悦几分。 “王爷的香囊真精致,是王妃做的吗?”梁尔尔忽然问。 “是。” 梁尔尔拿出一个普普通通的香囊,苦笑道:“我这个跟王妃比起来,就太献丑了。” “这是,你为本王做的?” “恩。”梁尔尔点头,说“缝的时候……只想着送给王爷,倒是忘了,王爷只能佩戴王妃做的……” 萧景元去解自己要见的香囊,道:“无碍,今日,本王佩戴你的!” “不用了。”梁尔尔又将香囊收了回去,说,“王爷有这分心,我就很开心了……香囊就算了吧。被王妃看见了,倒也不好。” 萧景元正欲说什么。 梁尔尔又忽然道:“对了王爷,不如我为你弹一曲吧?我听人说,你最喜欢听琴。” 萧景元挑起眉梢,笑眯眯道:“你特意打探了本王喜好?” 梁尔尔低头,似乎羞的不知要说什么。 “王爷,弹琴是我最拿手的了,让我为你弹一曲吧?” “好……” ………… ………… 萧景元京郊外的宅子中,梁尔尔坐在凉亭中,《凤求凰》一曲,随着她手指倾泻,潺潺琴音,绕着荷塘清风,缠绵悱恻,余音不歇。 梁尔尔抚完一曲,转头,看向一旁的萧景元。 “我又献丑了……”她颇有些丧气。 萧景元合上折扇,缓缓说道:“弹琴,不止要看手指,还要看古琴本身。” “你这张古琴,桐木蚕丝,弹《凤求凰》,声音稍有不及。” 梁尔尔问:“那,要什么古琴,弹奏最合适?” “自然是绿绮。” “绿绮?那可是千年古琴!”梁尔尔托腮弹起,“我此生,便是能看上一眼,就是莫大的荣幸了。” “是吗?”萧景元微微一笑:“不巧,绿绮就在我府上。” “真的?”梁尔尔瞪大眼睛,似是不信。 第051章:小侯 “绿绮?那可是千年古琴!”梁尔尔托腮叹气,“我此生,便是能看上一眼,就是莫大的荣幸了。” “是吗?”萧景元微微一笑:“不巧,绿绮就在我府上。” “真的?”梁尔尔瞪大眼睛,似是不信。 萧景元换来贴身服侍的小太监:“临风,你去将绿绮给梁小姐取来。” 小太监闻言,微微一怔,有些为难:“可是殿下……绿绮是……” 萧景元道:“废话真多,去取!” “是……”临风不敢再言,连忙退下了。 梁尔尔双手托腮,不动声色扫了萧景元一眼,转而说道:“王爷,临风去取绿绮,需要些时间,我敬您一杯吧。” “好……” “叮!”酒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梁尔尔嘴角噙笑,一饮而尽。 《大家闺秀》中有写: 【岷王妃冯琦苓,有一张千古古琴,名曰绿绮,王妃爱之甚!每日一观,每次抚琴之前,必要沐浴焚香……】 【冯琦苓出身名门,其父冯岱乃是刑部尚书兼内阁辅臣,虽说他只是暂时位居次辅,但却是最有望成为首辅之人。】 【冯岱有一纨绔儿子——冯才驰,此子游手好闲,时常惹事……若不是他父是刑部尚书,多有照应,冯才驰不知受了几次牢狱大刑了!】 “梁小姐?”萧景元在梁尔尔面前晃晃手指,“景色瞧得入迷了?” 梁尔尔回神,举杯。 “我再敬王爷一杯。” “你已经敬了本王三杯了,这一杯又是为何?” 梁尔尔环视四周,说道;“为您这处宅子!选址京郊,远离京城喧躁,别有一番意趣。。” 萧景元大笑一声,饮酒下肚,说:“梁小姐,若你喜欢,可以常来。” 梁尔尔莞尔一笑:“谢谢岷王殿下好意。” 萧景元放下酒杯,走到她面前,酒气微醺,暧昧不明。 “这里不是洛京城内,没有外人,你可以唤我本名景元,或唤我表字建武。我呢,便唤你尔尔。” “我可不敢……”梁尔尔状似害羞,稍微往后。 萧景元道:“你《凤求凰》都奏了,还害怕一个称呼吗?” 梁尔尔又退了退。 “啊!殿下,绿绮取来了!”她远远的看见了小太监临风,松了一口气。 临风身后跟着一人,弯腰俯身,恭恭敬敬抱着古木琴盒。 梁尔尔借机避开萧景元,迫不及待似得跑过去,惊呼道:“这便是传说的绿绮,司马长卿之物?” 差点尝到的肉飞了,萧景元目光微深,摇开折扇,状若无事。 梁尔尔掀开琴盒,感叹道:“果真如传说那般!” “哪般?” “绿绮通体黝黑,隐隐有幽绿,如若绿藤绕古木!”梁尔尔面带笑容,看向萧景元,“岷王殿下,您真是让我开了眼!” 萧景元道:“那你便再为本王奏一曲《凤求凰》吧。不过,这次,你不要再弹错了。” “错了?”梁尔尔不解似得,“哪里错了?” “你有三处弹错。” 萧景元一一指出。 梁尔尔不住点头,佯装很认真地听着,全神贯注! 听完萧景元的“指点”梁尔尔开始弹奏,手指放在千古明琴之上。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 “嘣!” 琴弦断了! 萧景元一怔。 梁尔尔保持着垂眉的姿势,似乎没有预料到这个意外,等她回神身来,吓了一跳。 “殿下……这……我不是故意的……” 不远处的临风见状,慌了神:“殿,殿下!这琴是王妃……” “退下!”萧景元打断他。 “岷王殿下,真是对不起……”梁尔尔站起身,状似手足无措。 萧景元柔声细语:“这怎么能怪你?” “我必须帮您接上!”梁尔尔说。 “什么?” “在我们邺城,若是琴弦断了,则为不祥。断弦之人,必须三天之内接上琴弦!不然听琴之人有大灾祸!” “本王有灾祸?” “我无意诅咒您!”梁尔尔道,“殿下,请容我现在去琴行。” 萧景元见梁尔尔很着急,他自己倒是不觉如何了。 “本王陪你去吧,顺便,也快到了午饭时间。” “那真好……” 梁尔尔特意带上斗笠面纱,怀抱着绿绮与萧景元一起上了街。 萧景元一表人才,贵气逼人,梁尔尔面带白纱,神秘异常。加之,她怀中抱着的绿绮乃是千年古琴。于是,当两人并肩走进琵琶长街,引来不少目光。 萧景元从小高高在上,被万众瞩目,已成习惯了,不觉如何。 一旁的梁尔尔,迎着一众好奇探寻的目光,也坦然自若。 她扫了昂首挺胸的岷王一眼,嘴角噙起一抹笑。 琵琶长街,乃是洛京最大的乐器长街。 梁尔尔东挑西拣,愣是找到满意的琴弦,毕竟绿绮是千年名琴,配它的琴弦,可遇不可求。 最后,梁尔尔垂头丧气,抱着绿绮,可怜巴巴地看萧景元。 “王爷……对不起……” “无碍,今日找不到,还有明日。” “那,明日也找不到呢?” “还有后日,本王不急。” 梁尔尔感激地点点头:“谢谢王爷。”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走吧,本王带你去吃午饭。” “好。” ………… ………… 太白楼乃是洛京十大酒楼之一,以好酒而闻名。梁尔尔随萧景元走了两条长街才走到这里,她站在太白楼下,仰头一望,只见飞檐画角,雕檐映日,一派飘逸俊洒,当得起,“太白”两字。 “尔尔,请吧。”萧景元道。 梁尔尔微微颔首:“殿下请。” 两人穿过一层大堂,由店小二引着,往三层雅间走去。 刚踏上三楼雅间,萧景元的脚步停下。 他扫了一眼身边的梁尔尔,折扇一合,冲不远处的人唤道:“还之,你也在这里?” 梁尔尔闻言,一顿。 只见不远处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梁尔尔看了一眼萧景元,心中了然,她之前的一丝疑惑解开了了。 偌大的洛京,明明那么多酒楼,萧景元怎么不去距离京郊最近的云来阁,或者距离琵琶长街最近的逍遥楼,反而带她来了最远的,以“酒”闻名的太白楼。 “岷王殿下。” 小侯爷江还之,一身霜色广袖长衫,一本正经地作揖行礼,但是,许是喝多了酒,他本就眉清目秀的脸,红彤彤的一片,让人禁不住想捏一把。 “好久不见了,还之。” 第052章:尴尬 “好久不见了,还之。”萧景元冲江还之眼神示意,让他不用行礼,莫要暴露自己身份。 江还之心领神会:“好久不见了。” 说着,不免看向萧景元身边站着的梁尔尔,以及她怀中抱着的绿绮。 “这是……” 江还之上下看了看梁尔尔,因为梁尔尔带着面纱,他没有认出来。 梁尔尔微微欠身示意,不冷不热,似乎与他并不认识。 “还之!喝酒!继续喝酒!”此时,雅间中走出一人,提着酒壶,一步三晃,踉踉跄跄。 他手臂一甩,搭在江还之的肩上,因他整个人喝得脚下虚入,重量全压在江还之身上。 “还之,接着喝啊……” 江还之道:“张释兄,你且回去,我稍后就到。” 张释醉醺醺,瞧见江还之面前的萧景元。 “你……你是?” 萧景元道:“我是还之的朋友。” 张释一拍胸脯:“既然是还之的朋友!那也是我张释的朋友!来!喝一杯!” 说着,猛地将酒壶戳道萧景元鼻端,酒从壶口撒出来。 后面的临风见状,正要上前呵斥。 萧景元斜了他一眼,大笑一声,自然而然地接过酒壶,喝下一口。 “好酒!” “是吧!哈哈哈!”张释大笑,“兄台,你叫什么名字!” 萧景元似无地扫了一眼梁尔尔。 “在下梁夫。” “梁夫?”张释打了个酒嗝,“你也姓梁?!” “莫不是张兄还认识什么姓梁的人?” “当然认识!”张释声音拔高,“梁尔尔也姓梁啊!” 张释满脸兴奋,谁也拦住他滔滔不绝。 “那个邺城的大小姐!就是还之的噩梦,比女鬼都恐怖!” 梁尔尔:“……” 江还之连忙拉住张释。 “张释兄!你喝醉了。” “我没喝醉!你不就是害怕那个梁尔尔吗!一说起她!你就浑身鸡皮疙瘩!” “……” 江还之摇着头:“背后勿论人是非,张释兄,你真醉了!” “我都说了没醉!没醉!梁尔尔她……” “灵湖,你扶张释兄进去休息。”江还之无奈,只得换来他的小厮,将醉醺醺的张释搀扶走。 江还之表情为难地看向萧景元。 “张释兄他喝醉了,这些胡话,请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不会的。”萧景元好奇似得,说道,“只是,还之,你跟梁小姐很熟?” 江还之听见梁尔尔,一脸抗拒。 “只是认识,谈不上熟稔。” “是吗?” 江还之老实巴交,还解释刚才的事。 “总之,梁小姐,她……她是好人家的女儿,还望王爷,莫要听信醉言醉语。” “不会的,我了解尔尔的为人。”萧景元摇开折扇。 “什么?” “你说是不是啊?”萧景元看向身旁的梁尔尔,嘴角噙笑,意味深长。 梁尔尔的表情蒙在面纱后,只露出的一双眼睛,目不斜视,滴水不漏。 “殿,殿下?”江小侯觉得自己有些晕。 萧景元目光流转,望着梁尔尔:“尔尔,你不打算,与还之说什么吗?” “什么?!”江还之吓了一跳,彻底醒了酒! 梁尔尔扫了一眼岷王殿,没埋怨,更没恼怒,眼神平静。 一旁的江还之甚至怀疑是岷王拿他取乐。 直到,梁尔尔缓缓解开面纱。 “小侯爷,好久不见。” 江还之看清是梁尔尔,虽然已有准备,但还是被惊吓到。 酒气的酡红转成惊吓的惨白后化成抵触的青黑,最后又变成尴尬的微红。 “梁,梁小姐?” 梁尔尔亲眼看见,小侯爷真的起了鸡皮疙瘩,战战栗栗。 她之前是多遭人嫌啊…… “是我。”梁尔尔叹口气。 江还之神情僵住,舌头拴住,全神贯注等着接招,如同以往,抵抗梁尔尔的死缠烂打。 梁尔尔却转头看向了萧景元:“殿下,你先与小侯爷叙旧,我去雅间等你。” 说完,冲江还之点头示意,便转身离开。 萧景元看着梁尔尔远去的背影,嘴角微扬。 江还之愣怔在原地。 “” 他终于意识到,梁尔尔唤他是小侯爷,而不是之前那捏起嗓子来,甜腻的“还之”。 萧景元“啪”得合上折扇,随后与呆呆怔怔的江还之寒暄了几句,转身去找梁尔尔。 ………… ………… 梁尔尔坐在酒桌前,摘了面纱,神色如常,见萧景元进来,抬手斟酒。 萧景元撩袍坐下。 “请。” 两人举杯饮酒。 谁也不提刚才遇见江还之的事情,似乎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 ………… 萧景元将梁尔尔送回将军府,坐上马车远去。 梁尔尔抱着绿绮,走到了揽华院。 跟了她一天的邹蓝,现身出来。 梁尔尔随手将绿绮扔给邹蓝,揉了揉笑僵的脸颊,抡了抡胳膊。 “抱了一路!酸死了!” 邹蓝将绿绮放在石凳上,说道:“岷王是故意带你去见小侯爷的。” “我知道。”梁尔尔活动着肩膀,坐下喝了口茶。 她不意外,倒是邹蓝有些意外。 “你知道?” “恩!知道。”梁尔尔放下茶杯,“萧景元放着逍遥楼、云来阁这些以名菜出名的酒楼不去,偏带我去了最不顺路的太白楼!我知道,每次端阳,多是文人墨客在那里聚会饮酒。不出意外,江还之每年都会去。” 梁尔尔又倒了一杯茶,却是抬手,递给邹蓝。 邹蓝接下,听梁尔尔继续说。 “萧景元,这是要我在他跟江还之之间做一个选择!”梁尔尔说着,禁不住笑出声来,“这个萧景元啊!看似洒脱,其实个极为小心眼儿的!盘算着日后娶了我,拉拢将军府,又担心我心中念念不忘江还之……啧啧……今天,还真是一处好戏。” 邹蓝喝完茶,问:“你待如何?” “什么如何?” “今后如何。” 梁尔尔耸耸肩,说:“等。” “等?” “对!等!”梁尔尔笑盈盈看邹护卫,“邹蓝,你不会以为,今日就完了吧?” 邹蓝说:“不会完,青大夫的药还没起作用。” “是啊……还有青大夫的药呢。” “你不只是要岷王中毒吧?” “那是自然!”梁尔尔扫见手旁的绿绮,缓缓抚摸。 “我这一天可不白逛,且等着吧……” 第053章:布局 明道六年,五月五的端阳节过后第二天,热闹附着仲夏的闷热气息,迟迟没有散尽。特别是岷王府,比端阳节当日还要热闹。 原因是,岷王妃“归宁”,回了娘家。 大齐幅员辽阔,有些地方确实有端阳归宁这一风俗,出嫁的女子在端阳节这日,打扮漂亮,系上端午索,戴上艾叶,佩上五毒灵符,回家陪伴父母一日。但是,这风俗说的是端阳节当日,岷王妃是端午节当晚,离了王府。 岷王府的一众奴仆小人,明面不说,地底下早就炸开了锅。 梁尔尔特意起了一个早儿,在揽华园中,懒懒散散度了半日,然后将小七等回来了。 梁尔尔给他扔了个橘子,问:“打听的怎么样?” 小七一板一眼,说:“岷王妃不在王府中,她昨日去了娘家,不曾回来” “王府的下人都在议论什么?” 小七深吸一口气,然后起了起兰花指,模仿王府侍妾的样子。 “这个小狐狸精不简单啊,还没进门,就压了王妃姐姐一头。” “等她进了府,往后还有咱们的好日子过吗?” “要我说,她越张狂越好,到时候且看她跟王妃斗去吧!最好是两败俱伤!” “……” 小七收了兰花指,模仿起府中的小丫鬟: “殿下万不该拿绿绮去讨好外面那个人,绿绮可是咱们王妃的命呢!” 又模仿仆人道: “这个即将入府的夫人,定是一个大大的美人儿!” 小七又学着岷王府的老仆人,捶胸顿足,无奈叹息。 “殿下真是糊涂啊……” 小七学了一遭岷王府的人,最后揉了揉小脸,恢复以往的样子,认真地看着梁尔尔。 “以上就是岷王府说的话。” 梁尔尔看他有板有眼的小模样,忍俊不禁,问道,“有人说,狐狸精是谁了吗?” “说是梁家小姐。” “梁家小姐啊……”梁尔尔挑了挑眉梢,“好,很好,多好的一个称呼啊。” “小姐,没事的话,我要走了。”小七说,“我不能离开太久。” “好。”梁尔尔说道,“小小年纪,苦了你还要帮我去岷王府卧底。” “事成之后,我一定给你买好多橘子。” “恩!” 小七离开了。 不一会儿,小厮来报,左定门的青大夫,递来消息,想见梁大小姐一面。 ………… ………… “你外公已经彻底恢复,明日,我便要启程回邺城了。” 青大夫与梁尔尔坐在左定门旁的一个小小露天茶摊上。 “多谢你,青大夫。”梁尔尔为他斟茶。 青大夫摆手,拦住她。 “梁尔尔,我的药,你用了吗?” “用了。” “怎么用的?” “洒在了轿子上。” “轿子……”青大夫喝了口茶:“轿子是个撒药好地方,轿帘尝换洗,只一次,便永远找不根源了。” 梁尔尔接道:“即便找到,能对轿子动手脚的人太多,也不好怀疑到我。” 青大夫看她一眼,缓缓放下茶盏: “梁尔尔,江小侯来找过我了。” 梁尔尔微微一怔。 青大夫继续道:“他说昨日,在太白楼遇见了你……” “还有呢?”梁尔尔心知肚明,“若他只说了这两句,你也不必刻意叫我来吧?” 青大夫颔首,说:“他想跟你道个歉。” “江小侯说,那日虽不是他背后议论你,但是,那人是他的朋友,他感到很愧疚。” 梁尔尔闻言,摇头叹气:“江还之啊……还真是……” 还真是一个老实的老好人。 梁尔尔摇头。 就是因为江还之这种老好人的性子,前世的时候,自己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缠着他,若是他能绝情一些,冷酷一些,或许自己前世的时候,就不会翻来覆去往小侯爷这个火坑里跳了吧。 谁说只有女人的温柔刀割人性命的?男人温柔起来,也要命! 梁尔尔放下茶盏,定定看向青大夫,说:“你告诉江小侯爷,让他放心吧,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去打扰他的生活。” “真的?” “若是我说谎,就让喝下你手里最毒的药!” 青大夫摆摆手,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不必发这么毒的誓。” “这不是为了表明我的决心吗?” 梁尔尔抬手帮青大夫斟茶。 青大夫举杯:“梁尔尔,我以茶代酒,敬你。” 梁尔尔颔首。 “请!” ………… ………… 从左定门喝了一肚子茶水出来,梁尔尔跟青大夫挥手告别,往东北方向走去。 青大夫看着她的背影:“梁尔尔,你走错了!” 那不是去将军府的路。 梁尔尔回头,招招手:“没走错,这是去书坊的路!” “书坊?”青大夫一顿。 梁尔尔以及走远了。 书坊,书坊,这里可是必不可少的一个去处。 ………… ………… 威严的楚王府沐浴着日光,懒洋洋地趴在皇城一隅,像是一只吃饱喝足的虎,眼睛半睁半闭,似悠哉似忖度,叫人摸不透。 影卫初三捧着信鸽,匆匆来见萧见楚。 此时,楚王爷正在钓鱼,坐着一条竹凳,戴着一顶青色斗笠,半遮半掩,挡着眼睛。 “王爷,来消息了。”初三道。 萧见楚一动不动,静静盯着湖面。 初三见状,垂手而立,也不再言语,同王爷一起盯着。 不知过了多久…… 湖面泛起涟漪,鱼竿儿微动。 “王爷,你的鱼儿咬钩了!”初三道。 萧见楚手臂一挥,猛地扯出一尾鲫鱼,映着潋滟水光,鳞光鬣动。 “恭喜王爷。”初三拱手。 萧见楚擦擦手,扔开手中鱼竿。 初三伸出一只手,稳稳接住,然后将另一只是手中的信鸽递给萧见楚。 萧见楚卷开纸张。 “……” “梁尔尔,这招后宅起火,烧的不错……”萧见楚看着纸条,嘴角噙笑。 初三问道:“王爷,我们要不要帮她一把?” “且不用。”萧见楚道,“那日在左定门,她告诉本王,一个月后她会离开京城,离京之前还要送本王一件大礼。” “本王倒要看看,她的大礼是什么。” “是!” 第054章:陷害 洛京的墨香街,南北走向,乃是洛京最长最大的书坊街,这条街上一家连着一家的铺子都是书铺,鳞次栉比,不见其他。 书铺今年的生意格外红火,广袖长袍的书生络绎不绝,只因圣上今年设恩科,八月要会试。 梁尔尔走进墨香街,然后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巷子,在巷子里七拐八绕后,在一家逼仄的小房前,停住脚步。 她还没敲门,门就从里面开了。 邹蓝抱着剑看她。 “他写好没有?”梁尔尔走进院子,指了指房门紧闭的屋子。 “写,写好了!写好了!”就在此时,屋中冲出来一个不修边幅的书生,邋里邋遢,手中捧着稿纸,兴致冲冲。 “都按您说的!写好了。”书生将稿纸递给梁尔尔。 梁尔尔扫了一眼内容,脸色微微红,避开眼,抵嘴干咳一声。 “先生……文笔极好!” 那书生抓抓头,有些无奈:“唉,只为糊口罢了……” 梁尔尔问道:“你写的这篇话本,今日拿到印刷书肆,两天后便能印刷成册了吧?” “绝对能!”那书生拍着胸脯保证,“我写的话本小说,一向最受欢迎!” “很好。”梁尔尔将原稿塞在了怀中,转而说道,“先生,七月就是各地乡试了,你不回自己家乡试一试吗?” 书生闻言,摇头叹息,“我现在两袖空空,哪有钱回去?即便勉强返乡,也支撑不下来这场乡试。” “所以,先生就甘愿窝在此地,一直写风月话本?” “还不是为了糊口,读书人也要吃饭啊。” 梁尔尔望着他:“先生,你莫再写这些书了。” 说着,从取出一张银票。 “这些钱,够你返乡,置办几亩良田,或者继续读书。” “小姐,你这是……”那书生受宠若惊,退却道,“这可使不得,无功不受禄,我只是按您说的写了篇风月小文,您也付给我酬劳了。” 梁尔尔又把银票往前一送。 “我是惜才,不愿见先生在这里虚掷光阴。” “这……” “拿着吧。”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你的大恩,我铭记于心!” 梁尔尔盯着那书生,不经意似得说道:“若是先生将来能高中,现在的营生还是不提的好。” “我明白!”那书生给梁尔尔拱手弯腰,给梁尔尔行了个礼,“从此,世上就没有‘天地悠悠者’这个人了。” 梁尔尔终于满意地笑了笑,“很好,再也没有,再好不过。” 那书生得了梁尔尔接济,一刻不耽误,送走梁尔尔后,连忙回屋收拾行囊,当天离开了洛京。 ………… ………… 七拐八绕的小巷中,梁尔尔四周看看,空无一人,她随将原稿拿了出来,递给了邹蓝。 “你把原稿送到印刷书肆后,还有一件事要做。”梁尔尔望着邹蓝,顿了顿,又缓缓地从袖子中掏出另一张纸来。 邹蓝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脸色微顿。 “这是……” “今年会试的考题。” “你怎么知道……” 邹蓝顿住,他想起梁尔尔是重生的,便也了然。 “这些考题,是端午节的时候,皇上刚刚拟定下来的。”梁尔尔道,“只有礼部尚书马千里,内阁首辅何詹,以及大学士阮守正知道。” 梁尔尔轻轻晃了晃手中轻若无物的纸张,意味深长。 “邹蓝,你把这些考题泄露给那些脑满肠肥,不思进取的世家子弟。” 邹蓝接过纸张。 “然后呢?” “然后,就等着看戏吧。” 梁尔尔说:“要知道,礼部尚书马千里,可是岷王的左膀右臂呢……” 邹蓝收好纸张:“我明白了。” “还有……”梁尔尔狡黠一笑,说,“你去泄题的时候,跟一大部分人说,自己是礼部尚书马千里家的!再同一小部分说,自己是刑部尚书家的!” “刑部尚书?”邹蓝不解。 “对,刑部尚书!”梁尔尔道:“刑部尚书冯岱,是岷王的岳丈!” “……” 邹蓝似乎明白了什么。 梁尔尔又说:“你想啊,两位尚书大人在一起喝酒,礼部的那位喝多了,泄了题!被刑部家的小厮听了去,多热闹……” 邹蓝看了看她。 “记得卖个高价钱!”梁尔尔交代完了,摆摆手:“还有,早去早回!揽华院还有一些粽叶,我还想继续包粽子吃呢,你来帮我。” “好。”邹蓝点头,转身走了。 端午节过去了,梁尔尔还泡在粽子香气中,吃一口甜粽,嘬一小口糯米酒,坐在揽华园中,听着洛京的地动山摇。 ………… ………… “混账!” 天子一怒,可不就是地动山摇? 礼部尚书马千里战战兢兢跪爬在御书房,光洁的大理石地砖映出他诚惶诚恐的脸庞。他身旁同时跪着的,还有有内阁首辅何詹,内阁大学士阮守正。 “皇上,息怒!” 当朝圣上萧奉肃,脸色铁青,将一张纸狠狠拍在御案上!他怎么息怒? “朕前日刚拟定好的考题!竟被一字不差的泄露了!若不是朕亲眼看见,朕都不敢相信!” 跪着的人,噤若寒蝉。 知道今年会试考题的人,就在这大殿中的,除了萧奉肃,就是跪着的三个人。 其中,内阁首辅何詹已经年过七旬,白发苍苍。 “皇上息怒。”何詹道,“泄露考题,一来是杀头的大罪!二来,对天下学子不公!老臣虽年迈却不糊涂!万死也不敢这么做!” 马尚书也连连应道:“皇上!臣也绝不敢泄题啊……” 年纪最小的内阁大臣阮守正,重重一磕:“臣也万万不会!” 萧奉肃沉着脸。 “今年的考题,只有朕与你们三人知道!” 皇上自然不会显露考题,所以,只能是这三位大臣中的一个。 “皇上!”阮守正挺起腰板,声音硬亮,掷地有声,“如今,臣说什么,也不能自证清白!为了避嫌,臣请愿去大理寺牢房!等皇上查明真相!” 何詹颤颤巍巍跟着说道:“老臣也愿去大理寺,等待皇上查明真相。” 马千里左右看看,也连忙说道:“臣,臣也跟着何首辅和阮大人一起去!” 萧奉肃盯着殿下跪着的三人,眉心突突直跳。 “……” 皇上自然不能让自己朝里的三个大臣,都去大理寺牢房坐着。但阮守正说的也有道理,于是萧奉肃将三人软禁在家。 第055章:艳情 梁尔尔坐在秋千上,吃下最后一口甜粽,舔了舔手指:“皇上把三个人都软禁了?” 邹蓝点头:“是的。” 梁尔尔双脚离地,接着荡啊荡啊,慢悠悠道: “不着急……依皇上的实力,不出两日,他就能查到马千里头上。” 果然,两日之后,首辅何詹与大学士阮守正被解了禁足,而礼部尚书马千里再次被带到御前!然后,被下了刑部大牢! “这下,岷王府要热闹一番了!”梁尔尔眉飞色舞,给小七扔了一个橘子,“小七,好好看着岷王府哦。” “是!” 岷王府中。 萧景元阴沉着脸,双手背后,攥着折扇,来回踱步! “糊涂!马千里真是糊涂!”萧景元恨铁不成钢,“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岷王府的食客林渊襄与魏远,对视一眼。 魏远拱手说道:“殿下,马大人递来的消息说,他未曾泄露考题……这件事,是不是有人在设计陷害他?” “是谁?”萧景元道,“知道考题的,就父皇,何詹还有阮守正!哪个要陷害他?” “这……”魏远说不上来。 林渊襄站出来,他有些病恹恹的,说话尤其无力:“三人中,皇上自然不会,何首辅向来不参与朝廷争斗,他又是一个快要致士的老人,没有什么动机,剩下的阮大人,一向事刚正不阿,与马大人也没有过节……” 萧景元点头:“所以,很有可能是马千里自己喝醉,泄了考题。” “殿下,不管是被人陷害,还是真的是马大人不小心自己泄露的试题,现在最重要的,是将人救出来。” “怎么救?父皇正在气头上,若我此时上奏本,无疑是火上浇油。” “殿下,这件事您确实不能插手。”魏远拱手,继续说道,“马大人此时被关在刑部大牢,皇上已经将这件事交给刑部查办……” 而,冯岱是刑部尚书。 魏远继续道:“殿下,您何时将王妃接回府?这件事,由她父亲出面,最为稳妥。” 萧景元闻言,眉头紧锁,一挥手。 “你是要,本王与她低声下气吗?” 魏远摇头:“殿下,民间夫妻也有两三句拌嘴的,双方生了气,丈夫大度,让着妻子也是时常有的。” “……” “这……” “殿下!”就在萧景元踌躇之际,小厮来报,“殿下,梁小姐在门外求见!” 萧景元闻言,一顿。 魏远问道:“可是将军府的梁小姐?” “是!” “殿下,她是肖老将军的外孙女,若您能纳她为妾,我们与将军府……” “本王知道,你们先退下。” “是!” ………… ………… 梁尔尔在岷王府门外等了一小会儿,便被小厮引着,走进府中,走到萧景元面前。 “王爷。”梁尔尔欠身行礼。 萧景元合了折扇,扶起她,上下打量。 梁尔尔今日依旧蒙着面纱,只露出双水潋潋的秋目,含情脉脉,她身上穿了件水红色薄罗长裙,外罩着绉纱云纹袍,乍一看鲜亮脆嫩。 萧景元道:“你今日装扮,甚好。” “女为悦己者容嘛。”梁尔尔浅笑。 “那怎么蒙了面纱?” 梁尔尔轻咳一声:“受了风寒,恐传染给王爷。” “严重不严重?”萧景元关切道。 “已经服了药,无碍。” “既然风寒了,出来做什么?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梁尔尔摇头,说道:“我是来物归原主的。春芽,把东西呈上来。” “是!” 春芽抱着琴盒走了进来。 梁尔尔:“绿绮,物归原主。” 萧景元看着琴盒,客气道:“尔尔,若你喜欢,多留两日也不是不可。” “这是殿下心爱之物,我怎么好霸占着?” 梁尔尔笑了笑,说:“既然绿绮送来了,我也该走了。” 萧景元知她有病在身,也不久留,叮嘱了几句照顾好自己,便将人送出府。 “王爷,这琴还来的真是时候。”魏远说道。 萧景元点点头,招手唤来下人。 “去把绿绮给王妃送去,还有,去库房挑一些珠宝首饰,名贵药材,一并送去冯府!” “是!” ………… ………… 梁尔尔从岷王府回到将军府,一把将脸上的劳什子面纱摘了。 “大小姐,您还有事吗?”春芽小心翼翼问道。 “没事了。”梁尔尔转头看她,“春芽,今日真是劳烦你了。” “大小姐说哪里话?我本就是梁府丫鬟,也该伺候大小姐的。” 梁尔尔拍了拍她肩膀,说道:“我这里没事了,你回去伺候妹妹吧。” “是……” 春芽去了梁思思的院子,梁尔尔转身回了揽华院,到了揽华院,还没进屋,就直接将身上的外衫脱下来。 “咳咳!” 邹护卫本来站在树干上绑秋千,低头就见梁尔尔走进院子,然后满脸嫌弃地脱衣服! 梁尔尔把衣服拉好,仰头:“邹蓝?” 邹护卫跳下来。 梁尔尔道:“你等一等啊!”说完,回到屋中,换了一件水色长衫出来。 “我不喜欢云纹艳色的衣服,穿着觉得自己像一条毒蛇一样……”梁尔尔嘟嚷着,走到邹蓝面前,“我不是让你去书坊看看那本书印刷好没,你怎还在这里?” “印好了。”邹蓝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书。 书名:《琴爱记》 “很好,很不错!” 梁尔尔拍拍《琴爱记》。 “什么书这么好?” 一道苍老但浑厚的声音,忽地从身后响起。 “外公?!”梁尔尔一激灵,就像是在学堂干坏事的学生,被夫子抓了个正着!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一本闲书罢了。”梁尔尔说着,连忙《琴爱记》塞进了邹蓝手里。 “外公,你最近觉得身体觉得怎么样啊?”她忙问。 肖丞战活动手脚:“已经完全没事了!今日还在演武场练刀法呢!” “那就好!那就好!”梁尔尔连连点头。 “这个秋千……”肖丞战看向梁尔尔身后。 “怎了么吗?” “没什么,这是你母亲最喜欢的。” “我知道!”梁尔尔道,“娘亲说过,这秋千是外公亲手做的!我还知道,这些年来,外公每年都要看看这个秋千,只要松散了,就亲手修整。” 所以,现在还结实得很。 肖丞战望着秋千,又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仰着脸,甜甜笑着,眉眼弯弯,宛若浅浅上弦月。 老将军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说:“尔尔啊,你打算在京中常住吗?” 梁尔尔一顿,忽的意识到一件事。 外公不愿意她待在洛京。前世的时候也是如此。那时她为了能留在洛京,求了外公好久。 “我不打算常住,再过几日,我便要走了。”梁尔尔说。 “这样啊……” 肖丞战点点头,眼中的不舍是真真的,但是却没有任何挽留。 梁尔尔心下奇怪,却没有追问。 “外公,我陪您走走吧。” “好。” ………… ………… 冯府中。 岷王妃冯琦苓,看着岷王送来的绿绮还有一堆一堆的礼物。 她身旁的小丫鬟捂嘴窃笑,开口说道:“王妃啊,说到底,殿下心里最惦记的,还是您呢!您才离开王府几天,殿下就往老爷府里送了这么多礼物来!” 冯琦苓没开口,垂手抚摸着绿绮的琴盒。 小丫鬟道:“您要沐浴更衣,弹奏一曲吗?” 冯琦苓嘴角带着点点笑意,点了点头。 小丫鬟连忙张罗准备。 等到冯琦苓准备好一切,端庄优雅地坐在绿绮面前时,手指抚上琴弦,她眉心一皱! “不对。” “怎么了?” “这不是我的绿绮。” “什么?”小丫鬟诧异,“王妃,这就是绿绮啊……” “琴弦不对……”冯琦苓拨弄一下,然后将绿绮抱起来。 “不止琴弦不对!绿绮上怎么会有这道划痕?” “划痕?”小丫鬟瞪大眼睛去看。 看了许久…… “啊!确实有划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冯琦苓狠狠咬牙:“那个贱人,她竟然敢弄坏我的绿绮!” “姐!姐!” 就在此时,一个人急匆匆冲了进来。 “二爷?”小丫鬟诧异不解。 来者乃是冯岱的嫡子,冯才驰。 “姐夫跟那个梁家小姐是怎么回事!”冯才驰口气冲冲,张口就道。 “什么?”冯琦苓一时间没听明白。 “我问!姐夫跟那个将军府的梁家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你怎么知道的?” “市井都有书了!” 冯才驰说着,将手里攥着的书,狠狠地摔在冯琦苓面前。 书名:《琴爱记》 冯才驰喊道:“卖书的说,这是岷王殿下的风流韵事!我还以为写的是你跟姐夫呢!结果一看,竟然是个什么将军府的梁家小姐!” “……” 冯琦苓翻书一瞧,烫手似得扔掉。 “无,无耻!下流!” 冯才驰忿忿问道:“姐!端午节那日!姐夫是不是把你的绿绮琴送给那个梁家小姐了?!” “你,你又怎么知道的?” 因为知道冯才驰口无遮拦的性子,冯琦苓没将这件事与他说。 “我怎么知道的!?这书里写的!写着他们两个在绿绮琴边苟合!” “什,什么?!” “王妃!”小丫鬟连忙扶住踉跄的冯琦苓。 “他们……他们竟然……” 第056章:收网 “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将军府的小丫鬟急匆匆跑进梁尔尔的揽华院,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喘气,一时间说不成话。 “大,大小姐……不,不好……” “到底怎么了?”梁尔尔哭笑不得,“小丫头,你喘匀了再说。” 小丫鬟狠狠吞咽一下,喊道:“二小姐被人当街殴打了!” 梁尔尔闻言,佯装诧异:“谁打的!?” “刑部尚书家的公子!冯才驰!” 梁尔尔站起身,问:“思思没事吧?” 小丫鬟道:“梁二小姐,现在躲在自己房间里不出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我知道了。”梁尔尔点点头,“这就去。” 梁思思住在翠容院,将军府里最偏远的院子,之前梁尔尔来的时候,肖杨氏将她也安排在那里,但是随着肖老将军的醒来,肖杨氏不得不将梁尔尔安排进了揽华院。 从揽华院到翠容院,梁尔尔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赵姑姑尖锐的声音。 “真是丢我们将军府的人!” 梁尔尔停住脚步。 只见,肖杨氏从翠容园中走出来,身后跟着曹姑姑与赵姑姑,赵姑姑一边走,一边指指点点着梁思思的屋子。 “自己不要脸了!还有脸哭!” “回你们邺城梁家哭去!小门小户!就是不懂规矩!” “赵姑姑,你倒是很懂规矩呢。”梁尔尔忽然开口。 赵姑姑闻言一顿,瞧见梁尔尔,嘴里骂骂咧咧的话,不情不愿收住了。 “舅母。”梁尔尔冲肖杨氏行礼。 肖杨氏掏出手帕,不冷不热扫了她一眼:“进去劝一劝你那亲妹妹,又不是小孩子了,哭声会招来晦气,不懂吗?” “我会劝劝思思的,舅母慢走。” 肖杨氏扫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大小姐……你来了?”春芽看见梁尔尔,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到底怎么了?”梁尔尔问。 春芽抽泣着:“我,我们也不知道,回来的路上,冯家的公子忽然带了一群人,冲上来就拦住了小姐的轿子,把小姐从里面拽出来,劈头盖脸打了小姐不说,嘴里还不干不净叫骂……” “骂什么了?” “说,说小姐勾引他姐夫……” “冯才驰的姐夫是岷王殿下吧?” “是啊!可是,小姐根本没有跟岷王殿下接触过……倒是……” 春芽说着,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梁尔尔。 “倒是什么?”梁尔尔神色平静,与她对视。 春芽瑟缩一下,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思思?你没事吧?”梁尔尔敲了敲门。 房门里没有动静。 “思思?” 该不会想不开了吧?梁尔尔心道,但是,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我没事,姐姐不用担心,请回吧。”屋内,传出了梁思思的声音。 声音隔着门扉,不甚真切,也或许是梁思思在拼命遏制着什么,声音似颤又抑。 “真的没事吗?”梁尔尔问。 “真的没事,姐姐!你请回吧!” 梁尔尔眉梢微跳,点了点头。 确实!若是自己这般丢脸,那样子也不愿被人瞧见,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厌恶之人。 ………… ………… 梁尔尔走出翠容院,不紧不慢回了揽华院。 邹蓝拿着剑,一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干嘛?”梁尔尔走进屋中,给自己倒了杯水。 “冯才驰,没来找你。”邹蓝说。 梁尔尔放下杯子:“邹蓝,你该不会以为,冯才驰会来找我算账吧?” 邹护卫点点头,他还真是这么以为的,今天一直寸步不离保护梁尔尔。 梁尔尔道:“你肯定没有看《琴爱记》的内容!” 邹护卫被噎住,脸颊微红:“那种书,我不看。” “你要是看了,今天就不会有这疑问了。” 梁尔尔眉梢一挑:“《琴爱记》里面的女主角姓梁不假,但是,她叫梁思思,不叫梁尔尔。” “……” 邹蓝顿了顿,然后想通了什么似得。 “所以,端午节,你与萧景元一起上街时,故意蒙脸?” “对啊!”梁尔尔道,“不仅如此,我去岷王府还绿绮的时候,也蒙着面,还穿了梁思思平日里最喜欢的绉纱云纹袍,以及带着她的丫鬟春芽!” 这些种种,落在不知情的旁观者眼中,她就是梁思思无疑了。 邹蓝道:“所以,冯才驰今日才会对付梁思思,为她姐姐出气?” 这一步一步,都是算计好了的。 只是梁思思…… 梁尔尔耸耸肩:“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邹蓝看她。 梁尔尔道:“你还记不记得,市井上出现了写我跟江小侯爷的风月话本。” 邹蓝点头。 “我让小七买回来,连夜看了!”梁尔尔给邹蓝倒了一杯水。 “书里面的内容,四分是杜撰,剩下六分全是真的。只是,在真的基础上,加了些香艳的内容……” 邹护卫并不想听内容。 梁尔尔说道:“能这么清楚我跟江小侯爷的事情,只有梁府的人。” “邹蓝,你猜……是谁?” “是谁,这么清楚我的事情,又想败坏我的名节?” “二小姐。” “答对了!”梁尔尔一拍手,“最重要的,那个写话本的书生,给我指了指他的雇主,就是梁思思身边的春芽!” “……” “所以,邹护卫,你还有意见吗?” 邹蓝道:“我只是疑问,没有意见。” “那很好!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梁尔尔伸伸懒腰,“冯岱,也该下水了吧?” “我知道了。”邹蓝点头,转身离开。 杀手,有时候为了掩藏身份,伪装自己也是必学的技能。 之前,邹蓝按照梁尔尔说的,伪装成了两个人,一个礼部尚书家的小厮,一个是刑部尚书家的小厮。 礼部家的小厮已经被供出来,现在,就差刑部家的了…… ………… ………… “到底怎么回事!”御书房内,萧奉肃看着跪在地上的大理寺少卿。 “朕命刑部调查这事的,怎么冯卿也牵扯进来了?” 大理寺少卿拱手:“皇上,有人去大理寺报案,说马大人去找冯大人喝酒的时候,喝醉了,说出了考题,被冯大人家的小厮听见了!是冯大人的小厮把考题泄露的,不是马大人家的小厮。” 萧奉肃沉着脸:“到底是谁家的小厮!” “回皇上,现在的口径还不一,有的学子说是冯大人的小厮,可最早买考题的学子一口咬定,就是马大人家的小厮!” 萧奉肃眉心突突直跳! “简直岂有此理!” “……” 跟御书房气氛正相反的揽华院,梁尔尔坐在秋千上,悠啊悠…… “水越混越好啊……” “就等着你了,岷王殿下……” 第057章:计成 岷王府中,萧景元伸开手臂,由侍妾伺候他穿衣。 侍妾垂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五指纤纤,灵活地在萧景元身上穿梭,一边为他系腰间的玉佩,一边说道:“殿下,您这身衣服是王妃姐姐亲手缝制的,您穿着它去接王妃姐姐,王妃姐姐一定很高兴。” 萧景元懒懒洋洋,哼了一声。 “好了。”侍妾转身,将折扇取来,双手呈给萧景元。 萧景元摇开折扇,一派翩翩佳公子。 佳公子走出侍妾的院子,正要出门。 “殿下!殿下!”一个小厮慌忙来报,“殿下,不好了!冯少爷当街打了梁二小姐!” “什么?!”萧景元闻言一顿 “冯才驰打了谁?” “梁思思,梁二小姐!” “他为何打梁思思?” 小厮顿了顿,脸色为难。 “说!” “冯少爷他说……说梁思思小姐……勾……勾引您!” 萧景元脸色一沉,“啪”得将折扇合上。 “胡说!” 报信的小厮缩起肩膀。 “殿下,不好了!不好了!”就在此时,又一小厮慌忙而来。 萧景元眉心紧皱起,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宫里传来消息,说……”那小厮吞吞吐吐。 “说什么!” “说冯大人家的小厮才是泄露考题之人,冯大人现在已经被皇上叫到宫里去了!” “什么?”萧景元脑子嗡的一声,眼前忽的一黑。 “殿下!”小厮连忙扶住踉踉跄跄的岷王殿下。 萧景元沉声道:“去把林先生跟魏先生给本王找来!” “是!” 萧景元坐在太师椅上,眼前一阵一阵的晕眩,迟迟消退不下去。 魏远与林渊襄两人站在他面前,表情若有所思。 “殿下……” 萧景元摆手,制止住魏远,率先说道:“先是马尚书,现在是本王的岳丈,他们是本王在朝堂上的左膀右臂,如今却被一一被牵连。” 他顿了顿,看向两人。 “是有人要对付本王,还是只是巧合?” 林渊襄道:“殿下,如今下结论还太早,您应该想办法与两位大人见上一面,问清缘由。” 萧景元揉了揉眉心,道:“对!对!是本王心急了,本王应该先……” “殿下!不好了!” 又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冲了进来。 “殿下大事不好了!” 萧景元瞪他一眼:“还嫌本王不够乱是不是!又怎么了!” “刚,刚才……冯府的人来报,说大公主的人,直接冲进冯府把冯公子打了!” “打了就打了!”萧景元一拍桌,“谁都知道,那梁思思是萧景琼的人!冯才驰不懂打狗看主人!活该被教训!” “可是,王妃昏过去了……” “什么?” “大公主的人要打冯公子的时候,王妃出手护着冯公子,结果被波及受伤……人,人昏过去了,至今还没醒……” 萧景元脸色难看:“这都什么跟什么!外面不安生,家里也不安生!” “我去冯府看看!”他站起来,正要迈步,却忽然停住了,然后,岷王殿下直挺挺往后仰去。 “殿下!” “殿下!” “殿下你怎么了!” “快去叫南大夫!” 岷王府一阵鸡飞狗跳。 ………… ………… 楚王府一派安静祥和。 萧见楚坐在凉亭里,跟柳潺下棋,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交错厮杀,短兵相接。 萧见楚捏着棋子,神态悠闲。 柳潺眼角带笑,落下一颗黑子,开口说道:“王爷,如今马尚书全认了,将泄题的罪责拦在他自己一人身上。” “眼下,这是景元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萧见楚捏着白子,看着棋盘,“弃车保帅,岳丈总好过外人。” “这可不是岷王爷自己的主意。”柳潺道。 “哦?”萧见楚落了棋子。 “王爷,这次,我的消息比您来的早。”柳潺笑盈盈“岷王殿下此时,口歪眼斜,不能言语,瘫在床上,不能动弹。” 萧见楚眉梢微动:“梁尔尔这一步一步,算的倒是精准。” 柳潺神色稍紧:“这个梁小姐,先挑起岷王内宅不安,又在外让马千里与冯岱纷纷遇难。内忧外患,岷王殿下还未想出注意,现在又疾病缠身。” 柳潺顿了顿,望向萧见楚,正色道:“王爷,这是个极不简单的女子,若是日后与您为敌……” 萧见楚不甚在意是,说道:“这个问题,不用担心,本王有应对之法。” ………… ………… 揽华院中,梁尔尔听完小七说的情况,又是痛快又是惋惜。 “青大夫的药,果然没让我失望!只是我不能亲眼看看萧景元此时的样子……可惜了……”梁尔尔揉了揉小七的头,“你做的很好!屋里我给你买了一大袋子橘子呢!” “谢谢小姐。”小七绷紧的小脸儿,在说道橘子的时候,会禁不住笑笑。 “小七,你说过自己是洛京人吧?”梁尔尔问。 “恩。” “那,你想回家吗?”梁尔尔说,“若是你想回去,我不拦你,从此放你自由。” 小七摇摇头:“我已经没家了,我要跟着小姐。” 梁尔尔看他。 “认真的?” “认真的。” “那好!那你收拾一下。” “做什么?” “明天出发去漳州啊!你不是说那里的鱼干很好吃吗?”梁尔尔笑眯眯道,“我一直想尝尝呢!” 若不是肖丞战出了意外,现在的梁尔尔估计已经从漳州离开了。 “好。”小七点头,转身收拾去了。 “邹蓝,你也好好收拾一下。”梁尔尔拍拍邹护卫肩膀。 “这一走,我们估计就就不再来洛京了。” 邹蓝点头:“好。” 等到一大一下的藏青色各去收拾行李了,梁尔尔脸上轻松的表情沉下去。 帮她外公报了仇,惩治了萧景元,她也该走了,但是在离开洛京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梁尔尔转身,去了肖丞战的院子。 肖丞战此时正在院子中坐着,赤着上身,拿一块白绸,擦拭一把匕首。 世人都知,肖老将军的武器是百兵之王的银枪,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把匕首也是跟了老将军一辈子的老朋友。 第058章:匕首 “外公。”梁尔尔走进肖丞战的院落。 “来,坐。”肖丞战拍拍身旁的座位。 梁尔尔提起裙摆,在肖丞战身旁乖乖坐下。 “我是来跟外公辞行的。”她道。 “要走了?” “明日就走。” 肖丞战擦拭匕首的动作顿了顿,叹口气:“走吧!去亲眼看看我们大齐的天下。” 梁尔尔闻言,笑眯眯道:“外公您真好!不像我爹,他听说我要去游历的时候,拦了我许久。” “他那是担心你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肖丞战说,“不过,你身边有那样一个护卫跟着,不会有危险的。” 这是夸邹蓝呢,梁尔尔笑笑。 肖丞战又道:“我一直觉得,太后有一句话说得很好,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既然都是人,那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能做!所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外公支持你!” “谢谢外公!” 梁尔尔笑盈盈着,忽地顿了顿,故意看了看四周站着的几个仆人。 “外公,在我走之前……我想与您说些话。” 肖丞战会意,摆了摆手,院中仆人小厮统统退下了。 “说什么?”肖丞战转头看她。 梁尔尔斟酌一下,开口问道:“外公,您怎么看待朝堂上,大皇子与二皇子的暗中较量?” 肖丞战一顿:“为何问起这个?” “因为现在人人都在猜测,最后,到底是会哪位皇子登上皇位。” “那与我们无关。”肖丞战认真道,“尔尔,我们将军府的家训历来只有四个字,忠君报国,我们效忠的是君,是皇位上的那个人。” 不是争夺皇位的那些人。 梁尔尔道望着坚定的肖丞战,心中微酸,有些不忍又有些悲悯。 《大家闺秀》中写。 【皇位争斗愈演愈烈,将军府一直中立不倚。】 【从不参朝堂争斗的将军府,还是不可避免地卷入了夺位之中。即使这般,将军府从头到尾,依旧中立不倚,哪个皇子都不支持。】 【正因将军府固执的中立,最后,竟被人诬陷为,其想要坐山观虎斗,自立为王……】 【皇子们联手对付将军府……】 【将军府全家流放,肖家从此没落……】 梁尔尔吐了口浊气,收起心绪。 “外公,有时候,中立并不代表两方都不得罪,反而会两边都得罪。” “……” “一方认为我们是另一方的,另一方也认为我们对方的。”梁尔尔说,“到时候,他们甚至会怀疑,你不站队,是不是想要自立为王……” “怎么可能!”肖丞战眉头紧皱。 可前世,确实如此。 将军府,便是这么莫名其妙糟了灾。 “人心难测。”梁尔尔望着肖丞战,缓缓道,“您是三朝元老,德高望重,舅舅是镇南将军,统帅数十万大军,你们的地位,由不得你们不做选择。” 肖丞战不语。 梁尔尔说道:“外公,我并非是要你现在选择站队,而是想告诉您一件事,若是万不得已,请您务必做出选择,追随明君。” “谁是明君?”肖丞战问。 “您心中的君便是明君!”梁尔尔轻轻微笑,“我相信,外公是不会选错的。” 肖丞战闻言沉默,握着白绸,缓缓擦拭着匕首。 梁尔尔也不再开口,静静坐在他身边。 一下,一下…… 雪白绸在锋刃上缓缓擦过,剑身上的纹路,隐隐若现。 “尔尔,你与以往大不相同了。”肖丞战道,“可是经历了什么事?” 梁尔尔舔了舔嘴唇:“没有经历什么,就是……我忽然想到的。” 肖丞战停下动作,将手中的匕首,递给梁尔尔,笑了笑。 “不用担心……” 梁尔尔一顿。 肖丞战有道:“你可知,这把匕首是谁赠与外公的?” 梁尔尔摇头。 “是景庙,他在驾崩前,将我叫到龙榻前,屏退左右,将这把匕首赐予了我,并叮嘱我,此生都要秉承将军府家训,忠君爱国。” 梁尔尔盯着那寒光粼粼的匕首。 “那时我才十四岁,年少懵懂,不懂景庙赐匕首是何意……”肖丞战看着梁尔尔,“你可知他何意?” 梁尔尔摇头,想不通:“他若是让您忠君报国,应赠宝剑名刀才是,可这匕首,多是刺客,杀手所用的兵器……” 肖丞战点头:“不错,匕首多是刺客杀手所用,景庙为何要赐于我呢?” 梁尔尔看他。 肖丞战叹了口:“荆轲刺秦,图穷匕见……景庙是要告诉我,将军府的忠君报国,不只是在战场上。” 梁尔尔一怔:“我,我竟不知……” “尔尔啊。”肖丞战望着她,“刚才,你说那些话,外公都懂,只是……有时不想去懂。” 梁尔尔闻言,站起身,走到肖丞战面前,她郑重跪下:“都说难得糊涂,但是外公,您与舅舅身系整个将军府,不能糊涂……” “外公省的。”肖丞战伸手,摸摸她的头发。 “外公省的……” 这位老将军征战沙场多年,一腔热血献给了他君他的国,今后,他可能要看君王的孩子们,为了皇位,自相残杀…… 梁尔尔仰头,目光沉沉:“外公,若是将来您不忍心,便由我来……” “小小丫头,休得胡说!”肖丞战打断她,将梁尔尔扶起来,“你就只管去游山玩水,将军府,外公护得住。” “外公……” “相信外公。” “好。” ………… ………… 端午已然远去,最后一缕粽香也埋没在热风之中,再寻不一丝踪迹。 梁尔尔叮嘱好了肖老将军,一大早辞别了将军府。 她跟一众人挥手告别之后,带上邹蓝与小七,牵着小毛驴蚂蚁与大白马绵羊,三人加一马一驴,一起出城,往漳州出发。 天很好,路很长,不着急,慢慢走…… 梁尔尔牵着毛驴,晃晃悠悠来到了皇城永定门,出了永定门,就算离开洛京。 “咱们终于,要离开这里了!”梁尔尔拍了拍小毛驴的脑袋。 就在她刚要走出去城门的时候…… “梁大小姐!等一等!等一等!”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你是?” 马上跳下来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梁尔尔觉得有些眼熟。 “在下是岷王府的侍卫!”那人拱手道,“梁大小姐,我们王妃请您去府上一叙!” 第059章:暗箭 梁尔尔站在岷王府大门前,歪着头望着面前的两尊石狮子,心里有几分好奇与不解。 冯琦苓为何要见她? “梁小姐,请吧!” 岷王府的侍卫,将她请进府中。 小七与邹蓝,一大一小,安静地跟在梁尔尔身后。 梁尔尔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岷王府。 岷王府的设计修建很是安分守己,它大约是所有亲王府中最中规中矩的,三路四进式的院落配上花园,亭台楼阁,山石嶙峋…… “王妃在哪里?”梁尔尔不禁开口询问,“恕我直言,待客不都是在前厅吗?你怎么带我走了这么久,这都到了你们王府的后花园了吧?” “王妃就在后花园等你。” “哦?” 梁尔尔心中好奇。 不一会儿,那侍卫停住了脚步,向前一指。 “王妃就在前方的暖春阁中。” 梁尔尔点点头,走到暖春阁旁。 “王妃,梁小姐到了。”侍卫通禀了一声。 “请她进来吧。”里面传来冷清的女声。 梁尔尔走进暖春阁,四周扫了一眼,这暖春阁中的布置极为雅致,四面全是推拉式的雕花门,轻巧又精致,拉开门便能形成通风小谢。 “见过王妃。”梁尔尔冲阁中坐着的女子行礼。 冯琦苓未应,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她。 这还是梁尔尔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见到冯琦苓,也是第一次承受着冯琦苓眼中的冷意。 “你就是梁尔尔?”冯琦苓站起身,动了动眼皮,上下打量她,目光落在梁尔尔脸上的疤痕时,嘴角泄出一丝冷笑。 “是。”梁尔尔不卑不亢,“王妃,找我何事?” “其实……我是有事相求。”冯琦苓道。 “哦?” “南先生,出来吧。”冯琦苓开口唤道。 此时,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白衣男人,长袖广袍,带一顶书生冠帽。这典型的中原打扮配在这身上,总给人一种格格不入只感,因他面部轮廓太为深邃,鹰眉隼目,根本不似中原人。 南宴晶…… 梁尔尔心下微微戒备。 南宴晶,苗疆奇客,精通毒药巫蛊。 “梁小姐!在下就有话直说了。”南宴晶冲梁尔尔作揖,“我与王妃,想见那位你请来的神医。” 梁尔尔闻言一顿。 “肖老将军,病重时,是他医好了老将军,在下想请他治疗殿下。” 梁尔尔扫了一眼南宴晶,什么想请青大夫治疗萧景元,恐怕是某人想会会青大夫吧! “梁小姐,不知可否?” “这有何难?”梁尔尔附上笑容,大大方方说道,“我正要离京,路过邺城,定请青大夫过。” 南宴晶道:“时间紧急,恐怕等不及了。” “那,你想如何?” “不如,梁小姐告诉我们那位神医的住处,我派人去请!” “那也没问题!”梁尔尔手一挥,“青大夫就在邺城的灵辉堂坐诊。” 南宴晶鞠了一躬,道:“真是多谢梁小姐。” 梁尔尔很客气:“先生,还有其他事情吗?” 南宴晶摇头。 梁尔尔看向一旁的冯琦苓:“王妃,那我便告辞了。” “梁小姐等一等。” “王妃还有事情?” 冯琦苓抽出手帕,轻飘飘擦了擦嘴角:“我这里还有一件小事,想问一问梁小姐” “王妃请讲。” “我的绿绮……”冯琦苓撩起眼皮,嘴角带笑,但是目光却冷的可怕,她盯着梁尔尔,“……是不是被你弄坏的?” “……” 梁尔尔眉心一跳:“王妃,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冯琦苓往前逼了半步:“端午那日,跟殿下在洛京外宅弹琴的是你,并不是你妹妹,对不对?” 梁尔尔点头:“确实如此。” “所以,他将我的绿绮借给了你。” “绿绮……是王妃之物?”梁尔尔佯装诧异,“我竟从来不知!” “若是知道绿绮是王妃的所属物,我是坚决不会碰一下的。” “可是,你还是将它弄坏了,不是吗?” “……” “不只是琴弦,琴身上的划痕也是你弄的吧?”冯琦苓道。 梁尔尔赔罪道:“王妃,若是您气我碰了绿绮,我向你道歉。” “不必道歉了。”冯琦苓道。 “那,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冯琦苓冲一旁的丫鬟说道,“送客吧。” “是!”那丫鬟瞪了梁尔尔一眼,嘴角擒着一抹狠狠的,得意的笑容。 “梁小姐,请吧!” 梁尔尔心中有所疑惑,缓缓走出了暖春阁。 前面小丫鬟,回头扫她一眼,低着头,继续在前面领路。 梁尔尔小声与邹蓝道;“不对劲儿,冯琦苓怎么这么轻易地放我走?” “确实不对劲儿。” 邹蓝说道。 梁尔尔一看周遭风景,与她来时大不相同,且那丫鬟带的路,越走越深。 “这位姑娘,你带的路,不对吧?”梁尔尔道,“这不是我们来时候的路。” “梁小姐倒是记得清楚呢!”那领路的丫鬟停住脚步,阴阳怪气,“那你怎么就不记得,不要去招惹我们王妃。” 梁尔尔望着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丫鬟双手环胸:“我不想怎么样,就是来送梁小姐最后一程……” 话音刚落下, 忽然,邹蓝闪到梁尔尔面前,将人迅速护在身后。 随着“当啷!”清脆一声,刺向梁尔尔的箭矢被邹蓝打落在地。 梁尔尔惊魂刚定,脸色沉下:“她要在岷王府杀了我?” “那又怎样?”小丫鬟冷哼一声,“不要以为你有将军府做后盾,我们岷王府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我在将军府的时候,你们确实不敢怎么样。”梁尔尔道。 “你!”小丫鬟脸色铁青。 “跟她废话什么!”这时候,假山后走出一人,脖颈环着白色绷带,吊着一只受伤的胳膊,他动了动没受伤的那只手。 “刷!刷!刷!”假山后冒出十几个手持弓箭的人。 “今天,我把你射杀在这里,根本不会有人知道!”那人仰着鼻息,高声道。 梁尔尔闻言,不仅没害怕,反而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怪不的王妃要在后花园里见我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第060章:脱险 冯才驰吊着受伤的胳膊,阴沉着一张脸。他盯着梁尔尔,火冒三丈,脑门上的青筋,一根接着一根往外蹦! “梁尔尔!你自言自语够了没有!”冯才驰忍无可忍。 梁尔尔已经被他包围,现在,她的命就攥在他的手里!可梁尔尔不仅没有如他想象中的痛哭流涕,下跪求饶,反而气定神闲地跟她身旁的侍卫说着话。 太不将人放在眼里了! 冯才驰脸都气的扭曲了,叫喊道:“弓箭手,给我……” “且慢!”梁尔尔一摆手,看向冯才驰。 “冯少爷,容我提醒你一件事。”梁尔尔道,“我来珉王府的时候,一路上,不知多少双眼睛看见了。如果我就此失踪,我外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冯才驰听梁尔尔说完,仰天大笑一声。 “梁尔尔,你以为,我们算不到这点吗?” 梁尔尔闻言一顿。 冯才驰如今倒是不急于杀梁尔尔了。 反正周围都是他的人,梁尔尔已经是笼中鸟,瓮中鳖,只等他宰杀,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冯才驰努努下巴,示意梁尔尔看那领路的丫鬟。 “梁尔尔,这个丫头的身形,跟你是不是很相似?” “……” “我也不怕告诉你,等我把你射成刺猬,她会办成你的样子,离开珉王府!到时,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你进来的,就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你离开。” 冯才驰啧啧嘴,扬起下巴得意满满:“你的死,牵扯不到我们我们一丝一毫。” “哦……”梁尔尔闻言点头,“这还真是个不错的注意。” “知道的话,就站着别动,我让你少受几箭!” 梁尔尔叹气,一摊手:“看来,冯少爷是执意不放过我了。” “你勾引我姐夫,弄坏我姐最心爱的宝贝!还害我被大公主打断手臂!这些,够你死好几回了!” 梁尔尔闻言,闭上眼,一脸认命的样子。 “冯少爷,在我死之前,我还有一事相求……” 梁尔尔说着,抬手按住了小七的肩膀,目光盯着小七,嘴上却与对冯才驰说着话:“小七还是个小孩子,你能不能放他一条生路?” “不可能!什么小孩子不小孩子的,你身边的都必须死!” “……” “小七,你也听到了,对不起啦。”梁尔尔道,“你小小年纪,要给我陪葬了” “小姐!你不能这么对我!”小七眼珠一转,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给冯才驰吓了一跳! “小姐啊,你真是害人不浅!我才七岁!我可不想陪你死!” 小七说着,一把推开梁尔尔。 梁尔尔被推着一趔趄,跟着怒了。 “你个没良心的!你是我的小厮!要不是我供你吃供你穿,你早就饿死了!” 小七梗头:“饿死也比被射死强!” “……” “……” 众人看着梁尔尔跟她的小厮,就这么面红耳赤,跳脚叫喊,大声吵了起来。 冯才驰先是看了一会儿,撇着嘴,狠狠嘲笑了一声梁尔尔。 “你们主仆去地府里吵吧!给我放……” “箭”字骤然卡在了冯才驰的喉管中,没敢说出来。 邹蓝不知何时靠近了他,手中剑出鞘,迅雷不及掩耳。 冯才驰瞪大眼睛,看着脖颈上寒剑,狠狠吞咽,喉结跟着颤动,碰到锋利的剑锋,吓得踟蹰僵硬。 “少爷!”弓箭手的箭矢,齐刷刷对准了邹蓝,弓弦拉满,蓄势待发。 但是,没人敢轻举妄动…… 邹蓝面无表情,将冯才驰挡在他身前,一个再合适不过的肉盾。 这边,梁尔尔揉了揉小七的脑袋,“小脑瓜转的很快,不错!” 小七有些害羞,扒拉扒拉梁尔尔揉乱的头发。 “擒贼先擒王!”梁尔尔走到冯才驰面前,啧啧嘴,“冯少爷啊,你应该多看看书。” “你,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劳烦冯少爷将送我们送出府了。” “……” “带路!”邹蓝手里的剑一横。 “好!好!我,我带路!” 冯才驰看了看脖颈上的剑,身体哆哆嗦嗦,色厉内荏:“你,你可看好你的剑!伤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 梁尔尔道:“冯少爷放心,我们能平安出府,我不会与你为难。” ………… ………… 邹蓝挟持着冯才驰,一路往前。 等他们走到前院抄手游廊之际,王妃提裙曳摆,急急追了出来。 “梁尔尔!”她跑的很急,衣钗微微凌乱。 “王妃,我不久留了。”梁尔尔道,“你请回,莫要相送了。” “梁尔尔,放了才驰!”王妃咬牙切齿。 梁尔尔眯眼:“王妃放心,等我平安离开,令弟也会平安回来。” “梁……”王妃还欲说什么。 这时,一个人站了出来,冲梁尔尔作揖。 南宴晶…… “靠后。”梁尔尔厉声,青大夫不在,整个珉王府中,她唯独忌惮这用毒使蛊之人。 南宴晶不解,打量着梁尔尔。 梁尔尔微微一笑,说道:“先生,不知怎的,我看见你穿这身衣服,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 “所以,请你离开我的视线。”梁尔尔说。 南宴晶站着不动,伸手竟然宽衣解带,说道:“小姐,若是你觉得别扭,我可以脱下这件衣服……” “那就麻烦先生脱个精光吧。” “……” 南宴晶动作僵住。 “……” “就劳烦各位留在这里!”梁尔尔示意邹蓝继续往前。 “等我平安出了永定门,冯公子也会平安归来。” “……” 梁尔尔眯眼:“若是,你们敢跟过来,我只能保证冯公子的平安,可不能保证他身体的完整……” 冯才驰吓得重重一抖! “都,都不要跟过来!” ………… ………… 左定门外。 “没人跟过来吧?”梁尔尔问邹蓝。 “没。” 梁尔尔松了口气,揉了揉鬓角,然后狠狠瞪了一眼罪魁祸首冯才驰,一脸嫌弃。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邹蓝问。 “离开洛京。”梁尔尔说。 小七看了看冯才驰,问:“小姐,事情就这么算了?” “算了。”梁尔尔摆摆手,“我比较了一下,留在洛京报复王妃跟冯才驰,只会让我在京城权贵这个圈子里越陷越深,得不偿失。” “所以,还是离开了好。让他们斗去吧!” 小七轻轻点点头。 “不过,在离开之前,我们需要回洛京躲一段时间。”梁尔尔道。 “那他呢?”邹蓝指着昏迷的冯才驰 梁尔尔不耐烦摆摆手手:“看着就烦!丢到那边草丛里去!他醒了,自然会回去!” “好。”邹蓝照办。 这个时候,梁尔尔还不知道,这个不经意的决定,会给她带来那么大的麻烦…… 第061章:被冤 梁尔尔因着不能坐快车,又不能骑快马,所以打算暂时先折返洛京避一避风头。 为了更好地隐藏,梁尔尔换了男装,带上覆纱斗笠遮脸,还让小七先行一步,去临县等她。她与邹蓝在洛京一家客栈落脚。 这日一早,梁尔尔还在休息,就被楼下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声音吵醒了。 梁尔尔打着哈切,走出房门,旁屋的邹蓝也走了出来。 “街上怎么回事?”梁尔尔伸了伸懒腰,“怎么一下子多了那么多兵马?” “像是在抓人。”邹蓝说。 梁尔尔揉了揉眼,没这话放在心上,随口调侃了句:“也不知是哪位犯事了,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走,我们下去吃饭去。” 梁尔尔转身下楼,来了客栈大堂。 此时的大堂中已经聚了不少吃早饭的人,就着官兵抓人的事情下饭,即便是清汤寡水也吃得有滋有味,热火朝天。 梁尔尔没有细听他们说什么,径自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用饭。 倒是跟在她身后的邹蓝,停住了脚步,看向客栈大堂上的一块公示牌。 “怎么了?”梁尔尔问。 邹蓝紧皱眉头,示意梁尔尔看那公示牌,那上面贴着悬赏罪犯的画像。 梁尔尔眨巴下眼睛,转头看去。 然后……顿住了。 “这,这个画像……”梁尔尔扯了扯邹蓝的衣角,“怎么这么像我啊?” “就是你。”邹蓝点了点那罪犯的姓名。 【梁尔尔,杀人犯】 “这……”梁尔尔瞪圆眼睛,“我怎么成杀人犯了?” 邹蓝快速捂住她的嘴,幸而客栈里人多嘴杂,嘈杂热闹,没人听清她说什么。 梁尔尔眉心紧蹙,再三盯着那画像看,来回看,反复瞧! 上面的人确实是她没错,名字都大刺刺地摆在那里了,错不了。 “这是怎么回事?”梁尔尔看向邹蓝,小说道,“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邹蓝道:“我去打探一下。” “等一等。”梁尔尔按住邹蓝,努努下巴:“先吃饭,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邹蓝点头,两人点了饭菜,一边夹菜一边不动声色地听着客栈里的热闹。 “这个叫梁尔尔的,可真够胆大的!” “一介女流,敢杀了冯尚书的爱子!” “……” 梁尔尔看向邹蓝。 邹蓝凝神倾听。 “要我说,一定是冯才驰想轻薄这个姑娘,就冯才驰那德行,欺男霸女可没少干!” “轻薄她?”有人有不同意见,“这姑娘脸上有疤,长得也不怎么样啊。” “说不准冯才驰就好这口呢!” “那些名门世家子,哪个没有一两个见不得人的癖好?” “哈哈哈……” 话题越扯越远。 梁尔尔听不下去了,看向邹蓝:“冯才驰死了?” “看样子是。” 梁尔尔疑惑:“你把他扔在草丛的时候……没做什么吧?” 邹蓝摇头:“那时候,他只是昏迷。” 梁尔尔捏了捏眉心:“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了?” 而且……她还无缘无故成了杀人凶手。 “你暂且等着。”邹蓝说道,“我去冯府探听消息。” “好。” 梁尔尔点头,暂时也只能这么做了。 ………… ………… 梁尔尔背手踱步,在客栈中等着邹蓝的消息。 等了许久…… “咚咚咚。” 有人敲门。 梁尔尔连忙打开门。 “邹……” 蓝字顿在了嗓子眼中。 “怎么是你?” ………… ………… 这边,被梁尔尔苦等的邹蓝,眉心紧皱。 冯才驰确实是死了,尸体就停在大理寺。 邹蓝稍稍伪装,悄无声息地潜进大理寺停尸间,检查尸体。 冯才驰是被人一剑毙命的。杀他的人干净利索,出手极快,只一剑,直接割断了冯才驰的脖颈,使他连挣扎的机会的都没有,便一命呜呼。 邹蓝从大理寺出来,转而又去了冯府。 冯岱,冯尚书因为端午泄题的事情,被皇上罚了一年俸禄,还被撤了内阁大臣的职。 他本就觉得冤枉,郁结于心,如今又忽遭白发人送黑发人,冯尚书一病不起。 冯府上下,愁云惨淡,一片哀灰。 一边是还没下葬的少爷,一边是昏迷病重的老爷。两根顶梁柱,生生断了! 冯府的一众妻妾都不知道要哭哪一个了,或者也该哭哭自己…… 于是,邹蓝被塞了一耳朵抽泣哭声,没听来任何有用信息,他又转而去了珉王府。 珉王府中。 冯琦苓脸色苍白,瘫坐在贵妃椅上,这几日她约莫是哭得太多,已经流不出眼泪的双目泛着赤红,淬着血光一般。 “梁尔尔!” 冯琦苓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给我抓到这个毒妇!我把她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一旁的丫鬟连忙上前安慰:“王妃,王府的人已经都派出去了,一定能找到她的。” “这个毒妇……”冯琦苓声音呕哑,“她说过会放才驰回来的,还说过会保证才驰的平安……结果反手将我弟弟……” “才驰那是我们冯家唯一的根啊……唯一的根……才驰……才驰……” “王妃,您节哀……”丫鬟劝到,“我们一定能抓住梁尔尔那个毒妇!您别忘了,这次,兵部尚书林大人也站在我们这边的!” “对!” 冯琦苓一把抓住小丫鬟的手。 “林大人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小丫鬟道,“但是,我相信,我们冯府加上珉王府,再加上一个兵部,一定能抓住梁尔尔!” 邹蓝隐在暗处,将冯琦苓与小丫鬟的对话一一听在耳中。 兵部尚书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邹蓝转身离开。 ………… ………… 客栈中,梁尔尔看着门外的人,眼中闪过诧异,带着一丝警戒。 萧见楚微微一笑,俊美无俦。 “怎么?不请本王进去坐坐?” 梁尔尔回了神,侧身让开。 “王爷,请。” 萧见楚走进屋中,撩袍坐下。 梁尔尔抬手,为他斟茶。 “不知王爷前来,所谓何事啊?” “你说呢?”萧见楚嘴角噙笑,歪头看她。 梁尔尔垂下眼帘:“我就是不知道,才问的。” 第062章:王爷 夏至已至,窗外是热浪滂沱,但客栈的小屋内却丝丝凉凉。 梁尔尔坐在萧见楚对面,收着自己的戒备,举起一杯清茶,神色无虞地饮下。 萧见楚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浓。 “本王是来救你的。”他道。 梁尔尔微微一怔,抬眼望向萧见楚。 萧见楚掸了掸袖子,姗姗道:“冯才驰的死,你不会不知吧?” 梁尔尔放下杯子:“我刚得知。” 她顿了顿:“人不是我杀的。” 萧见楚点头:“本王信你。” 梁尔尔一顿。 只听楚王爷又道:“可是大理寺信吗?” “……” “皇兄已经将此案交由大理寺审查。”萧见楚道,“他们查的,不只是冯才驰被杀的案子,还有兵部尚书林延忠的儿子,林耀宗被杀一事。” 梁尔尔眉心一跳,脸色微变。 萧见楚看着她,慢条斯理:“昨日,林府的小仆见到你的画像,指认说,你就是在割鹿镇,杀了他们小二爷林耀宗的人。” “……”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目光微微闪烁。 这个,确实是事实…… 割鹿镇,她被林耀宗打劫,邹蓝为了救她,失手杀了林耀宗。 “冯才驰是景元的妻舅,林耀宗是景徹妻舅。”萧见楚望着她,笑眯眯,“梁尔尔,你算算,自己一下子得罪了多少人?” 梁尔尔揉了揉眉心。 得罪多少人? 刑部尚书,兵部尚书,大皇子,二皇子……她得罪了小半个朝堂呢! “梁尔尔啊。”萧见楚点了两下桌子。 梁尔尔回过神,看他。 萧王爷笑笑,气定又神闲,缓缓道:“现今,只有本王能保你。” 梁尔尔一顿。 萧见楚静静望着她。 梁尔尔回视。 “……” “王爷,你不会无缘无故帮我的吧?”梁尔尔轻笑一声。 “那是自然。”萧见楚颔首,那表情颇像个胸有成竹的猎人,正等着自己的猎物一点点走进。 “王爷想我为你做什么?”梁尔尔扬起下巴。 萧见楚一笑,开门见山。 “本王要你为本王做事。” “……” 梁尔尔眉眼微垂,轻声道:“这个所谓的做事,不知王爷指的是哪方面的事?” 萧见楚摊手:“各个方面。” “……” 梁尔尔咬了咬嘴唇,猎物一点点地往后退,退到安全距离。 “王爷,请容我拒绝。” 萧见楚闻言,倒也不怎么意外:“你可想好了。如今这天下,能保你平安度过次劫的,可只有本王了。” 梁尔尔拱手:“多谢王爷好意,不过,我还是想自己试一试。” “既然如此,那本王且看着。”萧见楚端起茶盏。 梁尔尔又道:“对了,王爷,我之前送您的礼物,您还满意吗?” “满意。”萧见楚站起身。 礼部尚书马千里被贬,如今掌管礼部的是萧见楚的人,楚王爷自然满意。 “王爷满意便好。”梁尔尔意味深长,“这次,也请您好好看着。” 她将“看”字咬着重音。 “好,本王就好好看着。” 不插手就是。 萧见楚起身告辞,走出门,正巧邹蓝也回来了。 四目相对,萧见楚脚步停一停,不知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梁尔尔一眼。 “王爷慢走。”梁尔尔拱手送客。 萧见楚离开。 ………… ………… “邹蓝,快进来。”梁尔尔看着萧见楚离开的背影,小小松了口气。 邹蓝进屋。 “他来做什么?” “以物易物。”梁尔尔道,“他想我为他所用。” “你没答应吧?” “自然不能答应!”梁尔尔嫌弃一撇嘴,“我可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搅和!我还想游山玩水呢!” “……” “好了,先不说我了,你呢?都探听道什么了?” 邹蓝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了梁尔尔。 梁尔尔听罢,摸着下巴,思忖道:“会是谁杀了冯才驰?是故意嫁祸针对我,还是巧合?” 邹蓝不知。 梁尔尔又道:“冯才驰这边,我是清白的,倒也不惧,只是……兵部尚书林延忠那里有些棘手。” 林耀宗,确实是她杀的。 梁尔尔掐着鼓起的眉心:“这次,事情还挺麻烦……” “我不仅要找到杀害冯才驰的真心凶手……我还要从林耀宗这件事上干干净净地脱身。” 伤脑筋。 “林耀宗是我杀的。”邹蓝说道。 梁尔尔闻言,瞪了他一眼:“你杀的跟我杀的,有什么分别吗?” 邹蓝一怔。 “时间有限,我们兵分两路吧。”梁尔尔拍了拍邹蓝的肩膀。 “我记得在割鹿镇的时候,当时林耀宗身边跟了四个小厮,邹蓝,你去林府查一查,这四个小厮中,是谁指认了我,他们都有什么弱点。” 邹蓝轻轻点头:“那你呢?” “我去找一个人。” ………… ………… 林府。 邹蓝悄无声息潜伏进来,躲入林府书房的横梁上。 林延忠坐在太师椅上,皱着眉心,拄着额头。 “爹,肖老将军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一旁,林延忠的长子林耀祖斟酌着,开了口,“要不您见一见?” “怎么见!?”林延忠摆着手,“他定是来给他外孙女说情的,我怎么见?!” 肖老将军的外孙女是杀了他儿子的凶手…… 林耀祖低下头,不语了。 “去把林平找来。”林延忠心烦意乱地吩咐一声。 不一会儿,一个尖嘴猴腮的奴才进来了,连忙下跪行礼。 “参见老爷。” 林延忠看了看下方跪着的人:“林平,我再问你一遍,杀死我儿耀宗的,真的是梁尔尔?” “是!绝对是!她脸上这道疤小的是不会认错的!”林平挺起瘪凹瘪凹的胸膛,信誓旦旦,指天发誓,“就是她在割鹿镇杀了小二爷!” 说着,又抬手沾了沾眼泪,哭道:“也怨小的不中用,没保护好小二爷……” “我知道了。”林延忠摆了摆手,对一旁的长子道,“肖老将军那边,就请他回去吧……你就说我思念耀宗,病重不起。” “是。” “还有!”林延忠又道,“将军府和邺城那边,都派人死死盯着,梁尔尔一旦出现,就立刻拿下!” “是!” 第063章:自首 林平走出了林延忠的屋子,走远了,擤了把鼻涕,再也不见之前的哭哭戚戚。 “林平大哥!林平大哥!”几个小仆围过来,将林平簇拥在中间。 林平瘪凹的胸脯挺得高高在上:“怎么了?” “林平大哥,老爷又叫你过去了?” “是啊,老爷现在可离不开我呢……” “林平大哥,这次你可是立大功了。”一个小仆挤着脑袋,竖着大拇指,道,“往后抓住那个梁尔尔,帮小二爷报了仇,依我看,以后咱们府上这副总管的位置,就是你的了!跑不了的!” “副总管?”林平撇撇嘴,“就勉勉强强吧。” “林大哥,到时候,你还要可不忘了咱们啊!” “省的,省的。” “林平大哥,要我说,还是您运气好,老天都帮您!跟您一样那些跟在小二爷身边的人,都让老爷派出去找凶手去了!” “谁知道,凶手她自己撞上来了!” 林平美滋滋嘬牙花:“这,这叫什么来的?” “这叫……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对!对!对!就是这么一句话!” “林平哥,走,我们哥几个请你喝酒去。” 林平一甩袖:“走着!” 几人拥簇着林平,“浩浩荡荡”去了,邹蓝从隐蔽处闪身出来,悄然若鬼魅,继续跟上去。 ………… ………… 那边,邹蓝正跟踪林平。这边,梁尔尔乔装打扮,来到了烟花柳巷的花荫楼,要了一个雅间儿,再让这边的龟公给将军府肖叔伦送了封信。 不一会儿,肖叔伦急匆匆进了花荫楼。 “小表姐!”肖叔伦走进雅间,看见梁尔尔,紧张地左右瞧了瞧,然后小心翼翼关上门。 “小表姐!”肖叔伦低声喊。 “嘘……”梁尔尔伸出食指在唇上点了点。 肖叔伦扯了张凳子,急忙坐在她对面,张口便问:“小表姐,冯才驰和林耀宗不是你杀的吧?” “不是。”梁尔尔喝口茶。 “那赶紧跟我走!”肖叔伦催促。 “去哪里?” “跟我回将军府啊!”肖叔伦急得一头汗,“现在官兵在到处都在抓你,只有爷爷能护着你了!” 梁尔尔放下茶盏,摇了摇头。 “叔伦,我这件事,不能把将军府牵扯进来。” “你这叫什么话!你是我小表姐!是我们将军府的人!” 梁尔尔还是摇头:“有你这句话,我很开心,但是,我不想让外公一把年纪了还为我奔波。” “可是……” “叔伦!”梁尔尔打断他,目光郑重,认真说道,“这次,我找你来,一来是请你帮我转告外公,请将军府不要出面帮我!二来……我要求你一件事。” “什,什么事?” “帮我去找一个人。” “谁?” “大理寺少卿,高景川。” “高景川?” “他是武博侯高文阳之子。”梁尔尔点头,说道:“你一定要告诉他,我是冤枉的,一定要让高景川亲自接手我的案子。” “为什么是他?” “因为,破案他最拿手了!” 《大家闺秀》中有写。 【高景川在卷入皇位斗争之前,在是个一等一的破案高手,洞察能力非比常人!】 【高景川也因为其非同凡响的洞察能力,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阴谋暗害。】 “叔伦!”梁尔尔郑重其事,“这世上,如果还有谁能短时间内查出杀冯才驰的凶手,就只有他了!” “真的?” “千真万确。” “好,我这就去找他!” 肖叔伦站起身道:“小表姐,你等着我!” “现在还不是时候。”梁尔尔拦住他。 “什么?” “你记得,三日后去找他。” “为什么是三日后?”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但是,记得,一定要是三日后。” 肖叔伦似懂非懂,但也没追根究底,而是选择相信梁尔尔。 ………… ………… 邹蓝监视林府以及跟踪了林平之后,稍有收获,回到了客栈。 此时,梁尔尔已经从花荫楼回来了。 “回来了?”梁尔尔示意邹蓝关上门,问道,“都听到什么了?” 邹蓝便一五一十说了。 “这样啊。”梁尔尔听罢,摸着下巴,点头,“跟我想的差不错……也就是说,只有一个叫林平的指认我,剩下的三个小厮还在回京路上。” 邹蓝点头。 “你知道他们大致路线吗?” “知道,进京就那么几条路。” “那……你能在三天之内,找到他们吧?”梁尔尔又问。 邹蓝颔首:“能。” “很好!”梁尔尔一拍手,笑眯眯道,“如果这三个小厮都不指认我,那么,我就能洗脱嫌疑了,是吧?” 邹蓝顿了顿:“……可以这么说。” “邹蓝!这件事,你必须帮我!”梁尔尔重重拍他肩膀,“这三天内,你不管用什么方法,找到那三个小厮,让他们统一口径,说我不是杀害林耀宗的人。” 邹蓝没回答。 梁尔尔以为邹蓝是没信心,拍着他肩膀安慰道:“你放心,什么主子带出奴才,林耀宗身边的奴仆都很好摆平的,威逼利诱,总有一种能拿下他们!” 邹蓝依旧不说话。 梁尔尔继续循循善诱:“你想啊,他们要真是那么忠于林家的话,当初也不会眼睁睁放我们走了。” “我不是说这个。”邹蓝道,“为什么是三天?” 梁尔尔一顿。 邹护卫又问:“林耀宗这边我能摆平,冯才驰那边呢?” 梁尔尔笑笑:“冯才驰那边,我也安排好了。” 邹蓝看她。 梁尔尔只好一一解释:“我已经找了叔伦,让他三天后,帮我去找高景川。高景川是个查案高手,前世的时候,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我相信,他能还我清白。” “为什么是三天?” “因为,我希望高景川只查冯才驰的案子!” 梁尔尔将“只”字咬着意味深长的重音。 邹蓝明了:“我这就出发。” “恩!”梁尔尔直直床边的包袱,“行礼我都帮你收拾好了。” 邹蓝带上包袱,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住。 “这三天,你做什么?”他转头看梁尔尔 “……” 梁尔尔一顿。 邹蓝直直望着她。 “果然瞒不住你啊……”梁尔尔一摊手。 “我打算去大理寺自首。” 第064章:受刑 “我打算去大理寺自首。”梁尔尔说。 “只有我吸引了所有目光,你才好行动,还有……”梁尔尔望着邹蓝,叹口气,继续说道:“如果我不吃些苦,事情就显得巧合太多了,这样可不好。” 邹蓝背着包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静静地望着梁尔尔。 “不会有事的!”梁尔尔摆摆手。 邹蓝说道:“大理寺丞,莫纵是个酷吏。” “我知道。”梁尔尔耸耸肩,“所以,这三天内我或许会吃些亏吧,但是,应该死不了……” “应该?”邹蓝皱眉。 梁尔尔一摊手:“若我真是熬不过去……无非就是再死一次。” 邹蓝的眉心皱得更紧。 梁尔尔笑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会平平安安出来的。莫纵虽然是酷吏,但是还没弄出过人命。” “……” 邹蓝不语。 “总之!我的半条命在我手里!”梁尔尔走到邹蓝面前,“剩下的半条,我就交给你了!” “我会摆平那三人。”邹蓝盯着梁尔尔,微微迟疑,“你……” “放心!我会好好保住自己的命,清清白白的离开洛京!”梁尔尔拍着胸口。 邹蓝缓缓地,郑重点了点头。 “去吧。”梁尔尔挥了挥手,“马到成功!” ………… ………… 大理寺门口,梁尔尔深吸了一口气,隔着斗笠面纱,望着眼前巍峨的大理寺。 这座府衙匍匐在日光下,眯着眼,懒洋洋地张着嘴,像是只等着猎物的兽。人若是走到它前面,就要有粉身碎骨的觉悟。 梁尔尔吐了口浊气,抬手…… 斗笠面纱被拿下来,一张脸露出来,右脸上的疤痕清晰可见,从眉尾狰狞到耳后。 梁尔尔转向大理寺门口的守卫。 “衙门有什么好看的!走!走!走!”守卫白她一眼,不耐烦地赶人。 “……” “你好好看看我。”梁尔尔指着自己鼻尖儿。 “你有什么看的!又不是倾国倾城。” “……” “走!走!走!赶紧走!” “……” 梁尔尔翻着白眼:“我是梁尔尔。” “谁?” “梁尔尔。” “怎么这么耳熟啊?”那守卫看对面的伙计。 “啊!是梁尔尔!” 两人大眼对小眼,醍醐灌顶! “梁尔尔!” 梁尔尔哭笑不得:“对,是梁尔尔……” “你,站着别动!” “我没动……” “快,快去叫大人!” 守卫将梁尔尔抓了起来。 整个大理寺炸了锅,一锅煮沸的热油,跳进梁尔尔这么一滴冷水,噼里啪啦! ………… ………… 楚王府,书房,静若平湖。 “王爷,梁小姐去大理寺自首了。”影卫初三前来汇报。 萧见楚正在挥毫,笔尖微微一停顿。 “谁接的案子?” “大理寺丞,莫纵。” 萧见楚放下手中的毛笔。 一旁的食客柳潺,轻轻扫了一眼萧见楚的字。 【江山尔尔】 最后的一个“尔”没有写完,只写了第一笔。 柳潺道:“梁小姐怕是要受难了,莫纵是个惯会用刑的。” “那是她选的。”萧见楚说:“若是应了本王,她自然不会遭受这份苦楚。” “不过,倒也不意外。”萧见楚嘴角扬了扬,又说,“如果就这么轻易从了本王,倒不像是她了。” 柳潺拱手:“王爷,梁小姐一心远离京城,倒也是好事。您不如成全她,也卖将军府一个人情。” 萧见楚摇头:“她让本王看着,本王便只看着。” 绝不插手,。 不雪上加霜,也不会雪中送炭。 ………… ………… 大理寺的牢房暗无天日,一层墙壁将外界的阳光永世隔绝。充斥在这里的,只有潮湿的霉味儿,卷着铁腥血气,乱七八糟,鬼路狼嚎。 “梁尔尔!本官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杀了冯才驰!” 莫纵阴沉着一张脸站在梁尔尔面前,冷戾阴森,死气沉沉,就是活生生的地狱阎罗。 梁尔尔四肢被缚,死死地绑在木桩上,呼吸微弱,胸口薄薄地起伏。 “大人,她又昏过去了。”实刑的狱卒攥着刑具,准备动手。 “再泼醒!” “啪!” 梁尔尔被大一盆凉水迎面浇醒,浑浑噩噩,不知晨昏。 “我没有……没有……”梁尔尔有气无力,翻来覆去这句话。 “再用刑!”莫纵道。 “是!” “啊……”梁尔尔呻吟一声,她已经叫不出来,身子都麻木了。 又重重昏了了过去。 “再泼!” “是!” 这次,却泼不醒了。 狱卒冲莫纵道:“大人……若是再用刑,怕她就撑不了。” 莫纵面无表情,说:“用药。” 狱卒一惊:“用药?” 莫纵扫他一眼,从头凉到脚。 “是!是!” ………… ………… 三日一过!肖叔伦迫不及待找到了高景川。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诧异吃惊地说不出来。 “……” “你不是要见我?”高景川一身白衣,一尘不染。 “……” “你,你怎么会是高景川?!”肖叔伦叫道。 高景川皱眉:“我就是高景川。” “……” 高景川见肖叔伦的样子不明所以,他失了耐心,转身要走。 “等等!等一等!”肖叔伦连忙去拉人。 高景川白衣一闪,一把将人甩开,狠狠抖了抖自己的袖子…… 那嫌弃的样子啊…… 肖叔伦嘴角抽抽,一只手硬生生停在半空。 “有事说事。”高景川道。 肖叔伦讪讪收回手,想起自己的小表姐,低声下气,一拱手,先道:“之前在翡渡山的的事情,我跟你赔罪了。” “……”高景川看着他。 肖叔伦嘟囔:“你也是……我说你好看是实话实说……生什么气……” 高景川眉心一竖。 肖叔伦连忙求饶:“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了!” “你究竟有何事?” 肖叔伦的神色郑重起来,双目一凌,重重地一抱拳,说道::“高大人,我求你救救我小表姐!她有冤!” “为什么?”高景川声音没有起伏。 “什么为什么?我小表姐是无辜的!”肖叔伦说道,“她没有杀冯才驰!现在却被关在大理寺牢房!” 第065章:查案 肖叔伦拦着高景川的去路,喊道:“高大人,你也不忍心看到有人平白受冤吧?!” 高景川不为所动:“天下受冤枉的人多了。” 他若都不忍心,还不将自己累死? “可是,这个!你知道了啊!”肖叔伦扬起下巴,“知道了,就不能视而不见吧?!” “……” “……” “所以,请你请救救我小表姐吧!”肖叔伦急切,催促。 高景川依旧不语。 肖叔伦一狠心,咬牙,撩起衣袍。 “高大人!算求你了!”说着,便要下跪。 一动不动的高景川忽然抬脚,脚尖撑住肖叔伦弯下去的膝盖。 肖叔伦一顿,看他。 高景川说:“留着,跪天地父母吧。” “那……你答应了?!”肖叔伦惊喜。 高景川转身:“我去大理寺看看。” “太好了!”肖叔伦连忙追上去,“高景川,你真是个不错的人!” 高景川目不斜视往前走。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肖叔伦的朋友了!以后有什么事用得到我……”肖叔伦激动亢奋地说着,又去搭高景川肩膀。 高景川转头看他,目光凉飕飕,带着隐隐警告。 肖叔伦一顿,伸出的手转了弯儿,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以后有什么事用得着我,你只管开口!” 高景川不理他。 “你要去大理寺!我陪你去!”肖叔伦追上。 高景川停住脚步:“大理寺,闲人勿进。” “……” “那,那我在门口等你!” ………… ………… 大理寺的牢房中。 狱卒双手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锦盒,盒中放着一颗红色药丸儿。 “莫大人?”狱卒请示一旁的莫纵。 莫纵背着手,沉着脸:“给她喂下去。” “是。” 狱卒小心翼翼捏起药丸,另一只手去掰梁尔尔的嘴巴。 “等一等……”梁尔尔微微侧头,开了口。 她眼睑扫见那颗红色的药丸,眼睑重重抖了抖。 这个红色的药丸叫,迷魂丹。 《大家闺秀》中写: 【服下迷魂丹,人便会神志不清,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问什么答什么,百试百灵。】 【这种丹药,配置极难。】 【天下唯一知道方子的人便是莫纵,他从不轻易动用迷魂丹,除非实在没有法子了。】 【莫纵审了沈归雁三天三夜,酷刑加身,沈归雁硬是不吐一字,莫纵没法,拿出了迷魂丹……】 梁尔尔吃力地抬起头,看向莫纵。 “想招了?”莫纵道。 “对……”梁尔尔气若云游:“但……在此之前,我……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请求?” “我要喝口水,再换一身,干……干净衣服。” 莫纵思忖一下:“好,本官准了。” “大人,那这药……”狱卒询问莫纵。 “还给我吧。”莫纵伸手。 “是!”狱卒连忙双手把药递给莫纵,然后将梁尔尔带了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梁尔尔脱了血淋淋的囚服,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来。她脸色太过苍白,脚下踉踉跄跄,要人搀扶着,才能走动。 莫纵坐在上位,盯着梁尔尔。 梁尔尔被人按着,跪下。 “招吧!”莫纵道。 梁尔尔低头不语。 莫纵厉声道:“梁尔尔,本官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现在到你招供了!” 梁尔尔撑着身体,转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在等着什么,没有说话。 “梁尔尔,你是在耍本官吗?!”莫纵皱眉。 “我不敢……”梁尔尔有些吃力地仰起头。 “那还不快招认!” 梁尔尔道“我招……” “说!” “大人……你想让我从哪里说起?” “从你怎么杀害冯才驰说起。” 梁尔尔喘着气,有气无力:“在我说之前,我需要同大人说些其他……” “说什么?” “我那日在岷王府后花园……遇到岷王妃……” 莫纵一顿,听见岷王妃三个字,那向来冷厉阴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那天……”梁尔尔拖着声音,一句话喘三下,苍白虚弱地开始讲述自己在岷王府被冯才驰围困的事情。 “梁尔尔!本官要听你怎么行凶的!”莫纵沉声打断她。 “请大人容我说完……”梁尔尔喘了一口气,“那天……” “大人!大人!”一个狱卒急匆匆跑过来,禀告道,“高大人来了。” “我……”梁尔尔一顿,缓缓合上了眼,松了口气。 “高少卿?” “是!” 话音落下,一袭白衣走进了牢房之中,宛若污泥中盛出一朵白色菡萏。 “高大人。”莫纵起身相接。 高景川站在梁尔尔身旁,看她。 “这就是梁尔尔?” “是。”莫纵说道:“她正要招供,承认自己杀害冯才驰。” “大人……”地上的梁尔尔忽然笑了笑,胸腔像是漏了风,嘶哑残破,“我没有杀冯才驰……他的死……跟我一点关系的都没有……” “梁尔尔!”莫纵厉声警告,“你方才还说自己要招认!” “是,我是要招认,我招认的,便是这些……”梁尔尔转过头,吃力地看着高景川,“我冤枉……” 莫纵气急:“梁尔尔!你……” “好了。”高景川摆手,“这件案子,我已经禀明圣上,由我亲自查办。” “大人……”莫纵拱手,正要辨别。 高景川道:“你先下去吧。” “……” 莫纵瞪了梁尔尔一眼,不甘,甩袖离开。 高景川看向梁尔尔,开了口,凉丝丝的嗓音,不疾不徐地调子,让人不由侧耳倾听。 “梁尔尔,你身上除了冯才驰的案子,还有林耀宗的案子,可你为何单说冯才驰?” 梁尔尔微微一顿。 “我……还没来得及说林耀宗……”她低着头,脸上的表情被隐起来,看不到。 “我根本就不认识林耀宗,他的死,按到我头上,简直莫名其妙……”梁尔尔说道。 “是吗?”高景川不置可否。 “大人!”就在此时,狱卒又来通禀,“大人,兵部尚书林大人来了。” “林大人?” “对!他还押着一个仆人,说是要交给我们处置!” 高景川闻言,转头看了一眼梁尔尔。 “将她安排好。” “是!” “不许再用刑。” 高景川吩咐了一声,便转身出去。 第066章:出狱 大理寺衙内。 高景川见到了林延忠。 林尚书一张老脸通红通红,是气的也是急的。 “高少卿,老朽……特地来给梁小姑娘赔罪!” 高景川一顿:“赔罪?” “我冤枉梁小姑娘了!”林延忠老脸羞惭,摆手说道,“我府里的狗奴才邀功急切,冤枉了梁小姑娘。” 说着,便命下人将林平押上前来。 只见那林平一身污泥,右半边的脸高高肿起来,像是发了酵的面团,把本就鼠目寸光的眼睛,挤得完全找不到了。 “啊啊……啊……”林平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一张嘴,哈喇子流了一地。 “高少卿啊……”林延忠叹口气,解释道:“半年前,我儿耀宗在割鹿镇被歹人杀害,他身边的四个奴才都看见了凶手模样,其他三人,我一直派遣在外寻找凶手,只有这个林平留在了洛京。” “那日,她见了梁小姑娘的画像,便一口咬定是梁小姑娘杀了犬子……” 林尚书顿了顿,摆手遮脸,悔不当初。 “结果……从外面赶回来的三个仆人都说,杀我儿的凶手不是梁小姐,那凶手脸上也有疤痕,但是,却是长在左脸上!” 说着,林尚书狠狠剜了一眼林平:“这狗奴才,邀功心切,生生污蔑了梁小姑娘!” “啊!啊!”林平喊叫,却说不出话来。 “老夫念子心切,竟然也信了他的话……”林尚书摇头摆手,追悔莫及,“高少卿,这空口白牙咬人的狗奴才,老夫带过来了,全由你梁小姑娘处置吧!” 高景川扫了一眼林平,说道:“梁尔尔现在人在牢房,不便出来。” 林尚书连忙说:“梁小姑娘不是杀害我儿的凶手。” “但她是冯才驰的案子的嫌疑犯。” “哦……对……”林尚书拍了拍脑袋,“还有这回事儿。” “啊!啊!”林平急切望着林尚书,一直想要辩白说什么。 林尚书横他一眼,不予理会。 高景川扫了林平一眼,说:“林大人,不若将此人先留在这里吧。” 林延忠没有意见,颔首。 “啊!啊!”林平挣扎。 “带下去。”高景川道。 “是!” 林平被大理寺衙役拉走。 林延忠也抬手告辞:“高少卿,麻烦你代老朽对梁小姑娘说声抱歉。” “好,林大人慢走。”高景川点头,抬手相送。 两人走出大理寺。 高景川扫见一老者,脚步微微一顿。 那老者正在跟肖叔伦说话,肖叔伦一直点头称是,好不乖巧。 “肖老将军。”高景川走过去,弯腰作揖。 “你就是叔伦说的高少卿?”肖丞战转身,他虽上了年纪,但是站姿却不见老态,依旧是将帅风范,挺拔笔直。 “正是在下。” “后生可畏。”肖丞战点头说道。 “多谢老将军夸赞。”高景川一板一眼。 一旁的肖叔伦挑了挑眉毛,哎呀,好个彬彬有礼高少卿啊。 “肖老。”一旁的林尚书直摇头,说道:“我都没脸见您!” “瞧你说的。”肖丞战道,“话说清楚就行!走,老夫请你喝酒!” “应该是我请您!”林延忠连忙道。 于是,肖老将军跟林尚书一同离开了。 肖叔伦挑眉看高景川:“看吧,我小表姐跟本没杀人。” 高景川望着肖丞战远去的背影:“肖老将军怎么会在这里?” “我爷爷跟着林尚书一起来的。” “……” “高景川,你是不是很崇拜我爷爷啊?”肖叔伦问。 高景川收回目光:“老将军值得人尊敬。” 肖叔伦一拍胸脯,与有荣焉:“那是!我爷爷他老人家……” 这边,高景川已经转身走了。 “你等等我!”肖叔伦跟上去,说道,“现在,只剩下冯才驰的案子了,我陪你一起查吧!” “不用。” “我给你打下手行不行?” “不必。” “不要那么拒人千里之外嘛!我们是朋友啊!” 高景川忽然停住脚步。 肖叔走得急,伦险些撞上他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衣。 “干嘛?”肖叔伦道。 “你要给我打下手?” “对啊!对啊!”肖叔伦小鸡吃米似得点头点头。 “走吧。”高景川道。 肖叔伦跃跃欲试:“去哪里?” “停尸间。” “呃……” ………… ………… 梁尔尔不用再受刑了,可是,她也没有为此多感激涕零。 这三日下来,受不受刑,与她来说都是在受刑。身体早就不像是自己的,不管是躺在还是坐着,就是呼吸,也是痛麻并济,这些痛楚都不肯轮番上阵,全是一起发作,一起折磨,像是一群撕咬的小鬼。 梁尔尔双目直直,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望着牢房的天窗…… 不知过了多久,高景川走了进来,询问梁尔尔那天的事情。 梁尔尔事无巨细全都说了出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高景川又来了,再次询问了梁尔尔一些事情,复又离开。 “……” 等到第三次高景川来的时候,梁尔尔便被放了出去。 “是谁杀了他?”梁尔尔问。 高景川皱了皱:“不知道。” “不知道?”梁尔尔诧异。 还有高景川破不了的案子,抓不住的凶手? “凶手是一个江湖浪客,来无影,去无踪。” 江湖人士…… 梁尔尔轻轻颔首,心道,那确实不易找到。 只是……冯才驰怎么会和江湖人有恩怨? 高景川显然不会回答梁尔尔这个问题,高少卿没有找到凶手,本就冷峻的面容更加冷若冰霜了。 梁尔尔看他一眼,然后由人搀扶着,从大理寺出来了。 夏日的阳光不懂收敛,明媚又刺眼,不过,梁尔尔很喜欢,因为,只有这些张扬的阳光,才能驱散萦绕在鼻尖的潮湿血腥味儿。 “尔尔!” “小表姐!” 肖老将军带着肖叔伦等人,在门口等着她。 “外公……”梁尔尔想笑一笑,却牵着胸口一阵抽疼。 “尔,尔尔……” 肖丞战轻轻扶住梁尔尔,老人家的手微微发着抖,他想紧紧地攥住梁尔尔,可又怕用力伤到她。 “跟外公回将军府。”肖丞战轻声道。 “好……”梁尔尔点了点头,不由看向周遭,然后,在最边缘的人群中,她看见了邹蓝。 邹蓝轻轻颔首。 梁尔尔眨眨眼,笑意明媚。 半条命加半条命,她的一条命,得救了。 第067章:暗害 梁尔尔自大理寺受了一遭出来,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肖丞战请皇上指了太医院最好的御医,来给她疗伤治病。 揽华院中。 梁尔尔喝了药,精神稍微好转一些。 肖叔伦见状,放了心,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支走了伺候梁尔尔的小丫鬟。 屋中,只剩下他与梁尔尔。 “小表姐,你好点了吗?”肖叔伦来到梁尔尔床边。 “好多了。”梁尔尔点头,顿了顿,她又道:“叔伦,这次谢谢你了。” 肖叔伦摆手:“你没事就好,可吓死了我!知道是莫纵审你的时候!我都差点忍不住立马去找高景川!” “已经过去了。”梁尔尔说,“我这不是清清白白,平平安安出来了吗?” “还平平安安呢……” 肖叔伦嘟嚷了一句,又忽的想起自己此次前来的要事。 他左右看了看,略显警惕,压低声音道:“小表姐,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冯才驰打算在岷王府对你动手!” 梁尔尔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我跟高景川一起查案了啊!” 梁尔尔一激灵:“这么说……你知道杀害冯才驰的凶手是谁了?!” “知道,是一个武林高手。”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这个凶手……”肖叔伦说着,不由地打量起梁尔尔,眼神竟然很是不解。 “怎么了?”梁尔尔问。 肖叔伦道:“高景川查到,凶手可能跟你有仇。” “什么?!” “小表姐,冯才驰跟凶手是认识的。” 梁尔尔屏气凝神,听着肖叔伦缓缓讲述。 “那日,冯才驰在永定门被你的人护卫打昏,醒来后,他没有回岷王府,也没回冯府,而是去找了凶手了,结果,被凶手一剑割喉。” 梁尔尔眨眨眼:“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高景川怎么说凶手跟我有仇?” 肖叔伦声音微沉,说道:“冯才驰在岷王府后花园对你下杀手……便是那个凶手挑唆他这么做的。还有,怎么善后的主意,也是他给冯才驰出的。” “……” 梁尔尔听完,眉心微皱,轻轻吞咽了一下,再无其他反应。 肖叔伦说道:“这些都是高景川抽丝剥茧查出来的,不会有错。” “恩,我信他……”梁尔尔道。 “重点不是这个!”肖叔伦急了,“重点是,有人在害你!在岷王府的时候,借冯才驰的手害你不成,又把冯才驰的死嫁祸给你!” 梁尔尔轻轻颔首:“我知道了。” “知道了?”肖叔伦道,“就这么简单?” “不,不然呢?”梁尔尔眨眨眼。 肖叔伦神情严肃:“小表姐,我们得把这个人找出来,免得他以后再害你!” “去哪里找?”梁尔尔问。 “这……”肖叔伦顿了顿,问,“你得罪过谁吗?” 梁尔尔摇了摇头,若有所思,但是她思及的,却不能告诉肖叔伦。 梁尔尔目光微垂,说道:“我一个姑娘家,能得罪谁啊?” “……” “可是,高景川不会错的。”肖叔伦道。 梁尔尔一挑眉:“叔伦,你跟高少卿待在一起才几天啊?就这么相信人家了?” 肖叔伦不以为意,张口就道:“高景川是值得相信的,他虽然平时言语少,但是个外冷内热的好人。” “……” 梁尔尔闻言一怔,神色古怪地看着肖叔伦。 “小表姐,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肖叔伦不解。 “没,没什么……”梁尔尔嘴角抽了抽,讷讷,“这话……不是该沈归雁说的吗?” 肖叔伦一头雾水:“什么?什么雁?” “没什么,没什么。” “小表姐!总之啊!”肖叔伦沉声道:“你一定要好好保护你自己!” “我知道了……”梁尔尔点头。 肖叔伦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去衙门报到了!” “报到?”梁尔尔道,“你在衙门有差事了?” “对啊,刚上任的!” “哪个衙门?” “大理寺!” ………… ………… 大理寺衙内,高景川看着眼前笑得一脸灿烂的肖叔伦。 “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肖叔伦拱手。 高景川面无表情:“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肖叔伦道,“我们这几日,不是查案很愉快吗?” 高景川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喂!喂!喂!”肖叔伦跟上去,“你什么意思啊?嫌弃我啊?” “……”高景川不置可否,继续往前走。 “高少卿,你多说一句话能怎么样啊?!”肖叔伦孜孜不倦地逗人。 “反正,以后我就是你的属下了,高大人,你要好好对待新人啊……” “……” ………… ………… 揽华院中。 梁尔尔送走了肖叔伦,将邹蓝唤了进来。 “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吧?”梁尔尔与邹蓝从来不拐弯抹角。 邹蓝点头。 梁尔尔望着邹蓝,舔了舔嘴唇:“你说……那个凶手,会不会跟我一样,是重生的?” 邹蓝微微一顿。 梁尔尔又道:“或者说,跟萧见楚一样?” “有一就有二,有二也就可能有三。”邹蓝回道。 梁尔尔眉梢扬起:“这还真是有意思呢……” 邹护卫并没有觉出哪里有意思。 “我们在明,敌人在暗。”邹蓝道,“你很危险。” “有你在,我不怕啊。”梁尔尔张口就道。 邹蓝微微一顿。 “要找出他吗?”邹蓝问。 梁尔尔摇了摇头:“估计很不容易。” “……” “这人能从高景川的手中这么干净利索地脱身,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小人物。” 邹蓝静静看着她。 梁尔尔点了点着自己的脑袋,一歪头,说道:“我的脑子呢,不是很够用,特别不适合这种勾心斗角……我怕,我留在洛京,最后,会被折腾的连渣渣都不剩……” 邹蓝望着她:“所以呢?” “所以,我要离开啊!” “离开?” “对!离开!”梁尔尔扬起嘴角,说道,“洛京这池子水只会越搅越浑,早点抽身才是最好的法子。” “你不报仇?” “怎么报仇啊?”梁尔尔一耸肩,“我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呢。” 第068章:魔方 几日后,梁尔尔的伤势好转,便去向肖老将军辞行。 肖丞战闻言直摇头,他虽不愿梁尔尔在京中长待,但是也不愿自己的外孙女受伤未愈,就这么离开上路。 “再养些时日!你这样子,外公怎么能放心?!”肖老将军一锤定音,梁尔尔也好应了。 从肖老将军住处出来时,梁尔尔看看邹蓝,这些天,他寸步不离保护她。 “咱们暂时走不成了。”梁尔尔摊手。 邹蓝道:“老将军说对。” 梁尔尔叹口气,“那好吧,我就再静养几日。” 也没什么坏处。 “……” “小姐,你慢点走,看着带点儿路!” 梁尔尔与邹蓝正往揽华院走,转弯处忽然听见了梁思思的丫鬟——春芽的声音,紧接着,梁尔尔与梁思思走了个面碰面。 梁思思低头摆弄着什么,两耳不闻其他声,差点撞上梁尔尔。 幸好邹蓝眼疾手快,护住了。 “姐姐?”梁思思回了神,连忙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你在做什么?” 梁思思笑了笑,伸出手,将手中的东西给梁尔尔看。 “我在做太后留的功课,姐姐有所不知,今日,太后亲自光顾女学堂了呢。” 梁尔尔盯着她手中的东西,目光微动,却是不语。 梁思思嘴角擒着笑意,眉梢泄出些许优越,她将手里的东西给梁尔尔看清楚。 “太后给我们留了功课呢,就是这个……” 梁尔尔收回目光,看梁思思。 梁思思说:“这个东西叫魔方,是太后发明的。” 像是担心梁尔尔不懂这新奇的高贵玩意儿,梁思思一边展示,一边解释道:“这魔方是由二十七块小方块,拼成一个大方块,大方块总共有六面,每一面都有一种颜色,转动小方块,最后将打乱的六面颜色拼好……就是太后今日给我们留的功课。” “……” “太后说了,明日她还会来学堂,看看我们谁拼的最快。” 梁思思顿了顿,又缓缓说道:“姐姐,你明日要不要来旁观呢?若是你想来,我可以去跟大公主求个恩典。” “不必了。”梁尔尔说。 梁思思的心思又回到了手中的魔方上:“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这毕竟是太后留的功课……” 梁尔尔颔首。 梁思思拧着魔方,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走吧。”梁尔尔对邹蓝道,一转头却忽然发现,邹护卫盯着梁思思的背影,确切的说,是盯着她手中的魔方。 “邹蓝?” 梁尔尔挑了眉梢,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护卫走神。 “什么?”邹蓝看她。 “你也想玩儿魔方啊?” 邹蓝顿了顿:“没有。” 梁尔尔才不信,玩味地看着自己的护卫。 “跟我来。”她道。 “做什么?” “总之,跟我来就对了。” 梁尔尔将邹蓝带到了惠贞女学堂门前。 下了学的女学堂也不见冷清,门口还有两个护卫把守。 邹蓝不解:“来这里做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梁尔尔冲他一眨眼,丢下邹蓝,走向了那两个护卫。 只见梁尔尔塞了钱与那两个护卫,也不知说了什么,不一会儿,其中一个护卫进入学堂里面,出来之后,送了梁尔尔一个四方盒子。 梁尔尔拿着东西走到邹蓝面前。 “喏。” “什么?” “打开看看。” 邹蓝接过,将信将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跟梁思思手上一模一样的魔方。 “你……” 梁尔尔抖抖袖子,仰着下巴,小小得意:“我跟他们说,我们是将军府的,咱们小姐不小心弄坏了魔方,让我再来学堂拿一个备用。” “你怎么知道有备用的?” 梁尔尔指了指身后的女学堂:“前世的时候,我在也是这里面的一员啊!” 邹蓝顿了顿。 “谢谢。” “谢什么?难得看见你有感兴趣的东西。”梁尔尔说着,将魔方拿出来,将六面整齐的魔方拧散。 “这个东西啊,拼一面倒是不难,但是,想一起拼好六面的话……”梁尔尔耸耸肩,将拧的乱七八糟的魔方递给邹蓝。 “很难!” 邹蓝接过。 梁尔尔又道:“反正我前世的时候,拼好两面已经是极限了。” 之后,她那新鲜劲儿过了,又追着江还之去了,哪里还碰过这东西啊? 邹蓝看着手里的魔方,转了几下,魔方依旧五颜六色,杂然无章。 梁尔尔道:“这里有个小技巧,要我告诉你吗?” “不用。” “那好吧……” “……” “这个红的要往下……” “往左,这个往走转……” “梁尔尔,我自己来。” “好好好,我闭嘴。” “……” 两人边说边走远了,不曾注意身后,走来两个人,一大一小 “无疾,你看,是面团!”殷无伤小胖手遥遥一指。 “不要这么叫梁小姐。”殷无疾揉了揉殷无伤的发髻,他肩上还背着那个似乎要压垮他的书篓。 殷无伤扬起白胖白胖的脸蛋:“可是,她就是面团啊,一碰就坏的。” 殷无疾无奈笑笑。 “我还能见到她吗?”殷无伤问。 “你想见她?” “恩!她包的饺子挺好吃。” “确实不错……” ………… ………… 梁尔尔在将军府又养了几日。 夏至已至,预示着今后会有滂沱的热浪翻滚席卷而来,梁尔尔不想待在这要变蒸笼似的洛京。肖老将军见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也就由她离开了。 辞别了将军府,梁尔尔与邹蓝牵着马穿着大街,不紧不慢地往城门去。 “小姐,买点烧饼吧!我家的烧饼,是洛京一绝!” “小姐,看看我的胭脂水粉,上好的……” 他们遇到了集市,梁尔尔看着像个不缺钱,被不少小贩拦着叫卖。 梁尔尔买了一袋橘子,仍在马背上。 “小七喜欢吃橘子。”梁尔尔说,“可惜没有豆饼了,蚂蚁喜欢吃豆饼……” “……” 梁尔尔自顾自说,一旁的邹护卫却在出神。 “邹蓝,你这几天,拼出几面了?”梁尔尔忽然问。 邹蓝顿了顿:“……没有。” “一面也没拼好?”梁尔尔眯眼揶揄。 邹蓝轻轻点了点头。 “那……要不要我告诉你窍门啊?” 邹护卫摇摇头:“不用。” 第069章:疯汉 两人正说着话,身后忽然炸开了锅,乱七八糟地尖叫声此起彼伏。 梁尔尔好奇,回头一看,只见长街上冲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华服男人,挥舞着长剑,胡乱砍杀,吓得街上的百姓尖叫着,抱头乱窜! “不要过来!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那男人状如疯汉,毫无章法地乱砍,喊叫,他那副样子不像是在行凶,反而像是在自保。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疯汉还在挥舞长剑,横冲直撞,胡乱砍刺。 人群东东奔西逃,纷纷避开,可是,偏偏有人不跑,路中央,站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大约是吓呆了,一动不动。眼看,那疯汉就要砍伤孩子。 “邹蓝!”梁尔尔喊。 说时迟那时快,邹蓝一个健步冲上前去,与此同时,一抹白衣也飘到了疯汉跟前。 一个白衣,一个藏青,电光火石,眼神只一交错,竟是配合无间。邹蓝踢向那疯汉的手腕,白衣攻击疯汉下盘,直击膝盖。 “噗通!”那疯汉双膝跪地,手中的长剑飞了出去。 “哇……”小孩儿这才反应过来,一嗓子哭了。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梁尔尔走过去,蹲下身,轻声细语哄了哄。 然后,她一转头,扫了一眼那疯汉。 他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缠身似得,凄厉叫着,自己抓扯着自己的身体,抓得血淋淋,一身上好的名贵衣服,被抓撕得褴褛不堪。 “不要缠着我!走开!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这人明显不正常……而且,这疯汉有些眼熟。 “梁小姐。”一旁的白衣人开口唤她。 梁尔尔回了神,站起身道:“高少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高景川说着,看向梁尔尔身后的邹蓝。 “这位,就是你的护卫?” “正是。”梁尔尔颔首,微微挡住邹蓝,转而说道,“高大人,这疯汉要怎么处置啊?” 高景川收回打量邹蓝的目光,看向地上的人。 “带回大理寺。” 梁尔尔点头,吸了吸鼻子:“他不像是喝醉,我没有闻见酒味儿……” 说着,她倏然一怔。 是没有酒味儿,但是,有一种香味…… 梁尔尔眉心微动,想到什么,又立马不显山露水地藏好。 “高少卿,人已经制服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梁尔尔拱手。 “且慢。”高景川说。 梁尔尔看他。 “梁小姐,要离开洛京?”高景川问。 “不错。”梁尔尔道,“怎么了吗?” 高景川道:“想必,肖叔伦已经告诉你了。冯才驰的死,是有人在针对你。” “我知道。”梁尔尔点头,“所以,我才要离开。” “……” “高少卿,莫要笑话我胆小怕事啊。”梁尔尔揶揄。 “不。”高景川望着她,目光深远,“梁小姐离京,是最好的选择。” 梁尔尔挑起眉梢看他,但笑不语。 高景川说:“慢走。” 梁尔尔一拱手,说:“多谢。” ………… ………… 梁尔尔带着邹蓝离开,直到确定远离了高景川,梁尔尔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你知道吗?我最害怕跟高景川说话了!”她冲邹蓝大吐苦水。 “一个高景川,一个萧见楚!”她揉着“嚯嚯”直跳的鬓角,“萧家怎么出了这两个怪物?!” “萧家?”邹蓝不解。 梁尔尔眨眨眼:“我没告诉过你,高景川的真实身份?” 邹蓝摇头。 “他啊……”梁尔尔一顿,“这个说来话长,以后我再在告你!现在说正经的!邹蓝,你刚才在那个疯汉身上,有没有闻见一股香味?” “闻到了。” “很熟悉,是不是?” 邹蓝回道:“有些像赭蕈。” “对!”梁尔尔一拍手,“是有些像赭蕈,!还有些像岚幽!介于两者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邹蓝看着她。 梁尔尔捏着下巴:“还有那个人的样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 “想不起来。”梁尔尔摇头道。 “那便不想了。”邹蓝说,“我们不是要离京吗?前面就是永定门。” 梁尔尔抬头,永定门近在咫尺。 “也对,不想了,这是高景川的事情。”梁尔尔耸肩,望向永定门,叹了口气。 “高景川说的对,离京是我最好的选择……” 邹蓝看她。 梁尔尔解释道:“你想啊,如果我离开洛京,往后便没人再暗害我,那就是说,那个凶手是洛京的,我在这里碍了他的眼。” “再如果,我离开洛京之后,还有人要暗害我,这就反过来说明,那凶手就是冲我本人来的!” 邹蓝一顿。 梁尔尔耸耸肩,继续说:“可是,他若再出手害我,定会露出破绽,到时候,我们也能抓住线索,把他揪出来!” 邹蓝静静望着梁尔尔,不语。 梁尔尔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 邹蓝道:“还说自己脑子不够用。” “确实不够用!”梁尔尔煞有介事,“我重活一世!脑子是用来享受的,不是用来勾心斗角的,我要看尽我不曾看过天下美景,吃遍我不曾吃过的美食!” 她顿了顿,对了对手指,小声道:“然后……能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举案齐眉,白头偕老!这才是不枉一生呢……” “……” 邹蓝静静望着她,静默如水。 “怎么了?”梁尔尔眨眼,看着邹蓝,“你干嘛这么看我?” “没事。”邹蓝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地盯着永定门,若是仔细看,能看到邹护卫那向来没有弧度的嘴角,冰雪微融。 “走了!”梁尔尔冲邹蓝笑一笑,两人肩并肩走出了永定门。 “……” 梁尔尔大伸懒腰,心旷神怡:“小七等我我们好久了吧?赶紧去找他……” “梁小姐!”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梁小姐,请等一等!” “不是吧……”梁尔尔一扶额。 “梁小姐,请等一等!”骑马的人冲到面前。 梁尔尔打量他的衣着,是大理寺的服侍。 大理寺…… 第070章:中毒 梁尔尔刚走出永定门,却又被人喊住了,她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右眼角,跟着那衙差去了大理寺。 “高景川找我们到底为什么?”进了大理寺,梁尔尔一边走,一边冲邹蓝嘀咕,也不看脚下,“我不会又摊上什么案……啊……” “当心!”邹蓝眼疾手快,拉住往前栽倒的梁尔尔。 梁尔尔堪堪站定,低头一瞧,原来是脚下地砖凸起了一块。 衙差看了一眼,说道:“这是前日高大人跟肖大人切磋,不小心弄坏的,我们还没来的换。” “肖大人?” “就是将军府肖三公子。” “哦……是叔伦啊。” “梁小姐,这边请。”衙役引着他们往前走。 大理寺后衙内,高景川正等着他们。 梁尔尔被无缘无故叫回来,心情不快又不解。 “高少卿,我犯什么事了,又被请来大理寺喝茶。” 高景川说:“那人死了。” “什么?”梁尔尔一惊。 “刚才在街上发疯的人,死了。”高景川道,“在我将他带回来的路上断气的。” 梁尔尔紧锁眉头:“所以,高少卿,你该不会怀疑我杀了他吧?” 高景川摇头,说道:“他的身上有一股香味,不知你闻见没有?” 梁尔尔微顿:“我没怎么注意,有什么问题吗?” “那是毒。” “什,什么?” “我已经中了毒。”高景川说,“因为担心梁小姐与我一样,所以将你们喊回来。” 梁尔尔瞪大了眼睛。 高景川吩咐一旁的衙役:“去把找青大夫叫来。” 青大夫? 不一会,从后院走来一个女子。 梁尔尔微微一顿,随即了然,这个“青大夫”,大概就是青大夫的妹妹——青泽兰。 梁尔尔只在书中,见过关于青大夫胞妹的描写,如今见到真人,不仅感叹与书中描写一致。 青泽兰确实是个其貌不扬的女子,文静中透着些腼腆。 她走到梁尔尔面前,伸出手。 “梁小姐,请伸手。”一旁的高景川解释。 梁尔尔想起来了,书中有写: 【青泽兰不是哑巴,但是却不轻易开口说话。】 “梁小姐?” 梁尔尔拉袖,伸出手 青泽兰为她把脉,随后冲高景川摇了摇头。 高景川解释:“梁小姐,你没事。” 梁尔尔收了手腕:“邹蓝,你来。” 青泽兰抬手为邹蓝把脉,眉心越聚越高,她神色严肃了几分,看向高景川,颔首示意。 梁尔尔心中一惊:“邹蓝中毒了?” 高景川说:“你放心,只是轻微中毒,青大夫能解。” 梁尔尔点头,觉得自己刚才太大惊小怪了,高景川现在站在这里……这就说明,他的毒解了。 青泽兰与高景川做了一个手势。 高景川继续解释:“青大夫要带他下去施针,然后,再喝上一碗药,便能好。” 梁尔尔放了心,看向邹蓝。 邹蓝看她一眼,随后与青泽兰一下去了后院。 屋中,只剩下梁尔尔与高景川,她又坐下来,随口问:“那个疯汉的身份查清了吗?” “你有兴趣?” “我只是好奇,若是高少卿不愿意说,也就算了。 “死者,叫刘炳。” “刘炳?”梁尔尔一顿。 “你认识?” “听说过,他……是神机营的吧?” “不错。” 梁尔尔啧啧嘴:“我还听说,他是内阁大学士刘行英的儿子,也是……刘蕊儿的哥哥。”说着,揶揄地看着高景川。 面不改色的少卿,额角跳了几下。 梁尔尔禁不住笑了笑,转又吐了口浊气,说道:“高大人,你刚才说的香味儿,我现在想起来了,我好像闻过。” “在哪里?什么时候?” “去年冬天的时候吧,我二娘给了我一种熏香,名叫岚幽……”梁尔尔稍稍停顿,放缓语调,“气味儿与刘炳身上的香味,有七八分相似。” “岚幽?” “对,岚幽……”梁尔尔慢条斯理,“高少卿,你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一下。” 高景川一拱手,说道:“多谢。” “不谢。”梁尔尔摆手,“你也救了我的护卫呢。” “高景川!”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一个身着水红衣服的女子气势冲冲闯了进来,她手中提着一根乌黑地长鞭。 梁尔尔看清她相貌,眉心微皱,心情复杂。 这女人叫刘蕊儿,刘炳的妹妹,自己上辈子的对头。梁尔尔去女学堂读书时,因脸上的疤没少被嘲笑,这其中,刘小姐就是领头者。 “你看什么看!”刘蕊儿见梁尔尔与高景川同处一屋,目光幽愤,狠狠剜她一眼,“再看!我把你眼睛挖下来!” 梁尔尔耸了耸肩,往后退了退。 “高景川!”刘蕊儿攥着鞭子,指向高景川,“你杀了我哥哥!” 高景川不冷不热,绷着一张脸:“他是中毒,与我无关。” “我家下人明明看见你在街上,踢了哥哥一脚!还把他带回了大理寺!”刘蕊儿咬牙切齿,“现在,他死了!你还说跟你无关!” 高景川依旧那个冷冰冰的样子:“刘炳的死因,我会查清,请你离开。” “高景川!收起你的死人脸!”刘蕊儿一甩手,“别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要你给我哥偿命!” 说着,鞭子就直冲高景川面门抽过去。 高景川一个闪身,敏捷避开。 梁尔尔见两人打了起来,鞭子乱抽,她担心伤及自己这个无辜,于是一边看着好戏,一边站得远一些。 刘蕊儿双目微红,狠狠抽着鞭子,缠着高景川,但高景川并不恋战,他明显不想与刘蕊儿动手,能避就避,能躲就躲。 梁尔尔站在圈外,看着脸色铁青的刘蕊儿,啧了啧嘴。 这个高景川啊…… 刘蕊儿是他的爱慕者啊,对于爱慕者来说,什么最让她受不了?不是被喜欢的人讨厌,而是被无视啊!高景川从头到尾都在无视刘蕊儿,也怪不得她这么生气。 《大家闺秀》中写。 【明道六年,端阳佳节,刘蕊儿与高景川表明爱意,惨遭拒绝。】 梁尔尔心道,刘蕊儿跟她不同,她被江还之拒绝了,站起来,拍打拍打,撑起笑脸继续追求。而刘蕊儿自小心高气傲,脸皮也薄,她哪里受得了自己被拒绝? 第071章:怼人 刘蕊儿一直爱慕着高景川,在端阳佳节表白心意,却被高少卿冷冷拒绝,刘大小姐哪里受得了这个?今日她攥着鞭子杀气腾腾上大理寺来,除了为了给自己哥哥“报仇”,也难说没掺杂着被拒绝后的恼羞成怒。 “高景川!你纳命来!”刘蕊儿追着高景川来到院内。 高景川已然有些不耐烦了,在院中来回躲避。 梁尔尔躲柱子后面,精神奕奕看好戏,看着看着,她一歪头,忽然发现了一件事,不知高景川是不是故意的,他一直围着院子中那块凸起的石板转。那块石板,梁尔尔印象正鲜明,她来的时候,被狠狠绊了一跤。 “高景川,你别躲!”刘蕊儿死追高景川,又一鞭子抽了过去。 高景川皱着眉,往后退,再次闪开。 刘蕊儿紧追不舍。 “高景……啊!”刘蕊儿忽地破了音,她脚下被那凸起地石板绊到,重重往前摔。 怒气冲天的刘小姐摔了个狗啃泥。 “噗嗤!”柱子后梁尔尔不厚道地笑了。 刘蕊儿趴在地上,脸色又红又黑,又青又绿,忽然一转头,双目恨恨瞪着梁尔尔。 “贱人,你笑什么!”说着,站起身,手里的鞭子携风带戾,恼羞成怒,直接冲着梁尔尔脸颊抽了过去。 梁尔尔站在原地,事情太突然,她根本没来的反应! 眼看鞭子就到了眼前…… “梁小姐!”高景川前来救人,但是,有人比他更快一步!藏青身影一闪,邹蓝一把抓住抽向梁尔尔的鞭梢儿。他沉着脸,运气内力,直直将鞭子那头的刘蕊儿震得双臂发麻,后退了好几步。 “你!”刘蕊儿要叫骂,一张口,却是一大口鲜血吐出来。 刘大小姐从小到大,估计从来没受过伤。她擦了擦嘴角,鲜血粘在手背上,鲜红又扎眼。刘蕊儿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胸口剧烈起伏……山雨欲来风满楼。 “大小姐,您没事吧?” “您伤到哪里了?”跟随刘蕊儿而来的七八个仆从,连忙将他们小姐围起来。 邹蓝冷冷地扫了刘蕊儿一眼,转头看向梁尔尔,双目回温:“你没事吧?” “我没事。”梁尔尔也看向刘蕊儿。 一向跋扈的刘大小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邹蓝,嗓音又尖又利:“给我拿下这个贱奴!” 仆从闻言,剑拔弩张,对上邹蓝。 梁尔尔皱眉,将邹蓝护在身后。 “刘小姐,说话要过脑子!”梁尔尔冷冷道,“你身边的是贱奴,我身边的,只有朋友!” “还敢跟我顶嘴!给我拿下他们!” “我看谁敢动!”高景川沉声道。 刘家仆闻言,纷纷顿住,犹豫不决地看向冷着脸的高景川。 “还不动手!”刘蕊儿大吼。 高景川直接抽出剑,内力送出,直直插在仆从面前,仆从们纷纷后退几步,你看我我看你,又纷纷看向自家小姐。 “刘蕊儿,你不要太过分。”高景川面无表情,“刘炳的事情,我会查清,你若再无理取闹,不要怪我不客气。” “你敢对我不客气!?”刘蕊儿梗着下巴,走到高景川面前,“你动我一根手指!太后决计不会放过你们高家!你试试!” 高景川闻言皱眉。 刘蕊儿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跟太后的宠爱是分不开的,她是太后的远亲,自小得太后喜爱,恃宠而骄便是说她。 “高大人,自然是不会动你的。”梁尔尔缓缓站出来,“刘小姐,我们都知道,当今太后是你姑奶……她很是疼你。” “知道太后疼我,你这个贱人还敢……” “但是!”梁尔尔打断她,话锋一转,“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刘小姐,你硬闯大理寺!一会儿动你的,不是高大人,而是我大齐的法度。” “你!” “我相信,太后是不会有意见的。我等平民百姓都知道,太后公而忘私,皇上深明大义,他们最是以身作则的,堪称天下表率!” 刘蕊儿脸色难堪,被噎地死死的,她虽恃宠而骄,但是,并不蠢。 梁尔尔又道:“刘小姐,你刚才硬闯大理寺,高少卿看在你失去兄长心情悲痛,不与你计较,若是你再等寸进尺,高少卿只能依法办事了……” “是吧,高少卿?”梁尔尔嘴角噙笑,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望着她,含笑颔首。 “小,小姐……”刘家的仆从,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劝道,“小姐,要不……您先回府?” 刘蕊儿手掌攥地嘎嘎直响,双目猩红,死死瞪着梁尔尔,咬牙切齿:“我记住你了!” “我一介平民,就不劳刘小姐记着了。” “给我等着!” 梁尔尔耸了耸肩,心道,哪里有时间啊? “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算了!”刘蕊儿狠狠说完,忿忿不甘,转身离开。 梁尔尔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 “多谢了。”高景川收回剑,与梁尔尔拱手。 “好说。” 梁尔尔看邹蓝:“毒解了吗?” “解了。” “那就好。”梁尔尔松口气,看向高景川:“高少卿,我们就告辞了。” “好。” ………… ………… 梁尔尔与邹蓝走出大理寺,脚步急匆匆。 “赶紧的,我们快走。” “这么着急做什么?” “你不知道,刘蕊儿是个眦睚必报的,我们再慢点,被她抓住行踪就不好……” “站住!” “了”字还没出口,梁尔尔跟邹蓝就被人拦住了,拦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陪着刘蕊儿进大理寺的那几个仆从。 梁尔尔一扶额,摊手看邹蓝:“我就说吧,她是个眦睚必报的。” 邹蓝轻轻颔首。 “跟我们走,还能少受点苦!”那些仆从仗着人数多,叉着腰,气势汹汹。 “去哪里?”梁尔尔问。 “去见我们大小姐,磕头赔罪!” “哦……”梁尔尔点了点头,看向邹蓝,“你下手轻点儿。” “好。”邹蓝应声,出招。 “……” 一眨眼的功夫,拦路的五个仆人已经被打倒,趴了一地。 “你,你们等着!”一个带头的仆人趴在地上,还不忘放狠话。 梁尔尔踢了踢他:“我们才不等,哪里有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 第072章:熏香 梁尔尔说完,冲邹蓝一挥手:“咱们走了。” 邹蓝点头跟上。 两人刚走了两步,梁尔尔忽然停住,吸了吸鼻子,问:“邹蓝,你有没有闻见一股子香味?” 邹蓝顿了顿,眉心微微一皱。 就在两人面面相觑的空晌儿,地上忽然窜起一道身影,直冲着梁尔尔而来。 “当心!”邹蓝一个旋身,将梁尔尔快速护在身后,顺势将进攻梁尔尔的人,一脚扫开。 “砰!”那人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凄厉惨叫,抱着头,挣扎打滚。 “不要过来!鬼!不,不要过来!鬼啊!” “这,这是……”梁尔尔看邹蓝。 这个发疯的人,便是刚才放狠话的刘家仆从。 “邹蓝,你看他这个样子,是不是跟刘炳一样?”梁尔尔问。 邹蓝还没回答,只见那个仆人痉挛着,狠狠抽搐了几下,口吐白沫,翻着白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刘,刘哥?”其他仆从去扶那仆从,一探鼻息,登时脸色刷白,人仰马翻。 “杀,杀人了!杀人了!”其中一个仆从吓坏了,跌跌撞撞爬起来,高声喊叫。 “你闭嘴!”梁尔尔冷下脸。 仆人们又惧又慌,口不择言:“你,你们杀了人了!我们老爷,不,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等着!” “大呼小叫什么?”兵荒马乱之际,高景川从大理寺出来了,看到眼前的景象,微微一怔。 “人不是我们杀的。”梁尔尔说。 “我知道。”高景川盯着那尸体,“他的死状与刘炳一样。” “……” “梁小姐,请不要靠近尸体。” 梁尔尔一怔,忽的惊醒过来,这个香味儿,是有毒的。 她连忙拉着邹蓝,远离开来。 高景川望着两人,叹口气,说,“梁小姐,看来,你暂时走不成了。” 梁尔尔闻言,皱眉。 “请跟我来吧。”高景川做出请的手势,他将走出大理寺的梁尔尔又带回了大理寺。 ………… ………… 大理寺后衙中,梁尔尔坐在院子中。实在太闲了,她自己跟自己下棋。 肖叔伦坐在她对面,捧着脸,看她:“小表姐,你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怎么就是走不成呢?” 梁尔尔落下一颗白子:“我也想知道啊……” “对了,案情有什么进展吗。”梁尔尔落下一颗黑子。 “高景川按着你说的岚幽线索追查,确实查到了一点东西,”肖叔伦顿了顿,搔了搔脸颊,“但是,这是公事,我现在还不能说……” 梁尔尔闻言笑笑,耸了耸肩,倒也不追问。 肖叔伦捧着脸,目光转到梁尔尔身后。 那是一堵墙,光秃秃的墙。 “女学堂那边,现在正上课呢吧?”梁尔尔意味深长扫了一眼身后。 光秃秃的墙没什么好看的,但是这个墙后的名堂可不小,它后面是惠贞女学堂的后院。 大理寺与惠贞女学堂,背靠着背,大理寺后衙跟惠贞女学堂的后院,就只隔着一条偏僻的小街,竖起耳朵,彼此的动静都能听见。 梁尔尔捏着棋子,不由感叹,书中归雁跟高景川的缘分这么深,地理位置可是帮了大忙。 “小表姐,你想不想去惠贞女学堂?”既然提到女学堂,肖叔伦便随口一问。 “可饶了我吧。”梁尔尔连连摆手,“打死我都不想去!” “为什么?” “为什么?” 肖叔伦与脆亮的童音,异口同声。 “……” 肖叔伦一惊,只见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孩儿站在站在墙头上,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碗,瓷碗中不知盛的什么,冒白腾腾的热气。 “面团!”那小孩神气活现,冲梁尔尔招手。 “殷……殷无伤?!”梁尔尔瞪大眼睛,站起身。 “是我,是我!” “你怎么在这里?” “无疾想吃饺子了,这里的鱼肉饺子跟你做的味道很像,特别好吃!” “……” 能不像吗?她前世就是在惠贞女学堂学的。 “这小孩儿是谁!?”肖叔伦盯着殷无伤,诧异又惊叹,“武功竟然这么高。” “他就是一个小孩儿。”梁尔尔没有多说什么。 “面团,我先走了。”殷无伤摆摆手,“有空,我来找你玩儿啊。” “好……” 殷无伤说走就走,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了。 “那个小孩儿究竟是谁?”肖叔伦感叹,“小小年纪,竟有这般功夫?我可能都打不过他!” 你那里是可能打不过他,你是根本打不不过他啊……梁尔尔一扶额:“他不好招惹,总之,你记得不要招惹他就是。” “可是……” “你不是要跟高少卿一起去查案子吗?时间快到了哦。” “是啊!”肖叔伦一惊,也顾不得追问殷无伤了。 “我先走了!” “你慢点儿跑……” 肖叔伦急忙忙走了,梁尔尔揉了揉鬓角,坐下来。 “殷无疾已经入京了……”她吐口浊起,自言自语,“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什么要开始了?” 邹蓝消无声息来到梁尔尔面前。 “啊?”梁尔尔回神,摇摇头,“没什么。” 邹蓝看她。 梁尔尔道:“我让你跟踪高景川,他都查到什么了?” 邹蓝正色,说道:“刘炳的死,跟熏香有关。” “熏香?” “刘炳名下的香铺向他进献了一种熏香,说是安息凝神用的,世上独一份,叫岚寂。” “岚寂?”梁尔尔摸着下巴,“与岚幽有关系吗?” “有。”邹蓝点头,“因为岚幽断了货,所以香铺提供了新的熏香,岚寂。” “刘炳用了多长时间岚寂?” “一日。” 梁尔尔瞪大眼睛:“只,只一天就……” “对。”邹蓝说,“那个袭击你的仆从,是常年服侍刘炳的,也跟着中了毒。” “那刘府其他人呢?” “这种熏香,只对有内力的人起作用。” “……” “是谁向刘炳进献的岚寂?” 邹蓝摇头:“高景川还在查。” 梁尔尔站起身,思忖道:“前世的时候,岚幽确实都是出自刘炳名下的香铺,但是,是谁供给他的,我不清楚……” 她顿了顿,又说:“且再看看吧。” “邹蓝,有机会的话,你将赭蕈的事情,透露给高景川。我估计,岚幽之所以断货,跟我们烧了赭蕈,有很大关系。” “好。” 第073章:查案 “喂!”肖叔伦用肩膀撞了撞高景川,小声说道,“我们盯着这个香铺,要盯到什么时候啊?” “你如果没耐性,可以现在就走。”高景川藏在暗处,目不转睛盯着不远处的芳遗香铺。 这个香铺就是给刘炳提供熏香的场所。 昨日,高景川来香铺询问岚寂的来源,那香铺老板支支吾吾,说是外邦商人提供的,至于那外邦商人长什么样,是男是女,他竟一概不知。 高景川观察那老板的反应,已知自己打草惊了蛇。既然惊了,他便就趁机看看那老板下一步会做什么,猎物警戒时候,必会忍不住有所行动,他便能顺藤摸瓜,扯出岚寂熏香的幕后人。 “谁说我没耐性?”肖叔伦皱皱鼻子,说,“我只是觉得这么盯着,太过无聊了。” “……” “高景川,不如我们聊聊天?” 高少卿目不斜视,不为所动。 肖叔伦乐此不疲,搓了搓手,有些紧张地问道:“你妹妹是不是跟你一样啊,也是这么冷淡的性子?” 高景川有了反应,眉心微皱:“你认识灵雨?” “高灵雨!美人榜榜首!天下第一的美人儿,我能不认识吗?!” 天下第一美人…… 高少卿的面色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他望了肖叔伦一眼,转过头。 肖叔伦拍着高景川肩膀:“话说,有你你这么倾……” ……国倾城,三个字儿在高少卿凉飕飕的目光中,被硬咽下去。 “倾……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哥哥!”肖叔伦一拍手,“高小姐定然也是实至名归!” 高景川不语,白了他一眼,继续盯着香铺。 “高……” “住嘴!”高景川一把捂住肖叔伦的嘴,“老板出来了!” 肖叔伦瞪圆一双鹿眼,望着近在咫尺的高景川,鼻端飘过一缕若有似无的冷香。 “呜呜……”肖叔伦眨巴着眼睛,急急点头。 高景川放开他,双目全神贯注盯着那老板离开的方向,消无声息跟踪上去。 肖叔伦看着高景川的背影,怔了怔,狠狠甩了甩头! “再好看!他也是男的!男的!” 随即,也跟了上去。 ………… ………… “他来这里做什么?” 两人一直跟踪香铺老板到了惠贞女学堂。 那老板站在门口与守卫说了什么,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见了香铺老板,有说有笑。 “诶?” 肖叔伦一歪头,“这个小厮……” “你认识?” “恩,之前我小表姐出事的时候,他来将军府打听过我小表姐的情况。” “打听梁尔尔?” “他说,我小表姐是她的救命恩人……”肖叔伦仰头回忆,“他说他叫什么来的?沈雁?沈龟……沈……哦!是沈归雁!他说他叫沈归雁!” 高景川看向那个清秀的小厮,微微皱眉。 只见,那香铺老板警戒地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了一盒香料,塞进了沈归雁。 沈归雁抓了抓头,不知说了什么,不好意思地笑了,收下了。 香铺老板见状,松了一口似得,恭恭敬敬与沈归雁告辞。 “那个小厮绝对有问题!”肖叔伦紧忙说道,“要我过去吗?” “……” “高景川?高景川!” “什么?” 肖叔伦瞪大眼睛:“你竟然走神了?” 高景川面无表情:“你去找那个小厮问话吧。” “我?就我自己?” “对。” “那你呢?” “我在这里。” “好吧。”肖叔伦一摊手,走了过去。 沈归雁抱着香盒,刚要回学堂,被人喊出了。 “肖三公子?”沈归雁诧异,“你怎么来这里了?” “来查一件案子。” “案子?”沈归雁搔搔头,说道,“那我不打扰你了。” “等一等。” “怎么了?” “你手里拿的什么?”肖叔伦开门见山。 “这个啊。沈归雁大大方方,“熏香啊,沁心堂的熏香不够了,香铺老板送了一些过来。” “什么熏香?” “常用的广藿香啊。”沈归雁说着,打开了盒子。 里面确实是广藿香,再无其他。 肖叔伦脸色骤然一变:“糟了!” “什么?” “祸水东引!” “啊?”沈归雁合上香盒,“肖三公子,你在说什么啊?对了,梁小姐她现在还在将军府吗?我一直想去看她,但是实在太忙……” “小表姐的事情,我有空再与你说!先告辞了!”肖叔伦急急忙忙一拱手,一阵风似得跑了 “……” “高景川,我们上当……”肖叔伦跑到高景川之前站地方,顿住。 “人呢!?” ………… ………… 芳遗香铺发生了火灾,烧得整条街道跟着哎呀叫唤。众人着急忙慌,纷纷救火,可香铺的老板只顾低头疾走,看都不看自己铺子一眼。他脚步匆匆,走进了京郊一户人家内。 屋中早有人在等他。 “处理干净了吗?”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还用黑纱蒙脸,根本看不清相貌身材,只听声音,是个女人。 “都处理干净了!”香铺老板坐下抹了把额头的汗渍,说道,“我出门的时候,点了一根熏香,算好了香铺失火时间。路上,我又去了惠贞学堂,他们现在估计正在查女学堂呢!” “没人跟过来吧?” “没有。” “那就好。”黑衣女人站起身来,给那老板斟了杯茶。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老板端茶喝下,问道。 黑衣女人道:“接下来,我们就要想想,怎么跟宫主请罪了……” “什么我们?”那老板竖起眉毛,微微有些不满,“熏香明明是你给我的。” “但我没让你献给刘炳!”那黑衣女人道,“给你提供熏香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这是新香,先给一般百姓用着。” “可你也说了,已经有试香人用了岚寂,没有出任何出事!” “那些试香人都是平民百姓,我怎么知道,岚寂会对有内力的人造成危害?” “这么说怨我了?!”老板一拍桌子,面红耳赤,低声吼道,“明明是你没有弄清岚寂的毒性,就把它给了我!” 那黑衣女人一梗头,似乎要反驳什么,但是却又忍住了。 “算了,你我都有错,宫主怪罪下来我们谁也逃不了……” 第074章:线索 “算了,你我都有错,宫主怪罪下来,我们谁也逃不了……” 香铺老板闻言,气冲冲梗着头顿时垂丧下来:“是啊,谁也逃不掉……我们不仅害死了宫主在洛京的棋子,还把大理寺引了过来……” 黑衣女人也耷拉下肩膀,叹口气,抬手又帮香铺老板斟了一杯茶,说道:“那有什么办法呢?错已经犯了,没有挽回余地了。” “挽回余地……”香铺老板不知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 “对啊,没有余地了。”黑衣女子说道,“我们就等着宫主降罪吧。” 香铺老板目光微转,跟着叹口气,同病相怜:“是啊,谁让我们是搭档呢,谁都逃不了。” 两人面对面,目光忽然撞上,又彼此避开了。 香铺老板吸了吸鼻子,说道:“你屋里怎么还用的迦南香?” “怎么了吗?”黑衣女人问。 “我跟你说过,迦南香用的久了对身体不好。” “我又不懂熏香。”那黑衣女人道。 香铺老板摇摇头,走到香炉旁,从怀中掏了一块熏香,随手丢了进去。 “以后用苏合香吧。”香铺老板转身,看向那黑衣女人。 黑衣女人颔首,静静望着他。 香铺老板擦了擦额角的汗渍,又坐回去。 黑衣女子悄悄压下嘴角的笑意,给他继续斟茶,清冽的茶水缓缓流入茶杯,安安静静。 “其实,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逃过宫主责难。”黑衣女人忽然说道。 香铺老板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问:“什么法子?” 黑衣女人说:“若是……你我两人中,有一个人站出来顶了所有的罪,那么,另一个人则能平安无事。” 香铺老板闻言一顿,随即“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撩起眉梢,上下打量着黑衣女人:“你要替我顶罪?” “不,我是说,你来顶罪。” “我?哈哈哈!我给你顶罪?”香铺老板拍着腿,俯仰大笑起来,“我给你顶罪?!” 黑衣女人也跟着笑。 “我给你……”香铺老板倏然住了声,他一把抓住自己的胸口,瞪大了眼睛盯着黑衣女人。 “你……你在……”说着,一口血沫子从嘴角溢出。 黑衣女人慢条斯理:“我在茶中下了毒。” “你……”香铺老板咬牙切齿,一张嘴血液汩汩而出,“好……很好……”他似乎是气极反笑,死死盯着黑衣女人。 黑衣女人扫了一眼茶盏茶杯,扬起下巴,说道:“你自知有罪,以死谢罪,宫主见了你的尸体,我想,他便不会再追究我了。” “这就是你的办法……哈哈哈……”那香铺老板口吐鲜血,眼中迸出狠厉的毒光,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你笑什么?!”黑衣女人皱眉,越发觉得不对劲儿。 “哈哈哈……”香铺老板话没说完,七窍流血,直直倒地。 “莫名其妙!”黑衣女人皱紧眉头,踢了一脚香铺老板的尸体。 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响动,她猛地一回头,吓了一跳! “你是谁?!”黑衣女人双瞳紧缩。 “大理寺办案,跟我走一趟吧。”高景川一只手掩住鼻息,冷冷说道。 “休想!”黑衣女人不由分说,直接冲了过去。 ………… ………… 高景川回了大理寺,带回来一个从头到尾一身黑的女人,和一具中毒的尸体。 肖叔伦围着他,给高少卿竖起大拇指:“我以为我们都上当了呢!没想到是我自己上当了,你是怎么发现那个香铺老板不对劲儿的?!你怎么……” “把青大夫请过来。”高景川打断他。 “好吧……” 不一会儿,青泽兰提着裙摆到了。 “给她解毒。”高景川将黑衣女人推了过去,说,“她中了岚寂。” 那黑衣女人闻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高景川凉飕飕看她一眼:“你能在茶中下毒,他就能香炉中下毒。” 蛇鼠本一窝,她想到用香铺老板的命换自己命,对方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高景川本想守株待兔,等着那宫主上钩,但是,若是他不出手,黑衣女子便命不久矣,到时候什么线索都断了。 黑衣女人被点了穴道,有青大夫带下去了。 肖叔伦又围上来:“高景川,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那个香铺老板不对劲儿的,还有……他怎么死了?” 高景川揉了揉眉心,直接往后衙走去。 后衙中,梁尔尔听完邹蓝的话,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一身黑的女人,我倒是知道一个……” 此时,高景川迎面走了过来,梁尔尔站起身,笑盈盈道:“高少卿是不是破案了?我能不能走了?” “还没有。”高景川说,“那女人什么都不肯说。” “什么女人?”梁尔尔故意问。 “我想,你的护卫应该都告诉你了。”高景川扫了一眼邹蓝。 梁尔尔挑眉一笑,不置可否。 高少卿拱手,说道:“岚幽的线索,你帮了我大忙。” “助人助自嘛!”梁尔尔摆摆手,不以为意。 “那梁小姐能否再助我一下?” “助什么?” “帮我撬开一个人的嘴。” “谁?” “我带回来的线索。” ………… ………… 梁尔尔见到了那个一身黑的女人,青大夫帮她解了毒,此时她被点着穴,一动不能动地躺在床上。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黑衣女人扫了梁尔尔一眼,然后闭上眼。 梁尔尔低头看着她,也不说话,直接抬起手,就去拉她的蒙面黑巾。 黑衣女人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不许动!不许动!”她大喊道,声音又焦急又暴躁,身体却不能反抗。 梁尔尔不为所动,抬手拉下她的面巾,一张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脸出现在眼前,这张脸已经看不出美丑了,因为上面全是大大小小的疤坑,大的如同黄豆,小的如同绿豆,密密麻麻爬了满脸,除了眼睛四周,整张脸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黑衣女人冲梁尔尔嘶吼。 梁尔尔避开眼,将面巾给她盖在脸上。 “果然是你……” 第075章:遇刺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75章:遇刺梁尔尔从关黑衣女人的屋子中走出来。 院中,高景川正在等着她。 梁尔尔不疾不徐地关上门。 “问出来吗?”高景川上前一步,问。 梁尔尔颔首,说:“江湖上有个大帮派叫药王宫,高少卿是知道的吧?” “知道。” “药王谷在崇州有个分宫,这个女人的主子,就是那个分宫的宫主。” 高景川一顿。 “怎么?不相信啊?” 高景川摇头:“我只是佩服,梁小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问出这些消息。” 梁尔尔闻言耸耸肩,不置可否。 哪里是问的啊,她看到那个黑衣女人,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多谢了!”高景川拱手。 梁尔尔趁机问:“高少卿,话说,犯人你也抓住了,线索也有了,那我能离开了吗?” 高景川道:“可以。” 梁尔尔见他不拦人,颔首一笑,带着邹蓝出了大理寺,她们走出了好远,梁尔尔松了口气,一跺脚道:“我早该想到的!” “什么?”邹蓝不解。 “崇州药王宫!宫主藤光清是个喜欢研制各种熏香的人!”梁尔尔点着自己脑袋,“这个女人我前世见过一次,印象相当深刻!她的经历,书里面也有介绍。” “什么介绍?” “前世的时候,她比现在地位高多了,已经是藤清光的左膀右臂了。”” 而藤光清……”梁尔尔顿了顿,“几年后,他就是总宫的宫主了!” 邹蓝一怔。 梁尔尔又说道,“现在,这女人还没来得成为藤光清的得力助手,就被抓住了……” 邹蓝补充道:“今后,她恐怕也成为不了。” 梁尔尔闻言若有所思,缓缓道:“从我们烧赭蕈开始,一些事情已经不一样了。”她说完,顿住了脚步,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心隆起。 “怎么了?” “没事。”梁尔尔摇了摇头,说“我们先离开洛京吧,这里的水越来越浑了。” “好。”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城门走去,一边走,梁尔尔一边走顾右看。 “邹蓝,你觉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啊?” “恩。”邹护卫点头。 “街上的官兵好多……” “有人跟踪……” 两人异口异声,齐齐一怔。 “有人跟……”梁尔尔眨眼,本能地要往身后看。 邹蓝忽然按住她肩膀,沉声道:“别回头。” 梁尔尔轻轻颔首,忍住了。 “你想怎么处置他们?”邹蓝问。 他们?那看来不是一人喽,梁尔尔眼睛微眯,像一只酝酿坏主意的猫儿:“给我抓住!” “好。”邹蓝说完,带着梁尔尔闪进了一条巷子里,两人兜兜转转在里面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总之梁尔尔已经完全迷路了。 “你在这里等着。”邹蓝将她藏在了一条隐蔽的小巷子中,盯着梁尔尔的眼睛,说“那些人都有功夫。” 梁尔尔点头,她知道,邹蓝是担心在与跟踪者在交手的时候,自己被波及。 “你小心点儿。” “恩!” 邹蓝转身出去。 邹护卫脚下生风,骤然现身,与几个鬼头鬼脑的跟踪者来了一个面对面! 对方猝不及防,齐齐懵住,反应过来之后,索性直接动手! ………… ………… 隔着一条巷子,梁尔尔侧耳倾听那边的动静。 “当啷!”忽然她传来了一声清脆撞击声,梁尔尔一回头,只见一把长剑擦着自己的发丝堪堪闪过,握着长剑的人被震得退后了好几步。 梁尔尔瞪大眼睛,就在刚才刹那间,她经历了一场千钧一发的死里逃生, “你……”梁尔尔打量握着长剑的人,“是你?!” 这人是在宝明山遇见的浪客!将周氏的尸体送回来的人! “梁大小姐,好久不见。”那浪客拄剑站定。 梁尔尔打量他,浪客有一张秀气干净的脸,带着一些孩子气,但是,他的眼神绝对不是孩子。嗜血的,戏谑的,亢奋的杀意在眼中翻滚。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身体绷紧。 “刚才阻止我的侠士,你不现身吗?”浪客扫了一眼地上滚动的橘子。 没人现身,只有橘子发出酸甜的气味,若不是刚才这个橘子打中他的长剑,梁尔尔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 “为什么要杀我?!”梁尔尔皱着眉,不动声色后退,“我与你没有什么冤仇吧?” “我们是无冤无仇,但是你得罪我主子,他要取你性命。” 梁尔尔后退:“不知,你的主子是哪位呢?” “你觉得我会说吗?” “……” 梁尔尔继续小步后退,全神贯注盯着对方:“我想,我能猜到他是谁。” “哦?” 梁尔尔缓缓道,“唆使冯才驰的人就是你吧?是他派你做的。” 冯才驰被一剑割喉,邹蓝说过,那剑比一般的剑都长! “梁小姐,你是在拖时间吧?”浪客将长剑举起来,不由分说,“抱歉了,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了。” 说着,再次冲了过来。 “邹蓝!”梁尔尔闭眼尖叫。 “当啷!”半空中闪出一道藏青身影,以及和一个娇小的黑色身影,两个身影一同出手,浪客被逼退! 那浪客堪堪站定,扫了一眼邹蓝,毫不恋战。 “告辞!”他越墙逃走,那个帮梁尔尔的娇小身影随即闪身追过去。 “你没事吧?”邹蓝连忙看梁尔尔。 “没事。” 梁尔尔抚着胸口,摆了摆手。 “那几个跟踪者搞定没有?”她问。 “是刘府的。”邹蓝说道,“没想到,他们排了两拨人。” “不,刚才那个人不是。”梁尔尔说:“他是之前冯才驰那件事的凶手。” “什么?” 梁尔尔说:“看来,我在洛京,确实碍了某些人的眼。” 邹蓝皱眉。 “而且……”梁尔尔低头看着地上的橘子,橘子已经烂了,淌了一地的汁水,酸酸甜甜的味道让梁尔尔微微出神。 “这个人,又救了我一次呢……之前在割鹿镇的时候,我被林耀宗为难,就有人用橘子救了我一次……” 这是第二次。 “你看清他的身形了吗?”梁尔尔问邹蓝。 “身形娇小,像是个孩子。”邹护卫顿了顿,又道,“蒙的太严实了,什么都看不清。” 。m 第076章:狐妖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76章:狐妖梁尔尔俯身,缓缓捡起地上的烂橘子,自言自语:“身材像孩子,用橘子做武器……” “他的功夫跟你比,如何?”梁尔尔若有所思,转头问邹蓝。 “功夫没有我高,但是也不弱。” “那……会是谁?” 梁尔尔揉着鬓角,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诡异感在她心中轻挠,她仿佛隐约能猜出是谁,但是一时间又找不到明晰的线索。 “不管是谁吧!”梁尔尔想不到,索性将橘子扔给邹蓝,“总之,这人帮了我两次,算我恩人!” 邹蓝不语。 “刘府那几个跟踪我们的人呢?”梁尔尔又问,“是不是还在那里?” 邹蓝点头:“我点了他们穴道,跑不了。” “去看看。” 梁尔尔背着手,走过去,果如邹蓝所说,几个鬼鬼祟祟的跟踪者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梁尔尔居高临下:“刘蕊儿派你们来做什么?”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回话。 梁尔尔提起裙子,蹲下身,盯着其中一个,颇有些流里流气:“你不说的话,是要吃苦头的哦……” “大,大小姐让我们掌握你的行踪!然后……然后……” “然后怎么样?” “然后,找你报仇!” “报仇?”梁尔尔撇撇嘴:“还像是她的作风,我只不过反驳了她几句,就跟杀了她全家似得。” “……” 梁尔尔觉得无聊,站起身,拔高了声音:“你们回去告诉刘蕊儿,若是再有下次,我是不会像今天这样轻易把你们放走的!”她又稍微顿了顿,眯起眼,:“到时候,我会留下你们身体的某些部位来做纪念……” 身体部分…… 跟踪者个个头皮发麻,纷纷想夹紧双腿。 “当心你们的手指头!”梁尔尔说。 “……” “好了,放了他们吧。”梁尔尔与邹蓝说。 刘府的跟踪者得了自由,一个个连狠话都忘了放,屁滚尿流一溜烟儿逃走了。 梁尔尔抬手,擦了把额角的汗,吐口浊气:“这鬼天气,越来越热了。”她转头看邹蓝,“我们走吧。” “好。” ………… ………… 两人个往永定门走,远远的,梁尔尔望见城门口围了一群人,城门紧闭着,守城士兵比平时多了两三倍不止。 “怎么回事?”她看邹蓝。 “去看看。” 两人走过去,梁尔尔询问原因,守城士兵回道:“皇上有旨,这三日不准出城。” “不准出城?”梁尔尔不解,“为什么?”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守城官兵说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可以去问知道的人。” “……” “这……”梁尔尔转头看邹蓝。 守城官兵又道:“如果你实在有要事急事,非出城不可,可以拿二品以大人的手谕来。” “……” 梁尔尔闻言扶额,“我就出个城,怎么就这么难啊?” 邹蓝说:“将军府的手谕可以用。” 梁尔尔摇头:“我想不麻烦外公,他现在以为我早就离开洛京了。” “那你……” “不就是等上三日吗?我等就是了。”梁尔尔一甩手,指着不远处,“那里不是有客栈吗?我们住客栈去。” 邹蓝没异议。 ………… ………… 客栈爆满,梁尔尔无奈,又换了好几家才找到一个有房间的,但是,只剩下一间房了。 “这也没办法啊……”那客栈的老板摊着手,看似无奈,其实心里美极了,“如何,皇上这个圣旨颁下来,好多人走不了,所以,方圆都没什么空房的。” 梁尔尔看了看邹蓝。 老板看了看两人,眼珠子一转,又道:“夫人,您要是不快些定下来,一会儿一间房都没了!” 梁尔尔嘴角抽抽:“夫人……” “这位相公,我那房间的床够大,睡的下你们小夫妻的!” 邹蓝看了看梁尔尔,闷声,没说话。 梁尔尔耳朵微红,抓了抓脑袋:“算了,我们再去其他……” “皇上关城门的原因,我还真知道!”一声高喊,冲破乱糟糟的喧哗声,冲进梁尔尔耳朵肿,她微微一顿,转头看向客栈中央说话的人。 那人一拍桌子,唾沫星子四处喷溅:“我有个亲戚在宫里当差呢!我会不知道?!” “……” “夫人?” “一间就一间房吧,我要了。”梁尔尔冲老板说完,冲邹蓝使了一个眼神,两人走到大堂去吃饭。 正巧赶上中午吃饭时间,没有空桌子,梁尔尔便与人拼了张桌子,距离那个唾沫星子乱飞的人,挺近。 “皇上关城门,才不是因为刘炳的事情!他那个案子,高大人早解决了!皇上是为了抓狐妖!” “狐妖?!” “我跟你们说啊!”那人一捋袖子,绘声绘色,堪比说书生生,“皇宫里闹狐妖了!我那个亲戚就在太后的宫里当差,他亲眼看见的!” “是吗?”有人不信,有人好奇。 “那还有假?!狐妖还袭击了太后呢!太后可是受了重伤!”那人一拍大腿,抑扬顿挫,“不然皇上能下令锁城门?!你没见街上的一排排的当兵的?!” “他们是在抓狐妖啊?” “当然啊!不然呢!” “可是,他们抓得住吗?”有人摇着头,“要真是狐妖,可不好抓……” “狐妖再厉害,还能厉害过天子吗?!” 梁尔尔与邹蓝对视一眼,两人喝了口茶,继续听下去。 “那太后没事吧?” 那人啧啧嘴:“我估计够悬,要不是伤得狠了,皇上怎么会下令关城门?!” “看样子,是非要抓到狐妖了……” “依我看,斩妖除魔这种事情,应该让三皇子来,他有佛缘又佛祖保佑!” “还真别说!说不准三皇子真的行!” “……” 梁尔尔不动声色地听着,越听眉心皱的越高。 “你没事吧?”邹蓝担心。 梁尔尔轻轻摇头,小声道:“邹蓝,我发现……” “小姐。”一个低低的声音响起。 梁尔尔一转头。 “介意拼个桌吗?”一个白衣男人站在她身旁,嘴角含笑,彬彬有礼。 梁尔尔一怔。 “小姐?” “哦。”梁尔尔敛了脸上的表情,态度恢复自然大方,“不介意。” “多谢了。”那人拱手,在梁尔尔旁边坐下来。 。m 第077章:宫主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77章:宫主白衣,很多人都穿,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穿出高景川那种白玉无瑕,冷艳翩翩的气质。 梁尔尔面前的男子也是一身白衣,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中上的相貌,显得他文质彬彬彬又老于世故。 “客官,您吃点什么?”店小二满脸热笑,上来招呼那个跟梁尔尔拼桌的白衣男子。 那男子说:“一叠花生米,三两酱肉,一碗素面。” “三两牛肉啊……”店小二道,“是不是有点少?” “与我正好。” 那男子说着,掏出一两碎银子。 “剩下的钱……” 店小二眼前一亮。 “记得找我今年新铸的铜钱。” “……” 店小二脸上的笑容僵住,扫过桌上的碎银子:“知道了,客官!” 梁尔尔与邹蓝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继续用饭。 “小姐,你莫不是觉得我吝啬?”那白衣人抬眼说道。 梁尔尔没料到他会忽然这么问,客气回道:“先生想多了。” 那白衣人说道:“我一直认为,钱是自己辛辛苦苦挣下的,怎么花全凭自己说了算。” “先生说的得极是。”梁尔尔含糊。 “你能这么想,也极好。”那白衣人掸了掸衣袖。 梁尔尔低头吃饭,大堂里,众人还在津津有味说着狐妖的事情,但是翻来覆去的也没有什么值得可听的了。梁尔尔快速用完饭菜,看邹蓝。邹蓝放下筷子,颔首。 两人上楼,走到客房中,梁尔尔关上门,立马转向邹蓝。 “他就是腾清光!” 邹蓝一顿:“什么?” “刚才那个人就是腾清光!”梁尔尔目光灼灼,强调道,“他就是崇州药王分宫的宫主!” “是他……” “对,就是他!”梁尔尔道,“岚寂是他的手下献给刘炳的,那也就说,前世的害我的岚幽,也可能是出自他的手!” 邹蓝闻言点头:“不错。” 梁尔尔眯起眼,前世害惨了她的熏香,现在终于是找到了源头了! “说起来,腾清光就是个守财奴!”梁尔尔又道,“土香镇的那件事,收购赭蕈的法子,还真像是他的手笔……” 让村民采摘有毒的赭蕈,然后用挣来的钱再来买他的药,兜兜转转,钱都到钻了他的腰包。 “邹蓝,你马上去给高景川报信!”梁尔尔亟亟,“你告诉他,腾清光就在这里!” “好!” “对了!让高景川带着青泽兰来。”梁尔尔又拉住邹蓝,嘱咐道,“腾清光是个用毒高手!” “我知道了。”邹蓝说完,闪身出去。 梁尔尔也没有闲着,她走出房门,站在二楼,往大堂看去,她有些担心腾清光早早吃完离开。还好,腾清光用饭慢慢悠悠,还坐在位子上。 梁尔尔就站在二楼,时不时朝着那个方向扫一眼,不经意似得。一盏茶的时间过后,等她再“漫不经心”往那边扫过去的时候…… 人,不见了! 梁尔尔一惊,紧忙四处环视寻找。 “小姐,你是在找我吗?”腾清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梁尔尔一僵,脊背宛如爬过一条凉丝丝的蛇类,吐着信子。 “先生?”她转过身,面露诧异“你怎么上来了?” “我见你一直看我,就上来问问,是不是有事。” “看你?”梁尔尔捂嘴笑,“先生想多了,我……我是在等人。” “等谁?” “这个……恐怕不方便告诉先生。” “这样啊。”腾清光道,“那看来,真是我想多了。” 梁尔尔撑起嘴角,笑了笑。 腾清光像是没事人儿似得,转身往下走。 “等一等!”梁尔尔又喊住对方,问道,“相逢即是有缘,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腾清光停住脚步,挑眉看她:“我姓腾。” “原来是腾先生。”梁尔尔一拱手:“我姓梁,名尔尔。” “梁尔尔?” “对,邺城梁介甫乃是家父。” “你是梁介甫的女儿?” “先生莫不是认识我父亲?” “不,我只是听说过邺城首富的名号。” 梁尔尔摆摆手,不以为意:“我家里,也就是银子多些。” “……” 腾清光的眼皮子抽了抽,对于腾先生来说,银子哪有多“些”这一说?应是更多更多,多多益善! 梁尔尔道:“腾先生,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腾清光闻言一顿,缓缓眯起眼:“你,为何想知道?” 梁尔尔说:“随口一问。” “说起来……”腾清光打量着梁尔尔,“梁小姐,你似乎对我颇有兴趣啊。” “我……” “你身边的那个男人呢?” “我,我刚才不是在说等人吗?”梁尔尔咽了咽口水,“就是在等他,他出去给我买甜点了。” “是吗?” “自然!” “你刚才不是说,不方便告诉我吗?” “……” 梁尔尔一顿,脸色微僵。 “你到底是谁?有何目的?”腾清光本要下楼,却又慢慢地转过身,抬起脚,上了一层楼梯台阶。 “我能有有什么目的?”梁尔尔咬紧牙关站在原地,僵直地挺直脊背:“腾先生若是不愿意交朋友便算了,何必这样说?” 腾清光冷笑:“你一个桃李年华的姑娘,要跟我一个年过不惑的老男人交朋友?” 梁尔尔感觉背上的“蛇”爬进了心口,绞住…… 腾清光再往上了一层台阶,眼看就要靠近梁尔尔,目光化成一只粗粝的大手,缓缓扼住梁尔尔的喉咙。 梁尔尔攥住扶梯,手背青筋隆起,若是腾清光动手,她根本逃不了,但是……这里大庭广众,他应该不敢动手。 应该不敢吧…… “梁小姐?”就在此时,一个人的声音响起,解除了梁尔尔脖颈上无形的手。 “梁小姐,你怎么在这里?”江还之抓着头,腼腆地笑了笑,走了过来。 梁尔尔松了口气:“小侯爷,好久不见!” 腾清光转头看向江还之:“小侯爷?” “在下江还之。”江还之说着走到梁尔尔身旁。 “你真是梁尔尔?”腾清光道。 梁尔尔扬起下巴,大小姐的脾气十足十:“我都告诉你了!” 江还之问:“梁小姐,怎么了吗?” “没事。”梁尔尔看看江还之,压下心口的感激,说,“只是我跟这位先生产生了一些小误会。不过……”梁尔尔转而说道,“腾先生如果愿意请我喝杯酒,这件事就算清了!” 腾清光此时看梁尔尔,就是在看金山银山:“喝酒小意思!请!” “好。”梁尔尔痛快点头。 江还之站在原地,不解。 他刚才明明注意到……梁尔尔在被这个男人为难,但是现在,怎么就要喝酒了? “……” “小侯爷,你来吗?”梁尔尔转头问。 “啊?”江还之看着梁尔尔,微微顿住了。 “小侯爷?”梁尔尔不解,摸摸自己的脸颊;“我脸上有东西啊?” “不,没,没有。” 梁尔尔笑笑:“来喝一杯吧,腾先生请客。” “好……”江还之甩了甩头,走下去。 几人在大堂,店小二端上酒来,腾清光亲自斟满两杯酒,递给梁尔尔与江还之:“这一杯,我给梁小姐赔罪。” “这一杯,当我认识小侯爷。” 江还之闻言,举起酒杯也要一饮而尽。 梁尔尔见状,猛地抬手按住江还之! 腾清光是个用毒高手! 江还之跟梁尔尔肌肤相接,狠狠一抖,猛地缩回手! 梁尔尔:“……” 腾清光看看他们,眉梢微挑,不语。 梁尔尔舔舔嘴唇,平静的面色藏住焦急的心。 邹蓝怎么还没把高景川带来…… “尔尔。” 就在此时,身后终于想起邹蓝的声音。 梁尔尔惊喜,猛地回头:“你……怎么只有你?!” 邹蓝身后空空荡荡,哪里有高景川的影子。 “怎么?还有其他人?”腾清光放下酒杯。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电光火石间,冲邹蓝使了一个眼色:“我要的甜点呢?” “……” 邹蓝稍顿,随即回道:“被人买走了。” “买走了?”梁尔尔皱眉,“被谁买走了?” “一家姓黄的人家。”邹蓝说道,“店铺伙计说,黄家的老太太最近胃口不好,就喜欢他们家地糕点,所以,都买走了。” 黄家……老太太…… 梁尔尔瞬间明了,太后被狐妖伤了,为了抓住狐妖,皇上将高景川叫了过去。 “那也没办法了。”梁尔尔望着邹蓝,“我也不是非要今天吃。” 邹蓝沉声道:“如果你想吃,我可以做给你。” “……” “不了。”梁尔尔轻轻摇头,说,“你下厨房像什么样子?” 梁尔尔收了收情绪,冲一旁的店小二道,“再取一壶酒来,要你们店里最好的酒!我敬大家!” 与腾清光喝完酒,梁尔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了。 邹蓝低声道:“高景川被叫到皇宫,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我知道了。”梁尔尔说,“你远远地跟着腾清光,摸清他的去处,我去找高景川来。” 邹蓝说:“我也可以将他抓住。” “不。”梁尔尔摆手,“我们不能趟这趟浑水,再说了,腾清光是个用毒高手,我担心你吃亏!” 邹蓝闻言一顿,望着梁尔尔。 “怎么了?”梁尔尔一歪头,眨眼,“你看着我干嘛?” “没事。” 邹蓝道:“你找到高景川打算怎么做?皇上命他三天内抓到狐妖。” 所以,高少卿哪有时间来对付腾清光?! “我知道狐妖的身份。”梁尔尔说。 。m 第078章:暗示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78章:暗示皇宫中,太后的寝殿仁寿宫,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一众侍卫把守。浓郁的药味浸泡着这里,渗得仁寿宫的太监宫女们一个个脸色苍白,噤若寒蝉。太后这次伤得不轻,虽堪堪保住性命,但太医说,往后也有的煎熬。 刑部、大理寺以及京兆府,三方人马人被皇上传进宫来。 “太后说了,绝对不是狐妖,叫诸位大人往人的方向查。”太后身边的大宫女传了话,起身走了。 刑部人员与京兆府面面相觑,作为大理寺代表的高景川,若有所思,一言不语。 “皇上……”刑部的站了出来,“能逃出皇宫层层重围,不是常人能做的。” “对啊!”京兆府附和,“真有这样本事的人,只能是天下高手排行榜的前三!但是,这三个人素来神秘莫测……也不掺和朝堂之事……”说着,看见皇上的神色,连忙闭了嘴。 萧奉肃站在御阶上,一扫众人,“爱卿的意思是,只有高手榜的那三人能做到,又不是那三人做的?” 众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皇上道:“众位爱卿,你们都是查案中的高手,若是三日内找不出凶手,也不用上朝了。” “……” “是!” 一众人纷纷下跪,高呼万岁,以表忠心。只有高景川,一直拧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他身后的肖叔伦拽了拽他衣角:“你想什么呢?” “……” “再不快些,功劳都被刑部跟京兆府抢了啊。” 高景川道:“刑部与京兆府人手比大理寺多,他们找人比大理寺快。” “那你还不赶紧……” “都说了,论找人,他们比我们快。” “那……” 高景川道:“这次行刺太后的人,是个武林高手……现在已经逃出皇宫,我们找人,无疑大海捞针。” “那也要捞!”肖叔伦道,“你没听听皇上说吗?找不到,罢官!” “我有一点想不通。”高景川道,“对方既然功夫如此之高,为何要办成黑狐?而且,据说他的牙齿还能发光。” 肖叔伦抓了抓脑袋:“为了往狐妖方向诱导?” “那牙齿为何要发光?”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恐怖?” “可是这样,反而更容易被皇宫侍卫发现。” “也许,是他对自己的功夫有自信?” “……” “这个解释暂时说得通,但是,我就是觉得奇怪。”高景川道,“我不相信天下有这等高手,还能这般默默无闻。” ………… ………… 皇宫中,焦头烂额。梁尔尔这边,她与邹蓝兵分两路,一个去跟踪腾清光,一个去等高景川。 大理寺门口,梁尔尔终于等到了回来的高少卿。 “小表姐!”肖叔伦眼尖儿,癫癫儿跑过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走了?” “城门锁了。” “对哦!”肖叔伦一敲脑袋,“瞧我这记性!” 梁尔尔看向走过来的高景川,高少卿这一身白衣可比腾清光顺眼多了。 “小表姐,你要是想出城,去找爷爷,他的手谕一定管用。” 梁尔尔道:“外公他已经退出朝堂了,再说了,他以为我已经出城了,就不要惊动他老人家了。” “那你怎么办?” 梁尔尔挑挑眉,看向站定的高景川。 肖叔伦恍然,拿手肘撞了撞高景川:“你这大理寺少卿,是几品啊?” “从四品。” “四品?那还差点儿。” 梁尔尔也跟着叹口气,说:“原来高少卿是四品啊?我还以为,你是位居三品呢。” 说着,她抓抓头,又道,“真是让你们见笑了,我对官职真的不太了解……” 肖叔伦说:“我也不了解。” 你是真的不了解,但是梁尔尔…… “唉,我本来是想求高少卿给我写个出城手谕的。”梁尔尔一摊手,说,“但是,看来是白跑了。” “不白跑,我可以求我们大理寺卿帮你写。” “不用了。”梁尔尔道,“多等几日也没事。不过,话说,你们要去哪里?” “捞针。”肖叔伦回。 “捞针?”梁尔尔捂嘴笑,“不会是大海捞狐狸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肖叔伦诧异。 梁尔尔道:“我是听人说的,听说宫里有狐妖伤了太后。” “消息这么快就传出去了?”肖叔伦看了看梁尔尔,“你听谁说的。” “一个市井小民,说是自己的亲戚在太后的宫里当差,亲眼看见太后被一只狐妖所伤。” 大理寺的两位对视了一眼。 梁尔尔稍微顿了顿,又说道:“那人还说,狐妖是一黑狐,牙齿又长又锋利,还能发光……”说完,不露声色地打量着两人的反应。 肖叔伦眨眼道:“宫里的人,嘴巴也这么不谨慎?” 高景川道:“整日无事,嚼舌根也正常。” “小表姐,你还听说什么了?”肖叔伦又问。 “我还听说,伤太后的狐妖现在就在宫里。” “什,什么?” 梁尔尔没往下说,她道:“你们先告诉我,我之前说的对不对。” “你说的都对!”肖叔伦追问,“为什么说狐妖在宫里?” 梁尔尔摊手:“因为皇宫重兵把守,太后身份尊贵,身边的守卫更是重中之重,精中之精,她怎么可能轻易被外人抓伤?所以,这次的计划应该是谋划了许久的……” 肖叔伦还以为自己的小表姐能说出新颖的东西来,他摇摇头:“你说的这些,我们早就想过了,但是宫里的人已经逐一排查了,没有人有嫌疑。” “为什么没有嫌疑人,你们以什么为衡量?” “功夫,狐妖而是有人扮的,那个人武功高强,皇宫一众侍卫都没追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刺客逃走了。” “这样啊……”梁尔尔不置可否。 肖叔伦道:“而且宫中的人,也没有人与外界有奇怪联系,不存在里应外合。” “哦……”梁尔尔点头。 “天气太热了,我请你们喝茶吧。”她忽然道。 “可是……我跟高景川还要……” “走吧,劳逸结合!”梁尔尔道,“我知道一家很好的茶馆,那边还请了琵琶女伴奏呢。” 肖叔伦一激灵:“对!劳逸结合!” “走啦!”说着,拉着高景川去了。 ………… ………… 几人往茶馆走去。路上,肖叔伦忽然一顿,抬手一指,说:“那不是江小侯爷吗?” 梁尔尔看去,果然是江还之,穿了一件月白色广袖长衫,衬着更加唇红齿白,清秀雅致。 “江小侯爷!江小侯爷!”肖叔伦打招呼。 江还之带着小仆走过来,看着眼前的三人,礼貌问候。 “江小侯爷,我们又见面了。”梁尔尔道。 “是啊。”江还之笑了笑,有些腼腆。 肖叔伦道:“江小侯爷,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喝茶?” “我约了人,还有事……”江还之为难。 梁尔尔道:“江小侯爷既然有事,我们也不打扰了,你慢走。”说完,与肖叔伦与高景川走了。 江还之看着梁尔尔背影,眨眨眼。 他的贴身小厮灵湖,抻着脖子,看着梁尔尔背影,抓抓脑袋,不解:“公子,梁小姐不是最粘你的吗?这怎么……” “是欲擒故纵,还是移情别恋?”灵湖道。 江还之瞪他,说道:“学会了几个成语,别乱用。” “可我觉的,我用的特别对啊……” 江还之敲他脑袋:“走啦,三皇子还等着我呢。” “哦……”灵湖揉着脑袋,跟上自己公子。 ………… ………… 到了茶馆,梁尔尔点了最好的桑菊茶,清凉去火。茶馆果然请了一个琵琶女,听曲饮茶,也别有一番滋味。 “小表姐,我饿了。”肖叔伦道。 “尽管点。” “好嘞!” 梁尔尔又看向高景川:“高少卿,想吃什么,也不用客气。” “我不饿。” “这样啊……”梁尔尔说着,不经意扫了一眼茶馆,一个身着艳色衣服的男人,让她不由多看了两眼。 大齐,男子并不喜亮艳色的衣服,可是那男人上身穿了一件胭脂色长袍,下身穿着草绿色衣裤,红色配上绿色……一言难尽。 肖叔伦随着梁尔尔的目光看过去,嘴角抽了抽,但也没说什么,毕竟,穿衣搭配是别人的自由,与他无关。 三人点的茶水来了,梁尔尔刚要开口,说些什么。 此时,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忽然冲了茶馆,二话不说,一把揪起穿着亮艳色衣服的男人。 “你!你干什么?”艳色衣服的男人瘦,被大汉抓在手里,跟提小鸡仔似得。 小鸡子不停挣扎。 “你谁啊!放开我!” “你撞了我!不道歉,还敢跑!” “我什么时候撞你了?” “就在刚才!大街上!” “你胡说!我一直在这里!” “还敢说你在这里!明明是你撞了我,我可清清楚楚认得你这身衣服!” “我没撞你!我人一直在吃茶这里!这里人都能给我作证!” “……” 肖叔伦站起身,大说道:“我能为他作证,他确实一直在这里呢!” 老板也走过来:“对,我也能给这位客官作证,他一直在我店里吃茶来着。” “那,那谁撞得我?”大汉撒了手 “我怎么知道!”艳色衣服男人吼道,“跟我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身形也一模一样的人,你能说世上没有吗?!” “……” 大汉有些理亏:“可,可是,他明明是往这个方向跑了!” 艳色衣服男人叉腰:“那我怎么知道??说不准,这里有什么小暗巷啊?他躲进去了!” 茶馆老板在一旁道:“哦……确实,我店的旁边有一个小暗道!” “那……那是我认错人了?” “你快些去追吧!”有人道,“说不准现在还能追到的!” 艳色衣服男人尖锐道:“可别再瞅见一个背影,就瞎追!容易认错!” 大汉拱手道了歉,转身走了。 梁尔尔静静看完闹剧,转头道:“来来,我们接着喝茶。” 说着,看向高景川。 “高少卿?” 高景川盯着刚才的艳色衣服的男人,微微出神。 “高少卿,你怎么了?”梁尔尔问。 高景川倏然站起身:“这顿茶,我请了。” “什么?”梁尔尔一顿,嘴角溢出些笑意,被她藏好,“不是说我请的吗?” “梁小姐,我们还有事,现在走了!”说着,抓起肖叔伦就走。 “哎?!”肖叔伦不明就里。 “去哪里啊?!茶都没喝……” 后面的话,梁尔尔已经听不清了。 等到两人彻底走远了,梁尔尔缓缓站起身,伸了伸懒腰。 “不亏是高景川,够聪明!” ………… ………… 茶馆一旁的暗巷中,梁尔尔对面站着两个男人,正是之前在茶馆的抓人大汉与那个穿艳色衣服的男人。这两人哪里有矛盾的样子啊,都笑盈盈地看着梁尔尔。 “你们演的很好。”梁尔尔掏出将银票,交个那两人,说道,“谢了。” 大汉接过银票:“瞧您说的,应该是我们兄弟谢谢你,给我这么好的差事。” 艳色衣服的男人也说:“下次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情,也尽管找我们兄弟!我们一定给您便宜点儿!” “好……”梁尔尔点头。 “梁小姐?”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梁尔尔一顿,转头一瞧,竟然又是江还之。 江还之警戒的看着围着梁尔尔的两个男人,扫了一眼他们没来及收起来的银票…… “你们在干什么?!”说着,冲了过来,“梁小姐,你没事吧?” 梁尔尔冲那两人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揣了银票,连忙跑了。 “你们……”江还之要追。 梁尔尔拦住他,说道,“江小侯爷,你忙完了?” “我……你……”江还之道,“他们打劫你!” 梁尔尔顿了顿,说:“哦,没事,破财免灾,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江还之皱眉,结结巴巴:“梁小姐……” “啊!”梁尔尔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江还之呆呆:“好……你,你慢走……” 梁尔尔转身离开,毫不留恋。 灵湖凑到自己家小侯爷身旁:“公子,我就说吧,梁小姐不是移情别恋了,就是欲擒故纵……” “闭上嘴。” “是……” 。m 第079章:机关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79章:机关“查错方向了。”高景川脚下疾行,带着肖叔伦往皇宫中赶。 “查错方向啦?”肖叔伦紧紧地跟在高少卿身后,“哪里错了?” “大家都以为,狐妖是武林高手扮的。” “难道不是吗?”肖叔伦眨巴着眼,理所当然道,“他能穿过守卫森严的宫殿,去仁寿宫中刺杀太后,那武功自然是一等一的高啊!” “你有没有想过,对方可能不会武功。” “那不可能!要是那样的话,他怎么逃的过皇宫侍卫的追击!你想想,一堆侍卫啊!可不是开玩笑的!” 高景川道:“一个人逃不了,但是,一群人的话,大概就能逃得了。” “一,一群人?”肖叔伦不解,“你在说什么呐?” “我先要到宫中再查查现场。” ………… ………… 高景川带着肖叔伦来到皇宫,再次去查那晚狐妖逃跑的路线。宫中的一个周姓侍卫带着两人查看,周侍卫之前全力追捕过狐妖。 高景川一边查看路线,开口问道:“那晚,你们的双眼都没有离开过刺客?” 周侍卫尴尬一笑,抓抓头:“说来惭愧,那刺客的武功太高,我们还没追上去,他就飞到了另一个地方。” “飞?”肖叔伦诧异,“那轻功绝对是一等一的!” 高景川却道:“也就是说,刺客中间消失过?” “对!” “几次?” “五六次左右吧?” 高景川又问,“你还记得,在哪里看见刺客重新出现吗?” “这里就有一处。”侍卫抬手,指了指不远处,那里正好是皇宫的戏楼——畅乐阁。 高景川走过去。 肖叔伦接着问:“除了畅乐阁,还有哪里?” “还有梵雨楼,妙音阁,漱玉宫,最后是角楼,刺客冲角楼逃走的。” 肖叔伦捏着下巴:“这些地方,连起来就是一条逃离皇宫的最短路线……高景川,你说是不是……高景川?” 只见高少卿站畅乐阁上,低头摸索着扶手,面容严肃。 “这是什么?”肖叔伦凑过去,也跟着摸一下,道,“一道划痕?” “不只是这里,还有这里。” “这些划痕……”肖叔伦道,“好像是钢丝留下来的,像是机关之类的……” 高景川不置可否,又道:“去其他地方看看。” 不只是畅乐阁,其他地方也都有一模一样的划痕。 “果然如此……”高景川缓缓道。 肖叔伦也跟着点头:“我好像也明白了……” “这些划痕确实蹊跷,但是,你们明白什么?”一旁的周侍卫问。 高景川直言:“人还没有抓到,不能说。” “呃……” 肖叔伦打圆场:“周兄弟,别往心里去,等到抓到了,少不了你这份功劳,今天谢谢你陪我们走这一遭。” “肖兄说的哪里话?这是我应该做的。”周侍卫很有眼力见儿的起身告辞了,将地方留给两人。 肖叔伦拍拍脑袋,会心一笑:“我现在,终于懂你之前的意思了!狐妖不是一个人,而是由几个人扮的!他们利用这些绳索机关,加之十分熟悉皇宫!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狐妖出现,就像是接力一样,即便武功平平,甚至没有武功,最后也能逃出皇宫……” “不错。”高景川道,“所以,他们才要让牙齿发光,好让侍卫看见。” 这样方便之前的“狐妖”藏起来。 肖叔伦不住点头,“高景川,我知道你不简单,但是没想到你总是让我刮目相看,你是怎么想到这点的?” “梁小姐请喝茶的时候,在茶馆里那两个起争执的人……” “这么说,我小表姐还帮了咱们呢。” “恩。” 肖叔伦虽然明白了刺客作案手法,但是…… “我们怎么抓这些人?”肖叔伦道,“现在整个皇宫里的人,都有嫌疑了……” “你忘了吗?”高景川道,“机关。” “……” “你是说?!”肖叔伦一拍脑子,“就从这里入手了!” ………… ………… 此时的漱玉宫,良妃正在抄写佛经为太后祈福。纤纤玉指握着细长的毛笔,不疾不徐地誊抄,每一个字都干净娟秀,乍一看盈盈柔弱,可瞧得久了,每个字都张着口呢。 “娘娘……”心腹宫女脚步匆匆走过来,俯身,禀告道,“大理寺的高景川,好像发现了那些机关的痕迹……” 良妃握笔的手轻轻一顿,刚沾饱墨汁的笔尖,不经意地滴下一滴……轻轻地砸在纸上,微溅晕染。 “白写了……”良妃皱了皱,扔掉手中的毛笔。 宫女紧张:“娘娘……我听说高景川查案如神……” “那又如何?”良妃揉碎了快抄好的佛经,“与我们何干?” 宫女一顿。 良妃道:“怨只能怨,我这漱玉宫的位置,正好被刺客看中了。” “娘娘说的极是!”宫女醍醐灌顶,轻轻一笑,说道,“我们不曾谋划,也不曾参与……” 只是在发现了有人意图不轨的时候,沉声不语,顺水推了一把舟而已。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说得好。”良妃笑笑,说道,“帮我研磨。” “是。” ………… ………… 皇宫中,高景川有如神助,顺着机关的线索很快就将刺客找到了,拔出萝卜带出泥,一连串的“狐妖”被捉拿归案。皇宫外,梁尔尔给萧少卿送完提示后,她无事可做了,她自己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在洛京瞎逛,毕竟这里还有人想着要她的命呢。 邹蓝不在身边,梁尔尔只能……化了化妆,然后,明目张胆地在洛京闲逛。前世的时候,因为一心一意追求江还之,她没有好好欣赏洛京的景色。这辈子不同了,她从之前的“壳子”中跳了出来,自然要好好享受。 梁尔尔带了遮面斗笠,逛累了,在茶馆歇脚喝茶。 “皇上要开城门了!皇上要开城门了!”有人喊道。 梁尔尔放下茶盏,心道:“不亏是高景川,只用了两天,就抓住狐妖了。” “不过……”梁尔尔拄起下巴,啧啧嘴,“可惜了……” “可惜什么?”一个未语先笑的声音。 “可惜良妃这只漏网之……”梁尔尔猛地一顿。 “萧见楚?!” 。m 第079章:女人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79章:女人萧见楚坐在梁尔尔对面,单手拄着下巴,老神常在。 “这么惊讶做什么?坐下。” 梁尔尔眉心“突突”跳了两下,慢吞吞坐下来。 “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巧合。”萧见楚抬手给自己斟茶。 “……” “那确实挺巧的……没想到堂堂的楚王爷,来了闲情逸致也逛起街了。” “逛街一来锻炼身体,二来陶冶心性,三来能观人间百态,确实属闲情雅致一类。”萧见楚不疾不徐,饮了口茶。 梁尔尔嘴角抽抽:“王爷……真是好口才。” 也够厚脸皮…… “本王喝不惯青茶。”萧见楚摆手招来小二,“上一壶白茶。” “好嘞!” “王爷慢慢喝,我……”梁尔尔要起身告辞。 萧见楚却道:“你刚才说,良妃是漏网之鱼?” 梁尔尔一顿,扬起下巴,直接反问:“王爷不这么认为吗?” “哦?愿闻其详。” 梁尔尔只好再次坐下:“太后被行刺,良妃虽然没有直接参与那帮太监的计划,但是,在知道他们要利用漱玉宫做机关时,却视而不见,甚至推波助澜。她对太后心怀不轨,难道不是漏网之鱼吗?” 萧见楚不置一词,笑盈盈地盯着梁尔尔:“所以……高景川能两天内破案,你出力不少吧?” “我指天发誓!”梁尔尔正襟危坐,看似郑重其事,“我绝对没有告诉高少卿任何关刺客的事情!” “以高景川的聪明,何须你直接告知?”萧见楚说,“你只需给他一点提示,他便能查明真相了。” “高少卿确实很聪明。”梁尔尔顿了顿,话锋一转,凑近萧见楚,低声道:“王爷,你可当心了,高少卿若是抢在你之前得到沈姑娘的芳心……你这次重生可就没意义。” “谁说本王重生一次,是为了得到沈归雁?” 梁尔尔眨眼:“不是吗?” “不是。” “哦!对了!”梁尔尔一拍脑门,“王爷志存高远!心怀……天下!是我想得狭隘了。” 楚王爷估计是爱美人儿,也要江山。 萧见楚没有辩解,也没有被梁尔尔带偏话题,楚王爷道:“梁尔尔你还要离京吗?” “当然啊。” “那为何还留在京中帮高景川?” “这个……”梁尔尔扶额,伸出两根手指,“王爷,你这话说错两处。” “首先,不是我要留在京城,是我现在走不了,其次,我可没有帮高少卿的意思,只是……”梁尔尔一摊手,“只是偶尔嘴快,不小心说漏了些什么。” 高景川挑了挑眉梢:“祸从口出,梁小姐,当心些。” “谢谢王爷提醒。”梁尔尔站起身,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要走了,王爷还有事吗?” “无事。”萧见楚摆摆手。 “那王爷慢用。”梁尔尔转身结茶钱。 茶馆老板见梁尔尔只出了一壶茶的钱,试探地看了看萧见楚的方向:“那位客官……” “我们不熟,他的账,他结。” “啊?好好……”只要有人结账就好。 影卫初三扶额,出面帮自己主子结了茶钱,恭恭敬敬问:“王爷,接下来去哪里?” “接着逛。” “是。” ………… ………… 梁尔尔出了茶馆,没了游玩的兴趣,直接回了客栈,一进去,就见大堂中,那天那人又在“高谈阔论”。周遭围了不少听众。 “行刺太后的狐妖抓住了!皇上自然要打开城门!” “那狐长什么样啊?” “长……长得很大!很大!特别大!” “有多大?” “比一般的狐狸都大……咳咳!我还听说啊!”那人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但是梁尔尔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狐妖是来报复太后的!” “报复太后?!” “为什么报复太后啊?” “这么多年,她一只想提高女人们的地位!想着男女平等!这点连老天爷都不同意!”那人说着说着义愤填膺起来,忿忿道,“自来都是男尊女卑!女人们还想跟我们平起平坐?!简直笑话!” “你说得对!女人们就应该三从四德!没事读什么书?” “我看,是你们家的婆子太厉害了,你们才这么说吧?”其中也有不同的声音。 “我家的婆子?!我会怕她?!哼!”那人不屑,“她见了我跟老鼠见了猫似得,服服帖帖!” “可是……”此时,一个青衣书生站了出来,面容和善,说话也温吞,“我倒觉得太后说的不错,女人也有读书的权利,惠贞女学堂办的就不错啊……” “你觉得惠贞女学堂不错?!” “是啊。” “可我觉得惠贞女学堂就不应该成立!让这些女人们读书,难不成还让她们考科举!”那人拔高声音,“那天下不就乱套了?!” “我倒觉得那不是乱套,那应该是一个……更好的天下吧……” “你是不是男人!怎么净向着女人说话!”那人一脚踩上凳子,冲着青衣书生狠狠一拍桌子,急赤白脸地吼,“你是男人吗!!” “我是。”青衣书生老老实实,“我就是说说自己的想法……” “我让你说了吗?!我让你说了吗?!”那人一边喊一边拍桌子,“张口闭口向着女人!你是不是没见过女人!” “我……” 那人“砰砰砰”拍桌子打断人:“我什么我!净给我们男人丢脸!” “这怎么就成……” 那边争执,这边梁尔尔不动声色,缓缓到那人身旁,抬脚…… “哎呦!”拍桌子的那人,一下子摔了四脚朝天!嚣张气焰稍停片刻,恼羞成怒! “王八蛋!那个王八蛋踢我凳子!” 梁尔尔微微一笑,埋头就走。 “是谁踹我凳子!”那人爬起来。 众人只哄笑,没人回答。 “是不是你!”那人面红耳赤,气急败坏中,一把抓住书生的衣襟。 “不,不是我……”书生连忙摆手,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是需要出气,要看拳头高高举起! “喂!”梁尔尔出声,“明明不是他,你找他撒什么气?!” “关你什么事!”那人一把推开青衣书生,走到梁尔尔面前,“你见是谁了!还是,就是你踹的!” 。m 第081章:恶女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81章:恶女梁尔尔被人大庭广众,一把揪住衣襟! 气急败坏的男人,双眼冒火,看样子要将怒气都撒到梁尔尔身上! “哎呦……”梁尔尔忽然一把捂住心口,登时,一副摇摇欲坠,弱不禁风的样子。 那人举着拳头,吼道:“我还没动手呢!你叫唤什么!” “我一直有心悸的毛病……”梁尔尔期期艾艾,招呼一大群看客,“在场的各位,你们都帮做了见证,若他一会动手了,我禁受不住昏过去,劳烦各位把我送到大理寺……” 有人道:“你这姑娘好生奇怪,不送你去医馆,去大理寺做什么?” “去大理寺,自然是告状啊。”梁尔尔话锋一转,直直看向那人:“在我大齐,当众将人打伤可是犯法的。” 那人不甘示弱,咽着口水,硬挺起胸脯:“你,你以为老子会怕?!” “我可没说你会怕!”梁尔尔看着那人高举的拳头,“我大齐法令,伤人者要蹲牢房。你或许不怕牢房……但是,若是大理寺追问起来,我们争执地原因……” 梁尔尔笑笑,“你贬低太后这件事不知道,要怎么算?!” “我,我什么贬低太后了!”那人神色慌张,额角青筋暴起,双眼一直打晃。 “惠贞女学堂可是太后的心血,你是刚才是怎么说的?” “我……我……” 梁尔尔慢条斯理,又道:“怕就怕大理寺追查起来!问你从哪里得知狐妖的消息,到时候,你在宫中的亲戚……啧啧。” 不知是不是天气太炎热,那人额角浸出层层冷汗。 梁尔尔看着他,藏在面纱背后的嘴角,扬起来。 “哼!”那人一把推开梁尔尔,“好男不跟女斗!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 梁尔尔笑笑,拍了拍衣服:“我小时候,就听说过这么一句。” 众人纷纷看她。 “说,往往嚷着‘好男不跟女斗’的男人,都不是好男。” 那人气急:“你不要得寸进尺!” “哦?”梁尔尔挑眉,“你又能如何?” “……” “好男……哼!” 他还真不能如何,恨恨一甩手,扒开人群,纷纷离开。 “多谢小姐帮我解围,小生感激不尽。” 看客们散了,那青衣书生走到梁尔尔面前,拱手作揖。 梁尔尔还礼:“公子言重了。” 那青衣书生很欣赏梁尔尔,热情道:“在下付明怀,是邺城人士,此次赴京是来参加恩科的。” “你也是邺城的?”他乡遇老乡,格外亲近些,梁尔尔道,“我也是邺城的,我姓梁。叫梁尔尔。” “梁尔尔?” 那青衣书生闻言,面色有些古怪。 “怎么了吗?” 书生喃喃:“没事,应该只是同名而已……” “什么?” “在我们邺城,有一个恶女,与小姐同名。” “啊?”梁尔尔眨巴眨巴眼睛,好奇,“那是谁啊?” “叶城首富梁介甫的女儿!” “什,什么?!” “但是,她跟小姐是不能比的。” “等一等……你等一等”梁尔尔理了理思绪,“我什么时……我是说,梁介甫的女儿什么时候成恶女了?” “一直都是啊!” “哈?”梁尔尔嘴角抽抽。 “小姐有所不知,我家以及周遭的邻人,都是她家的佃农,世世代代好几辈了,都相安无事,但是到了梁尔尔……她年纪轻轻,过个生辰,还要佃农为她祝寿!。” 梁尔尔目瞪口呆。 “不仅如此,今年她要游山玩水,我们交的租子又加重了。”青衣书生说着,有些忿忿,也有些垂头丧气。 梁尔尔好久才转过弯来。 这是哪里来的天外黑锅?! “你们没找我……没找梁老爷说这件事吗?!” “我们只是佃农,哪里见得到梁老爷?” “可是……这……” “梁小姐,你没事吧?” “还好,还好。”就是被“天外飞锅”砸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没事吧?”就在此时,梁尔尔身后走来一人。 “邹蓝?”梁尔尔回了神,“你回来了?” 邹蓝颔首,示意梁尔尔自己有话要说。 一旁的青衣书生也看出来了,很识相的,冲梁尔尔拱手告辞。 “有空再联络!”梁尔尔挥手。 她要弄清,那些租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可是一分钱没收过! 暂时放下这事,梁尔尔与邹蓝回了房间。 “高景川已经解决狐妖的事情。” “我知道。”邹蓝说道。 “你现在就把腾清光的行踪,告诉他。”梁尔尔说,“抓住了腾清光,事情到这里告一段落了。” “恩。”邹蓝转身要走。 “等一等。”梁尔尔说道,“你从大理寺回来就直接去永定门,我在那里等你,我们直接出城!” “怎么这么着急?” “因为我想马上邺城!看看是谁打着我的名号在收租子!” “好。”邹蓝颔首,转身离来。 这边,梁尔尔收拾了行礼,直接去了永定门,在永定门等了许久,都不见邹蓝的踪影。 梁小姐越来越烦躁,来回踱步。 “算着时间,该到了吧?”她忽的一顿,心头一惊:“不会是出事了吧!” 话音刚落,却见邹蓝向她走来。 梁尔尔松了口气,没有仔细观察邹蓝的脸色。 邹护卫皱着眉心。 “都办好吧?” 邹蓝不语。 “邹蓝?”梁尔尔这才注意到邹护卫神色不太对,“你没事吧?怎么啦?” “腾清光跑了。”邹蓝说。 “什么?” “腾清光跑了。” “跑了?”梁尔尔瞪大眼,“怎么会呢?你明明一直盯着他的行踪。” “我去通知高景川去的时候,他跑了。”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梁尔尔思忖片刻,摸着下巴,说道:“这次,是滕清光运气好?还是有人暗中通知了他?” 邹蓝摇头。 “高景川那边” “我这边怎么了?” 一道丝丝凉凉的声音响起,穿过夏风,让人心旷神怡……甚至眼前一亮! “高少卿?”梁尔尔看着走过来的高景川。 高景川依旧是一身暗锦白衣,风一吹,暗锦涌动,不似静湖扬起的翩翩涟漪,倒是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冷艳。 “小表姐!小表姐!” 如果忽略高少卿身旁活蹦乱跳的肖叔伦,他还真似谪仙下凡。 “你们……怎么来了?” 肖叔伦道:“景川按照邹护卫离开的方向,推测你们应该在这里,我们就来了!” 梁尔尔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道:“没想到,梁小姐还认识腾清光。 。m 第082章:留住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82章:留住高景川道:“没想到,梁小姐还认识腾清光。” 梁尔尔说:“我不认识他,是他自己说自己叫腾清光,是药王宫的宫主,” 一旁的肖叔伦插话:“话说,现在他人跑了,我们要怎么办?” “……” 梁尔尔看了看高景川。 “抓人是你们大理寺的事情,我们就不掺和了。”说着,看了看邹蓝,“咱们走吧。” “我想把他抓住。”邹蓝忽然说。 梁尔尔一顿。 也对,邹蓝跟踪了腾清光两日,现在两手空空,想必也是不甘心。 “好吧。”梁尔尔望着自家护卫,一耸肩,“那我试试就把他引出来。” “小表姐,你想怎么把人引出来啊?” “钱。” “钱?” 一旁的高景川解释:“腾清光是个贪财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肖叔伦一拍脑袋,“这个办法绝对得着我小表姐。” 说着,拿肩膀撞了撞梁尔尔,“是吧?小表姐,你家除了有钱就是有钱!” “……” 梁尔尔抬手,慢慢推开他。 “那就要劳烦高少卿出一个悬赏告示吧。” “悬赏什么?” “一支金簪!”梁尔尔说着,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转了转,说:“就说邺城梁家的大小姐,丢了一只祖传的金钗,谁能找到,我就将梁家名下的铺子,其中三成送给他!” “三成?!”肖叔伦目瞪口呆,道,“小表姐你真敢下血本,这要是让姨夫知道……” “所以你们必须尽快将人抓住,在消息转到邺城之前!” 高景川颔首,应道:“好。” ………… ………… “宫主,您不能去找梁尔尔!” 洛京,一家不起眼的平民小院中,有人跪在腾清光,拦住去路。 “现在大理寺正在抓您!您不能上街!况且,梁尔尔现在就在大理寺!您去找她,就是羊入虎口!” 可腾清光双眼直直,闪着金光,一字一顿:“她的簪子,价值千金!” “您的命也价值千金啊!”另一个人开了口,摸索着向前,拦住了腾清光,他是个瞎子,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宫主,我好不容易避开那个穿藏青衣服的人,将您带到了这里,请您三思啊。” “对!”瞎子也连忙接话,说道,“黑莲蓬跟杜红山害死了刘炳,被大理寺抓了,一定是他们出卖了您,现在大理寺正在满街找您,您绝对不能此时现身。” “你们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金子从眼前流走?” “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您有危险啊……”那人顿了顿,说道,“要不……要不我替您去!” “对!”瞎子闻言,急急点着头,连忙说,“宫主,就让我哥替您出面吧!” “宫主,只有您安全了,您的金子才能安全。” 腾清光闻言,微微思忖。 “好,宋有行,我不去找梁尔尔了,就由你去吧。” “遵命!” “务必找到她的簪子,你知道梁家的三成店铺意味着什么。” “属下明白!” “至于你……宋有德。”腾清光看向瞎子,“如果你哥哥能帮我得到梁家的三成店铺,你在土香镇没有守住赭蕈的事情,我就不继续惩罚你了。” 宋有德闻言,神色大喜:“多谢宫主!多谢宫主!” 宋有行看了自己亲弟一眼,收回目光,又看向腾清光,神色微紧张,小心翼翼说道:“宫主,我这一去,可能有些时间回不来了,所以,新月的解药……” “拿着吧。”腾清光扔过去一白瓷瓶。 “谢宫主!” 宋有行攥紧了白瓷瓶,嘴上恭恭敬敬道谢。 ………… ………… 大理寺内,梁尔尔坐在一面屏风后,看着一个个来大理寺,说找到金钗的人。一上午看了一百来号人,梁尔尔揉揉酸胀的眼睛,昏昏欲睡。 “这里有我,你去休息一下。”邹蓝说。 梁尔尔揉了揉鬓角:“没事,接着等吧,说不准下一个来的就是腾清光了。” “你累了。” 梁尔尔道:“还好,也没有那么累。” “去休息吧。”高景川在一旁,开口说道,“今天,辛苦梁小姐了。” “是啊!小表姐,去后院休息一下吧。”肖叔伦直接将梁尔尔从座位上拉起来,“休息好了,才有精力接着认嘛!”说着,将梁尔尔拉扯到了后院。 两人刚走走进去,肖叔伦忽然顿住脚步,竖起耳朵。 “怎么了?”梁尔尔不解。 肖叔伦道:“旁边女学堂好热闹。” 梁尔尔侧耳倾听,确实能听到些什么动静。 肖叔伦一边听一边说:“是谁偷了东西,她们要打他板子……” 梁尔尔道:“小偷活该。” “……” “表妹也在里面。” “什么?”梁尔尔一顿,“梁思思?” “恩。” “她在说什么?” “她在给那个小偷求情……” “等一等!”肖叔伦又忽然道,“小表姐,这个小偷是沈归雁。” “沈归雁?” “对!” 梁尔尔自言自语:“算着时间,也应该混到了女学堂里面了……” “小表姐,想不想知道对面发生了什么?”肖叔伦神秘一笑。 “这怎么知道?” “你过来!”说着,肖叔伦一把拦住梁尔尔的腰,脚尖点地,一下子跃到了树上。 “看见了吧……”肖叔伦一指。 “看得很清晰。”梁尔尔说着忽然一顿,眯看他,“叔伦,你该不会经常……” “咳!咳!咳!”肖叔伦被呛到。 “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一心想来大理寺了……” “看那边!看那边!”肖叔伦连忙指着女学堂后院,转移话题。 学堂那边,只见沈归雁被人按在一张条凳上,还被一群大家闺秀们围在院子中间,下人们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我没有偷吃!”沈归雁沙哑着嗓子喊。 胖墩墩的厨娘站出来,一缕袖子:“还不承认!你以前偷吃也就算了!可今天下午,皇上要来,你敢将给皇上准备鱼肉饺子偷吃完!简直胆大包天!” “我没有!”沈归雁梗着头。 鱼肉饺子……梁尔尔与肖叔伦对视一眼。 那天,她们俩人都清清楚楚地看着一个白胖小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还跟梁尔尔打了招呼,大摇大摆走了。 殷无伤……你是多喜欢惠贞女学堂的鱼肉饺子? 。m 第083章:解围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83章:解围惠贞女学堂中,沈归雁被按在条登上,眼看就要挨打。 梁尔尔拿手肘撞了撞肖叔伦:“喂!你快去告诉高少卿!” 肖叔伦不解:“告诉景川做什么?” “让他英雄救美啊!” “救美?!”肖叔伦闻言,哭笑不得,“那是个男人啊!” “总之,你让高少卿快去。”梁尔尔笑眯眯,“会有好戏看的!” 肖叔伦摊手道:“你让景川用什么理由去啊?人家又没有报官……” 梁尔尔上下打量自己小表弟:“算了,你不去啊,我去!” 说着,攀着树枝,就要下树。 “小表姐,你慢……” 肖叔伦话都没说完,只听“嗖!”的一声,一条黑鞭领空抽了过来,肖叔伦眼疾手快,侧身一闪,一把抓住鞭尾! 梁尔尔惊魂未定,目光钉在那条差点抽在自己脸上的鞭子。 “竟然是你?!”抽鞭子的正是下面的刘蕊儿,冤家路窄,她盯着梁尔尔,分外眼红,咬牙切齿,“你怎么还赖在大理寺!” “怎么说赖呢?”梁尔尔扶稳树干,“明明是高少卿请我来的。” “不要脸!” “刘小姐,请注意你的修辞。”梁尔尔说,“这种粗鄙之语,出自你这个大家闺秀之口,实在不合适。” 刘蕊儿冷哼:“青天白日的,你与男人躲在树上偷看,难道不是不要脸吗?!” “那你可说错了,我是觉得树上凉快,才上来乘凉的,谁知道,一上来就看见你们冤枉好人。” “你说什么?”一个穿妃色衣服的女子,柳叶眉凝在一起,缓缓站了出来,“冤枉好人?这位小姐,你什么意思?” 梁尔尔看了看长凳上的狼狈的沈归雁…… “梁小姐……” 梁尔尔叹气,扶额。 站在树上,声音拔高:“是不是冤枉,让大理寺一查就知道了。” 话音落下,好巧不巧的,高少卿也听着动静过来了。 “来的正好!”梁尔尔招手。 “高少卿,那边有个案子,正冤枉人呢!你去看看吧!” 高景川皱眉:“肖叔伦,你当心摔到梁小姐。” “……” 梁尔尔招手:“高少卿……” 女学堂的女孩一听说是高少卿,怯怯的议论声起,有几个直接红了脸。 “让高景川过来吧!”刘蕊儿道,“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说!” 梁尔尔一拍手:“报官了!” “高少卿,惠贞女学堂报官了!” 高景川仰着头,皱着眉。 “梁小姐,你先下……” “叔伦,我们先去!”梁尔尔拍拍肖叔伦的肩膀。 肖叔伦冲高景川一笑,运气轻功,直接带着落在了惠贞女学堂的后院中。 高景川叹口气,随即赶到。 翩翩白衣落在院中,又惹出一张张酡红的脸儿。但当事者,却没有察觉。 刘蕊儿目光复杂地望着高景川。 高景川看向梁尔尔,向来冷冰冰的脸色,颇有些无语。 梁尔尔吐吐舌头,走到沈归雁面前。 “梁小姐。”沈归雁开口,“我没有偷吃。” “这话啊,要跟高少卿说。”说着,指向高景川。 沈归雁顺着梁尔尔的手,望向高景川。 梁尔尔很识相地,往后站了站,作为旁观者,她期待地左看看,右望望,想体会体会《大家闺秀》中的名场景,沈归雁与高景川,这两人初次见面…… 虽然书中的地点是在河边,但是这里也不差,反正都是英雄救美。 书中写: 【……看似不经意,他们却将彼此印在了心中,经年之后,眸然回首,缘分早注定。】 梁尔尔此时很想拉着一个人跟自己一起看,萧见楚的脸,估计都能绿成染坊了。 “梁小姐,梁小姐?” “啊?” “这是怎么回事?” 梁尔尔眨眨眼。 “你……” 高景川望着她。 梁尔尔一顿,这,这就完了?【彼此印在心间】呢?都看她做什么?! 刘蕊儿站到高景川面前,扬起下巴:“这个厨娘亲眼看见他偷吃东西!吃的还是为皇上准备的膳食!” 沈归雁摇头:“我没有……” 厨娘也跟着喊:“你就有!就是你吃的。” “都闭嘴。”高景川开口,他打量着厨娘,又看了看沈归雁。 一双幽静的眼,沉得如深夜的星子。 “都站好。”高景川声音也缓缓沉下去,“你们其中,有一个人在说谎。” “……” “那是当然啊!”梁尔尔接话,“可关键是,谁在说谎呢?” 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厨娘…… “得罪了。”高景川说完,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伸出双手,扣住了沈归雁与厨娘地手腕,手指按在脉搏的位置。 “都别动。我只问一个问题。”高景川声音凉凉丝丝,蒸腾的暑气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众人统统掉进他的声音中。 “你有没有说谎?” “……” “……” “我没有!”沈归雁掷地有声。 “我也没有!”厨娘咽了咽唾沫,用力地挺直身体。 “……” 众人等着高景川的答案。 他缓缓地松了两人的手。 “抱歉,我查不出来。” “什么!?” “……” “那是刚才!”高景川一把扣住厨娘的手腕,“现在找到了。” “……” 厨娘一怔,哭喊:“你在说什么啊!我,我是冤枉的!” 高景川解释:“你刚才不只脉搏跳得快,在我说查不出来的时候,只有你松了口气。一瞬间的表情反应,最是不会骗人的。” “你……”厨娘甩开高景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无凭无据,你们不能冤枉好人!” “你要证据是吧?”梁尔尔站了出来,盯着那厨娘的眼睛,缓缓说,“你们去查一查,她有没有跟酒楼有联系。” 厨娘大惊失色:“你,你说什么!” “皇上今日要来,点名要吃鱼肉馅儿的饺子,宫中御膳房特意送来的鱼很珍稀吧?卖到酒楼可是很值钱的……” “我没有卖!” “想你也不敢,你是不小心吧?”梁尔尔挑眉。 上辈子,这厨娘没少干这种勾当,将好食材换成差的,从中牟利。 。m 第084章:皇上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84章:皇上梁尔尔双手环胸,气定神闲地缓缓逼近厨娘:“你不小心将宫中的鱼卖给了酒楼吧?又害怕皇上吃出不对劲儿,所以故意嫁祸给他人。” “我……我……” “我什么我!”梁尔尔打断她,“你可想清楚了!你若是不承认,犯的就是欺君之罪!这可跟嫁祸他人不一样。” 厨娘闻言,缩着肥硕的身子,重重一抖。 “说吧。”梁尔尔胸有成竹。这个厨娘前世的时候,眼中就只盯着蝇头小利,整日钻营算计。但是,一遇到大事,却是个极度胆儿小的。 厨娘缩着头,一身又白又结实的肉恨不得缩得看不见。她沉沉低下头,瑟瑟发抖,看样子,应该是认了。 “好了,查清楚了!”梁尔尔一拍手,看众人。 压着沈归雁的下人,顿了顿,放开了手。 “谢谢你,梁小姐。”沈归雁站起身,双目闪烁,望着梁尔尔。 梁尔尔摆手:“你应该好好谢谢高少卿!” 沈归雁冲高景川致谢,然后,又转向了梁尔尔。 梁尔尔纳闷不解,看我干吗?不应该看着高景川吗?! “就算是厨娘冤枉人!”刘蕊儿走到梁尔尔面前,不甘示弱,指着沈归雁鼻尖,说道,“那她为什么不冤枉其他人!非要来冤枉她呢!” “你什么意思?”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的这个小人朋友,平时一定是个小偷小摸的人!” 梁尔尔挑了挑眉梢,她张了张嘴,本想反驳,但是又忽然停住了,意味深长地转头,看向了高景川。 这个机会,应该让给高少卿,毕竟是他未来的媳妇的被他爱慕者侮辱了。 “……” 高景川根本不想搭理刘蕊儿,一言不发。 “没活说了吧?!”刘蕊儿眼梢斜扬,不屑地打量梁尔尔,“果然是物以类聚!” “物以类聚?”梁尔尔给气笑了,道,“刘小姐,这话你说的不对。”她顿了顿,道,“惠贞女学堂的其他人也不刻薄啊?” “……” 刘蕊儿怔了怔,忽然明白了。 “你什么意思?你敢说我刻薄!?”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梁尔尔!”刘蕊儿脸色铁青,扬起鞭子! “都住手!” 一道脆亮的女声传来。 刘蕊儿一顿,转头一瞧,登时脸色大变! “皇上?大公主?”说着连忙行礼下跪,其他人也纷纷随着下跪行礼。 “参见皇上!” “参见大公主!” 萧景琼站在皇上身旁,扫过跪着的一众人:“吵什么吵?像什么样子!” 众人噤若寒蝉。 “思思,到底怎么回事?”萧景琼看向梁思思,说道,“父皇今日故意早些来,本想看看我们学堂的真实状况,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回公主。”梁思思缓缓抬起头来,柔声细语,回道,“是……是家姐带着高少卿,来学堂……找她朋友来了。” “找个朋友?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萧景琼冲着梁尔尔的方向,轻叱,“惠贞女学堂是外人随便进的吗?!” “是啊!”刘蕊儿抬头,紧忙附和,“我正在赶她走,谁知道她赖着不走!所以我们起了争执!我真是不该……” “不是这样的!”沈归雁也出了声,她道,“是厨娘冤枉了我,梁小姐路见不平,叫来高大人与肖大人查案,还我清白!” 刘蕊儿反驳:“案早就查完了,你们还赖在不走!” “梁小姐没有!” “你们明明……” “都闭嘴。”皇上终于开了口,沉沉的声音,根本听不出喜怒,园中登时鸦雀无声。 “事情解决了吗?”萧奉肃捏了捏眉心,问。 “回皇上,解决了。” “那该走的,该留的留。” “是!” 萧奉肃摆手:“都起来吧。” “谢皇上!” 刘蕊儿站起身,瞪向沈归雁与梁尔尔:“皇上都发话了,你们还不走!” “我……”沈归雁摇着头。 她好不容易混进女学堂,这才稳住脚步,现在走的话岂不是前功尽弃? “归雁啊……”一直低着头的梁尔尔,终于开了口,她道:“你不用送了,我们自己走。” “……” 刘蕊儿一顿,正要说什么,但是察言观色了一下,还是闭口了。 梁尔尔与高景川以及肖叔伦与萧奉肃行了礼,要离开。 “站住!”萧奉肃忽然喊道。 三人一顿。 “你抬起头来。”他盯着梁尔尔。 梁尔尔心中疑窦,缓缓抬起头。 萧奉肃目光微沉,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静静望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梁尔尔心中更加狐疑,面色却保持恭敬:“回皇上,小女叫梁尔尔。” “你……姓梁?” “是。” “不是惠贞学堂的学生?” “不是。” 萧奉肃忽然笑了笑,道:“你这丫头倒是老实,朕问一句,你答一句。” “……” 梁尔尔随即了然,主动说道:“皇上,家父乃是邺城梁介甫,我此次来京,是来将军府看望外公的。” “你是……昭华的女儿?” 梁尔尔一顿,回道:“是,先母闺名肖昭华。” “那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 萧奉肃自然不会告诉梁尔尔怪不得什么。 “父皇?”萧景琼轻轻扯了扯皇上的袖子。 萧奉肃回了神:“无事。” 他看向梁尔尔,似乎正待说什么。 “皇上!”高景川忽然站了出来,“既然您无事,臣先告辞了。” “臣也告辞了。”肖叔伦也跟着说道。 梁尔尔个跟着行礼,道:“小女子也告辞了。” “……” 萧奉肃望着梁尔尔,许久才缓缓收回目光。 …… …… 众人走出女学堂,高景川忽然停住脚步,一脸严肃的看向梁尔尔:“梁小姐!” “怎么了?” “皇上看你的神色有古怪。” 梁尔尔一顿:“所,所以呢?” “今后,你当心些为好。” “恩!”梁尔尔拱手,“多谢高少卿提醒。” ………… ………… 从女学堂的正门走到大理寺的正门,路挺远。 邹蓝看到从正门的进来的三人,微微一顿:“你们……” “说来话长。”梁尔尔摆摆手,“这个午休算是泡汤了。” “怎么了?” “给我端一杯绿豆汤,我就告诉你。” “我还没动。”邹蓝将自己的递给梁尔尔。 梁尔尔接过,满意地喝下一大口,放下杯子,畅快地出口气。 “回屋,我告诉你。”她说着拉起邹蓝,与一旁的高景川说,“高少卿,能补午觉吗?” “去吧。” 梁尔尔拉着邹蓝回了房间,谨慎地管好房门。 “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猜,我刚才遇见谁了!” 邹护卫摇了摇头。 “皇上!” 邹护卫眨眼:“皇上刚才在后衙?” “不是后衙,是女学堂!皇上今天微服私访女学堂,正好我也在!”梁尔尔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邹蓝听完只皱眉:“他为什么对你……” “我也觉得奇怪!”梁尔尔搔了搔脸颊,“皇上看我的眼神……怎么说呢!很让人不舒服!就像是……”梁尔尔努力想了想,形容道:“就像是在看一个很亲近的人……” 可是他们根本不认识啊! 邹蓝道:“前世的时候,他也这样?” “前世的时候,我没跟他这么近得见过面!”梁尔尔回忆着,说道:“那时候,皇上每次来女学堂,我都碰巧有事,所以我根本没见过他。只有一次,我远远地看见过他,但是太远了,根本看不清,所以,皇上应该也没有见过我……” 梁尔尔说着说着,忽的顿住了,脑中不由涌上来那次她唯一见到皇上的场景。 这个场景,《大家闺秀》中有着详细描写。 【“那就是皇上啊?!”梁尔尔远远看见龙撵,一脸兴奋,冲着要往前跑! “你去那里!”肖孟行一把拉住她。 “舅舅?”梁尔尔道,“我去前面看皇上啊!” “不许!” “什么?!” “在这里看就好!” “可是这里看不清啊!” “不许靠近皇上。”肖孟行神色严肃。 梁尔尔不干,嘟着嘴,嚷道:“我还没见过皇上呢!天子真容啊!我想看看到底长什么样!” “不许!” “为什么啊?!” 一向疼自己的舅舅,一连三个“不许”让梁尔尔拉下了脸。 肖孟行道:“你毛毛躁躁,得罪了皇上,后果严重。” “我不会的!就是离近点儿,看看!” “总之不许,就在这里站着!” “可是……” “不许顶嘴。” “哼!”梁尔尔气冲冲,转过头去,一连几天没有搭理肖孟行。】 ………… ………… “梁尔尔,梁尔尔?!” “啊?” “你想到什么了?” “我舅舅有些奇怪。” “肖将军?” “对!”梁尔尔道,“前世的时候,他不许我靠近皇上,说我毛毛躁躁,怕闯祸。” 邹蓝闻言,点头道:“情有可原。” 梁尔尔白他一眼:“但是,我舅舅很疼我的!” “什么意思?” “你想啊,我只是要近一点儿看看真龙天颜,怎么会闯祸呢?”梁尔尔道,“但是我舅舅,当时非要拦着我,像是害怕我靠近皇上似得!” 。m 第085章:探查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85章:探查“这么一想,我舅舅当时的神色特别严肃!”梁尔尔捏着下巴,缓缓道,“而且,前世的时候,每次皇上要去女学堂之前,将军府总是出事把我绊住……” 梁尔尔说着说着,猛地望向邹蓝。 “结合皇上今天见到我的反应!他还刻意提了我娘……邹蓝,你说……皇上跟我娘……会不会……” 邹蓝神色严肃。 “有仇!” “啊?” “这就可以解释,我外公为什么不愿意我见到皇上了,真的是,靠近他,会有危险的。” “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有仇?” “不然呢?”梁尔尔眨巴眼睛,很认真地邹蓝。 “或许……他跟你母亲是朋友。” 梁尔尔摆手:“如果只是普通的朋友!我外公他们为什么不让我接近皇上啊?” 邹蓝顿了顿,道:“我也不清楚。” “算了……”梁尔尔甩了甩头,“不想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在洛京待多久!管他呢!若是有什么,也是上一代的恩怨了。” 邹蓝微微颔首。 “对了,你一直在前衙,腾清光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 “那还真奇了怪了!”梁尔尔点着下巴:“他是不是被人中途抓走了啊?” 邹蓝微微颔首:“有这个可能。” “又或者……他不敢露面,派其他人来?” “咚!咚!咚!” 话音刚落,房门急促想起来。 “谁啊?” 梁尔尔开门。 只见大理寺的衙役站在门口,说:“梁小姐,前面又来了一个人!高大人请你过去认一认!” “我知道了。”梁尔尔看邹蓝,“走吧。” “恩。” ………… ………… 两人走到前衙,梁尔尔远远看见那人,微微皱眉,往前走了几步,看清对方的容貌,梁尔尔停住脚步。 “怎么了?”邹蓝问。 “是他!” 梁尔尔指着前面的男人,他穿着一件灰袍子,背部有些驮。 “他就是宋有行!” “宋有行?”邹护卫觉得这个名字耳熟。 “我们在土香镇遇见的假大夫——宋有德的哥哥!” “是他?” “就是他!” 梁尔尔眯眼,小声说道:“前世的时候,卖给我岚幽的人就是宋有行!我本来都要忘了他了,没想到,他自己出现了!” 邹蓝提起剑,问道:“你想怎么处置他?” “现在还不能动他!”梁尔尔摆手制止邹蓝,说道“岚幽……宋有德……这些都跟腾清光有关!” 梁尔尔顿了顿,又道:“所以,宋有行……这次很可能是代腾清光出来蹦跶了!我们可以顺藤摸瓜,由他找到腾清光,一网打尽!” “好。”邹蓝收了武器。 梁尔尔理了理衣衫,抬脚走进去。 “这位就是梁小姐吧?”宋有行见到梁尔尔拱手作揖。 “正是。” “初次见面,梁小姐果然是大家闺秀气质。” 梁尔尔心下冷笑,你也果然还是那么会巧言讨好。 “不知你是……” 宋有行道:“在下宋有行。” “原来是宋先生。”梁尔尔说道:“你来大理寺,想必是找到了我的金钗?” 宋有行连连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只金簪:“不知,是不是这一只?” 这簪子,跟悬赏告示上画的金簪一模一样。 梁尔尔接过来一看。 “不是。” “不是?” “这与悬赏画上的,一模一样啊。” 梁尔尔摇头:“这种金钗,我这两日已经见了不下百只了!” 她故意叹口气,“都是一些人抱着侥幸心理,打了一只跟我金钗一模一样的,来糊弄我了。” “梁小姐,我这个可不是打造的,确实是捡到的。”宋有行收起金簪,叹口气说道,“或许是那些人见骗不到梁小姐,所以随手丢了,恰巧被我捡到了。” 他面容真诚,看着梁尔尔:“真是惭愧啊……” 梁尔尔也面容真挚。 “不知梁小姐的簪子,是在哪里丢的?”宋有行不经意似得问。 梁尔尔压下嘴角的冷笑,别人见欺骗不成,早就灰头土脸走了,他明显是有准备的。 “在永定门那一带。”梁尔尔道,“但是,我就是找不到。” 宋有行紧接着问:“那金簪又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知道了,好加以伪造是吧? “我那个簪子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字呢。” “刻字?” “对!刻着大悲咒呢!” “大悲咒?” “不错!”梁尔尔道:“至于刻了哪一段,我就不能告诉你了。” “那是自然的。”宋有行擦了擦额角的汗渍。 一直站在旁边的肖叔伦站出来:“既然这不是我小表姐的簪子,我们也不留你吃饭了。” 宋有行很识相,起身离开了。 “跟上他!” 梁尔尔与高景川异口同声。 “高少卿,你也发现他的不对劲儿了?” 高景川点头。 梁尔尔道:“他很可能知道腾清光的下落。” 高景川一顿。 “小表姐?”肖叔伦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总之,赶紧去追吧。”梁尔尔说,“不然,人就跑了。” 话音落下,邹蓝已经追了过去。 高景川紧随其后。 肖叔伦想说什么,时间紧迫,只能先追人去了。 ………… ………… 与此同时,皇宫中,御书房。 “梁尔尔……” 萧奉肃靠着龙椅,有些魂不守舍。 “皇上。”服侍圣上的大太监小心翼翼地奉上茶水,“您今日从惠贞回来,一直在叨念这个名字呢。” 萧奉肃道:“她是昭华的女儿,也姓梁。” “原来是肖老将军的外孙女。” “你没见,她的眉眼更胜昭华,只是可惜了,眉眼处有一道疤痕。” “皇上,太医院名医无数,您如果为梁小姐治疗,她定会感恩戴德。” 萧奉肃,不置可否。 就在此时,殿外有人求见。 来者,是皇上的御卫,周成。 “皇上,探听到了。” “说。” “是!”周成便一五一十将梁尔尔入京时间及原由都说了,顿了顿,他又道:“属下还探听到一些事情,但是时间紧迫,现在还不能求证。” “什么事?”皇上端起茶,慢条斯理,滤了滤茶叶。 “梁小姐在邺城的时候,爱慕江小侯爷!” 萧奉肃喝茶地动作一顿。 周成低下头,连忙又道:“不过,到了洛京,两人却似乎没有交集。!” “……” “时间紧急,属下只探听到这些。” 萧奉肃放下茶盏:“接着探听。” “是!” 。m 第086章:试探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86章:试探大理寺后院中,梁尔尔闲来无事,坐在树下乘凉。 “梁小姐。”青泽兰走了过来,坐在梁尔尔对面,从袖中掏出一物,道:“天气暑热,我做了一个清心静脑的香包,送给你。” 梁尔尔接过:“没想到青姑娘不仅是医术好,针线活儿也这么好,谢谢啦!” “你太客气了。”青泽兰道,“我们大理寺都是男人,委屈梁小姐了。” “不委屈。”梁尔尔道,“大理寺的大家,都很好。” “他们确实对人很好。”青泽兰道,“特别是……景川。” “高少卿啊?”梁尔尔把玩这香囊,随口说道,“他确实是一个外冷内热的。” “梁小姐,你很了解景川啊。” 梁尔尔一顿,忽的听出一些酸味儿。 “谈不上,谈不上!”梁尔尔连忙摆手,“我跟高少卿不熟!” 青泽兰笑笑,说道:“景川有时候确实有些冷淡,你不要放在心上……” “其实也没什么,反正我在大理寺也待不了几日。”梁尔尔道,“跟高少卿往后估计也没交集了。” 青泽兰微微颔首,正要再说什么。 “梁小姐,梁小姐……” 一道声音,从头顶响起。 梁尔尔一仰头:“沈归雁!?” 只见沈归雁攀在一架竹梯上,那梯子高出墙头大截来,她正好能看到大理寺的后院中。 “梁小姐!”沈归雁挥手,有些激动。 “你当心点儿。”梁尔尔替她胆战心惊。 “我没事!”沈归雁望着梁尔尔,“昨天谢谢你,梁小姐!” “不用谢。”梁尔尔还是替沈归雁腿软,“你还是下去吧,别摔着。” “没事,没事。”沈归雁道,“我就是想当面跟你道谢。” “好了,你已经谢过了。” 沈归雁顿了顿:“梁小姐,你明有空吗?” “有事吗?” “明天学堂休沐,我想请你吃饭!” “我……” “梁小姐,拜托了,请一定答应我!”沈归雁言辞急切,甚至带着一些祈求。 梁尔尔一怔,点了点头:“那好吧。” “那明天中午,就来找你!” “好。”梁尔尔摆手,“你些快下去吧。” “恩!” 沈归雁面带感激,终于下去了。 青泽兰开口道:“他就是昨日,你们帮的那个小厮吧?” “嗯。” “梁小姐。”青泽兰面露犹豫,“有一句话,我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青姑娘请讲。” “就是关于景川的……”青泽兰轻轻叹口气,道,“你也知道,景川他身份特殊,又有官位在身,有时候,他不便进入女学堂的。” 梁尔尔闻言一顿。她捏了捏了手里的香包,心下了然,青姑娘不是来送香包的,是为高少卿来的…… 梁尔尔很识趣:“我明白了。” “梁小姐明白就好,我替景川谢谢你。” 梁尔尔含笑:“不用谢。” ………… ………… 将军府中,梁思思站在肖老将军与肖杨氏面前,轻轻缩着肩膀,沉沉低着头,不停绞着手里的帕子…… “你再说一遍?”肖杨氏眉梢一竖,声音尖锐。 梁思思颤颤巍巍:“我……我们要不要把姐姐接回来?” “前面那句!” “姐姐……姐姐现在住在大理寺……” “老爷子,你听见没有!”肖杨氏看向上座的肖老将军,“不是我睡,尔尔她也太不懂事,既然没离开洛京,就回我们将军府啊,留在大理寺算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别人还以为我们将军府亏待了她呢……” 肖老将军闻言,一言不发。 肖杨氏迁怒地看向活靶子梁思思:“你也是!知道了怎么不早说!” “我……我也不知道要不要说,犹豫了好久,想了一夜……” “思思。”肖老将军终于开了口,问的却是…… “皇上见到了尔尔?” “嗯,见到了。” “皇上说什么了?” “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一直盯着姐姐看。” 肖丞战倏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老爷子,您去做什么?!”肖杨氏连忙喊。 “大理寺。” “老爷子……” “都不许跟过来。”肖老将军甩袖,一人去了。 这边,肖杨氏神色难看,身边的两个姑姑,赵姑姑腰一掐,鼻子一拧,狠狠冷哼一声:“夫人,你看这个梁尔尔,真不是东西!这不是摆明在说夫人待她不好吗?!” 肖杨氏沉着脸:“叔伦呢?他也在大理寺,不仅不说,还帮忙慢着!” “……” 肖杨氏一拍桌:“他还不如梁思思呢!” “夫人您别动气。”曹姑姑劝道:“她说出来是因为胆子小,不敢不说!咱们三公子从小主意大,男子气概。” “不用替他说好话了!等他回来,让他来见我!” “……” 这边,胆子小的梁思思回了自己的住处,之前的瑟瑟缩缩,全然不见。 春秀给梁思思倒了杯茶,心疼道:“小姐,您何苦去肖杨氏那里受气呢?” “我只是挨几句话,不痛不痒。”梁思思喝了口凉茶,心脾舒适,“但是梁尔尔那边……” 她放下茶盏:“对了,二皇子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哦。” “他让人送来了一封信。” “拿来。” “是。” ………… ………… 肖老将军绷着一张来,急匆匆来到大理寺,但是,梁尔尔已经跟人出去了。 “老将军,梁小姐跟一个小厮出去了。” “什么样的小厮?” “惠贞女学堂的小厮。” “知道去哪里了吗?” “好像是……去如意面馆了。” ………… ………… 如意面馆中,梁尔尔与沈归雁面对面坐着。 面端上来,沈归雁显得有些拘谨,急忙推给梁尔尔:“梁小姐,你尝尝!我一直觉得这家的面很好吃!你尝尝……” 梁尔尔收回四周打量的目光。 “这就是如意面馆啊?” “什么?” “没什么。”梁尔尔低头吃了一口面条,连连颔首,“味道真的很不错!” “那你就多吃点!”沈归雁喜上眉梢,将自己的面也推给梁尔尔。 梁尔尔缓缓放下筷子,道:“还是说完了事情,再吃面吧。” 沈归雁一顿。 梁尔尔道:“你是有事情找我吧?” 。m 第087章:受伤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87章:受伤如意面馆的雅间中。沈归雁望着梁尔尔,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地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梁尔尔说:“那日帮你的,还有高少卿跟叔伦,可你只偏偏请我吃饭,这不像是你的性格。” “果然瞒不过你。”沈归雁抓了抓后脑勺,目光缓缓地沉下来,说道,“梁小姐,我确实有事情要求你帮忙。” 梁尔尔不置可否,静静看着她。 沈归雁左右环视,确定雅间的门关的很好。她直直看向梁尔尔,抬起手,缓缓地将发髻拆下,一头秀发披在背上……沈归雁的英气削减了几分,带上了女孩的几分娇羞。 梁尔尔呆呆望着她,诧异异常。 她早就知道沈归雁是女儿身,她诧异的是,沈归雁竟然会主动告诉她?! “梁小姐,实不相瞒。我是女儿身。” “呃?哦……” “我来洛京,是为了找我爹。” “嗯……”梁尔尔张了张嘴。 沈归雁又道:“我已经找到我爹了,但是,见不到……” 梁尔尔一顿,眨了眨眼。 沈归雁的爹……她很知道。毕竟,《大家闺秀》中写得清清楚楚。 【沈归雁生父——沈英堂。】 【沈英堂是大齐唯一的异性王爷,太后的义子,皇帝的义弟,得两位十分看重。】 【……只是沈王爷太过神秘,又十分低调,难得一见。】 【隆宣七年,年末,洛京,寒冬,沈归雁母亲身怀六甲,从京中仓皇出逃!当时,洛京正在经历一腥风血雨,逆贼薛兵铖意图谋反,被新帝制裁。】 【薛家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唯独薛家嫡长女薛仪逃过一劫。】 【隆宣八年,年初,沈英堂册封亲王,为大齐唯一的异姓王爷,其尊贵,无可比拟。】 【薛仪逃离京师后,产下一女,取名沈归雁。】 【薛仪带着沈归雁,半生漂泊,最后客死异乡。至死她都未说出自己是罪臣之女,只反复嘱咐沈归雁,她最大心愿的,便是能葬在沈家陵墓,有个名正言顺的归处……】 【明道六年,沈英堂挂职惠贞女学堂院长。沈归雁为了寻父,带着母亲骨灰及信物,一脚踏入京城。从此牵起了洛京的风起云涌。】 梁尔尔揉了揉鬓角,看着面前的女子。 前世的时候,沈归雁进京,最大愿望便是把她母亲的骨灰葬进沈家陵墓。沈归雁成功了,她的母亲有了归处。但是,在知晓一切真相之后,沈归雁又亲手又将母亲的骨灰,从沈家陵墓一点一点地挖了出来! 这一葬一挖,都是沈归雁命中的劫难,这个明媚坚强的女孩从此狠下心来,彻底地卷入洛京的波诡云谲之中,斗天斗地斗人…… “……” “梁小姐,我爹就是当今的沈王爷。”沈归雁目光灼灼地看着梁尔尔,“他现在是女学堂的院长,我本以为进入女学堂就能见到他,可是……他从来没有露过面……” “所以?”梁尔尔顿了顿,说,“你想让我帮你,见到沈王……你爹?” “不是。”沈归雁摇摇头,“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相信你,想跟你交朋友,不想瞒着你我的身世。” 交朋友啊…… 梁尔尔面露尴尬,心情不可谓不复杂。之前出于巧合,她顺手救了沈归雁几次,但是绝对不是奔着交朋友去的,毕竟,前世的时候她就是跟沈归雁在一掷阁赌,被砍了胳膊。 虽然她不怨沈归雁,但是……心无芥蒂地友好交朋友?梁尔尔没有那么大的心量。 “梁小姐?”沈归雁道,“我能喊你尔尔吗?” “……” “随便吧,称呼而已。” “好,那么,尔尔……”沈归雁道,“我其实,是想见肖老将军。” “见我外公?” “嗯。” “为什么?” “我想跟肖老将军打听一下十几年前,薛家的事情。” 梁尔尔神色一凌。 果然……沈归雁已经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她母亲的身世。 “我听说,十几年前,薛家被株连九族……”沈归雁顿了顿,轻声说道,“当时,是肖老将军执行的……所以,他老人家一定了解薛家。我想……” “抱歉!”梁尔尔打断沈归雁,说道,“这件事,我不能帮你。” 沈归雁闻言一怔。 梁尔尔脸色微沉,说道:“我外公已经退出朝堂了,这件朝堂之事已经过了十几年,我不想打扰他老人家。” “这样啊……”沈归雁闻言,轻轻耷拉下肩膀,不过,很快又重振旗鼓,“你说的也是,毕竟十几年了,老将军估计也不愿意回忆起来……” “……” “抱歉,我帮不了你。” “不,不!”沈归雁道,“是我考虑不周全。” “沈姑娘……”梁尔尔顿了顿,心里叹了口气,轻轻说道,“有时候,难得糊涂,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啊?”沈归雁望着她。 梁尔尔道:“天下之大,不只有一个洛京。” 沈归雁顿了顿,一时间思索不透。 梁尔尔却不往下说了,转而说:“那,这碗面……你还请不请客?!” “啊?请的,当然是请的啊!”沈归雁笑道,“你喜欢吃,你就多吃一点!” “那我就不客气了!”梁尔尔开动。 雅间门外,小二不解地看着门口的老者。 “老先生,您找的两个人就在里面,您不进去啊?” 肖老将军嘴角带着笑意,道:“不用了。” “啊?” “天下之大,不止有洛京。” “什么?”店小二一头雾水。 “有这句话,足矣。” 肖老将军摆着手,起身离开了。 ………… ………… 此时的将军府中,肖老将军不在,肖叔伦跪在肖杨氏住处,膝盖下像跪着荆棘,满脸焦色,:“娘,我今天还有事!明天再来跪吧!” “不许动!”肖杨氏搬了太师椅,坐在肖叔伦面前,她那两个陪嫁姑姑,一左一右站在身后。 “我下午真的跟景川有事要做!很重要!”肖叔伦要站起来。 肖杨氏厉声:“你能有什么要事!给我跪好!” “娘……” 肖杨氏脸色凝沉:“肖叔伦,你是不是我亲生的?!” 肖叔伦急得抓耳挠腮:“我当然是您生的啊!您就让我走吧……” “是我亲生的,胳膊肘怎么净往外拐!” “我怎么往外拐了?” “之前,你瞒着我,帮梁尔尔把你外公偷运到左定门!现在,梁尔尔人住在大理寺,你每日低头不见抬头见,却不来告诉我!” “娘!您什么时候关心起小表姐了?!”肖叔伦实在等不及了,猛地站起身来:“我不跟您说了,我真的还有事!” 肖杨氏也猛地站起身:“肖叔伦!你今天要是敢出这个门!就不要认我这个娘了!” “娘……” 赵姑姑跟着劝:“三公子,您就听夫人一回,不要惹她生气了……” “是啊,您快跪下吧。”曹姑姑也道,“说不准,一会儿夫人不生气了,您还能早些去大理寺呢……” 肖叔伦无奈,只好又跪下去。 ………… ………… 肖叔伦在将军府罚跪,这边高景川与邹蓝在与人对峙! “三对二,你们觉得谁会赢?”腾青光双手环胸,气定神闲地说道,此时,他与宋有行,还有宋有德站成一排,迎战邹蓝与高景川,确实是三对而。 邹蓝扫了一眼宋有德,冲身旁的高景川说:“瞎子根本就不会功夫,只是虚张声势。” 话音落下,两人抽剑,攻了过去。 宋有德确实不会武功,但是宋有行武功不低,加上腾青光是个善于用毒的。他身上有毒粉乱扬,一时间,邹蓝与高景川不敢贸然靠近。 四人的打斗,稍微僵持住了。 邹蓝对战腾青光,高景川对付宋有行。 就在此时,忽然有来了一人,一张少年气的脸,抱着一把长剑,站在围墙之前,津津有味看着下面两两交手。 这边高景川压制住了宋有行,将宋有行打伤,眼看,高景川要去帮邹蓝,墙伤那人眉梢一挑,带上一副黑色手套,迅雷不及掩耳地出手了! 高景川被他打得猝不及防,退后几步,脸色血色尽失。 这边邹蓝眼看就能制服腾青光,被那人分了心。 那人进攻完高景川,又冲向邹蓝,黑色手套,只冲面门! 邹蓝迅速闪开。 那人借机将腾青光挡在自己身后。 “是你?!”邹蓝认出对方,脸色难看。 这人就是前段时间,在巷子中想暗杀梁尔尔的浪客,长了一张少年气的脸,笑意盈盈,但是出手极其狠辣! “哎呦,邹护卫,咱们又见面了?”那浪客一笑,“这么说,梁小姐还在京城呢?!” 邹蓝脸色一沉。 浪客护着腾青光后退几步,歪头一笑:“这个人,我主人要了!”说着,挑起腾青光一跃而上。 邹蓝正要追,一旁的宋有德,没头苍蝇似的,冲了上来,邹蓝一脚踢开宋有德。但是,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时机。 “噗!”高景川忽然单膝跪地,呕出一口血来! “你没事吧?”邹蓝扶起他。 高景川道:“我中毒了。” “我先带你回大理寺!” “嗯。”高景川看了看重伤的宋有行与昏迷的宋有德,“也带上他们。” ………… ………… 高景川被邹蓝扶着走进大理寺,然后,彻底昏了过去。这边,梁尔尔跟沈归雁吃完了饭,刚走到大理寺门口就见这么一幅场景,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她扒开其他衙役,冲到邹蓝面前。 高景川被人抬去了后院。 “高少卿怎么了?!”梁尔尔看邹蓝。 “他被人暗算,中毒了。” “被谁?!”梁尔尔一惊,想到邹蓝与高景川是一起的,“你呢?!你没事吧?” “我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梁尔尔松了一口气。 却见邹蓝脸色不是一般的严肃,似乎不只是为高少卿受伤的事情。 “高少卿,怎么会被打伤?”梁尔尔问,“你们三个人不是去监视宋有行吗?他打得过你们?” “我们顺着宋有行找到了腾青光,但是,半路将腾青光劫走了。”邹蓝顿了顿,“劫走他的人是那个刺杀你的浪客。” “什么?”梁尔尔瞪大双眼,“他又出现了?” 邹蓝颔首。 梁尔尔紧锁眉头:“我们先不说这些了!先去看看高少卿的伤势!” 邹蓝颔首,两人疾步去了后院。 ………… ………… 大理寺后院中,邹蓝与梁尔尔站在屋外,屋内青泽兰正在救治高景川。 两人足足等了两个时辰,院中已经点上了灯笼。 青泽兰终于开门,走了出来。 “怎么样?高少卿没事吧?”梁尔尔连忙问道。 青泽兰沉着脸,一言不发。 “青大夫,你说话啊!”梁尔尔见状,越发焦急了。 青泽兰的目光动了动,像是木偶有了反应,她直直地看向邹蓝:“为什么只有景川受了这么重的伤?!” 邹蓝一顿。 青泽兰盯着邹蓝,“你们三个一起去的吧?可是,肖叔伦呢!?” 邹蓝一顿:“他今日没来……” “没来?!”青泽兰冷笑一声。 梁尔尔皱了皱眉,侧身将邹蓝挡住,问青泽兰:“高少卿,到底怎么样了?” “他保住一命!重伤加中毒!”青泽兰狠狠瞪了邹蓝一眼,“若不是送来的及时!他早就……” 后面的话,青泽兰说不出去了, 她转身回屋,将梁尔尔与邹蓝关在门外! 梁尔尔与邹蓝面面相觑。 梁尔尔拍了拍邹蓝的肩膀:“青姑娘对高少卿……十分关心,关心则乱,她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邹蓝轻轻点头,说道:“我知道。” 梁尔尔又问:“现在有时间了,你仔细说说,那个浪客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邹蓝颔首,将过程一五一十说了。 “这个浪客的主子……”梁尔尔皱了皱眉,缓缓说道,“绝对不一般,他绝对是重生的!” ………… ………… 楚王府中。 “受了重伤?”萧见楚收剑入鞘。 “是。”初三说道,“刚刚救回来。” 萧见楚不冷不热:“高景川的命就是大呀。” “王爷,您接下来……” “依旧不动。”萧见楚仰头,扫了一眼夜空,“本王倒要看看,这京城里,有几个搅风云的!” “是!” 。m 第088章:进宫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88章:进宫大暑奔腾而至,热气恣肆,洛京被捂在厚厚的棉被里,起了一身痱子。人走到哪里,都热得站不住脚。 大理寺后院,肖叔伦满头大汗,他倒不是热的,是急的。 “高景川没事吧?他怎么样了?到底怎么样了?”肖叔伦站在高景川门外,来回踱步。 青泽兰拉开门,神色冷淡:“景川需要休息,你别来打扰他。” “他……” “砰!”门毫不留情地合上,肖叔伦被拒之门外。 “叔伦。”梁尔尔走了进来,拿了把扇子,帮肖叔扇扇风,“高少卿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你不用担心。” 肖叔伦低头不语。 “叔伦?” “都怪我……”肖叔伦沉沉低着头,肩膀绷得僵硬,“如果那天我也去的话,高景川就不会受伤了,说不准还能抓住腾青光……”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 肖叔伦攥紧拳头,转身就走! “叔伦,你去干什么?”梁尔尔拦住他,怕他冲动。 “我去抓腾青光!” 梁尔尔叹口气:“你去哪里抓人?” “不知道!” “不知道,要怎么抓啊?” “一家一家的搜查!” 梁尔尔摇头:“你这样会扰民的,上头怪罪下来,有你受的。” “可我不想就这么干等着!”肖叔伦说完,攥着剑,埋头走了! “叔伦!叔……” “他心里内疚,让他去吧。”邹蓝站出来,冲梁尔尔道。 梁尔尔轻轻叹口气:“这件事,也不怨他啊。”说着,揉了揉眉心,又道:“邹蓝,你去跟着他。我不放心。” “……” 邹蓝站着,一动不动。 “你不想去啊?” “我得跟着你。”邹蓝说。 “跟着我?” “对。” “你跟着我干吗?” “那个人知道你还在京城。” 梁尔尔恍然:“你是担心他来杀我?” 邹蓝颔首。 “没事的!”梁尔尔摆手,“这里是大理寺。” 邹蓝依旧摇头:“那个浪客,武功极高。” 梁尔尔看着邹蓝。 邹蓝神色坚定,回视梁尔尔。 四目交接。 梁尔尔看进进邹护卫的眼眸中,黑色的漩涡倒影着她的脸。 不知怎么的,梁尔尔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咳一声。 “算,算了,随你开心吧。” ………… ………… 肖叔伦找了整整三天,几乎是不眠不休,在洛京大肆搜捕。 “叔伦!”梁尔尔从黄昏等到半夜,被叮了好几个蚊子包,终于截住了披星戴月的肖叔伦。 “小表姐?你有事?” “没事!”梁尔尔上前,说道:“我是来劝你休息的!三天了,你再这么找下去,腾青光还没抓到,你倒是先累垮了。” 肖叔伦双目下一团黑,但是精神却被吊得足足的:“没事,我没事。” “还说没事,三天没好好休息,能没事吗?” “小表姐,我必须找到腾青光!” “叔伦!” 这边肖叔伦已经转身走了,路过高景川的院子,望了一眼,攥紧了手中的剑。 梁尔尔长长叹口气,不经意一仰头。 月明星稀,银白的月华给人间涂抹上一层白粉,就只差一点朱砂红,便画成一张美人脸儿。 “明天,我们陪着叔伦一起找吧!”梁尔尔对身后的邹蓝说。 “嗯。” 梁尔尔往自己房间走去:“对了,宋有行跟那个黑衣女人,还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吗?” “嗯。” “宋有行还有这么忠心的一面?倒是叫人刮目相看。” 邹蓝顿了顿,说:“他不似忠心,倒像是被威胁。” “哦?” “但是他们都不说。” 梁尔尔道:“不说也没关系,等找到腾青光,一切都明了了。” “嗯。” 梁尔尔微微一停顿顿:“到时候,我们也能离开了。” “嗯。” “你怎么就这一个音,换一个嘛。” “……” “干嘛不说话?” “……” “邹蓝?邹护卫?你说话啊!” “早点休息。” “……” 天一亮,梁尔尔便拉着邹蓝一起帮忙去找腾青光,虽然梁尔尔也没线索,但是,总比什么也不做强。 “叔伦这三天一直在查城南,我们今天去城北看看。” 邹蓝点点头。 两人一同走出大理寺大门。 梁尔尔一边走,一边说:“我们从城北的民宅开始查吧,就从……” “当心!”邹蓝轻呵一声,猛地攥住了一直飞箭。 那箭锋停在梁尔尔的眉心前,只差一寸,便会要了她的命。 邹蓝脸色阴沉,正要去追。 “等一等!”梁尔尔道,“上面有纸条。”说着,将纸条取下来,抖开。 “敬梁小姐,云来客栈,天字一号。” 梁尔尔看邹蓝:“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地点。” 梁尔尔道:“我们去看看!” 邹蓝拦住她:“万一有埋伏。” “有你在,没事的!”梁尔尔道,“再说了,客栈里向来是人来人往,有埋伏,也不会设在那里。” “走吧!” 邹蓝只能跟了上去。 ………… ………… 云来客栈中,梁尔尔与邹蓝让这家的店小二领着,进了“天”字一号房。 屋中并无任何异常,梁尔尔与邹蓝四目相视。 “这里就是你们要的房间!”店小二热情介绍,“两位客官,我们这里的被褥都是定期翻晒的,您就放心睡……哎?” 店小二一怔。 梁尔尔与邹蓝也目不转睛看着屋中的床帐。 薄纱床帐是放下了的,隐约能看到床上的被褥隆起了,像是躺着一个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店小二抓头不解。 抬手就要掀被褥。 “慢着!”梁尔尔喊住他,看向邹蓝。 邹蓝将梁尔尔护在身后,用剑挑起了被子! “啊!!!”店小二见到被褥下的东西,失声尖叫! 梁尔尔脸色微白,一把攥住拳头,深呼吸,才让自己平复下来。 被褥下,是一具男尸,无头男尸! ………… ………… 无头尸体被送到了大理寺停尸间。 肖叔伦紧锁眉头,死死盯着尸体,梁尔尔与邹蓝站在他身旁。 “这是腾青光吧?”梁尔尔用手帕捂着鼻子,说话闷声闷气。 邹蓝道:“看衣服与身量却是是腾青光。” “但是,没有头……”梁尔尔喃喃。 肖叔伦说:“客栈的里的人都问过了,根本没人知道尸体是什时候放进去的。” “所以,到底是不是腾青光啊?”梁尔尔看两人。“我认不出来。”肖叔伦道,“除非是跟他很熟的人,大概能认出来。” 梁尔尔挑眉:“比如说,那个黑衣女人还有宋有德兄弟?” 肖叔伦点头,说道:“我这就将腾青光的尸体给他们看,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 ………… 大理寺的牢房中,无头男尸被摆在那三人面前。 那黑衣女人直接崩溃,尖叫朝着肖叔伦抓过来,扯动手脚上的铁链“哗哗”作响。 “你们敢杀了宫主!?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宋有行看到尸体,没有任何伤心,目光狠狠地看向了肖叔伦,吊着虚弱的气息,声音嘶哑:“你们杀了他……你们杀了他……” “哥,他真死了?”宋有德连滚带爬,摸到宋有行身边,“腾青光真的死了?死了?!” “死了……他死了……” “他死了,我们怎么办?!”宋有德胡乱抓着,“他死了,我们的毒怎么解开!我们怎么活下去啊?!” 一旁的邹蓝闻言,看了看梁尔尔,两人不语,继续听着。 肖叔伦双手背后,缓缓说道:“这些年,你们都为腾青光做了什么事?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 “说出来?”宋有行扯着嘴角笑了,胸口像是漏风的风箱,“我们反正都要死了,为什么成全你?!” 肖叔伦眯起眼:“死也有很多方法。有痛快的,也有痛苦的。” “你以为我会怕?!”宋有行扬起下巴。 “你还就是怕……”梁尔尔嘀咕了一声。 “……” “是你!”宋有德身体一僵,忽然受了惊一般,厉声叫喊起来,“是你!是你!” 众人纷纷看他,只见他胡乱抓着:“是你!楚王府的女人!” 梁尔尔:“……” “哥!”宋有德急切摸向宋有行,“我记得她的声音!就是她烧了赭蕈,就是她弄瞎我眼睛!” 肖叔伦闻言,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望着宋有德,扬起下巴:“我们见过吗?” “不要装了!就是你!我这辈子不会听错的!就是你!” “莫名其妙。”梁尔尔转身离开。 ………… ………… 走出大理寺牢房,肖叔伦快走几步,跟上梁尔尔。 梁尔尔说:“看他们的反应,那尸体确实是腾青光的尸体。” “嗯。”肖叔伦顿了顿,看向梁尔尔,道:“小表姐,事情到此也算告一段落。” “是啊。”梁尔尔笑道,“你现在可以给高少卿一个交代了。” 肖叔伦不置可否,转而说道:“你也可以离开洛京了。” 梁尔尔一顿。 肖叔伦说:“我知道,你其实早就想离开洛京了。” 梁尔尔搔搔鼻子:“有那么明显吗?” “小表姐,现在腾青光找到了。你可以跟着邹护卫,一起离开了。” “可是,杀腾青光的人……”梁尔尔不放心。 “这是我需要查的。”肖叔伦打断她,“小表姐,你不是大理寺的人,这种事情,就不要插手了。” 梁尔尔闻言一怔:“叔伦,你……” 肖叔伦一笑,说道:“我听爷爷说,明天可能会变天下雨呢,小表姐,到时候,你想走就走不了啊。” 梁尔尔微微眯眼。 “小表姐,我还有事,就不送你啦!”肖叔伦摆手。 “嗯。”梁尔尔点头,说道,“等高少卿醒了,带我向他问好。” “没问题!一路顺风!记得多给我写信!” “好。”梁尔尔颔首,看向邹蓝,“咱们走吧。” “嗯。” ………… ………… 梁尔尔与邹蓝一同走出了大理寺。她顿住脚步,往后看了一眼。 正值晌午,太阳压在头顶似乎要将万物烤化了。大理寺绷直腰杆,在焦热下,正挺笔直。 “怎么了?”邹蓝看梁尔尔。 梁尔尔自言自语似的:“叔伦……跟前世一样。” “一样?” “嗯,一样。”梁尔尔笑笑,说,“走吧,也是咱们离开的时候了。” ………… ………… 皇宫中,御书房。 “梁尔尔要离开洛京?”萧奉肃本来在看奏折,听见周成汇报,手中奏折放下,“她的金簪还没找到,就要离开?” “是的!”周成说道,“梁姑娘已经出了大理寺,正往永定门走去。” “把她拦住。” 周成拱手:“皇上,要如何拦?是硬拦吗?还是……” 萧奉肃摆摆手:“不许用硬的,她不是在找金簪吗?就说朕找到了,将她带到宫里来。” “是!” ………… ………… 梁尔尔看着眼前的永定门,转头看邹蓝:“你说,这次我们走出城门之后,后面还会不会有人将我们喊住啊?” 邹护卫稍微迟疑:“应该没有……吧?” “你也觉得是应该啊?”梁尔尔失笑,“走吧,咱们去试试!” 两人往城门走去。 一个人迎了上来,看住两人去路。 “梁小姐。”周成拱手。 梁尔尔眨了眨眼睛,一扶额:“你是……哪个衙门的?” 周成一顿,说道:“我们主子捡到了您的金簪。” “金簪?” “他请您过去一见。” 梁尔尔眉梢微扬:“你们主子是谁啊?” “见了,您就知道了。” “哦?”梁尔尔意味深长,看了看邹蓝,压低了声音:“说不准,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走吧。”梁尔尔冲周成道,“带路!” “是!”周成恭恭敬敬。 ………… ………… “你确定,你没带错路?”梁尔尔跟着周成走了一路,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建筑,心下犹疑。 “就是这条路。” “可是再往前走,就是皇宫了,你主子不会是宫里的吧?” 周成没有回答,说道:“梁小姐,请跟我来。” 三人一直走到了皇宫城门,周成亮了手牌,那守城侍卫恭恭敬敬。 “周大人,请。” 周成看向邹蓝:“我们主子只见梁小姐一人,请你在此等候。” 。m 第089章:出宫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89章:出宫前世的时候,梁尔尔也来过皇宫,但只有一次。那时候,太后过寿,她是惠贞女学堂的学生,沾了光,随着众人一同来给太后贺寿。 不过,那次只就是远远地跟着队伍,跟大家一起遥遥地站着。一路上规规矩矩,本本分分,一直沉沉低着头,根本没机会四处观看。 这次,不同前世,梁尔尔借机四处瞧瞧,权当一次游览。 话说回来,天子的住处,果然是世间之最,一砖一瓦细看起来十分讲究。 梁尔尔一边瞧着,走过一重又一重的宫门。 “梁小姐,到了。”周成的声音响起。 梁尔尔仰头一瞧,御书房。 两边的宫人掀开纱帘,梁尔尔随着一声同传,迈过门槛儿,走了进去。 光洁大理石砖,都能映出人的容貌来。 御案后坐着一个男子,即便他面带微笑,态度和煦,但天子的威严也迎面而来。 梁尔尔行礼下跪:“参见皇上。” “起来吧。”萧奉肃从御案后走到梁尔尔面前。 梁尔尔站起身,眉眼下望:“谢皇上。” 萧奉肃双手背后,看着梁尔尔,问:“你今年多大了?” 梁尔尔双手垂直,回道:“二十岁了。” “可有婚配?” “还没有。” “那,可有心上人?” 梁尔尔微微一顿,脑中莫名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 萧奉肃见她不答,气势微微沉了一些。 梁尔尔回道:“没有。” “没有就好……”萧奉肃微微颔首,声音温厚了几分,“你是不是纳闷,朕为何叫你过来?” 梁尔尔双眼依旧盯着地面,回道:“那个周大人说,皇上捡到了我的簪子。” “不错。”萧奉肃点头,“朕的确捡到你的簪子。不过,朕不要你家的商铺,朕想……” “可是皇上……”梁尔尔打断了萧奉肃,忽然抬起头,无辜地眨了眨眼,“我的簪子已经找到了。” 萧奉肃眉梢一挑:“这么说,朕捡到的是假的?” “嗯。”梁尔尔点头。 “……” “皇上,您还有其他事吗?”梁尔尔余光扫了一眼御书房,心下思忖赶紧离开。 “若是朕无事,你便要走了?” 梁尔尔点了点头:“我一个民间女子,不适合留在这里。” 萧奉肃笑笑:“是不适合,还是不敢?” 梁尔尔一时语塞。 “你怕朕啊?”萧奉肃玩笑似地问。 梁尔尔回道:“皇上是真龙天子,世人敬畏!” “朕不要你敬畏。”萧奉肃摇头,缓缓靠近。 梁尔尔皱了皱眉,往后退了退。 萧奉肃目光移到她脸颊上,目光一顿,露出几分可惜:“你脸上的疤是怎么弄的?” 梁尔尔不动声色地又往后退:“回皇上,前些年的时候,我不小心被划伤的……” “没有找大夫医治吗?” “治了。” “那大夫医术定是不精。”萧奉肃转头唤道,“王喜,去传白善致来。” “是!” 萧奉肃与梁尔尔解释:“白御医是宫中最好的太医,最擅长祛疤去痕。” “皇上,不劳您费心了,我这个治不好的。”梁尔尔回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 “可是,我还要……” “还要怎样?” “还要回家。”梁尔尔直视萧奉肃。 萧奉肃面带微笑:“等治好再离开。” “可……”梁尔尔心中惴惴,忽觉自己像是落进了猎人陷阱中的猎物。 “可我爹在等着我回去呢!”她再次回绝。 萧奉肃眯眼,微扬下巴,似笑非笑:“大胆,朕亲自宣太医为你诊治,你不谢恩,还一直顶撞?” “我谢过皇上隆恩……”梁尔尔咬住下唇,跪在地上,“但是,皇上,我还是想回家!” “……” 萧奉肃望着她。 梁尔尔磕头:“求皇上成全。” “你倒是不怕朕。”萧奉肃叹口气,却是将梁尔尔扶起来。 梁尔尔不解,也忘了恭敬,直直看着萧奉肃。 萧奉肃不禁笑出声。 “好了,朕准你回家。” “谢皇上!” “但是,必须是在治好脸之后。” 梁尔尔顿时泄气,正要说什么。 “不许再顶嘴。” “是……”梁尔尔紧锁眉头,只好行礼谢恩了。 不一会儿,御医白善致来了,与皇上行了礼,引着梁尔尔去偏殿诊治。 ………… ………… 御书房中,萧奉肃看向贴身太监王喜,帝王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朕这么做,是不是太突然了?朕看她,不是很开心。” 王喜连忙回道:“梁小姐怕是惊喜过度了吧?得皇上这么关心,她现在估计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呢。” “是吗?” 王喜满面笑容:“皇上,恕奴才直言,梁小姐是小门户出身,忽得您青睐,惊喜过盛,再正常不过。” “也对。”萧奉肃点了点头。 ………… ………… “惊喜过盛”的梁尔尔坐在偏殿中,思索着皇帝的用意。 “梁小姐,你这疤痕倒也好治。”对面的白御医如此说道。 “好治?”梁尔尔回了神,眨巴眼睛,不太相信。 白善致颔首,说道:“只需两个月便可祛除。” “怎么可能?”梁尔尔张口就道,“青大夫明明说,此生都治不好了!” “青大夫?”白善致道,“是青泽兰,青姑娘吗?” “不是!”梁尔尔说,“比青泽兰还厉害!” “是她大哥?” “你认识青大夫?”梁尔尔问。 白御医点头:“认识。” “可是……他怎么会这么说?这个疤痕对他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啊。” “真的?”梁尔尔眨眼。 白善致反问:“我干嘛要骗你?” “……” “我开些药,内服加外敷。”白御医站起身,“两个月之后,您就能痊愈。” 梁尔尔闻言,陷入沉思。 ………… ………… 从御书房走的时候,萧奉肃吩咐王喜,亲自送梁尔尔出宫。 “梁小姐啊,您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王喜挥着拂尘,尖声细语。 梁尔尔干笑一声,心中疑窦丛生。 王喜又道:“这两个月,您就安心地将脸上的疤痕治好。等您脸上的疤痕好了,往后啊,您的好日子就来了。” “好日子?”梁尔尔问,“什么好日子?” 王喜捂嘴一笑:“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梁尔尔眉心微蹙。 来的时候,穿过重重宫门,走的时候,又是重重宫门。但梁尔尔没了来时的兴致,心中装着事,走路不太看脚下。 “哎呦!” 一不留神,差点跟一个人撞上。 梁尔尔堪堪站定。 “梁小姐,您没事吧?”王公公扶住梁尔尔,正要张口呵斥,但看清那人,王喜变脸似的,脸上立马挂了笑容。 “奴才见过廖才人。” 那个差点跟梁尔尔撞上的女子,站定了身子,面带着微笑:“是王公公啊。” “廖才人,您怎么在这里?” “我刚进宫,还不熟,想四处看看。” “原来是这样啊。” “这位姐姐是谁啊?”廖才人看向梁尔尔,“也是跟我一同入宫的姐妹吗?” “廖才人误会了,这位姑娘是将军府的。” “哦。”廖才人道,“原来是将军府的小姐啊。” “参见才人。”梁尔尔行礼,不动声色地打量廖才人。 没错……这人的确是廖世歆,未来的皇贵妃。 “廖才人,您慢慢熟悉,奴才先告辞了。”王喜笑盈盈。 廖才人对王公公也十分客气:“您忙去吧。” “梁小姐,这边请。”王喜继续带路。 梁尔尔望了廖世歆一眼,若有所思。 ………… ………… 跟着王喜一路走出宫门,梁尔尔远远地看见了邹蓝,那一抹藏青,让她总算没有那么沉重憋闷了。 “邹蓝!”梁尔尔快步迎上前。 邹蓝看见她,也松了口气。 “那,奴才就送您到这里了。”王喜一甩拂尘,“梁小姐,您慢……” 王喜的“走”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阵清脆的银铃笑声打断了。 “你们的大齐,有意思的!特别!” 谈笑间,一男一女下了马车,向着宫门走了过来。 梁尔尔望见了他们面容,微微一怔。 那一男一女,男的虽然穿一身朱红色官服,但是红色越发衬他苍白的脸色,眉眼柔和,隽秀若水,更显宛若谪仙。 那女人身材娇小,长相娇憨,穿衣打扮不是中人士。她正背着手,满脸笑容,跟旁边的男子说着什么。 那男子一抬头,看见了宫门口的梁尔尔等人。 王喜最先反应,一甩拂尘,道:“参见三殿下,赛伊公主。” 萧景临面带微笑,温文儒雅:“原来是王公公。”说完,他转向梁尔尔,颔首微笑。 “临!她的衣服!”萧景临身边的赛伊一指梁尔尔,说道,“她的衣服跟她们的不一样。”说着,就去抓梁尔尔衣服。 “赛伊,她不是宫中女子。”萧景临拉住赛伊公主。 “不是宫中女子?”赛伊的中原话拐着弯儿,“如何宫中出来?” 一旁的王喜回道:“赛伊公主啊,是皇上召见梁小姐。” “不是宫中女子?” 王公公笑了笑,意味深长:“现在还不是。” 赛伊一歪头:“往后会是?” “赛伊公主,您可把奴才问住了。”王喜赔笑。 赛伊又看向梁尔尔:“不是宫女子,是奴隶吗?” 萧景临耐心道:“赛伊,我告诉过你了,我们大齐没有奴隶。” 赛伊拍拍头:“对!对!大齐没奴隶,” 说着,她看向梁尔尔:“我叫赛伊。” 梁尔尔一顿,道:“我是梁尔尔。” “认识你,高兴!” “认识赛伊公主,我也很高兴。” 赛伊闻言,立马露出大大地笑容,讨要奖励似的看向萧景临:“临,这就是的,你们的大齐,打招呼?” “是的。” “我会了!” “赛伊公主学的很快。” “那是!”赛伊公主很快将她的“朋友”丢在脑后,满眼都是萧景临,“临!我们去皇宫。” 萧景临颔首微笑,彬彬有礼:“好。” 他正要走,忽然冲梁尔尔微微一笑:“梁小姐,告辞。” 梁尔尔一顿。 萧景临是认出她了? “梁小姐,您慢走。”王喜说道。 “王公公也慢走。”梁尔尔面带微笑。 等王喜走远了之后,梁尔尔对上邹蓝的,脸上的笑容伪装不下去了,她皱着眉,面色凝重了几分。 “怎么了?”邹蓝问。 “我们暂时走不成了。” “什么?!” “跟我来。” ………… ………… 梁尔尔带着邹蓝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将在御书房的事情说给他。 “每日要去太医院治疗?” “不错。”梁尔尔道,“皇上说,治好了脸,我才能回家。”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邹蓝皱眉。 “我也不是很清楚。”梁尔尔紧缩眉头,说道,“但是,通过皇上对我的态度,以及……结合王喜刚才那番话,我觉得……” 梁尔尔顿了顿,说:“皇上对我有意思!” 邹蓝闻言,紧缩眉心。 梁尔尔又道:“皇上,似乎将我当做了谁……” 邹蓝道:“你母亲?” “我不知道!”梁尔尔摇摇头,说“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还有,廖世歆,竟然这个时候进了宫!” “廖世歆?” “嗯!”梁尔尔道,“我出宫的路上,还碰见了廖世歆。” “她是谁?” “她现在还是才人,但是往后她会成为皇贵妃。” 梁尔尔顿了顿,又道:“不过,前世的时候,她进宫的时间是明道八年。可现在是明道六年,她比前世提前了两年进宫!” 梁尔尔一顿:“邹蓝,你说……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啊?” 邹蓝道:“我比较关心皇上……” “啊?” “他对你,为何这般。” “……我想,一个人应该知道吧。” “谁?” “我外公。” ………… ………… 此时的皇宫中,梁尔尔走了,萧奉肃有些心神不宁,扔了奏本,出来散散心。 王喜弯着腰,恭恭敬敬跟在萧奉肃后面。 “皇上,御花园的花儿开的极好,您要不去走走?” 萧奉肃摆手。 御驾走到了御花园,远远地听见了歌声。 “谁在唱歌?”萧奉肃问。 “奴才去看看。”王喜走了过去,不一会儿,将唱歌的女子带了过来。 萧奉肃看到对方的长相,微微一怔。 “臣妾廖世歆,参见皇上。” 萧奉肃盯着她:“抬起头来。” “是。” 廖世歆扬起下巴,脖颈雪白,眉眼盈盈,乍一看,与梁尔尔竟有几分相似。 。m 第090章:刁难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90章:刁难廖才人于御花园巧遇圣驾,当晚侍寝,巧讨帝心,不出三日便晋升嫔位,移居沁兰宫。皇宫众人见了,都要恭恭敬敬喊一声“廖嫔娘娘。” “皇上,今晚是否还要去廖嫔住处?”王喜小心翼翼询问萧奉肃。 萧奉肃从奏本中抬起头,揉了揉眉心:“都乏味了,暂且不去了。” “是。” 萧奉肃问:“梁尔尔那边怎样了?” “回皇上,梁小姐已经按您的吩咐,住进了宫外的幽兰小筑,白御医也每日去为梁小姐治疗。” “嗯。”萧奉肃颔首,“她住得可还习惯?” “自然是习惯的,幽兰小筑本是皇上离宫时的住处,那里的饮食起居都是一等一的好。梁小姐,不会受一点儿委屈的。” “那便好。” 话音落下,外头有小太监来报:“皇上,廖嫔娘娘求见,说她亲手做了桂花糕,请您尝尝。” 萧奉肃闻言,眉头微锁,摆了摆手。 王喜领会圣意,将通禀小太监带下去,自己迎了廖世歆。 “廖嫔娘娘。”王喜满脸笑容,恭恭敬敬,“皇上今日政务繁忙,您且回吧……” 廖世歆闻言,失望:“皇上忙完之后,去不去我那里?” 王喜打哈哈:“这奴才就不知道了。” 廖世歆也是精细人,闻言,给身边宫女使个眼色。 那宫女靠近王喜:“以后有劳公公了。”说着,悄悄给王公公塞了“孝敬”。 王喜笑意更深:“廖嫔娘娘,皇上向来不怎么吃糕点的。” 廖世歆微微一笑:“谢谢公公。” ………… ………… 幽兰小筑。 梁尔尔乖乖上了外敷药,白御医用绷带将她脸上疤痕包扎起来。白色的绷带缠了她半个脑袋,梁尔尔觉的闷热,就坐在凉亭中吹风, 露着绷带中间的一双眼睛,提溜直转,打量着不远处,一圈儿把守的侍卫。 邹蓝就站在梁尔尔身旁,压低了声音:“你想逃出去?” 梁尔尔眉梢微挑,仰头看邹蓝,摆手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 “现在还不是时候。”梁尔尔凑近邹蓝,小声说道,“你忘了我外公的话了?” 邹蓝一顿。 梁尔尔在来幽兰小筑的时候,其实专门先去了一趟将军府,去见了肖老将军,她将皇上召见的事情说给了老将军。 肖老将军听罢,脸色当即沉下来,神色凝重!他当年上战场的时候,脸色也没有这般难看过。 “你脸上的疤得留着!”肖老将军张口就道。 梁尔尔见缝插针:“这么说……外公知道我脸上的疤,是可以治好的?” 肖丞战一顿。 “当初,我弄伤脸的时候,您也在场,青大夫起初说并无大碍,但是,后来又忽然改口说治不好了……” 梁尔尔那时听闻这个消息,很是难受,但是,周氏劝她说,这疤为救江还之受的伤,江还之每每看见都会愧疚。心里会就有她。梁尔尔无奈,也只好放宽了心。 如今,这个疤痕果然有问题。 梁尔尔看向肖丞战:“外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最疼她的外公跟父亲,故意让她脸上留下疤痕? “尔尔,是外公错了。”肖丞战叹气,“我本以为,你脸上有疤痕,就能躲过这劫,但是,谁知道……” “知道什么?!”梁尔尔紧忙问道。 肖老将军张了张嘴,叹气,摇头:“外公不能说……总之,尔尔,你莫要再接近皇上,他定会纳你入宫!” “一入宫门深似海,外公不能让你受苦。” 梁尔尔望着肖老将军,忽然说道:“皇上想我入宫,是因为我长得像我娘吗?” “……” “不对!”梁尔尔很快又否决,“皇上并不喜欢我娘!可那又为什么……” 为什么,初次见面的时候,说她长得像她娘亲? 梁尔尔倏然一惊,双目圆瞪:“莫非,我跟我娘,都长得像某个人?!” 肖丞战闻言大吃一惊:“尔尔!?你,你听谁说的!” 果然…… 梁尔尔观肖老将军的反应,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一些曾经不明白的地方,也瞬间明了。 为什么前世的时候舅舅三番五次阻止她见皇上;为什么她娘亲远嫁邺城,很少回京;为什么她脸上有了疤痕,亲爹与外公却顺水推舟,不给治好。 这一切,原来是为了保护她,不做某个人的替身。 肖丞战激动道:“尔尔,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没人对我说什么。”梁尔尔安抚他,“外公,你放心,我不会入宫的。” “这不是你能说了算的。”肖丞战甩袖,“我去见皇上!” “外公且慢!”梁尔尔伸手拦住肖老将军,叹口气,“您身后还有将军府呢,不用为了这种小事情,把将军府拖下水。” “这是你一生的幸福,怎么会是小事!” “外公……”梁尔尔拉住肖丞战,晃着外公手臂,“我有想办法不进宫,您放心吧!” “什么办法?” “……” 梁尔尔含糊笑道:“都是些小女子的不入流办法,就不说给您这老将军听啦!” “尔尔……” “外公,您就放心吧!若是我的法子没成功,我会向您求助的。” “真的?” “千真万确!” “梁尔尔?你的法子说什么?”邹蓝问。 “我还没有法子呢。” “可你跟老将军说……” “那是为了稳住外公。”梁尔尔双手托腮,“他老人家啊,带兵打仗是个奇才,但是在勾心斗角这方面……” 梁尔尔摇了摇头。 “其实,我在这方面也不擅长。”梁尔尔双手托腮,“哎,重活一世,我就想看看山水,吃吃美味……” “过了这劫,就可以。” “嗯!” ………… ………… 灵修宫,乃是顺妃住处。 惠妃今日无事,前来串门。 两位娘娘依着靠枕,吃着冰镇的水晶葡萄,相谈甚欢。 不一会儿,惠妃的小宫女提着裙摆,迈着小碎步跑进来,小声来报:“娘娘,廖嫔从御书房回来了!糕点没有送出去。” 顺妃闻言,坐直身体,冷哼一声:“皇上不爱吃甜!活该她送不出去!” “还有其他消息吗?”惠妃又问,“皇上,今晚要去哪个宫里?” 那小宫女眉目微垂,说道:“好像说,要去廖嫔宫中。” “哼!”顺妃脸色一沉,手里的葡萄摔进盘中! “姐姐,您与她置气作甚?”惠妃将葡萄一颗颗摆好,不紧不慢地说道,“廖嫔是新人,皇上只是觉得新鲜而已。” “可你见哪个新人,才三天时间就升到嫔位的?” 惠妃被噎,叹口气,“姐姐,您是妃位,您父亲与哥哥在前朝又深受皇上器重。廖世歆一个县丞之女,怎么跟您比?” 顺妃闻言,倒是顺气了些,拿起一个葡萄,刚要入口。 “不过……”惠妃话语一转。 “不过什么?” “不过,我听说,宫里要来一位厉害的了!” “厉害的?选秀都过了,宫里还来人?” “姐姐难道没听说过吗?”惠妃压低了声音,凑近顺妃。 “皇上前几日,召见了一位女子,还将她安排在了幽兰小筑!” “什么!?那可是皇上离宫的住处!” “对啊,而且这个女子,可不是别人。”顺妃压下嘴角的笑意,缓缓说道,“她是将军府肖老将军的外孙女。” “将军府……”顺妃一顿,“是肖昭华的女儿?!” 惠妃点头:“我听人说,她脸上有一道疤。皇上正在让白御医为她治疗。治好之后,定是接来宫中的。” 顺妃咬牙,手中的葡萄被捏得尸骨无存,她本人毫无察觉。 惠妃舔了舔嘴唇,微微试探道:“我记得,姐姐入宫前与肖昭华认识,她与皇上的事情,想必姐姐比我清楚。” “肖昭华与皇上什么事都没有!”顺妃猛地站起身,脸色阴沉,“她的女儿真的住在幽兰小筑?” “是的呢!”惠妃顿了顿,说道,“姐姐,皇上这么关心梁尔尔!我们要不要也表示表示呢?” “自然要表示!”顺妃冷笑,狠狠道,“我要教她些宫里的规矩!省的她进了宫,像廖嫔一样,不懂规矩!” “姐姐说的是。”惠妃道,“不过,派谁去呢?” “孙嬷嬷!”顺妃唤来一个老嬷嬷。 相由心生,那老嬷嬷眉眼细长,颧骨极高,薄薄的两条嘴唇抿成一条下垂线,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 “你去教一教这个姓梁的规矩!” “喳!” ………… ………… 幽兰小筑。 “你就是梁小姐?”孙嬷嬷绷着脸,双手环胸,居高临川,盯着梁尔尔。 “是我。”梁尔尔打量着这个深宫老嬷,顺便扫了一眼她身后的两个侍卫。 孙嬷嬷道:“我奉皇上与顺妃娘娘之命,来教导梁小姐规矩!” “教我规矩?” “梁小姐请吧!” 梁尔尔哭笑不得,转头看了看邹蓝,一摊手。 “梁小姐,我们就从站姿开始吧!” “好。”梁尔尔笑笑,“我都行。” 学站姿,不好学。 梁尔尔头上顶顶着一本书,在屋中站了两个时辰。双腿最开始又疼又酸又涨,还一直打颤,稍稍一动,孙嬷嬷就要呵斥! 现在,梁尔尔的腿已经不酸疼了,而是麻得没什么直觉。 脸上包裹疤痕的绷带被汗渍浸湿,又被风干。 梁尔尔站得眼前发昏,不知怎么,身体一晃。 “站直!” 孙嬷嬷呵斥。 但是梁尔尔双腿没了知觉,怎么直,也直不起来。 “砰!”孙嬷嬷见状,手里的竹竿抽过来,“站好!” 梁尔尔背上火辣辣一疼,倒吸一口冷气。 “给我站好!”孙嬷嬷横眉竖目,挽袖子又要抽! 但是房门忽的被一脚踹开,她扬起的手腕还没落下,却被人一把扣住! 邹蓝冲进屋中,脸色微沉。 “大胆!”孙嬷嬷吼道,“我奉命教导她!你敢拦我!” 话音落下,之前跟着孙嬷嬷的两个侍卫冲进来,“刷”地抽出剑,架在邹蓝脖颈。 “邹蓝!下去!”梁尔尔道。 邹护卫无视脖颈的利剑,手上用力。 孙嬷嬷被扣住脉搏,疼得直叫唤! “邹蓝,我没事!”梁尔尔冲过去抓住邹蓝的手,脚下却一踉跄! 邹蓝连忙扶住梁尔尔。 “你,你敢……”孙嬷嬷借机退开好远,指着邹蓝,“你敢违抗圣旨!来人啊!给我把他……” “把他怎么样?!”梁尔尔倒在邹蓝怀中,冲孙嬷嬷道,“皇上让你教我规矩,没让你借机折磨我!我的腿现在动不了了!” 孙嬷嬷将信将疑:“你,你不要装了!” “装的?你一动不动站两个时辰试试!”梁尔尔道,“我不是你们宫里人,没有这么站过!如果我的腿废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 “还不给我找大夫!” 孙嬷嬷终是被梁尔尔吓住了,连忙找来了白御医。 ………… ………… 白御医帮梁尔尔直了双腿之后,孙嬷嬷也终于被打发走了。 梁尔尔动了动双腿,与床前的白善致道:“白御医,我的脸,真的两个月之后就能痊愈?” 白善致道:“如今看来,不用两个月,就能痊愈。” 梁尔尔说:“不着急,慢慢来,慢慢来……” 白善致有些不解,哪有人希望自己好的慢的? ………… ………… 孙嬷嬷回了宫去顺妃处汇报,但是跟在她身后的其中一个侍卫却悄无声息地去了惠妃住处。 “发现了什么了?”惠妃娘娘一边逗弄鹦鹉,一边问。 那侍卫回道:“梁尔尔是个能吃苦隐忍的,无论孙嬷嬷怎么刁难,都没有反抗。” “哦?”惠妃道,“这么说来,她很不好对付?” “也并非如此。”侍卫一拱手,垂着头,说道,“属下不负娘娘嘱托,发现了梁尔尔的一处破绽。” “什么破绽?” “梁尔尔的身边,有一个护卫跟着,那护卫极其护着她。” “护卫护着主子,这不是很正常吗?” “娘娘,梁尔尔的身边没有婢女,只有这一个护卫。那护卫与她,不似单纯的主仆关系。” 顺妃闻言,眉梢微挑:“原来是这样啊……” 她逗了逗鹦鹉:“我们就在这上面做点文章吧。” “是。” “不过,要借着顺妃姐姐的手。” “属下明白。” 。m 第091章:毒计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91章:毒计幽兰小筑,乌金西坠,梁尔尔踩着余晖,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她这是在学宫中袅娜的走姿,学了整整一天,身体僵硬的都快不属于自己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孙嬷嬷扫了一眼天色,说道,“梁小姐,你可以用晚饭了。” 梁尔尔闻言诧异:“这就结束了?” “梁小姐今日学得很用心,所以早些结束了。”孙嬷嬷板着脸,说道,“明天还要继续学。” 梁尔尔点了点头。 “早点吃饭,早些休息。”孙嬷嬷一副严师嘴脸,“明天还要早起!” “我知道了。”梁尔尔赶紧摆摆手,打发走了孙嬷嬷! 她松了口气,揉着双腿,挪到自己房间。 晚饭也陆陆续续端上来。邹蓝站在一旁,用自备的银针一道菜一道菜的检验。 “你吃饭了吗?”梁尔尔问邹蓝。 “跟其他侍卫一起吃了。” “吃的好不好?”梁尔尔一边夹菜,一边问邹蓝,“吃不饱的话,这里还有一大桌。” 邹蓝说:“不用关心我,你吃吧。” “恩!恩!”梁尔尔埋头奋战,腮帮鼓得活像只塞满瓜子的仓鼠。 “哎?”她忽然吸了吸鼻子,“怎么有一股子酒味儿啊?” 邹蓝指了指桌上那盘醉虾。 “厨房上虾做什么?我不爱吃虾的。”梁尔尔说着,将那盘醉虾推开。 邹蓝扫了一眼,揉了揉鼻子。 “你喜欢吃醉虾啊?”梁尔尔笑笑,“那给你吃吧。” 邹蓝摇了摇头。 “你也不喜欢啊?”梁尔尔将醉虾端到了最边上,“那让它离我远点儿,这一股子酒味儿!”说着,低头继续吃其他菜。 邹蓝就站在梁尔尔身侧,看她生龙活虎地舞动筷子。 邹护卫稍微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有打算了吗?” 梁尔尔从碗里抬起头来:“啊?打算什么?” 邹蓝皱眉:“你真要入宫?” “当然不啊!” “那你……”邹蓝顿了顿。 “那我怎么一点都不着急?”梁尔尔笑了笑,小声说道:“因为,不用我出手,有人比我还急!她们会绞尽脑汁,阻止我入宫的。” 邹蓝微微一怔:“她们?” 梁尔尔挑起眉梢:“邹蓝啊,你可不要小看后宫的女人们,整日没事,她们有的是时间勾心斗角,小心谋划。” “……” “到时候,我顺水推舟就是了。”梁尔尔夹了一块清蒸鱼放进嘴里,吃得一脸满足陶醉。 “不知道,她们会用什么手段。”邹蓝还是有些顾忌。 “多半是在天象上下功夫。”梁尔尔说,“天象最有说服力,也最安全。前世的时候,她们就用天象斗垮了廖世歆。” 这辈子对她,大约也是故技重施。 “不管怎么样,我们多提防一些!”梁尔尔看向邹蓝,“你说是吧?!” “……” “邹蓝,你怎么了?”梁尔尔咬着筷子,打量邹蓝。 只见邹护卫捂着胸口,呼吸稍稍有些急促。 “你没事啊?是不是发烧了?”梁尔尔连忙搁了筷子,抬起手要去摸邹蓝的额头。 邹蓝受惊一般,往后退去。 “邹蓝?” “我没事。”邹护卫紧皱眉头。 “你的样子不像没事啊!”梁尔尔急了,“是不是真发烧了!” “我真没事!”邹蓝看着靠近的梁尔尔,受了惊一般,一把攥抓她又伸过来的手。 梁尔尔微微一怔! 邹蓝掌心的热度从她手腕的皮肤一下子烧起来,直冲心脏! “梁尔尔……”邹蓝呼吸越发急促,双目稍稍涣散,缓缓地靠近梁尔尔。 炙热的气息喷在脸颊上,梁尔尔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梁尔尔……”邹蓝声音响起。梁尔尔一惊,心脏像是被羽毛搔弄了一下,一瞬间,四肢百骸传来一阵酥酥麻麻。 “邹,邹蓝啊……”梁尔尔眨巴着眼睛,不由自主地吞咽着口水,她跟邹蓝,似乎从来没有靠的得这么近过…… 邹蓝像是变成了一把火焰,也要将她也燃烧吞噬! “梁尔尔……我……” “你……你到底要干嘛?”梁尔尔往后缩了缩。 邹蓝的回答,是一把抱住梁尔尔。” “邹蓝?!”梁尔尔瞪大眼睛,忘了反应。 “梁尔尔,我……”邹蓝狠狠甩了甩头,神智恢复一丝清明。 “我被下药了!” “什,什么!”梁尔尔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春!药!”邹蓝一把推开梁尔尔。 梁尔尔被推开后,神色闪过一丝复杂,而后,神色一凌,忽的意识到了什么:“不好!” 她话音刚落地,门外响起了重重的脚步声!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孙嬷嬷的声音尖锐,“黑影就往这里跑了,钻进了梁小姐的屋子!” “梁小姐!梁小姐!”孙嬷嬷“砰!砰!砰!”猛拍梁尔尔的屋子。 “梁小姐,你没事吧?!” 梁尔尔看看邹蓝,又迅速看向门口。 邹蓝此时双目涣散,身体摇晃,双手死死撑着桌子,才堪堪站着。门口是一众侍卫的围攻!不只是门口,就连后窗,也有脚步声。 她与邹蓝被死死困在屋中。若是,邹蓝这种情况被看到…… 梁尔尔脸色阴沉!被人设计了! “梁小姐!梁小姐!”屋外,孙嬷嬷喊了几声,见无人应答,声音亢奋极了,冲一众侍卫喊道,“快,快把门踹开!” “谁敢!”梁尔尔攥紧拳头,厉声喊道。 “梁小姐,有个黑影跑到您屋里去了!” “我没见什么黑影!”梁尔尔抵住屋门,声音冷戾,“不准打扰我用饭!” “梁小姐!吃晚饭是小事,那人万一躲在你屋里,对你不利,可就要命了!”孙嬷嬷说着,一副迫不及待,跃跃欲试的样子,冲那两个侍卫使了眼色。 侍卫心领神会,走到梁尔尔门口,抬脚就要踹门! 梁尔尔咬紧牙关,厉声道:“你们谁敢……” “没事……”就在此时,邹蓝的手忽然伸了过来,越过梁尔尔,落在门闩上。 梁尔尔怔忡,讷讷看向邹蓝:“你……” “别担心。”邹蓝眼底一片清明,冲梁尔尔颔首轻轻,然后打开屋门。 本来要破门而入的侍卫齐齐一顿。 “怎么了?”邹蓝站在门口,双手背后,望着孙嬷嬷,他神色如常,依旧是不冷不热。 “你……”孙嬷嬷盯着邹蓝,上下不住地打量。 梁尔尔走出来:“孙嬷嬷,你不是要找什么刺客吗?怎么现在一直盯着邹护卫看?” “啊?!”孙嬷嬷回了神,余光还是不停地扫射邹蓝,“我……我……” “我什么!”梁尔尔拉下脸,“要找快些!我饭都凉了!” 一众侍卫浩浩荡荡搜了梁尔尔的屋子,什么都没发现。 孙嬷嬷面色狐疑,目光不住瞄着邹蓝。 “孙嬷嬷,你想什么呢?”梁尔尔走到她面前,“你今天怎么一直盯着我家护卫看啊?” 孙嬷嬷干笑一声:“没什么,就是见邹护卫年轻才俊,不知道婚配没有?” “有没有,就不牢你费心了。”梁尔尔冷冷道,“你管好自己的眼睛就好!下次可别看错了。” “是,是……”孙嬷嬷灰头土脸走了。 等一众人走了之后,梁尔尔再去找邹蓝,却发现邹护卫也不见了。 “邹蓝?!” 梁尔尔心下着急,可又不敢声张。 “邹蓝……” 梁尔尔只好暂时回了屋子,目光扫见了那盘醉虾…… 《大家闺秀》中写:宫中有一禁药,名叫酒合欢,这药无色无味,单独使用不会被任何人察觉,但是只有遇到酒,就会被催化,使人情动,不能自已! 怪不得上了一盘醉虾! “很好!”梁尔尔盯着那盘醉虾,目光森森,咬牙切齿,“相当好!” ………… ………… 半夜时分,梁尔尔一直侧着耳朵,静听,终于听见邹护卫房间传来了动静,她连忙起身。 “邹蓝?”她开门出去,正好看到要回房的邹蓝。 “你还没睡?”邹蓝与她说话,声音乍一听跟平时一样,但是脸色却是瞒不住人,月光下苍白的如一张纸。 “你怎么样?” “我没事。” “还说没事。”梁尔尔皱眉,“脸色这么差!” “我以前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没事。”邹蓝轻描淡写,“你早些休息吧。” “邹蓝!”梁尔尔冲到他面前,始终不安,“你真的没事?” “真没事……”邹蓝道,“我累了。” “那,那你早点休息吧。” “嗯。” 梁尔尔指了指自己的屋子:“我也回屋休息了。” “嗯。” “……” 梁尔尔走得心不在焉,一步三回头,也不看路,脚下被什么东西一滑,眼看向前扑倒! “梁尔尔!”邹蓝一惊,迅速冲去,将人扶住。 梁尔尔惊魂刚定。 邹蓝迅速放开她,转身就要走。 “邹蓝!”梁尔尔伸手拉住他。 “噗!”邹蓝口吐鲜血。 梁尔尔神色大变:“邹蓝!” “我没事。”邹蓝摇头,示意她不要声张:“修养几日就好了。” 梁尔尔盯着邹蓝,咬住下唇。 邹蓝摇摇头。 “我知道了。”梁尔尔深吸一口气,扶住邹蓝。 “不用担心。”邹蓝说。 “嗯……”梁尔尔轻轻点头。 “走吧。” ………… ………… 那日之后,梁尔尔跟往常也没什么两样,对于孙嬷嬷的教导,还是一副不情不愿,但又言听计从的样子。 孙嬷嬷本来还提心吊胆了几日,最后见梁尔尔毫不怀疑的样子,又放了心。她教了梁尔尔坐姿,又教站姿,今天开始教梁尔尔进食的规矩。 梁尔尔这个一个大家小姐,在用餐这方面,竟然没有任何教养! “梁小姐!你怎么回事!”孙嬷嬷面色铁黑,“食不言寝不语!你不知道吗!?” 梁尔尔端端正正地捧着碗:“我没说话啊。” “吃饭也不能发出吧嗒声!” “可是,我习惯了啊!” “那就要改!” “怎么才能不发出吧嗒声啊?” “我再示范一次给你看!”孙嬷嬷端起梁尔尔旁边的碗,往嘴里送饭,细嚼慢咽,一一示范。 梁尔尔颔首:“恩恩!要咀嚼多少下来的?” 孙嬷嬷咽下口中饭菜:“不同的食物,不同的次数。” “哦……”梁尔尔似懂非懂。 孙嬷嬷看她的样子,有些着急上火:“梁小姐,你再示范……”孙嬷嬷说着说着,忽然一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孙嬷嬷,你怎么了?”梁尔尔盯着她发红的面颊。 “老奴……”孙嬷嬷呼吸急促起来。 “你不会发烧了吧?”梁尔尔关切道。“你到底怎么了?” “老奴……没事!”孙嬷嬷呼吸越来越急促。 “你没事啊!”梁尔尔笑笑,“没事,我们接着学规矩吧!” “今日……今日不学了。”孙嬷嬷口干舌燥。 “干嘛不学啊?”梁尔尔笑着道,“你是真的不舒服吧?你看你的脸,多红啊!是不是太热了,我帮你打开窗户啊!” 说着,将窗户打开了。 “我……”孙嬷嬷正要说什么,却是“噗通”一声倒在地上,脸颊绯红,呼吸急促。 “孙嬷嬷!孙嬷嬷你没事吧?”梁尔尔不紧不慢靠过去。 “我……啊……”孙嬷嬷一张口,竟然是一声呻吟。 “哎呀,你怎么了?”梁尔尔蹲下身,嘴上关切,目光却丝丝凉凉。 “你……啊……”孙嬷嬷攥着胸口,双目渐渐浑浊涣散。 “啊……嗯……”她开始撕扯衣服。 “孙嬷嬷?”梁尔尔拿脚尖提了提对方,孙嬷嬷已然陷入欲望,无法自拔。 梁尔尔摆好表情,冲外面喊道:“快来人啊!孙嬷嬷出事了!来人啊!” 侍卫们闻言一窝蜂地冲了进来。 然后……一个个的脸色一言难尽,精彩极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跟着孙嬷嬷的侍卫见状,质问梁尔尔。 “我也不知道啊。”梁尔尔一摊手,无辜道,“你快将她抱到床上去吧。” “啊……嗯……”孙嬷嬷躺在地上挣动,她已经**了。不过,六十岁的老太婆不会让人有半分旖旎,有的只是脸黑与尴尬。 那侍卫脸色又黑又红,只能硬着头皮将孙嬷嬷抱到床上。 孙嬷嬷一下子缠住他,嗯嗯啊啊,跟一条大花蛇似的。那侍卫头皮发麻,连忙将人按在床上!逃开了。 。m 第092章:联手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92章:联手幽兰小筑的事情,火速传到了宫中。萧奉肃本来正在顺妃处就寝,得知消息,龙颜震怒!连夜赶来了幽兰小筑。因为孙嬷嬷是顺妃派去的人,她也连夜穿衣,随着萧奉肃一起赶了过来。 盛夏的傍晚,蚊虫张狂,缠着人叮咬。 邹蓝取来一件薄纱风衣,轻轻给梁尔尔披上。梁尔尔回头看他,小声叮嘱道:“你内伤还没好,不用在这里陪我吹风。” 邹蓝摇了摇头,借着月光,望着梁尔尔,他心中有许多疑问,但是如今又不适合问话。 “那你穿好风衣!”梁尔尔将风衣解下来,塞给邹蓝,小声道:“别受风了。” “我没事。”邹蓝要将风衣给梁尔尔。 “你穿……”梁尔尔不接。 “你……” 就在两人推搡之际,门口处有了动静,宫中的两位大驾一起来了。 众人纷纷行礼。 萧奉肃与顺妃走进小筑,梁尔尔也迎上去行了礼,张口说道:“皇上,您要去看看孙嬷嬷吗?” “朕去看她做什么?!”萧奉肃将梁尔尔扶起来,上上下下打量着梁尔尔,“你呢,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梁尔尔低头,露着半截后颈,月光下盈盈然,她小声说道,“就是有些害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奉肃扫了一眼院中侍卫,沉着脸,坐下审问。 侍卫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上问你们话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顺妃站在萧奉肃身边,目光扫过梁尔尔,高声道,“孙嬷嬷好端端的,怎么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回娘娘!”此时,那个跟着孙嬷嬷的侍卫,拱了拱手,站了出来。他看了看梁尔尔,说道:“孙嬷嬷当时正在教导梁小姐礼仪,屋中只有他们两人,属下们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 顺妃闻言,冷冷看向梁尔尔:“屋中只有你跟孙嬷嬷?” 梁尔尔垂眉顺眼:“是的。” 顺妃厉声质问:“梁尔尔!你为什么给孙嬷嬷下药!?” “我没有下药!”梁尔尔反驳。 顺妃居高临下:“你也承认了,屋中只有你们两个人,难道是孙嬷嬷自己给她自己下的药?!” “可我真的没有下药!”梁尔尔百口莫辩似得,“我干嘛要给一个深宫老嬷嬷下这种药啊!?” “梁小姐……”那侍卫一直低着头,又轻声说道,“孙嬷嬷平时虽然待你是严厉了些,但,你也不用这么折辱她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梁尔尔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的意思是说,春药就是我下的?” “不然呢?!”顺妃紧接话茬,咄咄逼人,“不是你下的!难道是这里的一众侍卫下的?她们与孙嬷嬷毫无交集,无冤无仇!” “这位娘娘!”梁尔尔皱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就是认定是我做的!但是,我一直住在这里,根本就没出去过!我去哪里弄药啊?” 顺妃一顿。 那侍卫的目光,意有所指,缓缓转向了邹蓝。 梁尔尔挡住邹蓝:“你看他做干什么?我出不去,他就能出去了?” “谁知道呢!”顺妃冷哼一声,“你身边的侍卫若是真的想出去,恐怕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梁尔尔看向顺妃,有些急了,“总之!我就是没有下药!” “……” “空口无凭!”顺妃道,“这里你的嫌疑最大!” “我……” 梁尔尔急极。 “啊!”急则生变,她猛一拍脑袋,醍醐灌顶似得:“我想起来了!孙嬷嬷是吃了我的饭菜!才开始不对劲儿的!” 梁尔尔瞪大眼睛,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是了!是了!一定是有人给我下药,结果让孙嬷嬷误食了!” “贼喊追贼!”顺妃双手环胸,凌厉逼人,“我就不信,天下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梁尔尔似是百口莫辩,她看向从头至今一眼没发的萧奉肃,“皇上!总之,我没有给孙嬷嬷下药!” “都说了口说无凭!”顺妃转向萧奉肃,“皇上,依我看,就是她!” 顺妃顿了顿,趁热打铁:“皇上,这种女子不能留在您身边?只因孙嬷嬷严苛了一些,她就给下药害人。那,若是以后谁不顺着她的心意了,她指不定还会下毒呢!” “……” “皇上,这种人留不得啊!” 梁尔尔梗着脖子,争辩道:“皇上,我没有!” 顺妃一甩手:“你还敢狡辩!来人啊,给我把她……” “住口!”萧奉肃终于开了口,揉了揉眉心。 一时间,院中噤若寒蝉。 “吱呀……”此时,屋门开了。 白善致擦了擦额角的汗渍,从屋中走了出来,他一拱手,掷地有声:“皇上,药不是梁小姐下的!” 萧奉肃看向他:“白御医,你发现什么了?” “回皇上,孙嬷嬷中的药是……是……”白善致说着说着顿住了,有些难以启齿似得,他硬着头皮说,“……是酒合欢。” “什么!”萧奉肃闻言,脸色难看。 “你胡说!”顺妃的张口就道! “顺妃娘娘,微臣不会诊错的,那药确实是酒合欢……” “不可能!”顺妃坚决。 萧奉肃转头,缓缓看向她。 顺妃猛地注意到了什么,脸色微白,额角浸出冷汗,磕磕巴巴道:“这,这种龌龊东西,宫里已经禁止了……怎,怎么还会出现?!” “这臣就不知到了。”白善致道,“但是,酒合欢是宫里的东西,也只有宫中能制出来,民间是买不到的,所以,梁小姐自然也得不到。” “朕知道了。”萧奉肃脸色阴云密布,“周成!给朕彻查这件事!” “是!” “皇上……”顺妃张张嘴,还想说什么。 “皇上!”一旁的梁尔尔抢白,“……我想回家了!” 萧奉肃看向她。 “我想回家。”梁尔尔说。 “怎么又提回家的事?”萧奉肃叹口气,起身,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接下来,要给梁尔尔披上。 一旁的顺妃见状,脸色更加难看。 梁尔尔委屈巴巴的:“那种什么合欢就是冲着我来的……我,我想回家!” “怎么跟个孩子似得?一害怕,就想家?”萧奉肃柔声细语,“朕说了,会彻查这件事。不会再让这种龌龊事发生。” 皇上说着说着,禁不住抬手去抚摸梁尔尔脑袋。 梁尔尔像是被吓到了,不动声色往后避开了。 “明明不是我……”梁尔尔嘟囔道,“刚才,要不是白御医,我就被……” 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顺妃。 顺妃脸色铁青:“你!” 萧奉肃道:“孙嬷嬷是你的人,带走吧!” “皇上……” “别让朕说第二遍!” “是……臣妾遵命……” 顺妃临走的时候,狠狠剜了梁尔尔一眼。 梁尔尔也扫她一眼,静静地按捺住眼中的冷意。 她转向萧奉肃,依旧可怜巴巴:“皇上,这里就只有一个老嬷嬷,一群侍卫,我连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想回我家……” “朕说了,把脸先治好。”萧奉肃耐心又温柔,“回家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恩?” “那,我想回将军府。” 皇上顿了顿,说,“将军府也暂且不要去了。” “不能回家,又不能回将军府……”梁尔尔紧皱眉头,咬着下唇,委屈巴巴,“皇上,你是要把我困在这里吗?” “谁说朕要困着你了?” “难道不是困着吗?我一点自由都没有……” 萧奉肃叹口气:“要不这样吧,朕给你一样东西,让你出入自由,你若想出去逛逛,没人拦你,但是,你必须每天都回来住。” “真的?” “君无戏言。”萧奉肃说着,随手将身上的玉佩解下来。 “谢皇上!”梁尔尔欢欢喜喜地接过,好奇地打量着,上好的白玉雕成的独一无二的龙纹玉佩,散着盈盈光辉。 “有了这个,我是不是也可以随便进宫了?” “当然。”萧奉肃宠溺一笑,“你若喜欢,可以来找朕。” “谢谢皇上!”梁尔尔心满意足,将龙纹玉佩收了起来。 萧奉肃又叮嘱关心了她几句,也回宫去了。 临走的时候,王喜对梁尔尔笑了笑:“恭喜啦,梁小姐。” 梁尔尔回以微笑。 等到众人都走了,院中只剩下她与邹蓝,梁尔尔嘴角的笑意慢慢凉下来。 “梁尔尔……”邹蓝看着梁尔尔,想问什么。 梁尔尔却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邹蓝见她眼下的淤青,便也忍住了。 “早些休息吧。”邹护卫改口。 “恩……”梁尔尔摆摆手,静静扫了一眼院门口,起身回了屋子。 ………… ………… 朝阳如期而至,大晴天敲开梁尔尔的窗户,她坐在窗前,把玩这萧奉肃昨晚送出的龙纹玉佩,怔怔出神,若有所思。 “那药是怎么回事?”邹蓝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 梁尔尔仰起头:“哦,是我下的!” 她笑了笑:“我就下在了饭菜里,然后汤里面有酒!孙嬷嬷统统都吃了……” “我不是问这个。”邹蓝面色严肃,“你从哪里弄来的药?”。 梁尔尔挑了挑眉梢:“你问,酒合欢啊?” “对!” “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 梁尔尔耸耸肩,背对邹蓝:“你干嘛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啊?” “我想知道!”邹蓝将她肩膀扳正,望着她,一字一顿,“你一直待在这里,不可能有那种东西!” 梁尔尔舔了舔嘴唇,不语。 “除非有人主动给我送过来。”邹蓝沉声道。 梁尔尔睫毛一颤,含糊笑了笑:“邹蓝啊,平时看你不言不语的,你也有这么多话的时候啊?”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邹蓝道,“到底是谁!” 看来,已经是瞒不住了…… 梁尔尔一摊手,说:“要不,你猜猜?” 邹蓝皱眉:“是萧见楚吗?” “邹蓝?!”梁尔尔张大嘴巴,眨巴着眼睛,“你……你都看见了啦?!” “果然是他!” 梁尔尔无所谓地笑了笑:“就是他啊。” “是他给你的酒合欢。” “对!” 邹蓝顿了顿,皱眉:“你要与他合作?” “差不错吧。”梁尔尔说。 邹蓝神情严肃:“与萧见楚合作,就是与虎谋皮!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梁尔尔点头。 “知道你还……” “可我沉不住气!”梁尔尔倏然站起身,打断邹蓝,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次她们对你出手不成!还有下次,下下次!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 梁尔尔叹口气,继续道:“我本以为,她们要弄出那些无稽之谈的天象来对付我,我也可以顺水推舟!但是……” 但是,谁想到他们直接对你动手了! 梁尔尔揉了揉眉心,说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邹蓝神色复杂:“梁尔尔,你不用为了我……” “你想多了!”梁尔尔笑嘻嘻,锤了邹蓝一下“我跟萧见楚合作,主要是因为,这是目前,最快摆脱困境的方法!” “……” 梁尔尔故作轻松:“你放心,跟萧见楚合作,我不会把自己卖了的,我已经想好了退路了!” “梁尔尔……” “就这样吧!”梁尔尔拍了拍邹蓝的肩膀,“你身上的内伤还没好!注意多休息啊!” 说着,不等邹蓝再说什么,她快步走了出来。 ………… ………… “梁小姐!”梁尔尔刚刚走出院落,忽然被一个护卫伸手拦住,那护卫抬起头,冲梁尔尔笑了笑,意味深长。 梁尔双手环胸,不冷不热,压低声音道:“怎么?你家王爷这么快就来要报酬了?” “梁小姐误会了”那侍卫说道,“我们王爷让我来看看梁姑娘” “看我做什么?”梁尔尔说,“你告诉萧见楚,让他放心,我答应他的事情,会办到的。” 那侍卫恭恭敬敬,回道:“我们王爷相信,梁小姐言出必行!” 梁尔尔扫了那侍卫一眼。 侍卫拱手:“告辞了。”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缓缓吐了一口浊气。 。m 第093章: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93章:“今日,你又要出门?”邹蓝伸手,拦住了正要出门的梁尔尔。 自从有了龙纹玉佩,梁尔尔就彻底发挥了它“龙威”的作用,每日利用玉佩,自由出入幽兰小筑。 她每次出门,总会带一个斗笠面纱,没人能认出她来。梁尔尔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整日在洛京各处,随便乱逛。倒也不能说乱逛,她很听话,按照萧奉肃的命令,没有回过将军府,每晚都按时回来休息。 梁尔尔隔着面纱,看了看一脸严肃的邹蓝:“你的伤好了?” 邹蓝点了点头,转而问:“你要去哪里?” “随便走走。”梁尔尔开口说道。 “我陪你。” “不用了,你在这里安心养伤就好。” “我已经没事了。”邹蓝坚持。 梁尔尔无奈,倒也没有反对。 “那走吧。” 两人肩并肩走出了幽兰小筑。梁尔尔慢慢悠悠,似乎是漫不经心,邹蓝一言不发,走在她身旁。 梁尔尔晃晃悠悠,看似没有目的的走,邹蓝却发现,她眼中神采奕奕…… 这种表情邹护卫很熟悉,梁尔尔谋划什么的时候,总会不经意露出这种表情啦,像是盯着猎物似得。 “你……要做什么?”邹蓝小声问道。 梁尔尔靠近邹护卫,也同样地用小声说道:“好不容易给皇上要来这个出入自由的玉佩,我当然要好好利用的。” 邹蓝看她。 梁尔尔挑了挑眉梢:“邹护卫啊,我那天晚上的可怜,可不是是白装的哦!” 邹蓝微微一顿,随即也回过味来。 倒也是,依梁尔尔的性格,给孙嬷嬷下药那晚,她是不可能被吓到的。 “你一直嚷着回家……” “自然是故意的!”梁尔尔得意笑笑,将萧奉肃留下的玉佩,拿出来,提在手中晃了黄,“求上居中,求中居下……” “那天,如果我直接向皇上提出要自由出入幽兰小筑,皇上也许不会答应我,也还有可能怀疑我有什么目的!但是,我直接要求回家,他满足不了我,就会想别的办法弥补!” 邹蓝望着梁尔尔,顿了顿:“你想做什么?” 一把攥住摇晃的玉佩,看向邹蓝。 隔着面纱,邹蓝看不真切她的表情,但是却清楚感知到了梁尔尔周身骤然冷下来的气势。“这才是第一步!”她低声说道。 “第一步?” “对!第一步!”梁尔尔攥了攥拳头,说,“顺妃敢使出这么下作的手段!我自然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邹蓝闻言,微微一顿,沉默。 “怎么了?”梁尔尔看他。 邹蓝张了张嘴,缓缓道:“你说过,不参与洛京争斗中来。” 梁尔尔眉眼微垂:“我是说过,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他们敢动……” 她顿住了,将“你”字咽了下去。 “总之!我咽不下这口气!” 邹蓝望着梁尔尔,微不可闻,叹口气。 其实,与梁尔尔相处就久了,就不难发现,她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如果别人只是针对她,她倒也心大,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若是伤害了她身边的人……比如之前的肖老将军,梁尔尔就像是被抚了逆鳞,她有的是耐心与手段,将敌人一点一点诱进陷阱,万劫不复。 “邹蓝?”梁尔尔晃晃手,吃惊道,“你也会走神啊?” 邹蓝定定望着梁尔尔,声音低沉了几分,仔细听还有些温柔:“梁尔尔,你想离开这里吗?” “不想!”梁尔尔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你已经惩罚了孙嬷嬷了。” “那怎么够?”梁尔尔道,“惩治她,只是一个小开始而已!” 她要来皇上的玉佩,也只是小开始之后的第一步! 邹蓝一顿。 梁尔尔此时的口气与神态,与是当初设计萧景元的时候,如出一辙。 “走吧!”梁尔尔迈开大步,往前走去。 邹蓝迟疑了一下跟上去。 两人走街串巷,梁尔尔看似没有目的,其实目的明确。 邹蓝走几步,总是不经意地往后看去,想要提醒梁尔尔。 “你不用说,我知道。”梁尔尔大步向前,目不斜视,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的身后有人跟着,对吧?” 邹蓝轻轻颔首:“你知道?” “才也能猜到!”梁尔尔混不放在心思,说,“一定是皇上的人。一方面是来保护我的,一方面是来监视我的……” “你想不想摆脱他们?” “不能。”梁尔尔说,“我正等着,他们将我每日的事情,告诉给皇上呢。” “什么?” “啊!”梁尔尔一仰头,道,“到了!” 邹蓝抬眼一瞧:“惠贞女学堂?” “对啊!就是这里!”梁尔尔冲门口的守卫亮了亮龙纹玉佩,轻车驾熟地往里面走。 “你来这里做什么?”邹蓝跟着她走进来。 梁尔尔神秘一笑:“等机会。” 等机会? 邹蓝一顿,等什么机会? 此时,书院的人迎了过来,冲梁尔尔拱手作揖:“小姐,你今日又来旁听了?” “恩!我又来了!”梁尔尔还礼,问道,“今日是哪位夫子授课啊?” “是邓夫子呢。” 梁尔尔闻言一顿,嘴角微微扬起来,终于给她等到了。 “小姐?小姐?” “啊?”梁尔尔回了神,说道,“不知,这个邓夫子是讲什么的啊?” “《易经》” “哦《易经》啊……”梁尔尔颔首微笑,“那应该很有意思吧!” “邓夫子才学渊博,深得太后器重,他的授课,定让小姐受益匪浅。” “好,我今日就旁听邓夫子讲《易经》吧!” “好,我这就帮小姐安排座位。” ………… ………… 既然是旁听,就不打扰了学堂的其他人,学堂的人帮梁尔尔搬了一张桌凳,放在了专门旁听地位置。那位置在课堂的角落里,距离授课夫子最远,但也能听清夫子授课。 梁尔尔走进了课堂,跟之前一样,又引来刷刷刷的视线。她已经习以为常,但学堂的大家闺秀们乐此不疲。她们这几日都在讨论,这个带着面纱听课的旁听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唰!”梁思思忽然站起身,瞪大眼睛盯着邹蓝! 邹蓝背着手,面无表情地站在梁尔尔的身旁。 “咳咳!”邓夫子走进屋中,干咳了两声。 梁思思收了诧异的视线,缓缓坐下身去。 邓夫子敲了敲桌子,众人肃静,他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今日,我要给大家将《易经》……” “……” 梁尔尔聚精会神盯着邓夫子,似乎对他的授课兴致高昂! 直到身边的座位坐下一人,梁尔尔的思绪被引了过去。 “不好玩儿的!一点儿都!”那人操着一口生疏的中原话,不满地嘟嚷着,她动了动身子,身上的小小银铃跟着窃窃作响。 “赛伊公主……”跟着她的侍女,压低了声音,苦口婆心,悄声劝道,“您先旁听完这节课……” 赛伊一皱鼻子:“我不愿意听,我愿意要临!” “公主啊……”侍女苦哈哈,继续小声劝着,“三皇子被大公主叫走了,他们有要事……” “什么要事,能比我重要的吗?!”赛伊不满,声音微微拔高。 侍女手忙脚乱,连忙示意自家公主小点声。 邓夫子还在上面授课呢! “什么都没有公主重要。”侍女擦了擦额角的层层汗渍,继续安抚讨好任性的公主,“三皇子回来之后,立马会来陪着您的!” “哼!”赛伊双手环胸,依旧不满! “看什么看!”她忽然转头看向身旁的梁尔尔。 这句中原话倒是顺畅…… 梁尔尔一摊手,微微一笑,转头继续听课去了…… “……” “今日就讲到这里。”邓夫子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回去之后,写一篇文章,谈一谈自己的想法。明日交上来。” “是……”无精打采的回应。 梁尔尔与众不同,她闻言,嘴角扬起,心道,终于来了! 一旁的赛伊扭头看侍女,一脸不情不愿,跟吃了苦瓜似得:“还要写文章的吗!?” “您是旁听,应该不用写的……”侍女连忙道。 “夫子!”忽然,梁尔尔站起身来。 “何事?” 梁尔尔张口就道:“我是旁听的,还用写文章吗?” 邓夫子说:“今日听课的,都要写。” “知道了!”梁尔尔行礼,发自肺腑地说,“今日谢谢夫子。” 等邓夫子走了,赛伊公主不干了,她扬起下巴,直冲梁尔尔:“你是不是,找事情!” 梁尔尔笑笑,态度和善,“我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你不问,我们不写!”赛伊忿忿。 “啊!”梁尔尔一拍脑袋,“我给忘了!” “你!”赛伊指着梁尔尔,“你!” 她脸憋得通红,估计是想不出来什么“恶狠狠”的词语来形容梁尔尔了! “坏,坏人!”赛伊吼。 “……” “坏人!”她指着梁尔尔。 梁尔尔哭笑不得:“那公主啊,坏人就告辞了。” 说完,转身走了。 “你!” 赛伊不依不饶,要追出来,却被学堂的和事佬拦住了。 ………… ………… 这边,梁尔尔脚步轻快走出了学堂。 “等到了机会了?”邹蓝低声问 梁尔尔藏在面纱笑得嘴角,扬起一抹笑。 “姐姐!姐姐!” 身后,梁思思提着裙摆,焦急地追了出来。 “姐姐!等一等!”她冲到梁尔尔面前,伸出双手拦住梁尔尔。 梁思思走的太急,胸口快速地起伏着:“我,我看见邹护卫,就怀疑是你来了!但是,我又不敢认……姐姐,直到你刚才开口,我才确定真的是你!” “恩,是我!”梁尔尔道,“思思,你有事啊?” “我,我没事。”梁思思笑了笑,说,“我就是好奇……姐姐怎么会来这里?” 梁尔尔一耸肩,说道:“闲来无事,我来听听课。” 梁思思咽了咽唾沫,似乎想问什么,但是又忍住了,转而说道:“姐姐,你现在住在哪里啊?” “距离这里不远。” “为什么不回将军府啊?” “还没到时候。” 梁思思眨了眨眼,“没到时候?” “对啊。” “你怎么……” “思思!我还有事,不多说了。”梁尔尔打断她。 梁思思紧追不舍:“姐姐,我也没事,让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梁尔尔皮笑肉不笑,“我认识路。” “那,那姐姐慢走……”梁思思也只好回以微笑。 ………… ………… 等到梁尔尔走远了,梁思思嘴角的笑容也彻底冷了下去。 “小姐,大小姐对你也太冷淡了吧?”春芽站在梁思思身后,替主子不平。 “她要是对我热情,那才奇怪。”梁思思冷笑一声,转身往回走。 “小姐,将军府是这个方向……” 梁思思充耳不闻,直接折返回去了。 此时,正要刘蕊儿的轿子来了。 梁思思理了理表情,迎上去,面露开心,说道,“蕊儿,蕊儿,你知道哪个旁听生是谁吗?!” “她带着面纱,我怎么知道?” “她是我姐姐。” “你姐姐?梁尔尔?!” “是啊!你没想到吧?!” 刘蕊儿脸色阴沉。 “我确实没想到!哼!” ………… ………… 梁尔尔从学堂出来,美滋滋地上了大街,一边走一边想着什么。 “看路!”邹蓝提醒了她好几次。 街上正赶上集市,摩肩接踵的,梁尔尔走得十分不用心,有好几次差点儿撞到人。 “当心撞到。”邹蓝说。 “有你在,没事!”梁尔尔随口一说。 邹蓝微微一顿。 梁尔尔忽的意识道什么,连忙又道:,“我正在构思今天要写的文章呢!” 邹蓝轻声道:“这就是你的机会?” 梁尔尔笑笑:“果然骗不了你!” “你打算……”邹蓝说着,骤然改口。 “小心!”他迅雷不及掩耳,一把抱住梁尔尔闪到一旁。 “砰!”只见,梁尔尔刚才站的位置,摔下一个人来!脑浆四溅! 人群炸了锅,四处奔腾,像是被狼冲散的羊群! 梁尔尔惊魂未定,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 邹蓝仰头,只见三楼处,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m 第094章:太监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94章:太监有人从楼上砸下来,就砸在梁尔尔的脚边,那人当场咽气,迸溅的脑浆混着鲜红的血滴让梁尔尔脸色泛白。 邹蓝扶着梁尔尔又往后退了退。 人群一哄而散,也躲得远远的,等到确定自己已经躲在到了安全距离,又一个个伸头探脑,指点着那摔成肉泥似得尸体,议论纷纷。 不一会儿,官兵来了! 梁尔尔一看那领头的,稍稍一顿,眨了眨眼睛。 叔伦表弟…… “到底怎么回事!?谁看见发生什么了?”肖叔伦带着一众大理寺的衙役先将尸体围住,保护好现场,又让一部分衙役上楼查看!他自己留在楼下,询问集市上的目击者。 “谁认识这人?” “谁知道事情经过啊?” 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谁愿意随随便便掺和进来?百姓一个个往后缩。 梁尔尔见状,叹口气,站出来。 “这人从楼上掉下来的。” “小表姐?!”肖叔伦诧异“你怎么还没走啊?” 梁尔尔哭笑不得:“你是不是盼着我走啊!” “当然不是啊!”肖叔伦要说什么,目光看到尸体,寒暄就此打住。 “小表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梁尔尔说:“我也不清楚,我好端端在街上的走着,他就砰得砸下来了。” “就这样?” “就这样啊!” “大人!”此时,楼上查看的衙差有了消息,下来报线索,“尸体是被从房顶扔下来的!” “房顶?!” “是!” “不是这个临街的雅间?” “不是,我们在房顶上发现了挣扎的痕迹,而且,雅间里有其他客人用饭!”说着,衙役将在雅间吃饭的客人以及老板带出来。 “大人!这人根本没来过我店里!”老板连忙指着尸体,连忙说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 “他的衣服这么名贵,若是来我店里,我一定有印象!” 肖叔伦转向那群在雅间喝酒地客人:“你们呢?”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一直在雅间里喝酒!”雅间客人指了指上面,说,“我隐约听见房顶有人喊叫了一声,然后,他就被丢下来了!” “喊了一句什么?” 客人皱着眉,回忆道:“……梁?” “梁?” “好像是这个声音,梁!” “我知道。”肖叔伦颔首。 这边,梁尔尔微微皱了皱眉,梁?她倒是姓梁,那人还好巧不巧的砸死在她的脚边。 “小表姐,你认识这人吗?”肖叔伦已经命人将尸体翻过来,擦干血迹。是个面白无须的小公子,眉目间有些阴柔之气。 梁尔尔摇摇头:“没见过。” 前世今生都没见过。 “等一等!”梁尔尔目光一凌,盯着那尸体的腰间瞧起来。 “怎么了?”肖叔伦不解。 “那个牌子……”梁尔尔指了指挂在尸体腰间镀金令牌。 肖叔伦弯腰将牌子解下来,在手里掂了掂:“这个牌子怎么了?” “像是宫里的。”梁尔尔说。 “宫里的?”肖叔伦一顿。 “看着像,我也不确定。” 肖叔伦微微沉思,摆摆手,让衙役将尸体带回大理寺。 “邹护卫,你看到什么了吗?”肖叔伦收了牌子,看向邹蓝。 邹蓝说:“凶手应该是一个穿黑衣的人,我没看清长相。” “他武功如何?” 邹蓝想了想:“轻功很好。” 肖叔伦轻轻颔首。 “叔伦,还有事吗?”梁尔尔想起邓夫子留的课业,想赶紧回去写。 肖叔伦道:“小表姐,劳烦你跟我回大理寺一趟吧。” “啊?”梁尔尔眨巴眼,“去大理寺做什么?” “录一下口供……”肖叔伦抓着脑袋笑笑。 “那好吧。”梁尔尔说,“正好,我也想看看高少卿康复没有。” “他的毒已经解了,也能下来走动了!”肖叔伦说起高景川,神采奕奕,“不过,青大夫一直想他多休息。” “这么说,高少卿一直在大理寺修养?”梁尔尔随着肖叔伦去大理寺,两人边走边说。 “是啊!”肖叔伦点着头,“高景川说了,他受伤这件事,绝对不能被他家里知道了,” 梁尔尔稍稍一顿,随后明白过来:“也对,确实不能被家里知道……” 肖叔伦一边走,一边扭头看她,惊奇道:“小表姐,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啊?” “啊?”梁尔尔耸耸肩,说,“其实很好理解啊,高少卿的出身那么高,却一直做这种危险的差事,他家里一定是很不愿意的!” “对!对!特别是景川的乳娘,绝对不能告诉她老人家!” “我去哪里告诉他乳娘啊?”梁尔尔哭笑不得,走着,走着,忽然停住脚步。 “怎么了?” “橘子!”她一指,转头道,“邹蓝,我们买点橘子吧。” 肖叔伦连连摆手:“看景川不用带东西的!他不在乎这些。” “不是的。”梁尔尔咽了咽口水,“是我想起刚才的画面,有些想吐……” ………… ………… 邹蓝提着两袋橘子,跟着梁尔尔与肖叔伦走进大理寺。 梁尔尔本想先去看望高景川,但是下人说,高大人已经去了停尸间。 肖叔伦扶额,急匆匆跑到停尸间。 果然远远地看到了白衣翩翩的高少卿,他重伤刚痊愈,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不显虚弱,反而更显皮肤胜雪,目光专注地查看着尸体,恍如谪仙。 肖叔伦叹口气,踩着步子,冲过去:“我不是说让你休息的吗?事情我来做!” “我没事。”高少卿调子凉凉。 他一转头,看到了梁尔尔。 一旁陪着高景川的青泽兰也看见了这个不速之客。 “梁小姐?”她微微皱了皱眉,随即眉目舒展。 “你怎么了来了?” “我是目击者,来录个口供。”梁尔尔说着,将邹蓝手里的一袋橘子,递给高景川。 “高少卿,你身体好些没?” 高景川接过梁尔尔橘子,望着她:“好多了,谢谢。” “那就好!”梁尔尔看向肖叔伦,“走吧,我……” “还有事”三个字还没说出来,被高景川打断了。 “梁小姐,这件事,你怎么看?” “啊?你问我?” 高景川点头。 梁尔尔很是无语:“我又不是神,我怎么知道啊。”她指了指尸体,“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这是宫里的人。”高景川说,“是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梁尔尔闻言,一歪头,她不记得《大家闺秀》这本书中写过小太监的死亡啊? “哪个宫的啊?” “我已经让人拿着令牌去问了。” “哦……”梁尔尔摸着下巴,点头,开始思忖起来。 “不对!”她一惊,她干嘛要掺和进来这种事? 她又不是大理寺的人! “我什么都不知道!”梁尔尔道。 “……” “高少卿,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梁尔尔往邹蓝身边挪。 “景川!”青泽兰开了口,轻声道,“梁小姐说她不知道,你就不要问她这些问题了。” “对啊!”肖叔伦也帮腔,“这个案子交给我!你去休息,养好身体!” 高景川摇头,说:“仵作一会儿会把验尸格目交上来,拿给我看。” “……” “听见没有。” “好好好!我会拿给你的!”肖叔伦投降了,“那你现在能不能先休息一会儿?” ………… ………… 从大理寺出来,梁尔尔若有所思。 “我总觉得,高景川知道什么……”她自言自语。 邹蓝提着剩下的一袋橘子,跟着梁尔尔,一言不发。 “啊!赶紧回去!赶紧回去!”梁尔尔一拍脑门,将刚才的疑惑跑到脑后,她脚下加快,“我还有文章要写呢!” 幽兰小筑,梁尔尔快速回了房间,然后研磨,铺开宣纸,写文章。写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邹蓝从外面走进来,给梁尔尔点上蜡烛。 摇曳的烛火下,梁尔尔奋笔疾书,写到浑然忘我! 邹蓝不打扰她,静静地站着,他不经意扫了一眼内容,微微一怔。 梁尔尔写上最后一笔,长长地吐了口气,她活动活动手腕,像是完成了一件什么重大的事情。 “这个,要给邓夫子?”走啦指了指梁尔尔的文章。 “是啊!”梁尔尔托腮一笑,小声地说道,“确切的说,是要交给太后。” “太后?” “恩!”梁尔尔悄悄告诉邹蓝,“这个虽然说是邓夫子留的课业,但其实是太后想考校惠贞女学堂!” 邹蓝很快想通了,说道:“你借机想接近太后?” “对啊!”梁尔尔颔首,与邹蓝说道,“现在,只有太后能帮我解开眼下的困局。也只有她,能帮我惩治顺妃,还有顺妃身后的人!” “顺妃身后的人?” “邹蓝,给你下药的绝对不是顺妃一个人!”梁尔尔站起身,缓缓说道:“顺妃这个人呢,是最没心机!给你下酒合欢这件事,定是有人在借她的手呢!” “……” “你还记不记得,孙嬷嬷身后跟的那个侍卫?”梁尔尔问。 邹蓝点头。 “那天,孙嬷嬷气势冲冲是来抓人是不假,但是给你下药这种事,她一个老女人还真不好办到!” “那个侍卫……” “对!你跟他在一起吃饭,他是很容易得手的!”梁尔尔说,“而且,萧奉肃来那晚,也是那个在旁煽风点火,引诱着顺妃冤枉我!” 邹蓝望着梁尔尔。 梁尔尔微微眯眼:“那侍卫背后的主子,估计就是挑唆顺妃的人,她才是罪魁祸首呢!” “等我找到她……”梁尔尔顿了顿,她忽然不说了,她拿起自己的文章,轻轻吹了吹,墨痕微干。 “可行吗?”邹蓝顿了顿,望着梁尔尔的文章。她的字,是隽秀小楷,一笔一划,伶仃纤纤,乍一看有着南方女子的柔若无骨,人畜无害。 “我的文章绝对可行!” 梁尔尔笑了笑,道:“若说这么世上谁最了解太后,那人绝对是我!” ………… ………… 太后的寿仁宫中,邓夫子将收上来的惠贞女学堂的文章,缓缓地呈了上去。 “有几篇,写得着实不错!”邓夫子捋着胡须,神采奕奕,说道,“其中有一篇,甚至都超过老夫的想象!” “是吗?”太后闻言,坐直了身体,兴趣浓郁,“快拿给哀家瞧瞧。” “太后,就是最上面的那一篇。” 文章呈了太后手中,她一看署名:“梁尔尔……学堂里,有这个丫头吗?” 邓夫子回道:“她是个旁听的,是肖老将军的外孙女。” “肖老的外孙女……那不就是昭华的女儿?” “是的。” 太后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顿了顿,缓缓打开梁尔尔的文章。 “……”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仁寿宫只有太后翻阅纸张的声音,她其实早就看完梁尔尔的文章,却又久久不语,将梁尔尔的文章,翻来覆去地看。 旁坐地邓夫子也不着急,面带微笑,耐心等候。 “这个丫头……”太后终于开口,欣慰一笑。 邓夫子说道:“太后,这个小丫头有您当年的风采啊。” 太后笑了笑,长长地叹息,是为相见恨晚而惋惜:“她不仅支持哀家提出的男女平等思想,还提出了许多可行的意见呢。” “是啊!”邓夫子道,“而且,这丫头的文辞不浮不燥,言简意赅,有的放矢!” “确实。”太后又反复看着梁尔尔的文章,喜不自胜,道,“哀家,必须见见这个梁尔尔了。” ………… ………… 此时,梁尔尔正在大理寺,那小太监的身份查出来了! “是哪个宫里的?”梁尔尔问高景川。 “良妃宫中。” “良妃?”梁尔尔一顿,“良妃不是岷王的母妃吗?” “不错。”高景川颔首。 一旁的肖叔伦说:“良妃宫里的总管已经认过尸了,说是他们宫里洒扫的小泉子。” “既然是良妃宫里的,怎么出宫呢?”梁尔尔捏着下巴,自言自语,“出宫就算了,还被人杀了……” “被杀的时候,还喊了‘梁’字……”高景川缓缓道。 梁尔尔倏地一顿,瞪大眼睛:“高少卿,你什么意思啊?!” 。m 第095章:穿越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95章:穿越“既然是良妃宫里的,怎么会出宫呢?”梁尔尔捏着下巴,自言自语,“出宫就算了,还被人给杀了……” “被杀的时候,还喊了‘梁’字……”高景川缓缓道。 梁尔尔倏地一顿,瞪大眼睛:“高少卿,你什么意思啊?!” 高景川神色无虞,说:“没有其他意思。” 梁尔尔皱了皱眉,道:“你该不是怀疑是我杀了他吧?” 高少卿摇头:“我说的‘良’字,是良妃娘娘的良……” 梁尔尔微微被噎住:“我,我也是这么想的,他毕竟是良妃娘娘宫里的人嘛,哈哈……” “但是,良妃宫里的洒扫太监,怎么会出现在宫外,还被人杀死了?”肖叔伦拉回正题。 “这个……”梁尔尔点着下巴,“线索有限,你们一直待在大理寺猜,是不可能找到凶手的。” “小表姐,你的意思是要进宫一趟?” “当然啊,你们要去良妃宫里问问。” “我自己去!”肖叔伦在高景川开口之前,抢白道,“你就在大理寺养伤,我去良妃宫里!” 高景川皱眉。 梁尔尔道:“我觉得叔伦说的也是,高少卿,你就在大理寺休息吧。有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你告诉我?” “呃……” “梁小姐!有人找你!”就在此时,一个衙役带着一个宫里的人来了,这人仁寿宫的太监,奉太后懿旨,召梁尔尔入宫。 梁尔尔一拍手:“那正好了!!叔伦,我陪着你去!” 肖叔伦好奇:“小表姐,太后为什么要你入宫啊?” 高景川不语,静静看着梁尔尔。 梁尔尔打哈哈:“我也不知道呢!不过,反正都在后宫,正好我们一起去!” ………… ………… 肖叔伦带着梁尔尔与邹蓝一起进了宫中。 梁尔尔一边走,小声很肖叔伦说道:“我听说,漱玉宫是良妃的住处,良妃东边的庄和宫是贤妃娘娘住处,这两个人娘娘不和……” “当然啊!”肖叔伦说,“她们一个是养育二皇子,一个是大皇子生母,现在岷王与瑞王都盯紧皇位,这两宫想和也合不来啊?” “这样啊……”梁尔尔若有所思地点头,拉着肖叔伦说了一路。 “小表姐,我去良妃娘娘那里了,你去……”肖叔伦忽然一顿,“邹护呢?” 梁尔尔无辜眨眨眼。 肖叔伦焦急:“我光顾着跟你说话,邹护卫都不见了!” “没事,没事,他穿着大理寺的衣服呢,会有人带他来的!”梁尔尔说,“你先去见良妃娘娘吧……” 肖叔伦没办法,只能先去良妃宫中了。 梁尔尔这边,被热情的迎进了仁寿宫。 她又见到了太后,前世的时候,梁尔尔虽然没有见过皇上,但是见过太后好几次。 太后跟她记忆中的一样,虽然已经过了花甲之年,但是却不见老态,穿着一身华服,依在软垫上,个子不高,精神饱满,一双眼睛奕奕慈祥。 “小女子梁尔尔,参见太后。”梁尔尔俯身行礼。 太后摆了摆手,上下打量她,道:“你怎么带着面纱呢?” “回太后,我脸上有伤,抹了药,白御医说不能见风,所以带着面纱。” 太后闻言,点了点头,挥手让梁尔尔坐下,然后拿出她的文章:“这是你写的?” “是!”梁尔尔见状,有些拘谨似得,惴惴不安,“怎,怎么了吗?” 太后问:“里面的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是的……”梁尔尔望着太后,“太后,我是哪里写的不好吗?” “不。”太后摆了摆手,稍微顿了顿,像是试探似得,开口道:“你是写得很好,好到……哀家都觉得,我们或许来自同一个地方呢!” 同一个地方…… 梁尔尔心中了然,明白太后的意思,但是表情却装着懵懂。 《大家闺秀》中写:【太后不是一般人,她是穿越来的,来自二十一世纪……】 梁尔尔起初不太了解什么是穿越,什么是二十一世纪。但是随着故事一页一页看下去,她隐约理解了。 所谓穿越,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来到这个他们这个世界。 起初,梁尔尔觉得十分惊奇,但是,她意识到自己死后变成了灵体,漂浮在沧海上,白浪涌文,就是众人的一生,她也释然了。 太后来自的二十一世纪,梁尔尔理解为未来。 在太后的那个世界里,一个男人一生中只能娶一个妻子,一个女子一生中也只能嫁给一个丈夫。若是丈夫与妻子之间没了感情,那么他们彼此便可以合离。那个世界的合离十分正常,女子不会在合离之后遭到轻蔑留言,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再嫁! “……” 梁尔尔仰起头,望着太后,说道:“我是邺城的,太后也是邺城的吗?” 太后闻言,轻轻一顿,叹口气,微微有些失落。 梁尔尔明白她为何失落,太后穿越过来已经五十年了,她想遇见一个跟她一样的人,但是,梁尔尔不敢贸然冒充那种人,毕竟,她对那个二十一世纪并不了解。 但是,她了解太后。 “你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太后问。 梁尔尔回了神,想了想,说道:“太后,我就是随心而写的,心里怎么想,手上就怎么写。” “你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 “这是我梦想的,所以我就写了!” 太后望着梁尔尔,目光闪过说不出的复杂。她老人家从梁尔尔身上,看到了五十年前的她,也是这般,单纯美好地幻想着未来,如今未来变成现在,摆在她眼前,太后轻轻叹口气,惆怅。 “若是,你此生找不到这种人呢?”太后问梁尔尔。 “那,那就一直找……”梁尔尔稍微。 “你这种坚持,能保持多久?” 梁尔尔微微顿了顿,抓了抓头,回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所以,我想着试一试,总要有个结果不是吗?” 太后一顿,又问:“那,若是你心仪的男子,一定要娶三妻四妾,你怎么办?” “这个啊……”梁尔尔抓了抓头皮,似乎陷入了难题中。太后这问题,看似是在问她,其实也是在说自己。她说的是这个要娶三妻四妾的男人,就是先帝。 关于太后与先帝的感情,大家闺秀中,专门就有一篇,描写了两人的相识相知相爱,最后离心……死别。 【太后姓范,单名一个颖字,二十岁的范颖,穿越到十八岁的白染身上。】 【白染只是一个县丞的庶女,因为有几分姿色,被送给了徽王做妾】 【太后穿越那日,正好是白染被人推下水那日】 【白染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白染】 【太后不甘心做徽王的小妾,一心想要摆脱徽王,过自由人的生活】 【起初,白染只想要过自由人的生活,她想方设法从徽王手中逃走,结果,弄巧成拙,徽王注意到了白染。】 【从最不起眼的小妾变成说一不二的王妃,白染被逼着一步一步往上走去,但她从未忘记自己的自由……】 【白染终于离开了徽王,却怅然若失。】 【徽王失去白染,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几年岁月,她们一起经历生死,早已两情相悦。】 【徽王不遗余力,找到民间的白染】 【白染在民间生活两年,看清了女人地位的底下……她想为女主争取一片天地……】 【徽王称帝,册封白染为后。】 【先帝允诺太后,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时光最是无情,等闲终是变却了故人心】 【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经年累月的爱情,终究是没有抵挡过岁月】 【直到……宫里来了一个民间女子,姓梁,天姿国色也不足以形容她的美】 【先帝对其一见钟情,册封为皇贵妃】 【先帝皇贵妃的宠爱程度,甚至超过当年对待他的白染!】 【皇贵妃一身荣宠,却总是闷闷不乐,她生下萧见楚之后,香消玉殒,撒手人寰】 【不到半月,先帝因思念皇贵妃过甚,也随着去了】 【太后心灰意冷,她要的,等到了却又失去了。剩下的,便是她最初的愿望,为天下女人挣来些公平。】 所以,京师有了惠贞女学堂…… “我不知道。”梁尔尔看向眼前的人,心中佩服,她缓缓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恩!”梁尔尔回道,“我不知道,我那时还不是现在的我。所以,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妥协。” 太后微微一顿:“是啊,那时候的你,不是现在的你……” “太后!”就在太后出神的晌儿,有宫女来报:“大公主与三皇子来了。” “景琼跟景临来了?”太后恢复了精神,让他们赶紧进来。 萧景琼一身红衣,张扬如枫,人还没进来,声音已经脆亮地响起来了:“皇祖母!我来看您了!” 大公主走进屋中,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是你?” 梁尔尔起身行礼,道:“参见大公主,三皇子。” 萧景琼皱了皱眉,但是很快恢复笑容,说道:“起来吧!” “景琼啊,你们认识?”太后问道。 “之前见过一面。”萧景琼顿了顿,说道,“但是我们并不是熟。” “以后多相处,就熟悉了!”太后满脸笑容地将梁尔尔介绍个大公主,让她们多多相处。 萧景琼笑盈盈地应下了,但是看梁尔尔的目光并不怎么友好。 “景临,最近怎么样啊?”太后看向萧景临,“你父皇让你陪着赛伊,你累不累啊?” “回皇祖母,不累。”萧景临道。 太后道:“你打小身子弱,我听说那赛伊公主是个顽皮性子。” 萧景临微笑:“赛伊公主天性纯真。” “你啊……”太后望着萧景临,满眼宠溺,“在你眼里,都没有坏人,是不是?” 萧景临微微一笑,回道:“孙儿相信,人性本善。” “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一旁的萧景琼皱紧了眉头。 “皇祖母,我今天来您这里,就是求您一件事的!” “什么事?” “您让父皇放过景临吧!让景临在宫里好好休息几天!不要让他再陪着那个赛伊公主了!” “皇姐……”萧景临诧异,扯了扯萧景琼袖子,“你不是来给皇祖母请安吗?” “我不这么说,你还不来呢!”萧景琼说着,将萧景临推到太后前面,“皇祖母,您看,前几日赛伊公主非要骑马,还非让景临陪着,景临从马上掉下来,胳膊都受伤了!” “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 “……” “哀家知道了。”太后心疼萧景临。 “皇祖母,孙儿没事……” “景临,你闭嘴!”萧景琼拦住萧景临,“皇祖母答应了,你以后就好好在宫里修养就是了!” “……” 梁尔尔安安静静站在一旁,听着祖孙三人的话。 太后意识到她还在旁,倒也没再说什么。 ………… ………… 因为萧景琼的出现,太后与梁尔尔的对话没有继续下去。走出了仁寿宫,梁尔尔由太监领路,去玉漱宫找肖叔伦。 太监低头走着,梁尔尔不紧不慢地跟着,在一个拐角处,她往后躲了躲。等那个领路太监回头的时候,梁尔尔已经不见了。 梁尔尔摆脱了领路太监,便开始在宫中找寻。 一个又一个的宫门,挨个看过去…… “出宫的路,不是在那边。”身后传来了道温润的声音。 梁尔尔转身回头,微微一顿,行礼道:“三殿下。” “这么快又见面了。”萧景临还是那身月白色衣衫,缓缓走到梁尔尔面前。 “是啊。”梁尔尔笑笑,“我迷路了。” 萧景临微笑:“我看出来了。” “……” “梁小姐,你有急事吗?” 梁尔尔不解其意,摇头。 萧景临道:“过了后面,就是御花园了,要不要同我去赏花?” 跟你?在皇宫?这被萧景琼看见,估计够她受的。 梁尔尔摇了摇头,说道:“谢谢殿下好意了,不过,我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要做。” “那真是可惜了。”萧景临神色无虞,转而说道,“那我送你出宫吧。” “不劳烦殿下了。”梁尔尔道,“我自己能走出去。” “是吗?” “是的!” 梁尔尔不愿跟萧景临再多说什么,道:“殿下,告辞了。” 。m 第096章:布局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96章:布局梁尔尔走出宫门,萧景临站在原地,静静望着她的背影。他嘴角始终微微向上,一双似带着笑意的眼睛,永远只会让人觉温文又良善。 “三殿下。”这时候,廖世歆走了过来。她已是嫔位,衣冠华丽。 “廖嫔娘娘。”萧景临回过头。 廖世歆微微行礼,随着萧景临刚才望着方向,看了一眼:“我方才看见三殿下与一蒙面女子在说话……” 萧景临说:“那位姑娘迷路了,我本想帮她一下。” “殿下这是好心呢。”廖嫔面带微笑,“宫里有像你这样平易近人的主子,大家应该会开心吧。” “廖嫔娘娘也是主子。”萧景临道。 廖世歆微微一顿,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萧景临说:“娘娘,若是无事,我就告辞了。” 廖世歆回了神,微微欠身行礼:“三殿下慢走。” 萧景临转身离开。 廖世歆望着萧景临的背影,一言不发,直看着他一点点地从眼前彻底消失。 “娘娘……娘娘?”身边的宫女轻声提醒道。 廖世歆回了神,敛了脸上所有的神情。 “娘娘,皇上在等您呢……” “是啊……”廖世歆笑了笑,又恢复了笑容,她道,“皇上在等我呢。” ………… ………… 梁尔尔避开了萧景临,没走多久,就被带路太监寻到了。 “梁小姐,您可让我好找啊!”那小太监急得脸色都白了。 梁尔尔不好意思地笑笑,塞了些“好处”给小太监压压惊。 小太监又笑逐颜开了:“梁小姐,我带您出宫吧!” “麻烦你了。”梁尔尔同小太监笑笑。 小太监将梁尔尔带到了宫门口,梁尔尔不着急离开,她双手环胸,在这里等人。 不一会儿,就见肖叔伦从里面出来了,身后跟着“失踪”的邹蓝。 “查得怎么样?”梁尔尔上前问道,余光看了一眼邹蓝。 邹蓝安安静静地回视,四目交接,两人顿时心领神会。 这边,肖叔伦耷拉着肩膀,有气无力:“良妃娘娘说她病了,不见客!我把漱玉宫的宫女太监问了一个遍……结果,什么都问不出来!那些人口风都一致,都说跟小泉子不熟!” 说着,肖公子有些忿忿了:“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熟!” “叔伦啊,你问不出就对了。”梁尔尔说。 “啊?”肖叔伦眨巴着眼睛,“问不出来,怎么还对了?” “口风一致,说明这里面有鬼啊!”梁尔尔笑笑:“依我看啊,小泉子的死,还要从漱玉宫下手查!” “我明白了。”肖叔伦重重点头。 梁尔尔看看天色:“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大理寺,我呢,也回我的住处。” “小表姐,你到底住在哪里?”肖叔伦好奇。 梁尔尔笑笑,含糊不语。 肖叔伦叹气:“那我们明天再见喽!” “明天再见?” “对啊!”肖叔伦理所当然,“这个案子,你都插手了,当然是帮我一起查啊!” “我就是随口一说……” “那也很厉害啊!”肖叔伦双目灼灼看着梁尔尔,“小表姐,我发现啊!有时候你跟高景川一样厉害!” 梁尔尔扶额:“我谢谢你夸奖了。” “那咱们明天不见不散啊!”肖叔伦摆摆手。 梁尔尔无奈摇头。 “走吧。”邹蓝见肖叔伦走远了,开口。 梁尔尔脸色缓缓严肃下来。 “走吧。” 两人一边往幽兰小筑走,一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话。 “你今天查得怎么样?”梁尔尔问,“都摸清她们住在哪里吗?” 邹蓝颔首:“东西六宫,只有颖妃住的庆祥宫距离皇上住处最远,其次是顺妃,她住的灵修宫距离惠妃毓秀宫很近,再来是贤妃的庄和宫与良妃的漱玉宫,这两个宫一东一西,距离皇上的住处最近……” 梁尔尔颔首:“这么看来,顺妃跟惠妃住的近一些?” “不错。” 梁尔尔说:“这些宫殿的具体分布,你回去了再画给我!” “好……”邹蓝颔首,微微有些心不在焉。 梁尔尔看了看邹蓝,揶揄:“怎么了?今天在宫里看到哪个漂亮的小宫女了?” 邹蓝瞥她一眼。 梁尔尔吐吐舌头。 邹蓝道:“我只是觉得,其中一个宫殿,比较奇怪。” “什么宫殿?” “飞羽宫。” “哦……”梁尔尔听见这么名字,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你知道?” “知道啊!”梁尔尔说,“飞羽宫是先帝最爱的皇贵妃的住处。” “皇贵妃……”邹蓝顿了顿,“楚王爷的母亲?” “对。”梁尔尔轻轻叹口气,“萧见楚的生母。” 她顿了顿,不愿意再说下去。 “走吧!”梁尔尔冲邹蓝道,“我们赶紧回去,我给你研磨!” ………… ………… 幽兰小筑中,邹蓝一笔一划,绘制后宫布局图。 “不愧是你!”梁尔尔站在一旁,不住点头,称赞道,“只一遍,就能记得这么清楚!” 她拍着自己的脑袋:“要是我啊,没人领着,早就迷路了……” 邹蓝沾墨,全神贯注绘着画,随口回了一句:“有我,不会让你迷路。” 梁尔尔微微一怔。 邹蓝没有察觉,一笔一划凝神在纸笔上。 “……” 梁尔尔望着邹蓝的眉眼,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她早就发现了,其实邹护卫有一张极耐看的脸,不似萧见楚与高景川那么惊艳,但是看久了,就会莫名的觉得移不开眼。 只是邹护卫总是绷着一张脸,生人勿进,没有人敢一直盯着他看。 除了她…… 邹蓝年纪多大了呢? 梁尔尔忽然又冒出这个念头。 “我画好了。”邹蓝放下毛笔。 “梁尔尔?” “啊?”梁尔尔不知怎么的,有些脸热。 她干咳一声,有些慌乱地拿起邹蓝绘好的图。 “原来是这样……”看着看着,梁尔尔陷入了沉思。 “你要这个做什么?”邹蓝问。 “先不告诉你!”梁尔尔抬起头,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邹蓝稍微有些迟疑,说:“梁尔尔……” “怎么了?” 邹护卫摇了摇头:“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 “真的。”邹蓝走到门口,打开,“我走了,早些休息。” “哦……” ………… ………… 乌金西坠,洛京泡在黄昏的温泉里,惬意又舒服。但是,楚王爷不舒服。他被皇上召进宫中,又提起了相亲的事情。 萧见楚,楚王爷,二十有五,这年龄放在其他男人身上,孩子已经开始上学堂受启蒙了,但是楚王爷愣是一个妻妾都没有,孑然一身。 “见楚,坐。”萧奉肃说。 “谢谢皇兄。”萧见楚道。 萧奉肃将其中一道奏本,递给他:“又是左安侯的奏本,求朕将他女儿赐婚给你。” “……” 皇上说着说着,都觉忍俊不禁了,笑道:“左安侯的女儿是铁了心非你不嫁了,她都逼左安侯给朕写了好几道求赐婚的奏本了,这种奏本,天下恐怕就左安侯一个人写得出来。” 为了闺女,老脸都不要了。 萧见楚一直微笑,不发一言。 “见楚,你怎么想?”萧奉肃问。 “皇兄,我不想成亲。” “可你年纪也不小了,朕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已经……”皇上微微一顿,话锋一转,“左安侯的女儿嫁给你是委屈你了,不过,只是做妾,倒也门当户对。” 萧见楚站起身:“那,就全凭皇兄做主吧。” 萧奉肃倒是有些犹豫了:“这毕竟是你终身大事,朕也要好好考虑考虑……” “臣弟说了,全凭皇兄做主。”萧见楚一拱手,又道,“皇兄……今日正好进宫,我想去我母妃的住处看看一看。” 萧奉肃闻言,微微一怔。 “皇兄?” “去吧。”萧奉肃叹口气,摆摆手。 “谢谢皇兄。”萧见楚起身退下。 萧奉肃盯着御案上的奏本出神。 王喜公公弯腰,端来凉茶。 萧奉肃揉着眉心,一言不发。 王喜小心翼翼,问道:“皇上,廖嫔娘娘正在外面候着,说做了一些开胃小菜,让皇上尝尝。” “朕没胃口。”萧奉肃摆手。 “是……”王喜安安静静退下了。 ………… ………… 御书房外,萧见楚见到了门口的廖嫔。 “王爷。”廖嫔行礼。 萧见楚扫见廖世歆,微微一怔,似笑非笑。 廖世歆不解:“王爷,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萧见楚道:“本王只是觉得,廖嫔娘娘与我的一位熟人有几分相似。” “哦,不知,是谁呢?” “一个小小的民间女子而已。” 廖世歆了然一笑:“能让王爷这么记在心上,怕也不只一个小小女子这么简单呢。” 萧见楚挑挑眉梢,不置可否。 ………… ………… 飞羽宫,先帝皇贵妃的住处。先帝驾崩前特别下令,谁都不许动这里的一草一木。所以飞羽宫虽然没人居住,但每日都有宫人来洒扫。这里每一件物品,都光洁如新,走进去,仿佛还有人在居住一般。 萧见楚走进飞羽宫,桌上摆着的茶还是热的,楚王爷摸索着茶杯,缓缓坐下来。 “王爷……”不知过了多久,影卫初九,走过来,提醒道:“王爷,快到宫门落锁的时辰了。您不能再待下去了。” “本王知道了。”萧见楚站起身。 离开了飞羽宫后,楚王爷也不坐轿撵,一步一步往回楚王府走。 “梁尔尔那边怎么样了?”路上,萧见楚问。 初九回:“梁小姐入了太后的眼,经常来宫中,她平时还帮着大理寺查案。” “在高景川身边?” “不是高景川,是肖叔伦。” “肖叔伦是她表弟……”萧见楚笑了笑,“她倒是挺忙的。” 初九跟着点头:“梁小姐每日确实很忙。” “她找过初四没有?”萧见楚问。 “没有。” 初九回道:“上次接了酒合欢之后,梁小姐就不再跟我们联系了。” “且等吧,她还会找本王的。” “……” 一主一仆,就这么不紧不慢走回了楚王府。 楚王府门口站着一个人,天色有些晚了,但是萧见楚还是一眼就认出对方。 “楚王爷!楚王爷!”沈归雁穿着一身男装,抱着一个食盒冲过来,见到萧见楚,有些不好意思。 萧见楚看着她,轻轻笑了笑:“怎么?今日还想抽本王耳光?” “楚王爷,你不要取笑我了!”沈归雁抓了抓后脑勺,“我今天来,就是来给你道歉的!” “道歉?”萧见楚嘴角微挑,“为何道歉啊?” “前日是我误会王爷了!”沈归雁弯腰作揖,真诚道,“王爷,对不起了!” “那种事,本王也没放在心上。”萧见楚摆摆手,“你不用道歉了!” “其实,除了道歉,我也要谢谢王爷!”沈归雁神色真挚,“那日你明明是出手帮我,而我还误会你……” “还有!若不是王爷,我也见不到我……”沈归雁的“爹”字差点出口,她改口道,“沈王爷!” “谢谢王爷让我见了沈王爷一面!” 萧见楚说:“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可王爷的举手之劳,却救了我的命!还帮了我大忙……”沈归雁道,“楚王爷,我没什么可以谢谢的!这是我做的小点心,送给王爷尝一尝!若是,王爷以后用得到我!我一定做牛做马!” “真的?”萧见楚眯眼。 “真的!”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对!”沈归雁坚定。 “那好,那你答应本王一件事。”萧见楚说。 “什么事?王爷只管吩咐!” 萧见楚摇了摇头:“现在,本王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就会告诉你的。” “好!”沈归雁一咬牙,道,“我答应王爷!” “你记得就好。”萧见楚看了看沈归雁手中的食盒,“初九。” “是!”初九会意,将食盒接了过来。 “沈兄弟若是没事,进来喝一杯茶?”萧见楚问。 “我不进去了,点心做的多了,给王爷送完,我还有去给另一个人送呢。” “哦?是谁?” “王爷并不认识她,她也是我的大恩人!” 萧见楚眉心微挑:“恩人啊……” 。m 第097章:皇宫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97章:皇宫“王爷……”初九愣愣地看着沈归雁的背影,说:“沈姑娘是去找梁小姐了吧?她的恩人,除了您,就只有梁小姐了。” “梁尔尔……”萧见楚不置可否,自言自语一声,转头看了到了沈归雁送来的糕点,楚王爷抬手就去拿。 “王爷,还没试毒。”初九连忙提醒。 “没有毒。”萧见楚捏起一块,放进口中。 “……” 他慢条斯理地尝了尝,然后,慢慢地皱起眉,说道,“味道……不对。” 初九闻言一惊,神色立马紧张起来:“王爷!我去叫大夫!” “站住,本王都说了没毒,你叫什么大夫?”萧见楚摆摆手。 “可您说味道不对……” “本王是说,不再是从前的感觉了。” “唉?”初九不解。 王爷不是刚认识沈姑娘吗?难道,之前还吃过沈姑娘做的点心? 萧见楚轻轻摇摇头:“你啊,跟初三学着点儿。” “啊?哦……”初九愣愣地抓脑袋,一头雾水:“那王爷,点心怎么办?” 萧见楚看了一眼那点心。 到底是味道不一样了,还是他的心境不一样了? “你们分了吧。”萧见楚说。 初九眨眼。 萧见楚已经走进了楚王府。 初九歪着头,拿起一块儿糕点放在嘴里。 嚼起来…… “还挺好吃……” ………… ………… 沈归雁给萧见楚送完糕点,又转身去找梁尔尔。梁尔尔不在大理寺,沈归雁脑子一热,又跑到了将军府。 虽然夏季昼长,但是她这么一路赶过去,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沈归雁站在将军府门口,擦了擦额角的汗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沈公子?”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肖三公子?” “你是来找我小表姐的吧?”肖叔伦刚从大理寺回家来,“我小表姐在这里。” 沈归雁眨眨眼:“可她也没在大理寺啊……” 肖叔伦点头,说:“恩,她即没在大理寺,也没在将军府。” “那她住在哪里?” 肖叔伦耸耸肩:“我也不清楚。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小表姐很安全。” “那就好……”沈归雁轻轻颔首,识趣地不去追问,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食盒,说,“我做了些点心,本想给尔尔尝尝的。她既然没在……三公子,你不嫌弃的话,就送给你吧。” “那正好,我也饿了!”肖叔伦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 “那我走了。”沈归雁说。 “慢走啊!”肖叔伦抱着食盒,跟人挥手。 此时,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近及远,夜色中,忽的冲来出来一辆马车,迅雷不及掩耳,直冲沈归雁! “当心!”肖叔伦见状,一把抱着沈归雁,惊险闪开!只是可惜了沈归雁送来的糕点,全撒了。 “吁……”马夫高高勒住马匹。 肖叔伦脸色难看,看清那马车样式,紧皱眉心。 马车终于停稳,从上面款款下来一人,正是梁思思。 “三哥哥?”梁思思见到肖叔伦,又扫见一地的糕点,连忙道:“三哥哥,你没事吧?” “人没事。”肖叔伦不冷不热,一边是说道,一边盯着马车上下来的另一个人。 那人完全没有任何歉意,笑道:“人没事就好!叔伦,你不愧是将军的人呢!” 肖叔伦冷冷一白眼。 萧景徹完全感觉不到将军府肖三公子的不满,他看向梁思思,有些依依不舍似得:“照皇姐吩咐,本王将你送到家了,本王走了啊。” 梁思思行礼:“殿下慢走。” 萧景徹挥手,踢开脚下的糕点,踏上马车。 马夫一甩鞭子,马车扬长而去。 梁思思转头看向肖叔伦:“三哥哥,今日大公主又留我在宫中吃饭,故而回来晚了。” 肖叔伦说:“我也刚回来。” 梁思思目光一扫,似乎这才注意到了肖叔伦身旁的沈归雁。 “沈……” 称呼‘’公子‘’并不合适,沈归雁就是惠贞女学堂的小厮。 “你怎么在这里啊?”梁思思索性直接问。 “我来送点心的。” 梁尔尔看了看已经碎成渣儿的点心,说道:“这也不能吃了……要不,我赔给你吧?” 沈归雁摇摇头,什么都没说,与肖叔伦告辞离开。 ………… ………… 夏季的清晨最是好,朝阳刚刚出生,怯生生的,缕缕晨曦中夹杂着丝丝凉凉,惬意又舒服。 梁尔尔就迎着朝阳,背着手大理寺门口,等着肖叔伦。她身后站着邹蓝,两人都穿着一身大理寺衙役的衣服。 “小表姐?”肖叔伦起初都没敢认梁尔尔,她依旧带着面纱,一身男装看起来让人耳目一新。 “叔伦,早啊!” “早啊……”肖叔伦走过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啊。” “等我?”肖叔伦道,“等我做什么?” “你今日不是要进宫继续查小泉子的案子吗?我跟你一起进宫。” “太后又召集你入宫了?” “没有。”梁尔尔说,“这次,我跟你去,喏!你没见我穿着大理寺的衣服吗?” “跟我一起进宫?”肖叔伦上下打量梁尔尔,“小表姐,你最近很喜欢进宫啊?” 梁尔尔眯起眼:“再过几日就是七夕了,宫里正在准备呢,一定热闹极了,我想看看他们是怎么布置的。” “原来是这样啊。” “是啊!”梁尔尔道,“顺便,我也能帮你查案呢!” 肖叔伦闻言点头:“那挺好,咱们走吧!” 说着,带着梁尔尔与邹蓝一起进了宫。 ………… ………… 皇宫路长,但肖叔伦已经记得路了,这次不用小太监领着,他自己带着梁尔尔与邹蓝,往漱玉宫走去。 他在前面走着,梁尔尔与邹蓝跟在后面。进了后宫,梁尔尔走得很慢,一步一步,每一步的距离都几乎相当,她一边走一边在丈量什么似得。 “小表姐,你快些。”肖叔伦不由地催促。 梁尔尔笑笑:“漱玉宫跑不了的。”说着,脚下还是不紧不慢,步子的距离也保持不变。 两百三十步,两百三十一步,两百三十二步…… 第三百三八步…… 肖叔伦停住,指了指前面:“前面就是漱玉宫了。” 梁尔尔抬起头,迎面一座富丽堂皇地宫殿,她赞叹道:“好华丽啊……” 梁尔尔看着的不是良妃的漱玉宫,而是漱玉宫东边的宫殿。 肖叔伦说大道:“这是庄和宫,是贤妃娘娘的住处,贤妃喜好华奢,家族又有钱,她住的宫殿是整个后宫最奢华的。” “这两位娘娘,距离这么近啊?”梁尔尔自言自语似得。 肖叔伦说:“好了小表姐,我们赶紧进漱玉宫吧。” “好……” 梁尔尔眯眼一笑,故意抖了抖袖子,只见,从她袖口露出来一角纸来。 ………… ………… 漱玉宫的良妃娘娘终于肯见肖叔伦了,但是,见与没见是一样的。娘娘懒洋洋地靠着锦缎软枕,纤纤玉指剥开冰镇的葡萄,送入口中,一问三不知。 “那么多洒扫的奴才,本宫怎么一一记得住呢?”良妃娘娘吐了葡萄籽,不紧不慢,“这件事案子交给你们大理寺了,本宫知道的也都说尽了,这里已经查不出什么来了。” “娘娘……”肖叔伦又要说什么。 良妃打断他,看了看梁尔尔,问:“你身边的这个衙役,怎么还蒙着脸呢?” 梁尔尔拱手:“回娘娘,我得了风寒,恐把病气过给您。” “既然得了风寒,就赶紧出去!我们娘娘刚刚痊愈!”良妃身边的宫女一边说着,一边将人赶了出去。 肖叔伦望着身后的漱玉宫,没精打采:“又白来一趟,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稍安勿躁。”梁尔尔拍拍他肩膀,眉眼弯弯。 “小表姐”肖叔伦的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梁尔尔笑笑,说:“我把一张一万两的银票‘不小心’丢在了良妃娘娘的宫门口,被一个洒扫的小太监捡到了。” “一,一万两!”肖叔伦瞪大了眼睛。 梁尔尔混不在意:“邹蓝一直盯着那个小太监呢,走吧,我们现在去找银票!” ………… ………… 小太监被困在墙角处,看着居高临下,盯着他的三个人,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梁尔尔慢悠悠道:“你这个小公公啊,真是不地道,捡了我的银票,也不说还给我!” 小太监猛地捂住了胸口:“我,我没捡到什么银票!” 梁尔尔挑眉:“那你怀里的是什么?还没焐热乎吧?” 小太监闻言、又惊又惧,更紧的捂着了胸口。 “你一个小太监,从哪里弄来一万两?”梁尔尔逼近。 “你,们要做什么!”小太监声音微高,想要呼救。 梁尔尔道:“喊来了人,理亏的可是你哦……” 小太监连忙闭嘴。 他看看梁尔尔,又看看自己的胸口,那里确实藏着一张一万两银票,刚刚焐热。 “我……我……”小太监胶着了好大一会儿,像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一大块皮肉似得!他狠狠牙,一闭眼,艰难地将梁尔尔银票从自己怀中摸出来…… “……” 梁尔尔却没有接。 小太监痛心疾首,又面露不解。 梁尔尔一笑,说:“其实,这张银票,可以归你!” “真,真的?”小太监大喜过胜,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梁尔尔话锋一转:“不过……你要回答我几个小小的问题。” “什,什么问题!”小太监攥着银票,十分戒备。 “不用担心,不是什么要命的问题。”梁尔尔说:“你跟我说说小泉子的事情!” “啊?”小太监面露为难。 梁尔尔也不逼迫他,给足了小太监考虑的时间! 小太监犹豫不决。 良妃娘娘下了领,谁都不能提起小泉子……可是…… “不说,银票还给我!”梁尔尔张手去夺银票。 小太监母鸡护崽儿似得,连忙将银票护住:“我说我说!” 梁尔尔看看肖叔伦与邹蓝,好整以暇。 那小太监将银票塞进自己的胸口,缓缓说道:“其实……大家都认识小泉子,他最开始是洒扫太监!但是。一个月之前,得了娘娘的青眼,一直在屋里伺候来的,为此……我们都很羡慕他呢!” 梁尔尔道:“然后呢?” “然后……”小太监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道,“我听说,只是听说啊!我听说小泉子他正在帮娘娘出宫办事!但是,具体是办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后来,他就忽然死在宫外了!” “就这些?”梁尔尔问。 小太监说:“就这些!我只是一个洒扫的,知道的真的不多!” “那谁知道的多?” “那自然是漱玉宫的王公公,跟娘娘身边伺候的素昔姑娘。” “除了他们两个,小泉子平时跟谁最熟?” “这个还真没有!他自从娘娘宠爱之后,就觉得高人一头,不跟我没这些奴才来往了。”小太监道,“平时,小泉子就是跟王公公走的近些。” “小泉子在宫外真的没亲人吗?” “好像是的,我没听他说过他有亲人……” “……” “大人,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小太监缩着肩,战战兢兢,“我回去晚了,会被人怀疑的……” 梁尔尔点了点头:“你走吧。” 小太监闻言,逃命似得,连忙一溜烟儿跑了。 肖叔伦看着小太监的背影,自言自语:“早知道,我也用钱贿赂了……不过,一万两……确实有点多……” “不一样的。”梁尔尔忽然说。 “什么?” “直接用钱,跟往回要钱可不一样的。”梁尔尔单眼一眨,说,“钱这种东西,没到手的,跟到手了又要被抢走的,区别可大了!” 肖叔伦微微一顿,缓缓瞪大眼睛,看着梁尔尔竖起大拇指:“小表姐,你不愧是邺城首富的女儿!” 梁尔尔笑了笑,转而说道:“总之,小泉子的死跟良妃娘娘脱不了干系。” “不错!”肖叔伦神色严肃起来。 “后面就交给你了。”梁尔尔说,“加油吧。” “我会的!” 梁尔尔伸伸懒腰,往前走去。 “小表姐,那不是出宫的路。”肖叔伦提醒。 梁尔尔一笑:“快要过七夕了,宫里正热闹准备着呢,我们也去看看吧!” 。m 第098章:七夕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98章:七夕从良妃的漱玉宫出来,梁尔尔转身往前走去。 “小表姐,那不是出宫的路。”肖叔伦提醒道。 梁尔尔回头,一笑:“我不是说了吗?快要过七夕了,宫里正热闹准备着呢,我们也去看看。” “啊?”肖叔伦闻言一怔,有些为难。 “啊么啊呀!”梁尔尔只管往前走,“走啦,走啦!” 肖叔伦无奈,也只能跟着上去了。 他走了几步,猛地一顿,四面环顾:“唉?!邹护卫怎么又不见了!?” 长长的宫道,只有他跟梁尔尔,间或一两排宫女太监,低头走过。 梁尔尔一摊手:“谁知道呢!也许……先走了?” “小表姐!你不担心他啊?!” “不担心啊!”梁尔尔一耸肩,说:“我担心什么?反正他有皇上的令牌,不会有事的!” “皇上的令牌?”肖叔伦眨了眨眼。 “哎呀!走啦走啦!”梁尔尔推着肖叔伦,自己不往说了。 肖叔伦回头看梁尔尔,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小表姐……你是不是要做什么事情啊?” “这里是皇宫,我能做什么?”梁尔尔表情纯良。 肖叔伦拍了拍脑袋:“说的也是,这里是皇宫,你能在这里做什么呢?” “对啊对啊!” 此时的肖叔伦还不知道,他的小表姐,能做的可多了!她能生生搅出一场风云! ………… ………… 表姐弟两人肩并肩往御花园走去,几天后,七夕晚宴就在那里举行。 路过长信宫,梁尔尔面前急匆匆走过一个小宫女,那小宫女低着头,手里端着一个大大的玉碗,玉碗中是烂糟糟的一团东西。 小宫女急脚步匆匆而去,梁尔尔看着她,又仰头看看长信宫。 “长信宫……” 前世的时候,廖世歆住在这里。 “这是廖嫔的住处吗?” 肖叔伦摇头:“不知道。”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就在此时,一个宫女被侍卫从长信宫拖拽了出来,她衣裙脏乱,泪痕斑斑,喊叫着求饶! 跟着的小太监指着她,尖锐地骂着:“还敢让娘娘饶你!你敢给娘娘的五生盆浇热水!就应该知道有这种下场!” “我不是故意的!娘娘饶命!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宫女挣扎着,冲肖叔伦与梁尔尔哭喊,“救救我!救救我!” 肖叔伦见状有些不忍,正要上前去说什么。 梁尔尔却伸手拦住他。 “小表姐?” 梁尔尔摇头:“她喊的是‘不是故意的……” 肖叔伦一顿。 也就是,她确实做了这种事…… 最后,那宫女被拉了下去。 梁尔尔揉了揉眉心。 虽然廖世歆早了两年进宫,但是《大家闺秀》中该发生的事情,依旧发生了。这个小宫女受人指使,破坏了廖世歆的五生盆。 大齐的七夕节,无论是民间还是皇宫都流行“种生求子”,民间会将小麦或绿豆的种子放入大瓷碗中,等到它们长出绿苗,就用红线蓝线扎成一束,称为“五生盆”,意为生子。 “廖嫔现在深受皇上宠爱,她最期望的,莫过于诞下皇嗣。”梁尔尔与肖叔伦说,“那宫女做了那样的事……也算是自作自受。” 肖叔伦微微点头:“皇上子嗣单薄,众位娘娘借着七夕求子,定是一个比一个心诚。” “恩,确实单薄,就皇帝来说,五个皇子的确不多。” “五个?”肖叔伦瞪大眼,“小表姐,这你都能记错?皇上膝下只有三个皇子。” “啊!?”梁尔尔一拍脑袋,“对!三个!三个!我说错了,说错了。” “……” 梁尔尔干咳一声,转而说道:“七夕除了种生求子,还有丢针儿跟彩线穿针呢。皇上跟太后还要去祭祀呢!这些……还是礼部张罗吧?” “哪年不是礼部啊?” “说的也对哦!”梁尔尔说,“七夕那天估计很忙吧……” “前一日就开始忙了。”肖叔伦一便走着,一边与梁尔尔说,“皇上祭祀回来之后,还要在御花园摆歌舞呢,一众人能欢聚热闹到半夜呢。” “叔伦,你知道的挺多的嘛!”梁尔尔笑。 “当然啦,一品诰命夫人每年也要随着太后祭祀的。”肖叔伦说。 梁尔尔点头,怪不得叔伦了解,他娘就是一品诰命夫人。 边说边走,两人走到御花园,远远地看见,那里已经开始搭台子了。 梁尔尔围着台子,仔细打量着四周。 “唉?邹护卫?”肖叔伦一回头,忽然看到了邹蓝,“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不对,是你去哪儿了?” “……” “好了叔伦。”梁尔尔回头说道,“我看完了,咱们出宫吧。你不是还要查小泉子的案子?” “对!” ………… ………… 三人出了宫,一起回了大理寺,刚走到大理寺门口。青泽兰正往外走,面碰面。 “青大夫,你去哪里?”肖叔伦热情问道。 “拿药。”青泽兰说着,看向梁尔尔,“梁小姐,你又来了。” 又…… 梁尔尔知道自己不被欢迎了,说:“叔伦,我就不进去了。” “唉?” “线索你已经有了,我跟邹蓝就先走了。” 肖叔伦说:“进去可口茶吧!正好也看看景川!” 青泽兰眉心一皱,凉飕飕地看了看肖叔伦。 梁尔尔连忙摆摆手:“我不进去了。” 省的青泽兰乱吃飞醋。 “邹蓝,咱们走了。” ………… ………… 离开大理寺,两人往幽兰小筑走去。 梁尔尔与邹护卫肩并肩,小声问道:“今日查得怎么样了?” “查清了。”邹蓝说,“顺妃与惠妃的关系极好,孙嬷嬷身后的那个侍卫,就是惠妃的人。” “也就说……给你下药的人是惠妃?” “不错。” “这下找到头儿了!”梁尔尔一笑,“老天都帮我呢!顺妃与惠妃离得那么近……” “你要做什么?” 梁尔尔神秘一笑:“现在还不能说,我还差点儿准备。” “准备什么?” “一双巧手。” 邹蓝不解。 梁尔尔小又说:“皇上的人还一直跟着我们呢?” 邹蓝往身后扫了一眼:“出来皇宫,他们就跟上来了。” “跟着吧,要是不让跟才显得奇怪。”梁尔尔耸肩,“反正,我的计划是在宫里。” “梁尔尔……” “恩?” “……没事。”邹蓝欲言又止。 梁尔尔追问:“上次就说没事,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邹蓝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我是担心。” “担心?”梁尔尔不明白,“担心什么?” “担心,你陷在里面。” 梁尔尔一顿。 “不会的。”她轻声道。 “可是,你很开心。”邹蓝指了指梁尔尔眼睛,“说起你的计划,神采奕奕。” “我……”梁尔尔心脏一顿,像是被人忽的攥住了一般,口干舌燥,“我……” 邹蓝双目若镜,看着她:“梁尔尔,你是真的想离开洛京吗?” “当然想!” 梁尔尔张口就道。 “……” 邹蓝不语。 “我是真的想离开这里!”梁尔尔低下头,沉沉说道,“我只是不想走得那么窝囊!有仇就报仇,有怨就报怨!等我报完仇,我就离开。” “……” 邹蓝还是不说话。 梁尔尔不知怎的有些急了。 “你不相信?!”她声音拔高。 邹蓝低声提醒:“背后有人。” 梁尔尔回了神,一甩袖子。 “回去了!” 回到幽兰小筑的梁尔尔,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邹蓝的话,在耳边不住回响……梁尔尔朝上伸出右手,借着窗外的月光,她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右手看。 五指纤纤,指节圆润,动一动,属于她自己…… ………… ………… 一夜无眠的梁尔尔,坐在餐桌上哈气连天。邹蓝看着着她,有些歉意,刚要张口说什么。 “今天,去大理寺。”梁尔尔道。 大理寺门口,梁尔尔带着邹蓝又来了。 肖叔伦听闻她来,满面春风迎出来。 “小表姐,你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我不进去了!”梁尔尔说。 “昨晚有人找你来了!”肖叔伦说。 “找我?” “恩!” “我把他安排在我的住处了!” “谁啊?”梁尔尔话音刚落,就见大理寺里走出来一个少年。 “小七?”梁尔尔惊喜。 小七见到梁尔尔也开心,嘴角带着笑容,微微有些腼腆。 “这些日子不见,你长高啦!”梁尔尔呼啦他脑袋。 不仅长高了,也更好看了! “小姐……” 梁尔尔上下打量小七:“我不是给你写信,让你等着我吗?” 小七说:“我等不到你,不放心,就来了。” “来就来吧!把你自己丢在那里我也怪不忍心的!”梁尔尔道,“对了,蚂蚁呢?” “在马棚跟绵羊作伴呢。” 梁尔尔禁不住又呼啦他的头:“也好!他们兄弟好久不见了!” “小姐……”小七望着梁尔尔,从一开始,就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 “你的脸……” “哦!”梁尔尔混不自已,笑道,“上着药包扎着呢,我就蒙起来了!” “上药?” “祛疤的药。” “哦……” “走,跟我上街去!”梁尔尔拍拍小七肩膀。 “上街?” “你身上的衣服都小了,我帮你买几件!” 小七扯了扯衣服:“不用了,还能穿。” “你正在长身体!早晚得买衣服。” 小七说:“那,从我的月银里面扣……” “我还跟你计较这点儿钱呢?”梁尔尔说着,转头看向肖叔伦,问,“叔伦,你今天还要去宫里吧?” “恩,我要接着查小泉子的事情。” “让邹蓝也跟着你吧,多一个帮手。” “啊?”肖叔伦哭笑不得,邹护卫这个帮手,喜欢半途消失啊…… “赶紧去吧。”梁尔尔说。 既然梁尔尔开了口,肖叔伦也不好拒接。 “那走吧。” “等等!”身后传来一道冷清的男音。 一抹白衣从大理寺走出来。 肖叔伦一回头:“景川?你怎么出来了?” “我跟你一起去。” “可是,你的身体……” “我已经康复了。” 话音落下,身后传来了青泽兰的声音:“景川!你要卧床静养!” 青泽兰追到大理寺门口,扫见梁尔尔,微微皱了皱眉,又看向高景川。 “景川,你的身体……” “我没那么娇弱。”高景川打断她。 “可是……” “我的身体我清楚。”高景川说着,忽然,看向梁尔尔,问道,“梁小姐,你今日还进宫吗?” 梁尔尔说:“太后命我下午进宫,所以,现在我不去。” 高景川又问:“你要去哪里?” 梁尔尔一顿,眼珠子一动,扫了一眼青泽兰。 青姑娘冷冷看着她。 梁尔尔抓抓头发:“我给我家小七买衣服!”说完,连忙将小七推出来:“我们去买衣服了,你们慢走啊!” 梁尔尔冲几人挥了挥手,带着小七溜了。 肖叔伦与高景川,再加上邹蓝,三人进了宫。 ………… ………… 离远了大理寺,梁尔尔松了口气。 “青姑娘的醋,真是莫名其妙……”梁尔尔自言自语。 “小姐?”小七看她。 “没事,我们去买衣服!” 梁尔尔带着小七进了成衣铺,帮小七选了好几件浅色的衣服。 小七本就好看,穿上浅色衣服,更衬得唇红齿白,一张小脸儿,精致极了。 梁尔尔不由地赞叹:“小七啊,你好合适这件茶白色衣服啊。” 小七低着头,有些别扭:“可是,我还是喜欢穿……” “藏青色?” “恩……” 梁尔尔扶额:“你看你,你穿茶百色多好看啊!” 小七嘟囔:“可是太浅了……遮不住……” “什么?” 小七道:“我喜欢深色的衣服……” “那好吧。”梁尔尔只好放下手中的浅色衣服,说,“那边有深色的衣服,我们去看看。” “谢谢小姐。” 最后,梁尔尔帮小七挑了几件深色的衣服。她帮小七买完了,又专门选了一件女子衣服。 成衣店老板看着梁尔尔手中衣服,说道:“小姐,这个尺码,您穿的有些大,我帮您拿一件小的……” “这不是给我穿的。”梁尔尔说着,将选好衣服一并拿去结账,“这些,我都要了。” 。m 第099章:下手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099章:下手“小姐,衣服买好了,我们去哪里?”从成衣店中出来,小七提着一堆新衣服,仰起头问梁尔尔。 梁尔尔单眼一眨,神神秘秘:“我们去找一双巧手。” “巧手?” 梁尔尔小学,带着小七,走到了惠贞女学堂,停住。 小七歪头,眨巴着大眼睛,不解地看梁尔尔。 梁尔尔笑了笑,看了看守门的侍卫,是两个新面孔,以前没见过。 她直接走到那守卫的身旁,然后掏出一锭银子来,说道:“麻烦大哥,能将学堂后院的洒扫小厮沈归雁叫出来吗?” “你是谁啊?”那侍卫第盯着梁尔尔手中的银子,走个过场儿,随口一问。 “我是沈归雁的……妹妹。”梁尔尔想也没多想,张口就说。 “妹妹?”那侍卫一顿,上下打量她,“你一身衣服非富即贵,哥哥在女学堂当小厮?” “……” 梁尔尔被噎,谁能想到,这个侍卫还这么警惕呢。 “我……” “梁丫头?”就在此时,身后想起一声苍老持重的声音。 梁尔尔一回头:“邓夫子?” 邓夫子从轿子上下来,捋着胡须,仔细打量梁尔尔:“还真是你,怎么不进去啊?” 梁尔尔有些不好意识,抓了抓头发,说:“我今天出门,忘了带龙纹玉佩了……” 有萧奉肃的龙纹玉佩,女学堂才放她进去旁听。 “没事呢,有老夫呢”邓夫子冲门口的两个侍卫挥挥手,“让她进去!” 邓夫子这么说了,侍卫自然不敢拦人。 梁尔尔与邓夫子道了谢,进了学堂,直接往后院走。 “姐姐?” 才走了几步,就被人喊住了,梁尔尔听见对方的声音,心头有些烦躁,回过头。 正是梁思思。 梁思思快走了几步,来到梁尔尔身旁,脸色雀跃又开心:“姐姐,你又来啦?” “恩。”梁尔尔稍稍寒暄一句,就想转身离开。 梁思思偏偏有很多话说似得:“我听说,太后很喜欢姐姐的文章呢,还经常把姐姐传到宫里,陪她老人家聊天。” “是啊。”梁尔尔说。 梁思思笑:“现在学堂里,大家都很羡慕姐姐的才学跟福气呢,能得太后青睐,可不简单呢!” 梁尔尔心中有事,不愿意跟梁思思多浪费时间。 “你好好写,太后也会把你召进宫的。” “要怎么写啊?” “……” “好好写。”梁尔尔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 梁思思嘴角微僵,脸上的笑容更加热情亲切:“我也正好要上课了,姐姐慢走。” “恩!” 梁尔尔甩开梁思思,转身往后院走。 等梁尔尔走远了,梁思思停住脚步。 “小姐?”春秀不解地看梁思思。 梁思思盯着梁尔尔的方向,说:“春秀,我的书可能落在了轿子里了,你去找找。” “是。” 春秀连忙去寻了,梁思思转身往梁尔尔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边,梁尔尔来到了后院,就见沈归雁正弯着腰,往厨房提水。她个子不矮,但是水桶太大,估计也是提了好久的缘故,沈归雁裤脚都湿了,满脸大汗,气喘吁吁。 而厨房旁边的阴凉下,坐着好几个个小厮,一个个翘着二郎腿,正在乘凉。 梁尔尔简直,眉心一皱。 这边,沈归雁一抬头,见到梁尔尔微微一怔。 梁尔尔蒙着脸,她没认出来。 “是我。”梁尔尔是说。 沈归雁听清声音,大吃了一惊。惊喜道:“尔尔?!是你?!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梁尔尔说着,走了过去。 “沈归雁,赶紧提水,你又不想吃晚饭了?” 一个小厮闪着蒲扇,与沈归雁道。 梁尔尔扫了一眼这几个小厮,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 几个人一下子惊住了,梁尔尔将银票塞给沈归雁。 “哥!放着好好荣华富贵你不享!非要体验什么庶民生活,现在后悔了吧?” 众位小厮惊呆了下巴…… “……” “跟我回去吧,给爹说几句好话,他的爵位还是你的!” 爵位……小厮们大口大口吞咽。 啊! 梁尔尔忽的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一旁的小厮们。 “尔尔……”沈归雁哭笑不得。 “你还是不想走?”梁尔尔气的跺脚,最后认输了似得,她从袖子中掏出一沓银票,扔给那些小厮。 “拿了这些钱,不许暴露我哥的身份,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们王府有的法子找到你们!扒皮抽筋!” “……” “不敢,不敢!” 小厮捡了银票,一个态度大转弯,连忙帮沈归雁提水了。 “哥,我们去你房间说。”梁尔尔笑笑看看沈归雁。 沈归雁喜悦地望着梁尔尔。 ………… ………… “尔尔,你又帮了我。”沈归雁道,往后那些小厮不要说欺负沈归雁了,估计巴结还来不及呢。 “我帮了你,也是为了让你帮我啊。” “帮你?你说!”沈归雁道,“你想我做什么!” “借一借你的手。” “我的手?” “恩!”梁尔尔说,“我被太后邀请进宫一起过乞巧节,到了傍晚,宫里会有穿针比赛。” 梁尔尔说着,伸出自己的手,叹口气:“我的手,从来没拿过针……不过,宫里有规矩,可以找人代替自己举行比赛!所以,我想你代替我!” “好啊!”沈归雁点头,“穿针比赛,我以前还拿过第一呢!” “……”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擅长穿针啊?” “哈哈……” 《大家闺秀》中写的呗。 【明道九年,沈归雁在宫中的乞巧节中拔得头筹。】 【宫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拔得头筹者,能跟太后或皇上求一件事。】 【只要所求的事情不过分,皇上与太后都会欣然答应。】 【沈归雁求皇上赐婚!嫁给高景川。】 “一看,你就有一双巧手啊!”梁尔尔看着沈归雁,顿了顿,又道,“其实,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尽管说!” “若你在乞巧节上能拿个头彩,到时候……”梁尔尔试探道,“可以将这个头彩让给我吗?” “可以啊!”沈归雁笑,明媚清朗,“本来就是你的啊!” 梁尔尔望着她,心脏被什么轻轻一击,她恍惚明白了,为什么前世的时候,江还之会这么无怨无悔地爱着沈归雁。 “谢谢。”梁尔尔嘴角扬起,微笑道。 沈归雁一顿,抓了抓脑袋,竟然有些不好意了。 窗外,万里无云,阳光明澈。彼时,一片衣袂从窗前旋然而去,无风亦无浪。 “小七?”梁尔尔转头注意到小七。 小七面无表情,望着窗口,不知在看什么。 “怎么了吗?”梁尔尔问。 小七摇摇头。 ………… ………… 梁尔尔从女学堂回来,带着小七回到了幽兰小筑。 到了小筑,梁尔尔避开萧奉肃的眼线与一个侍卫小声道:“我要见你家主子。” “什么时候?” “今晚。” “好。” 梁尔尔又道:“我身边有皇上的眼线,让萧见楚小心点。” “梁小姐放心。” 【这世上,还没有萧见楚想去而去不了地方,除了……沈归雁的心。】 《大家闺秀》是这么写的。 梁尔尔看着出现在自己屋中的楚王爷,一怔。 “牺牲本王的休息的时间,非要见本王……”萧见楚脱去了平日的长袖广袍,而是穿了一身侍卫装。黑衣紫底,圆领窄袖,腰间束一条嵌玉明紫色腰带,勾勒出挺秀腰身。 萧家的人啊……这得天独厚的容貌,只一段时间不见,就又会被惊艳到。 “想与本王说什么?”萧见楚懒洋洋地坐下。 梁尔尔给萧见楚倒杯茶。 “哦?”萧见楚见她这么恭恭敬敬,眼皮子一撩,“说吧,你要求本王什么事?” 梁尔尔舔了舔嘴唇,说:“我想……要飞羽宫的钥匙。” 萧见楚闻言,脸色微冷,不置可否。 “那是本王母妃的宫殿。” “我知道。”梁尔尔低着头,“所以,王爷一定有钥匙。” “本王有钥匙不假,但是,不想给你。” 梁尔尔不意外听到萧见楚这么说。 “王爷,这把钥匙对我的计划很重要……” “计划?”萧见楚说,“你的计划,跟进我母后的寝宫有什么关系?” “只有进了飞羽宫,我的计划才能顺利实施。” 萧见楚扬起下巴,看她。 “王爷,请把钥匙借给我。” 萧见楚笑:“梁尔尔,你凭什么笃定,本王会帮你?” “因为,王爷也想看热闹,不是吗?” 萧见楚嘴角微扬,态度暧昧。 梁尔尔索性开门见山,说:“王爷人生中的一大乐事,不就是看皇宫里的热闹吗?她们闹得越焦头烂额,您越开心……” “梁尔尔!”萧见楚扫向梁尔尔,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他似笑非笑:“你啊你,你这么了解本王,可要当心啊……” “王爷也同样了解我。”梁尔尔目不斜视,说,“王爷莫不是忘了?那日向我伸出手的,也正是王爷您啊。” 那个时候,邹蓝被人下了酒合欢,她被困在幽兰小筑,正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的时候。是萧见楚的人将酒合欢送到了她面前。 “接受,就意味着与楚王爷合作,不接受,她就这么在小筑里任人鱼肉……” 最后,梁尔尔攥住了酒合欢,将计就计,惩治了孙嬷嬷。 萧见楚好整以暇一看着她:“好,本王给你钥匙。不过,你要告诉本王你具体要做什么?” “好。”梁尔尔颔首,“请王爷附耳过来。” 她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说给了萧见楚。 萧见楚听完,嘴角笑意不减。 梁尔尔坐直身体:“王爷,请你答应我,不能插手此事。” “好。”萧见楚道,“本王乐得看这出戏。” “击掌为誓!”梁尔尔说。 “好。” “啪!” 萧见楚站起身:“梁尔尔,本王助你成功之后,该怎么谢本王,你知道吧?” “我知道。”梁尔尔也站起身,说,“我会告诉王爷,谁才是宝明寺的幕后主使。” “好!”萧见楚挥手走出去,“本王信你。” 梁尔尔望着萧见楚离去地背影,缓缓坐下来。 ………… ………… 萧见楚走后没多久,邹蓝回来了。 梁尔尔理了理繁杂的思绪,看向门口:“怎么这么晚回来啊?” “高景川查到了一些小泉子的线索。” 梁尔尔微微颔首:“那你呢?后宫到御花园的地形,都摸查清楚了?” “恩。” “好!”梁尔尔站起身,“把完整的画给我。” 邹蓝坐在桌前,拿起毛笔,他顿了顿,转头看梁尔尔:“你到底要做什么?” “一箭双雕。” “……” “画吧。” “为何不能告诉我?” 梁尔尔一顿:“因为……还不到时候。” “……” “对了!”梁尔尔一伸手,说,“龙纹玉佩。” 邹蓝将玉佩解下来,交给梁尔尔:“不让我跟过去,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有龙纹玉佩跟地图,绝对没问题!” ………… ………… 七月七,乞巧节,七月六日的时候,洛京就笑盈盈地浸在节日的氛围里了。 女儿乞巧,妇人求子,男人们也不闲着,特别是读书人,因为八月份有恩科,今年的七夕,五湖四海的学子纷纷参拜魁星,祈求自己考运亨通。 终于,七月七这日到了,皇上与太后带着一众妃嫔公主,去祭祀了,等祭祀完毕,众人便会摆驾回到御花园,时间约莫是傍晚时分。 那个时候,将会最热闹的时候,宫中歌舞升平,还有对月穿针的比赛! 梁尔尔算着时间,在大理寺的门口等着沈归雁。 但是,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来。 梁尔尔看着越来越低夕阳,这个时辰,太后应该祭祀完毕,正往宫中赶呢。 “小姐?”小七站在梁尔尔身旁,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也有些替她焦急了。 梁尔尔皱了皱眉:“沈归雁,不是失约的人!” “走!我们去惠贞女学堂看看!” 这次梁尔尔带着玉佩,很顺利地进去了! 刚走到惠贞女学堂的后院,就听见里面鸡飞狗跳。 梁尔尔心口一紧,冲进去。 “啊!是你!是你!”其中一个小厮认出了梁尔尔,连忙将人往里面拉! “快!快!你哥的手烧伤了!” “什么?!” 。m 第100章:破局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00章:破局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大齐的乞巧节,自古以来都热闹非凡,先帝在位时,这个节日甚至能持续上五六日。 黄昏时分,皇上萧奉肃与太后在宫外的月神殿拜祭完月神,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回到了皇宫中。 此时的御花园中,台子已经搭建完毕,一群人紧锣密鼓等着迎接皇上与太后。 梁思思沾了大公主萧景琼的的光,在这场盛宴中也有了一席位子。虽说是有个位子,但是也是遥遥地坐着。 “小姐……”春秀左右张望,凑到梁尔尔身边,小声说道,“大小姐到现在还没来呢。” 梁思思往里面扫了一眼,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缓缓道:“姐姐是让什么事情绊住了吧?” “绊住才好!”一旁的春草皱皱鼻子。 梁思思扫她一眼:“休得胡说,我与姐姐姐妹情深,她不来,我很是担心。” “小姐说的是呢。”一旁的春秀冲春草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小姐很担心大小姐的,春草你可不能乱说。” “哦……”春草看看梁思思与春秀,总觉得,自己有些像是一个局外人。 就在这时候,御花园入口处,传来一阵热闹声。 春草踮起脚,众星拱月的太后与皇上来了!她恨不得踩上高跷,把那两位看清楚! 款款威仪,众人跪下迎候太后与皇上,天下最尊贵的母子走进御花园,上座。 “父皇。”萧景琼坐在皇上下方不远处,站起身,指了指距离太后不远的一个空位子,问:“这个位子是留给谁的啊?” 皇上闻言看过去,然后看向太后,问:“尔尔还没来?” “她没去哀家宫中。” 萧奉肃闻言,皱了皱眉。太后特意给梁尔尔留了个好位子,她没有不来的道理。 忽的想到幽兰小筑酒合欢的事情,萧奉肃冲一旁的侍卫道:“去看看尔尔。” “是!” “这个位子是梁尔尔的?”萧景琼皱着眉,不假思索似得,张口就道,“她也太没规矩了!父皇很皇祖母都来了,她还没到!” “公主……”一旁的廖嫔站起身,接话,“这个梁尔尔是谁啊?” “一个民间丫头。” “原来是民间的啊。”廖嫔捂嘴笑了笑,说道,“那不懂规矩,倒也无可厚非。” “民间怎么了?皇宫又怎么了?”顺妃不满,冷哼一声,“让皇上跟太后等着,这就是冲撞!” “姐姐说冲撞有些过分了。” “哪里过分了?”顺妃道,“自古,哪有让皇上跟太后等人的道理!” “这……”廖嫔词穷。 顺妃斗赢了似得,扬起下巴,廖嫔张了张嘴,无奈地看向上位。 “哀家不是来听你们斗嘴的。”太后摆摆手。 顺妃立马熄了火。 这边,司仪使看了看时辰,站出来,禀告道:“太后,月上中空,可以开始了?” 太后扫了一眼梁尔尔空荡荡的位置。 “开始吧。” 司仪使站好,深吸一口气,正要喊,忽的一顿! 只见一个白衣蒙脸的姑娘抱着一大束玫瑰,踏着红毯,缓缓走了过来。一阵风拂,玫瑰炙烈浓郁的香气张扬开来。清辉与玫瑰,莫名地相得益彰。 “尔尔?”太后看着抱着玫瑰花梁尔尔,一怔。 “参见太后。”梁尔尔下跪行礼,“尔尔来晚了。” “你这是……”太后指了指她手中的玫瑰花。 “我采来送给您的!”梁尔尔仰起脸,一双眼浸在花香中,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太后望着她手中的玫瑰,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出神。 “梁尔尔,你送太后玫瑰做什么?”顺妃站起身,质问道,“乞巧节,是女子乞巧的,那有送花的!?” 梁尔尔从容转身,对上顺妃,说:“我见御花园的玫瑰开太好看了!就忍不住想给太后摘一朵!结果越采越多……” “你简直可笑!”顺妃冷哼。 是吗?梁尔尔不置一词,而是看向上座的太后。 《大家闺秀》中写。 太后的那个时代,乞巧节也是情人之间的节日,那一日,男人都会送给女人玫瑰花,表示我爱你。 梁尔尔虽然不理解,玫瑰花怎就意味着我爱你了。但是,先帝与太后离心之后,太后已经二十多年没有收到玫瑰花了。 “太后!这个梁尔尔太没规矩了!她……”顺妃气势冲冲的话一顿。 只见太后从位子上走下来,缓缓走到梁尔尔面前:“你怎么会想到,送给哀家玫瑰花?” 梁尔尔说:“因为好看啊!我觉得这花好看,就着想送给太后啊!”她顿了顿,歪着头,“太后,我是不是做错了?” 太后摇了摇头,脸上带笑,将玫瑰接了过来。 “太后……”一旁的顺妃怔住。 “去你位子上坐着吧。”太后冲梁尔尔说完,抱着玫瑰做回自己的位子,吩咐一旁的太监插好。 “谢谢太后!”梁尔尔笑盈盈坐回去。 一旁的萧奉肃,从头至今一言不发,只双手环胸,一双凌厉丹凤眼,静静盯梁尔尔着看,嘴角含笑。 “开始吧。”太后与司仪使说。 “遵命。” 远处的春草扯了扯梁思思的衣角,“小姐……” 风头又给大小姐出尽了! 梁思思深吸一口气,扫了一眼梁尔尔带来的丫鬟。 “没事……” 司仪宣布了开始,接近着就是众人翘首以盼的“月下穿针”乞巧比赛。 宫女们排成一排,端着玉盘,盘中放着七孔针以及挽起来的五彩线。 谁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将五彩线穿进七孔针,就能获胜。 春秀俯下身,小声与梁思思道:“小姐,您练了这么久,一定没问题!” 梁思思微微颔首,站起身,与参加比赛的人,一起往台上走去。 “梁尔尔,你不去比赛吗?”萧景琼忽然问。 梁尔尔说:“我手拙,就不上去露丑了。” “你竟然手拙?”萧景琼笑了笑,看向上了擂台,准备比赛的梁思思,说,“你与思思是亲姐妹,思思心灵手巧,我以为你即使不如她,也不会太次呢。” “唯独这点。”梁尔尔倒也大大方方,说,“我确实不如思思。” 一旁的皇上开了口,说:“朕记的,去年良妃宫里的人获胜了呢。” “回皇上,是奴婢。”良妃身边的大宫女素昔站了出来。 “今年有信心拿下魁首吗?” “奴婢尽力而为。” “皇上……”廖世歆款款站起身,面带微笑,说道,“臣妾也想上去试一试。” 萧奉肃微笑点头。 “太后,谁都能参加吗?”梁尔尔忽然问。 太后看向她,慈祥点头:“是啊。” “那……”梁尔尔说着,回过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小丫鬟。 “太后,我这个小丫鬟平时就喜欢针线活,她也能上去试试吗?” “当然啊。” 梁尔尔冲小丫鬟一笑。 “小依,你上去试试吧。” “是……”小依欠身,声音很小,如蚊讷一般。 众人这才注意到梁尔尔身边的这个“小”丫鬟,哪里小了?个子一点都不小!刚才她一只低着头跟在梁尔尔后面,根本没人去注意她。现在她抬起了头,个子还真高,不过长得就比较一般了。 “去吧。”梁尔尔梁尔尔笑眯眯地看着小依。 半个时辰之前…… 梁尔尔冲进了沈归雁的房间,只见沈归雁脸色苍白的蜷缩在地上,一只见双手缩在胸前…… “归雁!”梁尔尔搬过她的肩膀,然后吓了一跳。 沈归雁的双手,大大小小全是水疱,有的地方甚至皮肉都黏在一起。 她嘴唇发白,双目涣散,过了一会儿,才认出来是梁尔尔: “尔,尔尔……” “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帮不了你了……” “你说什么呢!”梁尔尔望着沈归雁烫伤的手,又急又怒,“到底怎么回事!大夫呢!” 一旁的小厮连忙回答道:“已经去叫大夫了!” “我,我没事……”沈归雁额角冷汗直流,重复道,“尔尔,我,我帮不了你了……” “你!”梁尔尔眼睛一红,冲一旁的小厮说,“好好看着她!” 她说完,冲出院子,搬来一个梯子,直接爬上了墙头! “青大夫!青泽兰!”梁尔尔喊来了青泽兰。 “梁小姐?”青泽兰仰头。 梁尔尔喊道:“这里有个人烫伤了!你快来救救她!” 青大夫闻言,微微一顿。 “快点啊!”梁尔尔焦急。 青泽兰四处看了看,说道:“我可以救人,但是,梁小姐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青泽兰往前一步,稍微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希望,你今后离景川远一些。最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好!你让我离多远我就离多远!可以了吧!”梁尔尔说,“来救人!” “好。”梁尔尔痛快,青泽兰也痛快。 青泽兰迅速赶到惠贞女学堂,帮沈归雁上药包扎。 “尔尔,你,你还要去宫中呢……”沈归雁上着药,也没有忘记梁尔尔的事情。 “你都这样了,就不要管我了。” 沈归雁虚弱地摇头,说:“我没事,你去吧,不要耽误你的事情……” “……” 梁尔尔犹豫一下,看向青泽兰:“她就交给你了。” 青泽兰头也不抬,继续上药:“只要你做到答应我的,我一定治好她。” 梁尔尔看了看沈归雁, 沈归雁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梁尔尔转身,往宫中走! “小姐……”小七跟在梁尔尔的身后,问,“没了沈归雁,你要怎么赢头彩啊?” 梁尔尔一边往皇宫赶,一边重重地揉眉心。 “等一等!”她忽然一顿。 小七不解,停住。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梁尔尔说。 “什么?” “小七,你赶紧去一趟楚王府!”梁尔尔一手按住小七的肩膀,一手掏出一块玉佩给小七,小声说道,“把这个给楚王府的人看,萧见楚一定会见你的!” 小七接过玉佩:“然后呢?” “然后,你去帮我向萧见楚借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萧见楚的暗卫,叫初一,他的暗器是头发丝一样细的铁银丝,用得精准无比!” “小姐,你是说……”小七眨眼。 “恩!”梁尔尔说:“他应该也会穿针引线!” “好,我知道了。”小七点头。 梁尔尔说:“我在御花园等你们,你记得让初一换上女装来找我。” “好!” ………… ………… 梁尔尔抬起头,只见小依的脸色沉沉。梁尔尔能想象出来,他一个堂堂暗卫,被换上了女装,还要跟一众女人一起比赛穿七孔针……估计很憋屈…… 其实,梁尔尔也很同情初一的,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了,沈归雁双手被烫伤,她第一时间能想到的,只有这个铁银丝用的精准的暗卫了…… “当!”的一声,锣声响起,比赛开始! 梁尔尔不再想其他,全神贯注,只是盯着擂台上地人看。 七孔针,五彩线在大家手中灵活穿行……但是,这种灵活只持续到第三个孔洞,后面的孔会越来越小,五彩线会更加难行进。 梁尔尔看向初一。 她果然猜对了,初一虽然是个男子,但是手上的速度一点都不比那些习惯穿针引线的宫女慢! 不过,让梁尔尔更吃惊的是梁思思的动作,她什么时候这么熟稔了?估计没少下功夫…… 梁思思身旁的廖世歆速度也不慢,已经穿好了第五个孔, 初一,梁思思,廖世歆,三个人几乎可以说是旗鼓相当!他们低头对着七孔针,聚精会神,看得众人也屏气凝神,跟着捏这一把汗! 到了第六个孔……三人终于拉开了差距,越往后,梁思思与廖世歆的速度就越来越慢了,但是影卫初一反之,他倒是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稳…… 五彩线穿过第七个针孔……初一双手垂下,站到一旁。 司仪使走到初一面前,检查一下,将一面小彩旗房子啊他的桌前。 之后,廖世歆与梁思思几乎是同时完成,然后是良妃宫里的宫女素昔…… 比赛结束! 梁尔尔双目灼灼,盯着初一看,她嘴角扬起一抹笑,赌对了! 。手机版网址:m 第101章:盛宴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01章:盛宴乞巧节,皇宫盛宴中,初一赢了穿针比赛。 太后笑盈盈,慈祥地看着初一,说:“说那,你要什么啊?” 初一闻言,转头看了看梁尔尔。 梁尔尔坐在位子上,嘴角微扬起,掩盖着自己的跃跃欲试,按照之前的计划,此时的初一应该说:奴婢是我家小姐带来的,若是没有我家小姐,我也没有这次机会,所以,我想把彩头让给我家小姐她。” 然后,梁尔尔站起身来,能顺势说出自己酝酿好的一番话。 但是…… 初一忽然冲梁尔尔笑了笑。 “太后,小依还没想好,能容我想一想吗?” 梁尔尔一顿,神色一变,但是幸好被面纱遮盖住了,倒也没有被看出来。 上座的太后,笑眯眯地点着头:“可以。”说完,又看向这次比赛的其他人,按照名次,一一地赏了。 月下穿针的比赛结束了,之后就是宫妇们吃酒谈笑,看表演的时间。 萧奉肃起身,他前朝还有奏本要看,也不能一直陪着一群妇人嬉笑玩乐。 “母后,儿臣告退了。”萧奉肃说。 太后摆手:“忙去吧。” 眼看萧奉肃要走,梁尔尔有些急了,悄悄地扯了扯初一的裙摆。 初一看了看梁尔尔,气定神闲,没反应。 梁尔尔偷偷再扯,再扯。 初一扫了一眼萧奉肃,终于有了反应,她站出来,小心翼翼似得地开了口,说道:“太后,我想到了。” “哦?”太后看向她,“小丫头,你到想求什么了?” 本来要走的萧奉肃回头,看向初一。 初一压低了声音,说:“我不求什么,我想替我家小姐求。” 太后闻言看向梁尔尔,萧奉肃也看向她。 梁尔尔故意面露诧异,看向初一。 初一上前,俯身跪下,说道:“是我家小姐带着我来的,所以,我想把这个头彩让给我家小姐。” 太后闻言轻轻颔首,倒也同意了,她看向梁尔尔:“尔尔啊,你想求什么啊?” “这个……”梁尔尔有些犹豫,站了起身,似乎还没有想好。 一旁的萧景琼放下酒杯,扬起下巴看梁尔尔,一个大公主,却带一身江湖气:“梁尔尔,你想求我皇祖母什么啊?” “我……我也没想好呢。” 萧景琼一笑:“你们主仆倒是有意思的紧!那就别求了。不如,然给第二名?” 说着,看向了梁思思。 梁尔尔说:“若是不求,岂不是辜负了小依的好意?那,我就跟太后求一个!” 众人看着她,想知道她要求什么。 金银珠宝?名利地位? 梁尔尔微笑着,说道:“我想……请太后帮我寻觅嘉婿。” “什么?”萧景琼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众人闻言哄笑。 梁尔尔站得笔直,一点也不为自己说的话觉得脸红。 一旁的惠妃捂嘴笑了笑,阴阳怪气道:“梁小姐当真是女中豪杰呢!什么话也能荤素不忌地往外说。” “俗话说,女怕嫁错郎。”梁尔尔抓了抓后脑勺,看向太后,“我也想找一个不负此生的夫君,如果太后有合适的人选,请介绍给我。” 顺妃冷笑:“你真是不害臊!” 梁尔尔置若罔闻,只看向太后,又说:“太后,我知道,您懂我的。” 太后闻言轻轻摇头,笑道:“尔尔,你这丫头啊……” 梁尔尔说:“这一生,我一定要嫁一个能跟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君,若是将来我遇到了这个命定之人,还请太后为我赐婚!” “好!”太后道,“哀家答应你!” “谢谢太后!”梁尔尔跪谢谢恩。 “母后。”一旁,本来要走的萧奉肃皱了皱眉。 “怎么了?” 萧奉肃看了看梁尔尔,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无事,儿臣告辞了。” 太后颔首。 萧奉肃扫了一眼梁尔尔,转身离开。 ………… ………… 走出御花园,皇上的脸色不甚好。 王喜公公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生怕不小心碰了逆鳞。 “一生一世一双人……”萧奉肃沉声,“你说,尔尔是什么意思?” “皇上啊……”王喜苦哈哈,硬着头皮说,“奴才一个没根的人,怎么知道梁小姐的这种小女子的心思?” “廖嫔那里,你不是很清楚吗?” 王喜一惊,连忙下跪:“皇上恕罪!” “起来吧!”萧奉肃紧锁着眉头,不耐烦地一挥手。 “不管如何,朕想要的,都会是朕的。” …… …… 御花园中梁尔尔不仅打了一个寒颤,伴着丝竹曼舞,她又连续吃了几杯酒。 “尔尔,吃慢些。”太后笑着说,“这种酒,起初吃没感觉,一会儿醉意就上了。” “可是很好喝?”梁尔尔笑着,笑着…… 然后,噗通一声趴在桌子上。 初一见状,连忙将梁尔尔扶起来,有些慌张似得:“太后,我家小姐醉了,怎么办?” “扶她去醒酒阁歇息歇息吧。” 初一环视四周:“醒酒阁在哪里啊?” 太后指使自己身边的太监带着初一与梁尔尔去。 这个醒酒阁,位于御花园与后宫中间,顾名思义,就是给人醒酒用的。 到了醒酒阁,初一谢过了领路的太监,自己留下来照顾梁尔尔。 等到房间中,就剩下他们两人,梁尔尔本来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她坐起身,双目清明,不见一丝的醉意。 初一双手环胸,看着她。 梁尔尔看了初一眼,什么也不说,伸手就直接脱了外面的衣服。 初一一惊,还没来及说什么,却见梁尔尔里面穿着宫女的衣服! “梁小姐,准备的倒是很全面呢!”初一不再在伪装,直接用低沉的声音说。 “那是自然了!”梁尔尔站起身来,抖了抖一身宫女的衣服。 “你们家王爷,就等着看好戏吧!” ………… ………… “走水了!” “走水了!” 御花园中,歌舞升平之际,忽然有宫人匆匆来报:“太后,灵修宫走水了!” “什么?!”顺妃闻言,倏然站起身,头上的金钗步摇狠狠一抖,“你说什么!” “娘娘,您住的灵修宫走水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太后也站起身。 “奴才也不知道,现在大家都在救火呢!” “怎么会走水……”顺妃脸色慌张,粗略地告了辞,连忙转身离开了! 惠妃平时与她关系好,冲太后行礼告退,跟上去看看…… 此时,太后哪里还看的下歌舞,她也跟着顺妃去了,一种宫嫔自然也要跟过去。 ………… ………… 醒酒阁中,初一看着回来的梁尔尔,她换好了自己的衣服,伏在窗边,望着窗外。 “事情办好了?”初一问。 梁尔尔笑了笑:“你们王爷就等着看好戏吧。” 初一扫了一眼窗外,只见太后的御驾正匆匆赶往灵修宫,身后是一众妃嫔与贵妇人。 ………… ………… 等到太后带着一众人,赶到灵修宫的时候,火势已经灭了,只有半死不活地烟,还在垂死挣扎着。 不只是太后,此时皇上也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皇上板着脸,看着一众跪在地上的宫人。 “皇上,是,是有人故意放火……”此时,灵修宫的一个宫女跪着,战战兢兢仰起头来。 “是谁?” “是……是惠妃妃娘娘的人!” 一旁的惠妃一惊:“你说什么?!” “是真的……是您宫里新来的宫女来我们灵修宫,说帮我家娘娘取披风,她进了娘娘的屋子,就把我打昏了……我醒来的时候,我们宫里就已经着火了……” “简直胡说!”惠妃甚至哭笑不得,这么低级的栽赃方式…… 她看向萧奉肃,说,“皇上,我根本没让宫女给顺妃姐姐取过披风……这明显是有人要陷害我,挑拨我跟顺妃姐姐的关系。” 那宫女抬起头:“可,可是……她说自己是您宫里的人啊……” “她说是就是啊?!”惠妃简直无语,她信誓旦旦看向萧奉肃说道:“皇上,太后,我这就将我宫里的所有的宫人都叫过来,让这宫女认一认。” ………… ………… 醒酒阁中,初一看着不远处的灵修宫,再看看双手托腮的梁尔尔。 烟尘已然式微,这场大火,除了将灵修宫烧了个半死不活,破坏了宫中乞巧节,似乎也没带来什么影响啊…… 初一说:“梁小姐,这就是你让我家王爷看的热闹?” 也不热闹啊? 梁尔尔笑了笑,双手托腮,慢慢悠悠:“不要着急,往后慢慢看呀……” ………… ………… 毓秀宫里所有的宫人都,一字排开,站在那个宫女的面前。 “你好好看清楚。”惠妃胸有成竹,说,“我宫里所有的宫人都在这里了,看看,有没有那个你口中的宫女……” 那宫女闻言,缓缓抬起来头…… 一一看过去,越看脸色越白。 “有吗?”惠妃问。 宫女重重吞咽着口水:“没,没有……” “大点声,我听不见!” “回娘娘,没,没有……” “我就说吧!”惠妃看向皇上与太后,她又扶住摇摇欲坠的顺妃,道:“皇上,太后,请为我跟顺妃姐姐做主!” 她说着,又稍稍一顿:“定是有人想报复顺妃姐姐,又想挑拨我跟顺妃姐姐的关系,用了这么的一招。” 不入流的一招…… 太后闻言,看向萧奉肃。 萧奉肃皱着眉,看着烧了半边的灵修宫…… 廖世歆此时站了出来,轻声说:“皇上,顺妃姐姐的宫殿被烧,恐怕是不能住了……” “这点就不用皇上费心了。”惠妃抢白,“顺妃姐姐能先住到我的毓秀宫……姐姐,你说好不好?” 顺妃讷讷,自从宫殿被烧,她像是受了打击似得,六神无主。 “皇上,此次大火也没有宫人伤亡。”良妃说道,“我看,就……” “啊……”良妃的话还没说完,不知是谁,轻轻呻吟了一声。 夜风微微熏,卷着着众人身上的酒味儿,隐隐作祟。 “啊嗯……” 又一声难耐的呻吟。 “啊……嗯……” 有第一声,就有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紧接着,只见毓秀宫中,那些站成一排的宫人,纷纷倒下了一大片,一众人蜷缩在地上加紧双腿,不住呻吟……有些耐不住的太监宫女,已经抱在了一起,开始撕扯衣服! 惠妃脸色难看至极! “成何体统!”太后脸色倏然难看,厉声道,“都带下去!冷水浇醒!” 一旁的侍卫,连忙将惠妃宫中这些呻吟的宫人拉了下去。 不一会儿,侍卫又回来了,脸色复杂,一言难尽似得,靠近萧奉肃说了什么。 萧奉肃沉着脸:“传御医!” “是!” 不一会儿,太医院的几个老御医被叫进宫中。 “啊嗯……” “啊……嗯……” “啊……皇上……嗯……” 小声呻吟变成了毫不廉耻的**……甚至还喊着皇上,而且,这不是一个人的声音,而是一群人…… 这种场面…… ………… ………… “听见了吗?”梁尔尔问。 “什么?”初一不解。 梁尔尔笑:“热闹的声音。” ………… ………… 这个乞巧节,皇宫的夜晚注定香艳与冷厉交织。 御医们帮惠妃宫里的人诊治完毕,小心翼翼地回道:“回皇上,他们都中了酒合欢……” “什么?!”惠妃倏然瞪大了眼睛,闪过一丝慌乱。 “砰!”萧奉肃脸色铁青,咬着牙关,重重一拍扶椅! 龙颜震怒!众人连忙下跪,高呼皇上息怒! 乞巧节,灵修宫被烧,而整个毓秀宫的人,几乎所有宫人都中了酒合欢……这简直就是在挑衅皇家! “是谁!”萧奉肃沉着脸,转向那宫女,“那个冒充毓秀宫宫女的人,是谁!” “皇上……”那宫女被众人盯着,战战兢兢,“我只要见到,就能认出来!” “那就一个挨着一个认!” 太后脸色也不好看,扫了一眼众人:“天色不早了,各回各宫吧。”说着,又扫了一眼,旁边宫外的妇人小姐。 “……” 一个大臣妻子此时站了出来,不等太后开口,率先说道:“太后,您今日您受了惊,容臣妇留在这里陪着您吧……” “也让臣妇在陪着您吧。” “……” 一呼百应,宫外的妇人都愿意留在宫中。 。手机版网址:m 第102章:事成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02章:事成宫里的这场浓墨重彩的“热闹”,在凌晨终于落了幕。宫外的贵妇们十分识相,当晚统统留宿在宫中。她们必须留在这里,一来她们有嫌疑,二来,宫里出的这种事情不能张扬出去。即使明天回放人,那也要太后“敲打”一番。 醒酒阁中,梁尔尔懒洋洋伏在栏杆前,她见时间差不错了,缓缓地站起身来。 一旁的初看她,问:“你要做什么?” “去跟太后辞行。” “现在?” “对,就是现在。” “……” 初一张了张口,最后顿住了,他倒要看看,梁尔尔还能做出什么事情。 梁尔尔带着淡淡的酒味,不疾不徐地来到仁寿宫前。 此时的仁寿宫中,皇上,大公主以及良妃贤妃,几人都在,正在与太后商量什么。 梁尔尔来了,萧奉肃见到她,停了停,转头看她。 萧景琼面露不满,扫过梁尔尔。 良妃贤妃扫过梁尔尔不置可否。 梁尔尔走到太后面前,行了礼,看看太后看看皇上,神情懵懂又好奇,像是被蒙在鼓里,想问一问吧,又不敢的样子。 “尔尔,你酒醒了?”太后倒是好脾气。 梁尔尔点了点头,说“我迷迷糊糊,听见了好大的动静……” 皇上问:“你都听见什么了?” “也不真切……”梁尔尔摇了摇头,微微停顿,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后,皇上,宫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太后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哦……”梁尔尔点了点头,说,“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走了……” 说着,就要走。 一旁的萧景琼开口喊住她:“梁尔尔,你刚才在哪里?!” “我?”梁尔尔眨眼,说,“我在醒酒阁,怎么了?” “一直没出来?” 梁尔尔继续点头,一双眼睛,更是迷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萧奉肃开口,说,“尔尔你想出宫,就去吧。” 梁尔尔不解地目光,小心翼翼地划过仁寿宫的众位,想问什么,似乎又忍住了。 “谢谢皇上。” 她与太后皇上行了礼,便起身离开。 萧景琼看着梁尔尔的背影,皱着眉头:“父皇,这个宫里,谁都有嫌疑。” 萧奉肃摇头,说道:“不会是尔尔,她脸上有伤,又不会武功,更不是宫之人,不熟悉地形……” “可是父皇……” “景琼,你觉得这件事若是尔尔做的,她成功逃走的机会有多大?”皇上反问。 萧景琼一顿,被噎得哑口无言。 是啊,宫中有侍卫把守,梁尔尔除非武功高强,不然根本不可能做到放火下药这种事。 “好了。”一旁的太后开口看向众人,道,“先说说,正事吧。” 良妃与贤妃端坐了身体。 “今晚进宫的人都在宫里。”太后说道,“惠妃宫里的事情,决不能传到民间去。” 毓秀宫一众宫人被下了那种药,丑态百出…… “臣妾明白。”良妃与贤妃回道。 萧景琼站出来,说:“皇祖母请放心,学堂的几个女学生,我也敲打一下的。” “那就好。”太后顿了顿,“只是,这个案子交给谁查比较好?” 萧奉肃也为难。 若是交给宫里的人,他们也只会严刑逼供,可是交给刑部或者大理寺的话……那事情不就…… “皇上,依我看就交给高少卿吧。”良妃道,“高少卿办案神速又低调,上次的狐妖案就是他查到真凶的。” 萧奉肃微微点头,看向太后。 太后也颔首:“景川,是个可靠的。” ………… ………… 这一晚,皇宫注定是夜不能寐了,梁尔尔出了皇宫,往身后扫了一眼。 初一低着头,一直静静地跟在梁尔尔身后。 只是会间或看梁尔尔一眼,目光有些奇怪。 “怎么了?”梁尔尔停住脚步,转头看他。 “无事……”初一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眼睛却在梁尔尔脸上不由地逡巡。 梁尔尔微怔,抬手摸了摸脸颊上的面纱。 初一大概是一个,见到梁尔尔真面目的人,疤痕痊愈的梁尔尔。 ………… ………… 两个时辰之前。 醒酒阁中,梁尔尔脱了外衣,露出了宫女的衣服,她紧接着摘下了一直遮脸的面纱。 初见她的样子,微微一怔,出神。 梁尔尔莞尔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说:“怎么了?” “没,没事……”初一轻轻咳嗽一声,搔了搔微红的耳朵,避开眼睛。 梁尔尔耸耸肩,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香囊,从行囊中倒出一些粉末来,洒在自己身上。 “这是什么?”初一问。 “用来掩盖酒儿的!”梁尔尔说。 初一微怔。 盯着眼前的梁尔尔,她竟然连气味都想到了,步步为营,不露一点儿马脚破绽…… 梁尔尔推开门,借着夜色,走了出去。 她再回来的时候,外面已经烧起来大火,顺妃惠妃接连出事。 ………… ………… 初一将目光又转到梁尔尔身上,心中微沉,梁尔尔连怎么出宫都算计好了。 若是,她将来与王爷为敌……初一心中腾升出一丝杀机,眼前又忽然闪过那张面纱下的脸……他又顿住了,若是梁尔尔能成为他们这边的人…… “喂?你没事吧?”梁尔尔晃了晃手指。 初一回神。 “走吧。”梁尔尔往前走去。 初一一看方向:“这是去……” “去女学堂的路。” 沈归雁进了女学堂,直接去了后院沈归雁的院子,她的门外守了一个小厮,睡得昏天暗地。 “她怎么样了?”梁尔尔上前问。 “啊?”那小厮擦了擦流出来的哈喇子,说,“沈公子,已,已经睡了。” 我看是你睡了差不多…… 小厮连忙说道:“你找来的那个大夫,特别厉害,上了药,沈公子就不怎么疼了。” 梁尔尔闻言颔首,缓缓道:“那就好……” “尔尔?”这时候,沈归雁的屋子中传来她的声音。 梁尔尔推门进去:“你醒了?” 沈归雁双手缠着白布,坐在床上,脸色微白。 “觉得怎么样?”梁尔尔问。 “好多了。”沈归雁低着头,小声说道,“谢谢你……” 梁尔尔叹气:“怎么张口谢谢,闭口谢谢的,你也不累啊。” “你又帮了我……”沈归雁低声说道,“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谢……” “好了,跟我说一说吧。”梁尔尔打断她,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沈归雁眨眨眼,说:“是一个丫鬟,她端了一盆刚烧开的水,让我接一把,我接的时候,她没拿稳,水就倒到了我的手上。” “一个丫鬟?”梁尔尔问,“哪个丫鬟。” “是前院哪个小姐的丫鬟吧……我只见过一两面,也不太认得了。” “她人呢?”梁尔尔问。 “我没见。” “没见?” “恩!烫伤了我,她就跑了。” “跑了!?” “恩……”沈归雁顿了顿,皱眉说道,“她是不是很害怕,所以吓跑了?” 梁尔尔道“不管怕不怕,她烫伤了别人,做错了事,怎么也要道歉啊!?” 沈归雁轻轻点头。 “明天,你去认一认!”梁尔尔说,“你不能被白白烫了吧?” “好。”沈归雁转而道,“尔尔,你是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已经办好了。” “是拿了头彩吗?” “对。” “那就好……”沈归雁大大松了口气。 梁尔尔说:“你的手最近也干不了活。我已经跟外面的小厮说了,他们会照顾你的。” “你,你又破费了吧?”沈归雁不好意思。 不花钱,外面的小厮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照顾她呢? “好了!”梁尔尔不在说说,站起身来,道,“你没事,我也能安心回去了。” 沈归雁连忙下床送客:“我送你!路上慢点!” “你躺着吧。”梁尔尔按住她肩膀,说,“我明天来看你。” “我没事的……” “让你躺着就躺着!”梁尔尔说,“养足精神,明天还有去认一认那个烫伤你的小丫鬟呢!” “哦……” ………… ………… 从惠贞女学堂出来,梁尔尔自己一个人往幽兰小筑走去,她脚步轻快,不紧不慢。 远远的,学堂门口前站着一个身影。 梁尔尔的脚步微缓。 这么晚了,门口还有守卫呢?可看样子,那身影怎么有些熟悉…… “回来了?”前方,低沉的声音穿过夜色。 梁尔尔一顿:“邹蓝?” 邹蓝缓缓走了过来,拂开夜色,站在她了面前。 夜空中,月光拨开纱云,偷窥人间。 “怎么了?”邹蓝将手里的披风,披在梁尔尔肩膀。 梁尔尔回了神,耳朵不知为何,微微红了,她笑道:“没事,没事……” 顿了顿,偷偷瞄了一眼邹护卫…… “你,你在等我啊?” 邹蓝点头,说“是。” “……” 梁尔尔的心口一热,手脚有些酥酥麻麻。 “事情办好了吗?”邹蓝低声说着,扫了一眼梁尔尔身后。 “恩,办好了。”梁尔尔点了点头。 邹蓝轻轻颔首,说:“回去休息吧。” 梁尔尔轻轻点头。 邹蓝往前走去…… “邹蓝!”梁尔尔忽然喊住邹护卫。 邹蓝回头,不解:“怎么了?” “没什么!”梁尔尔深吸一口气,背着手,走到邹蓝身旁。 她一仰头,说道:“今天七夕呢……” “是啊。”邹护卫说。 “喏。”梁尔尔忽然从袖子中拿出一支玫瑰花来,伸到邹蓝眼前。 邹蓝一顿。 这朵玫瑰塞在梁尔尔的袖子里,时间有些长了,鲜红的花瓣已经有些萎靡了,蔫哒哒的,倒平添了一份羞涩。 “送给你了。”梁尔尔说。 “给我?”邹蓝望着玫瑰,微微不解。 “你要还是不要?”梁尔尔扬起下巴,说。 邹蓝不解其意,但是还是伸手接过玫瑰。 “谢谢。”邹护卫说。 梁尔尔仰头看夜空,搔了搔微红的脸颊,说,“走吧,去休息!” ………… ………… 梁尔尔起了一个大早,伸着懒腰出门来,邹护卫这边也推门出来。 梁尔尔见到他,微微一顿。 “早,早上好。” 邹蓝回:“早上好。” “……” 梁尔尔舔了舔嘴唇,不知怎么的,她竟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昨晚脑子一热,把那朵玫瑰送出去之后,就感觉她与邹蓝之前,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丝丝缕缕纠缠上来,像是香炉里的游丝,挥之不去,若有似无。 “梁小姐,邹护卫,早上好啊。” 此时,幸好白御医来了。 “我来上药了。” 梁尔尔一顿,眼珠一转,颔首微笑。 “白御医,你不来,我还要去找你!我从昨天开始,脸上就不舒服。” “是吗?!” 白善致解开梁尔尔脸上的绷带,吓了一跳。 “梁小姐,你是不是乱吃什么了?怎么起了这么多红疹?!” 梁尔尔道:“我昨晚喝了些酒……” “哎呀,你真是!”白御医抓头,“你脸上的疤痕刚痊愈,你偏偏……” 梁尔尔佯装吃惊:“我的疤痕好了?” “对啊!” 梁尔尔顿了顿,说:“白御医,这件事能先不告诉皇上吗?” “为什么?” “我想给他一个惊喜啊。”梁尔尔搓了搓手,“而且……我的酒是在太后那里喝的。” “我明白了。”白善致点头,说:“皇上问起来,我就说你的脸还没好。 确实也是没好,她现在一脸红疹呢。 ………… ………… 白善致帮梁尔尔上了治红疹的药,梁尔尔蒙上面纱,就要去惠贞女学堂。 “小表姐?”路过大理寺的时候,梁尔尔被叫住。 梁尔尔回头:“叔伦?” 肖叔伦匆匆出来,冲到到梁尔尔面前:“小表姐,你要去哪里?” “我去女学堂,你呢?” “我要去宫里帮景川。” “查小泉子的案子?” “不是小泉子的案子,是宫里其他的案子。” 梁尔尔心口一顿:“其他案子?” 肖叔伦抓抓头:“小表姐,这个案子我一点儿也不能透露。” “没关系……”梁尔尔道,“那小泉子的案子不查了?” 肖叔伦叹气,说:“要放一放了。” “哦……”梁尔尔若有所思。 “小表姐,我先走了!”肖叔伦挥手离开。 “慢走啊!”梁尔尔微笑挥手。 。手机版网址:m 第103章:受伤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03章:受伤惠贞女学堂中,梁尔尔带着小七和一个陌生的小姑娘走了进来,直接往后院沈归雁房间走。 沈归雁不解其意:“尔尔,你这是做什么?” “我帮你找了一个小丫鬟。” “丫鬟?” “对啊。” 沈归雁闻言直摇头:“尔尔,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的!” “你的手都这样,可以什么啊?”梁尔尔将小丫鬟推到沈归雁面前,说,“有个小丫鬟,比外面的小厮方便很多。” “可是……” “公子您就收下我吧。”小丫鬟开了口,声音脆脆,“我已经收了梁小姐的钱,要照顾您,直到您双手康复。” 沈归雁看向梁尔尔,眼睛往往:“尔尔,谢……” “打住,我可不想再听什么谢谢了。”梁尔尔说,“对了,你找到那个烫伤你的丫鬟了吗?” 沈归雁闻言摇头,正色道:“没有。” “没有?” “嗯!” “你都一一辨认了?” “都辨认了。”沈归雁神色郑重,说,“但是就是没有看到那个丫鬟。” “没看到……”梁尔尔歪头,微微思忖。 “她是不是不敢来了?”沈归雁小声说。 梁尔尔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会接着找的。”沈归雁道。 梁尔尔点点头,将心中刹那而逝的念头,抛之脑后。 ………… ………… 从惠贞女学堂出来之后,小七一直跟在梁尔尔身后,看着梁尔尔背影,欲言又止。 “怎么了?”梁尔尔发现小七的异常,停住脚步,问。 “小姐,其实……”小七说,“那天你跟沈公子在屋里说话的时候,外有人在外面偷听。” “什么?”梁尔尔闻言一惊,连忙问:“是谁?” 小七抓了抓后脑勺:“我只见到有一个人影闪过,但是是谁,我也不知道……” 有人偷听…… 被梁尔尔抛之脑后的念头死灰复燃 怎么偏偏这么巧,她想借用沈归雁的一双巧手,偏偏沈雁被烫伤了。 所以…… 梁尔尔皱了皱眉:“这么说……沈归雁的双手受伤,很可能是有人在针对我?” 有人不想她在乞巧节的时候如意,就出了这么一招! 小七望着梁尔尔,微微点了点头。 梁尔尔眯起眼,缓缓说道:“惠贞女学堂里跟我有仇的,也就三个人,我想想办法,让沈归雁把她们身边的丫鬟,一个挨着一个认。” “是个办法。”小七说。 梁尔尔笑笑:“虽然,是个笨办法。” ………… ………… 那边,梁尔尔与小七悠闲地走出了惠贞女学堂,这边,皇宫里可是一点都不悠闲。 皇上让高景川查放火下药的事情,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皇上的脸色都沉下来了! 御书房中,萧奉肃的御案上放着一尊被熏黑的石像,满前跪着一个战战兢兢的,上了年级的太监。 “都是真的?”萧奉肃又问了一遍。 高景川垂着头,说:“人证物证都有,千真万确!” “跟朕走!” 萧奉肃倏然站起身,带着认证物证,去了毓秀宫! 毓秀宫的一众宫女太监,此时已经解了酒合欢,法不责众,他们依旧来毓秀宫伺候,一个个低着脑袋,恭恭敬敬迎候皇上。 惠妃与顺妃,起身行礼:“参见皇上。” 萧奉肃扫了两人一眼,一甩袖,直接上座。 惠妃一顿,眼珠一转,不解地看着皇上。 萧奉肃转向顺妃,开口道:“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朕?” 顺妃脸色一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根本不见平日里的跋扈,反而诚惶诚恐,张口就道:“皇,皇上……那不是臣妾的!” 萧奉肃闻言,脸色沉沉。 “不是你的!能在你的宫里发现!”萧奉肃一摆手,让太监将那一尊熏黑的雕像搬了上来。 顺妃一见到那雕塑,脸色登时大变,“噗通”一声跪下了。 “皇上,臣妾,臣妾冤枉!” “冤枉?你在宫里供奉这么个邪祟,还喊冤枉!” 这尊雕像确实邪祟的很,它是个人形,一个雌雄同体的人,其上身是女性的胸部,下半身则是男性的器物,背后还张着而一对类似蝙蝠的翅膀。 “……” 一旁的惠妃见了这种雕像,又看了看顺妃,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顺妃看了看那雕像,低下头。 “若不是大火烧了你的灵修宫,朕都不知道,你竟然!”皇上气急,咬牙切齿。 顺妃连忙解释:“皇上,这不是邪祟,这是能给臣妾带来孩子的神灵!” “神灵?!”萧奉肃都给气笑了,脸色青黑,“你称这种东西为神灵?!” “皇上!它,它真的能保佑臣妾生皇子!”顺妃说着,望着萧奉肃,双目闪闪,“皇上,臣妾想给您生皇子啊……可是臣妾自进宫已经十五年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臣妾真的想要自己的孩子!这尊神灵能保佑臣妾为皇上生下皇嗣啊!” “那你的皇嗣在哪里?” 顺妃闻言,脸色唰白,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到在地。 萧奉肃厉声道:“宫中严令禁止这种邪祟,顺妃,你身为妃位,竟然知错犯错!” “皇上……” “来人,将顺妃带下去!” “是……” 顺妃被带走,剩下的惠妃连忙道:“皇上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息怒?”萧奉肃看向她。 顺妃一惊,终于注意到,皇上不是冲着一个人来的。 萧奉肃甩来惠妃:“顺妃罪无可赦!你也罪大恶极!” 惠妃噗通一声跪下:“皇上!臣妾惶恐!” “你还知道惶恐!?”萧奉肃冷冷道,“惠妃,你竟然敢在自己的小厨房里,私自配制酒合欢。” “皇上,冤枉啊!冤枉!” “将刘全有带上来!” 萧奉肃话音落下,王喜将老太监刘全有压过来。 惠妃一见到刘全有,表情惊悚! “皇,皇上!” 萧奉肃打断她,看向一旁战战兢兢地刘全有:“你来说!” “是,是!”刘全有埋着头,一五一十,老老实实地交代:“宫里就奴才一个人会配置酒合欢,惠妃娘娘找到了我,让我在毓秀宫里配置酒合欢…… “在你宫里配置酒合欢。”萧奉肃道,“因为一个不小心,害的一宫的人中了药!” “不,不是的!”惠妃摇着头,“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根本不认识这个太监!” “娘娘,是您亲自将我从太医院调到了您身边,您在能忘了……” 惠妃惊慌失措地打断他,厉声道:“你这个奴才,根本是一派胡言!究竟是谁指示你来害本宫!” “……” 刘全有整个身子都快趴在地上了,与萧奉肃请罪,又抖出:“惠妃娘娘将奴才配制的第一包酒合欢,交给了马侍卫,让马侍卫给幽兰小筑那个姑娘下药……结果,被孙嬷嬷误食了。” “你放肆!”惠妃吼,“马侍卫根本没有动手!” “那是谁动的手?”萧奉肃沉声。 惠妃如遭雷击! “带下去!”萧奉肃一摆手。 “从此,褫夺惠妃的封号,打入冷宫!” “皇上!皇上……” 惠妃被带了校区,厉声惨叫也终于在耳边散去,萧奉肃揉了揉眉心,传高景川进来。 高景川行礼,站定。 萧奉肃问:“查到那个放火的宫女了吗?” “回皇上,还没查到。” “还没找查到?” “是。”。 “接续查。” “是!” 高景川拱手。 ………… ………… 从宫里出来,肖叔伦缠着高景川,问了一样的问题。 “查到放火的人了吗?” 高景川微微一怔,轻轻摇头。 “你有什么线索吗?” 高景川说:“我没多少线索,她留下的线索太少,” 她烧完这把火,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这把火焰,就就像是一根五彩线,将七孔针一一串联了起来…… 是巧合,还是已经计划好的? 若是巧合,未免太巧,若是计划好的……那么,谁呢个做到呢? “……” “好了,先不想了!”肖叔伦叹口气,拍了拍高景川的肩膀,“走,先填饱肚子!” ………… ………… 这边儿,梁尔尔跟小七,一人提着橘子,一人提着糕点,肩并肩走出点心店铺。 小七仰头,看了看天色,黄昏已尽,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小姐,天色不早了……”小七说,“咱们回去吧。” “好。”梁尔尔点点头。于是,两人牵着天边最后一丝亮,往幽兰小筑走去。 走到大理寺这一带的时候,梁尔尔忽然一顿。 “怎么了?”小七问。 “钱袋忘在点心店里了……” “也不远,小姐你等等!我去拿!”小七说完,转身往点心跑去。 梁尔尔等人,闲来无事,四处看看。 这时候,她注意到了几个人,有七八个,一个个都沉沉地低着头,脚步匆匆,要往一辆马车上。 看起来,有些鬼鬼祟祟啊…… 梁尔尔远远看着,忽的注意到,这些人中,有一个人是瞎子,双手摩挲着,往车上爬…… 梁尔尔一定神,仔细地打量瞎子! 虽然他被黑斗篷遮住了脸,但是,一阵风过,他不经意露出的半张脸。 梁尔尔脸色倏变! “宋有德!” 梁尔尔忽然喊出声。 对面,宋有德听见呼喊,转向梁尔尔。 这下看到正脸了,就是宋有德!但是,他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狱?!绝不可能! “越狱啦!”梁尔尔想也没想,大喊一声。 这一声,一下子惊动了那几个人! 其中一人,直接拔剑,直冲梁尔尔而来,速度之快,梁尔尔跟本都没看清! 等到她意识的时候,那剑已经刺穿了她的胸口…… 凉丝丝,火辣辣的疼…… 那人目光阴鸷,抽剑打算再刺,却被人用剑挡住! “小姐!” 身后传来小七惊慌失措的声音,但是梁尔尔看着自己身体涌出汩汩血液…… “噗通!”她直直栽倒。 “小姐!”幸而小七动作快,接住了她。 “小姐,你怎么样!” “小姐!” “小姐!” ………… ………… 梁尔尔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灵体的状态,她就这么轻飘飘地漂浮在大海之上……只是,灵体会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吗?特别的不舒服,一会儿渴,一会儿还想吐……反反复复,来回折腾。 “梁小姐!?梁小姐?!” “……” “传御医!把太医院最好的御医给朕找过来!” “……” “小表姐,你别吓我啊……” “尔尔呢?!谁敢伤了我外孙女!” “……” “外公,您回去吧,这里有我呢,小表姐醒了,我立马通知您!” 耳边是乱七八糟的声音,她就想安静地休息一下啊…… “邹护卫,你去休息一下吧,我守着我表姐。” “……” “邹护卫?” “不用了。” 邹护卫的声音清冽又嘶哑。 哎?邹蓝怎么了?想到这里,梁尔尔就像看一看,问一问,她挣扎,终于张开眼睛…… “梁尔尔!”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眼,又惊又喜。 “邹蓝?”梁尔尔声音比起邹护卫好不到哪里去。 “你终于醒了。”邹蓝紧紧望着她,像是看着清晨的露珠似的,就担心朝阳将它带走。 “我怎么了?”梁尔尔动了动身子,胸口处一阵骤痛! 她倒吸一口冷气,终于想起,发生了什么事! “快!宋有德他们要越狱!有人来救他们了!快!” “……” “小表姐,那是五天前的事情了。”一旁的肖叔伦说。 “五天前?”梁尔尔眨眼。 肖叔伦伸着五根手指,说:“你都昏迷五天了!邹护卫也不眠不休地守了你五天五夜!” 梁尔尔闻言,顿了顿,看向邹蓝。邹护卫以前是一株挺拔的雪松,如今雪松浑身爬满了青苔。邹蓝胡子拉碴,双眼带着血丝,一看就是熬的。 身体上的熬磨,心里的熬煎…… 梁尔尔眼睛微微一热,心口暖暖。 “我没事了。”梁尔尔扯着嘴角,笑。 邹蓝颔首,安安静静望着她。 邹护卫永远是这么安静,无论是什么情感都隐藏着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之下。但是,梁尔尔能看到那双黑眸后的情绪,有安心,有欣喜,还有……一丝懊悔? 。手机版网址:m 第104章:躲避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04章:躲避梁尔尔问:“宋有德他们怎么样了?被劫走了吗?” 肖叔伦说:“幸好被你看见了,他们只劫走了宋有行,莲蓬女跟宋有德没有劫走。” “那就好……”梁尔尔点头,“那我这一剑美被受。” “小表姐,你说什么……”肖叔伦皱眉,“这话可不能被爷爷听见,他要心疼死的。” 梁尔尔笑笑。 “对了!”肖叔伦一拍脑袋,“我得赶紧把你醒来的消息,去告诉爷爷!”说着,风风火火冲出去了。 梁尔尔转头,看向邹护卫。 “邹蓝,你也去休息一吧。” 邹蓝盯着梁尔尔,一言不发。 “邹蓝?” 邹护卫回了神:“我知道了。” 但是脚步却不挪动,一双眼睛,仿佛盛不下其他了,只静静望着梁尔尔。 梁尔尔被盯着,苍白的脸,晕出薄薄的红来…… “邹蓝?”梁尔尔又喊。 “我错了。”邹蓝忽然说道,沉沉低下头,不再看梁尔尔了。 “什,什么?” “没什么。”邹蓝又说。 梁尔尔眨眨眼,一头雾水。 “你好好养伤。”邹蓝说。 “嗯……”梁尔尔心里暖暖,开口笑他,“你也去洗漱休息吧。” 邹蓝请颔首,转身离开了。 等到确定邹护卫走了之后,梁尔尔小小得倒吸了一了口冷气,她的伤口其实又疼又痒,别说讲话可,就是呼吸重上一些,都扯着生疼。 ………… ………… 梁尔尔醒了,紧接着一波接着一波探望的人。 肖杨氏不喜梁尔尔,但是还是跟着老将军过来,装装样子。 梁思思得知消息,每天从学堂下学,都要过来专门看望梁尔尔,“姐妹情深”极了。 肖柳荫腿脚不便,让自己的丫鬟鸟萝代自己探望。 皇上也来过一两次,但是,他毕竟是九五之尊,不可能一天到晚来大理寺看望一个民间女子。 其中,最开心的还是肖老将军,肖丞战见自己外孙女醒了,一张板着的脸,终于拨云见日。 只是……众人都为梁尔尔的苏醒开心,只有邹护卫皱着眉,一言不发。 “邹护卫?”肖叔伦看到在大理寺门口看见了他,“你怎么不去看我小表姐了?她今天又提起你了。” “她恢复的怎么样了?”邹蓝问。 “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邹蓝微微一顿,摇了摇头:“她这样,都怪我。” “什么?”肖叔伦不解。 邹蓝有些颓丧:“我没保护在她身边。” “这……”肖叔伦闻言,哭笑不得,“邹护卫,这怎么能怪你呢?你虽然是小表姐的护卫,但是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护在她身边啊!” “是我心里乱,躲开了她。” “啊?”肖叔伦更不解。 邹蓝也没有解释,转身又走了。 肖叔伦抓着后脑勺。 “心里乱?躲开?” ………… ………… 日子缓缓流淌,梁尔尔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她虽然还不能下地,但是已经能在床上坐起身了,也已经能自己端碗用药。 只是这药太苦太苦了,仿佛就是用黄连熬成的,她每次吃药,都被苦得嘴角发麻,生无可恋。 “吱呀……”门开了。 梁尔尔以为是肖叔伦又带着甜点来了,头也没抬:“我老老实实吃药呢……你这次拿的什么点心,我不想吃桂花糕了……” “……” 肖叔伦不语。 “你这次……” 拿的什么?还没问出来,梁尔尔看清来者,拿着药匙的动作滞住了。 来的人不是肖叔伦,而是一身玄衫华服……那人缓缓地走到了她的床边,面容隽美,嘴角卷着微微笑意。 “萧,萧见楚?”梁尔尔眨了眨眼。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 “托王爷洪福。”梁尔尔放下药碗,打量萧见楚。 心中微微疑惑,萧见楚怎么来了?是从大门进来的吗?还是…… 萧见楚镇定自若,撩袍坐在了她的床边,目光逡巡,上下看她。 “王爷,你怎么来了?”梁尔尔问。 “你说呢?”萧见楚笑了笑,冲着梁尔尔一伸手:“本王的钥匙呢?” “哦,在这里。”梁尔尔伸到枕头底下,将钥匙拿了出。 萧见楚接过钥匙,笑了笑:“这次的戏,很不错。没有辜负本王。” 梁尔尔客气笑了笑:“也多亏了王爷的帮忙。” 若是没有萧见楚,梁尔尔就算再熟悉地形,也不可能逃过重重侍卫,顺利的跑到后宫放火,下药。 那日,她跟萧见楚要来飞羽宫的钥匙……便将飞羽宫下面有暗道的事情告诉了萧见楚。 前世,知道这条暗道存在的,只有萧奉肃与皇贵妃。但是,皇上绝对不会想到,其他人也会知晓…… 萧见楚拿了钥匙,但是没有着急走,而是说道:“梁尔尔,本王帮你的都帮完了,现在是不是轮到你了?” 梁尔尔脸色苍白,她颔首,笑了笑,说道:“王爷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萧见楚张嘴,就要发问。 “小表姐,小表姐!”外有遥遥地传来了肖叔伦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带桂花糕来了……” 肖三公子一进门,见状,一怔。 “楚王爷?!” 萧见楚站起身。 “你,你们先聊……”肖叔伦满脑门问号,但是还是很识相地退了出去。 萧见楚被打断,扫见梁尔尔苍白的脸色,一顿。她虽然看似神采奕奕,但是遭此重创,病怏怏的气根本掩饰不住。 萧见楚叹口气:“算了……你如今这样,本王暂且不问了。” 梁尔尔看向萧见楚,“谢王爷体恤。” “不过,本王还会来找你的。” 梁尔尔颔首:“王爷慢走。” 萧见楚转身离开,但是,脚步却又微微顿住:“下次,不要再随随便便地受伤了。” “啊?”梁尔尔眨了眨眼。 萧见楚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梁尔尔一头雾水,端起药碗…… “小表姐?”肖叔伦端着桂花糕,探头探脑地进来,“楚王爷怎么会来?你跟楚王爷还认识啊?” “算是认识吧。”梁尔尔不愿意多说。 她看见肖叔伦手里的桂花糕。 “……” “又是桂花糕啊……” “啊?”肖叔伦说,“你不喜欢吃啊?” “吃腻了。” “……” “那我去换。” “太麻烦了,算了吧。” 梁尔尔一闭眼,将黄连药喝下去,简直是苦的啊…梁尔尔头皮发麻,嘴巴都没有知觉了……再看一眼桂花糕…… “梁小姐……”就在梁尔尔硬着头皮,伸手去那桂花糕的时候。一个黑衣人走进了屋子,将一包糯米甜糕放在了她面前。 甜糕刚出炉,还是热的,一粒粒糯米晶莹绵软,淡淡的稻米清香裹着丝丝缕缕甜味,勾勾手指。 肖叔伦看来者,并不认识。 “你是……” 梁尔尔也看着眼前的人,这人她认识,是萧见楚的影卫。 “梁小姐慢用。”影卫说完,转身离开。 “……” “小表姐?” 肖叔伦问:“这是谁啊?” 梁尔尔捏起一块糯米甜糕。 “……” 肖叔伦连忙说:“陌生人给的糕点不要吃啊……” “不是陌生人。” 梁尔尔实在不想吃那块桂花糕,糯米甜糕意外的好吃。 苦味被慢慢驱散。 “你也尝尝。”梁尔尔捏一块儿给肖叔伦。 肖叔伦嚼了嚼,表情享受,称赞道:“好吃!这是拐角那家的店铺的糕点。” 梁尔尔又吃了一块儿:“嗯,桑记果然名不虚传。” “桑记?对!那糕点铺就是叫这个名字!小表姐,你知道啊?” “知道啊。” “我还以为这家小糕点铺不出名呢。” “现在是还不不出名……” 可是几年后,桑记的糕点生意会越做越大,沈归雁最喜欢吃桑记的核桃酥。萧见楚就将桑记的大老板请来,专门为沈归雁做糕点。而高少卿呢?高少卿请不来老板,就只好亲自下厨房了。 【高景川白衣翩翩,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为了沈归雁和面,烧火……】 【弄得一身狼狈……但是……】 但是,哪个女人受得了?! 梁尔尔当初看到这里的时候,就是这么直白想的。 若是,邹蓝也为了自己下厨房,那自己估计也会像沈归雁那样,忍不住抱住邹蓝…… 等等…… 为什么想邹蓝? “小表姐?” “啊?”梁尔尔脸色微红,回了神。 “你还吃吗?”肖叔伦指了指糯米甜糕。 梁尔尔没了胃口,摇头:“不,不吃了……” ………… ………… 肖叔伦将剩下的糯米甜糕消灭了,然后收了药碗,离开。 他前脚走,后脚门就又推开了。 梁尔尔抬头一看,一袭白衣走到床前,站定。 “高少卿?”梁尔尔眨眨眼。 “嗯。”高景川点了点头。 梁尔尔打量他的神色,见他不似单纯问候病情,而是有话要说。 “高少卿,你找我有事吗?” 说着说着,梁尔尔忽然想起,自己答应青泽兰的事情。要远离高少卿的。 高景川道:“皇上命我查乞巧节时的案子。” 梁尔尔闻言,心口一紧,但是苍白的脸,却迅速地遮住所有的情绪。 梁尔尔点着头,说:“乞巧节的时候,宫中很热闹。我去跟太后辞行的时候,见他们似乎有事呢……” “是真的发生什么事了?” 高景川点头,但是也没说发生了什么事。 “有个看到凶手的宫女……”高景川说,“她一一辨认了宫中所有的宫女,以及宫外的妇人,说其中没有凶手。” “哦?”梁尔尔眉眼微垂,“也难为那宫女认了这么多人,都没看花眼。” “她说,那凶手很美,她印象深刻。” “这样啊……” 梁尔尔笑了笑,看向高景川,坦坦荡荡:“所以呢?” 高景川缓缓道:“梁小姐,你是否能解开脸上的绷带。” 梁尔尔微微一顿,她撩起眼皮,盯着高景川:“高少卿,是怀疑我是凶手啊?” “只是心中疑问,希望梁小姐解惑。” 梁尔尔轻轻点头,显得无所谓。 “好啊,高少卿想看,我就让你看……”她抬手去揭绷带,但是又忽然顿住了。 “高少卿,我脸上的疤痕上着药。”她道,“白御医说不能随便解开。” “……” “这样吧。”梁尔尔说,“高少卿,我问一问白御医,再拆开绷带,可以吗?” 高景川闻言,微微皱眉。 梁尔尔望着她,倒是气定神闲:“若是,高少卿等不及了,可以现在将白御医请过来。” 高景川望着她,微微沉思。 就在此时,门被推开了…… “景川,你来了?”肖叔伦走了进来,看看梁尔尔看看高景川,一顿,忽觉不对。 “你来做什么啊?” “看看梁小姐。” 高景川转身离开。 肖叔伦一头雾水,抓了抓后脑勺:“小表姐,你的人缘可真不错。” “啊?” “没什么!没什么!”肖叔伦摆摆手,“对了,这是外公让府里厨子给你熬的补汤。” 肖老将军昨天也来看望她了,但是,看一次老将军难受一次,梁尔尔就不让他来了。 “叔伦,我现在不饿,你把汤放下吧。”梁尔尔转而说,“顺便,能把邹蓝帮我叫过来吗?” “就说……我有事找他。” 肖叔伦点头,叫来了邹蓝。 邹护卫身上带着淡淡的酒味,走进梁尔尔的屋子。 梁尔尔看他:“怎么?不躲着我了?” 是的,躲着!就在梁尔尔醒了之后,邹蓝总是若有似无的躲着她。 “有什么事?”邹蓝问道。 梁尔尔看他,心口有些憋闷。 “若是没事……” “有事!”梁尔尔叹口气,左右看了看,轻声说道,“你过来一下。” 邹蓝微顿,没有上前。 “我是怪物吗?”梁尔尔皱眉。 邹蓝摇头,走到梁尔尔床边。 “邹蓝,我需要你这样做……”梁尔尔说。 邹蓝听完,皱了皱眉。 “你确定?” “我确定。”梁尔尔点头。 “我知道了。” 邹蓝站起身:“我这就去办。” “等一等……”梁尔尔喊住他。 邹蓝停住脚步,回头。 梁尔尔张了张口,想问一问为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赌气的吞下去。 “没事,你去吧。” “嗯。”邹蓝颔首离开。 梁尔尔望着对方的背影,微微出神。 。手机版网址:m 第105章:丑态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05章:丑态梁尔尔受了伤,但也没有忘记沈归雁的事情,她出不了门,就让肖叔伦帮忙去办这件事。肖叔伦在大理寺耳濡目染久了,查起案子来,速度也很快。 那个伤害沈归雁的人,就是刘蕊儿的丫鬟。 “刘蕊儿?”梁尔尔问肖叔伦,“你确定?” “绝对确定!”肖叔伦点头:“我带着沈姑……总之,我带着沈归雁一一辨认了,那个丫鬟就是刘蕊儿身边的,后来,不怎么来学堂了。” 肖叔伦道:“还有,我查出来,是刘蕊儿指使她那么做的。” “我知道了。”梁尔尔点了点头。 “小表姐,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梁尔尔说。 肖叔伦刚想说,这可不像你的性子,只听他小表姐,撩起嘴角笑了笑,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呃……” 过了几日,刘蕊儿正走在街上,一大桶酸臭的泔水从天而降!刘小姐躲闪不及,被浇了一个彻头彻尾!泔水里除了隔夜的剩饭,还泡着蟹壳虾脚,腥臭的鱼肝脏鱼鳞……这些硬物,将刘小姐身上划伤了好几处。 这其实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刘大小姐。一个大家闺秀,在大街上一身污物,腥臭熏人,惹得众人纷纷敬而言之,捂着鼻子,指点看热闹。 梁尔尔听说了这个消息,正美滋滋地吃着夜宵。 “小表姐,你少吃些吧……”肖叔伦站在一旁,忍不住替她打一个饱嗝。 梁尔尔啃着一个鸡腿:“为什么少吃一些?我饿了。” “可你都吃了这么多了……”肖叔伦看着一桌子骨头,表情一言难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受伤之后,就特别容易饿!” “是吗?”肖叔伦抓了抓后脑勺,“可是大夫说了,要吃清淡一些。” “已经很清淡了啊。”梁尔尔指着一桌子饭菜,说,“清蒸鱼,清炖全鸡,冬瓜排骨汤……都没有浓油赤酱啊?” 肖叔伦翻了一个白眼,无话可说,叹口气:“好吧……你吃吧。” “恩恩!”梁尔尔点头,继续埋头吃。 “小姐……”这时候,小七用肩膀顶开门,端着菜来了。 梁尔尔一看他,嘴角含笑。 小七轻轻颔首。 梁尔尔声音立马拔高,忽的又尖锐又刻薄:“你怎么回事!让你端个菜,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 小七也看了看窗外,装作怯生生的,回道:“我,我……我不敢了……” 肖叔伦站在一旁,听着主仆两人的对话,叹了口气。 “放下!滚出去!看见你心烦!”梁尔尔嘴上不留情。 “是……” 小七放下托盘,看了看梁尔尔,主仆两人会心一笑,小七转身出去了。 肖叔伦摇摇头。 “小表姐……你何必对他这么刻薄?” “我以前不知道他是外邦人!现在知道了,看他哪里都不顺眼!” “……” “好了,不说他了,你要不要尝一尝,水晶肴肉!” 肖叔伦摇摇头:“我不饿。” “那我继续吃了?”梁尔尔吃的一脸满足。 肖叔伦摇摇头:“小表姐,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些胖了?” “有吗?”梁尔尔掐腰,“我没觉得。” “叔伦,帮我挑一下清蒸鱼的刺……” 肖叔伦扶额:“好吧……” 梁尔尔就这么借着养病的名义,胡吃海喝了半个月,然后,整个人跟一块发起来面团似得,眼瞅着涨了一圈,但是她本人似乎毫无察觉,平时最爱的事情,还是坐在床上吃各种美食,并且呵斥“外邦人”小七。 ………… ………… 皇宫这边,萧奉肃将高景川叫到御前。 “查的怎么样了?”皇上放下手里的奏本,揉了揉眼睛。 “还没查到……”高景川顿了顿,一拱手,语气没有起伏,说:“皇上,臣请旨进飞羽宫。” 萧奉肃闻言动作一顿:“你去飞羽宫做什么?” “臣检查了每一个宫殿,只剩下飞羽宫了。” 萧奉肃继续揉眉心,似是而非地惆怅,缓缓说道:“飞羽宫是皇贵妃的住处……” “臣知道。” “你知道的话,就更应该知道,那里是皇宫禁地。”萧奉肃说着,摇了摇,“朕不准任何人打扰皇贵妃。” “可是皇上……” “皇贵妃的住处常年落锁。”萧奉肃摆手打断他,说道,“想进去除非有钥匙,只有朕与楚王爷有钥匙,你是怀疑朕还是怀疑楚王爷?” “臣不敢。” 萧奉肃叹口气:“你查了半个月,都查不到……” 此时宫中已经开始盛传,那个宫女,其实是被惠妃与顺妃虐待过的宫女的鬼魂,这是回来复仇了……来无影,去无踪…… 萧奉肃最初的怒火也消散下去了……毕竟,那把火与其说是要害人,不如说,更像是在揭露顺妃与惠妃。 皇上摇了摇头,语重心长:“景川,你若实在抓不到那宫女,朕也不会怪你。但是,飞羽宫,朕不能放你进去。” 高景川张了张嘴,回道:“是……” “下去吧。” “是!” 高景川离开后,萧奉肃摇了摇头,刚拿起来奏本,周成来了。 周影卫行礼。 萧奉肃直接问:“尔尔,最近怎么样了?” 周成一直远远地监视着梁尔尔,回道:“梁小姐的伤在慢慢痊愈,她最近胃口很不错,但是……”他顿了顿:“但是,偶尔心情会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 “叱责下人。” 萧奉肃笑了笑闻言,没当成一回事:“她伤口疼,发些小姐脾气也正常。” “是。” 萧奉肃说:“随她吧,毕竟还小呢。” “是!” ………… ………… “你是瞎了吗!” 这天,萧奉肃带着白御医来看望梁尔尔,刚走到大理寺后院,就听见里面传来梁尔尔尖锐的声音。 “小,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还说不是故意的!”梁尔尔肆无忌惮,破口大骂,“你们外邦人,是不是都蠢!这么笨手笨脚!你怎么不把汤都撒了!” “小表姐,算了……”肖叔伦道,“他只会往外撒了一些汤而已。” “哼!”梁尔尔不依不饶,“不用给他说情,他们外邦人就是笨!就是蠢!看见这些外邦人就烦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 “滚下去!” 梁尔尔的声音抓破门扉,直刺刺往萧奉肃耳朵里挤! 皇上的脸色沉下来,与来时完全相反。 小七灰头土脸地从梁尔尔的房间出来了,一边走,一边抹泪。 看见皇上,小七顿了顿,低着头继续抹眼泪,手腕的伤不经意露了出来。 萧奉肃眉心皱得更紧。 梁尔尔还在里面抱怨,骂骂咧咧。 白御医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连忙敲门。 “梁小姐,皇上来了!” “皇上来了?”梁尔尔一惊,屋里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 梁尔尔带着面纱,出来迎接圣驾。 萧奉肃扫她一眼,一顿。 梁尔尔胖了一圈不只。 白御医叹口气,心道,这梁小姐跟之前怎么不一样,跟变了一个人似得。 “今天是拆绷带的日子。”白治善道,“皇上重视梁小姐,也跟来了。” “好好!”梁尔尔说,“皇上现在外面等一等,等我拆了绷带,再来跟您请安。”说着,将白善致迎进屋中。 萧奉肃颔首,等在院子外。 等了好一会儿,萧奉肃都没有耐心了。 肖叔伦见状,连忙开口冲屋里喊道:“小表姐,你还没好?” “没好,没好……再等一等啊!” 梁尔尔叮叮当当似乎在捣鼓什么。 又等了好一会,萧奉肃眉心已经能夹死乱糟糟的苍蝇了。 “吱呀……”梁尔尔的屋门终于缓缓地打开了。 站在院子中肖叔伦看着屋中走出地梁尔尔,下巴差点磕在地上: “小,小表姐?” “怎么了?”梁尔尔仰起脸。 只是怎么的一张脸啊……虽然没有任何疤痕了,但是圆如满月,却又浓妆艳抹…… 肖叔伦神情复杂:“你……你真白……” 都胖了一圈了,能不白吗? “是吗?”梁尔尔以为是夸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抓了抓后脑勺,“我最近胖了,不上点妆,真的不能看呢……不过,等我瘦了就好了!” “……” 萧奉肃看着她,眉心从始至终都没有舒展开过。 梁尔尔迈着重了十几斤的步子,走到萧奉肃面前。 “皇上,谢谢你给我治脸!”梁尔尔摸上自己的脸,说,“白神医妙手回春,我脸上的疤痕都下去了。” 萧奉肃不冷不热:“恩。” “我还要谢谢皇上!”梁尔尔说,“幸好您叫来最好的御医,不然我不会恢复的这么好。” “恩。”萧奉肃说着,看着一旁的白善致,道:“尔尔胖了不少……” 白御医回道:“梁小姐的胃口极好,再加上吃了药,导致她有些水肿。” “怎么了吗?”梁尔尔盯着一张大白脸,张着猩红的嘴唇,“不好看啊?” “……” “……” 没人回答。 还是肖叔伦不忍心冷场,连忙说道:“不会,不会……丰腴一点也不错啊。” 萧奉肃不置可否。皇上万岁,还是喜欢燕瘦不喜环肥。 梁尔尔热切道:“皇上,大理寺的厨子,做的饭菜很好吃,您要留下来用膳吗?” 萧奉肃摇头:“朕乏了,想回宫。” “现在就走啊?” 皇上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来时翘首以待,走时失望透顶。 等皇上走了之后,梁尔尔收起了脸上油腻的笑容。她转身回到房间,有胭脂水粉遮着,没人看的到她惨白的脸。 梁尔尔捂着胸膛,额头冷汗直流,她其实很疼……疼得她想要大喘气,但是又扯得伤口骤疼,所以只能咬牙,急促地小口倒气。冷汗将胭脂冲的一塌糊涂,乱七八糟地黏在脸上…… “吱呀……”门被推开了,梁尔尔一惊,回头一瞧,是邹蓝。 “是你啊……”梁尔尔松了口气。 邹蓝站在不远处,望着梁尔尔,不语。 梁尔尔起初不解,随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 她干笑着,缩了缩发胖的身子,尴尬地擦了擦脸上的胭脂腻子:“我……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邹蓝依旧不语,只是望着梁尔尔,神色凝重。 “……” 这是默认了? 梁尔尔心有些憋闷:“你出去吧,我累了。” 邹蓝转身就走…… 梁尔尔“……” 不一会儿,小七进来了,见梁尔尔正扶着桌角干呕,脸色苍白如鬼。 “小姐?!”小七一惊。 梁尔尔舒服了些,转头看小七,她脸色的胭脂被冷汗冲刷了,露出苍白如纸的脸色。 小七关切,上前轻轻给梁尔尔拍背:“小姐你怎么样了?” 梁尔尔摇了摇头,一脑袋的金钗步摇叮叮作响,响得她心烦意乱。 “小七,这些天委屈你了……”梁尔尔有气无力。 小七摇着头:“不委屈,我们是在演戏给他们看。” 梁尔尔努力扯出一个笑容:“等咱们……出了洛京……我给你买橘子吃。” “小姐,你……”小七顿了顿,“你的身体……” “我撑得住。”梁尔尔说,“回去慢慢调养就好了。” 小七低头不语,只是动作更加轻柔,给梁尔尔抚背。 她不这么做不行啊…… 她必须行为粗鲁,必须仗势凌人,一言一行必须跟那个人完全相反!只有这么丑态毕露,才萧奉肃清醒过来,让皇上意识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多么低劣的赝品。 赝品,终究是不是正品…… 为了离开洛京,梁尔尔不介意扮演一个一个低劣的赝品。 ………… ………… 洛京的永定门就在眼前,梁尔尔坐在马车里,马车走的慢得犹如步行。 她撩开车帘,看了看眼前的城门,皇上放行了,大理寺那边也没什么命案……这下,总能离开了吧?梁尔尔靠着软垫,晕头晕脑地想…… “梁小姐,请留步。”车后有人喊道。 梁尔尔已经见怪不怪,苦笑一声,掀开轿帘。 萧见楚勒住马缰,居高临下看着梁尔尔,似笑非笑:“梁尔尔,你忘了,答应本王的事了?” “没忘。”梁尔尔说。 “那你还要走?” 梁尔尔虚弱一笑:“因为我知道,王爷会找到我的。” 。手机版网址:m 第106章:尼姑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06章:尼姑被萧见楚拦住轿子,梁尔尔并不诧异。她掀着轿帘,看着骑在马上的萧见楚,无声笑了笑,说:“王爷,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无不言。” 萧见楚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宝明寺的幕后主使是谁。” 王爷果然最惦记这件事…… 梁尔尔轻轻叹口气,回道:“是大公主。” “景琼?” “不错。” 萧见楚微微皱了皱眉:“你是说,是景琼杀了那些人?” “对。” 楚王爷摇头:“本王不信。” 梁尔尔说:“但是,前世的时候,这把火就是大公主放的,寺庙里的人也是她杀的。” 萧见楚观她的样子,不似说谎。 “为何?”楚王爷实在是想不到理由。 梁尔尔回道:“因为公主不想被人发现她的秘密。” “什么秘密?” 梁尔尔顿住了,她看着萧见楚,说道:“王爷,您给了我酒合欢与飞羽宫的钥匙,您帮了我两次,我也只能回答你两个问题。” “……” 楚王爷一怔,下巴微扬,似笑非笑:“梁尔尔……” 梁尔尔大大方方,轻轻颔首:“王爷,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若是您想知道其他,只能等我们下次再合作了。” 她说着,稍微顿了顿,笃定一笑:“当然了,如果,您今天不舍得我走,也请给我一个理由,毕竟,皇上都同意放行了。” “谁说本王不舍得的?”萧见楚皱眉。 “那王爷就是同意了?”梁尔尔拱手,“那多谢王爷了,后会有期。” 说完,放下轿帘,示意小七继续赶车。 “等一等!”萧见楚喊道。 梁尔尔叹口气,有气无力:“王爷,我真的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了……” “谁说,本王要你回答问题的?” “那王爷……要做什么?”梁尔尔上下看他,虽然她身体虚弱,脸色惨白,但是眼中的戒备明晃晃竖了起来。 萧见楚冲身后的影卫示意。 梁尔尔也看向那影卫,只见那影卫,从胸口掏出一个油纸包。 “梁小姐,请。”影卫将东西递给梁尔尔。 梁尔尔迟疑,没有立马接过来,而是看向萧见楚,眼神犹疑。油纸包近在眼前,甜糯的气息熟悉极了,应该是那天她吃过的糯米甜糕。 可是…… 梁尔尔更是一头雾水。 “拿着吧,路上吃。”萧见楚说。 “……” “怎么?怕本王下毒?” 梁尔尔一怔,摇了摇头:“怎么会呢?谢谢王爷……”她接过糯米甜糕。 萧见楚调转马头,转了身,一骑绝尘。 梁尔尔看看楚王爷的方向,又看看自己手中的糯米甜糕。 “……” “小姐?”小七伸着脖子,问道,“我们还走不走?” “走。”梁尔尔将糯米甜糕随手扔在一旁,揉了揉眉心,“必须走。” 这次离开洛京,身后终于没人喊她了……梁尔尔坐着马车,终于走出了这个金碧辉煌的笼子。她往后看了一眼,轻轻叹气。 ………… ………… “无疾,面团走了。”殷无伤指了指前面,眼看着梁尔尔的马车出了城。 殷无疾依旧背着那个青竹篓子,脸色苍白,透着病气,他轻轻摸了摸殷无伤的脑袋:“你舍不得梁小姐啊?” “谁说的?”殷无伤皱了皱小鼻子,嘟嘴说道,“我,我就是……就是……觉得她包的鱼肉饺子吃着不错!” 殷无疾摇头,无声笑了笑,他收回视线。 “她走了也好。” “什么?”殷无伤不解。 殷无疾说:“快下雨了……” “下雨,有吗?”殷无伤看着湛晴的天空。 “我们走吧。”殷无伤有气无力,咳了一声。 “恩!”殷无伤扶住殷无疾。 一大一小,从城门转身离开。 ………… ………… 此时,一座雅致的凉亭中,一个人坐在里面,正在自己与自己下棋,亭子外站着一个人。正是那个扛着剑,刺杀过梁尔尔的浪客,他正在与那人说话。 纱幔轻掩,看不清那人相貌,只是隐隐见他长袖广袍,一身素色衣衫,棋盘旁燃着一炉檀香,游系袅袅。 “她走了?”那人问。 “走了。” “可有人送?” “楚王爷在城门将人劫住,说了会儿话……”浪客笑了笑,“都是高手,我没靠近。” “恩……”那人轻轻哼了一声。 “我的主子啊……”浪客吊儿郎当,“接下来,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暂时没有。” “就这样?” “就这样……” “那梁尔尔那边。”浪客舔了舔嘴唇,勾着嘴角,跃跃欲试,“用不用我继续追杀?” “不用。”那人缓缓道,“她只要不踏足洛京,就无事。” “真无聊。”你剑客失望,说道,“她身边的侍卫,武功一等一好,我还蛮想跟他交手的。” ………… ………… “王爷,您就这么放走梁小姐?”回王府的路上,影卫不解,问萧见楚:“您说过,她是您的鱼饵,如今这个鱼饵都走了,您以后还怎么钓鱼啊?”影卫说道。 萧见楚慢悠悠骑着马:“时机未到。” 时机?影卫不解。 “走吧。”萧见楚一夹马腹。 “是!” 两人刚到楚王府门口,已经有人正在等着了,是宫里宣旨的公公。 “王爷,终于找到您了!” “找本王何事?” “皇上宣您进宫,有要事相商!” ………… ………… 梁尔尔从早上出发,等到黄昏还没走到下一个镇子,马车一走快她就头昏。好巧不巧的,天空还乌云凝聚,闷雷滚滚,间或划过一道紫蟒,昭示着不一会儿会有一场大雨。 “小姐,我记得前面有一家寺庙。”小七看了看天色,说,“若是我们快些,能赶在骤雨来之前,赶到。” “好……”梁尔尔马车,“就稍微快一些吧。” 邹蓝回头看她一眼,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 “小七,快些。”梁尔尔说。 “恩!” 马车快了一些,梁尔尔开始头昏眼花,一阵干呕涌上胸口,堵在胸口,呼吸都让人觉得难受极了。 “小姐,你没事吧?”小七不放心。 “继续……赶路……” “是。” “吧嗒!吧嗒!” 寺庙近在眼前之际,雨点子落下来,像是一粒粒的大黄豆!只是瞬间,小七被淋了一个透心凉。邹蓝一身藏青衣服也竖淋淋贴在身上,梁尔尔坐在马车了,还好一些。 三人赶到寺庙的时候,两个已经淋成了落汤鸡,敲了好半天的寺门,也没人来开。 小七皱眉,直接拿脚踹! “咚!咚!咚!”几声之后,里面终于有了动静,有人喊着罪过罪过,总算把打开了。 “唉?”小七微微见到开门的人,微微一怔,开门的不是和尚,而是一个老尼姑……小七仰头看了看上面,写的是修灵寺啊,怎么成尼姑庵了? “阿弥陀佛。”那姑子一身素袍,年纪约莫五六十,长相普通,她双手合十,说道,“贫尼有些耳背,不曾听见……” “无事。”梁尔尔微微提高了音量,说,“师太,我三人能借宿一晚吗?” “当然可以,请进,请进……” 三人跟着老尼姑进来寺庙。 老尼姑一边走,一边与三人解释。 “这里是本来是惠远方丈寺庙,但是,前些日子,惠远方丈被请去了做家庙主持,这所寺庙空闲了下来,我与他是老相识了,他就把寺庙让与我与我弟子……我们来的仓促,还未收拾好呢。” 梁尔尔点头,与师太进入屋中。 “这就是我那女弟子……”那师太一指。 只见殿中央,有个一个小尼姑。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梁尔尔眨了眨眼,昏昏涨涨的脑子不由地清醒了几分,这个小尼姑长得真漂亮,容颜娇俏,肤白胜雪。 那小尼姑看了看梁尔尔,又看了看邹蓝与小七……看向邹蓝的时候,明显顿了顿,低下头去。 “我这个弟子,听不见,也不会说话。”老尼姑解释道。 梁尔尔轻轻颔首。 “施主,我们的客房只有那一间了。”老尼姑指了指不远的一间房,双手合十,说道,“其他客房,房顶都是坏的,还没来的及修。” 梁尔尔眨了眨眼:“那……” “女施主,劳烦你跟我的弟子住一间。”那师太看向邹蓝与小七,说道,“让两位男施主住一间。” 梁尔尔轻轻颔首,她倒是没有意见,正要往那小尼姑那边走。 邹蓝忽然拦住她:“你与我一同住。” 梁尔尔闻言吓了一跳。 邹蓝走向梁尔尔,邹护卫第一次露出这种不容拒绝的气势。 梁尔尔眨眼再眨眼,心道,你不是躲我远远的吗?现在这是要做什么? “你们两个……”那老尼姑上下打量两人,说,“莫不是夫妻?” “我们……” “是。”邹护卫说。 梁尔尔更是诧异。 “邹蓝,你……” “走吧。”邹护卫不由分说一把抱起了梁尔尔。 梁尔尔傻愣愣,瞪大了眼睛。 ………… ………… 邹蓝将梁尔尔放在床上,梁尔尔瞪大一双眼看着他。 邹蓝什么都不说。 梁尔尔望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叹气,问:“这个寺庙里,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邹蓝一顿,看着她。 梁尔尔小声说道:“我不是笨蛋,你这么反常,一定有哪里不对劲儿。是那对师徒姑子吗?” “我不知道。”邹蓝说,“但是,这个寺庙里,有一股子血腥味。”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 所以,如果那对尼姑有古怪……自己跟那小尼姑一起睡,一定会很危险。 “我知道了……”梁尔尔缩了缩,“但是,你要怎么办?” “什么?” “这里只有一张床,但是……”梁尔尔又指了指邹蓝身后的小七,说,“我们有三个人。” 小七连忙说:“小姐,我可以打地铺!” “下着雨呢,地上潮,你年纪又小……”梁尔尔不同意,拍着床铺,“小七,你上来跟我一起睡!” 小七不停摇摇头:“我在下面就好。” “没关系,你还小。” “不了!不了!”小七说着,已经打好了地铺,躺了上去。 “咚咚咚!”此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邹蓝神色一凌,打开门。 门口站着小尼姑,她满面笑意,将手里的棉被递到邹蓝的面前。 邹蓝一怔。 不远处的老尼姑,隔着院子,冲邹蓝喊道:“她担心你们半夜冷!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床旧被子,给你们盖。” 邹蓝顿了顿,将被子接过:“多谢。” 小尼姑抓着后脑勺,笑了笑,脚步轻快,转身离开了。 “时间不早了,各位施主,早些休息吧。” ………… ………… 半夜时分,雨水更急了,“哗哗哗”跟瓢泼的似得。 屋中,邹蓝和衣而卧,静静地望着漆黑的窗外。不知不觉,目光却扫到了床边,微微顿住。 梁尔尔身上有伤,一日舟车劳顿,她嘴上不说,其实是累极了,现在已经熟睡了过去。 因为受伤,梁尔尔的呼吸有些虚浮,在哗哗的雨声中若有似无……宛若丝缕的游丝……风一重,它就随时都能被吹散…… 邹蓝思及此,夜幕中,皱紧了眉头。 邹护卫一夜无眠,梁尔尔倒是睡得不错,外面,雨水却上下了瘾,今早,还断断续续不停。天空依旧沉沉,像是老天爷还没哭够。 “施主,吃早饭了。”老尼姑敲开门,上来招呼三人。 梁尔尔坐在床边,闻言,下意识看了看邹蓝。 邹蓝摇了摇头:“我们有干粮。” “这样啊……”老尼姑笑了笑,说:“我也做了你们三人的早饭,这样吧,你们想吃那个就吃那个。” 她说着,将早饭端进了屋子。 放下早饭,老尼姑转身出去了。 梁尔尔看了看邹蓝,若有所思,说:“那个师太确实有些问题……” 邹蓝回头看她。 梁尔尔说:“她昨天说自己耳朵听不见,但是,刚才不是听得很清楚吗?” 邹蓝轻轻颔首。 梁尔尔微微耸肩:“好吧,我们就吃自己的干粮吧。” 她拿出自家的干粮,刚要张口咬,脸色却忽然一变,手指僵直,干粮从手中滚到地上! “噗……”她一口血喷出来。 “梁尔尔!” 。手机版网址:m 第107:邹翎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07:邹翎梁尔尔口吐鲜血,昏迷了过去,等到她再想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大雨终于偃了旗息了鼓,没精打采的夕阳趴在西山,半死不活。 梁尔尔稍微动了动,只觉得胸口的有些闷疼,但是不似清晨时分那样骤然疼痛了。 梁尔尔又动了动,却忽然意识到,自己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整个人眼前还一阵阵发黑。 “小姐,你终于醒了!”小七的声音响起。 “我怎么了?”梁尔尔开口,声音嘶哑,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小姐,你中毒了,不过已经没事了。” 梁尔尔忽然想起那怪异的两个尼姑:“她们呢?” “她们已经被邹护卫解决了。” “解,解决了?” 小七点头,说道:“她们两个不是尼姑,是杀手!她们在被子上下了一种毒药,又在早饭里下了另一种毒药,两种气味融合,就会让人中毒。” “哦……” 那也怪不得邹蓝千防万防,还是着了道。 “对了,邹蓝呢?” “邹护卫在外面。” “他怎么在外面?” “邹护卫正在处理尸体。” “尸,尸体?”梁尔尔眨了眨眼,虚弱的声音稍微高了一些些,“尸体?” 小七点头,说:“那两个女杀手,她们威胁邹护卫,被邹护卫杀了。” “哦……” 梁尔尔顿了顿,又问:“她……她们怎么威胁邹蓝的?” 能让邹蓝动手杀人。要知道,他自从做了她们家的护卫,就很少再杀人了。 “这……”小七抓了抓脑袋,似乎说来话长。 “小姐,你刚想,饿不饿啊?先吃点东西吧。” 梁尔尔身体酸软,动弹不得,她不饿但是渴了。 “我喝点水吧。” “好。”小七指了指身后,说道,“厨房里,我还煮着粥呢!我去端过来。” 梁尔尔轻轻颔首,轻轻动动脖颈,往门外望了一眼。 窗外,看不到邹蓝的身影啊…… ………… ………… 吃完半碗粥,梁尔尔已经精疲力竭了,她神情恹恹,又沉沉睡了过去。 夕阳带走最后一丝光辉,夜色悄然而至,黯然加重,邹蓝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邹护卫的脚步不似以往的稳轻,而是虚浮无力,脸色也很是苍白。 小七怕吵醒梁尔尔,轻手轻脚站起身:“邹护卫,你身体好些没?” 邹蓝颔首,说:“你去休息吧,我守着她。” “可是,你的伤……” “我的伤,不要告诉她。”邹蓝说,“她今晚可能会发烧,我受着吧。” 说着,在梁尔尔床边坐下。 小七轻轻叹口气:“你是不想小姐担心吧?我知道了……” 说完,小七关门离开。 ………… ………… 邹蓝坐在了床边,静静望着沉睡中的梁尔尔,今早的那惊险地幕,至今仍是在邹护卫的脑中反复上演,梁尔尔当时一口血喷出来,直挺挺昏了过来,就像一个失了线的娃娃似得,倒在地上。 “砰!” 邹蓝脑中的弦,骤然崩断! 之前,宋有行被劫狱的时候,他见过梁尔尔面如金纸,奄奄一息的样子。如今,还没过多长时间,这种事又在眼前重演。 几乎是身体快过脑子,邹蓝冲到了梁尔尔面前,一把抱住她。 梁尔尔已经不省人事,呼吸微弱。 “吱呀……”此时,门被推开了了。 一身素净衣袍的老尼姑站在门口,她的表情跟身上的衣服截然相反,眉梢的戾气阴狠不用遮掩,原形毕露地扬起下巴。 邹蓝狠狠看向对方! “你最好别动!”那老尼姑微微后退,厉声呵道,“我知道你武功很高!可你若是杀了我,她也要给我陪葬!” “……” 邹蓝咬牙,目光沉沉。 老尼姑看他表情,很是满意,缓缓放了心,皱巴巴的嘴角卷起一抹笑容,缓缓说道:“你最好老老实实不要动,杀手榜前榜首——邹翎。” 邹蓝听见这个名字,心下微惊,抱紧梁尔尔,冷冷问:“你是谁!” “我是谁?”那老尼冷笑一声,说道,“多亏你失踪了,我才能进入杀手榜前十。” 邹蓝沉声:“你是蛇蝎?” “不错,正是我。” 蛇蝎,江湖上最臭名昭著的杀手,轻功卓绝,深谙毒道,但是却一直游离在杀手榜前十之外,虽然说她杀过的人也不少,但是,因为手段太上不得台面,加之除了轻功好,能迅速地溜之大吉,她几乎不会武功!所以杀手榜前十,一直没有她。 如今看来……不是她!而是她们!一条毒蛇,一只毒蝎。 邹蓝看向走到老尼姑身后的小尼姑。那小尼姑脱了尼姑袍子,撩了撩头发,眼梢带媚地看着邹蓝,兰花指一翘:“邹翎……真没想到,我今天能这么近地看着你呢,真是好俊俏呢!” 邹蓝盯着老尼姑:“你们是谁派来的?” “派来的?”老尼姑说,“没人派我们来。怨只怨,你们来的太不是时候,我跟我女儿刚解决了老秃驴,你们就上门了!” 老尼姑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邹蓝:“不过,更让我惊讶的是,来的竟然是你,邹翎。” “既然无冤无仇,把解药交出来。”邹蓝伸手。 “那可不行。”那老尼姑扬起下巴,一副谈条件的样子。 邹蓝沉声问:“你怎样才肯将解药拿过来?” “很简单。”那老尼姑说,“只要,你先自废武功。” 邹蓝看着她,身体未动。 “我自废武功,你便给我解药?” “不错。” “我如何信你?” 老尼姑说:“邹翎,你如今没得选了。” “……”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十分看重你怀里的女子……”老尼姑不屑地笑了笑,“坠入温柔乡的男人都是废物,没想到,连江湖第一杀手也不能例外。” “……” “你已经是废物了,这身武功也没有什么用了。”老尼姑道,“我让你自废武功,无非是你对我们母女有威胁,若是这个威胁没了,我也不会为难你。” “……” 邹蓝沉默片刻:“既然我有威胁,你们为何不走?以你们的轻功,逃走轻而易举。” 那母女一顿。 “好吧,被你看出来了,我也就直说了。”老尼姑一摊手,看了看身后的小尼姑,“我女儿曾经远远看过你一眼,一见钟情,很是喜欢你。” 那小尼姑媚眼如丝,跃跃欲试:“邹翎,做我的玩……做我的丈夫吧!我会好好对你的!” 邹蓝扫她一眼:“我可听说,蛇蝎练就邪术,最喜采阳补阴。” 小尼姑歪头一笑,眼神却冷了下来:“还以为,高高在上的邹翎,不懂江湖之事呢!” “……” “好了,选吧。”那老尼姑依旧远远地站在门口,指了指邹蓝怀里的梁尔尔,“她快等不及了!” 这两人精着呢,一直不进入屋子,就怕邹蓝发难,她们好迅速逃走! 邹蓝不语,看了看怀中的苍白的梁尔尔,睫毛微颤。 “怎么样?想好没有?” “我可以自废武功。”邹蓝说,“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定给我解药。” “我可以答应你。”老尼姑说“动手吧。” 邹蓝缓缓将梁尔尔放在床边,动作轻缓的像是对待一直刚破茧而出的蝶。他轻轻地摸索了一下梁尔尔的眉眼。 再站起身,对上那母女二人,神色冷厉,决绝。 “……” “就站在那里!”那老尼姑盯着邹蓝,警告道,“不许再往前走。” 邹蓝果然不动了,他伸出手,掌心蓄积内力…… 老尼姑得意地看着邹蓝!小尼姑蠢蠢欲动,她似乎看到了日后,邹蓝成为她的玩物,任她掌心玩弄。 眼看掌中内力蓄积已满,只要邹蓝抬手,拍向自己的气海穴,从此他的一身武功付诸东流! “轰……” “嗖!嗖!” 几乎是同一时间,电光火石之间,两种声音一起作响。 “轰……”邹蓝的内力暴涨!强劲拧成疾风,只逼向门口的母女两人! “嗖!嗖!”不知从何处飞来两个橘子,携风带戾,精准地砸向那母女的脚踝。 本来稳居上风的母女被邹蓝的内力冲击重伤,同时又被橘子砸中腿,两人齐齐跪在地上,一口血吐出来! 邹蓝已经骤然逼到两人面前,她一把扼住那小尼姑的喉咙,双目泛着猩红,看向倒地不起,几乎还没反应过来的老尼姑。 “交出来!” “什,什么?!”老尼姑这才从刚才排山倒海的局势中清醒过来。 她刚要一动,膝盖就传来钻心的疼,腿断了,已经动弹不得了,邹蓝的内力冲击,又让她胸口泛起腥甜! “解药!”邹蓝面如修罗,手上的小尼姑,脖颈被扼住,已经窒息到翻了白眼。 “我,我给你……”老尼姑见女儿这样,连忙慌了,将解药掏出来。 “你自己先吃一颗。” “好!好!”老尼姑言听计从,自己服了一颗。 邹蓝点了母女两人的穴道,夺过解药,走到梁尔尔身边,将解药喂进去。 梁尔尔昏迷,已经不能吞咽。 邹护卫不假思索,低下头,将解药含在嘴里,捧起梁尔尔的脸颊。 给喂下梁尔尔解药,邹蓝又走向小七。小七的状况比梁尔尔好,他虽然也有些虚弱,动弹不得,但是起码还是清醒的。 邹蓝将解药塞进小七嘴里。 最后,邹蓝走向那母女两人。 “邹翎!我已经给了你解药了!你放了我们!” “你不该伤她。”邹蓝声音毫无起伏。 老尼姑慌了,连忙道:“我,我知道错了!我认错!你放了……” 她的话戛然而止。 邹蓝面无表情,生生踩断了她的脖颈。 一旁的小尼姑见状,瞪大了眼睛,登时屁滚尿流,涕泪横流:“邹翎,我,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 邹蓝不为所动,地狱修罗一般地靠近。 “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件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事情!求你不要杀我!求你!” “……” ………… ………… “嗯……”梁尔尔的声音将邹蓝的神志拉了回来。 半夜,她发烧了,脑门滚烫,神志不清。 邹蓝连忙接了冷水,给她降温。 “冷……”梁尔尔双颊红晕,喃喃着。 邹蓝轻手轻脚,将被子给梁尔尔盖上。 不一会儿,梁尔尔手脚不安分了,踢腾着被子:“热……热……” 邹蓝又将被子稍微掀开一些。 过了一会儿…… “冷……”梁尔尔又嘟囔。 邹蓝将被子盖上。 “热……” 邹蓝将被子稍稍掀开一些。 反反复复,折腾了一夜,邹蓝的气色比梁尔尔还差。 小七见状,吓了一跳:“邹护卫,您没事吧?” 邹蓝说:“没事” “还说没事……”小七向来面无表情的小脸,皱着,说,“你昨天,把内力一下子都逼出来,受的伤一定很重。” 邹蓝摇摇头…… 他从小被易水宫买去做杀手,对这个培养杀手的地方,他是没有任何的感情。可如今,邹蓝倒是有些感激易水宫教的这些,背水一战,近乎同归于尽的招式。 一瞬间将内力逼出来,将无形的内力化成有形的武器,直逼对手,可以让局势在瞬间反转,不过这种代价太大,几乎是在赌命。 若是用水流来形容一个人内力,邹蓝的这种做法,就相当于将奔涌大江一下子抽干,又忽然将河水铺天盖地还回来,结果自热是江水失控,堤坝冲毁,洪流肆虐…… “我来照顾小姐,你休息一下吧。”小七说,“要不,她醒来,看到你的样子,要心疼的。”邹蓝稍微顿了顿,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脚步虚浮,踉跄一下,堪堪扶住门 小七一惊:“邹护卫!” 邹蓝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梁尔尔醒了,精神不错,她问小七:“邹蓝呢?” “邹护卫……”小七顿住了。 梁尔尔嘴角带笑,双目带着期待,看着小七。 “邹护卫……他休息去了。”小七说,“他守了你一夜,累了。” “这样啊……” 梁尔尔有些失落,又有些窃喜。 虽然醒来见不到邹蓝,但是,他守了她一夜啊…… 。手机版网址:m 第108章:生情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08章:生情梁尔尔身上的伤在一天天地好转,但是,梁小姐的心情却一天比一天烦躁。 为什么呢?因为邹护卫在躲着她。 “邹蓝,你来一下!”梁尔尔在马车中喊了一声,邹蓝远远地听见,并没有靠近,遥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梁尔尔皱了皱眉,看,邹蓝甚至都不愿意靠近她。 梁尔尔鼓着腮帮子:“我有些晕车了,你来帮我按一下穴道。” 邹蓝顿了顿,这才慢哒哒地走了过来。他撩开车帘,看见梁尔尔,一言不发,伸手点在梁尔尔的穴道之上。 梁尔尔直直地望着他,只见邹护卫的脸色苍白,嘴唇也泛着青白。 邹蓝还是不说话。 梁尔尔终于忍不住了:“邹蓝,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 邹蓝打断她:“我没事,管好你自己就好了。” 梁尔尔被噎住,脸色有些难看。 “我知道了!”她转过头,颇有些赌气似得。 邹蓝也不多说什么,帮梁尔尔按好穴道,直接转身离开了。 梁尔尔坐回轿子里,双手环胸,有些生闷气。 这是怎么回事啊!邹蓝,干嘛避她如同避蛇蝎啊?她很可怕吗?! 梁尔尔皱了皱眉,气鼓鼓。 “小七……”她从轿子伸出头来,“我很可怕吗?” “……” 小七一头雾水,问:“小姐,怎么了?” 梁尔尔看了看前方骑马的邹蓝,小声问:“小七,在灵修寺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小七闻言,顿了顿,下意识也看了看前面的邹蓝。 “你看他做什么?”梁尔尔说,“是我在问你!” “……” 小七面露为难。 梁尔尔问:“邹蓝是不是受了重伤?” “邹护卫……说他没事。” “他说他没事?!”梁尔尔眉心重重一跳。 小七老老实实:“邹护卫是这么说的。” 梁尔尔急了:“你把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说给我!” 小七为难:“小姐,我……我已经说了,我当时中了毒,昏昏沉沉,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小七抓了抓头发,又说:“小姐,我不知道……” 梁尔尔闻言,又狠狠皱了皱眉。 “小姐……”小七求饶似得。 梁尔尔泄气:“好了,赶车吧。” 邹蓝绝对有事情瞒着她!梁尔尔断定。 ………… ………… 慢慢悠悠,走走停停,终于,三人到了邺城地界,临近黄昏,他们找了一家客栈,正好在此休息,明日中午就能赶到家中。 梁尔尔下了马车,暗暗地观察邹蓝,见邹护卫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不似之前那么苍白了。她松了口气。 三人要了三间房。 梁尔尔进屋前,看了看邹蓝。 邹护卫目不斜视,自己回了自己房间。 梁尔尔心中有着小九九,也回了自己的房间,来到房间后,她走到桌子前,拿起一盏茶杯,上下左右好好看了看,然后,举起来…… “砰!” “啊!” 梁尔尔叫了一声! 几乎是同时,邹蓝迅速赶了过来,脸上紧张又关切是绝对装不出来的。 “怎么了?”邹护卫问。 梁尔尔压在嘴角的笑意,无辜道:“我不小心,把茶杯打碎了。” 邹蓝闻言,转身就要走。 “你站住!”梁尔尔上前一步,忽然拉着他的手腕。 邹蓝停住脚步,低头一看,梁尔尔的手跟脸都有些发烫……她舔了舔,有些讪讪,放开了邹护卫。 邹蓝又要走。 “为什么?”梁尔尔伸出双臂,拦住他。 “什么?” 梁尔尔扬起下巴:“我这个人喜欢直话直说!” 特别是跟与自己亲近的人!因为,很多误会,都是从不说明白开始的。 “邹蓝,你为什么躲着我?”梁尔尔目光灼灼。 邹蓝一怔。 “你不要说没有。”梁尔尔抢白,“你就是有!” 邹蓝沉默,静静望着她,目光如深冬的溪水,清清冽冽,丝丝凉凉,看似澄澈,却又让人不知浅深…… “你想我说什么?”邹蓝问。 梁尔尔一怔,反而被他问住了。 “我……”她犹豫一下,乱糟糟的心里,理不出个所以然,只能遵循最直接的渴望:“我不想你躲着我!” “……” “我不是在你面前吗?”邹蓝道。 梁尔尔有些急了,说道:“我要的不是这种!” “那你要哪种?!” “我!”她张口结舌。 是啊,她要哪种……她要的不就是…… 梁尔尔瞪大眼睛,埋在心中的种子,冲破泥土,发芽生长,一瞬间长成参天大树。 “还有事吗?” “……” 邹蓝道:“我走了。” 梁尔尔讷讷坐回了位子,紧紧捂着胸口,心脏快得要从这里里跳出来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对邹蓝的感情变了味道?是从他一次次救下她开始?还是从他为了她受伤开始……或者,只是朝夕相处中,日久生了情。 ………… ………… 邹蓝从梁尔尔的屋中走了出来。 “邹护卫?”小七走过来,问道,“小姐没事吧?” 邹蓝摇了摇头,说:“你没将那日的事情,告诉她吧?” “我答应了你,就不会说。” “很好。” “可是,小姐很担心你。” “她只要安心养伤就好……” 邹蓝往身后看了看,目光微深,转身离开了。 小七望着邹蓝的背影,脑中回响起,那日,那个小尼姑的话。 “易水宫被灭门,是因为你!邹翎,那些人要杀的,是你!因为你在易水宫,所以,易水宫才会被连根拔起!” 那些人…… 小尼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谁。 邹蓝当时闻言,陷入了沉思,小七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总之从那天之后,本来就疏远小姐的邹护卫,更加拉开了与小姐的距离。 ………… ………… 马车慢慢悠悠,总算到了邺城。 梁尔尔离开的时候,这个城市披着白雪,天寒地冻,瑟瑟发抖,如果它摇着蒲扇,在树荫下纳凉。 “大,大小姐!” 府里的仆人,看着回来梁尔尔,目瞪口呆。 梁尔尔知道自己脸上的疤痕消失,变化很大,但是众人反应也太大了。 “……” “梁尔尔?”此时,青大夫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也吃了一惊。 “你的脸……”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一同发问。 梁尔尔一顿,想到梁介甫到现在也没出来看她,心口一惊:“我爹怎么了?” “梁老爷大气伤身,刚刚吃了药,睡下了。” “谁气我爹了?!”梁尔尔脸色微沉。 “好像是修路造桥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青大夫说道。 他着梁尔尔:“谁治好了你的脸?!” “一个姓白的御医!” “白善致?” “对。” 梁尔尔心里担心梁老爷,转身就往屋里。 梁介甫躺在床上,闭着眼。 梁尔尔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爹气得昏过去,站起身,沉声道:“去把管家叫来。” “是……” ………… ………… 客厅里,梁尔尔看着老管家:“刘管家,我爹到底怎么了?” “唉!”刘管家一拍大腿,一言难尽似得,说道,“前段时间下大雨,城口的桥被冲毁了。老爷心善,就出钱重新枣了一座桥。谁知道……那修桥的马工匠不是个东西,他造出来的桥,还没几天,就塌了!害得一个姑娘掉在水里,差点给淹死!那个姑娘缠上老爷,说什么,也要老爷赔偿她!” “那造桥的马工匠呢?!” 刘管家摇着头:“跑了!关键是啊!马工匠那个落水姑娘的亲大哥。” “这……”梁尔尔张了张嘴,终于明白管家为什么一言难尽了。 管家捶胸顿足,继续道:“那个姑娘今天又来闹事了!非要让老爷赔她钱!老爷本来就心烦,结果被她一气!就昏过去了。” “我知道。”梁尔尔摆了摆手,“如今,我回来了,若是那个女人再来闹!我出面。” “小姐,不用你出面,她敢再来,我直接把人丢出去!” 老管家看来也气的不轻。 “小姐,你刚回来,舟车劳顿的,也休息休息吧。” “后天就是中秋了。”老管家又说,“过了中秋,八月十六就是你的生日,老爷一直盼着你回来呢。” 梁尔尔微微颔首:说,“我去守着我爹,等他醒来,第一个看到我。” ………… ………… 此时的洛京,皇宫也在紧锣密鼓着。 过完中秋,第二日就是皇上的千秋。 先帝的时候,他老人家的千秋节十分隆重。朝中所有官员休沐三日,朝廷大宴群臣,歌舞升平;民间禁止屠宰牲口,见血腥。百姓还禁穿素服,都要穿上喜气洋洋的艳丽衣裳。当然,这三日里,刑狱也不许斩杀犯人…… 如今到了萧奉肃,皇上对千秋节不怎么热衷,官员之前的三天休沐,缩减为一日,萧奉肃也不会宴请群臣,只是皇宫里自己人热闹一下。 这天,皇上一定会请楚王爷进宫。因为,楚王爷的生日也是在八月十六。 萧奉肃揉了揉眉心,将礼部的奏本扔在了御案上,问一旁的王喜:“见楚走了多久了?” “回皇上,楚王爷走了有半月有余,一十八天了……” “这么久了?”皇上叹气,“他的生日,今年要在外面过了……” “楚王爷此时正尽心尽力完成您交代的事情……”王喜道,“他虽赶不回来,但心里一定是惦记您的。” ………… ………… 此时,被皇上惦记的楚王爷带着一队人马,正在山路上休整。 “过了这座山,前面就是邺城?” “回王爷,到邺城边界了。” “算着时间,梁尔尔应该也到家了。” “是。”影卫回道,“梁小姐,已经回家了。” 萧见楚笑了笑。 ………… ………… “阿嚏!”梁尔尔揉了揉鼻子。 梁介甫缓缓张开眼来。 “爹,你醒了?” “尔尔?” “是我!是我?” “你……” “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梁介甫坐起身,忽然一顿:“尔尔,你,你的脸……” “在京城的时候,被治好了。” “谁给你治的?!” “皇上派了一个御医。” “皇上?!”梁介甫有些慌了,“皇上见到你了?!” “见到了。” “他,他说什么了吗?” “他说,我跟娘长得挺像的……” 梁介甫闻言,神情紧绷,如临大敌。 梁尔尔心中了然,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而又说:“但是后来,我吃胖了,就不像我娘了,皇上就放我回来了。” “啊?”梁介甫一顿,像是从深渊升到半空。 “皇上,没有再说其他?” 梁尔尔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梁介甫劫后余生似得,“你以后,离洛京远一些!离皇上也远一些!” “我知道了。” 父女两人许久没见,好好寒暄一番。 “邹护卫呢?”梁介甫问。 梁尔尔一顿。 “他,他在自己房间休息。” “他这段时间,他保护你,也辛苦了。” 梁尔尔轻轻地点点头。 最后,从梁介甫的屋子中走出来后,梁尔尔的脚像是有了自己的主意,冲着邹蓝的屋子去了。走到门外,却顿住了。 梁尔尔起抬手,想敲门,又停下。 夜空,繁星点点,好奇地看着人间,月光倒是有些羞涩,扯了纱幔似得云,半遮半掩,欲说还休。 梁尔尔犹豫…… 这么晚了,她见到邹护卫说什么啊?好像有一堆话说,但是又似乎不知道要说是什么…… 梁尔尔搔了搔头发,翻来覆去,很是矛盾。 “……” 矛盾了许久,梁尔尔吐了一口浊气。 撑着一口勇气,红着脸,敲响了邹蓝的房门。 “邹蓝?” 屋里没有动静。 “邹蓝?” “……” 还是没有动静。 梁尔尔心里一惊。 “邹蓝?!” “有事吗?”屋子传来了邹蓝的声音,就隔着一层门,但是邹护卫就是不开。 梁尔尔舔了舔嘴唇,盯着门扉:“我,我就是路过……” 邹蓝沉默许久,低声说道,“时辰不早了,早点休息。” 梁尔尔闻言有些失落,低下头:“哦……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着,耷拉下肩膀,转身离开。 “梁尔尔!” 。m 第109章:中秋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09章:中秋“梁尔尔……” 邹蓝的声音忽然从门后传来,梁尔尔一惊,连忙回身,可邹护卫的门扉依然紧闭着。 梁尔尔又靠近,问道:“我在,怎么了?” “……” 沉默一会儿,邹蓝开口道:“……没事。” “没事,你喊我做什么?”梁尔尔不仅捂嘴窃笑。 邹护卫声音有些闷,翻来覆去那句:“没事……” “你没事……可是我有事。”梁尔尔舔了舔嘴唇,眼眸灵转,缓缓说道:“我爹,说你这段时间保护为辛苦了,他见你年纪也不小了,想给你说一门亲事……” 她说着,稍微顿了顿,像猫儿伸出嫩爪子似得,小心翼翼地试探:“邹蓝,你……你怎么想的啊?” “不牢老爷费心了。”邹护卫说。 “……” “你不想成亲?”梁尔尔缓缓道,“还是……心有所属?” 邹蓝沉默。 梁尔尔像是被人揪住了心脏。 “邹蓝?” “……” “邹护卫?” “……” “梁尔尔……”邹蓝终于开了口。 梁尔尔狠狠吞咽全神贯注听着他接来下的话。 “……好好照顾自己。”邹蓝说。 “啊?” 梁尔尔不解,眨了眨眼,她一歪头,觉得这话有些怪异。 “早些休息吧。”邹蓝说完,脚步声响起,他转身离开了。 梁尔尔眨着眼,对着眼前紧闭的门扉,她总觉得怪异,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怪异。 屋中,邹蓝熄了灯。 梁尔尔抓了抓闹到,一步三回头,终于离开了。 ………… ………… 初秋夜,蚊虫依旧作祟,但到了后半夜,多数也都鸣金收兵了。夜晚一片死寂,梁尔尔睡到后半夜……忽然一惊,从床上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她掀开薄被,着急忙慌地趿上鞋,就往外冲! “小,小姐?”守夜的丫鬟见了,吓了一跳。 梁尔尔没有任何解释,脚步飞快,气喘吁吁地冲到了邹蓝的住处。 “邹蓝!”梁尔尔拍门。 屋中死寂,没人应答。 “邹蓝!” 梁尔尔脸色从慌张转为苍白。 屋中,还是没人应答……梁尔尔心跳快要跳出胸口,鬓角被不祥地预感砸的突突直跳。 她用力,门被推来了! “邹蓝!” 她一用力! “吱呀……”屋门开了! 梁尔尔冲进屋子中,屋中空无一人…… 清凌凌的月光下,邹蓝的床上整整齐齐,根本没有睡觉的痕迹。 床上工工整整叠一件衣服,那是邹蓝平时最喜欢穿的藏青护卫服。衣服旁放着一把剑,那是邹蓝进了梁府做了侍卫之后,梁介甫亲自送给他的,邹蓝平时都是剑不离身。 如今,邹蓝什么都没带走,也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走了…… “小,小姐?”丫鬟气喘吁吁赶到了梁尔尔身边,“邹,邹护卫呢?” “……” “这么晚了,他怎么不在啊?” “……” 梁尔尔思绪乱撞。 邹蓝那句:“好好照顾自己……”她终于明白到底是哪里怪异了,那是他临行前的告辞。 他要离开梁府……或者说,离开自己?所以,他才会对自己那么冷淡? 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丫鬟扶住摇摇欲坠的梁尔尔。 梁尔尔咬紧牙关,她推开丫鬟,转身走出去,投身夜色之中。 “邹蓝!” 空旷的夜晚,梁尔尔嘶声力竭,疑惑的,委屈的,愤怒的,关切的……交织成歇斯底里。 “邹蓝!” “邹蓝,你出来!” “小姐?”小丫鬟吓了大一跳,连忙跟紧梁尔尔。 “邹蓝!你在哪里!你出来啊……” 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 梁府没有邹蓝,梁尔尔冲道街上。 “邹蓝!邹蓝!” 半个邺城的灯火被梁小姐喊亮了,但是,她走街串巷,力竭嘶声,没有喊来邹蓝。 ………… …………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合家各户沉浸在节日中,整个邺城被中秋打扮得即祥和又热闹。只有梁府,大小姐的住处,愁云惨淡…… 青大夫看着床上苍白虚弱的梁尔尔,摇着头,叹口气。 “青大夫,尔尔到底怎么了?”梁介甫关切问,“她一大早就发不出声音了!现在又发了高烧!” 青大夫坐下给梁尔尔把脉:“照着她昨天那种喊法,现在说不出话来,很正常。” “那她不会有事吧?!” “好好养着就不会有事,她伤了嗓子,旧疾未愈又着了风寒。”青大夫将梁尔尔手放回被子中,说,“我一会儿开两副药,让她每日服用。” “好,好!”梁介甫闻言连连点头。 梁尔尔又冷又热,浑身提不起一点儿力气,像是一张纸摊在床上…… 她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尔尔!”梁介甫连忙安慰她,说,“邹护卫,可能是有急事,他办完事就回来了!” 梁尔尔摇着头。 不是的,邹蓝不会无缘无故离开…… “爹已经派人去找了。”梁介甫又说,“会把邹护卫找到的!” 梁尔尔闭上了眼睛。 邹蓝…… 梁介甫长长叹气:“你现在,好好养病!好好地等着邹护卫回来……” “……” “尔尔……”梁介甫还想说什么。 “老爷,不好了!”一个小厮冲进来。 “怎么了?” “那个马素萍又来了!这次还带着她当家的!” 梁介甫闻言,眉心突突跳了两下。 “你们好好照顾小姐。” 他吩咐好,起身出去了。 ………… ………… “梁介甫,你给我出来!” 有两个人在梁府门口骂骂咧咧,粗劣的声音,若是不仔细辨认根本分不清男女。 “你修的桥,差点把我淹死!你给我出来!” “对!梁介甫,你出来!差点淹死我媳妇,这件事咱们没完!” “……” 梁介甫一边走,一边头疼。 这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是马素萍,远远地看着,身形像极了一个庄稼汉子。而她身边站的人,跟个豆芽菜似得,远远看着像极了女人的,是她男人。 马素萍挽着袖子,穿着交襟的短衫,掐着水桶粗的腰,见到梁介甫,张嘴道:“你终于肯、敢见我了!” 梁介甫沉着脸:“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修的桥,差点淹死我!” 刘管家站出来:“桥明明是你大哥修的!他偷工减料!与我老爷何干!” “还不是怨梁介甫给他那么多钱!他见了那么多钱,当然会眼红!眼红了!当然就就会偷工减料了!” “……我们老爷给你大哥钱多,是为了造一座好桥!” “好桥在哪里啊?!你们差点害死我!” 刘管家被她的歪理气得面红耳赤,他读过几日书,说不出什么槽话。 “是你大哥修的桥!是你大哥!” 马素萍鼻孔朝天,喷着粗气:“修桥的人,是你找来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不管谁修的桥,桥塌了,我差点淹死!你们就这么算了!” “等我们抓到你大哥!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那是你们的事情!我要我的交代!”马素萍盘腿坐在地上,“我不管谁修的桥!反正,你们梁家得赔我!” “对!赔我媳妇!”豆芽儿男人也跟着帮腔。 刘管家气得脸青。 梁介甫不再与他们争辩,招手家丁,将人打走! 马素萍叫嚷道:“你们梁府仗着钱多,就这么欺负老百姓!你们为富不仁!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此时,梁府门前已经围了一大堆百姓,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刘管家脸色铁青,一挥手,一群家丁将夫妻两人拿下。 “快看了!快看了!梁家欺负弱小了!” “梁家欺负弱小了!” “梁家为富不仁!残害穷人!” “……” 萧见楚走到梁府门口的时候,瞧了满眼热闹。 “这是……” 影卫也没办法未卜先知,摇了摇头。 马素萍跟她男人眼看着要被家丁押走,两人越发嚣张,在梁府门口不停地叫骂,又引来了一层看热闹的人。 就在此时…… 梁府里走出一人! 只见梁尔尔脸色苍白,抱着一个花瓶,沉着脸走了出来! 她走到马素萍夫妻两人面前,一摆手,家丁退下。 梁尔尔扫了那两人一眼! “砰!”她忽的用力,将手中的花瓶,抡在地上! 花瓶骤然迸裂!吓的马素萍夫妇往跳脚,往后躲! 梁尔尔扬起手臂。 “啪!” “啪!” 清脆两声!马素萍夫妻,一人脸上挨了一巴掌! 萧见楚站在人群外,挑着嘴角看梁尔尔:“这么重的戾气……”楚王爷笑了笑,“谁得罪她了?” 影卫还是摇头……。 “你,你敢打我!”马素萍张牙舞爪要去抓梁尔尔。 刚一动,夫妻两人又被梁府家丁按在地上! 梁尔尔走到她面前,扬起下巴来,指了指地上的花瓶碎片! 马素萍一点不怕,喊道:“你敢打我!还敢拿花瓶砸我!乡亲们,你们看啊!梁家就是这么欺负人的!” 梁尔尔沉着脸,又指了指地上。 刘管家跟众人看着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梁尔尔说不出来,又用力地指了指地上。 刘管家抓了抓后脑勺,也一头雾水,看向梁介甫。梁介甫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意思! 马素萍夫妻叫嚷地更甚:“梁家要杀人!梁家要杀人了!” 梁尔尔闻言,紧锁眉头! 她不是这个意思!她的意思是…… “……” “梁小姐,不是拿花瓶砸你。”这时候,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 梁介甫一怔,好威风气势的一人!年纪轻轻,但是身上的气度,能让人不由顺服。 梁尔尔瞪大眼睛,看着来者。 萧见楚?他怎么会在这里? 萧见楚笑盈盈走到马素萍夫妻面前。 “她,她不是砸我,是做什么!?”马素萍看清萧见楚的样子,凶悍泼辣的语调竟然瑟缩了饿一下。 萧见楚看了看梁尔尔,弯腰将一片花瓶捡起来,上下审视,赞叹道:“恩,上好的邢州白瓷啊……” “什么?” “这个花瓶,在市面上,少说也值五万两银子呢。” “什么!” 马素萍诧异,眼中的心疼是明晃晃的。 “这位夫人,梁小姐,是用这个赔给你。”萧见楚看了看梁尔尔,说,“只是,你没有接住,这个怨不得她。” 马素萍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你说,她,她……” 梁尔尔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她明明是……” “明明是你没接住!”萧见楚打断她,说,“花瓶从梁小姐手里,往你手里来,但是你没接住。” 马素萍尖叫:“明明她是砸我!” “是吗?”萧见楚说,“可我看到的,明明是‘递’啊。” “……” “到底是砸,还是递……”萧见楚说,“这个动作还真不好分辨,所以,我们只能彼此找证人了。” “……” 说着,扫视一眼看热闹的百姓。 “我愿意为梁小姐作证。”萧见楚笑笑,“你们谁愿意为这位夫人作证?” 大家闻言,都连连摆手,根本没人愿意站出来。 马素萍气得满脸通红:“你!你们是一伙的!” “我倒是想呢。”萧见楚笑了笑,深深看梁尔尔,“只怕,梁小姐不愿意呢。” “……” 梁尔尔白楚王爷一眼。 “把这两人送到官府去……”萧见楚说,“罪名就是欠债不还,我想……梁小姐是想赔给他们一万两银子的,但是他们把她的四万两也摔碎了。” “……” 梁尔尔点了点头。 ………… ………… 马素萍夫妇的事情被解决, 梁介甫看向萧见楚,拱手道:“不知公子是……” “在下是梁小姐在京中的朋友。” “尔尔的朋友?”梁介甫看向自己女儿。 梁尔尔看了看萧见楚,眼前忽然头昏目眩,倏地一黑,她直直往后倒去。 “尔尔!”梁介甫被吓到。 幸而,萧见楚眼疾手快,将她抱住。 “我忘了!她还病着呢!”梁介甫连忙道,“快,快去把青大夫再叫回来!” ………… ………… “她怎么了?” 萧见楚将梁尔尔放到床上,看着她脸色苍白,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 “唉……”梁介甫叹口气,“说来话长啊。” “那就长话短说。” 梁介甫一顿,自己竟然被眼前年轻的公子震慑住了。 。手机版网址:m 第110章:花灯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10章:花灯梁尔尔醒来的时候,模模糊糊,一个人影在窗边! 她下意识觉得这人就是邹蓝!倏地睁开眼睛! “……” “醒了?”萧见楚双手环胸,笑盈盈看着她。 梁尔尔甩了甩头,揉了揉眼睛,怔怔看着萧见楚。 萧见楚笑了笑。 “怎么了?见到本王怎么这么惊讶?” “……” “本王也甚是惊讶,没想到……”萧见楚点了点自己脸颊,示意梁尔尔以前脸上的疤痕,“梁大小姐,也是个国色天香。” 梁尔尔皱眉看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来。 萧见楚颔首,说:“你想说,我怎么还没走?” 梁尔尔不情不愿,点了点头。 “今日中秋,团圆之日,你父亲留我住下。” “……” 梁尔尔掀开被子,站穿鞋,然后就要往外走。 “梁尔尔。”萧见楚喊住她,正中靶心,说道,“就凭你或者梁府的人,想找到邹护卫,很难哦!” 梁尔尔停住脚步,瞪大眼睛看着萧见楚! 萧见楚笑笑:“你又想问,我这怎么知道的吧?” “……” “自然是你爹告诉我的。” “……” 梁尔尔顿了顿,上下看着萧见楚,心中某个念头一闪而过。 “你想我帮你找人?”萧见楚说。 梁尔尔顿了顿,轻轻颔首。 “可以。”萧见楚说。 梁尔尔望着他,她知道,萧见楚不会没有条件。 果然,萧见楚说道:“你帮你找到的话,你要怎么谢我呢?” 不粗所料,梁尔尔伸出一根手指来。 萧见楚摇头,说:“只回答本王一个问题就太简单了。” “三个!”楚王爷说。 “……” 三个问题…… 梁尔尔皱了皱眉,萧见楚估计什么都能问的出来了!虽然,她想迅速找到邹蓝,但是,若是为此若是落进了萧见楚的陷阱里,到时候怎么出来,又成了一个大问题。 梁尔尔久久不语。 萧见楚气定神闲,说道:“看来,你是很犹豫啊!不过,你可想好了,若是邹护卫已经离开邺城,这全天下,只有本王人能最快找到他。” 梁尔尔一顿,伸出两根手指来。 萧见楚点头“好,一言为定,就是两个问题。” 梁尔尔亮出掌心。 “啪!”两人击掌为誓。 ………… ………… 梁尔尔从房间出来,梁介甫正好也走到了院子里看自己的女儿。 “尔尔怎么起来了?快躺下去好好休息!” 梁尔尔摆手。 梁介甫一股脑地说:“青大夫说了,你要多休息。” 梁尔尔摇着头,比划着。 “你要说什么?” 梁介甫不解。 “她嫌屋里闷,想出来吹吹风。”一旁的萧见楚说。 梁尔尔转头看他。 萧见楚小:“难道不是吗?” 梁尔尔皱着眉,轻轻颔首。 梁介甫无法,只好叫丫鬟婆子拿了藤椅,软垫出来,然梁尔尔坐下来。 “今天是中秋。”梁介甫说道,“你且在院子里休息,爹去前面忙去了。” 梁尔尔轻轻点头。 梁介甫走后,院子里只有萧见楚与她。 梁尔尔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楚王爷,心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本王在这里陪你啊。”萧见楚看她一眼,开口说道。 梁尔尔一惊。 “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本王。”萧见楚说,“本王就是知道,也不知为何。” 楚王爷不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可是,奇怪的是,他就是能从梁尔尔的眼神中,看出她想说什么。 梁尔尔也没有心力与萧见楚计较那么多,躺在藤椅上,盖着一截薄被,闭上了眼睛…… 院子外,梁府的丫鬟仆人来来去去吗,脚步匆匆,邺城被节日包裹在糖里,众人一个比一个忙,却又一个比一个开心,忙着做月饼,备贡品,晚上祭月,赏月…… ………… ………… 月上柳梢,梁府张灯结彩,梁介甫总算是忙完了,叫了梁尔尔出来。 父女两人一同祭了月,便坐在院中的桂花树下,赏月。 这一棵桂花树,是当年肖昭华亲手栽的,梁介甫十分喜爱,如今桂花树亭亭如盖,香气泡在月色了,清辉染出了幽远香味。 吃了一块桂花糕,梁尔尔稍微顿了顿,嘴里的甜味有些苦涩。 她本来以为,这个中秋节,能团圆呢。 结果,家家户户都团圆的时候,她身边没有了最像与之团圆的人。 “……” “这个桂花糕倒是不错。”萧见楚的声音,将梁尔尔从丝丝缕缕地颓唐中拉了回来。 看见坐在旁边的萧见楚,梁尔尔揉了揉眉心,颇有些一言难尽。 “萧公子若是喜欢,就多吃些。”梁介甫说,“尔尔最喜欢吃我……”梁介甫一顿,道,“我家的桂花糕了。” “她喜欢桂花糕?” “对啊。”梁介甫与萧见楚说起了梁尔尔小时候的事情,如数家珍。 “她小时候最喜欢爬到树上摇桂花……” “摇下来的桂花,做成桂花糕,她能一口气吃一盘子呢。” “有一次,她贪嘴,吃多了,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吃甜点的。” “还有一次啊……” 梁尔尔摇摇头,示意自己老爹,不要再揭她的短了。 萧见楚却又说:“她在洛京时,是不爱吃桂花糕的……” “她那是不爱吃别家的,就爱吃我家的。” “原来是这样啊。”萧见楚捏起一片桂花糕,放入嘴中。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硬要说的话,甚至还不如京中的好吃呢。 “……” 梁尔尔看他一眼。 目光扫地半空,一直孔明灯,在夜色中缓缓而流…… 萧见楚也扫见了,放下手中的桂花糕,站起身,说:“中秋佳节,不知道,邺城是否跟洛京一样热闹?” 梁介甫说:“比不得京城热闹,但是也别有特色呢!” “哦?”萧见楚笑了笑,看向梁尔尔,说,“要不要一起去街上?” 梁尔尔白他一眼,坐着不动。 “要不,去看看吧。” 梁介甫见她闷闷不乐,也提议道。 梁尔尔叹口气,她不愿意违了父亲意思,慢吞吞站起身来,跟着萧见楚一起走出了家门。 ………… …………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一旁的刘管家开了口,与梁介甫道:“老爷……我观这萧公子是个人中龙凤,对我们小姐似乎有意。” 梁介甫多吃了几杯酒,长长地叹口气,说:“萧公子确实不错,但是就因为他是人中龙凤,所以,估计不会入赘我府做婿。” “老爷想他入赘?” “其实,也不一定是要入赘。”梁介甫说道,“他若能来邺城落地生根,我倒是不反对尔尔与他成就一段婚姻。” 刘管家想到什么,说:“那邹护卫……” 梁介甫轻轻摇了摇头:“邹护卫的去意已决,尔尔与他,怕是有缘无分……”说着又喝了口酒,思绪更繁。 “其实只要尔尔喜欢,她嫁给谁,我都不会反对,只要不去洛京……” “小姐,为何不能去洛京。” “因为,那人在洛京呢。” “那人?” “唉……” ………… ………… 邺城的中秋虽不及洛京热闹热闹,但是却是别有特色。 这天,年轻才俊,大家小姐,几乎都倾巢出动,街上望去,摩肩接踵多是年轻人儿。 邺城的花灯最是别致,盏盏样式新奇,摆出各种飞禽走兽的样子,活灵活现,惟妙惟肖。四四方方的花灯上,多是提了谜语的,答对了,不仅能露一手,还能得一个花灯。 他人的热闹都是流云过客,根本与梁尔尔无关系。她虽然出来了,根本开心不起来,因为身边走这着的,不是邹蓝。 “这位少爷,给你家娘子买一盏花灯吧?”一个人小贩拦住了萧见楚,热情地介绍道,“我这里有相思豆的花灯呢!最新的!” 萧见楚闻言,看了看梁尔尔。 梁尔尔心中装着事情,只顾往前走着,根本没听清那小贩说了什么。 眼看,她不看路,都要撞到一个人了! 萧见楚叹口气,将她拉住:“与本王上街,又这么闷吗?” 梁尔尔看看楚王爷,然后点头。 萧见楚:“……” “客官,买一盏花灯吧!”小贩又来缠着萧见楚。 梁尔尔转头,不想理睬,目光里不经意地闪过一抹藏青色,梁尔尔一怔,定睛看过去,背影与邹护卫十分相似! 邹蓝! 梁尔尔拔腿冲过去,。 邹蓝! 邹蓝! 奈何人太多了,她只能一边扒开人群,一边往那抹藏青色背影那里里冲过去! 楚王爷回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梁尔尔的身影了。 “公子,你家娘子呢?!”小贩收了萧见楚的钱,连忙道,“感觉去找找吧!” 萧见楚微微沉下脸来。 “初七!” 暗卫闪身出来:“是!” “梁尔尔呢?” “……” ………… ………… 追到河边,人稍微少了些,梁尔尔终于赶上了,一把扣住“邹蓝”的手腕,目光亟亟。 那人回头。 梁尔尔一怔,像是被戳破了皮的汤包。 不是……眼前的,只是一个与邹蓝背影相似的一个陌生人而已。 “小姐?”那人看清梁尔尔,微微一怔,见她的打扮是个富家小姐,长得也很是好看。 “……” 梁尔尔松开手来,摇摇头,示意自己认错人了。 那人却是误解了梁尔尔意思。 “我怎么了?”那男子以为梁尔尔要与他说什么。 梁尔尔摆手摇头,转身要走。 那人一头雾水,拦住梁尔尔:“小姐,到底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啊。” “……” 梁尔尔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再次摆摆手。 “哦……”那人恍然大悟。 是个哑巴。 “小姐,你认识我?”那人抓了抓后脑勺,也是个憨厚老实的,“还是,想找我帮忙?” 梁尔尔连连摇头。 “那……你这是……” “付明崇!”就在那人呆头呆脑跟梁尔尔纠缠的时候,有人喊了一声。 那人一惊,往后看去,看清楚来者,连忙苦了脸。 “周老板,好,好巧啊……” “是挺巧的。”姓周的老板,挺着一个“身怀六甲”的肚子,螃蟹过街似得。 走到两人面前,看见梁尔尔时,周老板微微一顿,鼻子冷哼了一声:“你小子,艳福不浅!” 付明崇只摆手:“您误会了,这个姑娘与我不认识,她不能说话,是想我她帮忙……” “帮忙?”那周老板阴阳怪气,“你什么时候,帮了我的忙啊……” “田里的收成,您也是知道的,我家周转不开,您再通融通融……” 梁尔尔看了一眼付明崇与周老板,不想搅和这里的事情,转身要走。 “你再周转不开!我们家小姐也是要过生辰的,明天就是她的生辰!” “……” “可是……” “可是什么!?我们梁家把地租给你们,收的租子比外面少多了,只是让你们这些佃农给我小姐表示一下,你们都不愿意?!” 梁尔尔稳稳停住脚步。 梁家……明天过生辰……多收租……恶女梁尔尔…… 她想起来了,以前在京城的时候,遇见一个书生,好像是叫付明怀来的,就说过这件事。 梁尔尔看向那周老板。 整个邺城,明天过生辰梁的小姐,只她一个。 眼前这人,即使打着自己旗号,乱收租子的人。 “周老板,您再通融通融,我明天一定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说来我听听!” “我……”付明崇抓着脑袋,急出一脸大汗。 “说,你的办法是什么!”周老板咄咄逼人。 “我……”周明崇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此时,梁尔尔走过去。 周老板上下看她,被挤成一条缝的眼睛,瞪大了一些,咽了咽口水。 “还说你跟这个小娘子没有关系!”周老板冲着付明崇啐了一口,搓搓手,看梁尔尔。 “小娘子,你想做什么?” 梁尔尔微微笑了笑,冲着周老板勾了勾手指。 周老板眼睛放光:“小娘子,你是什么意思?” 梁尔尔接着后退,越来越靠近河边。 周老板搓着手:“小娘子,大庭广众的,不太好吧?要不,你跟我回家?” 说着,撅着屁股,挪到梁尔尔面前。 “小,小娘子……” 梁尔尔笑意更深。 周老板神魂颠倒。 梁尔尔脸上笑意骤然一收,高高抬脚! 周老板还没反应过来…… “噗通!” 他给梁尔尔一脚踹到河里了。 。手机版网址:m 第111章:私奔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11章:私奔“来人啊!” “救……命啊!救命啊!” 周老板被梁尔尔一脚揣进水里,一坨肥肉在河中挣扎起伏,鬼哭狼嚎。 河岸上围了一群人,没人下水救人。 跟在周老板身后的两个仆人,面面相觑,硬着头皮找来了会水的人,才将周老板生拉硬拽到岸上。 周老板吐了几口水,清醒过来,暴跳如雷:“好你个贱妇,竟然敢害我!” 梁尔尔站着不动,气定神闲。 周老板见状,更是气得火冒三丈,“我也让你尝尝河水的滋味!” 说着,扬起肥硕的手,就要去抓梁尔尔。 手到半空,别人抓住。 “你是谁!”周老板泡过的双眼鼓得跟蛤蟆似得,气冲冲地瞪眼前的黑衣人。 那黑衣服的人根本不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主子。 萧见楚从人群走出来,引得一群女子小小惊呼。 周老板见萧见楚走到了梁尔尔身边,看了看萧见楚的衣着,顿时有些心虚,他用力挺了挺肚子,挺出几分起势来:“你们知道我是谁的家的人!我是梁府的!邺城梁府!” 萧见楚看梁尔尔:“你们家的?” “……” 周老板脸色一变:“你,你们是谁?” “你连你们家的小姐都不认识?” “你,胡说!”周老板冷哼,“我家小姐脸上有……” “疤痕”两字他没敢说出来,一指梁尔尔:“她不是这样的!” 萧见楚又看梁尔尔:“梁大小姐,你怎么说?” 梁尔尔嗓子不能说话,她能怎么说。 她扫视一圈围观众人,这里面,应该有梁家的家仆。 果不其然,一个人站了出来。 “周老板,这就是小姐,她从洛京回来,脸被治好了。” 周老板脸色五光十色,精彩纷呈,点头哈腰:“哈哈!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金镶玉!误会!误会!小姐,我,我换身衣服去,再去府上给你赔罪……” 说着,缩着肩膀就要溜。 梁尔尔眉心一皱。 一旁的萧见楚见状,冲初七使了一个眼色。 “看来,梁小姐找你有事。”萧见楚笑笑。 梁尔尔又转身看向付明崇,付明崇的脸色极其复杂:“你是,梁,梁尔尔?” 梁尔尔对他招了招手。 “我?” 梁尔尔点了点头。 于是,在萧见楚的帮助下,梁尔尔带着周老板与付明崇来到了梁府。 ………… ………… 阖家团圆的中秋节,清凌凌的月光,将梁府照得宛若白昼。 周老板缩着肩膀,站在梁介甫面前,恨不得找个洞钻下去。 梁尔尔取来纸笔,将这件事前因后果写给梁介甫看。 梁介甫看罢,质问:“尔尔的生辰加收佃农的租子?!这是是怎么回事?我何时让佃农加租了!” 周老板噗通跪下:“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小姐买一份名贵的生辰礼物,让小姐开心……” “尔尔不缺你这份生辰礼物!”梁介甫脸色阴沉,“你接着她的名义加收租子!钱都落了自己口袋!周昌!你可真是厉害啊你!” 周老板连忙磕头:“老爷,这不是我的主意,是二夫人让我做的!” “胡说!” “是真的!”周老板道,“我根本没有私吞一分钱,收来的租子,都给了二夫人了!我还有账本呢!” 梁介甫闻言,脸色铁青。 此时,再说什么也晚了,周氏已经下葬半年了!去哪里找这个头?!梁介甫气得心口发疼! 梁尔尔给她父亲顺气,顺便写到。 【今年的收的钱呢?】 总不能是烧个周氏了吧? “今年的都给二小姐了!” “思思?”梁介甫闻言,下意识地摇头:“思思自来乖顺,她不会这么做!” “……” 梁尔尔闻言,转头看着梁介甫,轻叹一声,又写到: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爹就问一问思思吧。】 “好,我会问清楚的……” 一场难堪的热闹,在月光下落幕了。周老板将强收来的钱,全数还给佃农,挨个去佃农家中赔礼道歉。 ………… ………… 八月十五走到尽头,迎来八月十六,梁尔尔的生辰,也是萧见楚的生辰。 两个寿星在梁府的凉亭见了面,一个含笑,一个不语。 “生辰快乐,梁尔尔。” “……” “你不会不知道,今日也是本王的生辰吧?” 她自然知道,毕竟《大家闺秀》中,萧见楚生辰的时候,发生了那件载入史书的事! 【生辰快乐】礼尚往来,梁尔尔在纸上写了一行。 楚王爷拿起那张纸,映着阳光,看了看,眼中含笑。 梁尔尔又写:【有邹蓝消息吗?】 “人还没有找到。”萧见楚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梁尔尔又连忙写:【什么时候能找到?】 “这个不好说,你当本王是神仙啊?” “……” 【王爷要住到何时?】 “梁小姐,这就要赶人了?”萧见楚揶揄,“本王答应了要帮你找人。现在,人没找到呢,你就想赶人了?” 【我也答应王爷,回答你两个问题!】梁尔尔扬起下巴,将字拿在萧见楚眼前看。 梁小姐的眼里明晃晃写着:我们这个只是交易,不是人情。 “……” 此时,梁府的小丫鬟来报:“小姐,外面一个姓付的男子求见。” 梁尔尔将纸收了回来,颔首。 不一会儿,付明崇到了,背着一个麻袋,他看见梁尔尔身旁的萧见楚怔了怔。 “梁小姐,那天真是谢谢你了……这些年,我们都误会你了,哦!这些送给你。”说着,将麻袋放到地上,里面都是乡民种的山货 “梁小姐,祝你生辰快乐。” 梁尔尔点头,在纸上写到:【谢谢。】 付明崇眨了眨眼,不解地指着那俩字。 “这是……” “……” 萧见楚道:“她在谢谢你。” 付明崇抓了抓后脑勺,有些脸红:“哦……不,不用谢……” 萧见楚说:“你还有事吗?” “没,没了!”付明崇有些畏惧萧见楚“梁小姐!那,我……我就走了。” 梁尔尔起身送客。 “不用,你不用送了!” 付明崇脸着红,跌跌撞撞,紧忙离开了。 梁尔尔转头看向萧见楚,那意思是,王爷什么时候离开? 萧见楚慢条斯理:“明日,本王就会动身了。” 那最好。 ………… ………… 梁家大小姐的生辰每年都很热闹,但是今年却不同。梁尔尔不想过生辰。梁介甫知道自己女儿心情不好,若是张罗了,越热闹她反而越不开心。 于是,梁老爷叹口气进了厨房,挽起袖子来,和面。 “梁老爷?”初七走进厨房,见到梁介甫正和面,有些吃惊。 “你是萧公子的侍从?” “是。” “你来厨房做什么?” “我想请厨子做一碗长寿面。” “长寿面?” “是这样的,今天是我家公子生辰,往年……” 往年楚王爷的生辰都是被请进宫里,大盘小碟的珍馐美食都是世上顶尖儿好的,只一碗长寿面的汤汁,那都是御厨精心熬制了好久的。 梁介甫道:“真是巧了,今天也是尔尔的生辰!我正要给她做长寿面,正好!也帮你们公子做出来!” “那太谢谢您了。”初七道,“没想到,您还会做饭。” “唉,别提了,我生平啊,就只会做两种吃食。” 初七看着切面的梁介甫:“一种是这长寿面……还有一种呢?” 梁老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桂花糕。” “昨晚的桂花糕,是您做的?” “对。” ………… ………… 初七蹲着热腾腾的面,送到萧见楚面前:“王爷,生辰快乐。” 萧见楚问:“你做的?” “不是,是梁老爷做的。”初九多说了两句,将厨房的闲谈,都说给萧见楚听。 萧见楚看着面前的大海碗,白莹莹的面条,清凌凌的菜蔬,窝着两颗金黄的荷包蛋。 初七说:“王爷,委屈您了,这里比不得宫里。” “不。”萧见楚摇摇头,眉心闪过一丝怅然若失,叹口气,“梁尔尔有一个好父亲。” “先皇待您,也是极好的……” 萧见楚闻言,眉心微蹙。 初七一怔,恍惚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拱起手,正要请罪。 萧见楚摆了摆手,转而问:“邹蓝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初七回道,“他是身手极好,若是他想藏起来,我们不好找。” “不着急……”萧见楚拿起筷子,不紧不慢,“他会送上门来的。” “?” “你准备一下,我们动身离开邺城,去兖州。” “是!” “车上多备些点心与被褥,再准备些护嗓子的茶水。” 初七不解,王爷要这些做什么? ………… ………… 黄昏时分,萧见楚与梁尔尔辞行来了,梁尔尔恨不得楚王爷赶紧走。 “梁尔尔,本王要走了。” 梁尔尔点头,慢走不送! “邹蓝,本王没有找到。”萧见楚又说。 梁尔尔闻言,皱眉。她又想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 “邹护卫是何人,想必你心里也清楚,要快速找到他,着实不易。”萧见摸索着下巴。 梁尔尔皱眉,她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跟萧见楚交易了! “本王倒是有个法子,不用找,让他自动上门的法子。” 梁尔尔闻言,目光灼灼,看着萧见楚。 “你跟我走。”萧见楚说。 梁尔尔眨眼。 萧见楚随即又说:“让你爹派人,寻他,求他来寻你。” 梁尔尔立即明白了萧见楚的意思。 她其实也想过一个类似的法子,谎称病入膏肓,把邹蓝骗回来!但是,这个法子太容易被揭穿,邹蓝熟悉邺城,更熟悉梁府……他又来无影,无无踪的,若是被他发现破绽,她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怎么了?”萧见楚说道,“我们放出五花八门的消息,说梁家小姐被拐走了。或者说,梁家小姐跟人……私奔了?总之越是不确定的消息,就越可信。” “邹蓝,一定会来找你的。” “……” 梁尔尔咬了咬下唇,萧见楚的主意,要比她的装病,严谨上很多!留给她的退路也很多! 只是……她不信任萧见楚。 梁尔尔隐隐觉得,这是楚王爷设的一个大大的陷阱。 但是,为了见到邹蓝,就算是陷阱,她也跳了。 梁尔尔深吸一口,点了点头…… 我跟你走! ………… ………… 初七看了看萧见楚,看看行如蜗牛的马车,估计,蜗牛全力打开,也比这马车快。马车里坐着被“强行掳走”的梁尔尔。 他们一大早就从梁府出来了,现在都日上三竿了,还没走出邺城的地界,若是以他们之前的赶路速度,现在已经把邺城远远地甩在后面了! 初七看看天色,抓着后脑勺,又急又不不敢大声,冲他家主子道:“王爷,梁小姐不能坐快车,又不能骑快马的……照是她这样的速度,等我们到了兖州,定会误了皇上的事。” 萧见楚我那个后面看看。 梁尔尔气定神闲地坐在车里。 她虽然答应跟萧见楚走,但是,可没说跟萧见楚同行。 算着时间,此次就是萧见楚的兖州之行。 《大家闺秀》中,萧见楚在兖州之行,元气大伤!但是,这次,楚王爷兴致勃勃,估计不会再重蹈前世的覆辙了。 不过,与她无关,她只要等着邹蓝。 不打算掺和兖州之事。 “这样的速度,确实不够快。” 萧见楚点头。 “依属下只见,我们可以先行,让一部分人,跟梁小姐在后!” “不用这么麻烦!”萧见楚勒转头,来到梁尔尔轿子前。 梁尔尔看着萧见楚,皱了皱眉。 “来吧,梁小姐!”萧见楚说着,猝不及防地伸出手,将梁尔尔拽到了他的马背上。 天旋地转之后,梁尔尔回过神,人已经坐在了萧见楚的身前。楚王爷的前胸,碰着梁尔尔的后背, 梁尔尔紧皱眉头,一阵挣动,楚王爷双手勒紧缰绳,笑眯眯:“既然要做强强民女的戏,我们索性就做足吧?” 谁要配合你做戏!! 梁尔尔若不是嗓子还不能说话,她早就张口骂人了! 楚王爷大小一声,一夹马腹。 “驾!” “……” 。手机版网址:m 第112章:兖州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12章:兖州骏马疾驰,绝尘而去…… 梁尔尔被萧见楚困在身前,又气又急!她挣扎的动作,在楚王爷面前根本是泥牛入海,梁尔尔恨得牙根痒痒,一时间竟然没有那么头晕了…… “……” 不知在马背上颠簸了多久,他们总算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萧见楚勒住缰绳,口气轻松,与梁尔尔说道:“这不,咱们走了这么远了……” 梁尔尔狠狠剜了楚王爷一眼,推开他,直接从马上跳下来,跳得太快,震得脚脚疼。 “梁小姐!”初七连忙来扶。 梁尔尔冷着脸,甩来他,硬撑着,径自走进客栈去! 初七一摊手,偷偷瞄了眼自家王爷,爱屋及乌跟厌屋及乌估计是一个道理啊…… “王爷,按照今日的速度,再过五日,我们就能到兖州了。”初七说。 萧见楚的目光从梁尔尔的背影上收回来。 “恩。” 楚王爷翻身下马。 ………… ………… 众人在客栈大堂中吃饭饭,唯独梁尔尔在房间里不出来。 萧见楚嗅了嗅酒杯里的香味:“好酒。” 一旁的侍卫解释道:“王爷,这虽然是家客栈,但是他的酒闻名遐迩。” “本王知道。” 那侍卫一顿,王爷没来过,怎么会知道? “这么好的酒,应该让梁尔尔尝一尝。” 初七嘴角抽了抽:“……王爷,梁小姐嗓子没好呢,她还在吃药。” “只吃几杯,不妨碍。” “……” “那,属下一会儿帮梁小姐送上去?” “……” 萧见楚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笑:“你送就你送吧。” 若是他送,梁尔尔怕是不吃。 “不要忘了看着她吃药。” “是。” ………… ………… 梁尔尔的客房临着街道,推开窗,就能尽收月色,她趴在窗前讷讷望着远,如今入了秋,夏季的暑热即便再不舍,也还是被凉意慢慢侵吞了……月光都冷了,而且往后会一天冷过一天,直到天寒地冻,万物萧索。 初七进来的时候,梁尔尔抹了把脸,撑起精神。 “梁小姐,你的药。”初七将药放好,又摆好酒壶,“还有,这家客栈的酒不错,我们王爷想您尝尝。” 梁尔尔端起药碗,“咕咚咕咚”喝了。桌上的酒壶,看都没看一眼。 她喝完了药,转身又去了窗边。 初七有些讪讪,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转身走了。 梁尔尔叹口气…… 也不知道,她爹现在怎么样了? 因为之前她爹被人气晕过,梁尔尔不敢拿他爹的身子冒险,所以,她临走的时候,给梁介甫留了一张纸条。 ………… ………… 梁介甫拿着梁尔尔留下的纸条,急坏了,梁老爷不仅急,还一头雾水。 【爹,我不会有事,请让邹蓝来找我!还有爹,不许告诉邹蓝这件事!您就说我被抢走了!】 “……” “这,这是怎么回事!”梁介甫摊着手,他闺女这是要做什么?! “老爷,你就按照小姐说的做吧。”刘管家说,“小姐怕您担心,故意给您留了纸条呢。” “这纸条也没说清楚啊!她要做什么啊!” “这不是让您找周护卫吗?” “唉!”梁介甫收了纸条,叹口气,道“快,派人去四处寻访邹护卫!在各地衙门,贴上告示!就写,邹蓝速来!” “是!” ………… ………… 此时的邹护卫,正往洛京赶去,他骑在马上,低着头,手里摆弄着一个魔方。 跟梁府有关的东西,邹蓝都没带,唯独了这个魔方。邹护卫当时放下了又拿回来,拿回来,又放下了,一向不拖泥带水的邹护卫,犹豫了许久,最后终还是没舍得…… 这个魔方,他平时闲暇下来时就拼凑,邹蓝已经能熟练的拼出六面来了,现在,他正试着将魔方拼成其他图形。 马儿走的慢,邹蓝也不急,不在梁府,去哪里都无所谓。 路过城边的茶摊,前方的吵闹,让邹蓝稍稍了分神。 只见,不远处,两个尖嘴猴腮的男人,醉醺醺地围着一个姑娘家。 “小妞让我们看看的脸……” “大热天的,带什么面巾?” 那姑娘浑身发抖,像是受了惊的幼兽,一个流氓大笑一声,直接撤了她的面纱! “啧啧嘴!长的倒是还不错!可惜你脸上怎么有一道疤啊?!” “……” 邹蓝一怔,定睛看过去。 “有疤也没关系,关了灯,都一样……哈哈……啊!” 那流氓话没说完,一抹藏青色闪过,他就被人一脚踹飞,脸先着地。 “你!” 另一个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也被人一掌劈到。 “……” 那姑娘连忙捂住自己的脸,怯生生地看着邹蓝。 邹蓝看着对方脸上疤痕,微微一怔。那疤痕的位置,与梁尔尔脸上的疤痕有些相似。 “小姐!小姐!” 此时冲过来一个小丫鬟,个子不高,但是嗓门洪亮,一下子挡在那姑娘面前,戒备地盯着邹蓝! “你是谁!要对我们小姐做什么!” 邹蓝扫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头离开了。 “喂!”那丫鬟一叉腰,“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好了,珠浣,不要说了。”那姑娘扯了扯丫鬟的袖子。 “公,公子!”她喊住邹蓝,声音绵软,怯怯羞羞,“谢,谢谢你出手相救……” 邹蓝微微颔首,翻身上马,离开了。 “相救?”那小丫鬟看着邹蓝的背影,“小姐,他救了你?” “恩。”那小姐捂着脸上的疤痕,看着邹蓝的背影,气声细语,“他救了我……” ………… ………… 第二日,吃早饭的时候,梁尔尔从屋里出来了,手里拿了两张纸,她走下楼梯,坐在萧见楚面前!先把第一张纸给王爷看了。 【王爷先行,我坐马车后行。】 “哦?”萧见楚不置可否。 梁尔尔扬起下巴,亮出第二张纸来:【这件事若是王爷不尊重我,我也没必要尊重王爷了!】 萧见楚见她决绝地样子,笑着摇了摇头:“好吧,依你,都依你……” 楚王爷又说,“若是你昨日早就说出来,本王也不会强迫你的。” “……” 梁尔尔白了他一眼,昨日说?她怎么说?!谁给她纸笔了?! “这里的酒不错。”萧见楚给自己斟了一杯,冲梁尔尔举起来。 “……” “程大夫!程大夫在这里呢?” 大堂中忽然跑出一个着急忙慌的人来,一身武林人士的打扮。 “在呢!”一个留着山羊胡的长衫老头站了起来,“老夫在这里吃酒呢,怎么了?” “求您救救我师弟!” “他怎么了?” “抬进来!”那人一挥手,一个面色泛白,嘴唇泛青的人被抬了进来,人已经昏迷了。 “他中了暗器!求您救救他!” “快放下,快放下!”老大夫连忙说道。 梁尔尔扫了一眼那暗器,微微一怔,那暗器,细如牛毛,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老大夫在一旁医治,那江湖人急的跳脚直骂:“真是天杀的恶人混蛋!我们几个好端端走在路上,几辆马车冲过去,马车上的人竟然冲我们丢暗器!” 梁尔尔闻言一惊,脑中闪过之前的一个画面。 她与邹蓝,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几辆马车过去,上面的人冲路人乱丢暗器。那时候邹蓝抱着她躲开了暗器,但是脚被兽夹夹伤了…… “知道是谁吗?”有人问。 “不知道!”那人气冲冲,“就看见他们快马加鞭地往兖州方向了!别让我知道是谁!不然,我一定要他们好看!” “唉,真是飞来横祸啊……天下怎么会有这种恶人?” “……” “怎么了?想起什么了?”萧见楚在梁尔尔面前晃手指。 梁尔尔回神,眼神不冷不热,那意思明显是“跟你无关”她看了萧见楚一眼,低头继续吃饭。 用完了早饭,楚王爷果然快马加鞭走了,梁尔尔则是坐在马车上,怔怔出神。 【快一些,没关系】她给陪同的初七写了一张纸条,其实也想去看看那些丢暗器的人,是不是之前伤害邹蓝的人。 马车稍微快了一些,梁尔尔揉着鬓角,一阵恶心感缓缓上涌。 若是……若是邹蓝在她身边,她一定不会这么难受…… 梁尔尔咬牙,抑制不住。 “邹蓝……” 微不可闻的声音,在马车中低低响起,梁尔尔摸了摸自己的嗓子,缓缓闭上眼。 “邹蓝……” ………… ………… 兖州是大齐的州府之一,大齐地大物博,每个州府都有每个州府的特点。而兖州的特点,就是清官多。 对!兖州出大官,许多都是请命的好官儿!比如刚正不阿的大学士阮守正,就是地地道道的兖州人。 楚王爷快马加鞭赶到了兖州的时候,几个当地官员正在城门迎接他,迎接的场面只能算合格,并不多隆重,兖州官员并没有大操大办欢迎仪式。 萧见楚下马,是兖州的几位知州来上来迎接,不见兖州一把手的知府大人。 楚王爷,笑了笑,这场景,跟前世时候,一模一样。 “王爷,您来了,舟车辛苦,舟车辛苦啊。”那知州拱手行礼,说道,“王爷莫怪,常知府很想亲自迎您,可是他累病了,病得下不得床榻,常大人也恐自己的病疾染了王爷,故而不能到场了。” “不过,常知府虽然不能来,可,他已经让我等在城里为您定了接风宴,您请,您请……” 萧见楚含笑,从善如流,说:“那,带路吧。” “是。” ………… ………… 此时的洛京。 将军府,梁思思住处,主仆两人关了门,丫鬟春芽忿忿不平! “周老板也太不是东西了!她怎么能把小姐供出来呢!怎么说,他也算是小姐的远方表舅啊!” 梁思思坐在桌前,沉着脸,不语。 春芽抓着脑袋,为难道:“小姐,往后……我们怎么办啊?” 梁思思说:“爹是相信我的。” 所以,这件事,她只能装作不知道…… “可是,您答应送给刘小姐钑花金手钏了……”春芽犯愁:“没了周老板送来的这笔钱,我们往后的日子……”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去把我的首饰典当几件。凑齐手钏的钱,买了,送给刘蕊儿。” “啊?” “去吧。”梁思思说完,起身研磨,铺开白纸。 她脸色沉沉,低头写了一封书。 内容大致是,这件事她毫不知情,钱从哪里来的,她也没多问,给了她,她就接了,是她思虑不周……梁思思写了一堆道歉的话,又写到:【如果事情真的如爹说那样,我代替娘给姐姐道歉。】 【但我不相信,娘会这么做,请爹查清楚……】 梁思思写好,将信封号。 此时,春秀敲门进来。 “小姐,二皇子约您明天见面。” 梁思思想了想:“就说我病了,不去。” “您不去?” “对。” “可是……” “就按我说的做。” “是。”春秀不解,但是也没敢多问,最近,她们小姐是越来越叫人摸不透了……她也不敢琢磨。 “对了,我让你打听大皇子那边的事情,你打听的怎么样了?”梁思思问。 春秀道:“大皇子的伤已经开始痊愈可,现在好像能下地了。不过……距离能上朝,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梁思思颔首:“我知道了,你继续留意大皇子的动向。” “是。”春秀闻言,下去了。 梁思思盯着手里的信,不甘,愤怒,阴鸷!没有人在,梁二小姐完全不需要隐藏表情,乖顺的兔子变成吐信的斑斑毒蛇。 “梁尔尔!你处处与我作对!” “你给我等着!” ………… ………… “阿嚏!阿嚏!”梁尔尔吸了吸鼻子。 初七勒住缰绳,冲车里说道:“梁小姐,我们终于到了兖州了。” 梁尔尔闻言,撩开车帘,一路头晕眼花恶心干呕,这总算是到了。 “要休息一下吗?”初七问。 梁尔尔摆手。 “还是休息一下吧,把药吃了。”初七道,“都这么多天了,也不见你的嗓子好。” 梁尔尔微微一顿,表情若无其事,示意继续赶路。 。手机版网址:m 第113章:茶水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13章:茶水兖州知府衙门,梁尔尔在黄昏时分,终于赶到了这个目的地。 她从马车上下来,走到衙门前,驻足,仰头看。背后的烧云肆无忌惮,已经爬满了西山半空。 掺杂着血液的似得夕光,照在知府衙门朱红的大门上,血上加猩,映知府门口的两只相对的石狮子威严中有些狰狞。那两只狮子,面对着面,乍一看一模一样,但是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能发现雕刻师的手艺有破绽,右边的狮子是不怒自威,左边的狮子却显得僵硬了些。 “梁小姐?”初七不解,“这对儿石狮子有什么看的?” 梁尔尔抬手一指左边那个:“这个,跟个假的似得。” 初七哭笑不得:“这……这两个都是假的吧?” 梁尔尔闻言,挑眉一笑:“是,你说的是。” “咱们走吧……”说着,她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尔尔,你终于来了。”萧见楚竟然来亲自来迎接她。 梁尔尔看看他,几日不见,楚王爷还是那么的俊美无俦,也还是那么的让人想远远地躲开。 “累了吧?”萧见楚显得异常的亲昵,“本王早就将这里安排好了,就等着你来了。” “??” 梁尔尔忽然觉得不对劲儿,往王爷身后一瞧。 只见,一个穿着丝纱绉裙的姑娘,仙气飘飘地站在王爷身后,对方体态苗条,纤纤的腰肢不盈一握,一对儿丹凤三角眼,只是望着人,恍惚脉脉含情。 梁尔尔微微眯起眼来,似笑非笑。 “王爷。”那姑娘轻轻扯了扯萧见楚的,娇声细语,“这个漂亮的姐姐,是谁啊?” “她?她是本王的……”楚王爷眉梢微转,说,“好友。” “她叫梁尔尔。” 那姑娘打量梁尔尔,微微行礼:“原来是梁小姐,我叫常素昔,常知府便是我叔叔。” 梁尔尔意味深长看了这位“侄女”一眼,点了点头,态度不冷不热。 常素昔见梁尔尔这态度,眉心一拧。 好无礼的丫头! 梁尔尔冲萧见楚颔首示意,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 等梁尔尔走,常素昔嘟了嘟嘴,有些委屈:“王爷,梁小姐是不是不喜欢我?” “怎么会?素昔这么友善。”萧见楚意味深长,说,“尔尔只是赶路累了,让她好好休息。” ………… ………… 夜幕彻底降临,楚王爷敲响了梁尔尔的房门。 梁尔尔猛地打开门,看见来者是萧见楚,面色有些失落。 “抱歉了,不是邹护卫敲房门。” “……” 楚王爷指了指屋内,说:“本王有事。” 梁尔尔叹了口气,让开身来。 两人在屋中坐下。梁尔尔给自己斟了杯茶,楚王爷也为自己斟了杯茶。 她看着萧见楚,那意思,你说吧。 萧见楚开门见山:“你应该很清楚兖州的情况吧?” 梁尔尔放下茶杯,点头。 清楚!再清楚不过。 因为楚王爷的兖州之行,在《大家闺秀》的剧情中真的十分精彩刺激! 《大家闺秀》中写: 【皇上将萧见楚派到兖州,让他查一场科举舞弊案。】 【皇上本以为这是一桩再简单不过的差事,惩治几个徇私舞弊的官员,安抚一下兖州学子。】 【兖州之行,本来就是一件容易又讨好的事情,依楚王爷的势力,他不仅能漂亮地完成圣上的任务,顺便还能获得天下学子的拥戴。】 【前提是……楚王爷不要深究某件事……】 【皇上让萧见楚下来查科举舞弊案,谁知道,他竟然斩了兖州的大清官常知府和几个权重的官员!】 【而且,楚王爷先斩后奏不说,还激怒了这里的学子与百姓。】 【牵一发动全身,一时间,楚王几乎把朝堂上大半个大臣都得罪了!】 【皇上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照理说,依照楚王爷向来的行事风格,这种不理智的行径,他是断不会做的……】 “梁尔尔。”萧见楚晃晃手指。 梁尔尔从《大家闺秀》中回过神来。 她拿起纸笔,写到:【我来这里,是为了等邹蓝。】 萧见楚眉梢微挑。 【王爷的事情,与我无关。】 “哦?” 【我不会插手……】 梁尔尔顿了顿,看萧见楚。 【也请王爷,不要逼我插手。】 萧见楚一笑:“说的本王好像很喜欢作弄你似得?” 难道不是吗? 是谁故意在常素昔的面前,露出那么暧昧的表情的?往后,常素昔不来找她,那就奇了怪了! ………… ………… 同一时间,洛京。 邹蓝走进一家客栈歇脚,里面的客栈老板在赶客人。 被赶的客人是主仆两人,那小丫鬟,嗓门亮堂:“老板,我们的钱被偷了!你通融通融,留我们住着一晚上吧!我们小姐身子差,不能睡在外面的!” 老板不耐烦摆着手:“没钱,说什么也没有!” “老板!老板!你通融一下!就一下!” “走!走!走!” 老板将人往外轰。 你小姐跟丫鬟被逼的往后退。 好巧不巧,撞到了邹护卫。 “唉?”隔着面纱,那小姐认出了邹蓝,又惊又喜,“是你?” “啊!是你!是你!”小丫鬟也认出来了,跳起来,“你救过我们小姐。” 邹蓝看着眼前的女子。 她脸上的疤痕,与梁尔尔有几分相似。 “公子,你帮帮我们吧!”小丫鬟道,“借给我们一些银子!” “浣珠!”小姐连忙扯着丫鬟的袖子,不住摇头。 “小姐,你身子这么弱!不能在外面的露宿的!” 小丫鬟亟亟地看着邹蓝。 邹蓝倒是无所谓,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交给那丫鬟。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小丫鬟捧着银子,跟饥渴地人见到了水源。 “客官,里面请!里面请!”那老板变脸似得,又笑盈盈地连忙来请人进店。 小丫鬟起势足了,一叉腰:“有了钱,你以为我们还会住你这里吗?!” “……” 邹蓝摇摇头,走进客栈里。 “小姐,我们去……” 那丫鬟要带着小姐,去其他地方住。 没想到,那小姐跟在邹蓝后面,重新走进店里。 “小,小姐?” “公子!”那个小姐急步,小声地叫住邹蓝,“多谢你。” 邹蓝轻轻颔首,根本没放在心上,继续往前走。 “公子。”那小姐攥着手帕,咬着下唇,“我,我叫梁绿雪,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姓名?” “梁?”邹蓝一顿。 “是,‘尔独何辜限河梁的梁’” “邹蓝。” 梁绿雪一顿:“邹蓝,邹公子?” 邹蓝轻轻颔首,转身离开。 “小姐!”丫鬟扯了扯小姐的衣袖,“我们不要住这里!” “我们住这里。”梁绿雪看着邹蓝的背影,嘴角含笑。 ………… ………… 此时,梁尔尔与萧见楚说好她绝不插手兖州之事。 她端起的茶杯,刚想喝一口。 “咔擦……” “砰!” 手里的杯子骤然裂了,茶水猝不及防撒了她一身。 “没事吧?”萧见楚迅速起身。 梁尔尔避开他,皱着眉,甩了甩手上的茶水,甩出了一串儿血珠子。她的手掌被碎片划出一道血痕,直贯整个掌心。 萧见楚一把攥住她的手,冲屋外喊:“初七!” “是!” “去喊初四来!” “是!” 梁尔尔皱着眉,往回抽手。 “别动!”萧见楚沉声。 梁尔尔紧皱眉头,张了张嘴,又顿住了。 不一会儿,初四来了。 他是影卫中,最懂处理伤口的。 杯子骤然破碎,茶杯划出的伤口竟然不浅,初四帮梁尔尔上了药,帮梁尔尔包扎好。 “梁小姐,切记,不能碰水,也不要来回动弹。” 梁尔尔颔首。 萧见楚拜拜手,初四下去了。 梁尔尔伤的是右手……字都不能写了…… 她左手要拿笔。 萧见楚叹气:“不用写了,本王知道你要休息了。” 梁尔尔重重点头。 ………… ………… 第二天,天刚亮,常素昔来看望梁尔尔。 “梁小姐,我听说,你昨晚烫伤了?没事吧?” 梁尔尔摇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常素昔说着,掏出一把巴掌大的瓷罐,“这是我带来的药,不是伤药,但是祛疤特别管用。” 梁尔尔轻轻颔首,表示感谢。 “梁小姐,我知道……你嗓子不舒服,我不应该缠着你问这么多问题的,但是,我忍不住。”常素昔吐了吐舌头。 梁尔尔眯眼。 “我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好啦。”常素昔道,“也当是给你解闷儿,好不好?” 梁尔尔无所谓,点头。 “你是真是楚王爷的朋友?”常素昔问。 梁尔尔摇头。 他跟萧见楚只是合作关系,根本算是朋友,她这辈子也不打算跟楚王爷做朋友。 “我就知道,你们不可能是朋友!”常素昔一拍手,“你是他的小妾吧?” “!!” 连忙摇头! “王妃?” 十分用力地摇头! “不是王妃?”常素昔一歪头,“红颜知己?” 头差点摇下来! “那你跟王爷……”常素昔道,“你可骗不了我,王爷跟你,一定不是普通朋友。” 梁尔尔揉了揉眉心。 “算了,不管你跟王爷是什么关系吧。”常素昔,说,“我想给王爷做妾!” “……” 梁尔尔嘴角微抽。 “你放心,不会跟你作对的!也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常素昔说着,害羞笑了笑,“我只是想陪在王爷身边。” “……” 梁尔尔望着常素昔,摇了摇头,最后,她还是左手拿起笔,歪歪斜斜,写: 【我跟他不熟。】 “不熟,王爷会带着你?” 【只是这段路,往后就分开。】 常素昔不信:“真的?” 梁尔尔颔首。 她从头到尾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眼前的这个常姑娘嘛…… ………… ………… 陪着梁尔尔说了半晌,常素昔才起身告辞,她直接去了她叔叔的房间,屏退左右。 为百姓累倒的常知府,径直坐起身,问:“问出来什么没有?” “没有。”常素昔恍若变了一个人,眼中的烂漫骤然不见,她道,“那个女人就是个哑巴!” “哑巴?” “对!”常素昔看着床上的常知府,双手环胸,“爹,你不是真的想让我给萧见楚做妾吧?” “怎么会!”常知府说,“你做也只能正妻!爹怎么舍得你做妾?” “那就好!”常素昔低头把玩着自己一缕头发,“虽然,萧见楚长得不错,但是我不喜欢他!” 她撇了撇嘴角,一双丹凤眼,张扬又妩媚:“我喜欢那种能让我玩弄在手心里的,萧见楚一看,就是个不好搞定的……” 常知府道:“但是,这戏还要演下去的!总之,闺女,先委屈你了。” “那你要怎么谢我啊?”常素昔挑着下巴。 “等把萧见楚糊弄走了!爹一定给你找好几个秀气书生,让你好好调教!” “这还差不多!” ………… ………… 此时的洛京,将军府中,春芽面色欢喜,来到梁思思住处。 “小姐,二皇子今日又约你呢。” 梁思思放下手中的画笔,语调不冷不热:“你回他,我病未痊愈,不能去。” 春芽诧异有不解:“小姐,你……” “我怎么了?” “我……”春芽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梁思思看她:“你想问什么?” “我,我能问吗?” “问吧。” 春芽鼓了鼓勇气:“小姐啊,你为什么躲着二皇子呢?没了大皇子,他现在朝里,可受重视了呢!小姐,你怎么不抓紧机会!” “没了大皇子?”梁思思低头笑了笑。 “小,小姐?” 梁思思说:“春芽,你只看到了二皇子现在炙手可热,却注意大皇子还活着呢。” “啊?” 梁思思自言自语:“世事难料,谁能说的准最后会是谁坐在那个位置?若是我输了,一辈子就输了。” 春芽抓着脑袋:“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梁思思笑了笑,又恢复成了,那个乖顺的梁二小姐:“意思是,你接着帮我留意大皇子府里地的动静。” “哦……是……” 。手机版网址:m 第114章:暗流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14章:暗流兖州科举舞弊的案子,楚王爷这边查得很顺利,也很缓慢。 梁尔尔伤了右手,将自己关在房间了,等着邹蓝敲门。但是房门每天被敲好几次,都不知邹护卫。 “梁小姐在吗?”常素昔又来了。 梁尔尔不由一个白眼,她都拒绝常素昔好几次了,但是,这个人还是不死心。常小姐大约是从萧见楚那里实在套不出东西来了,就只好不死心的来自己这里每日两试。 “梁小姐,今天天气很好,就不要一直窝在屋里了,跟我出去走走吧?正好兖州今天是集市呢。”常素昔说,“街上人可多了,好玩儿的也多。” 梁尔尔一顿,忽的想起来那个无缘无故丢暗器的人…… 她站起身,打开门。 “梁小姐?”常素昔惊喜。 梁尔尔颔首,示意走吧。 两人往府外走去,刚走到一座院落前。 “砰!”一盏茶杯,连着盖子一起摔出来,茶水迸溅到梁尔尔的裙摆上。 “梁小姐,你没事吧?”常素昔连忙问。 梁尔尔摇了摇头,瞧着那个摔茶杯的院落。 常素昔解释道:“我奶奶住在里面,她年纪到了,脾气有些古怪……动不动就喜欢摔东西。” 是吗? 梁尔尔不置可否,轻轻颔首。 “梁小姐!我们走吧!”常素昔催促道。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院落里传来苍老的叫骂声,一声接着一声,夹杂着断断续续地哭声。 常素昔的脸色刷白,脸色复杂难看,她连忙催促梁尔尔离开。 远离了老太太的住处, 梁尔尔又在一处院落前停住脚步,不为其他,正是因为这个院落着三把大锁,三把!明晃晃地表示禁止入境。 常素昔说:“这里是我爹的住处。” 梁尔尔看她。 常素昔神色复杂,说不出的古怪:“他出去谈生意了,没在家!” 梁尔尔若有所思,不语。 “……我们赶紧走吧!” 常素昔似乎不敢看这个地方,加紧催着梁尔尔离开。 ………… ………… 终于到了集市,常素昔的脸色正常了。她带着梁尔尔逛街,一家店挨着一家店。 “楚王爷喜欢这个吗?这个呢?” “他喜欢这个吗?” “那个呢?” 常素昔不住问梁尔尔。 梁尔尔神色淡淡,摇头。 她明白常素昔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为了探听萧见楚的喜欢,摸清楚楚王爷的喜好,她就能对症下药。 “这个王爷喜欢吗?”常素昔说着,又拿出了一副画来。 梁尔尔被烦的急了,她眼珠子一转,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成衣店。 常素昔眼中一喜:“王爷喜欢衣服?” 梁尔尔点头,走进那成衣店,拿起一件女装来。 常素昔猜测:“王爷,喜欢女孩子穿德漂漂亮亮的?” 梁尔尔摇摇摇头,把衣裳比在自己身上。 “他喜欢你穿……” 梁尔尔还是摇头,拿女装在店小二身上一比划。 常素昔瞪大眼:“王爷自己穿?” 梁尔尔颔首,眯眼笑。 “……” 常素昔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嘴角僵硬,“没想到,王爷还有这种喜好呢……” 梁尔尔一直点头呀点头。 “除了这个呢?”常素昔忙问。 梁尔尔又带着常小姐来到了胭脂铺子。 常素昔嘴角更僵硬:“他还喜欢……涂脂抹粉?” 点头! 常素昔半信半疑:“这么说……王爷喜欢男扮女装。” 梁尔尔点头,笑啊笑啊。 “除了这些上不得台面……哦!我,我是说,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吗?” 梁尔尔摇了摇头,她点着一点胭脂,写道:【他都有】 是啊,权势,富贵,容貌,楚王爷都不缺。 “我知道了。”常素昔点头,又说,“梁小姐,你喜欢什么呢?我送给你。” 梁尔尔摇了摇头。 她也什么都不缺,她缺少的,是那个姓邹的。 ………… ………… 姓邹的此时正在洛京,被两个姑娘黏上了。 “邹公子!邹公子!”梁绿雪的丫鬟见邹蓝背着包袱要走出去客栈,连忙拉着梁绿雪跟了上去。 邹蓝回头,看着主仆两人。 “好,好巧啊。”梁绿雪脸颊绯红,怯生生低着头。 邹护卫点了点头,不冷不热,正要离开。 “邹公子,你接下来要走啊?!”浣珠直言直语。 邹蓝道:“不方便告诉你们。” 说完,就要走。 “邹公子!邹公子!” “那,你能不能送我去个地方啊?”浣珠说道,“我们小姐,自从出了门,就麻烦不断,有你在,能照顾一下。” 邹蓝微微皱眉,刚要拒绝。 就在此时,邹护卫目光一扫,扫见街上,一个衙差拿着一张正要张贴官府榜文。 邹蓝微微一怔。 “邹公子,好不好嘛?”浣珠以为他能犹豫呢,连忙又道,“我们要去的地方不远,只需要两日就能到了,邹公子,你……” 邹蓝直接绕开那丫鬟,转身往外走去。 “……” “邹公子?” 邹蓝拦住那要张榜的衙差,躲过那榜文,就看。 “你这人怎么回事!”那衙差极了,“把榜文还给我!” “这是怎么回事?” 邹蓝拿着那榜文问道。 【邹护卫,请速回!】 “什么怎么回事?”那衙差说道,“自然是有钱的大户人家寻人了!” 官府的榜文是用来发布官家消息的,若是民间征用,那可是一字千金的,真真的一字千金。登一个字,一千两银子。 这个榜文六个字,这张纸就价值六千两银子,而且那六千两银子仅仅只限于这张榜文!若是其他地方也要贴,还另外花钱! 衙差从邹蓝手中夺了榜文,抖了抖,骂咧了一句,离开了。 邹蓝站在原地。 那榜文的上的字,就是是梁老爷亲笔,莫不是梁尔尔出了事? 邹蓝转身就走。 “邹公子!”浣珠再次拦住邹蓝。 邹蓝拧着眉心。 “我有要事,告辞了。” “邹公子……” 没等浣珠说完,邹蓝已经飞身离开了。 “……” “小姐,那个榜文上的邹护卫……”浣珠也是识得几个字的,望着邹蓝消失的方向,与梁绿雪说道,“是不是就是邹蓝,邹公子啊?” “看他的样子,是如此。” “邹公子是别人家的护卫啊?”浣珠歪着头,抓抓头,“我觉得,他不像是个下人啊。” “你没见那告示上,用了‘请’字吗?”梁绿雪说,“官府榜文,一字千金,这说明,寻邹公子的那户人家,很尊重他……” 浣珠重重点头:“也很有钱!” “……” ………… ………… 梁尔尔与常素昔在街上又逛了许久,她看着常素昔买了好几件大号的女装与成套的胭脂,两人一起回了住处。 两人刚走到后院,此时,一个人急匆匆往外赶。梁尔尔与其走了一个面对面,那人看到梁尔尔,目光微微一亮,眼中的欣赏一闪而过。 “叔叔,你要去哪里啊?”常素昔打招呼。 “哦,我去见楚王爷……” 这人正是这里的常知府,常垣安,他此时病好了大半,就要起身帮萧见楚一起查科举舞弊案。 常垣安禁不住又看向梁尔尔:“这位就是王爷带来的梁小姐?” 梁尔尔不冷不热,点头。 一旁的常素昔说:“尔尔,这就是我叔叔,这里的知府。” 梁尔尔眉眼微动,嘴角擒着含一抹似笑非笑,继续点头。 “爹,你不是还要去陪着王爷吗?”常素昔说,“你忙去吧。” “好,那爹走了。”那常知府说着,又忍不住看了梁尔尔一眼,才转身离开了。 梁尔尔扫了一眼常垣安的背影。 “尔尔?” 她扭头。 “怎么了吗?” 梁尔尔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 ………… 日子又风平浪静地过了几步,这天傍晚,萧见楚将几件花花绿绿的绉裙,长袖,还有珠钗胭脂,扔在梁尔尔面钱。 “梁尔尔!” 梁尔尔忍住嘴角的笑意,抬起眼梢看楚王爷。 “你跟常素昔说,本王喜欢扮女人?” 梁尔尔瞪大眼睛,她指了指自己的嗓子。那意思是,我不能说话,是常小姐会错意了。 “她拿着这些,去找本王。”萧见楚说,“还假兮兮的试探,说是你说的。” 梁尔尔耸耸肩,表示这跟自己无关。 萧见楚说着,说着,自己却笑了出来。 梁尔尔倒是不解了,扭头看他。 “男扮女装……也亏你想的出来。”萧见楚说,“本王若是不收这些,她定会以为你耍她,若是收了……就坐实了本王这个癖好。” “……” “你要怎么谢本王?”王爷问。 梁尔尔依旧一副,什么?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萧见楚:“……” 梁尔尔笑话看够了,想起正事,她左手满把地攥住毛笔,歪歪斜斜地写:【邹蓝】 楚王爷说:“你怎么三句不离这个护卫?” “……” 梁尔尔定定看他,眼中的光逼人。 楚王爷一顿,问:“你……心悦他?” 梁尔尔在纸上写:【等我见到他,再回答。】 萧见楚闻言,有些意兴阑珊,像是在兴头上,被人当面泼了一盆冷水。 梁尔尔才不管王爷怎么想,她点了点那张写着【邹蓝】的纸。 楚王爷兴味索然,说:“正往这里赶呢。” 梁尔尔瞪大眼睛,双目炯炯,像是听书听到最精彩的环节,屏气凝神地等着王爷继续往下说。 楚王爷站起身,一甩袖:“早些休息。” “??”梁尔尔眨眼。 “……” 楚王爷打开门走了出去。 ………… ………… 邹护卫确实正往这里赶,他快马加鞭,到了梁府,听了梁介甫的话,就连忙往兖州这边赶路! 结果好巧不巧的,邹蓝刚从邺城出发,天不作美,下起了瓢泼大雨!秋季是很少看见这种盛怒的大雨的,下得就像是有今天没明天似得! “公子啊。”一个老农拦住邹蓝,“前面,走不了啦!” “为何?” “前面山塌了,路堵住了!” 邹蓝勒住马匹,眉心高高隆起。 ………… ………… 梁尔尔算着时间,从她跟着萧见楚一起出来,已经过了二十多天了,算着上次问萧见楚的时间,邹蓝也应该到了吧? 梁尔尔在算时间,这边常垣安跟常素昔也正在算着时间。 “楚王爷都来了五日了……该查地也都差不多了,他怎的还不走?”常垣安说着,搓了搓手臂,说道,“我每次看见萧见楚,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发毛!” “爹!”常素昔压低了声音,“你怕什么?你现在就是常知府!你有点儿底气!” “唉……”常垣安惴惴不安叹口气,患得患失,“莫不是,萧见楚要刨根究底?” 常素昔闻言,脸色也有些难看。 “女儿,我让你探听他的喜好,可有进展?” 常素昔摇摇头。 常垣安道:“按理说,依你的美貌,应该能让轻而易举地把男人俘虏了的……” “爹,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常素昔说着,想起什么来,说,“你上次见到那个哑巴,露出那种表情来,差点露馅儿!” “那个梁尔尔长得确实标致……” “爹!” “好了,好了,爹省的了!爹省的了!”常垣安说,“总之,你继续跟在萧见楚的身边,一来探听他的喜好,我们好对症下药,而来,他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告诉我。” “我知道了……”常素昔想起楚王爷某个爱好,朱唇狠狠一撇。 “……” 夜色深了,这两人自以为隐秘的对话,其实,一字一句,统统传到了初七的耳朵了。初七放下房顶的瓦砾,来无影,无无踪。 初七将听到的一五一十报给萧见楚。 萧见楚闻言,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 “王爷……”初七有些疑问,抓着头问,“您是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常垣安有鬼。” 楚王爷叹气,他前世经历过一番啊。 前世的时候,他也差点被这个“常垣安”骗到,但是他最后还是查出了科举舞弊案的猫腻,揪出了最大的幕后者。 萧见楚当初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却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个幕后者,得知了更为重大的一件事…… “王爷?” 萧见楚摆摆手:“本王累了。” 王爷不回答,初七自然不敢追问,退了出去。 。手机版网址:m 第115章:舞弊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15章:舞弊兖州科举舞弊案,其实并不复杂。起因是一个叫章明的考生上京告御状,他告发兖州乡试副主考刘茂生,偷天换日,调换考生试卷,帮兖州的几个富家草包,中了举人。 副主考刘茂生喊冤不认,那考生拿出了证据,刘茂生还是喊冤。但是证据确凿,上面施压,刘茂生终于承认了所有的罪行。 那告御状的考生之后又嚷着,还有其他人也参与作弊了!但是,刑部问他还有谁,他又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了…… 皇上派了萧见楚来查这个案子。其实,结果不管是什么,萧见楚只要处置了刘茂生,还兖州学子一个公平公正,就可以落下个美名。 可偏偏…… “咚!咚!咚!” 知府县衙外,有人击鼓鸣冤,鼓声煞是响亮,梁尔尔坐在后衙都听得一清二楚, 梁小姐叹了口气,心道,该来的总要来的。 “……” 跟《大家闺秀》的剧情真是一点儿不差,书中也是也是这么写的,就在科举舞弊案正要落下帷幕的时候,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来官府告发了! 【那少年身受重伤,几乎奄奄一息,都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力气击鼓。】 梁尔尔听着有力的鼓声,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回事?有人击鼓鸣冤?” “……” “怎么回事?!” “……” 后衙的丫鬟仆人听着鼓声,人心惶惶。 梁尔尔左右等不来邹蓝,站起身,打算看看这个短命的少年。 ………… ………… “砰!” 走到常老太太的门口,好巧不巧地,又有东西摔了出来。 常老太太在里面叫喊着,嘶声力竭,像是被掐住了嗓子的鸭子:“报应!报应啊!都是报应!” “……” 梁尔尔闻言,轻轻颔首,心道,确实是报应。 她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路过了常垣平的院门口,常垣平就是常垣安的大哥,常素昔的亲生父亲。 常垣平的院子大门依旧紧紧锁着,三把明晃晃的大锁将院落死死锁紧,拒绝任何人的进入。 梁尔尔站在院子前,走上前去,抬手刚要碰那大锁。 “别!别!别!”有人在她身后喊道。 一个小厮跑过来,神色慌张,说道:“老爷有吩咐,谁也不能进大老爷的院门!” 梁尔尔收回手来,看那小厮:“常知府让你专门在这里看门?” “是。” 梁尔尔冷笑:“他倒是……对他大哥挺上心。” 那小厮抓了抓后脑勺:“老爷跟大老爷的关系一直很好。” 梁尔尔不知可否,前面鼓声已经停下了。她扫了一眼常垣平的住处,深深看了一眼那三把大锁,转身离开,往前衙走去。 ………… ………… 前衙门口,鼓声引来了一群百姓围观。 衙差看着击鼓的少年,啧啧嘴。 这个少年啊,衣着破烂,面黄肌瘦,还浑身是伤,像是从难民营里出来,被人打了一顿,然后又爬到了这里似得。 他也确实在地上趴着,那比他手腕还要粗的鼓槌,被他用力举着,他还要击鼓鸣冤。 “我要见楚王爷……我要见楚王爷……”那少年口中不停重复着这句话。 衙差们面面相觑。 “是谁在击鼓?”常垣安扶着官帽从后面出来,一看清楚那少年的样子,脸色骤然一变,惊慌一闪而过。 他沉下脸,厉声吼道:“哪里来的乞丐!拉下去!拉下去!” 衙差闻言,将那少年架起来。 “王爷……我要见楚王爷……”少年用尽了全部力气,喊叫着。 “疯子!根本就是疯子!快把他拖出去!快!”常垣安紧忙催促衙差。 “王爷……楚王爷……”那少年挣扎:“冤枉,楚王爷……我冤枉……” 眼看那少年就要被扔出去。 “慢着。”萧见楚走了过来。 王爷扫了一眼那少年,眉目流转。 “王爷!这就是一个刁民疯子!”常垣安连忙说道,“你看他,破破烂烂,神志不清!谁知道安的什么心!赶紧将他丢出去吧!” 萧见楚意味深长:“安的什么心?” 他笑了笑,只是笑意只在脸上,不在眼底:“他安的,自然是想伸冤的心。” “……”常垣安语塞。 “既然他有冤,常大人就让他说一说,又有何妨?”萧见楚说。 常安喉结剧烈滚动,狠狠咽了咽唾沫。 “怎么了?”萧见楚说,“常大人,很热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不,不热……”常垣远擦了擦额角。 萧见楚看向那个少年,冲一旁的影卫道:“初四,你给他包扎一下伤口。” “是!”初四带着那少年下去包扎。 梁尔尔走到前衙的时候,正好跟初四走了一个面对面,初四点头示意,带着那少年下去了。 “你也来了?”萧见楚走到她身边。 梁尔尔颔首。 “既然来了,就听一听?” 听一听? 梁尔尔微微一怔,前世的时候,可不是如此。 《大家闺秀》中写。 【来击鼓鸣冤的少年见到萧见楚,没说几句话就昏了过去,他被救治了一天一夜,才勉强吊起半条命来……】 【他躺在病床上,将实情全部告知了萧见楚,之后,那少年撒手人寰……】 可现在,这个短命的少年,似乎伤得没有那么重……或许,不再是短命的? 萧见楚见她入神,挥了挥手。 “走吧。” “恩?” 萧见楚一笑,不由分说,将梁尔尔拉到了公堂上。 ………… ………… 常知府坐在案前,头上悬着的正大光明匾额,黑底金字,气势磅礴!匾额下的屏风绘着惊涛拍岸,白浪怒翻,警示众人。 常知府正坐于匾额之下,白浪之前。他缩了缩脖子,像是要被正大光明几个字压垮了似得。 萧见楚坐在下方的太师椅上面,气定神闲,梁尔尔站在萧见楚身后,一言不发。 “……” 不一会儿,包扎好伤口的少年被带了上来,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仔细一看,长相倒是很清秀。 “常大人就在这里。”萧见楚指了指上方的常垣安,“你有什么冤情,可与他讲!” “王爷,小民的冤情,只能跟您说。” “哦?” “小民章乾……”那少年跪下,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说,“请楚王爷为我家兄申冤!” “你兄长是谁,又有何冤?” “家兄乃是进京告御状的学子章明!”那少年说道,“兖州的科举舞弊案另有隐情!副考官刘茂生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你胡说!”常知府一拍惊堂木,脸黢黑:“来人,给我重打五十大板!” 萧见楚不冷不热地开口:“常知府,你倒是听他说完啊” 常垣安狠狠咬着牙,只能坐下去,警告道:“你说话小心点!刑刘茂生已经伏法,你敢乱攀咬,当心你的脑袋!” “哼!” 那章乾扬起下巴,一副豁出的样子,终于将前因后果,说了个一清二楚。 ………… ………… 章明与章乾是一对儿兄弟,两人父母早亡,大哥章明带着章乾长大,两人虽然生活清贫,但兄友弟恭,倒也和美。 大哥章明从小便聪慧,得了学堂夫子赏识,不收他分文,教他读书。后来,章明在县里参加考试,取了名次,中了相公,就带着章乾来兖州参加乡试。 两兄弟在兖州只有一家远房亲戚,便住借住在那亲戚。 好奇不巧,那亲戚家的位置,与副考官刘茂生暂住的院子很近。一来二去的,章明竟与刘茂生带的小妾情投意合了。 这刘茂生已经是六十岁高龄,那小妾才年方十七,名叫倩儿,当初刘茂生是见色起意,四面施压,将倩儿硬抬进他的府门。倩儿在李茂生身边的日子,极其苦闷,所以,当她遇见丰神俊朗的章明,一见钟情。 “……” 之后,刘茂生收受贿赂,考场舞弊,还是倩儿告诉了章明真相,又是倩儿将“刘茂生偷换试卷”的铁证交给了章明。她一来想安慰章明,二来也想借着章明的手,逃离刘茂生。 章明得知真相,血气方刚,一气之下将刘茂生告了! 结果……兖州知府常垣安,竟然压下了案子,不言不语。 章明不死心,一下子告到了京城。副考官刘茂生担下了所有罪责。 皇上派了萧见楚来查此案,确切地说,是来收尾的。 “王爷!家兄告完御状!返会兖州途中,被人杀害了!”那章乾道,“小民也险些遇害身亡!家兄临死前,告诉了我真相,害他的人就是……” 章乾说着,倏然指向堂上的常垣安! “就是他!兖州知府,常垣安!” “大胆!”常垣安脸色大变,大吼,“你敢污蔑我!” “就是你!”章乾一字一顿,“当初,倩儿姐姐亲眼见你唆使刘茂生,让他作弊!就是你牵线搭桥!你才是这场舞弊案的幕后主使!” “大胆!” 章乾话音落下,就有一旁的衙差忍不住呵斥! “我们大人,公正廉明!绝不会做这种事!” “……” “对!” 后面看热闹的百姓,也跟着附和:“常大人爱民如子,绝不会这么做!” 本来要反驳的常垣安,见状,轻轻松了口气,倒是稳住了。 “我说的都是事实!”章乾梗着头,“这都是倩儿姐姐亲眼看到的,她不会骗我大哥,我大哥也不会骗我!” 有的百姓怒了,挽起袖子:“你再敢污蔑我们常大人,信不信,出来我打断你的腿!” “对!” “打断他的腿!让他污蔑常大人!” 梁尔尔扫了一眼群雄激愤,可怜他们了似的,叹了气。 萧见楚看看她,四目交接,萧见楚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梁尔尔轻轻摇了摇头。 “楚王爷,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那章乾指天发誓。 “本王知道。”萧见楚神色淡然,颔首。 “王,王爷?”常垣安脸色一变,“您,您相信你这个刁民?” “……” “本王不相信任何人,本王相信证据。”萧见楚看向那章乾,“你可有证据?” 章乾梗着头:“倩儿姐姐愿意作证!但是……”他看向萧见楚,“她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王爷,请你的人,去接她来。” “好。”萧见楚颔首。 “王爷!”常垣安扶着帽子,从案台后面急匆匆出来,“你不能相信这个刁民!他,他……他说的那个倩儿,跟他是一伙的!” “是不是一伙的,要见到才知道。” “王爷……”常垣安脸色苍白,“您……”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萧见楚有些懒洋洋地看向一旁的章乾。 “那个倩儿在哪里?” “请王爷附耳过来。” 萧见楚颔首。 章乾在萧见楚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萧见楚若有所思似的:“本王知道了。” “小民还要求王爷一件事!” “你说。” “我怕有人像对我哥一样,对我下手,请王爷保护我!” “这有何难?” “初四。”萧见楚说,“你贴身保护章小公子。” “是!”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章明叩头谢恩。 常垣安脸色十分精彩,最后他僵硬地落了惊堂木,这场案子落了旧幕,拉开了新幕。 ………… ………… 梁尔尔看完了热闹,与萧见楚一同走出衙门。 萧见楚看着她,笑了笑:“是不是觉得,跟你在在书中看的不一样?” 梁尔尔轻轻颔首。 她倒是也不吃惊,毕竟都重来一次了,许多都不一样了,上辈子她爱小侯爷江还之爱得死去活来,这辈子对邹蓝动了心。 “牵一发,动全身。”萧见楚不知想到了什么长长地叹了口气。 梁尔尔不知想到什么,也有些惆怅。 是啊…… 牵一发,动全身,往后的事情,会不会跟前世不一样了呢? 两人都有些感叹…… 就在此时,忽然一道破风声传而来,从梁尔尔眼前闪过,只接冲着萧见楚! “萧见楚!”梁尔尔想也没想,喊道。 萧见楚一顿。 那东西还没到萧见楚面前,就被初七抽剑斩断了, 竟然是一个小孩扔的木偶玩具。 “你是坏人!坏人!”小孩指着萧见楚脆生生。 萧见楚不闻不问,直看着梁尔尔,嘴角含笑,:“你能说话了?” 。手机版网址:m 第116章:真相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16章:真相“你能说话了?”楚王爷眉梢微挑,并不是很诧异,口气倒更像是调侃。 梁尔尔扬起下巴,索性承认了,张口说:“是啊!” “那你之前怎么装成不能说话?” 梁尔尔笑眯眯看着萧见楚:“王爷,你这么睿智,竟然猜不到啊?” 楚王爷一顿,眉梢挑了挑。王爷睿智着呢,自然猜得到原因。 “你是坏人!” 被萧见楚无事的孩子,还在作妖。 指着萧见楚,漏风的门牙,口齿倒是伶俐:“你是坏人!你害常大人……” 初四挡在萧见楚面前,对着一个小娃娃,也是无奈,总不能一剑刺死吧? “本王是坏人……”萧见楚看着那孩子,竟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好笑似得,说道:“你能把本王怎样呢?” “……” 孩子愣住了。 “倒是本王……”萧见楚盯着那孩子,笑,“现在动一动手指,就能让你脑袋分家。” “……” “哇哇!”那孩子仰天,大哭了起来。 萧见楚反而笑得很开心。 梁尔尔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就要走。 “梁尔尔。”萧见楚三两步,跟上她,“走吧。” 梁尔尔看他:“去哪里?” “一起去见那个倩儿。” “我不想去。”梁尔尔边走边说,“王爷不是说吗?不愿意我搅和进来。” “那你不无聊吗?” “……”梁尔尔脚步一顿。 “走吧。” 萧见楚笑了笑,背着手,胸有成竹往前走。 梁尔尔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吐了口浊气,跟上了萧见楚。 ………… ………… 那边,梁尔尔跟萧见楚去找那个倩儿,这边常垣安退了堂,铁青着脸回到了后衙,到了自己房间,他立马慌了神,埋头就收拾东西! “叔叔?”常素昔来看他。 常垣安将她拉进屋中。 屋中只有两人,常素昔压低声音:“公堂上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常垣安埋头收拾,越收拾越气急败坏! “什么都没有!穷光蛋!” “爹……” “我们走!”常垣安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常素昔说:“我们能躲到哪里去啊?” “我在邺城有一个落脚地……” “爹!”常素昔按住常垣安,“你慌什么?” “那个倩儿就要来了!萧见楚一查到底,我就完了!” “爹!那个什么倩儿,她见的是那个人是你!” “对啊!是我!” 常素昔直直地盯着常垣安,一字一顿,:“我是说!她见的,是你!” 这个“你”字,从她口中一点点磨碎,挤出来。 “你,你是说?”常垣安一怔。 常素昔眼神坚定,点头道:“你现在是伯伯!不是你!” “……” “对啊……”常垣安醍醐灌顶似得,一拍脑袋,“我现在是他!我是常垣安,常知府!” 常素昔叹了口气,说道:“伯伯反正已经死了,这一切就都让他担着吧!” “对!对!对!”常垣安不住地点着头,喃喃自语。“都让他承担着………都让他担着……” ………… ………… 倩儿跟章乾跪在公堂钱,指认了常垣安。 这次萧见楚坐在案桌前,正大光明四个字,高悬头顶。 常垣安穿了便服,也站在公堂下,问倩儿:“你再仔细认一认,那天真的是本官?” “就是你,不假!”倩儿坚定道。 常垣安不死心:“你再仔细看看,本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你!” 倩儿微微后退:“我不会认错,就是你!” “……” 此时,一个衙差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这位姑娘,你定是认错了,我们大人是个好官,绝不会做这种事情!” “他这张脸,我不会记错的!”倩儿坚定,坚持。 “唉?”这时候,有人小声说了一句,“会不会是平大爷啊……” 一块儿小小石,扔进人群中,激起千层浪。 众人哗声四起。 “对啊!会不会是平大爷啊!” “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 “这个平大爷是谁?”萧见楚不紧不慢地问。 常垣安拱手:“回王爷,下官有个兄弟,叫常垣平,是个商人。” “对了!对了!”那个衙差说道,“说不准就是平大爷!常大人与平大爷长得一模一样,这个世上,除了老夫人没人能分清他们!” “……” 有人附和:“倩儿姑娘,你那日见到的,定是大爷,绝对不是我们大人!” “这……这……”那倩儿姑娘也有些迷糊了。 一旁的章乾也不知所措,转头看向萧见楚。 楚王爷说:“那就将常垣平传唤过来。” 常垣安又回:“家兄最近不在家中,他出门了。” “去哪里了?” “这个,下官不知……” “与你可有联系?” “没有。”常垣安说:“王爷这么一说,下官倒是想起来,他许久没与下官联系了。” 萧见楚闻言,说:“如今看来,只有将常垣平找到,案情才能有进展。” 楚王爷扫了一眼常垣安,一拍惊堂木。 “先退堂。” 堂退了,一众人也就散了。 梁尔尔一直站在屏风后。这个退堂的结果,让她有些吃惊。萧见楚明明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为什么不快刀斩乱麻呢? “……” “今晚,有热闹瞧哦。”萧见楚走过来,附耳说道。 梁尔尔退了退,看他:“热闹?” “不错。” 梁尔尔了然,心道,这就是你不快刀斩乱麻的原因啊…… 楚王爷微微一笑。 梁尔尔忽然想到了什么,稍微顿了顿,想说什么,又顿住了。 此时,萧见楚一惊转身离开了。 ………… ………… 傍晚时分,西边的火烧云疯了似得烧,像是殷红的血,大片大片。 吃了晚饭,众人也都该休息了。此时,却听见仆人中忽然喧闹了起来,一个个人心惶惶的,说着什么。 “我,我看到平大爷的院子里,有,有人影闪过……” “我还听见,里面有哭声!” “……” 常垣安听见这种话,沉着脸,强制压下去:“都闭嘴!” 众人胆怯,也敢不说了,但是……只是不对着常垣说,一天两天……关于常垣平的院子,越传越玄乎! ………… ………… 凌晨时分,月上中天,清凌凌的目光,无情地俯视着人间。 月光下,常垣安带着常素昔,两个人蹑手蹑脚,一起来到了常垣平的住处。 常垣安拿出唯一的钥匙,手有些哆嗦,但总算打开了那三把明晃晃的大锁。 两人鬼鬼祟祟进了常垣平的院子。 “这里?” 两人没有进屋,而是站在院子的一角,指着地面。仔细瞧那地面,有些翻新泥土的痕迹。 “是这里吧?”常垣安声音打颤。 常素昔稍微咽了咽口水。 “我,我是记得是这里……” “什么这里啊?” 忽然,两人的身后,响起一道声音,低沉磁性,但是却凉飕飕的,让人脊背发寒。 “这么晚了,常大人来这里做什么?” 萧见楚披着风衣,走进来。他并不是不是自己来的,身后还跟着梁尔尔与几个官员。这几个官员,有的还穿着常服,那样子,分明是被从被窝里挖出来的。 “……” 常垣安嘴唇发白:“王,王爷?你,你怎么……” “常大人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呢。”萧见楚走到院子中央,初四搬上一张太师椅,萧见楚撩衣坐下,气定神闲,“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 “我什么?”萧见楚不疾不徐,“你对着本王,不应该自称下官的吗?” “我,小,下官一时间忘了……” “所以,你能回答本王的问题的了吗?”萧见楚嘴角含笑。 “……” “我,我来……来看看我大哥回来没有!” “凌晨来看,还带着女儿?” “对!”常素昔忽然站出来,咬着牙关,说道,“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爹了,我就很想我爹……但是太晚了,我不敢一个人来,就央求叔叔陪着我一起来了!” “哦?”萧见楚不置可否,似笑非笑。 “我爹没在……”常素昔说,“我正打算跟我叔叔一起离开呢……” “可是,你们刚才不是在指着这里吗?”萧见楚一歪头,指着两人的脚下,“还说这里有东西。所以这……这里该不会……埋了什么东西吧?” 两人闻言,脸色登时刷白,但是,都咬着牙撑住。 常垣安扯着一个半死的笑容来:“王爷,你什么意思?下,下官不明白。” “不明白,挖一挖就明白了。”萧见楚说。 “!!!” 初七闻言,已经拿了铁锹过来。 “王爷!”常垣安脸色刷白刷白。 “怎么了?” “我,我大哥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所以,我才会特意锁住院子……” “又不说下官了。”萧见楚盯着常垣安,“常大人啊,你在害怕什么?” “……” “瞧瞧,天气都转凉了,你怎么还这么多汗?” “我……下,下官……”常垣安身体僵硬,“下官体虚……” “常大人放心,你身体不好……”萧见楚说,“本王自然不会让你来挖。” 说着,看向初七。 初七领命,拿着铁锹走到两人身旁。 “请常大人跟常小姐让一让。” “……” “……” 一下,一下,又一下…… 初七手里的铁锹像是挖常垣安的心上的肉,又惊又吓,又恐又惧,他极力忍耐,还不能发出一声来。 挖了不一会儿,只见泥土中,有一角衣服露了出来! 初七说:“王爷,下面可能是一具尸体。” 话音落下,众人哗然…… 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尸体?! “噗通!”常垣安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提线木偶被抽走了操控的线。 “……” “这,这是怎么回事!”常素昔张口喊道,“这,这里怎么会有尸体?” “对啊,这里怎么会有一具尸体呢?”萧见楚嘴角卷起,直凌凌地看着两人。 清凌凌的月光下,常素昔僵硬地摇着头:“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说着,缩到常垣安的后面,寻求庇佑似得,死死攥着常垣安的袖子。 常垣安扫见常素昔,狠狠地一咬牙,踉踉跄跄站起身来。他浑浊的双目稍微清晰了一些,跟着人群一起叫嚷:“这是怎么回事啊!王爷,这是怎么回事!我大哥的院子里,怎么会有尸体啊!” “……” 萧见楚扬起下巴,打量着他们两人。 “你们不知道,本王又怎么知道呢?”萧见楚缓缓站起身,盯向眼前的两人,缓缓逼近,“如果本王没记错,你们刚才不是还说,就在这里吗?” “……” “是什么在这里?”萧见楚眯起眼,依旧是不疾不徐,气定神闲,“你们说的,莫不是尸体?” “……” 常垣安与常素昔,身体僵直,似乎一直看不见的大手,扼住了他们的喉咙……掐紧,掐紧……再掐紧……眼看就要窒息。 “是……是我!”常素昔连忙道,“我梦见我爹在这个位置跟我说话!所以,所以被王爷误解了!” 萧见楚挑起眉。 一旁的梁尔尔看着那两人,又看了看萧见楚。 真是一场好戏,她倒是要看看,萧见楚要怎么反过来压制这两个人。 “不得不说,本王有些小瞧了你们。”只听萧见楚叹了口气。 “既然这样,本王也就不卖关子了。”萧见楚说着,忽然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一顿,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尔尔,你来说明吧。” “啊?” “你来说。” “我?” “对啊。”萧见楚说,“你是最清楚这件事的人,不是吗?” “为什么我来说?” “因为,本王想听你说啊。” 简直无理取闹! 梁尔尔揉了揉眉心,此时众人纷纷扭头,齐刷刷地看向她。 “……” 梁尔尔叹口气,认命似得,她抬起手,指向常垣安,说:“这个人不是常垣安常大人,他是常垣平。” “什么?!” 诧异声骤然响起。 梁尔尔看了看泥土掩埋下的衣角,有些不忍,轻轻叹口气:“真正的常大人在这里……” “你,你……” 。手机版网址:m 第117章:落幕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17章:落幕梁尔尔望着常垣安,不,确切地说,是常垣平。 “当初,是你冒充常垣安,找到副主考,牵线搭桥,科举舞弊。后来出了事,章明去衙门告状!常垣安知道这件事,去找你质问!” “结果……你杀了他。”梁尔尔说到这里,稍微顿了顿。 其实,《大家闺秀》中并没有具体写常垣平是怎么杀掉常垣安的。 就只是提了一句。 【常垣平杀了常垣安,常素昔见状,父女两人合谋,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来他个以假乱真。】 【于是常垣平假扮成常垣安……】 再然后,就有了后面的状况。那上了三把锁的门,以及“常垣安”的种种反常…… 梁尔尔说完,轻轻叹了口气,心道:只是可怜了真正的常垣安,这个真正的大清官。 众人听完梁尔尔的话,纷纷看向常垣安,神色各异,有差异的,有忿忿的,也有半信半疑的…… “我,我就是常垣安!我就是知府!”常垣平梗着头,脸色僵硬,难看至极。“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 萧见楚走到梁尔尔面前。 梁尔尔说:“我要说的,都说完了。”那意思是,她没有证据,能不能逼着常垣平承认,就要看王爷了。 萧见楚点头,正要说什么! “王爷!”院门口走来一人。 是个老太太,一头白发,身体有些佝偻,拄着一根拐杖,但是目光灼灼,精神头儿很足。 “娘!”常垣安喊。 “王爷!”那老太太就是常母。看都没有看常垣平,而是直接走到了萧见楚面前。 “王爷,老身有话想跟您说……” 萧见楚上下打量她。 梁尔尔也不动声色看着眼前的老太太。 前世的时候,萧见楚杀了常垣平,却被外界误会他杀的是常垣安,常垣平科举舞弊的事情,也没有人知道…… 一切的一切,就是因为眼前这个老太太。 她前世的时候,也是在这样的场合中出场了,然后要跟萧见楚面对面密谈。密谈之后,常母自尽,萧见楚没有揭露常垣平杀兄取代的事情,甚至他科举舞弊的事情都没暴露,一切的真相石沉大海了。 梁尔尔看了着萧见楚,眼睑微垂。 “你要与本王说什么?”萧见楚的话,与前世无异。 “请王爷屏退左右。”那常母说道,“这件事事关重大,老身只能告诉王爷一个人。” “这样啊……”萧见楚顿了顿,说,“你们都退下吧。不过……”萧见楚笑眯眯看向自己身后的一个低着头的影卫,说,“他必须留下来。” “王爷,事关重大,老身劝你三思。” “本王想好了。”萧见楚道,“老人家,你尽管说。” 梁尔尔看了一眼留下的影卫,微微一怔,。 这个影卫,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 ………… 梁尔尔站在院子外面,不仅想起《大家闺秀》中的内容。 这里的场景几乎跟书中的描写一模一样……哦,有一点不同,前世的时候萧见楚没有留影卫在身边,只有他与常母。 因为他们两人的对话内容太惊世骇俗,所以,梁尔尔清清楚楚记得里面每一个字。 【说吧,你这般神秘,要与本王说什么?】 【王爷,事关您的身世。】 【本王的身世?】 【正是,老身只求王爷,再听完之后,答应老身一件事。】 【何事?】 【保全常家的名声。】 【那就要看,你的话,值不值得了!】 【王爷,您是梁贵妃所生,老身的女儿则是在梁贵妃身边伺候的宫女……】 【那又如何?】 【王爷,您可知道,梁贵妃难产而逝!您出生后,先皇一怒之下,将飞羽宫里的全部宫人赐死!老身的女儿就是其中一人……】 【本王知道这件事,这些宫人伺候不周,导致我母后去世。】 【王爷,他们并非伺候不周,而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不能活下去啊……】 【我女儿自幼聪慧,她那时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临死前,托人给我带了一封家书。】 【不瞒王爷,以为公众来往书信都要被检查,所以老身与女儿联系时常常用密语,这样,我女儿便能将宫中不能诉的烦恼琐事告诉老身……】 【我女儿临时前,送来的一封信,就是关于您的身世。您其实……】 “砰!” 院落中,忽然传出了一声巨响。 梁尔尔猛地回了神。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众人惊慌,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又看向守在门口的影卫们。 影卫们面无表情。 “王爷传唤,你们方可进去。” “……” 此时的院落中,萧见楚与常母的对话,与前世差不多。 常母为了表决心,说道:“王爷,您放心,老身将这件事告诉您之后,便不会存活于世……” 萧见楚挑眉。 “王爷,您其实是……” 常母正要提及萧见楚的身世,楚王爷却忽然打断她,转而说道:“老人家,倒不如先说一说,你想让本王答应你什么事。若是本王做的到,你再说不迟。” “我想王爷,保全常家的名声!” “怎么保全?” “请王爷将科举舞弊这件事,压下来。” 萧见楚笑了笑:“老人家,你都这么说了,也就说说,你心里清楚,你的二儿子常垣安被杀了。” “对……” “被你的大儿子常垣平杀的。” “是……”老太太点头,“但是,常家的名声不能毁!” 萧见楚简直哭笑不得:“老太太啊,你看看,这里埋着是你的孩子,常垣安。” “老身知道!”常母攥紧拐杖,从始至终,老太太的都没有看那地方看过一眼。 “人死不能复生……”常母摇着头,“垣安已经去了,我不能看着垣平也……” 萧见楚噗嗤一声笑出来。 “本王都怀疑,常垣安是不是您老亲儿子。” “他当然是老身身上掉下来的肉,但他也是常家的人!代表着常家的脸面!”老太太道,“不知是垣安,垣平也是常家的脸面……要是他的事情被天下知晓,天下人都要笑死我常家了!” “所以,常垣安就白死了?” “……” 常母摇着头:“老身能怎么办?这是最好的法子了!老身会将王爷的身世悉数告知,求王爷,保全我常家脸面!” “你想本王具体怎么做?” 老太太咬着牙关,说道:“求王爷昭告天下,埋在这里的就是垣平……他没有参与科举舞弊,他是被贼人害死的!而活着的,就是垣安!” “……” 萧见楚摇了摇头。 “你这样,对常垣安公平吗?” “命,都是命……”老太太摇着头。 “一句,都是命……”萧见楚长长叹口气,“你就白死了。” “……” 他这话,是冲着自己身后的影卫说的。 那影卫一直动也不动,站在萧见楚身后手臂微僵,他抬手,拿下了脸色的面具。 “当啷!”老太太看清对方,手里的拐杖砸在地上,脸色骤然大变! “你……你……”她双手颤抖,“你是人,是鬼?” “娘,孩儿恨不得是鬼。”那人说道,“这样,就不用听你说刚才那番话了!” “你……”萧见楚走到据说埋尸体的地方,将衣角拉出来。 只是一件衣服,根本没有尸体。 “你,你没死?” 老太太双目颤抖,颤颤巍巍走到儿子面前,整个人惊喜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死死攥着儿子的手,汲取着属于活人的温度,像是站在隆冬的衣衫单薄的人,抓住了救命暖炉。 常垣安脸色淡淡,抽回手来:“是王爷救了我。” 那天,他被常垣平砸倒在地,昏迷不醒。 常垣平以为他没了气,手忙脚乱地将他埋起来,幸有有影卫在,将他挖了出来。 常垣安捡回一条命。 “如今,事情再清楚不过了。”萧见楚看向一旁常垣安,“常知府,后面的,就交给你了。” “是。” 常垣安拱手。 萧见楚笑了笑,往外走去。 “楚王爷!你的……”常母喊道。 “本王的身世,本王最清楚。”萧见楚停住脚步,没有回头,月光下,楚王爷眉目俊美,目光微凉。 ………… ………… 萧见楚出来了,外面等候的官员蠢蠢欲动,却又不敢上前,伸着脑袋看着楚王爷。 结果,看到了楚王爷身后的常垣安…… 活的! “啊!”有的官员吓得直接蹦了起来! 常垣平吓得腿软,“噗通”一声,四脚朝天,坐在地上,“鬼!鬼啊!” “不,不要过来!”常素兮也跟着尖叫。 “……” 梁尔尔上下打量着活生生的常垣安,下意识看向萧见楚。 萧见楚背着手,走到她身边。 “走吧。”楚王爷说。 梁尔尔微微颔首,跟在了萧见楚后面。 “……” 银辉皎洁,干净又明亮,照得夜晚宛如白昼,却又比大大咧咧,吵吵嚷嚷白昼,多了静谧与清和。 “……” 梁尔尔走在萧见楚后面,微微出神。 “砰。” 楚王爷停住了脚步,梁尔尔不防备,撞了上去。 萧见楚回头。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梁尔尔揉了揉鼻子:“你救了常垣安?” 萧见楚点头:“前世的时候,仵作说,他死于窒息。” “所以,王爷让影卫提前来兖州,保护常垣安?” 萧见楚挑眉一笑,说:“要证明常垣平是假冒的,常垣安活着,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梁尔尔微微一怔。 萧见楚又说:“如今,本王很期待,明天常垣安怎么断案。” 梁尔尔不语,静静看着萧见楚。 “怎么了?” “没事……”梁尔尔嘴角扬起一个笑容,“常垣安活着,挺好。” “当然好啊。”萧见楚说,“常家可要热闹了。” “……” 梁尔尔不明白萧见楚说的热闹是什么。她只是觉得,心情不错。 其实,能证明常垣平是假冒的,办法有很多,比就比如笔记对比!是最简单也最方便的,但是萧见楚却选择了救下了常垣安……这种最麻烦,也最容易出变故的法子…… “发什么呆,走了。” “哦。” ………… ………… 常垣安穿上官服,端坐在正大光明牌匾之下,身后的屏风,白浪滔滔,簇拥着他们真正的主人。 “带案犯!”惊堂木落下,清脆凌厉。 常垣平跟常素兮被押上公堂来,双双跪地。 常垣安看着自己的大哥与侄女,缓缓闭上眼,再睁开,目光威严,不可侵犯! “大胆案犯常垣平……”常垣安将常垣平与常素兮的罪状一一陈来! 萧见楚转似遐,半眯着眼睛,听着一条条罪状。 墙倒众人推,除了科举舞弊,杀兄埋尸,常垣平父女平时没少做坏事。但就常素兮养在外面的面首,就有好几个!还个个被她折腾得不轻。 “……” “你可认罪!”常垣安看向常垣平。 常垣平已经从昨晚的一波三折中清醒过来,他如今数罪并罚,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我都认,都认!”常垣平带着枷锁,跪在地上,忽然扬起下巴,冲着常垣安喊:“但是!我不服!” “为何不服?!” 常垣平吼道:“你只知道我科举舞弊!但是,我为什么找刘茂生!因为钱!钱啊!常垣安!就你挣得那几个月俸!能干什么!连娘吃药都不够!你还喜欢装好人!东施舍穷光蛋,西施舍可怜人!你以为钱都是从哪里来的!啊!” “……” “你施舍穷人的钱里,就有我舞弊案收的银子!你知道吗!” “……” 常垣安脸色顿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常垣安!我是主谋,你也是帮凶!你也花了你口里的脏钱!” “……” 一旁衙役看不下去了,直接上前一步,堵住了常垣平的嘴。 “大人,案子结了!该把犯人投入大牢了!” “……” 常垣安一顿,这才回了神。 “带,带下去……” “是!” 兖州科举舞弊案,随着常垣安手中的惊堂木轻轻;落下,拉上了帷幕……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厮气喘吁吁来报常垣安:“老太太她,她……” “我娘怎么了?!” “老太太吞金自杀了!” 第118章:吃醋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18章:吃醋常母在屋中吞金自杀,药石罔救。常垣平与其女常素兮被判刑,打入大牢。只是半天的时间,常家分崩坍塌,天翻地覆。 常垣安脱了官服,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前。常知府的脸色比他身上的孝服更惨白,他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刚正平直的肩膀有些垮掉,双目涣散无神,一言不发。 萧见楚带着梁尔尔,一起给常母上了一炷香。 梁尔尔看了看周身陷在灰暗中的常知府,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又顿住了。对于现在的常知府,什么安慰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 常垣安见到萧见楚,总算有了一丝人气儿。他从怀中掏出一方盒子,递向萧见楚,声音嘶哑:“王爷,这是家母临终前,吩咐小人,交给您的。” 梁尔尔扫了一眼那个盒子,是最常见最普通的长方形黑木盒,多用来盛放女人的金钗步摇。 萧见楚接过那长盒子,说道:“常知府,请节哀。” 常垣安苦笑一声:“王爷,慢走。” 梁尔尔与常知府颔首示意一下,与萧见楚一起走出了 走出灵堂。 外面天空阴沉,天边还有滚雷隐隐威胁,像是被困住的,怒吼的野兽。 梁尔尔吐了一口浊气,不经意扫了一眼身旁的人,只见萧见楚缓缓抽出那个长方形黑木盒来。 梁尔尔微微一顿。 楚王爷毫不避讳,直接当着梁尔尔的面,将木盒打开来,里面放着一封泛黄的书信,时间久远,这封信的边角都泛起了毛边儿。 梁尔尔忽然想起来了。《大家闺秀》中,常母常与自己的女儿尝用密语联系。这封信,应该就是常母的女儿写的最后一封信,里面写着关于萧见楚的身世…… 想到这里,梁尔尔不禁转过头,舔了舔嘴唇,看着萧见楚。 萧见楚的身世啊……他今生是知道的。 萧见楚将那信封拿在手中,捏着看了看,然后忽然丢给了身后的初十。 “烧掉。”王爷说。 “是!”初十领命。 一旁的梁尔尔:“……” 楚王爷忽然转头,看向梁尔尔,凤眼微扬,目光耐人寻味。 梁尔尔微微顿了顿,说:“王爷,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本王的身世……”萧见楚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冲梁尔尔笑笑,不言而喻。 梁尔尔心知肚明,如今常母走了,这个世上,知道萧见楚的身世的人,一把巴掌都能数的过来,她就是其中一根手指。 “王爷放心。”梁尔尔说,“等我找到了邹蓝,我就远离京城,远离王爷!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萧见楚闻言,并没有露出“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王爷不置可否。 “王爷,邹蓝什么时候能来?”梁尔尔转而问道。 “算着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两日了。” 梁尔尔闻言,眼中一喜。 萧见楚看了看天色,又说,“若是明天无雨,我们就就出发。” “明天?”梁尔尔皱眉,“这样,我岂不是等不到邹蓝了?” 萧见楚反说道:“可你若是在这里等着,不就让他察觉了?” “呃……”梁尔尔噎住,无语。 ………… ………… 天工不作美,第二日,大雨,楚王爷走不了了,梁尔尔倒是美滋滋的,一心一意等邹蓝来。 半夜时分,月上中天,一片寂静中,梁尔尔的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梁尔尔倏然坐起身:“谁?” “咚!咚!咚!” 没人回答,但是门外轻轻地敲门声还在继续。 算着时间…… 梁尔尔心口一喜! 邹蓝!?难道是邹蓝来了? 梁尔尔一把掀开薄被,连鞋都没穿,冲下床来,连忙打开门来。 结果…… 梁尔尔一怔,随即皱起了眉。 门口站着的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邹护卫,竟然是萧见楚! “这么晚了……”梁尔尔堵住自己的门口,挡着萧见楚,上下打量他。 “王爷有事吗?” “……” 萧见楚不语。 梁尔尔歪头,她怎么觉得萧见楚有些不对劲儿? “王爷?” 萧见楚还是不说话,面无表情,双目有些空洞。 “萧见楚?”梁尔尔晃了晃手指。 萧见楚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你……”梁尔尔忽的想起之前的一件事。 早前的时候,也是大晚上的,萧见楚在她窗前晃来晃去,她拿起凳子,还将人王爷揍了。 “萧见楚,你又梦游啦?” 楚王爷一言不发,以及涣散的目光,已经点头了。 “……”梁尔尔简直哭笑不得。 “王爷,我要睡了!你的房间,在那边!”梁尔尔才没耐心,她说完,就要关门。 萧见楚去忽然伸手,一把按住门板。 梁尔尔一惊:“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见楚不由分说,惊人推开梁尔尔,直接走到了她的的屋里…… “萧见楚!”梁尔尔跟上去。 王爷在床边坐下,低头拖鞋。 “萧见楚,你,你要干什么!?”梁尔尔瞪大眼,“你,你不会是要在这里睡吧?!” 楚王爷把鞋子工工整整地摆好,然后,双手交叉在腹前,像是举行什么仪式似的。 “……” 梁尔尔扶额,她不记得书里有写,萧见楚有梦游的毛病啊! 楚王爷双手交叉在胸前,直板板地在梁尔尔的床上躺下。 “萧见楚,你真是……我……”梁尔尔把嘴里的脏话忍住了。 “好吧!你睡吧!你睡!睡死你!”梁尔尔懒得跟一个梦游的人计较,转身往外走。 就在梁尔尔转身之际,萧见楚倏然坐起身,一把扣住梁尔尔的手腕。 梁尔尔眨眨眼:“你想干什么?” 王爷抓着她的手腕,不撒手。 “萧见楚!”梁尔尔大声喊,“你是不是装的!你要做什么!” 王爷双目依旧涣散,但,就是死死不撒手。 “萧见楚,你放手!你……啊!”梁尔尔的话没说完,天旋地转之间,人被萧见楚拉到了床上! “萧见楚!你!”梁尔尔气的满脸通红,刚想说什么,萧见楚又不动了,抓着梁尔尔的手,规规矩矩放在自己胸前。 梁尔尔被“锁”在床边,动弹不得。 “萧见楚!”她喊。 王爷已经闭上了眼睛。 “来人!来人!”梁尔尔喊道,“我知道有影卫在!给我出来!” “梁小姐,你不要喊了。”初四出现在了屋中,“上次王爷夜游,您把他弄醒,他头疼了好几天呢!” “管我什么事!” “王爷一头疼,心情就不好。”初四压低声音,“梁小姐,就当是我求你,你就这么将就一晚上……” “我才不要!你要是愿意,你躺在这里,陪他睡吧!” “我……”初四抓着脑袋,“王爷,不是抓着你的手吗?” “你不会帮我掰开吗?” “梁小姐,梁大小姐……”初四双手合十,求饶,“你想想,邹护卫快要来了!若是王爷头疼了,不开心……那你跟邹护卫也不会舒坦的!” 梁尔尔闻言一顿,心道,这倒是,萧见楚还真做的出来! 初四又保证到:“梁小姐,你不用害怕,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我立马进来。” “……” “再说了,我们王爷睡着了,就特别安静,绝不会吵到你。” 梁尔尔紧缩眉头。 初四又说:“你就当是为了邹护卫跟你的幸福,暂时忍一忍?” 梁尔尔心下纠结,看向萧见楚。 楚王爷睡着了,确实是特别安静,若不是胸口还轻轻的起伏,像极了一尊静默的雕像。 “我知道了。”梁尔尔揉了揉眉心,“我不吵醒他。” “谢谢你了,梁小姐,谢谢你!”初四感恩戴德,关门出去了。 梁尔尔看了看萧见楚,翻了好大一个白眼,她往外挪了挪,跟王爷拉开距离。 “还杀人不眨眼,城府极深的王爷呢……”梁尔尔皱着鼻子,嘟嚷道,“睡觉还拉手,你是孩子吗!” ………… ………… 梁尔尔后半夜几乎没有睡觉,黎明时分,熬了半宿的眼皮子终于来了睡意,她这才昏昏睡去。 迷迷糊糊中,梁尔尔瞧见一个背影,挺秀的身姿,瘦劲的腰身,穿着藏青色衣衫,宛若悬崖边儿上的寒松。 “邹蓝!”梁尔尔眼睛一热,迫不及待地冲过去,满心欢喜,从后面一把将人抱住! 她又惊又喜,又恐又惧,还满是委屈…… “你终于肯来找我了?”梁尔尔狠狠抱着对方的腰身,她生怕邹蓝丢下她,又一声不响地离开。 “邹蓝,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伴随着轻轻地叹息声,邹护卫回过身来。 “邹蓝?”梁尔尔死死抱着他的腰。 邹护卫望着她,不语。 “邹蓝!你说话啊,你答应我!不许离开我!” “梁尔尔……”邹蓝开了口。 梁尔尔闻言,微微一顿,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在心中骚挠了一下。 “梁尔尔……”邹蓝长长地叹口气。 梁尔尔心中的怪异之感更大,但是邹蓝就在眼前,她也顾不得多想什么,只灼灼望着邹蓝,等着邹护卫下面要说的话。 “你可真是……” 邹蓝说着,顿了顿,抬手轻轻摸上了他的脸颊。邹护卫是有些犹豫的,食指轻轻蹭过她的脸颊,蝴蝶翅膀似的,一触即离。 “邹蓝!”梁尔尔却一把攥住邹护卫的手。 “……” 等等!这个触感…… 梁尔尔攥着邹护卫的手,摸了摸。不,不对,这不是邹蓝的手…… 梁尔尔心中一惊,倏然张开眼来。入目的是一张俊美的脸,眉梢微扬,嘴角稍卷,一双凤目似笑非笑。 “萧见楚!”梁尔尔激灵一下,猛地甩开萧见楚的手。 “你……”楚王爷正要说什么。 “砰!” “啊!” 细雨绵绵的早上,屋中传来梁尔尔的惨叫。 王爷哭笑不得,将剩下的话,说完。 “当心……” 梁尔尔揉着差点摔断的腰,恨恨剜了萧见楚一眼。 楚王爷气定神闲下床,一般穿鞋一边问:“本王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问我!”梁尔尔说起这个就来气,“王爷,你的夜游症能不能治一治?” 为什么每次都让她赶上。 “这可不能治。”萧见楚说。 “那你能不能每次不要找我!”梁尔尔的腰摔得火辣辣的疼,口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萧见楚指着她的腰:“你没事吧?” “王爷下次离我远一点,我就没事了。” 萧见楚笑了笑,站起身:“走吧。” “又要做什么?” “本王折腾了你一夜,请你吃早饭。” 梁尔尔脸色黢黑:“王爷,请你注意用词!” “那……”萧见楚已经打开门,回头一笑,“你陪了本王一夜?” “萧见楚!”梁尔尔揉着腰,气鼓鼓。 此时,门口的萧见楚忽然顿住了。 “萧见楚,你……”梁尔尔不曾注意王爷的异常,她气呼呼走到门口,正要说什么,猛地一怔。 “……” 刚才梦里的那个人,就站在门口,也许是连天奔波,邹蓝有些风尘仆仆。 “邹,邹蓝!”梁尔尔一下子美梦成真,脑子一热,推开萧见楚,一把抱住邹蓝。 “邹蓝!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邹护卫打断她:“他强迫你?” “啊?”梁尔尔不明就里。 邹蓝目光沉沉,杀气森森。 梁尔尔这时候才意识到了什么! “不……”她话没说完,邹蓝已经推开她,抽剑,倏然冲向萧见楚,出手之狠戾,梁尔尔从未见过! 影卫初四见状,顾不得抽剑,直接飞身去挡!但是,为时已晚。天下第一杀手的实力,怎能容小觑? “唔!” 萧见楚肩中一剑。 “王爷!” 初四抽剑冲向邹蓝,不只是初四,初十听见动静,也冲了出来!两个影卫,同时进攻邹护卫!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梁尔尔生恐他们伤了邹蓝。 “萧见楚,你让他们不要打了!”梁尔尔扶起萧见楚。 萧见楚此时捂着伤口,汩汩鲜血,顺着玉白的手指,滴在地上。 “萧见楚!你让他们住手!”梁尔尔冲萧见楚说话,但是目光却一直盯着邹蓝,“别让他们伤了邹蓝!” “……” 萧见楚咬牙,缓缓了开口:“……给本王……杀了他!” 手机版网址: 第119章:问题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19章:问题萧见楚咬牙,缓缓开口:“……给本王……杀了他!” “萧见楚!”梁尔尔瞪大眼,她终于看向楚王爷,“你疯了你!” 萧见楚脸色苍白阴沉,说道:“他行刺本王在先……” “那是误会!他以为你欺负我了!”梁尔尔面无血色,眼看邹蓝以一敌二,有些吃力。 梁尔尔紧紧抓着萧见楚的手臂,“萧见楚,我求求你了!你让影卫住手!让他们住手!” “……” “萧见楚!” 楚王爷忽然笑了。 “萧,萧见楚?” 楚王爷直直看着梁尔尔,眼中的光幽深:“你答应本王一件事……本王就饶了他。” “好!”梁尔尔提心吊胆,根本没听清楚王爷说什么! 刀剑无眼,初十与初四都是武功一等一的影卫,他们一起夹击,加之邹蓝又连夜赶路,此时已经落了下风。 梁尔尔恨不得自己冲进去了! 萧见楚终于开了金口:“住手……” “……” 初十与初四受到命令,纷纷停下攻击。 邹蓝危机解除,梁尔尔甩开萧见楚,急忙地冲到邹蓝面前。 她死死等着邹蓝,上下打量,又焦急又关切:“你怎么样?伤到没有?!” 邹蓝皱着眉,说:“我没事。” “那,那就好……”梁尔尔终于长长松了口气。 “王爷!王爷!”那边,楚王爷直挺挺昏了过去。 梁尔尔转过头。 初四脸色难看,手中的剑直指邹蓝。 “你竟然在剑涂毒!” 邹蓝面无表情。 他是杀手,一击致命,只最长做的。 “把解药拿来!”初四喊道。 邹蓝不语。 梁尔尔看看萧见楚,说:“邹蓝,把解药给他们。” 邹蓝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解释道:“你刚才误会了,萧见楚没有对我怎么样……你把解药给他吧。” “真的?” 梁尔尔点头:“真的!” 邹护卫顿了顿。 梁尔尔扯了扯邹蓝的袖子:“快给他吧。” 萧见楚死了,她以后也别想安生过日子了。 邹蓝拿出解药,扔了过去。 初四连忙给萧见楚服下。 梁尔尔见萧见楚脸色好些了,转头望着邹蓝,像是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 “邹蓝……” 梁尔尔有一肚子话先跟邹蓝说,但是,这里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毕竟,楚王爷虽然毒解了,人还在一旁昏迷着呢。 ………… ………… 梁尔尔带着邹蓝,进了自己的屋子。只有他们两个人了,梁尔尔那一肚子话,却又无从下口了。 她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最后,给邹蓝倒了一杯茶。 邹蓝接过,没有喝,而是问:“他真的没有对你怎样?” 梁尔尔连忙摇头。 “我听老爷说,他挟持你。” “……” “算是误会吧。”梁尔尔舔了舔嘴唇。 “误会?” “对,一点儿误会。” “他……” “萧见楚真的没有把我怎么样!” 她也不敢说出来,这是她跟萧见楚的合谋。 梁尔尔含糊着,蒙混过关。 邹蓝终于不再追问,喝了口茶,说:“我送你回家。” “然后呢?”梁尔尔连忙问,“你又要离开?” “我有我的理由。” “你的理由是什么?” “我……不想说。” 梁尔尔一咬下唇:“可我不想你走!” 邹蓝一怔。 “邹蓝,你能不离开我……” “吗”字没有说出口,门被敲响了。 梁尔尔拉开门,初十站在外面,凉飕飕扫了一眼邹蓝,看向梁尔尔,说:“我们王爷醒了,请你过去。” “我又不是大夫,过去做什么?” 初十只管传话:“梁小姐去了就知道了。” “好吧。” 梁尔尔回头,看了看邹蓝。 邹蓝之间,站起身来。 初十说:“我们王爷只见梁小姐。” 邹蓝不为所动,握着剑,直走到梁尔尔身边。 初十皱眉。 梁尔尔打圆场:“先去看你家王爷!” ………… ………… 梁尔尔走进萧见楚屋中。 初四已经帮他家王爷包扎好了伤口,萧见楚坐在床上,除了脸色惨白一些,其他都好。 梁尔尔开门见山:“王爷找我何事?” 萧见楚扫了一眼梁尔尔身后的邹蓝,也直接道:“你可记得,之前答应本王一件事?”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不是好像,是的的确确。” “好吧。”梁尔尔说,“所以王爷,你要我做什么?” 萧见楚捂着肩膀的伤口,说:“本王受了重伤,要你亲自照顾,直到本王到痊愈。” 梁尔尔嘴角微僵:“我可不会伺候人……王爷,你若是不担心病情加重,我倒是无所谓。” 萧见楚闻言一笑:“本王也无所谓,只是若是本王一直好不了,你就要一直伺候呢。” 梁尔尔被拿捏住,梗着头,说不出话来。她身后的邹蓝皱眉,持剑的手,紧了几分。 梁尔尔生怕邹护卫再动手,不动声色挡在邹蓝身前。隔开他与萧见楚。 “……” 楚王爷扫了两人一眼,说:“本王要与尔尔单独说话,你们都出去吧。” 初四与初十领命,正要走,但是见邹蓝未动,他们也戒备停住。 梁尔尔叹口气,拍了拍邹护卫的肩膀:“你出去等我吧。” 她顿了顿,又说:“不许走太远!” “……” ………… ………… 等邹蓝等人出去了,屋中只剩下两人之际,梁尔尔的眉心隆起,纳闷又心累。 “萧见楚!你到底想怎么样?”梁小姐有些不耐烦。 楚王爷气定神闲:“本王被你的护卫刺伤了,你照顾本王,天经地义。” 梁尔尔咬牙,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我不是这么意思!” 她道:“你为什么总是跟我过不去?!” “有吗?” “有!”梁尔尔吐口浊气,目光认真,盯着萧见楚,“王爷,我就实话实说吧,我不愿意跟你们萧家人有任何的牵扯!我只想过我自己的生活。” 萧见楚闻言不语。 梁尔尔继续道:“王爷,如今邹蓝来了。之前我答应回答你的那两个问题,你问吧!” 萧见楚看着他,目光深深:“本王问完了,我们就一拍两散?” “当然啊!”梁尔尔说:“王爷与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 萧见楚沉默一会儿:“你怎知,道不同?” “这不明摆着吗?”梁尔尔说,“王爷重活一世?难道与我想的一样?” “……” 她目光定定:“我这辈子,但求平安顺遂!能与我心爱的人,举案齐眉,白头到老。王爷,莫不是也这样想的?你要的,不知是这些吧?” 萧见楚声音沉沉:“本王也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知道。”梁尔尔点头,“王爷这辈子想与沈归雁在一起!” 萧见楚一顿。 梁尔尔又道:“王爷,未免将来沈归雁吃不必要的飞醋!请你自重一些!” 不要再跟她纠缠个没完! 萧见楚低着头,久久不语。 梁尔尔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明白,他脸上为什么露出这种复杂的表情。 “王爷,那两个问题,你问吧。” 梁尔尔已经想好,要怎么回答宝明山的问题了。 “梁尔尔……”萧见楚撩起眼梢,问,“你喜欢那个侍卫?” 梁尔尔一怔:“王爷,你这是何意?” “你只管回答。” “可是……” “你不是答应本王,要回答本王两个问题吗?” 梁尔尔瞪大眼:“王爷要问这个?” “不错。”萧见楚道,“你喜欢那个护卫?” 梁尔尔按下心中狐疑,点了点头。 “是!我喜欢他!” “有多喜欢?” 梁尔尔眉心紧皱:“王爷,你确定第二个问题,问这个?” “本王问了,你只管答。”萧见楚定定望着她,“你有多喜欢那个护卫?”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 萧见楚认真,她也不含糊。 她有多喜欢邹蓝呢?梁尔尔沉默了许久许久…… 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能喜欢到什么地步? 是像先皇为了梁贵妃,倾尽天下?还是像前世的高景川,为了沈归雁,抛却江山?或者,像前世的她,为了江还之孤注一掷? “我不知道……”梁尔尔近乎喃喃。 “不知道?” “对,不知道……”她看向萧见楚,嘴上说着“不知道”,眼中却不见一丝一毫迷惘! 梁尔尔嘴角带笑,目光决绝:“我不知道……我会为了邹蓝,做出什么疯魔的事情来!” “……” “……” 萧见楚闻言,顿了许久,笑了出来,苦笑。 “本王知道了。”萧见楚说。 “那王爷,我先走了!” 萧见楚颔首:“等本王痊愈了,自然会放你走的。” 梁尔尔有些不情愿。 但是,人是她的护卫伤的,她也只能点头了。 ………… ………… 从萧见楚屋中离开,梁尔尔连忙去找邹蓝,她在院子中看到邹护卫,松了口气。 邹蓝有些望着远处,有些失神。 梁尔尔平稳一下呼吸,走过去,拍他肩膀。 “邹蓝!” 邹蓝扭头看她。 梁尔尔笑盈盈:“等萧见楚痊愈了,我们就能回家了!” “嗯,我送你回家。” “那你呢?” “……” 邹蓝顿住。 梁尔尔打量着他:“邹蓝,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无事。” “若是无事,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 “……” 邹护卫目光微避,不语。 “邹蓝,你……” “我累了。”邹蓝说。 梁尔尔张着嘴,嘴里的话,化成长长的叹息。 邹护卫如果不愿意说话的话,梁尔尔便什么都问不出来。 ………… ………… 萧见楚的差事完美落幕。他辞了兖州,要返京去。不过,王爷受了伤,行程慢如蜗牛,走了大半天,他们一行人才走出了兖州城门。 城门口有好几家露天茶摊的,兼买一些点心,如今立了秋,喝茶吃点心的人不比夏天多,但是也不少。 萧见楚坐在马车里,撩开轿帘,说:“停下。” 马车停住。 萧见楚从车上下来。 “吃口茶,再走。” “是。” 众人停下休整。 梁尔尔接着时机,从萧见楚身边,溜走,跑到了邹蓝面前。 邹蓝看她,避开目光。 “咳咳!”梁尔尔干咳一声,说,“我渴了。” 邹蓝自然而然地,把手中的水囊递给她。 梁尔尔接过,喝了几口,擦擦嘴:“以前,我们也是这样子……”说着,她轻轻叹了口气,嘟嚷“那个时候,只有我与你……” “我有些怀念。”梁尔尔说。 邹护卫不答话。 “邹蓝。”梁尔尔将水囊递给他,眯眼笑,“你怀不怀念啊?” 邹护卫眼神微晃,似乎不敢直视梁尔尔的眼睛。 梁尔尔早就发现了,邹蓝虽然来找她了,但是却也在在躲着她。 他躲归他躲!要是就此放开邹蓝,她就不是梁尔尔了。 “邹蓝啊,我……”梁尔尔又要说什么。 “哈哈!哈哈!”她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有些尖锐的笑声。 梁尔尔闻言,猛地一顿,回头看去。 只见几辆白色的马车停在他们车门后面,马车上下来几个人,其中为首的是个青衫公子,身材修长,面白如玉,手中摇着一柄折扇。 “这不就是茶摊?”那公子声音偏高,手中的扇子一指,“就在这里,歇歇脚,然后再赶路!”说着,带着几个人坐在了茶摊上。 梁尔尔侧耳倾听,越听眉毛皱得紧越近,她压低声音与邹蓝说:“这个声音……是不是很熟悉?” 邹蓝轻轻颔首。 那个曾经冲着梁尔尔扔暗器的人,就是这种笑声。那些人也是驾着几辆马车,绝尘而去!当时只留下声音,没有看见容貌。 就在邹蓝回忆的片刻,这边,梁尔尔已经站起身,冲这那公子走过去。 “于哥!”梁尔尔拍那公子肩膀。 那人扭过脸来,不解,上下打量梁尔尔。 “啊!认错人了!”梁尔尔一捂嘴,不好意思地眨眨眼。 “不好意思啊。”梁尔尔说,“你的背影跟声音跟我的一个朋友特别像!” “是吗?”那人看着梁尔尔,满脸笑意,眼中不住赞赏。 “那在下倒是荣幸啊!”他摇开折扇,“小姐你这么漂亮,你的朋友也一定不俗。” 梁尔尔熟稔地接话:“谢谢公子夸奖,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啊?” “在下唐夷和,蜀州唐门人士。” “我叫梁……梁蓝!邺城人士。” 手机版网址: 第120章:躲避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20章:躲避“在下唐夷和,蜀州唐门人士。” “我叫梁……梁蓝!邺城人士。”梁尔尔面带微笑。 唐夷和问:“梁兰?可是兰花的兰?” 梁尔尔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邹蓝的方向,说:“不,是蓝天的蓝。” 唐夷和点头:“春来江水绿如蓝,小姐好名字。” “公子也是好名字呢。”梁尔尔恭维着。 他们两人说话期间,坐在旁桌上的楚王爷正捏着一片甜点,静静看着,目光容不得忽视。 唐夷和与两尔尔说着话,总是禁不住看向萧见楚。 “……” 梁尔尔扫了一眼楚王爷,张口就说道:“那是我兄长。” “兄长?” “对!”梁尔尔煞有介事,“我兄长中了举人,我们在兖州拜访了老师,正要去京城参加会试。” 一旁的楚王爷:“……” “原来是这样啊,恭喜恭喜。”唐夷和起身,冲着萧见楚拱手。 楚王爷扫了梁尔尔一眼,没有说话,配合地拱手。 梁尔尔转而叹气,说:“我这兄长啊,自幼体弱,前几日他又被人给刺伤了,还中了毒。” “啊?”唐夷和连忙起身,“可解毒了?” “毒是解了。”梁尔尔道,“只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不见好。” 唐夷和一顿,说:“小姐若是信我,可否让我为令兄把脉。” 梁尔尔笑:“唐公子精通药理?” “略懂一二。” 梁尔尔一拍脑袋,说:“对啊,我想起来了!公子说自己是蜀州唐门的,我听说唐门所有的人都精通药理和暗器呢!” “传闻有所夸张了。”唐夷和谦逊,看向萧见楚,说,“梁公子,可否让在下诊脉?” 萧见楚闻言,扫了一眼梁尔尔。 梁尔尔眉梢微扬,说道:“兄长,唐公子既然是唐门的,不如让他看一看?” 王爷没有多说什么,伸出手来。 唐夷和为萧见楚诊脉,许久,他摇开折扇,说道:“公子的脉象无异,看来,毒已经清干净了,只是你还有些气虚,外伤需要将养一些时间。” 萧见楚收了手,道:“多谢。” “谢谢你啊!”梁尔尔笑眯眯,又道,“不知唐公子,接下来要去哪里啊?” 唐夷和回道:“进京。” 梁尔尔漫无目的似得,又问:“唐公子难道也是为了参加会试?” “那倒不是,我是为了见朋友。” “这样啊……”梁尔尔顿了顿,态度热情,“看唐公子的样子,像是行走天下的,你的朋友一定很多呢!” 唐夷和笑了笑,说:“不才,江湖上确实有几个肝胆相照的朋友。” “那……”梁尔尔面带微笑,看似不经意,目光却静静地观察着唐夷和,她道,“唐公子在镇周城有朋友吗?” “镇周城?” “对,镇周城。” 她与邹蓝就是在镇周城的时候被人袭击的。 “那里倒是没有。”唐夷和说,“梁小姐,你为何会问起镇周城?” 梁尔尔说:“我在那里有几个好朋友。若是,我的朋友认识唐公子的朋友,这样岂不是更有缘分?” “那倒是……”唐夷和颔首,说道,“只是可惜了,我没去过那里,在那里也没有朋友。” 梁尔尔一顿,不动声色盯着唐夷和:“唐公子,你没去过镇周城啊?” “我只听人说过,本人没有去过。” “这样啊……”梁尔尔若有所思。 “怎么了吗?” “我只是觉得可惜了。”梁尔尔笑了笑,“镇周城是个好地方,唐公子应该去走一走的。” “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想去看看呢……”唐夷和道,“等我忙完京城的事情,就去那里走走。” 梁尔尔颔首微笑。 “说起来……我家三哥好像去过。” “唐公子还有兄弟?” “对,我家兄弟五人,我行第五。”唐夷和看着梁尔尔,说道,“梁小姐家中只有你与你兄长吗?” “不错。” 梁尔尔看看一旁的楚王爷,微微眯眼,说道:“偌大的家业,就等着我兄长继承呢。” ………… ………… 梁尔尔与唐夷和聊得很愉快,临走的时候,唐夷和还送了梁尔尔一把折扇,据说拿着拿这把折扇去蜀州唐门找他,一路无阻。 梁尔尔将折扇丢给了邹蓝。 “不是他。”梁尔尔说。 邹蓝拿着折扇,转头看她。 “怎么了?”梁尔尔问。 邹蓝顿了顿,说:“若是,他就是那日掷暗器的人,你待如何?” 梁尔尔自然而然道:“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都过去这么久了……”邹蓝轻声,更似喃喃。 “那又怎么样?”梁尔尔扬起下巴,“他伤你在先,不管这件事多去过去多久,我都记着呢!” 不要让她遇见那人,若是遇见,一定加倍奉还。 “……” 邹蓝不语,望着梁尔尔的目光,有些复杂。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梁尔尔一歪头,道,“我脸上有东西啊?” “没有。” “那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 “……” 梁尔尔被邹护卫噎住。 她叹口气,望着邹护卫:“邹蓝,你是不是觉得我睚眦必报?” 邹护卫摇头。 “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我……” “梁小姐。”邹蓝的话被人打断,初十走了过来,说,“我们王爷渴了。” 梁尔尔有些抓狂:“什么?” 初十还挺老实,说:“我们王爷渴了。” 梁尔尔咬牙:“然!后!呢!” “请你去沏茶。” “我……”梁尔尔一口气卡在胸口,气得心口疼。 “我知道了!”她深吸一口气,想着人在屋檐下,低头吧。 “邹蓝,我先走了。”梁尔尔交代,“你等着我,我一会儿来找你!” ………… ………… 梁尔尔进了萧见楚的马车,脸色沉沉,将茶水递过去。 “王爷,你的茶!” 萧见楚依着软垫,懒洋洋:“不是兄长吗?” “……” “王爷,不要开我玩笑了。”梁尔尔道,“刚才,我是为了套话。” “套出来了?” “差不多。” 梁尔尔说:“王爷,若是没事,我走了。” 萧见楚伸出手指,碰了碰茶杯:“烫。” “放在这里,一会儿就凉了。”梁尔尔牵着嘴角,假笑一声,转身要走。 “站住。” “又怎么了?!” “喏。”萧见楚将一包东西递给梁尔尔。 “这是什么?”梁尔尔半信半疑接过去,打开一瞧,“糯米糕?” “对。” 她将糯米糕递给萧见楚:“王爷,我不饿,你自己留着吃吧。” 萧见楚不动:“给你,你便拿着。” “我……” 梁尔尔也懒得跟萧见楚说废话,反正拿着也没有什么坏处。 “王爷好好休息吧。”梁尔尔一头雾水,提着一包糯米糕,直接出去了。 ………… ………… 此时的将军府中,梁思思的婢女春秀,紧张兮兮地抱着一个纸包,这个纸包里面可不是什么糯米糕。 春秀将纸包塞进怀中,弯着腰,四处张望,小心翼翼,脚步疾行,。 “你这是去哪里啊?!”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像是猎人终于逮到了猎物! 春秀脸色刷白,抱紧了怀里的东西:“赵,赵姑姑。” “你手里拿的什么啊?”赵姑姑逼近。 “没,没什么……” “没什么?!”赵姑姑说着,一把扯开春秀的衣衫。 “刷拉!”一声,纸包碎了,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 翡翠珠钗,金镶玉手镯,金步摇……满满当当都是女儿家的首饰。 “好啊!你个臭丫头!你敢偷东西!” 春秀不住摇头摆手:“我,我没有偷东西!” “还说没偷东西!你个小丫鬟!哪里来的这些金银首饰!” 春秀手忙脚乱:“我……这是……是我们小姐的!她让我拿去典当的!” “胡说!将军府没给你们小姐钱吗!”赵姑姑一掐腰,“来人啊,把这个小偷带到夫人那里!” ………… ………… 梁思思急匆匆赶到到肖杨氏的院子时,院子里的阵势已经摆起来了,一众人围着春秀。 春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显然挨了打,一张脸都红肿起来了。 “舅母。”梁思思走到肖杨氏面前,行礼。 肖杨氏坐在太师椅上,端着一盏茶,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 春秀哭哭戚戚,求救地看着梁思思:“小姐……” 赵姑姑闻言,先声夺人:“梁二小姐!你的丫鬟太不检点了!竟然偷东西!” “春秀没有偷东西。”梁思思说。 “没有偷?”肖杨氏放下茶盏,“那这赃物是哪里来的?” 梁思思低着头:“这些首饰是我的,是我给她的。” “真是你给她的?” “是。” “让她拿去典当?” 梁思思顿了顿,依旧低眉顺眼:“是……” 肖杨氏眉目一竖:“梁思思,我们将军府薄待你了?” 梁思思连忙回道:“没有。” “那你典当什么?” “……” “还是说,你平时在你们家就是这样的?” 梁思思攥了攥拳头,深吸一口气,声音不紧不慢:“舅母,我之所以拿东西典当,是因为大公主快要生辰了,我想送她一份礼物。” 肖杨氏闻言顿住。 梁思思继续道:“这份礼物是我想送给大公主的,不好意思跟舅母开口,就想着典当自己的首饰了。” “……” 肖杨氏被噎住,脸色微微难看。 一旁的曹姑姑见状,接话说道:“请问梁二小姐,大公主什么时候生辰?” 梁思思说:“两个月之后……” “两个月?!”赵姑姑眼前一亮,像是走投无路的犬类,瞧见了一个狗洞,她掐着腰,拧着鼻子,“大公主还有两个月才到生辰呢!你着什么急啊?!” 梁思思不疾不徐:“我恐那礼物,被旁人买去……” “你!”赵姑姑没了话。 “算了!”肖杨氏摆了摆手,“这件事,说出去也不好看。我想,大公主知道你典当首饰,她也不会要的。” 梁思思低头,态度恭顺。 肖杨氏扫了一眼那“赃物”,她理了理鬓角的头发,慢慢悠悠地说:“这些首饰,就暂且放在我这里,省的你又不安分。等到你出嫁,还能少得了我的操持吗?” 梁思思低着头,咬紧牙关,久久挤出一个顺从的“是”字。 肖杨氏摆手:“好了,你回去吧,将《女则》抄十遍。” “是……” 梁思思重重低着头,行了礼,带着春秀走了。 回去到梁思思的住处,春芽里面不满起来。 “小姐!她分明是故意刁难你!” 梁思思攥紧拳头,低头不语。 春芽说着,又犯愁起来,“小姐啊,肖杨氏没收了你的首饰,周老板那边的钱也断了,我们以后怎么办啊?” 梁思思闭上眼,声音沙哑:“出去!” “小姐?” “出去!” 春芽被梁思思吓道了,缩了缩肩膀:“是……” 屋子只有梁思思一人,她终于抬起头来,眼中的光粹着剧毒。 “肖杨氏,梁尔尔!”梁思思咬牙,恨不得生啖其肉。 “你们给我等着!” ………… ………… “阿嚏!阿嚏!” 萧见楚的马车中,梁尔尔打完喷嚏,揉鼻子。 “怎么了?”萧见楚说着,递了一颗葡萄给梁尔尔。 梁尔尔摇头:“我不吃,王爷自己吃吧。” 萧见楚无所谓,真的自己吃。 梁尔尔凑过去,问:“王爷,你的伤怎么样了?” 萧见楚失笑:“这个问题,你都问了本王一百遍了。” “那答案呢?” 楚王爷一笑:“跟之前一样,还未痊愈。” 梁尔尔闻言,耷拉下肩膀:“可是,前面就是邺城了。” “本王知道。” “我就要到家了!” “本王也知道。” “那……后面的路,王爷自己慢走。” 萧见楚故意道:“怎么是本王自己走?” 梁尔尔躲了躲:“王爷,你不会想我跟你进京吧?” 楚王爷煞有介事:“若是本王的伤迟迟未愈,你当然要一直照顾。” “哈?”梁尔尔直接白眼。 萧见楚忍俊不禁,将葡萄再次递过去:“喏,很甜。” “我不吃!”梁尔尔推开,“王爷自己吃吧,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直接下了马车,走到邹蓝身边,梁尔尔扯他袖子:“你带我走吧。” 第112章:说媒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12章:说媒“你带我走吧……”梁尔尔扯扯邹蓝的袖子,小声说道。 邹蓝稍微顿了顿,回道:“我送你回家。” “回家?又是回家……”梁尔尔有些委屈,嘟囔道,“我要去的地方,是有你的地方啊……” 邹蓝闻言,避开了眼睛。 梁尔尔拿双目直直地瞪着他,为什么,为什么又避开她。 “邹蓝……” “我还有事。”邹护卫不只是目光避开,人都离开了。 “邹蓝!” 这边,邹护卫充耳不闻,已经走了。 梁尔尔孤零零生在原地,长长地叹口气,耷拉下肩膀。 ………… ………… 又赶了一段时间路,梁尔尔一直想找邹蓝单独说说话,但是,就事没有机会,不是被萧见楚打断,就是邹蓝自己躲着。就这样,一行人不知不觉到了邺城。 梁尔尔坐在萧见楚的马车中,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 “邺城到了。”萧见楚说。 梁尔尔稍稍一顿。 她忽然看向萧见楚:“王爷,我想回家。” 萧见楚颔首:“本王也又此意,借住你家,好好休整几日。” “那也好,上次王爷来我家,我都没有好好招待,这次让我也尽尽地主之谊。”梁尔尔面带微笑。 萧见楚眉梢微挑:“难得你这么热情。” 梁尔尔但笑不语。 ………… ………… 马车不紧不慢过了城门,穿过大街,往梁府走去。 梁尔尔掀着轿帘,往外看,找邹护卫的身影。 “唉?”她疑惑一声,“街上怎么回事啊?” 萧见楚随着她的目光望出去。 街上很正常,三三两两的行人,偶有摆摊的小贩,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今日是十五了吧?”梁尔尔问。 “是。” “那街上的人怎么这么少?”梁尔尔道,“我们邺城日子逢五便是开集市,这条街上不可能这么安静。” 萧见楚不怎么在意,张口说:“或者是集市搬迁了?” 梁尔尔一时间也想不通。 “我问一问。”梁尔尔撩起轿帘,冲着三三两两的人喊,“集市上的人呢?” “都害怕,回家了……” 害怕?怕什么?梁尔尔又是一头雾水了。 就在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马车骤然停住了! 梁尔尔正出神,一个不稳,往前扑到,好巧不巧扑到了萧见楚怀里。 楚王爷将人抱了一个满怀。 梁尔尔回了神,登时跟炸了毛的猫似得! “啊!” “啊!” 一道声音,跟梁尔尔一起叫出声,比她的要尖锐上好几分! 梁尔尔顾不得自己跟萧见楚的亲密接触了,连忙走出马车。 “啊!” 只见一个家丁打扮的人,头发凌乱,双目赤红,手中挥舞着一把明晃晃的剑,胡刺乱砍! 此时,街上那三三两两的路人,早就鸟兽散没了!那家丁赤红着眼,冲向萧见楚的马车。 只是他还没靠近,就让初十解决了,影卫轻轻松松卸了他的武器,将人一脚踢翻在地。 只是那家丁感觉不到疼痛似得,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爬起来,又朝着萧见楚冲过来。 初十再出手,直接将人踩在地上。那家丁在地上挣扎着,嘴里发着意味不明的声音! 萧见楚与梁尔尔下了马车。 梁尔尔扫了那家丁一眼,微微皱眉,说不出的熟悉感觉。 她跟在萧见楚身后,走到那家丁面啊。 靠近了,梁尔尔一怔,若有似无地闻见一种味道……岚幽?! “不好!”梁尔尔捂着鼻子,一边往后退,一边将身后邹蓝往后挡。 萧见楚扭头看她。 “王爷,离他远……” “离他远些!” 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梁尔尔回头,只见青大夫单肩挎着药匣子,三步并成两步,冲了过来。 青大夫一句废话没有,冲初十说道:“把人踩解释了!” 一边说着,一边从药匣子中拿出银针,直接在那家丁身上施针。 一道道银针扎下去,那家丁“噗”的一口黑血吐了出来,眼中的赤红褪去,慢慢恢复了神志。 青大夫又将一颗红药丸塞进了那家丁的口中,算是大功告成。 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渍,看向萧见楚与影卫众人,说:“你们谁闻见他身上的甜味了?” 说着将手中的药丸递过去:“那香味有毒,这个是解药。” 萧见楚接过,道了一声谢谢。 梁尔尔盯着那家丁,微微出神。 “你回来了?”青大夫看向她。 “恩。”梁尔尔说,“好久不见了,青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青大夫叹口气:“我也不清楚。” 梁尔尔看向那个家丁:“他中的毒……可也是通过熏香?” “熏香?”青大夫一怔,倏然一惊,“对啊!熏香!” “啊?”这下换梁尔尔不解了。 青大夫便将这几日的事情,言简意赅的告诉她。 原来梁尔尔离开邺城之后,没过多久,邺城的街上就出现了这种双眼发红,看人乱砍的“疯子”,一时间邺城人心惶惶。但是,好在有青大夫在,这种病人很快就得到了控制。 但是还是时不时有人冒出来。 查案的一直找不到他们中毒的源头! “熏香!对啊!熏香!”青大夫一拍手,“我怎么没想到这点?” 他说着,忽然一怔,看向梁尔尔。 “你以前见过这种症状?” 梁尔尔颔首:“在京城的时候。” 于是,她将之前药王宫的事情说了一个大概。 两人交换完信息,躺在地上的家丁已经彻底清醒了。 “梁小姐?青大夫?”他揉着脑袋,站起身来,看了看梁尔尔。 “你认识我?” 那家丁回道:“你经常来侯爷府找我们小侯爷,我认得你。” “你是侯爷府的?” “是……”就在那个家丁话音落下之际,身后急匆匆赶来一个人! 梁尔尔回头一瞧,眉梢微挑。 来者,竟然是江还之…… 江还之穿着一身书生气的长衫,他翻身下马,见到眼前的阵势吃了一惊。 “王爷” 他又呆呆地看了看萧见楚身边的梁尔尔,微微一怔。 “你,你是……” “小侯爷,不认识我了?”梁尔尔一笑,调侃。 “梁小姐?” “对啊。” “你……你……” 或许是习惯了梁尔尔脸上疤痕,如今疤痕没了,江还之望着她,心情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萧见楚打断他,说:“还之,你不是在京城吗?” 江还之正色,他看了看府上的家丁,回道:“我本来是在京城的,但是邺城出了这种事,我爹让我回来处理一下了。” 梁尔尔闻言,也不动声色扫了那家丁一眼,心道,所谓的出事,估计就是这件事。 一旁的青大夫说道:“我也正要去找小侯爷呢!这个毒的来源,可能在熏香上面!” “熏香?” “是的。” 江还之忙道:“还请青大夫细说!” 他说完,又恐萧见楚误会,解释说道:“不瞒王爷,这种症状的人最早出在侯爷府里。” ………… ………… 梁尔尔回到了梁家,梁介甫上下打量自己的闺女。 “不是给你去了书信,不要你回邺城吗?” “我没收到。”梁尔尔吐吐舌头。 梁介甫看了看梁尔尔身后的邹蓝,轻轻地叹口气:“最近街上有些乱,你们就不要出去了。” 梁尔尔乖巧极了,十分听话:“恩,我老老实实在家带着不出去。” 说完,她故意看了一眼邹护卫:“不过,我也不能跟爹一定保证不出去,若是……为了找人,我哪里都可能去。” 邹蓝闻言,叹气。 梁介甫摇摇头,拿梁尔尔没法子。 “爹,我累了,先去休息了。”梁尔尔走到邹蓝身边,“咱们到家了,你也好好休息。” ………… ………… 梁尔尔听话极了,她没有踏出梁家一步,那是因为邹护卫也在梁家中,没有出去一步。外面的“疯子”似乎也被克制住了。邺城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一大早,梁尔尔又来找邹蓝了,邹护卫屋门紧闭。 不着急,梁尔尔背着手,去演武场找他。果然,在演武场看到了邹蓝。 梁尔尔停住脚步,远远地看着。 以往邹蓝这个时间,都是在教其他护卫功夫,但是这次邹护卫坐在那边,低头摆弄着什么,他盯着手里的东西有些出神。 梁尔尔伸头,细细瞧那东西,竟是自己送给他的魔方。 一瞬间,心里甜滋滋的,梁尔尔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来。 她迈开步子,轻飘飘走过去。 邹蓝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是梁尔尔,邹护卫下意识地想要把手里的魔方收起来。 “我都看见了。”梁尔尔笑盈盈。 邹蓝眉目恍惚,他可能有些尴尬,不过邹护卫向来没什么表情,倒也没有怎么显露出来。 梁尔尔舔了舔嘴唇,坐在邹蓝对面。 “能拼六面了吗?”她问。 邹蓝点了点头:“恩。” “那,你还留着它做什么?” “……” 邹蓝顿了顿,似乎不知道怎么接话,站起身,要走。 “你去哪里!”梁尔尔也站起来。 “有事。” “去哪里?!” “………上街。” “我陪你!” “不用……” “……” “那我想吃素心斋的糕点!”梁尔尔又道。 邹护卫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走了。 梁尔尔望着邹护卫的背影,重重一跺脚! 躲!躲!又躲! ………… ………… 梁尔尔又在邹蓝那边吃了一个闭门羹,咬着下唇,认真地思忖着,怎么跟邹护卫打破僵局,她想了小半天。 “梁小姐?!”直到身后有人喊她,声音叽叽喳喳,像是聒噪的麻雀。 梁尔尔回头,只见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脸盘又方又圆,脸上敷着脂粉,那脂粉之浓厚根本看不出她原来的相貌。 “你是……”梁尔尔觉得对方面熟。 “你忘了我了?我是王媒婆啊!”那人一拍大腿,叽叽喳喳道,“你还托我让我帮你给江小侯爷说过亲呢!结果我被江小侯爷赶了出来……” 梁尔尔:“……” 那都是什么陈年老账了啊? “你来我家做什么?”梁尔尔打量着王媒婆。 “说媒啊!” 梁尔尔嘴角抽抽:“给谁?” “当是给你们府上,那个最俊最受老爷重视的邹护卫了!” “谁?” “邹护卫啊。” 梁尔尔眉梢一竖,态度坚决:“不可以!” “大,大小姐?”王媒婆不解,“为什么啊?”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梁小姐,你连人家女方的条件都没听呢。” 梁尔尔压下心里的烦躁:“不管是谁,都不可以!” “这……这……这为什么不可以啊?”媒婆一摊手,一头雾水,“这说亲的小姐,可是胡家的小姐呢!这胡家跟你们梁府不能比,但是也是衣食无忧的富裕之家呢,再加上邹护卫与胡小姐也是两情相悦的……” “你说什么?!”梁尔尔瞪大眼睛。“他们两情相悦?!” “对,对啊……” “不可能!”梁尔尔眉头紧皱,烦躁在心里叫嚣,“总之,你走吧!他不会娶那个胡小姐的!” “梁小姐……”王媒婆喜滋滋地来了,总不能叫她这么不清不楚的走吧,王媒婆一脸为难,“大小姐啊,虽然你是梁府的大小姐,但是,这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看这……” 梁尔尔眉心突突地跳,烦躁:“你回去告诉那个胡小姐!邹蓝不会娶她的!” “啊?” “我告诉你!以后,不要给邹蓝说媒了!”梁尔尔低吼,“他除了我,谁都不娶!” “邹,邹蓝?”王媒婆眨巴着眼,“我说的是邹长水啊……” “哈?谁?” “邹长水啊。” “……” 梁尔尔与王媒婆面面相觑。 “哈哈哈!”还是王媒婆反应过来,一拍大腿,“误会,误会啊!” “……” 梁尔尔满脸通红,她这才想起来,府上确实是还有这么一个护卫的,是了!也姓邹的! “梁小姐,我这次说的媒,你不会反对了吧?”王媒婆说着,目光见了一个人。 “这就是邹蓝,邹护卫吧?!”王媒婆拍着大腿,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呀呀!这么一瞧,比另一个邹护卫更俊上几分呢!” 梁尔尔脖子微微僵硬,回头,竟然看到了邹蓝……手中提着她之前要的糕点…… 。手机版网址: 第122章:破案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22章:破案邹蓝在躲着梁尔尔,梁尔尔也躲着邹护卫了……不为其他,梁小姐是害羞了,觉得不好意思。 “他除了我,谁都不娶!” 她冲王媒婆吼的这句话,被邹护卫听了个结结实实。 思及此,梁尔尔只想捂脸, 她喜欢是邹蓝,但是还没有明目张胆地表白过。再说了,就算要表白,梁尔尔也不想这么的随便。 “啊……”梁尔尔坐在凉亭中,双手托腮,她好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啊…… “想什么呢?”萧见楚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撩袍坐下。 “王爷?”梁尔尔叹口气,老一套,张口就问:“你身体痊愈了吗?” 萧见楚眉梢微挑:“你特意让青大夫来给本王诊治,能不痊愈吗?青大夫的神医又不是白叫的。” “那太好了。”梁尔尔假装听不懂楚王爷话中的冷嘲,“如今,王爷的身体康复了,所以……”梁小姐双手托腮,笑得真诚极了,她问:“王爷,你什么时候回京复命啊?皇上还等着您呢。” 萧见楚不疾不徐:“本王倒是想走,只是啊……” “只是?” “只是本王的影卫还在江还之那里呢。” “啊?”梁尔尔不解,“王爷的影卫,怎么会在江小侯爷那里?” “他要帮知府查案,但是手边没有趁手的下属,就借了本王的影卫。” “呃……” 梁尔尔张了张嘴,干笑一声,“王爷……真是慷慨啊。” “过奖了。”萧见楚给自己倒茶。 梁尔尔站起身来。 萧见楚撩起眼皮,看她。 “我累了,想回屋休息了,王爷慢慢喝吧。” 说着,就要走,只是刚走了几步,梁尔尔又顿住了。 她迎面走来一个丫鬟,只是那个丫鬟,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梁尔尔是梁府大小姐,所有丫鬟见了她都要恭恭敬敬的,但是这个丫鬟,直勾勾地盯着她不说,走路的姿势也格外怪异,膝盖像是不会弯曲一样。 “你……” 梁尔尔盯着越走越近的丫鬟。 那丫鬟脚步一停,脖子僵硬一转,梁尔尔注意到,她的双目瞬间红了! “你!”梁尔尔刚张口,那个丫鬟猝不及防地朝她扑了过来! 梁尔尔瞪大眼睛,她心里预料到下面会发生什么,但是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 眼看黑影将至,那丫鬟就要将她扑到。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力道! 梁尔尔只觉得天旋地转,回过神时候,人已经被萧见楚护住了。 邹蓝几乎也是同时出现,他将那丫鬟逼退! “邹蓝!”梁尔尔高声喊,“不要靠近她!” 邹蓝一顿。 那丫鬟像是不会痛似得,从地上爬起来! “邹蓝!” 邹护卫一个旋身,宛若轻燕剪尾,躲过那个丫鬟的同时,点住对方的穴道! 丫鬟身体动弹不得,但是双目一片赤红,表情狰狞如恶鬼。 “邹蓝!”梁尔尔推开萧见楚,跑到邹蓝面前,抓住他远远地躲开那丫鬟。 “你有没有觉得怎么样?”梁尔尔紧张。 “无碍。” 梁尔尔总算松了口气,随即她皱起眉:“不是说,这种毒已经控制住了吗?我们府上怎么会有?” “大小姐?”此时有几个护卫听见动静,往这边走来。 梁尔尔一摆手:“都不要过来,去请青大夫。” 众护卫面面相觑:“是!” ………… ………… 青大夫急匆匆来了,江小侯爷也跟着来了。 “让梁府的每个人都喝一碗汤药。”青大夫帮那丫鬟诊治完毕,又拿出了一个方子,说:“可以预防这种毒。” 梁尔尔颔首接下,看看躺在床上昏迷中丫鬟,问道:“她怎么样了?”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你就好……” 梁尔尔将青大夫等人请到大厅。 众人坐在梁家大厅中,面色有些凝重。 萧见楚开口道:“还之,案子查得怎样了?” 江还之摇摇头:“熏香是一条线索,但是整个邺城的香阁太多,我们才查了一半。” “一家一家的查?”梁尔尔插话:“这些中毒的人,没有去过同一个香阁?” “没有。”江还之回道:“他们有的甚至不用熏香。” “这就奇了怪了。”梁尔尔摸了摸下巴。 跟着查案青大夫说:“我也觉得奇怪,但是,我们就是找不到下毒的源头。” “源头……”梁尔尔思忖。 “不仅是源头。”江还之有些心力交瘁,“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下毒者的目的是什么。” 他是要毒害一个人?还是无差别的对待一群人? 除了熏香的线索,他们一概不知。 ………… ………… 梁尔尔送走了青大夫与江还之,回屋的路上她捏着下巴,出神地想着什么,连路都不看。 眼看她就要撞到树了,邹护卫叹口气,伸手拉她一把,眼看她路走歪了,邹护卫又将人拉到正路上…… 就这样,梁尔尔一边走,一边接着想,直到她绊倒了门槛。 “啊!”整个人往前扑! 邹蓝叹气,伸手扶住她。 梁尔尔回了神,眨眼,看邹护卫。 邹护卫收回手,说:“好好看路。” 梁尔尔笑笑,张口就道:“没事,有你呢!” 邹蓝一怔,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被他隐匿。 “我走了……”邹护卫说。 “去哪里?!”梁尔尔一听见邹护卫说“走”字,就紧张。 “我去二夫人院中,找老爷。”邹蓝说。 “二娘?”梁尔尔一怔,“二娘!” 她倏然瞪大眼睛! 那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终于找到了源头! “对!二娘!”梁尔尔一拍手,“周氏!” 邹蓝不解:“怎么了?” 梁尔尔目光灼灼:“那个中毒的丫鬟……是之前在周氏屋中伺候的!” 邹蓝不解。 梁尔尔道:“周氏以前给过我岚幽熏香!” “岚幽?” “对!她想用那玩意儿害我!” 梁尔尔目光灼灼,说道:“说不准,周氏知道下毒的源头在哪里!” “可是,你二娘已经不在了。” “那个丫鬟不是还活着吗?” “你是说……” 梁尔尔一笑,迫不及待去找那个中毒的丫鬟。 ………… ………… 江还之跟青大夫刚走出梁府没多长时间,又被请了过来,重新坐在梁府的客厅中,两人面对面不解。 楚王爷喝了口茶,看向梁尔尔:“查到了?” 梁尔尔轻轻点头,说:“我问了那个中毒的丫鬟,她的熏香是银月香阁的。” 江还之还以为梁尔尔要说什么,叹口气:“银月香阁我们已经查了,没有任何异样。再说了,那老板已经在这里经营十多年了,不会是他。” “是吗?” 梁尔尔道:“你们带着青大夫一起查的吗?” “青大夫?” 梁尔尔颔首:“这不是熏香,而是毒,你们要验毒,不应该带着大夫吗?” “这……” ………… ………… 银月香阁中,店伙计见到江还之,吓了一跳。 “小,小侯爷?”他愣了一下,连忙将店里老板请出来。 那男老板约莫三十多岁,长相极其普通,穿着普通,属于丢在人群了,根本认不出来的那种人。 老板冲着江还之一行人,又是点头又是哈腰,道:“小侯爷,梁小姐,青大夫……真是荣幸啊荣幸,什么风把你们吹到我这里来了?”说着,他又看向萧见楚,以及他身后初四与初十。 “这位公子面生的紧啊……不过,一表人才,一定是人中龙凤!” 萧见楚笑笑:“好说,好说。” 老板又转向江还之,试探道:“小侯爷,您今日前来是为了……” 江还之看向青大夫他们:“没什么,我们就是想买些熏香。” “那好!那好!”老板看起来很高兴,“你们想要什么样的,尽管说!” 江还之看了众人一眼,应付那老板,挑起熏香来。 “阿嚏!阿嚏!”青大夫从进了门,就一直打喷嚏,他不停地揉鼻子,恨不得揉走那直往鼻子里钻的浓郁香味。 梁尔尔看了一眼琳琅满目的熏香,走到青大夫身后,小声道:“怎么了?” “太香。”青大夫说着又捂着口鼻,打了一个喷嚏吗“不对劲儿……” “是不对劲儿……” 一个香铺有香味很正常,但是太多香就不正常了,像是心虚地要掩盖什么似得。 “梁小姐,你想要什么香料啊?”老板搓着手,招呼梁尔尔他们,“我这里什么熏香都有!” “……” “是吗?”梁尔尔挑眉,出其不意,张口就道:“我想要岚幽!” 老板脸上表情一僵:“什,什么?” “这么害怕做什么?”梁尔尔走上前,一把扣住那老板的手腕。 “你,你要做什么!” 梁尔尔将老板的手,直接扯到青大夫鼻尖儿下。 “闻到了吗?” 青大夫脸色微变。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那老板猛地抽回手!一把甩开梁尔尔。 “是你。”青大夫脸色沉沉,道,“你手上有苦艾草跟死藤的气味,那些中毒的人身上,也有这气味。” 老板脸色阴郁下来:“青大夫,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就是下毒的凶手。”青大夫道。 老板那本来普通的脸,登时阴森起来,可怖如斯。 江还之见状,厉声质问:“你为什么要给百姓下毒?!” 那老板冷哼一声,索性也不装了,说道:“小侯爷,你想知道啊?” “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那老板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挪动着。 “你不说,我来帮你告诉小侯爷吧。”梁尔尔道,“你下毒,不是为了针对谁,是为了隐藏自己。” 那老板狠狠盯着梁尔尔。 “如果,我没猜错,邺城!是一个试香的地点儿……” “什么?”小侯爷诧异。 梁尔尔道:“你们药王宫,研制出什么药物或许香料,总要找人试一试吧?”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周氏曾经会有岚幽。 “你……你究竟是谁?!”那老板神色凌厉,盯着梁尔尔。 “我就是梁尔尔啊,你不是认识我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那老板依旧不动声色挪动着,“这件事,我做了十年,从没有露出过破绽!” “可是,现在不是露出破绽了?”梁尔尔道,“你为了掩饰自己的破绽,无差别的给其他人下药,就是我了转移官府的视线!” “你说的对!”那老板道,“所以,你想怎么样!” “我?”梁尔尔道,“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等着你的,是知府大人的公堂!” “……” “是吗?”老板冷笑。 “我劝你,不要自作聪明。”梁尔尔往后退了退,又说,“外面已经被官兵包围了。” 她打量一下那老板:“你的功夫,也不可能打得过初四。” “……” “是吗!” 老板说着,就往外冲,初四连忙追。 梁尔尔摇了摇头,就在此时,变故突生,一个黑影朝着冲梁尔尔与萧见楚的方向冲过来。 “当心!”邹蓝来不及出剑,整个人挡在梁尔尔面前。 出手的竟然是一旁的店小二!他一直一声不响,就是为了等待这个时机。他双手化成鹰爪,本来要抓梁尔尔做人质,但是梁尔尔被邹蓝挡住,他一把扣住了邹蓝的脖颈。 “放我们走!”那店小二挟持了邹蓝做人质,“不然我杀了……啊!” 话音没说完,让邹护卫反手制服了。 “……” 梁尔尔冲到邹蓝面前:“你没事吧?” 邹护卫摇了摇头。 梁尔尔看见他邹护卫脖颈上那几道青红的勒痕,在白皙的皮肤,十分扎眼。 大意了!梁尔尔心里懊恼,她竟然忘了,药王宫的人都是两两合作的!这老板跟伙计,就是一伙的! “放开我!放开我!”那店伙计被士兵制服住,凶相毕露,叫嚷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等着!” 梁尔尔抬手碰了碰邹蓝脖颈的淤痕,比掐在她身上还疼:“疼不疼啊?” “没事。”邹护卫神色淡淡。 “放开我!你们给我等着!药王宫不会放过你们的!”那伙计路过梁尔尔面前,还在叫嚷。 梁尔尔脸色沉沉,直接抬脚。 “啊!”那店小二俩呢刷白,夹着裆,惨叫着倒下去。 在场的男人们,纷纷吞了吞口水。 。 第123章:爱意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23章:爱意邺城,下毒的人终于被抓住了。没人兴风作浪,邺城总算松了口气,恢复了平静。 香铺里的众人,彼此告辞,各走各的。 梁尔尔带着邹蓝走了;萧见楚不疾不徐起身,慢悠悠往梁府走。青大夫回去医馆;江还他的小厮灵湖往侯爷府走。 灵湖一边走,嘴巴不闲着:“公子,梁小姐可真不简单!我们跟着捕快查了那么久都没有头绪,她三言两语,就说道点上了!” “恩。”江还之闻言,轻轻点头。 “梁小姐跟之前比起来,变化好大……”灵湖歪着脑袋,继续道,“公子,你觉不觉得,她对那个护卫很紧张?” 江还之脚步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往前走。 “啊!”灵湖猛地一拍手,说,“梁小姐不会真的移情别恋了吧!” “你说什么呢?!”江还之瞪自己家小厮。 灵湖连忙道:“公子啊!你没注意道吗?梁小姐现在都不喊你名字了!以前,她都是‘还之还之’地叫你,可现在,她张口闭口都是小侯爷,跟你生分好多。” 江还之又顿住,叹口气,低声说道:“这样……也不错。” “什么不错啊,公子,你的表情可一点儿也不高兴呢。”灵湖直勾勾望着他家公子,灵感一闪:“公子!你……你不会喜欢梁小姐了吧?” 江还之闻言,目光恍惚一下,脸颊微红,随即,他又猛地清明过来似的, “你啊!”江还之敲了敲灵湖的脑袋:“胡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梁小姐现在这样很好。” “哪里好啊?”灵湖兴致勃勃地追问。 江还之无奈:“好了,不说梁小姐了,我们去看看那两个下毒的凶手。” “好……” ………… ………… 这边,梁尔尔拉着邹蓝走出了银月香铺,直接带人回到了梁府。 “坐下!”梁尔尔将邹蓝按在椅子上,取来了外涂的药膏,就要给邹蓝的脖颈上药。 邹蓝微微避开,自己抽走梁尔尔手里的药膏,说道:“我自己来吧。” 梁尔尔不放心:“疼吗?” “……没事。”邹蓝沾了药膏,往脖颈抹去。 梁尔尔看见那青紫的淤青,气呼呼地觉得,自己踢得那一下还不够用力! 邹蓝微微歪着头,正给自己脖颈上药。脖颈的淤青,双眼是看不见的,于是邹护卫涂药涂得不是很均匀,还有一些沾到了衣领。 “拿来!”梁尔尔见状,伸出手。 邹蓝未动。 “你都弄到衣领上了。”梁尔尔说着,直接将夺过来。 邹护卫微微一躲,想要说什么。 梁尔尔打断他:“你就算想躲着我,也等我上完药好不好?” “……” 邹蓝不语,梁尔尔当他默认,伸手轻轻拉开邹护卫的衣领。 淤青红痕盘踞在脖颈上,十分扎眼,但是也映着邹护卫的皮肤更加白净。 脖颈,人类最脆弱的地方……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当她的手指沾着药膏,小心翼翼碰到邹护卫脖颈的时候,邹护卫轻微一颤。梁尔尔一怔,恍惚是碰到了新生的蝶,一张脸“刷”的红了。 “怎么了?”邹蓝不解。 “没,没事!”梁尔尔连忙回道,专心致志地只上药。 终于上完药,梁尔尔的脸还是宛若刚煮熟的虾子。 邹蓝抬起手,理了理自己衣领。 “好了!”梁尔尔搔了搔脸颊,说,“你,你记得按时上药!” “嗯。”邹蓝颔首。 梁尔尔舔了舔嘴唇,有些局促地站起身:“那我先走了” 邹护卫点头。 梁尔尔逃似的离开了邹蓝的房间。 刚走出邹蓝的房间,梁尔尔又被初十逮个正着。 “梁小姐,你果然在这里。” “怎么了?你们王爷又有事啦?” 初十点头:“我们王爷想见你。” “我知道了。”梁尔尔揉了揉眉心,长长叹气,“走吧。” ………… ………… 来到萧见楚的住处。 楚王爷正在树下喝茶。 梁尔尔坐在萧见楚对面,直接问道:“王爷,你找我有什么事?” 萧见楚放下茶盏:“无事,便不能找你了?” “倒也不是不能。”梁尔尔说,“只是,最好不要找我,不是每个人都像王爷一样悠闲的。” 萧见楚不置可否,他似乎听不出话里的嘲讽。 梁尔尔站起身:“王爷,我走……” “本王要走了。”萧见楚打断她。 梁尔尔闻言一怔,随即一喜:“王爷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 “明天是个好日子!”梁尔尔说道,“老黄历上说,明天益出行!” 萧见楚似笑非笑:“你为了本王,真是费心了啊。” “王爷客气。”梁尔尔说,“我预王爷一路顺风!” 萧见楚苦笑:“你我相识以来,这句话,你说得最真诚的。” 梁尔尔似乎听不到王爷话里的意思。 “王爷既然要走了,路上可要好好准备准备!”梁尔尔一拍脑袋,道,“对了,邺城有一些特产,王爷可以带回去的。” “嗯。” “还有,王爷若是方便,顺便也帮我给将军府带些东西吧。” “好。” “那……我去准备!”梁尔尔说完,欢快地溜了。 一旁的初十望了望梁小姐的背影,又看向萧见楚:“王爷,您不是想请梁小姐跟您一起进京吗?” 萧见楚声音淡淡:“你瞧她的刚才样子,愿意吗?” “呃……”初十语塞。 萧见楚揉了揉眉心,说:“你下去吧,本王要好好想想。” “是……” 初十闻言退下了,不过初十影卫心里有疑惑,王爷要想什么啊? ………… ………… 九月二十九,益出行。 一大早,梁府门口,梁尔尔精神抖擞地送王爷走,她准备的特产,把萧见楚的马车都快塞满了。 “这里面不仅有将军府的东西,我还帮沈归雁还有高少卿也带了一些特产,到时候王爷一并给了将军府,让叔伦给她们。”梁尔尔说道。 “这么多特产?”王爷不冷不热扫了一眼。 “嗯!嗯!叔伦最喜欢邺城的特产,我买了许多!” “是吗?”萧见楚慢条斯理地问:“里面可有一件是本王的?” “哈?”梁尔尔闻言一怔,随即有些尴尬,“王爷,你没让影卫去买啊?” “本王以为,你会准备本王那份。” “呃……这个就是给王爷的!”梁尔尔面露笑容,从肖叔伦那份里取出来一份来。 萧见楚扫了一眼,倒也不点破。 “时间也不早了,王爷你慢走啊!”梁尔尔挥手。 萧见楚闻言,深深望了她一眼,目光如海,王爷掩住所有情绪。 “就此别过了,梁尔尔。”他道。 “嗯!就此别过!”梁尔尔一拱手,发自内心的开心,“王爷,一路顺风!” 萧见楚上了马车,没有回头。车轮滚动,马车渐渐远去,直到消失不见…… 梁尔尔长长地松了口气。 “哎呀,总算是走了!”她长长地伸懒腰,像是终于解决了什么大麻烦似的。 “小七?”梁尔尔扫见身旁的人,“人都走远了,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小七轻轻低下头来。 梁尔尔揉了揉他脑袋:“走啦,今天有好吃的豆沙包!” “嗯。” “对了,邹蓝呢?”梁尔尔又问。 “邹护卫在房间里。” “什么?!”梁尔尔心口猛地一惊!像是被什么吓到一般,飞快地冲到邹蓝房间里!” “……” 邹蓝就是在房间中。 “怎么了?”他看着气喘吁吁的梁尔尔,不解。 “没事……没事……”梁尔尔松口气,她还以为邹蓝离开了,真是虚惊一场。 “萧见楚走了?” “走了!终于走了!”梁尔尔走到邹蓝身边,看他的脖颈,“你上药了吗?” “上了。” “那就好。” 邹蓝稍微顿了顿,眉眼微垂,问道:“梁尔尔,你今日有想做的事吗?” “啊?”梁尔尔眨眼,不解,“我没什么事做啊。” “是吗?” “你有事啊?” 邹蓝摇头。 “其实……”梁尔尔点了点下巴,“你刚才那么一问,我倒想起来,我还真有一件想做的事情。” “什么事?” “买衣服!”梁尔尔说。 “嗯。”邹蓝点头。 “你陪我去吧。”梁尔尔道。 “好。”邹蓝点头。 ………… ………… 成衣店中。 梁尔尔拿着衣服,在邹蓝身上比划。 “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你也该加点衣服了!”梁尔尔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件黑色劲装,点头赞叹,“邹蓝,你还蛮适合黑色的。” “是吗?” “当然!”梁尔尔说着,又拿起一件白衣,在邹蓝身上比划了一下。 “邹蓝,你试穿一下。”梁尔尔那一件银白暗纹的长衫递给邹蓝。 邹护卫接过,迟疑了一下,去后面试穿。 邹蓝出来的时候,梁尔尔正挑衣服,听见动静,回头一瞧。 顿住了。 “怎么样?”难得见到邹护卫有些局促,他道,“不合适?” 梁尔尔拨浪鼓似的摇头:“是好适合!” 她见惯了邹蓝穿藏青色的衣服,第一次见他穿浅色衣服,让人眼前一亮! 邹蓝其实很好看,只是他的那种好看跟萧见楚与高景川不同,后两者美得张扬明艳,让人一见倾心。 邹护卫则时属于那种特别耐看的人,初见时候,只是觉得他俊秀清冷,但是相处久了就会发现,邹蓝的长相丝毫不逊色萧家人。 “……” “把这件衣服都买吧!”梁尔尔说,“很适合你!” 邹蓝点头。 梁尔尔高兴,手一挥:“老板,都帮我包起来!” “对了!”梁尔尔又一拍脑袋,“小七的衣服也该换了!”说着,又给小七买了好几件衣服。 邹蓝提着大包小包,跟在梁尔尔身后。 整个一天,他们两人将邺城逛了个遍,梁尔尔买了许多东西,邹蓝一声不响,安静地走早她身后,帮她提着东西。 ………… ………… 傍晚时分,两人踩着黄昏,一起回了梁府,梁尔尔走了一天,很累,早早吃了饭,就去休息了。邹蓝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梁府的一切似乎都很正常……正常的,如同他们之前每日每夜的相处。 半夜凌晨,清辉寂寞,万籁俱寂。 “吱呀……”邹蓝缓缓拉开了自己的房门,邹护卫肩上背着包袱,低头走出了院子。 刚打开院门,邹蓝倏然顿住。 邹护卫的门口坐着一个人,双手抱着膝盖,转过头,直直地看着他肩上的包袱。 “……” “你果然还是要走。”梁尔尔苦笑一下,似乎要哭出来,她站起身来。 “你怎么会……”邹蓝望着她。 “邹蓝,我不傻,你一直躲着我,今日忽然这么反常,我当然会觉得奇怪……” 邹护卫低头,不语。 梁尔尔死死盯着他的包袱:“为什么!为什么又要走!” 邹蓝道:“萧见楚走了,你不会有危险了。”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梁尔尔上前,一把攥着邹蓝的手臂,她猛地起身,一阵头晕目眩,但是不妨碍她狠狠瞪着邹蓝。 “我索性问了吧!”梁尔尔直直望着他:“邹蓝,我对你的心意,我不信你不懂!” 邹护卫顿住。 “我喜欢你!”梁尔尔说着,双颊登时绯红如霞,可她的眼神不闪也不躲,就这么直辣辣地盯着邹护卫。 “邹蓝,我喜欢你!” “……” 邹蓝不语。 “你说话啊!” 邹护卫沉默许久,终于开了口,声音微沉,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似的:“……抱歉。” 梁尔尔闻言,身体一僵,她死死攥住邹蓝的袖子,才没有踉跄摔倒。 “……抱歉”邹蓝轻声细语。 “为什么?”梁尔尔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说出口的话才没有颤抖。 邹蓝顿住,避开目光。 梁尔尔提心吊胆,像是将自己脆弱的心脏放在了邹蓝的手中,只要邹护卫稍微一用力,她就痛不欲生。 “邹蓝,你……你喜欢别人?” 邹护卫摇了摇头。 梁尔尔微微松了口气,小心翼翼道,“既然,你不喜欢别人,你能不能喜欢我?” 邹蓝闻言,沉默了许久,摇了摇头。 “为什么?” 邹蓝避开目光,说:“我一个人,习惯了。” 梁尔尔张口反问道:“你难道还能一辈子一个人?” 邹蓝望着她,还真的点了点头。 。 第124章:追寻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24章:追寻“邹蓝……”梁尔尔深呼吸,再深呼吸。 “没关系,你现在可能没办法接受我……”她说着,指尖泛白,紧紧攥邹蓝的袖子,身体微抖。 梁尔尔强笑着:“我不着急的,我能一直等着你,陪着你,直到你习惯跟我在一起为止……” 邹蓝静静望着梁尔尔,目光若海,海洋深处,暗流再怎么翻涌澎湃,海面依旧平静如镜。 “对不起。”邹蓝抽回自己的袖子。 梁尔尔手心空空荡荡,捧着一颗心也空空荡荡,无依无靠,像是没有依附的浮萍,身子却被钉在原地! 邹蓝转身要走。 梁尔尔一惊,猛地挡在邹蓝面前,伸出双手。 “邹蓝,你……你可以不接受我!”梁尔尔咬着下唇,咬出血来,“但是,我要知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离开梁家。你究竟有什么在瞒着我!” 邹蓝一怔。 梁尔尔张着双臂,定定看着邹蓝:“我要知道真相!” 邹蓝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没有什么真相,我就是想离开。” “我不信!” “随你怎么想吧。”邹护卫绕开梁尔尔。 “邹蓝!”梁尔尔攥着拳头,冲着他的背影喊,“你知道我的性格的!若是你不说,我会想方设法查出来。 邹蓝脚步顿住。 月光下,梁尔尔的影子被拉长,只差些许,就能延伸到邹护卫脚下,但,终究没有触及。 梁尔尔咬牙,再次冲到邹蓝面前,固执地再次拦住对方。这一次,她的影子依旧没有触及邹护卫,但是邹护卫的影子,轻轻披在了她身上。 梁尔尔目光执拗。 邹蓝望着她,许久开了口,声音低沉:“梁尔尔,好好过你的生活。” “……” “还有,不要再逼我回来了。”邹蓝望着梁尔尔,“我已经知道,你跟萧见楚之间的约定了……别做傻事了。” 邹护卫很少说这么长一串话,他顿了顿,又道:“保重。” “邹……”梁尔尔话没说完, 邹护卫抬起手,手刀落下。 梁尔尔眼前一黑,整个人昏了过去。 邹蓝顺势将人抱住,将梁尔尔抱回他的房间,轻放在床上。 邹护卫为梁尔尔盖好薄被。 昏迷的梁尔尔,安静又乖顺,双目轻阖,遮住了那道让人心悸的光。 月光飘进屋中,铺上朦朦胧胧的纱,如梦似幻,亦真亦假,暧昧地蛊惑人。 邹蓝静静望着梁尔尔,目光如水,他缓缓伸出手,指尖碰到梁尔尔的眼睑……轻轻一下,一碰即离。 邹护卫闭上眼,再睁开眼睛,目光清明。 随后,他转身走了出去。 ………… ………… “邹蓝!”梁尔尔喊叫着醒过来! 床边,围着一群人,但是独独没有她心心念念那个。 “邹蓝呢!爹!邹蓝呢!”梁尔尔一把抓住梁介甫的袖子。 梁介甫叹气:“邹护卫……已经走了。” 梁尔尔鞋都没穿,冲下来。 “尔尔!”梁介甫喊道,“你要做什么!” “我去找他!”梁尔尔说着,人已经冲到了门口。 “尔尔!”梁介甫冲一旁的下人喊,“拦住她!” 一众家丁丫鬟,将梁尔尔挡住。 “让开!我要去找他!” “尔尔……”梁介甫走到她身边,“你先冷静冷静。” 梁尔尔根本听不进去:“我要去找他!” “尔尔……” “爹,他一定有事情瞒着我!”梁尔尔几乎要哭出来,“我要去找他!我一定要找到他!” “尔尔……”梁介甫按住她肩膀,“你去哪里找?天下之大,你去哪里找邹护卫?” 梁尔尔一怔,脸色的血色似乎被瞬间抽干净,苍白无助,宛若死灰。 梁介甫心疼:“尔尔啊,邹护卫走了,你就让他走吧,爹给你找更好的护卫……” “不……不……”梁尔尔摇着头,“我只要邹蓝,我只……噗!” 梁尔尔忽然地一口血呕出来。 “尔尔!”梁介甫大惊失色! 梁尔尔直挺挺昏了过去。 “青大夫!快去找青大夫!” ………… ………… 梁尔尔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神智朦胧,整个人就像随风飘荡的絮,虽然空空荡荡,但是意外地不想醒来…… 耳边隐隐约约有人对话。 “尔尔怎么样了!?” “你女儿旧疾刚愈,又气急攻心,才会这样……” “她不会有事吧?” “不会,我开方子,调养一下,但是注意,不能让她再动气了。” “这……哎……” “我听说,她是为了邹护卫才这样的。邹护卫呢?” “……” 邹护卫? 一块巨石压下来,柳絮被砸回梁尔尔胸中,上面压着巨石。梁尔尔胸口一阵窒息,喘不过气来,终于张开眼睛。 “尔尔,你醒了?”梁介甫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梁尔尔轻轻颔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梁介甫急得满头大汗:“尔尔,你还病着!又要做什么?” “我要去找邹蓝。” “……” “梁小姐,你现在的身子,不适合下床。”青大夫说。 梁尔尔谁也不听。 “小姐!”一直没出声的小七看着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终于开了口。 “我知道,邹护卫离开的原因。” 梁尔尔一怔。 “什么?” “我,我或许知道,邹护卫离开的原因。”小七说。 ………… ………… 屋中只有梁尔尔与小七了,她直直盯着小七。 小七道:“邹护卫出身易水宫。” 梁尔尔点头,这她知道。 “易水宫被屠……是因为他。”小七又道。 梁尔尔一惊:“你说什么!?” “有一批人在追杀邹护卫。”小七说道,“他不想连累梁家,更不想连累你,所以才会离开。” “谁在追杀他!” 小七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些追杀邹护卫的人,势力不容小觑。” 追杀邹蓝? 梁尔尔重重揉了揉眉心,快速地回忆着《大家闺秀》中的内容。 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大家闺秀》以沈归雁和高景川为主线展开,像邹蓝,几乎属于边缘人物,根本没有仔细展开。 小七不知梁尔尔在想什么,他道:“小姐,你想要平稳的生活,邹护卫给不了你……” “所以,他才会拒绝我?”梁尔尔喃喃。 “我想是的……” 梁尔尔双目发亮,死灰复燃,燃成了熊熊大火。 “小七,谢谢你!”梁尔尔深吸一口气。 “谢谢你!” “小姐,你现在能安心养病了吗?”小七问。 梁尔尔笑了笑,揉了揉小七的脑袋:“你不用担心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 ………… 梁尔尔果然不再嚷着要找邹蓝了,而是老老实实地养病。在青大夫的医术下,她的身体眼看一天比一天好。 这天,梁尔尔脸色康润,脚步轻盈,来见她父亲的院子。 梁介甫放下手中的账本,满意地看着梁尔尔:“嗯!气色很不错!” “那是是爹照顾的好。”梁尔尔坐到梁介甫身边,笑眯眯,“爹,我现在身体已经痊愈了!” “那就好!那就好!” 梁介甫说着一怔,想到什么似的,不由戒备起来,上下打量自己闺女。 “尔尔,你是不是又有事求我?” 梁尔尔莞尔一笑:“果然瞒不过爹。” 梁老爷的心悬起来。 “爹!我想……” “老爷,小姐!” 梁尔尔话没说完,家丁就进来喜滋滋禀报,说,江小侯爷与知府大人来了。 家丁还特意说道:“知府大人说,他是特意来谢小姐的。” ………… ………… 梁家大厅,梁尔尔跟在梁介甫身后,拜见知府大人,以及小侯爷江还之。 “梁老弟!”邺城知府姓董,年纪与梁介甫相仿,两人官商和谐,关系很不错。 “董大人。”梁介甫满面笑容。 董知府握着梁介甫的手:“梁老弟,这次能破案,你闺女出力不少,我是特意来谢她的!” “大人太客气了,她一个小丫头,瞎猫碰见了死耗子罢了。” “哎!可不要这么说,这次若不是梁小姐,邺城的无辜百姓不知道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呢?”董知府说着,打开一方长长的锦盒。 “这里面是本府亲自提的字!还有这赏银,都是赏给你闺女的。” 梁介甫满脸笑容,推诿着:“大人啊,你真是太客气了,尔尔她当不起。” “当得起,当得起。”董知府爽快一笑:“我知道,这些银子对你们家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瞧您说的!”梁介甫道,“大人,我只是不忍心您破费!” “……” 那边在两位长者热情地聊着天。 这边,江还之看向梁尔尔,她有些走神,不知在想什么。 “梁小姐?” “嗯?”梁尔尔回神。 “我听闻,你前几日病了,可痊愈了?” “已经无碍了。”梁尔尔颔首微笑,“有劳小侯爷惦记。” 江还之笑了笑。 他身后的贴身小厮,灵湖一双眼睛,咕噜直转。看看自家公子,又看看梁尔尔。 “梁小姐,我们公子明天就要动身去洛京了!”灵湖忽然说道。 梁尔尔闻言,客气回道:“我祝小侯爷,一路顺风。” 灵湖抓抓脑袋:“就,就这样?” “不然呢?”梁尔尔失笑。 “梁小姐,你不来送送我们公子啊?” “啊?” “灵湖!”江还之回头轻斥。 灵湖吐了吐舌头。 梁尔尔抵住嘴,轻咳一声。 江还之连忙道:“梁小姐,你不要往心里去,灵湖说着着玩儿的。” 梁尔尔颔首,自热而然地化解:“我知道,灵湖向来喜欢开玩笑嘛。” ………… ………… 从梁府回侯爷府的路上,灵湖忍不住了。 “公子!梁小姐不是在开玩笑,她真的变了!”灵湖一边说,嘴不够用似的,两只手还不停比划,“她真的不来送你!她真的移情别恋了!” 小侯爷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鬓角:“灵湖,刚才谁让你多嘴了!” “我这不是帮你吗?”灵湖嘟嘴。 江还之停住脚步,长长叹口气,看着自己的贴身小厮。 “灵湖,今天,我郑重地告诉你!”江还之道,“以后,你给我管住你的嘴,不许再搅和我跟梁小姐的事。” “可是……”灵湖抓了抓脑袋,“我觉得,梁小姐现在真的很好,公子,你好像也喜欢她……” “谁说我喜欢梁小姐的?”江还之说着,长长叹口气,“我如今对梁小姐,更多的是尊重。” “不,不是喜欢?” “灵湖,你还小,这种事你不懂,也不要瞎猜。”江还之目光微深,轻轻叹口气,半是惆怅半是欣慰:“其实,梁小姐变成现在这样……我着实松了口气,虽然也有些失落……但是,更多的是开心。” “哈?”公子情绪太多,灵湖一头雾水。 江还之吐了口浊气,眉目清明:“说到底,我是开心,为她开心,也为我开心。” “呃……”灵湖眨着一双眼,琢磨不透小侯爷的话。 “总之,以后你不许再当着梁小姐面胡说了。”小侯爷道,“多说一句,扣你月钱。” “啊!”灵湖立马重视起来,“公子,我发誓!我再也不多说话了!” ………… ………… 梁府送走了董知府跟小侯爷,梁尔尔跟她爹开门见山,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 “爹,我身体已经痊愈了,我要去找邹蓝。” “你找邹蓝?”梁介甫的“你”字咬着重音。 “对,我去找邹蓝!” 梁介甫直摇头:“爹可以派人去找邹护卫,你留在家里好好养病!” “我已经痊愈了。”梁尔尔梗着头,态度决绝。 梁介甫一个头两个大,他退一步,问,“就算你去找!天下这么大,你去哪里找?!” “洛京。”梁尔尔说。 “什么?” “洛京!”梁尔尔斩钉截铁,“洛京的消息最灵通,加之……邹蓝知道我不愿意去洛京,若是为了躲我,他很有可能去洛京。” 梁介甫一甩手,态度坚决:“我不准!” “爹……”梁尔尔早就预料到他会拒绝,二话没说,直接“噗通”跪下了。 “尔尔!你……” “爹,对不起!”梁尔尔俯身扣头,“你让我去吧,我若是一直在家里等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 第125章:土匪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25章:土匪“爹,对不起!”梁尔尔俯身扣头,“你让我去吧,我若是一直在家里等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 梁尔尔又道:“邹蓝临走的时候,让我不要逼着他回来。我不能逼他回来,但是,我可以去找他!” 梁介甫还是直摇头:“尔尔,你去哪里,爹都不反对……可是只有洛京!”他神色复杂,“你现在脸也恢复了,若是去了洛京……” “爹,我知道!”梁尔尔神色定定。 梁介甫大吃一惊:“你,你知道?” “我知道”梁尔尔点头,说道,“爹你放心,到了洛京,我会一直蒙着脸!绝不不表露身份。” “尔尔……” “爹,我要找到邹蓝!” “……” 梁介甫最终还是妥协了,叹着气,要求最后的条件:“你可以去……但是,必须带上最好的护卫!” “最好的护卫……”梁尔尔顿了顿,微不可闻讷讷一声。 最好的那个,她正要寻回来。 ………… ………… 四个护卫,两个丫鬟,再加上一个小七,一起护送梁尔尔去洛京。 一行八人驾着一辆马车,简装出行,出了邺城。 “走快些。”梁尔尔坐在马车中,冲赶车的侍卫说。 侍卫扬起鞭子,犹豫一下,说道:“小姐,走快了你又要头晕了。” “没事。”梁尔尔靠在马车中,轻声细语。 身旁的小丫鬟望着自家小姐,小声劝道:“小姐,咱么慢些吧,走快了,你的身子吃不消的。” 梁尔尔缓缓摇头:“我只是,想早点去洛京。” 小丫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没忍心说出来。 她其实很想问:小姐,要是邹护卫不在洛京,你要怎么办呢? 梁尔尔揉了揉眉心,定定看着窗外。 好巧不巧,也在想这个问题…… 洛京……只要我到了洛京,她就有办法找到邹蓝的去处。 “快些赶路。”梁尔尔揉了揉眉心。 “是!” 马车疾驰,梁尔尔一阵晕眩。 ………… ………… 快些赶路的后遗症,就是梁尔尔耳鸣眼花,恶心呕吐。 赶了三天路,她愣是瘦了整整一圈儿。 “……” “小姐,我们慢些吧。”丫鬟经不住又劝。 梁尔尔继续摇头拒绝。 丫鬟长长叹气,作为旁观者,她很是不解,她家小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像是跟自己跟自己置气似的,似乎很愿意这么难受下去…… 黄昏时分,马车稍微缓了些,梁尔尔晕晕沉沉靠在车窗边。车窗外丘陵起起伏伏,缠缠绵绵拉着手,就是不松,别有一番韵味。 “小姐,这景色真好看……”一旁的小丫鬟不由地感叹。 梁尔尔一动不动。 缠绵的小丘被西天的红霞点着,烧啊烧啊,烧的大地一片红。梁尔尔苍白的脸上,也被镀上了一层浅红,看着,似乎健康了一些。 侍卫一边驾车,一边朝询问:“小姐,前面是康城,我们今晚在那里休整吧?” 梁尔尔迷迷瞪瞪听见动静,也不知道听清楚没,轻轻地点了点头。 几人走进县城里,侍卫驾着马车扫视街道两旁,觉不对劲儿来。 街上站着一排排官兵,穿着铠甲,神色肃穆,手执武器。 侍卫面面相觑,不知康城中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一个侍卫眼尖,扫见那军队后面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年。 “哎?!那不是小侯爷身边的灵湖吗?” “还真的是呢!” “灵湖!”其中一个侍卫冲他招了招手。 灵湖没有注意到,他像是被什么事催着赶着,急得焦头烂额。 “灵湖!”侍卫驾着马车,来到灵湖面前。 “你,你们……” 灵湖认出了他们。 “是梁小姐?!” “是。”侍卫问,“灵湖,发生什么事了?” “我……”灵湖一开口,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地掉。 车里,昏昏沉沉的梁尔尔听见动静,努努下巴,示意小丫鬟撩开车帘。 “梁小姐!”灵湖看见梁尔尔,眼泪珠子掉的更凶。 梁尔尔头昏目眩,揉了揉疼得“砰砰”直跳的鬓角,声音嘶哑:“怎么了?” 她扫视了一眼:“怎么只有你在这里,你家小侯爷呢?” 灵湖哭得更凶了:“我家公子……我家被土匪抓走了!” “啊?”梁尔尔稍稍清明一些。 “你说什么?” 灵湖擦了把鼻涕眼泪:“我家公子,被土匪抓走,做压寨夫,丈夫了!” 梁尔尔眨了眨,尽管还是晕的难受,但是来了些精神。 “到底怎么了,你仔细说来。” 灵湖吸了吸鼻子,一五一十地说了。 事情很简单,就是江还之一行人走到康城的时候,倒霉催的,遭了山匪! 按理说,江还之一个小侯爷,人马众多,不应该遭遇这种事情!怪只怪,康城这里的小丘风景甚好,小侯爷喜欢丹青,说什么也要留下来,画一上一画。 他画画好不喜欢有人打扰,只留了灵湖一个人在身边。 结果…… 灵湖吸了吸鼻子:“结果,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一个女人,搭讪我们公子,公子画画两天,她就搭讪了两天,后来,我们公子画完了,要走了,她就把我们公子打昏带走了!” 梁尔尔听完,似乎脑袋也没那么疼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问, “就是今天中午的时候!” 灵湖说:“我跟县官说了,他说劫走我们公子是,是个一窝女土匪!她们在这里盘踞山头很多年了!” “一窝女土匪?”梁尔尔顿了顿,“盘踞山头?” 她怎么觉得这么熟悉呢? 是了! 《大家闺秀》有女土匪,而且里面的那个女土匪头子,她记得清清楚楚。因为,这人后来成她大表嫂了,跟她表哥肖伯城成就了一段良缘…… 不会这么巧合吧? 可是,书里写,她未来表嫂盘踞的山头不是康城啊。 梁尔尔问:“那个女土匪叫什么名字啊?” “名字不知道,她只有一个外号。”灵湖说着,咬牙切齿,“叫风里娇!” 梁尔尔闻言一怔,表情甚是精彩。 风里娇!还真是她未来的大表嫂啊…… “灵湖小公子,都准备好了!”这时候,康城县,县官大人捧着自己颤颤巍巍的肚子跑过来了,跑了一头汗,“明早,我们就攻上山寨,救出小侯爷!” 梁尔尔一怔:“你们要去攻打那个山寨?” “对!” 梁尔尔扎了眨眼,心道,这山寨要是被你们打了,表嫂被活捉了,她大表哥将来怎么办? “且不用。”梁尔尔一摆手。 “什么?” “我上去帮你问一问,看看是不是误会。”她说。 灵湖瞠目结舌:“梁小姐,你,你说什么?” “我上去帮你们问一问啊。”梁尔尔想了想,解释道,“为了小侯爷的安全,我觉得,你们还是慎重些比较好。” 知县大人只摇头:“你一个女子家,上山成何体统!不行!不行!” 梁尔尔道:“你让我试一试。” 灵湖也拨浪鼓似的摇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相信我。”梁尔尔顿了顿,冲一旁的县官道,“帮我去找一坛好酒,最好是女儿红。” “啊?” “上山去见土匪头子,你让我空着手啊?” “这……” “哦!在帮我准备一些胭脂。” “啊?” “去准备吧,我先去休息一下,养养精神。”梁尔尔说着,撩了撩头发,“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你们明天攻山,救两个人。” “……” ………… ………… 梁尔尔提着一坛十年女儿红,往山上走。 一边走,一边回忆《大家闺秀》中关于风里娇的片段。 她的出场,一直跟肖伯城紧密相关。 【肖伯城乃是将军府的嫡长孙,被肖杨氏寄予厚望。】【肖杨氏就连大儿子娶取哪家的千金,纳哪家小姐为妾侍,都一一帮肖伯城算好了】 【但,人算哪如天算?最后,肖伯城娶了一个女土匪……外号,风里娇。】 【风里娇有两爱,爱女儿红!爱肖伯城!】 【风里娇不得肖杨氏待见,但是却得老将军器重。】 梁尔尔想起她舅妈对着表嫂时,那吃瘪的嘴脸,不由笑出声来。 笑过之后,又是叹息。 【肖家遭难,风里娇对肖伯城不离不弃……】 她这个表嫂,是个重情重义的女中豪杰,怎么在这里劫持了小侯爷?江还之也不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啊…… 梁尔尔不知不觉,走到了君子寨。 梁尔尔看那名,忍俊不禁。 ………… ………… “当家的,外面来了个姑娘,说要见您!”有人来报风里娇。 风里娇歪歪斜斜地坐在兽椅上,不施粉黛,一头乌黑长发像男子似的梳起来,不带任何珠玉碧钗,种种打扮,让她本就有几分英气的眉眼,更显飒爽。 “姑娘?”她坐直身体,“什么样的姑娘?” “长得很好看,看衣服,像是有钱家的小姐!” 风里娇道:“让她进来!” “是!” ………… ………… 君子寨的大厅中,风里娇坐在首位,下面站了一堆女土匪。 梁尔尔站在大厅中央,不惧不傲,面带微笑,态度平和。 风里娇打量着梁尔尔,目光落在她眼角点的一颗血红的泪痣,微微一顿。 梁尔尔其实也不动声色观察她未来表嫂。梁小姐心里感叹,表嫂变化真大,没有嫁给表哥前,她原来是这种装扮…… “你是何人?”风里娇问,目光扫到她手上的酒坛子。 “我是梁尔尔。” “没听过。” “没听过也不要紧。”梁尔尔笑笑,将酒坛子打开,“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女儿红?”风里娇吸了吸鼻子:“十五年以上了。” “当家的识酒!”梁尔尔真诚地恭维。 风里娇笑笑,问:“你我素不相识,你来我这君子寨,所为何事?” 梁尔尔也不转弯抹角:“为了一个人。” “谁?” “我未婚夫。” “未婚夫?” “对。”梁尔尔毫不脸红,说,“当家的,前几日被你带上山的人是我的未婚夫。我今日上山,只为了把他带回去。” 风里娇挑眉:“不是为了攻打我君子寨?” 梁尔尔失笑:“若是要进攻这里,又怎么会派我一个弱女子上山呢?” 风里娇笑了笑,痛痛快快一颔首:“酒拿来!” 梁尔尔闻言,递上女儿红。 “人你带走吧。”风里娇闻了闻酒香。 梁尔尔拱手:“多谢表……当家的!” “等一等!”一旁的女子开了口。 她跟风里娇的装束一样,也是未施粉黛,不插珠钗,但是眉眼又细又长,根本没有风里娇的飒爽,倒是多了几分妩媚。 “还之,是我带上来!”她撩了撩头发,“我可没听说,他又未婚妻。” “有未婚妻,难道要天天挂在嘴上?” “……” 那女子被她噎住:“你怎么证明还之是你未婚夫?!” “这……”梁尔尔气定神闲,“我还真没法证明,毕竟,未婚夫或者未婚妻这种关系,也很难找实物证明啊。” 那人挑起眉梢:“那我凭什么信你!” 梁尔尔依旧不紧不慢:“虽然没办法证明,但是,这种事也不会有人冒认吧?” “你!” “好了,红雨。”风里娇开了口,“那个温吞的小公子,我看伤已经好了,放他走吧。” “小……还之受伤啦?”梁尔尔差点喊成小侯爷,但是急该之后,在他人听来就是,小还之…… 风里娇眉梢微挑,看梁尔尔。 梁尔尔轻快一笑,装的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他比我小几个月,我们私下开玩笑,我好这么叫他。” 她转向那个叫红雨的女子:“劳烦了。” 红雨挑起眉梢,“我这就把他带出来,问问他有没有未婚妻!” ………… ………… 小侯爷见到梁尔尔的时候,微微一怔。 “还之,你……”梁尔尔笑了笑。 “江还之!”红雨打断梁尔尔,抢在她之前开口,“我且问你,你可有未婚妻?!” 江还之闻言,眨眨眼,转头看向梁尔尔。 红雨扳小侯爷的肩膀,说道:“你看着我说!说实话!” 梁尔尔一直背着手,笑眯眯,一句话不说。 小侯爷顿了顿,轻松说道:“有……” 。 第126章:寻死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26章:寻死江还之被梁尔尔带走,两人离开了君子山寨。 小侯爷还跟做梦似得,云里雾里,不放心地往后看。 梁尔尔倒是淡定,背着手,一直往前走。 “梁小姐……”江还之的目光忽然落到了她的眉眼处,顿了顿,“谢谢你。” “小侯爷客气了。”梁尔尔说着,随手擦掉了眉眼处画上的泪痣。 江还之望着泛红的擦痕,怔怔出神。 这个泪痣,说起来也个小些故事。 那时候梁尔尔整天追着小侯爷不放,一心想嫁给他。 “江还之,我给你做妻子,好不好?好不好?” “梁小姐,抱歉,并不好。” “为什么啊?江还之,你怎么才能接受我?!” “除非,你不是梁尔尔。” “我怎么能不是我啊?” 小侯爷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走了。 后来梁尔尔想了很多,自己不是自己的法子,结果都啼笑皆非,其中就包括在眉尾处点了一颗泪痣。她信誓旦旦地说,有了这颗痣,自己就不是之前梁尔尔了,能做他的妻子了吗? “小侯爷?!”梁尔尔调侃,“还好你还记得这个,不然,灵湖明天真的要攻山,营救两个人了。” 江还之回了神:“灵湖,他还好吗?” “你没在,他都快哭了。” “他喜欢哭鼻子。” 梁尔尔一笑:“怕是一会儿见了你,又要喜极而泣了。” 江还之忍俊不禁。 两人人一起下山,眼看走到了半山腰了,再走一段时间,就能到山下了。 梁尔尔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 “……” 梁尔尔回头:“谁在后面?”她张口道,“青天白日的,就不要躲躲藏藏了。” 话音落下,树后面闪出一个女儿,不是别人,正是山寨的二当家。 “二当家,你们大当家都放人了,你这是做什么?”梁尔尔问。 “把还之留给我,我放你走。”二当家道。 梁尔尔闻言,揉了揉眉心:“天下之大,美男之多,二当家何苦在别人的未婚夫身上吊死?” 二当家道:“美男是又很多,但是还之这种类型的,我还没遇到过、” 梁尔尔看看身边的江还之:“他啊!就是一个温吞的烂好人性子,一抓一大把呢,也没什么稀罕!” 江小侯爷“……” “别跟我废话!”二当家一指江还之,“给还是不给!” 梁尔尔看看身后的小侯爷,小声道,“怎么办……我可不会武功啊。” 小侯爷哭笑不得:“我也不会……” 梁尔尔看看势在必得的二当家,衡量了一下,她看看江小侯爷:“要不,你……” “跟她走?”几个字还没出来,被江还之打断了。 小侯爷挡在梁尔尔面前,冲二当家道:“强扭的瓜不甜,我已经告诉你很多遍了,我不想跟你一起!” 二当家脸色沉沉:“你说了不算!” 说着,看样子就要动手。 “慢着!”梁尔尔大声道,“事已至此,容我说一句话。” 两人纷纷看向她。 “是这样的……”梁尔尔拉着长音,神色郑重。“我决定了!” “……” “跑!” “??” 说完,一把拉过江还之往前冲! 二当家愣了一下,随即双腿快于脑子,追了上去! “你们以为跑得了吗!” 她冷哼一声,迅速追上去。 眼看就要抓住江还之的衣领。 “啊!” 二当家手掌忽然被什么打中! 她收住招式! 梁尔尔也终于站定,双手叉腰,大喘粗气! 与此同时,旁边的山林里,冲出一群人了俩,将二当家包围住。 梁尔尔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终于喘匀了一些:“哦,介绍一下,这里都是我的人呢!” “你!”二当家脸色铁青,但被几十把刀剑齐齐指着,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梁尔尔道,“买给风里娇一个人情,你,我会送回山上。” “算你识相!” 梁尔尔眯眼笑了笑。 ………… ………… “梁小姐,你要这样把送回去啊?”江还之回头,看了看被猪笼装着,骂骂咧咧的二当家,表情一言难尽。 “对啊。”梁尔尔看了看二当家,笑了笑,“轿子是小了些,委屈了啊!” “梁尔尔!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我等着呢。” 梁尔尔摆摆手,衙差将人台上君子寨。 “我们走吧。”梁尔尔冲自己的护卫说。 “梁小姐!你刚救我我们公子,先休息休息吧!”灵湖连忙道,“洛京反正又跑不了!” 江还之微微吃惊:“你也去洛京?” “恩。” “那,不如我们同行?” “不了。”梁尔尔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我们还是各自走各自的吧。” 说完,上了马车,颇有些避开江还之的意思。 江还之愣愣看着梁尔尔远去的马车。 ………… ………… 车里的丫鬟,看着梁尔尔:“小姐,你为什么不跟小侯爷一起啊?” 梁尔尔揉了揉开始犯晕的脑袋:“我为什么要跟他一起?” 她吐了口浊气,不知说给丫鬟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我之前死缠着人家,本来现在就有些说不清。若是再一起赶路,就更不说不清了。” 小丫鬟嘟囔:“那……你还自告奋勇上山去救小侯爷。” “那是因为,我把握能回来。”坐着马车,梁尔尔有些想吐,“好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是……” ………… ………… 梁尔尔到了洛京的时候,基本已经虚脱了,愣生生又瘦了一圈。 “小姐,下来走走吧。”丫鬟说道,“若是老将军看了您现在的样子,要心疼的。” 梁尔尔点了点头,由丫鬟扶着下了车,仰头一瞧…… 永定门,洛京,死死地压在头上……兜兜转转的,颇有种逃脱不掉的宿命悲戚。 “小姐,我扶着你走走吧。” “恩……” 于是梁尔尔再次踏进了洛京。 一步一步,从城外走入城中。 梁尔尔恍惚,若是脚下是象棋盘,她这个小卒子,此时就在楚河界限上。 “小姐!?” 不知不觉,走到了城中,距离将军府越来越近,梁尔尔也渐渐有些起来。心中的郁结消散了不少。 抬眼忘了一眼熟悉陌生的洛京。 一抹藏青色闪过。 眼瞳骤然紧缩!梁尔尔推开丫鬟,朝那背影冲过去! “邹蓝!” 她一把抓住人家的手腕。 其中在碰到的时候,梁尔尔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认错了人了。 果不其然,那人转过头,根本是一张陌生的脸。 “抱歉,我认错人了。” 那人摇摇头,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小姐。”丫鬟走上来,望着那背影,“这人的背影,太像邹护卫了。” 梁尔尔点了点头,在思忖其他:“他的眼神跟表情,不对劲儿……” 丫鬟不解:“怎么了吗?” “你们过来。”梁尔尔招来了两个护卫,说,“跟上那个人。看他会不会做傻事,如果做傻事,就拦一下。” “是!” 侍卫去追那人去了,梁尔尔清了清刚才的失望,稍稍精神些,往将军府去。 ………… ………… 梁尔尔来到将军府,结果老将军竟然不在。肖老将军三天前,得了一坛好酒,去找京郊的老友喝酒去了,两个老头喝高了,不尽兴,又结伴不知道去哪里喝酒了! “……” 梁尔尔只好去丰颐园拜见舅母肖杨氏。 肖杨氏见到梁尔尔,神色淡淡。 梁尔尔挑不出错地,行了礼:“拜见舅母。” 拿出锦盒包装的大大小小的礼物:“这是我从邺城带来的礼物。” 肖杨氏扫了一眼,态度总算好了一些些:“恩,起来吧。” “这些礼物看样子,都挺名贵的。”肖杨氏有意无意似得,说,“你买得起这么名贵的东西,怎么思思就跟见过什么好东西似得?” 梁尔尔问:“思思她怎么了?” “她变卖自己的首饰!像是将军府薄待了她。” “舅母怎么会薄待人?”梁尔尔面带微笑。 “知道就好。”肖杨氏神色恹恹。 梁尔尔也不愿在她这里多待,起身告辞。 出了丰颐园,梁尔尔跟一瘸一拐的肖柳荫,撞了个面对面。 “尔尔,你来啦?”肖柳荫惊喜。 梁尔尔笑得真诚多了:“恩!表姐,好久不见啦。最近还好吗!” 表姐妹两人寒暄一会儿,肖柳荫还有事,必须要去见肖杨氏。 “我们有空接着聊。”肖柳荫说:“对了,叔伦受伤了,你记得去看看他。” “叔伦受伤了?谁干的?!” “他不肯说。” “还不肯说?!” “好了!我要进去见母亲了。”肖柳荫道,“你想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就去问叔伦。” “好,我这就去看他。” ………… ………… 将军府三公子的院子,飘着药香。 梁尔尔推门进去,三公子刚吃完药,苦得龇牙咧嘴的,冲门口道:“拿来酥糖了?!” “……” “小表姐?!”看向开着,肖叔伦吃了一惊,忘了自己有伤,猛地一动,扯得胸口的伤口抽疼。 “你怎么来了?!” 梁尔尔坐过去:“你还好吧。” “没事!死不了!”肖叔伦脸色苍白,一看就知道,伤得不轻。 他却非要表现的生龙活虎的:“小表姐,你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你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吓。” “嘿嘿。” “怎么伤的?”梁尔尔问。 肖叔伦闻言,脸色很是复杂:“别提了,别提了。” 他摆着手:“小表姐,正好你来了,帮我一个忙吧。” 梁尔尔不由一白眼:“我刚来,你就让我帮忙啊?” “我这不是相信你吗!” 梁尔尔道:“说吧。” “你帮我把高景川请过来!” “高少卿?” “对!” 肖叔伦抓了抓脑袋,神色有些扭捏:“我有些话,必须当面跟他说清楚。” 梁尔尔道:“什么话,这么重要,非要现在说?” 肖叔伦道:“不能跟你说。” 梁尔尔双手环胸:“为什么非让我去请高少卿,你的小厮不能去吗……” “还是说……”梁尔尔顿了顿:“还是说,你跟高少卿闹矛盾了?你的小厮请不来?” 肖叔伦道笑了笑:“被你猜对了。” “……所以,小表姐,拜托了!” 梁尔尔叹气:“我知道了。”她道:“等我修整一下,我就去帮你请他来。” “谢谢你啦,小表姐!谢谢!”肖叔伦双手合十,扯到了伤口,倒吸一口冷气。 “赶紧躺好,好好养伤。” “恩!” “小姐!小姐!”就在梁尔尔起身离开肖叔伦房间的时候,之前派出去的一个侍卫回来了。 梁尔尔看他神色,预感有事:“又怎么了?!” “你让我们跟踪的那个人,果然不对劲儿!他要跳河!让我们打昏了!” “人呢?”梁尔尔道,“你没带进将军府吧?” “没有,我们把人在外面的客栈!林毅守着呢!” 林毅是其中一个守卫的名字。 “走!” ………… ………… 梁尔尔见到那个跳河的男子的时候,对方浑身湿淋淋地衣服还没换,坐在床边,双目空洞无神,随时就能从窗口跳下去的样子。 “小姐,你劝劝他吧!”林毅说。 梁尔尔走到那书生面前。 那公子空空荡荡的看她一眼,死气沉沉:“我死意已决!你阻止不了的。” 梁尔尔眉梢微挑。 “你执意要死?” “对!” “好!”梁尔尔点头。 “小姐!”林毅连忙阻止。 梁尔尔摆摆手,冲着那书生说:“你要死,我不拦你,但是你要知道,你的命可就这一条,虽然没了就能不再痛苦了……但是,自戕的灵魂地府是不收的。” 那公子一怔。 梁尔尔慢条斯理道:“地府不收,就要变成孤魂野鬼的。” “……” 她又道,或者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现在还是人,多少还能改变一下,可变成了鬼,除了飘来飘去,什么做不了的哦!” “……” 梁尔尔双手一拍:““好了,你可以去死了!” 林毅简直要被小姐这种劝人方式吓死,连忙道:“小姐,你不听一听这个公子为何寻死啊?” 梁尔尔道:“他不说,我为什么要听?再说了,听了能白听吗?” “呃……”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手机版网址: 第127章:办法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27章:办法“她要嫁人了!” “啊?” 那公子缩成一团,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爱了她整整十一年,她还是要嫁人了……” 梁尔尔上下打量着他。 “你寻死,是因为你爱的姑娘,要嫁人了?” 那公子根本没有听见梁尔尔再说什么,而是自顾自地说着。 “我一直很爱她!为了她,我用功读书!可是……我没这方面天分啊!我没有我大哥的脑子,也做不来幕僚,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我也想给她好好的生活……” “等等。”梁尔尔打断他,“她爱你吗?” 那公子总算听见了,抬头看了看梁尔尔。 “我们是相爱的……”说完,颓丧地低下头,“可是……那又怎么样?她明天就出嫁了,明天……明天……” 明天与他,是噩梦。 “没了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梁尔尔听完,顿了顿,舔了舔嘴唇。 “我想,我大概能理解你……” 要是邹蓝,忽然明天要娶其他女人了,她或许也不想活了。 但是…… 梁尔尔话锋一转,道:“既然你们相爱,她怎么就……” “不是她愿意的,是她娘逼迫的!”那公子道:“她若是不嫁,她娘就要上吊!” “呃……” 梁尔尔张了张嘴,不知道能说什么好了。 “这个……这个还很不好办” 要是她爹执意不让她跟邹蓝在一起,她估计也…… “所以,我不想活了,你为什么要救我?”那公子幽怨。 “救人,还有理由啊?”梁尔尔失笑,耸了耸肩:“我见你万念俱灰……”她顿了顿,心道,像极了前世的她。 没了手臂的时候,又没了庇佑的时候,梁尔尔也想过轻生,但是兜兜转转还是活了下来,虽然最后还是没能逃过一劫,但是,她不是自戕,是那个战火纷飞的前世,不允许她活下去。 “……” 梁尔尔叹口气:“我还是那句话,活下去,或许就会有好事发生。” 说不准……过几年,你就会忘记现在的所爱,再爱上其他女子啊。 这句话,在舌尖走了一遭,梁尔尔咽了下去。 将心比心,如果现在谁跟她说,放弃邹蓝吧,说说不准,过几年,你会爱上其他人,梁尔尔一个巴掌就能呼过去。 “……” 她长长叹口气。 “喂!”她喊那个将自己封闭起来的公子。 “你打算怎么办啊?” “……” 那公子摇着头,眼中的死气沉沉又蔓延上来。 梁尔尔揉了揉鬓角:“你那心爱的姑娘,不是要到明日才成亲吗?” 那公子一言不发,低着头。 梁尔尔看见他这个样子,就有些来气。 穿着跟邹蓝一样的颜色的衣服,背影还有几分相似!但是邹蓝是一颗高山寒松,这个人……就是长残的歪脖树。 当是糟蹋了跟邹蓝一样的背影。 “喂!”梁尔尔不能见他这个样子,皱了皱眉,说,“把背挺起来!” 那公子置若罔闻,对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命令式的口气是叫不醒他的。 梁尔尔决定将心比心,她揉了揉鬓角:“我喜欢的人……也离开我了。” 那公子有些反应了。 梁尔尔张口就道:“他倒是没娶人……” 那公子幽幽然地看着她。 “但是……”梁尔尔话锋又一转,“他什么都没跟我说,就是这么消失了……” 那公子稍微顿了顿,看着梁尔尔。 同病相怜的人容易引起人的共鸣。但是,梁尔尔与这个公子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她的眼中闪着光,固执的,甚至是疯狂的。 那公子顿了顿,望着梁尔尔,小声地问道:“如果……你是我,你要怎么做?” 梁尔尔想也不想:“要是邹蓝要娶其他女人,我就搅了他的成亲!” “……” “上门抢婚,掳走新郎,总之,我不允许他娶别人!” 那公子看着梁尔尔,摇了摇头,低声道:“你说的轻巧。若是,他娶的人,是你得罪不起的呢?” 梁尔尔挑起眉。 那公子苦笑,不知是说给梁尔尔的,还是说给在自己听。 “我跟晚云是不可能的了。” 梁尔尔不认同,说:“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她,她要做大皇子的妾!”那公子低声,咬着牙,恨不得将大皇子碎尸万段似得:“她要嫁给大皇子!” 大皇子,萧景元。 梁尔尔闻言,眉梢高高挑起,心道,哎呀,萧景元又能蹦跶了?上次她给他下了毒,又设计了他,算是给外公报了仇…… 如今,算了算时间,青大夫的药效也快要到头了。 “……” 那公子将自己头狠狠埋着,像是陷入了走不出的怪圈中:“我能有什么办法,他是大皇子啊!他是什势力?!我不是没想过跟晚云私奔,但是,如果我带着晚云走了,我们后半生不仅要面临着官兵的追杀,我们两家也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这个代价,我付不起!”那书生说着,看了看梁尔尔,“你说的这么轻巧,是因为,你的地位在那里摆着!你看起来非富即贵!所以才能说出这种话来,若是,将你放到我的位置上,你又能如何呢?!” 梁尔尔闻言,稍微顿了顿,点了点头,说道:“恩……我想了想,若是邹蓝要娶的人,身份地位都很高……这样的话,我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那公子冷笑了一声,嘴角满是苦涩。 “不过……”梁尔尔神色定定,“事情是死的,但是人是活的,不是吗?” 那公子看着她,苦笑更苦了。 梁尔尔微微一笑,说道:“其实,你的事情,倒也不是没有法子解决。” “什么?!”那公子大吃一惊,怔怔地看着梁尔尔,“你,你什么意思?” 梁尔尔笑了笑。 那公子像是抓住了一丝希望,但是又不敢寄予厚望,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梁尔尔,近乎战战兢兢似得,问道:“你,你能帮我?!” “是啊!”梁尔尔点头,说道,“你这件事,我倒是有一个注意,但是……” 她忽然不说了,看着那寻死的公子。 那公子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梁尔尔,像是困在深渊的人,看到上面有人扔下了一根藤蔓。 “……” “我为什么要帮你啊?”梁尔尔忽然说道。 “啊?!” 那公子被她的话震住了。 都说了这么多了……她竟然反过来问这个问题。 “我……”那公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梁尔尔甩了甩衣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的主意,有一定的风险,想你这人……”她啧了啧嘴,“我不想告诉你。” 那寻死的公子像是被人当头棒喝。这情况,就好像你陷入深渊中,忽然有人扔了一把绳索要拉你上去,但是当你抓住绳索的时候,那人又将绳索撤了回去。 “我……”那公子从床上连滚带爬下来了,定定看着梁尔尔。 “小姐,你真有办法?” “是啊。” “若是你能帮我!”那公子郑重地看着梁尔尔,伸手作揖,说道,“我柳愿,今生来世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 “好!”梁尔尔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她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柳愿重重点头。 梁尔尔抬起手掌:“我们击掌为誓。” 柳愿抬手。 “啪!” 清脆一声! 梁尔尔收了手掌,满意地笑了笑,说道:“你附耳过来。” 柳愿附耳过去。 ………… ………… 将柳愿送走,梁尔尔走出了客栈。 林毅跟在梁尔尔身后,有些欲言又止。 梁尔尔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往前走去。 “小姐,哪里不是去将军的路。”林毅提醒道。 “我知道。”梁尔尔说,“我要去大理寺一趟。” 林毅顿了顿。 “跟紧了。”梁尔尔叹口气,“我在洛京是有敌人的。” “啊?” 梁尔尔像是说给林毅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有人一直想除掉我呢,我来这里就是羊入虎口” 可你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啊…… “走了,走了。”梁尔尔摆摆手,也没具体说自己怎么个羊入虎口了。 一直走到了大理寺,熟悉的又有些陌生了的大理寺。 梁尔尔长长地叹口气。 ………… ………… 高景川听说梁尔尔来了,亲自来迎。 看到朱红大门里迎出来的一抹白衣,梁尔尔有些受宠若惊。 高景川还是那张惊艳绝尘的脸,多日不见,梁尔尔地双目还是会被那张脸冲击一下。 “梁小姐。”相貌依旧惊艳,高少卿身上的气质也没有变化,依旧淡淡的疏离,又不失涵养礼貌。 “高少卿。梁尔尔颔首微笑,“好久不见。” 高景川没有多余寒暄,直接开门见山,但是也并不让人觉得唐突。 “多日不见,你找我有何事?” 梁尔尔顿了顿,她道:“我其实,不是来找你的。” 高少卿:“……” 梁尔尔拢了拢头发,说:“我其实是想找青泽兰,青大夫!” “你找她?” “对!” 梁尔尔说道这里,故意顿了顿,道,“我是为了叔伦来的。” 高少卿闻言一顿,神色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他……”高景川皱了皱,问,“怎么了?” “唉……”梁尔尔长长地叹口气,眉眼耷拉下来,“他不很好。” “……” 梁尔尔道:“我去看望他的时候,他的脸色惨白惨白,一看就知道伤的不轻,但是,高少卿你也知道的,叔伦就是喜欢死撑着。他不想其他人担心他。” 不动声色打量高少卿一眼,梁尔尔舔了舔嘴唇:“一般的大夫我根本不放心,叔伦也也不让那些大夫说实话!他自己也不肯跟实话,又不让其他人看他的伤口。所以,我只能来找青大夫了。” 高少卿眉心微锁。 梁尔尔趁机道:“高少卿,如果是你请青大夫帮叔伦诊治的话,她一定会不会帮着叔伦的。” 高少卿顿了顿,说:“青大夫没在。” “啊?!”梁尔尔瞪大眼,“没在?” “这倒好了!”她叹气,“叔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了,他还不好好吃药呢……” 高景川眉心皱的更深。 梁尔尔顿了顿,自然而然地开口,说:“高少卿,要不你帮我劝劝他?” 高景川闻言一顿,仔细看的话话,高少卿的身体都微微僵硬了。 梁尔尔状似无心似得,问:“怎么了?你们闹矛盾了?” “我去看看他。”高景川转身就走。 梁尔尔看着高少卿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 人已经被她诓……咳!反正高少卿已经过过去!往后就看肖叔伦的了, 总之。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我们也走吧。”梁尔尔冲一旁的侍卫说。 “小姐,我们去哪里?” “我们也回将军府。”梁尔尔伸了伸懒腰,说,“外面很危险,还是将军府安全一点。” “啊?” 林毅不解。 “走啦。”梁尔尔摆了摆手。 ………… ………… 高少卿来来了将军府,待了半盏茶的功夫,就转身走了。 梁尔尔正好回来,跟高景川走了一个面对面。 “这就走啊?”梁尔尔诧异。 “恩。”高少卿含糊一声,转身走了。 梁尔尔一头雾水,去了肖叔伦的院子。 肖三公子见到了高少卿,神清气爽。 “小表姐,谢谢你啊!” 梁尔尔道:“跟高少卿说清楚了。” “差不多吧。”肖叔伦看看梁尔尔周遭,其实他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小表姐,邹护卫呢?” 梁尔尔闻言,一顿。 “小表姐?”肖叔伦道,“你们不是形影不离的吗?” “……” 梁小姐觉得,谁在她心口插了一把刀。 “我就是来找他。”梁尔尔声音闷闷。 “什么?找他?” “恩。” “他……丢了?不不,他……你怎么会来找他?他不是你的护卫吗?”肖叔伦一头雾水,外加一连串问题,“邹护卫在洛京?你来这里找他?找到了吗?” “我也不知道他在没在洛京。”梁尔尔吐了一口浊气,说道,“但是,到了这里,我就有办法找到他。” “怎么找?”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梁尔尔说完,伸了伸懒腰,意味深长:“我先休息了,养精蓄锐,明天还有要紧事要做。” 。 第128章:计成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28章:计成大皇子萧景元纳妾,这本不是什么大事。 妾又不同于明媒正娶的妻子,就连花轿进门,都不能从大门抬进去。王府更不会大摆宴席,宴请四方宾客。但,不管怎么说,纳妾也总归是个喜庆的事情。 萧景元一身红衣,站在门口,等着他未过门的妾侍。 这个侍妾,名叫林晚云,是礼部侍郎的嫡长女。虽然对于皇家来说,林晚云的身份不算什么,但是,贵在她长相不错,合了大皇子的眼。当然,最重要的是,之前的礼部尚书被贬官,萧景元他在礼部没了自己的人,有些事不太方便,于是珉王纳了礼部侍郎的女儿,倒也算拐着弯地在礼部再安插上一手。 “……” 等啊等,林晚云的花轿,还是没来。 王爷的小厮伸着脖子,垫着脚。 望啊望啊…… 竟然望出了一对甲胄森寒的禁卫军!领头的,是眼高于顶的二皇子! “怎么回事?”小厮看着直逼珉王府的二皇子,有些慌,“殿下!你看!是,是瑞王……” 萧景徹,昂首挺胸,像是收割猎物的猎人。 “皇兄。”他扫了一眼萧景元。 “二弟。”萧景元面带微笑,客客气气,虽然眼中已经将面前的瑞王殿下,从里到外鄙视透透的。 萧景徹装模作样:“按理说,今天是皇兄的好日子,我本来想讨一杯酒喝的,但是,恐怕我怕是喝不成了。” “哦?”萧景元眉心微皱,没有被萧景徹瞧出来。 萧景徹扬起下巴,眉梢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与幸灾乐祸。 “来人!把他拿下!” 禁卫军领命。 “萧景徹!你疯了!”萧景元脸色阴沉,“放开我!” 萧景临居高临下:“抱歉了,皇兄,我奉父皇之命将你拿下的!” “什么?!” “把人带走!” ………… ………… 萧景元一身喜服,被押解到了皇上面前。 萧景徹存了私心,一路上故意折腾萧景元。 于是,本来应该意气风发的新郎官,一身狼狈地跪在了皇上面前。 “父皇,我……” 萧景元一头雾水,还没开口问。 “竖子!”萧奉肃龙颜震怒,将一沓信外加一个账本狠狠地摔在他面前! 萧景元起初不解,知道看到里面的内容,眼瞳骤然紧缩! “父,父皇……” “你还有什么说的!” 萧奉肃低吼:“你敢说,这不是你亲笔写的!钱你一分没收!” “我……” 这确实是他亲笔写的,还是一年前亲笔写的。 “父皇,我……” 一旁的萧景徹凉飕飕说道:“皇兄,刘崇都认了,你还就不要狡辩,惹父皇生气了。” 萧景元身体骤然一抖。 事情还要从一年前说起。 一年前,珉王殿下萧景元奉命赈灾,最后,竟然发生了灾民暴动。后来还是三皇子萧景临出面,才平息了事端。 御案后的皇上,瞪着萧景元,厉声呵斥:“你将朕拨下去的赈灾了,吞了大半!导致灾民暴动!朝廷丢光脸面!萧景元你真是大胆!大胆!” “父皇!我,我知道错了!”事已至此,萧景元俯首认罪。 “来人!”皇上深吸好几口气才平静下来。 萧景徹目光灼灼看着他父皇,期待着皇上能直接将萧景元拖出斩首。 “珉王心性浮躁,做事冒失!给我关进府中,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出府门一步!” “是!” “父皇……”萧景徹眨巴眼,表情明明在说,这,这就完了? 萧景元那么大的错误,就这么轻飘飘一眼带过了? “景徹……”萧奉肃揉了揉眉,目光幽沉地看着二皇子,“这次你做的很好。” 萧景徹喜上眉梢,连忙道:“这是儿臣应该做的。” “嗯。”皇上意义不明,道,“赏。” “谢父皇!” ………… ………… 洛京的大街小巷,此时正在就这礼部侍郎家的女儿——林晚云下饭。 “这个林姑娘真是不祥!”七大姑八大姨凑在一起,咀嚼地最是津津有味。 “这个林姑娘可真是的,还没抬进去珉王府,珉王殿下就被皇上关了禁闭。” “可不是嘛!”嗑着瓜子,更加有滋有味,“我可听说了,她出门的时候摔了一跤!红盖头都掉了!不吉利!很不吉利的!” “红盖头算什么,我还听说,她坐的花轿坏在半路上了!” “哎呦喂!不只是轿子,几个轿夫也中邪昏了呢!” “我还听说过啊……” 总之“听说”事情越传越邪乎,林晚云克夫的事情也越来越真实。 林晚云的花轿早上抬进珉王府,傍晚又给抬了回来。 ………… ………… “梁小姐,谢谢你!”客栈中,柳愿激动地看着梁尔尔,很不多多张一张嘴,不停得道谢。 他激动的面颊通红:“珉王殿下果然退婚了!晚云不用给他做妾了!” 梁尔尔颔首:“可现在,京城也没人敢娶你的晚云了。” 柳愿抓了抓脑袋,有是不好意思又难掩开心:“我这就上门提亲!” 梁尔尔颔首,说道:“你要好好待她!我的主意能奏效,主要得益于她的配合。” 林晚云为了不嫁给大皇子,将自己“克服”名声坐实,这姑娘也是豁的出去。 柳愿连连点头:“不用你说,我一定好好对她。” 梁尔尔笑了笑。 “梁小姐,我……”柳愿迟疑了一下,道,“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能问不能问。” 梁尔尔道:“什么问题?” “珉王那边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怎么知道,珉王会被皇上关禁闭的? “巧合而已。”梁尔尔耸了耸肩,浑不在意,“这也是你赶上了,你们的幸运。” 柳愿闻言一怔,他不傻。 若是没有皇上关珉王禁闭这件事,纳妾这事不可能这么顺利。 就算晚云在花轿上再折腾,也阻止不了她被抬进珉王府的命运。但是,偏偏这个时候,珉王出了事。 “……” 柳愿望着梁尔尔,收了乱糟糟的猜疑。 二皇子为什么会上门拿人?究竟为了什么事拿人?皇上又为什么会勒令大皇子闭门思过。 这些……都不重要了,与他来说,晚云最后能嫁给他,这就足矣了。 “梁小姐,多谢!”柳愿拱手,真诚道:“多谢!” “你太客气了。”梁尔尔说:“你忘了我们击掌为誓了?说不准,我什么时候还想请你帮我呢。” “我能帮你什么?”柳愿不解,不过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不过,梁小姐,但凡你用得到我,我一定拼尽全力!” 梁尔尔笑了笑:“时间也不早了,你提亲去吧。”恕说完,走到门口拉开屋门:“我们就此别过。” “梁小姐,你慢走。” “嗯。” ………… ………… 出了客栈,侍卫林毅就在下面等着她。 “小姐,你出来了?”林毅迎上来,殷勤地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啊?” 梁尔尔正要回答,忽的往身后看去。 “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梁尔尔轻轻摇头。 “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啊?”林毅又问,“去将军府吗?” 梁尔尔看着眼前的护卫,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若是邹蓝在,他就很少问去哪里,每次他一声不响地跟在身后。 梁尔尔揉了揉鬓角,她有时候甚至冥冥中觉得,邹蓝就在自己身后…… 这么一想,梁尔尔有似乎感觉的某种视线,若即若离地碰上她的脊背。 梁尔尔再次扭头回看,身后只有形形色色的路人,唯独没有她日思夜想的那个。 “小姐?”林毅又要发问。 “走吧。”梁尔尔说道,“我们去楚王府。” “楚王府?”林毅闻言,有些吃惊。 梁尔尔没有解释为什么要去楚王府,她迈步向前,直接去见萧见楚。 ………… ………… 楚王府,皇城里打盹的狮子。 这还是梁尔尔第一次走进这所王府。这个从外面看张扬到有些跋扈的王府,里面的布局,倒是让梁尔尔有些吃惊。 从外面看楚王府,富丽堂皇,攒尖儿的顶,直插云霄似的,气势巍巍,但是王府内部的布局却是斯斯文文,简约清丽。 这就好比,远看是一只懒洋洋的狮王,走进了仔细观察却原来是一直慵懒的大猫。 “梁小姐,这边请。” 初三引着梁尔尔去见萧见楚。 王府太大,梁尔尔走的腿都有些酸了。 “这边请……”初三微笑着,在前面带路。 梁尔尔忍不住环视四周,她又有些惊奇了,王府虽然很大,但是,意外的没有那么多的复杂的廊檐,并不不七拐八绕。 梁尔尔跟着初三的后面,前面走过,后面都能隐隐记得路。 “梁小姐,再坚持一下,王爷在后花园,有些远,你这边请……”初三眉眼含笑,态度友好。 梁尔尔分心,不由看了看他。 萧见楚的所有影卫里,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个影卫——初三。 不仅因为初三的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跟上因为这个人作为影卫之首,脸上那永远不变的笑容颇得他主子的真传,似乎一切都在尽在掌握之中。 梁尔尔轻轻吐了口浊气。 如何,她既然踏进了楚王爷,也就没有退路了。 “王爷,梁小姐到了。” 梁尔尔停住脚步。 只见萧见楚坐在不远处的凉亭中,正在与人下棋。 这边,楚王爷听见动静,扫了梁尔尔一眼。 梁尔尔走过去,行礼:“参见……” “不必行礼了。”萧见楚摆摆手,将手里的黑子落下。 “我输了。”跟萧见楚下棋的人,站起来,垂手微笑。 萧见楚道:“先生今日心不在焉,我赢的侥幸。” 梁尔尔看了一眼那先生,心知肚明这人的身份,柳潺,楚王府的食客。 这边,柳潺的目光也不轻不重地落在梁尔尔身上,不用于梁尔尔,他看的很细,很缓。 不是梁尔尔的错觉,这个柳潺正在细细地打量她。 “在下柳潺。”柳潺拱手。 “小女子梁尔尔。”梁尔尔颔首微笑,不失礼仪,“柳先生好。” 两人简短寒暄完。 柳潺很识相,与萧见楚告辞了。 亭中只剩下两人。 梁尔尔扫了一眼萧见楚,以及他面前的棋盘。萧见楚的黑子将柳先生的白子杀的弃甲曳兵,溃不成军。 “坐。”萧见楚说。 “谢王爷。”梁尔尔便在柳潺之前的位置,缓缓坐下。 萧见楚闲来无聊似的,一点一点捡回自己的黑色棋子。 他撩起眉梢梁尔尔,微微一笑:“怎么?萧景元又惹你了?” 梁尔尔一怔。 萧见楚不疾不徐:“给萧景徹写匿名信揭发萧景元的人,就是你吧?” 梁尔尔稳如泰山。 楚王爷继续道“眼看着萧景元身体康复,返回朝堂,势力又要东山再起,萧景徹可是如临大敌……这个时候,如果给萧景徹写来一封揭发萧景元的信,依萧景景的冒失性子,他一定不会放了萧景元。” 梁尔尔听完,波澜不惊,也不打官司,直接点头:“王爷说的半分不差,是我做的。” “为何?” 梁尔尔笑了笑:“王爷刚才也说了,我是心里不痛快!见不得萧景元好。” 楚王爷不置可否,任她敷衍,笑了笑,说:“没想到,你还这么记仇呢?” 梁尔尔笑了笑:“放下,我只记萧景元的仇。” 王爷嘴角微挑,捡着棋子:“说吧,你来这里,想跟本王谈什么条件?” “王爷真不愧是王爷!”梁尔尔伸出大拇指,笑得灿烂,“我还没说来意,您就猜出来。” 萧见楚看她。 梁尔尔面带微笑,笑得很是真诚。 “收了你的假笑吧。”萧见楚懒洋洋道,“你是来谈条件的,不是来求本王的。” 梁尔尔一怔,嘴角笑容僵住。 萧见楚将最后一颗棋子收进旗盒,“眼睛都要哭了,就不用强装笑了。” 梁尔尔咬住下唇,卸了面具,她揉了揉脸颊,面无表情:“王爷说的对,我是来谈条件的。” 萧见楚等着她下面的话。 “请王爷帮我找到邹蓝!” 萧见楚闻言一顿,梁尔尔的话似乎在他意料之中,但是,王爷那一顿,又显得似乎在他意料之外。 。 第129章:交换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29章:交换楚王府,后花园,凉亭中,梁尔尔萧见楚面对面坐着,彼此无言。他们像是对峙,似是忖度,以静制静,以守为攻。 沉静的凉亭中,袭来一阵秋风,稍带萧瑟,绕过萧见楚的手指。 “你能给本王什么?”萧见楚终于开了口,白玉雕似的指尖有意无意地轻轻点着棋奁,戛玉敲冰。 梁尔尔微微扬起下巴,似乎是早有准备,她说道:“真相。” “我可以告诉王爷,宝明寺那晚所有的真相!” “宝明寺的真相?”萧见楚静静看着她,敲击棋奁的节奏不疾不徐,“你怎么断定,这么长时间了,本王还没查出来宝明寺的真相?” 梁尔尔闻言一怔。 她本能地张嘴,几乎要脱口而出,那句:“你绝对查不到的!” 但是,话到嘴边她停住了。 梁尔尔深吸一口,稳住。 如果她此时说了这句话,依照萧见楚的狡猾,说不准反着推论,就能猜出什么来。 梁尔尔抖了抖衣袖,微微一笑:“若是王爷查到了宝明寺的真相,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她以退为进。 萧见楚闻言,似笑非笑。 “与本王下盘棋吧。”他忽然说。 梁尔尔不解:“王爷?” “若是你赢了,本王就无条件帮你找邹蓝。”萧见楚说。 梁尔尔闻言,半信半疑,疑惑占据上风:“真的?” 可是,为什么呢? 萧见楚会这么好心?答案,绝对是否定的。 “若是我输了呢?”梁尔尔问。 “若是你输了……”萧见楚嘴角含笑,“本王就要好好考虑考虑你的提议。” 梁尔尔挑眉。这么一听,无论输赢,好似她都不吃亏。 “怎么了?不敢?”萧见楚道,“本王还能吃了你不成?” 也是!他还能吃了自己不成? 梁尔尔心中虽有疑虑,但还是依言端坐好。 “王爷,请。”她收袖捏子。 萧见楚抬手一笑,说:“本王让你,白子先行。” 梁尔尔也不客气,举着白子,思忖片刻,落子,无悔。 ………… ………… 此时的将军府中,可没有什么凉亭对弈的兴致。 梁思思躺在病床上,脸色单薄,动一动,就是一阵剧烈的咳。 “小姐,你好点了没?”春秀小心翼翼地拍着梁思思的后背,想给她顺顺气,好让她家小姐舒坦一些。 梁思思一张口,又是一阵急促的咳。 “春草怎么回事!”春秀急了,“小姐的药,她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熬好!” 梁思思摆了摆手。 “没事……” “小姐,你还说自己没事!”春秀扶着梁思思,“你都病成这样了!” 越说越来气,春秀咬牙,阴测测道:“一定是因为大小姐来了,小姐,她是克你!” 梁尔尔惨白的脸色,咳出了几丝病态的殷红:“好了……不要说了……药还没好吗?” “小姐,我看我还是去催一催吧!”就在春秀说完,要出去的时候,春芽来了。 “你可终于来了!小姐的药……”春秀一愣,“小姐的药呢?” 春芽缩了缩肩膀:“小,小姐的药……小姐的药还没熬好。” “怎么还没熬好呢?你不是早就去厨房了吗?” “我是早早的就去了,但是……”春芽说着都带着哭腔了,“赵姑姑不让我熬药,她说,三公子也要熬药,她担心我们的药味冲了三公子的药效,就要我等着……等三公子地药熬好了,我才能给小姐熬药……” 春秀脸色铁青:“这!这根本是欺负我们小姐啊!” “我,我也没办法……”春芽道,“赵姑姑一直在那里盯着呢。” “小姐!”春秀咬牙,恨不能咬断赵姑姑的脖子。 梁思思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压制住喉咙里翻滚的咳意。 “没事,就等肖叔伦的药好了,再熬我的药……” “小姐啊!”春秀更急了。 梁思思脸色白的有些透明,撑着问:“对了,我让你打听大皇子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小姐,你还有心情关心大皇子……” 梁思思脸色微沉:“说。” 春秀叹口气:“大皇子被皇上关了禁闭。” 梁思思一顿:“为什么?” “没有人知道原因,我就打听道,大皇子纳妾那天被二皇子带着禁卫军,押到了皇上面前,然后大皇子就被皇上关了禁闭。” 春芽小心翼翼:“小姐,现在二皇子是皇上眼前的红人,都说,他可能就是太子人选……” 梁思思捂着胸口,目光沉沉,声音嘶哑:“……下去吧。” “小姐?” “下去。”梁思思说,“我想一个人。” “是。” ………… ………… “我输了。”梁尔尔丢掉棋子,看对面的萧见楚,“王爷棋力精湛,我望尘莫及。” “是你心不在焉。”萧见楚说着,抬袖抚了棋盘。 梁尔尔道:“是王爷自谦了,即便是我全神贯注,棋力是要看天分的,我没有这方面的天分。” 萧见楚笑而不语。 梁尔尔又道:“王爷,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萧见楚从棋盘上抽回目光,看她:“若是本王不答应你,你便要去找萧景元了吧?” 梁尔尔闻言,微微一顿。 萧见楚说:“他现在虽然被皇上禁闭在府中,但是他手中的情报依然在运作。” 梁尔尔颔首,不否认萧见楚的话:“普天之下,岷王的情报确实灵通。” 萧见楚叹气:“梁尔尔,你为了那个护卫,真是豁出去了。” 梁尔尔依旧颔首:“王爷,您之前问过我两个问题,所以,你也知道,邹蓝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萧见楚微微一顿,但是随即又神态自如,仿佛刚才那微微停顿,只是人的错觉。 “好。本王答应你。”萧见楚说。 “本王帮你找到那个护卫,你告诉本王宝明寺所有的真相。” “好!一言为定!”梁尔尔站起身来,说道,“我静等候王爷的好消息,告辞。” 萧见楚颔首。 梁尔尔转身离开。 等到她走远了,初三闪身出来。 萧见楚捏起一颗白子,放在棋盘之上。 “吩咐下去,将邹蓝找到。”萧见楚一边说着,一边自己与自己下棋。 初三犹豫一下,小心翼翼地问:“王爷,找到他之后,您是要死的,还是要……” “活的。”萧见楚打断他,摆了摆手。 “是!” 初三领命下去。 萧见楚缓缓放下一颗黑子…… ………… ………… 梁尔尔从楚王府回道将军府,一进门见到了回家的肖老将军。 “尔尔?!”肖丞战见到梁尔尔,大吃一惊!他目光钉在自己外孙女的脸上,自己满脸复杂。 “你……你……” “你什么你?老肖,你结巴啦?”站在肖老将军身边的一位白发白须的老翁,眼睛乌黑,精神矍铄,他打断肖丞战,冲梁尔尔笑得开怀。 梁尔尔恭恭敬敬,又不失乖巧亲昵:“司徒老前辈。” “小尔尔,就前辈就行了,那个老字就不要了啊!” 司徒老……司徒前辈,大名叫司徒秦,是肖老将军的挚友、战友兼酒友。 这边,肖老将军回了神:“尔尔,你怎么来了?” 梁尔尔说:“我有些事情,需要进京。” 肖丞战皱眉:“有什么事,你只管跟我说一声,外公可以帮你……” “你这人倒是奇怪啊!你外孙女来了,你怎么还赶人?!”司徒秦又打断肖丞战。他冲梁尔尔挥手,“来尔尔,到我这里来!咱们不理这个老东西。” 梁尔尔闻言笑笑。 司徒秦上下看她,捏着白花花的胡子:“瞧瞧,瞧瞧,长得跟你娘越来越像啦!” “好了!肖丞战打断司徒前辈。 他看向梁尔尔,“你来了,外公很高兴。走吧,陪外公在院子里走走,我们爷孙俩说说话。” “那我呢?”司徒秦指着自己鼻子,“老肖,你就算跟小尔尔亲,也不能转身忘了我这个旧人啊!” 肖丞战最是拿他没法。 “我那有几坛好酒,你都拿走!” “这就对了!”司徒秦满意地走了。 ………… ………… 肖丞战与梁尔尔走到将军府后花园,后花园中人少。 肖丞战问:“尔尔,你来洛京是为了什么事?” 梁尔尔说:“不敢隐瞒外公,是为了找邹蓝。” “邹蓝?”肖丞战想了想,“就是你身边那个武功高强的护卫?” “是他。” “他来洛京了?” “有可能……” “有可能?” 梁尔尔回道:“我已经托了门路,一定能找到他。” 肖老将军听出了什么,问道:“托得……谁的门路?” 梁尔尔顿了顿。 肖丞战说:“这个世上,消息最灵通的是岷王……” “放心吧,外公,不是大皇子。”梁尔尔连忙说。 肖丞战很不愿意她跟皇族扯上关系:“不是岷王就好。” 梁尔尔松了口气,又叹气。 众人都道岷王的消息灵通,其实楚王爷的消息比岷王殿下还灵通百倍……原因也很简单,岷王殿下的人,只是明面上是岷王的人。 肖丞战又问:“你跟这个护卫是怎么会事?” 梁尔尔舔了舔嘴唇:“我……我喜欢他。” 肖丞战一度:“尔尔,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他。”梁小姐脸颊绯红。 老将军闻言,眨了眨眼,许久才反应过来,大笑一声:“好!” “啊?” “你有意中人,很好!” “……” 梁尔尔绞着手指,笑了笑,有些甜也有些酸…… 肖老将军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连忙问:“他呢!?他对你怎么样?” “他……”梁尔尔顿了顿,说,“我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所以我才要找他,问清楚!” “这么说……”肖丞战皱眉。 梁尔尔一握拳,说道:“如果邹蓝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如果,他不喜欢我……我就追求他,直到他喜欢我为止!” 肖丞战闻言一顿。 他本以为梁尔尔会沮丧,可没想到…… 肖老将军欣慰一笑:“尔尔啊,你的性子,倒是跟你娘一模一样呢。” 梁尔尔闻言,抓了抓脑袋。 ………… ………… 同样在将军府,梁尔尔这边跟她外公,一起散步,心情大晴天,梁思思这边就阴雨绵绵了。 “小姐,你越来越烫了,怎么办啊?!” 吃药不及时,梁思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我去请大夫!”春芽急的嘴上起泡。 “不用了……”梁思思拿掉额头的冷水布,挣扎起身,“今天是十五……大公主会来学堂,你们服侍我穿衣……” “小姐,你发着高烧呢!你要做什么啊?!” “去学堂。” “去学堂?”春芽摇着头,拨浪鼓似得,“小姐,你病成这样,不能去学堂的!” “我说,我要去学堂。” “小姐……” “快去准备。”梁思思不容反比。 春芽眼里含着泪,一跺脚:“是!” ………… ………… 从将军府坐轿到学堂,梁思思的身体浸出了一层冷汗,下了轿,她脚步虚软,活像是被吊起来的木偶,但是操纵木偶的线残破不堪,有的甚至崩断了,木偶动起来歪歪斜斜,不成样子。 “思思?你怎么回事?”萧景琼看到梁思思的样子,皱了皱眉。 “大公主……”梁思思行礼。 “你怎么了?”萧景琼扶住她。 “我,我很好啊。” “嘴唇这么白了,哪里好了?”萧景琼道。 “回大公主!”一旁的春芽忍不住了,“我们小姐现在还发着烧呢!她病了好久了!” 萧景琼道:“既然病了,那就回家安心养病啊。” “大公主,你是不知道!”春芽忿忿,“将军府里,三公子也病了!大小姐也来了!整个将军府里根本没人关心我们小姐!就连熬药,都不让我们熬!” “春芽!”梁思思打断她。 “我说的都是实话!”春芽说着,一下子给萧景琼跪下了。 “大公主,你救救我们家小姐吧!” “春芽……” 春芽“砰砰”直磕头。 “好了,起来吧。”萧景琼叹口气,“既然这样,思思,你先去我那里养些日子。” “公主,这样不好。”梁思思故意推却,说道,“我真的没……是春芽太紧张了。” 萧景琼不由分说:“好了,我在宫外有一座庄子,你就先去那里养病吧。” “公主……” “行了,行了……”萧景琼摆手,“去吧。” 梁思思俯身,郑重行礼:“谢谢公主。” 。 第130章:上钩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30章:上钩萧景琼走远了,梁思思再也撑不住了,膝盖一软,眼看就要栽倒。 幸而春芽一直扶着她:“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扶我回去。”梁尔尔望了望萧景琼离开的当心,撑着一口气,声音嘶哑。 梁思思回到将军府,禀明了肖杨氏。 大公主的命令,肖杨氏也不敢违抗,只能眼睁睁看着梁思思搬离了将军府。 临走的时候,梁尔尔还去跟肖杨氏告别,她脸上有病容,又穿了一件素色衣衫,更显得较弱乖顺。 梁思思笑着与肖杨氏行礼告别。 肖杨氏笑容都装都懒得装,讽刺了几句,送她走了。 走出将军府,春芽与春秀都松了口气。 “小姐,我们总算出来了!” 从这个魔窟出来了! 梁思思扫了一眼将军府匾额,穹劲的字体,似张扬似跋扈,怒目而视。 “这,只是开始……”梁思思轻声,细语从牙缝中挤出来,像是看不见的针,猝了毒的那种。 “什么?小姐,你说什么?”春秀没听清楚。 梁思思收了目光,状似无虞:“没事,我们走吧……” “小姐,我听说,大公主的庄子可大了!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我们到了那里,你的病一定会很快康复的……” ………… ………… “阿嚏!阿嚏!阿嚏!”梁尔尔揉了揉发痒的鼻子。 肖叔伦的院落中,三公子正在活动筋骨,一点动一边跟梁尔尔说:“小表姐啊,天凉了,你也加一件衣裳啊。” 梁尔尔坐在石凳上,扔了手中的话本,“我没事,话说,你这个病人才是该加衣裳呢。” “我已经好了!”肖叔伦一拍胸膛,“再说了,我皮糙肉厚的,没事!” “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了?”梁尔尔说,“青大夫只说了你能去大理寺上工,可是没说你的伤痊愈了!她不是嘱咐你要注意修养吗?” “嘿嘿。”肖叔伦浑不在意,摆着手,“对了,邹护卫有消息了吗?” 梁尔尔一怔。 肖叔伦说:“你来洛京也有半个月了,还是没邹护卫的消息吗?” 梁尔尔轻轻摇了摇头,轻轻叹口气:“邹蓝他……他没有那么好找的。” 这个杀手榜榜首,若是想藏身,即便是消息灵通的萧见楚,找起来也要大费一番力气的。 肖叔伦见梁尔尔耷拉着头,没精打采。 活动完筋骨的三公子说:“正好我也要去大理寺,我也帮你找吧。” 梁尔尔抬头看他:“不用了,已经有人帮我找了。”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啊!”肖叔伦说:“反正你在府里也闷了这么久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出去…… 梁尔尔确实因为担心被刺杀,一直躲在了将军府。 可是,要是去大理寺的话…… 梁尔尔点了点头。 ………… ………… 将军府到大理寺的距离并不进,梁尔尔带着两个护卫,跟着肖叔伦有说有笑一起走。 两人刚走到大理寺门口,梁尔尔停住脚步,看着等在大理寺门口的人,女扮男装,身姿挺秀,俊俏中带着薄薄英气。 “沈归雁?”梁尔尔开口。 “尔尔!”沈归雁听见梁尔尔的声音,又惊又喜,她转头看到梁尔尔,更是诧异。 沈归雁上下看她,目光激动:“尔尔,你……你……的脸……” 梁尔尔摸了摸脸颊,她的疤痕早就没了,自己已经很习惯了,但是沈归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 梁尔尔摆摆手:“痊愈了。” “恭喜你!”沈归雁是实打实的开心。 梁尔尔道:“你呢,手上的伤好了吗?” 沈归雁伸出手,十指纤纤,修长干净:“已经痊愈了!青大夫的医术特别好!” 说着又看了看一旁的肖叔伦,“也多谢肖三公子跟高少卿,他们从一个姓白的大夫那里要了一些药膏,治疗疤痕特别管用,我一点伤疤都没有留下来。” “那就好。”梁尔尔点头。 “尔尔,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沈归雁热情,“往后有时间吗?” “往后再说吧。”梁尔尔含糊。 沈归雁闻言,也不追着问了。 梁尔尔上下看她,道:“你呢?” “我来找高景川。”沈归雁张口道。 “哦?”梁尔尔闻言,眯起眼:“你跟高少卿……你们很熟?” “还可以吧。”沈归雁大大方方,双目澄澈,“高少卿跟肖三公子都帮过我呢!” 一旁的肖叔伦好奇,问:“你找景川,有什么事啊?” 沈归雁闻言郑重起来:“我知道高少卿在查一件案子,我知道一些线索!” 肖叔伦立马严肃起来:“进来说。” “说什么?” 几人还没进去,高景川从里面出来了,看着大理寺门口的三人。 “高少卿。”梁尔尔笑盈盈,伸手打招呼。 高景川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肖叔伦。 “景川!”肖叔伦露着一口白牙,笑得灿烂,“我来了!” 高少卿面无表情,问:“伤好了?” “完全好了!”肖叔伦伸胳膊蹬腿:“好得不能再好了!” “……” “归雁,你不是要提供线索吗?”一旁的梁尔尔提醒。 众人纷纷呢看向她。 “我……”沈归雁刚一张口。 “当心!”萧景川迅雷不及掩耳地冲了过来。 梁尔尔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天旋地转! 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只见高少卿将她半抱在怀中。 这…… 梁尔尔眨巴着眼睛,高少卿抱得怎么是自己,不应该是沈归雁吗? “……” “小表姐!” “尔尔!”肖叔伦与沈归雁将她围起来,一个目光凌厉,一个强作镇定。 “怎么了?”梁尔尔站定身体,一头雾水。 不经意一扫。 只见,她刚才站着的地方,插着一根冷箭。 “这,这是……” “有人要杀你。”高景川将箭拔起来,箭头隐隐泛着紫红的光泽。 “猝了毒的。”高少卿道。 肖叔伦脸色难看。 四周环视,根本找不到放冷箭的人。 肖叔伦咬牙切齿:“是谁!这么大胆,竟伤我小表姐!还是在大理寺门口!” 梁尔尔盯着那冷箭,微微出神。 萧景川也一言不发。 “奇怪?”梁尔尔喃喃。 “小表姐?怎么了?”肖叔伦护着她。 梁尔尔总觉得一种违和的感觉在心中翻滚。 “没,没事……”她道。 其实,梁尔尔知道有人要刺杀自己,但是…… 这次的刺杀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肖叔伦还心有余悸:“小表姐,我们先进去!后面的事情,你交给我!我一定找这个幕后黑手!” ………… ………… 将军府中,梁尔尔坐在揽华院中,无所事事,便拿起那本话本打发时间。 “小表姐!小表姐!”肖叔伦气喘吁吁跑过来。 梁尔尔放下书,仰头看他:“怎么了?找到想暗杀我的凶手了?” “呃……”肖三公子噎住。 梁尔尔笑了笑:“不着急,慢慢找吧。你这么急忙来我这里,有事啊?” “大哥来我来信了,他就要回来了!” “伯城表哥要回来了?”梁尔尔一喜,“那舅舅跟仲宇表哥回来不?” “父亲跟二哥不回来,只有大哥一个人回来。” “那也挺好的!伯城表哥什么时候到家啊?” “算着时间,大概也就半个月!” “恩……” “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姐去!” 说完,肖叔伦跑去了肖柳荫的院子。 梁尔尔笑了笑,又拿起那本话本。 “登!登!”耳边又传来了脚步声。 梁尔尔也没抬头,“叔伦,你还有什么没说啊?” “没人回答她。” “叔伦?”梁尔尔一抬眼。 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萧见楚。 “王,王爷?”梁尔尔站起身,吃惊之后,微微皱眉。 “你怎么回来这里?” 萧见楚笑了笑。 “看看你。” “王爷,莫不是有……” “梁尔尔。”萧见楚打断了她。 “怎么了?” “本王要知道,宝明寺的真相。” “啊?” 梁尔尔道:“王爷这么说,是帮我找到了邹蓝了?” “对,找到了。” “在哪里?” “你先跟本王说宝明寺的真相。” 梁尔尔打量着萧见楚,总觉得王爷有些不对劲儿:“我见到邹蓝,才会说!”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说了?” “王爷,你……” 梁尔尔刚张口,萧见楚厉声打断他。 “初七!” 话音落下,初七闪身进来,将背上的剑抽出来,扔给萧见楚。 萧见楚稳稳接住。 “你要……” 梁尔尔话没说完,萧见楚的剑已经横在了她的脖颈。 “说不说!” “萧见楚,你……”梁尔尔上下打量他,心中的狐疑更深。 楚王爷没吃错药吧? “本王乏了。”萧见楚盯着她的眼睛,目光沉沉,像是暴风雨之后的汪洋之海,惊涛骇浪之后是厚重的,深不见底的平静。 梁尔尔被他震慑住。 “梁尔尔,本王乏了,不想再跟你进行这种交易了。”萧见楚道,“你让本王很被动。” ……被动意味着,被牵着走。 “本王讨厌被动。”萧见楚道,“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现在说出宝明寺的真相,要么本王一剑杀了你!” 梁尔尔身体僵住,关节生了锈,想动却力不从心。 萧见楚……不是开玩笑的,他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冷紫的蛇,游动逶迤缠上脖颈。 收紧再收紧…… 冷汗从额角滑落。 “你的回答呢?”萧见楚冷冷问。 梁尔尔喉咙剧烈滚动,声音被挤扁,干巴巴从嗓子中吐出来:“王爷,这里是将军府……” “看来……你是想选后者了。”萧见楚轻轻叹口气,声音轻得像飞絮。 “梁尔尔,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本王了。”楚王爷说完,手腕扬起,剑光冲着梁尔尔的脖颈,凌厉而下! 梁尔尔脑子一片空白!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这么莫名其妙交代在这里! “当啷!” 清脆一声!梁尔尔只觉得脖颈骤然一疼,又凉又热,但是……没有出现脖颈鲜血喷溅的死亡场景。 一个人背对着,挡在她面前,背如寒松,他穿着白色暗锦的衣衫,那是她亲自挑选的…… 梁尔尔眼瞳骤然紧缩,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她被钉在原地,直直地看着邹蓝。 邹护卫将梁尔尔护在自己伸手,手中的剑直指萧见楚:“你找死!” 萧见楚望着两人,嘴角似笑非笑,他甩了个剑花,将剑丢给初七。 “梁尔尔,你要本王做的,本王做到了。”萧见楚说。 梁尔尔一怔,回了神,目光从邹蓝身上拔出来。她这才恍然明白萧见楚之前所有的反常。一切都是为了逼邹蓝现身。 “邹蓝……”梁尔尔开口,声音微颤,她一把扣住邹蓝的手臂,失而复得,她力道颤抖,又是轻又是重。 邹蓝扫她脖颈的血痕,目光一暗,杀气腾腾。 “萧见楚!”邹护卫执剑就要动手。 “邹蓝!”梁尔尔连忙抱住邹护卫的手臂,“我没事……我一点事儿都没有!” 萧见楚看了两人一眼,撇过头去。 “梁尔尔,本王等你。”说完,转身走了。 脚步一如来的时候,踩得很重。 邹蓝被梁尔尔拉住,转头看她,此时邹护卫也意识到不对劲儿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梁尔尔一咬牙:“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梁尔尔一直紧紧抓着邹蓝的袖子,她紧张兮兮又担惊受怕,邹护卫就像一只轻盈灵巧的蝶,她一松手,她就再也扑不住他了。 “你一直在洛京?”梁尔尔问。 邹蓝顿了顿:“对……” 梁尔尔又追问:“你……一直跟在我身边?” 邹蓝摇摇头:“你在大理寺被行刺之后,我才来……” 邹护卫的话骤然卡在喉咙,梁尔尔一把抱住了她。 “梁……” “不要说话,让我好好抱抱你。” 梁尔尔垫着脚尖,抱着邹护卫的脖颈,她埋首在他的颈间,像是快要冻死的小兽汲取着温暖。 “邹蓝,邹蓝……”梁尔尔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她什么都想说,又什么都不想说。心里堵得难受,嗓子堵得难受,她的千言万语挤成一种执念。 抱着他!抱紧他!从此天荒地老,再不松手。 。手机版网址: 第131章:相拥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31章:相拥揽华院中,秋风微凉。 梁尔尔垫着脚尖儿,死死地抱着邹护卫,她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气势汹汹又可怜兮兮。 “梁尔尔……”邹护卫轻轻推她。 梁尔尔摇着头,更紧地抱住他:“不许推开我,也不许再丢下我!” 她嘴上说得蛮横又霸道,但是……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惊弓之鸟一般,尽管抽噎声压得很低很低。但是邹护卫还是感觉到了。 邹蓝微微僵住,僵了许久,有些手足无措,稍显笨拙地地开了口:“别,别哭了……” “……” “没有……”梁尔尔吸了吸鼻子,声音止不住地哽咽着,可依旧嘴硬,“我没有哭,我才没有哭……” “……” 邹护卫轻轻地叹了气,若是没哭,他脖颈的一阵阵湿意是哪里来的? 邹护卫的脖颈都快被眼泪泡住了。 “邹蓝……邹蓝……”梁尔尔就这邹护卫的脖颈,蹭了一把眼泪,自己更加抱紧了邹蓝。 她这个动作,让彼此看不见彼此。 这样,梁尔尔才能随心所欲地使性子,抱怨。 “邹蓝,你知不知道,邺城离京城这么远……一路上坐着马车颠簸,有多么难受……” “……” “他们要慢点走,但是我不让……我就要快些赶路,我害怕我到了洛京找不到你,我更害怕自己忍不住想你……只有晕晕乎乎难受着,我才能暂时不那么想你……” “……” “邹蓝……” 邹蓝伸手,想要抚一抚梁尔尔的手背,手抬起来,又停在了半空。 邹护卫讲了半天,攥紧拳头,收了回去,他道:“既然这么难受,就忘了我吧……” “你说什么?!”梁尔尔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把推开邹护卫。 邹蓝这才终于看清她了。 好说没哭…… 眼睛红肿,泪痕在脸上还没干。 梁尔尔胡乱擦了一把眼泪,狠狠地盯着邹护卫!她使劲儿瞪着眼,眼角泛着红,薄薄的泪水聚在眼眶中,倔强地不掉下来。 邹蓝看着这样的她,有些失措,避开目光。 “邹蓝!”梁尔尔视着他,也不允许邹蓝逃避。 “你看着我!”梁尔尔道,“你知道我在大理寺遇刺,就偷偷来保护我!见萧见楚要杀我,就奋不顾身地救我!你做的这一切,就只是因为你是我的护卫?” 邹蓝不语。 梁尔尔逼近他:“如果我没记错,你已经不是我的护卫的了……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做这些,只是因为我?” 邹蓝依旧不语。 梁尔尔的告白,深情,逼迫砸在邹护卫的眼中,泥牛入海,他依旧平静无波,拒人千里之外。 梁尔尔咬紧下唇,将眼中的湿润狠狠逼回去。 “邹蓝……我知道,你离开梁家,离开我,是有苦衷的……”她说着说着,扯着嘴角笑了笑,残破不堪地笑。 “你不肯说你的苦衷,我也没办法……”她话锋一转,利剑出鞘,果敢狠绝,“但是,你也知道的我的性子!” “邹蓝,你不是不理解刚才萧见楚为什么忽然要杀我吗?”梁尔尔定定看着他,“因为,他知道你在这里,他要比你现身!” “你……” “是我求他的,我用宝明寺的真相做交换,求萧见楚找到你!” 邹蓝沉声:“梁尔尔!你这是与虎谋皮!” “哪又怎么了!”梁尔尔梗起头,声音恨恨,眼泪直流:“我就是这样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邹蓝微微一怔,眉心紧锁。 四目相对,僵持了许久…… 邹蓝扫到梁尔尔的脖颈,微微一怔,或许是因为激动,她的脖颈又开始流血,血迹从脖颈流到衣襟上。 邹护卫哪里还有气?立马要去检查梁尔尔的伤口。 梁尔尔反而退了一步。 “我们不要这样,好吗?”邹蓝道。 “好!”梁尔尔擦了把眼泪,“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她问。 邹蓝顿住。 梁尔尔道:“苍天为鉴,若是你说谎,就让我不得好死!” “梁尔尔!”邹蓝皱眉,“你又胡言乱语!” “我要听答案!你内心的答案!” 邹蓝锁着眉心,脸色复杂地望着她:“我……” 梁尔尔屏气凝神,她的心脏被邹护卫捏在手中,捏圆搓扁,任由邹蓝处置。 邹蓝沉默许久,目光再次扫见梁尔尔脖颈的血痕。 他微微一怔。 梁尔尔脖颈的血痕,又将他带回刚才那惊险的一刻。 萧见楚举剑刺向梁尔尔的那一幕,在他脑中闪回,电光火石!只是一个瞬间刹那,只差一点点,梁尔尔就要被萧见楚一剑割喉。 那时候,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如今,邹护卫才觉得后怕起来。 邹蓝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他是杀手,冷心冷情,再血腥惨烈的场面,他都不为所动,或者说,已经麻木了,但是,扫见梁尔尔脖颈地血红,他心口跳得飞快,刚才的后怕,姗姗来迟…… 梁尔尔目不转睛地盯着邹蓝。 见他迟迟不开口,心里忐忑,忍不住开口:“邹……” 邹护卫忽然伸出手,梁尔尔还没反应过来,被他抱在了怀中。 梁尔尔一怔,惊喜涌上心头,惊涛拍岸。 “邹蓝?”梁尔尔手脚酥麻,兴奋中又夹着小心翼翼。 “喜欢……”邹护卫轻声说。 梁尔尔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邹护卫在说什么,她眼眶一热,张着嘴,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邹蓝……邹蓝……” 梁尔尔抱紧邹护卫。 这一刻,不是她单方面的搂抱,而是相拥。 彼此相拥,两颗心靠得最近。 ………… ………… 那边梁尔尔与邹蓝彼此相拥。 这边萧见楚形单影只地走出了将军府。 初七望着自家王爷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竟有些不忍心了。 “王爷,您……您没事吧?”初七疾走几步,跟在萧见楚身后。 萧见楚神色无虞,说道:“本王能有什么事?” 初七闻言,连忙垂下头:“是属下多嘴。” 萧见楚目不斜视,往前走去。 初七顿了顿,扫了一眼身后的将军府,抓了抓脑袋。影卫心里不免嘀咕。他家王爷对人家梁小姐到底是什么感情? 好似是喜欢的……但是…… 初七顿了顿,但是刚才他看的分明,王爷是想杀了梁尔尔,邹蓝若是晚上半分,那剑就会要了梁小姐的命! ………… ………… 将军府,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有人终成眷属,有人形单影只。 但是这都与梁思思无关了,她已经住进大公主的庄子。 梁思思将庄子熟悉一遍,心道,这庄子的布局结构,不像大公主的风格。 萧景琼张扬,喜华奢,爱明彩,但是这庄子处处透着一股子清雅韵味。 起初梁思思还不解,也没放在心上,直到她在庄子上看到了萧景临。 “三皇子?”梁思思行礼。 “你是……”萧景临一袭白衣,清俊雅致。他是萧家人,却不似萧家人那般美得张扬,萧景临更含蓄更清雅。许是带着一些病气,倒让他看起来更柔软和善,特别是在他望着一个人的时候,仿佛他的眼中只有你,让人产生一种被深深重视的错觉…… “我是梁思思。”梁思思轻声细语。 “梁思思?”萧景临若有所思。 “是。” “你是皇姐的客人?” “是,大公主心善,留我在这里养病。” “原来如此。”萧景临从善如流,“身体可好些了?” “回三殿下,好多了。” “那就好……”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声音,插在两人中间。 “景临,你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萧景琼一身张扬的红衣,疾步走到萧景临面面。 “我是临时起意,想来看看皇姐。” “很好!”萧景琼笑着,眉梢都是满足满意。 “大公主……”梁思思想说说什么。 萧景琼转头看她,眉目冷清了一些:“思思,景临身体不好。你身上有病气,离他远一些。” 梁思思一顿,随即低下头。“我知道。” 萧景临说:“皇姐,哪有那么矫情?” “你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萧景琼不容分辩,“一点风吹草动,你都要咳上半天的!那次在宝明……”她说着,忽然顿住了,一纵即逝的古怪从脸上闪过。 “思思,你先回房吧。”萧景琼心烦意乱,摆了摆手。 “是……” ………… ………… 楚王府中,迎来了两位客人,梁尔尔与邹蓝。 萧见楚在客厅见到他们,放下茶盏,似笑非笑,他扫了一眼邹护卫,看向梁尔尔,问:“得偿所愿了?” 梁尔尔嘴角噙着笑意,也不遮遮掩掩:“托王爷洪福,是的。” “坐吧。”萧见楚说着,冲周围摆了摆手,影卫会意,纷纷退下了。 梁尔尔看向身旁邹护卫:“邹蓝,你也先去外面等我。” 邹蓝有些犹豫。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梁尔尔冲他一笑。 邹蓝微微颔首,转身出去了。 客厅中,只有梁尔尔与萧见楚两个人。 梁尔尔看向萧见楚,开门见山:“王爷,我们约定,你帮我找到邹蓝,我告诉你宝明寺的真相。” 萧见楚轻轻颔首:“人,本王帮你找到了……” “是啊。”梁尔尔压住嘴角的冷笑,说,“在王爷差点要了我的命的情况下……” 萧见楚一笑:“梁尔尔,人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我懂,所以我来找王爷了。”梁尔尔说,“来告诉你,宝明寺的真相。” 萧见楚看她。 “人是大公主杀的。”梁尔尔说:“她杀了宝明山上所有的人……她之所以动手,是因为她的秘密被发现了。” 萧见楚道:“这些你都跟本王说过。” 他盯着梁尔尔:“景琼有什么秘密?” 梁尔尔吐出一口浊气:“她爱三皇子。” “……” 萧见楚眉心微动,他道:“景琼对景临是有些好的过分,可是他们是……” “王爷!”梁尔尔打断他,说,“三皇子对大公主是姐弟之情,但是,大公主对三皇子,是男女之情。” 男女之情…… 萧见楚眉梢挑起。 “那晚,大公主对三皇子表达爱意,被一个和尚偷听到了,公主担心这种事暴露,就索性斩草除根了。” 萧见楚听罢,思忖半晌:“不对。” 他摇摇头:“你曾说过,凶手皇上。这句话是骗本王的?” “不是。”梁尔尔微微眯眼,说,“他未来就是皇上!” “你说什么?景琼会做皇帝?”王爷诧异。 梁尔尔说:“王爷,我只能告诉你宝明山上的事情,至于谁是未来的皇帝,我不能说。” “……” 萧见楚沉默半晌:“梁尔尔,这些话都是真的?” 梁尔尔举手发誓:“我用我跟邹蓝的后半生发誓!若是我说的话中有一句谎言,我跟邹蓝此生不能相爱相守,这辈子都不得善终!” 萧见楚闻言一怔。 “王爷,我要说的说完了。”梁尔尔站起身来,说,“大公主是宝明寺的凶手。她杀人放火理由我也告诉你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你要去哪里?”萧见楚站起身,问。 梁尔尔耸肩一笑:“我要跟邹蓝一起走,他去哪里,我去哪里!” “……” “王爷,我们就此别过了!”梁尔尔往外走。 “梁尔尔!”萧见楚忽然喊了一声。 “嗯?”梁尔尔回头。 萧见楚神色微凝,望着她,不说话。 “王爷,还有事?” “无事,你走吧。” “……” 梁尔尔跟邹蓝走了,萧见楚目光还深深地盯着远方。 “王爷,梁小姐走远了……”初七提醒。 “嗯。”萧见楚顿了顿,收回了目光,倏然凌厉起来,“去查查萧景琼跟萧景临!” ………… ………… 梁尔尔走出楚王府,背着手,哼着歌。 邹蓝看她:“心情很好?” “差不多。”她嘴角挂着的笑意越来越深,“坑人的感觉,确实不错。” 邹蓝一顿:“你坑萧见楚了?” 梁尔尔背手微笑:“倒也不能算坑了他。只不过……我说话的时候,转了一个弯儿而已。” 梁尔尔感叹:“所以说啊,我们中原的语言真是博大精深!” 。 第132章:发糖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32章:发糖“萧见楚虽然帮我找到了你!但是,他差点杀了我……”梁尔尔眯起眼,像是狡黠的猫儿,“稍微误导他一些,我心安理得!” 邹蓝望着她,还能说什么? 梁尔尔重生了之后,除了不再缠着江还之,她那一报还一报的性子,一点儿也没变。 “对了!”梁尔尔看向邹护卫,“我们说说你的事情吧。” “你的仇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邹蓝轻轻叹口气:“这里人多眼杂,我回去告诉你。” “好!”梁尔尔笑眯眯走在邹护卫的身边,两人肩并肩,有意无意的摩擦,手指碰到,若即若离。 “……” 梁尔尔舔了舔嘴唇,瞄邹护卫,对方无动于衷。 梁尔尔叹气,倒是拉拉小手啊! “怎么了?”邹蓝不解。 “没,没什么……我,我们回将军府吧!” “嗯,” 就这么回了将军府,邹蓝将事情与梁尔尔一五一十地说了。 梁尔尔摸着下巴,分析道:“那些人能将易水宫灭宫,势力不容小觑……” “嗯……”邹蓝点头。 梁尔尔神色一凌,说:“我们要在对方找到你之前,先摸清对方的底子。” 邹蓝轻轻摇头:“我查过了,没有任何线索。” 梁尔尔问:“那个告诉你这件事的小尼姑呢?” “杀了。”邹护卫眼眨都不眨。 “杀,杀了?” “她见过你的样子。”邹蓝说,“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梁尔尔闻言,眨了眨眼。邹蓝在她身边护卫当久了,梁尔尔几乎都要忘了,他还是排行榜第一的杀手。 在《大家闺秀》中,邹蓝是个边缘人物,他的出场根本不多,而且……梁尔尔思及此有些惭愧,书中涉及到邹蓝的那些文字,她当时看得也不是特别仔细。 除了知道他原名叫邹翎,从小被易水宫收养…… “等等!”梁尔尔猛地一惊,想起了什么,她看向邹蓝,“在《大家闺秀》中,关于你,提过过一句话。” “什么话?” “好像是……邹蓝不齐?” 邹护卫茫然:“这是什么意思?” “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梁尔尔摊手。 邹蓝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被易水宫买回去的时候,还不记事。”邹护卫说,“线索几乎没有。” “没关系!”梁尔尔不沮丧,她道,“你还有我啊!” 邹蓝闻言,神色严肃起来,看向她:“尔尔,你可想好了。” 梁尔尔叹气,哭笑不得:“这句话,你都问了我十一遍了!” “……” “我第十一遍回答你!”梁尔尔直直看见他眼中,握着拳,一字一顿,“邹蓝!我,梁尔尔想好了!我要跟你在一起!你的苦难,我跟你一起承担!我的苦难,你也要跟我一起承担,我们联手,一致对外!” 最好……还能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邹蓝静静望着她,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喂!”梁尔尔道,“我说了这么多,你也表示表示啊。” “……” 邹护卫不语。 “走神啦?”梁尔尔挥手。 邹蓝抬手,握住她的手。 梁尔尔一顿,随即乘火打劫,她紧紧扣住邹蓝的手指。 邹蓝眉梢带着微笑。 两人十指相扣,掌心的温热传给彼此,这一刻,严密得只有彼此。 ………… ………… 大公主的庄子里,梁思思这边,也同样是十指相扣。但是,不用于梁尔尔与邹蓝的心意相通。 她的手指被萧景徹把玩着,瑞王殿下摩挲她的指尖,轻挑又狎昵。 “殿下,自重……”梁思思想抽回自己的手, 萧景徹不松反紧:“自什么重,你故意搬到大公主的住处,不就是为了方便见我?” 如今,瑞王殿下春风得意,他的死对头萧景元被禁闭在家中,朝堂之上没有皇子能威胁到他。 加之萧景徹最近颇受皇上信任,似乎距离东宫太子之位只有一步之遥。 “殿下……” 萧景徹把玩手指还不够,一把扯过梁思思,将人搂在大腿上。 梁思思缩了缩,欲拒还羞似的,她坐下萧景徹的大腿上,像只受惊的动物,脖颈纤细白皙,颤颤巍巍,惹人怜爱。 梁思思道:“我虽然心系殿下……但,但是……还未过门呢。” “本王一直要去将军府纳你,是你说,让本王等上两年,等你从学堂毕业。” 梁思思说:“若是做了殿下的妾,我便不能安心读书了。” “一个女人家,读什么书?” “殿下雄才大略,满腹经纶,我也想配得上殿下嘛……” “你只要在床上配得上本王就好了,什么才学之类了的!有那些食客幕僚张罗,你操什么心?” “是,是我逾矩了……”梁思思低着头:“我出身卑微,就是想要更接近殿下……” “思思啊……”萧景徹揉着她的腰,“我的心肝小宝贝,你现在已经很接近本王了!” “殿,殿下……”梁思思惊呼一声。 萧景徹直接将人抱到了床上:“我忍不住了!思思,让我好好疼疼你。” “殿下!”梁思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等一等。” “不等了,思思啊,你可真香……”萧景徹埋在她脖颈间,贪婪嘬吸。 “殿下……我……我还没准备好……”梁尔尔慌了。 “你准备什么?你只要乖乖躺着就好了。” “瑞王殿下!”梁思思一边轻轻推搡,有意无意似的,敲了几下床。 “……” “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春芽破门而无。 萧景徹被打断好事,黑着脸:“滚出去!” “我……我……”春芽缩着肩膀。 萧景徹压在梁思思身上:“你这狗奴才,本王让你滚出去!” 春芽一闭眼:“殿下!将军府出事了,老将军要我们小姐立马回去!” “出什么事了?”梁思思趁机拉了下衣服,坐起身来。 春芽说:“传话的小厮也没说清楚,总之要小姐立马回去一趟不可!” “我知道了……”梁思思说完,看向一旁的萧景徹。 瑞王殿下黑着脸,一甩袖:“扫兴!” “殿下……”梁思思楚楚可怜。 “你去吧!”萧景徹坐起身,瞪了春芽一眼,煞气重重地走了。 等人走远了,梁思思一下子疲软下来,双腿有些发软。 “小姐,你,你没事吧?”春芽的目光乱瞟,尴尬地不敢看梁思思。 梁思思拉了起了半褪的衣襟,遮住**的身体,她冷冷道:“我没事。”说着,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口水,闭上眼,压了压心中阴郁与恶心。 春芽松了口气,后怕道:“小姐,幸好你有先见之明!让我在门外守着,听见你的信号就冲进来阻止二殿下!” 梁思思缓缓闭上眼,不愿意回忆刚才那一幕。 春芽愤愤:“二殿下,他也太不……” “不要脸”几个字卡在春芽的喉咙里,不上不下。 “太不尊重人了!”她憋红了脸,说。 梁思思已经整理好了衣服,站起身来,倒不在怎么在意:“在他心里,我就是没过门的妾,你见过那个男人尊重妾侍的?” “……”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也不算吃亏。”梁思思扫向刚才吃酒的位置,方才,她套了不少话出来。 “你去准备笔墨纸砚来。” 梁思思写了一封信,封好,交给了春秀。她握着春秀的手,郑重叮嘱:“你把这个交给珉王府的人。” 春秀接过。 梁思思说:“记得,跟之前一样,乔装打扮了才去。” 春秀走了,梁思思也没闲着,她收拾了一番,往将军府去了。 春芽不解:“小姐,我们去将军府做什么?” “省的瑞王起疑心,我们去将军府走个形式。” “是。” ………… ………… 梁思思走到将军府门口的时候,与回来的梁尔尔走了个面对面。 两人微微一顿,随即默契地挂上笑容。 “姐姐。”梁思思温顺乖巧,“好久不见。” 梁尔尔嘴角微扬,打量她一下,梁思思面色红润,完全不见几天前的病态。 “看样子,你的病已经痊愈了。” “托姐姐的福。”梁思思道,“大公主很照顾我。在公主庄上养病的这些日子,下人们都无微不至地照顾我……” 梁尔尔似笑非笑:“那感情好,有大公主的照拂,你也能处处遂心。” 梁思思笑容加深,目光幽幽:“姐姐说笑了,我一直都挺遂心的。” “是吗?”梁尔尔随口一问,笑了笑,一笔带过,“那不错。” “姐姐呢?”梁思思问,“你来了洛京,心情可好?” 梁尔尔耸耸肩,正要开口。 府里忽然冲出了一个小丫鬟,脚步匆匆,险些撞到梁尔尔。 邹蓝眼疾手快,将梁尔尔往后拉了一把。 小丫鬟刹住脚,赶紧弯腰道歉:“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茑萝?”梁尔尔认出这是肖柳荫的贴身丫鬟。 “发生什么事了?” 茑萝一跺脚,满头冒汗:“打起来了!” “什么?谁打起来?” “大公子带的人的下人,跟府里的侍卫打起来了?!乱成一锅了粥!” 梁尔尔眨了眨眼。 小丫头一句话,信息可真不少…… “我去找老太爷回来!”茑萝火急火燎地搬救兵。 梁尔尔与邹蓝面面相觑。 “看样子,是大表哥回来了。”梁尔尔说着,疾步进府。 府里,院落中。 茑萝小丫鬟嘴里的“一锅粥”此时打翻在地,已经凉透了。虽然不打了,但是“白粥”裹在泥里,粘稠地糊住了。 肖杨氏正在跟肖伯城对峙。准确的说,是她气势汹汹,咄咄逼人。 肖伯城直挺挺跪在地上,他身后,有个女子也陪着跪,抿着嘴,一言不发。 梁尔尔看了看那女子,正是前段时间见过的君子寨寨主——风里娇。 跟前世一样,这两个身份地位不搭的人,还是相爱了。但是比前世的时间,早了半年多。 不过,有情人终成眷属,早些晚些都无所谓,梁尔尔欣慰地想。 院中,肖杨氏可半点欣慰也没有,她绝对气坏了,龇目欲裂,浑身发抖,若不是被赵姑姑与曹姑姑搀扶着,她能直挺挺昏过去。 “肖伯城!你!你能耐了!你……”肖杨氏胸口剧烈起伏,险些说不出话来,“你回来一趟!带回来这么个乡野村姑!你是要气死我啊!” 肖伯城护住身后的风里娇:“娘,白羽已经跟我定了终身!求娘成全。” “成全?!除非我死!”肖杨氏歇斯底里。 “那你就去死吧,老太婆!”不远处还有一个女子,她正被将军府护卫押着,按在地上,但她一直反抗,毫不示弱,口气冲天,“你以为我们稀罕你们将军府吗?!” 梁尔尔眉心一抽,这人……这人不就是那个强行掳走江还之的女土匪吗? 叫什么来的? “红雨,不得无礼!”风里娇低斥。 那叫红雨的女子,愤愤不平,一脸不甘。 “好啊!好啊!”肖杨氏指着红雨,气得发抖,“不稀罕将军府!你们两个不要脸女人的在这里做什么!滚!给我滚!” 风里娇脸色难看。 肖伯城闪过一丝心疼:“娘!孩儿答应了白羽,要跟她一生一世的!若是你赶走她……” “肖伯城!”肖杨氏厉声尖叫。 眼看事情无法收场,越闹下去,往后就越难收场。 梁尔尔揉了揉鬓角。 “咳咳!咳咳!”她重重咳嗽一声,站出来。 “舅母。”梁尔尔说道,“外公有话让我跟你说。” “什么?” 梁尔尔走过去,小声说:“外公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要您冷静一下。” 搬出来肖老将军,肖杨氏的怒火总算是被压制了一些。 梁尔尔看向肖伯城,又看看风里娇。 “大表哥,外公让你去祠堂里跪着。”说完又看向风里娇:“白姑娘,至于你……我外公说,让你先在我的院子里住下,等你们都冷静了,再来说这件事。” 肖杨氏反驳:“她不能留在将军府!” “这是外公的意思。”梁尔尔轻飘飘道。 “……” 肖杨氏脸色铁青,狠狠一咬牙。 梁尔尔一拍手,冲小人们喊:“好了,都散了吧!忙各自的去吧!” 。 第133章:吃醋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33章:吃醋梁尔尔带着风里娇回到了自己的揽华院。 “表嫂。”梁尔尔给她倒了杯茶,说,“就先委屈你了。” 风里娇听见她的称呼,微微一怔,随即笑了。显然,她很喜欢这个称呼。 “梁尔尔。”风里娇接过茶杯,有些感叹似的,“没想到,你是伯城的表妹。” “是啊。”梁尔尔笑眯眯,“我怎么说,当初见到你觉得十分亲切,原来,我们注定是亲戚啊。” 风里娇微微笑了笑,而后想到了什么,笑容淡下去,她道:“看你舅母的样子……伯城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你放心。”梁尔尔说,“你们有情人会终成眷属的。” “那,就借你吉言了。” 梁尔尔凑近风里娇,小声说道:“表嫂,能不能进将军府,其实我舅母说了不算……” 风里娇灵机一动:“你外公说了算?” “聪明!”梁尔尔一拍手,“你只要能让我外公认同你,接纳你!你就一定能嫁给我表哥!” 风里娇稍稍思忖,随即了然:“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梁尔尔说,“我相信你!更支持你!” “谢谢。” “客气啦!” 两人说得愉快。 一旁的红雨看不下去了,她忍了半天没忍住似的,咬牙切齿:“梁尔尔!” 梁尔尔扭头看她:“怎么了?” “你忘了自己对我做的事情了?!” “你是说,把你送回君子寨啊?” “……” “怎么送回去的,你心里清楚!” “……” “我发过誓!见到你,绝不饶了你!” 梁尔尔淡定:“所以,你要做什么?” “跟我赌一把!” “啊?” “我听说洛京有个一掷阁!你跟我去一掷阁里赌筛子!我赢了,你任我处置!我输了,我任你处置!” “不要。”梁尔尔冷邦邦。 “你不敢?!” “嗯。不敢。” “……”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表嫂的人,咱们闹僵,为难的是她。” “红雨,不许胡闹!”风里娇说,“尔尔,你不用往心里去。” “不会的。” 梁尔尔道:“你们先在这里带着,我去大表哥那边看看。” ………… ………… 肖家祠堂,三公子肖叔伦是常客,嫡长孙肖伯城在还是第一次跪在这里。 三公子跪的时候东倒西歪,一个身子拧出几个麻花来。 大公子跪在这里,就是跪着,脊背挺得笔直。 “大表哥。”梁尔尔走近。 “尔尔。”肖伯城目不斜视。 梁尔尔打量着自己表哥,民间都说凡是亲兄弟姐妹,长相定会有相似的地方。但是,肖家的三个公子,每个孩子长得都不一样。 肖叔伦长相俊秀白净,一言一行带些吊儿郎当的纨绔气。还没回来的二表哥肖仲宇,面容冷厉,平时不苟言笑,沉默寡言。 身为嫡长孙的肖伯城,则是持重方正,他的一走一行,都规矩本分,夹着一股子浩然正气。 “大表哥,好久不见啦。”梁尔尔盘腿在肖伯城旁边坐下。 “你也是来劝我的?”肖伯城望着祖宗牌位。 “嗯!”梁尔尔点头,说道,“我劝你不要放弃!” 肖伯城转头看她:“你说什么?” 梁尔尔笑道:“我说,白羽是个好女人,你要好好待人家。” 肖伯城望着梁尔尔,愣了许久,然后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梁尔尔问。 “没什么。”肖伯城说,“尔尔,谢谢你。” “不用谢!”梁尔尔站起身:“我走啦!白羽姑娘在我那里,你不用担心。” “嗯。” ………… ………… 肖老将军回到将军府时候,事情已经知道了一个大概。 他没有怪罪梁尔尔的“假传军令”,而是按照她说的做了。 等到众人都冷静下来。 吃完晚饭,肖老将军将众人叫到大厅。 老将军上座,肖杨氏次之。接着是肖叔伦,肖柳荫,以及梁尔尔。 肖伯城与风里娇肩并肩站在大厅中间。 “你们的事情,我知道了。”肖老将军开了口。 “爷爷,求你成全。”肖伯城跪下。 风里娇陪着他跪下。 “不可能!”肖杨氏抢在老爷们面前开口,指着肖伯城,“你要娶这个村姑,除非我死!” “看来,你还没冷静下来。”肖老将军慢悠悠道。 肖杨氏立马住了嘴,脸色难看,分辩道:“老爷子,您不知道!我已经帮伯城物色好了人家,是工部尚书家的嫡女,叫翟菀莹,论家世相貌人品,菀莹那都是一等一的!” 说着,狠狠剜了一眼风里娇,鄙夷仇恨:“比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强多了!” “……” 肖老将军看了看肖杨氏,又看向肖伯城。 “你怎么说?” “我还是那句话,求爷爷还有娘成全,这辈子,我只娶白羽一个人。” “肖伯城,你!”肖杨氏倏然站起身,但是看到一旁的肖老将军,又咬牙坐下了。 “肖老将军,肖夫人。”一直沉默的白羽开了口,她俯身叩首,然后直起腰版来,不卑不亢:“我知道自己出身不高。在世人眼中,我配不上肖伯城,他是将军府嫡长子,而我只是一个乡野女子。” 她顿了顿,道:“但是,抛开权势富贵,地位虚名,我和肖伯城是对等的,他的心属意我,我的心也属意他……” “胡言乱语!”肖杨氏打断她,“人生在世,地位权势,岂能说不要就不要!?什么抛却功名利禄,这种话,都是那些穷酸说书人杜撰的!” “伯城是将军府嫡长孙,将来他也要担起整个将军府!他的妻子,必须是能跟他并肩而立的。而不是你这种……” 肖杨氏看着风里娇。 许是红雨没在场,没人火上浇油,风里娇态度又不错,肖杨氏倒是缓缓平静了。 “总之,你若是像你说的,心属意伯城……”肖杨氏顿了顿,“就放伯城一马!” “娘!”肖伯城打断她,“我说了,我非她不娶。” 得了,还有一个火上烹油的。 肖杨氏脸色骤然铁青,眼看局面又要僵住。 “请让我说完。”被打断的风里娇,再次开了口。 众人看她。 “我并不是要肖伯城为了我,抛弃将军府,他是嫡长孙,将军府就是他肩上的责任,我明白。我不会要他在我与将军府之间做选择……” 风里娇不动声色,扫了一眼梁尔尔,继续说道,“我是求肖老将军跟肖夫人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证明,我配得上肖伯城。” 肖老将军闻言,微微一怔,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怀念有些惆怅似的,“丫头,你想怎么证明?” 肖杨氏扫见老爷子的反应,心中警惕:“老爷子……” 肖老将军摆手,只看着风里娇。 风里娇说:“进女学堂!” “肖老将军,若是我能进入惠贞女学堂读书,并且依最优学子的身份毕业,就请您成全我跟肖伯城。” “好。”肖老将军说,“惠贞女学堂是太后半辈子的心血,里面教授的东西是顶好的,你若能进去读书,学有所成,确实配得上伯城。” “老爷子……”肖杨氏急了,站起身正欲说什么,身后的曹姑姑按了按她肩膀。 肖杨氏缓缓坐下。 于是,这件事一锤定音。 ………… ………… 梁尔尔送风里娇出了将军府。 “谢谢你。”风里娇说,“这次,若不是你帮我出主意,我跟伯城……” “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梁尔尔笑眯眯摆手,“你现在赶紧收拾收拾,去找我的说的那个人,让他推荐你进学堂!若是晚了,我舅母一定会给你下绊子!” “好!”风里娇定定看着梁尔尔,说:“我现走了!” ………… ………… 肖杨氏喝了好几杯凉茶,压不住火气,她看一旁的曹姑姑:“你方才为什么拦着我!?” “夫人,我是为你好。”曹姑姑说,“老爷子主意已定,您执意唱反调,反而伤了您跟大公子的感情。” 一旁的赵姑姑愤愤:“老太爷也是的,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让那个村姑三言两语说通了!” “老太爷没有糊涂……”曹姑姑说,“那个村姑,正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什么?” 曹姑姑道:“我听说,仙逝太奶奶当年就是这样嫁给老太爷的。” “……” ………… ………… “当年,我外婆的身份地位就远不及我外公,她是衙役的女儿,我外公是将军府炙手可热的嫡子!一个天上,一地地下,我外婆就这么找上将军府,说了差不多跟风里娇一样的话,最后,她跟我外公在一起了。” 梁尔尔说着看向邹蓝:“我听说,我娘的性子就很随我外婆。” “你也是。”邹蓝说。 “有吗?”梁尔尔抓了抓脑袋,“我觉得我更随我爹。” 他们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在街上走。 越走周遭越热闹。 众人跟迁徙的大雁似的,往长街里挤。 梁尔尔抓了一路人:“大叔,前面有什么热闹瞧啊?” “蒙夜国的使团到了!” “蒙夜国……”梁尔尔随即来了兴致,“走,咱们也去瞧瞧。”说着,拉着邹蓝就走。 蒙夜国是大齐的臣国,只是这个臣子这些年来,不甚安分。 梁尔尔挤到最前面,远远地看见一团彩旗飘扬,伴着锣鼓喧闹声,使团所到之处,众人纷纷弯腰,似是下跪。 这倒不是大齐百姓跪蒙夜国使团,而是这个使团它,在撒钱。 是的,撒钱。 这也就是为什么,每次蒙夜国使团来,大齐百姓会这么兴奋的原因。 进了永定门,这些人一路走,一路撒,铜板、碎银子,运气好的还能捡到小金块。 “万民簇拥”的使团,走到梁尔尔这边,下雨似的钱,撒到梁尔尔脚下,她身边的纷纷弯腰哄抢捡拾。 梁尔尔与邹蓝一下子鹤立鸡群了。 使团中的人,往这边扫了一眼。 梁尔尔没有察觉,看看身后的邹蓝。 邹蓝轻轻拉了她一下,防着她被踩到。 梁尔尔心中一喜。 以前,他们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时候,她都也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只要看见邹护卫,就满心欢喜。怎么看都不够似的。 “你笑什么?”邹蓝问。 “我开心啊。”梁尔尔眉眼弯弯,牙齿亮白。 邹蓝问:“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梁尔尔一眨眼:“你现在,为了什么事情开心,我就为了什么事情开心。” 邹蓝闻言一顿。 梁尔尔笑够了,又拉着邹护卫去前面看。 这次,她远远看的看见了,使团的代表,以及迎接使团的人。 “哎?”梁尔尔一顿,“怎么是萧景元?” 他不是被皇上关禁闭了吗?现在怎么神采奕奕地在这里迎接使团? 邹蓝看到萧景元也不解,说道,“我去打探一下?” “不用了。”梁尔尔说,“萧景徹一头独大,皇上把萧景元放出来,两方制衡,也很合理。” 只是,放得有些太快了。 梁尔尔也没有细想,她垫脚,望着远处的萧景元与使团使者。 两人不知在说什么,萧景元笑得有些勉强。 “前世,是萧见楚出来迎接蒙夜使团……”梁尔尔与邹蓝说着,自己先笑出了声,“萧见楚可比萧景元沉得住气,你看萧景元,脸都要笑僵了……” “……” “前世,萧见楚对上那蒙夜使者,可是一点都不惧,还游刃有余呢,可萧景元就……” “……” 梁尔尔自顾自说着,身后没有回声。 她一扭头:“邹蓝?” “走了。”邹护卫面无表情。 “啊?” 邹护卫已经牵着她往外走了。 梁尔尔心灵福至,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嘴角忍不住扬起,压下,又高高扬气:“邹护卫,那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没有。”邹护卫说。 “还说没有,分明就是吃醋了!” 梁尔尔眉眼笑弯,双目熠熠。 “邹蓝,没想到,你吃醋是这个样子啊……” “闭嘴。” 梁尔尔反扣着邹护卫的手,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闭嘴:“哎呀,你吃吧,吃吧。” “……” 她笑:“我特别喜欢你吃醋的样子!” 邹护卫:“……” 。手机版网址: 第134章:惹祸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34章:惹祸楚王府中,萧见楚正在跟柳潺下棋。 柳潺的白子沉着冷静,环环相扣,将王爷的黑子得片甲不留。 “本王输了。”萧见楚揉了揉眉心。 “这次,是王爷心不在焉。”柳潺放下白子,嘴角噙笑,缓缓说道。 萧见楚轻叹了口气,说:“本王听闻,最近你家中有喜事?” “是舍弟。”柳潺说道,“他刚成了亲。” “成亲……”萧见楚不知想到了什么,指尖微微一颤,黑子棋子从手中掉在棋盘上。“啪”地一声轻响,似是什么断开来。 “王爷!”初十匆匆来报。 “何事?” 初十拱手,道:“大皇子迎接蒙夜使臣,此时已经入宫面圣了。” “然后呢?”萧见楚胸有成竹,“蒙夜又卖弄什么难题了?” “出了三道难题,让大臣们一一解答。一问,他来京的路上见到了多少人,二问,其中多少女人,三问,其中多少男人……” “可有人答上来了?” “大理寺少卿,高景川答上来了。” “恩……”萧见楚不置可否。 “这个问题,也够刁钻。”柳潺看向对面的萧见楚,“王爷,莫不是您早就知道蒙夜使者会出题为难,所以才推脱不去?” 萧见楚摇摇头。 “那……皇上本来属意于您?您为何要拒绝?” 萧见楚说:“本王瞧见蒙夜的人,就反胃。” “呃……” 柳潺一怔,随即摇头轻笑,既然王爷不愿多说,他也不会多问。 “不过,二皇子那边……”既然说起朝堂,柳潺难免想起来突逢大变的萧景徹,昨天还炙手可热的二皇子,如今被皇上当朝呵斥,还夺了官职。 “都说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这才几天啊,二皇子的势力,差点被皇上一锅端了。”柳潺说道这里,长长叹口气,看了看萧见楚,道,“说到底,这天下,还是皇上说了算。” 萧见楚嘴角微扬,压着半笑不笑的冷嘲:“是啊,谁让他是一国之君呢。” “……” 初十报完消息,不一会儿初八也来报,但是不是朝堂上的事情。 “王爷,有梁小姐的消息了。” “说。”萧见楚摆摆手: 初八道:“近日来,梁小姐帮了一把肖伯城,初次之外,她跟邹蓝……每天黏在一起。” 萧见楚听完,揉了揉眉心,口气不冷不热:“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是!” ………… ………… 每天跟邹蓝黏在一起的梁尔尔,又拉着邹蓝上了街。两人准备买一些东西,然后准备一起离开洛京。 自从那天邹护卫吃醋之后,梁尔尔像是上了瘾,动不动都要酸一下邹蓝。 邹蓝叹气:“看路,不要闹了。” “可我喜欢啊……”梁尔尔背着胳膊倒着走,冲邹护卫吐吐舌头。 邹蓝一边走路,还要时不时拉一把梁尔尔。 “好好看路。” 梁尔尔嘟嘴:“邹护卫,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所以,现在这么淡定吗?” 邹蓝看她:“我们不是要买东西吗?” “是啊!”梁尔尔小鸡吃米似得点头,“你喜欢什么啊?” 梁尔尔终于不倒着走路了,开始边走边挑东西,她挑选着应季的大橘子。 “话说……我知道小七喜欢橘子,那你呢?”她拿着一个橘子,笑得灿烂,“邹蓝,你好像从来没有不吃的东西,也没有喜欢的东西。” 邹护卫淡淡道:“口腹之欲,早就戒了。” 梁尔尔闻言一顿。 “那,我就再给你找回来!”她自言自语似得,“做人没有没有喜爱偏好,可就太无趣啦!你说是不是?” “无所谓的。”邹蓝说。 “有所谓!我们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都要知道,只有知道你喜欢什么,我才能跟你惊喜啊!” “你就是惊喜。”邹蓝说。 梁尔尔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邹护卫。 “你……再说一遍?” “什么?” “刚才那句话!” 邹护卫想都没想:“你就是惊喜。” “……” 说完,邹护卫后知后觉,慢慢地意识到这句话里的暧昧,他抵嘴轻咳一声,转过头去。 梁尔尔满脸通红,眼中闪闪发光。她以为邹护卫不会说情话的,也不指望着从他嘴里听到什么能让人小鹿乱撞的话…… 如今,邹护卫不经意地话,让梁尔尔愣在原地好久。 心脏酥酥麻麻,心中的喜悦恨不得昭告全天下! 梁小姐一把拉住邹护卫的手。 邹护卫看了看,没有挣开,轻轻反握住她的。 买了橘子,两人手拉手,肩并肩,往前走。 梁尔尔边走边说:“我前几日看过一本话本,那书买的不怎么好,故事挺平淡的。说的是,一个男子不喜欢做官,只喜欢闲云野鹤,终日带着她的妻子,携手游山玩水。” “……” 梁尔尔顿了顿:“邹蓝,等我们解决了你的事情,我们也那样好不好?到时候,我们两个就游山玩水,吃遍天下美食,等我们累了,就一起回家!一起过日子。” 邹蓝眉静静看着她,轻轻地,郑重地点头:“好。” 梁尔尔眉眼弯弯。 “那就说定了,我们……” “真是不知廉耻!” 梁尔尔的话没说完,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嫌弃鄙夷的声音。 “大庭广众手牵手,不知廉耻,好不要脸!” 整个大街,手牵手的就梁尔尔与邹蓝,她脸色沉沉,回过头。 “抱歉啊,他喝醉……”有人苦哈哈地道歉。但是看到事梁尔尔,微微一怔“梁,梁小姐?” 道歉的不是别人,正是小侯爷江还之。 而开口骂她跟邹蓝的,是小侯爷身边的醉醺醺的男人。 这人的穿着打扮,不是中原人士,但是口音却是地地道道地中原人,一连几个成语用的多顺溜! “这是蒙夜使者。”江还之看看梁尔尔与邹蓝潜在一起的手,稍微顿了顿,硬着头皮说道,“他喝醉了……” “你们认识!?”那使者脚下踉踉跄跄,打断江还之,“江小侯,不是我说你!你喜欢结交朋友,但是这种朋友就不要交了!你看他们多么的世风日下,不知廉耻啊!” “使者,你少说两句吧!”江还之不好意思地看着梁尔尔。 梁尔尔盯着安使者,笑了笑,更加紧紧地抓着邹护卫的手。 “我们碍到你了?” “是啊!碍眼!”那使者大言不惭,“在我们蒙夜,大街上,哪有人手拉手的!女人上街连脸都要遮起来!你们大齐,女人不遮脸就算了,还跟男人手拉手!” “我说……”那使者看向邹蓝,酒气冲天,“你也太不是男人了!跟女人腻腻歪歪……” 邹护卫面无表情。 梁尔尔笑了,气的。 “你们蒙夜不将女人当人,我们大齐是一视同仁的,”她说。 那使者一挥袖子:“什么一视同仁!?这天下本来是就是男人的天下!女人跟着掺和什么?” 梁尔尔看着他,笑得刚灿烂:“我观这位使者,定是神通之人!” “你,你……知道就好!” “应该是一仙石里蹦出来的,受日月精华,天地灵气!” “你……你什么意思?”使者醉醉醺醺,脚下不稳。 一旁的灵湖没忍住,笑了。 “你,你骂我!”使者泡在酒里的脑子,清明了一些。 梁尔尔冷冷:“使者想多了,我可不敢骂你!我这是在夸你呢!你不是看不起女人吗?那你一定不是女人生的喽!” “你!你这女人!大胆!”那使者说完,冲着梁尔尔去了。 刚要伸手教训人,却被邹蓝一把拦住了。 邹护卫顺势一拧,使者手臂背后,嗷嗷直叫。 “邹护卫……手下留情!”小侯爷见状,有些为难。 邹蓝不为所动。 江还之看向梁尔尔:“梁小姐,他是蒙夜使者……若是得罪了,皇上那边过不去的。” 梁尔尔摆摆手:“算了,邹蓝不必跟一个野蛮地醉鬼计较。” 邹护卫这才放手。 “你们敢!”那使者不是见好就收的,得了自由,借着酒疯竟然又冲上来! 邹蓝皱眉,抬手拍了使者一掌。 使者直挺挺昏过去了。 “真是辛苦你了小侯爷。”梁尔尔扫了一眼地上的一坨,“这使者也真是的……吃完酒怎么就摔倒了呢?是吧?” 江还之闻言会意,哭笑不得,点了点头。 “邹蓝,我们不气啦!走啦!”梁尔尔说着,又牵起邹护卫的手。 两人走了。 “完了……完了…”灵湖直摇头,“公子啊……梁小姐是真的移情别恋了……” “你闭嘴。”江还之叹气,“去把使者扶起来。” 灵湖皱皱鼻子:“让他躺一会儿吧!该!他非要让您带着他领略我们大齐的风土文化,结果就会吃酒侮辱人!哼!” ………… ………… 灵湖上午安顿了使者,傍晚来到了将军府。 “灵湖,你来做什么?”揽华院中,梁尔尔正收拾行礼呢。 灵湖说:“梁小姐,我们小侯爷,让我给您捎个信。” “怎么了?” “蒙夜的使者醒了,他不依不饶,非要找到你!” “哈?”梁尔尔道,“他不是醉了吗?” 灵湖一拍大腿:“是醉了!可是谁知道,他醉了还记得那么清楚呢!” “现在,他非要找到你,皇上都下圣旨了!现在满城都在找你跟邹护卫呢!我们小侯爷因为见过你,还要被迫要找人!不过,梁小姐你放心,我们小侯爷不会出卖你的!” “好了,我知道了。”梁尔尔点了点头,说道,“我不会让小侯爷为难,我会避开那个使的。” “那就好!那就好!” 灵湖传完了话,一身轻松,哼着曲从将军府出来。 将军府门口,此时正好停下一顶轿子。 梁思思从轿子里面出来。 “灵湖?”梁思思认出人。 “二小姐好。”灵湖说道。 “你怎么来将军府了?” “我找大小姐有些事。” 梁思思不动声色:“什么事啊?” 灵湖不疑有他,说道:“就是帮忙我们侯爷带一句话话。” “这样啊……” 灵湖道:“二小姐,我先走了。” “恩,慢走。”梁思思若有所思。 “小姐。”春芽扶着梁思思,看着灵湖的背影,说道,“这个人不是小侯爷的贴身小厮吗?怎么来找大小姐了?” 梁思思摇摇头。 春芽道:“要我说,小侯爷也是闲的,他因为使者的事情,现在正忙得焦头烂额找人,还有时间让小厮来见大小姐……” “等等!”梁思思忽然打断春芽。 “小姐,怎,怎么了?” 梁思思道:“那个蒙夜使者找的人是一男一女,他们在街上牵手,使者说了两句,那男人打伤了使者?” “是啊!”春芽不解,“怎么了吗?” “我记得,姐姐好像跟邹护卫情意相投了。” “对。”春芽还是不解,懵懵懂懂。 梁思思嘴角微挑:“在洛京,敢大庭广众手拉手的人还真不多,姐姐的脾气……倒是做的出来。” “小姐,你的意思是?!” “反正,说一下又不会怎么样。”梁思思眼睛微迷,“若是姐姐惹了蒙夜使者,早早道歉也为迟不晚,若不是她,她也没有亏损。” “小姐,我明白了。”春芽舔舔嘴唇,不怀好意笑了笑,“我这就去……” “不,这件事,我们不直接出手。”梁思思拦住春芽,说,“有人,很愿意帮我们的忙。” “您的意思是……这次还透露给刘小姐?” 梁思思点头:“上次,她拿开水烧沈归雁的手,可是没有一点犹豫呢。” 春芽想到了什么,忍笑道:“但是后来……她还被人当街泼粪了呢……” “所以,这件事就更应该让她来办了。”梁思思说。 “我明白了。”春芽点头,说道:“小姐放心,我会有将消息透露给刘小姐的。” “好。” ………… ………… 梁尔尔收拾好了一切,正准备离开洛京避一避风头。 她刚跟老将军辞了行,萧景徹竟然带着那蒙夜使者来将军了。 这倒是稀客…… 梁尔尔愿意看见那使者,与邹蓝使了个眼色,两人躲了起来。 肖将军亲自迎接两人。 。 第135章:纳妃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35章:纳妃“大殿下……”肖丞战说着,看了看萧景元身后的人,正是那个蒙夜使者。 萧景元一拱手,客客气气:“阿洛尔使者钦佩老将军为人,所以前来将军府拜访您老人家。” “不敢当!”肖丞战豪爽一笑,声音在胸腔寄振:“两位请进吧。” 几人进了将军府大厅,上座吃茶。 说了几句寒暄的话,萧景元轻咳一声,进入正题。 他亮出来意,说道:“老将军,我听闻梁小姐现在住在将军府中?” 肖丞战闻言心中一顿,面上却是纹丝不动。 “岷王殿下找尔尔做什么?” “不是我,是阿洛尔使者。” 阿洛尔冲肖丞战点点头:“我想见她。” 肖老将军面带微笑,说:“那可是有些不巧了,她与我辞了行,大概已经离了洛京了。” “走了?”阿洛尔站起身。 “对啊,走了。”肖老将军态度诚恳,问道:“使者,梁尔尔是外孙女,不知你找她是为了什么事情?” “有人说,她就是我找的人,他就是那个当街打伤我的人!” “使者!”肖丞战脸色微沉,道,“我这个外孙女不懂武功,怎么可能打伤你?” “不是她,是她身边的男人!还跟她手拉手,不知廉耻!” “那就跟不可能是尔尔了。”肖丞战说,“她至今未嫁娶,身边没有这么亲密的男子。” 阿洛尔道:“有人说是她。” “谁说的?” “我也不清楚。”阿洛尔看向萧景元,“岷王殿下,总之,我要见见这个梁小姐!要是让我见了!我就知道是不是她了!” 萧景元有些为难:“可是,梁尔尔已经……” “她刚出城,是能抓回来的吧?”阿洛尔说,“有名有姓的,你们还找不到吗?你们陛下已经答应我了,要为我做主!我蒙夜国每年为你们大齐进贡精铁玉石,你们就这么对款待我的?” “阿洛尔使者,你放心,人我会找到的。”萧景元揉了揉眉心。 ………… ………… 那两人从将军府离开,梁尔尔皱着眉:“得了,又被惦记上了!” 邹蓝转头看她。 “看来……我们又走不了。”梁尔尔揉了揉鬓角,吐口浊气,用最快的语速说道,“邹蓝,你现在就去找江还之。记得,要偷偷去,不要被人发现。” “找到他之后呢?” “告诉他,三人成虎!让他咬死不认!就说那天的人绝对不是我。”梁尔尔看着邹蓝,解释道,“那个使者身边跟的人都是江还之的人。这件事,只要咬死不承认,就没事!” “我明白了。”邹蓝点头,问,“那你呢?” “我?我去上着妆。”梁尔尔眯眼一笑,“妆容可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呢!” ………… ………… 梁尔尔故意在京城街上被官兵找到,她直接被带到了皇宫中,一同入宫的还有江还之。 殿外,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殿中,萧奉肃与使者已经等着了。 进了殿中,梁尔尔一直低着头,俯下身子,行礼。 “参加皇上。” 萧奉肃听见她的声音,稍稍一顿。 “抬起头来。”皇上说。 “是。”梁尔尔缓缓抬起头。 “……” 书房中,静得只有在场众人的呼吸声…… “皇,皇上……”太监王喜轻轻提醒望着梁尔尔出神的皇帝。 萧奉肃抵嘴咳了一声,表情恢复自然,他说:“起来吧。” “谢谢皇上。” 萧奉肃看了一眼一旁气势汹汹的阿洛尔,再看向梁尔尔。 “尔尔啊,你将蒙夜使者打了?”皇上的口气不像是在质问,倒像是在聊天,怕吓到梁尔尔似得。 梁尔尔无辜又懵懂:“皇上,你在说什么啊?” “……” 阿洛尔跳出来,指着梁尔尔鼻子:“就是你!本使不会认错的!就是你打伤了我!” 梁尔尔一头雾水似得:“我都没有见过你……你怎么说我把你打了呢?等等,你是使者?蒙夜使者?” “不要顾左右言他!”阿洛尔狠狠指着梁尔尔,“就是你!本使识人,过目不忘!”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梁尔尔一直迷迷瞪瞪,紧皱眉头。 “陛下,就是她!”阿洛尔道,“就是她身边的男人打伤了我!”说着,猛地看向江还之:“小侯爷也见了!” 江还之慢吞吞站出来:“使者,你记错了,那人与梁小姐有几分相似,但是,不是梁小姐。” “不可能!” 江还之不疾不徐:“不只是我,那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作证的。” 阿洛尔皱眉:“那都是你的人!” 江还之哭笑不得:“是你说不要自己的人跟着的……” 梁尔尔似乎听懂了:“男子?什么男子?” “……” 阿洛尔看看梁尔尔,又看看江还之,目光穿梭,眉头紧锁,他之前有多信誓旦旦,现在就有多迟疑。 “……” 萧奉肃见状,适当开口:“既然这样,就接着找。阿洛尔使者,你放心,朕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阿洛尔不语,仔仔细细盯着梁尔尔。 梁尔尔大大方方。 “好了,都下去吧。”皇上摆了摆手,又忽然看向梁尔尔,“你留下。” “唉?” 皇上道:“太后喜欢你,你来了宫里,去看看她老人家吧。” “是。” ………… ………… 等到阿洛尔跟江还之都退出去了,梁尔尔正要退下。 萧奉肃站起身说:“许久不见,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 “有吗?我倒是不觉得。”梁尔尔微微低头,目光飘向大殿门口,“皇上,我这就去见太后……” “不急。”萧奉肃说,“陪朕说说话。” “……” “我一介草民,跟皇上似乎没什么说的吧……”梁尔尔缩了缩肩膀。 “可是……朕有话与你说。” 萧奉肃说着,从御案后走到梁尔尔面前。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尔尔啊,朕的心意你可知啊?” “……” 梁尔尔心中“咯噔“”一声:“皇,皇上,您什么意思?我,我不太明白。” “那朕就明说了吧。”萧奉肃说着,挑起梁尔尔下巴,“朕曾经为你治伤伤疤,便是想纳你入宫……” 梁尔尔一颤,往后躲了躲。 她擦了一把萧奉肃碰到的地方:“皇上抬爱了,我没有这个福气。” 萧奉肃眯起眼:“你要拒绝朕?” “回皇上……”梁尔尔低着头,垂着眼,像是受惊地兔子,说道:“我,我脑子有些乱……” 萧奉肃失笑:“怎么个乱法?” “这个消息太真震惊了……我,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那好。”萧奉肃看着她,像是看着自己笼中的鸟儿。 “朕允许你,想一想。但是……不要让朕久等。” “是……” ………… ………… 梁尔尔走出了大殿,长长地松了口气。 “梁小姐,我带您去太后处。”王喜说道。 “我知道路,不劳烦公公了。” 梁尔尔辞了王喜,自己往太后住处走去。 心乱如麻,这些麻绳上还压着巨石!梁尔尔揉了揉脑袋。 “梁小姐?”身后有人喊。 梁尔尔停住脚步,回头一瞧。 “三皇子?” “是我。”深秋宫院,但是萧景临的脸色挂着春风。 “好久不见了。”三皇子亲切,“你什么时候来的洛京?” “呃……有些日子了。” “你要去哪里?”萧景临问, “去给太后请安。” “好巧,我正要去给皇祖母请安。”三殿下建议道,“我们一起去吧。” “好。”梁尔尔嘴角扯了扯,微微点了点头。 萧景临打量她:“梁小姐,恕我唐突,你看起来似乎有心事呢。” 梁尔尔脚步微微一顿,但是又状似无事:“殿下,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有心事的?” “感觉而已。”萧景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若是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你尽管开口。” “不劳殿下了。”梁尔尔附着也笑了笑,“我能解决……” ………… ………… 太后的宫殿中,此时岷王夫妇正在给她请安。听说梁尔尔与萧景临来了,萧景元跟王妃冯琦苓面色各异。 但是见到梁尔尔的时候,两人均是一怔。特别是萧景元一回头,愣愣地看了梁尔尔许久。 “参见太后,太后万安。”梁尔尔这边行礼。 太后盯着她:“尔尔啊,你脸上的……”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上,梁尔尔以前那个位置有条长长的疤痕。 梁尔尔笑了笑,说:“已经被治好了。” “那……挺好的。”太后稍做停顿,转而说道,“你娘就是个美人胚子,你啊,比你娘有过之无不及。” “谢谢太后夸奖。”梁尔尔害羞似得笑了笑。 “皇祖母。”一旁的萧景临道,“我听额娘说,您年轻的时候,也是洛京第一美人。” “唉,那都过去啦!”太后笑着道,“现在啊,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萧景元笑了笑,又道:“皇祖母,您上次的素斋,还有吗?” “有!有!有!”太后点头,“知道你要来,让小厨房做着呢!” 太后转向梁尔尔:“尔尔,你也留下吃饭吧。” 梁尔尔面带微笑:“谢谢太后,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景元,你们小两口呢?”太后看向一旁的岷王夫妻。 萧景元说:“我朝中还事,不能久留。” “嗯,去吧,朝中的事情重要。” “皇祖母,我跟景元一起回去……”冯琦苓说着,扫了梁尔尔一眼。 梁尔尔目不斜视,像是不认识岷王夫妇。 ………… ………… 在太后处开开心心用了餐,梁尔尔回道了将军府,一回到揽华院,就连忙让小七把门关好。 “怎么了?”邹蓝不解。 梁尔尔拍着胸口:“我身后有没有人跟踪?!” 邹蓝查看一下:“无人跟踪。” “那就好……”梁尔尔长长松了口气。 “小姐,怎么了?”小七给她倒了杯茶。 “出大事了!”梁尔尔双目发直。 “什么事?”邹蓝追问。 “……” 梁尔尔转动眼珠,看向邹护卫,一眨不眨的。 “……” 邹护卫脸色微凝:“到底怎么了?” 梁尔尔吐口浊气。 “皇上……”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皇上……要收我入宫。” “……” 一旁,小七瞪大眼:“什,什么?” 梁尔尔直直看向邹蓝:“你放心,我不会去的!” 邹护卫轻声说:“我知道。” 梁尔尔望着邹蓝,忽的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抓住邹护卫的手:“你,你在想什么?” “……” 邹蓝不语,眼中杀气沉沉。 “你,你不会想杀了皇上吧?” 邹蓝望着梁尔尔,目光定定:“若有必要,我会。” “……” 梁尔尔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看着邹护卫。 “噗嗤!”她忽然笑了。 邹蓝不解:“笑什么?” 梁尔尔攥紧邹护卫的手,轻轻挠了挠他手心,也不管小七在没在。 “没什么……”梁尔尔望着邹护卫,柔水荡漾,“我刚才心里就像压着一块儿大石头,堵得可难受了,但是听见你这么说,心情立马好起来了!” “这就心情好了?” “嗯,就是好了!”梁尔尔攥着邹蓝的手。 “……” 小七看看邹护卫,看向梁尔尔。 这两个人……话题跑偏了吧? “小姐,你要怎么办?”小七问,“现在嫁给邹护卫,来得及吗?” 梁尔尔从温柔乡里起来。 她犯愁:“来不及了,事情坏就坏在皇上今天忽然提出来这个要求!若是我现在跟邹蓝成亲,怕是要惹怒龙颜,后果不堪设想,” 她看向邹护卫:“相信我,皇上是一个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主儿。” “……” “这要怎么办?”小七也愁。 梁尔尔抓了抓头发:“怎么偏偏是当今皇上!这天下,连个能制约他的人都没有……” 小七顿了顿:“太后?” 梁尔尔摇了摇头,说:“太后是皇上生母,世上哪有娘跟儿子唱反调的?再说了,太后她……” 她说着忽然顿住了。 “太后怎么了?” 梁尔尔柔柔小七脑袋:“你还小,就不要听了。” “啊?” “一定有办法的!”梁尔尔自言自语,不知说给谁,“会有办法的……” 。手机版网址: 第136章:亲吻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36章:亲吻秋高气爽,晴空碧霄。 萧见楚在郊外骑马,马是汗血,奔起来红鬃飒飒,像是燃烧的火焰。 等到萧见楚尽了兴,初七才走上前来,禀报道:“梁小姐那边又有消息了。” 萧见楚收紧缰绳,马儿受束,马蹄烦躁似得乱踏。 楚王爷脸上神色淡淡,说:“她跟那个邹蓝的消息,就不要说了。 “不是邹护卫。”初七说,“是皇上。” “皇上?”萧见楚眉心一皱,从马背翻身下来。 初七说道:“皇上今日召梁小姐入宫……” “他见到梁尔尔了?” “见到了。”初七顿了顿,说,“皇上想纳梁小姐入宫!” “什么?!” “王爷莫急!”初七连忙说,“梁小姐找了一个借口,暂时避过了。” 萧见楚脸色微沉:“什么叫暂时避过?” “就是……”初七顶着楚王爷的凌凌的目光,咽了咽口水,说,“就是……时间到了,她就要给皇上做妃子了……” 萧见楚神色沉沉,一言不发。 初七又说:“梁小姐那边也正上愁呢,她也不知道这件事要怎么解决……” 萧见楚揉了揉眉心,吐了口浊气:“你先下去吧,本王知道了。” “是……” ………… ………… 将军府中,“不知道怎么解决问题”的梁尔尔正在揽华院中数礼物。 “皇上出手就是阔绰啊,这么大的翡翠原石,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她面前小山似得一堆礼物,都是宫里送过来的。 “小姐啊……”一旁的小七都有些哭笑不得,转头看了看梁尔尔身后的邹护卫。 你就不怕邹护卫心里不舒服啊? 梁尔尔扯了扯邹护卫的袖子,双眼盯着那露出盈透翡翠的原石,说:“邹蓝,我们把这个原石切开!把里面的翡翠做成一对玉佩好不好?你一个,我一个!” 小七:“……” “还有这个,这么大的珍珠!”梁尔尔拿出一盒珍珠,递给小七,“给你了,以后买橘子用!” 小七接过,更是哭笑不得,问:“小姐,你到底有办法没有?” “什么办法?” “不进宫的办法啊。” “哦,还没有。” “那你……” “那我怎么了?”梁尔尔站起身来,“那我就要愁眉不展啊?” “这……” 小七又要说什么,外面又有人敲门。只见,一个领头太监带着一群手捧礼盒的小太监。 “公公辛苦了,皇上上午才赏了礼物,怎么下午又来了?”梁尔尔走上前。 “这是太后赏的。”那太监笑眯眯说。 “哦,那多谢太后!” ………… ………… 梁尔尔屋中,快叫礼物淹没了,她在家思考的这几天,皇上也没闲着,不停赏赐。 梁尔尔揉揉鬓角,这是在催她呢。 “尔尔,你在吗?”肖杨氏进了揽华院,对着梁尔尔一屋子热腾腾的御赐之物,她终于和颜悦色起来,笑道,“你这孩子也是的,皇上赐来这么多东西,你也进宫去谢谢皇恩呀。” “我记着呢,不牢舅母惦记了。” 肖杨氏笑了笑:“你母亲走的早,这种事,我不惦记谁帮你惦记?” “呃……” “尔尔!”门外传来了肖丞战的声音。 肖老将军看见满屋的礼物,与肖杨氏的反应恰恰相反,老将军脸色微凝。 肖杨氏捂嘴一笑:“老爷子,您看,皇上赏赐了咱家尔尔这么多东西呢……” “你先下去。”肖丞战打断她。 “老爷子?” 老将军脸色沉沉:“下去!” 肖杨氏自讨了个没趣,应了一声,退下了。 肖丞战看着满屋子的御赐,眉心笼着黑气。 老爷子坐下来,长长叹气:“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梁尔尔跟着叹气:“外公,我娘当年是不是也……” 肖丞战闭上眼,不愿意回忆似得:“是……皇上当年看上了你娘,但是,你娘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跟你外婆一样,若是她不愿意谁也强迫不了。” 梁尔尔好奇:“那,我娘当年是怎么逃过这一劫的?” “是孟行找了皇上。” “我舅舅?” “对,我也不知道你舅舅跟皇上说了什么,总之,皇上之后就放你娘走了。” 梁尔尔眨了眨眼:“这么说,舅舅他有办法?” “我已经跟你舅舅飞鸽传书了,只是不知道,这都过了二十多年了,他当年的法子,还管用不管用……”肖丞战说着,定定地看着梁尔尔,语重心长:“尔尔,你不愿意进宫,今夜就跟邹护卫一起走!你放心,有外公在,有将军府在,皇上要做什么,也要掂量掂量……” “外公!”梁尔尔按住老爷子,摇摇头,“您放心吧!” “我怎么放心?你有办法?” “这个……现在还不能说。”她余光扫了邹蓝一眼,冲肖老将军一眨眼,“总之,您就放心吧。” ………… ………… 又在将军府中想了一天,这天早上,梁尔尔忽然站起身,目光灼灼:“走!上街去!” 小七与邹蓝对视一眼。 “走了!”梁尔尔出了揽华院。走了几步,远远地看见了肖伯城。 大表哥嘴角挂着笑,他一边走,一边禁不住看着手里的东西,那东西像是一方手帕…… “大表哥?!”梁尔尔挥手。 “表妹?”肖伯城见到梁尔尔,将手里的东西收了起来。 “藏什么呢,我都看见了。”梁尔尔笑道。 肖伯城有些不好意思,缓缓拿出了那方手帕:“白羽进了女学堂,这是她的课业,要绣帕子。” 梁尔尔接过那绣好的帕子,绣样的针脚很粗,很笨,但是很认真。 一个男人若是为了心爱的女人洗手做羹汤,会让人觉得温暖欣慰。一个大大咧咧,舞刀弄棒的女人愿意为了心爱的男人捏起绣花针,也让心里暖洋洋。 梁尔尔看看身后的邹护卫,心道,我是不是也该送点什么东西啊? “白羽这是第一次绣帕子呢……”肖伯城抓了抓脑袋。 梁尔尔将手帕还给表哥:“表嫂的绣工不错,这对儿……鸳鸯!绣得还是可以的嘛……” “呃……她说自己绣的是野鹤……” “哈?”梁尔尔笑笑,“哈哈!那,那也不错。” 她刚才以为是鸭子来的,但是见是一对儿的,就猜成了鸳鸯,谁知道表嫂实力太强劲了…… 肖伯城收了帕子,脸色稍微严肃起来:“尔尔,我听说皇上那边,要收你入宫!” “恩。是有这么回事。” “如果你不愿意,跟我说。”肖丞战道,“我帮你逃走!” “呃……” “至于后面的事,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梁尔尔心道,这话我是不是又听了一遍? “大表哥,我心里有打算,你不用担心。”她指了指大门口,“我先出去一趟。” “去哪里?” “就……出去走走。” ………… ………… 辞了肖伯城,梁尔尔往将军府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见一辆轿子停在将军府门口,轿子上下来一人。 “王爷?”梁尔尔看着萧见楚,“你怎么来了?” 萧见楚掸了掸袖子:“救你于水火中。” “……” “上轿。”王爷说。 梁尔尔顿了顿,看了看身后的邹蓝。 “去哪里,王爷直说,我一会儿就赶到。” 萧见楚也不勉强,说道:“太白居,雅间。” ………… ………… 太白居雅间中,梁尔尔与萧见楚面对面坐着,屋中只有两人,一桌子美食。 萧见楚给自己斟酒,不疾不徐:“皇兄要纳你入宫?” 梁尔尔颔首:“皇上错爱。” “可有办法了?”萧见楚问。 “没有。” “那你还这么悠闲?” 梁尔尔耸耸肩:“那我要怎么办啊?跳河吗?” 这一下,换萧见楚说不出话来了。 梁尔尔叹了口气,给自己倒杯酒,一饮而尽。 酒气上脸,进脑,缓缓撬开她的嘴,她打开话匣子:“以前我救过一个人,被那人问过这么问题……” “如果有人要把我爱的人从我身边夺走,我该怎么办?而且那个剥夺者有权有势,有钱!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果我跟我喜欢的人私奔的话,会连累家族,如果不私奔,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抢走……” 梁尔尔连喝了三杯:“这下好了!刘愿这个乌鸦嘴!现在这个问题真的降临了,不过反过来了,是我被惦记上了,还是被皇上……” “……” “本王,可以帮你。”萧见楚说。 梁尔尔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不动声色,说道:“还没到那个地步呢……” 萧见楚胸有成竹:“看来,你知道本王要说的办法是什么。” 梁尔尔轻轻颔首,放下酒杯:“我知道。” 她看向萧见楚,说道:“王爷是这天下,唯一能让皇上改变主意的人。” 萧见楚颔首,镇定自信:“若是本王开口,他会将你让与本王。” 梁尔尔叹了气,看着萧见楚,心道,这不是让她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吗? “王爷,你这么帮我,就不怕沈姑娘误会?” 萧见楚沉默片刻,开口,声音微沉:“梁尔尔,你重生之后,还爱江还之吗?” 梁尔尔一怔。 “你不爱江还之了,又凭什么断定,本王还爱沈归雁?” 梁尔尔眉心微皱,本能地不去神思萧见楚话中的意思。 她问:“王爷,你帮我,不是无条件的,对吧?” “不错。”萧见楚点头。 “所以,我再想想。”梁尔尔端起酒杯,说,“万一老天爷怜悯,忽然出现什么转机的话,我说不定能安全渡过此劫呢。” 萧见楚眯起眼:“那你就不怕,若是没有转机,你来找本王,本王不愿意了,你要怎么办?” “这个……我还是没想过。”梁尔尔说,“不过,最差的结局也就那样了……” 入宫跟进楚王府,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差距,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萧见楚缓缓站起身来:“总之,本王的话放在这里了,你想清楚。” “我会的。” 萧见楚起身离开,门外的邹蓝进来。 梁尔尔看着他,嘴角扬起,揶揄道:“吃醋啦,邹护卫?” 邹蓝问:“他与你说了什么?” 梁尔尔一五一十地交代:“萧见楚能帮我,皇上最听他的了。若是他开口跟皇上说,他喜欢我,皇上绝对会把我让给萧见楚的!到时候我就不用进宫了,不过要进楚王府了。” “你哪个都不能进。”邹蓝皱眉。 梁尔尔托腮笑:“我知道,所以,我没有答应萧见楚。” “……” 邹蓝望着她,攥紧手中的剑,目光沉凌。 梁尔尔感应到了什么,一把扯住邹蓝的袖子,邹护卫微微一顿,便从深冬走入暖春。 梁尔尔郑重其事:“邹蓝!邹护卫!我再说一遍!把你脑中行刺皇上的念头拿掉!我还想跟你白头到老呢!” “……” 邹蓝不语。 梁尔尔抓着邹蓝的袖子,缓缓站起身来,跟他面对面,她看见邹蓝的眼中,轻轻叹口气:“好吧……其实我有办法。” 邹蓝一顿:“什么?” “我说我有办法!”梁尔尔说着,忽然一把抱住了邹蓝。 邹护卫身体微微僵,迟疑了一会儿,伸手回抱住梁尔尔。 梁尔尔在邹护卫脖颈处蹭了蹭,自言自语似的,说:“只要拖到件事出现,就行了……” 邹蓝忙问:“什么事?怎么拖?” 梁尔尔摇摇头:“我现在不想说。” “为什么?” “就是不想说啊……”梁尔尔抱着邹护卫,头发蹭啊蹭啊,撒着娇。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邹蓝预感到了什么。 “我瞒着你的事情多了去了。”梁尔尔抱紧了邹护卫,“所以啊,你要好好留在我身边,像是挖宝藏一样,慢慢地来……” “梁尔尔!”邹蓝推开她,望着她,“你究竟……” “……” 邹护卫的话被忽然堵在口中,梁尔尔踮起脚尖,嘴唇碰到邹护卫。 她有些笨拙,有些急切,也有些害羞,蜻蜓点水,一碰即离。 “你……”邹蓝愣怔了许久,情绪起起伏伏,最后臻于平静。 他望着梁尔尔,目光沉沉:“你的办法究竟是什么?!” 。 第137章:中毒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37章:中毒太白楼雅间中,邹护卫攥着梁尔尔的手腕,声音紧绷:“你的办法究竟是什么!你瞒着我做了什么?!” “……” 梁尔尔舔了舔嘴唇:“我说了,你不能生气……” 邹护卫的火苗已经隐隐烧起来了。 梁尔尔缩了缩肩膀,像是做错是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看着邹护卫。 邹蓝深呼吸:“到底是什么!” “你先答应我,不许生气……” “……” 邹护卫吐口浊气:“好,我答应你。”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说:“那个……我……我前几天给青大夫写了信,问他要了一剂毒药……” “你!”邹蓝扣住她的手腕,目光煞气腾腾,“你要给自己下毒?” 梁尔尔硬着头皮:“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眼下,我只能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来。” “不行!”邹蓝厉声:“把毒药给我!” 梁尔尔缩了缩肩膀。 “拿来!” “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 “邹蓝,你放心,我不会死的……” “你什么时候吃的!”邹蓝打断她,狠狠扣住她肩膀,一次一顿:“给我吐出来!” “已经掺着酒喝下去了……吐不出来了……” “梁尔尔!”邹护卫额角蹦青筋。 梁尔尔咬着下唇,低着头,嘟囔似得:“我之前不想告诉你……就是不敢看你现在这样的表情……看你这样,我又是心疼又是自责的……比我中了毒还难受!” “你!” 邹护卫才是又自责又心疼,又生气! 梁尔尔轻轻扯了扯邹护卫衣角:“如果可以……我也不会这样的,但是,我的脑子就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办法了……我不是说过吗?我特别不适合勾心斗角……” “……” 邹蓝盯着她,咬着牙,一言不发。 梁尔尔脸色微微发白,呼吸有些变得有些急促:“邹蓝,等到事情结束了,我们一起离开洛京好不好?” 邹护卫还是不语。 “嘶……”梁尔尔倒吸一口冷气,踉跄一下,猛地捂着胸口。 “尔尔!”邹蓝连忙将人扶住,像是捧着一吹就散的絮。 梁尔尔胸口急促起伏,似乎喘不上气来,她攥着邹护卫衣角:“你答应过我,不,不生气的……” “好!好!”邹护卫连忙抱起她,妥协,诱哄,“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送我去青泽兰那里……”梁尔尔说。 邹蓝一阵风似得,抱着她冲出去! “邹蓝……”毒发起来,比梁尔尔预想的快,来势汹汹,吞噬着她的知觉。她先是身体抽疼,然后僵直麻木……麻木比抽疼更让人难以忍受。 梁尔尔眼前一片黑暗,耳边是呼啸的风声,伴着邹蓝砰砰砰直跳的心跳。 她吊着最后一丝清明,蹭了蹭邹蓝的胸口:“不要怕……我死不了的……” 邹护卫飞轻功用到极限,飞似得往大理寺去。 梁尔尔喃喃:“邹蓝……你要忍着……等着……不许有危险的念头……你要等我醒过来……” “……” “我要第一眼看见你……” 邹蓝嘴角紧抿,从胸口中挤出一个字来。 “好……” ………… ………… 皇宫中,萧奉肃用了午膳,出来走走。 “皇上,不好了!”此时,御卫周成来报,“梁小姐,被人下了毒!” “什么!?”萧奉肃脸色一沉,骤然停住脚步,“你说什么?” “梁小姐被人下毒,现在在大理寺抢救,命悬一线!” “怎么会在大理寺……”萧奉肃稍稍停顿,一挥手:“传太医!把最好的医派到大理寺!” “是!” “朕要知道是谁下的毒!”萧奉肃目光沉沉。 “臣这就是去查!” ………… ………… 同一时间的将军府。 初八匆匆来报:“王爷,梁小姐中毒了!” “什么?!”萧见楚倏然站起身。 “人怎么样了?” “青大夫正在救人!” 萧见楚疾步往外走去:“她中的什么毒?” “不清楚!皇上已经将最好的太医医派去了大理寺救她!” “她怎么会中毒!”萧见楚紧锁眉头。 “属下不知道!总之,梁小姐跟您吃完饭,就中毒了!”初八道,“我在大理寺里看了一眼,她的症状很是奇怪。” “哪里奇怪?!” “全身通红,七窍出血。” “……” 萧见楚微微一顿:“全身通红,七窍出血!?” “是!”初八说,“梁小姐的手指都是红的!” 萧见楚的脚步缓下来,牛头不对马嘴的,他忽然问:“前几日,她是不是偷偷往邺城放了一只信鸽?” “是的,又这么回事儿。” 萧见楚的脚步缓缓停住,之前眼中的焦躁急切缓缓被阴沉冷厉取而代之。 初八不解:“王,王爷?” “梁尔尔!”楚王爷狠狠咬牙,“本王早就该想到的!上次冯才驰的案子,她也是这样做的!”王爷仰头,深深呼吸一口,压住住眼中的汹汹:“算了!她要作践自己,就让她作践吧!” “王,王爷……那……” “那什么!”萧见楚一甩袖,返回了楚王府,“她死不了!” ………… ………… 梁尔尔醒来的时候,是一个黄昏时分,窗棂外,红味的霞光卷着青味的暮色,抵死缠绵。 “尔尔?!”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梁尔尔眨了眨眼。 “你终于醒了!你可算醒了!”老将军这么大年纪了,语无伦次。 “我……” 梁尔尔张了张,嗓子跟刀割似得疼,此时,像是心有灵犀似得,一勺子水抵在唇边。 梁尔尔看到那抹藏青色。 苍白干涩地嘴唇,忍不住扬起来。 “……” 肖老将军胡子邋遢,见外孙女醒了,赶紧去喊太医。 太医来到梁尔尔床边,见梁尔尔的样子,长长松了口气。 “梁小姐,您总算醒了!” “我……”梁尔尔舔了舔嘴唇,“我怎么了?” “您啊……”太医顿了顿,“总之,您没事了!也不枉我们在这里守了您半个月!” “半个月?” “是啊!”太医说,“现在都立冬了!” “徐太医,我外孙女……”肖老将军开口。 “老将军,”那徐太医说道,“大理寺的青姑娘医术精湛,当时吊住了梁小姐的命……不过,现在也不是高兴的时候,梁小姐中的毒极其霸道,身体里余毒尚多,需要要一点一点拔除,这中间不能有一点儿差错,若是有半分差错,梁小姐就……” “就怎么样?!” “还会性命垂危。” 肖老将军闻言,本来就青白的脸,更难看了。 “外公,我没事的……”梁尔尔说。 肖老将军看向她。 “真的没事。”梁尔尔扯着嘴角笑了笑。 ………… ………… 终于劝走了肖老将军,梁尔尔的屋中终于只留下了一屋子药味儿和站在药味的中的邹护卫。 梁尔尔躺在床上,手指动也动不了,她感觉自己像是溺了水,胸口被挤得难受,喘不上起来,却又偏偏还不能解脱。 邹护卫远远站着。 他做到了。 这半个月一直守着梁尔尔,让她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他。 “你站那么远干嘛?”梁尔尔声音沙哑,开着玩笑,“怕我吃了你啊?” 邹蓝站着未动。 梁尔尔眯着眼,嘴角扬起,说:“我不是说了嘛,我不会有事的,青大夫的毒要不了的命,就是发作起来的时候,看着吓人……” 邹护卫还是未动。 “你不过来,我可要过去了……”梁尔尔说着,要起身。 邹蓝见状,终于妥协,他顿了顿,脚步僵直,走到她床边。 “这就对了……”梁尔尔目光盯着邹护卫,“你瘦了……” 邹蓝望着她,轻轻点头。 “……” 怎么还哑巴了? 梁尔尔问:“皇上那边,怎么样了?” 邹护卫这才开口:“他正在严查。” 梁尔尔眯眼,“萧奉肃现在估计又生气又愧疚……他这么大张旗鼓地赏赐我,害我成了众矢之地。他一定觉得,我中毒是因为有人不愿意我入宫……” “萧见楚说……”邹护卫顿了顿,道,“他说是有人想害他,下毒的酒被你误喝了……” “哦?”梁尔尔发笑了笑,扯得胸腔疼,她道,“萧见楚倒是帮了我一把……让这池子水浑浊去吧,越浑浊越好……”她就沉在底部,看他们查来查去,猜来猜去。 邹蓝望着她,皱了皱眉。 梁尔尔眨眼看他:“邹护卫……你还生我气啊?” “没有。”邹蓝站得笔直。 “还说没有呢……眉心都能夹死苍蝇了!” “……” “邹蓝,你对我笑笑吧……”梁尔尔瘪瘪嘴,说,“我疼……” 邹护卫一怔。 梁尔尔看着她,神采奕奕地眼中,可看不出哪里疼。 可邹蓝还是信了,只见邹护卫脸颊跳了几下,嘴角微颤,生生往上扯了扯。 比哭还难受…… 梁尔尔赶紧说:“好了,不用笑啦……不用笑啦……” 她说着,缓缓闭上眼,忽然又道:“邹蓝……我想吃我爹做的桂花糕了…… “……” “你帮我去邺城……” “你想支开我?”邹护卫打断她。 梁尔尔舔了舔嘴唇,一时无话。 “等等我。”邹护卫沉默片刻,忽然说道。 梁尔尔没反应过来,邹蓝已经开门出去了。 等人走了…… “嘶……”梁尔尔才轻轻呻吟一声,耐守不住疼,脸挤皱在一起。 “幸好……幸好……” 幸好邹蓝没在这里…… 梁尔尔咬紧牙关忍着一阵阵的疼痛,从浑身四肢翻滚起来,像烫伤,又像冻裂,一起发难,水火煎熬。 似乎过了许久许久…… “吱呀……”门开了。 梁尔尔身上的疼痛,似乎认得邹护卫,见到能撒娇的人,叫嚣地更厉害。 邹蓝端着一盘糕点,坐在她床边。 “怎么了?!” “没事……”梁尔尔咬咬牙,“有些饿了……” 说着,看向邹护卫端着的糕点。 邹蓝望着她,目光沉沉,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轻轻给她擦了擦冷汗。 “尝一尝。”邹护卫说。 “这是……”梁尔尔看着盘中的桂花糕。 “我做的。”邹护卫说,“我见老爷做过。” “……” 梁尔尔的疼痛似乎有所缓解,明知故问,“你为我做的?” 邹护卫点了点头。 “你喂我!”她张开嘴。 “恩……”邹蓝捏起一小块。 桂花糕的用的不是鲜桂花,而是桂花蜜,有些过甜,吃起来也没她爹爹做的那般软糯,但是淡淡的桂花香气,冲淡了她口中的寡淡以及苦涩的药味儿…… 重要的是,这是邹护卫亲手做的。 梁尔尔眯起眼,不吝夸奖:“好吃!” “那也不要多吃。”邹护卫说,“大夫说,饮食要清淡。” “我再吃最后一块儿……”梁尔尔靠在邹护卫的胸前,黄昏逝去,身上疼痛已经偃旗息鼓了,梁小姐笑了笑,“从今天起,我又有一种喜欢的口味了呢……” “小表姐!小表姐!”就在此时,肖叔伦忽然冲了进来。 “我听说你醒了!”肖三公子喜不自胜。 “恩……”梁尔尔微微颔首,“不醒,也要被你吵醒了。” “你总算醒了!”肖叔伦大大松口气,“小表姐!你不知道,邹护卫这半个月守着你,他的眼神有多渗人,你再不醒,我觉得,他都要杀人了!” “那有那么夸张?” “真的有!”肖叔伦道:“小表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肖叔伦拍着胸口。 梁尔尔看了看肖叔伦身后的高景川。 “梁小姐。”高景川颔首示意,将手中的礼盒放下,说:“这个是我的一份心意。” 那礼盒中,装的是一颗成了人形的老参。 高景川道:“青大夫说,你醒了之后需要服用这个。” “小表姐!”肖叔伦指着高景川松开的人参,“这种千年老参可遇不可求的,景川家就这么一株,他拿来给你了!” “啊?”梁尔尔连忙说:“这么珍贵,高少卿还是拿回去吧……” “没事!”肖叔伦环住高景川肩膀,大大咧咧:“小表姐,你就收下!景川是我好朋友,我跟你是一家人,所以,景川跟你也是一家人!” “……” “一家人不能这么见外!” 。手机版网址: 第138章:探望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38章:探望梁尔尔有惊无险,被救回一命!但是,她身体却“不行”了。太医说,她随时都可能毒发。如此,皇上自然不能要她入宫。 眼下的她的风波算是过去……梁尔尔心安理得享受着邹护卫的照顾。 “梁小姐……”门外小七来报,“有人来看你。” “谁?”梁尔尔问。 “沈小姐。” “让她进来。” 沈归雁走进梁尔尔的房间,见到病床上的她,皱了皱眉,眼中的心疼真真切切。 “尔尔……你怎么样了?”沈归雁说,“我听肖公子说,你中毒了……现在怎么样了?余毒拔干净了吗?不会影响以后吧?” 她一紧张,话就多。 梁尔尔笑笑:“已经没事。” “哦!”沈归雁一拍脑袋,猛地想起什么似得。 “尔尔,这是我求的平安福!”她递过去,说,“在灵修寺求的,特别灵验!” 梁尔尔双手接过:“谢谢。” “还有这个!” 沈归雁说着,从袖子中拿出一包东西:“我做的一些小吃食,肖三公子说,你要吃清淡的,少糖的,这些就是……你喝药嘴里苦了,就含一块儿。” “谢谢。”梁尔尔笑眯眯。 一旁的邹蓝伸手接过。 “你呢?你最近……”梁尔尔正要询问沈归雁的状况。 “小姐,江小侯爷来了!”小七又说。 “江还之来了?” “是!就在门外。” “让他进来吧。” 小侯爷走进屋中,身后跟着贴身小仆灵湖。 江还之道:“梁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梁尔尔点了点头,烟波微动,看了看江还之,看了看江还之身旁的沈归雁。 两人近乎肩并肩,站在一起。 梁尔尔有些恍惚…… 前世的时候,她看到这两人站在一起,里面跳脚!能被醋活生生淹入味!可现在……梁尔尔眼珠子转来转去,看看两人,最后看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邹蓝……嘴角不由地扬起一抹笑容。 “梁小姐。”小侯爷说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灵湖闻言,将手中的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株灵芝,看成色,相当好。 梁尔尔也不客气了,她帮过江还之,受他一株灵芝也受得起。 “多谢了!”梁尔尔眉目一转,看向沈归雁,“你的点心,不克化灵芝吧?” “自然不会。”沈归雁开口。 小侯爷似乎这才注意到身旁站着的人。 梁尔尔嘴角一笑:“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沈归雁,沈姑娘,这是江还之,江小侯爷。” “你好。” “你好。” 两人面对面,点点头寒暄一下。 “唉?”梁尔尔望着两人,微微诧异。 “怎么了吗?”江还之问她。 “没事……没事……”梁尔尔摆手,心道,小侯爷你怎么这个反应,这里站着的,是你该爱慕之人啊! “小姐……”小七的声音,有传过来。 “又怎么了?” “白姑娘来看你了。” “表嫂?” 风里娇走进梁尔尔卧房是的时候,看见她病床的人,愣了一下。跟在风里娇身后的二当家也愣了一下,直勾勾看着江还之。 “尔尔,你没事吧?” “没事。”梁尔尔抓抓头,她怎么觉得,这句话今天说了好几遍了? 风里娇说:“我给你带了药,是我家的秘方,对恢复元气很有用!” “谢谢。” “红雨,把药拿过来!”风里娇伸手。 身后的二当家愣住。 “红雨?” “啊?”那二当家总算将目光从江还之身上拔下来,她将药要交给梁尔尔,脸上的不情不愿没遮掩。 风里娇不动声色扫了众人一眼,将二当家的表情尽收眼底。她缓缓挂上微笑,看向江还之,说:“小侯爷,你可好福气啊!” “啊?”江还之一怔。 一旁的梁尔尔猛地意识到一件事!她之前去君子寨的时候,跟风里娇说过,江还之是她未婚夫…… “表……”梁尔尔伸手正要阻止。 风里娇脱口而出:“你跟尔尔,什么时候成亲?” “呃……” 梁尔尔表情僵住。 小侯爷脸色微红,有些局促,抓了抓头发……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看向一旁的邹护卫, “表嫂啊,你……你误会了。”梁尔尔苦哈哈。 风里娇不解,问:“小侯爷不是你未婚夫吗?” “不是……” “什么?” “总之,你是误会了!”梁尔尔说着,指了指邹护卫:“他才是我……未婚夫呢!” “哈?” 白羽看了看邹蓝,又转头看了看小侯爷,她一肚子疑问与好奇,但是,并没有多问。 “尔尔啊,你好好养伤。” “我知道。” 众人在梁尔尔房间待了一会儿,知道她无事,他们也安心离开了。 ………… ………… “怎么这么这么多人探望她!她是中毒,又不是死了!”揽华院外的不远处,春芽躲在墙后,狠狠瞪着梁尔尔的院门,咬着牙跟春秀抱怨。 “我们小姐生病的时候,连药都熬不上!更不要说这么多人来看望了!你看大小姐!每天都有那么人进出揽华院!”春芽越说越来气,声音不受控制,拔高一些,“刚才出去的人,是小侯爷吧!他不是讨厌大小姐吗!还有前天来的,明明是是大理寺高少卿!” “你小点声!”春秀拿手肘,轻轻撞她一下。 “我就是为小姐抱不平嘛!”春芽噘嘴。 春秀看着一众离去的背影,冷笑了一声,说:“你生这种气做什么?就算是高少卿跟小侯爷都来,他们加一起也不及大公主呢!” “说的也是!”春芽找回一些安慰,“我们小姐有大公主撑腰……”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人走进梁尔尔的揽华院。 “那,那是……”春秀瞪大了眼。 春芽不解:“那个男人是谁啊?” “那是……是……是皇上!” “皇上!?” “对!我跟小姐去宫中乞巧宴会的时候,见过……那就是皇上!” “……” ………… ………… 皇上走进揽华院,江还之等人走出了将军府。 红雨跟在风里娇后面,跃跃欲试:“大当家的!” 风里娇看她:“不是说,不能叫这么称呼吗?” “……大姐!”红雨兴冲冲道,“江还之不是梁尔尔的未婚夫!那我就可以追求他了吧!” 风里娇叹气:“若是他喜欢你,我自然会撮合你们,可是……” 人家小侯爷见到红雨,像是蜗牛遇见了天敌,一直往壳里缩。 红雨兴致冲冲,没有听进去。 “我去找他!” “红……” 风里娇话没说完,红雨已经冲去了江还之的方向。 “江还之!江还之!”红雨挡在江还之面前。 “红雨姑娘……”江还之往后退了退。 “你没有未婚妻!”红雨目光灼灼。 “是,是的……那天梁小姐为了带我下山,不得已说的。” “这么说,我还有机会?!” “啊?”小侯爷苦哈哈,“抱歉,红雨姑娘,我们不合适!” 红雨扬起下巴,一身江湖气:“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合适?!” 江还之看着她,微微一愣。 红雨姑娘脸微微一红:“你,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没,没事……” 小侯爷擦了擦额角的汗渍。刚才那一幕,他太熟悉了,还以为看到了以前的梁尔尔。 “那,我们就试一试?! “不!不!”小侯爷连连摇头。 “我……” 他正被红雨逼的节节败退。 “小侯爷!你不是说要跟我去看生意吗?”身后传来清脆一声。 江还之如蒙大赦:“红雨姑娘,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唉……你……” 小侯爷头也不回,连忙走了。 确定红雨没有跟过来,小侯爷松了口气,看向刚才帮他解围之人。 “沈小姐,谢谢你。” 沈归雁一笑,大大方方:“我们都是尔尔的朋友,所以,也算朋友吧?” “算!” “那就不用谢啦!”沈归雁摆摆手,“我先走了!” “恩……” 小侯爷站在原地,微微出神。 “公子,你不会移情别恋吧?”灵湖插嘴。 江还之回神“”“什么移情别恋?” “你喜欢梁小姐,怎么盯着人家沈姑娘的背影看?” “……” “胡说什么呢!”江还之哭笑不得,他顿了顿,莫名的惆怅感叹,“我只是觉得……这个沈姑娘……” “沈姑娘怎么样?” “有些说不上来的熟悉……” ………… ………… 众人走了,屋中终于恢复了安静,梁尔尔看向邹护卫,正要解释未婚夫的事情。 “参见皇上!”门外,小七的声音响起。 梁尔尔一顿,猛地看向邹蓝。 “你先藏起来!” 邹护卫皱眉。 “那个蒙夜使者还在找你!” ………… ………… 萧奉肃推开门,走到梁尔尔病床边儿。 梁尔尔张开眼,神色憔悴,双目黯淡。 “尔尔,觉得怎么样了?”皇上柔声细语。 “没死。”梁尔尔撑着嘴角,直直看着萧奉肃,“皇上……您找到给我下毒的人了吗?” 萧奉肃闻言一顿。 “定是有人嫉妒我不愿意我入宫!才这么害我!”梁尔尔忿忿,脸色更加苍白。 “朕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梁尔尔急切:“什么时候?” 皇上皱了皱眉,初见梁尔尔的兴致,淡了一些。 “朕听太医说,你要养伤半年?” “好像是的。”梁尔尔心不在焉地点头,又转回来,说道,“皇上,查到那个人之后,能让我处置吗?!” “交给你?你想做什么?” 梁尔尔攥着被角,目光淬了毒似得:“我要把我中的毒,在他身上下一遍!让她也知道,这种痛苦!” 萧奉肃揉了揉鬓角。 “请皇上答应我!”梁尔尔咄咄,得理不饶人! “好了……朕答应你……”皇上兴致淡淡,“你好好休息吧。” “皇上……” 这边萧奉肃已经走了。 “皇上慢走……” 梁尔尔盯着萧奉肃的背影,等到人走远了,她吐了口气。 “好了!他走了!”梁尔尔冲外面小声喊,“你进来吧!” 邹护卫走进来。 梁尔尔笑了笑,在邹护卫开口前,说:“邹蓝,我该吃药了,你喂我!” 邹蓝望着她,叹气。 梁尔尔眯眼,噘嘴。 邹蓝哭笑不得,轻轻拍了怕她嘴角。 “好好吃药。”说着,端起药碗,一勺一勺送到她嘴巴。 药很苦,还带着甩不掉地涩麻,梁尔尔舌头都快没知觉了,但是吃的津津有味。 一碗药见了底。 梁尔尔歪头一笑。 邹蓝拿出一方小糕点,递给梁尔尔。 梁尔尔双手没了用,像是等着喂食的幼鸟,眯眼笑:“要用喂的!” 邹护卫没了脾气,将糕点放入她口中。 梁尔尔嚼得开心。 邹护卫望着她,嘴角也微微扬起。 梁尔尔见邹蓝终于眉目舒展,轻轻松了口气。 “你跟江还之……”邹护卫记性相当好。 梁尔尔只好一五一十交代了,她举天发誓:“我当时就是为了救江还之!没有其他意思的!” “……” 邹护卫不语。 “邹蓝,你相信我……” “……” 还是不语。 “邹蓝……”可怜巴巴。 “……” “邹护卫?” “……” “邹……” 邹护卫伸手,轻轻点住梁尔尔的嘴唇。 他道:“我信。” 梁尔尔眨了眨眼,邹护卫的手指带着薄茧,正抵着她柔软唇上…… 鬼使神差,梁尔尔微微张嘴,粉色的小舌,试探似得,轻轻一舔。 邹护卫一怔,手指跟着一颤,收了回去。 舌尖的余韵,传到身体…… 梁尔尔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脸腾地一声,绯红。 “咳!咳!咳!”她狠狠咳了几声。 邹护卫目光有些游离,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 “你那天说的……”邹护卫吐了口浊气,说起正事,“要拖到那件事出现,是什么事?” 梁尔尔揉揉发烧的脸颊,也缓缓收了旖旎的心思。 “我说的,是童不兮的出现。” “童不兮?那是谁?” “他是天师,童天师!” 邹护卫摇头:“没听过。” 梁尔尔说:“你当然没听过,他要到今年小年的时候,才在皇宫初次露面,最后得到皇上的青睐,平步青云!” 。手机版网址: 第139章:暗流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39章:暗流《大家闺秀》中写: 【童不兮,容颜上妍,貌若妇人。】 “童不兮……他跟皇上深爱的女子,容貌上有七分相似。”梁尔尔目光深远,嘴角撇了撇:“皇上见了他,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替代品了。” “邹蓝,我跟你说过没有?”梁尔尔转向邹护卫,说道,“皇上之所以让我入宫,是因为我的跟他心爱的女子有三分相似。我娘当年也是,皇上本来也想我娘进宫的,但是,被我舅舅阻止了……” 邹护卫听罢,轻轻颔首:“我明白了。” “所以……”梁尔尔攥住他手指,“所以,我们只要拖到小年儿就可以了,等着那个童天师出现了,皇上的心思都在他身上了,我就可以脱身了。” 邹护卫微不可闻,轻轻点了点头。 梁尔尔把玩着邹护卫手指,仰头微笑,眼睛弯弯:“我们好好的等着,安静等着……” ………… ………… 皇宫内。 萧奉肃坐在御案后,皇上揉了揉眉心,看着下跪的周成,神色不悦:“还没有线索?” 周成沉沉低着头:“属下无能!” 萧奉肃抿着嘴唇。 周成重重抱拳,拱手:“属下查了能查的所有人!但是依旧毫无头绪,梁小姐中毒的地方,是在太白楼,那里人来人往,极其难追查!” “那你查到什么了?”萧奉肃,“尔尔中毒,是有人要针对她,还是有人要还害见楚?尔尔只是误食了?” “属下……”周成一拱手,“属下毫无头绪,请皇上责罚!” 萧奉肃紧锁眉头:“重点查一查见楚这件事,看看这件事是不是针对见楚。” “……” “若是,这么你都查不出来,就不要来朕了。” “是……” 周成顿了顿:“那梁小姐那边……” 萧奉肃长长叹口气,眉心高高隆起,揉都揉不展。 一旁的王喜见状,弯着腰,躬了躬身,小心翼翼说:“梁小姐也是有些不懂事,皇上本就国事繁忙,她还一直吵着要说法。” 萧奉肃摆摆手:“她毕竟还小。” “那也应该体谅皇上啊……”王喜不动声色,只心疼万岁。 “接着查。”萧奉肃冲周成一摆手,目光深深,“三天之内,你必须有给尔尔一个交代。” “皇上!”周成一拱手,急了一头汗,急于说什么。 “周大人,我送您出去吧。”王喜请示了一下萧奉肃,一甩浮尘,笑盈盈说。 “我……” “周大人,请……” 两人走出大殿,周成的眉心能夹死苍蝇,他一摊手:“这!我……我确实查不出来啊!” 王喜老狐狸一笑,声音尖尖:“皇上只说,让大人给梁小姐一个交代,又没说一定要揪出真凶。” 周成一顿,随后狂喜:“公公?您的意思是……” “大人心里清楚就好。”王喜眯眼一眼,浮尘一甩,“走吧,周大人,我送您一程。” “劳烦公公了。” ………… ………… 将周成送到掖门,王喜公公转身,回去伺候皇上。 “公公。”王喜一扭头,竟然看见了廖世歆。 廖世歆穿着宫缎素雪裙,外罩一件梨花白的缎袖斗篷,身后只跟着一个小宫女。 “廖嫔娘娘。”王喜张罗着行礼。 廖世歆快走几步,扶住他:“公公免礼,这里只有你我,不必多礼。” “多谢娘娘了。” 廖世歆拢了拢鬓角的青丝:“公公,皇上这几日,怎么不尝来后宫了?” “皇上九五之尊,国事繁忙。”王喜打哈哈。 廖世歆冲身后的小宫女使了一个眼色。 那宫女从袖子中掏出一物件,塞给王喜。 “公公伺候皇上,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王喜掖了掖袖口,说,“只可惜啊,杂家不能为皇上分忧,万岁爷这几日啊,为将军府的梁小姐正烦忧呢。” “梁尔尔?” “廖嫔娘娘认识?” “有过一面之缘。” “唉,要说这个梁小姐也是没福气,她在太白楼被人下了毒,堪堪保住一命,但是先下如不得宫了……” “先下如不宫?” “等她余毒拔干净,到时候,跟娘娘应该能做姐妹了。” “是吗?”廖世歆笑了笑。 “杂家还要回去伺候皇上呢!不跟娘娘寒暄了。” “公公慢走。” 等到王喜走远了,廖世歆身后的小宫女忿忿开了口:“那个梁尔尔不就是跟三殿下在一起的……” “恩。” “她中了毒,最好能毒发身亡!”小宫女掐着腰,恶狠狠。 廖世歆摆了摆手,嘴角含着笑,轻叱道:“这话,对外不许说。” “奴婢省的,我只跟娘娘说的!” “走吧。” 廖世歆转身。 主仆两人走了几步,小宫女不经意扫到远处,微微一顿:“娘娘。” “怎么了?” “娘娘,你看那边,那不是岷王殿下夫妇吗?” 廖世歆望过去。 小宫女一歪头:“他们怎么了?好像是吵架了。” 廖世歆收回目光:“管他呢,走吧。” “是。” ………… ………… 这边岷王夫妻确实“吵架”了,但是,他们毕竟还在皇宫里,两人一个是王子皇孙,一个是大家闺秀的,他们不可能民间小夫妻那样,吵得面红耳赤。 岷王夫妻,只是一前一后地走,都沉着脸,谁也不搭理谁。 等两人出了皇宫,上了马车,面对岷王,冯琦苓再忍不住了。 “萧景元!”冯琦苓胸口剧烈起伏,压低声音,咬牙切齿,“梁尔尔是害我弟弟的凶手!你还让我去探望她!?” 萧景元皱眉:“大理寺都查清楚了,才驰不是梁尔尔杀的。” 冯琦苓狠狠:“要不是她挟持才驰,才驰也不会死!” “那是因为冯才驰想杀了她。”萧景元揉眉心。 冯琦苓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萧景元:“都这么时候,你竟然还惦记着她?!你不要忘了!父皇是要她入宫的!若不是她中了毒!按照民间的说话,她已经是你的姨娘了!” 萧景元脸色难看,吐了一口浊气,压住翻滚的情绪,说道:“我知道父皇看上她了!就因为父皇看上了她,所以,你更应该去将军府。” “你什么意思?” “梁尔尔身后背负的,是将军府!”萧景元叹口气,说,“萧景徹的王妃已经去看望过她了。你跟她本来就又矛盾,若是不接着此次机会化干戈为玉帛,以后,她被萧景徹拉拢了去,后果不堪设想。” 冯琦苓闻言,攥紧拳头,狠狠一咬牙:“那我也不去!” “好……”萧景元点着头,笑了一声,“你不去,我让惜婉代表岷王府去!” “你!”冯琦苓脸色铁青,“惜婉她就是个妾!她凭什么代表岷王府!” “就凭本王宠她。”萧景元沉着脸。 “萧景元!”冯琦苓拔高音量。 “你好好想想吧。”萧景元厉声打断他。 “停车!” 岷王殿下跳下了马车。 留下岷王妃一个人在马车中,像是被一头困住地凶兽,嗓子低吼,嘶叫。 “梁尔尔!梁尔尔!你跟我等着!等着!” ………… ………… “小姐,岷王妃求见。” 梁尔尔刚吃完药,小七就来禀报。 “岷王妃?冯琦苓?那真是稀客,大稀客……”梁尔尔说着看了看一旁的邹护卫,“我刚打发了瑞王妃,现在又来一个岷王妃……” 冯琦苓走进梁尔尔的房间,看见床上养病她,笑了笑。 “梁小姐。”她虽然嘴角含着笑,但是眼睛的冷意与恨意,确实没办法彻底掩饰的,即便是伪装的友好和善。 “王妃请坐。”梁尔尔说,“恕我不能行礼了。” 冯琦苓坐下,说道:“我听说你中了毒,这些是岷王府的一些心意。” 话音落下,身后的丫鬟端着一大锦盒。 “王妃真是太客气了。”梁尔尔客客气气。 冯琦苓笑了笑,说:“我这次来,也是为了跟你见一面,将话说清楚。” “说什么?”梁小姐佯装不知。 冯琦苓扯着嘴角笑了笑:“才驰是我家唯一的弟弟,他遭了难,那时候我心里难受,做事冲动一些。你不要放在心上。” 梁尔尔跟着笑了笑:“王妃想多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就不会放在心上。” “那便好。”冯琦苓捺着性子,又梁尔尔寒暄了几句,可是,这两人是在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冯琦苓坐了不半盏茶的功夫,就站起身个梁尔尔告辞了。 走出揽华院, 冯琦苓脚下一踉跄,捂住胸口,脸色难看。 “王妃!”丫鬟慌了神,“王妃你怎么了?!” “没事……”冯琦苓继续地呼吸几口,“我没事……” 只是被梁尔尔气的心口骤疼! “我会记得的!”冯琦苓转头,狠狠看了一眼身后,揽华院若无其事坐落在这里。 “梁尔尔……”冯琦苓恨不得现在冲进去,将人碎尸万段! “王妃,您能走了吗?”冯琦苓胸口疼了许久,才缓过这口气来。 “走吧。” 两人走了几步。 “岷王妃?”身后传来一道小小的声音,软轻软轻的。 冯琦苓回头,只见身后站着一个玲珑精致的女子,面容乖顺,但是那双眼……在后宅里待久了,见过了各种小妾,王妃也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你是谁?”她眯起眼,起势不输人。 “我叫梁思思。” “梁思思?”冯琦苓眯起眼:“是你?” “王妃认识我?” “听人提起过,你是梁尔尔的妹妹吧。” “正是。” “来看望你姐姐?” “姐姐这边门庭若市,不少我一个看望的,我只是路过。” 冯琦苓闻言不语,仔仔细细地打量梁思思。 “你们这对儿姐妹,倒是不怎么像。” 梁思思轻轻笑了笑,意味深长:“是啊,我们虽然是同一姓氏,住同一屋檐,但是,心却是两颗不同的心呢。” “是吗?”冯琦苓笑了笑。 “王妃慢走。”梁思思行礼。 冯琦苓细细打量着她,忽然说:“我对你们将军府中不熟悉,麻烦梁二小姐带一下路了。” “好……”梁思思欣然点头:“王妃请吧。” ………… ………… 日夜更迭,寒暑交替,时间就这么悄然流逝,逝者如斯。 过了冬至,凛冽的寒风狠狠地薅下了最后一片树叶,树木光光秃秃,在朔风瑟瑟发抖,似乎下一刻就要被冻散架了似得。 “真冷!真冷!”肖叔伦一边蹦跳这,一边双手哈这气,冲进梁尔尔的屋中。 迅速挤到梁尔尔身旁的火炉旁。 “还是你这里暖和。”肖叔伦舒服松口气。 梁尔尔收了手中的话本。 肖叔伦一边烤手,一边问道:“小表姐,今天觉得怎了样了?” “还不错。”梁尔尔拢了拢身上的软被。 “你呢?”她问。 “我还是那样。”肖叔伦说,“跟着景川一起查案。” “你们大理寺怎么每天都有查不完的案子。” “不是大理寺的案子查不完,是景川接手的案子查不完。” 肖叔伦揉了揉鼻子:“还记得,半年前,那个从楼上掉下来摔死的小泉子吗?” “记得啊,我还记的,那个小太监是良妃娘娘宫里的呢”梁尔尔问,“怎么?半年了,你们终于查到凶手了?” “没有!”肖叔伦说,“景川是个较真儿的!良妃娘娘跟皇上都不让他查了,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呢!” “他啊,一有时间,就要把之前没有头绪的案子,拿出来查!” 梁尔尔闻言,微微一顿。 割鹿镇的案子……高少卿有没有重查呢? “……” 肖叔伦吸了吸鼻子,说:“哎呀,真是一天比一天冷了!” “寒冬腊月了,不就是冷嘛?”梁尔尔笑了笑。 “再过七天,就腊八节了,宫里又要热闹了。”肖叔伦看向梁尔尔,“皇上还派太医来给你把脉了吧,太医怎么说?你的身子能不能参加宫宴?” “勉勉强强吧。”梁尔尔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说,“太医也没说一定能去或者一定不能去。他让我自己斟酌。” 肖叔伦失笑:“一群老狐狸。” “三公子!三公子!”门外传来了一道急切兴奋的声音。 肖叔伦的小厮举着一张纸兴冲冲。 “三公子!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肖叔伦不解。 “天下美人榜啊!您每年不是最关心的吗?!” 。手机版网址: 第140章:宫宴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40章:宫宴“三公子!三公子!”门外传来了一道急切兴奋的声音。 肖叔伦的小厮举着一张纸兴冲冲:“三公子!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肖叔伦不解。 “天下美人榜啊!您每年不是最关心的吗?!” “对!对!美人榜!”肖叔伦一拍脑门,“你不说我都要忘了!百美图都选出来了?” “选出来了!外面都有名单了!”小厮说着,赶紧将手里的纸张递给肖叔伦,得意道,“我找人抄了一份,赶紧给公子带回来了!” “还是你小子懂我!”肖叔伦拍拍小厮肩膀,一百个名字挨个看过去,那样子,比读书还认真! 一旁的梁尔尔忍俊不禁。 所谓的百美图,可以看做天下美人榜的初赛。 平山十三坞,也称评山十三坞,他们每年都会在腊月初选出一百名美人,画成画像,制成百美图。 百美图公示一个月之后,平山十三坞栽根据百姓们的反应,从百美图中选出前十名美人。 选拔标准不仅是容貌,还有身姿、体态、品行、才情,家世……这次统统都算在内,最后选出的十个美人儿,一一排序,名曰:天下美人榜。 按照时间来说,腊月初公布百名美人图,正月公布天下美人榜。 梁尔尔忽然想到了自己,有些哭笑不得。 去年的时候,她收花重金买了平山十三坞的二当家张闻药,厚着脸皮,挤进去了天下美人榜,第十名榜尾…… “唉……” 这么一回忆,还真有些恍如隔世。 “哎呦!?”对面,肖叔伦瞪大眼睛,忽然大叫一声。 “怎么了?” 肖三公子双目灼灼,激动地看向梁尔尔:“小表姐!上面有你的名字。” “啊?” “你看!你看!” 肖叔伦指着,名单的最后面,那里一笔一划写着。 【大齐邺城,梁尔尔。】 “这是我?” “大齐邺城,还有几个梁尔尔的?”肖叔伦兴致满满,“就是你啊!” “……” “小表姐!我们可要加把劲儿了!”肖三公子一握拳,斗志昂扬。 梁尔尔一头雾水:“加把劲儿??加什么劲儿?” “当然选进天下美人榜啊!”肖叔伦理所当然。 梁尔尔连连摇头:“可饶了我吧!我才不去凑那个热闹。” “什么叫凑热闹啊?”肖叔伦一本正经,“这是一个女子的荣誉啊!小表姐!能上天下美人榜,你不骄傲吗?” 梁尔尔想了想:“我好像也没什么感觉啊。”她顿了顿,“反正我上不上天下美人榜,邹蓝都喜欢我啊?!” “啊?” 肖叔伦眨巴眼睛,他俩说的好像不是一件事吧? 梁尔尔一拍手:“与其进什么劳什子美人榜,我还不如在邹蓝心里独占鳌头呢!” “小表姐,我说的是美人榜……”肖叔伦吸了吸鼻子,“不是恩爱榜啊……” “……” “噗嗤!”梁尔尔没忍住。 “抱歉,抱歉!”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你就原谅恋爱中的女人吧!” “……” “其实啊,我不想参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的。”梁尔尔说着,指着上面的名字,“你看这些人,我可没把握赢她们,一个个都是大家闺,名门望族,长得还一个比一个好看……”她伸了伸懒腰:“让她们去争抢这个名誉,我啊,就安心养病就好了。” 肖叔伦一怔:“也是……你的余毒刚刚拔除干净,也不适合抛头露面。” “是吧?”梁尔尔笑眯眯,将百美的名字扫了一遍。 她一顿,低下头,伸出手划着,把名字认认真真地又看了一遍。 “这上面怎么……” “怎么怎么?” 梁尔尔抬起头:“这上面,怎么没有黛珞公主的名字?” “黛珞公主?你认识她?” “呃……” 前世的时候认识……这个黛珞公主跟美人榜榜首可是擦肩而过,若不是“高灵雨”挡在前面,她就是美人榜第一名了。 “小表姐?” 梁尔尔含糊一声:“我听人说过,她特别漂亮。” “是吗?”肖叔伦双手环胸,“她是蒙夜公主,自从她进了京,可是一直蒙着脸呢!” 梁尔尔干咳一声:“那我还真是有幸,见过她面纱下的样子。” 肖叔伦猛地一拍脑袋:“啊!说起来,那个黛珞公主,跟你还真有缘呢!” “啊?” “就是那个阿洛尔使者的事情啊,他被邹护卫打了,不是嚷着要说法吗?这件事是黛珞公主摆平的!” “什么时候?” “好长时间了!那个阿洛尔回蒙夜去了,我也就把这事忘了。”肖叔伦说:“那个阿洛尔一直要说法!是黛珞公主出面,把这件事圆过去了。” “这样啊……”梁尔尔颔首,“这么说,黛珞公主也算我的恩人了?” “差不多!”肖叔伦一摆手,“不多说了,我去找景川了!” “你找高少卿干什么?” 肖叔伦眨眼一笑,神秘兮兮,又兴致满满。 “嘿嘿!秘密!” ………… ………… 进入腊月,年味渐浓起来。腊月初六,老天爷毫不吝啬,洒起了鹅毛大雪,洋洋洒洒,天地茫茫。 梁尔尔在屋中待得闷,于是邹护卫搬了个椅子,梁尔尔坐在椅子上在廊下赏雪。 邹护卫站在她身后,顺手帮梁尔尔掖了掖披风。 “这雪……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梁尔尔望着阴沉沉的天。 “今天,不会停的。”邹蓝说。 “你怎么知道?” “学的。”邹护卫望着天空说。 梁尔尔一怔,心道,易水宫还教杀手看天气呢? 说来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杀手是个危险行业,需要掌握的东西比想象中的多。 梁尔尔心疼她家护卫。 “邹……” “尔尔!” 揽华院来了两个人,风里娇跟沈归雁一起走了进来。 “表嫂,归雁,这么大的雪,你们怎么来了?” 风里娇一笑:“这不是学堂让我们做女工,我做了一副护手,给你拿过来了。” 一旁的沈归雁提了提手中的食盒:“我想着,你上次的点心快吃完了,就又做了些。” 梁尔尔笑道:“你的点心,都把人的嘴养刁了。” “你喜欢吃就好。” 几人在廊下寒暄一阵。 又有一人踏雪而来,是肖伯城。 “好了!”梁尔尔看向面颊微红的风里娇。 “你们两个聊去吧,我跟归雁说会儿话。” ………… ………… 外面,雪还在下着,梁尔尔与沈归雁回到了屋中。 邹蓝关上门留她们两人说话。 沈归雁来找梁尔尔,不止送点心,她确实有话要说:“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一个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梁尔尔带上风里娇的护手,刚做好,料子绵暖,缝在里面的棉花蓬软,似乎带着阳光的温度。 “我爹……”沈归雁稍微顿了顿,“我爹认出我了!” 梁尔尔闻言,稍稍一怔。 “哦……那……那挺不错的。” “是啊……挺不错的。”沈归雁低下头,闷生闷气。 梁尔尔歪头看他:“你看起来,不太开心呐。” 沈归雁猛地抬起头:“我很开心的!很开心!” “是吗?!” “是啊!” 她一边说,一边给了梁尔尔一个大大的微笑。 梁尔尔见状叹气。 “你……” “对了,尔尔,你知道吗?”沈归雁打断她,忽然又道,“你进了百美图了呢!” “我已经知道了。” “恭喜你啊!” “这个……” 梁小姐真的觉得这个没什么好恭喜的。 “也就那样吧。”她说。 沈归雁闻言,瞪大眼睛:“什么叫也就那样?” 梁尔尔耸耸肩。 “尔尔,我跟你说啊!如果其他人告诉你,你进了百美图,你可不能回答人。” 梁尔尔眨眼:“为什么?” “因为,好多人想进都没进啊!你进了,还这副反应,这不是招人恨吗?” “哦……”梁尔尔点点头。 沈归雁又道:“你是没见惠贞女学堂里面,现在多热闹,进了百美图的跟没进百美图的,都分成两派了。” “啊?” 沈归雁失笑,又道:“那个刘小姐也没有进,就天天拿身边的下人出气!我现在见了她,都躲着走。” “刘小姐?刘蕊儿啊?” “恩!恩!”沈归雁点头,“就是她!” “那思思呢?”梁尔尔问,“我记得,她跟刘蕊儿走的近,她也没进百美图,有什么反应?” “梁二小姐倒是没什么,她跟往常一样。”沈归雁说着,耸了耸肩,说,“看起来很……人畜无害吧。” 梁尔尔笑了笑:“但愿,她是真的人畜无害。” ………… ………… 正如邹蓝所说,雪不会停。 腊月初六的雪下了整整一天一夜,举目四望,一片白茫茫。 腊月初七中午,雪终于停了,但并不见太阳,天色依旧阴浓沉郁,像是盘算着第二场风雪。 初七傍晚,梁尔尔吃了晚饭,跟邹护卫说:“邹蓝,明天准备一下,我们去宫宴。” “你要去?” “要去!”梁尔尔点头。“那个阿洛尔回蒙夜了,你跟我大大方方进宫,也不会怎样的。” 邹护卫皱眉:“可是……” “没事!”梁尔尔笑眯眼一笑,“你不想见见童不兮吗?” “……” ………… ………… “腊者,接也,新故交接,故大祭以报功也。”大齐腊八节,与道家来讲,乃是三元五腊中的王侯腊。 天子萧奉肃祭祀祝祷完毕。傍晚,宫中会举行宫宴,诸位大臣携家眷,都可参加。 一辆辆马车,进入宫门。 梁尔尔坐不惯马车,她用走的。 天色暗下来,皇宫的角楼燃起了灯火。梁尔尔披一件烟霞色织锦镶毛披风,一双云履踏着积雪,不紧不慢地走。 “尔尔?”走到宫门口,有人在身后喊她。 梁尔尔一转头,看到来者,一愣。 “怎么是你?!”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一同发问。 梁尔尔眨眼:“我身体好了,就来转转。你……” 她看着沈归雁,此时的沈归雁一身侍卫装束,站在高景川身后,嫣然是高少卿的护卫。 “我拜托高少卿带我来的。”沈归雁说。 “哦……”梁尔尔看着两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尔尔,你过来一下。”沈归雁说着,扯了扯她袖子。 “……” 两人走到一处僻静地方。 沈归雁盯着她:“你怎么来了!?” 梁尔尔哭笑不得:“我怎么不能来啊?” “你难道不知道……”沈归雁压低了声音,“皇上对你有那种心思……你怎么还敢来!” 梁尔尔眯眼一笑:“没事,我来有我的打算。” 沈归雁叹气:“早知道你要来,我就不去拜托高少卿了。” 梁尔尔道:“你让高少卿带你入宫……想做什么?” 沈归雁目光定定:“见我爹!” “沈王爷?” “恩!”沈归雁道,“他明明知道我是他女儿,但是,就是躲着不见我!我要问清楚,他为什么避开我!” 梁尔尔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她还真知道沈英堂为什么躲着沈归雁……只是,直接告诉沈归雁真相,好还是不好? “我当是谁呢?!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梁尔尔正纠结呢,被一道尖利的女声打断。 “原来是梁大小姐啊。”那人走进了。 梁尔尔看清来者,微微皱眉,下意识将沈归雁挡住了。 “刘小姐。” 来者正是刘蕊儿。她穿着娇俏,画着桃花妆,可眼中却不见春天的烂漫。 “是我。”刘蕊儿双手环胸,眼皮上下撩了几下梁尔尔,“这黑灯瞎火的,你偷偷摸摸地跟一个男人在墙角私会,可真真是荤素不忌啊。” “你!”沈归雁咬牙,忍不住要说什么。 梁尔尔继续挡住她,说道: “你先走。” “可是……” “你想白来吗?” “……” 沈归雁一咬牙,低头离开。 刘蕊儿眉尖儿高高扬起来,尖刻道:“怎么?你还不敢让人见你的样子啊?!” 说完,就给身后丫鬟使眼色。 “给我抓住这个奸夫!” 那丫鬟要去拦沈归雁。 梁尔尔见状,疾走两步,直接伸出脚。 那丫鬟走的急,被她一脚绊倒,哎呦一声,扑到在地! “梁尔尔!”刘蕊儿一把揪住梁尔尔的衣襟,恶狠狠,“你大胆!” 梁尔尔一摊手,气死人不偿命,笑了笑:“脚滑了而已。” 。手机版网址: 第141:刺宴(上)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41:刺宴皇宫城墙下,刘蕊儿一把揪住梁尔尔的衣襟,怒目而视!梁尔尔若无其事的样子,更是让刘小姐肝火大动。 “梁尔尔!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她咬牙切齿,手背青筋暴起。 梁尔尔好整以暇,说:“我知道刘小姐的厉害。”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同时,我也知道刘小姐不傻,若是你在这里跟我动手了……” 梁尔尔眯眼一笑,双目映着远处憧憧灯火,忽明忽暗:“……就算你有太后撑腰,脸面也过不去吧?” 毕竟,今日参加宫宴的,都是洛京的大臣权贵。 刘蕊儿就是明白这点,才一直揪着梁尔尔的衣襟,却迟迟没有动手。 梁尔尔笑了笑:“能放开我了吗?” 刘蕊儿冷笑一声,手依旧紧紧攥着,她缓缓挑起眉梢:“是……你说的对,我在这里跟你动手是不好看。但是……” 她冷笑一声,“要是你自己摔倒,就跟我没关系了吧?!” “你……”梁尔尔还没反应过来,刘蕊儿已经将人甩了出去。 她从小习武,内力加身,力气比普通女子大了好几倍。 梁尔尔脑子一蒙,整个人几乎飞了出去! 眼看就要重重砸在地上!旁侧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将梁尔尔稳稳接住。 “没事吧?” 那人开口。 梁尔尔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 看向来者…… “高景川?” 高少卿将梁尔尔扶稳。 “高景川!你!”刘蕊儿脸色难看。 若是他人救下梁尔尔也就算了,怎么就是高少卿呢! “刘小姐,今天是宫宴,请注意仪态。” 高少卿说话,一板一眼,不冷不热,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这才让人着急抓狂。 刘蕊儿狠狠一指梁尔尔,质问高景川:“你喜欢这个女人!” 高少卿皱了皱眉。 “高景川,回答我!” 高少卿看她一眼,说了话,但是,是对着梁尔尔的。 “梁小姐,我们走。” “好。” “高景川!”刘蕊儿不服。 “小姐!”丫鬟连忙拦住她,“这是皇宫!” “……” “高景川!” ………… ………… “尔尔,你没事吧?”沈归雁上来问。 “没事”梁尔尔轻轻活动一下手臂。 刚才沈归雁不知是走了,她搬来了救兵。 不过…… “邹蓝呢?”梁尔尔道,“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刚才,邹护卫说有事,先走了。” “啊?” “……” “那不是吗?” 沈归雁一指。 只见邹蓝正在跟肖叔伦说着什么。 “你去哪里了?” 梁尔尔上前。 “刚才,我……”邹护卫说着,稍微顿了顿。 “没事。” “没事不要乱跑!”梁尔尔道,“正好,叔伦也来了,你跟着他吧。” 进了宫,她要去女眷那边坐着,邹蓝不适合过去。 “恩。”邹护卫点点,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梁尔尔道,“这么点儿功夫,发生什么事了?” “回去跟你说。” 邹蓝道。 “那也好!” 梁尔尔笑了笑。 “我们进去吧!” ………… ………… 宫宴设在建极殿,偌大的宫殿,布置地井然有条,席位从高到地,拍了密密麻麻两列。 梁尔尔的席位在将军府,还算比较靠前。 但是,她毕竟不是将军府嫡亲孙女,而是外孙女,所以,位于将军府席位最边上。跟滴孙肖叔伦隔着两个座位。也就跟邹护卫隔着两个座位。 此时皇上还没到,众人不能入座,只能站着恭迎圣驾。 将军府这边的女眷,来的只有她跟肖杨氏。 肖杨氏早就去自己的圈子里,招呼了。 梁尔尔百无聊赖的站着。 “尔尔,你来了?”瑞王妃走了过来。 梁尔尔行礼:“王妃。” 瑞王妃上下打量她,嘴上抹了蜜:“哎呀呀,虽然你病了一场,但是,容貌完全不减啊!还越发有种西子捧心的娇弱了呢。” 梁尔尔从善如流地寒暄:“王妃才是倾国倾城。” “我可不上你呢!”瑞王妃道,“我听说,你都进百美图了?” 梁尔尔笑了笑。 瑞王妃说:“你好好努力,争取啊!进去天下美人榜去,那才有面子呢。” “呵呵。”梁尔尔干笑。 “人家梁小姐,是上过天下美人榜的……”一道凉嗖嗖的声音传来,尾调稍扬,不甚友好。 梁尔尔回头,微微一怔。 说话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沈王爷的嫡长女,沈归雁同父异母的妹妹——沈芳凝。 沈芳凝身后站着脸色铁青的刘蕊儿,哦,她俩是手帕交来的。 梁尔尔望着两人,笑了笑,不说话。 《大家闺秀》中。 刘蕊儿跟沈芳凝,都视沈归雁为眼中钉,肉中刺!原因简单又粗暴! 因为…… 【高少卿喜欢沈归雁,刘蕊儿爱慕高少卿。】 【楚王爷喜欢沈归雁,沈芳凝爱慕楚王爷……】 【后来,沈归雁终于被沈王爷承认,入了王府,有了身份,但是她在王府的日子却十分艰难。这都要拜沈芳凝所赐嫡,她是沈王府的嫡长女,没少祸害沈归雁。】 “梁小姐,我说的是不是?”沈芳凝显然是想为刘蕊儿出气,挑衅地看着梁尔尔。 梁尔尔含笑,目光忽然转向另外一个地方。 沈芳凝不满:“我跟你说话呢!” “哦,我是没见过那位公子……”梁尔尔一直不远处。 “不知他是谁啊?” 那个他,就是楚王爷。 沈芳凝看见萧见楚,目光都直了。 哪里还记着为难梁尔尔。 “我告诉你!不许肖想他!”沈芳凝凑到梁尔尔耳边,冷冷警告一句,然后,理了理衣衫,往萧见楚那边去了。 楚王爷见到来者,微笑着与之寒暄几句,然后借故离开。 转身是,不经意似得一抬眼,看见了梁尔尔。 梁尔尔来不及收回目光,大大方方一笑。 王爷皮笑肉不笑,扫了她一眼,看向别处。 梁小姐纳闷,自己得罪他了?萧见楚干嘛一副自己好像亏欠了他的模样?! ………… ………… 皇上还没来…… 梁尔尔打发了沈芳凝,无所事事,站的有些腿麻了。 目光不经意一扫,见到了沈归雁,只见沈归雁绷着身子走到了沈王爷面前,低头说了几句什么。 沈王爷长叹了口气,有些小心翼翼地招了招手,带着沈归雁出去了。 “唉……”梁尔尔叹口气。 气还没叹完,梁尔尔一顿,只见消失在目光里的沈芳凝跟了出去。 梁尔尔一顿。 也没细想,也跟了出去。 沈王爷带着沈归雁去了远处的偏殿,这里几乎没人来。 梁尔尔还没靠近那偏殿,就听见里面传来沈芳凝的咆哮,咄咄逼人! “又是你!你为什么总缠着我爹!” “哑巴了!说话!” “芳凝……”沈王爷安抚。 “爹!他到底是谁!不只一次了!他经常鬼鬼祟祟我们王府外!我都见了好几次了!” “他只是一个侍卫。” “一个侍卫?!干嘛一直盯着我们王府啊!”沈芳凝得理不饶人,“说,你究竟是谁!谁派来的!” “我……”沈归雁声音有些压抑,“我也是爹……” “沈护卫!”梁尔尔骤然打开门,打断了沈归雁。 沈归雁看向她,眼中的湿意盈盈。 “梁尔尔!”沈芳凝皱眉看她,“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传话!”梁尔尔走到沈归雁面色,说:“沈护卫,楚王爷能找你呢!” 一旁的沈芳凝瞪大眼:“你是萧见楚的护卫?” 沈归雁不语。 梁尔尔道:“是啊,他就是楚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沈小姐,不知道啊?” “……” 沈芳凝有些局促,眼神微微荡漾:“你既然是楚王爷的护卫,那你怎么总是在我们王府转?” “……” “这个,还请沈小姐问楚王爷吧。”梁尔尔看向沈归雁。 “走了。” 两人正要走…… “不对!”沈芳凝一顿,猛地想起什么,“楚王爷来的时候,身边根本没有这个人!” 她拦住沈归雁:“你究竟是谁!” “我……” 沈归雁望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心中五味杂陈。 “都在这里做什么?”此时,偏殿门口响起一道声音。 众人转头,目光齐聚。 “楚王爷?”沈芳凝最先开口,又惊又喜,小心翼翼,“他,他真的是的护卫?” 萧见楚不置可否,说:“皇上要来了,还不迎驾?” ………… ………… 沈王爷带着沈芳凝去迎接圣驾了,梁尔尔跟萧见楚走在后面。 她笑了笑,揶揄道:“王爷,你这招英雄救美做的漂亮。” 楚王爷阴阳怪气,冷哼一声:“本王救的是你……” “哈?” 那边,楚王爷走远了。 ………… ………… 梁尔尔紧随楚王爷,进了建极殿。 此时,皇上已经在来时的路上,众人都站在自己的席位旁,严阵以待。 梁尔尔也在自己的位置前站好。 拭目以待中,九五之尊,大殿的主人终于来了。 只是这个主人,此次不是一人,他身旁跟着一个人。那人长相清绝,一身仙风道骨的白色道袍,长袖飘飘,带一方儒巾,乌黑柔润的青丝用垂在腰间。 这人走在万人之上的天子身边,脸上不见一丝小心与谄媚,反而面目疏远淡漠,像是无悲无喜的大尊者。 “这人……就是新任的天师?” 身边响起小声的议论。 “……是男人?还是女人啊?” “看衣服是男的啊吧……” “是男的吗?” 梁尔尔看着那个道长,直到对方从她面前缓缓走过。 在看一遍,还是觉得童天师很美。 《大家闺秀》中就写他。 【貌若妇人】 这个妇人,不是普通妇人,而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儿。 美…… 高少卿跟萧见楚也美,但是不会有人将他们当做女人的,他们属于男人的那种俊美。但是童不兮站在哪里,便是雌雄莫辨的。 萧家是得天独厚的好相貌,童不兮此时站在皇上身旁,受着众人惊艳地眼神,面色淡然。在场的众人,也就萧见楚能与高景川他一较高下。 梁尔尔收回目光,笑了笑,她转向不远处的邹护卫。 这就是童不兮!梁尔尔冲邹护卫示意,但是邹护卫显然在想另一件事,只见盯着童不兮,微微皱眉。 “吾皇万岁!万岁!” 这边皇上已经入了座。 “起身吧,入座吧。”皇上说完,看向童不兮,“童天师,你也请坐。” 哦…… 大家是入座,他是请坐。 “谢谢皇上。”童不兮开口,声音像是春寒料峭的风,明明是春,却裹着寒冬的凌凛。 童天师坐在了皇上的下位。 梁尔尔笑了笑,心道,那个位置,是皇后之位,只不过本朝没有皇后。 那人死后,萧奉肃便此生不立后。 唉……梁尔尔心中又道,只可惜,这个童天师不是女人,不然,很有可能在后后宫,翻出一片天来。 “宴会开始……” 太监一声尖锐的声音,宫宴拉开了帷幕。 梁尔尔微微眯起眼,心道,热闹要开始了。 ………… ………… 宫宴进行到一般的时候,皇上的酒吃多了。 “朕出去走走。”管弦声乐中,皇上起了身,临走看看一旁的童天师。 梁尔尔一直注视着萧奉肃,见皇上出去了,自己也溜了出去。 她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带着肖叔伦一起出来的。 “小表姐?” 肖叔伦不解,梁尔尔拉着他,往后宫走什么。 “前面就是飞羽宫了吧?” 梁尔尔问。 “是啊……” ;梁尔尔笑了笑,停了停动静。 哦…… 来了。 她笑了笑,忽然冲着肖叔伦说:“这个童天师,长得阴阳怪气的,男不男女不女的!” “小,小表姐?”肖叔伦一头雾水,“你,你醉了吧……” “我才没醉!”梁尔尔道,“我说的不对吗?反正啊,我是很不喜欢他!看见就讨厌!” “小表姐!你没事吧?”肖叔伦不解,梁尔尔不是这种人啊。 “我怎么会有事,我就是不喜欢那个童天师而已,我觉得他啊,男不男女不女的,邪性的很!” “小表姐,你真是醉了!” “没醉!” 梁尔尔声音拔高。 “梁尔尔……肖战没教过你,背后勿论他人非?”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 肖叔伦大吃一惊。 “皇,皇上?”他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说道,“皇上!我表姐吃了酒!不是有心的!” 。手机版网址: 第142章:刺宴(中)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42章:刺宴“梁尔尔!肖丞战没教过你,背后勿论他人非?!”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 梁尔尔嘴角微扬,双目微扬,装作大吃一惊。 “皇,皇上?”一旁的肖叔伦是真的大吃一惊,连忙说道,“皇上!我表姐吃了酒!不是有心的!” 梁尔尔闻言,缩了缩肩膀,不动。 肖叔伦见她还傻愣愣站着,扯了扯了她袖子。 梁尔尔仿佛这才想起来,还要行礼似得,她连忙跪下。 萧奉肃扫了她身后一眼,声调冷冷,说道:“你刚才说,童天师的前世是妖邪?” “我……”梁尔尔沉沉低着头,声音结结巴巴,“我,我就是觉得他有些……” “有些怎么样?” 梁尔尔小心翼翼地看着皇上:“我说了……皇上不会生气吧?” 一旁的肖叔伦简直想跳起来,把梁尔尔的嘴堵上。 皇上明显已经生气了好吧!?你就不要说话了! 梁尔尔领会不到肖叔伦急切的暗示,她仿佛还有几分醉意,口无遮拦的,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童天师的长相雌雄莫辨,好看得有些过分了,所以我……” “闭嘴!”皇帝打断她。 万岁余威,压得梁尔尔肩膀一抖,惊弓之鸟似得。 一旁的肖叔伦赶紧拱手,说道:“皇上息怒!我表姐真喝醉了!她是无心的!” 梁尔尔一声不辩。 萧奉肃冷冷扫了梁尔尔一眼。 “把她带走!”皇上沉着脸,不耐烦:“别让朕再看到她!” “是!”侍卫上前一把架起梁尔尔。 ………… ………… 梁尔尔被两位侍卫架着双臂带走,终于不再碍皇上的龙眼了。 直到确定皇上看不到自己了……梁尔尔晃着两个脚丫子,笑盈盈地与两边的侍卫道:“侍卫大哥啊……你们不累吗?我自己走吧。” “……” “你们就别架着我了,弄得跟唱戏似得。” “……” “两位侍卫大哥!”肖叔伦疾步跟了上来,说,“抱歉,我小表姐给你们添麻烦了。”说着,将手里的银票塞给两人。 那两人对视一眼,接了。 “后面的路,就不劳烦你们两位了,我送我表姐出去。” 侍卫大哥们默契地离开。 肖叔伦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这天寒地冻的,他愣是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擦擦。”梁尔尔给他手帕。 肖叔伦接过,扫见梁尔尔的样子,微微一顿,眨着眼看梁尔尔:“小表姐,你……你……” 此时的梁尔尔,眼中哪里有什么醉意?她背着手,眉眼飞扬,笑得得意极了。 肖叔伦猛地明白了什么:“你刚才……你刚才是故意的?” 梁尔尔眉梢扬了扬,笑着点头,伸手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泥土。 肖叔伦苦下不得:“小表姐……你这是何必呢?” “相当必要的。”梁尔尔郑重其事,说,“皇上这下不会再让我进宫了吧?” 自然不会了。 她这般尖酸刻薄,除了皮囊与那人有些相似,其他一概不像…… 加之现在又来了一个以假乱真的童天师。她这个赝品,就更入不得皇上的眼了。 肖叔伦叹气:“你故意说那些话,让皇上听见,让他讨厌你,现在他绝对不会让你进宫了!” “我要的就是这个啊!这关,我总算是过了!”梁尔尔伸了伸懒腰,她心里舒坦极了,看见城墙边儿上的积雪都觉得盈盈灵秀。 “从今往后啊……我就能跟我家邹护卫相爱相守啦!” 肖三公扶额,还有些后怕呢:“你胆子也够大的!也不怕龙颜大怒!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 “皇上生气,是一定会生气的,但是,他不会杀了我的。”梁尔尔笃定。 “你怎么这么确定?” “因为,他不杀我的理由太多了,一来,他要顾忌外公,二来,我就是嘴碎了几句,不至于杀头,第三嘛,因为那是在飞羽宫附近……” “啊?” 前两个,肖叔伦都理解,但是这跟在飞羽宫附近有什么关系? “我先走了。”两人边走边说,已经到了宫门口。 梁尔尔转头道,“你回去吧,我在家里等你们。” “好……”肖叔伦点了点头。 “你路上小心。” 肖叔伦亮出牌子,与守门侍卫说了几步,守门侍卫为梁尔尔打开门。 “吱呀……” “关城门!关城门!”身后传来急促一声。 梁尔尔回头,只见皇宫侍卫,快速冲过来。 “太后有命!关城门!今晚,任何人不许出宫!” “啊?”梁尔尔闻言不解。 肖叔伦也一头雾水。 “侍卫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那侍卫看了看肖叔伦。 “你是肖三公子?” “是,在下将军府肖叔伦。” 那侍卫一听将军府,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梁尔尔心中更不解。 “有人行刺!”那侍卫道。 “什么?” “什么?” 梁尔尔与肖叔伦异口同声。 “你说什么?”肖叔伦似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又问。 “有人行刺皇上!”那侍卫道,“皇上受伤,建极殿乱成一遭!” 那侍卫说完,有急忙去其他地方报信去了。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往建极殿的方向看去,不知怎么的,隐隐约约能听得见哀鸣惨叫。 “这动静……”她哑声。 肖叔伦拔脚就走。 “你去哪里?”梁尔尔拉住他。 “我去看看啊!我娘不会武功!” “我也去!”梁尔尔道。 ………… ………… 两人急匆匆地赶到建极殿,还没靠近,就听见一声声的惨叫哭喊,这里明明是宫殿,不是战场啊…… 皇宫侍卫们一个个绷着脸从建极殿往外抬人,有重伤的,也有尸体……还有残肢…… 鲜血滴答滴答的砸在地面,月光下,斑斑点点的黑红色。 建极殿外扔了一排人,穿着侍卫服侍,手腕处绑着一方黑巾,死相极惨,几乎都是乱刀砍死的。 梁尔尔扫了一眼那些尸体,心道,这些应该是刺客,她也没心思去看刺客,急忙走进了建极殿中。 若是外面的景象让梁尔尔瞪大了眼睛,建极殿里的景象则让她呼吸停滞。 这里刚才有多华奢,如今现在就有多狼狈! “杯盘狼藉”已经不足以形容来形容眼前的乱象。 如果建极殿之前是一捧娇嫩地花束,花团锦簇,争奇斗艳……如今则被人狠狠地踩上了一脚,还在地上狠狠碾了几下! 花瓣碎烂,鲜红的花汁乱淌…… “小表姐!小表姐!”肖叔伦的声音流入脑海。 梁尔尔回了神。 “邹蓝!”她张望,心渣焦急,“邹蓝呢!” 肖叔伦说:“我刚才问了,活下来的人都被安排在偏殿。” 梁尔尔听罢,疾步往偏殿走。 她走得快,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唔!”那人捂着肩膀,闷哼一声。 梁尔尔扶好对方:“你没事吧?” “恩……”那人含糊一声。 “王爷在哪里?” “谁?” “萧见楚。” “活下来的人,走在偏殿啊……他应该也……” 梁尔尔说着说着,骤然一顿。 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说。 “他应该也在那边……” 那人听罢,转身往偏殿方向走去。 好巧不巧的,萧见楚从偏殿方向走了出来,见到梁尔尔,王爷微微皱了皱。 “你怎么……” “萧见楚!”梁尔尔高喊,“他是刺客!” 话音未落,那个人问路的侍卫,已经冲着萧见楚而去! 只是还没靠近,就让萧见楚身后初四一剑刺穿胸口! 那刺客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萧见楚走到梁尔尔面前,神色罕见的有些焦急,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梁尔尔忽地想起自己的正事。“王爷,你见邹蓝了吗?” 萧见楚一顿,脸色更难看。 “本王……”楚王爷刚张口,目光骤然一凌。 时间太快,梁尔尔根本没看清,只知道萧见楚将她一把抱住,然后瞬间与她调换了方向。 “唔!”楚王爷闷哼一声。 “萧见楚?”梁尔尔一惊。 “……” 萧见楚抱着她,不语,但是梁尔尔能感到王爷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楚,楚王爷?” “本王没事……”萧见楚放开她。 梁尔尔看向他身后,只见,那个本来应该被初四一剑毙命的刺客,被初六一剑刺中眉心!彻底没了气息,可手臂还保持这投掷暗器的动作。 萧见楚脚下踉跄一下。 “王爷!”初四疾步冲到萧见楚面前。 梁尔尔这才发现,楚王爷的后背中了暗器。 “你……”她张了张嘴。 “本王没事。”萧见楚脸色微白。 “王爷,镖上有毒!”初四脸色沉沉。 萧见楚问:“可解吗?” “恩!” “那找个僻静的地方……” “是!” “……” 梁尔尔讷讷,看着萧见楚负伤,与初四往前走。 “愣着干嘛?”萧见楚忽然停住脚步,他一回头冲梁尔尔道,“这里这么乱,跟紧本王。” 梁尔尔张了张嘴:“我还要……” “你要是被杀了,想见他也见不到!” “……” 梁尔尔缩了缩肩膀,脚下顿了顿,跟上了萧见楚。 ………… ………… 冷僻的偏殿中,梁尔尔焦急攥着帕子,眼睁睁地看着,初四将萧见楚皮肉中的暗器取出来,锋利地匕首熟练地剔出血肉。 萧见楚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额角冷汗直流。 “梁小姐,擦汗。” “啊?哦……”梁尔尔牙根一阵阵抽疼,抬手帮萧见楚擦汗。 暗器取出来,初四熟练地帮萧见楚包扎好伤口。 “王爷,你觉得怎么样了?”梁尔尔问。 “死不了。”楚王爷说。 “……” 梁尔尔张了张嘴:“那我是不是……能走了?” “起找邹蓝?” “恩!”梁尔尔点头,“他现在一定急坏了。” “只有他急坏了?” “啊?” 萧见楚站起身。 “你比本王知道的多。”他看向梁尔尔,“今晚这件事,你怎么看?” “……” 梁尔尔顿了顿:“你是说,这次行刺?” “不然呢?” 梁尔尔舔了舔嘴唇。 【血洗建极殿】 《大家闺秀》确实中有! 书中里面的描述,跟今晚这种状况不谋而合。不,确切的说,书中的场景比今晚还要惨烈,但是,那是明道十年时会发生事情,是四年之后了…… “王爷,我现在脑子有些乱。”梁尔尔说,“你等我找到邹蓝之后,再来跟你说,好吗?” 萧见楚眉头紧锁。 “我,先走了……”梁尔尔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楚王爷被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 等人走远了,萧见楚终于有了动作,只见,王爷揉着隆起的眉心,唤道:“初四!” “是!” “跟着她。” “王爷?” “在她找到邹蓝之前,保护好她。” “可是我走了,您……” “本王没事。”萧见楚摆摆手,“去吧。” ………… ………… 梁尔尔急匆匆来到肖叔伦说的偏殿,宴会上所有的人几乎都被安排在这里。比之刚才的慌乱,恐惧,尖叫,现在的众人已经稍稍冷静下来了。 梁尔尔在偏殿里看到了肖杨氏,看到了沈归雁,甚至看到了刘蕊儿……但是,就是没看到邹蓝。 她有些心慌。 “见到邹蓝没有?!”梁尔尔拉着沈归雁问。 沈归雁脸上还带着些血迹,摇了摇头。 梁尔尔心中惴惴,不安像一株野草,在她心上见风就长…… “邹蓝!”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 “邹蓝!” 又喊,声音拔高,微颤。 “……” 依旧没人回应…… 依邹蓝的听力,他若是在这个大殿里,不可能听听不见她的声音。 梁尔尔心中的野草恣肆疯长……要将她吞没。 “邹蓝!”梁尔尔冲出偏殿,又喊。 殿外,处理尸体的侍卫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干活…… 梁尔尔眼前一黑。 惴惴不安的念头爬上心头,像是密密麻麻线虫,要一点点地嚼烂她摇摇欲坠的镇定。 邹蓝,一直对萧奉肃耿耿于怀,他会不会借机…… “不会!不会!” 梁尔尔狠狠甩甩头。 邹蓝答应过她,要给她一起离开洛京过逍遥的日子…… “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不会的……” 第143章:刺宴(下)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43章:刺宴腊八节。皇宫建极殿被血洗!四十三名死士,预先躲在禁卫军中,在宴会高潮之际,拔剑行刺!目标直指皇上,以及在场的众位肱骨大臣! 萧奉肃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一些朝中大臣,直接丢了性命。 腊八,大齐飘的不是浓郁温馨的粥香,是糊鼻子的血腥味。 梁尔尔在皇宫中找邹护卫的身影,却是哪里都找不到。 “小表姐?你没事吧?” 肖叔伦拉住行尸走肉一般的梁尔尔。 “叔伦?”梁尔尔一把拉住肖叔伦的手,像是困在深渊的人,抓住了惟一救命的藤蔓! “叔伦,你见邹蓝了吗?!” 肖叔伦见她这样,有些不忍:“小表姐,你别急,邹护卫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 梁尔尔摇着头,哀求道:“叔伦,你帮我找他还不好?好不好?” 肖叔伦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我这就去找人!但是,你要听话,在偏殿等我。” “我……” “你听话,我才答应你。”肖叔伦道。 “好……”梁尔尔按下自己的不安,点了头。 她无头苍蝇似得乱找,根本比不上身为大理寺官员肖叔伦,今晚,他被允许出入任何地方。 ………… ………… 梁尔尔心里惴惴等在偏殿中。偏殿中,多是惴惴不安的人。 梁尔尔晃荡到一角落,抱着双臂,缓缓蹲下身来。 冬夜格外的漫长……不安的等待更是将这种漫长蹂躏成凝滞,时间停住了脚步,像是被淤泥堵塞住的河流。 梁尔尔嘴唇发白,冷的,吓的。 冷风侵蚀着偏殿,冷冽的月光走入后半夜…… 她睁着眼,熬煎了半夜。 黎明时分。肖叔伦找到了她,轻手轻脚走到她面前。 梁尔尔从浑浑噩噩中惊醒,倏然站起身来,目光直直地盯着肖叔伦,小心翼翼地问:“找,找到了吗?” 肖叔伦神色低落,轻轻地摇了摇头。 “都一晚上了……”他声音嘶哑,“小表姐,你要有准备……” “什么?”梁尔尔表情一旁空白,明知故问,“什么准备?” 肖叔伦犹豫一下,说:“我找了几乎所有的地方,就只剩刺客那边没有去看过……” “你,你什么意思?!” 肖叔伦叹气:“小表姐,我检查了昨晚伤亡的所有人,里面都没有邹护卫。唯独刺客那边,我还没看呢……” “不会的!”梁尔尔惨白了脸,摇头,“邹蓝不会的!” 肖叔伦压低了声音:“我也相信邹护卫不会行刺,但是……” 人,是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 肖叔伦轻轻按了按梁尔尔的肩膀:“总之,你先在这里等着……” “不!我跟你一起去!”梁尔尔攥紧拳头,死死盯着肖叔伦,目光不容拒绝。 “可是……”肖叔伦犹豫。 梁尔尔一字一顿:“我要跟你一起去!” 肖叔伦望着她,叹了口气。 ………… ………… 皇宫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肖叔伦身为大理寺官员,加之又是德高望重的将军府之人,他进进出出也没人阻拦。即便是停放刺客尸体的地方,肖三公子也顺利进来了,带着梁尔尔一起。 此次行刺的刺客,无一人幸免,有的死在禁卫军的刀下,有的见自己没了退路,咬破藏在牙齿中的毒药自尽。 一共四十三具尸体,平平整整地摆在皇宫的偏殿中,蒙着白布。这些刺客虽然个个罪不可赦,但是其尸首作为一种线索,被保存的完好。 梁尔尔站在第一具尸体前…… “小表姐?”肖叔伦轻轻拍了拍梁尔尔肩膀,眼中不忍心,说,“要不……你出去等我?” 梁尔尔摇了摇头,闭上眼,再睁开。 她指尖泛白,狠狠攥了攥,才终于抑制住手指的颤抖,捏住那方白布,缓缓地缓缓的掀开来…… 不是…… 梁尔尔松口气,走向下一具尸体,之前松的那口气骤然又冲上心口…… 第二具……不是…… 梁尔尔目不转睛,掀开一方方遮尸白布,她像是自虐似得,双腿发直,双眼发直,硬是一具一具,挨个看过眼前尸体。 有些尸体的惨状,根本让人不能直视!但,梁尔尔却恍然不觉,她的心中被更害怕,更可怖的事情吊着…… 五具……十具……十九具……三十一具…… 终于走到了最后一具尸体。 梁尔尔的脸色已经惨白入纸,冷汗将冬衣渗透,黏腻地贴在背上…… “小表姐,我来吧……”肖叔伦是在不忍心了,越过梁尔尔,轻声说道。 梁尔尔双目发直,双手却一把扣住肖叔伦的手腕,她摇了摇头。 缓缓地……缓缓地……再掀起来…… 她的心被折磨了四十三次,每看一次,就仿佛有人拿着尖锐的小刀,在心尖动脉上,试探地刺上一刺。 第四十三次了,这种痛苦也丝毫不减…… 尸体的面容一点点露了出来……锋利的刀刃一点点逼近,再逼近…… “太好了……”肖叔伦大大松了口气。 抵在心尖上的刀子,收回去了。 四十三具尸体,没有邹蓝……不是邹蓝…… 肖叔伦擦了一把额角的冷汗,长长松了口气:“太好了……小表姐,我们走吧。” 梁尔尔松开手中的白布,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走出偏殿。殿外,东方破晓,见了第一缕曙光。梁尔尔苍白的脸色被映照的比一旁的雪还惨白渗人。 她忽然停住了脚步。 “小表姐?” 只见梁尔尔脚下一踉跄,忽然像是被剪断了线的提线木偶,她整个人软踏踏往下滑去。 “小表姐!”肖叔伦眼疾手快扶住她,紧张道,“你没事吧?” 梁尔尔摆摆手,她扯着嘴角笑了笑,想要自己站稳,但是双腿却不听话,一阵阵地发软发颤,她根本没有力气,自己站起来,只能靠肖叔伦支撑。 “小表姐……” “我没事……没事……你看……我,我就说吧……”梁尔尔攥了攥肖叔伦的衣衫,脸色惨白如纸,劫后余生,万分庆幸,“邹蓝不会在这里……他没在这里……” “恩,邹护卫不会有事的!”肖叔伦重重地点着头,扶好梁尔尔。 梁尔尔点了点头,接着肖叔伦的力支撑,缓了许久,她终于能挣扎着自己站稳了。 肖叔伦看她这样子,心疼道:“小表姐,你不要担心,邹护卫武功那么好,不会有事的……” 不担心?那怎么可能呢? 梁尔尔的心似乎被人揪起来,按在冰水里结了冰,又拿到火炉里烧,化了水…… 邹蓝到底在哪里? 偌大的皇宫,昨晚刺客猖獗疯狂,邹蓝若是没有出事,又为什么会躲着不出现呢? 梁尔尔咬紧牙关,苍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刚才辨认刺客尸体已经让她心力衰竭,现在的她,根本不敢往再下想…… 东方的朝阳,挣动着冲破地平线,将自以为是的曙光撒向人间,可,没人得到光明……笼罩在皇宫的阴云暴雪,才刚刚开始 梁尔尔搓了搓手臂,单薄瘦弱的肩膀,不可抑制地发抖。 ………… ………… 明道六年,腊月初九,中午时分,大齐皇宫。 昨夜的凶险裹着血腥味,总算彻底落下了帷幕。 太后面容肃穆,端坐在偏殿主位中,主持大局,下面站着昨晚幸存的一众人。 众人都熬了一夜,特别是上了年纪的臣子,一个个都顶着黑眼圈,可眼中却不见疲惫与懈怠,一个个都被什么吊足了精神。 这么大规模的行刺!近乎宫变啊! 太后说了几句开场白,直接转入正题,说:“皇帝得上天庇佑,性命无碍,各位都请放心吧。” 大臣们齐呼“吾皇万岁!”有的甚至老泪纵横,直呼“皇天庇佑,真龙天子。” 太后报了平安,转而又道,“皇上虽然性命无大碍,但是太医说,要他静养,所以……今天哀家代皇帝来了。” 代皇帝来下命令来了。 “禁卫军都统何毅,还有此次宴会的个个护卫首领,已经被哀家下了死牢。”太后说完,看了看下面的何詹。 内阁首辅何詹,乃是何毅的父亲。 何詹已经上了年纪,太后来时,还给他赐了座。 此时,何老颤颤巍巍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一拱手,癯瘦到佝偻的脊背,弯到不能再弯。 “何毅乃禁军统领,他护卫皇城,出了这种事情,难辞其咎!但是太后啊……”何詹几乎声泪俱下,恳求道,“……能否容大理寺与京兆府将案子查清了,才治他得罪?” 太后望着何詹,微微颔首,说:“何毅平时尽忠尽职,哀家也略有耳闻。何首辅在朝五十多年,为大齐鞠躬尽瘁……众人也都看在眼里。” 太后顿了顿,声音缓缓,安抚人心:“哀家相信你们父子……” “谢谢太后!谢谢太后!”何詹感恩戴德,重重行礼。 “诸位。”太后看向下面一众人,稍微顿了顿,说,“你们在座的每一位,哀家都不愿意怀疑你们。”太后说完,话锋又一转:“但是,哀家还是要问一句!昨晚,你们可曾见到什么可疑之人没有?” 可疑之人?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太后这是何意。 太后说道:“若是有,便说出来,好给大理寺与京兆府提供线索。” “这……” 众人这才明白了!昨日的行刺,幕后主使还没抓到呢! 你看我,我看你。 一时间都在翻腾记忆,想着昨晚见到什么可疑之人没有。 太后端坐高位,目光环视过一众人。 这满满一大殿的人,几乎能用“人山人海”这个词来形容了。但是,太后一眼扫过,似乎注意到了每个人,仿佛她就是在你瞧。 “太后!” 就在众人小声议论,说不个所以然的时候,一道脆亮的声音响起来,打破僵局。 众人纷纷看向那开口的人。 刘蕊儿,户部尚书之女。 “太后,我看到了梁尔尔跟一个男人在城角鬼鬼祟祟的!”刘蕊儿高高扬起下巴,挺了挺胸脯,针尖似得手指,直指梁尔尔,“我过去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她吓了一跳,护着让那个男人走了!”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梁尔尔。 这个非洛京的人士,将军府外戚,这下这下万众瞩目。 梁尔尔紧锁眉心,还没开口。 刘蕊儿咄咄逼问:“那人是谁,你为什么害怕,护着他逃走!” “他是不是刺客!” 话音落在,周遭哗然。 梁尔尔周遭的人,退避三舍。 “刘小姐!”肖叔伦脸色难堪,站出来护着梁尔尔,“你这话可要证据!我们将军府容不得这样的诬陷!” 刘蕊儿冷哼一声,看向太后,又道:“昨晚梁尔尔还一直在找一个人呢!急得满头大汗!” 她顿了顿,凉飕飕的看向梁尔尔,眯起眼,声音如蝎子尾部的毒刺:“依我看,昨日在墙角下跟你鬼鬼祟祟的人就是你昨晚着急忙慌找的人!你没找到他吧?” 梁尔尔脸色微白。 刘蕊儿占尽上风,再次逼近:“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找不到呢?他的尸首,是不是在刺客堆里?” 梁尔尔骤然攥紧拳头,阴郁布满双眼。 刘蕊儿高高在上,冷笑道:“梁尔尔你不说话,是不是默认了?” 梁尔尔咬牙:“我不说话,是懒得跟你争辩!” “是懒得争辩,还是无话可说?” 刘蕊儿道:“太后在这里,满朝文武在这里,你倒是争辩啊?” “……”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 “太后你看!”刘蕊儿的食指都要戳到梁尔尔脸上去了! 太后看着梁尔尔,皱了皱眉。 刘蕊儿乘胜追击,逼近梁尔尔,将人逼到悬崖绝壁。 “你无话可说了吧!” 梁尔尔冷冷盯着她。 “太后!”刘蕊儿打大气凛然,也额颇有些急切! “快将她拿下吧!” “慢着!” 殿门外传来一声,正是高景川的声音。 不冷不热,不起不伏。 他道:“太后,我带来了能证明梁小姐清白的证人!” 太后微微颔首。 “带上来。” “是……” 高景川将沈归雁带上大殿来。 昨日遇刺的一众人,主子在大殿里,跟着的护卫丫鬟都在旁殿里了,高景川见刘蕊儿步步紧逼,于是就将沈归雁带了过来。 他是大理寺少卿,做什么事,都讲究证据证人。 “她无话可说!果然有嫌疑!” “参见太后……”沈归雁行了礼。 站起身来。 刘蕊儿看到她,瞪大了眼睛,“你,你是……” “是我。”沈归雁点点头,对上刘蕊儿不卑不亢,她转头看向太后。 “禀太后,昨晚跟梁小姐在城墙下的人,是我。” “你是何人?” “我……” “太后!”刘蕊儿抢白,“她是女学堂的一个后厨小厮!跟本没有进皇宫的权利!” “……” “是!” 沈归雁“扑通”跪下:“就因为我没有进宫的权利,所以,就去求了高少卿,让他带我入宫。” 说着看了看梁尔尔,继续道:“我在宫门口看见梁小姐就跟她寒暄了几乎,后来刘小姐来了,她这几日,因为没入选百美榜,心情很不好,她认得我,我担心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就偷跑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沈归雁说完,直视太后,不闪不躲,“太后,昨晚在城下的人,是我,不是什么刺客。” 话音落下,刘蕊儿难看至极,像是被人当中抽了一个耳光。 “你……” 她话没说完,太后开了口,看着沈归雁道:“你为何入宫?” 沈归雁一咬牙,看向了人群中的沈王爷,沈英堂。 她没说说原因,只是目光直直地看着沈王爷。 沈英堂长长叹口气,认命似得站了出来。 说道:“太后,她就是来我的。” 众人的目光刷刷刷,在沈归雁与沈英堂身上来回逡巡! 这个小厮找王爷什么事?还不惜追到宫里来!? 沈英堂揉了揉鬓角,冲太后一拱手,弯腰施礼,声音有些讨饶:“这件事,请容我稍后向您禀明……” 说着顿了顿,看看沈归雁,又说:“她就是来宫中找我的,与行刺无关。” 太后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不对!”刘蕊儿又跳了出来,又指着梁尔尔的脸,不依不饶。 “她昨晚,还一直找一个人什么人!”说着,冲沈归雁一甩手,“总不能是你吧!” “……” “对了,我还听见,她喊那个人的名字,叫什么蓝的!” 说着,狠狠看向梁尔尔:“你敢说,你昨晚没找人呢!” 梁尔尔眉心微抽,神色看不出什么,但是心里确实翻江倒海。 刚才刘蕊儿找茬沈归雁的事情,她是真不怕! 但是……这次…… 梁尔尔咬着牙关,不泄露自己的情绪。 “你说!你在找谁!” 梁尔尔微微扬起下巴,不语。 “说不出来了吧?!”刘蕊儿恶狠狠看向高景川,“你还有证人吗?!” 高景川不语。 刘蕊儿扬眉吐气,看向梁尔尔:“你还有什么说的?!” 梁尔尔吐了一口浊气:“是,我是在找人。” “那人在哪里!”刘蕊儿逼问。 “那里……”梁尔尔伸手,一直萧见楚的方向。 楚王爷见状一顿,随即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来。 “我找的人是王爷……”梁尔尔拉长了音,“身边的影卫,周蓝。” “……你说什么?” “她说她要找的人,是本王身边的影卫。”萧见楚微微一笑,说,“初四,你出来吧。” “是!”一声回应,人群中走出一人,正是萧见楚身边的影卫初四。 “初四本名叫……”萧见楚眉梢含笑意味深长地看着梁尔尔,说,“……叫周蓝。” 梁尔尔心领神会,张口不打草稿的,说:“我昨晚找的人,就是王爷的影卫,周蓝。” 刘蕊儿可不信:“为什么!你心急火燎地找一个影卫做什么!?” “因为他……” “因为她看上我的影卫了!”萧见楚打断梁尔尔,理了理衣襟,慢条斯理地说道,“本王兖州之行时,路过邺城,那时候梁尔尔就看上了我的影卫。昨晚宴会出了事,她担心初四出事,就一直在找初四呢。” 刘蕊儿听罢,半信半疑。 萧见楚不疾不徐,看着刘蕊儿,似笑非笑地说道:“刘小姐,既然这么关注梁尔尔的一举一动,那昨晚也应该看见,我将梁尔尔叫走了。”王爷扫了一眼梁尔尔,说:“我叫走她,就是警告她不要再靠近我的影卫……” 刘蕊儿被噎住,僵直声音,说:“我,我没看见。” “就当你没看见吧。” 什么叫就当? 萧见楚依旧面带微笑,看着刘蕊儿,又说道,“不过,本王有一件事倒是很好奇。不只能不能请教刘小姐呢?” 刘蕊儿皱了皱眉,微微戒备:“王,王爷请讲……” 萧见楚满面春风:“你刚才口口声声说,梁尔尔跟刺客有关。本王就想问,她的动机在哪里?” 刘蕊儿闻言,脸色难看。 王爷继续说:“那些刺客都是一等一的死士,潜伏洛京多年。梁尔尔一个邺城商贩的女儿,才到洛京两三个月,是怎么跟刺客联系上的?” “……” “这些……我,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啊?”萧见楚微微一笑,说“不知道也就算了,本王不问了。” 他说不问,就真的退下了,眉梢瞭了一眼梁尔尔。 梁尔尔心有灵犀,接过楚王爷“递出来的剑”直指刘蕊儿! “那你为何怀疑是我?!”梁尔尔动了气似得,受了委屈,叱道:“刘小姐!你是在公报私仇吗!?” “你胡说什么!我跟你有什么仇!” “那你刚才咬着我不放?!” “我只是将我见到的不理解的,问出来罢了!” “那你问啊!口口声声往刺客那边引做什么!?” “你……” “都闭嘴!” 太后终于发了话,梁尔尔与刘蕊儿瞬间闭了嘴,齐齐地跪在地上。 “太后息怒!” 太后摆摆手,说:“这件事与刺客无关,不要再说了。” “是……” 这才终于落下了帷幕。 刘蕊儿狠狠瞪了梁尔尔一眼,梁尔尔冷眼相视。 第144章:失踪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44章:失踪腊八节,血洗建极殿,终于落幕了。 皇宫的大门打开,该回去的也要回去了。 日暮西山,夕阳如残血,映在朱红的大门上,狰狞。 梁尔尔迟缓地走出皇宫大门,一步三回头。 来的时候,她与邹护卫一起来的,但是,走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 邹蓝行踪不明。 肖叔伦劝她,说邹护卫可能已经离开了皇宫,在外面等她。 梁尔尔回头看着身后的皇宫,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 “小表姐?走吧……”肖叔伦说。 梁尔尔置若罔闻,一双眼,执拗地,一眨不眨地望着皇宫,动也不动。 “走吧。”肖叔伦叹口气,带着她回到将军府。 ………… ………… 揽华院中,是梁尔尔最后的唯一的希望。 小七看见梁尔尔回来,迎了上去:“小姐?你回来了?” “邹蓝呢?!邹蓝回来回来没有?”梁尔尔直勾勾盯着小七。 “邹护卫?他不是跟你一起走的吗?” 梁尔尔被钉在原地,仿佛听见耳边有轰隆的雷声。 “小姐?你没事吧?”小七不解。 “……” 梁尔尔转身就往回走。 “小表姐!”肖叔伦连忙拦梁尔尔,“你要做什么!” “他一定还在宫里!”梁尔尔惨白着脸,一字一顿地说,“邹蓝要是出了宫!他一定会来揽华院报平安!因为他知道!” 知道她的性子! 以前为了找邹护卫,她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他们已经达成共识,有什么事一起面对。邹蓝答应了她,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除非…… 梁尔尔嘴唇抿成一条线:“邹蓝现在一定还在宫里,他一定被什么事情困住了!我要去找他!” 说着,就要去。 “小表姐,你冷静些。”肖叔伦抱住梁尔尔,道,“你现在也没有进宫的理由啊!” “我不管!我要找邹蓝!” “小表姐!”肖叔伦拔高音量,说道:“皇宫现在戒备森严,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引来盘问!你现在进宫,只会让人觉得你别有用心!” 梁尔尔咬住牙关,双目泛直,可眼中没有退缩的意思。 肖叔伦长长叹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让梁尔尔冷静下来,说:“小表姐,你不要冲动,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办法…… 梁尔尔目光动了动,办法?对办法! 一定要想办法…… 肖叔伦放缓了语气,说:“小表姐……你从昨晚到现在,没吃过东西,也没休息过,这样吧%你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叔伦!”梁尔尔打断肖叔伦,她一把扣住肖叔伦的手腕,“太后下令,大理寺查这这次的行刺情,是不是!” “对,对啊……”肖叔伦说,“还有京兆府,与刑部,太后让我们三个衙门一起查……” “你带我进宫!”梁尔尔像是抓住了一丝希望,直直地看着他,“我扮成大理寺人员,你带我进宫!” “你……”肖叔伦闻言,抓着头,有些为难,也有些诧异,“这……” “我求你了!”梁尔尔说,“我可以帮你查出这次刺杀的幕后主使!” “啊?”肖叔伦更是诧异了。 “你,你知道?” “我可以帮你!”梁尔尔说。 肖叔伦望着她,最后长长叹口气。 “好吧,我可以带你去。”肖三公子话锋一转,又说,“但是,你现在要吃点东西,睡一觉,等你休息好了,我才带你进宫。” “我……” “没得商量!”一向好说话的肖叔伦这次很坚持,说道,“你答应了我的要求,我才能答应你的要求。” “好!我答应你!我这就吃饭。” 肖叔伦笑了笑,对一旁的小七道:“赶紧去厨房拿吃的!” “哦!” “小表姐,我先扶你回屋子。” 肖叔伦将梁尔尔带进屋中。 不一会儿,小七带着食物来了,肖叔伦出门迎接,接过食物,隔着门板,往后看了一眼。 只听肖三公子叹了口气,然后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来。 小七站在一旁,眨了眨眼。 “你……” “嘘!”肖叔伦说,“我是为她好。” 说完,将药粉洒在汤中,白色的药粉遇水则溶,化在汤中,不露一丝马脚。 “小表姐!吃饭了!”肖叔伦神色无虞,将饭菜端了进去! 梁尔尔听话,抱起碗筷吃饭,肖叔伦也饿了,陪她一起吃,只是肖三公子没有喝汤。 梁尔尔食不知味,但是当着肖叔伦的面,也硬咽下去。 “……” “好了,现在去休息一下。”肖叔伦放下筷子,说,“明早我带你进宫。” 梁尔尔追问:“今晚不行吗?” “晚上皇宫落锁,我们进不去的。” 梁尔尔心有不甘,但是也没办法,只能听话地躺在床上,也只是躺在床上而已。 梁尔尔闭上眼,睫毛不安地颤,根本无法安心入眠。 她满心都是邹蓝,整个人人的心神像是被一条白绫吊着,宛如悬在半空的自缢的尸体,不上不下……慢慢僵直! 梁尔尔以为她自己要这么熬到天明了! 但是谁知,恍惚见,她竟然隐隐有了睡意,像是谁在眼前盖了一层薄薄的纱,一切都恍惚模糊起来了…… “总算睡着了!”肖叔伦走过了期,帮梁尔尔掖了掖背角,擦了把汗。 小七走过来,问:“三公子,你给小姐下的是什么药?” “助眠的药,不伤身体的。”肖叔伦说,“是高少卿给的。” 他说完,低头看向梁尔尔。 忽然想起了,之前临出皇宫的时候,高景川将他拉到一旁。 ………… ………… “干嘛?”肖叔伦高少卿,十分不解,他很少见高景川这么神神秘秘的样子。 高少卿拿出一包药,说道:“下到你表姐饭菜里。” “什么?”肖叔伦瞪大了眼睛。 高景说:“让她好好休息,明天养足精神来宫里帮忙破案。” 肖叔伦简直哭笑不得,又一头雾水:“你在什么说啊?” “总之,按我说的做就行了。”高景川也不废话,直接将药塞进肖叔伦手中。 “不是,高景川……你……” 留下肖三公子一个,在原地拿着一包药,不明所以。 “……” “不对!不对!”回忆结束,肖叔伦一拍脑袋,诧异道,“他怎么知道,邹护卫没有回将军府的?!” ………… ………… “阿嚏。”大理寺中,高少卿揉了揉鼻子。 “没事吧?”青泽兰走上前,递出手帕,轻声问道。 高景川没接,摇了摇头。 “皇宫的事情……”青泽兰顿了顿,说,“你有头绪了吗?” “明天应该就有了。”高景川说。 “明天?” 青大夫表示不解:“为什么是明天?” 因为明天,才能见到梁尔尔。 ………… ………… 梁尔尔睡着了,深陷梦中,梦里还是她死后变成灵体的事情。 她的身体漂浮在苍茫的大海之上,一低头,只见脚下的白浪翻滚,涌成一页页的文字,记载了每个人的命运。 《大家闺秀》 【章节:血洗建极殿】 【又名建极殿事变】 【明道十年,除夕夜,皇帝于建极殿中宴请诸位大臣。】 【四十四名刺客,血洗建极殿!】 【这件事,与大齐来说,是一种转折!骤急的转折!】 【皇帝萧奉肃遇刺当场身亡!众多大齐肱骨官员也当场毙命。】 【此事之后,拉开了大齐乱世序幕……】 【至于这次行刺的策幕后主使……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国!】 【蒙夜。】 【蒙夜国,野心勃勃,虎视眈眈,蒙夜王早就不甘心向大齐称臣,从二十年前就开始,蒙夜王便暗中在大齐培养的势力。】 【二十年间,四十四名死士,一个个,悄无声息被秘密被送入大齐。借由禁卫军副统领宋祁的手,一点点安插在皇宫中……】 【蒙夜王谋划了二十年,一夜攫取果实!】 【大齐,明道十年,萧奉肃遇刺身亡。】 【若单单只是皇上身亡,也是无法撼动大齐的根基】 【血洗建极殿,杀的不只是皇上,还有支撑大齐的肱骨大臣!但是,不知是巧合,还是蒙夜王故意为之,皇上的四位皇子都安然无恙。】 【皇子对皇位虎视眈眈,杀气腾腾,凶相毕露。】 “蒙夜……” 梁尔尔缓缓张开眼睛,清晨大大刺刺的阳光,晃进眼中,引起眼睛一些不适,让人流泪。 梁尔尔双目放空片刻,缓缓坐起身来。 “建极殿事变……” 那是四年之后的事情,却在今年发生了,比前世早了整整四年。 因为提前了,所以事情跟前世也不太相同。 就比如,刺客只有四十三人,比前世少了一个;萧奉肃只是身受重伤,没有身亡;太后身体康健,余威尚存,稳住了朝堂众人,让人有人主心骨,同时也震慑住了蠢蠢欲动的二皇子与大皇子。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何况是差了整整四年…… 现在的情况,与十年前完全不同……但是,这些,与邹蓝有什么关系? 梁尔尔没心没肺,她不在乎血洗建极殿是明道几年,朝堂会怎么样,她只想找到邹护卫! ………… ………… 梁尔尔找来一件大理寺常服,穿上,去了肖叔伦的院落。 肖三公子此时也走了出来。 “醒了?” “恩。”梁尔尔点了点头,神情没了昨夜的慌乱,目光也更为冷静镇定。 肖叔伦点了点头,说道:“这才对啊!这才是我的小表姐嘛!” 梁尔尔闻言,苦笑一声。 “走吧。”肖叔伦说,“我们去大理寺找景川,然后一起入宫。” “好。” ………… ………… 高少卿等在大理寺门口。 肖叔伦远远见到了人,跳着挥挥手,三公子像一只撒欢儿的小狗,仿佛看到了肉骨头,急忙冲过了过去。 “等了多久了?”他问。 “没多久。”高少卿说。 肖叔伦回头,看了一眼还没走进的梁尔尔,低声对高景川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 “邹护卫昨天没有回将军府。” 高景川没回答,而是看向了梁尔尔。 梁尔尔走了过来。 “高少卿,早。” “早。”高景川颔首,也不废话,直接说道,“我们走吧。” “恩……” 肖叔伦还没得到答案,抓耳挠腮!但是,当着梁尔尔的面,他也不好直接开口问肖叔伦。 “怎么了?”梁尔尔看他。 “没事!没事!”肖三公子说着,搔头抓耳,瞪了高少卿一眼。 ………… ………… 三人一起往皇宫走去。 亮了牌子,众人跨过宫门,往里面走。 肖叔伦一边走,一边跟梁尔尔说:“小表姐,进了宫,你要听我的,不能擅自行动!” 梁尔尔看了他一眼,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 “小表姐?你听清楚我说什么了吗?” “恩。” 梁尔尔说着,目光一顿。 停在前方,萧见楚身上。 王爷没有注意到她,脚步匆匆往前走去。 肖叔伦顺着梁尔尔的目光看过去,摸了摸下巴“那不是楚王爷吗?” “是。” “他来宫中,是看皇上的吧?” 梁尔尔摇头。 “那是去后宫的方向。” “唉?” 梁尔尔皱了皱眉,不知想到了什么。 “你们先去查案吧!我去找一下萧见楚!”梁尔尔说完,就要走。 “等等!”肖叔伦拉住她,“你说要听我的。” “等我见完萧见楚,我就回来听你的!” “呃……” ………… ………… 这边,“听话”的梁尔尔已经跟上了萧见楚,只见王爷果然去了后宫,转向了太后的仁寿宫中。 仁寿宫中,萧见楚双手垂下,在外屋静等着太后。 内屋中,太后烧完香,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拜了一拜。 香烧完,太后被人扶着,走到萧见楚面前。 王爷行礼:“给太后请安。” “起来吧。”太后抬了抬手。 “谢太后。” 太后上座,萧见楚垂手站着。 太后轻轻叹口气:“以前……哀家原也是不信神佛的……”说着,回头看看内屋,袅袅香火,游丝飘散,若有似无地浮满整间屋子。 太后看向萧见楚:“奈何人老了,就不知怎么的,信了。” 萧见楚拱拱手,恭恭敬敬地说:“太后与皇兄,自有上天庇佑。” 太后不置可否,轻轻摆摆手,说道:“哀家,今日找你来……想必你也明白吧?” 萧见道:“见楚愚钝,不知太后……” “你可不愚钝,你精明着呢。”太后失笑,轻飘飘地盯着他,说,“那日,你站出来帮梁尔尔解围,哀家顺水推舟,是不想你难堪……” 太后叹了口气,缓缓又说道:“见楚,你瞒得了别人,瞒不过哀家。梁尔尔口中的周蓝,根本不是你身边的影卫。” “……” 萧见楚闻言,忽然笑了笑,他一拱手:“太后果然英明,对!梁尔尔说的那人,确实不是我的影卫。” “她在找谁?跟此次行刺可有关?” “这点太后方向,梁尔尔找的人,与刺客无关。”萧见楚道,“若是有关,见楚也不敢帮她。” 王爷稍微顿了顿,换了一个舒服的站姿,说道:“她找的那人不叫周蓝,而是叫邹蓝,是梁尔尔的护卫。” “护卫?” “对。”萧见楚低声笑了笑,说,“太后,我不瞒您说,我对梁尔尔……”王爷眉眼微弯弯,意味深长,说,“……有些心思。” 太后上下打量萧见楚,倒也不吃惊,还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萧见说:“但是她呢,不知趣,只喜欢自己身边那个护卫。” 太后微微一顿。 “所以……”萧见楚垂手而立,嘴角微微含笑,像是在开无伤大雅的玩笑:“我前天晚上,趁机解决了那个护卫。” 太后微微一怔:“你……” 萧见楚一笑,说:“我杀了他,把尸体藏了起来。” “……” 太后微微皱眉:“人藏在哪里了?” “就在冷宫枯井之中!” “你这是做什么?”太后眉心蹙得越来越高。 萧见楚说:“我不想把梁尔尔拱手让人,我看上她了,就要得到她。” 太后听罢,表情一言难尽,她看着萧见楚,几次呼之欲出的责备,倒来倒去,最后话长一声长长的叹息。 “见楚,你这性子啊……还真是……” 萧见楚笑了笑,状似不解:“真是怎样?” 太后摆摆手:“把你的事情处理干净,下去吧。” “……” “是。” 萧见楚走出了仁寿宫。 初四跟在自家王爷身后,歪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楚王爷看了看他。 “王爷……”初四小小声,“您为什么……” “楚王爷!”初四的话没说完,被梁尔尔打断了。 见到仁寿宫门外的梁尔尔,初四吃了一惊。 萧见楚倒是神色从容,走上前:“你怎么在这里?” 梁尔尔道:“我是见王爷来这里了,就跟过来了。”她稍微顿了顿,说:“你的伤……怎么样了?” “还好,已经无碍了。”王爷口气轻松,没有将这这件事放在心上。 梁尔尔看了一眼他身后。 萧见楚说:“你想见?我找人帮你通禀……” “不!”梁尔尔摇头,说,“我是来找王爷你的。” “找本王?”萧见楚挑眉,嘴角揶揄,说,“那倒是罕见了?你主动来找本王。” “王爷就别取笑我了,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吧。”梁尔尔说。 萧见楚顿了顿。 “好。”他道:“走吧。” ………… ………… 两人找的僻静的地方,便是飞羽宫。 良贵妃生前的住处。 “这里……” 梁尔尔有些犹豫。 “这里怎么了?”萧见楚看她一眼,笑了笑,推开门,“你不是来过?” 梁尔尔舔了舔嘴唇,走了进去。 “我,我是诧异……王爷竟然会带我这里。” “你不是要找僻静的地方,这里最安静了,不会有人打扰,也没有隔墙之耳。” 萧见楚走进飞羽宫。 里面不见一丝灰尘,被洒扫的,仿佛还有活人的气息。 “坐。”萧见楚说完,自己坐下,顺手提起桌上的茶壶。 茶还是温热的。 洒扫的宫女太监,每日都会换一壶新茶,埋着头打扫,打扫完之后,埋着头离开。 双目不能乱看乱瞄,更不能染指这里的一桌一椅。 十几年前,有个洒扫的宫女,手脚不安分,借着洒扫的机会,在飞羽宫胡乱翻动。后来被皇上知道了,直接砍了双手,剁了双脚。 那个宫女,据说现在还在冷宫里苟延残喘活着呢……皇上要她活着,猪狗不如地活着,就是活生生的警告。 “尝尝,茶虽然凉了,但是滋味不错。”萧见楚提起茶壶,帮梁尔尔斟了杯茶。 潺潺茶流,迸溅出星星点点,落入茶盏。 梁尔尔抬头看萧见楚,她没有喝茶,而是直奔主题,说道。 “王爷,这次的行刺,早了四年!” 萧见楚动作停住,端着茶盏,停在唇边,眉梢挑起:“所以呢?” “所以?”梁尔尔道,“什么所以?” “本王前夜与你说这件事,你不是急着找你的邹护卫,没有理会吗?” 梁尔尔打量着萧见楚,一时间拿捏不准王爷是什么意思。 “我没找到邹蓝……”梁尔尔说,“所以,我觉得……邹蓝或许跟这次刺杀,有些关系。” “哦?” “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失踪。” 邹护卫是在此次刺杀中,不见了踪迹,这也是梁尔尔此时唯一的线索。 “之前,邹蓝说过,有人要刺杀他。”梁尔尔按着眉心,说道,“那些人的势力,不容小觑,所以我想……邹蓝的失踪或许跟皇宫有关,也或许跟蒙夜有关……”她说着,摇了摇头,一点头绪都没有。 对面,萧见楚品了口茶,微微蹙眉,放下了,缓缓说:“所以,你就来找本王了?” 梁尔尔一怔,眨了眨眼,一时间有些语塞。 “我……” 对啊!她怎么来找萧见楚了?没头没脑的!什么时候养成这种习惯了?出了事,不想着自己解决,反而来找萧见楚? 思及此,梁尔尔眉头紧蹙。 “王爷,是我冒失了!”她站起身来,就要告辞。 第145章:探查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45章:探查对啊!她怎么来找萧见楚了?没头没脑的!什么时候养成这种习惯了?出了事,不想着自己解决,反而来找萧见楚? 思及此,梁尔尔眉头紧蹙。 “王爷,是我冒失了!”她站起身来,就要告辞。 “品一口。”萧见楚忽然开口说道。 “什么?”梁尔尔停住脚步。 “茶。”王爷悠悠然,指了指茶盏。 梁尔尔心中狐疑,看了看王爷,犹豫了一下,端起茶杯。 茶水温润,入口清冽。 梁尔尔放下茶盏,不明所以,说:“……挺好喝的。” 王爷闻言,抵嘴失笑:“你啊,还真是不懂茶。” 梁尔尔大大方方:“我确实不懂。” 萧见楚抖了抖衣襟:“罢了……” “要做交易吗?” “什么?” 梁尔尔本来要走,走了几步,又顿了脚步。 “要做交易吗?” 萧见楚笑了笑“跟前几次一样,本王帮你找到邹蓝,你只需答应本王一件事。” 梁尔尔稍稍衡量一下:“好!到时候,我将自己知道的……” “不,不是将你知道的告诉本王。”萧见楚说,“本王要你留在本王身边一年。” “什么?”梁尔尔一怔,本能地皱起眉来。 “若是你答应,本王就跟你做交易。”萧见楚气定神闲。 梁尔尔眉头紧锁,一眨不眨地望着萧见楚。 “不了。”久久,她开口说。 “王爷,告辞了。”梁尔尔一拱手,转身出去了。 等到梁尔尔走远了,初四才从暗中走出来。 “找到他了吗?”萧见楚揉了揉眉心,问道。 小四摇了摇头,说:“前夜之后,邹护卫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等暂毫无线索,时找不到,” “接着找,他一定是被困在哪里。”萧见楚说,“杀手榜榜首,不会这么轻易死掉。” “是……”初四应着,稍微犹豫了一下,问道:“王爷,属下有一事不解。” “你说。” “您对着太后,为何要说……自己杀了邹护卫?” “拖延时间而已。”萧见楚说,“本王要赶在梁尔尔之前,找到邹蓝!” “那王爷……找到了,您是要活的还是要死的?” “自然活的。”萧见楚理所当然。 初四应了一声:“是!”然后看着王爷,欲言又止。 他还是不解。 王爷明明喜欢梁小姐,怎么还让自己的情敌活着? 萧见楚看他,心中了然:“你想知道原因?” “是……” 王爷放下茶盏,说:“凡是死去的,就是永恒的。” “啊?” “好了,去吧,让初七跟紧梁尔尔。” “是!” ………… ………… 梁尔尔从飞羽宫出来,回头瞧了几眼,心中仍是有些犹豫。 脑中反复出现萧见楚的话,像是给深陷深渊的人呢,递来一根向上攀爬藤蔓,那是一种诱惑,但更像一个陷阱。 梁尔尔长长吐口气。 她为了邹蓝,心中焦急,若是昨日的自己,说不准就答应了。 但是现在…… 她睡醒之后,稍稍镇定了一些,脑袋运转起来,撑着面前还能分析情况…… 萧见楚的意图,她了然于心,就因为了然,所以,不敢轻易允诺。 一年的变故太长了…… 梁尔尔看向远方。 “小表姐!”肖叔伦不知何时,找到了她,身后还赶着高景川。 “小表姐,你还好吧?” 肖叔伦见她脸色不好,开口问道。 “没事。”梁尔尔打起精神。 “你们呢?找了这么久,有什么线索没?” 肖叔伦说:“那些刺客死得干净利索,一点儿线索都没有留下。” “你们认真查了吗?” “查的很认真了!点儿朝天地查呢!”肖叔伦说,“他们有的人今年才刚进宫,有的已经在禁卫军中待了十几年,甚至二十年,有孤身未娶的,也有家中有儿有女……这些人,平时也什么联系,看起来跟正常的禁卫军一模一样!” “看起来?” “对!” “若不是出了这种事情,没人会怀疑他们是刺客。” 梁尔尔看着自己小表弟。 肖叔伦说:“现在刚入手查,我们也才挖出这些来,深挖的话……或许能查到什么。” 那要查到什么时候? 梁尔尔刚想开口,帮一把自家小表弟。 “梁小姐,这件事,你怎么看?”一直没说话的高景川开了口。 梁尔尔一怔,看向他。 还没等她开口。 倒是肖叔伦先沉不住气了,说:“景川,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小表姐,能知道什么?” 之前也是,非要带着她小表姐入宫,仿佛她小表姐什么都知道似得。 “我在问量梁小姐。”高少卿说。 肖叔伦有些跳脚:“你……” “既然高少卿问了,我可以回答。”梁尔尔开口说。 “唉?!”肖叔伦看看两人,自己怎么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了? “但是,我回答之前,我想高少卿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帮我找到我的护卫。” “好。”高景川说,“我尽力而为。” 他没有说自己一定能找到,只应允了一句尽力而为,但是他的尽力而为,就是尽力! “我的看法很简单。”梁尔尔说,“这么大规模的行刺,耗时之久,人数之多,它不会是一个人谋划的。” 肖叔伦一怔:“小表姐,你……你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高少卿应该明白了。” 高景川闻言,沉默许久,轻轻点了点头。 “唉?”肖叔伦瞪大眼来,“什,什么意思啊?” 高景川不理会他,看向梁尔尔,又问:“但是,使臣众多……你觉得哪个最是可疑?” “蒙夜。” “好,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啊?”肖叔伦跟这两个人,像是不同世界的! “找人盯紧黛珞公主。”高景川说。 “哈?” 高少卿顿了顿:“不了,还是我亲自出马吧。” 肖叔伦愣怔了许久,终于才转过弯儿来,瞪大了眼睛:“高景川,你……你的意思是,是……” 他说着,看向梁尔尔,又眨了眨眼。 “高少卿,监视的事情,你还是交给其他人人吧。”来梁尔尔望着他,说,“莫要忘了,你刚才答应我的事情。” 高景川微微一顿。 “说的也是。” 他看向肖叔伦,说:“你让刘绍远亲自带人去监视黛珞公主的一举一动。” 肖叔伦心中疑惑,但是面对高景川,本能的点了点头。 “去吧。”高景川打发走了肖叔伦,看向了梁尔尔。 “我会帮你找邹护卫。”他道,“劳烦你把腊八节的事情,细细与我说一遍。” “好!”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便将自己那天的事情,一一说给高少卿,凡是她能想起来的细节,一一不落。 ………… ………… 肖叔伦找到了刘绍远。 刘绍远这人,四十岁左右,长相极其普通,普通到,人们看他第一眼,就不会再去看他第二眼。也得益于这种长相,他向来容易被人忽视。 姻缘巧合下,刘绍远练就了一身跟踪术,。 他虽然功夫平平,但是跟踪术却是一等一的好。 “叔伦,有线索了?”见到肖叔伦,刘绍远擦了把额头的汗渍。 查了大半天了,一点线索也没有,刘绍远也急。 肖叔伦将目的说了。 “黛珞公主?”刘绍远听得一头雾水。 “恩,景川说,让你盯紧这人,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要汇报。” “不是……”刘绍远双手环胸,简直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了,不差行刺的案子,让我去盯一个公主做什么?” 肖叔伦跟着耸肩,一摊手,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景川就是这么说的。” “……” “好吧。”刘绍远道,“既然是高少卿的话,应该有他的到底,我去就是了。不过……” 刘绍远犹豫一下。 “我听说这个黛珞公主没有住在鸿胪寺,而是住在后宫中,监视起来……或许有些麻烦。”他道。 “这你放心。”肖叔伦说,“出了事,景川兜着!” “有他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你准备一下。”肖叔伦说,“一会儿,我想办法把黛珞身边的人引开一小会儿,你趁机潜入。” “行!” ………… ………… 黛珞公主,住在后宫。 按理说,她一个外邦公主,并没有成为皇上的妃子,人不应该居住在后宫中。但是,奈何庄和宫的贤妃娘娘是黛珞公主的远方姨娘,黛珞公主又有意讨好她,于是贤妃娘娘就将公主留在了自己身边。 黛珞公主的人,就住庄和殿的偏殿中。 刘绍远准备好一切,在肖叔伦的配合下,人影一闪,隐藏在了庄和殿偏殿中。 ………… ………… 这边梁尔尔与高景川说完了邹蓝的事情。 高少卿思忖着,久久不语。 梁尔尔盯着他,“怎么样?有线索吗?” 高景川轻轻摇了摇头。 “如今看来,线索全断。” 梁尔尔肩膀微微垮,说:“连你也没有办法?” “……” 高景川说:“我们先去现场看看吧。” 如今,似乎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好。” 于是两人再次来到了建极殿。 建极殿门口有人守卫着,见是高少卿,二话不说,推开门,让两人进去。 偌大的建极殿,杯盘狼藉,除了没有尸体,一切都还保持着腊八节的样子,地上的血迹干涸,凝固成一团暗红色, 梁尔尔捂住了口鼻,这里味道不太好,食物酒水的味道,混着前夜未干的血腥味儿,呼啸而至。 梁尔尔皱了皱眉。 高景川一身白衣,走在一片鬼哭神嚎的狼藉中,神色淡淡,宛是谪仙被贬了凡尘。 梁尔尔捂着口鼻,一直走到之前宴会自己所在的地方。 她道:“行刺的时候,我没在场,但是邹蓝跟着叔伦,叔伦说他当时在。” 说着,指了指距离自己不远的位置。 “他应该就在这里!” 高景川走到那位置,低头观察着桌椅的位置。 看了许久,轻轻皱了皱眉。 “有人来过。” “什么?” “有人先我们一步,调查过邹护卫。” “什么?” “这个痕迹。”高景川指了指自己的脚下。 “是新留下的。” 梁尔尔一瞧,果然如此。 “这么说……” 梁尔尔忘了捂住口鼻,看向高景川:“这么说,邹蓝的事情,跟着场宴会有关!” “恩。”高景川仔细观察着桌椅的位置,随着上面刀剑打斗的痕迹,一一摩挲过去…… 梁尔尔看这些桌椅裂痕,她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她看的出来,高少卿眼中有东西。 高景川从这些常人眼中的凌乱无章中,抓住了一丝线索。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心脏像是被人捏在手里。她知道,高少卿除了强大的观察力,还有一个特点,他会“还原”。 《大家闺秀》中写: 【高景川能借助其天生的超强观察力,能看到众人看不到的细节】 【他利用这些细节,在脑海中将事情还原……】 【被还原的事情,虽然不能说是完全一模一样,但也常常是八九不离十。】 “怎么样?”梁尔尔屏气凝神,轻手轻脚跟着高少卿一直走到了窗户边儿。 高景川缓缓闭上眼…… 梁尔尔不敢打扰他,连呼吸都谨小慎微起来。 “……” “有人要杀他……他追出了。”高景川缓缓睁开眼,抬手一指。 梁尔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高少卿指的,不是大殿门口的方向,而是眼前窗户的方向, 这窗户已然破碎了,但是,宫中侍卫为了保护好现场,在外面格挡了一块儿木板。 梁尔尔走了几步,来到窗户前,太后推开那木板,登时,阳光争先恐后地挤进来大殿来。 穿过窗户,向外望去……只见宫院森森,像是无边无垠的迷宫。 即便现在是艳阳高照,也驱散不走这种可怖的阴森。 “之后呢?”梁尔尔定了定神,紧忙看向高少卿。 高景川轻轻摇了摇头。 “外面太大,变故也太多……”他说,“我暂时,只能知道这些。” 梁尔尔望着窗户外:“是谁要杀他?” “……” “或许是那晚的刺客,也或许是其他别有用心的人……”高景川说道,“他所在的位置,被砍了好几刀,邹护卫用剑还击……”高少卿又为梁尔尔指着那些看似没有区别的刀剑痕迹。 “这是邹护卫的还击……”高少卿说,“当时,他应该是占了上风的。” 梁尔尔问:“他有没有可能,已经出宫了” 高少卿轻轻叹口气:“应该不会,皇宫戒备森严,每个岗位都有侍卫把守,若是有人出宫,侍卫们一定能看到。” “那……他会去哪里?”梁尔尔近乎喃喃自语。 高景川顿了顿,说道:“邹护卫武功高强,他……应该没有性命之忧。”说着,轻轻顿了顿,又道,“或许,他是被人困在皇宫的什么地方……” 也或许,是他的尸首被人藏在什么地方…… 后面的话,高少卿没忍心说出来。 梁尔尔如今是强撑着的,脊背压着千斤,他不愿在她脊梁上再斩下一刀。 “邹蓝……”梁尔尔讷讷,望着窗外,双目茫然。 ………… ………… 楚王府中,初七鬼魅一般落在了萧见楚前面。 王爷正在写折子,双臂悬空,修长的手指握着毛笔,倒不像是写字,反而像是舞蹈,他头抬也没抬:“说。” “您料想的没错。”初七一拱手,说道,“梁小姐确实跟高少卿合作了。高少卿派人盯着黛珞公主,他自己帮梁尔尔找邹护卫。” 萧见楚低着头,不紧不慢地继续写:“高景川发现了什么?” 初七便将高少卿与梁尔尔在建极殿的对话,大致汇报给萧见楚,又恭恭敬敬地说道:“王爷,高少卿武功高强,我只能离远些,他们的唇语,大致说的就是这些。” “本王知道了。”萧见楚的折子终于写好了,这次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眼沉沉如暮。 王爷说道:“继续跟着他们,要比他们快一步找到人。” “是!”初七领命。 “皇上那边,怎么样了?”他又问。 初七道:“皇上病情已经稳住,御医说了,性命没有大碍,但是要昏迷一段时间。” “本王知道了。”萧见楚摆了摆手,“下去吧。” “是!” 初七从萧见楚的书房中出来,他轻轻擦了擦额角的汗渍。 “走吧。”初八从房梁上跳下来。 此次任务萧见楚下了功夫,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影卫。 哪边边都有监视,一点儿风吹草动,他便知晓。 “话说……”初七没忍住,看看身旁的初八,小声说道,“我们王爷,还真是神机妙算……” 神机妙算到……仿佛他什么都事先知道。 初八往后看了看,王爷的书房,隐在寒冬中,讳莫如深。 他张了张嘴,说:“王爷一直都是高深莫测的。” “但是,从去年他生了那场大病之后,就更加高深了。”初七说。 “主子的事情,不是我们能过问的。”初八拍了拍初七的肩膀,说道,“我们只管干好自己的差事。” “说的也是。”初七点头。 两人一同出了楚王爷,隐入街巷。 第146章:线索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46章:线索整整三日,没有任何消息。 邹护卫像是一颗朝露,太阳出来,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留一丝痕迹…… 梁尔尔整日往皇宫中跑,跑的整个人愣是眼看着瘦了一圈,但是依旧是得不到一点邹护卫的消息。 这天傍晚,梁尔尔一无所获,带着一身疲倦,收紧脊背,撑住濒临崩溃的神经,一步一步走出皇宫。 “小表姐……” 肖叔伦看她眼下的青黑,不忍心。 梁尔尔抿着嘴唇,目不转睛,往将军府走。 “小表姐,明日,你休息一天,我来查邹护卫的踪迹……” 梁尔尔摇了摇头,问:“对了,刘绍远那边有消息了吗?” 肖叔伦叹口气,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不只是刘绍远,甚至肖叔伦,都开始怀疑高景川为什么因为梁尔尔一两句话,就将重心放在了黛珞公主身上。 梁尔尔看了看肖叔伦,她知道对方心里疑惑,但是,也没有什么力气解释了。 “盯着就是了……”她揉着眉心,“错不了的。” 肖叔伦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是又忍住了,实在是不愿意梁尔尔累上加累。 暮色改下来,今夜无星月,夜空沉着脸,心事重重。 “尔尔……” 将军府门口站着一个人。 梁尔尔一怔。 “归雁?” 只见她穿了女装,未施粉黛,一头青丝如鸦,挽成一个简单的飞仙髻,只带一支素簪,再无其他。站在将军门口,干净落拓,又稍稍有些局促。 “我这样……是不是很奇怪?”沈归雁抓了抓头发。 梁尔尔回了神,摇了摇头:“很好看。” “谢谢……”沈归雁走上前。 “你是沈归雁?”肖叔伦瞪大眼睛。 “是,肖三公子。” 肖叔伦眼中难掩欣赏与赞叹! “大美人!”肖三公子伸出大拇指。他夸人,真诚又热情,不会让女子人觉得被自己冒犯。 “谢谢肖三公子。”沈归雁更加有些局促,抓了抓衣角,“我都有些不好意了……” “先进府吧。”梁尔尔说道。 “恩!恩!” ………… ………… 揽华院中,梁尔尔与沈归雁面对面坐着。 灯笼燃着,火苗不懂人心,自顾自欢快的跳跃。 “先吃饭吧。”沈归雁说。 她知道梁尔尔在皇宫待了整整一日,几乎没有吃过东西。 梁尔尔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邹护卫……”沈归雁张了张,“有消息了吗?” 梁尔尔目光黯淡,揉了揉眉心,轻轻摇了摇头。 “抱歉。”沈归雁轻声道。 “道什么歉啊?”梁尔尔笑了笑,“又不是你把他带走的。” 沈归雁道:“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 “我爹……认我了。” 沈归雁说:“我现在,已经能住进沈王府了。” 梁尔尔听罢,脸色稍稍复杂。 按理说,她是应该恭喜沈归雁的,但是…… 想到《大家闺秀》里的剧情,想到沈归雁的身世……梁尔尔微不可闻地叹口气。 “尔尔?” 梁尔尔看她。 “你开心吗?” “还可以吧。”沈归雁道,“我为我娘高兴,我进了沈王府,就能找机会,将我娘安葬好。” 梁尔尔张了张嘴。 有一瞬间,她想告诉沈归雁所有的真相,她的身世,她今后会遭遇的苦难…… 但是……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梁尔尔意识到了一件事,有些事情,已经变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找不到邹护卫的这些天,她一直在想。 这算不算是报应? 《大家闺秀》中。 邹蓝本来有一个很安稳的后半生。 他来梁府之前,是一个无欲无求的杀手,易水宫被灭了。他也随遇而安,在梁府做护卫。 与他来讲,这辈子有饭吃,有衣穿,有床睡,有一件能打发时间的事做,便就是一生了。 但是…… 是她带他进了京。 破庙中,他们遇见了那两个办成尼姑的杀手,邹蓝自己知道有了仇家…… 如今,他无缘无故消失了,不知道是卷在建极殿的事情里,还是其他更可怕的事情。 梁尔尔太阳穴突突直跳,一抽一抽地疼。 若是,她没有打破这一切,邹蓝也不会遭遇这些…… “尔尔?” “尔尔?!” 沈归雁的声音唤回梁尔尔的神志。 “你怎么了?” 梁尔尔惨白着脸,笑了笑:“我没事……” “归雁,你说……”她顿了顿,“泄露天机,是不是要遭天谴啊?” “什么?”沈归雁一头雾水,虽然一头雾水,她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梁尔尔的问题。 “虽然有句话叫,天机不可泄露!”沈归雁道,“但是,我见那些拿着幡算命的,活的都挺欢实啊。” 梁尔尔被她逗笑了。 “你终于笑了。”沈归雁说着,帮她夹了菜,道:“多吃些吧,有了力气,才能找人呢!” “恩。” “我也会帮你的。”沈归雁说,“当时宴会的位置,我爹距离将军府挺近的。” “谢谢……” 沈归雁道:“能帮到你,我很开心。” 梁尔尔望着她。 “你,查清你娘的来历了吗?” 沈归雁摇摇头:“我娘姓薛,在洛京,姓薛的人家不少,我也没有头绪。” “尔尔,你知道什么吗?” 她摇头。 “不……” “你跟高少卿呢?” “高少卿?”沈归雁眨眨眼,“怎么了吗?为什么他呀?” “你……”梁尔尔顿了顿,“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心意相通呢?” “怎么会?”沈归雁笑了,“我跟高少卿怎么可能啊?”她又吃惊又好笑,说道:“你怎么会往这边想啊?” “我……我猜的……” 梁尔尔打量着沈归雁,心中惆怅纠结,这命运……果然是不一样了吗? 上辈子爱的死去活来的两个人,这辈子……竟然只是普通朋友? 梁尔尔道:“腊八节,你不是拜托高少卿帮你进宫了吗?” “是啊!”输沈归雁说道,“我在京城,认识能进宫的人,只有你跟高景川,还有楚王爷……” 说起楚王爷,沈归雁小小声,神情有些别扭,“尔尔,我觉得楚王爷比高少卿让人害怕!” 恩! 直觉很准! “其实,我当时想来拜托你的,但是……想到皇上对你的心思,我猜你应该不会进宫 的。谁知道,你去了。” “恩……” 或许,她不应该去,若是不去,是不是就不会弄丢邹蓝? “尔尔?” 沈归雁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触景伤情了,转而又道:“尝尝这个吧,闻着就香呢!” “恩……”梁尔尔干着嘴角,笑了笑。 沈归雁拉着梁尔尔说着一些话,最后天色晚了,索性就在揽华院休息了。 第二天,醒来,梁尔尔已经不再了。 沈归雁叹口气,摸了摸已经凉透的床铺。 “唉……” ………… ………… 梁尔尔一早等到大理寺门口。 天色未亮,东方压着沉沉的暗,夜晚沾黏着不愿意离开。 “久等了。” 一袭白衣从大理寺中缓缓走出来,白衣胜雪,像是暗夜中的一缕光。 “高少卿。”梁尔尔冲着他轻轻颔首。 “走吧。”高景川说道。 “恩。”梁尔尔点头,两人肩并肩那个皇宫走去。 高少卿是个话少的人,梁尔尔跟他也似乎没有什么可说的。 以为有肖叔伦在两人中间插科打诨,气氛倒是轻松,今日,只有他们两个,一路无言,走到了皇宫门口。 见到是高少卿,守卫打开宫门。 “高少卿,我们今天从哪里查?” “接着昨天的查吧。”高景川说。 高景川虽然有高超的观察力,他能推测出邹蓝可能被困在皇宫中,但是,具体地点,可不是对边一指就成。 搜查,没有近路可走。 梁尔尔与高少卿借着调查建极殿的事情,一个宫殿挨着一个宫殿搜查。 三天来,已经搜了小半个皇宫了。 “昨天,我们查了良妃娘娘的漱玉宫,今天是不是改查贤妃娘娘的庄和宫了?” 高景川点了点头。 梁尔尔心道,高少卿应该很想搜查庄和宫的,毕竟,那个黛珞公主住在庄和宫的偏殿里。”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庄和宫门口。 梁尔尔忽然觉得背后软绒绒的,回头一望。 哦……朝阳升起来了,黑夜被她来时路上,一步一步踩尽了。 “梁小姐,走吧。”高景川说。 “恩。”梁尔尔点了点头。 ………… ………… 庄和殿中,贤妃站在屋前,她一身白狐裘,那狐裘十分蓬松柔软,应该不知是扒了一只上好的狐狸皮毛。 贤妃一张脸几乎埋进那白狐裘中,看不出全貌,只露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与柳叶刀似得的细眉。 “你们就是大理寺的?”她站在台阶上,一双眼睛,看似慵懒,静静地看着梁尔尔与高景川。 “回娘娘,是的。”高景川与梁尔尔施礼。 “本宫听闻,你们奉太后之命,能随意搜查皇宫任何一处地方?”贤妃懒洋洋道。 “是。”高少卿言简意赅。 贤妃道:“那你们怎么放着那么多宫殿不查,反而来查本宫的庄和宫?” “娘娘,我们是按顺序查的。”高景川不冷不热。 梁尔尔接着道:“昨天查的您不远处的漱玉宫。” 贤妃听罢,冷笑一声,闷在狐裘中,调子不阴不阳。 “查,本宫是不会拦着你们的,但是……”贤妃娘娘微微眯起眼,带着隐隐警告,“不许乱动本宫的东西,明白吗?” “娘娘放心。”高景川说,“你可以让人跟在我们后面。” 贤妃一摆手:“本宫问心无愧,也没必要让人跟着你们,想查就查!” “姨娘……”此时走来一女子,这女子打扮不是中原人。 只见她披着一件锦翠的披风,脸色蒙着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瞳不同于中原人士,是绿色的,眼窝较深,却不突兀。 不难想象,若是她拿下面纱,藏在下面的一定是一张异域风情的美人脸。她也的的确确是个名副其实地美人,前世《大家闺秀》中,美人榜第二名,蒙夜公主——黛珞。 “黛珞?”贤妃看她,“你不是染了染了风寒?出屋做什么?” “我来陪着姨娘。”黛珞说完,让宫女搬来两张玫瑰椅。 贤妃与她坐下。 梁尔尔与高景川皆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那黛珞公主,道了一句得罪了,两人开始搜查起来。 一点一点,一点都不放过。 搜了许久,贤妃娘娘有些不耐烦了。 “还没好吗?”她往那白狐裘中缩了缩,像是怕极了冷。 “快好了。”高景川说。话音落下,手上依旧不紧不慢,敲敲打打,观察有没有暗室。 梁尔尔搜了半天,将贤妃的主殿搜了,又将黛珞公主的偏殿也认真搜了,却是没有任何发现蛛丝马迹。 她有些沮丧,有一瞬间像是被人抽干了精力,疯狂的野草在脑海中蔓延…… 一连几日,她几乎日夜不休,这么撑着,熬着,搜着……在战战兢兢,几乎绝望中,一点一点找寻,寻找…… 或许邹蓝已经…… “啪!”梁尔尔双手一拍脸颊。 高景川不解,回头看她。 “没事,继续,继续!” ………… ………… “你们还没搜好吗?”外面的贤妃娘娘更加不耐烦。 高景川看向梁尔尔,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那意思是,没有发现。 梁尔尔撑着笑了笑:“换下一个地方,接着找。” 高少卿轻轻颔首。 两人说着,走出了偏殿。 贤妃娘娘扫了他们一眼,眼刀冷冷:“本宫是不是没嫌疑了?” “娘娘本来就没有嫌疑。”梁尔尔说,“我们只是奉太后的命令,搜查皇宫,排除一切嫌疑。” “哼!”贤妃娘娘冷哼一声,站起身来。 “既然本宫没嫌疑了,也就不留你们用饭了。” 梁尔尔颔首,正要与高景川一起告辞。 高景川确实定住了。 “高少卿?”梁尔尔不解。 “这里……”高景川指着贤妃的方向,确切地说,是贤妃身后的玫瑰椅。 “什么?”梁尔尔不解。 “麻烦让一下……”高少卿走过去,与贤妃示意一下,将她坐着的玫瑰椅拿出来。 “怎么了?”梁尔尔跟过去。 “剑痕。”高景川摸索着那椅子,看向梁尔尔,低声道:“像是邹护卫的……” 梁尔尔一怔,倏然瞪大了眼睛,心口一紧。 对面,贤妃娘娘眉尖儿微蹙:“什么剑痕?” 站在一旁的黛珞绿眸微晃,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高景川问:“这是谁屋中的椅子?” “我屋中的。”黛珞站出来说道。 高少卿指着那玫瑰椅上的一道剑痕,问:“请问公主,这剑痕,哪里来的?” “什么剑痕?”黛珞眨了眨眼,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是吗?”高景川将剑痕亮给她看,说道,“这剑痕是新的,不出半月而已。” 黛珞摇了摇头,面巾遮住了她的表情,只有一双绿眸,镇定地闪了闪。 “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剑痕……” 她顿了顿,看向一旁的蒙夜侍女,说了一句,屋里哇啦的语言,是他们的蒙夜语。 梁尔尔听得一头雾水,但是身边的高少卿听得认真。 并细心的,小声地帮梁尔尔解释。 “她再问侍女,是不是她们弄出的划痕?是不是背着她又玩儿游戏了?” 四个蒙夜侍女听罢黛珞地质问,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侍女站了出来,行了礼,说了一堆蒙夜语言。 这边高少卿同步,帮梁尔尔解释。 “她说她前几日,跟小萨一起在屋中用匕首比划,弄出了划痕……” 那蒙夜婢女说完,这边高景川皱了皱眉,说:“这是剑痕,不是匕首。” “不一样吗?”黛珞问。 “当然不一样。” “那……”黛珞公主一摊手,无辜道,“我不知道的。” “你……”梁尔尔正待说什么,被高少卿拦住了。 贤妃眉梢一挑:“高少卿,你在查什么案子?” 高景川道:“建极殿的案子。” “与这椅子有关吗?” “……”高少卿闻言,顿住。 “有!”梁尔尔站出来,高声道,“关系很大!但是,调查的事情,除了太后,我们不能随便透露!” 贤妃冷冷看她。 梁尔尔道:“所以,黛珞公主,请你解释一下,玫瑰椅上的划痕究竟是怎么来的!”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黛珞眼皮子撩起,语调冷了几分。 梁尔尔不罢休,正要说什么。 高景川却挡住了她,说道:“大理寺先将这个椅子带走了。”他看向黛珞公主,又说:“若是有什么发现,还请公主好好配合。” “会的。”黛珞说着,眼神冷了几分,若是她此时没有黑纱蒙面的话,应该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 ………… 出了庄和宫,梁尔尔直直看向高景川。 “是真的?”目光灼灼,迫不及待。 “恩。”高景川说,“邹护卫用剑是左撇子,出剑锋利,他的剑痕比较好辨认……”说着,又低头摸索了一下那剑痕。 “这一剑,似乎力道先猛后弱……似乎有些勉强……”高少卿走自言自语,说完,看向梁尔尔。 “邹护卫应该是被下了药。” 第147章:赌注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47章:赌注“邹护卫用剑是左撇子,出剑锋利,他的剑痕比较好辨认……”高少卿说着,摸索一下那玫瑰椅扶手,又道,“这一剑,力道先猛后弱,似乎有些勉强……” 高少卿走看向梁尔尔,说:“他应该是被下了药。” “什么?” “邹护卫那晚,应该被人下了药。” “什么药?”梁尔尔连忙问。 高少卿说:“这我看不出来。” 梁尔尔咬牙,狠狠攥紧那玫瑰椅扶手:“也就是说,邹蓝出了建极殿,来到了庄和宫!对吗?” “恩。”高少卿点头。 梁尔尔看向那剑痕! 断了线的风筝,此时,线被续上了。 虽然那风筝还是飘在天外,距离自己很远很远……但是,手中有了这线,她便有了希望。 “走吧。” 高少卿将“风筝线”带回了大理寺。 坏事发生是,会一连串儿地来,称之为厄运连连,同样,好事也是如此,所以有个词叫好运连连。 梁尔尔撞大运,遇上了好运连连,刚回到大理寺,就遇见了兴致冲冲的肖叔伦! 肖三公子眼睛放光:“查到了!我查到了!” 他边说着,边兴冲冲地晃着手中的一沓账本。 “进去说。”高景川道。 ………… ………… 几人聚在大理寺后衙,肖叔伦清了清嗓子,重重拍着高少卿的肩膀,好不吝啬地称赞,说道:“景川,你还真猜对了!邹护卫如果没在皇宫,就可能是被人运出宫去了!” 高少卿看他,颇有些无语。 邹护卫若是没在皇宫中,那他就是出去了。他出去方式,无非两种,一种是自己出去的,另一种是身不由己,被人偷运出去。 “邹蓝被人偷偷运出了?”梁尔尔道,“怎么回事?!” “我按照江川说的,查了近期所有出入皇宫的记录,然后跟守门侍卫一一核实!”肖三公子功劳不小,说:“记录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有一个地方,与侍卫嘴中说的有出入。” 肖叔伦指了指摊在桌子上的账本。 “这是我誊抄的……”他指着其中一处,说道,“你们看着这里,腊月初九,上午辰时,太医院的小太监把几大包发霉的药材运出了宫,说是不要了,要扔掉。” “然后呢?” “然后,你看这里的称重。”肖叔伦指了指上面的数字,说:“一百三十五斤!但是,那小太监装了整整五个大包。” 梁尔尔缓缓看向肖叔伦:“你的意思是?” “恩!邹护卫就在这批药材里,被运出宫去了!”肖叔伦道,“对了,我还有更有力的证据了!” 他道:“我去查了太医院的小太监,你猜怎么着?” “根本没这个人!”肖三公子道,“还有!那天检查药材,并且给放那个小太监放行的宫门侍卫,我也审了,他也认了!他都认了,说药材里确实藏着人呢!” 肖叔伦看向梁尔尔:“小表姐!邹护卫没事!若是有人真要杀他,也不会费尽辛苦,将他偷偷运出宫来!” “恩……”梁尔尔久久不语,再开口,声音微颤,“他没事……” “太好了!”肖叔伦长长地伸了伸懒腰,也不枉费他辛辛苦苦查了这么多天。 “不过……”肖三公子刚膨胀起来的情绪,泄了气,有些沮丧起来,说,“我们的线索还是断的。” 他道:“那个放行的侍卫,我查了!他把人放走,也是因为被人威胁了!他当值前一晚,收到了他妻儿的信物,如果不放走那小太监,他妻儿性命难保。所以他不得不放人。可人放走之后,他并不知道具体去了那个方向。” “不,线索没断。”梁尔尔说着,看向被高景川带了的玫瑰椅。 肖叔伦抓了抓头,问:“我刚就想说了,你们怎么搬了一个椅子回来?” “是线索。” “啊?” 梁尔尔便将在庄和宫的事情,说给了肖三公子。 “这么说……”肖叔伦瞪大眼睛,“腊八节那晚,邹护卫去了庄和宫,然后,又在庄和宫被人迷魂,初九的时候,偷偷送出了宫!” 高景川说:“八九不离十。” “这么说……” 肖叔伦看向梁尔尔:“那个黛珞公主,很可能知道邹护卫现在在哪里?” “不错。” “好!”肖叔伦一握拳,“我们想办法撬开那个公主的嘴!” “……” 高景川默默看他:“什么办法?” “啊?” 肖叔伦眨了眨眼。 梁尔尔望着那玫瑰椅,目光沉沉:“会有办法的……” 邹蓝,等着我。 “少卿!少卿!” 都说好运连连,这不,又来了好消息。 跟刘绍远一起负责监视庄和宫的衙差回来了,兴冲冲的汇报道:“庄和宫有动静了!” “什么动静?” “你们走之后,黛珞公主让人写了封信!用信鸽传递信息!” “信息呢!” “这里呢!”那衙差连忙掏出一个小竹筒,“信就在里面呢!” 高景川将小纸卷儿,拿出来,缓缓展开。 众人伸头看过去。 肖叔伦最先跳脚,“这,着怎么是白纸啊?!” 梁尔尔紧锁眉头。 “会不会是什么药水?”那衙差说,“用醋啊,火啊,一泡一烤,就出来了字了?” 高景川摇摇头:“这么点儿的纸张,不太可能……” 说着,他忽然一顿。 “信鸽呢!” “啊?” “我问你信鸽呢?” 衙差一头雾水,指着身后,说:“在,在外面呢,我放在了笼子里。” 高景川二话不说,连忙冲了出去。 梁尔尔小肖叔伦紧跟其后。 只见外面的石桌上,放着一只木笼,笼中是一只雪白的信鸽,乍一看与普通信鸽别无二致。 直到高景川将那信鸽的翅膀展开,只见雪白的翅膀下面,竟然生着一些红色羽毛。 “这,这是?”肖叔伦不解。 “露馅儿!”高景川皱眉。 “你什么意识?”肖叔伦更是不解。 高景川解释:“这种信鸽是蒙夜特有的信鸽,叫阿腾海。” “阿腾海?” “这种信鸽,是双生的。”高景川说,“先放走一只,另一只就远远地跟在后面。若是先行的那只飞不到目的地,半途被人捕获的话,后面的信鸽就会原路返回,回到主人手里。” “这……这样的话?”肖叔伦皱了皱眉,“我们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恩。”高景川点了点头。 “我……”那衙差左右看看,咽了咽口水,“我,我不是故意的……” “跟你没关系。”高景川说,“我也没想到,黛珞公主,会将阿腾海带进宫。”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肖叔伦抓了抓脑袋,还以为能引蛇出洞呢,结果,蛇缩回去了。 “接下来,只能等了。”高景川道,“黛珞那边,应该不会再露马脚了。” 肖叔伦没什么耐心,说:“要等到什么时候?” 高少卿道:“沉住气。” “……” “我沉不住!”梁尔尔忽然开口。 众人纷纷看她。 梁尔尔扬起下巴,说道:“我会想办法,让黛珞开口的。” “你?”肖叔伦眨眼,“小表姐,你能有什么办法?” 你甚至都不认识那个黛珞公主啊…… “我有我自己的办法。”梁尔尔神色淡淡,她不像是虚张声势,更不像是心急之下的口不择言。 她是真有办法…… 肖叔伦一怔:“小,小表姐?” “你们准备一下吧。”梁尔尔说,“我明早入宫,去见黛珞公主。” 高景川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唉?!” 肖叔伦看看梁尔尔,看看高景川。 这,这就定下了? ………… ………… 此时,皇宫中的庄和宫。 黛珞公主抚摸着那只飞回来阿腾海,一双碧眼,沉沉安静。 身边的婢女看着她怀中的那只阿腾海,脸色隐隐担忧,用蒙夜语说:“公主……我们被监视了。” “我知道了。” “那要怎么办?” “不怎么办。”黛珞公主抚摸着那只阿腾海,说,“他们中原有句话,叫以静制动。” “啊?”那婢女不谙中原话。 黛珞公主说:“他们找不到证据的。只要我沉住气,不露马脚,他们奈何不了我。” 婢女这下明白了:“公主厉害!” 黛珞公主一双碧眼眯起来:“那个高景川很可怕。” 婢女至今不解,说道:“他是怎么知道,玫瑰椅上的痕迹是那个男人的剑痕?” “他有一双让人害怕的眼睛。”黛珞公主说着,不知会想到了什么,眼神沉沉,说,“就跟那个中原人一样!一样的让人厌恶!” “您是说,我们进京的时候,遇见的那个带小孩的病秧子?” 黛珞公主点了点头。 婢女想起那人,也头皮发麻。 此时的惠贞女学堂外。 殷无疾背着那个要将他压垮的书篓,左拉着殷无伤的小胖手,两人站在门口。 “您就是殷无疾先生吧?”门口的护卫见到两人,热情地迎上去,他显然是得了吩咐,就在此时等候着殷无疾。 “殷无疾先生,我们院长在里面等着您呢,里面请!” “劳烦了。”殷无疾冲那侍卫笑了笑。 侍卫稍稍一愣。 “请带路吧。”殷无疾说。 “哦!好!好!”那护卫回了神,拍了拍自己脑袋,心里纳闷,他这么瞧一个男人,瞧得出了神。 虽然……这个男人,长得确实不错。 “好好带路!”一道脆脆地声音,响起了。 侍卫低头一眼。 一个粉团子似得小孩,等着一对儿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 “不许盯着无疾看!”小孩口气霸道,但是奶声奶气,着实让人生不起来。 “好好,听你的,听你的。”护卫笑着说道,然后看向殷无疾。不由产生了几分好奇。 一个男子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这个小公子是您的……”护卫张口试探。 殷无疾温和的笑了笑,正要回道。 “我是无疾在这个世上的珍宝!”殷无伤鼓着胖嘟嘟的脸,脆生生张口道。 护卫闻言,忍俊不禁。 这可爱的样子,确实是个大宝贝。 “到了。”护卫最终还是没问出来,两人是什么关系。 院长的书斋已经到了。 护卫颇有些惋惜,与殷无伤挥了挥手,才告辞。 殷无伤梗着小脑袋,不理人。 殷无疾敲了敲院长的门。 “请进。”里面传来了有些疲倦的声音。 ………… ………… 从大理寺回道将军府,梁尔尔不用肖叔伦劝,自己吃了晚饭,然后早早就脱鞋上床,入睡。 然后,她起了一个大早,沐浴更衣,熏香梳妆。 她坐在镜子前,拿起久久不用的画笔,一点点儿给自己上妆。 抹完最后一下,镜中嫣然是个极为精致的美人。 一双星眸,像是沉入水底的宝石,隔着粼粼波光让人看不分明。 “小姐?”门外响起了小七的声音。 “进来。” 小七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小姐,吃早饭了……”小七一边说,一边利索地摆好碗筷。 动作相较于他刚被梁尔尔买回来的时候,熟稔了许多。 梁尔尔刚将小七连同蚂蚁一起买回来的时候,小七虽然好看,但是又瘦又小的,还沉默寡言,甚至整日都呆呆的,没有一丝孩子气。他的世界,好像除了橘子,就没有喜欢的东西。 如今,他跟在梁尔尔身边快一年了。 脸上见了肉,一双眼也跟着见了“孩子气”,一张本来就十分好看的小脸,更加让人惊艳了。 梁尔尔从梳妆台前站起身来。 小七布置好餐桌,转头看见梁尔尔,微微一怔。 “怎么了?”梁尔尔笑了笑,坐在了餐桌前。 小七呆呆道:“小姐,你这样好看。” 梁尔尔笑了笑,揶揄他:“我以前不好看?” “好看。”小七顿了顿,脸颊微红,说,:“一直都好看。” 梁尔尔笑了笑:“你年纪小小,可别光叔伦这种本事啊。” “什么本事?”小七不明白。 “招惹小姑娘的本事。” 小七脸颊更红,抓了抓脑袋,说:“天下女子,我只觉得小姐好看。” “哦?”梁尔尔眯眼笑道,“那天下的男子,你觉得谁最好看?” 小七抿紧嘴唇,没有回答。 “是没有啊,还是不想说?”梁尔尔问。 小七低下头,小声道:“不,不想说……” “那就不说啦。”梁尔尔只是跟小七开玩笑,倒也不较真儿。 她喝了口热粥,说:“不过要我说,这世上最好的男子是……” 小七看她。 梁尔尔目光熠熠生辉。 “是谁?”小七问。 “当然是你邹大哥了!”梁尔尔站起身来。 小七一顿,随即恍然大悟:“因为小姐喜欢邹大哥。” “对。”梁尔尔揉了揉他脑袋:“等你长大了,遇到这么一个人,你就明白了。” “恩……”小七似懂非懂。 “好了,我要走了。”梁尔尔理了理头发。 小七看她打开大门,走进院中。 今日飘小雪。天空隐隐淡淡的阴…… 梁尔尔一脚踩进去。 小七的心口跟着狠狠一跳! “小姐!”他骤然开了口。 “怎么了?”梁尔尔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早点回来。”小七说。 “恩!”梁尔尔一点头,眉眼飞扬,映着细细扬扬的白雪。 “我会早点回来的,带着邹蓝一起!” ………… ………… 皇宫,庄和宫。 负责通禀的太监见到梁尔尔,微微一怔。 梁尔尔大大方方,说道:“我梁尔尔,一介平民,有幸能入宫,特地来拜访黛珞公主。” “且,且等一等。”那太监一步三回头,路上,禁不住看了梁尔尔好几眼。 ………… ………… 黛珞是个美人胚子,异域风情得美人胚子。 梁尔尔走进庄和殿的时候,她摘了面纱,梁尔尔这次看清她的相貌,只见黑发碧眸,眉目深邃,鼻梁挺秀。 《大家闺秀》中,写着。 【黛珞公主,她在庄和宫呆了一年,机缘巧合,还是爬上了龙床】 【黛珞公主封为黛妃,居住在比较偏远的兰沁宫】 【她是异域女子,不知怎么的,并不怎么受皇上宠爱,但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黛妃就居住在她的兰沁宫里,安静,低调,不怎么与人往来】 【四年间,有时候人们险些都要忘记,宫中还有这么一个惊艳美丽的女子来】 “请坐。”黛珞对梁尔尔伸手,客客气气。 梁尔尔道了一声谢谢,接着,不动声色打量她。 【她就这么,一直安静地待在后宫中】 【在几乎要被人遗忘的时候……】 【建极殿事变】 【这个默默无闻的公主,是这件事的末后黑手之一】 【她竭力促成了这件事】 【皇宫四年,她不过是在韬光养晦,潜伏着,蛰伏着,一直等着给大齐致命一击。】 【若不是高少卿一点一点探查,终于查处了端倪,这个黛珞公主甚至能顺利脱身!】 “你就是昨天的大理寺衙差吧?”黛珞打量着梁尔尔,嘴角含着笑,说,“没想到,竟然是个女的,还是个美人。” “比不上公主。”梁尔尔道。 “你们中原人,就喜欢谦虚。”黛珞笑了笑。 梁尔尔不置可否。 “所以,你来我这里做什么?”黛珞公主倒也不拐弯抹角。 梁尔尔是个痛快的,开口说:“我们中原有句话,叫明人不说暗话,公主痛快,我也就直说了。” “我是来跟你谈条件的。”她说。 “谈条件?”黛珞公主捂嘴笑了笑,说:“我不知道,自己跟你有什么可好谈的。” “有!”梁尔尔点了点头,不温不火,不急不缓,说,“建极殿的事情,我都知道。” 黛珞脸色微微一变,她稳住心神,玩笑似得,说道:“你在说什么啊?” 说完,下意识摸了摸脸颊。这才想起来,早起没有带上黑色面纱。 表情定然是苍藏不住的。 “我不是在试探。”梁尔尔直面她,冷冷地说道,“这件事,蒙夜王已经策划了二十年了。” 黛珞的脸上出现一丝龟裂。 梁尔尔慢条斯理,又说:“帮你们安插这些死士的人,叫宋祁。” 黛珞公主的神色终于掩饰不住!她瞪大眼睛,诧异,阴冷地盯着梁尔尔,眼中杀气溢出来。 “还要我说下去吗?”梁尔尔双手环胸,说,“我甚至能将那天,你的计划,一丝不差地说出来。” “你究竟是是谁!” “我来的时候,已经让人通禀了。”梁尔尔站起身来,说道,“我是梁尔尔,就是一个平民女子。” “一个平民女子,怎么知道这么多?”黛珞说完,冲着那四个婢女使了一个眼色。 四个侍女领命,已经将人堵住,虎视眈眈地盯着梁尔尔,准备随时除掉她。 梁尔尔倒也倒也不急,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公主,我忘了说,我虽然是平民女子,但是有幸认识的人不少。”她道,“今日,我来你这里的事情,高少卿知道。” “你知道高少卿吧?”梁尔尔笑了笑,“就是昨天来的时候,一眼看出玫瑰椅上破绽的人。” 黛珞脸色难看,但是很快又恢复平静。 “梁小姐,你此番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说了,谈条件。” “好。”黛珞点头,说:“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条件。” 梁尔尔说:“腊八节那天晚上,在你这屋中,被迷晕的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哦?”黛珞一怔。 ………… ………… 腊八节那晚,庄和宫中…… 贤妃娘娘去了宴会,她宫中的几个宫人,被黛珞公主的人暂时弄昏迷了过去。所以,整个庄和宫中,都是黛珞公主的人。 她让婢女搬来了梯子,爬上房顶去。 从小到大,她就喜欢站在高处,越高越好…… 顺着风,黛珞公主能隐隐地听建极殿的动静。 乱了,皇宫乱了! 大乱! 即便她没有在现场,也能想象那个场面,四十三个死士,手起刀落,那可不是吃素的…… 黛珞公主藏在面纱下的嘴角,扬了起来。 “公主。”此时园中,有人来了。 黛珞看向那人。隐隐月光下,那人身形修长,披穿着一件斗篷,看不到面容。 但公主知道,面容下的脸是谁的。 “稍微出了些变故。”那人说道,“借你的屋子一用。” 黛珞站在房顶,继续往下看。 只见那人的怀中抱着一个昏迷的男人,那昏迷的男人,穿着一身藏青的衣服。 “他是谁?”黛珞沿着梯子下来。 “一位……”那人顿了顿,表情说不出的复杂,说,“一位故人。” “你的故人倒是很多。”黛珞公主道。 那人说:“比不得公主。”他道:“你那四十三位故人,正在为蒙夜效命呢。” 黛珞闻言,冷笑了一声。 “进来吧。”她将人那人领会自己屋中。 那人将昏迷之人放在玫瑰椅上,黛珞借着灯光,打量起这个昏迷的男子,只见他面容清隽,一看就是耐看的那种,只是眉心皱得老高,像是随时都会醒来似得。 没过一会儿,他果然醒了! 目光只迷茫了一刹那,然后本能似得,他的目光陡然变得犀利起来,像是瞬间进入戒备中的野兽,几乎是拼着本能,抓住桌上的剑,刺了过来! 黛珞公主吓了一跳! 本以为那人带回来的是一只昏迷的小猫,结果竟然是一只狮子! 那狮子出手凌厉,她险些被砍伤!不过好在,那藏青色的狮子,中了药,脚下踉跄一下。 剑偏了些,划到玫瑰椅…… 那人就趁着他这一破绽,迅速将其制服,手刀落下,昏迷的人再次昏迷。 那人擦了把额角的汗渍,微微皱眉:“没想到,这么大的药量,都制服不住他。” 黛珞公主神魂甫定,心中有些恼火,指着再次昏迷的人,质问那人:“这人是谁啊!” 那人给昏迷的人喂了迷药,回道:“与公主无关,他只是我的一个故人。” 黛珞公主冷笑:“你的故人差点杀了我!”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那人说道,“我会尽快将他带出宫。” “出宫?”黛珞公主皱眉,说,“发生了今晚的事情,你觉得,你还能见人带出去?” “我自有我的办法。”那人神色淡淡,似乎成竹在胸。 黛珞看看两人,最后沉着脸,说:“不管你的办法是什么,你最好不要给我惹上麻烦。” “不会的。”那人说着,低头看看那昏迷的男人,然后,抬手轻轻帮昏迷的人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 黛珞微微一怔,她竟然从那人眼中看到了温柔。虽然那温柔更像是她的错觉,一闪即逝。 “他只是今天的一个意外。”那人说道,“跟建极殿的事情没有一点关系,公主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最好是这样。”黛珞公主说,“只要不会给我带来麻烦,你愿意怎么样,便怎么样。” ………… ………… 不带来麻烦? 黛珞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当时又多蠢!那个昏迷的男人带了一个大麻烦! “你找的那个人,是不是穿着藏青色的衣服?”黛珞公主说。 梁尔尔猛地看向她,像是被困黑夜中的人,看见了烛光, “你很关心他呢。”黛珞静静地打量着梁尔尔,意味深长地说,“看样子,他对你来说,很重要?” 梁尔尔盯着黛珞公主,她虽然没开口,但是这种事根本毋庸置疑。 邹护卫对她自然是重要,若是不重要,她又怎么会孤身一身,找上门来。 “公主……”梁尔尔道,“如果,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便帮你保守秘密。” “保守秘密?”黛珞闻言,冷笑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 若是她前脚告诉她人在哪里,梁尔尔后脚就揭发她,她是彻底没有回旋余地的。 “就凭我孤身前来。”梁尔尔望着公主,说,“我可以将命,抵押给你。” “什,什么?” “在你们蒙夜,有一种奇毒,叫蔓心,是吧?”梁尔尔神色绷地紧,缓缓说道,“蔓心无药可解,只能暂时化解,而且只能以毒制毒……” “……”黛珞压下心中的诧异,她竟然连这个也知道! “你们安插的死士,全都是中毒者。”梁尔尔稍微顿了顿,压下嘴角一丝的嘲讽,又说道:“他们将你的任务完成的这么天衣无缝,公主,你应该相信手里的毒药。” “你究竟是谁!”黛珞打量着她,眼中的杀气腾腾。 “之前,你已经问过了,我也回答了。”梁尔尔神色平静,说道,“我只是一介平民女子。” “一个平民女子,竟然连我国的蔓心也知道!” 这种毒药,可遇不可求。 炼制一壶,一壶十二粒,十二粒蔓心需要至少一年时间才能炼成,有时候,还会功亏一篑,不知哪个地方出了差错,甚至一颗也得不到。 因为太少,所以知道“蔓心”的人也少。 它几乎是蒙夜皇室的秘密…… 但是这个秘密,被大齐一个平民那女子知道了!? 平民女子梁尔尔看着公主,说:“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现在杀了我,你的计划暴露,两国交战,你们蒙夜多年来的韬光养晦化为泡影。要么,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服下你的蔓心,把命交个你。” 这样,怎么算,公主都不吃亏。 但是…… 会有这么好的事? 公主不仅怀疑,梁尔尔是不是有什么圈套。 梁尔尔未动,任由她打量思忖,衡量算计。 久久,黛珞公主开了口,她说:“看来,藏青衣服的男人,对来说你很重要……” “是,很重要。” 这个时候,也没必要遮遮掩掩,越是遮掩反而欲盖弥彰。 “公主没有深爱之人吧?”梁尔尔说,“那我这么形容吧。他对我,便像是权势于公主。” 黛珞公主闻言顿住。 梁尔尔道:“我这么说,公主清楚了吧?” “清楚了。”黛珞终于能感同身受了,她笑了笑。 “梁尔尔,我记住了你了,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 “公主让我刮目。”梁尔尔直直看着她,说:“所以,你的答案呢?” 黛珞公主笑了笑,说:“本公主还有的选吗?” 她说罢,转头冲你婢女说了一句蒙夜语。 不一会儿,那婢女从内室中,拿来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粒赤红的丹药,黄豆大小,散发着淡淡的甜味。 黛珞道:“这就是蔓心,两年里,我才得了这么一颗。” 梁尔尔静静看着那毒药。 “这是本公主手中中最后一颗蔓心了……”公主说着,拿起那颗赤红地药丸,眼中竟然带着怜爱,像是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 “我本来想着,将它留给我蒙夜最后一个忠心的将士,但是谁想……” 黛珞公主,看向梁尔尔,没有说下去…… 梁尔尔静静盯着那红色药丸,一直没说话。 “你还真幸运。”黛珞公主说,“它归你了,你服下,我可以告诉你那个昏迷的男人现在在哪里。” “……” 梁尔尔目光一眨不眨,盯着那颗蔓心,她眼中决绝,不逃不避,甚至有些期待似得。 她缓缓抬出手,伸向那颗药丸。 “公主?黛珞公主?!”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眼看着,就有人要闯进来了! 黛珞听见动静,猛地将手缩回去。 梁尔尔的指尖还没碰到那颗蔓心,便被人打断了。 “公主,你在吗?!”随着声音落地,一个人急匆匆走了进来。 黛珞不动声色打量,扫了梁尔尔一眼,整理好表情,看着走进门来的人。 廖嫔娘娘,廖世歆。 廖世歆步子有些急,走得有些气喘吁吁。她身后的宫女,喘得更厉害,因为手中捧着一个大食盒。 “廖嫔娘娘……”黛珞不解,“您这是……” “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送好吃的来了。”廖世歆说,“这是我们大齐特有的美食,一定要刚出蒸笼就吃,馅料正好,绵软极了。” 边说着,边打量着黛珞公主身边的梁尔尔。 “你是?”廖世歆看着梁尔尔,名字呼之欲出似得,“唉?你不是……”她拍了拍脑袋,似乎是一时间想不起来,这是谁了。 “我是梁尔尔,拜见廖嫔娘娘。”梁尔尔行礼。 “哦!我想起来了。”廖世歆笑了笑,说,“对!你就是那个梁尔尔。” “正是。” “那真是巧了,既然你也在黛珞公主这里,便也有口福了。”廖世歆说着,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食盒,里面是一屉小蒸笼。 “我做了一些蒸饺,汤包。”廖嫔说道,“刚才给贤妃娘娘送了一些,知道公主住在这里,就给公主也送来一些!这个东西啊,特别适合热着吃呢!”她又说道:“我怕凉了,来得急了些。” “劳烦娘娘费心了。”黛珞说道。 廖世歆摆摆手,看向梁尔尔,笑盈盈的说道:“既然梁小姐也在,那也尝尝我的手艺吧。” “多谢娘娘。”梁尔尔心中微晃,脸上维持着礼貌笑容。 廖世歆将蒸笼放在了桌上,与黛珞公主和梁尔尔一起坐下。 “尝尝。”她微笑着。 “谢谢娘娘。”黛珞公主神色无虞,夹起来一只汤包,咬了一口,鲜汁流出。 黛珞点着头:“果然好吃。” “梁小姐,你也尝尝。” 梁尔尔轻轻点了点头,拿起筷子。 她本来是找黛珞公主谈条件的,怎么坐在一起吃早饭了? 汤包的味道其实也就一般,也没有觉得哪里好吃了,梁尔尔矜持笑了笑,说:“娘娘厨艺高超。” “是吗?” “是的。” “黛珞公主,你觉得呢?”廖世歆看向黛珞。 黛珞公主直截了当,说:“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廖世歆更热情了几分,又说道,“以后,你若想吃,就来我宫里,我做给你。” 黛珞笑了笑,客气地说道:“我听闻,娘娘为人平易温柔,厨艺精湛,特别是点心,如今看来,果然传说不假。” “是他们谬传的。”廖世歆摆摆手,笑道,“深宫寂寞,我也只是找些事情打发一些。” 说着,微笑着两人继续吃饭。 吃得心不在焉。 梁尔尔与黛珞公主都还惦记刚才被打断的事情,尽管都撑着笑脸,但是心中难得一致,都想着让廖世歆赶紧离开。 可是…… 廖嫔娘娘不知怎么的了,话匣子打开了,竟然不走了。 “这宫里啊……”她叹口气,说了半个时辰了,还在继续说,“听风轩是最好的,特别是下雨下雪的时候,公主真应该去看看。” “是吗?” “夏天雨季,听风轩外,荷绿翻涌,偶见红莲。”她说着,微微眯起眼来,回忆着,享受似得,说,“那景色,当真是美不胜收。” “可是现在还是冬天呢。”黛珞公主道。 “冬天也有美景呢。”廖世歆说:“前几日大雪,我在听风轩,天地白白茫茫,雪音簌簌,也别有一番风味。” “是吗?” “是啊!”廖世歆说,“难道我大早上的,是来骗公主的啊?” “娘娘说笑了。”黛珞公主客客气气应着。 “除了听风轩,还有一个地方的景色……” 廖世歆又开始滔滔不绝了。 梁尔尔揉了揉眉心,压下心中的不耐烦,心道,前世的时候,廖世歆有这么话稠吗? 从听风轩说道畅音阁,从畅音阁说道天华殿…… 梁尔尔耐着性子,听着,但是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儿。 廖世歆不是自来熟的性子,也不是这么口若悬河的人…… 还有刚才的早饭,是不是送的有些太巧合了?就好像紧赶着来阻止她似得。 “还有这飞羽宫,算是后宫的禁地,公主可不要前去……” “娘娘!”梁尔尔倏然站起身来。 廖世歆被她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抱歉,我有事与黛珞公主说。”梁尔尔说着,看向黛珞公主。 “你们有事情说啊?”廖世歆站起身来,说道,“瞧我,一说起来,竟然没了头。” “好了,你们聊吧,我就先告辞了。”她说完,冲着自己身边的宫女使了眼色。 那宫女沉沉地低着头,将碗筷收拾好。 主仆两人,这才算是走了。 梁尔尔直直看向黛珞公主。 “蔓心!” 第148章:约定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48章:约定“你想清楚了。”黛珞公主看着梁尔尔,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同情起来。 梁尔尔毫不犹豫说:“我想得很清楚。” 黛珞公主微不可闻地叹口气,将那颗赤红色的药丸再次拿出来。 梁尔尔眨也不眨,看了一眼,然后夺过,塞进口中。 蔓心闻着味道带着些甜,入口则跟甜味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微微的咸腥味儿。梁尔尔极度不喜欢这个味道,她看向黛珞公主:“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梁尔尔问道:“你把他送到了哪里?又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 “不是我。”黛珞公主说,“我根本不认识那个人,是有人借我的地方,中转一下,将你的心上人偷偷运出宫了。” “至于中转的人是谁,你不用问,我是会告诉你的。”黛珞公主在梁尔尔发问前,先发制人,说道:“这是我跟他的约定!若是我破坏了这个规矩,我的下场会比被你揭穿更惨。” 梁尔尔闻言,微皱眉头。 一时间,她是在想象不出那人的身份,竟然让黛珞忌惮至此。 “好。”梁尔尔急于知道邹护卫的下落,也不追问了,说道:“我可以不问那人的身份,你现在告诉我,邹蓝人哪里!” “他叫邹蓝啊……不是叫翎吗?” “什么?”梁尔尔一顿。 邹蓝以前的名字中,确实有一个“翎”字。 “他在哪里?!”梁尔尔更急。 那人知道他以前的身份…… 黛珞公主说道:“洛京城郊,五柳山庄。” “五柳山庄?” 梁尔尔皱了皱眉,《大家闺秀》中没有出现过这个名字。 “对!”黛珞公主说,“你心爱的人,就在哪里!” 梁尔尔听罢,转身告辞。 ………… ………… 她急匆匆走出了庄和宫。 门外,肖叔伦严阵以待:“小表姐?怎么样,问出来了吗?” 高景川看她神色,直接道:“在哪里?” 梁尔尔紧紧攥着拳头,说:“京郊,五柳山庄。” 高少卿点头:“我这就派人……” “高少卿!梁尔尔道,“麻烦你跟叔伦亲自去一趟!”她说,“那个带走邹蓝的人,不简单。” “好。” 高景川点头。 ………… ………… 五柳山庄,坐落在京郊里的,一个不很起眼的庄子。 现在的洛京,很是流行买房子。 那些大门大户又有钱的人家,除了自己的老宅院,很多都喜欢会在京郊再买一所山庄,或者小院儿,养上一位红颜知己,再惬意不过。 梁尔尔看着不远处的五柳山庄,就是一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宅院。 很难想象,邹蓝就被关在这里。 “准备好了吗?”高景川问。 “恩!”梁尔尔点头。 高少卿说:“一会儿,我们迅速冲进去,让他们措手不及。” “恩!” 梁尔尔点了点头。 “梁小姐,你就等在这里。”高少卿说。 “我明白。”梁尔尔知道自己没有功夫,冲上去的话,可能会拖后腿,“我就在这里看着。” 她攥着肖叔伦给她的千里镜。 “你们当心。” 肖叔伦说:“都干了好几次了!没问题的!” ………… ………… 高景川与肖叔伦破门而入的时候,顿住了! 五柳山庄里面的人,也顿住了! “是,是你们?” 两方人马面面相觑。 “你是……初几来的?”肖叔伦最先开了口,指着初三说,“你是萧见楚身边的影卫吧?” “在下初三。”初三拱手一笑,他有一双桃花眼,隐隐多情似得,很难让人生出敌意来。 “这是初九,初十。”初三伸手,介绍了一下身边的其他人,“还有初一。” “你们四个怎么会在这里?”肖叔伦问。 “你们为什么来,我们就是为什么来。” 肖叔伦皱眉:“什么意思?” ………… ………… 梁尔尔左拿着千里镜,全神贯注地盯着五柳山庄。 只是……久久都不见五柳山庄中有动静。 越是安静,梁尔尔就越是焦躁不安,像是无数密密麻麻地虫子在爬…… 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任何动静! “他们不会出事了吧?!”梁尔尔一惊,顾不得其他,收了千里镜往山庄走去。 她自己的实力,她是知道的,她没内向,再怎么隐藏,也藏不住气息与脚步。 所以,梁尔尔倒也没有蹑手蹑脚地靠近,反而大大方方走了过去! 她就要看看里面的情况。 若是肖叔伦已经搞定里面的人了,自然好! 若是他们没搞定。她就冒充自己是迷路地外乡人,来问个路。 之后搬救兵! 几步路的时间,梁尔尔想好了退路,走到了五柳山庄前…… 她顿住了,之前想的,都白想了…… 门开着,她将里面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初三?”梁尔尔皱眉,“你们怎么在这里?” ………… ………… 五柳山庄中,没有找到邹护卫,只有楚王爷的影卫,和一座人去楼空的山庄。 初三说:“我们奉王爷命令,来这里找人。” “找谁?”梁尔尔皱眉质问。 “这个,不便相告。”初三微笑着,拱了拱手,说道。 “不管找谁吧,现在人已经走了,我们都扑了空呢。” 梁尔尔目光沉沉,静静盯着着他:“萧见楚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初三一双桃花眼,笑得圆圆润润:“这个……梁小姐可以亲自去问我们王爷。” “我会的!”梁尔尔道。 “那,我们先告辞了。”初三拱手,他态度很好,彬彬有礼地带着剩下的影卫走了。 “小表姐……”等人影卫走了,肖叔伦走到梁尔尔身后,张了张嘴,安慰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梁尔尔攥紧拳头。 掌心被瘦手心里的物件硌得发疼,她恍然未觉。 肖叔伦环视整个山庄,皱了皱眉,说道:“这里根本没有邹护卫!那个黛珞公主骗了你!” 梁尔尔不语。 肖叔伦忿忿:“我去找她算账!” “不用了!”梁尔尔喊住他,说道,“她没有骗我。” “什么?” 梁尔尔缓缓地摊开手掌,只见她的手掌心中有一个翠绿的哨子,小拇指那么长,比小拇指要细得多。 “这,这是?”肖叔伦不及。 “我刚才在屋里找到的。”梁尔尔说,“这是邹蓝的东西。” 曾经在宝明寺的时候,邹蓝给过她一次,说是遇到了危险就吹这个哨子,他已经会将她救出去。 “邹蓝确实被带到过这里。”梁尔尔攥紧了哨子,“只是我们晚来一步……不,是两步!” 她脸色沉沉:“有两个人抢在我前头!” 一个是萧见楚毋庸置疑,一个则是绑架邹蓝的人,因为对方得到了消息,所以迅速带着邹蓝转移地方了,也因为时间太仓促,才会没注意到这个哨子…… “小表姐,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肖叔伦问。“要不要去黛珞公主那里,问出那个人身份!到时候,我们一网打尽!” “黛珞不会说的。”梁尔尔揉了揉眉心。 “你们不用担心我了。”梁尔尔冲肖叔伦他们说道,“你跟高少卿先去查建极殿的案子吧。从宋祁口中,或许能够问出什么来。” “宋祁?” “对。” 梁尔尔也没再多说,转身就走。 “小表姐,去哪里?” “楚王府!” ………… ………… 萧见楚没在王府中,他进宫给皇上请安去了。 萧奉肃这几日,已经不再整日昏迷了,皇上有了些精神,能开口说话了。 皇上说,竟然不是问,是谁行刺自己,刺客抓到没,而是问:“见楚没事吧?” 王爷没事,王爷一点伤也受。 萧奉肃看着床榻前的萧见楚,目光幽远,像是通过他的脸,看到了很遥远很遥远的一个人。 “皇兄?”萧见楚晃晃手指。 萧奉肃微微一惊,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皇上收回了目光,目光清明起来,也带上淡淡的疏离。 他坐起身来,说道:“朕无事,过几日,便能上朝了。” 萧见楚说:“御医说了,让您静养些日子。” 萧奉肃摆摆手:“这太医院的老话了,不管什么人,什么病,什么伤,他们都是让静养着。” 但是,皇上能静养吗? “朝堂之上,是景元在处理?” 萧见楚点了点,说:“有内阁辅助,他倒也像模像样。” “但是……万事不可只依靠内阁,那样要不得。”萧奉肃语重心长,与萧见楚道,“身为帝王,要善制衡,内阁的权利不宜太大,也不宜太小,给他们的权利太大,容易让其滋生不臣之心,给于的权利太小,则是隔靴搔痒与朝堂无有大用……” “皇兄。”萧见楚笑了笑,“这些帝王权术的话啊,您留着说给景元他们吧。” 他一个王爷,听来也无用啊。 萧奉肃一顿,表情一顿,脸色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你说的也是。”皇上揉了揉眉心。 “朕乏了,你退下吧。” “那臣弟就告退了。”萧见楚起身,道:“皇兄,你保重身体。” ………… ………… 楚王爷从宫中出来。 初三迎了上去,附耳,将之前在了五柳山庄的事情说给萧见楚。 “梁尔尔的动作倒是不慢……”萧见楚赞赏地一点头,随即,又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你说,她从庄和宫出来之后,直接去的五柳山庄?” “是。”初三说道,“初七一直跟着梁小姐。” “这么说……是黛珞公主告诉她,邹蓝在五柳山庄?” “应该是的。”初三望着越来越严肃的王爷,稍稍不解:“王爷,怎么了吗?” “黛珞怎么会老老实实将邹蓝的去处告诉梁尔尔?”萧见楚目光凌厉,脸色阴沉,额角的青筋跟着抽跳。 初三稍稍一顿,随即,猛地明白了过来。 “您的意思是……” “一定梁尔尔给了黛珞什么筹码,黛珞才会透露消息给她。” “可是,梁小姐,她能有什么筹码?”初三咽了咽口水。 “她有她的命。”萧见楚脸色沉沉,“她又不是第一次拿自己的命做做赌注了。” “这……”初三张了张嘴。 萧见楚沉声问道:“她现在在哪里?” “在,在咱们王府等着您呢。” “好!我也正要见她!” ………… ………… 梁尔尔站在楚王府门口,她还是第一次在萧见楚的脸上看到毫不掩饰的怒色。她本来一肚子气,但是看到萧见楚生气之后,自己反而不气了。 “王爷。”梁尔尔迎上去。 “你跟本王来!”萧见楚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自己的书房。 王爷冲着身后一挥手,“你们都退下!” 小人退了个干干净净,影卫也退下。 梁尔尔扯了扯被攥着的手腕。 “你答应她什么了?”萧见楚不撒手,皱着眉问。 “什么什么?”梁尔尔皱眉。 “黛珞公主!”萧见楚逼进她,鼻尖几乎抵住鼻尖,王爷咬牙切齿似得,气息喷涌,几乎能灼伤人,他逼问道:“你答应她什么了!” “我答应她什么,跟王爷没关系吧?”梁尔尔皱着眉,一直没放弃挣扎。 “你不说?!”萧见楚沉着脸,“不说本王也猜得出来!” “你知晓建极殿的秘密,用保密作为交换!”王爷一字一顿地继续道,“但是黛珞公主不会信你,你只能将筹码交到她手上!” “人最大的筹码是什么!?是命!”王爷一点点逼近。 “蒙夜的蔓心……本王见识过!”萧见楚沉着脸脸色,“你不承认,本王让初四把脉便知!” “不用喊初四了。”梁尔尔梗起下巴。“王爷推测的半分不差,我确实服用了蔓心。” “你!”萧见楚咬牙,胸口剧烈起伏,“你!” “这跟王爷没关系吧!”梁尔尔厉声打断萧见楚,“王爷,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奇怪吗?!” 萧见楚像是被人打了一个耳光,一时间,钉在原地。 梁尔尔趁机,终于抽回自己的手腕。 她的手腕都被攥肿了,红彤彤的一片。 梁尔尔揉着自己的手腕,皱着眉,不满地看着萧见楚,说:“王爷,你这么生气干嘛?我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吧?” “与本王无关?”萧见楚死死盯着她。 梁尔尔心口不由一沉,稍微往后退了退。 她直觉…… 萧见楚现在想要掐死她。 对!是掐死,那种恨不得眼睁睁看着人一点一点咽气,一点一点死去的方式。 王爷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 他没有掐死梁尔尔,而是揉着自己突突直跳的鬓角,揉着揉着,忽然就笑了声:“是啊,你是死是活,与本王无关……” 梁尔尔直觉不好。 只听王爷说到:“那你还来找本王做什么?” 话音落地,他袖子一甩:“初四,送客。” “等一等!”这次换梁尔尔慌了,她连忙道,“我有事!” 萧见楚冷冷道:“本王没空了。” 说完转身就走。 “萧见楚!”梁尔尔一把拉住他衣角,忽的,意识到了什么,又讪讪地撒开了。 “王爷!”梁尔尔皱了皱眉,问:“你的人,为什么会去五柳山庄?” “与你何干?”王爷冷冷回看她一眼,“一座山庄而已,你去的,本王的人去不得?” “……” “王爷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什么意思,都与本王无关。”王爷恢复了那不冷不热的样子,似笑非笑道,“不是吗?” 梁尔尔被噎住。 她顶着一双黝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楚王爷。 “梁小姐,若是无事,就请回吧。”王爷再次撵人了。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我有事!” “有事说事。”萧见楚略显得不耐烦,说道,“若是再说这无用的,本王直接将你丢出去!”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她咬紧下唇,肩膀绷地僵直。 “王,王爷……”她开了口像是,用了好大力气似得,说,“你之前说的的那个约定还算不算数?” 萧见楚微微一顿。 眉梢流转,故意道:“什么约定,本王不记得了。” 梁尔尔的脸火辣辣的疼。 她闭上眼,一字一顿重复道“”“你说,我在你身边待上一年,你就帮我找到邹蓝……”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定定看着他,“这个约定,还做不做数。” 萧见楚回望着她,似笑非笑,没有回道。 时间……一点儿一点儿的流逝。 梁尔尔等得有些口干舌燥。 她觉的,此时的自己,就像是脱光了衣服,站在萧见楚面前,任萧见楚上下打量。 梁尔尔攥紧拳头,脊背挺直,脖颈撑着,目光不闪不躲,死死地看着萧见楚。 “你……是在求本王吗?”终于,萧见楚开了口,缓缓的微微的低哑声音,从喉结中含混翻涌。 梁尔尔攥紧了拳头,脸色发白:“如果求你能让你答应的话,我求。” 萧见楚目光更深:“你想怎么求?” 梁尔尔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吗,缓缓提起裙摆…… 然后,双膝一弯,就要下跪! 萧见楚脚尖儿拖住她膝盖,低头看着她,缓缓道:“本王要的,不是一个下跪奴才。” 第149章:夫子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49章:夫子“你……是在求本王吗?”终于,萧见楚开了口,缓缓的微微的低哑声音,从喉结中含混翻涌。 梁尔尔攥紧了拳头,脸色发白:“如果求你能让你答应的话,我求。” 萧见楚目光更深:“你想怎么求?” 梁尔尔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吗,缓缓提起裙摆…… 然后,双膝一弯,就要下跪! 萧见楚脚尖儿拖住她膝盖,低头看着她,缓缓道:“本王要的,不是一个下跪奴才。” 梁尔尔动作顿住,扬起下巴,目光看向萧见楚。 “那王爷,想要什么?” “聪明如你,会不明白?”萧见楚道。 她,明白,但是又不太想明白。 梁尔尔白着脸,惨笑一声,没有回答。 而是往后退了退,给萧见楚跪下了。 她没回答,但是目光也没妥协,人是跪在那里了,但是王爷说道事情,她依旧不开口。 萧见楚望着她,眉心微皱。 悬着一场看不见的拉锯战,在两人之间…… “算了……”竟然是萧见楚退了一步,楚王爷并没有咄咄逼人,伸手将她扶起来。 “约定还算。”萧见楚说,“你在本王身边,带上一年,本王帮你找到邹蓝。” “谢谢,王爷。”梁尔尔不动声色,微微避开了萧见楚的手。 王爷看着她,又叹了口气。 “如今,约定达成,你的生死与本王有关了吗?” 梁尔尔眉心未垂,她摇了摇头下唇,挤出两个字来:“有关……” “初四。”萧见楚一摆手,不容拒绝。 “给她把脉!” “是!” 初四走到梁尔尔身边,掏出随身携带的脉枕:“梁小姐,请坐!” 梁尔尔坐上椅子,拉开袖子。 初四伸手为她搭脉。 萧见楚站在一旁。 “……” 这次搭脉,时间有些长。 萧见楚的眉心随着时间流逝,一点点隆起来。 梁尔尔垂着眼,静静等着初四。 初四看了看梁尔尔,随后起身看向萧见楚,一拱手说道:“王爷,梁小姐的脉象怪异,应该是身中……某种奇毒。” 萧见楚深吸一口气,狠狠剜了梁尔尔一眼。 梁尔尔卷起袖子,不冷不热站起身来:“距离发作,还有半月呢。” “你倒是心大!”萧见楚冷冷道。 “本个月……”梁尔尔低着头说道,“足够,青大夫到达洛京城外了。” 梁尔尔只所以敢服下蔓心。 不是一意孤行,不顾后果。 她还想着救出邹护卫,双宿双飞的!若是她后半生成了黛珞公主手中的棋子,还怎么跟邹护卫一起只羡鸳鸯不羡仙? 《大家闺秀》中写 【沈归雁身中蔓心奇毒。】 【青大夫使出全力,用了一年时间,彻底拔除沈归雁身上的蔓心奇毒。】 这个毒药,不是无药可解的。 世上还有个人,神医,百毒克星。 “王爷……”一旁的初四开了口,说,“梁小姐身中的奇毒……属下解不了。” 萧见楚看了看他。 “知道你解不了。”王爷说,“但是,发作的时候,你有缓解的法子吧?” 初四顿了顿:“是,属下有一个独家方子,能抑制任何疼痛。” “去配药。”萧见楚说。 “是!”初四稍稍有些不解,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执行命令去了。 厅中只剩下梁尔尔与萧见楚了。 “王爷费心了。”梁尔尔说,“归雁前世也中了蔓心,她能熬过来,我也能。” “你也能?” 萧见楚脸色有些难看。 “你知道她中了蔓心,但你知道她是怎么疼的吗?” “……” 梁尔尔顿了顿。 《大家闺秀》中只是写了。 【沈归雁,痛不欲生。】 几个字。 痛不欲生…… 她眨了眨眼。 “前世,她又一次毒发时,本王就陪在她身边,你可知道?” 梁尔尔顿了顿:“书中未写……” “所以!你胆大包天!” 萧见楚狠狠瞪着她。 “你什么不怕!等毒发你就知道了!”萧见楚说,“蒙夜皇室能一颗蔓心,操纵四十四个死士!铁血一样的死士!都屈服于蔓心!你……” 他指着梁尔尔,手指竟然颤了颤。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多是带着某种警告和不甘心,但是梁尔尔觉得,王爷似乎就要哭出来了…… 此时的她,真的没将蔓心的毒放在心上! 她也实实在在没办法体会那句。 【沈归雁,痛不欲生】 究竟痛苦在哪里,有多痛。 文字里看到的,终究是不痛不痒的。 ………… ………… 梁尔尔从楚王爷出来的时候,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 “梁小姐?”初三笑着提醒她,“走吧。” 梁尔尔回了神,看了看身边的人。 初三,影卫之首。 梁尔尔其实有些不太明白,他是怎么当上影卫之首的。 论武功暗器,这人不及初一。 论医术,不是初四的对手。 论盯梢与追踪,更是比不上初七。 但他,就是十二影卫之首,眯着一双桃花眼,笑得温润。 “梁小姐,我奉王爷命令,在找到邹护卫之前,跟着您保护你。”初三说,“若是你觉得,不习惯除了邹护卫以外的其他男人跟着你……” 梁尔尔看他,那怎样? “我可以办成女人。”初三说。 “什么?” 初三微笑,不似玩笑,说道:“我可以办成女人。若是你不介意,身边有一个稍微高大一点儿的丫鬟。” 梁尔尔上下看他。 初三大大方方任由她看。 “算了。”梁尔尔想到了之前,让初一办成丫鬟,他可是借机将她为难了一番。 她恐怕这么笑面虎初三,也公报私仇。 这人,皮是白的,但是肚子里都是墨水儿! “你保持这样就好。”梁尔尔说。 “好。”初三跟上梁尔尔。 ………… ………… 走到将军府的时候,梁尔尔跟要出门的梁思思走了一个面砰面。 “姐姐,你回来了?”梁思思说着,看看梁尔尔身后的男子。 初三微笑示意。 “你不是……” 梁思思在宝明山的时候,见过初三,还有印象:“你不是王爷的影卫吗?” “从今以后,我是梁尔尔小姐的护卫。” 梁思思闻言,顿了顿,看向梁尔尔,再看看初三。 梁尔尔心里装着事,也没有怎么理会梁思思,随口一问:“你出府,要去哪里?” “我去一趟学堂。”梁思思说。 “学堂不是放假了吗?” 这都要过年了。 “是新来一个夫子。”梁思思说,“院长让我过去,与新夫子见一面。” 梁尔尔点了点头,依旧没将这话放在心上。 等到梁思思走远了。 初三望着她的背影,缓缓开口说道:“梁二小姐,在学堂里,很是风生水起呢。” 梁尔尔笑了笑。 她这个妹妹,前世的时候,一直待在邺城,根本没有进学堂的机会。 今生,梁思思进了惠贞女学堂,倒是比那些出身名门的大家小姐还像大家小姐,甚至,已经开始分担一些书院的事情了。 梁尔尔不关心梁思思究竟怎么样,是好还是不好。 她现在想的,是怎么找到邹护卫。 ………… ………… 这边梁尔尔回了将军府,那边梁思思也走远了。 春秀往后看了看,不仅皱了皱眉,声音压得低,尖锐不少:“小姐……王爷的影卫怎么会给大小姐当护卫啊?” 梁思思道:“这我怎么知道?” “小姐,我可听刘小姐身边的红桃说了,大小姐喜欢王爷身边的一个影卫!叫什么周蓝的!”春秀顿了顿,说道,“是不是就是刚才的那个人?” “不是他。”梁思思说:“其他人认识她,以为她喜欢的是楚王爷身边的影卫,我们在将军府跟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喜欢谁,你们心里没数吗?” “大小姐喜欢的是……” “是邹护卫?”一旁的春芽不太确定,开口说道。 “是吗?”春秀也稍稍有些怀疑。 “当然是。”梁思思说,“你们没见过,她邹蓝的眼神吗?” 丫鬟们面面相觑,他们倒是真没看出来。 梁思思从小习惯了去观察梁尔尔,所以,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要是安小姐说的,大小姐喜欢邹护卫……那王爷干嘛要吧自己的影卫,给大小姐当护卫啊。” 梁思思摇摇头。 这点儿,她不知道。 “小姐……你说……楚王爷是不是……”春秀说起这个,就有些不满似得,还没说出来,先皱了皱眉眉。 “王爷是不是看上大小姐了?” 梁思思脚步顿住。 “大小姐真是不累!”春芽冷哼一声,说道,“一会儿是皇上,一会儿是王爷,她也周旋的过来?” “哼!”春秀撇撇嘴,酸溜溜说道:“洛京的权贵干嘛绕着她啊?我也没看出大小姐好在哪里!” 说着,看向梁思思,顺便拍马屁。“我觉得,还是小姐好,不仅好看,性子还好!” 她越说越像是那么回事,道:“一定是皇上跟楚王爷还不认识您!他们要是跟小姐相处久了,就知道小姐的好了!” 梁思思嘴角挑了挑,又压下去。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是!我们省得。” “不过……”梁思思微微迷了眼,“不管是皇上,还是楚王爷……他们都来晚了。” “什么?” “姐姐现在喜欢的是邹蓝。”梁思思道,“我了解她。她若是喜欢谁,就恨不得将世间最好的捧给他,若是她不喜欢一个人,即便是那人将世上最好的捧到她面前,她也不看一眼。” “这样,反而好……”梁尔尔眯起眼。 她倒要看看,梁尔尔跟喜欢的人,要怎么终成眷属! 说话间,主仆三人已经到了学堂,梁思思收了脸上的嘲讽,恢复成平时的温顺乖巧。 ………… ………… 学堂门口,站了两个护卫。 邻近过年,那其中护卫特意穿了新衣服,新鞋子。他站在女学堂门口,竟然有些局促,一会儿拽拽衣角,一会儿看看新鞋。 “我说周至,你不要看了……”他对面的护卫抱着刀,懒洋洋的,说“人家梁二小姐还没来呢!” “你,你胡说什么?!”叫周至的护卫,黑皮脸,红了,竟然也能看出来。 “我胡说?你小子知道人家梁二小姐今日要来女学堂见新夫子,特意跟赵大哥换了班,还换了新衣服新鞋!瞎子都能看出来,你对人家梁二小姐的心思!” 叫周至的护卫更是红了一张脸,最笨,说不出话来。 那懒洋洋的护卫,吵赢了,吊儿郎当地,说:“你啊,根本藏不住心事!” “你,你胡说!” 周至终于憋出一句话来。 “啊!梁二小姐!” 懒洋洋的侍卫往东边一直。 周至迫不及待看过去! 空空荡荡…… “你!” “那边……”懒洋洋的护卫又一指。 “我才不上当了!”周氏说。 “不上什么当啊?”身后传来梁思思的声音。 周至像是被人点了穴,僵了一下。 “孙大哥,周大哥。”梁思思上前,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周至脸皮黑,见到梁思思手脚有些局促,面皮黑里透红。 梁思思倒也不追问了,说道:“周大哥,新来的夫子在哪里啊?” 周知看着梁思思,忍不住露出一个呆呆的傻笑,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在后院呢!” “你带人家梁二小姐去吧。”吊儿郎当的那个护卫说道,“新夫子的屋子,不好找。路上,你也好跟梁二小姐……说说这个新夫子。” 周氏咽了咽口水,不知所措的手,虚空地攥了攥,结结巴巴说道:“那……那我,我带你去见新来的夫子?” “好,谢谢。” 梁思思点头。 ………… ………… 周至领着梁思思往前走,太紧张了,差点走成同手同脚。 春芽与春秀见状,捂嘴窃笑。 梁思思开口说:“我听闻,新来的夫子,是个年轻的?” “恩!特别年轻!”周至说。 “多大年纪啊?” “三十岁左右。”周至说了几句话,倒也不怎么紧张了。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新来的夫子还带了一个娃娃呢……那娃娃可可爱了,你,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吗?”梁思思含着笑。“我确实挺喜欢小孩子的呢。” “不过,周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小孩子的?”梁思思问。 周至黑脸又红了,抓了抓头发,说:“因为……你一看就心善的人啊,心善的人,不都喜欢孩子吗?” 梁思思闻言轻轻含笑。 “谢谢你的夸赞。” “不是夸赞!”周至连忙摆着手,说道,“是,是真的!我打心眼里觉得,你不仅人好,心还好!” 梁思思矜持笑了笑。 “噗嗤!”她身后的春秀与春芽没忍住,捂着嘴,竟然笑出声来,两人笑笑嘻嘻,你撞撞我,我撞撞你。 “怎。怎么吗?”周至不明白,好像是他自己哪里说错了。 “没事。”梁思思说道,“她们就是来的路上,遇了一件比较好笑的事情。” “哦……这样啊。”周至抓了抓后脑勺。 “是啊。”春芽说道:“我们在来的路上,确实看到了一件特别好笑的事情呢……” “什么事情啊?”周至问, “我跟春秀看见啊……”春芽拉长语调,“看见一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周至一顿,随即意识到了什么,他虽然有些迟钝,但是并不傻。 讪讪干笑了一声,有些不知所措。 “春芽!”梁思思沉了脸,“又胡说!” “小姐,我……” “闭嘴!”梁思思低声呵斥她,“回去之后,给我抄书。” 春芽吐了一时快,尝了苦果,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周大哥。”梁思思说,“新夫子就住在这里吗?” 周至回了神。 “就,就在前面了?!” “恩。” 梁思思轻轻点点头。 走了没几步,周至带着主仆三人,已经到了信新夫子的住处。 周至指了指中间那间屋子。 “新夫子就住在那里。” “谢谢周大哥。”梁思思含蓄,微笑的说道。 “不客气。”周至沉浸在梁思思的温柔中,瞬间忘了刚春秀地奚落。 “你去吧,我先走了。”周至说。 “恩,路上慢些。”梁思思道。 周至走后。 梁思思嘴角的笑意微微凉下来,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身边的春芽。 “小姐,我错了……” “刚才的那种话,以后私下说,明面上只装作不知道!明白吗!?” “知道了。” 梁思思整理一下情绪,看向那新夫子的门口,摆好笑容,走上前,就要敲门。 刚抬起手来,门竟然自己开了。 梁思思一顿。 “喂!”一道清脆的童音响起出来,带点儿玉石之冽。 梁思思一低头。 只见一个糯米丸子似得小孩,仰着头看她,一双眼睛跟镶嵌了两颗水晶葡萄似得!还是挂在枝头,沾着晶莹露珠的那种。 “你就是新夫子带的那个孩子吧?”梁思思双手拄着膝盖,笑盈盈地看着殷无伤。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啊?”殷无伤不说话,绷着小脸,看着梁思思。 梁思思微笑着,用哄孩子的口气,说:“你好,我叫梁思思,我想见新夫子。” “不见!” 第150章:静候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50章:静候“你就是新夫子带的那个孩子吧?”梁思思双手拄着膝盖,笑盈盈地看着殷无伤,稍微歪了歪头,问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啊?” 殷无伤不说话,绷着一张小脸,一对儿水晶葡萄,一眨不眨地看着梁思思。 梁思思微笑着,用哄孩子的口气,说:“你好,我叫梁思思,我想见新夫子。” “不见!” 殷无伤忽然,“砰”得将门关上了! 梁思思被关在门外,愣了一下,一头雾水。 “小,小姐!”春秀见状,连忙上前道,“你,没事吧?” 梁思思嘴角的笑容微僵住:“没事。” 春秀与春芽面面相觑,只觉得这个小孩子真是白长了这么一张脸。 这般没有家教! “夫子……”梁思思深吸一口气,说:“我是梁思思,是院长叫我来的。” “我知道。” 门内传出了一道清润的声音,像是冬溪潺潺。 “请您开一下门。”梁思思说。 “不开!”夫子还没说话,殷无伤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 “我不喜欢你!”小家伙直接道,霸道又任性。 梁思思嘴角抽了抽,此时,幸好有门板隔着,不然,她一下子都收敛不好自己的情绪。 “小公子……”梁思思耐着性子,声音越发温柔,说,“你是不是将我错人成谁了啊?” 不然,第一次见面,那有上来就讨厌的。 不是梁思思自信,而是,从小到大,第一名见到她的人,还没人说过讨厌她。 “我就是不喜欢你!”殷无伤抵着门,说:“你走吧,无疾不见你!” “可是……” “梁二小姐。”屋中传来了夫子殷无疾的声音,“稚子无礼,你莫要放在心上。” 梁思思嘴角擒着冷笑,声音却依旧温润。 “我怎么会跟小孩子置气呢?”她声音含笑,说道,“那就劳烦夫子……” 开门吧还没说出来,就又被殷无疾打断了。 “梁二小姐大度,就劳烦你他日再来吧。” 梁思思嘴角的笑容凝固。 “什么?” “改日再来。”殷无疾说。 “……” 春秀与春芽面面相觑,春芽没忍住,声音抱怨,说道:“夫子,你这样也太……” “住嘴。”梁思思警告地看她一眼。 “既然如此,我明日再来。”梁思思冲着门扉,缓缓说道。 “慢走。”殷无疾说。 ………… ………… 出了学堂,春芽是再也忍住不住了! “什么人啊!还夫子呢!”她恨恨踩地上的石头,“教出来的孩子什么家教!这么不懂事!” “好了……”梁思思揉了揉眉心,“不要说了。” “可是小姐,我咽不下这口气啊!”春芽恨恨。 梁思思摇摇头:“或者,这是他对我考验。” “什么?” “如果,我今天因为一个小孩子生气了,只能说明我不大度。”梁思思道,“明日我接着来就是。” “小姐……他就是一个夫子,乡野之人!我们何必讨好他呢!”春芽不满。 “乡野之人,能进惠贞女学堂,也就不是乡野之人了。”梁思思说,“总之,我明日再来。” ………… ………… 腊月十五,年关越来越近,血洗建极殿的事情,被燃放的烟花爆竹味儿驱散了不少。 梁尔尔的愁绪,没人驱散。 邹护卫依旧找不到。 虽然跟萧见楚达成了约定,但是,王爷只说会将人带给他,却没说,邹护卫人在那里。 初三见梁尔尔坐在桌前发呆,就给她倒了杯热茶。 “梁小姐。”初三道。 梁尔尔回了神,看向初三:“萧见楚说,年前就能把邹蓝找回来,有把握吗?” “我们王爷承诺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地。”初三让她放心。 梁尔尔萧见楚确实放心,但是迟迟见到不到邹蓝,心里难免也会七上八下。 “我听闻……”初三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分散一下她的注意。 影卫道:“我听闻,大牢里的宋祁招了?” “是吗?”梁尔尔兴致阑珊。 初三说:“他说自己是夜游宫的人。” 梁尔尔一顿…… 夜游宫,是江湖上一个门派,反对皇室的门派。 这个门派存在地目标,就是针对皇室,直指萧家江山。 先帝在的时候,派薛将军诛灭过夜游宫一次,但是如今,他们又暗地了壮大了起来。 前世的时候,《大家闺秀》的后期,大齐大乱,这个门派趁机在江湖集结实力,直接杀到了洛京,实力不容小觑。 “高景川信了?”梁尔尔看初三。 初三笑着摇摇头,说:“高少卿自然不信,还在查这件事呢。” 梁尔尔听罢,叹口气,心道,这果然是高少卿的做法。前世的时候,他也是如此。高少卿查到了宋祁,宋祁也是将黑锅甩给了夜游宫!当时只有高景川觉得事有蹊跷,执意追查。 最后,高少卿惹得黛珞公主狗急跳墙,要给他下蔓心毒药,阴差阳错竟然连累了沈归雁…… 想起蔓心,梁尔尔看向初三,说:“萧见楚是不是去请青大夫了?” “在知道你中了毒之后,就立刻让人去请了。” “他请的过来吗?” “这你放心。”初三说,“除了请不来死人,这世上,还没有我们王爷请不来的人。” 梁尔尔有些不信。 初三笑了笑,又说回了建极殿的事情。 “可惜,宋祁已经自尽了。”初三叹口气,说,“线索又断了。” “没断。”梁尔尔张口说。 “哦?”初三好奇,眯起眼一笑,“这么说,梁小姐知道一些内幕了?” “是知道一点。”梁尔尔笑了笑,“你想知道?” “你愿意说,我洗耳恭听。” “我若是不愿意说呢?” 初三一耸肩:“那,我便不听了。” 梁尔尔眯了眯眼,缓缓说道:“初三,我发现,你的性子真是随了萧见楚。” 初三一笑:“这是我的荣幸。” “……” “哦,对了!”初三又想起一件事来,神色难得的严肃了几分,说道:“梁小姐,你父亲寄来的钱,已经到了。” “哦。”梁尔尔不甚在意。 “按理说,我不该说,但是,作为你的临时护卫,我还是忍不住要说一句……”初三道,“梁小姐,你父亲每个月寄来的银两,你可有数?” 梁尔尔眨眨眼:“没数。” “那,你每月花了多少,剩余多少可清楚吗?” 梁尔尔简直哭笑不得:“我连送来多少钱都不知道,怎么会记得花了多少钱?” “所以,你就更不知道自己的钱,被人抽走了三成?” “你说什么?” 初三说:“我近来无聊,看了你院子里的账本。” “梁小姐,你的钱,被人抽走三成。” 梁尔尔眨眼,她一点也不知道。 “这个月更过分,被生生抽走了四成。”初三眯着一双桃花眼…… 梁尔尔忽然觉得,那眼睛的形状,不似桃花了,而像是金元宝的样子。 “被我舅母抽走的?”梁尔尔说。 “不止。” 初三说:“还有你那个妹妹呢。” 初三道:“我暗中查了,你父亲给你们的两姐妹的钱是一样的。但是,梁二小姐,上着学堂,似乎上下打点多,钱不够花,而你……几乎不买什么东西,钱绰绰有余。” 梁尔尔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 “仅仅是知道了?” “不然呢?”梁尔尔哭笑不得,“你让我现在去给她们把钱要回来?若是以前,我或许会这么做,但是现在,我没那心思。” 她现在哪有力气去跟梁思思跟肖杨氏斗法? “我有心思。”初三说,“我帮你将钱弄回来。” 梁尔尔看他:“你若是能要回来,我分你一成。” “真的?” “真的。” 梁尔尔道:“你要是能将萧见楚那边追查的近况告诉我,我把钱都给你。” “我只要一成,就够了。”初三笑眯眯的说。 梁尔尔扯着嘴角笑了笑,并没将这短暂的对话,放在心上……更不知道,一环扣一环,她这一环扣上去,引了不少麻烦出来。 现在的梁尔尔只想找到邹护卫。 ………… ………… 又过了几日,腊月十八,眼看着腊月就要到头,新年一步一步走进了。 烟花爆竹更是频繁。年味冲淡了一切其他味道。整个大齐,都沉静在即将到来的大年初一里。 除却朝堂人员。 特别是大理寺,京兆府,还有刑部。 “太后命令他们查建极殿的事情。” 查到宋祁,引出夜游宫,线索就又断了。 京兆府与刑部的人马,扎进茫茫人群众,去找寻夜游宫的人。 只有大理寺……没有动静,安静的像是一只蛰伏着的,准备随时扑向猎物的兽。 高景川盯紧了黛珞公主。 他亲自出马,几乎是不眠不休。 肖叔伦心疼自己的上司,给他带了吃的。 高景川摆了摆手。 “我说,你怎么就跟黛珞公主杠上了?”肖叔伦实在不解,“我小表姐的一句话,你就认定是蒙夜国了?” 话少的高景川点了点头。 “你……”肖叔伦无语,扭着脖子,抓耳挠腮,“你怎么就这么相信我小表姐,拿她当神仙了?” 高景川看他一眼:“差不多。” “哈?” 第151章:早上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51章:早上腊月二十一的傍晚,这天,注定凿进每个人的记忆中。 梁尔尔昨晚一夜没睡好,辗转反侧一宿,早上起来时,有气无力的,她望了一眼天边。只见,朝阳被阴云压在东方,死死反抗不了,天气阴沉,预示着一场暴风雪的到来。 “起床了?”初三每天都起得早,手里端着热腾腾的饭菜。 “知道你要早起,就准备了吃食。” 初三笑了笑。 梁尔尔看他,不仅摇摇头 这些天的相处,她发现,比起一个影卫,初三更是像是一个大管家,大掌柜,为人处世面面俱到。 梁尔尔终于明白,萧见楚为什么会让他做影卫之首了。 “多谢。”梁尔尔在桌前坐下。 “你也吃吧。”她从来不在乎什么主仆,揽华院中一直都是跟邹蓝小七一起用餐的。 本以为初三来了之后,会大大方方坐下。 但是,他没有。 跟子啊梁尔尔身后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提醒梁尔尔一件事,主仆有别。 梁尔尔说:“我没有那你当仆人。” 初三高深一下,说道:“可是,我拿你当主子了。” 梁尔尔皱眉不解,说了几次,初三都不肯与她一起用餐,梁尔尔也不强求了。 倒是小七,这小家伙好的不学怀的学,也从初三那里学了一套主仆关系。 梁尔尔拿筷子敲他脑袋:“规矩真多,坐下吃饭。” 小七抱着脑袋,看了看初三。 坐下了…… 初三静静站着,看着小七微笑,笑得,小七像是一只被提起脖颈的猫儿,缩手缩脚地吃完饭,第二天,用餐时候,就再也不出现了。 这下,倒是不用跟梁尔尔一起用餐了。 梁尔尔一个人吃了早饭。 “今天还要去?”初三问。 “恩。”梁尔尔点头, 她要去的地方,其实就是拜访那些参加腊八节宫宴的人。 虽然梁尔尔已经跟萧见楚达成了约定,由他、楚王爷来找邹蓝,但是,她也不想就此等着,与其没有线索,就这么干坐着,倒不如将那天参加宫宴的人,一个挨着一个问一问。 说不住,谁能看见什么什么线索呢? 初三每日跟着梁尔尔,也的亏了初三处事圆滑,能说回道,梁尔尔问事情,才得以顺利。 ………… ………… 梁尔尔站在天师府门前 这座宏伟高大的府邸,建于前朝,原本是前朝一位富贵闲散王爷的住处。 后来,萧家得了天下,定国号为齐,将这前朝的王爷府重新翻修一遍,改成了天师府。 后来又几经修葺,才有了今日的相貌。此时,已经不见侯府官气,上方游丝袅袅,似乎是有着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今天来拜访童不兮?”初三开口。 梁尔尔盯着天师的府门,轻轻叹了口气,她转头,看看身后的初三。 只见初三望着天师府,神色无虞。 看样子……他还不知道那件事。 梁尔尔又一想,觉得自己不仅可笑,初三怎么会知道呢? 现在的童不兮跟萧见楚还没有交集。 《大家闺秀》中。 童不兮最恨之人,就是萧见楚。 【楚王爷死后,童天师将王爷分尸,尸首葬在了风水极恶之地,咒他永世不得超生!】 “梁小姐?” “啊?”梁尔尔回了神。 “进去吗?”初三问。 “恩,进去。”梁尔尔说。 梁尔尔上前,禀了身份,说自己是大理寺,负责查建极殿案子的,想拜见童天师了解情况…… “天师今日不在。”那守门的护卫干净利索地说。 “去哪里了?” “被太后召走了。” 梁尔尔与初三闻言,面对面。 “要去宫里吗?”初三问。 梁尔尔道:“既然童天师没在,我们去其他地方吧,明日再来。” “好。” ………… ………… 梁尔尔说的这个其他地方,不是别处,正是沈王府。 沈英堂不怎么见客。 梁尔尔报了大理寺查案的身份,终于见了到了沈王爷。 沈王爷见到男装的梁尔尔,愣了一下,觉得面熟:“你是大理寺的?” “正是。”梁尔尔说了这些天的谎,眼睛都不带眨的。 “建极殿的事情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是夜游宫做的。”沈英堂皱了皱眉,“你们还要查什么?” “只是问王爷几句话。”梁尔尔说,“那晚,您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现象,比如说……有人破窗而出?” “场面乱的很,本王记不清了。”沈英堂摆摆手,眉心不耐烦起来。 “王爷,请您好好想想。” “本王说了……” “爹!爹!”沈英堂的话,还没说说完,一阵撒着娇的声音,从后堂传来。 “爹!沈归雁偷我东西!” 梁尔尔闻言一怔,只见沈芳凝嘟着一张嘴,不满地走了出来,见到大厅还有客人,她也没怎么收敛,掩饰不住的趾高气扬:“你们是谁?” 梁尔尔拱手说道“大理寺的。” “来我们家做什么?” “询问建极殿之事。” 沈芳凝皱了皱眉:“不是查到是夜游宫做的了吗?来我们家做什么?难道,你们还怀疑我们跟夜游宫有关系不成?” “芳凝。”沈英堂打住口无遮拦的女儿。 “让两位见笑了。”沈王爷道,“本王若是想起什么,回去大理寺告诉你们的。” 沈王爷在客气的撵客。 梁尔尔与初三对视一眼:“那好,我们这就走……” 她转身走了几步……有忽然停住。 “沈小姐,你说,你被偷了东西?”梁尔尔道,“用我们帮忙吗?” 沈芳凝一愣。 “偷窃是罪,也在我们大理寺的管辖之内。” 沈芳凝眉目流转,眉梢一挑:“你们留下吧!”她恶狠狠道:“帮我把那个偷窃的小偷关进大理寺牢房里,长一长教训!” 梁尔尔嘴角含笑。 “人在哪里?” “让我抓起来了!”沈芳凝摆摆手,“把她带上来!” 不会儿,只见沈归雁被两个家丁,扣着胳膊,压到了厅堂中。 她明明是沈家二小姐,但是穿着打扮,还不及沈芳凝身旁的丫鬟。 加之,她头发凌乱,衣裳上满是脚印,不想也知道,在后院没少挨打。 “你们把她关起来吧!”沈芳凝指着沈归雁,恨恨道。 沈归雁一言不发,一直低着头。 “这位就是偷窃者?”梁尔尔开口说。 她话一出口。 近乎放弃挣扎的沈归雁身体剧烈一抖,倏然抬起头来。 “尔……” 梁尔尔冲她试了一个眼色。 沈归雁将嘴里差点脱口而出的“尔尔”两字咽了下去。 “她偷你东西了?”梁尔尔看向沈芳凝,“偷你什么了?” “金银首饰!”沈芳凝张口就说。 “什么样的金银首饰?” 沈芳凝有些嫌他啰嗦,但是还是耐着性子说:“这样的!” 说完,一伸手。 身后的丫鬟将一个巴掌大的布包放到了沈芳凝手上,沈芳凝递给梁尔尔。 “就是这个!”沈芳凝道,“她偷了我一包东西!” 梁尔尔掂了掂,煞有介事:“这么名贵的东西,够她做上个半年了!” 沈芳凝闻言,冷哼一声,得意地看着沈归雁。 “不过……”梁尔尔的话锋忽然一转,微微眯起眼。 “不过什么?”沈芳凝不解。 “不过,谁看见她偷了?”梁尔尔道。 沈芳凝道:“就是在她屋中找到了!” “那也可能是栽赃嫁祸啊。”梁尔尔说。 “谁要栽赃嫁祸她?!”沈芳凝不屑。 “但是,也有这种可能,不是吗?”梁尔尔说,“我们大理寺断案讲究的是人证与物证。” “这个……”梁尔尔晃了晃手里的布包,说“单单只有这个,你我们还真不好去定罪!” “那,那要怎么办?!” 梁尔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沈小姐,不如你问问,有谁看见没有?” 沈芳凝也微微一笑,冲身后的奴才命令道:“去,问问有人看见她偷东西!” 不一会儿,一个尖嘴猴腮的丫鬟来了。 那丫鬟长相平凡,一对眼珠子虚溜溜地转来转去,瞄一瞄这个,看一看这个。颇有些贼眉鼠眼的感觉。 “你看到她偷东西了?”梁尔尔问。 “是!大人!”那丫鬟挺直胸膛,掷地有声似得,说:“我亲眼看见二小姐偷大小姐的首饰了!” “就是这个?”梁尔尔将东西递到她面前。 “是!就是这个!”那丫鬟道。 “她什么时候偷的?” “昨晚!” “昨晚什么时候?” “刚吃完晚饭的时候。”那丫鬟眼睛眨也不眨,“我见她进了大小姐的房间,出来的时候,手上鬼鬼祟祟拿着着这个。” “拿在左手,还是右手?” “呃……右边!” “她出来的时候,只有你看见了吗?” “恩,只有我!” “她但是穿的什么衣服?” “啊?”那丫鬟有些不解,这个衙差怎么问起来没完没了? 梁尔尔道“她穿的什么衣服?” “跟今天一样。” “有披风吗?” “没有。” “什么发饰?” 丫鬟更是一头雾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下意识地看了看沈芳凝。 梁尔尔挡住她的视线,抱歉的笑了笑,说:“这是衙门的规矩,都要问清楚的。” “哦……”丫鬟了然,放了心,一双眼睛转来转去,自以为狡黠。 “大人!你接着问吧!” “恩!”梁尔尔笑了笑,又张口问了一些似乎不着边际的问题,大抵总结一下,就是一些细小的不能再细小的问题,包括那丫鬟见沈归雁的时候,沈归雁穿的什么鞋子。 最后,梁尔尔道:“你当时觉得她鬼鬼祟祟,怎么不去阻止?” “她是小姐,我是丫鬟,我哪里敢啊?” 梁尔尔点头,说:“这样啊……好了,问好了!” 她说。 那丫鬟闻言,知道叙事结束了,该到了抒情的时候了。 她伸出手指,狠狠指着沈归雁,像是对着杀父仇人似得:“大人,请你们为我们大小姐做主!二小姐她太不是人了!进了我们沈王府就手脚不不干净!” “是啊……”一旁的沈芳凝刚才听梁尔尔问细节,听得都要睡醒着了。 梁尔尔问完了,她也站出来,轻飘飘地看着沈归雁,说:“你喜欢什么,跟我说一声是了,我给你就是,何必用偷的!” 沈归雁看了一眼梁尔尔。 梁尔尔冲她微微点头。 “我没偷。”沈归雁说。 “还嘴硬!”沈芳凝气急败坏,“大人,你将她抓走吧!到了大理寺,伺候她几板子,她就不嘴硬了!” 梁尔尔摸着下巴不语,她忽然看向一旁的沈英堂。 这个沈王爷,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完全没有一个家主该有的存在感。 “王爷,可以吗?”梁尔尔问。 沈英堂一摆手,说:“带走吧。” 梁尔尔明显看到沈归雁眼中的湿意,刚才押上来时,她一句话也没说,但是目光是倔的,现在……估计心碎了。 沈归雁说,她想认祖归宗,进入沈王府,只是为了他娘有个去处,而不是因为名利金钱。 梁尔尔相信她后半句,但是不相信前半句。 她想认祖归宗,除了想完成她娘的遗愿,难道就没有对沈英堂的孺慕? 有的。 梁尔尔看着眼眶湿润的沈归雁微不可闻地叹口气。 “沈二小姐,人证物证都在,我就将你带走了!”梁尔尔蹲下身,看着沈归雁的眼睛。 “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沈归雁吸了吸鼻子。 “我没偷!我冤枉!” “哦……”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那丫鬟先怒了,“二小姐,我真没想到,你不仅手脚不干净,还睁眼说瞎话!” 梁尔尔看向那嚣张的丫鬟。 “对了,她昨天偷东西的时候,是左手拿赃物,还是右手拿赃物?” “啊?” 丫鬟一顿。一时间,不明白梁尔尔的意思。 “请回答。”梁尔尔说道。 “她……她是……”那丫鬟愣住了。 “你刚不是说了一遍吗?再回忆一遍就是了。”梁尔尔气定神闲。 “右……右手?” “是吗?” “不……”那丫鬟咽了咽口水,“是左手?!” 到底是左手还是右手? “你忽然问这个做什么!”沈芳凝站了出来。 “哦,在我们大理寺,人证是需要随时说出自己看到的,而且前后一致才行。”梁尔尔说着,眯眼看向那个丫鬟。 “若是不一致,就可能在撒谎!” “我,我没有!” “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是不会轻易忘记的!”梁尔尔缓缓靠近那个丫鬟,“但是,自己随口胡编的,就不一样了。” 她甩了甩袖子,嘴角含笑,说道:“你需要,将说的看到沈顾玉偷窃地事情,正着说一遍,反着说一遍!” 梁尔尔眯眼着,隐隐警告道:“你说的细节都对的上,你就是没说谎,但是,若是对不上!诬告他人……也是重罪!” 小丫鬟脸色刷白,不见刚才嚣张模样,求救地看着沈芳凝! 沈芳凝挡在那丫鬟面前。 “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我?我刚说什么了?”梁尔尔道,“我们大理寺都是秉公执法的!我都是按着规矩办事的!” “来……”梁尔尔看向那丫鬟。 “说吧。” 丫鬟往后缩了缩。 “我,我忘了……” “忘了?刚才还说的那么流利,怎么就忘了!?” “我,我就是忘了!”小丫鬟一边说,一边我那个沈芳凝身后躲。 “看来,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梁尔尔挽起了袖子,说,“我还是将你带到大理寺吧!” “我,我不去!”丫鬟喊道,“我不去!” 说着,连忙跪下,抓着沈芳凝的裙摆。 “大小姐,你救我!救我!” “这有什么救不救的?”梁尔尔一把扣住那丫鬟的肩膀,声音凉凉,像事夜间游荡地魂魄。 “只要你看见的是真的,就没事!不过……要是你说谎了……”她冲那丫鬟脖颈吹冷风,“冤枉主子的罪!你就洗不了!” “我……我没有!”丫鬟已经,哆嗦着避开梁尔尔。 “大小姐!你救我!你救救我!” “好了!”沈芳凝道,“这件事我既往不咎了!你们可以走!” 她冲着梁尔尔吼。 “你可以既往不咎,但是,报了案,我们大理寺不能既往不咎。” 梁尔尔对初三说:“把他们两个都带到大理寺!我们一定要还沈大小姐一个真相!” 初三嘴角含着笑,配合她,就去抓那丫鬟! 丫鬟哪里是初三的对手,只见他也没做什么,就将人扣在手中,任凭那丫鬟怎么挣扎,也是蚍蜉撼树。 “大小姐!你救我!你救救救我啊!”丫鬟鼻涕眼泪一大把,冲这沈芳凝哭喊着。 沈芳凝脸色难看至极。 “大小姐!救我啊!是你让我……” “住口!”沈芳凝脸色难看。 那丫鬟吓的哆嗦起来,登时不敢说下去了,只能哭诉着救命。 梁尔尔将沈归雁扶起来:“跟我往大理寺走一趟吧。” 沈归雁看着梁尔尔,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慢着!”从不开口的沈英堂终于开了口。 “将人放了吧。”他说,“这是我们王府的家事,是芳凝方才记错了。” 沈芳凝跺脚:“爹!” “你闭嘴。”沈英堂打断沈芳凝。 第152章:中午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52章:中午“慢着!”从不开口的沈英堂终于开了口。 “将人放了吧。”他说,“这是我们王府的家事,是芳凝方才记错了。” 沈芳凝跺脚:“爹!” “你闭嘴。”沈英堂打断沈芳凝,他看向梁尔尔。 若是此时他还看不明白事情,他也不配做这个王爷了。 沈英堂说道:“我相信归雁没有偷东西,所以……” “刚才我要带走令千金的时候,王爷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英堂噎住,被她堵的没有话说。 “好了……”初三放了那个鬼哭狼嚎的小丫鬟,站出来圆场,说道:“现在的问题只有一个,沈归雁小姐有没有偷窃。” 他看向一旁的沈芳凝:“方才,沈王爷说沈大小姐记错了?是不是呢?” 沈芳凝拧着眉心,狠狠掐着指甲,她到现在才知道,自己上了梁尔尔的当! “你们是一伙的!”她恨恨道。 “法不容情,不管我们认识不认识,总要讲个理啊!”梁尔尔大义凛然,说道,“沈大小姐,你是否记错了?” 沈芳凝咬牙,脸色极其难看,沉着脸,声音从胸腔里挤出来,说道:“是!我记错了!” 梁尔尔点点头:“那是不是应该给沈二小姐道歉?” 沈芳凝直接炸毛了,狠狠道:“你不要得寸进尺!这是我家!” 梁尔尔倒是不怕,只要是因为初三在这里。 要是王爷的影卫对付不了几个家丁,那王爷的脸就丢大了。 梁尔尔仗着有初三,不疾不徐,气死人不偿命,缓缓说道:“在哪里都一样的,事实就是事实,真相就是真相。” 她看向沈归雁:“看来,你姐家就是想惊动大理寺呢……” 沈芳凝脸色难看恨不得上来抓扯梁尔尔。 梁尔尔背着手,气定神闲:“要说……我们大理寺被惊动了倒是没什么,反正什么案子我们也是查……但是,若是这种事传了出去……传到什么人的耳朵了,坏了名声某些人的名声,那可就不美了。” 沈芳凝脸色难看至极。 梁尔尔将沈归雁拉起来,跟她站在一起,一起看着沈芳凝。 沈芳凝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地鸡,要道歉,但是自尊跟她的骄傲不允许……不道歉?有害怕这件事传到萧见楚的耳朵里。 “我……”沈芳凝胸口剧烈喘气,看样是是被气的不轻! “我……”她眼圈泛红,“我不管了!你!你们随便!” 最后,竟然是一甩袖子,使起了大小姐脾气,一切丢给沈英堂,自己不管了。 沈英堂叹了口气,看向大理寺的两人。 “芳凝记错了。”他看向沈归雁,“要不,本王代她向你道歉?” 本王…… 沈归雁笑了笑。 “不用了,知道我是清白的就好。” 沈英堂看向梁尔尔,脸色沉沉:“大理寺的两位,你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王爷显然是生了气,直接要撵人,连客气都不客气了。 “我送送你们吧。”沈归雁擦了一把脸,拍了拍身上的土。 梁尔尔看了看她,说:“也好。” ………… ………… 从沈王府出来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 梁尔尔看看身边的沈归雁:“还没吃饭吧?” “恩……” 沈归雁轻轻点头,今天早上,她还在睡觉的时候,被人闯进屋中,一群人,红口白牙,张口就说她偷了东西。 沈归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拖下床来,她是一边挨打,一边挣扎着穿了一件衣服。 “走吧。”先去买两件好衣服,梁尔尔说,“穿的漂漂亮亮的,我请你吃饭。” “买衣服?”沈归雁有些为难。 她进了沈王府之后,手里的钱已经花了个差不多,现在哪里有钱买衣服? “走吧。”梁尔尔不由分说,拉着她进了店里。 “我,我没钱……”沈归雁站在里面拘谨。 “我借给你。”梁尔尔说,“不要利息。” 听说是借给她,沈归雁笑了笑,不再说什么了,只到了一句:“尔尔,谢谢你。” “不客气。”梁尔尔笑了笑。 不知是帮沈归雁买了衣服,还顺便买了几件首饰,梁尔尔的理由是,她现在是沈王府小姐了,不能穿的太寒酸。 “这些钱,我记着呢!”梁尔尔拍拍她肩膀,说,“放心,会找你要的!” 沈归雁这才收下了。 买完衣服,正好也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走吧!”梁尔尔随手指了一家酒楼。 初三与沈归雁跟在她身后,三人走了进去。 梁尔尔平时跟邹护卫一起来酒楼吃饭,都喜欢在大堂里面吃,听用餐的山南海北的人,操着不同的口音说八卦,聊家常。 如今,她要了一个雅间。 没有邹护卫在身边,她觉得下面的客人吵得很。 “尔尔?”沈归雁晃了晃手指。 菜上来了,梁尔尔却有些走神了。 “你怎么了?” “没事。”梁尔尔拿起筷子。 沈归雁顿了顿,看了看梁尔尔身边的初三,问道:“邹护卫他……” “还没找到。”梁尔尔说。 “他武功那么高,不会有事的。” “恩。” 梁尔尔知道邹蓝不会有性命危险之后,其实稍稍放了心,已经不似之前那么胆战心惊了。但是,终究是没有见到他的人,一切都只是她的推测,不安像是一片烧不尽的野草,还是那种见风就长的顽劣野草。 “你们吃吧。”梁尔尔说道,“我不饿。” 初三也不饿,就这么陪着梁尔尔说了会儿。 说着,说着,初三顿了一下。 梁尔尔听得心不在焉,倒也没注意。 “你们听。”初三双手扩耳。 沈归雁不解:“听什么?” “如果我没听错。”初三说,“这是高少卿跟肖公子的声音。” 梁尔尔与声音面面相觑。 沈归雁犹豫了一下,起身来,打开了雅间的门。 “就只是吃个饭,干嘛非要来雅间啊……”门口处,肖叔伦追在高少卿后面,颇有些喋喋不休的老妈子意味。 “唉?”肖叔伦看见沈归雁,顿了顿,“是你?” 再往里面一瞧,又看到了梁尔尔与初三。 “你们怎么在这里?”肖叔伦一边说着,直接将高少卿拖进了雅间中。然后冲他们身后店小二说:“就在这里了,加两双爽碗筷。” “好嘞。”小二听罢下,去了。 肖叔伦跟高少卿坐下。 “怎么来这里吃饭了?”梁尔尔道,“你们不是在宫里吗?” “让绍远盯着呢。”肖叔伦摆了摆手,“景川再这么盯下去,就从白衣翩翩公子,变成胡子拉碴糙汉了。我硬是拉着他洗了澡,剃了胡子,换了衣服,来这里吃顿好的!” 说着顿了顿,看向梁尔尔。 “你们呢?怎么在这里?” “逛街逛累了,就来这里了。” “小表姐!我跟你说,你来对了!这家的虾子特别好吃!” “是吗?” “你没点啊?” 肖叔伦对正好进来的店小二说:“把你们这里的拿手菜上上来。” “好勒!” “小表姐,我跟你说,来他家吃饭,一定要点虾子的,那味道……啧啧……” 说的梁尔尔倒是被勾起一些食欲。 说起来,自从初三做了她的临时护卫,她每日的吃食里,就没见过虾子。 “那我一会儿尝一尝。” “你不能吃。”梁尔尔话音刚落,初三开口说。 “唉?”肖叔伦不解,“为什么?” 梁尔尔也看他。 初三道:“初四不是前段时间,给你把了脉,说你体质虚寒,不适合吃这些。” 梁尔尔一顿。 轻轻点了点头。 “恩,我知道了。” 估计她是中了蔓心,不适合吃吧。 这么一想…… 高景川目光扫过两人,没有言语。 “两位,案子查的怎么样了?”初三抬手帮,肖叔伦与高景川斟酒。 “唉,就那样吧!”肖叔伦道,“就是累!” 初三笑了笑,看向高景。 “还好。”高少卿惜字如金。 初三也知道他不爱说话,就跟肖叔伦聊起来了。 别看两位这时候聊得这么开心,之前肖叔伦见到初三成了梁尔尔护卫的时候,差点炸毛! 后来梁尔尔好说歹说,他才勉强接受了。 再后来…… 心大的肖叔伦被初三妥妥的搞定了,已经称兄道弟了。 梁尔尔扶额,又不仅笑了笑。 “与消息了。”高景川问她。 梁尔尔摇了摇头。 “你那边呢?”她道,“她露出破绽了吗?” 这次换成高少卿摇头。 梁尔尔叹气。 《大家闺秀》中, 黛珞公主露出破绽,是在“蔓心”上,那时候,明道十年,青大夫能进洛京了,有他在,蔓心才会被发现。 蔓心就是一条线,一点一点地往外扯……引出了蒙夜皇室…… 梁尔尔问:“你仔细检查尸体了吗?” 高景川一顿:“我不懂验尸,仵作跟青大夫都检查了,没看出什么来。” “现在天寒地冻的。”梁尔尔道,“尸体应该保存的很好吧?” 高景川点了点头。 梁尔尔笑了笑,就没有往下再说了。 高少卿已经明白了什么,笑了笑,举杯:“多谢,我敬你。” “客气了。”梁尔尔道,“叔伦得你照顾了。” “什么他照顾我啊!”跟初三说的火热的肖叔伦,耳朵动了动,转过身来,“明明是我照顾他!小表姐,你是不知道,景川他看起来白衣翩翩,人模人样的……他其实根本就是个生活上的白痴!他……” 高少卿直接加了虾子,堵着了肖叔伦的嘴。 肖叔伦嚼的香极了。 梁尔尔看着眼前的两位,顿了顿,下意思看向一旁的沈归雁。 只见沈归雁正叼着一个鸡腿,吃得美滋滋,满嘴油。 “怎么了?”她眨眨眼看着梁尔尔。 “你……”梁尔尔的目光转向了高少卿,又看了看沈归雁。 你们前世明明是那么相爱的一对儿璧人,为什么这一生,就是就成了普通朋友呢!? “尔尔,这个做的很好吃,你尝尝。”沈归雁给她夹菜。 对面肖叔伦缠着高景川,边说边吃,手舞足蹈。 高少卿竟然让肖叔伦逗的眉眼含笑,梁尔尔有些哭笑不得…… 她以前相信,一切偶然都是必然……就比如命中注定这个词。 但是……看看高少卿,再去看看沈归雁…… 现在她反而是相信,没有那些偶然,是不会出现必然…… 就像是她跟邹蓝, 前世时候,明明几乎没有交集,没有那么多的偶然,所以她最后与他形同陌路。 而今生…… 她重生过来,就与他在一起,日久生了情。 如今没他在身边,像是被人挖走了心,经常空空荡荡的,时而惴惴不安的,有时候,疼得喘不过气。 “尔尔?”沈归雁望着她,“你到底怎么了,在想什么啊?” 梁尔尔回了神:“没什么。”她道:“你多吃谢。” “恩!” ………… ………… 吃了饭,高景川告辞了梁尔尔带着肖叔伦走了。 来的时候,肖叔伦推着他,走的时候,他提着肖叔伦! 沈归雁对两个人的背影,不由笑了笑。 “要是,他们其中一个是女孩。”沈归雁笑道,“那一定是一对儿欢喜冤家。” 梁尔尔看着她,叹口气。 那是你的欢喜冤家啊……你把他跟一个别人凑了对儿,还是个男人…… “尔尔,我下午没事。”沈归雁转头,说,“我陪着你吧。” 她其实是不想回沈王府,但是又没有地方可去。 梁尔尔闻言,稍微顿了顿。她要冒充大理寺的人,去一家一家的询问,带着女装的沈归雁有些不方便。 沈归雁见梁尔尔的反应,猛地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她又改口说道,抓了抓头,:“我想起来了,我下午还有事……我就……” “一起吧。”梁尔尔说。 “啊?” “我下午要去小侯爷府上。”不用伪装身份,带着沈归雁也没事。 “小侯爷?”沈归雁道,“可你吃饭的时候,不是说,要去天师府?” “我晚些再去。”梁尔尔说,“童天师每次从宫里出来,天也都晚了。” “你怎么知道的?”沈归雁眨眼。 书里写的啊。 《大家闺秀》中写。 【皇上留童天师讲经论道,常常是宫门落锁,天师才回来】 【偶有时,天师直接在宫中过夜】 但是,这样是不能跟沈归雁他们讲的。 梁尔尔含糊道:“猜的。” ………… ………… 于是梁尔尔跟沈归雁一起去侯爷府,初三面带微笑,走在后面。 三人刚走到侯爷府门口。 脚步停住了! 一个女子被推出来,她气的跳脚,叉着腰,冲着侯爷府喊:“江还之!你出来!不要躲着我!” “我喜欢你!江还之!江还之!” 梁尔尔站在不远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她神思恍惚一下,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怎么这么羞耻啊? 梁尔尔捂脸,那女子还不走,扯着嗓子又喊:“江还之,你不喜欢我,也不能躲着我!我不会放弃的!” “我们侯爷说了,只喜欢美人榜前十名!姑娘你放弃吧!” 梁尔尔眉心跟着突突直跳。 不是吧……这对话,怎么都一模一样啊? “前十名!前十名……”那姑娘更是急的跳脚,“我不是梁尔尔,我买不来!” 梁尔尔:“……” 沈归雁听罢有些不乐意了。 “这位姑娘,你挡着路了。”她说。 那女子回头。 果不其然,是风里娇身边的红雨,君子寨二当家。 “你……”红雨见到梁尔尔,愣了一下,随即认出她来,脸色当即十分难看。 “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小侯爷。” 红雨冷冷看着她:“你的未婚夫不是另外一个男人吗?怎么还来招惹江还之?!” 梁尔尔道:“是朋友见面,不是招惹。” 红雨又看向沈归雁。 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梁小姐,你来了?!”灵湖远远看见梁尔尔,连忙上来打招呼,说道:“快请进!请进!” 红雨见状,脸色更是难看,道:“她进得!为什么我进不得?!” 灵湖虎着脸,说:“我们公子,需要的是朋友,不是你这种疯婆子!” 说完,猛地想起了什么,吐了吐舌头,抱歉地看了看梁尔尔。 这里,有一个之前的疯婆子…… 不过,这个“疯婆子”重生了,爱上了其他人。幸好那姓邹的护卫也喜欢她,两情相悦,不然,她估计又要变成“疯婆子”。 梁尔尔道:“带路吧。” 灵湖将三人带侯爷府,留下红雨在外面大喊。 进了侯爷府,走了一段路,红雨的声音便渐渐消失了,耳根终于清净了。 “你们来了?”江还之见到梁尔尔,羞赧地笑了笑。 梁尔尔也不仅笑了笑,心道,小侯爷这是什么体质,怎么前世今生,都能召来这种“疯狂”的喜欢? “坐吧。”小侯爷招待众人坐下。 梁尔尔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小侯爷,那日在建极殿,你注意到邹蓝没有?” “邹护卫也在?”江还之眨了眨眼,说,“那怪不得了,我就说呢,那个背影怎么那么熟悉呢。” “你说什么!?”梁尔尔倏然站起身,声音颤抖。 “你,你见到邹蓝了!?” 第153章:傍晚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53章:傍晚梁尔尔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小侯爷,那日在建极殿,你注意到邹蓝没有?” “邹护卫也在?”江还之眨了眨眼,说,“那怪不得了,我就说呢,那个背影怎么那么熟悉呢。” “你说什么!?”梁尔尔倏然站起身,声音颤抖。 “你,你见到邹蓝了!?” 小侯爷点了点头,说:“应该是邹护卫吧,他跳窗出去了。” 梁尔尔目光一眨不地看着他,呼吸急促! 她这几日,挨家挨户的询问,但是当时太乱了,人们自顾都不暇,谁会去注意穿过窗户的那道身影……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她本来想着童不兮可能傍晚才回来,顺便带着沈归雁走走,正好侯爷府是最好的选择。 竟然误打误撞,让她煮抓抓了线索! 小侯爷被梁尔尔盯得后背发毛。 腊八节那天,他腿受了伤,要不是行动不便,他要往后撤一撤先。 “江还之!跟在邹蓝身旁的人,你见了吗?” 江还之想了想:“跟在邹护卫身的人?我倒是没看清那人长相……” 小侯爷自顾自说道。 梁尔尔提起来的气又松了下去,只看到邹蓝是不够的,要是能知道追他的人,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不过,江还之看到了邹蓝从窗户出去,也就说,他们查的路是正确的! “虽然没看向长相,但是……看衣服,像是童天师的。”江还之说道。 梁尔尔表情登时一片空白,讷讷道:“你,你说什么?” “邹护卫追着的人,像是童天师。”江还之纠正道,“不是他跟在邹护卫身后,而是邹护卫跟在他身后……”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 消息来得太突然,像是做梦一样。 “梁小姐,你没事吧!” “江还之!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天下的忙!” 老天爷最爱玩笑,有时候你一直苦苦寻寻觅觅得不到的东西,说不定忽然在哪天,就以一种不经意的方式出现在眼前。 梁尔尔重重拍了拍小侯爷的肩膀。 小侯爷一头雾水。 梁尔尔没时间解释,转身就往外走。 “梁小姐!”小侯爷起身,一动伤腿跟着疼。 “小侯爷,你安心养伤,我们告辞了!”初三拱了手,追梁尔尔去了。 沈归雁紧随其后。 初三一边走,一边问:“你准备怎么办!?” “找高少卿还有叔伦!”梁尔尔道,“死死监视童不兮!” 初三道:“我觉得不用了。” “什么?”梁尔尔看他。 初三表情有些无奈,轻轻叹了口气。 梁尔尔一怔,忽的意识到一件事情。 从刚才开始,初三知道是童不兮的时候,好像没有多吃惊,包括现在,他都衣服胸有成竹的样子。 梁尔尔脚步停住,瞪大眼睛:“萧见楚……早就知道?” 初三顿了顿,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梁尔尔紧皱眉头:“他知道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做什么?”初三说,“你找来高少卿跟肖叔伦却监视童不兮,跟初七监视有分别吗?” “萧见楚一直派人监视这童不兮?” “是!……”初三叹口气,缓缓说道,“一直在监视,但是,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初三望着梁尔尔:“梁小姐,我索性告诉您把,邹护卫确实就在童不兮手里。但是,没人知道他把邹护卫藏在哪里!” 梁尔尔顿住,声音微颤:“他……他在童不兮手里?” “对。”初三点了点头,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童不兮露出马脚,然后找到邹护卫,将他救出来。” 梁尔尔也不知听进去初三的话没有,整个人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初三盯着她的眼睛是,安抚道:“我们王爷是怕你知道后,又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就没告诉你。你放心呢,我们一定会救出邹护卫。” “邹蓝……”梁尔尔攥着胸口,不知道是要哭还是要笑。 她终于知道他在哪里了,但是……她依然找不到他。 “梁小姐,你要耐心。”初三说,“上次,黛珞公主的事情,王爷绝对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梁尔尔看向初三:“萧见楚能帮我把他救出来?” “你忘了,是你拜托的我们王爷。”初三放缓了语调,说,“你心里其实很清楚,我们王爷能帮你把人救出来……” “是啊……”梁尔尔自言自语道,“萧见楚能帮我……” 这世上,能帮她,此时也只有萧见楚…… “但是,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梁尔尔道,“童不兮不露马脚,就要一直等着吗?” 初三很遗憾,表示:“是的,要一直等着。” 梁尔尔摇着头:“他不露,我就给他……” “梁小姐!”初三打断她,“我说过了,你上次跟黛珞公主做交易的事情,我们王爷,不行再看见第二次!” 初三顿了顿:“王爷说了,你若是敢拿自己的命冒险,他就用邹护卫的命冒险。” 梁尔尔张口就道:“不行!” 初三见她的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说:“梁小姐,你现在应该知道了,爱惜你自己,就是爱惜邹护卫。” “……” 梁尔尔低头不语, “你现在情绪不是很稳,跟我回去,休息一下吧。”初三说道。 梁尔尔没有说话,像是木偶一般,跟着初三走。 沈归雁不放心,跟在梁尔尔身后。 三人一同回了将军府。 ………… ………… 傍晚时分,阴沉了一整日的天空,终于憋出来一场鹅毛大雪,只是片刻功夫,天地一片白茫茫。梁尔尔坐在屋中,看着白洋洋洒洒的大雪,双眼迷蒙。 沈归雁实在不放心她,没有走,陪在她身边。 “尔尔,喝点热汤吧。”沈归雁道。 梁尔尔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她从下午回来,一直到到现在,脑袋没有闲下来。 一直在回忆《大家闺秀》中的童不兮,想着童不兮的弱点。 可最后发现,竟然没有。 《大家闺秀》中,这个看起来有些神性的天师,其实是复仇的化身。 【为了报复萧奉肃!】 【为了毁掉萧见楚!】 【这是他一生的目标。为此,他能不计任何代价。】 这样的一个不择手段的疯子,极致到了极点,梁尔尔竟然找不出他的弱点来。 童不兮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在乎。 他不像是黛珞公主,黛珞所在的蒙夜,女子地位低下,所以黛珞贪图权势,渴望权势。权势就是黛珞的弱点。只要抓住这点,就能将她击垮。 但是童不兮不一样,他没有贪恋的东西,他只有目标! 不…… 或许邹蓝是那个变故。 他不是喊邹蓝喊“翎”吗?他跟邹蓝是什么关系? 梁尔尔越想,脑子就越乱,像是掉进了一团密密麻麻的线中,被困在里面,手脚被缠住,任她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出来。 “尔尔,你还好吗?”沈归雁轻轻推推她肩膀。 梁尔尔这次回了神。 “我没事。” 沈归雁在她旁边坐在,说:“我以前有有心事的时候,也喜欢发呆。” 梁尔尔看她。 沈归雁浅浅一笑,说:“有时候想不通的事情,越是钻牛角儿,就越是想不通,倒不如……” “倒不如怎样?” “倒不如先吃些东西。”沈归雁将碗推到她面前,说,“吃完之后,找朋友聊聊天,说不定说着说着,问题就有了解决知道了。” 梁尔尔半信半疑。 沈归雁笑着点头,神色定定。 梁尔尔拿起勺子来。 还没喝下去,就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不好了!”有奴仆来报。 “三公子被皇上下了死牢!!” “什么?” “怎么回事!” 具体那奴仆也说不清,直说三公子在皇宫里犯了事!龙颜大怒,皇上见他打进了死牢! “尔尔!”沈归雁连忙帮她取来一件风衣,披在她身上。 梁尔尔深一脚浅一脚,出了将军府。 前面,肖伯城与肖丞战已经跨马出府,赶去了宫里! 梁尔尔走到宫门口的时候,运气比较不好,正赶上宫门落锁。 宫门落锁,除非皇上亲自的旨意,不然任何人不得进出。 梁尔尔被拦在宫外。 天色越深,洋洋洒洒的白雪,无休无止! 梁尔尔不知道,自己在雪地里等了多久。 沈归雁想安慰她,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打了一把伞,站在她身后。 寒风呼啸……大雪恣肆…… 梁尔尔抱紧了手臂,等着,等着…… 终于,宫门打开,直到,肖老将军与肖伯城从宫里出来。 “外公!表哥!”梁尔尔连忙迎上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伯城张了张嘴,眉心紧蹙,有些羞于启齿。 “到底怎么了?!” “皇上说……叔伦玷污了黛珞公主?!” “什么!” ………… ………… 事情要从前几个时辰的时候说起来。 黛珞公主见下雪了,来了兴致,就想去御花园走。 可是这一走……遭了秧。 等到扫雪的太监发现的时候,黛珞已经昏迷了过去,衣衫不整,下体血迹斑斑。肖叔伦懵懂地站在公主身旁………同样的衣衫不整。 “……” “叔伦不可能做这种事!”梁尔尔张口就道。 “可是现在,说不清!”肖伯城有些暴躁,“黛珞公主,口口声声说强……强暴她的人是叔伦!而然,公主身边的丫鬟也做了证,说她被叔伦打昏,叔伦将黛珞拖走了!” “她在嫁祸!”梁尔尔张口就道,“一定是叔伦他们逼的太紧,她狗急跳墙了!” “什么逼得太紧?” 梁尔尔看了看肖伯城,这不是一两句能解释清楚的事情,她道:“高少卿呢?!” “高少卿?” “高景川!” “他,没在。” 梁尔尔转身。 “你去哪里!?” “去找能救叔伦的!” ………… ………… 梁尔尔连夜去了大理寺。 高少卿没在。 “他人呢?”她将青大夫挖起来。 “景川去邺城了。”青大夫有些不满地看着梁尔尔,说道,“你跟他说了什么……” 邺城…… 梁尔尔骤然想起来了,她之前跟高景川说要他注意尸体,他定是想通了其中的关跷,去请大夫了! 怎么偏偏就是这个时候! 梁尔尔走出了大理寺,一双腿,走了一个雪夜,鞋子早就湿了。 “尔尔……”沈归雁跟了她一夜,打着伞。 梁尔尔看看远处的天色,夜幕占据着天空,距离黎明,似乎还早着呢。 “梁小姐。”一直默默没出声的初三,开了口,说道,“天寒地冻的,要不先回将军府,看看老将军那边怎么说?” ………… ………… 将军府中,鸡飞狗跳,愁云惨怛! 肖杨氏知道了之后,差一点昏过去。虽然她平时对肖叔伦管管教严格,长长嫌他胳膊肘往外拐,但是终究是亲母子,肖叔伦出了事,她的焦急不会比任何人少,甚至都要多! “这……叔伦不会做这种事的!” 肖杨氏攥着手帕,来回踱步:“他平时虽然吊儿郎当了些,但是,为人正牌!绝不会做这种事情!” “娘,我们都相信三弟不会这么做……但是,关键现在是黛珞公主一口咬定就是他!” 肖杨氏白着脸,问:“皇,皇上……要怎么处置他?” “黛珞是蒙夜公主,如此受辱……她一直要跳湖自尽!” “我现在进宫!我去求黛珞公主!一定是她看错了!” 肖杨氏说着就往外走。 “舅母。”梁尔尔走了进来,拦住她,轻轻摇摇头:“你现在去,黛珞只会借机为难,而且,宫门已经落锁了。” 肖杨氏脸色发白。 “舅母,你先冷静冷静。”梁尔尔说,“明早,我去见黛珞。” “你去?” “我去。”梁尔尔点点头说。 “尔尔!”肖杨氏攥着她的手,“见了她,一定好好说话,知道她放过叔伦,条件任她提。” “我知道了。”梁尔尔轻轻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老将军。 肖丞战沉目,宛如泰山,一言不发。 梁尔尔上下不安的心,因为老将军在,也不由自主地平稳下来。 黛珞…… ………… ………… 黛珞公主谁也不见,她躲在水云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从庄和宫中搬了出来,到了适合养伤的水云宫。 身心都受到打击的黛珞公主,甚至不能让任何男人靠近她。 梁尔尔站在水云宫外,冷笑一声。 “我是女人,不会对你家公主做什么。”她冷冷说道,“就告诉她,我来拿解药了。” 声音微高,倒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黛珞公主的婢女,终于开了宫门。 梁尔尔走进去。水云宫里,一屋子的药味。 黛珞此时没带面纱,躺在床上,裹着被子,像是瑟瑟发抖的幼兽。 梁尔尔道:“又没有别人,公主确定要这么演下去?” 黛珞闻言,不动。 梁尔尔吸了吸鼻尖:“这是清明安神的熏香,还有压惊凝神的汤药……”梁尔尔说着,冷冷看她一眼,“公主,你天天泡在这个里面,当心真的清心寡欲了呢。不要你的权势地位了?” 黛珞公主终于有了动静,掀开身上的被子,坐了起来,嘴角擒着似笑非笑。 “本公主,清心寡欲了,你不应该高兴吗?” “我可高兴不起来。”梁尔尔直接坐下,一只手敲了敲桌面,说“欲望这种东西,若是凭借熏香跟汤药能消除,只有一个这可能。”她眯眼一笑:“装的。” 黛珞公主下了车,坐在她对面。 面对面,谁几斤几两,彼此心知肚明,也不用伪装,绕弯儿。 梁尔尔手指均匀点了点桌面,“哒,哒,哒……”均匀,平稳,气定神闲。 “你怎么才肯放了叔伦?”她问。 “肖叔伦?”黛珞问道,“你为什么替他求情?” “亲戚。”梁尔尔说,“他是我表弟。” “原来是表弟啊……”黛珞喃喃自语一声,又忽然转而说道,“你们大齐可真奇怪。” 梁尔尔静静地看她。 只听她缓缓说道:“分什么堂的啊,表的啊。堂兄,表弟……堂姐表妹……” 梁尔尔说:“辈分是老祖宗传下来的。” “我们蒙夜不一样,姐姐就是姐姐,妹妹就是妹妹,哥哥就是哥哥,弟弟就是弟弟……”她直直着梁尔尔说道,“你说这是你们老祖宗留下的,你们的老祖宗是不是在告诉你,即便是亲戚,也有远近之分?” 梁尔尔道:“是人,就有远近之分。” 黛珞公主眯眼:“所以,这个肖叔伦是你的近亲?近到,你不惜用命救他?” 梁尔尔闻言不语。 黛珞公主说:“不要忘了,你的还在我手上。你不想跟你的爱人团聚了?” 梁尔尔还是不语。 “现在,从我面前消失。”黛珞一指门口,“本公主当你没来过。” 梁尔尔未动:“叔伦没有碰你。” “他没碰我?”黛珞语调倏然一转,凌厉中夹着恶毒,“他强暴我是事实!好几双眼睛都看见了!” “强暴?”梁尔尔冷笑,“你倒是能好不脸红,毫不犹豫地说着词呢。” “我说的是事实!”黛珞公主扬起下巴,语调又慢慢悠悠起来,“宫里的老宫女能证明,拜他所赐,我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第154章:清白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54章:清白梁尔尔未动:“叔伦没有碰你。” “他没碰我?”黛珞语调倏然一转,凌厉中夹着恶毒,“他强暴是事实!好几双眼睛都看见了!” “强暴?”梁尔尔冷笑一声,盯着黛珞公主,目光不屑,“你倒是不脸红气不喘,还能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个词呢?” “我说的是事实。”黛珞公主扬起下巴,占尽上风,语调又慢慢悠悠起来,“宫里的老宫女能证明,拜肖叔伦所赐,我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黛珞公主凑近梁尔尔,压低声音,像是咬牙切齿,缓缓道:“你知道,在蒙夜,一个处子之身意味着什么吗?” “……” 梁尔尔撩起眼皮,静静地看着她,不闪不躲,说:“知道。” “你们蒙夜国极其崇尚男尊女卑,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女人必须一生随一夫,这么说吧,贞操就是你们蒙夜女人最宝贵东西。” “看来,你很清楚嘛。”黛珞公主环抱双手,“既然你这么清楚,就不要再说什么放过肖叔伦的话!我不会放过他的!” “你不想放过他,是因为,他不分昼夜的监视把你逼急了,这跟贞操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吧?”梁尔尔煞有介事地盯着黛珞,不紧不慢地问道,“话说,你的贞操与叔伦有什么关系啊?” 黛珞公主闻言,一顿。 梁尔尔笑了笑,继续说道,“你随便往下面滴几滴血,就说叔伦强暴你了?” “……” 黛珞脸色微变,呼吸急促。 梁尔尔缓缓靠近她,低声道::“来大齐之前,你跟勖粤王的那一夜……你忘了吗?” 黛珞倏然瞪大眼睛,倏然后退,像是看怪物似得看着她! “你!”她瞠目结舌,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会……知道……知道这件事 黛珞脸色刷白,这次不是演的,是真的被吓到了。 “你究竟是谁!是人是鬼!” “我当然是人!”梁尔尔站起来说,说道,“我还中着你的蔓心呢。” “……” 说起蔓心,黛珞公主,似乎捡回一些镇定来:“你来……到底,到底要做什么。” “我已经说了,请你放了叔伦。” “如果我不放呢?!” “那……”梁尔尔眯眼,“我也没办法。” 黛珞:“……” “不过公主啊,得饶人处且饶人。”梁尔尔说,“你若放了叔伦,说不准,也算是放了你呢。” “哼!”黛珞一甩袖。 “不可能!” 她道:“我不管是谁告诉你的!你都知道什么,这件事,没有回旋地余地!” 梁尔尔耸了耸肩。 “告辞。” 梁尔尔说了告辞,却是便被水云宫给赶了出来。 初三站在门口看着她,叹气:“梁小姐,你是何必呢?” 梁尔尔说:“叔伦在死牢里不好受,她以为自己就能好受了?”说着,转头盯着云水宫,“黛珞,惊慌吧……害怕吧……这样,你就没心思害人了。” “不得不说!”初三说,伸出拇指,说,“你诈人这招!厉害!” 梁尔尔笑了笑。 不是诈人,是真有其事。 《大家闺秀》中写过。 【黛珞的武器,除了她的野心,还有她的身体。】 【蒙夜女子地位低下,她却能一步一步往上攀爬,甚至让人忌惮。除了她的不择手段,还有她的好相貌。】 【蒙夜王,女儿众多,她只所以能来大齐,执行这个蒙夜计划了二十多年的任务,与勖粤王地支持密不可分。】 【勖粤王是黛珞裙下之臣……】 【临行大齐,春风一度……】 梁尔尔揉了揉鬓角,将那香艳一幕甩出去。 “对了,高少卿那边有消息没有?”她问。 “还没有消息。”初三说。 “那就再等等吧。”梁尔尔叹口气,又道说,“我们去死牢看看。” 初三道:“容我提醒你啊,没有皇上圣旨,任何人进不去的。” “去看一眼吧。”梁尔尔说:“我手中,还有一块儿皇上的龙纹玉佩,不知道行得通吗?” 初三叹口气,说:“可能……行不通。” “试一试吧。”梁尔尔说。 ………… ………… 阴沉沉的死牢在刑部旁边。大理寺与刑部乃是兄弟衙门,但是这对儿兄弟关系不太好,确切的说,是相当不好。 若不是他们两家中间还夹杂着一个京兆府,就能直接就“水火不容”来形容两家了。 梁尔尔走到刑部死牢的时候。就觉得阴森地厉害,一样是牢房,加了一个“死”字,比大理寺牢房要不近人情的多。 狱卒也是不近人情。 梁尔尔亮出了龙纹玉佩,那狱卒只认圣旨,不认玉佩。 初三一摊手,看着梁尔尔,说:“我就说不……” “行”字还没说出口,后面传来一声急促的马蹄声。 白衣白马,踏雪而来! 只见高景川骑在马上,勒住缰绳,白衣飘扬,脸色微微苍白,一双绝美的眼中似乎藏着白雪…… “高少卿?”梁尔尔眨了眨眼,惊喜地迎上前,“你回来了?!” “恩,回来了。”高景川下马,打了招呼,他几乎没有几句废话,将手里的东西亮给狱卒看。 俨然是皇上的圣旨。 狱卒横不起来了,连忙打开牢房门,让三人进去。 ………… ………… 梁尔尔跟在高景川的身后,踏入刑部死牢。 刑部死牢,要比一般牢房更舒适一些,不仅有专门的床褥,还有桌椅,梳妆之地……乍一看,不像是牢房,倒像是一件普通的小屋子。 死牢,死牢。 对于即将“死去”的人,人们总是大方的。 虽然死牢布置的很温馨,但是却半分让人温馨不起来。这里常年不见阳光,越往里面走,脊背上就越加阴测测的,忽然,听见一声声鬼哭狼嚎,紧接着是一声声大笑。 又哭又笑!死牢中,哪有什么正常人,即便是正常的,也被熬疯了。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终于走到了肖叔伦的牢房门前。 肖三公子可没疯。 躺在床褥上,枕着双手,翘着二郎腿,晃呀晃的,嘴里叼着一个牙签,看样子是刚吃了早饭。 听见门口有动静,肖三公子看过来。 “你们开了?”他一点儿也不诧异,高景川能来看他。 高景川打量着他:“你倒是惬意。” 梁尔尔注意到,高少卿的脸色,不似来时那么阴郁冷冽了。 大约是发现肖叔伦在这里生活的不错? “也还好吧!”肖叔伦说,“既来之,则安之嘛!” “……” 梁尔尔:还有这种则安之的…… 不过,见他这样,梁尔尔也没有之前难受了。 “皇上怎么说?”肖叔伦问。 高景川说:“黛珞公主逼得紧,要皇上杀了你。” 肖叔伦扶额:“这个女人……” 高景川又道:“不过,皇上听了老将军的话,觉得事情有蹊跷,命我暗中探查了。” “让你查?!那好!”肖叔伦说,“若是换成其他人,我就是有嘴也说不清!” “三天。”高景川说,“皇上只给了我三天。”、 他顿了顿。 “若是,三天内,查不出真相。” 高景川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在场的人,心知肚明 人都在死牢中了,若是查不出来……自然就是咔嚓了。 “……” “那你可要好好查啊!”肖叔伦道,“我的小命儿,都在你手里了!” 高景川重重点了点头,定定地说道:“你放心!” 高少卿敢这么保证……梁尔尔见状,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他心里应该有方向了。 “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高景川问。 肖叔伦闻言,一扶额,简直一言难尽。 梁尔尔从其他人口中听过那天的事情,只是还没从当事人嘴里听说。 “那天,你不是去邺城找人了嘛?”肖叔伦说,“我就跟以往一样盯着黛珞去了!” “大雪天的,她去御花园,我就跟过了!然后……我刚到御花园,就被人从后面打昏了!” 肖叔伦一摊手:“再醒过来,就是那副景象了……” 想起那副惊喜,肖叔伦额角一抽:“我简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 高少卿问:打昏你的人,看清楚了吗?” “没有!”肖叔伦说,“也是我大意了,光想着盯着黛珞,没注意身边的动静。” “我知道了。”高少卿点了点头。 有问了一些其他,最后狱卒来催,梁尔尔不得不跟着高景川一起离开了。 ………… ………… 走出死牢,梁尔尔与高景川,肩并肩,往前走。 “三天……”梁尔尔看向高少卿,开口说道,“你有把握吗?” “恩。”高景川轻轻颔首,说道,“青大夫已经在城外了。” “你去邺城,果然是为了找他。” “他是神医。” 梁尔尔笑了笑。 高少卿又说:“我是在半路遇见他的。” 说着,看了看梁尔尔身后的初三。 初三报以微笑。 高景川说:“楚王爷的请他来的。” 梁尔尔点点头:“这件事,我知道。” 高景川也没追问,更没多说什么,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是不是带着尸体,想让青大夫验尸?” “不错。” “青大夫要验出那毒药,也要花上不少时间的。” 梁尔尔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高景川一顿。 “蔓心。”梁尔尔说道,“那个毒药叫蔓心,是蒙夜皇室特有的药。” “……” 高景川看她,眼中有些诧异,但是,随后又恢复了平静,似乎是了然了。 肖叔伦曾跟他开玩笑说,你将我表姐当神啊? 高少卿回了一句:恩。 那不是玩笑…… 梁尔尔确实,是一个能知晓未来的人。虽然高景川还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可,她的“先知”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梁尔尔冲高景川,眯眼笑了笑,说:“我本来想把黛珞交给你,慢慢处置的……但是,谁让她动了叔伦呢?” 将军府的人,哪能让人说冤枉就冤枉? 梁尔尔说:“高少卿,话我已经说明白了。后面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放心。”高景川郑重地点了点头。 高景川跃上马背,走了。 梁尔尔望着背影,白衣白马,融进雪中。 “梁小姐,你跟高少卿说的这么明白?好吗?”初三禁不住问道。 “没什么好不好的。” 梁尔尔说,“我相信高景川的为人,再说了……跟他在一起久了,是瞒不住他那双眼睛的。” “说的也是。”初三道,“高少卿有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呢。” 梁尔尔笑笑:“你家王爷也是,他看人的功夫,不比高景川差。” “若是知道你这么夸他,王爷一定会很开心。” “阿嚏!阿嚏!阿嚏!” 楚王府中,书房中,楚王爷很罕见的,竟然打了喷嚏,一连三个。 “王爷,您没事吧?”初四禁不住问,“要不要我给您把个脉。” “只是鼻子痒而已。”萧见楚摆手。 “是。” 萧见楚放下手中的书卷,问道:“有动静了吗?” 他问的,是天师府。 “回王爷,经过这些天的跟踪,童不兮除了去皇宫,就是待在天师府。” “没去过其他地方?” “没有。” 萧见楚抖了抖手里的书卷:“童不兮,不会把邹蓝关在天师府的。天师府人多眼杂!童不兮一个新来天师,不知道多上双眼睛盯着呢。” 王爷道:“天师府,应该有暗道。” “初七也这么想,已经让初五过去了,他精通暗道机关。” “恩。”萧见楚点点头,又要低头看书,却又停住了。 “梁尔尔那边,初三来消息了吗?” “还没有。”初四说。 “恩……”王爷摆了摆手。 初四下去了。 ………… ………… 梁尔尔看完肖叔伦,这边回了将军府。 此时的将军府,像是一根紧绷地弦儿,三公子被皇上下了死牢,每个人都绷着心里的一根弦,有的担心肖叔伦,有的则是怕惹肖杨氏动怒。 梁尔尔走进将军府,往肖丞战的住处去。 还没走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肖杨氏声音。 “老爷子……您倒是求求皇上啊!”肖杨氏已经将她将能求的人,能搭的桥全都,求了一遍,搭了一遍。但是她毕竟一个妇道人家,朝堂之上说不上话。 “朝堂还有那么多老人,他们说话,一定管用。”肖杨氏攥着手帕,祈求地看着肖老将军。 肖丞战坐在太师椅上,说:“老夫已经与他们说了。” “除了这些人呢!还有其他人啊!”肖杨氏急切道,“老爷子,您去求皇上吧。您去求他的话,他一定……” “老夫已经求过了。”肖老将军道,“昨晚就求皇上,彻查此事。” “老爷子啊!求人不是这么求的啊!”肖杨氏道,“叔伦出了事,您只见过皇上一面啊!您再去求求皇上吧,您是三朝元老!皇上一定挺您的!” 肖丞战稳如泰山,动也不动,说“就因为老夫是三朝元老,所以,只能求一次。” 肖杨氏听罢,只摇着头:“怎么就只能一次呢?” 肖老将军抿着嘴唇,没有言语。 肖杨氏求他:“您去求求皇上,让他把叔伦从刑部死牢中放出来!哪怕是关到大理寺的牢房呢!” 肖丞战说:“待在死牢,也不见得,就是死刑。” “可那是人待的地方吗?”肖杨氏说着,眼中含泪,“叔伦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他终归是娇养的少爷!他受不住死牢的。” “死牢而已,他受得住。” “老爷子……”肖杨氏苦苦哀求半天,肖丞战不为所动。 她禁不住埋怨:“您怎么能这样?!叔伦是您的亲孙子啊!” “……” 一旁的肖伯城站出来,扶住肖杨氏,说:“娘,爷爷有爷爷的道理,我扶您下去吧。” 肖杨氏摇着头:“老爷子!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 “梁尔尔出事的时候,你三番五次去兵部尚书家给她说情!还去大理寺打点!如今,叔伦出了事,您在怎么就能不闻不问呢!” “他们两个,犯的事情不一样。”肖丞战解释。 “我不知道一样不一样!我只知道,叔伦现在在刑部死牢!”肖杨氏一边说,一边哭,“您却在这儿!沉得住气,坐得安稳!” “娘……别说了……爷爷心里也不好受!”肖伯城拉住肖杨氏。 肖杨氏显然听不到,她道:“你们都不救他,我救他!” 说着,踉踉跄跄往外走。 梁尔尔见状,拉住她。 “舅母……”她叹口气,伏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肖杨氏听罢,双目熠熠:“真的?!” “真的。” 梁尔尔点头,说:“所以,您就在家安心等着吧。” ………… ………… 肖杨氏在家中等了三天,眼看着临近年关,将军府却一点儿喜庆的样子都没有。 腊月二十四日。 肖丞战被叫到了宫中。 肖杨氏直觉跟肖叔伦的事情有关,也想去,却被梁尔尔劝住。 “舅母,你就在家准备好反常,等着叔伦回来吧。” 梁尔尔跟着肖丞战一起去了宫里。 传旨的小太监没有将两人带到御书房,而是将两人领到了云水宫外。 梁尔尔扫了一眼周遭。 只见云水宫外,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皇宫侍卫包围了。 此时,皇上在云水宫中,黛珞公主的床榻之前。 黛珞公主缩在被子里,一双荧碧的眼睛,惹人怜爱。 皇上道:“好些了吗?” 她轻轻点了点头:“好,好多了……身体,已经好多了了……” 黛珞说话声音微笑,她低着头,睫毛上坠上了盈盈泪珠。 “但是我心里……”她咬了咬牙,轻轻扯住萧奉肃的袖子,说道,“皇上,你要为我做住……我一个外邦公主,在大齐遭遇这种折辱,我是没有脸面活下去了……” “朕知道。”皇上问道,“朕不是已经将肖叔伦下了死牢了吗?” “可是,您还没有杀他啊!”黛珞公主说道,“不知是肖叔伦!我之前,还见过一个男人,对着云水宫,鬼鬼祟祟!” “是谁?” “我不知道,但是他穿白衣,长的特别好看。” “白衣,俊朗。”萧奉肃说,“你说的,是景川吧?”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他也在盯着我!皇上!”黛珞急切道,“您要给我做主!” “好。”萧奉肃说,“朕为你做主。” “这就将高景川拿来!让你认一认,是不是他?” “真的?!” “真的。” 萧奉肃摆摆手,不一会儿,高景川是真的来了。 黛珞眼中伤过意思狐疑。 人,来的有些快。 “是他吗?”萧奉肃问。 黛珞顿了顿:“是他!他不是好人!” 萧奉肃道:“景川,我还是第一次女人说你不是好人呢。” 高景川一拱手:“公主想除掉我,自然要这么说。” “你胡说什么!”黛珞紧锁眉头。 “公主,容我问你一句,那天在御花园,肖叔伦真的碰你了吗?” 黛珞紧锁眉头,看了看身边的萧奉肃:“皇上……我不想回忆那天的事情!” 高景川道:“事关清白,请公主回忆一下。” “清白?”黛珞冷冷回道,“他毁了本公主清白,你现在还跟我谈清白!?” 说完,看向萧奉肃,心中有些说不出焦急:“皇上,你的臣子这么无礼!你怎么可以容他放肆!?” 萧奉肃转头,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一拱手,说道:“皇上,肖叔伦那日并没有碰公主,他是被嫁祸的。” “你胡说!”黛珞指着高景川,“我亲眼看他扑过来,还能有假。” “就是假的。”高景川不似黛珞那般激动,他语调平平,更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公主,御花园之事,是你为了嫁祸他。” “本公主为什么要嫁祸他?”黛珞道,“我与他无冤无仇,甚至都不认识彼此。” 高景川说:“因为,大理寺在盯着你。” 黛珞脸色一慌,但是很快恢复平静:“你在说什么!本公主根本听不懂!”说着,急切地看向萧奉肃,说:“皇上,你要我给做主!你的臣子这是冒犯!” “公主,请不要顾左右而言他。”高景川道,“建极殿的事情,你想怎么解释?” 第155章:大白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55章:大白“本公主为什么要嫁祸他?”黛珞道,“我与他无冤无仇,甚至都不认识彼此。” 高景川说:“因为,大理寺在盯着你。” 黛珞脸色一慌,但是很快恢复平静:“你在说什么!本公主根本听不懂!”说着,急切地看向萧奉肃,说:“皇上,你要我给做主!你的臣子这是冒犯!” “公主,请不要顾左右而言他。”高景川道,“建极殿的事情,你想怎么解释?” 黛珞脸色大变,心头惊涛海浪,险些将她吞没。 “你……你!我不知道你在说身!” 脸色惨白,强装镇定! 高景川缓缓说道:“公主,不敢跟皇上说,就让我来说吧。” “建极殿,四十三名死士,都是蒙夜借用宋祁的手安插进来的。”他声音如流水,带走了黛珞公主脸上的血色。 “二十年,蒙夜计划了这个天大的阴谋,滴水不漏!” “你闭嘴!”黛珞咬紧牙关,“我们蒙夜是大齐属国,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你说死士,宋祁,跟是陷害!” “公主,是不是陷害,你要听我说下去。”高景川挺直脊背,声音如冬溪,缓缓说道:“二十年,蒙夜有的世间擦掉任何蛛丝马迹,所以,我很难追寻。” 黛珞公主再次忍不住,打断他,说道:“这么说!你这些话,都是没有证据的,都是你凭空猜测!诬陷!!” “有证据。”高景川说。 黛珞瞪大眼睛,双目微红:“你有什么证据?” “死士的尸体上,有一种毒药,叫蔓心。”高景川说,“这种毒药,是蒙夜特有的。人死后,是很难查出来的,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我找了世上的神医,来解刨尸体,发现了蔓心。” 黛珞惨白着一张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我就接着说。”高景川道,“你给梁尔尔也下了蔓心吧?” “蔓心这种毒药,需要以毒止毒,所以,你的屋中,应该有蔓心所谓的解药。” 黛珞眼珠木愣愣地转了转。 “她疯了!” 简直不要命了! 高景川盯着黛珞公主。 “解药?”黛珞仰起一张惨白的脸,忽然大笑一声。 她明明被逼到绝境,但是,她依旧不承认。 黛珞攥紧了拳头,说道:“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高景川!这是不是你设计好的!你在我宫里中放了什么东西,然后搜出来!就来冤枉我!” 她说着,狠狠地盯着高景川。 风向产生了变化,高少卿处于下风。 “哼!”黛珞公主扳回一城,脸上的血丝,稍稍恢复一些了,厉声道:“我告诉你!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高景川看着她,说道:“公主,你确实很厉害,即使到现在,还能撑着不承认。” “我没有撑着,事实就是事实!我没做过,怎么承认!”她看向萧奉肃,“皇上,蒙夜对大齐忠心耿耿,高景川这么冤枉我!” “我没有冤枉公主。”高景川说,“公主,我还有证人。” 说完,冲皇上也点头。 门外的梁尔尔被叫了进去。 “参见皇上。”她行了礼,站起身来。 看着黛珞公主。 如眼神能杀人,黛珞公主已经将梁尔尔杀死千万遍了。 “梁小姐,你只说,你身体里的蔓心,是谁下的。” 梁尔尔一指黛珞公主。 “你胡说!我根本跟你不熟,怎么会给你下毒!” “我们是不熟,但是公主……”梁尔尔道,“你给我下毒,难道不是因为,我在宴会的时候,撞见你了吗?” “你!你说什么!”黛珞笑出了声、 “我何时遇见过你!” “宴会那日!我看到你站在建极殿外。” “胡说!” 梁尔尔继续道:“跟一名侍卫说了什么,然后……建极殿就大乱了。” “你胡言乱语!”黛珞道,“那我跟就没出去!” “公主,事已至此,你就不要抵赖了。”梁尔尔说,“你给我下蔓心,就是因为我看见你,你怕我将我说出去!” “其实公主,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你跟那个侍卫说了什么……你却自己做贼心虚,给我下了蔓心!” “简直可笑!”黛珞道,“我给你下蔓心!明明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吃下去的!” “……” “……” 话音落下,黛珞身体猛然一震。 高景川道:“公主?你还说自己不知道蔓心?” “你!你们……” 高景川说:“时间太了,宋祁死了,建极殿的案子,确实不好查了。” 实打实的证据,根本找不到,即便从黛珞的屋中搜出解药来,她也能继续狡辩,抵赖。 这一切……都在高景川的预想里面。 时间只有三天,太过紧迫,他只能兵行险着。 先将黛珞逼到绝境,让她乱了分寸,失了镇定。然后在由梁尔尔将出面,一点一点,将话诱导出来。 “公主,你还有什么话说?”高景川说,“你不是不知道蔓心吗?” 黛珞惨白着脸,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你!你们敢诈我!”她指着梁尔尔,撕去了伪装,恶狠狠的面目露出来,狰狞如鬼! “梁尔尔!你不要命了!蔓心无药可解!无药可救!” 她黛珞公主,用力拍着自己的胸膛,笑得疯癫:“要是我死了,你也要给我陪葬!陪葬!” 梁尔尔安静地望着她,淡淡道:“不用公主操心,我的命,我心里有数。” “好!很好!”黛珞笑了出来。“我输了,输了!” 她恶狠狠道,“输给你们狡猾的大齐人!” 梁尔尔与高景川不语,一起看向萧奉肃。 黛珞公主也看向萧奉肃,却只是笑。 “皇上,你是提前知道的吧!”所以才一直不出声,任由高景川与梁尔尔将她激进了圈套里! 萧奉肃紧锁没有。 他知道……但是起初不怎么相信…… 高景川拱手,直直看向萧奉肃,:“皇上真相大白了!” 他道:“建极殿之事,是蒙夜所为,黛珞公主为了摆脱大理寺的监视,故意陷害肖叔伦!” “是!他说的都是!”黛珞看向萧奉肃,完全没有之前较弱可怜的样子。 公主撩了撩头发,嘴角带了一抹笑。 “皇上,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啊?” 她一歪头:“哦!不,是怎么处置蒙夜?” 萧奉肃没有说话。 高景川道:“皇上!叔伦的事情……” “肖叔伦可以放了。”萧奉肃看向黛珞,“公主,就先关在水云宫里。” 说完,他站起身来。 皇上重伤初愈,猛地站起身来,眼前一花。 高景川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朕没事……”皇上摆摆手。 ………… ………… 腊月二十六。肖叔伦从刑部死牢出来了。 进了刑部死牢,还能出来的人,并不多。 肖杨氏难得的,给了梁尔尔一个真心实意的笑,说道:“你说叔伦过年之前一定能出来,说对了!” 梁尔尔笑了笑:“叔伦没有做过的事情,高少卿会还他清白的。” “好!好!” 愁云散尽,将军府终于有了年味儿,跟洛京合为一体,其乐融融。 沈归雁吃了早饭,来看望梁尔尔。自从上次在沈王府的事情之后,她得了空,就往梁尔尔这边跑。 知道梁尔尔的心情不好,沈归雁也不都说什么,就是陪着她。 “今天街上很热闹的,要去看看吗?”沈归雁说。 梁尔尔双手托腮,轻轻摇了摇头:“我还是等在这里吧……” 等着萧见楚带回来邹蓝的消息…… 想到这里,梁尔尔不由看向初三。 初三护卫此时正在张罗着过年,还非要带着小七一起。 小七左右为难,他看看梁尔尔,又看看初三,最后,竟然屈服了,低着头,给初三帮忙。 梁尔尔看着笑盈盈的初三。 “你倒是很开心啊?”酸溜溜。 “快要过年了,是开心!”初三说。 “哦……”梁尔尔道:“那,邹蓝有消息了吗?” 初三耸耸肩,不置可否。 梁尔尔以为他没消息,整个人蔫哒哒。 “梁小姐,你应该多笑笑的。”初三说。 梁尔尔道,“邹蓝找不到,我笑不出来。” “虽然没有找到,但是……”初三说道:“已经知道大致位置了。” “真的?!”梁尔尔倏然站起身。 “真的。”初三笑了笑,说道,“所以,邹护卫是能陪你一起过年的。” “他现在在哪里?” “这个可不能告诉你。”初三遥遥头,笑着说,“梁小姐,你平时很冷静,也很聪明,但是……遇到邹护卫的事情,你容易脑子发热。” 他眯着眼,继续说:“我们王爷已经在准备了,你可不要坏了他的事情。” “好……我,我知道了……” 梁尔尔坐下了。 “怎么样?有心情过年了吗?” 梁尔尔捂了捂胸口:“虽然,你的消息让我很开心,但是……没见到邹蓝,我,我真没有心情。” “那就好好休息。” ………… ………… 腊月二十七。 肖叔伦来这了梁尔尔的揽华院中,坐下冲梁尔尔道:“小表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梁尔尔说。 肖叔伦伸了伸懒腰,说道,:“出了死牢,到哪里都被人围着,都没时间来跟你说一声谢谢。” “我们之间有身好谢的?”梁尔尔道,“如何进去的是我,你也这样的。” “呸!呸!呸!”肖叔伦连连摆手,“小表姐!大过年的,不要说这种不吉利话!” 梁尔尔无声笑了笑。 肖叔伦随手拿起果盘上的一个橘子。 初三置办的果盘,大橘子,小橘子,摆得很好看。 肖叔伦拨开橘子皮,又长长地叹口气,说道:“皇上把黛珞公主一行人,还有跟那四十三具尸体,都送回蒙夜去了。” 梁尔尔点了点头,问“活的还是死的?” “黛珞公主是活的,但是,身边的人就……”肖叔伦顿了顿,说,“一个没剩下,都杀了。” 梁尔尔叹息,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这些被杀的人里面,也许有一些人,根本就不知道死士这件事。 她又道:“这件事之后,蒙夜应该会老实很长时间吧?” 肖叔伦点头,说道:“其实,皇上本来打算出兵的……” 可并没有出兵。 “是谁这么厉害,劝住了皇上?”梁尔尔说,“太后?” 太后这个人,最不喜战争了,也不愿看见流血。 “是童天师。”肖叔伦说。 梁尔尔微微一怔:“童不兮?” “恩!”肖叔伦说,“估计谁都没想到,他三言两语,就打消了皇上的念头呢!” 梁尔尔闻言,稍稍有些失神,不知道想了什么。 “小表姐?”肖叔伦晃手指。 “啊?”梁尔尔回了神。 肖叔伦问道:“邹护卫,有消息了吗?” 邹蓝…… 梁尔尔张了张嘴。 邹蓝已经有消息了,就在童不兮手里! 只是…… 梁尔尔心道,既然萧见楚已经插手了,她也跟萧见楚约定好了,就不要麻烦肖叔伦了。他才刚从死牢里走了一圈回来。 “有消息的话,我会告诉你的。”梁尔尔拿起一个橘子,拨开。 黄灿灿的橘子,卖相极好,但是里面的果肉是酸的。 梁尔尔吃得倒牙,差点掉眼泪。 ………… ………… 腊月十八,天降大雪。 不知怎么的,今年的白雪格外青睐洛京,洋洋洒洒地鹅毛雪花,想要将人掩埋似得飘啊飘啊 …… 揽华中,梁尔尔转头,看向初三,目光幽幽,说道:“萧见楚说的是过年。” “恩!过年!”初三正在剪窗花,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剪起了窗花,手还很巧。 梁尔尔已经没有脾气了。 这些天,初三在一起,她重新认识到一点,那就是,萧见楚身边的影卫,都是奇人。 比如初三,他能文能武,能儒雅,能高深,能奸商,能做饭,还能……剪窗花。 “你们影卫会的可真多。”梁尔尔说。 “不多不行啊。”初三说,“谁让我们是王爷的影卫呢?” 梁尔尔撇过头去,她实在不想看初三剪窗花了。 “萧见楚在王府吗?”梁尔尔问。 “这个时间……”初三说,“应该是在的。” “那我去找他。”梁尔尔站起身。 “现在?”初三看了看外面的鹅毛大雪。 “恩!现在。”梁尔尔说道,“怎么了啊?” “没怎么。”初三放下剪刀,说,“你想去,我就跟你一起去。” 说着,取来两把雨伞,他一把,递给梁尔尔一把:“外面雪大。” 梁尔尔接过,到了一声:“谢谢。” “小七,你好好看家。”初三转头,揉了揉小七的脑袋,指了指桌上的果盘,临走说道,“都是你爱吃的。” 梁尔尔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初三笑盈盈问。 “没怎么。”梁尔尔说完,走出院子,撑开伞。 两人一起走出了将军府。 街上的雪没过了鞋底,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像是谁家的乡音…… 初三慢悠悠走在梁尔尔身后,感叹了一句:“今年的雪,格外的多啊……” 梁尔尔点了点头。 去年的雪少,她跟邹蓝,还没一起赏过雪呢…… 初看向梁尔尔,不知从哪里来了兴致,说道:“梁小姐,恕我唐突,我想问一下问题。” “什么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邹护卫的?” 梁尔尔闻言,微微一怔,看初三:“为什么问这个?” “好奇。”初三说,“你不想说的话,就当我没问。” 梁尔尔道,“也没有什么不能说道。” “我跟邹蓝……”她想了想,缓缓说道:“其实,我也不记得了,反正,等我察觉的时候已经很喜欢很喜欢了。” “你这辈子,只认定邹护卫一人了?” “不然呢?”梁尔尔一脸认真地反问。 初三微微一怔:“没事,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在为他家王爷叫苦。 ………… ………… 萧见楚没在楚王府。 梁尔尔去的时候,扑了个空。 初三很无辜,说道:“平时的时候,都是在的。” 过年前几日,王爷也没有事做,他这几日,也不愿意上街去,就闲在府里。 “王爷去哪里了?”初三问其他人。 “进宫去了。”侍卫说道,“皇上传召。” 初三看梁尔尔。 “算了,那我回去吧。”梁尔尔转身要走。 “怎么?就不能等本王一等?”萧见楚一风雪,走进院子。 看看梁尔尔,说:“进去吧,外面冷。” ………… ………… 屋中生着火炉,红彤彤的炭火烧起来,萧见楚一身寒凉的风雪,很快被驱散了。 “今日来找本王,是要拜早年吗?”萧见楚坐下,调侃她。 梁尔尔也坐下,随口说道:“我祝王爷新年快乐。” “拿来。”王爷忽然一伸手。 “什么?” “压岁钱啊。” “……” 梁尔尔不禁白他一眼:“王爷,你又不是孩子了,再说了,现在还没过年。” 萧见楚煞有介事:“那本王就等过年的时候,再跟你要吧。” 梁尔尔:“……” 她找萧见楚不是闲谈说笑来了,梁尔尔敛了敛神色,开口道:“王爷,初三说,过年的时候,我就能见到邹蓝了。是不是真的?” 第156章:雪伞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56章:雪伞她找萧见楚不是闲谈说笑来了,梁尔尔敛了敛神色,开口道:“王爷,初三说,过年的时候,我就能见到邹蓝了。是不是真的?” 萧见楚一顿,抬头看着她,不置可否。 “王爷?” “本王不是聋子。”王爷神色淡了几分。 “所以,是真的了?”梁尔尔道,“邹蓝现在在哪里?你打算怎么怎么把人救出来?” 萧见楚没说话,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顺便也给梁尔尔倒了一杯。 王爷端起茶杯,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用茶盖轻轻滤去茶沫。 梁尔尔静静等着他。 萧见楚吊足了她的性子,才缓缓说道:“除夕之夜,本王将人给你。” “真的?” “不相信本王?” 梁尔尔摇头,“要说,这个世上,谁能制止童不兮,我只能想到你。” “知道,就好。”萧见楚低头喝了口茶,又说道:“一会儿,随本王出城。” 梁尔尔不解:“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 ………… ………… 确实是到了就知道了,梁尔尔在城外的一座山庄里,看见了青大夫,青大夫的脸色不是很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被萧见楚请到这里来的。 梁尔尔见到青大夫,也就明白了。 萧见楚是来让青大夫给她治疗身体里的“蔓心”。 “伸手!”青大夫虎着脸,不高兴梁尔尔身边的萧见楚,连带着,对梁尔尔也没什么好脸色。 直到……他给梁尔尔搭脉,一会儿惊讶,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有些激动! 梁尔尔都被他给吓着了。 青大夫道:“这是谁练的毒?真是世间奇毒啊……” 赞叹的。 “不对!缺德的毒药!他是着呢练出来的!” 气急败坏的。 “……” 最后,青大夫目光灼灼看向梁尔尔,一向冷嘲热讽的脸色,有些激动与期待! “我要给你祛毒!” “好,好啊……”梁尔尔转头看了看萧见楚,“王爷请你来,就是这么想的。” “第一次发作了没有?”青大夫问。 梁尔尔摇头。 “当心了。青大夫道,“脉象上说,也就这几日了。”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 “是不是很疼?” “我没发作过,不知道。” 他道:“但是,我见一本书医术上写过,说是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 梁尔尔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她一切正常,真的无法体会道蔓心究竟有多可怕。 “我以前没有见过蔓心。”青大夫说,“只在一本残卷里见过,一些记载,说发作的时候,会先出虚汗,然后心悸……” 梁尔尔认真听着。 青大夫说:“蔓心发作的时机,就是拔毒的时机!若是你觉得不适,要立即来找我!明白吗?” “我明白了。”梁尔尔轻轻点点头。 ………… ………… 腊月二十八,雪还在下着,依旧是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饕餮似得,不知厌。 宫里的小太监来将军府传话,说“梁小姐,太后召你入宫。” “我?”梁尔尔稍稍一怔。 “是的。”小太监说:“宫里来了软轿,请您上轿吧。” 梁尔尔说道:“劳烦公公了,我坐不惯轿子。” 一旁的初三给那小太监塞了银子,笑着说道:“我们小姐一坐轿就头晕,我们用走的,走快些,一会儿就赶到宫里去了。” “好吧。”小太监掂着银子,笑眯眯说,“那……梁小姐路上慢些,路滑。” 说完,满意地走了。 梁尔尔回头看初三:“太后为什么要我进宫?” 初三耸耸肩:“应该不会是想你了。” “呃……” 他玩笑完之后,神色恢复认真,盯着梁尔尔说:“梁小姐,你记得,太后为人和善,只有一片逆鳞,碰不得。” “皇上?” “对。初三说,“是皇上!” “都说天家恩浅,但是太后与皇上不是,先帝在时,就多次说过太后宠溺皇上。太后脾气极好,基本没动过怒,只有谁得罪了皇上,她绝不放过那人。” 梁尔尔听罢,点头,说:“太后确实是护犊子的。” 初三“噗嗤”一声笑了:“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有趣的紧!” 梁尔尔甩甩头,说:“算了,不想了,太后也不能把我吃了。” ………… ………… 梁尔尔进了太后的的仁寿宫。民间过年喜气洋洋,张灯结彩,宫里也是一样的。 仁寿宫也挂了灯笼,贴上了窗花……一个个宫女太监,脸色也露着喜色。 太后坐在软卧桑,她老人家穿的衣服,较之以往,也喜庆了许多。 梁尔尔前身行礼。 “起来吧。”太后摆了摆手,给她赐了座。 梁尔尔谢过太后,坐下来,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前。 “太后,您今日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太后说道,“哀家就是有些想见见你,说说话。” 梁尔尔心知肚明,重点在那个“说说话”上面。 “恩,我也好久没跟太后说说话了。” “………” 两人寒暄了许久,就在梁尔尔真的以为,太后就是找她随便说说话的时候,太后说道:“哀家听闻,建极殿的事情,是你跟高少卿一起给黛珞下的套?” 来了! 梁尔尔点了点头,说:“是的。” “这么说……你也确实中了黛珞的蔓心只毒?” 梁尔尔一顿,继续点头:“恩,确实。” “可解开了?” 梁尔尔摇头:“还没有。” “哀家听闻,那蔓心之毒,毒的很,无药可解。”太后道,“如今黛珞走了,你身上的毒……” “太后放心,蔓心并非无药可解。”梁尔尔说道,“其实,有人能解毒,并且,也答应为我解毒了。” “那便好。”太后说,“你这个丫头精巧玲珑的很,若是被黛珞害了,可就不值了。” “谢谢太后厚爱。” 太后说完蔓心,又道:“话说,黛珞是怎么给你下药的?哀家,只是听了一个他们说了一个大概,想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梁尔尔笑了笑。 心道…… 果然,太后不会轻易的就放弃。 “是这样的……”梁尔尔又将之前在黛珞床榻前说的话,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是黛珞做贼心虚,其实,我没有看见什么……” “蔓心珍贵无比。”太后望着梁尔尔,“她轻易对你下了?” 梁尔尔道:“我也不知道为何。” 她一歪头,煞有介事。 “我想,因为她没有其他的毒药吧,或者是,觉得我可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太后一顿。 梁尔尔接着说。 “黛珞准备充足,她大概是知道,皇上往将军府赏赐的事情,以为我以后会入宫,就先用蔓心将我控住住吧。” 太后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梁尔尔暗地里,松了口气…… 想好,之前跟高少卿一起谋划,设计黛珞的时候,想过她的退路。 太后疑虑稍稍打消,又拉着梁尔尔说了会儿话,并要留她吃午饭。 “尔尔……” 吃饭的时候,太后不经意似得,缓缓道:“你可有心上人了?” 梁尔尔稍稍一顿,正思忖着怎么回答。 太厚道:“你觉得,见楚怎么样?” “噗!”梁尔尔正喝汤呢,喷了。 “对不起太后!我不是……” “没事,没事。”太后浑不在意,“倒是你没事吧?” “我没事情……”梁尔尔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太后,您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今年除夕的时候,不是你说,让哀家帮你留意好男儿吗?”太后说,“见楚就不错。” 梁尔尔擦了擦嘴:“我跟王爷……是高攀了。” “两情相悦,何来高低。”太后说。 “可是,我跟王爷……没有两情相悦。” 太后听罢:“你不想试试吗?” 梁尔尔直摇头,像是害怕被缠上似得。“ 不,不了……不了……” 太后见她那样子,也就不提了,换了一个话题,继续说。 最后,总算是“圆满”地吃完了午饭,太后才放梁尔尔回将军府。 ………… ………… 走出仁寿宫,初三等在哪里,将手里的伞递给她。 “怎么这么久?”初三问。 “陪太后吃了饭了。”梁尔尔说。 初三眉梢挑了挑,道:“都留你吃饭了,是不是说,太后那关你过了?” “差不多吧。”梁尔尔打伞,往前走,说道,“我高景川设计黛珞的那个说辞,本来就有些站不住脚。幸好高少卿提提醒我了。” 梁尔尔说着,说着想起了太后想撮合她跟萧见楚的事情。 话说,太后怎么会知道的? “梁小姐?”初三见她停住脚步,不解。 梁尔尔回了神。 初三问:“怎么了?太后是不是还说什么了?” “没什么了。”梁尔尔说,“我们回去吧。” “能不能让我先去街上吃一碗面?”初三摸着憋哒哒的肚子,笑着说,“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上午了。” 梁尔尔笑了笑,说:“那还不容易,我请你。” 两人撑着伞,往外走去。 走到宫门的时候。 梁尔尔忽然听见了下雨的声音。 下雨? 她仰起头,看看天空,飘得明明是雪花啊? “嗒!嗒!嗒……”像是雨滴打击白玉石的声音。 此时,从身后走来一人,梁尔尔与之不期而遇, 童不兮…… 太后留她吃完,皇上留了童不兮吃饭。 此时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宫门口…… 梁尔尔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自己竟然遇见了童不兮,猝不及防。 这个绑架邹蓝的犯人! 犯人穿了一身白道袍,身后有人为他撑着一柄紫骨伞,那伞比平常格外大一些,上面坠着一些碧透的珠子,一走一撞,宛若雨声。 梁尔尔刚才听见的声音,就是这个。 童天师冲梁尔尔微微颔首。 他一身素白道袍,与茫茫飞雪相交映,目光不悲不喜,望着远方,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梁尔尔盯着他,禁不住咬牙…… “梁小姐……”初三低声在后面,小心地提醒她。 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童不兮似乎不认识梁尔尔,转身要走。 “童天师!” 梁尔尔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身后的初三见状,一阵牙疼,已经想着要怎么救场了。 那边脚步停住,童不兮缓缓转过身来,看向梁尔尔,淡淡的眼眸中,有几分不解:“你是?” 梁尔尔上前一步,说道:“小女子,梁尔尔。” 童不兮在听见她自报家门时,有刹那怔忡,但是时间太短,双眼捕捉不到。 “原来是梁小姐。”童不兮望着她,双目恢复宁静如水。等着她开口说出目的来。 “天师啊……”梁尔尔直直地盯着他。 初三捏着一把冷汗! 只听见,梁尔尔缓缓说说:“你的伞,很别致……” 童不兮道:“这是贫道家乡的伞,名为雪伞,与洛京不太相同。” “原来如此啊。”梁尔尔笑了笑,“我怎么说,这般奇怪呢。” 童不兮没有再多言,与她颔首一下,转身离开。 人走了…… 梁尔尔站在原地,看着对方的远去的背影…… “梁小姐,你做的很好!”初三拍着胸口,轻轻松了口气,说:“我刚才真是被你吓了一身冷汗!” 担心,她直接问童不兮要人! 梁尔尔盯着童不兮的背影,缓缓说:“我相信萧见楚……若是世上,还有谁能对付童不兮,也就只有他了。” 她顿了顿,转而又说:“……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不会让梁小姐失望的!”初三说道:“我们王爷为了跟你的约定,绝对会拼尽全力的。” “那最好不过了。”梁尔尔依旧紧紧盯着童不兮远去的方向。 此时,童不兮已经走远,彻底消失在了茫茫的风雪之中。 “梁小姐。”初三说道,“你说请我吃面,还作数吗?” “作数。”梁尔尔说收回目光,“我们走吧。” ………… ………… “刚才那姑娘,说自己叫梁尔尔?”童不兮目视前方,问自己身后的撑伞人,“你可认识她?” “见过几面,她是将军府外戚,肖老将军的外孙女。” “原来是她。”童不兮轻声道,出口的话,被风雪吹得了无踪迹。 第157章:朋友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57章:朋友梁尔尔说要请初三吃面,地方由初三选择。于是初三选了洛京最热闹的街市。 平时,这个条街上就人来人往,如今到了年关,更是摩肩接踵。 即便是大雪,也阻止不了人们的过年的喜气洋洋的情绪。 梁尔尔撑着伞,踏着积雪,跟着初三进了集市,顿时耳朵塞进一声声的叫卖,嘈杂热闹极了。 梁尔尔看了看周遭一张张喜气洋洋脸,有些出神。 半夜月前,建极殿的阴霾,不知何时已经被临近的年关给蒙混过去了……这个现象说来也怪,只要年味来了,好似任何被他一搅和,糊糊涂涂,不清不楚,就这么含混着过去了。 梁尔尔走在街上,看着热闹的街市,琳琅满目,买卖什么的都有。 “在哪里吃?”她问初三。 初三不喊着饿了,说道:“先逛一逛吧。” 梁尔尔怀疑地看着他。 “走了,走了。”初三笑弯了双眼,含混过去。 “……” “百美图!百美图!最新,最清晰地百美图啊!快来看百美图啊!” 梁尔尔被眼前叫卖的熟书贩拦住了。那书贩子,讨好一笑,说“小姐,买一本吧!今年的百美图!绝对让你大开眼……”说着说着,话语倏然收住,那书贩盯着梁尔尔,上下看起来。 “唉,你是不是上面的邺城梁尔尔?” “我不是。”梁尔尔抬手接过书。 初三笑盈盈,付了银子。 “你现在也算是名人了啊?”初三说着,随手从买了一方手帕,递给梁尔尔。 梁尔尔将脸蒙上,然后,随手翻开百美图的第一页。 第一张,画的人是…… 反正,上面赫然写着“高灵雨”的名字。 画上的高灵雨,美得不可方物,但是她似乎不太开心,在世人的眼中,那叫较高贵冷艳。 她一身白衣,站在皑皑白雪的寒山之巅,长发逶地,怀中抱着一架古筝。 筝……所谓“筝横为乐,立地成兵”。筝,这种乐器,或者说武器,倒是真适合她。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街道最热闹的地方,开了赌场。 “一百名美人儿!赌谁能进美人榜!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初三看了看梁尔尔,说:“去看看?” 梁尔尔顿了顿,点点头。 一百名美人,赔率都还不一样,有的的高有的。 梁尔尔看着高灵雨的名字被划掉。 “为什么没有她的名字?”梁尔尔问道。 “那用说吗?”有人解释道,“高灵雨一定能入选的!这个不用赌!” 梁尔尔笑了笑,看向自己的名字,属于冷门。 “怎么,你想买邺城梁尔尔啊?”有人见她盯着梁尔尔的名字看,说道,“这个比较悬,赢的概率不是很高……” 梁尔尔道:“恩,我不买她。” “你看见这个慕林姑娘没有?”有人说道,“据说,她是妙音娘子的妹妹,比妙音娘子小五岁,是个大大的美人胚子!” 梁尔尔看着那个家慕林的姑娘。 怎么有些莫名的眼熟?!有点像是……是…… “我压邺城梁尔尔。”这时,有人往这梁尔尔的名字上拍了一沓银票。 梁尔尔扭头一看。 “唉?!小表姐?”肖叔伦一顿。 “你怎么……” “怎么是你?” 梁尔尔将他揪出人群来。 “你有钱烧的啊?” 肖叔伦道:“我们不能输气势啊!” 梁尔尔哭笑不得:“这叫什么气势啊?” “当然是……”肖叔伦没说完。 “邺城梁尔尔!”又有人压了她。 梁尔尔回头一看,竟然是风里娇还有沈归雁…… 四目相对。 “尔尔,你怎么在这里……”风里娇张口问。 “你们呢?”梁尔尔看看两人各背着一篓子书,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白雨解释道:“学堂新来的夫子,要我我帮忙买些东西。” 沈归雁道:“我正要去将军府找你,看见白小姐拿的东西多,就帮她一把。” 梁尔尔点头,问:“红雨呢?” 她不是总跟在风里娇地后面的吗? “红雨啊……”风里娇一言难尽似得,又哭笑不得,“她去找小侯爷了。” 想起那个画面,梁尔尔也哭笑不得。 “你呢,尔尔,你也来买东西啊?” “不,是初三说饿了,我请他吃饭。” “吃饭?”风里娇道:“正好我也没吃午饭呢,既然遇到了,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 “大表嫂我不去了!”肖叔伦摆手,“我还要去找大理寺!” 于是,除了肖叔伦,剩下人一起去了酒楼。 临近过年,酒楼的生意好的佷,梁尔尔他们在雅间等了许久他们的菜菜缓缓上来。 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彼此不用客气,几人边说边说。 初三开口问道那个这个新来的夫子。 “叫殷无疾。”风里娇说。 “殷无疾?”梁尔尔一怔。 “你认识啊?”风里娇说。 梁尔尔含糊一点头:“见过一面。” “那你也见过他身边的那个团子似得娃娃了?” 想起殷无伤,梁尔尔不仅笑了笑。 “恩,见过。” “那个孩子啊……”风里娇说起来殷无伤,竟然有些头疼。 “怎了吗?”初三问。 “简直是个小煞星啊。”风里娇嘴上这么说,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开心地,“他喜欢谁,就让谁接近新夫子,不喜欢谁,就把谁关在外面。” 说着看向梁尔尔,“那小孩,也不知怎么的,就是不喜欢梁思思。梁思思已经被他关在门外好几天了。” 梁尔尔点了点头:“殷无伤小孩脾气,让人琢磨不透。” “尔尔……”沈归雁开了口,问道,“正月里,学堂还要招收女学生呢,你去不去?” “不去。”梁尔尔想也没想。 沈归雁闻言,稍稍有些失望。 梁尔尔问:“你要去啊?” “我想去试试。”沈归雁说。 “那就去试试!”梁尔尔道,“反正,女学堂挺不错的。” 沈归雁的贵人在那里! 而她,就跟女学堂犯冲了。 还是找到邹蓝之后,然后快快乐乐的跟他在一起…… 哦……虽然还要在萧见楚身边待一年。 这个让人有些沮丧。 “尔尔,你又在想什么?”沈归雁见她又走神了。 “哦,没事!”梁尔尔道。 沈归雁见梁尔尔有了几分精神,说道:“邹护卫有消息了吗?” 梁尔尔点点头。 “恩。” “你就好。”沈归雁也替她高兴,道,“太好了!太好了!” 风里娇看她们两个,拄着下巴,笑了笑说:“你们两个关系可真不错!” 沈归雁抓了抓头发,竟然笑得有些腼腆:“尔尔是我最好的朋友。” 梁尔尔闻言稍微一顿。 并没有将这个“最好的朋友”几个字放在心上。她心中,此时,满心满心意都是邹护卫。 ………… ………… 邹蓝…… 迷迷瞪瞪的光进入眼睛之际,邹蓝眼睑动了动。 守在床边的人,轻轻抚摸他脸颊,声音轻柔:“你醒了……” 邹蓝终于完全睁开眼,亮光晃得他眼睛疼,动了动手腕,一阵铁链声,哗哗作响。 “醒了,吃点儿东西吧。”那人说着,将汤勺放在邹蓝唇边 邹蓝本能地喝了口,身体有了力气,也终于看清眼前之人。 邹护卫撇过脸,不说话。 那人喂了邹蓝饭之后,望着邹蓝,轻轻叹口气,目光极致温柔,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人间珍品。 “翎……” 邹蓝不理他,闭目眼神。 那人看着邹蓝的样子,轻轻叹口气:“不要白费力气了,就算你从小受过严格的训练,这种迷药,也是摆脱不了的。” 邹蓝充耳不闻。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撑着力气,质问眼前这个人。 但是现在,他根本不想搭理他。 “翎,我也不想给你下药……更不想锁着你……但是你太不听话了。”那人望着邹蓝的脸,又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邹蓝闭眼不语,直接无视他。 那人道:“你与我说说话吧……” 邹护卫只当没有这个人。 “对了,我今日见到那个梁尔尔了。” 邹护卫一顿,总算有了些反应,紧闭地双眼缓缓展开。 那人道:“你起先,昏迷中喊的,就是她的名字吧?” 邹蓝冷冷盯着他,终于开了口,声音嘶冷厉:“不许靠近她!” “我没有靠近他。”那人说道,“是她今日在宫门口,喊住我……说我的伞很别致。” “……” 邹护卫眼前的人,真是童不兮。 很难想象,这个人前清冷绝尘的人,竟然露出这种温柔的表情,但是太过温柔了,反问让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童不兮只这么看着邹蓝,缓缓说道:“我告诉那是我们家乡的雪伞……” “你不记得小时候?下雪的时候,我牵着你,我们打着一把雪伞……” 邹护卫打断他。冷冷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你是……”童不兮说,“你的名字,就是我起的,翎,他们将你带走之后,没想到你名字没变。” “我不叫翎,我叫邹蓝。” 童不兮置若罔闻,几乎是痴痴地看着邹蓝,说:“不,你是翎,我的翎……” 邹蓝冷冷盯着他,又闭上了眼。 “你又困了?那睡吧……”童不兮伸手,轻轻盖上邹蓝的眼睛。 “……” 等到邹蓝又睡过去,或者说,再次昏迷过去。 童不兮静坐了许久,然后,走出了出去。 这是一家极为普通的农家小院儿,在洛京这样的都城中,比比皆是。丝毫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院子里住着一个老叟,平时靠着走街串巷,挣个小钱儿养活自己。 “主子。”那老叟对童不兮恭恭敬敬。 童不兮深深看了一眼锁着邹蓝的屋子,带上斗篷:“好好照顾他。” “是。” 童不兮带上斗篷,走出了小院子。 辗转了几个地方,他来到了天师府附近的一所院子里,这个院子中,一条密道直通天师府,他的卧房。 回到天师府的童不兮,一如往常,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 ………… 将军府中,梁尔尔双手托腮,算着时间。 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九,等到后天晚上,她就能见到邹蓝了。 这么一想,倒是有些睡着觉了。 腊月二十九这天,梁尔尔精神有些恹恹。 沈归雁带着点心来找她时候。 梁尔尔还没什么精神。 “怎么了?”沈归雁问。 “没睡好。”梁尔尔打着哈切。 沈归雁将食盒里的点心拿出来。 “我新做的,尝一尝。” 梁尔尔点点头,刚拿起一块儿,瞧见沈归雁手腕有一道红。 “这是怎么回事?”梁尔尔问。 “啊?”沈归雁一惊,连忙藏起来,说:“没事,不小心碰了一下。” 梁尔尔不信,一把抓过她的手。 “尔尔……” 红肿的地方,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针孔。 “怎么回事!”梁尔尔皱眉。 “没事……” “没事,针孔哪来的!” “真没事……”沈归雁道,“你有这么多事情要忙,不用管我的。” “是不是沈芳凝?”梁尔尔问。 沈归雁长长吐口气,看着她,说:“没事的,我能搞定!” “你要是搞得定!就不会整夜都在做点心!”梁尔尔道。 沈归雁一怔:“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大家闺秀》中写了 【沈归雁高兴,喜欢做点心。】 【沈归雁受了委屈,不能说,也喜欢做点心……】 【这是她发泄的方式】 【后来,沈归雁的点心做的极好。】 “……” 梁尔尔问道:“你打算,在沈王府忍气吞声道什么时候?” 沈归雁像是被戳破的汤包,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疲倦包裹不住,她缓缓说道:“我想,完成我娘的遗愿……” 梁尔尔揉了揉眉心,说:“那跟忍让沈芳凝不冲突。” 沈归雁闻言,仰头看她。 沈归雁笑了笑:“若是有有机会的话。” “没机会,就自己创造机会!”梁尔尔凑近沈归雁,低声说了几句话。 “真,真的?”沈归雁捂嘴,诧异。 梁尔尔点头,伸手,点着沈归雁的脑袋,说道:“仅此一次,以后,你自己想办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我找到了,谢谢你尔尔!”沈归雁一笑,“你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 梁尔尔摆手笑了笑。 “我跟你说……” “咚咚!”有人敲门。 “小姐,我来送东西。”外面传来一道女声。 初三打开门,只见那丫鬟着一叠新衣裳,应该是肖杨氏送来的。 梁尔尔看看身边的沈归雁。 “真好你在,帮我看看,哪件好看。” “让我看啊?” “恩!” 梁尔尔一眨眼,想着一会儿找理由送她几件件衣服。 丫鬟端着新衣服走进。 梁尔尔转头与沈归雁道:“沈王府那边……” “当心!”初三忽然喊了一声。 梁尔尔跟本没反应过来。 电光火石间!一道匕首刺向梁尔尔。 沈归雁距离梁尔尔最近,她几乎想也没想,扑了过去! 匕首,从她的胸口刺进去,剩下的半截卡在里面! 温热的血从沈归雁的胸膛里迸溅出来,喷在梁尔尔梁尔尔脸上! 梁尔尔倏然瞪大眼睛,忘了反应。 沈归雁眼看要倒地,梁尔尔终于反应过来够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抱住她。 “沈,沈……归雁……”她讷讷的,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眼前的一幕,像是梦境。 丫鬟见一击不成,还要进攻,这时,初三已经到她面前,两人缠斗在一起。 初三武功不弱,那行刺的丫鬟,武功也不低! “尔尔……”这边,沈归雁颤颤巍巍伸出手, 梁尔尔一把攥住她手,禁不住地颤抖。 沈归雁笑了笑,一张口却是血沫子往外涌:“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绝对不会!”梁尔尔道,“你不会死的!” “尔尔,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不要说话!”梁尔尔捂住她伤口,“我说了!你不会有事!你是主角!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沈归雁目光微微涣散,似乎听不见梁尔尔的话了,她说:“你帮,帮我把我娘……我娘的骨灰……埋进……埋进……沈王府陵墓……” 梁尔尔吼她:“这要你自己来!我说了你会有事的!你自己来做!听见了吗!” 沈归雁自顾自的说,没听见,她瞳孔已经彻底涣散,“至于我……不要去……沈家……” “沈归雁!沈归雁!” 沈归雁的手,重重垂下去了。 “沈小姐!”初三此时终于解决了那刺客。 将军府也被惊动了! 梁尔尔一抓住初三“你快救救她!带她去找青大夫!快!去找青大夫!” 初三抱起沈归雁,运起轻功。 梁尔尔讷讷,看了看一手的鲜血。 她抬脚去追!刚站起来,就倒了下去。 腿软了…… “小姐!”赶来的小七连忙扶住她。 “去牵马!”梁尔尔道。 “是!”小七道。 ………… ………… 青大夫的山庄里,他正抢救沈归雁…… 时间从早上道黄昏,梁尔尔在外面等了整整一天,心被焦虑不安愧疚齐齐吊着,抽打鞭策。 夜幕降临,青大夫走终于出来了,他双眼疲惫,说道:“我已经尽力了,能不能熬过去,就看她自己的了。” “熬?”梁尔尔苍白着脸,“要熬多久?” “要是明早醒不过来……你就准备后事吧。” 第158章:相拥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58章:相拥在青大夫的山庄外等了整整一天……梁尔尔的心被吊着竟然不觉得冷了, 一夜之后,青大夫走出来了,双眼疲惫,说道:“我已经尽力了,能不能熬过去,就看她自己的了。” “熬?”梁尔尔苍白着脸,“要熬多久?” 青大夫说:“要是明早醒不过来……你就准备后事吧。” “我能进去看她吗?”梁尔尔哑着嗓子问。 “可以。”青大夫点点头。 梁尔尔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屋中的沈归雁躺在病床上,身体单薄的,像要那床被子要压碎了似得。 梁尔尔垂着眼,站在她床边,说不出话来。 初三跟在梁尔尔身后,安静站着。 梁尔尔的嗓子发干,久久,说道:“我……我不知道……她会为我挡剑。” “……” 前世的时候,她跟沈归雁,算是仇人。这辈子,她只是顺手帮了她几次,当知道她是沈归雁后,还可以避着不见她…… 什么时候芥蒂之心消失了?她们成为了朋友? 沈归雁说过,“尔尔是我最好的朋友”,梁尔尔从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直到现在,沈归雁为了挡了一剑,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不一样了。”梁尔尔自言自语。 “什么?”初三不解,小声发问。 “都不一样了……”梁尔尔没有解释,又喃喃自语一句。 关系不一样了,事情不样了…… 现在的一切,都不是按着《大家闺秀》走着,她第一次深深地觉得,自己就是一块大石头,投进了平静的湖面。 一切都变化了…… 血迹建极殿,提前了四年。 往后会发生什么,梁尔尔不敢肯定,她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每个人最初的秘密。 ………… ………… 梁尔尔这边守着沈归雁,一天一夜。 腊月三十日,清晨,鞭炮噼里啪啦,像是闹腾的孩子,根本闲不下来。 沈归雁还没醒,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梁尔尔瞪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人。 青大夫说,跟病人说话,也能帮助她撑着过去。 梁尔尔就跟沈归雁说了半宿的话,说的嗓音嘶哑。 “梁姑娘,我守着沈姑娘,你去休息吧。”初三说。 梁尔尔摇了摇头,说,“让我守着吧,我还没说完……” 初三看着她,轻轻谈气。 “沈归雁,你娘的骨灰,我不会帮你的埋进沈家的……”梁尔尔眼下青黑,目光亮得有些诡异,“这件事要你自己做!你不醒过来,我就不管你了……” 依旧没有反应。 梁尔尔眼看天色越来越亮,她的心原来越沉…… 青大夫说了,若是到了天亮,醒不来,就熬不过去了。 “沈归雁!你醒醒!” “沈归雁!” “……” “我真的不管你了!任由你娘的骨灰!随便埋在哪里!” “……” “沈归雁……”梁尔尔声音微颤,“你醒来,你要是醒过来,我就告你,你娘的身世。” “你娘的身世,我清楚,你要是现在醒过来,我就告诉你!” 话音落下。 奇迹似得,一直动也不动的沈归雁,竟然动了动手指,眼睑也跟着抽动了一下。 梁尔尔屏气凝神…… 沈归雁慢慢的,缓缓地睁开眼睛。 “沈归雁!” 梁尔尔看向身后的青大夫。 “她醒了!醒了!” 青大夫嘴角也禁不住扬了起来,说道:“让开,让我给她把脉。” 久久,青大夫看向梁尔尔,说:“……她算是熬过这一关了。 梁尔尔闻言,终于松了口气。 初三跟着开心,说道:“梁小姐,你休息一下吧,一整天都没休息了。” 梁尔尔摇了摇头。 她估计是熬得时间太长了,物极必反,她不仅不困,反而越发精神了。 “今天……邹蓝就能回来了?”梁尔尔盯着初三问。 “是。”初三拿他没办法,说,“梁小姐,等你睡醒了,就能看到邹护卫了。” “我不困!” 初三轻轻双目直勾勾! 初三看着她,笑了笑,然后说了一声“得罪了”。 梁尔尔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初三飞速出手,敲了她一记手刀。 梁尔尔眼前一黑,直挺挺昏了过去。 同一时间,她昏了过去,邹护卫却缓缓醒了过来。 “翎,来吃饭了。”童不兮将药送到邹蓝嘴边。 邹蓝闭上眼,像是眼不见为净似得,不说话。 童不兮轻轻叹口气,声音轻柔,说道:“这样吧,你乖乖道把饭吃完,我就给说一说梁尔尔的近况?” 邹蓝,这才张开眼来。 百试不爽。童不兮笑了笑了,目光柔和:“来……” “我……要……坐起来吃。”邹蓝忽然说。 “好!好!”他很少主动与他说话,童不兮闻言,有些惊喜,连忙将邹蓝扶起来。 邹护卫手脚处的铁链,跟着“哗哗”作响! 童不兮端起碗筷来,小心翼翼地送道邹蓝嘴巴。 邹蓝冷了看着他,勉强地吃了一口,紧皱眉头。 “凉了。”邹蓝说。 童不兮闻言,立马喊外面的老叟:“方叔,帮翎热饭。” 那个叫方叔的老叟走进屋子。 邹蓝看着他一眼,忽然不知怎么的,捂着心口,像是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翎!”童不兮慌了,连忙扶住他:“你怎么了,你……” 急切的声音,骤然停住。 邹蓝哪里还有刚才的较弱,一只手,迅雷不及掩耳,钳制住童不兮挡在身前,另一只手不知从那里掏出一只木簪,抵住童不兮的脖颈。 那木簪被指甲抠出来尖儿,死死抵着童不兮的脖颈。 “打开镣铐!放我出去!”邹蓝声音沉沉,将童不兮挟持住,做人质。 “翎你……”童不兮想开口,邹蓝骤然用力。 脖颈见了血…… “打开!” 那方叔见慌了:“你敢伤害大人!你也活不成!” 邹蓝没有废话,只是手上更用力。 血流得样快。 童不兮眼看就要被捅穿断气…… “翎,我又大意了……”童不兮完全不在乎脖颈的威胁,语气依旧淡淡的,带着一丝独特的温柔,“本以为,让你每日吃桃源散,就能控制你……” “少废话!放我走!”邹蓝凌厉地看向那老叟。 “我……我……我放!我放!”那老叟慌张,连忙拿出钥匙。 “你要是敢耍花样。”邹蓝冷冷警告道,“我立马杀了他!” 眼神,口气,动作,没有哪一样是在说谎。 方叔手上哆嗦,一颤一抖地打开了镣铐。 邹蓝得了自由,木簪死死抵住童不兮的脖颈。 邹护卫下了床,咬紧牙关往外走,只几步路,他的冷汗已经将内衫湿透…… “翎……” 童不兮完全不想一个被挟持的人质。 “不要耍性子了,放了我吧。” 邹蓝眼前已经阵阵发黑,咬得嘴里出血。 到了院子中…… “哎呦。”一道微微调侃地声音响起了,慢条斯理,悠悠扬扬:“看样子,我不来,邹护卫也有办法逃走?” “……” “萧见楚!” 难得的,童不兮变了神色,但是很快又恢复冷静。 “童天师,过年好啊。”楚王爷说。 童不兮冷冷盯着萧见楚:“你怎么找的这里的?” 萧见楚说:“童天师谨慎的很,为了找到之类,废本王不少功夫呢。”说着,看向邹蓝。 “你是来找翎的?”童不兮声音冷厉。 “你叫邹护卫翎?”萧见楚笑了笑,说“差不多吧。” 童不兮问:“你跟翎什么关系?!” “情敌……算吧。” 童不兮皱眉。 萧见楚看向邹蓝:“邹护卫,咱们走吧。” 邹蓝看着萧见楚,手里的簪子微微送开…… “当心!” 萧见楚不知想到什么,大喊道! 几乎是点电光火石的刹那间! 邹蓝本能地挡了一下,那把刺向他的匕首! “拦住他!”萧见楚喊。 初八初一几乎同时冲了出去,一人制止住童不兮,一个人救下邹蓝。 “你还是这么狠啊……”楚王爷看着童天师,冷冷眯起眼。 童不兮看向邹蓝。 “翎,我发过誓,与其你被人带走,不如我杀了你……” “……” “是啊。”萧见楚说,“本王若是迟一点儿,你就杀了他了,童不兮,这可真像你的性格。” 童不兮看向萧见楚。 “孽障!不要说的,你好像认识我一样!” 萧见楚揉了揉耳朵。 这个称呼,真是,什么时候听什么时候觉得……可笑! “走吧,邹护卫。”萧见楚不理会童不兮,看向邹护卫,“本王的约定成了。” “……” ………… ………… 邹蓝静静地站在梁尔尔的床边。 梁尔尔睡得不踏实,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心紧皱,额头满是冷汗! “邹蓝……”她喃喃,“邹蓝……” “邹蓝!”梁尔尔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呼吸。 梦里远去的背影,此时站在她面前。 是噩梦变美梦?梁尔尔眨了眨眼,一时间,茫然混沌。 “尔尔。”邹蓝开口。 梁尔尔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我是不是在做梦?” 邹护卫摇摇头。 梁尔尔一把抱住邹护卫。 “不管是不是梦!你不许再离开了!” “我已经回来了……”邹蓝也抱住她。 梁尔尔眨了眨眼,怀里的人……拥抱的感觉…… 不是梦,不是那种轻飘飘的感觉,是结结实实的身体,实实在在的温度! “你?”梁尔尔掐了自己一把,“你回来了。” “恩,回来了。”邹蓝轻声说。 梁尔尔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回来!你回来了!你真回来了?!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邹蓝!”梁尔尔狠狠抱紧邹护卫,“邹蓝!” “恩……我回来……”邹护卫回抱住梁尔尔,像是冬夜的两只幼兽,互相取暖。 拥抱了许久…… “邹蓝?”梁尔尔情绪终于平复了,她不哭了,这才想起来问正事:“童不兮,绑架你,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邹蓝望着她,声音轻缓,说道,“我现在只有零星一点儿的记忆。” “什么记忆?” “大雪天,有人牵着我……” “大雪?”梁尔尔说:“童不兮的家乡南楚,位于极北,终年下大雪。” “恩,南楚……”邹蓝顿了顿,说,“尔尔,我要去南楚一趟。” “什么?” 邹蓝轻轻抱住她:“我要去南楚……” 梁尔尔怔怔,像是没反应过来,目光发直,说道:“可……那里很远!” “我知道。”邹蓝说,“不只很远,那里还很冷……” “但是,我总觉得,到了那里之后,就能知道什么……”他看向梁尔尔,表情有些犹豫,开口说道:“尔尔,路途遥远……” 梁尔尔猛地炸毛,她眉毛一竖,死死攥紧邹蓝的手腕:“你又要丢下我!?” “不,我是想说,路途遥远,你或许会累一些。” “……” “不累!”梁尔尔摇着头,止住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出来,她说道“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永远不会累!” 邹蓝望着她,将她抱在怀中。 ………… ………… 梁尔尔与邹蓝说要去南楚。还没做任何准备,就见楚王爷来了。 “走?”青大夫的山庄里,萧见楚与梁尔尔面对面。 王爷说:“你可不要忘了,你答应本王,要待在本王身边一年。” “我答应过王爷,但是,没说什么这一年,是哪一年。”梁尔尔说。 萧见楚冷冷看她。 梁尔尔有些心虚:“王爷,我会遵守承诺的,但是,请你等我跟邹蓝回来……” “本王不等。” 梁尔尔苦恼:“王爷……你何苦呢?” 她说:“归雁现在受了伤,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可以趁机……” “看来你忘了。”萧见楚盯着她,一字一顿,“那本王再说一遍!本王对沈归雁,已经没了男女私情。” 梁尔尔往后缩了缩:“王爷,你对谁有儿女私情,对谁没有……与我无关吧。” 楚王爷盯着她,目光恨恨! “……” 梁尔尔硬着头皮,等着萧见楚大发雷霆。 “出去……”萧见楚开了口,王爷闭上眼,挤着声音说道,“本王要静一静,你出去。” 越说,口气越发平静,梁尔尔听的越发胆战心惊。 第159章:乌龙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59章:乌龙梁尔尔将楚王爷气得不轻。 赶走了“罪魁祸首”之后,楚王爷闭上眼,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去把初三喊来。”王爷揉着眉心,开口说道。 “是。” 不一会儿初三来了,一拱手:“王爷,您有何吩咐?” “邹蓝回来,你不必跟在梁尔尔那边了。” “是。” 初三点头应下,他的脸上看不不舍,也看不出失落。 萧见楚微微眯起眼睛,说道:“梁尔尔要跟邹蓝走。” 初三眨眨眼:“她不是跟王爷,约定要待在您身边一年吗?” “她狡猾得很。”王爷说,“你去将梁尔尔身中蔓心,以及被刺杀的事情,告诉邹蓝。” 初三一怔,随即目光了然。 主仆两人狼狈为奸久了……不,是相处时间久了,彼此间都心照不宣。 虽然酸梆梆的,但是不得不承认。 能留住梁尔尔的,只有邹护卫。 能留住邹护卫的,也梁尔尔。 ………… ………… 大年初二,梁尔尔没有回将军府,跟肖丞战说明了情况,就在青大夫的山庄上陪着沈归雁。 自从上次在将军府出了暗杀事情,肖老将军立马找了两人来保护梁尔尔。 不是近身保护的那种,而是观察附近,盯着有没有人靠近梁尔尔。 如今那两个侍卫就在青大夫的山庄外,视察。 肖叔伦来了,身后跟着高景川,一人提着两个食盒。 肖三公子将其中一个食盒分给了巡视的护卫,然后跟着高景川进去了。 “小表姐?” 只见,梁尔尔正在匆匆走出来。 “见邹蓝了吗?”梁尔尔问。 肖叔伦说:“哦,来的路上,将初三把他叫出去了。”“初三?” 梁尔尔心道,初三找邹蓝能有什么事情? “小表姐,爷爷让我给你带的饭,还有沈小姐的,请大夫的……”肖叔伦举了举其中一个,说道,“这是里面是厨房特意按照青大夫说的,煮的药膳。” “先放屋里吧。” 肖叔伦一边走一边问:“沈姑娘怎么样了?” “在慢慢好转。”梁尔尔说,“青大夫说,她恢复的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肖叔伦满脸开心,与高景川道。 高少卿点了点头。 梁尔尔看着高景川的反应,有些说不出的惆怅。 前世,他与沈归雁是彼此深爱的恋人,但是这一世,他们就是普通的朋友,最普通的那种。 甚至,一点儿相爱的苗头都没有。 高景川身边整日跟个肖叔伦,插科打诨,形影不离。 沈归雁将梁尔尔看的极为重要,奋不顾身的保护……“尔尔。”就在梁尔尔怅然若失的时候,小院中又来了两人。 肖伯城与风里娇。 两对儿璧人,站在院中,一如前世。 梁尔尔恍惚。 有的人明明还跟前世一样,有的人却跟前世完全不同了。 “沈姑娘怎么样了?”风里娇说道:“好些了吗?” “好多了。”梁尔尔说,“你们怎么来了?” “大过年的,来看看你。” ………… ………… 此时将军府中,肖杨氏对着一桌子饭菜,微微不高兴。 “明明是过年,怎么一个两个都不在家?” 赵姑姑与曹姑姑对视一眼。 肖杨氏放下筷子,瞬间没有食欲:“叔伦也就算了,伯城怎么也没在?!” 曹姑姑低着头,缓缓说道:“听说,去看梁大小姐了。” 肖杨氏闻言皱了皱眉。 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口,又没说出来。 大约是因为梁尔尔之前那句:“年前,叔伦已经出死牢……”这句话,还有余温,肖杨氏倒也没说什么。 “算了,他们不吃,我吃。”肖杨氏说。 曹姑姑伺候肖杨氏用餐,不动声色缓缓说道:“夫人,您要不要去看看沈姑娘?” “我看她做什么?” “沈姑娘为了保护梁大小姐受了重伤。” 肖杨氏眉心隆起:“叔伦跟伯城不都去了吗?我还去什么?” 赵姑姑在一旁点头啊点头:“可不是嘛!我们两位少爷都去了,足矣代表我们将军府还有夫人了!” “也是。”曹姑姑说道,“这几天,老将军也一直把好的往哪里送,厨房也是紧着先给沈姑娘做饭。” “好了,不提这事了!”肖杨氏放下筷子,不悦。 曹姑姑连忙转了话题,说:“夫人,您尝尝这个。” 肖杨氏已经没了胃口。 梁尔尔那日的安慰,其余温,又凉了大半截。 ………… ………… 青大夫的山庄里,梁尔尔领着众人去看望沈归雁。 暂时将找邹护卫的事情搁置了。 此时的邹护卫正在跟初三面对面,两人坐在屋中,初三随了他家王爷,说话不紧不慢,四平八稳的。 “你回来了,我的任务也就是结束了。” 邹蓝微微有些不解。 初三解释说:“这些天,你不在,都是我保护梁小姐……” 说着,长长地谈了口气。 “不过,我保护的不好。”初三道,“竟然让刺客,混进将军府,差点将梁小姐……” “你说什么?” “你还不知道吧?”初三道,“昨天有人刺杀梁小姐,沈姑娘受了这么重的伤,险些丧命,全是因为,沈姑娘为梁小姐挡刀了。” 邹蓝紧皱眉头。 初三不疾不徐又道:“不仅如此,梁小姐现在还身中剧毒。” “剧毒?” “嗯,叫蔓心。” 邹蓝脸色沉沉。 显然,杀手榜第一的刺客,听过这种毒药。 “蒙夜的人做的?”他问。 “邹护卫不用动气,蒙夜的人已经被解决了,但是,梁小姐身上的毒还没解,以及,那天去将军府行刺她的人也还没有头绪。” “我听说,要跟你走,这一去,请一定要带上青大夫,还有好好保护梁小姐。” 邹蓝久久不语。 初三说:“算着时间,沈小姐的蔓心就要发作了……” “我知道了。”邹蓝说着,站起身来。 他冲初三点了点头,至于他究竟知道了什么,邹蓝也没明说,直接转身了。 ………… ………… 正月初三,早上。 恣肆了许久的大雪终于停了,但是依旧不见阳光。 天光微暗,老天爷依然阴沉这脸,像是将一把小石块撒在每个人的心里,那感觉,倒不至于被堵得难受,就是,若有若无的让人郁闷。 梁尔尔坐起身来,喘了几口粗气,擦了一把额角的虚汗。 昨晚不知怎么的,睡得不踏实,一直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 梁尔尔起了床,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梁尔尔揉着太阳穴,打开门来。 邹护卫站在门外,顶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快进来。”梁尔尔将他拉近屋中,说,“外面多冷啊。” 两人进了屋,梁尔尔攥了一把邹护卫的手。 “凉。”她皱了皱眉,说着,倒了杯温茶赛到邹蓝的手中。 邹蓝坐下来,梁尔尔笑了笑,托腮看着他。 邹护卫道:“怎么了?” “没什么。”梁尔尔说,“把我之前没看到你的时间,补回来。” 邹蓝扎了眨眼,有些羞赧又忍俊不禁,轻轻笑了笑。 “砰!砰!砰!” 梁尔尔望着眼前的邹护卫,心跳骤然加快,越来越快,那颗悸动的心,像是要飞出胸口。 梁尔尔不由一慌,本能地捂住了胸口。 “怎么了?”邹蓝问。 梁尔尔摇摇头,摆着手连说道:“没事,没事……” 她怎么好意思承认,我看你看得小鹿乱撞?! 邹蓝抬手…… 梁尔尔一惊。 只见邹护卫的手臂抚过她的额角,一歪头,问:“你很热?” 梁尔尔眨了眨眼,才发现,自己额角都是冷汗。 “昨天没睡好。”梁尔尔说。 邹蓝站起身:“我去找青大夫。” “不用了。”梁尔尔拉住他。 “只是没睡好,这种事情,就不要麻烦人家了。”梁尔尔看着邹蓝,“你这么早来找我,是不是有事啊?” 邹蓝微微一怔。 梁尔尔道:“说吧,什么事啊?” 邹蓝望着她,沉默了半晌,开口说:“我不打算去南楚了。” “啊?不,不去了南楚了?”梁尔尔瞪大眼,诧异,“为什么不去了?” “我们先将你的事情处理好。”邹蓝说。 “我有什么事情?”梁尔尔眨眼。 邹护卫目光微沉,盖住了眼中的心疼与担忧。 “毒。”他说。 “……” 梁尔尔顿住,像是被人点了穴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邹蓝问。 梁尔尔抓了抓后脑勺:“我,我觉得那没什么……” “那是蔓心!”邹蓝沉声。 梁尔尔听出,邹护卫动气了。 “呃……”梁小姐的舔了舔嘴唇,她眼珠子一转,故意说道,“你也知道蔓心?你是在怎么知道的?你们这行要涉猎这么广泛的吗?” 邹蓝说:“不许岔开话题。” 梁尔尔吐了吐舌头,说,“其实,我打算带上青大夫,跟我们一起去南楚。” “那个去将军府刺杀你的人呢?”邹蓝又问。 梁尔尔一怔,无奈道:“好吧……这个我还没有头绪。”说着,又抓了抓后脑勺。 邹蓝皱眉。 梁尔尔看着眼前的邹护卫,不知怎么的,心里慌起来。 越慌乱,心里越乱,越乱心跳越快…… “邹蓝,我们走吧……”梁尔尔忽然有些急切,抓着邹护卫的袖子,“等归雁伤好的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去南楚吧?” 邹护卫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沈姑娘伤好之前,是你的毒,拔除干净之前。” “没事的。”梁尔尔坚持,“带上青大夫,没事的!” 邹蓝摇摇头,望着她。 “邹蓝……”梁尔尔也直直望着他,咬着下唇,“我不想你留在洛京……” 梁尔尔顿了顿,表情不仅担忧起来,她说道:“童不兮现在在京城里,他就是个疯子,我不想你再被他盯上……” 邹蓝说:“那我下次见到他,直接杀了他。” “……” 梁小姐张了张嘴。 邹蓝神情认真,目光稳静。 梁尔尔又道:“可是,你不是说,要是去了南楚,就能想起什么来吗?” “那些记忆不重要。”邹护卫说。 “……” 梁尔尔无声叹口气。 如果,真的不重要,依邹蓝的脾气,他不会主动要求去南楚的。 邹护卫明明是知道了梁尔尔的事情之后,暂时放弃了这些“不重要”的记忆。 “邹蓝……”梁尔尔道,“我……” 邹蓝打断她说:“你想为我好。”他顿了顿,说:“我也想为你好。” 梁尔尔一怔。 不会说情话的人,不经意说出口的情话,最是让人难以自持。 梁尔尔望着近在咫尺的邹蓝,心跳更快……真的像是要跳出胸口来。 “不对。”邹蓝忽的站起身来,神色凝重。 “怎,怎么了?”梁尔尔擦了擦脸上的虚汗。 “你是不是心悸?出冷汗?!”邹蓝连忙问道,若是仔细去听的话,邹护卫的声音发着颤。 梁尔尔点了点头。 邹蓝将人一把抱了起来。 “怎,怎么了?” 梁尔尔不明所以。 邹蓝横抱着她,一把冲向青大夫的屋子。 “蔓心,要发作了!”邹蓝说。 梁尔尔一惊! 青大夫一惊! “快!”他道,“将人放到床上!” 邹蓝连忙将人放到床上! 梁尔尔一头雾水。 青大夫面容严肃,郑重,给伸手给梁尔尔把脉。 邹蓝绷紧了身体,站在一旁。 梁尔尔眨眼再眨眼…… 这就要发作了?可是,她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啊。 “……” 青大夫给梁尔尔把着脉,凝重的脸色微微露出一丝疑惑来。 “这……”青大夫脸上的凝重已经完全消失了,他问,“你心悸,出虚汗?” 梁尔尔点头。 青大夫说:“可是,你的脉象不像是蔓心要发作。” 梁尔尔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出虚汗,可能是因为昨晚没睡好,至于心悸……”说着,看向了邹护卫,脸颊绯红。 邹护卫有些不解。 青大夫倒是明白了,一扶额。 “……” “怎么了吗?”邹蓝问。 “没怎么。”青大夫指着屋门,说,“抱着你的女人,怎么来的,怎么出去。” 邹蓝闻言,先是一怔,随即脸颊也微红。 他看向梁尔尔,心跳骤然快了几分…… 哦,心悸…… 第160章:刁难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60章:刁难梁尔尔与邹护卫闹了一个大乌龙,从青大夫那边出来的时候,两人的脸色都微微发红,有些丢人啊。 “哈哈!” 梁尔尔笑起来。 邹护卫有些无奈。 “哈哈!”梁尔尔捧腹大笑。 邹护卫干咳一声。 “小表姐!小表姐!” “叔伦,你怎么来了?” “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天下美人榜出来了!” “啊?” “你!上榜了!” “啊?” 梁尔尔有些诧异,“我?” “对啊!你!” “虽然排在第十,但是,也算是上榜了。” “哦,是吗?” 肖叔伦道:“你怎么看起来不开心?” “还行吧。梁尔尔说,“容貌被承认,我其实挺开心的。但是……” “我觉得比我好看的对了去了,怎么就是我了?” “小表姐,你就不要妄自菲薄了,你也是大美人呢!” “第一名还是高灵雨吧?” 肖叔伦笑了笑:“是,还是她。” “不过,今年的五名是个陌生的,一个叫慕临的姑娘。” 肖叔伦说着又道,“比高灵雨还要神秘。” “慕临?”梁尔尔想了想,不记得前世的时候有这个人。 肖叔伦道:“总之是好消息!我们摆宴,庆祝一下!” 梁尔尔连忙摆手:“不要这么夸张!就当没这事儿。” “这么荣誉的事情,怎么能当成没有这会儿事儿?” 肖叔伦坚持,要给梁尔尔庆祝去。 “我先去跟景川说一声……” “不用了。”高景川来了。 “景川,你也是来恭喜我小表姐的?”肖叔伦开心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高少卿脸色有些严肃。 梁尔尔倒是注意到了。 “怎么了吗?” 高少卿来这里,似乎还有其他事情。 “梁小姐……”高景川看向她,目光严肃,“你要跟我去一趟大理寺。” “什么?”梁尔尔不解。 “我小表姐怎么了?”肖叔伦立马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高景川微微皱眉说:“出命案了。” “啊?” “彩凤楼的妙音娘子,刑部侍郎家的洛云溪小姐,以及辽阴知州千金孙璃小姐……被杀了。” 肖叔伦闻言皱眉:“这跟我小表姐,有什么关系?” “她们三人,本来都是榜尾候选人。”高景川道,“如今她们三个被杀了了……” 梁尔尔长大嘴巴,明白了高少卿下面的意思,说道:“她们三个都杀了,我成了美人榜……所以,有人怀疑是我杀的?” 高景川点了点头。 肖叔伦简直调节:“荒谬!简直荒谬!” 梁尔尔示意他稍安勿躁,接着听高少卿说下去。 高景川继续道:“刑部侍郎家的洛云溪与大公主认识,有人将这件事告到了大公主那里。” 大公主又将这件事告诉了皇上……于是,皇上命令大理寺查这件事。 高景川刚接了命令,刚回到大理寺…… “彩凤楼的人,将你告到大理寺,说是你杀了妙音娘子。”高少卿道。 “什么?我?”梁尔尔指着自己的鼻子,如今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绝对不可能是我小表姐!”肖叔伦斩钉截铁,又火冒三丈。 “我也相信不是梁小姐。”高景川说,“但是现在,事情发生了,看表面,梁小姐嫌疑最大。” 梁尔尔皱了皱眉。 “这么一想,确实是……” 按照常人的想法,梁尔尔很有嫌疑,毕竟,她之前还做过重金买美人榜的事情。如今,为了再进美人榜,就杀了挡在前面三个人…… “梁小姐,跟我回一趟大理石吧。”高景川说,“虽说清者自清,但是流言蜚语盛旺起来,也叫人头疼。” “好。”梁尔尔揉了揉脑袋 “事情,还真是……早些处理好,我跟你去一趟。” “小表姐?” 梁尔尔道:“没事的,就是高少卿说的,清者自清。” ………… ………… 正月初二,刚刚过完年的大理石还懒洋洋的泡在年节里,大多官吏衙差都还在休沐中。 梁尔尔跟着高少卿走进大理寺的时候,彩凤楼的老板,正在等着她。 死了三个人,只有她一人将梁尔尔告到了大理寺。 “你就是梁尔尔?”见过梁尔尔的画像,那老板一眼认出了她。 梁尔尔也打量那女老板,四十岁以上的年纪,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但是毕竟上了年纪,即便浓妆,也掩饰不住皮肤的松弛,以及眼中的血丝。 “你是?”梁尔尔不知她姓名。 “我姓方,你叫我方老板就行。”那人道。 “方老板。”梁尔尔也不寒暄,直接开门见山,说道,“你说我杀了妙音娘子?” 那方老板微微一怔,大约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 “不。”那方老板说。 梁尔尔歪头不解:“那为何要跟高少卿说,是我杀的?” 那方老板说:“因为,我想见见你。” “啊?” “其实,在妙音出事之后,我去将军府找过你。”那方老板说,“但是,被拒之门外。我也只能用这种方法见一面了。” “你找我,为了什么事?” “我想问你。”那方老板说,“最近,有人行刺你吗?” 梁尔尔一怔。 可不巧了,最近还真有,女刺客堂而皇之地去了将军府,还差一点儿就得手了。 若不是沈归雁舍身相救,现在梁尔尔也没办法站在这里说话。 “妙音娘子……也是被行刺身亡?”梁尔尔不仅问。 “是。”方老板道,“彩凤楼人来人往,那个人办成端酒的小厮,靠近妙音的房间,将她给……” 高景川插话说:“你见到那人了?” “只见了一个背影!”方老板说,“我赶过去的,妙音已经被他杀了,他跳窗跑了。” 方老板说着,顿了顿道:“我还打听到,不知是妙音,刑部侍郎家的洛小姐跟知州千金孙小姐,都是遇刺身亡……” 话音落下。 梁尔尔久久不语。 “也就是说……”她眨了眨眼,“有人要杀美人榜的榜尾?” 肖叔伦点头:“看样子,是的。”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从大理寺出来,梁尔尔锁着眉心。 邹蓝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梁尔尔自言自语似的:“前世的时候,没有这回事儿。美人榜这块儿,除了我弄出一个‘花钱买’幺蛾子出来,跟没有发生过什么行刺,杀人案……” “妙音娘子呢?”邹蓝问。 梁尔尔摇头。 “后面就没她什么事了,书的后面没有提,我一也不知道。”她顿了顿,又说,“不仅是妙音娘子,剩下的那两个,我根本听也没听过。” 邹蓝闻言,微微沉思。 梁尔尔甩了甩脑袋。 “过年,也不叫人清闲……” “梁小姐!”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尖细的呼喊。梁尔尔回头一瞧。 是个不认识的,但,看样子像是宫里的小太监。 “我是大公主身边的。”那太监开口说道,“公主请你进宫一趟。” “我?”梁尔尔指了指鼻子。 “是,跟我来吧,梁小姐。”那小太监说着,就领着梁尔尔往宫里去。 梁尔尔看看邹蓝,那意思,大公主什么意思? 邹护卫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梁小姐,快些走吧。”那小太监催促道,:大公主还在等着你呢” 梁尔尔轻轻叹口气,然后跟了去了。 ………… ………… 大公主萧景琼,母妃乃是颖妃。颖妃娘娘是个外邦女子,生性爽朗,不喜宫中争,故而住后宫偏远的地方。 虽然颖妃住的偏远,宠幸也不多,但是,她却很得皇上看重。 生了萧景琼之后,皇上更是将这个女儿放在手心里疼爱,萧景琼如今已经二十多岁,换成其他公主早已出嫁,但是萧景琼还是长在宫中。 梁尔尔来到大公主的住处——阳芳殿。 太监通禀,梁尔尔进去。 刚走进去屋子,梁尔尔就觉察到了什么不对劲儿。 不只是萧景琼,刘蕊儿跟沈芳凝也在。 看到着两个人,梁尔尔就牙疼。 要说,整个洛京中,谁最讨厌她,非这两人莫属,要说梁尔尔最讨厌谁,也是非这两位大小姐莫属。 “见了公主,你也不行礼,你这将军府外戚的架子端得倒是大。”刘蕊儿先发制人,为难起了梁尔尔。 梁尔尔扫了她一眼,冲萧景琼欠身行礼。 萧景琼看着她,嘴上也不说免礼,居高临下地问道:“你来了?” “是。”梁尔尔便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微微低着头,说道:“不知公主叫我来,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事。”萧景琼依旧是一身火红的衣服,斜着身子依在暖炉旁,声调微扬,说道:“本公主就是想想问你几个问题。” 梁尔尔说:“公主请问。” 萧景琼稍微顿了顿,张口便道:“云溪的死,你知道吗?” 梁尔尔额角浸出些许冷汗来,她绷紧了身体,说:“我刚得知。” “她的死,与你有关吗?”大公主问得毫不客气。 梁尔尔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我不知大公主是何意。” 萧景琼微微眯起眼来。 一旁的沈芳凝沉不住气了:“梁尔尔,你还装模作样?!” 沈小姐恶狠狠瞪着梁尔尔,“杀了云溪你就能进美人榜了!云溪是不是你派人杀的!?” 梁尔尔低着头,说道:“不是,我冤枉。” “冤枉?”一旁的刘蕊儿接话,说道,“你说你冤枉,你就冤枉了?!” 梁尔尔不冷不热地反问:“那,刘小姐说我有罪,我就有罪了?” “你!”刘蕊儿语塞。 沈芳凝又接了找事儿的岔,继续道:“可如今来看,你是最有可能的了!梁尔尔,你杀了云溪,就能进美人榜!你之前还干过重金买榜的事情,现在这种事情,是不是你雇凶杀人!” “我没有雇凶杀人。”梁尔尔缓缓说道,“沈小姐,说话要有证据,你有我杀人的证据吗?” 沈芳凝被噎住,但是很快找回气势:“你有证明自己没杀人的证据吗?!” “……” 梁尔尔竟然笑了笑:“这个怎么证明?” 她盯着沈芳凝:“请问沈小姐,那你有证明自己没杀人的证据吗?” “……” 沈芳凝完全败下阵来。 刘蕊儿心有不甘,往前一步,狠狠道:“梁尔尔,到现在了,你还要狡辩?!” “我是实话实话。”梁尔尔道,“一切讲究证据。两位,你们若是没有证据,请不要诬陷我。” 她顿了顿。 “你们可能不知道,诬陷也是要坐牢的。” “你!” 两人脸色齐刷刷青黑。 想说什么,又一时间被噎住了。 “啪!啪!啪!”一旁的萧景琼忽然拍手。 刘蕊儿与沈芳凝对视一眼,低着头,退了下去。 “梁尔尔……”萧景琼懒洋洋地开了口。 梁尔尔闻言,终于抬起头来,她看向萧景琼,目光不卑不亢,表情不喜不怒。 “起来吧。”萧景琼缓缓说道。 梁尔尔的双腿终于得以解脱,刚才跟沈芳凝与刘蕊儿你来我往的时候,嘴上利索,其实腿上难受极了。 梁尔尔站直身体,不动声色活动一下关节,这一动,额角浸出一层层冷汗来。 上位的萧景琼说:“其实,本公主找你来,就是问问话。” 梁尔尔声音平稳:“尔尔明白。” “云溪的死,真的与你无关?” “回公主,无关。”梁尔尔顿了顿,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开口说道,“公主,你还有其他事吗?” “无事了。”萧景琼道。 “那,容我告辞了。”梁尔尔说着,就要往后退。 “慢着……”萧景琼喊住她。 梁尔尔又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渍…… “你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萧景琼一笑。 梁尔尔的心却忽然一惊,“突突!突突!”猛地跳了几下,冷汗顺着鬓角留下了。 什么叫不能白来? 梁尔尔皱眉。 她之前踏进屋子,就今天来大公主这里,是被为难来了。可是,无论刘蕊儿跟沈芳凝怎么为难她,她都能应对,若是这人换成萧景琼…… 梁尔尔皱了皱眉,不知怎么的,心口越跳越快,手心越来越粘……虚汗越出越多…… 不,不好…… 第161章:发作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61章:发作梁尔尔皱了皱眉,不知怎么的,心口越跳越快,手心越来越粘……虚汗越出越多…… 不,不好……梁尔尔心道,这,这是…… 心悸,虚汗,浑身无力,这是蔓心要发作的征兆…… 梁尔尔要紧牙关,心里又急又懊恼,怎么偏偏就是这个时候! 对面,萧景琼盯着梁尔尔。 梁尔尔低着头,指甲掐进手掌心,疼痛倒是让人清醒了半分,她屏气凝神等着萧景琼下面要说的话。 “既然来了……”萧景琼站起身来,“云溪去世,那些书生写的祭文,我都不满意……” 她看向梁尔尔:“你进了天下美人榜,想必才华也是拔尖儿的。你就帮云溪写一篇祭文吧。” 梁尔尔皱了皱眉。 洛云溪与她非亲非故,非师非友,再怎么想祭文也轮不知道她来写。 “你不用忌讳那么多。”萧景琼说道,“本公主让你写,你就写。” “……” “来人,拿笔墨纸砚来。” 话音落下,就有人将准备好的笔墨纸砚,直接放在了梁尔尔面前,分明是早有预谋。 “写吧。”萧景琼说。 梁尔尔手心额角冒虚汗,心口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厉害。 萧景琼将毛笔地给她。 容不得梁尔尔拒绝。 心跳骤然加快,虚汗越来越多…… 梁尔尔已经没有心神去思忖萧景琼目的何在,接过毛笔,坐在桌前。 萧景琼盯着她的手,确切的说,是笔尖。 梁尔尔咬紧牙关,用了极大的定力,才让自己的手指不抖动。 “写吧。”萧景琼说。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 “太后驾到!” 就在要落笔的时候,屋外传来一声通禀。 屋内的众人纷纷看向门口。 只见,太后被人搀扶着,笑盈盈地走进了屋子。 “皇祖母,您怎么来了?”萧景琼起身迎接,行礼。 太后说道:“哀家出来走走,走着走着,就到你这里了。想来看看你。” “想看我,皇祖母说一声,我立马去您身边!正好,我也想皇祖母了。”萧景琼张口就道。 太后点着她的脑袋:“你呀,嘴巴还是这么甜。”说着,看向一屋子的人。 “太后万安。”刘蕊儿与沈芳凝行礼。 太后笑着摆手:“都起来吧。” 说完,目光落在了梁尔尔身上。 梁尔尔也站起起来行礼。 太后看看她,又看看萧景琼。 刘蕊儿与沈芳凝在大公主这里,倒是正常,她们自来跟景琼关系不错。 但是……大公主何时与梁尔尔关系这么好了? 太后笑道问道:“尔尔,你怎么也在景琼这里?” “大公主将见我,将我召进宫来了。”梁尔尔回道。 太后倒也没问什么事,只是上下打量梁尔尔,说道:“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梁尔尔擦了擦额角的虚汗,回答道:“我没事,就是今天来的时候没吃早饭,有些头晕……” 太后简直哭笑不得,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好多都不喜欢吃早饭。” 梁尔尔笑了笑,目光看向桌上的笔墨。 “你是要写东西?”太后又问,“写什么?” 梁尔尔说:“给刑部侍郎家的洛小姐写祭文。” “你来写?” 梁尔尔回道:“大公主,说让我来写。” 太后看向萧景琼:“胡闹。” 萧景琼说道:“皇祖母,我没胡闹,梁尔尔进了天下美人榜,站了云溪的位置。” 她道:“云溪定是不开心,所以,我让梁尔尔给她写一篇祭文。让云溪安心。” 太后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说着,对梁尔尔道:“不用写了。” 梁尔尔轻轻颔首,回了一句是。 身上的虚汗,不知怎么的,竟然停下了,就连心跳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但是…… 梁尔尔并没有为此开心起来。 虽然心悸与虚汗缓缓挺直作祟,似乎另外的,更厉害的某种感觉,正一点点地蔓延上来。先是指尖儿……一抽一抽的疼,蔓延到整只手…… “不写祭文就不写祭文了。”萧景琼听了太后的话,也没有继续为难梁尔尔,转而说道,“但是,笔墨纸砚我都准备了,总不能浪费吧?” 她说着,定定看着梁尔尔,继续道:“这样吧,你也算是天下美人的榜上的人了,才情定然是不错,你就再这里写一首诗吧。” 说完,看向太后。 太后这次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写吧……”萧景琼道,“就写‘山有木兮木有枝……’” 梁尔尔再次握住放下的毛笔…… 她怎么觉得,比起为难自己,萧景琼更要的,是她的字迹。 事已至此,也容不得梁尔尔仔细想,她再不动笔,一会儿指尖儿彻底麻痹了,估计都写不出字来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 梁尔尔提笔写。 “各位见笑了。”她放下毛笔,动了动指尖儿,恍然不是自己的了。 梁尔尔心里发慌,面上不显。 对面,萧景琼盯着她的字,神色变化了一遭,不语。 “写得不错。”太后说道,“只是少了一些风骨。” 梁尔尔道:“其字如人,我本就没什么大追求,字迹也懒懒散散的……” 刘蕊儿双手环胸,扬起下巴,冷冷说道:“梁尔尔,你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她之所以敢这么说,不只是嘲笑梁尔尔,也是因为刘小姐写得一手好字。 刘蕊儿的字,从小得名家教导,如今,整个惠贞女学堂,就连教授书法的先生,对她的字都是赞不绝口的。 “蕊儿的字写得确实很好。”萧景琼说道,“俨然一个女书圣了呢。” 刘蕊儿觉得自己当着起这声夸赞,挺着胸脯笑了笑。 梁尔尔却忽然脚下踉跄了一下。 太后看她脸色苍白:“尔尔?” 梁尔尔道:“太后,我除了没吃早饭,药也没吃,现在有些头昏眼花……” 前面是说谎,但是后面是真真的实话实说!现在确实是头晕眼花,身体也一点点失去了知觉。 这就是蔓心发作的样子?不……梁尔尔心里隐隐不安,她觉得,现在,只是山雨欲来前的安静, 之后会有凶猛的进攻等着她…… “怎么还吃药了?”太后说。 “染了风寒。”梁尔尔低声说道。 麻木的感觉已经从双臂蔓延到上半身,然后往脚下走去…… 梁尔尔挺着几乎麻痹的上身,说道:“太后,我想先回去吃药。” “去吧。”太后摆摆手,“等身体痊愈了,你再来宫中。” “是……” ………… ………… 从大公主住处走出来。梁尔尔的半条腿已经没了知觉,用一种很怪异的姿势走了出来。 “尔尔!”邹蓝见到梁尔尔出来,连忙走上前。 “快……”梁尔尔一把攥住邹护卫的袖子。 邹蓝一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一把将梁尔尔抱起来,往宫外走去。 “站住!”眼看邹蓝就要走出宫门,身后有人大喝一声。 前面守门的侍卫将邹护卫拦住。 只见喊住邹蓝的人,是一个禁卫军侍卫首领,那侍卫的身边还跟着一人,一袭白道士服,广袖长袍,乍一看,仙风道骨似的。 邹蓝的眼色一沉。 他怀中的梁尔尔感觉到到了杀气。撑着精神,顺着邹蓝的目光看过去。 童不兮。 “皇宫禁地,岂容你们这样子!”那个站在童不兮身边的侍卫,面露不悦。 邹蓝充耳不闻,抱紧了怀中的梁尔尔。 “我说话,你没听见是不是?”被无视,让那侍卫脸色难看起来,“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不许出现自皇宫中!” “……” 邹蓝依旧不语,他怀中的梁尔尔此时全身动弹不得。他根本不可能放手。 而梁尔尔这边,她正被这种麻木的怪异之感包围,折磨得她心里发慌,又哭笑不得。 此刻,她整个身体毫无知觉,所有的感觉都集中脸上。能看,能听,能说……其他一概不能做。 梁尔尔的目光穿从邹蓝的臂弯,看向那为难人的侍卫首领。 那侍卫已经气冲冲走到邹蓝面前。 “把人放下来,自己走!” 邹蓝皱眉,抱着梁尔尔微微后退,虽然推开了,但是抱着梁尔尔的手更紧了。 “你!”那侍卫首领横眉竖眼,眼看就要没完没了。 “马护卫……”一直不出声的童不兮开了口,“算了,那姑娘看着不舒服。” 他嘴上说着“姑娘”但是眼睛里看的,一直都是邹护卫。 “我倒是懂些医术,可否让我一看?”童不兮对邹蓝伸手。 邹护卫想也没想,几乎是本能,抱着梁尔尔往后退去。 他将人抱得更近了,冷冽地戒备地盯着童不兮。 童不兮伸在半空的手,表情却无懈可击。 他盯着邹蓝:“我或许有发作,能治着姑娘的病。” 邹蓝双目微动。 童不兮盯着他,看似一派淡然的脸上,下面藏着的是势在必得,虎视眈眈…… 邹蓝抱紧梁尔尔,往后退了退。 童不兮轻轻叹口气。 “马侍卫,放他们走吧。”童不兮当着邹蓝的面,缓缓说道。 那马侍卫及其听话,摆了摆手,拦着梁尔尔与邹蓝的人,让开了。 童不兮望着邹蓝的背影,目光沉沉。 ………… ………… 邹蓝出了皇宫,抱着梁尔尔,迅速来到了青大夫的住处! 青大夫一看,脸色一沉:“蔓心发作了!” “快,将她抱到床上!”青大夫指挥者邹蓝,“去找萧见楚身边的初四来!” 邹蓝一怔。 “初四有一个秘方,能缓解梁尔尔蔓心发作时的痛苦!” 邹蓝点头,二话不说,直接去了楚王府。 萧见楚带着初四飞快赶来! “初四,你的药!”王爷看见病床上的梁尔尔,脸色微白。 初四连忙将配好的药塞进梁尔尔口中。 寒冬,青大夫额头浮了一层冷汗,一根根银针,扎在梁尔尔穴道上。 梁尔尔的脸色时而青紫,时而惨白,时而通红,时而青黑…… 之前的麻痹感褪下,疼痛伴着惊涛骇浪,呼啸而至,针扎似的疼,从心脏开始,随着血液流遍全身,像是谁在捣烂她的内脏,撕咬她的皮肉,割开她的血管…… 身上的冬衣全部湿透。 梁尔尔像是一只被定在木板上的飞蛾,那钉子不值一根,几乎密密麻麻扎满了全身…… “痛不欲生……” 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梁尔尔恍惚地想到。 在书上轻飘飘的四个字,降临在身上,原来这般……这般痛不欲生…… 她是真的不想活下去了,死了吧,死了一了百了…… “邹,邹蓝……好疼啊……” 梁尔尔疼得恨不能昏过去,但是,不能…… 蔓心最大的魔性,在于它折磨人的身体,却又能死死吊住人的精神。 就像一个刽子手,是逼迫着中毒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凌迟。 太痛苦了……简直…… “杀了我……”梁尔尔盯着邹蓝,狠狠盯着邹蓝,“杀了我……杀了我!” 邹蓝脸色微白,木雕一般,僵直地站在床边,静静攥住她的手。 双手颤抖。 ………… ………… 不知过了多久,梁尔尔身上的蔓心中被压制下去。 她终于能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夜时分。 一睁开眼,见到床边的邹蓝。 梁尔尔弯起嘴角,虚弱笑了笑,唤道:“邹蓝……” “嗯,我在。”邹蓝握紧她的手。 梁尔尔眯着眼,继续笑:“我没事了……” 邹护卫望着她,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梁小姐,你的心可真大。”一旁传青大夫的声音。 他推开邹蓝,看向梁尔尔。 “这才是第一次,后面说不准,还有几次。” “没事……”梁尔尔道,“我相信你。” “可我不太相信你……”青大夫幽幽道。 梁尔尔一顿,这时,她才忽然想起来! 自己在最疼的时候,抓着邹蓝的手,一直喊叫着“杀了我!杀了我!” “呃……” 梁尔尔看向邹护卫,满脸心疼,她怎么就脑子一疼,说出这种话来了?! “梁尔尔。”屋子中第三个男人开了口。 梁尔尔眨巴一下眼,看向萧见楚。 萧见楚正冷冷地看着她。 一旁的青大夫说:“这次蔓心发作,幸好有王爷家的初四,不然,你估计都熬不过去。”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 萧见楚面无表情,继续盯着梁尔尔。 第162章:约定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62章:约定“我想吃糖葫芦。”梁尔尔忽然转头,对邹护卫说道,“要洛京西市,街角那家的。” “……” “好。”邹护卫稍微顿了顿,明了白了梁尔尔的意思,转身走了。 青大夫也跟着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梁尔尔与萧见楚。 梁尔尔静静地看向楚王爷,率先开口,说道:“王爷,我会在洛京待一年的。” “想通了?”萧见楚微微挑眉。 梁尔尔说:“蔓心没有发作之前,我没有想通,现在发作了,我想通了。” 萧见楚不语。 梁尔尔继续说道:“我知道,要是没有初四的药,我估计都撑不下去了……” 若是第二次再发作,她要是再让邹蓝杀了自己。 那邹护卫的心,该多难受。 “想通就好。”萧见楚说,“明日就收拾收拾。” 梁尔尔一怔:“什么?” “住进楚王府来。”萧见楚理所当然,“不是说待在本王身边一年吗?” “本王身边”几个字,萧见楚咬着重音。 梁尔尔稍微怔了怔,很快就回了神,点了点头,说:“我可以搬去楚王爷,但是,王爷,能容我迟几天吗?” “为何?” “归雁的伤还没好。”梁尔尔道,“留她自己在青大夫的庄上,她估计不习惯。” “随你。”萧见楚说。 “谢谢王爷。”梁尔尔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精明如王爷,竟然没有捕捉到。 ………… ………… 梁尔尔那边跟萧见楚达成了约定,大公主这边,也终于送走了太后。 太后离开,只剩下刘蕊儿与沈芳凝。 两人看着萧景琼:“公主,您就这么发走梁尔尔了?” 萧景琼坐在上位,慢悠悠道:“人,本公主找来了,是你们斗不过她。” 两人闻言,面面相觑。 沈芳凝恨恨道:“梁尔尔巧舌如簧!歪理一大堆!” 刘蕊儿也愤愤不平:“不仅如此,她还……” 话没说完,外面丫鬟来报。 “大公主,三皇子来了。” 萧景琼闻言,立马站起身来。 “景临来了?” “是,三皇子来了,就在外面。” “天寒地冻的,让景临在外面做什么?”萧景琼急忙其中迎接,“景临!” 门外,站着萧景临。 白雪尚浓,萧景面色如玉,头戴白玉冠,身着银锦长缎,腰间挂一块儿白玉玉佩。通身的雪白晶莹,恍若雪中仙。 “景临,冷不冷?”萧景琼连忙问道。 萧景临轻轻摇摇头,未语先笑。 “不冷。” “你身子骨不好,怎么不多穿一件?”萧景琼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人往里面走。 见到屋中的刘蕊儿与沈芳凝。 三皇子微微一怔。 两人行礼。 萧景临客客气气道了一句免礼,看向萧景琼。 “皇姐,你这里有客人,我先走了。” “什么客人不客人的,她们也没什么事。”萧景琼看向一旁刘蕊儿与沈芳凝。 三人在一起久了,刘蕊儿瞬间领悟了萧景琼的意思。 “我们忙完了,正要走呢。”说着,扯了扯沈芳凝的衣服。 沈芳凝含笑点头。 “嗯,正要跟公主告辞了。” 说完,便同萧景琼告辞离开。 萧景琼自然不会留人,客气了几句,让宫人将两人送走。她看向身边的萧景临。 “你怎么想起来我这里了?”萧景琼问,三分疑问,三分嗔怪,带着三分撒娇似的。 “是想来跟皇姐请教一些问题的。” “什么问题。” “关于惠贞女学堂的问题……”萧景临说着,轻轻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与苦恼,说道,“年节之后,惠贞女学堂要再招收一批女学生。太后,把这件事交给了我……” “交给了你?怎么能交给你!”萧景琼微微有些不满。 “确实交给了我。” “之前不都是沈王爷在办吗?”萧景琼皱眉。 “沈王爷有些事,忙不过来。”萧景临道,“皇祖母就把事情交给了我。” 萧景琼的眉心皱得更紧:“那你岂不是要面的一堆女人?!” 萧景临失笑:“皇姐,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去跟皇祖母说,让她撤了你这差事!”萧景琼道。 萧景临摆手:“别!其实,有些事做,也挺好的。” 他话音落下,萧景琼满脸心疼。 是啊,有些事做…… 如今皇上一共三位皇子。 大光子萧景元,出宫开府,被封为珉王,掌管工部。 二皇子萧景徹,出宫开府,被封为瑞王,掌管鸿胪寺。 两人在朝堂上,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只有三皇子萧景临,是个例外。 不知哪一年,也不知哪一位高人,说了一句:“三皇子与佛有缘”,于是萧景临在十几岁时,便被皇上丢进了寺庙修行,名曰,为国祈福。 宝明寺一案之后,萧景临这才回了皇宫,住在了皇宫的佛寺中,整日也要为国祈福。 在百姓看来,三皇子就是“佛子”,深受爱戴礼敬。可是在一些宫里人的眼里,三皇子地位有些尴尬。 明明是一位皇子,但是二十多岁了,不开府,不成亲,不出宫,整日在皇宫中。 若是,他直接剃度做了和尚,倒也好,偏偏三皇子不是和尚,皇子身边就摆在那里。 “皇姐,我来,就是想问一问,出题的方向。”萧景临说道。 萧景琼望着他:“我还是不想你跟女学堂有瓜葛。” “皇姐……”萧景临无奈,“你若不说,我就去问他人了。” “你想问谁啊!”萧景琼有些炸毛了,“那个给你写情书的女人!” 萧景临一愣:“皇姐,你……” 萧景琼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冲动,说过了话,脸色又青又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皇姐,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找你的时候,在你衣服里,见到了!”萧景琼表情有些扭曲,“你那么宝贝那封信!还收在胸前口袋里!” 萧景临闻言,没有回答。 萧景琼追问,目光灼灼盯着人:“谁给你写的?!” 萧景临稍稍犹豫,说道:“这个……我不想说!” 萧景琼气急。 “对我我也不能说!?” 萧景临点了点头:“不能说。” “!!” “皇姐,我来不是为了这件事。”萧景临说,“我想问一问,女学堂出题的方向……” 萧景琼黑着脸,不说话。 “皇姐,若是你没空的话,我……” “我有空,你问吧。”萧景琼深吸一口,压下内心的烦躁。 “嗯……” ………… ………… 这边,刘蕊儿与沈芳凝走出了皇宫。 身后没了当公主的人,两人不免有些嘀咕起来。 刘蕊儿道:“大公主对三皇子,真不是一般的好。” 沈芳凝点了点头,道:“三皇子母妃暴毙,后来是颖妃就三皇子养大的。他小时候,常与大公主在一起。感情甚笃。” “这时候可惜……” 两人说着说着,沈芳凝不免为萧景临惋惜。 “好好的一个皇子,不能在朝堂之上施展拳脚。” “嘘!这话可不能叫大公主听见!”刘蕊儿提醒她。 “我知道。”沈芳凝说,“大公主最看重三皇子,若是说他坏话,我也就不用跟着大公主了。” 刘蕊儿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来:“惠贞女学堂要要招收学生了,去年你生病,没赶上,今年你考不考?” “考。”沈芳凝说起这件事,微微眯起眼,“你不知道,我家那个扫把星也要考!” “沈归雁?” “就是她!”沈芳凝说起沈归雁,就恨不得撕扯了她,咬牙切齿的,“就她,也配!” 刘蕊儿道:“你放心,她要是进了女学堂!有她好看的!” 沈芳凝冷哼一声,说:“那也要她考得上!你不知道,她现在受了重伤,根本没时间看书。” “受伤了?” “嗯!”沈芳凝幸灾乐祸,说道,“也不知道死没死,就让人回来报了一声平安,就没消息了。” 刘蕊儿问:“你们没派人去找人?” “找她做什么?死在外面才好。” 刘蕊儿道:“要是死在外面就好了,就担心她整出什么幺蛾子。” 刘小姐顿了顿又说:“她不是跟梁尔尔关系很好吗?” 沈芳凝闻言一顿。 刘蕊儿继续道:“梁尔尔不是省油的灯,沈归雁跟她走的进……也是一肚子坏水儿的!” “我知道了。”沈芳凝说,“我会让人留意沈归雁的下落的。” ………… ………… “阿嚏!阿嚏!”这边,沈归雁躺在病床上,揉了揉鼻子。 “大吉大利,大吉大利。”梁尔尔说完,递给给她一个苹果。苹果是梁小姐自己削的,乍一看,跟狗啃似的。 沈归雁拿着,有些哭笑不得。 “尝尝。”梁小姐还没有自知之明。 沈归雁咬了一口,果肉饱满多汁,甘甜清脆。 “好吃。”虽然卖相极度磕碜。 “青大夫说,你现在多吃一些水果好……”说着,梁小姐又要对另一个苹果下毒手。 “尔尔!”沈归雁连忙阻止她,“一个就够了。” “一个怎么够?”梁尔尔锲而不舍。 “一个真的够了。”沈归雁道,“要不……你给我剥根香蕉?” 梁尔尔眨眨眼,转手拿了一根香蕉,一边剥,一边说:“惠贞女学堂快要入学考了。” 沈归雁盯着她,生怕她把香蕉拦腰剥断。 “嗯……我知道。” “要参加吗?” 沈归雁说:“要的。” 梁尔尔点点头:“需要什么书?我帮你带过来。” “四书五经,还有《女则》《女论语》一类的。”沈归雁在女学堂待了那么长时间,可没有白待。 “就这些?” “差不多,就这些。” “好。” “尔尔……”沈归雁看着她,“你要参加吗?” 梁尔尔眯起眼来:“我考虑考虑。” 沈归雁不解:“这有什么考虑的?” “我要比较一下,是待在楚王府事情少,还是待在女学堂事情少。” “啊?”沈归雁不解。 梁尔尔也没解释,自己跟萧见楚的约定。 “喏,吃吧。”她将香蕉递给沈归雁。 “哦……”沈归雁一头雾水,接过了。 梁尔尔看她胃口很好,自己的胃口也不禁好起来。 也许是吃了糖葫芦的原因,开胃。 她转向身后的邹护卫:“我想吃佛跳墙了。” 邹护卫轻轻点头:“嗯。” “叫上高少卿还有叔伦。”梁尔尔说,“我请他们吃饭。” 邹蓝继续点头。 梁尔尔看向一旁的沈归雁,哄小孩似的,说:“等你身体康复了,我也请你。” 沈归雁忍俊不禁,说:“我不想吃佛跳墙。” “那你想吃什么?” “虾子。” “好,等你好了,说吃什么,我请什么!” ……… ……… 正月初八 民间传统,破了五,就能开市,买卖。 梁尔尔约了高景川与肖叔伦在酒楼吃饭,吃的佛跳墙。 “小表姐,怎么又吃这个?”肖叔伦看见好吃的,脑袋就大,捂着脑袋,喊道,“这浓油赤酱的!我都吃了这么天了,咱能清淡一些吗?” 梁尔尔摆摆手,换成了清粥小菜。 肖叔伦这次松了口气。 梁尔尔帮肖叔伦加了菜,说:“叔伦,我要从将军府搬出来了。” 肖叔伦一怔,“啊?” “我以后不住在将军府了。”梁尔尔说。 肖叔伦眨了眨眼睛,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小表姐,你……你要走了?回邺城?” “不,我依旧留在洛京,只是不在将军府住着了。” “那你住哪里?” “楚王府。” “什么?!”肖三公子跳起来,瞪大眼睛:“什么?!你说你住哪里?!” “楚王府。” 肖叔伦掏耳朵,这下是真真地没有听错。 “为什么?”肖叔伦不解,“萧见楚逼你了?” “那到没有。”梁尔尔早就想好说辞了,张口道,“这算是,我跟萧见楚的约定吧。” “什么约定?” 梁尔尔摊手:“叔伦啊,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肖叔伦皱眉:说,“而且,爷爷不会同意的!” 梁尔尔点头:“我想外公也不会同意的,所以,我想请你帮忙。” “请我说服爷爷?”肖叔伦摆手摇头,“不行的,不行的。” “不是请你帮我说服外公。”梁尔尔眯眼一笑,“是请你,跟我一起住进去。” “……” 第163章:考试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63章:考试梁尔尔达成与萧见楚的约定,她,搬进了楚王府。 不过……除了梁尔尔搬来楚王府住的,肖叔伦也来了。 梁尔尔以拔除蔓心做理由,老将军终于同意她在楚王府住上一年,但是前提是,肖叔伦得陪着。 不只是肖叔伦,还有小七,以及与梁尔尔几乎形影不离的邹蓝。 一行四人,住进了楚王府。 楚王爷看着眼前的一行人,脸色说不出的精彩。 梁尔尔一耸肩,说道:“往后,就麻烦王爷了。” 萧见楚深吸一口气,咬牙,一字一顿:“梁!尔!尔!” 梁尔尔摊手,看起来很是无辜:“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啊……” 王爷又没说,她不能带着其他人一起来。 萧见楚的眉心直跳,看看梁尔尔身后,那笑得一口白牙的肖叔伦。 “以后,我小表姐就请多关照了。”肖三公子热情洋溢,说道,“哦!还有我!” 王爷闭上眼,吐了口浊气。 ………… ………… 梁尔尔住进了楚王府的偏院中,她每天跟王爷打招呼。 “早上好,王爷。” “王爷,中午好。” “晚上好啊,王爷。” 萧见楚最开始沉着脸不想搭理她,后来,干脆被气得,都气不气来了。 “早啊,王爷!” 正月十一,大早上,梁尔尔与萧见楚打招呼。 萧见楚破天荒地回了一句:“早。” 梁尔尔稍显吃惊。 王爷反问:“怎么了?” 梁尔尔甩甩头,看看身后的邹护卫。 与王爷说道:“今天惠贞女学堂,入学考试,我陪归雁去。” 王爷没意见,点头。 梁尔尔跟着邹护卫一起离开。 ………… ………… 惠贞女学堂外,车水马龙,几乎能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这次参加考试的小姐,比之去年,只多不少,一个个带着十几号仆人,还没入学,小姐架子可不能丢。 梁尔尔扒拉开一个又一个奴仆,垫着脚尖儿,抻着脖子,找沈归雁。 沈归雁没找到,倒是被人挤到了最热闹处。 许多人伸着脑袋,兴致冲冲盯着一定花轿。 花轿上,缓缓走下来一人。 一身白衣,带着白色斗笠,将面容遮挡着不露一丝缝隙。 “那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儿,高灵雨!”身边有人喊。 “她的脸怎么遮的这么严实?”有人不解。 “这你就不懂了吧。古有看杀卫玠!这高灵雨估计也是害怕被看杀呢!” “可不是!她可是货真价实的天下第一的美人呢!” “……” 梁尔尔盯着那所谓的“天下第一美人”,轻轻叹了口气。 “那是谁!那是谁!” 身边的人又被一辆豪华马车迷了眼。 梁尔尔不仅看过去,啧啧嘴。 那马车确实豪华,随便从上面抠下来一个装饰的珠子,就是价值连城的。 至于乘坐这么豪华马车的,除了京城中,除了沈芳凝,也几乎找不到其他人了。 “那是沈王爷的女儿吧?” “是!是沈芳凝!我见过她。” “她今年不是被夫子举荐了吗?怎么还来参加考试?” “是来看热闹的吧?” 惠贞女学堂,想入学,只有两种法子。要么考进去,要么被学堂的夫子举荐。 学堂的夫子有不少,所以太后规定,每年,只有三个夫子能举荐人。这也就是说,不用参加考试,就能进学堂,名额只有三个。 毋庸置疑,沈芳凝占了其中一个。 “剩下的两个名额是谁的?” “听说,有一个是外族的公主,剩下那个,就不知道……” 梁尔尔有一声每一声听着他们闲扯,目光在人人群中穿梭,搜索声音。 “邹公子!邹公子!” 身后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 梁尔尔过转头,看到来者,只见是一个面颊绯红的女子,长相秀色。 “邹公子,好久不见。”那女子盯着邹蓝,声音娇羞。 梁尔尔眨巴着眼,看那人,看邹蓝。 邹蓝盯着女子,似乎并不认识。 “邹公子,是我啊。”那女子说着,红了脸,“我终于见到你了!” “…… “不,我,我是说,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邹蓝打量着她,再看看梁尔尔,目光稍稍迷茫。 “邹公子!你不记得我家小姐了!”那女子身后的丫鬟风风火火开了口。 “是你?”邹蓝这次想起来,稍稍一顿,“你脸上的……” “我脸上的疤治好了。”那女子急切说道。 “这是谁啊?”梁尔尔终于忍不住发问。 “她是……”邹蓝顿了顿,显然记不得对方名字了,说,“她姓梁。” “我叫梁绿雪。”那人道。 梁尔尔颔首:“我是梁尔尔。” “你也姓梁啊?” “嗯!” 梁绿雪道:“也是来参加考试的?” 梁尔尔回道;“我是陪朋友一起来的。” “这样啊。”梁绿雪道,“我是来参加考试的。” 说着,不由地看向邹蓝。 她身边的丫鬟会意,直接问道:“邹公子,你现在住在哪里?” 邹蓝说:“楚王府。” “你住在楚王府?”那丫鬟瞪大了眼睛,诧异道,“你们跟楚王爷,什么关系?” 说起萧见楚,邹蓝皱了皱眉:“没关系。” 那丫鬟追问:“那你怎么住在楚王府?” 邹蓝转头看了看梁尔尔,说:“她住在那里,我也便住在哪里。” 梁尔尔闻言,像是被撸顺毛的猫咪,眯着眼微笑。 那丫鬟瞠目,看看梁尔尔,又看邹蓝:“你,你们……” “尔尔!邹护卫!”这时,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沈归雁来了,与两人打招呼,“你们在这里呢。” “护卫?”那丫鬟恍然大悟,指着梁尔尔,问邹蓝,“你是这位小姐的护卫?” 邹蓝点了点头。 那丫鬟松了口气,看向梁绿雪。 梁绿雪瞄了一眼邹蓝,脸颊酡红。 沈归雁站定,看了看张绿雪,再看看一旁的梁尔尔。 “你好,我是梁绿雪。”梁绿雪像是鼓足了勇气,伸手与沈归雁打招呼,说,“我是邹蓝的朋友。” “哦……”沈归雁若有所思。 “你们先聊吧,我先走了。”梁绿雪看了一眼邹蓝,红着脸,走了。 沈归雁看着对方的背影,又看了看梁尔尔。 欲言又止。 梁尔尔冲她笑了笑。 沈归雁凑近梁尔尔耳边:“那个梁小姐,你当心一点。” 梁尔尔看她。 沈归雁低声耳语:“她看邹护卫的眼神不对。” “我知道。”梁尔尔说 ………… ………… 沈归雁进去考试了。 梁尔尔闲来无事,就转身在街上溜达,邹蓝跟在她身后。 “那个梁绿雪……你们怎么认识的?”梁尔尔问。 邹蓝一顿,便将两人认识的经过说了出来。 梁尔尔眯眼,酸酸溜溜:“没想到啊,邹护卫倒是怜香惜玉呢。” “她有几分像你。”邹蓝说,“也姓梁。” 梁小姐一怔,随即酸味变甜味,她立马开心起来。 “这次就原谅你了!”梁尔尔握住邹护卫的手,仰着下巴,说道,“以后,你跟她保持距离!” 邹蓝怔了怔,随后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低声说道:“好。” 梁尔尔笑得很是开心。 ………… ………… 惠贞女学堂里,考了整整一日,梁尔尔在门口等着沈归雁。 见人出来,迎上去:“考得怎么样?” 沈归雁擦了擦额角的虚汗:“还好吧。” 她毕竟有伤在身,这么考下来,极其耗费精力。 “走。”梁尔尔说,“我在酒楼定了菜,给你好好补补。” 沈归雁也不跟梁尔尔客气:“走吧,我快饿死了……” “你要去哪里啊?”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来者,沈芳凝。 她明明是跟沈归雁说话,却直接走到了梁尔尔面前,眼神如薄薄的刀刃,往人身上划。 奈何梁小姐刀枪不入:“沈小姐,你好啊!” “梁尔尔,你还要不要脸?”沈芳凝张开就道。 梁尔尔倒也没着急,反问:“此话怎讲?” “楚王府住的自在吗?!”沈芳凝声音愤愤。 梁尔尔气死人不偿命:“如果沈小姐想知道,可以搬进来,一起住啊。” “……” 沈芳凝脸色更难看:“你一个没有出阁的姑娘,放着将军府不住,搬到楚王府,就不怕别人笑话?!” 梁尔尔耸肩:“嘴长在人家身上,他们想笑想哭,跟我有什么关系?”梁尔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 “沈大小姐,告辞了。”梁尔尔冲对方笑了笑,转身离开。 沈归雁转身跟上去。 “沈归雁!”沈芳凝的气没处可撒,冲着沈归雁吼道,“你要是跟她走了,就不用回沈王府了!” 沈归雁看了沈芳凝一眼,理也没理,转身走了:“尔尔,等等我……” 等到两人走远了,刘蕊儿走了出来。 “别生气了……”她抬手拍了拍沈芳凝的后背。 沈芳凝眼睛微红:“蕊儿,你说的对!梁尔尔真的住在楚王府!” “住在楚王府,也不见得跟楚王爷……” “你不用安慰我,萧见楚是什么样的人,我明白!他不会轻易让人靠近自己。” 沈芳凝盯着梁尔尔的背影:“他既然允许梁尔尔住进楚王府,他对梁尔尔一定不简单!” ………… ………… “王爷,梁小姐是住进来了……”楚王府中,初四看着自家王爷,欲言又止。 人是住进来了不假,但是,整日里与邹护卫作伴,不仅如此,还将肖叔伦也带了进来。 那肖三公子,看起来人模狗样,但是简直就是一个混世魔王! 萧见楚放下手边的书。 “失策了。”王爷说着,笑了笑。 当初他们约定,她待在他身边一年,却没有说用什么身份待,怎么待着。 梁尔尔如今搬进了楚王府,也算是待在他身边了。 “算了,且行且看吧。”萧见楚说。 “可是……” “好了,初四。”这时候,初三开了口,冲他摇摇头。 初四下去了。 萧见楚看向初三。 “挣钱了?”王爷问。 一双桃花眼笑弯了,圆润有神。 “什么都瞒不过王爷。”初三解释说:“确实挣了些钱,是从梁小姐那边来的。” 之前梁尔尔与初三说过,若是能将她的钱要回来,分一成给初三。 初三如今得了她一成银子,丰厚的很。 “梁家不愧是皇商。”初三笑盈盈道,“出手极其阔绰。” ………… ………… 太后的仁寿宫中,萧景临将选好的试卷,递给太后过目。 太后不紧不慢,一一翻阅,看到了最后,抬起头来,问道:“怎么没有尔尔的试卷?” 萧景临说:“梁小姐应该没有参加考试。” “尔尔不想进女学堂?”太后喃喃。 萧景临说:“能进皇祖母的女学堂,是天下女子的心愿,梁小姐估计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吧。” 太后闻言不语,捏着卷子的一角,微微出神。 “皇祖母?” 太后回了神,叹口气。 “她不去学堂,倒也好。”太后失笑,“她那性子,去了学堂,估计学堂里就不得安生了。” 萧景临跟着笑了笑。 “太后。”这时候,小太监来报。“学堂那边,三位夫子已经将举荐名单报过来。” 说着,将名单递上去。 太后接过,微微一怔。 【梁尔尔】 【举荐人:殷无疾】 ………… ………… “无疾!无疾!”殷无伤趴在桌子上,双手托腮,脚丫子朝上,晃呀晃呀。“面团真的能来女学堂读书?” 殷无疾正右手握着毛笔,全神贯注画一幅。 “是啊。”他头也不抬,轻声回道。 殷无伤声音跳跃了几下,开心道:“我想吃面团包的饺子了……她包的饺子跟食珍院的一模一样。” 殷无疾道:“既然一模一样,怎么一直想着梁小姐包的?” “不知道……”殷无伤双手拖着下巴,小脸儿肥嘟嘟,嫩呼呼,“就是想吃面团包的。” 殷无疾抬起来。 “好了。” 殷无伤眨眼:“画好了?”说着去看殷无疾的画。 那画上是半幅山水图,只有半幅的苍茫落日图,图只占据了画卷的一半,像是从中间被人平整地撕开了似的,另一半,并未着墨。 “画的好看。”殷无伤毫不吝啬夸奖殷无疾。 殷无疾看了看那幅画,搁下画笔。 无声笑了笑。 第164章:花灯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64章:花灯楚王府中,梁尔尔看着坐在对面的人,笑得更开心。 自从她住进了楚王府,楚王府就热闹了许多,几乎天天有人来,梁尔尔也不知道,自己什么身边,什么时候聚了一群人了。 沈归雁,风里娇,肖叔伦,几个人与她围坐在一张桌子上。 “明天就要出入学者名单了。”沈归雁开了口,叹口气,“我有些紧张。” 梁尔尔看她:“没事的,你一定能考上的。” “但愿吧。”沈归雁似乎没有什么信心。 “放心。”梁尔尔安慰她,“太后会喜欢你的文章的。” 沈归雁转头看她,眨巴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梁尔尔胸有成竹。 沈归雁稍稍放了心,看着梁尔尔:“你不参加考试,真是可惜了。” “人各有志。”梁尔尔说,“我不想去女学堂里掺和。” 沈归雁笑道:“怎么就掺和了?能在里面学东西的。” 梁尔尔摆手:“我的性格不适合坐在一方小屋子听课,学不来的。” “那你适合什么?”江还之问。 “便看边学!”梁尔尔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那种!” 风里娇忍不住笑了笑:“倒是像你的性子。” 几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寒暄着。 梁尔尔看向有些失神的肖叔伦:“你今天怎么没有跟着高少卿?” “我们……”江还之张了张嘴,摆手,“不说了。” “怎么了吗?” “没怎么。”肖叔伦显然是不想多说,“最近景川有些忙。” “哦……” 梁尔尔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 “尔尔,明天我有些紧张,你跟我一起去看名单吧?”沈归雁道。 “好啊。”梁尔尔说,“反正我待在府里也没什么意思。”说着,看向旁边的邹蓝,“我们明天一起去吧。” “……” “邹蓝?” 梁尔尔发现邹护卫正出神,不知想什么呢。 “什么?” 邹蓝看她。 梁尔尔道:“明天,我们陪跟归雁一起去看名单吧。” “好。”邹护卫说完。 只见梁尔尔托腮,直勾勾看他。 “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梁尔尔眯眼一笑:“你在想什么?” 邹护卫轻轻摇头:“没什么。” 他不说,梁尔尔也知道自己问不出来。 ………… ………… 女学堂的周围又围满了人,前几日是为了考试,今日是为了看成绩。 沈归雁还有伤,梁尔尔让她不要去人群挤。 “邹蓝,小七,你们去里面看看,有没有归雁的名字。” 说完,看向沈归雁。 “相信我,一定会有你的名字的。” 沈归雁笑了笑,还是没什么把握:“但愿吧。” “……” 不一会儿,邹蓝与小七回来了。 “怎么样?”梁尔尔连忙问道,“有归雁的名字吗?” 沈归雁也屏气凝神,看着邹护卫。 邹蓝点了点头。 梁尔尔终于大大松了口,拍了拍沈归雁的肩膀:“我就说嘛,一定会有你的名字的!” “不只是沈小姐的名字……”小七轻轻开口。 梁尔尔眨眼,不解。 “小姐,上面还有你的名字。” “什么?”梁尔尔瞪大眼,“你说什么?” 小七道:“上面有你名字。” 梁尔尔一头雾水:“我没有参加考试啊……” “有夫子举荐。”邹蓝说。 “谁举荐的我?!”梁尔尔恨不得里面揪住这个夫子的领子,让你多事! “殷无疾。” 梁尔尔顿住。 “殷无疾?” “恩。” “那个殷无疾?” “那个殷无疾。” 梁尔尔耷拉下肩膀。 那个殷无疾,她可招人不起。 “面团!”就在梁尔尔缓劲儿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童音。 梁尔尔一回头。 “殷无伤?” “是我。”殷无伤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到了梁尔尔的面前,挺起软嘟嘟的小胸膛,“你能进学堂了,要谢谢我。” 梁尔尔:“……” “是你?” “对啊!”殷无伤道,“我让无疾举荐你的!” “……” “谢谢我吧,你不用考试了。” 梁尔尔嘴角干笑,我可真想谢谢你全家啊。 “……” “面团,你不想来啊?”殷无伤一歪头,“她们都挤破脑袋想进来呢。” 梁尔尔扶额:“殷无伤啊,你做什么决定之前,能不能跟当事人商量一下?” “哈?” 殷无伤年纪太小,似乎一下子不能理解梁尔尔的意思。 “没事。”梁尔尔摆了摆手。 殷无伤道:“正月二十开学,你记得准时来啊!” 说完,开开心心回学堂了。 “……” “尔尔。”一旁的沈归雁道,“你没事吧?” 梁尔尔苦笑不得:“算是没事吧……” 沈归雁道:“尔尔,要是你不想来学堂的话,可以去跟太后说一声的。” 梁尔尔思忖一下,摇了摇头:“我暂时找不到理由,先等一等。” 她顿了顿说:“入学的名单,太后都要过目的,若是她不想我去女学堂,这里也不会有我名字了。还是等我想到理由,再进宫吧……” 说完,梁小姐长长叹口气。 “算了,明天就是上元佳节了!”说完看了看邹护卫,“明天,我们一起看灯会!” 邹护卫点点头:“好。” ………… ………… 此时的皇宫中,萧景临来太后的仁寿宫汇报。 “名单已经张贴好了。”萧景临道,“这次有入学资格的人,共计二十三人。” “恩。”太后轻轻点点头,想起了什么似得,看向萧景临,说道:“尔尔也来看名单了?” “是。”萧景临说,“有太监看见她了。” 太后叹口气:“本来哀家是不想她进学堂的……” 顿了顿,太后若有似无地盯着萧景临,说,“但是,让哀家吃惊的是,你竟然开口求哀家让她入学。” 萧景临几乎没跟太后求过什么,所以,他开了口,太后也准了。 萧景临拱手,说道:“我见过梁尔尔,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若是不如学堂,倒是浪费了人才……”他稍稍顿顿,继续说:“其次,她是殷夫子亲自举荐的,殷夫子第一次举荐人,若是驳回去,却也不好。” “恩。”太后颔首。 ………… …………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傍晚之后,梁尔尔迫不及待吃了饭! “邹蓝!走,一起去……” “街上”两个字还没说出来,被进屋的萧见楚打断。 “王爷?”梁尔尔站起身。 “走吧。”萧见楚说。 “去哪里?”梁尔尔不解。 “街上。”王爷道。 梁尔尔转头看了看邹护卫。 上元节,她想跟邹护卫两人过,连沈归雁跟肖叔伦的邀请都拒绝了,这次出门还不打算带小七呢。 楚王爷似乎看不出梁尔尔的犹豫,命令道:“还不走?” “我……” 梁尔尔正想着理由拒绝:“王爷,你今晚不去宫里?” “不去。”萧见楚干脆利索。 “那皇上那边……” 楚王爷打断她,说道:“若是你想一直待在府里,就站着别动了。” “什么?!” 梁尔尔一惊,她自然不能一直待在府里,上元季!哪有不出去热闹的?! 跟着就跟着! 梁尔尔看了一眼邹护卫,心道,找机会溜走不就好了? 邹蓝看着她,轻轻颔首。 ………… ………… 上元佳节,洛京街上,张灯结彩,人头攒动。 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借着这个节日,都出来热闹热闹。可乐坏了做买卖的小贩子,一个个小物件,小吃食,卖的不亦乐乎! 两边全是热情高涨的叫卖声。 梁尔尔跟在萧见楚身后,跟王爷保持着距离,跟邹护卫肩并肩的走。 “小姐!买一盏花灯吧!”一个小贩儿拦住了梁尔尔。 将手里的花灯,献宝似得聚在梁尔尔面前,“我这里的花灯,最齐全了,什么形状的都有,还免费提供笔墨,让您往上写字!” 梁尔尔摸着下巴笑了笑,那眼梢瞄了瞄邹护卫。 “有蝴蝶的吗?” “有的,有的!”那小贩拿出一盏蝴蝶花灯来。 还别说,做的惟妙惟肖。 梁尔尔拿着蝴蝶花灯,又看了看邹护卫。 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他家邹护卫跟蝴蝶很合适。 “小姐,你想写什么名字?”小贩殷勤地提供笔墨纸砚。 “我想写……”梁尔尔接了毛笔,歪着头想了想,然后一笑,写下【一生一世一双人】写完,吹干了给邹护卫看。 “我也要一个。”邹蓝与那小贩说。 “好的公子!”小贩忙问,“您要什么形状的?” 邹蓝指了指梁尔尔的手里的花灯:“与她一模一样的。” “您稍等!”小贩笑盈盈去找,结果,找了小半天,抓着脑袋抱歉道,“公子啊,没有一模一样的了……” “……” “要不,您要一个蜻蜓的?”小贩推荐道,“蜻蜓也有翅膀,也能飞!跟蝴蝶一样好看啊……” “不是翅膀的问题” 邹蓝摆了摆手,他声音淡淡,面色上看不出什么来,但是,站在他身边的梁尔尔,明显感觉到邹护卫的失望与失落。 “喏!”梁尔尔一笑,忽然将手里的花灯递给邹蓝,又将笔沾满墨汁,递给邹蓝。 “我们共用一个!”她说。 邹蓝怔了怔。 梁尔尔举着花灯,笑得眉眼弯弯。 邹蓝抬手,缓缓接过。 邹护卫在花灯上写字的时候,没跟梁尔尔看。 梁尔尔趁着脖子,好奇道:“你写的什么啊?!” 邹蓝没有回答,将花灯收在自己手里。 “给我瞧瞧!”梁尔尔说。 邹蓝笑了笑,摇头。 “神神秘秘的……”梁尔尔瞅着几乎,想要拿邹护卫手里的花灯。 “公子小姐,那边有河!”卖花灯小贩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将花灯放到河中,再许愿,很灵验的。” “谢谢。”邹蓝与那小贩说。 梁尔尔一指:“去河边!” 说完,正要走,忽然想到旁边还有一个人。 从头到尾将她跟邹蓝的一言一行,都看在了眼中。 王爷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她,表情看不出怎么样。 但是,梁尔尔还是不由地咽了咽口说。 邹蓝看着萧见楚,微微皱眉,将梁尔尔护在自己身后。 “王爷,我们要去河边。”梁尔尔指了指身后的花灯,说,“你要不要买一盏?也去放花灯?” 最好,你说不要。 “等我。”萧见楚说。 梁尔尔扶额,只能等人。 王爷也买了一盏花灯,要了一只小狐狸形状的。也在上面写了字。 梁尔尔有些好奇萧见楚写了什么,但是,王爷跟邹蓝一样,不给看。 梁尔尔左右看看,心道,神秘什么啊? 几人拿着花灯来到河边。 邹蓝与萧见楚对视一眼,然后俯身,将花灯放入河中。 梁尔尔站在岸边,盯着邹护卫的花灯,看了个恍惚。 【一生一世一双】她写的,她看的清楚,邹护卫写了什么,她只大概看了一眼。 只看到【尔尔】【平安】几个字。 虽然没看全,但是她大致也知道,邹护卫写了什么。 梁尔尔往楚王爷那边一扫,好巧,也看到了其中的两个字,【尔尔】【平安】。 梁尔尔顿了顿,不由看了看萧见楚。 萧见楚收回放在河灯上的目光,看过来。 四目相交。 梁尔尔一顿,连忙收回目光来。 “走了!”梁尔尔扯了扯邹蓝的袖子。 “恩。” 梁尔尔脚步有些匆匆,险些跟人撞上。 “抱歉,我……”她话没说完,卡住了。 那个她险些装到的人,一身银白,面容昳丽,不是高景川是谁? “高少卿?!”梁尔尔眨眼,再看高少卿身边的笑嘻嘻的人,“叔伦?” “小表姐,你也来放花灯啊?”肖叔伦手里捧着一个花灯,看样子,要去河边放花灯。 “你们……”梁尔尔眨了眨眼,看看两人,“你们也也来放花灯?” 肖叔伦大大方方说:“是啊。” 梁尔尔眨巴眼睛,两个……男人? 话到嘴边,她没说出来,二师兄笑眯眯地看向下肖叔伦手里的花灯。 “你在上面写什么了?” 肖叔伦一惊,连忙将花灯背在身后,不知怎么的,肖三公子脸竟然红了。 “没,没写什么!”肖叔伦干咳一声。 第165章:入学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65章:入学“你们……”梁尔尔眨了眨眼,看看两人,“你们也也来放花灯?” 肖叔伦大大方方说:“是啊。” 梁尔尔眨巴眼睛,两个……男人?话到嘴边,她没说出来,二师兄笑眯眯地看向下肖叔伦手里的花灯。 “你在上面写什么了?” 肖叔伦一惊,连忙将花灯背在身后,不知怎么的,肖三公子脸竟然红了。 “没,没写什么!”肖叔伦干咳一声。 梁尔尔更好奇了,笑盈盈道:“不给看啊?” 肖叔伦抓耳挠腮:“没,没什么好看的……” 梁尔尔眯眼…… 肖叔伦干咳一声,连忙将花灯放进了河中,潺潺河水将花灯带走,梁尔尔站在不远处,扫了一眼,看不甚清晰,只扫见一个【川】 梁小姐不由看了看高景川。 高少卿面无无虞,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们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这时候,萧见楚忽然开口问。 梁尔尔闻言,精神为之一振。 对!那个杀了三人的凶手,他一连杀了三人,彩凤楼的妙音娘子,刑部侍郎家的洛云溪小姐,辽阴知州家千金,孙璃小姐…… “凶手有线索了吗?”梁尔尔珍重看向两人。 肖叔伦摇了摇头,说:“没有线索。那个女杀手,在将军府刺杀你失败之后,就自尽了,身上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梁尔尔看向高景川。 高少卿点了点头。 肖叔伦道:“总之,小表姐,你最近要当心些。”说着,看向邹蓝。 邹蓝颔首。 不用肖三公子开口,他也知道,要好好保护梁尔尔。 “不过,我们现在住在楚王府……”肖叔伦看着一旁的萧见楚,笑眯眯道,“安全的很。” 梁尔尔也转头萧见楚。 心中点头,恩,是安全的很。 ………… ………… 正月十六,天大寒,梁尔尔起了一个早,伸着懒腰从屋中出来。 院中,邹蓝收了剑式,站定,身姿挺拔,宛如高山劲松。 梁尔尔一歪头,不由一笑:“我出来晚了。” “什么?”邹护卫不解。 梁尔尔走过去,从怀中掏出帕子,自然而然地抬起手,给邹护卫擦了擦额角的汗渍。 “我出来早一些,不就能看你练剑啦?” 邹蓝一怔,嘴角微微扬起些许弧度。 “若是你想看……” “咳!咳!咳!”话没说完,就让人打断了。 初三干咳了一声,示意身后的丫鬟将饭菜端上来。 “小七呢?”梁尔尔不由问。 以前都是小七去去早饭的。 “哦,他正准备呢。” “准备什么?”梁尔尔眨眼。 初三笑了笑:“梁小姐,你今天不是要去女学堂吗?” “是啊。”梁尔尔道,“可是,我去女学堂跟小七有什么关系?” “他想跟着你。” 梁尔尔摆手:“女学堂有规定,入学的学生,最对带两个婢女,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入。” 说着,长长叹口气。 要不是规定写的是婢女,她早就带着走进了。 “对啊,是婢女。”初三点了点头。 梁尔尔眯眼看他。 “先吃饭。”初三热情道。 梁尔尔道:“我家小七呢?” “……” “你先吃着,他一会儿就来了。” “我……” 梁尔尔还想问,这时候,肖叔伦从屋中出来了。 “吃饭啊?”肖三公子很满意楚王府的伙食,“吃饭!吃饭!” 梁尔尔入了座,还惦记小七。 初三亲手帮梁尔尔盛了一碗汤:“梁小姐,你尝一尝,鲜得很……” 梁尔尔顺势喝了一口,确实不错,不过…… “小七到底在哪里?” “你先吃饭,我去催一催。”初三说。 梁尔尔满眼怀疑。 初三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停住了。 “不用催了,来了。”他说。 梁尔尔从汤碗中抬起头,看过去,然后…… “噗!”汤喷了。 “小,小七?”梁小姐咳了好几声,瞪大了一双杏眼,旁边肖三公子手里的筷子“吧嗒”一声掉在了桌上。 “小七,你是小七?”肖叔伦诧异,“你……你是女孩子?” 只见,小七穿着粉嫩嫩的裙子,梳了丫鬟头,未施粉黛,但是站在那里活脱脱一个没长成的美人胚子。 “我是男的。”小七攥着裙摆,还有些紧张。 “那,那你……” “我要跟小姐一起去女学堂。” 女学堂规矩,入学的小姐,只能带婢女,婢女。 “小七……”梁尔尔扶额,简直无语,,说道,“你把衣服换回来。” “我想跟着小姐。”小七说。 “我自己能照顾自己。”梁尔尔上下打量他,叹口气,说,“你现在还小,正是养成男子气概的时候,穿着女装跟我去学堂像什么样子?再说了,这女装穿起来,可不是一两天的事呢!” 小七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本就有些雌雄莫辨。梁尔尔不免担心,若他他整日女装,跟着自己进出女学堂,以后会在某方便混乱。 “我没事的。”小七绷着一张严肃的小脸儿,说道,“我知道我是男孩子。” “……” 梁尔尔哭笑不得:“不是这个问题啊……” “小姐!我就是想跟着!”小七态度决绝。 梁尔尔叹气:“小七啊,你……” “梁小姐。”初三开了口,说道,“是男是女,不是一件衣服能决定的。再说了……小七不是孩子了。”说着,冲小七努努下巴。 小七重重点头:“恩!我要跟着小姐。” “……” “小姐求你了!”说着,竟然还要下跪。 “好了!好了!”梁尔尔连忙将他扶起来,简直无语问苍天,“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你想跟,就跟着吧……随你开心吧。” “谢谢小姐!” 梁尔尔摆手:“好了,好了,吃饭吃饭!” 在楚王府吃了早饭,梁尔尔起身往惠贞女学堂去,小七低着头紧紧跟着,邹蓝走在她另一旁。 出了王府,邹护卫低声问道:“你真想好了?” “想好了。”梁尔尔点头,说,“入学!” 邹蓝看着她。 梁尔尔叹口气:“留在楚王府……我担心……” 梁尔尔不由想起,昨晚萧见楚的花灯,那上面的【尔尔】两字,让她的心里很是别扭。 “楚王府跟女学堂……”梁尔尔叹气,“我觉得,还是萧见楚比较可怕……” 若是萧见楚明明白白跟她表白了,梁尔尔还能义正言辞地拒绝!关键是,人家王爷只是含含混混,不清不楚,暧昧暧昧…… 要是她梁尔尔跑过去,跟萧见楚说:“王爷,我对你没意思,别白折腾了!” 这么一想……那画面……她就跟个自作多情的傻子似得…… 梁尔尔叹气:“上学,上学……” ………… ………… 惠贞女学堂,二十三名学生入学,皇上跟太后照例要训话的。 梁尔尔站在人群中,等着皇上的龙撵御驾。 “听说了吗?”旁听有人小声议论道,“高灵雨今日没来呢。” “这么大的架子?”有人冷哼,“今天可是开学第一日呢。” “是啊,也就今天能见到皇上,她还不来……” “美人榜第一名嘛……” 梁尔尔闻言,眨了眨眼。 身边的沈归雁拽拽她的袖子,提醒道:“来了……” 梁尔尔抬头,只见皇上与太后浩浩荡荡来了,皇家的威严自然不消多说。让梁尔尔诧异的,是皇上身边的童天师…… 她站在人群中,静静打量着童不兮,童不兮站在高处,一身白色道袍,长袖广袍,目光淡然又遥远,似乎将所有人看尽了眼中,又似乎没看任何一个人。 梁尔尔微微皱了皱眉。 童不兮遥远的目光,刺进她眼中。 四目相交。 梁尔尔微微一怔! “尔尔……”身边的沈归雁轻轻扯了扯她袖子。 梁尔尔眨了眨眼,回了神。 “到你了……”沈归雁小声道,“回答太后的问题……” 皇上训了话,轮到太后,太后没多说什么,只是问这群入学的小姐一个问题:“天下学子为了考取功名,入学堂,你们,是为了什么?” 梁尔尔吸了一口气,脸色自然,出列行礼。 太后声音遥遥传来,问道:“尔尔,你呢?” 梁尔尔顿了顿,心道,我来学堂,是躲避萧见楚。 当然了,这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学无止境。”梁尔尔拱手说道。 她这个回答,倒也是一个中规中矩。 太后不置可否,接着看向她身后的人。 “你呢?” 沈归雁闻言出列,一拱手:“回太后,小女子进学堂,是为了长见识,开眼界。” 太后也没说什么,接着往后看去。 沈芳凝站出来,昂首挺胸,似乎是成竹在胸,说道:“会太后,巾帼不让须眉!男子会的,我也会!” 太后依旧没有说什么,接着往后,沈芳凝身后又出列来一女子。 “会太后,小女子不知……” 不知自己入学的目的。 她话音落下,惹来纷纷目光,哪有太后询问,回答不知道的? 太后目光微动:“为何不知?” “不知就是不知……”那女子低着头,声音恹恹,听起来有气无力,“没有为何。” 不仅是纷纷目光了,下面都有小声议论了,这人,怎么这般无礼?! 那女子低着头,一言不发了。 太后倒是没有追究她的“无礼”,笑了笑:“不知就学下去,说不准,那日就知了。” “下一个……” 太后问了学堂二十二个新入学的学生,最后皇上与太后鼓励了众人,仪式也算结束了。 临走的时候,童天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路过梁尔尔面前的时候,微微停顿一下。 他这一停,引来皇上的注意,萧奉肃扫了梁尔尔一眼,目光冷淡。 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皇上对梁尔尔的印象很不好。 梁尔尔叹气,有得有失,有得有失…… ………… ………… 终于送走了皇上的御驾,梁尔尔站得腿麻,长长地松了口气,伸伸懒腰,忍不住道:“终于走……” “尔尔!”沈归雁扯了扯梁尔尔衣角,示意她不要乱说话,看看不远处。 只见,沈芳凝与刘蕊儿站在不远处,死死盯着两人,脸色阴冷。 梁尔尔觉得扫兴,对沈归雁道:“走了走了。” 惹不起躲得起,梁尔尔带着沈归雁躲了。 新学子刚来学堂,上午不用上课,可以在学堂四处转一转,熟悉一下环境。 沈归雁对这里很熟练了,带着梁尔尔四处走走。梁尔尔打量着惠贞女学堂,点头,跟前世样子别无二致。 “我怎么觉得……童天师好像,有些针对你啊?”沈归雁带着梁尔尔往后院走。 梁尔尔长长叹口气。 “尔尔,他以后就是这里的夫子的。”沈归雁有些担心,“不会有事吧?” “谁知道呢。”梁尔尔禁不住皱眉。 刚才皇上带着童天师来,也是为了将这位新的夫子介绍给众人,以后童天师就是女学堂的夫子了,不过他比较自由,两三天才有一堂课。 “唉……”梁尔尔想起童不兮,心里就不是滋味。 “尔尔,那不是思思吗?”沈归雁指了指不远处。 梁尔尔停住脚步,跟着看过去。 只见梁思思拿着个精致的方盒,递给了荡秋千的殷无伤。 “这是我买的小吃,无伤,你尝尝。” 殷无伤闭着眼,荡着秋千,干脆利索:“不吃!” 梁思思已经习惯了他的态度,笑着问道:“为什么呀?”说着,弯下腰来,道:“很好吃的哦。” “不吃就是不吃,你好烦人啊!”殷无伤道。 “无伤……”梁思思叹气。 “我说你……”殷无伤睁开眼,正想说什么,目光一扫,看见了梁尔尔。 “面团!”他脸色一喜,跳下秋千。 梁尔尔见他跑到自己身边来。 殷无伤一伸手:“糖!” “啊?”梁尔尔一怔。 “我想吃糖!那种的,你买给我!”殷无伤指了指梁思思手里的盒子,理直气壮的。 梁思思也走过来,看了看梁尔尔,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无奈苦笑:“我这里明明有……” 殷无伤声音清脆:“无疾过说,坏人的东西不能吃!” 梁思思脸上的笑容尴尬。 第166章:日月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66章:日月“我想吃糖!那种的,你买给我!”殷无伤指了指梁思思手里的盒子,理直气壮的。 梁思思也走过来,看了看梁尔尔,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无奈苦笑:“我这里明明有……” 殷无伤声音清脆:“无疾过说,坏人的东西不能吃!” 梁思思脸上的笑容尴尬。 她身后的春秀气不过,一挽袖子,冲殷无伤道:“小公子!你这么说有点过分了,我们小姐人这么好,怎么就是坏人了!她整日给你带糖……” “就是坏人!”殷无伤仰着下巴呛声。说完,又看向梁尔尔,顺手道:“面团!糖!” 梁尔尔蹲下身去:“我知道了,一会儿,就让人帮你买来。”说着,看了身身后的小七。 小七进了惠贞女学堂,一直站在梁尔尔身后,低着头。这时抬起头来,轻轻点了点。 “小哥哥?”殷无伤看着小七,眨了眨了眼,一歪头,“你干嘛要穿女娃娃的衣服?” “……” “……” “咳咳咳!”梁尔尔干咳一声,在殷无伤的眼前晃了晃手,说道,“什么小哥哥!你还想吃不吃糖?” “想。”殷无伤目光盯着小七看。 梁尔尔道:“你去帮他买一些回来。” “是。”小七转身出去。 梁尔尔道:“你啊,也注意一下自己的牙齿!” “没事的!”殷无伤的目光终于从小七身上收了回来。 梁尔尔转头,看向梁思思。 梁思思端着糖盒子,嘴角笑容已经恢复如常,说:“既然无伤想吃姐姐买的,那我的,就只好便宜其他人了。” 说完,带着春秀走了。 等到两人走远了,沈归雁轻声与梁尔尔道:“你这个妹妹……好定力呢。” 梁尔尔扫了一眼梁思思离开的方向,说道:“不用管她。” 她来惠贞学堂,又不是来对付梁思思来了。 “对!”殷无伤道,“我的糖!” “已经去买了。”梁尔尔道,“等一等就好了。” “为什么要小哥哥去,不让他去?”殷无伤说着,往虚空处一指。 梁尔尔一怔。 “他不是你的人吗?”殷无伤道。 话音落下,邹蓝闪身出来。 梁尔尔瞪大眼睛看着殷无伤。 殷无伤仰着团子似得脸:“怎么了吗?” “没,没什么……” 沈归雁看了看邹护卫,又看看梁尔尔,蹲下身来,与殷无伤平视,开口说道:“小无伤啊……你想不想早点吃到糖?” 殷无伤点头呀点头。 “那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等小七。”沈归雁说着,一伸手。 殷无伤歪着头,想了想,一点头:“好,去等小哥哥。” 沈归雁牵住他,笑道:“他叫小七,不叫小哥哥。” “小七……”殷无伤一边走,一边咂摸着这个名字。 眼看沈归雁带着殷无伤走了,这边只剩下梁尔尔与邹蓝。 梁尔尔看向邹护卫,有些不满,抱怨道:“女学堂也真是规矩多!为什么不让带不让带护卫啊?!” 邹蓝还要躲躲藏藏的。 “我就在不远处。”邹蓝说道,“一直看着你呢。” 梁尔尔道“那你多辛苦啊,要不,你去找个地方休息,等我下学。” 邹蓝摇了摇头。 梁尔尔知道,他决定的事情,自己一时半会也劝不回来。 现在时间这么短,于其劝说邹蓝,倒不如…… 梁尔尔上前一步,抱住邹护卫的腰。 邹蓝一怔。 梁尔尔的将头靠在邹护卫肩头上,嘟嚷道:“站的腿都麻了……” 邹蓝闻言,站得笔直,扶好梁尔尔,让她靠着自己。 梁尔尔满意蹭了蹭,软绵绵靠着邹蓝。 ………… ………… 上午,梁尔尔在惠贞女学堂逛了半天,下午,要上课了。 她的第一堂课,不巧了,是童天师的课。 梁尔尔坐在书桌,看着前方的童不兮,心里总觉的别扭。 前世的时候,童不兮跟学堂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他根本没有踏足过这里,这一生,却成了这里的夫子之一。 思及此,梁尔尔禁不住往窗外看了看。 邹蓝说会看着她,也不知道邹护卫藏身在哪个角落。 “梁小姐……” 童天师的声音忽然响起。 梁尔尔回了神,起身拱手行礼:“天师。” 童不兮说:“我站在这里,便不是天师。” “夫子。”梁尔尔从善如流。 童不兮顺着她的目光,往外扫了一眼,意味深长将目光收回来,他抖了下长袖,说道:“窗外有什么,能这般吸引你心神?” 梁尔尔顿了顿,她本想含糊一句,没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成了。 “窗外有日月。” “……” 话音落下,课堂上传来一声小小议论。 “梁尔尔,你这是答非所问。”沈芳凝坐在梁尔尔不远处,扬起尖尖的下巴,“夫子在问你,上课为何不好好听讲,反而走神,你回答的是什么?” “……” “日月?”她冷笑一声,指着窗外阴沉的天空说,“你告诉我,现在哪里有日,哪里有月?!” 梁尔尔转头看向她,不冷不热:“那日月,你自然是看不见,他在我心里。” “你……” “好了。”童不兮打断了沈芳凝。 他扫了一眼梁尔尔:“都坐下吧。” “可是,夫子,她……”沈芳凝不服气。 “坐下。”童不兮开口,声音不高,不疾不徐,却似乎不容反驳质疑。 傲慢如沈芳凝被噎住,也只好坐下来。 童不兮看向梁尔尔,又问:“你心中的日月,若不属于你,你待如何?” 梁尔尔眉心微皱,下巴微微扬起:“夫子,何以见得,他不属于我。” 童不兮目不斜视,不冷不热,道:“我只是假设,你害怕?” 他声音明明清冷又平淡,但是听在梁尔尔耳中,则是充满了挑衅。 “我不怕。”梁尔尔道,“日月在,我在,我在,日月在。” “……” 童不兮冷冷清清的目光,这时候,似乎才终于正视她。 梁尔尔不闪不躲,直视童不兮。 四目相对,课堂一片静谧……只有窗外的风声,似乎想要纠缠屋中浅浅的呼吸声,却尝试失败。 “夫子?”沈归雁的声音,小小地响起来,“我们……下面要讲什么?” 童不兮收回了目光,脸色淡漠,依旧看不出喜怒,他转身走到案前,拿起书来…… 沈归雁小小松了口气,看了看梁尔尔。 心道,这一页,总算是翻过去了。 ………… ………… 终于下了学,梁尔尔跟沈归雁往外走。 “那个童天师……”沈归雁走在梁尔尔身边,小小声,想与梁尔尔说什么。 “梁小姐!梁小姐!”此时,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梁尔尔闻言回头,只见梁绿雪脚步匆匆,向她走来。 “梁小姐。”梁绿雪估计的走得极了,脸颊微红,更显得娇羞。 “有事吗?”梁尔尔看着她。 “也,也没什么事……”梁绿雪有些扭捏,脸颊微红,揪着手绢道,“就是……就是……” “就是我家小姐想跟梁小姐交朋友。”梁绿雪身边的丫鬟浣珠是个心直口快。 梁尔尔眯眼,看向梁绿雪。 梁绿雪脸颊绯红,有些害羞,支支吾吾说:“是……是的……我,我觉得梁小姐是个好人……” 梁尔尔道:“我们只不过见过一面,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好人?” “……” 梁绿雪眨眨眼,显然被问住了。 “因为,邹公子是你的护卫啊!”浣珠又帮她家小姐开了口,声音琉璃脆,“邹公子是个英雄,所以,你也一定是个好人啊!” 梁尔尔闻言,更加仔仔细细地打量梁绿雪。一提起邹蓝,这姑娘就忍不住满脸酡红,傻子都能看出她对邹蓝的心思。 “我之前承蒙邹公子搭救,才能来京城寻得舅父,入得女学堂。”梁绿雪面带娇羞,说道,“我很感谢邹公子……” “这样啊……”梁尔尔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等有机会,我会将你的谢意转达给邹蓝的。” 梁绿雪闻言,微微一怔。 “不只是传达!”浣珠急切,说道,“还请梁小姐帮人帮到底,帮我们小姐问问,邹护卫成亲没有?!” “浣珠!”梁绿雪连忙去拦自己的丫鬟,但是,她慢了半拍,浣珠的话一滴不撒地进了梁尔尔耳朵。 一旁的沈归雁,面色说不出的复杂,她看看梁尔尔,看看梁绿雪,被酸味呛了一下,抵嘴干咳了一声。 这边,梁尔尔眯起眼,似笑非笑,说道:“这个就不用问了,我可以回答你,邹蓝没有成亲……” 梁绿雪闻言,眼前一亮,紧接着,却又听到梁尔尔道:“不过,他有心爱之人了。” “什,什么?” “邹蓝有一心爱之人。”梁尔尔一本正经,说道,“那人非邹蓝不嫁,邹蓝非那人不娶。” 梁绿雪脸色微白。 浣珠则是瞪大眼睛,不愿意相信:“怎,怎么能这样?!邹公子他……” “他怎么样?”梁尔尔反问。 浣珠张了张嘴,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事实如此。”梁尔尔看向梁绿雪,说道,“梁小姐,恕我直言,你跟邹蓝是不可能的,趁着还没泥足深陷,我劝你,还是及早抽身吧。” 梁绿雪闻言,脸色又红又白,窘迫地说不出话来:“我……我……” “那人是谁啊!”浣珠挡在梁绿雪面前,气冲冲道,“她有我们小姐好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梁尔尔一摊手,说,“不过,我自认为,不差。” 浣珠道:“我们小姐的舅父是刑部尚书,朝堂大员!” “哦……”梁尔尔说,“那姑娘的舅父,也是朝堂大员呢。” “她叫什么名字?!”浣珠追问。 “这个……”梁尔尔思忖着,要不要直接宣布她跟邹护卫的关系,也省的她家护卫整天被人惦记!一个童不兮还不够,还要来一个梁绿雪。 就在梁尔尔没拿定注意的时候,沈归雁倒是开了口,说:“这个,你们有机会见到邹护卫,可以问邹护卫。”说着,冲梁尔尔使了一个眼神。。 梁尔尔眉梢未动,冲梁绿雪说:“我们先走了。” 说完,跟着沈归雁走了。 ………… ………… 终于距离那两人远了,梁尔尔看向沈归雁:“你干嘛不让我说?” 沈归雁道:“一个沈芳凝就够头疼的了,要是再来一个梁绿雪,你就甭想好好在学堂过了。” 梁尔尔叹气,心道,还有一个童不兮呢。 “梁绿雪还好,她那个丫鬟看着不是个好相与的。”沈归雁道,“我们在学堂,能少惹一个人就少惹一个人,能安静一日就安静一日吧。” 梁尔尔笑了笑:“这倒是像你的性子。” 沈归雁眨着眨眼:“什么?” “没什么啊!”梁尔尔拉起沈归雁,“走啦,走啦……” “那你……”沈归雁不放心,追问。 梁尔尔笑了笑,说道,“听你的!” 沈归雁露出笑脸。 ………… ………… 走出学堂,梁尔尔瞧见,邹护卫等在不远处,挺秀如松。 梁尔尔扔了脑子中的乱七八糟,撒开沈归雁,疾步冲过去。 “回去?”邹蓝望着她。 “恩!”梁尔尔一把抓住邹蓝的手,十指相扣:“回去!” 两人肩并肩走。 沈归雁却形单影只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人越走越远……看了许久,许久,直到梁尔尔背影已经模糊起来,才慢吞吞收回了目光。 ………… ………… 那边,梁尔尔与邹护卫开开心心回去了。这边梁绿雪神情失落,低着头,走出了女学堂。 “小姐!你别难过!我一定帮你问出来,邹护卫喜欢的人谁!”浣珠急切道。 梁绿雪摇摇头,有气无力道:“问出来,又能如何?” “你没听梁尔尔说吗?他们还没成亲!”浣珠道,“也就是说,你还有机会啊!” 梁绿雪有些心动,但是依旧没什么信心:“可是……” “可是什么呀!”浣珠道:“小姐,我就问你,你喜不喜欢邹公子?” “那,那自然是……”梁绿雪低着头,小小声说,“自,自然是喜欢的。” “喜欢的,就想办法得到手啊!”浣珠扬着下巴,志在必得,“管他们呢!” 第167章:纳妾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67章:纳妾梁尔尔与邹护卫手牵手回了楚王府。 刚要进门,不巧的是,王爷正好出门。 于是萧见楚就看见两人手牵着手…… 梁尔尔一怔。 萧见楚的目光从两人的手上移开,目光不冷不热。 “王爷,这是要去哪里?”梁尔尔问。 “皇上传召,王爷要去宫中。”初四回答道。 “那王爷路上慢些。”梁尔尔客气地说道。 萧见楚扫了两人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梁尔尔若无其事,跟着邹护卫一起回了楚王府。 ………… ………… 那边梁尔尔进了楚王府,这边萧见楚从王府中出来,进了宫。 萧奉肃等在御书房里。 萧见楚上前拱手行礼。 萧奉肃摆了摆手:“知道朕今日叫你来,是为了什么吗?” 萧见楚还真不知道,摇了摇头。 萧奉肃从御案后走了出来,走到萧见楚面前,上下打量着他,满意地笑了笑。 “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应该操心自己亲事了。” 萧见楚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有些哭笑不得似得,说道:“皇兄,您怎么想起这件事来了?” “朕早晚要想起来的。”萧奉肃说:“今日叫你来,倒不是要你娶亲,是想你纳妾。” “纳妾?” “不错。”萧奉肃点点头,“你的王妃要慎重地考量,所以,朕一直没有催着你娶亲,但是,纳妾还是要的。” “不知……”萧见楚顿了顿,说,“不知皇兄帮臣弟相中了哪位小姐?” 萧奉肃爽声笑了笑,说:“是陌梭勒的小女儿,笆音公主。” 陌梭勒乃是蒙夜是新贵…… 萧见楚只在一瞬间,便了然皇上的意思。 前端时间,蒙夜王大逆,萧奉肃虽然明面上没有发作,但是暗地里也没有就此放过蒙夜。 黛珞公主跟着一车尸体一起被送回蒙夜之后,蒙夜王谋划了二十年的计划,一下子曝光。就在蒙夜王惊慌失措,还没想好应对之策的时候,他忽然得了急症,顿时,蒙夜的局势急转直下。 陌梭勒借势而上,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迅速把持了蒙夜的朝堂。 至于,陌梭勒是如何快速把持朝堂的。 萧见楚看了看身边的皇兄。 都是老狐狸,谁也不比谁简单。 蒙夜王能在二十年中,不动声色地往大梁安插自己的死士,萧奉肃难道二十年间就不往蒙夜送人了?! “朕见过笆音公主。”萧奉肃拍了拍萧见楚的肩膀,“她虽不是我们中原女子,但是,也独有异域风情,配得上你。” 萧见楚没说话。 “怎么样?”皇上道,“只是做妾,你还要考虑这么久?” “皇兄……”萧见楚一拱手,“请容臣弟拒绝。” 皇上的笑容僵住。 “又拒绝?” 看来,楚王爷不只拒绝皇上一次了。 “是的。”萧见楚道,“臣弟不想纳妾。” 皇上皱眉:“为什么?” “因为,臣弟还不想成家。” “这不是理由。”皇上脸色微沉:“其他侯爵在你的年纪,孩子都能上书房了。再说了,朕是让你纳妾,又不是让你娶亲。” 萧见楚摇了摇头,又道:“可是,臣弟还没玩儿够。” “纳妾不妨碍你玩儿。”皇上坚持 “可……” “没什么可是的。”皇上说道,“笆音公主的地位,在蒙夜也是举足轻重的,她给你做妾!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皇上……” “好了。”萧奉肃摆手,“就这么定了。” 萧见楚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但是看到萧奉肃的表情,又忍住了。 王爷一拱手说道:“那,全凭皇兄做主吧。” 皇上欣慰地点了点头。 “这才对!”说完拍了拍萧见楚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可不要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 “是。” ………… ………… 萧见楚走出宫门的时候,初九紧紧跟在王爷的后面,欲言又止,止了多次,终于是止不住了。 “王爷……”初九往后扫了一眼身后的宫门,小声道,“您答应了皇上,那梁小姐怎么办?” “梁尔尔?” “是啊。” 萧见楚摇头笑了笑,是苦笑。 “她才不在乎本王娶不娶亲,纳不纳妾……”王爷说着叹了口气。 “那您……” “那本王也不会纳妾的。”王爷说道。 初九被萧见楚忽然反转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可是皇上那边已经决定了啊……” “决定了又怎么样?”萧见楚说,“决定是人决定的,能决定,就能反悔。” 初九眨眨眼,是在不知道,自家王爷的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他是个直肠子:“王爷,既然您不打算纳妾,那直接跟皇上说不就好了,您不是想跟梁小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吗?皇上这么器重您,他会理解您的!” 萧见楚闻言,摇摇头。 “若是本王那么说了……”他叹口气,缓缓道,“梁尔尔就活不下去。” 初九眨眨眼,脑子更是转不过来了,摇摇头说:“您爱梁小姐,皇上又看重您,他怎么会杀了您心爱的人?” 萧见楚闻言,看向初九。 初九一本认真地望着他家王爷,等着被解惑。 王爷却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就因为他看重本王。” “什么?”初九一头雾水更重了。 那边,萧见楚不说了。 “王爷?” 只见,王爷转身往前面走了。 初九满心疑窦,跟上萧见楚,却也没有再开口询问。 ………… ………… 王爷要纳妾的消息,不知怎么的,很快就传开了。 梁尔尔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在学堂里。 沈芳凝的脸拉得老长,脸色青黑。课上到一半儿,就起身告假,走了。 “沈小姐,可真是可怜。”沈芳凝走了,班上不仅有人嘀咕了,“她苦苦爱恋楚王爷这么多年……结果,等来了楚王爷纳妾,那人还不是她。” “她以前还吹嘘过,楚王爷不成亲,是为了她。” “什么为了她啊?”讥笑声响起,“要是楚王爷喜欢她,就是一句话的事,早就将她抬进楚王府了,何苦等到现在?” “话说,楚王爷纳的妾,来头不小。” “听说是蒙夜的公主,叫笆音。” “走了一个黛珞公主,怎么又来一个蒙夜的公主啊?” 众人还不知道黛珞与死士的事情,只是嘴上嘀咕。 “我听说,蒙夜王已经不行了,现在换成陌梭勒掌控蒙夜……笆音是陌梭勒的女儿呢!” “那怪不得了!” 说着说着,有人不解。 “按理说,笆音公主身份不低,怎么就只给王爷做了妾啊?” “谁知道啊?”有人叹气,“楚王爷这样的天之骄子,也不知道,谁最后能做他的王府。” “想做楚王府的王妃?”有人只摆手,“比登天还难吧?” “……” 已经站在“天”上,还一心想下来的梁尔尔,看看沈归雁。 沈归雁也看她:“楚王爷要纳妾?” 梁尔尔摇了摇头:“我也是刚知道。” “楚王爷不是对你……”沈归雁上下看梁尔尔。 “你想什么呢!”梁尔尔低声道,“我家那位,可是在外面呢啊!” “也是……”沈归雁点头,小声说道,“也不知道邹护卫哪来的好福气。” 梁尔尔笑而不语。 “我听说,楚王府里,现在住着一个女人。”那边的议论纷纷,又提起了梁尔尔的耳朵。 她跟沈归雁对视一眼,看过去。 “楚王府住着一个女人?什么女人?” “我也不知道,也忘了在哪里听了这么一耳朵。” “这可不像是王爷的性子。”有人道,“既然喜欢,就直接抬进府里去啊。” “难道……楚王爷喜欢这样?” “什么样” “金屋藏娇啊!” “……” 那“娇”哭笑不得,跟身边的沈归雁对视一眼,双双叹气。 “梁小姐……” 身后传来梁绿雪的声音:“你不是就住在楚王……” “嘘!”梁尔尔面忙做手势。 梁绿雪点了点头。 梁尔尔连忙将人拉出书堂。 “梁小姐……” 两人站定,梁绿雪说道,“你不想叫人知道,我不会说的。” “那就好。”梁尔尔道,“我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恩,我知道的……”梁绿雪顿了顿,说,“梁小姐,那你还好吧?” “我怎么了?”梁尔尔不解。 “就是王爷要纳妾啊。”梁绿雪道。 梁尔尔心道,萧见楚纳妾跟我有什么关系?! 话到嘴边,却忽然明白了梁绿雪的意思。 她怕是认定了,自己跟萧见楚关系不一般,楚王爷是真的金屋藏娇了。 “……” 梁尔尔看着眼前的梁绿雪:“我跟楚王爷没什么关系,我有自己的爱人。” “啊?” 梁尔尔微微一笑,眯着眼,缓缓说道:“我非他不嫁的。” 梁绿雪顿了顿,只觉得梁尔尔这句话有些熟悉,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哪里听过这句话。 “尔尔,夫子来了,要上课了。”沈归雁来喊人了。 梁尔尔笑着,与梁绿雪摆了摆手。 ………… ………… 从学堂回到楚王府,梁尔尔发现楚王府的下人们,有些奇怪……他们用一种说不出的复杂目光来,偷偷地瞄梁尔尔。 这种目光,她之前刚住进楚王府的时候,接受过一波洗礼,如今又受了一波。 “梁小姐,你回来了?”初三见到梁尔尔,笑得一脸灿烂,桃花眼熠熠生辉。 梁尔尔点了点头,问:“王爷呢?” “王爷有事,出门了。” 梁尔尔随口就道:“这么晚了,还出去?” “你这是关心我们王爷?”初三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梁尔尔身旁的邹蓝。 梁尔尔道:“我就是礼貌地随口一问。” 初三笑眯眯地说:“我们王爷,要准备纳妾事宜。” “哦,那让王爷好好准备吧……”梁尔尔说着,顿了顿,“等王爷回来,通知我一声,我有事找他。” “好的。”初三笑容满面。 梁尔尔不由上下打量他,不由地也笑了笑:“你遇到什么好事了?” 笑得桃花眼都完成元宝样了。 “是遇到好事了,还要谢谢梁小姐呢。”初三说。 “谢我?” 初三点头:“上次,从你那里得来的银子,我拿去给人做了一些小生意。” 梁尔尔问:“赚了?” 初三满意地颔首。 那样子,赚的倒是不少。 “你开心就好。”梁尔尔摆手离开,也没追问初三做的什么生意。 ………… ………… 萧见楚回到楚王府的时候,已经临近半夜。 初三披星戴月来告诉梁尔尔。 梁尔尔一边揉眼睛,一边拉开门,冷风迎面扑过来,她打了个哆嗦,搓了搓手臂,倒是清醒了一些。 “回来了?” “回来了。” “哦……”梁尔尔关了房门,去找萧见楚。 楚王爷此时,正坐在卧室里,丫鬟们服侍王爷换了湿衣服。 梁尔尔走进的时候,楚王爷刚换好衣服,丫鬟们低着头,端着换下的衣服往外走,梁尔尔扫了那衣服一眼,似乎看见了一丝血迹? 她微微一怔。 “有事?”萧见楚的声音打断她。 梁尔尔回头。 萧见楚站在她不远处,半夜时分,王爷倒也不用仔细打扮,他穿了一件普通的银色长衫,头发随意用发带扎着,有些凌乱。但是,美男终究是美男,即便是稍显凌乱,那也是另类的赏心悦目。 “发生呆?”王爷的声音带着鼻音,说不出的暧昧。 梁尔尔眨了眨眼,更加清晰了。 “我找王爷有事。”她说。 “什么事?” 萧见楚坐下身来,斟了两杯热茶。 梁尔尔站着,没有入住,说道:“我听说,王爷要将笆音公主抬进王府?” 萧见楚喝了一口茶,撩起眼梢看她,问:“听谁说的?” “在学堂的时候,听其他人说的。” 王爷不置可否。 梁尔尔稍微顿了顿,斟酌似得说:“王爷,你要是纳妾……我留在王府是不是不合适了?” 萧见楚看她:“怎么不合适?” “你想啊。”梁尔尔煞有介事地说道,“笆音公主来了,看到我在这里,像什么样子?我一来不是王府的幕僚,二来不是这里的奴仆……让笆音公主看到我,她怕要吃醋的。” 第168章:灵雨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68章:灵雨梁尔尔站着,没有入坐,说道:“我听说,王爷要将笆音公主抬进王府?” 萧见楚喝了一口茶,问:“听谁说的?” “在学堂的时候,听其他说的。” 王爷不置可否。 梁尔尔稍微顿了顿,说道:“王爷,你要是纳妾……我留在王府是不是不合适了?” 萧见楚看她:“怎么不合适?” “你想啊。”梁尔尔煞有介事地说道,“笆音公主来了,看到我在这里,像什么样子?我一来不是王府的幕僚,二来不是这里的奴仆……让笆音公主看到我,她怕要吃醋的。” 萧见楚放下茶盏。 梁尔尔不再往下说了,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跃跃欲试地想要搬走。 “打消这个念头。”萧见楚缓头也不抬,缓缓说道,“你说的情况,不会出现的。” 梁尔尔闻言,怔了怔,打量着王爷。 萧见楚放下茶盏,回头看他。 “王爷,你的意思是?” 梁尔尔不仅想到了刚才扫见萧见楚脱下的那件衣服,心念电转。 “想知道?”王爷挑起眉梢问道。 梁尔尔顿时,摇了摇头,连忙说道:“不想知道。” 萧见楚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在这么躲避。 “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梁尔尔大半夜的也不好在王爷的房间中待太长时间,她转身要走。 萧见楚道:“这就走?” 梁尔尔点了点头:“不然呢?” 萧见楚的目光扫到了桌上的那盏茶,王爷可是倒了两杯茶的。 梁尔尔眨了眨眼:“王爷,你也早些休息吧。”说完,便转身离开。 萧见楚倒也没有开口留她,只目送她离开。 梁尔尔脚下走的急,只觉得身后火烧火燎的。 “王爷……”初四见梁尔尔走远了,闪身来到萧见楚身边,有些欲言又止。 萧见楚静静地盯着桌上的茶盏,目光沉沉,整整一杯茶,一口未动。 初四稍微犹豫,开口道:“王爷,您的伤。” 萧见楚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 ………… “阿嚏!阿嚏!阿嚏!” 早起起来,梁尔尔揉了揉发痒的鼻子。 “没事吧?”邹蓝问道。 “没事!”梁尔尔又揉了揉鼻子,“昨天半夜,估计是受了风。” “我带你看大夫。”邹蓝说。 梁尔尔摆手:“没事的,我不头疼,也不难受,就是鼻子有些痒,没事的。”说着,看向小七。 小七今日穿了一身粉嫩嫩的衣裳,衬着本就干净的脸蛋,更加好看。 若他真是个女孩子,梁尔尔不仅要拍手称赞了。 但是…… 他是男孩子啊! “谁给你找的衣服?”梁尔尔问。 小七说:“初三。” 梁尔尔不仅翻了一个白眼:“去换一件。” “只有两件。”小七说,“昨天的那件衣服,拿去洗了。” 梁尔尔站起来道:“等会去上学,我给你买几件儿。” 小七点了点头。 ………… ………… 去女学堂的路上,梁尔尔先带着小七去了成衣店。 成衣店中,空荡荡的,除了一堆的衣服,竟然没人。 “人呢?”梁尔尔喊。 “……” “老板?” 还是没人应答。 “换一家吧。”邹蓝说。 梁尔尔点头,几人正要走,从后堂急匆匆走来一人,笑盈盈道:“客官!客官!您想要什么衣服啊?” 梁尔尔停住脚步。 那老板擦了擦额角的汗渍,说道:“您看看,我这里的衣服,是洛京最好的!” 梁尔尔抬手摸了摸布料,确实是不错。她顺手挑了几件女装,冲着小七比划了一下,虽然是女装,但是颜色没有那么娇嫩,更加的偏英气一些。 “试一试。”梁尔尔把手里的衣服递给小七。 小七乖乖地接过,去里面换了衣服。 “您看看我们这里的其他衣衫……”那老板热情地介绍着。 梁尔尔扛不住老板的热情,百无聊赖,顺便帮邹护卫挑起衣服来了。 “我有。”邹蓝说。 “衣服还嫌多的吗?”梁尔尔着,直接在邹蓝身上比起了衣服,一边比划,一边问,“我上次给你买的衣服,你喜欢吗?” “恩。” “你挺适合穿白色的。”梁尔尔仰起脸,对邹蓝笑,“再买一件吧。” 她顿了顿,狡黠一下,跟个偷腥的猫儿似得:“但是,只能穿给我看……” 邹护卫闻言,哭笑不得,他正要说什么,从内堂中,忽然又出来了一个妙龄女子,手中提着一件喜服,火急火燎的:“爹!我这样缝对不对?!” 那老板一看她的喜服,眉毛就皱起来:“这里的针脚怎么这么大?!我都告诉你了……” 那老板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梁尔尔还在这里,赔笑道:“这是我家闺女。”说着,指了指那妙龄女子,又道,“她二月份要出嫁了!新娘子自己缝制自己的喜服才吉利!可我这闺女啊……” 说着,恨不能亲手帮她缝制了。 你说,他一个成衣铺老板,整日经手衣裳,他怎么就有一个手这么手拙的闺女。 “让客官见笑了啊。”那老板道。 梁尔尔笑了笑,目光却落在那女子手上的喜服之上。火红喜庆颜色,彩线飞舞,绣着繁琐又娇俏的花纹, “还不回去。”那老板推着自己的女儿,说道,“等我忙完这里,再去看你。” “哦……”那姑娘抱着自己嫁衣,脸颊绯红,转身回了。 “小姐?”那老板回头看梁尔尔。 梁尔尔回了神:“什么?” 那老板看看自己女儿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梁尔尔,再看看她身后的邹蓝。 通透了。 “小姐,你跟这个公子还没成亲吧?” 梁尔尔闻言,脸热起来。 “还……还没有。” “你就赶紧抓紧吧!”那老板一拍手,笑着说道:“我这里有做新娘喜服的布匹,还有金线银线,应有尽有的!” 梁尔尔笑了笑,向来伶牙俐齿,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谢。”一向不怎么说话的邹护卫却开了口,“我们会来买的。” 梁尔尔的不仅是脸红了,连脖颈都涌上红云。 小七试好衣服,出来的时候,还有些不解。 “小姐,你没事吧?”他想起梁尔尔早上说的话,道,“要去看大夫吗?” “没事!没事!” 梁尔尔慌得连衣服都忘了给邹护卫买了,只给小七买了几身合适的女装,然后往学堂走。 小七看着脚步匆匆的梁小姐。 不解地问邹护卫。 “小姐,她这没事吧?” “没事。” “那脸为什么那么红?” 邹护卫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轻轻摇了摇头。 小七不解,看看梁尔尔,看看邹蓝,叹口气,埋头跟上。 ………… ………… 到了学堂门口,梁尔尔的脸恢复了正常,终于不再红彤彤的了。 邹护卫已经闪身躲了起来,不知在那个方向,保护着她。 “尔尔!”沈归雁见到梁尔尔,开心地招手。 梁尔尔走过去:“早上好。” “早上好。”沈归雁说着,看向了尔尔身后的小七,眼前一亮,“衣服很好看啊……” 说着,又看向梁尔尔:“你买的?” 梁尔尔点头笑了笑。 沈归雁道:“像是你的眼光。” 两人有说有笑,一起往学堂走去。 梁尔尔只顾着跟沈归雁说话,迎面走来一人,她也没注意。 那人埋着头,脚步匆匆往前走,像是一头耕地的中的牛,又像是身后有什么让他避恐不及的东西。 总之,那人不看路,低头走的急。 梁尔尔这边也没注意…… 于是,眼看着,那人跟梁尔尔就要撞到起…… “小姐!”小七眼尖儿,千钧一发之际,拉了梁尔尔一把,她这才没跟前面疾走的人撞上。 “没事吧?”沈归雁连忙问梁尔尔。 梁尔摇摇头,抬眼,看着那个差点跟自己撞上的人。 只见那人低着头,攥着拳头,声音绷紧,像是忍耐着什么似得:“对!对不起!” “没事……”梁尔尔不由地多看了他两眼。 那人道完歉,低头又走了。 “周至!周至!”身后传来一声喊声,冲着那身影去了。 “周至……”梁尔尔一歪头。 “怎么了吗?”沈归雁问。 “名字有些耳熟。” “你说周至?”沈归雁问。 “恩。”梁尔尔看她:“你认识他?” “他是书院新分来的护卫。”沈归雁道。 “书院护卫……”梁尔尔歪着头,一时间想出个所以然来。 “走吧。”想不出来就不想了,梁尔尔摆摆手,跟着沈归雁一起走进了学堂。 刚走进去,就觉出了不对劲儿来。 书堂里的人刷刷看向她跟沈归雁,看清是她们之后,又纷纷有些失落似得。 “怎么了吗?”梁尔尔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不解。 “梁小姐,你还不知道呢吧?”这是,一个圆脸姑娘凑了过来。 这姑娘是大理寺卿家的女儿,叫张淼淼,是个活泼好事的性子。 “怎么了吗?”梁尔尔顺口问道。 “高灵雨来了!”张淼淼小声说,声音带着小小的兴奋。 “高灵雨?”一旁的沈归雁有些吃惊诧异,“美人榜榜首的高灵雨?” “除了她还有谁?” “人呢?”沈归雁问。 “被夫子叫走。”张淼淼说,“一会儿,应该就会来了。” “她是不是比画中还要美?”沈归雁道,“我听人说,她比画中更美。” “那我就不知道。”张淼淼说着,努了努下巴,示意沈归雁,“大家都想知道,她本人究竟长什么样。” “唉?”沈归雁不解,“她不是来了吗?” “是来了,不过是蒙着脸的。”张淼淼说着,忽然瞪大眼睛,低声道,“来了!来了!” 沈归雁看过去,只见书堂中进来一女子,她穿着一身白衣,飘然若仙,头上带着一顶白纱斗笠,那斗笠白纱将她的脸遮挡着严严实实,斗笠的后面的真容,不让人窥视一点儿。 “高小姐,坐下吧。”领着她进来的邓夫子开口说道。 高灵雨在书堂中扫视一周,然后往一个方向直直走去。 梁尔尔看着冲着自己而来的高灵雨,眨了眨眼。 高灵雨并非冲着梁尔尔去的,而是冲着她身后的位子去的。 “我就坐这里了,夫子。”高灵雨走到梁尔尔身后的位子,开口说道。 她开口说话,众人不动声色,纷纷竖耳来听。 只是这天下第一美人儿的声音,并没有什么特色,从白纱之下传出来,就是普普通通的音色,根本不会让人想到什么敲冰戛玉,娓娓动听的词儿。 “坐吧。”邓夫子捋了捋胡须,说道。 高灵雨就在梁尔尔身后坐下来。 邓夫子走上了书桌前。 课要开始了。 两耳看了看身后,神情有些复杂,也坐了下来。 沈归雁坐在梁尔尔的旁边,禁不住往后打量了高灵雨几眼。 高灵雨端坐身体,严严实实的白纱遮着她的脸,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 ………… 邓夫子的课堂还是很有意思的。 老夫子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并不古板,课上老夫子出口成章,引经据典,听起来倒是十分生动。 梁尔尔开始还在意身后的沈归雁,但是听着听着,就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课业中了。 等到邓夫子的课讲完了,梁尔尔才忽的想起身后的人。 一转头…… 高灵雨端坐在她身后,坐的笔直笔直的,大家闺秀的教养半分没丢,不像梁尔尔,听到一半,觉得有趣,就双手拄着下巴,听起来了。 如今看到高小姐,梁尔尔不仅挺了挺腰背。 “中午,去哪里吃饭?” 沈归雁走过来,开口问道。 惠贞女学堂有两处用饭的地方,一个是食珍苑,一个是食馐苑。 两个地方的区别在于:食珍苑里有厨房有厨娘,提供饭食,但是用餐的地方比较粗狂,就是一排大桌子,一列列长椅子。 而食馐苑则是一个单纯用餐的地方,这个地方很是讲究,本是一间极大大屋子,里面用屏风切隔成一块块的小地方,清幽雅致,很适合这些大家闺秀。 平时,这里的女学生都是从家中带来伙食,然后在食馐苑用餐。 第169章:寻衅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69章:寻衅惠贞女学堂有两处用饭的地方,一个是食珍苑,一个是食馐苑。 两个地方的区别在于:食珍苑里有厨房有厨娘,提供饭食,但是用餐的地方比较粗狂,就是一排大桌子,一列列长椅子。 而食馐苑则是一个单纯用餐的地方,这个地方很是讲究,本是一间极大大屋子,里面用屏风切隔成一块块的小地方,清幽雅致,很适合这些大家闺秀。 平时,这里的女学生都是从家中带来伙食,然后在食馐苑用餐。 沈归雁问梁尔尔想去哪里吃饭。 梁尔尔想了想,今天好像楚王府的厨娘没有给自己准备午饭。 “去食珍苑吧。”她说。 “好。” 沈归雁应了一声,两人往食珍苑走去。 等到两人站起来之后,高灵雨也缓缓地站起了起来,走起来,就跟在梁尔尔四五步远的地方。梁尔尔往哪里走,她就往哪里走。 沈归雁不仅回头看了看高灵雨,笑了笑,大大方方地说道“高小姐,你也去食珍苑吗?” 高灵雨没有回道,遮在斗笠下的头,轻轻地点了点。 “一起去吧?”沈归雁提议。 斗笠下的头,继续点呀点,看起来很开心。 沈归雁不由开口道:“高小姐,高少卿是不是你哥?” 高灵雨开了口,道:“你认识我哥?” “认识。”沈归雁说,“高少卿帮过我的。” “是吗?”高灵雨笑了笑,“我哥这人,就是面冷心热的。” 还真是如此,沈归雁不仅笑了笑。 高灵雨忽然转头,又看向梁尔尔,忽然问道:“梁小姐,你跟我哥很熟吧?” “怎么这么问?”梁尔尔道。 “因为,我哥从来不在家中提起案子或者其他姑娘,除了你。”高灵雨笑道,“我哥提过你好几次了。” “是吗?”梁尔尔一边说着,一便不动声色地打量高灵雨。 “倒谈不上有多熟。”梁尔尔顿了顿,说道:“我表弟是肖叔伦,他跟高少卿经常在一起,所以,我也偶尔见过高少卿几面。” “这样啊……”高灵雨喃喃,斗笠下,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尔尔,到了。”沈归雁指着食珍苑的牌子。 三人一起走进食珍苑。 “小哥,今天有什么吃的?”梁尔尔开口问道。 食珍苑有专门负责伙食的小厮,听见声音,上前来与梁尔尔说道:“今天是饺子。” “什么馅儿的?”梁尔尔问。 “鱼肉。” 梁尔尔闻言,微微一怔,鱼肉饺子,那…… 她刚想到这里,那个喜欢吃鱼肉饺子的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奶娃娃。 “面团!你也来吃饺子啊?”殷无伤笑得眉眼弯弯,小跑到梁尔尔面前。 小家伙背着手,不仅多看了小七几眼。 “小哥哥,你今天的衣服好看。”他说。 小七低着头,没有出声。 一旁,梁尔尔的目光越过殷无伤看向那个带他进来的男子。 殷无疾……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在宝明山的破庙中。恍惚一算,也有一年时间了。一年未见,殷无疾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他依旧是书生打扮,穿着白衣,脸色透着苍白的病态。怎么看,他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病恹先生。谁能想到,这人,翻手覆手间就能取人性命。 “殷先生……”梁尔尔拱手,行了礼。 “梁小姐。”殷无疾彬彬有礼回了礼。 梁尔尔不禁有些感叹,想他们上一次见面,那时候,她给殷无伤包了鱼肉饺子。如今在惠贞女学堂,又因为一碗鱼肉饺子,站在了彼此的对面。 殷无疾的目光,越过梁尔尔,在沈归雁脸上逡巡片刻,落在一旁高灵雨身上。 “夫子。”沈归雁行礼。 高灵雨见状,也行了一礼。 “你……是……谁?!”殷无伤这次注意到高灵雨,他忽然一蹦,炸了毛儿的猫似得,指着高灵雨问,声音微尖,“你究竟是谁!” “我是高灵雨。”高灵雨开口,缓缓说道。 “你哪个?!”殷无伤小肥手,指着高灵雨,不客气,张口就说道。 众人闻言一惊,下意识看向高灵雨。 高灵雨似乎不为所动,甚至声音带些笑意:“小公子,莫要胡说。我自然是我,还有哪个只说的?小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了人了?” 她说着说着,微微俯身一动。 殷无伤迅速闪身,一双眼睛,直直盯着高灵雨,小眉心皱了起来,他那目光,像是幼兽的警惕,又似乎带着些跃跃欲试地挑衅。 “你……”殷无伤摆好了架势。。 “无伤。”一旁,殷无疾抬手,横在了小无伤的小胸膛,轻声说道,“不许无礼。” “可是……” “我再说一遍,不许无礼。” “好,好吧……”殷无伤像是被戳破了皮儿的汤圆,软塌塌地叹了口气,点头,退下了。 “饺子!饺子来了!”食珍苑小厮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局面。 梁尔尔笑了一声,带着沈归雁入座。 高灵雨坐在了两人对面。 沈归雁对高景川心存感激,对高灵雨自然也爱屋及乌了起来。 “高小姐,这里的饺子很不错,你一会儿好好尝尝。” “是吗?”高灵雨客气的很,说:“谢谢。” “除了饺子,这里的……”沈归雁的话没说完,就卡住了,因为一群人香袖飘飘地走进了食珍苑,这场面,给那食珍苑的小厮都吓到了。 他在这里打扫一年多啊,还没见过这么多的大家闺秀,跟商量好了似得,齐刷刷地一起来食珍苑。 “这,这……”小厮抓脑袋,为难地,自言自语,“厨房的饭菜根本不够啊……” “我们不是来吃饭的。”不知是那个小姐听见了小厮的话,开口说道。 小厮闻言诧异,不解,不吃饭,来食珍苑做什么? “我们来喝水的。”那人歪头一笑,说道。 说完之后,扫了一眼食珍苑的椅子,压下眼中的嫌弃,提裙坐下了。其他人见她这般,也纷纷坐下了。 坐下的位置有些巧妙,全部是对着高灵雨的方向。 梁尔尔跟沈归雁坐在高灵雨对面,背后齐刷刷的视线,让人有些不自在。 沈归雁轻轻扯了扯梁尔尔的袖子。 梁尔尔低声道:“没事。” 沈归雁叹口气。 这时候,他们的饺子端上来了。 白胖胖的鱼肉饺子,看着就有食欲。梁尔尔拿起筷子,咬了半个。 “恩!”梁尔尔点头,与沈归雁道,“好吃,你尝尝。” 沈归雁也尝了一个,然后,又禁不住再吃了一个,点头道,“恩!恩!确实很还吃,比之前还好吃!” 好吃是一定的!前世的时候,就因为厨娘的鱼肉饺子味道太好,院长请她亲自教这些大家闺秀下厨来的。 不过此时,鱼肉饺子再好吃,也没人在意。一众人,不动声色地盯着高灵雨看。 她吃饭……总要摘下面纱来吧? 高灵雨此人,占据美人榜榜首两年,但是真正见到她的人,却寥寥无几。 如今坐在食珍苑的一众大家闺秀都没见过高灵雨真正的面目,她们多多少少对这个天下第一的长相很好奇,不知她是真的惊为天人,还是传言有所夸张? 高灵雨看着眼前的饺子,没动。 众人也不动,一个个屏气凝神,望着她…… 那边,梁尔尔与沈归雁都吃完一碗了,这边,高灵雨连筷子都没有拿。 “啪!”终于,那群围过来的大家闺秀中,有人沉不住起了,直接站起身来,冲着高灵雨走了过来。 “高小姐。”那小姐穿着一件妃色衣衫,眉目微扬,带着几分萧景琼的神韵,声音清脆,“你是天下第一美人儿吧?” 高灵雨抬起头,不置可否。 “既然是天下第一美人,就把斗笠白纱摘了,让我们一瞻风采!” 她话音落下,自由有人跟着应和。 “是啊,高小姐,你这个天下第一美人儿,我只在画里见过。” “可不是。” “今日既然有机会,便让我们看看吧。” “对啊,对啊……摘下斗笠,让我们瞧瞧。” 面对一声声要求,高灵雨一沉沉地低着头,攥着手指,一言不发。 “高灵雨,你不会跟画中不一样吧?” 人群中有人幸灾乐祸,只是还没继续下去,就被高灵雨打断了。 高灵雨不是用声音打断人,而是她忽然扑到在了桌子上! 众人见状,纷纷闭了嘴,齐刷刷地带看着她。 “她,怎么了?” 就在众人惊慌不解的时候…… “你们谁想看?”高灵雨忽然坐正了身体,她的声音与之前不太一样,微微含着笑,只是那笑,让人听着不甚舒服。。 “我想看!”那妃色衣服的姑娘道。 高灵雨的声音从面纱下传出来,不紧不慢,她说:“那……看完之后的代价,也是要付的。” “什么代价?” “一双眼。”高灵雨说。 “什么?!”众人闻言一惊,一旁的沈归雁,夹起的饺子直接吧嗒一声掉进了碗里。 身旁的梁尔尔倒是很淡定,依旧低头吃饺子。 “高灵雨,你,你什么意思?”有人不太相信,这话是从高小姐嘴里说出来的。 “意思很明显啊。”高灵雨一歪头,说,“看完之后,自毁双目。” “……” 话音落下,食珍苑中,久久无人开口说话。 “你……” “你真是……” 一种大家闺秀愣了一下,实在想象不出,这种话,是从高灵雨口中的说出来的。 她是王侯之女,从小受过大家闺秀的教育,怎么大庭广众说出这种话来?! “还要看吗?”高灵雨缓缓靠近那可妃色衣服的小姐。 “有什么不敢的!”那小姐扬起下巴! “好。”高灵雨笑了笑,说,“那你跟我来……” “啪嗒!”梁尔尔忽然放下了筷子。 本来众人的视线都在高灵雨身上,梁小姐忽然这么动作,众人又纷纷看向他。 “我也想看。”梁尔尔忽然冲高灵雨说道。 “不过……”她话锋一转,又道,“能不能等到下学啊?” “为什么要等到下学?”那小姐问。 “因为,夫子要上课了。”梁尔尔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的殷无疾。 殷无疾放下筷子,轻轻笑了笑,声音气虚,但是众人听得一清二楚:“去书堂等我。” 在书堂中,夫子的话,就等同于圣旨。这些夫子都是被千挑万选出来的,与太后关系密切。这里的小姐们,都不傻,谁也不想得罪夫子,从而被太后注意道。 “放学就放学!”那妃色衣服的小姐冲高灵雨一努下巴,转身离开了。 她走了,这出戏也就落幕了。 梁尔尔看看高灵雨,笑了笑。 高灵雨转身离开。 看着高灵雨走远了,梁尔尔一把拉过小七,声音急切,说道:“快,让邹蓝通知高少卿,让他来女学堂一下!” 小七微微一顿,可能是想不通梁尔尔为什么要叫来高景川。 “记住,让他悄悄地来!”梁尔尔道。 “是。”小七立马出去了。 梁尔尔冲殷无疾拱了拱手:“刚才多谢了。” “举手之劳。”殷无疾微微颔首。 ………… ………… 高景川来到女学堂的时候,气息还不稳。 他是从后院翻墙进来的,一见到梁尔尔,张口就道:“是不是灵雨有什么事?” 梁尔尔颔首。 “她怎么了?” 梁尔尔便将之前在食珍苑发生的事情,说给了高少卿听。 高景川听完,紧锁眉头,道了一句:“不好。” 梁尔尔闻言,轻轻叹口气,不仅回忆起《大家闺秀》中的内容。 【高灵雨乃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儿,但是,几乎从来不露面。】 【同样是侯门小姐的徐玉萱,终于找到机会,将高灵雨拦住。】 【“你真人长什么样子?是不是跟画上一样?是画中更美,还是比本人更美?”】 【“你想知道?”】 【“是啊。”】 【“我可以给你看,但是,看完之后,你要把你的眼睛给我。”】 【“什么?”】 【“看还是不看?”】 【那徐玉萱以为高灵雨是在开玩笑,便点了头。】 【第二日,徐小姐眼睛被人挖走……】 “她现在在哪里?”高景川开口问道。 “书堂里呢。”梁尔尔说,“夫子正在上课。” “多谢了。”高景川拱手。 第170章:惊艳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70章:惊艳“梁小姐,能求你帮我一个忙吗?”高少卿说。 “你说。”梁尔尔点头。 “帮我将她带过来。” 梁尔尔想了想:“我可以试一试,但是,我不保证,一定能成功哦。” “多谢!” “你且等着。”梁尔尔说完,转身往书堂走去。 殷无疾正在授课,梁尔尔冲夫子行了礼,坐回自己的位子。 高灵雨单手托腮,透过面纱,正津津有味地盯着殷无疾。 梁尔尔端坐身体,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什么,然后扔给了后面。 高灵雨顿了顿,似乎是看了梁尔尔一眼。将那纸缓缓展开。待到她看清上面的字,呼吸骤然重了几分,仰起头,盯着梁尔尔。 梁尔尔脸朝后,冲她努了努下巴,目光着实挑衅。 高灵雨攥住手,缓缓将梁尔尔人来的纸团,揉成了一团! 她倏地站起什么。 众人刷刷看过来。 “先生,我不舒服,要出去一下。”高灵雨声音硬邦邦。 殷无疾轻轻颔首。 高灵雨冲着梁尔尔的方向撇了一眼,转身出去了。 看着高小姐的背影,梁尔尔轻轻松了口气,小声嘟嚷:“高少卿……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啊。” ………… ………… 高灵雨出去之后,却再也没回来,直到下了学,她也没现身。 “高灵雨不会偷跑了吧?她不是说让我看看她长什么样子吗?”徐珊珊站起身来,说道,“她是不是心虚了?” “看样子是的,不然,也不可能中途溜走吧?” 一众人说的欢乐,梁尔尔揉了揉脑袋,就要走。 “梁尔尔!”徐珊珊喊住她,“你不是也要看她的样子吗?” 梁尔尔道:“她没在,我去哪里看?”说着,跟沈归雁就要出门。 刚走道书堂门口,只见一道白衣走了过来,白衣,外加白色的斗笠。 梁尔尔望着对方,微微一怔。 “高灵雨,你来了?”徐珊珊扒开人群,走到高灵雨身边。 “怎么样?我们去哪里看你的庐山真面?”徐珊珊双手环胸,道,“我眼睛都准备好了。” 高灵雨没说话。 一旁的梁尔尔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若有所思。 “说啊。”旁边,徐珊珊咄咄逼人。 高灵雨还是不说话。 “怎么?”徐珊珊声音含笑,不冷不热道,“你这个天下第一美人儿,不敢给人瞧?” 高灵雨站着未动。 “你倒是说话啊?”徐珊珊道,“总是闭着嘴,像什么样子?” “……” 高灵雨依旧没有说话,但是,她却有了动作。只见她抬起手,缓缓的放在斗笠上。 众目睽睽之下,高灵雨拿下了她的面纱…… 面纱下的一张脸,让一众大家闺秀闭了嘴,瞠目结舌。 真正的美人儿,不仅要男人觉得美,更要让其他女人挑不出茬来。眼前的高灵雨就是如此。 她那一张脸,未施粉黛,目光冷淡,跟画上那个高山之巅,抱着古筝的人,浑然一体,不,确切的说,是比那画上的美人,美得更加动人心魄。 画是死的,但是,她活生生站在这里。睫毛眨动间,就能牵引人的心神。 “……” 高灵雨的目光扫视一边,在缓缓将斗笠带上了。 徐珊珊久久说不出话来。 高灵雨转身就走。 “你!你站住!”徐珊珊喊住她,梗着下巴,说道,“我认输了!” 她倒是大大方方,拿得起也放得下,一闭眼道:“我的眼睛,你要怎么处置!随你!” 高灵雨转头看了她一眼,不说话,又要走。 “高灵雨!”徐珊珊快走几步,伸手去拉人。 高灵雨甩袖,一下子避开! “你干嘛!”徐珊珊踉跄退了几步。 高灵雨虽然面纱遮脸,但是,在场之人都想到,她此时定是满脸嫌弃的。 “高灵雨,你什么意思!”徐珊珊站定,“我愿赌服输!你不搭理人,是看不起人吗?!” 高灵雨还是没有回答。 “你……”徐珊珊挺起胸,忿忿不平,又要说什么。 “那个!”梁尔尔忽然一举手,声音挺大,她站了出来! 众人刷刷看向她。 梁尔尔笑了笑,说道:“高小姐,你不是嗓子不舒服吗?还不去看大夫?” 高灵雨闻言顿了顿,转身走了。 “唉!高……”徐珊珊还想说什么。 梁尔尔挡住她,笑眯眯道:“算了,算了!高小姐说的要一双眼睛,也是不想给我看她的相貌。” “她……”徐珊珊有些别扭,道,“她这么好看,还不敢给人看?!” “可能就是因为太美了。”梁尔尔煞有介事,说道,“有时候,人长得太好看,估计也是一种苦恼吧。” 徐珊珊皱眉:“长得美有什么苦恼?” 梁尔尔道:“我也不清楚,不过……一个人长得太美的话,让人羡慕也会让人嫉妒!若是的人嫉妒起来,谁知道会做出来什么呢?” “……” 徐珊珊想了想,竟然被梁尔尔忽悠住了。她转头看看一本正经的梁小姐:“我认同你前面的话,不认同你后面的。” “啊?” “你一个天下美人榜,榜上有名的,不知道美人的苦恼?” 梁尔尔闻言,一顿,随即不由笑出了声。 徐珊珊皱眉:“哪里好笑了?!” 梁尔尔摆摆手,连忙说:“没事,没事。我只是刚才想起了一个笑话。” 直到现在,梁尔尔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排在天下美人榜上。大约是身边的人,长得都各有各的美,她也没觉得自己多漂亮。 这边摆平了徐大小姐,梁尔尔跟沈归雁一起出了书堂。 “尔尔……”沈归雁边走,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怎么了?”梁尔尔问。 “你觉不觉得……高小姐跟高少卿,不愧是亲兄妹。” 梁尔尔一顿。 “细看的话,高小姐的眉眼跟高少卿好相似的。”沈归雁说。 梁尔尔捂嘴,轻轻笑了笑:“是啊,必须这么相似。” 沈归雁眨眨眼,一时间没理解梁尔尔的意思。 “走啦。”梁尔尔背起手,往前走去。 沈归雁耸耸肩,里面跟上去。 ………… ………… 楚王爷的纳妾越来越近。 楚王府却不见一丝喜庆的感觉,不仅不喜庆,反而有些阴沉沉的。 梁尔尔以前喜欢吃了饭,跟着邹护卫一起在王府后花园走走,消消食,散散心。 如今,见王府这种情景,也不敢出来,就留在自己的屋子里。 肖叔伦也留在院子中,坐在石凳上,发呆。 梁尔尔在表弟眼前晃了晃手指。 没反应。 又晃:“喂!” 肖叔伦这次回了神,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在他对面坐下,问道:“想什么呢?” 肖叔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没,没什么……” “你的样子,可不像是没什么啊。”梁尔尔挑眉。 肖叔伦又张了张嘴,犹豫了半晌,说道:“小表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梁尔尔一怔,随即笑出来:“你傻了?我喜欢的那个,不就在屋里!” 说着,指了指邹护卫的屋子。 “对!对!对!”肖叔伦一拍脑袋,“你跟邹护卫!” “怎么?”梁尔尔挑起眉梢来,“你有喜欢的人了?” “我……”肖叔伦“腾”地红了脸,“我!我……我没有……” 梁尔尔不由失笑,摆手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她双手托腮,望着自己小表弟,笑眯眯:“说吧,喜欢上谁了?” “我都说了!没有!”肖叔伦倏然地站起身来,脸红。 “坐下,坐下。”梁尔尔摆手,“我还不知道你吗?” 前世的肖叔伦是个风流倜傥,怜香惜玉的性子,但是,骨子里纯情的很。 这辈子,他自从进了大理寺,整日对着对一群大男人,倒也没有给他怜香惜玉的机会。不过,说到底,肖叔伦是个单纯的。 前世的肖叔伦,直到将军府没落的时候,也没有遇见让他真正心仪的女子,后来,随着将军府的没落,《大家闺秀》中也没提及其他人,肖叔伦最后有没有遇见他心动的女子,梁尔尔也不甚清楚。 但是…… 今生是遇见了。 梁尔尔狡黠一下,冲表弟眨眼:“说吧,我这个过来人,可以给你提供一些经验哦。” 肖叔伦看她,看了许久,微微一咬牙:“如果……我喜欢上一个人……” “恩恩!”梁尔尔托腮点头,然后呢?然后呢? “她……她不知道……”肖叔伦顿了顿,想说什么,又噎住了。 “单恋?”梁尔尔说。 “也不是……”肖叔伦扎耳挠腮,似乎不知道要怎么,说,他道,“关键是!我不能喜欢她的!” “为什么啊?”梁尔尔不解。 “我……我跟他……”肖叔伦话道嘴边,“算了,我再想想。” “哈?” 梁尔尔眨眼。 “我先回房了。”肖叔伦说着,站起身,逃似得。 “叔伦……叔……” 那边,肖三公子关了房门。 梁尔尔伸着手,将嘴里的话说完:“不管你喜欢谁,我都支持你……” “……” “回屋吧。”邹护卫走出来,拿了一件披风。 梁尔尔歪头看着肖三公子的屋子,叹口气。 ………… ………… 正月一步一步,走进了下旬,年味已经淡了许多了,特别是惠贞女学堂中,朗朗书声,将年味就着书本嚼下去了。 今日,惠贞女学堂上午的课,由石夫子来上。 石夫子七十多岁了,留着长长的胡须,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学究,不似邓夫子的幽默,也不似殷无疾的生动,石夫子的课就是要求死记硬背,不甚解也无事,但是,一定要能背下来。 梁尔尔坐在座位上,耳边是自己的嗡嗡背书声,加上其他人的,搅和在一起,跟一堆蜜蜂似得,竟然还有催眠的效果, 梁尔尔越是背,越是昏昏欲睡。这般摇头晃脑下来,她直接将自己晃成了小鸡吃米,那脑子也没记下来几个字来。 “啪!”石夫子的竹板敲在了书案上。 背书声停了…… 沈归雁轻轻戳了戳梁尔尔。 她这次稍稍精神起来。 “背了这么许久。”石夫子站起身,双手背后,“老夫来找人背诵一遍。” 话音落下,梁尔尔身体一绷,避开石夫子的眼睛,心道,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梁尔尔。”石夫子话音落下。 梁尔尔嘴角抽了抽,她慢吞吞地站起身来。 “你是梁思思的姐姐?”石夫子问。 梁尔尔微怔,点了点头。 “她是个极好的学生。”石夫子看着梁尔尔,说,“你开始吧。” 梁尔尔舔了舔嘴唇,硬着头皮道:“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子曰:“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仁者安仁,知者利……利…… “……” “仁……”沈归雁小声音提醒。 “知者利仁!”梁尔尔一拍手。 “……” 然后,她卡住了。 石夫子沉着脸,瞪着她:“后面呢?” 梁尔尔老老实实,说:“后面,我没背过……” “为何没背过?”石夫子沉着脸。 “我不理解是什么意思。” “你只需背过,无需理解。”石夫子道,“该你懂得时候,自然就懂了。” “这种方法,对小孩子或许有用,但是对我……”梁尔尔顿了顿,说,“不太管用的。” “……” 石夫子眉毛一竖:“你说老夫的教法有问题?!” “不!不!我,我不是在这个意思!”梁尔尔连连摆手,“我只是说,是我没太适应……” “你……”石夫子沉着脸,正欲开口训斥。 “夫子!”这时候,门口来了一人,白衣白斗笠,不是旁人,正是高灵雨,走得极了,有些气喘吁吁。 “夫子,抱歉,我来晚了!”高灵雨说。 “为了来晚了?”石夫子心情极差。 高灵雨顿了顿,说:“我,我睡过头了。” “……” 石夫子看了看梁尔尔,看了看高灵雨,脸色更加难看。 ………… ………… 惠贞女学堂,被罚出门的学生,梁尔尔与高灵雨是头一份儿的。 两人面对面,梁尔尔一摊手,高灵雨一耸肩。然后,彼此笑了出来。 “我哥说,昨天多亏了你。”高灵雨笑了笑,低声说道,“谢谢了。” 梁尔尔眉梢一挑:“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第171章:学堂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71章:学堂梁尔尔与高灵雨被罚站,两人没觉得怎么样,站在屋外,怡然自得。 “这不是梁尔尔吗?” 下了学,刘蕊儿一众人,缓缓走了过来。她比梁尔尔早入学一年,在书院北边读书。如今,见梁尔尔这样,不上来讽刺几句,就不是她了。 梁尔尔扫了刘小姐一眼,到也不觉得如何,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咱们走吧……”刘蕊儿身后的梁思思轻轻扯了扯她袖子。 刘蕊儿冷笑一声:“走什么走?见到梁小姐,我来打个招呼而已。” 梁尔尔闻言,嘴角微扬,说道:“刘小姐,我跟你,好像没有那么熟吧?” 刘蕊儿被噎,但是嘴巴利地很:“我说是招呼,你当真以为是打招呼啊?” “是啊。”梁尔尔也不弱,“不然,你好端端的来我这里做什么?” “我……” “是来嘲笑我的吗?”梁尔尔先声夺人,“我想,刘小姐饱读诗书,家风纯正,定然不是这么刻薄的人吧?” “你!”刘蕊儿又被噎住。 梁思思看看梁尔尔,再看看刘蕊儿,左右为难似得:“姐姐,你就少说两句吧……” 梁尔尔转头看她。 一旁的刘蕊儿得了什么提示似得:“是啊!梁尔尔,你少说两句吧?!自己被夫子赶出书堂在前,还不许人看,不许人说了?” 梁尔尔转头看她:“我不许人看,不许人人说?那刚才你看的是什么,说的又是什么?” “……” 刘蕊儿提起一口气,想说什么,但是一时间没词了,卡在胸腔里,不上不下的,气鼓鼓。 “尔尔,高小姐。”就在这时候,沈归雁走了过来,她看了儿一眼刘蕊儿,故意拔高了音量,与梁尔尔说,“放学了,我们该走了。” 刘蕊儿闻言,眉心一竖:“石夫子让她走了吗?!” 沈归雁道:“石夫子不发话,我也不回来了。”说着,冲梁尔尔点了点头。 梁尔尔笑了笑,与刘蕊儿道:“那就再见了,刘小姐。” 说完,大摇大摆地走了。 ………… ………… 走出学堂,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人,白衣翩翩,容颜俊美,凡是路过他身边的车辆,轿撵,总会不仅慢下了几分,车里的小姐,悄悄撩起轿帘,望上一眼。 这种白衣美男子,自然是高景川。 “哥!”高灵雨见到高景川,快走几步,像是出笼的雀儿。 “我来接你。”高景川说。 “恩!”高灵雨很开心,“我们一起回家!” 高景川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梁尔尔。 “你等一等。”高少卿与自家妹子说完,走到了梁尔尔面前,神色郑重,说:“打扰一下。” 梁尔尔点了点头。 两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面对面。 “多谢了。”高景川拱手,要行礼。 “可别!”梁尔尔连忙将人扶住,说,“我们彼此彼此,平时,你也帮了我不少!再说了,叔伦也承蒙你照顾了。” 高少卿道:“灵雨,一直想来学堂。” “我知道。”梁尔尔颔首。 “想必,你也知道她的情况。” 梁尔尔轻轻点了点头。 《大家闺秀》中写了。 【高灵雨有两个,不确切的说,是三个】 【一个身体,住着两个灵魂。】 【一个高灵雨,温顺乖巧,一个高灵雨,乖戾残暴】 之前,最初来学堂的那个高灵雨是柔顺可爱的,后来徐珊珊要看她相貌时,那个乖戾残暴的出来了。 梁尔尔就是知道这个,所以才会当时也开口说,自己要看高灵雨的相貌。 至于高灵雨的相貌…… “梁小姐。”高少卿说,“灵雨在女学堂,就拜托你了。” 说着,重重行了一礼。 “高少卿,你别这样。”梁尔尔道,“我能帮一把,一定帮她。” “若是,另一个她再出来,还劳烦你通知我。” “一定。”梁尔尔顿了顿,欲言又止。 高景川明白他的意思,开口说道:“梁小姐,你问吧,我知无不言。” “既然她的情况这么不稳定,为什么还让她来女学堂,还不带丫鬟。” “之前,她在家中,很稳定。”高景川,道,“我与家父,本不想她来,但是……若她不来,情况会更糟糕。” 至于怎么个糟糕法,高少卿没说,但是梁尔尔也能想象道。 《大家闺秀》中写。 【乖戾的高灵雨将另一个高灵雨作为人质。】 【何为人质?】 【她自残,自杀,乖戾的高灵雨什么都做的出来。】 “你放心吧。”梁尔尔道,“我在在女学堂,会看顾她的。” “多……” “打住!”梁尔尔跟高少卿摆摆手,笑道,“我们之间说这个,就生分啦。我可是将你当朋友的。” 高景川一怔,随即郑重地点了下头。 “那就这样啦!”梁尔尔笑着说道,“要是没事,我就跟我家护卫走啦?” 高景川看了看不远处,邹蓝正等着梁尔尔 ………… ………… 告别高景川,梁尔尔与邹蓝,沈归雁,还有小七,一起往楚王府走。 沈归雁本来要回沈王府的,但是一边走一边说话,跟着梁尔尔往楚王府这边走了,既然走了,就索性去楚王府睡一晚。 沈归雁还在纠结一个问题:“就是奇怪……” 梁尔尔转头看她。 “尔尔,你觉不觉得……”沈归雁道,“高小姐,很是奇怪。” 梁尔尔顿了顿,问:“哪里奇怪?” 沈归雁歪着头,说:“她跟昨天,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得。昨天对着徐珊珊的时候,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的恶意,可是今天,她又友好起来了。” 梁尔尔闻言,不语。 “你不觉得吗?”沈归雁问。 梁小姐耸了耸肩:“就那样吧。” “什么叫就那样啊?”沈归雁道,“尔尔,你一向很聪明的啊!” “哈?” “我都看出来了,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沈归雁说。 梁尔尔吐吐舌头:“不管高灵雨怎么样吧,她都是高少卿的妹妹。” 沈归雁点头:“说的也是……” 想到高少卿,沈归雁也释怀了:“既然是高少卿的妹妹,应该不错!” “呃……” 一个确实不错,但是另外一个就…… ………… ………… 沈归雁跟着梁尔尔一起去了楚王府。 楚王府在暮色中闭目养神,宛若一只懒洋洋的狮王。 沈归雁进了楚王府,四处环视一眼:“奇怪了,王爷要纳妾了,怎么也不见喜庆啊?” 她这么一说,梁尔尔才忽然意识到。 对啊!皇上赐婚,萧见楚就要纳妾了,但是楚王府里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是不是不纳了?”沈归雁道。 “怎么会呢?”梁尔尔张口就道,“皇上金口玉言,他要萧见楚纳妾,王爷又怎么……” 她怎么……越说越没底气了? “本王又怎么了?”身后忽然传来了萧见楚的声音。 梁尔尔脊背一僵,硬邦邦转过头。 萧见楚站在不远的地方,穿着一身明紫衣衫,头带白玉冠,装扮比往日的装扮要盛重一些。 “王爷。”沈归雁行礼。 萧见楚轻轻颔首,目光没有停留,落在梁尔尔身上。 “本王问你呢,本王又怎么了?” “没,没怎么。”梁尔尔笑哈哈的打马虎眼。 萧见楚倒也没追着不放。 “我还有功课,先走了。”梁尔尔连忙溜了。 沈归雁一头雾水,也连忙跟上去。 萧见楚站在原地,望着她有些狼狈的背影,微不可闻叹了口气。 ………… ………… 晚饭时候,初三来了。 梁尔尔稍微顿了顿,试探道:“今天,我见王爷了,他看起来……很开心啊?” 初三笑了笑,也不点破,说道:“不用纳妾了,王爷自然开心。” “不用了?”梁尔尔顿了顿,随即,她倒也不怎么诧异了,毕竟那人是萧见楚。若是他不想做的事情,即便是萧奉肃金口玉言,他也有办法扭转乾坤。 “你家王爷是怎么做到的?”梁尔尔好奇。 初三说:“王爷什么都没做,是蒙夜公主那边,不知道怎么了,她说什么都不愿意都嫁给王爷。” “哦……这样啊……”梁尔尔眉梢微挑,意味深长笑了笑。 若说萧见楚什么都没做,她才不信呢!不过,不管萧见楚做了什么,与她也没什么关系。 “我们王爷啊……”初三说着,叹了口气,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说道,“看着位高权重,高深莫测,其实说到底,是个钟情的。” “……” “王爷求的,也不过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哦。”梁尔尔眨眼,“那我祝福你家王爷,早点遇到那个一心人。” “已经遇到了。”初三说。 “是吗?” “只可惜,那姑娘的人,没在王爷身上。” “那真是可惜了。”梁尔尔歪头,一笑,说,“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觉得,你家王爷还是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的好。” 初三笑了笑,不置可否。 ………… ………… 萧见楚很蒙夜公主的亲事黄了,洛京中,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于是,沈芳凝又出现了惠贞女学堂了,这几日,她人虽然瘦了不少,但是双目熠熠,看起来像是死而复生似得。 梁尔尔到了学堂门口,不巧,那边,沈小姐下了轿,两人抬头,来了一个面对面。 沈芳凝扫了梁尔尔一眼,几乎是本能,眉心一皱,冷哼一声。 梁尔尔充耳不闻,权当没看见,直接走了。 “慢着!” 她想走,那边却不放人。沈芳凝闪身,将她拦住。 “做什么?”梁尔尔扬起下巴,微微皱眉。 “不做什么。”沈芳凝上下看着她。 “不做什么,就让开。”梁尔尔说完,直接推开人,走了。 “梁尔尔!”沈芳凝又追了几步,拦住梁尔尔,她眼中嫌弃,但是表情又欲言又止。 “你有事吗?”梁尔尔道,“没事,请让开。” “我……我……我找你有事!”沈芳凝道。 梁尔尔眯眼看她,心道,我跟你能有是什么事? 沈芳凝咬着牙,憋了许久,道:“……我很讨厌你。” 得了,梁尔尔白了她一眼,心道,我也不是喜欢你啊。 转身要走。 沈芳凝忽然道:“但是,若是为了楚王爷,我愿意跟你化干戈为玉帛。” “什么?”梁小姐脚步顿住,她眨了眨眼,真真一脑门雾水,“你说什么?” 沈芳凝脸色难看,像是被人硬按下头颅,逼着她屈尊降贵似得,她道:“我说,我可以跟你共侍一夫!” “哈?!”梁尔尔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 这次不是发问,是太震惊,以至于不可置信。 “你聋了?”沈芳凝皱眉。 “我耳朵没毛病。”梁尔尔掏了掏耳朵,“是你脑子没事吧?” 她眨眨眼,简直哭笑不得,共侍一夫,也得亏沈大小姐想的出来。 “难道,你还要独自霸占楚王爷?!”沈芳凝眉毛紧皱,声音尖锐,带着警告,“梁尔尔,做女人,要学会知足!你不要太过分!” “我……不是,我……”梁尔尔张了张嘴,很是牛唇不对马嘴的感觉,“我跟楚王爷,什么事都没有啊!” 沈芳凝听罢,自上往下扫了她一眼,那意思明显是,你骗谁呢?! “不管你信不信,我跟萧见楚,什么关系都没有。”梁尔尔道,“共侍一夫的事情,你找别人吧。” 沈芳凝道:“都这个时候,你还不承认?” “你让我承认是什么?”梁大小姐简直有嘴说不清,她索性也不解释了,一甩袖子,“总之!我跟萧见楚没关系!” 说完,也不等沈芳凝说什么,自己走了。 ………… ………… 刚走进女学堂,就见角落里的高灵雨招了招手。 “梁小姐,早上好。”高小姐依旧是带着面纱,但是听声音,听得出来,她很是开心。 “早上好。”梁尔尔走过去。 “尔尔,你来了?”沈归雁笑着招了招手。 梁尔尔点头,坐下。 “今天没有石夫子的课了!”沈归雁小声道。 梁尔尔闻言笑了笑。 沈归雁道:“今天要来的夫子是个女的。” 第172章:中毒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72章:中毒“尔尔,你来了?”沈归雁笑着招了招手。 梁尔尔点头,坐下。 “今天没有石夫子的课了!”沈归雁小声道。 梁尔尔闻言笑了笑。 沈归雁神神秘秘说:“今天要来的夫子是个女的。” “女的?”梁尔尔有些差异。 前世的时候,不记得女学堂里有女夫子啊? “来了,来了。”沈归雁低声道。 梁尔尔往门口看去,怔了怔,双目瞪大。 “是,是她?”梁尔尔微微皱眉。 “尔尔,你认识新夫子?”沈归雁问。 梁尔尔嘴唇抿成一条线。 这人,她自然是认识的,叫谢邈,明明四十多岁了,但总缠着能做她儿子的江还之,前世的时候,梁尔尔还吃了她的不少亏。 不过……前世的时候,这个人明明做了尼姑,现在,怎么成了这里的夫子? “夫子好。”书堂里的众人与她行礼。 梁尔尔也借着行礼的空晌,打量这个新夫子。 谢邈身影高瘦,而且瘦的有些过分,两颊颧骨微微隆起来,,怎么看怎么有些刻薄,她长着一双细长眉眼,双目微弯,似乎含着笑,但是,仔细去看,就能发展那笑意到只挂在眼梢,到不了眼底。 “大家好,从今日起,我就是大家的夫子了。”那女夫子看起来很是和善。 梁尔尔微微眯眼。 “夫子……”书堂中有人站了出来。正是徐珊珊,她直言直语,毫不客气得开口问道:“我有疑问。” 女夫子看她,微微颔首,等着回答她。 徐珊珊问道:“夫子,请问,你师承何人?来自何处啊?” 话音落下,众人屏气凝神,纷纷看着她,目光各异。 这个学堂,是太后的心血,凡是在这里任教的夫子,那都是一等一的名人雅士,基本上都叫的上名号,可这个女夫子看起来普通的很。 “我师承源桥老人,来自易郡。”那女夫子道。 “源桥老人?”徐珊珊瞪大双眼,“就是那个急流勇退的大学士?” “正是。” 徐珊珊闻言,不只是她,这里一大部分人都变了神色,吃惊,诧异,又夹杂着三分的崇敬与了然。 沈归雁左右看看,有些不解。 “尔尔,她们说的源桥大学士,是谁啊?” “源桥老人是他的号,他叫魏远秋,当今圣上的帝师,也是先帝在位时的内阁首辅。”梁尔尔说起这段,神色有些复杂,道,“只不过,他只做了一年,当今圣上一登基,他便告老还乡了。” “告老还乡?” “嗯,他当时其实不老。但是,毅然决然辞官了。”梁尔尔说着,不由打量起沈归雁来,有些出神。 “接着说啊。”沈归雁低声催促。 “接着,就没了。”梁尔尔耸耸肩,“老大人虽然给皇上甩了脸子,但是皇上依然很敬重他。” “原来是这样啊……”沈归雁打量起新来的女夫子,低声道,“那她的来头也不小呢。” “嗯。”梁尔尔看着那女夫子。 女夫子站在书案前,道:“我叫谢邈,你们可以喊我谢老师,也可以喊我的名字。” 说完,扫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梁尔尔神色。 谢邈笑了笑,目光微闪,意味深长。 梁尔尔收了心神,撑起嘴角,也扯出一抹微笑。 一抹怪异的感觉在心中滋生,发芽…… 谢邈身上,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事情? ………… ………… 是什么东西呢?自己忽略的……梁尔尔单手拄着脑袋,绞尽脑汁。 “尔尔?尔尔!”沈归雁晃了晃手,梁尔尔眨眼,回神。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都放课啦。” “哦。”梁尔尔点点头,起身,伸了伸懒腰。 “尔尔,我做了饭菜。”沈归雁笑着,冲梁尔尔道,“我们去食馐苑吃吧?” “好啊。”梁尔尔颔首。 “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身后,高灵雨跟着着说道。 “一起吧。”沈归雁大方。 三人往食馐苑走去,刚走到门口。还没走进,就听见前方又叫又喊的。 “夫子!夫子” “快去叫大夫!快!” 三人停住,梁尔尔与沈归雁对视一眼。 此时,食馐苑周围已经围了一群人,纷纷张望,议论纷纷。 梁尔尔扯了扯前方的一名姑娘,问道:“食馐苑里,怎么了?” “石夫子中毒了。” “什么?”梁尔尔一惊。 “就在刚才,吃写吃着饭,就吐血昏过去了。” “严重吗?” “不知道呢,去请大夫了。”那姑娘犹豫一下,“不过,看着挺玄的,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梁尔尔目光一转,又问,“殷夫子在里面吗?” “好像没看见。他都是在食珍苑吃饭的。” 梁尔尔猛地转过头看小七:“去把殷夫子找来。” 《大家闺秀》中,说起医术,青大夫第一,殷无疾就是第二,这人,几乎无所不能。 ………… ………… 那边,小七去找人了,这边,梁尔尔跟沈归雁从人堆中出来。 “谁会给石夫子下毒啊?”沈归雁皱眉。 “不知道。”梁尔尔摇摇头。 不远处,有人也在议论这个问题。 “谁给夫子下毒?” “我听说,夫子昨天罚两个人。” “谁啊?” “一个叫梁尔尔,一个叫高灵雨。” “……” 梁尔尔闻言,一怔,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高灵雨。 两人面面相觑。 “你们……”沈归雁听不得有人诬陷梁尔尔,眉心一皱,就要找人理论。 “算了。”梁尔尔拉住她,摇摇头。 “可是……” “先等等。”梁尔尔说,“小七,已经去找殷夫子了。” ………… ………… 这边,小七来到了食珍苑。殷无疾跟殷无伤正在吃饭。 食馐苑乱成一团,这俩人却不受影响,吃得津津有味。 “夫子。”小七疾步走过去,“食馐苑中,石夫子出事了,我们小姐让你去一趟。” 殷无疾闻言,缓缓放下筷子,笑了笑:“我只是个教书夫子,去了有什么用?” “我不知道。”小七说,“我们小姐说,让我请你去。” “无疾,你就去吧。”殷无伤扯了扯殷无疾的休息,说道,“小哥哥亲自开请你了,你就去吧。” 殷无疾好笑地看着殷无伤。 殷无伤道:“你就当给我面子呀。” 殷无疾笑了笑:“好,我这就过去。” 说完,站起身。 小七要跟过去。 “小哥哥!”殷无伤站起身,一把拉住小七的手。 小七转头,看着这个矮了自己许多的小家伙。 小家伙很喜欢他,拉着他的手,盯着一张团子脸,歪着头笑。 “小哥哥,我帮了你。”殷无伤说。 小七眨眨眼。 “你给我做媳妇好不好呀?”殷无伤一脸天真无邪。 小七斗妹反应过来。 “好不好呀?”小家伙又问。 “……” 小七一本正经:“不能。” “为什么?” “我是男的。” 殷无殇不解:“男的怎么了?” “男的不行。”小七说完,往外走去。 “为什么不行啊?”殷无伤追上去问。 小七脚步匆匆。 ………… ………… 等到小七赶到的时候,石夫子已经被殷无疾暂时稳住了性命。 大夫还没来,有人乘着这个空晌,赶紧问石夫子:“是谁给你下药!?是谁!?” 石夫子喘息粗气,声音像是破旧的水车,一口气喘三下:“是……是……” 众人屏气凝神。 “梁……” “梁?梁什么?!”刘蕊儿扒开人群,连忙问道:“梁什么?!” 石夫子瞪大了眼睛,脸瘪得通红,众人纷纷望着他,等着他说出名字。 “梁……”石夫子一挺,直勾勾又昏了过去。 众人再喊,他也没了回应。 “梁……”人群中不知是谁,小声说了句,“梁尔尔不就姓梁?” “石夫子昨天罚可她吧?” “好像是的。” 这话一旦开了头,就泛滥开来。 梁尔尔站在人群外,不知怎么的,一下子成了众矢之地。 人们纷纷向她看去,幸灾乐祸的,看热闹的,高高挂起的……自然,其中也有真心担心她的。 “单凭一个字,我们就这么武断,怕是不好吧?”有人站出来。 刘蕊儿此时也站出来,任何一个为难梁尔尔的时机,她都不会放过。 “你是谁?”刘蕊儿质问。 “我叫白羽。”风里娇说道,“是转来的女学生。” “你就是哪个转来的?”刘蕊儿冷哼一声,“你见了是谁下毒了?” “没有。” “那你怎么断定不是梁尔尔?” 风里娇挑起下巴,不甘示弱:“那你看到梁尔尔下毒了?” “没有。”刘蕊儿冷哼一声,“不过,她现在嫌疑最大。” 说着看向梁尔尔:“昨天夫子罚了你,你是不是不服气?所以,今日就对夫子下手。” “没有。”梁尔尔说,“老师罚学生,天经地义,我怎么会不服气?” “拿夫子说的‘梁’,你要怎么解释?” “整个学堂,姓梁的不止我一个。”梁尔尔不疾不徐,“再说了,夫子也可能说的是两个人的‘两’。” “哼。”刘蕊儿冷笑一声,反正你最能狡辩了!” “我是实话实说。” “你……” “好了。”就在两人还要争辩的时候,邓夫子站了出来,“都少说两句,等石夫子醒了,自有定夺。” 刘蕊儿瞪了梁尔尔一眼。 梁尔尔没再搭理她,转头看向一旁地殷无疾,拱手说:“多谢夫子。” 殷无疾笑了笑,意味深长:“你倒是知道不少。” “什么?”梁尔尔眨眼。 殷无疾道:“你如何知道,我能救人的?我明明只是个夫子。” 梁尔尔哈哈一笑:“在我心中,夫子无所不能。” 殷无疾闻言含笑,往不远处瞧了一眼,说:“你就不怕那位吃醋?” 梁尔尔干咳一声。 “走啦。”就在梁尔尔转身要走的时候。 “石夫子醒了!醒了!”身后传来一小厮的的声音,“石夫子醒了!” 说着,一指梁尔尔:“她!她就是给夫子下药的人!” “什么?!”梁尔尔一惊。 “快!快把人抓起来!夫子说了就是梁尔尔给他下的毒!” 话音落下,已经几个书院的护卫将梁尔尔围了起来。 沈归雁挡在梁尔尔面前:“你们做什么?” “没听见吗?!”刘蕊儿又站出来,扬起下巴,“夫子醒了,就是她害的人!” 她看向梁尔尔:“这下,你狡辩不了吧?” 梁尔尔推开护卫往前走。 刘蕊儿厉声高呵:“你干什么?” “我要去见石夫子。”梁尔尔说着,往屋中走去。 “拦住她!”刘蕊儿喊道,“她这是要对夫子不利!好死无对证!” 几个书院护卫闻言,伸手去拦梁尔尔。只是还没碰到人,就被人一掌拍开。 藏青色身影然若轻盈地燕,落在梁尔尔身边,护着她,一众的书院护卫近不得她的身。 “是你!”刘蕊儿一眼认出了邹蓝! 邹蓝扫她一眼,视若无睹,转头看向梁尔尔。 “没事吧?” 梁尔尔摇了摇头。 “把他们都拿下!”刘蕊儿呵道。 邹蓝转身,冷着脸,看着一众护卫。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没人敢靠近。 “我没有给夫子下毒。”梁尔尔说着,从邹蓝的身后走出来。 “夫子都指认你了!你还狡辩!” “那便是夫子冤枉我。”梁尔尔不紧不慢。 “这件事,说是说不清了。”梁尔尔说着,顿了顿,道,“干脆,报官府吧。” “……” “后面就是大理寺。”梁尔尔说,“这件事,就让他们来查,究竟是我在说谎,还是夫子再说谎,总要有证据的。” 她说完,看向一旁的邓夫子。 沈英堂不在,邓夫子做主。 老人家叹口气:“就按梁尔尔说的办吧。”说着,冲书院护卫一摆手,“去通知大理寺。” “慢着!”刘蕊儿有不同意见,她道:“大理寺的肖叔伦是梁尔尔表弟!他一定会向着梁尔尔!” “这好办。”梁尔尔说,“大理寺不只有叔伦一个人,他不合适,但是其他人不是我表弟,总没问题吧?” 她说完,看向邓夫子。 邓夫子点头。 第173章:凶手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73章:凶手书院护卫很快就将大理寺的人请了过来,来的不是人还真不是肖叔伦,而是高景川。高少卿依旧是一身白衣,冷峻的脸上不见表情。 刘蕊儿看着来者,眼神复杂,表情微微扭曲,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退了下去。 “出了什么事?”高景川开口问。 梁尔尔便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我知道了。”高景川往屋中扫了一眼,“石夫子就在里面?” “是。” 他没在说什么,转身往屋里走去。 ………… ………… 屋中,石夫子醒了,脸色青白,看着随时都能昏厥过去。见到高少卿,喘着粗气,道:“是!是梁尔尔!” 老头儿说一句大喘三下:“是……是她给老夫下毒!” 高少卿道:“怎么下的?” “她……她让……她的侍女给老夫送来一盒糕点,说,说是赔罪用的!”石夫子捂着胸口,看着就要吐血似得,“结果,老夫吃了那糕点,便就这样了!” “梁尔尔的侍女?”高少卿扭头,冲外喊道,“小七,你进来。” 小七低着头,走了进来。 殷无伤还跟在小哥哥身后,蹦蹦跳跳。 “是他吗?”高少卿问。 小七闻言,抬起头来,直视着石夫子。 石夫子打量着小七,眉头皱起来,一时间没有回答。 “是吗?”高景川问。 “看着像,又不太像……”那石夫子道,“送糕点的时候,她是低着头的,老夫也没留意!” 高景川问:“小七,你帮你家送糕点了?” “没有。”小七说。 高景川道:“有人能作证吗?” “有。”小七说,“我一直跟在小姐身后,小姐,沈小姐,高小姐,都能作证。” “好,我知道了。”高少卿说完,看向石夫子,“您能肯定,送糕点的就是他吗?” “老夫说了,老夫记不清了。”石夫子紧皱眉头,依旧打量着小七,但是,越是打量越是觉得不像。不仅是身形不太像,就连声音……仔细回忆一下,似乎也不是眼前的这个。 高景川不紧不慢,说:“那也就说,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冒充梁尔尔的侍女,来毒杀您?” 石夫子顿了顿,没有说话,久久,他皱着眉道:“梁尔尔就这个一个侍女?” “是。”小七道,“小姐身边就我一个人。” 石夫子捂着胸口:“即便来的人不是你!她就不能收买其他人了吗?” 小七道:“若是我家小姐能收买其他人,干嘛还要将自己牵扯进来?” “老夫怎么知道?!”石夫子说着,剧烈喘了几口气,厉声道,“这个学堂,老夫与人无冤无仇,就是昨日罚了她跟高灵雨!她对老夫怀恨在心,也说得通!” 一旁的高景川开口:“若论动机,梁尔尔确实有嫌疑。” “看吧!”石夫子狠狠道。 “但是,也不能排除,她是被人冤枉的。”高少卿话锋一转,说道,“我们大理寺办案,讲究证据。” 石夫子闻言,怔了怔,陷入思忖。 高景川也不说话了,等着他。 许久,石夫子才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石夫子的身体,慢慢好转,他的脑袋也不似刚才那般愤怒冲动了。 “既然,你站在这里。”石夫子看向高景川,说,“也就是,大理寺接手了老夫的案子?” “正是。” “都说高少卿破案如神,老夫信你。”石夫子说着,一拱手,“老夫等着你找出真正的凶手。” 高景川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我会还您一个真相。” ………… ………… 高景川从石夫子的房中走了出来。 “怎么了?”梁尔尔迎上去。 高景川看了看她道,没说话,转头看向围着的一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做主的邓夫子身上,高少卿一拱手,开口问道:“学堂的人,如今都在这里?” “是!都在这里。” “让她们一字排开。”高景川道,“各自的丫鬟,站在主子的身后。” 众人不解,但是高少卿都发话了,众人也只又照办了。 梁尔尔跟沈归雁还有高灵雨也站在了人群中。 这个学堂,不是每个大家小姐都带自己的丫鬟的,比如沈归雁与高灵雨就没有丫鬟,除了她们,也有三个人没有带丫鬟来。 梁思思就是其中一个。 “思思,你丫鬟呢?”刘蕊儿站在梁思思身旁,开口问道。 “春秀今天不舒服,我让春芽在家中照顾她。”梁思思说完,扫了一眼梁尔尔。 这边,梁尔尔已经站好,身后站着小七。 “请石夫子出来。”高少卿说。 “是。” 不一会儿,大理寺的衙差将石夫子抬了出来。 “老先生,得罪了。”高少卿说。 “来,来吧!”石夫子身体还动弹不得,但是一双眼,圆狠狠地瞪大,要好好认一认这些人。 “高少卿这是做什么?”邓夫子不解,开口询问。 “认人。”高景川说。 邓夫子眨眼。 高景川解释道:“石夫子说是梁小姐的丫鬟给他送了毒糕点,但是,刚才他见了梁小姐的丫鬟,发现不是她。” “我明白了。”邓夫子点头,冲众人道,“一会儿,你们排着,让石夫子一一辨认。” “是。” ………… ………… 石夫子瞪着一双眼,瞪得通红,血丝爬满,有些恐怖。 “有吗?”邓夫子人。 “没!有!”石夫子咬牙切齿,“这里。已经是所有的人了?!” 邓夫子道:“今日,但凡来学堂的,都在这里呢。” “可是……”石夫子眉心紧锁,“如今站在这里的人,每个人看着都不是,每个人又都看着可疑。” “看样子,凶手很谨慎。”高少卿忽然说。 “那要怎么办?”邓夫子着急。 “再看。”高少卿说。 “什么?!” “再看。”高少卿不冷不热。 “可是……”邓夫子有些为难,这是一两个三四个人的事情,而是近乎一百人。 “石夫子认不出那人,只有三种可能。”高景川说完,双手环胸,不动了。 “……” 邓夫子就等着他解释呢,但是,他忽然不说了,夫子也一头雾水。 高少卿转头看向右边身侧,微微一怔。 平时这个时候,他说个什么,旁边的肖叔伦都帮忙补充了,可是今日……右边空荡荡的。 高少卿揉了揉眉心,只好自己解释:“第一种,石夫子真的记不清了,第二,凶手易了容就躲在这里,第三种,人已经跑了。” 高少卿估计很少说着这么长的句子,说完了,顿了顿,又道:“若是第一种,再看一遍,便有可能认出凶手,若是第二种,也不怕。”说着,他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长白颈细瓶子,上面用红色的塞子塞紧。 “这是易容水。”高少卿说着,微微皱起眉来,面无表情继续道,“若是有人易了容,或者,易过容,涂一滴在脸上,皮肤就会变红。” 这种药水,是大理寺与刑部办案人员,平时都必备的武器,因为有些犯人极度狡猾,特别是江湖那些精通易容的,很不好抓,于是,有人就造出了这个。 “一会儿,一人点一滴,再从石夫子面前走。” “是……” 从夫子出事到现在,都折腾了两三个时辰了,眼看着下午都快要放课了,有些大小姐,已经站的双腿发麻了。 “事情真多!”沈芳凝有些不满意,扫了梁尔尔一眼。 梁尔尔从她面前笔直走过去,冲高少卿伸手,点了一滴药水,在脸上划过,皮肤没有任何反应。 接着是小七,然后是沈归雁,高灵雨…… 见众人都动手了,为心无愧的人,自然往前走去。 但是…… 高少卿站在人群外,看似是眯眼养神,其实目光锐利,不动声色,一丝不苟地观察着一众人的表情。 “除了女人,男人也需要。”高少卿忽然说。 “啊?” “书院的小厮,护卫都来吧,让石夫子辨认下。” “可……”邓夫子犹豫。 高少卿说:“若是想快速找到凶手,只能这么做。” “好!”邓夫子一咬牙。 这下好了,书院所有的人都纷纷沾了一滴药水,擦了一下脸颊,从石夫子面前过去了。 只有一个人……不知怎么想,一直再往后退。 高景川一眼认出他! 这人是惠贞女学堂的护卫,面容普通,眉眼平凡,只是现在,双手紧攥,手背青筋暴起,他的身体绷紧,像是一只惊弓之鸟。 他? 高少卿目光微微移到那“护卫”的脖颈处,没有喉结隆起……看来不是他,而是她。 这么想的时候,那人已经在背后之人催促的下,慢慢吞吞往前走,走到了梁尔尔的面前。 高景川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梁小姐!当心!”话音未落,那人忽然暴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冲着梁尔尔的心脏就扎下去! 情况太突然,梁尔尔根本没来得及反应,瞪大眼睛,站在原地。 匕首看着冲着她刺下来。 “当啷!” 匕首在半空被人截住。 邹蓝的剑出了鞘,横空挡住那匕首,邹护卫抬脚,将那护卫一脚踹开! 那护卫措手不及额,整个人飞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出来,头发也散了,俨然就是个女子。 那女子还没动一动,剑已经横在了她的脖颈。 女子抬起头来,狠狠瞪着梁尔尔一眼,将口中的血沫子吐出来! “你是谁!”梁尔尔皱眉问道。 “我凭什么告诉你?”那女子冷哼一声。 梁尔尔歪头看着她,说道:“我不认识你……” 可是对方却认识她,不仅是认识,还想将她置于死地。 “是她!是她!”石夫子激动地捂着胸口,指着地上的女子,手指颤抖,“是她!就是她!糕点就是她给我的!” 那女子扫了石夫子一眼,目光不见一丝悔意。 梁尔尔皱眉:“你为何要陷害我?” 那女子冷笑一声,撇过头去,没有回答。 “是谁派你来的?”梁尔尔皱眉。 “哼。”还是不说话。 “梁小姐。”高景川此时站了出来,“你这么问,是问不出来的。” 说着,看看那那女子。 “人,交个我带到大理寺吧。” 梁尔尔闻言,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劳烦高少卿了。” 高景川点了点头,走向那女子。 邹蓝的剑还横在那女子脖颈处,剑很锋利,贴着皮肉,带着火辣辣的凉。 “邹护卫。”高景川示意。 邹护卫眉心微皱,未动。 “邹蓝,人让高少卿带走吧。”梁尔尔轻声说道。 邹蓝沉着脸,这才收剑如鞘。 高少卿抬手,将那女子穴道点住,省的她作精作怪。 “好了,好了……”邓夫子见人已经抓住,冲大家道,“学生回都书堂去,其他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 这场中午的闹剧,终于被解决了,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日薄西山,像是昏昏欲睡的眼。 其他人都回了书堂,收拾了东西,上轿回家。 梁尔尔没有回楚王府,而是跟着高少卿一起去了大理寺。 到了大理寺,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 青泽兰站在门口,正等着高景川。但是,见到梁尔尔,青大夫脸上的笑容微微减半。 “景川,你回来了?” “恩。” “我做好了饭。” 高景川道:“多谢,我不饿。” “……” “你不饿……”青泽兰看向梁尔尔,嘴角撑起一抹笑容,“梁小姐,你饿不饿?” “我……”梁尔尔刚想说,我不饿。 “咕噜噜……咕噜噜……”梁小姐的肚子出卖了她。 从中午到现在,她滴水未进,之前因为石夫子的事情,她心里装着事,也不觉得肚子饿,现在放松下来,搁着里丢了脸。 “先吃饭吧。”高景川说,“附近有家面馆不错。” 说着,命一旁的衙差将那女人先关进牢房中。 “景川,我做了饭。”青泽兰说。 “你慢用。”高景川说完,看着梁尔尔,“走吧,我请客。”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不仅看了看一旁的青泽兰。 青笑容微僵,但还是笑着,说:“既然如此,你们去吧。” 高景川与她颔首,然后带着梁尔尔去了不远处的面馆。 第174章:死士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74章:死士高景川带着梁尔尔一行人,去大理寺附近的面馆吃饭。 青泽兰微笑着,也没有再说什么。 梁尔尔走了几步,不仅回头,看了看青泽兰。 青泽兰站在大理寺们门口,面带微笑,冲着高景川挥手,察觉梁尔尔正回头看她,青泽兰扫了她一眼,眼中的笑意,稍减。 “……” 梁尔尔转过头,觉得自己的后背被身东西扎着。 她转头,不仅看了看高少卿。 “怎么了?”高景川问。 “呃……”梁尔尔张了张嘴,道,“没什么,不知道,你说的这家面馆,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高景川说。 高少卿说的面馆,味道确实不错。 梁尔尔很快忘了在大理寺门口莫名遭受的敌意。 “那个女子……”高景川开了口,说,“不好对付。” 梁尔尔放下筷子:“看样子是的……她好像很恨我,想从她口中问出什么,我觉得不太可能……” 高景川点了点头。 “那要怎么办?”梁尔尔看着高少卿,“你打算用刑?” “用刑,她也不见得招。” “那要怎么办?” “用诈的。”高景川说。 “哈?” “梁小姐,你听我说……”高景川不疾不徐,与梁尔尔说了自己的计划。 “……” 梁尔尔听罢,开心地一拍手:“好!这个办法很好!而且很合适!” 高少卿点了点头,随口道:“之前,我跟叔伦……”】 他的话,骤然顿住了,像是想到了身,硬生生截住了。 “跟叔伦?”梁尔尔一歪头。说,“跟叔伦怎么了?” “没什么。”高景川低头吃面,似乎不愿意说下去。 梁尔尔眨眨眼,看向一旁的小七与邹蓝。 两人自然也不知其中缘由。 ………… ………… 吃了饭,众人回到大理寺的牢房。 梁尔尔与高少卿对视一眼,两人一点头,一起进了牢房中。 那个女人被高景川点了穴道,身体动弹不得。 梁尔尔走进牢房呢,俯下身,上下打量她,她也冷冷看着梁尔尔。 “你是谁?”梁尔尔问。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那女子撇过头,冷笑一声。 “我觉得,你什么都不会说的。”梁尔尔点着头,自言自语似得。 那女子扫她一眼,那眼神分明是,你知道还问。 “但是,我有办法让你说。” “哦?”对方冷冷扫她一眼,目光是赤裸裸的不屑:“那你倒可以试一试。” 那样子,无惧无畏。 “高少卿……”梁尔尔看向一旁的高景川,“大理寺丞莫纵,莫大人在吗?” 话音落下,那女子骤然一顿。她本以为,梁尔尔会对她动刑的,但是…… “我记得,莫纵莫大人手里有一种丹药,叫迷魂丹。”梁尔尔说,“服下迷魂丹,是不是问什么回答什么?” “是。”高景川点头。 那女子瞳孔骤缩:“梁尔尔!你休想骗我!莫纵手里的丹药几年才能练成一颗!他不会轻易动用!” 梁尔尔一耸肩:“你也说了,不会轻易动用,但又不是不动用。”说着,笑了笑:“办法是人想的嘛!高少卿是莫纵的上级,总有办法,问要他一颗迷魂丹的。” 高景川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你……”那女子脸色微白,终于露出了恐怖的表情。 她目光一狠,一张嘴。 “高少卿!”梁尔尔喊!高景川早有防备,抬手,点住那女子的穴道。 她连嘴巴也动不得了,这下不能咬舌自尽了。 “想自尽啊?”梁尔尔蹲下身,看她。 那女子,如今是真真全身动弹不得了。 “看样子,你身后的主子很不简单。”梁尔尔说着,站起身来,但是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女人,“能养出这么忠诚的杀手,想必,他的身份也很不简单吧?” 对方瞪等着一双眼,狠狠看她,若是视线能化成暗器,梁尔尔已经被她射成筛子了。 “是谁呢?” 梁尔尔盯着对方,一字一顿:“不如,我来猜一猜?” “你的主子,是男的?还是女的?” 那女子自然不会回答,目光紧紧盯着梁尔尔,像是蓄势待发的野兽,只是野兽被地上了枷锁,由不得自己了。 “哦,是男的啊……”梁尔尔忽然说。 女子瞪大的眼中,闪着不可思议。 “那他的身份呢?”梁尔尔渐渐逼近,不疾不徐,“显赫?还是不显赫?” “……” “哦,是显赫啊。” 那女子的眼中,已经满是诧异,甚至慌张起来。 “那我再猜一猜,他的年龄……二三岁?还是四五十岁?或者是老人了?” “……” “看样子,是四五十岁啊。” 那女子的眼中,已经不是诧异与慌张能涵盖的了。 “再让我猜猜……” 那女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忽然闭上了眼。 梁尔尔的话顿住,转头,看向高少卿。 高少卿望着紧紧闭着眼的女子,轻轻遥了遥头。 梁尔尔叹口气。 她刚才一口气猜对了三个,其实不是胡乱瞎猜的,而是因为高少卿在一旁的暗示地。高景川的观察力卓越,只要盯着人的表情,通过对方微笑的表情,就能看出对方的心思。但是这种方法,在对方有了戒备之后,就不太继续了。 如今,看样子,这个女人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她有了防备,闭了眼。 “今日,先这样吧。”高景川说,“先慢慢熬着吧。” 熬到她又累又饿又困的时候,意志力也就慢慢瓦解了。 “好。”尔颔首,冲牢房中出来。 “梁尔尔!”她刚走出来,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从牢房深处传来的。 “梁尔尔!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梁尔尔顿住脚步,只觉得对方的声音有些熟悉。回想一下,这大理寺的牢房中,还真有她的仇家。 “是宋有德?”梁尔尔问。 高景川点头:“是他。” 上次有人来劫狱,由于梁尔尔的半路插入,导致那些人只劫走了宋有行,将瞎子宋有德与莲蓬女都剩下了。 上次劫狱之后,大理寺牢房也吸取了教训,守卫更加严,剩下的两个人,不能妄想被劫持了。 宋有德的眼睛瞎了,耳朵异常灵敏,听见了梁尔尔的声音,破口大骂。 “梁尔尔!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等着!” 梁尔尔扫了一眼那牢房深处。 她倒也没理会宋有德,全当成是狗吠,转身就走。 ………… ………… 从大理寺牢房出来,天已经黑了。 天边缀着稀稀疏疏的星子,月亮倒是很是明亮,宛若一弯细长细长的船儿。 梁尔尔叹了口气,将在狱中的思绪整理一下。 “男子,四五十岁,有权势……”她摸着下巴,自言自语似得,“仔细一想,洛京,满是这样的人啊……” 高景川轻轻点了点头,说:“那个女子,不简单。” “我也这么想。”梁尔尔说,“一定受过某种训练!” 所以,才能这么快意识到不对,并且闭上了眼。 “死士。”邹蓝说。 梁尔尔与高景川转头看他。 邹护卫一直都站在梁尔尔身后,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过话。 他开了口,缓缓道:“死士,才会这样。” 梁尔尔眨了眨眼:“我一直以为,死士就是那种,没有感情,没有表情的木头人。” 邹蓝咬摇摇头:“死士也是人,是人,就有性格。” 只不过,在任务面前,性格什么的,也不重要。 “关键是,她是谁的死士?”梁尔尔叹口气。 高景川说:“且等几日,再问吧。” “也好。”梁尔尔点了点头。 “你们都问完了?”这时候,青泽兰走了过来。 看似与众人寒暄,目光却落在高少卿身上。 梁尔尔心知肚明,笑了笑,一拱手,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告辞了。” “我送你。”高景川道。 “不用!”梁尔尔摆手,“有邹蓝,有小七,我安全的很。” 说完,就带着小七,与邹蓝一起离开。 高景川站在原地,看着梁尔尔远去的背影,目光微远,收不回来。 青泽兰见到这样的高景川,嘴角的笑容微微僵了僵,若无其事地说:“梁小姐……很不错呢。” 高景川轻轻地,点了点头。 青泽兰见状,脸上表情更僵硬,笑了笑,声音绷地死紧,微微发颤,“你对梁小姐……” “她是不一样的。”高景川说。 青泽兰僵在原地。 高景川转身,离开了。 青泽兰冲着梁尔尔离开的方向,目光沉沉,攥住了拳头。 ………… ………… “阿嚏!阿嚏!”回去的路上,梁尔尔背后袭来一阵恶寒,不仅抱着双臂,抖了抖。 邹蓝走在她身后,见状,将身上的外衫解开,抖开,给她披上。 “我没事!”梁尔尔挡住,“天这么冷,你别风寒了,快穿上。” 邹蓝摇了摇头:“就快到了。” “所以,我没事,你快穿……”梁尔尔的话没说完,邹护卫拦住她肩膀。 “不要生病。”邹护卫说。 梁尔尔不由笑了,心里暖洋洋的。 “小姐……”身旁,小七的话响起,他抬手指了指门口。 只见楚王府门口站了个人。 竟然是童不兮,童天师站在灯光下,白衣胜雪。 “他怎么在这里?”梁尔尔皱了皱眉。 童不兮走了过来,目光望着邹蓝:“翎……” 梁尔尔挡在邹蓝的面前:“他叫邹蓝。” 童不兮扫了梁尔尔一眼,继续看向邹蓝:“翎,我只是路过,便想着看看你。” 梁尔尔眉梢一挑:“这么晚了,没想到,您竟然还能路过楚王府呢。” “是啊。”童不兮笑着看向邹蓝,“翎……” “我叫邹蓝。”邹护卫说着,将梁尔尔拉到身后。 “你们两人真是啊……”童不兮摇摇头,笑了笑。 他本就雌雄莫辨,长得极美,如今一笑,更是倾城。但是,梁尔尔可没心情欣赏感叹,心中一直绷着警惕的弦儿。 “弄得我好像坏人似得。”童不兮说着,看着邹蓝,神情微变,神情又严肃,他缓缓道,“这个世上,我伤害谁,也是绝不会伤害你。” “……” 邹蓝没说话。 “对了。”童不兮转头,看向梁尔尔是,说道,“我听说,今日惠贞女学堂有人要刺杀你?” 梁尔尔微微一怔,忽的想的之前在牢房中,从那个死士口中套出的话。 “男子,三四十岁,有权势……” 眼前的人,不就是吗? 童不兮不知梁尔尔心中所想,大大方方任她打量,说道:“这次,梁小姐福大命大,是躲过了,但是……” 他拉长了音。 邹蓝沉着脸,手按在了剑柄上,蓄势待发。 “我算着时间,蔓心估计也要发作了。”童不兮道。 邹蓝一怔。 “梁小姐,你从他人的手上逃过一命,可不要折在自己手里。”童天师抖了抖袖子,不紧不慢。 梁尔尔皱眉,直觉他话中有话。 但是童天师却什么都不说了,冲邹蓝笑了笑。 “翎,我先走了。” 说完,走了。 梁尔尔站在原地,歪着头,一头雾水。 童不兮这么晚了,等在楚王府门口,难道就只是为了寒暄这么几句话的? 她才不信。 转头看邹护卫,邹蓝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梁尔尔不知怎么的,心口一慌,“邹蓝!”她一把抓住邹蓝的手腕,像是他要离开她似得。 “怎么了?”邹护卫看她,双目恢复。 梁尔尔眯起眼,缓缓说:“你……你不会瞒着我做什么吧?” 邹蓝望着她,没说话。 “你说话啊!”梁尔尔攥紧他手腕,“说你,不会瞒着我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邹蓝望着她,失笑。 邹护卫平时不笑,笑起来,格外好看。 他道:“你还好意思说。” 梁尔尔眨了眨眼,差点被邹护卫的笑容含糊过去。 “你还没回答我呢!” “好。”邹蓝说,“我答应你。” “真的?” “真的。”邹蓝望着她,忽然问,“你在担心什么?” “我……”梁尔尔张了张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也不清楚自己在担心什么,就是忽然有种直觉。 “走了。”邹蓝说完,带着她,走进了楚王府。 第175章:拒绝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75章:拒绝二月初一,天气还没回温,甚至飘了一场大学。 早上起来,梁尔尔冻得哆嗦。 “小表姐!我去大理寺啦!”肖叔伦跟梁尔尔打了招呼,元气满满,风风火火走了。 梁尔尔打起精神,多穿了一件衣服,来到学堂。 “你怎么还敢来?”她刚走书堂,就被几个人围了起来。 不是其他人,而刘蕊儿。 梁尔尔觉得好笑:“我为什么不敢来?” 刘蕊儿上下打量她:“石夫子被下毒的事情,你还说不清,就敢来学堂?” “怎么说不清了?凶手昨天抓住了,你没在场吗?”梁尔尔反问。 “我在!”刘蕊儿道,“但是,谁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跟你勾结,最后为了帮你洗清嫌疑,故意那么做的。” 梁尔尔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请你离开学堂!”刘小姐一字一顿,嘲讽着,用了“请”字。 梁尔尔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一大早堵在她的书堂,原来是为了赶人啊。 “如果我不呢?”她眉梢一挑。 “由得你吗?”刘蕊儿不疾不徐,看样子是有准而来。 “去吧,邓夫子请来。”她说。 不一会儿,邓夫子来了。见到眼前的情况,老头儿一个头两个大:“这,这是真没回事?” “夫子,昨天石夫子遇害的事情,能给我们一个解释吗?”刘蕊儿说。 邓夫子道:“高少卿还在查呢。” “那就是说,梁尔尔也还有嫌疑了?” “这……” “夫子!她在这里,我们不能安心听课。”刘蕊儿先声夺,“她能对石夫子下毒,就跟跟我下毒!” “对!”这时候,有人立马附和道,“有梁尔尔在,我们就回家!除非,邓夫子的事情,彻底查清楚!” “你们……这……” 这里一个个都是大家闺秀,即便是邓夫子也得得罪不起。 “夫子,绝对不是尔尔做的!”沈归雁见状,站出来,挡在梁尔尔面前。 刘蕊儿眉梢拧一下,冷笑一声:“你跟她一个鼻孔出气,说不准给夫子下药,也有你的份儿!” “你!” “夫子,我也能作证,不是尔尔。”高灵雨也站了出来。 但是,他们这边是三个人,刘蕊儿那边却是有十个人左右。 “夫子!” 这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了出来:“我觉得不是梁尔尔。” 众人竟然是徐珊珊,这位小姐向来直肠子,快人快语:“要是她的话,那个人,就不会行刺她了。” 刘蕊儿不紧不慢地反驳:“徐小姐,你不知道,那可能是苦肉计!”刘蕊儿说着,扫了梁尔尔一眼,“她一向最喜欢玩儿这种把戏了。” 梁尔尔揉了揉鬓角,还没开口说话。 有人插话道:“要不这样!我们用人数表决,认为梁尔尔可以留下来的,去站在她身后,觉得她应该走的,站在蕊儿身后。” “……” 话音落下,大多数人还是站着不动,毕竟,看热闹的人还是比较多的。 但,有人不是来看热闹的,刘蕊儿身后陆陆续续站了几个人。 梁尔尔这边就只有她与沈归雁,高灵雨,还是刚才看不惯帮了一声腔的徐珊珊。 “……” 不用看了,按人数,梁尔尔输了。 “夫子,你也看到了。”刘蕊儿道。 邓夫子翘着胡子,一脸为难。 乱糟糟的声音中,梁尔尔忽然开了口:“夫子,您不用为难了,我走。” 周围安静下来。 刘蕊儿冷笑一声:“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走,不是因为怕了你。”梁尔尔看着李小姐,“我走,是不想夫子为难。”说着,冲邓夫子点了点头,微笑一下。 再看向刘蕊儿,眉眼微扬,笑了笑,说:“与其在这里看某些人刻薄的嘴脸,倒不如,去大理寺,陪着高少卿看看案件的进展。” “你!”刘蕊儿脸色铁青。 梁尔尔火上浇油:“毕竟,高少卿,比某些人好看多了,人还好……” “梁尔尔!” “我走了。”梁尔尔置若罔闻,与邓夫子行了礼,转身离开。 ………… ………… “梁小姐!”走到了门口,身后忽然有人喊住她。 梁尔尔一回头,是梁绿雪。 “梁小姐?” 两个梁小姐称呼完,梁尔尔禁不住笑了笑。 “有事吗?”她问。 “我……”梁绿雪有些扭捏,说道,“我刚才,不是不站在你身后,而是……” 梁尔尔浑不在意:“你不用解释,我知道,如果是我,我也不会站出来的。” 梁绿雪的身份地位放在女学堂里,根本是小巫见大巫,得罪刘蕊儿是在划不来。 “你不生气就好。”梁绿雪松口气。 “我怎么生气啊?”梁尔尔又是好笑,又是莫名其妙。 浣珠挤进来,开门见山,脆生生说道:“梁小姐!邹公子那天出来保护你,是偶然啊?还是他就在附近?” “……” 梁尔尔眨了眨眼,随即明白过来对方的用意。 “梁小姐,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你跟邹蓝不可能的。”梁尔尔道。 “我……”梁绿雪脸色微红,又微微发白。 “梁小姐,只这样的!我们小姐做了一双鞋子!”浣珠快人快语,说完,将靴子拿给了梁尔尔,说,“今天真好下了雪,你让邹公子换上新鞋,会暖和一些。” 梁尔尔看看着皂靴,眉头皱了皱,说:“邹蓝不缺靴子。” “买来的,哪里能比得上我们小姐亲手做的!”浣珠说着,不由分说,将靴子塞进了梁尔尔的怀中。 “梁小姐,我们小姐的意思很清楚了!”浣珠说道,“邹公子还没成亲,我们小姐就还有机会。” “你……” “梁小姐,拜托了。”浣珠双手合十。 梁尔尔皱了皱眉,心道,索性就说了吧。 “梁小姐!”她郑重地看着梁绿雪,“其实,我跟……” “尔尔!尔尔!” 这时,沈归雁忽然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梁尔尔的课本:“你把这个落下了!” 梁绿雪主仆似乎是担心梁尔尔决绝,借机道:“我们先走了。” 说完,也不给梁尔尔开口的机会,直接走了。 “这是什么?”沈归雁看梁尔尔手中的东西。 “如你所见!”梁尔尔说,“梁绿雪做的靴子。” “给邹护卫的?” 梁尔尔有气无力:“不然呢?” 沈归雁不仅失笑,小声说:“邹护卫就在这里吧?” 梁尔尔嘟嘟嘴,酸道:“谁知道呢!” 沈归雁也不逗她了,说:“你真的要去找高少卿啊?” “再说吧,我也不知道要去那里,书堂里的话,是为了气刘蕊儿。” 刘蕊儿喜欢高少卿,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刺激她了。 “放了学,我去楚王府找你。”沈归雁说。反正,梁尔尔不管去哪里,最后都要回道楚王府睡觉。 “好。”梁尔尔接过自己的课本。 “路上慢些。” “好。” ………… ………… 梁尔尔走出了学堂,一个人在她身边落下来,像是翩然的燕子。 “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邹蓝说。 梁尔尔将靴子往邹护卫面前一递:“你想怎么处置?” 邹蓝伸手去拿。 梁尔尔脸色一变,猛地将手抽回来:“你还想接?” 邹蓝看她。 梁尔尔扬起下巴,气势汹汹。 “我去还给她。”邹护卫说,“顺便,将话说清楚。” 梁尔尔顿了顿,犹豫一下,将靴子还给邹蓝:“那,你快些!” 她道:“不许跟她说那么多话,更不许说很长时间!” “恩。”邹蓝接了靴子,转身往学堂里去了。 ………… ………… 邹护卫对学堂已经很熟悉了,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浣珠。浣珠见到邹护卫大吃一惊,连忙去将书堂里的小姐叫出来。 “邹公子?”梁绿雪见到邹护卫,脸蛋不由自主地红了。 “你怎么……”她看到邹护卫手中的靴子,脸颊更红。 邹蓝却面无表情,将靴子还给她。 “邹公子?!”梁绿雪一顿。 “我不穿。” 梁绿雪通红脸蛋有些泛白,磕磕绊绊:“为,为什么啊?” “她会不高兴。”邹护卫说。 “她是谁?” “我的……”邹蓝顿了顿,“妻子。” “妻子?”梁绿雪表情微凝,声音微微发干,“梁小姐,说你还没有成亲呢。” “她就是我妻子。”邹蓝说,“以后,你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邹公子?” “告辞。” 邹蓝转身走了。 浣珠站在远处,她听不清两人说了,见邹护卫走了,连忙走了过来。 “小姐,怎么样了?” 梁绿雪站在原地,望着邹蓝远去的方向,怔怔。 “小姐?” 梁绿雪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了出来。 浣珠慌了:“小,小姐!你,你别哭啊……” “他说他有妻子了……”梁绿雪低着头,看着怀中的靴子,觉得无比讽刺,苦笑了一声,眼泪止不住。 浣珠皱眉:“妻子?梁小姐不是说,邹公子没有成亲吗?” “不是成亲不成亲的问题……”梁绿雪低着头,声音闷闷,哽咽着,说道,“他是想告诉我,他只喜欢那个人。” “小姐……”浣珠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小丫鬟眉心紧皱,“邹公子,可真是个死心眼儿的!我就不信,那个女人能比你好!” “算了……”梁绿雪低着头,声音哽咽,“他不喜欢,我……” “什么就算了!”浣珠一挽袖子,“你就这么轻易放弃邹公子?!” “不然我还能怎么办?” “换个方向啊!”浣珠说,“邹护卫那边,我们下不了手,从那个女人那边出手,说不准就成了!邹护卫对那个女人用情至深,不见得那个女人就对邹护卫一样啊!” 梁绿雪听完,有些顿住:“浣,浣珠?” “小姐!”浣珠握住拳头,“要什么,都要自己去争取的!你忘了,夫人临死前的话了?” 提及夫人,梁绿雪的脸色微变,眼神也坚定了起来。 “对,你说的很对……” “那就打起精神来!”浣珠道,“不要伤心啦!” “恩。”梁绿雪点头,擦干了眼泪,抱紧了怀中靴子。 ………… ………… 这边,梁尔尔等邹护卫等的心焦。 “怎么还不回来?” 梁小姐来回踱步:“说什么话,要说这么久啊……” 梁小姐垫脚,往女学堂张望:“怎么还不回来……” “小姐……”小七禁不住开口,“邹护卫才刚走,一盏茶的功夫都还没有呢。” “是吗?”梁尔尔道,“那我怎么觉得,都好几个时辰了?” 小七:“……” 梁尔尔顿了顿,忽然问:“小七,你说,那个梁小姐好看吗?” 小七微微一怔。 “小姐,怎么问这个?” “你就回答我好了,你觉得她好看吗?” 小七点了点头:“不错。” “那跟我比呢?” 小七说:“小姐好看。” “没骗我?” “没有……” 梁尔尔像是找回一些安心。 “小姐,你不放心邹护卫啊?”小七问。 “到也不能说不放心邹蓝。”梁尔尔抓了抓脑袋,“我相信邹蓝对我感情,可是……想到他现在面对面跟一个女人说话,我就有些心神不宁,也不知道是这么回事……” “可能,是你太在乎了。”小七郑重地说,“有人跟我说,太在乎,才会患得患失。” “也许吧……”梁尔尔点了点头。 “邹护卫。”小七一指。 话音落下,邹蓝来到她身边。 梁尔尔看他书中没了靴子,压在心口的石头没了,云过天晴。 “还回去了?” “恩。” “说什么了?” 邹蓝便将对话,大致说了一下,但是省去了“妻子”两个。 梁尔尔叹口气:“我觉得,你这么说,梁绿雪还是不会放弃的。” 邹蓝看她。 梁尔尔说:“她身边那个小丫鬟,难缠的很。” “不管她怎么样……”邹蓝看向梁尔尔,邹护卫没有说后面的话,但是四目相交,一些话不用说,也能传达个对方。 我只要你。 梁尔尔微微脸红,干咳一声。 “走吧!”梁小姐满意极了。 “去哪里?”小七问道。 “去大理寺。”梁尔尔笑着道。 第176章:单恋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76章:单恋大理寺中,梁尔尔没有见到高少卿。 “去哪里了?”她问其中一个衙差。 “不知道。”那衙差说,“平时都是跟肖大人一起的。” “肖大人呢?”梁尔尔问。 “肖大人请了假,已经好几日没来了。” “叔伦请假了?”梁尔尔眨眼,看旁边的邹护卫与小七,“他不是每日都早早离开楚王府了吗?” “肖三公子每日也会按时回去。”小七说。 梁尔尔一歪头:“也就是说,他让人以为他来大理寺了,其实……” 其实,不知道去哪里了? 那也怪不得,昨晚,肖叔伦回道楚王府没有询问那个女死士的事情。他不是不问,是没来大理寺,不知道。 “梁小姐,你要在这里等高大人吗?”那衙差问。 梁尔尔摆了摆手:“我明日再来吧。”说着,带着一头疑问就要走,走了两步,又想起一件事来,停住脚步,转头问,“对了,昨天带来的女犯人怎么样了?” “高少卿已经吩咐过了,不许解开她的穴道,慢慢熬着。” “恩。”梁尔尔点了点头。 “梁小姐。”她正要走,身后有人喊她。 梁尔尔转头一瞧:“青姑娘?” “你来找景川?”青泽兰走过来,开口问道。 “是啊。”梁尔尔点了点头,问,“你知道,高少卿在哪里吗?” 青泽兰笑了笑,皮笑肉不笑,不冷不热:“你都不知道,我又这么会知道?” 语调颇有些说不出的古里古怪。 梁尔尔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青泽兰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了,留下一句阴阳怪气的话,转身离开了。 “怎么回事?”梁尔尔一摊手,看看邹护卫。 邹护卫轻轻叹气:“酸。” “哦……” ………… ………… 大理寺没人,梁尔尔也不愿意回楚王府,转了一个弯去了将军府。 好巧不巧的,将军府中,老将军不在。 梁尔尔本着礼仪,要去跟肖杨氏请安,结果,肖杨氏也不在。 “人呢?”梁尔尔拦住一个将军府下人,开口问道。 “老将军去跟人喝酒去了,夫人今日赴约去了,大少爷也出门了。” “那谁在家?”梁尔尔问。 “大小姐在的。” 梁尔尔颔首,转身去了肖柳荫的院子。 虽然如今是寒冬,肖柳荫的院子中依旧满是花香,就连昨夜的白雪似乎都飘着花香。 肖柳荫拖着一条腿,正在全神贯注地侍弄花草。 “表姐。”梁尔尔喊。 “尔尔?”肖柳荫从梅花中抬起头来。 “尔尔,你怎么了?”肖柳荫见到梁尔尔,很是开心。 “来看看你啊。”梁尔尔笑道。 “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学堂吗?”肖柳荫说着,连忙将她领进屋中,给了梁尔尔一个暖手,“路上冷坏了吧?” “还好。”梁尔尔接过暖手,低头一瞧:“这个图案……看着好眼熟……” “是白姑娘送的。”肖柳荫说道。 “那怪不得了,我也收到过,怪不得这么眼熟呢。” “白姑娘是个心灵手巧的。”肖柳荫笑了笑,转而又问,“对了,你怎么没去学堂?今日不休沐吧?” 梁尔尔抓了抓后脑勺,叹口气:“我啊,暂时不用去了。” “为什么啊?” “说起来挺麻烦的……”梁尔尔一耸肩,“也没什么,反正我还不想去呢!” 肖柳荫闻言,顿了顿,眼神闪过一丝失落。 梁尔尔话音落下,才忽然恍然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前世的时候,肖柳荫除了喜欢种花,其实还喜欢一件事,那就是读书,去女学堂读书。 《大家闺秀》中写: 【肖柳荫羡慕每一个能进入学堂读书的人。】 【只因她有腿疾,所以这件事,她只敢偷偷地想】 【太后建立惠贞女学堂,并未规定,不准招收身体残缺之人,但是肖柳荫自卑的很,不敢去参加学堂入学考试。】 “尔尔……”肖柳荫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笑着说道,“是不是,在学堂跟人家闹矛盾了?” “差不多!”梁尔尔说道,“我被那个刘蕊儿盯上了,一直找我麻烦的!” “关于刘小姐的性子,我倒是听人说过。”肖柳荫道,“是个泼辣的性子,喜欢高少卿……”说着,顿住了,看向梁尔尔,“她针对你,该不是因为……” “不是因为高少卿。”梁尔尔说,“我跟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互相看不对眼。她很沈芳凝关系不错,沈芳凝与我不对付,她更是跟我过不去了。” “那就躲开些。”肖柳荫劝道。 “我也想啊!但是,她缠着我不放。”说起这个,梁尔尔就脑袋大。 “这……”肖柳荫摇摇头,失笑,“这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办法其实是有的。”梁尔尔一眨眼。 “什么?”肖柳荫一怔。 躲不开,就只能出手解决掉了,刘蕊儿离开学堂了,她的烦恼也没有了。 “什么办法?”肖柳荫又追问。 “没什么。”梁尔尔耸耸肩,“那个办法挺麻烦的,我就随口一说。” “哦,对了!”梁尔尔一拍脑袋,“你知不知叔伦最近去哪里了?” “叔伦?”肖柳荫摇摇头,“他不是陪你住在楚王府吗?” “他没回来过?” 肖柳荫说道:“前几日倒是回来过几次……”说着,稍稍顿住,看向梁尔尔道:“叔伦是不是喜欢上谁了?” “你也知道?” 肖柳荫道:“我听他在祖宗祠堂叨念来着。” 梁尔尔瞪大眼:“这,这……喜欢一个人,怎么还要去祖宗祠堂啊?” “我也没怎么听得清楚。”肖柳荫道,“他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在烦恼啊?” “我估计是吧。”梁尔尔捏着下巴,“表姐,你说,叔伦会喜欢上谁啊?” 肖柳荫摇摇头:“我猜不到。不过……”她顿了顿,“依照叔伦的性子,应该是动了真格。” “看样子,是的。”梁尔尔更加不解了:“可是,叔伦是将军府三公子,人长得又好,看上哪家小姐,直接去提亲不就好了,怎么还会烦恼啊?” 肖柳荫还是摇头。 两人面对面,为肖三公子叹了口气。 ………… ………… “阿嚏!阿嚏!阿嚏!” 侯爷府书房中,肖三公子打了三个大大的喷嚏。 “你没事吧?”江还之问道。 “没事,没事。”肖叔伦摆手,“咱们继续下棋啊。” 江还之不由笑了,放下黑色棋子:“你都在我这里下了好几日的棋了。” 肖叔伦笑道:“怎么,你要赶我走啊?” 江还之失笑:“我是心疼你连输了这几日了。” 前几日,肖三公子来到侯爷府,找小侯爷下棋。江还之上次在皇宫受的脚伤还没恢复彻底,大夫不让他出去出门乱走,下棋最能消遣时间。 小侯爷欣然接受,跟肖三公子下棋,谁知道肖三公子一连几日都来侯爷府,说是下棋,但是根本心不在焉。 江还之看着肖三公子,笑了笑,声音润润,说道:“肖公子,我是个很好的聆听者。” 肖叔伦抬头看他。 他们两人,之前只听过彼此的名字,没什么交集。后来因为梁尔尔,他们不由走的进了,肖叔伦跟江还之又都是好交友的性子,一拍即合。 肖叔伦有心事,没想到其他人,就躲到了侯爷府来了。 “唉……”肖叔伦放下手中的棋子,还没开口,就先长长叹了口气。 江还之不语,等着他开口自己说。 “我……我喜欢上一个人。” 江还之点头,哦,感情困扰。 “那个人……”肖叔伦脸色别扭,“……不喜欢我。” 小侯爷了然,哦,单相思。 “我很喜欢她……”肖叔伦说着,不由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语,“喜欢到……我知道,这辈子除了她,我不会再喜欢其他人了。” “恩……”小侯爷继续点头,一往情深的单相思。 “你说怎么办?”肖叔伦忽然直直看向他。 小侯爷摸索着棋子,缓缓道:“那人成亲没有?” 肖叔伦摇头。 “可有婚配?” 继续摇头。 “那……她可有心上人了?” 肖三公子继续摇头:“她没有心上人,她谁都不喜欢。” 小侯爷听罢,有些吃惊:“既然她没有婚配,没有心上人……你完全可以去追求她啊。” “要是能追就好了。”肖叔伦皱着眉,长长叹气。 “为何不能追?”小侯爷道,“你们……身份悬殊?” 可是,肖叔伦不是在乎门第的人啊。 “我们的身份……”肖三公子想了想,说,“严格来说,我们应该算是门当户对的。” “既然如此。”江还之更加不解,“你还在愁什么?” “我……”肖叔伦张了张嘴,红着一张脸,想说什么,又犹豫半晌,闭上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未娶她未嫁,你们又门第相当。”江还之不解地看着而消散公子,问道,“你为何不敢追求啊?” “我……”肖三公子张了张嘴,一咬牙,“我不能追她,是因为……因为……” 眼看他就要说出来了。 “公子!公子!”灵湖风风火火冲进书房来,气喘吁吁:“公子!不好了!” “怎么了?”江还之问。 “打起来!打起来了!”灵湖急得满头大汗,乱抓乱挠。 “谁打起来了?” “红雨姑娘跟谢姑姑!” “什么?!”小侯爷倏然站起身,扯得脚一疼。 肖叔伦眼疾手快,扶住了人,说:“这个红雨我知道,就是我大嫂身边的那个姑娘,可这谢姑姑是谁?” 灵湖解释道:“谢姑姑是我们老爷朋友的关门弟子!现在接住在我们侯爷府!” “好了,去看看。”江还之眉心直跳,拄着拐杖往外走去。 灵湖连忙去搀扶,说道:“公子,你脚伤没痊愈,走慢些。” 肖叔伦见状,也跟了上去。 看热闹。 ………… ………… 侯爷府的院内,围满了仆人,左右两边,一边儿站着红雨,剑拔弩张,火冒三丈,脸色铁青。另一边儿站着谢姑姑,她神色淡然,看起来若无其事。 这个谢姑姑不是别人,正是女学堂的新夫子,谢邈,谢夫子。 见江还之来了,谢邈说道:“天这样冷,地上又有雪,你怎么出来了?” 说着,往小侯爷身边走。 “老女人!”红雨见状,运气轻功,挡在了江还之前面,“不许你靠近还之!” 江还之闻言,揉了揉眉心。 “红姑娘……” 红雨知道他要说什么,先声夺人,张口打断他:“江还之!这个老女人对你不安好心!” 江还之闻言皱眉:“红姑娘,你想多了。” 谢邈才来府中几日,怎么就对他不安好心了? “她看上你了!”红雨道,“她想把你据为己有!” 江还之闻言,不知是皱眉这么简单了,张口呵斥:“红姑娘!请你自重!” “我说的是真的。”红雨一指谢邈,“这个老女人就是看上你了!” “红姑娘。”谢邈缓缓开了口,声音似乎有些无奈,有些好笑,“我也请你自重。” “你别装了!”红雨像是戒备的小兽,护着自己的吃食,“你对江还之肮脏的心思,根本逃不过我的眼睛!你刚才偷了还之衣服,在自己屋子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话音落下,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谢邈倒是脸色未变,她道:“我拿了小侯爷的衣服,是因为那衣服破了,我想给他缝补。” “你偏谁呢!”红雨盛气凌人,“我明明见你,对着衣服又吸又闻的,恶心死的!” 谢邈闻言脸色闪过一丝难堪,但是很快恢复正常,她挺直腰板,不卑不亢,不在乎周围的议论纷纷,风轻云淡道:“我只是感激侯爷借宿之恩,想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到了你口中,怎么就这般不堪了?” 说着,看向红雨:“红小姐,你这样污蔑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是不是污蔑,你心里最清楚!”红雨咬牙切齿道,“收起你的肮脏心思,离还之远点儿!” 谢邈叹口气,转头看向一旁的江还之:“侯爷府不欢迎我,我可以走,但是,我不会以这种方式离开。” 第177章:越狱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77章:越狱“是不是污蔑,你心里最清楚!”红雨咬牙切齿,红着眼,喊道,“收起你的肮脏心思,离还之远点儿!” 谢邈僵直原地,与她对视良久,才叹口了气,转头看向一旁的江还之,开口说道:“小侯爷,侯爷府不欢迎我,我可以走,但是我不会以这种方式离开。” “……” “谢姑姑,您误会了。”江还之连忙站了出来,说道,“侯爷府很欢迎您。” “江还之!”红雨急得不行,一把抓住江还之的袖子,“她真的对你……” “红姑娘,请你住嘴!”江还之甩开她,脸色有些难看,“请你给谢姑姑道歉。” “你说什么?!”红雨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让我道歉?” “你若不道歉,就请现在离开侯爷府。”江还之目不转睛,声音微冷。 “江还之!”红雨大吼。 “红雨小姐!”灵湖也喊了一声,站出来说道:“红雨小姐,我们公子让您走!” 说着,给一旁的侯爷府侍卫使眼色。 侍卫将红雨团团围住。 红雨手指发抖,狠狠指着谢邈:“你们是不是都是瞎子!她对江还之的心思,你们看不到吗?!” 灵湖一摆手:“红雨小姐,你再这么无理取闹,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你们!” “动手。”灵湖一声令下。 侯爷府的侍卫,将红雨围起来,两个人直接将人架了起来。 “放开我!”红雨要动手。 “红雨小姐!你上次就伤了我们侯府的侍卫,这次,还想伤害几个?”灵湖声音不冷不热。 红雨脸色通红,憋得。 上次,侍卫要将她请出去,红雨跟侍卫动了手,更加惹得江还之躲着她,厌恶她。 灵湖见她一脸纠结,一时间忘了反抗,连忙一摆手,说道:“带走!” “灵湖!” “灵湖!你听我说!” 被“请”出府的路上,红雨依然不放弃,冲跟着的灵湖喊道:“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那个老女人对还之心思不单纯!你要当心她!一定要当心!” 灵湖看了看红雨一眼,抬手掏了掏耳朵,说:“红雨姑娘,你不喜欢有人接近我们公子,我理解,可是……人家谢姑姑是我们老爷的客人,年纪都能做我们公子的娘亲了!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些过分?” “我说的是真的!”红雨恨不得能浑身是嘴,说道灵湖相信,重视为止。 “你别不信啊!她真的对还之有哪方面的心思!” 灵湖实在没耐心:“好,我知道了,我一定注意。” “这是你说的。” “我说的,我说的。” 小仆嘴上敷衍着,心里却道,信了才有鬼! ………… ………… “谢姑姑,您没事吧?”这边,高灵雨被打下去,院子中终于恢复了平静,小侯爷看向谢邈。 “没事。”谢邈揉了揉眉心,像是无奈似得,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个姑娘的性子,可真是……” 后面的她没有说下去,江还之也知道。 “我先走了。”谢邈说道。 “好。”江还之礼貌道,“您慢走。” 谢邈转身走了,期间,她的一言一行,动作眼神,都与一个长辈无疑,哪里像是红雨说的不单纯? “小侯爷。”肖叔伦忽然搭住江还之的肩膀,望着谢邈远去的背影。 “怎么了?”江还之不解。 “说不上来……”肖三公皱了皱眉,若有所思,有似乎不知道思什么。 “我先走了。”他拍了拍小侯爷的肩膀。 “唉?”江还之眨眨眼,“你不说自己的烦恼了?” “不想说了,以后再说吧。”肖三公子说完,挥挥手转身往外走去。 ………… ………… 那边肖三公子,出了侯爷府,这边,梁尔尔也走出了将军府。 肖柳荫虽然腿脚不便,但是还是是要来送她。 “表姐,你回去吧。”梁尔尔道,“你都送到大门口了,再往外,就要跟我走了。” 肖柳荫失笑:“那你路上小心。” 梁尔尔点头:“等外公回来了,我再来。” “好。” 就在两人挥手告别的时候。 “这不是梁小姐吗?”身后传来一声微扬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的。 梁尔尔一看,是赵姑姑,她身边还站着嘴角含笑的曹姑姑。 赵姑姑与曹姑姑在这里,也就是说…… 肖杨氏从轿子缓缓上下来了,她今日是盛装打扮,一身名贵的白狐裘,尽显气质,只是这脸色……好像不太好。 “娘。”肖柳荫喊。 肖杨氏闻言,忽然狠狠地瞪了肖柳荫一眼。 一旁的梁尔尔简直,简直不明所以。 “舅母。”她也喊。 “恩。”肖杨氏不冷不热应了一声,如今过了些日子,肖叔伦已经活蹦乱跳了,他被关进死牢的事情,也被人淡忘了,肖杨氏自然也淡忘了,顺便还有对梁尔尔的好感,也减少了不少。 她又看了一眼肖柳荫,眼中的不满毫不遮掩。 “出来做什么!回去!”肖杨氏说完,一甩袖,走了。 梁尔尔与肖柳荫对视一眼,均是不明所以。 等肖杨氏走远了,跟在最后的丫鬟,走到肖柳荫身旁,压低了声音,小声说了一句:“夫人今日去赴宴,姜夫人也在。” 肖柳荫闻言,瞬间了然,不仅苦笑了一声,与那丫鬟道了声谢。 “表姐,怎么吗?”梁尔尔问。 肖柳荫苦笑一声:“我娘今日见姜夫人了。” “姜夫人?” “户部尚书的夫人。” 梁尔尔更不解:“她们两个不对付啊?” “恰恰相反,姜夫人与我娘……怎么说呢,年轻的时候还是手帕交呢,后来,我娘嫁到了将军府,姜夫人嫁到了尚书府,她们不知道怎么就开始针对彼此了……” 说着肖柳荫叹口气,道:“姜夫人生了个好女儿,而我……” 肖柳荫说着,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残腿。 梁尔尔见状,一把按住肖柳荫的肩膀。 “在我心里,表姐比那个姜小姐厉害的多!”她道。 肖柳荫笑了笑:“尔尔,谢谢你。” “我说的是实话!表姐,你能种出白十八学士,她能吗?”梁尔尔笑道,“莫说是她,就是大齐也没几个人能种出来。” 肖柳荫不仅被她逗笑了:“种花而已,只要花了心思,都能种出来的。” “才不是呢!”梁尔尔道,“这要看天赋耐心的!” 肖柳荫笑道:“好了,路滑,你路上慢些。” “我知道!”梁尔尔点了点头。 ………… ………… 梁小姐在街上又走了一圈,到了下学时间,她也回道楚王府了。 刚走到门口,就见萧见楚一骑绝尘。 “王爷这是怎么了?”梁尔尔看他背影,“这么急匆匆出干嘛?” “皇上急招。”初三解释说。 “哦……”梁尔尔点了点头,也没放在心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直到第二日早上,萧见楚都没回来。 不过,这点与梁尔尔无关,她该怎么着怎么着。 往后几日,梁尔尔没有去学堂,她得了空,就带动着邹护卫去大理寺瞧一瞧,再去茶楼听曲儿。 永丰茶楼,是洛京新开的一间茶楼,为了招揽顾客,老板找了说书先生还有琵琶乐伎。 那说书先生正在讲江湖豪侠的故事,梁尔尔听得津津有味,说书先生讲完一章,那琵琶乐伎就出来弹奏一曲。 一日时间,倒也就这样慢悠悠打发了。 “尔尔啊……”沈归雁长长叹口气,看着身旁的梁尔尔,又看看楼下大堂的说书先生。 先生说道最精彩处,手舞足蹈! “都五日了,你也不着急?”沈归雁问。 “着什么急?”梁尔尔聚精会神听着楼下说书,顺手给沈归雁抓了一把小炒,放在她手中。 沈归雁无奈:“你倒是沉得住气。” “沉得住,沉得住!”梁尔尔笑了笑,抱着自己的肚子,笑眯眯道,“吃了这么多,自然沉得住。” “我……”沈归雁都说不出话来。 “好不容易休沐一天,想着做什么?”梁尔尔转头,看她,说,“听书!一会儿,这个说书说完了,就有一个姑娘来弹琵琶,弹得很好听。” 沈归雁还能说什么呢,破罐子一摔,索性也吃起了小炒,顺便喝了口茶。入口清冽。 “这茶不错。”沈归雁点头。 “是吧?”梁尔尔也喝了一口,然后看向一旁的小七跟邹蓝,“你们也尝尝。” 小七正吃橘子,摇了摇头。 邹蓝端起来,喝了一口。 这时候,楼下说书先生暂时告一段落,他歇息的空晌,那乐伎蒙着脸,抱着琵琶走了进来。 “唉?”梁尔尔看着乐伎,稍稍一顿,说,“是不是换人了?” 沈归雁看她。 梁尔尔道:“前几日弹琵琶的姑娘……怎么说呢,眼睛更好看一些。” 也有其他客人认出了乐伎换人了。 “这是谁啊?怜儿姑娘呢?!” “怜儿姑娘暂时有事,先让她弹一曲。”老板出来解释说。 那新乐伎闻言,紧紧抱着琵琶,坐下了。 听惯了怜儿姑娘,换一个倒也没什么。 众人纷纷看着那中间的乐伎。 乐伎蒙在面纱嘴唇,紧紧咬着,她手脚僵硬。 乐声起…… 立马有人皱眉了,听了一会儿,有人不干了,直接打断那乐伎:“你这都弹得什么跟什么啊!” “是啊!” “你弹棉花呢!” “换怜儿姑娘来!换人!”客人不买账。 “各位,各位喜怒。”那老板出来赔罪,“怜儿姑娘是真的有事。” “她能有什么事?不想弹?!” “不,不是……”那老板点头哈腰,最后没办法了,只好实话实说:“不瞒诸位客官,怜儿姑娘,不知去哪里啊!” “你胡说!”一个客人一拍桌子,起势更盛,“我来的时候,还见怜儿姑娘进了你的茶楼,现在你跟我说,她不在?!” 老板擦了额角的虚汗,急忙解释:“她是来了不假,但是,房间里没人啊。我真的不知道怜儿小姐去哪里了。” “无缘无故,怜儿姑娘还能失踪不成?!” “……” 老板都快急哭了,那表情不似装的:“诸位啊,我真的不知道人在哪里。” “一个大活人,能去哪里?!你是不是没找!” “找了!四处都找了,可是就是没人啊……” “……” 茶楼里吵了起来,客官一个个抻着脖子往下看,只有一个青衣小厮,似乎对这件事司空见惯,他不疾不徐给众人斟着茶。 到了梁尔尔这边,他稍稍停顿。但是也没有停留太久,将茶水续满,转身离开。 “老板,我看,你还是报官吧!”有人所。 “已经报了。”那老板说,“我已经让小二去京兆府报官了。” “……” “……” “看样子,你是没耳福了。”梁尔尔看向沈归雁。 沈归雁道:“不过,那个怜儿小姐会去哪里?” 梁尔尔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她也不怎么在乎。 “走吧。”梁尔尔说,“等你再休沐,我们再来。” 说着,站起身来,要往楼下走。 “我来!” 这时候,人群中忽然传出一个声音。 众人看过去,只见是一个衣着很单薄的女人,站了出来,她蒙着脸,头饰简单到简陋,乌黑的秀发用一直木簪挽着,还有些凌乱。 “各位请入座!”那蒙脸女人说道,“如果我弹得不好!钱,如数奉还。” “你!”老板闻言,指着人道:“你是谁啊!” 那女人没有解释,而是附耳到老板耳边说了什么。 没人知道她说了什么,除了那老板,他听罢后,有些怀疑,但是眼中又禁不住带笑。 “好,听你的!” “拿来!”那蒙面姑娘一伸手,将乐伎的琵琶夺在了自己手中。 梁尔尔本来要走,见状,又坐下了。 那衣衫单薄单薄的女子,扫了一眼二楼的客人,目光经过梁尔尔时,稍微停顿,但是很快又移开。 她坐下来,拨弄一下琵琶。 乐声起…… 声音清越,比之前的乐伎好多了。。 “不错。”梁尔尔点了点头,看向身旁的邹蓝,“跟那个怜儿姑娘比起来,是不是不相上下?” 邹蓝轻轻颔首,听了一会儿,又道:“只是,有些……不稳。” 沈归雁听两人对话,看向邹蓝:“邹护卫,你也懂乐曲?” 邹蓝点了点头:“学过” 沈归雁闻言,有些诧异:“邹护卫,你们护卫这个都要学的啊?” 梁尔尔听罢,心中不禁失笑,哪里是侍卫需要学的,分明是杀手的学的。 邹蓝出身易水宫,身为杀手,为了接近目标,他们也必须懂这个的。 弦音急切,嘈嘈急雨,听得人心中跟着沸腾,梁尔尔听着,不仅端起茶杯。 下面的琵琶声,像是骤雨一般,噼里啪啦砸下来,几乎不给人喘气的机会。 梁尔尔认真听着,茶入了口。 “梁尔尔!”这时候,茶楼中忽然闯进一人,大喊了一声。 梁尔尔一怔,茶水差点呛到她。 “高少卿?”梁尔尔看着来者。 高景川提剑,疾步走了上来。 “怎么了?”梁尔尔站起身来。 “你没事吧?”高景川忙问。 “我?”梁尔尔不禁失笑,“我能有什么……” 话没说完,她猛地一顿。 “尔尔!”邹蓝瞳孔紧缩,一把扶住踉跄的梁尔尔。 梁尔尔捂着心口,只觉得心口像是被谁用巨锤砸下来,喉咙泛起一股子腥甜! “噗!”她一口血吐了出来,那血是黑的。 “尔尔!”沈归雁的脸色大变。 “茶……”梁尔尔指着桌上的茶水。 邹蓝端起梁尔尔之前喝过的茶盏。 “有毒!”邹护卫说完,将梁尔尔抱了起来。 “尔尔!邹护卫!”沈归雁看去,邹蓝已经带着梁尔尔飞了出去。 “他们去找青大夫了。”高少卿深吸一口气,看向下面,一众客人,不明所以。 “关上门!”高景川忽然与那老板说道, “什么?!” 高少卿亮出大理寺的牌子:“捉拿真凶,关门!” 老板一看是大理寺的,也不敢有一句废话,连忙将门关上了。 “都别动!”高少卿言简意赅,“凶手就在你们之中。” 众人闻言,你看我,我看你,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里面怎么回事?!”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京兆府查案,开门!” 高景川从二楼跳下来,打开门,与那京兆府的衙差说:“帮我守着外面。” 衙差一顿。虽然不明所以,但他还是照办了。 高景川转身,目光从在场之人,缓缓看过去。 “这位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老板往前走了几步,眼看就要走到走了面前。 忽的身后有人一把扯住他! 老板脚下踉跄,回过神来,一把匕首已经横在他脖颈。 那老板吓得浑身浑身哆嗦。 挟持他的人,正是刚才衣衫单薄,弹琵琶的女子。 此时,她撤了脸上的面纱,狠狠看着高景川。 “你……你是!”一旁的沈归雁瞪大眼,“你” 这人竟然是那日在学堂要刺杀梁尔尔的女死士! “你,你不是在大理寺牢中吗?!”沈归雁瞪大眼。 第178章:真相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78章:真相“你……你是!”一旁的沈归雁瞪大眼,“你……” 这人竟然是那日在学堂要刺杀梁尔尔的女死士! “你不是在大理寺牢中吗?!”沈归雁诧异震惊。 那女死士根本不理会沈归雁,警惕地盯着高景川,将挟持的茶馆老板往前一推,说道:“不许过来!不然我杀了他!” 高景川站在原地,未动。 那女死士扬起下巴:“梁尔尔的命是命,高景川,如果你觉得,其他人的命不是命!你尽管过来,我让他立马给我陪葬!” 高少卿果然不动了,攥紧剑,问道:“是谁帮了你!”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她挟持着老板往外走。 “让开!” 众人见状,不得不让开路。 那女死士出了门,一直防备着高景川,死死地将那老板挡在自己胸前。 眼看着她出了门。 “可以放人了吧?”高景川道。 “哼,要彻底没了后顾之忧才好!”那死士说完,手忽然一动,匕首直接刺进了老板的胸口。 简直始料未及! 她将老板一把推开! 老板瞪大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伤口的血喷溅而出! 那死士将人推倒高景川身上,自己转头跑了! 高景川立马扶住那老板,点穴止血,只是着片刻功夫的时间,女死士已经逃远了。 “高少卿,怎么回事?!”京兆府的差役来问。 “先带他看大夫!”高景川没时间解释,将人交给京兆府,转身追了过去。 ………… ………… 这边,邹护卫已经将梁尔尔带到了青大夫身边, “怎么回事?!”青大夫吃了一惊,连忙让邹护卫将人扶到床上。 “中毒!”邹蓝说着,将顺手带来的茶盏交给青大夫。 青大夫俯身给梁尔尔把脉,同时闻了闻邹护卫手中的残茶。 “应该是鸩毒。”邹蓝白着脸,道,“可是又不太一样!” 青大夫眉头紧锁,说道:“是鸩毒不假,但带有茶香,放在茶中最不易被察觉……这是茶鸩毒。” 邹蓝盯着青大夫:“要如何解?” 青大夫道:“茶鸩是剧毒,一见封喉!跟本无解。” 邹护卫身躯一震,险些摔倒。 “不过……”青大夫话锋一转,看向梁尔尔,说道,“也是她命大。” 邹蓝死死盯着青大夫,眼中甚至带些杀气! 青大夫说:“好了,不吓唬你了!”说着,站起身来解释,“若是平常人中了茶鸩,定是一命呜呼,不过,梁尔尔幸运,她身体中有蔓心的毒。” “什么意思?” “要不能说她幸运呢?蔓心为奇毒,奇毒便是奇药。”青大夫顿了顿说:“打个比方,梁尔尔的身体中,本来就有一团大火在烧,茶鸩来了,也就是一个火星,会被蔓心吞噬。” “所以,她没事?” 青大夫摇摇头:“也不能说完全没事,蔓心会提前发作。” 邹蓝抿紧嘴唇:“什么时候?” 青大夫帮梁尔尔把脉,缓缓说道:“看样子,就是明日了。” 说罢,他又顿了顿。 “这次发作……”青大夫道,“可能要比以往更痛苦。” 邹蓝一怔,刚有血色的脸,又煞白。 “楚王爷身边的那个影卫,叫什么来的?!”青大夫挠挠头,“哦,好像是初四!让他赶紧配药!” “我知道了。” 邹蓝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此时正躺在病床上,眉心皱着,脸色苍白。 ………… ………… 邹蓝去找萧见楚,刚出门,就见高景川急匆匆赶了过来:“梁小姐怎么样了?” “性命无碍。”邹蓝说完,也没时间多做解释。 高景川走进了青大夫的院子。 青大夫正走出房门:“高少卿?你来了?” “梁小姐怎么了?”高景川问。 “性命无碍。”青大夫说着,顿了顿,又道,“只是,她身上的蔓心,明日就会发作。” 听见蔓心,高少卿不仅皱了皱眉。 “尔尔!尔尔!”这时候,大门被骤然推开,是沈归雁来了。 她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几乎说不出话来:“尔尔她……她……” “她没事。”青大夫都替沈小姐呼吸困难。 沈归雁一颗心终于放下了:“没,没事……就……就……” “没事就好!”青大夫索性替她说了。 沈归雁点头啊点头:“我想进去看看她。” “我给她施了针,她刚睡下。”青大夫说,“你现在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梁尔尔需要养精蓄锐。” 以便,对付明日的蔓心。 青大夫都这么说了,沈归雁自然不会再说什么了。 “沈姑娘。”高景川走了过来,说道,“你能将茶楼的事情,详细说给我听吗?” 沈归雁此时终于喘匀了气,点了点头。 三人进了屋,面对面坐着,沈归雁便将茶楼是的,一五一十,半分不落地说给了高景川听。 说罢,沈归雁眉头紧锁:“尔尔之前喝茶的时候,还没事,后来再喝茶,就是被下了毒了。”沈归雁看向高少卿:“当时,除了茶楼店小二来添过茶,没人靠近我们。” “那个店小二……”高景川思忖半晌,没说话。 “他们是不是同党?”沈归雁说着,猛地站起来,“高少卿,我们快回茶楼,当心那个店小二跑了!” “已经跑了。”高景川说。 “什么?”沈归雁不解,还没回去,怎么就知道跑了。 高景川说:“那个女死士是在梁小姐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开口要弹琵琶的?” “是。”沈归雁说,“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下了毒!尔尔正要走,她不让,所以才会临时那么做。” “她衣衫单薄,头饰简单?”高景川若有所思。 “不错。” 沈归雁不解,这跟下毒有什么关系吗? “如果,我没有猜错。”高景川说道,“那个女死士,先是办成了茶馆伙计,给梁小姐下了毒,后来见她可能要走,情急之下,脱了伙计的衣服,亲自表演琵琶,就为了留住梁尔尔,让她有机会喝茶。” 沈归雁闻言,微微一怔,这么一想,倒真是如此。 “可是……”沈归雁还有些不解,“店里的小二也不是随便就能冒充的吧?虽然茶馆是新开张的,但是,这些伙计彼此之间也应该熟悉了。” “若只是片刻,应该不会被察觉。”高景川稍稍停顿,说道,“若是被人察觉了,那人,应该也会被灭口……” 沈归雁一惊,猛地想起了什么:“对!那个乐伎失踪了!” “什么?”高景川不解。 “本来要表演的乐伎失踪了!”沈归雁说,“所以,临时换了一个弹得不好的,尔尔才要走的。” 高景川闻言,微微皱眉。 沈归雁咽了咽口说:“你说那个乐伎会不会已经……” ………… ………… 那个乐伎并没有被灭口,只是被人打昏,藏在了床底下。等到乐伎醒过来的时候,茶楼已经被衙差层层包围了。 怜儿姑娘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走下了楼。 说书先生远远地看见她,一拍大腿:“怜儿姑娘,你去哪里了呀你!” 怜儿的脑袋被人敲昏,现在还有些疼,眼前的模糊,还没彻底消失。 “怎么了吗?”她问。 说书先生闻言,差点哭出来啊:“我们老板差点被人杀了!” “什么?!”怜儿登时清醒了,杏眼圆瞪,“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那说书先生又急又气地,“总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女的就劫持了老板,然后捅了他一刀!” 怜儿姑娘有些难以消化这个消息,怔在了原地。 “话说,你去哪里了!”说书先生急切地追问。 “我……” 怜儿刚要张口说话,见门口走来一人,白衣微扬,面容昳丽。 “你就是怜儿姑娘?”那人开口,声音冷清。 “你是?” “大理寺,高景川。” 来者正是高少卿。 他从青大夫那边回来,又转到了茶馆来,本想看看有什么线索。 “高大人。”怜儿姑娘盯着高少卿,脸颊微红。 高景川道:“你之前去哪里了?” “我?”怜儿这次想到正事,连忙说道“我被人打昏了,醒来,就在床底下。” “到底怎么回事?” “我见了一个女人,她在我隔壁房间,偷换伙计的衣服。”怜儿说,“我没见过她,刚要询问,她就冲了过来,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高景川闻言,轻轻点点头。 这样,一切都连起来了。 那个死士先是从大理寺牢房中,跑了出来,然后躲到了茶楼中,想对梁尔尔小手,只是在换店小二的衣服时,被怜儿看见了,于是她将怜儿打昏,藏了起来。 所以,茶楼的大厅才会出现那一幕幕…… “大人。”怜儿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茶楼,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高景川说:“没事。” 说罢,也不多解释,转身走了。 怜儿还想说着,那边高景川已经走远了。 高少卿的眉心微锁,不知在想什么,面容凝重。 下毒这件事已经整理清楚了,可是,死士怎么逃出大理寺牢房,这件事还不清不楚。 自从上次宋有德一行人差点被劫狱,大理寺的牢房已经重新排布,几乎能用铜墙铁壁来形容,外人劫狱,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那个死士还是逃了出来,并且精准地锁定了梁尔尔的位置! 种种加起来,只指向了一种可能,大理寺中,有人帮了那女死士。 高景川不愿意怀疑身边的人,但是摆在高少卿眼前的,就只有这一种可能。 究竟是谁帮了那个女死士?! ………… ………… “你幕后的主子是谁?” 此时的从高景川手中逃走的女死士,被人关在一间暗室中,双眼被蒙,穴道也被点住,浑身动弹不得。 “你究竟是谁!”她厉声道,“明人不做暗事!有种,你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我的真面目并不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对方笑了笑:“我觉得,你会……” “你……” 那女死士的话没说完,就被人点住了穴道,这些连嘴巴也不能动了。 绑她的人走出了暗室,伸了伸懒腰,一双桃花眼,笑得人畜无害。 “初三,怎么样了?”初九走过来问道。 “问不出来。”初三活动一下肩膀,“这种经过训练的,动刑也问不出来。” 初九顿了顿;“所以……只能……” “只能靠莫纵的药了。” 初九有些担心:“莫纵的药,价值千金,他跟我们王府走的也不近,他会给吗?” 初三一摊手:“搬出我们王爷的面子,他自然是不领情。但是,搬出来岷王妃就不一样了。” “你是说?” 初三笑了笑:“你知道,莫纵为什么三十多岁了,还未娶亲吗?” “人们都说他是酷吏,是煞星,方妻子。” “那都是瞎编的。”初三说,“他之所以不娶妻,是因为心里装着一个人。” 初九顿了顿,瞪大眼睛:“岷王妃?” “孺子可教。”初三笑了笑,桃花眼熠熠生辉,“冯琦苓没有出嫁前,跟莫纵有过一段儿情。不过,他们藏得深,也偷偷摸摸的,所以,几乎没人知道。” “那你是知道的?”初九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初三抖了抖袖子,说道,“身为王爷的影卫,洛京有头有脸的人物,我都要了解了解的。” 初九竖起大拇指。 初三问:“王爷那边,怎么样了?” 初九叹口气:“皇上没松口,王爷还跟皇上僵持着呢。” “唉……”初三轻轻叹口气,“这样也好,王爷在宫中,就不用看到梁小姐毒发的样子了。” 初九想起什么似得,打了一个寒颤。 “梁小姐中了蒙夜的蔓心,我们王爷不遗余力地帮皇上对付蒙夜……”初九有些惆怅,,“其实是在帮梁小姐出气吧?” 初三叹气:“奈何,奈何……”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初三吐了口浊气,说道:“先忙眼下的吧,王爷让我们三天内从这个女人口中问出东西来,别耽误了,去见岷王妃吧。” 第179章:毒心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79章:毒心梁尔尔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她动了动身体,觉得身上有些粘腻,衣衫有些湿透了。 “尔尔,你醒了?”沈归雁守在她床边,连忙问道。 “这是哪里?”梁尔尔坐起来,脑子还有些晕晕乎乎。 “你忘了,这里是青大夫的家啊。” “哦……是了。”梁尔尔点了点头,环顾四周,却是是青大夫的院子。 之前的记忆缓缓复苏。 茶馆,乐伎,中毒…… “我没事了?”梁尔尔说着,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现在没事。”沈归雁见她心大,自己也是心累,轻轻叹口气。 “什么叫,现在没事?”梁尔尔说着,左右看了看,问:“邹蓝呢?” 沈归雁道:“邹护卫在隔壁房间。” “他在那里做什么?”梁尔尔歪头。 邹蓝平时都是守在她身边的。 “隔壁房间里,初四正在跟青大夫商量要怎么改良初四的方子。邹护卫在一旁听呢。” “方子?”梁尔尔顿了顿,随即明白了过来,她又捂着自己胸口,说道:“蔓心要发作了?” 说着,又点了点头,道:“怪不得,我觉得身上都是汗。” 沈归雁摇头:“你的心真够大的。” 梁尔尔笑了笑,转头看向沈归雁:“有其他衣服吗?让我换一件衣服吧。” 黏在身上,不太舒服。 “你等一等啊!”沈归雁起身,连忙帮梁尔尔取来一件干净的衣服来。 “我来帮你。”沈归雁说着,要帮梁尔尔换衣服。 梁尔尔手脚有些酸软,倒也不跟她客气。 沈归雁抬手帮梁尔尔脱衣服,脱到一般,动作有些生硬。 “怎么了?”梁尔尔不解,“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说着,抬手摸了摸沈归雁的额头。 “真的有些烫。”梁尔尔说。 “我没事!”沈归雁避开梁尔尔,重重咳嗽了几声,将衣服交给梁尔尔,红着脸催促道,“快点把衣服穿上,当心着凉。” 衣服穿好,梁尔尔站在床边,捂了捂胸口,心跳还没加快,也就是说,距离蔓心发作还有一些时间。 梁尔尔转身往外走 “尔尔,你做什么?” “我出去走走。”梁尔尔说。 “可是……” 梁尔尔一摊手:“你让我我躺在这里,觉得自己像是在等死。” 沈归雁:“……” “走啦。”梁尔尔摆摆手。 沈归雁叹口气,疾走几步,上前扶着她,。 两人走出了屋子。 “天气,好像暖和一些了?”梁尔尔深吸一口气,转头道。 “嗯,春天已经快来了。”沈归雁有些喟叹,说道,“这个冬天总算过去了!” 梁尔尔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隔壁房间。 这时候,隔壁房间的门打开了。初四率先走了过来,神色有些凝重。紧接着,青大夫也随后走了出来,也叹了口气,说:“没办法……” “什么没办法?”梁尔尔问。 青大夫一怔,看她。 “你起来了?” “嗯。”梁尔尔指了指身后的沈归雁,“青大夫,她有些发烧,你给她开点儿药。” “我没事。”沈归雁说,“尔尔,你先关心你吧。” “我也没事。”梁尔尔说, “你倒是看得开。”青大夫说,“我可提醒你,你这次蔓心发作,会比上一次更加痛苦。” 初四接着说道:“青大夫起初想着,看看能不能改进一下我的药方,让药效更加重一些,到时候,你不至于那么痛苦。”初四说着,长长叹口气,“结果,效果不怎么好。” 青大夫点点头,身上凝重:“你要有准备!” “嗯!”梁尔尔也点了点头,目光却一直盯着隔壁看:“邹蓝呢?他怎么还在屋里,不出来?” “邹护卫有事出去了。”青大夫说。 “出去了?”梁尔尔闻言,一皱,连忙问,“邹蓝是不是也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你办法改进初四药方的事!” “是啊。”青大夫说,“刚才,邹护卫就在这里听着来的。听完,他出去了。” 梁尔尔听罢,神情骤然一变:“不好!” “怎,怎么了?”众人不解。 “邹蓝可能去找童不兮了!” “什么?” “快!”梁尔尔说着,就让外走。 “尔尔,你做什么!”沈归雁拦住她。 “我去拦住邹蓝!”梁尔尔一边说,脚下匆匆,走的太急,猛一踉跄,眼看就要摔倒。 一旁的沈归雁连忙将人扶住了。 “尔尔,你别冲动!”沈归雁说,“你的身体现在,还是回去吧!” “不!我一定要去!”梁尔尔充耳不闻,捂着胸口往前走去,“童不兮说过,能解我的蔓心!邹蓝一定是去找他了!如果我现在不去,邹蓝一定被童不兮威胁……” 就在梁尔尔不顾阻拦,走到门口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邹蓝一身藏青色衣衫,站在门外。 “邹蓝?!”梁尔尔惊喜,一把抓住他袖子。 “怎么出来了?”邹蓝攥了攥她的手,有些凉。 邹护卫皱眉,刚要说什么。 “你去哪里了?”梁尔尔问。 “我?” “你没去找他吧?!”梁尔尔紧紧地抓住邹蓝的衣领:“你没去找童不兮吧?” 邹蓝闻言,微微顿住。 “邹蓝……”梁尔尔见状,更加紧张兮兮。 “没有。”邹护卫说道。 “真的?” “真的。”邹蓝点了点头。 梁尔尔还是有些不相信,但是邹护卫双目坦荡,表情大大方方,看起来不像是说谎。 “赶紧回屋去,手这么凉。”邹蓝说着,直接将梁尔尔抱起来。 梁尔尔双脚离地,还是有些担心,说道:“你不许去找童不兮!” “好。”邹蓝问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我还好。”梁尔尔说,“现在这是出虚汗,心跳还没加快。” 邹蓝看向一旁的青大夫:“尔尔会在什么时候发作?” 青大夫上前,帮梁尔尔把了把脉:“看样子,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了。” 邹蓝转头看向她:“好好休息。” 梁尔尔乖顺地点头,说道:“没事!我会咬牙忍住的。” “嗯。”邹蓝轻轻颔首,将人抱到了屋子中。 ………… ………… 那边梁尔尔只能在青大夫的住处等着蔓心发作。 这边,初九已经从莫纵屋中出来了,他往怀中放了一个盒子,拍了拍胸口,心情看起来很好。 “完成!”初九笑眯眯,往楚王府走去。 ………… ………… 同一时间,高景川此时走进了大理寺,将看押大理寺的狱卒带到大堂前,一个挨着一个审问。 关在大理寺的女死士,被他点了穴道,有没有进食,按理说,应该是插翅难飞的,但是,她却莫名奇妙地失踪了,还精准的找到梁尔尔的位置,去刺杀。 这件事,不可能没有一丝蛛丝马迹。 高景川坐在案桌前,一边问话,一边静静观察狱卒的回话时的表情,谁在说实话,谁在说谎,一目了然。 “景川……” 一道声音打断了高景川。只见青泽兰缓缓走了过来,面带微笑,手中还端着一盅汤。 “从昨晚到现在,你忙了这么久,吃点东西吧。”青泽兰举了举手中的烫,还没打开盖子,就闻见一股子浓浓的药味伴着食物的香味,有些怪异。 青泽兰笑了笑,继续说道:“这是我炖的药膳,补气血的。” 高少卿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 青泽兰闻言,顿了顿,叹口气,然后将药膳放在了高少卿左手旁边。 “我知道你忙。”她说,“但是,也要注意身体。一会儿你审完了,自己盛着喝吧。” 高少卿没回答。 “那我先走了……总之,你注意休息。”青泽兰嘱咐了一句,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那药膳,也没再有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高景川全程没有过多注意她,更没有注意她的药膳,高少卿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的狱卒头子。 狱卒头子回忆了大半儿,说的都很正常,表情也不似说谎。 “大人,我真的想不起来还有谁接近过牢房了。”那狱卒将自己见到的一五一十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除了换班的我们跟青姑娘进过牢房,没人进去过!”那狱卒头子继续道,“我们都是大理寺的老人了,绝对不会私自跟犯人有什么,至于青姑娘,牢里的犯人病了,也是她去诊治开药。每次都有我们跟着。” 狱卒头子说完,直视高景川,目光不闪不躲,但有些着焦急,害怕高景川不相信自己。 “我知道。”高景川说。 “大人,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那狱卒头子磕头道。 “嗯。”高景川颔首。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狱卒头子,重重地磕头。 “让下一个人进来吧。”高景川道。 “是!”狱卒头子起了身。 接着,下一个狱卒被带了进来,然后下下一个。 高景川全神贯注审问了十几个狱卒。十几个狱卒,每个人的口供都能一一对应上。 大约是之前高景川特意交代他们,要重点看好这个犯人,以及距离出事的时间,间隔较短,所以,这群狱卒们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一句句口供下来,他们每个人竟然都没有嫌疑。 高景川看着称不上来的记录,揉了揉眉心。 若是一两人的口供对的上,还有可能是他们提前串供,但是十几个人的口供几乎都一致,串供就不太可能了。 所以,眼下,这些狱卒嫌疑…… 既然这十几个狱卒没嫌疑……那么…… 高景川低头,看向手边的药膳。 “去叫青姑娘来。”他说。 旁边的衙差闻言,微微一怔,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不仅问道:“青姑娘?” “对。”高景川点头。 ………… ………… 青泽兰刚走了没多久,便再次来到高景川。 “审完了?”青姑娘的目光扫了高景川手边的药膳,微沉。 “还没喝?”青泽兰问道。 高景川没有在乎药膳,而是问道:“你前几日进出了几次牢房?” 青泽兰微微一顿,随即说道:“你怀疑我?” “回答我。”高少卿公事公办。 青泽兰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微微低下头,说道:“我不记得了。” “看着我说。”高少卿说着,甩甩头,揉了揉眉心。 青泽兰抬起头来,直视高景川,缓缓说大:“你也知道的,牢房里的犯人病了,都是我去看。前几日,又有人病了,我就去了,我去的时候,都有人跟着的。” 高景川又揉了揉眉心,说:“你前几日进出牢房的次数,比以往都多。” “那是因为,犯人的病来回反复。” 高景川翻看记录道:“有个狱卒说,你跟那个女死士单独说过话。” “是。”青泽兰道:“她是女人,有些地方不方便,我帮了她一下。” 高景川又揉了揉眉心,神情有些不对劲儿。 “景川,你怀疑是我?”青泽兰盯着他问。 高景川摇了摇头,也可能是甩了甩他。 “你没事吧?”青泽兰简章,连忙问道。 “我……”高景川缓缓站起身来,脚下踉跄,按住桌案,才没摔倒。 “景川?”青泽兰连忙扶住他,帮高少卿把脉,“你这是操劳过度,休息一下就好了。” 说罢,就扶起高景川。 “你们都下去吧……”青泽兰问一旁的衙差说,“大人累了,我扶他去休息。” ………… ………… 青泽兰将高景川扶到房中,轻轻将人放到床上。 高景川已经闭上眼,睡着了。 青泽兰盯着高景川,目光一眨不眨:“景川?” 她晃了晃高景川的肩膀,高少卿双目紧闭,未动。 “景川?”青泽兰小心翼翼地喊着。 高景川依旧没有反应。 他安静入睡,闭上了以往凌厉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双眼,眉睫微动,似乎是睡得有些不稳,一张绝美的脸平添了一丝示弱。 “景川……”青泽兰脸色通红,呼吸忽然有些急促起来,抬起手,手指描摹着高景川的眉眼。 从光洁的额头,到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青泽兰手指微颤,手指在嘴唇流连,最后划过下巴,接续往下…… “景川,我喜欢你。”青泽兰的手指划过高少卿的衣领。 “我太喜欢你了……”青泽兰喃喃道,“为了留在你身边,我赶走了比我医术厉害的亲哥哥,为了你……我忍受着大理寺的一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可是!”她目光倏然一凌,带着恨意,“你为什么要喜欢梁尔尔?我跟你朝夕相处了六年!只盼着,你有一日能看到我的好……可梁尔尔她算什么东西!你跟他认识不过一年!你才见过她几面!?她对你来说,就是不一样的了?!” 青泽兰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双目发狠,又狠又恨! “景川……我不等了,你是我的,我要做你的妻子。” 青泽兰缓缓说着,放下床帐,脱下绣花鞋,翻身上了床。 “……” 床帐缓缓放下,遮住了一切。 ………… ………… “小表姐!小表姐!”肖叔伦急匆匆赶到青大夫住处,火急火燎,急忙问道:“你没事吧?怎么样了!?” 梁尔尔的蔓心此时,还没有发作,他看向火烧眉毛似的肖叔伦。 “您老终于现身啦?”梁小姐笑道。 “都这个时候,你就不要调侃我了。”肖叔伦道,“你的事,我都听说了!” “从哪里听说的?”梁尔尔问。 “刚才在路上,我见到了初九了!”肖叔伦说,“他跟我说的!” “你还没大理寺啊?”梁尔尔说道,“我还以为是高少卿告诉你的。” 一提起大理寺高少卿,肖三公子表情实在精彩。 “我……我……”肖叔伦抓了抓脑袋,红了一张脸。 梁尔尔笑眯眯。 肖三公子一顿,猛地回过味来:“不对,小表姐,是我在问你!” 差点让梁尔尔插科打诨过去。 肖叔伦望着梁尔尔,眉头紧锁“你的蔓心……” “没事。”梁尔尔说,“早发作晚发作都要发作的。” “那能一样吗?!”肖叔伦道,“我还听初九说,你在茶楼被人下毒了?!你被谁下毒了?!那个人在哪里?!” 肖三公子的样子,分明是要帮梁尔尔报仇。 “人已经跑了。”梁尔尔说,“高少卿在找她了。” “景川已经找人了?”肖叔伦问。 “嗯。”梁尔尔点头,“哦,对了,他自己一个人在忙活呢,估计挺累的。” 肖叔伦闻言,顿住。 “你不在,他连个帮手都没有,可能你跟他在一起久了,现在的高少卿看起来孤零零的……”梁尔尔说着,眉梢一挑:“啊!对了!他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啊?!那个死士武功不低,是个不要命的!” 肖叔伦闻言一顿。 梁尔尔忽然就要下床。 “你做什么?”邹蓝扶住他。 “越说我越担心高少卿,我想去看看。” 邹蓝闻言,顿了顿,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肖叔伦。 肖叔伦按住梁尔尔:“你好好休息!我去!” 说完,人立马不见了。 “躺好。”邹蓝将她放到床上,看着梁尔尔叹口气,说,“为了让他离开,你也真能折腾。” 第180章:真相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80章:真相梁尔尔忽然就要下床。 “你做什么?”邹蓝扶住他。 “越说我越担心高少卿,我想去看看。” 邹蓝闻言,顿了顿,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肖叔伦。 肖叔伦按住梁尔尔:“你好好休息!我去!” 说完,人立马不见了。 “躺好。”邹蓝将她放到床上,看着梁尔尔叹口气,说,“为了让他离开,你也真能折腾。” “我这个样子,就不要给叔伦看了。”说着,梁尔尔不由看向邹蓝。 “别想赶我走。”邹蓝开口说道。 “不会的。”梁尔尔拉住邹护卫的手,“……不过,我要是再说什么混账话,你可不许往心里去,不要相信我。” 邹蓝没说话。 梁尔尔仰着头,一眨不眨地望着邹护卫,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看似玩笑实则双目认真,她说道:“你要知道,我可是要跟你一起白头偕老的!” 邹蓝闻言微怔,随后,郑重地点点头。 “嗯。” 白头偕老。 ………… ………… 那边,梁尔尔等着蔓心发作,这边肖叔伦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大理寺。 “景川呢?”他抓住一个衙差,开口就问。 衙差回道:“高少卿身体不舒服,青姑娘扶他回去休息了。” 肖叔伦紧张:“他怎么了?” “听青姑娘说,是过度劳累造成的。” “谢了!”肖叔伦松开衙差,连忙往后院赶去。 他还没走进高景川的房子,就听见里面有女人的声音,还是哭泣的声音,伴随着哽咽。 肖叔伦的脚步不由地停下了。 “景川……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啊……我……” 那女声越说越发地泣不成声了。 是不是景川出什么事了!!思及此,肖叔伦心里一慌,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推开了门。 “景川!你没事吧!” 肖三公子疾步冲进去之后,毫不遮拦地,看到床上的情景,他一下子愣怔在了原地,久久说不不出话来。 “啊!”也几乎是同一时间,青泽兰将裸露的衣服挡在胸前,慌张地往高景川身后躲。 此时,高景川的屋中,一男一女,衣衫不整,床褥凌乱…… “你……你们……”肖叔伦一双眼睛瞪得极大,看看高景川又看看青泽兰。 就算是傻子,也明白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肖三公子终于反应过来,脸色通红,有骤然发白。 “你……你们……你们忙!”肖三公子语无伦次,说了一句,逃似得,掉头就走! 走得太急,肖三公子一下子撞到了门板! “砰”的一声,声音巨响。 可肖叔伦像是感觉不到疼痛,重重地低着头,逃走了! “叔伦!”高景川喊了一声,这边肖三公子已经冲了出去。 高景川眉心紧皱,随即要追出去,青泽兰却一把拉住高少卿的手臂,一双眼睛柔情似水,可怜兮兮:“景川……我……” 高景川眉心紧锁,一把甩开青泽兰:“我会查清楚的!” “查什么?”青泽兰可怜兮兮,“景川……你怀疑我?” 高景川玉似得脸,阴沉沉。 “我一个姑娘家……怎么会……”青泽兰说着,低下头啜泣。 高景川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 “……” 等到高少卿走远了,青泽兰一改之前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弹掉眼角的泪渍,整个人张开双臂,仰面又躺在高景川的床上,将自己埋进被褥,几乎贪婪的呼吸着床褥的味道。 她之前眼角的泪痕还没干,但是嘴角的笑意却掩饰不住。 “景川……你逃不掉的……”青泽兰笑盈盈地,双手抚摸上自己的肚子,像是守财奴捧着一张藏宝图。 ………… ………… 梁尔尔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唉?”她坐起来,有些不解,“蔓心还没发作?” 她记得自己之前跟邹蓝说话来者,邹蓝喂她喝了些水,然后她就忽然困了。 “你的蔓心已经发作过了。”青大夫在一旁说。 “什么?!”梁尔尔简直不敢不相信,“我没听错吗?” “你没听错。”青大夫说,“蔓心确实已经发作过了。” “那我为什么没感觉?” 上次不是痛得死去活来吗? 青大夫轻咳一声,说:“千钧一发的时候,我急中生智,想出了法子!” “什么法子?” “改进初四的方子!” “你不说,不能改进吗?” “那要不说是急中生智呢!”青大夫嗓子有些不舒服似得,扫了一旁邹护卫一眼,又咳了一声,说,“怎么?蔓心没发作,你还挺遗憾是不是?” “当然不是了!我就是……”梁尔尔一歪头,“就是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她本来已经做好千刀万剐的准备了,结果,睡了一觉,什么都过去了,这也太幸运了吧?!一时间太过惊喜了,梁尔尔反而都有些怀疑。 “你就放心吧!”青大夫说,“以后,你都不会有事了。” “真的?” “千真万确!” 梁尔尔还是有些云里雾里,寻找庇护似得,转头看向邹蓝。 邹蓝轻轻颔首微笑:“不会有事了。” 梁尔尔眨了眨眼,然后重重点头,她不仅是为自己高兴,还为邹蓝开心! “太好了!”她由衷说道。 “恩……”邹蓝颔首,抬手帮她盖上被子,“再休息一会儿吧。” “我不困。”梁尔尔神采奕奕,说“我想起床走走。” “好。”邹蓝将她扶起来。 梁尔尔活动一下手脚,感觉浑身轻松。 “走!”她一挥手,直接出了门,说道,“我要把这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什么好消息?”就在这个时候,青大夫的院落又迎来了一位客人。 “初三?”梁尔尔笑盈盈道,“好久不见。” “你有什么好消息?” “蔓心发作的时候,我不用再么死去活来了!”梁尔尔说着,不由笑出来。 “那可真是好消息!”初三重重点头,“我一会儿入宫,将这件事告诉王爷!” 说着,初三顿了顿,又对梁尔尔道:“对了,我这里也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初三神秘一笑,冲着身后喊了一声:“把人带上来。” 话音落下,只见初九压着一个人走到梁尔尔面前。 “这,这个人是?!”梁尔尔看清那人相貌,大吃一惊。 “这人是不是在茶楼给你下毒之人?”初三问。 “是她!就是她!”梁尔尔指着奄奄一息的死士,震惊地问初三,“你是在哪里抓到她的?!” “不是我们抓的。”初三说,“是有人将她扔在了楚王府门外。我看她的样子,像是中了迷魂丹,问什么答什么,所以,就把人带来了。” “她还中了迷魂丹?”梁尔尔眼睛瞪得更大。 “不错。”初三说,“迷魂丹有时间限制的,梁小姐,我觉得,你还是抓紧时间问话吧。” “哦!对!”梁尔尔一拍脑袋,走到那女死士身边。 “你背后的主子是谁!?”她直接问。 那女死士动了动,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说道:“高大人。” “哪个高大人?姓谁名谁?” “高大人。”女死士木讷地说道。 “他叫什么名字?”梁尔尔追问。 “高大人。” “……” 女死士翻来覆去都是这句话,梁尔尔也没办法,转头看向邹蓝:“迷魂丹不管用?” 邹蓝上前,掀开那女死士地头发,在头顶的地方检查了一下,摇摇头,说:“或许,她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什么?” 邹蓝道:“死士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自己养,他即是死士的主子又是饲主。第二种是交给他人养的,主子与饲主是分开的,饲主也要听从主子的。” 说着,邹护卫给梁尔尔看了看那女死士头顶,拨开头发,能看到头皮上的三点黑色疤痕。 “她属于第二种。”邹蓝说,“饲主跟主子是分开的。” “这么说,她只见过饲主,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 初三插话道:“她说了,她的主子是高大人。” 梁尔尔看向那女死士:“你的主子,是个男人,四五十岁,还是个权贵,姓高?” 那女死士木讷地点点头,说:“是。” 初三说:“这么一问,是不是范围一下缩小了?” 梁尔尔轻轻颔首,顿了顿,又问:“他为什么要杀我?” “不是杀你。”那女死士道,“是为了嫁祸你。若是嫁祸不成,下下策,直取你的性命也可。” 梁尔尔闻言,是在没有头绪,转头又看向邹蓝。 洛京,四五十岁的男人,姓高,有权势,想要取她性命?!思来想去,真没有什么能怀疑的对象啊。 “梁小姐,还要问其他吗?”初三问。 梁尔尔道:“你之前不是在大理寺监牢吗?是怎么逃出来的?”说着,看向那女死士。 “大夫帮我。” “大夫?”梁尔尔瞪大眼,大理寺好像,就那个一个大夫。 “是青大夫?”梁尔尔虽然问出口了,但是不怎么相信。 “是!”女死士说。 “她为什么帮你?!” “她想我杀了你!” “什么!?”梁尔尔瞪大眼,看向初三:“她真的中了迷魂丹?!” “千真万确。”初三看向一旁的青大夫,“不信,你让神医把脉。” 青大夫脸色发白,愣在原地,未动。 “青大夫?”梁尔尔晃了晃手。 青大夫这才回了神,紧皱眉头看向那女死士。 梁尔尔也看向那女死士,摇着头,说道:“我跟青姑娘无冤无仇,她怎么会杀我?!” “她恨你。”女死士说,“高景川喜欢你。” “哈?!”梁尔尔下巴差点砸到地上。 “什么!?”同时开口的,还有高景川。 梁尔尔看向高少卿,高少卿也看着梁尔尔,两个当事人,都是一脸的懵。 “你刚才说什么?”高景川走过来,问。 女死士操着那半死不活的调调,说:“高景川喜欢梁尔尔。” “……” 高少卿一向淡定的脸,此时微微有些变形。梁尔尔站得距离他近,将高少卿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高少卿此时的意思分明是:这都是胡扯什么呢! “我现在严重怀疑,她没有中迷魂丹!”梁尔尔煞有介事。 高景川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眉心微皱,盯着那女死士说:“青泽兰以为我喜欢梁小姐,她心生嫉妒,帮你越狱,并且告诉你,梁小姐常去的茶馆,好让你对梁小姐动手?” 高景川说完,那女死士死气沉沉地应了一声:“是。” 声音不重,但是砸在地上,众人齐齐愣住,表情各异。 梁尔尔舔了舔嘴唇,简直哭笑不得:“这……我……”她半尴不尬地看了一眼高景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抱歉……”高景川忽然拱手,冲她鞠了一躬,说道,“是我连累你了。” “呃……”梁尔尔抓了抓头,说,“高少卿啊,你不觉得,她没有中迷魂丹吗……” “告辞了。”高景川说完,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你去哪里!?”一直发呆的青大夫终于反应过里,一把拉住高景川的手。 高景川转头看了看他,声音微沉:“你都听到了。” “可是……”青大夫口干舌燥,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能容我问一个问题吗?”高景川忽然说。 青大夫一愣:“问,问什么?” “你当初离开大理寺,是因为她吗?” 青大夫闻言,倏然瞪大眼,眼中闪过一丝无处可逃的慌乱,本能地躲避。 “我知道了。”高景川扯出自己的手。 “景川!”青大夫再次抓住高景川的手,急得满头大汗,说,“这件事!你让其他人来做!” 高景川不语。 “她那么爱你,若是你亲自去逮捕她,她可能会……”青大夫后面的话,也再喉咙中,没有继续说下去。 高景川皱了皱眉,不置可否。 青大夫道:“景川,看在我们多年老朋友的面上。你帮我这一次!” “……好。”高少卿颔首。 青大夫终于松了手,高少卿转身离开。 梁尔尔钉在了原地,像是看了一场大戏似得,戏剧大跌大宕,她还没回过神。 第181章:爱谁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81章:爱谁青大夫道:“她那么爱你,若是你亲自去逮捕她,她可能会……”后面的话,、青大夫噎在喉咙中,没有继续说下去。 高景川皱了皱眉,不置可否。 青大夫又道:“景川,就看在我们多年老朋友的面上。你帮我这一次!” “……好。”高少卿终于开了口,轻轻颔首。 青大夫终于松了手。 高少卿转身离开。 梁尔尔钉在了原地,她像是看了一场大戏似得,这场戏的剧情大跌大宕,她还没回过神。 “梁小姐,你现在相信了吧?”初三站在她身后,缓缓说道,“高少卿与莫纵同在大理寺,是不是迷魂丹,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 “还有青大夫。”初三说,“若是迷魂丹是假的,他早就说了。”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也就说……” “恩。”初三说,“这个人死士,说的都是真的。” “可……” 梁尔尔千想万想,都没想到,竟然是青泽兰想杀了自己。 “她怎么会产生这种误会啊?”梁尔尔一头雾水,她实在是想不通,转头看了看邹护卫。 邹护卫也想不通。 “你还要出去吗?”邹蓝问道。 梁尔尔顿摇了摇头:“我脑子有些乱,不出去掺和了。” 邹蓝道:“那我扶你回房休息。” “好。” “哦!”梁尔尔往屋中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来了,停住脚步,冲着女死士努了努下巴,跟初三说道:“这个人,你们就带她去大理寺吧。” “好的。”初三笑盈盈答应下来。 ………… ………… 初三带着死士往大理寺走,高少卿已经先一步到了大理寺。 “景川你回来了?”青泽兰迎上去,她脸颊绯红,抬手理了理鬓角滑落的发丝,说不出的娇羞。 高景川扫了她一眼,目不转睛,往前走。 “景川,你去哪里?”青泽兰追上去,连忙问道。 高景川没有回答,直接走了。 青泽兰有些讪讪地停在原地,但是,她也没有失落太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头无声地笑了。 青泽兰的笑容并没有维持多久,高景川走了不一会儿,来了两个衙差,其中一个手里拿着镣铐,俩人走到青泽兰面前,均面露为难。 “怎么了?”青泽兰不解。 “青大夫,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不要怪罪啊。”那个镣铐的衙役抓着脑袋,满脸为难。 “到底怎么了?”青泽兰看看衙差手中的镣铐,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脸色微变。她的神色似乎是了然了什么,不复之前的悠然。 “高大人说,让我们把你抓起来……”拿着镣铐的衙差支支吾吾,继续说道,“罪名是跟囚犯勾结,蓄意伤害人命……” 青泽兰闻言,不语。 “青大夫,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另一个衙差小声说道。 “确实是误会。”青泽兰攥紧了拳头,咬着牙,僵硬一笑,说道,“我要见景川。” “高大人说了……”拿着镣铐的衙差说道,“若是你执意要见他,他回去牢房中看你的……” 青泽兰闻言,脸色难看。 “青大夫?”手拿镣铐的衙差抓了抓头发,小心翼翼说道,“你看,我们现在是不是该走了?” “好。”青泽兰点头,“我不让你们为难,我跟你们走,但是,等我到了牢房,我要高景川来看我。” “这个没问题!等你进去了,我们立马去告诉大人!” 到时候,他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 ………… 半夜时分,万籁俱寂,白昼的时候天气稍稍回暖,但是到了晚上,又被打回原形,天冷的很,这个时候,洛京的人早就钻进被窝里,沉沉进入梦乡。当然,有人睡得香甜,有人却不能入眠。 肖叔伦神情别扭,搓了搓手臂,他跟着高景川身后,往大理寺牢房走。 “我真要去?”肖三公子停住脚步,不是很情愿。 “你不去?”高少卿头也没回,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我……”肖三公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下去了。 两人来到了大理寺牢房门口。高景川直接走到了青泽兰的牢房,之前的女死士被关在她的隔壁牢房。 “景川,你来了?”青泽兰看见高少卿,神情愉悦,一点也不像阶下囚,但是扫到一旁的肖叔伦,青泽兰喜色转淡。 肖三公子抓了抓后脑勺,没说什么。 “景川。”青泽兰看向高景川,问,“你为什么把我关起来?” 高景川道:“你不知道?” “不知道。”青泽兰说。 “不知道,又怎么会老老实实进来?” “我是相信你啊。”青泽兰说,“老刘他们说,进了这里,你才会来看我。” 青姑娘顿了顿,善解人意似得,说道:“其实,我当时找你也是可以的,但是,我不想你为难……” 高景川不置可否,扫了一眼一旁的女死士:“她都招了。” “她?!”青泽兰道,“她是诬陷!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她中了莫纵的迷魂丹。” 青泽兰脸色骤然一遍,想好的借口统统卡在了喉咙之中。 “你,你说什么?”她咽了咽口水。 “她中了迷魂丹。”高景川缓缓道,“迷魂丹的效果,不用我多赘述吧?” 青泽兰脸色又青又白,张了张嘴,似乎想要狡辩,但是扫见了高景川的目光,冷的如同寒冬腊月的冰凌。明明春天就要来了,但是,她从高景川那边,依旧等不到丝毫温暖。 “是……”青泽兰撤了面具,也懒得装了,她直接一摊手,说道:“是我,是我把她放出了,还告诉她梁尔尔的位置。”说完,忽然看向高景川,冷笑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你误会我喜欢梁小姐。” “误会?”青泽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似得,“你,你说误会!?” “我跟梁小姐,只是朋友。”高景川说。 “真,真的?!”青泽兰神色一喜,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不喜欢她?” 高景川望着她,点了点头,神情不似说谎,而且高少卿也不会在这种事情说谎。 “那太好了!太好了!”青泽兰一拍手。 一旁的肖叔伦皱了皱眉,禁不住提醒:“你差害死我小表姐!” 青泽兰回了神,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这就完了?!”肖叔伦神色不满,“若不是我小表姐运气好,现在她已经……” 后面的话,肖三公子没说出来。 “这也不能只怪我一个人啊……梁尔尔也有错!谁让她动不动就出现在景川身边!”说着,青泽兰又看向高景川,“你又说出了,她是不一样的,那种话!我自然会以为,你们两个……” 说着,声音不由地小了下来。 高景川说:“你除了放走囚犯,利用她去对付梁尔尔,你还给我下药了吧。” 青泽兰一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之前我审问狱卒的时候,你送来一盅药膳。”高少卿提醒她道。 青泽兰低下头去,不看高少卿的眼睛。 “你不敢看我,是因为我都说对了。你在药膳中下了药,那种药,有昏迷催情的效果。”说着,高少卿又不仅皱了皱眉,看了看身旁的肖叔伦,冲青泽兰说道,“然后,就有了叔伦看到的那一幕,对吗?”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青泽兰扫了高景川一眼,又低下头去。 “青泽兰。”高景川的声音波澜不惊,甚至有些冷意,他道,“你若是以为,我会为此娶你,那就大错特错了。” 青泽兰闻言,身体一僵,她看向高景川:“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娶你,更不会为此负责。” “景川,我的清白之身……可是给了你呀。” 高景川紧锁眉头,说道:“从头到尾,都是你的设计与一厢情愿。” 青泽兰像是无法理解高景川的意思,说道:“可是,不管如何,我们两个已经……” “无论我们怎么,你我之间永远没有可能。”高景川顿了顿,冷冷地盯着青泽兰,缓缓说道,“我虽然不喜欢梁小姐,但是,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你说什么?!”青泽兰瞪大眼睛。 高景川不介意再重申一遍,他一字一顿,像是在郑重起誓一般,说道:“我已有心爱之人,此生,只爱她一人。” “我不信!”青泽兰摇着头:“除了梁尔尔,你身边根本就没有其他女人!” 高景川也不多做解释。 “你是不是在骗我?!”青泽兰像是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如履薄冰地问。 “没有。”高景川看进她的眼底,不闪不躲,不避不退。 倒是青泽兰这边,反而承受不住一般,踉踉跄跄,扶住牢房的墙壁,才堪堪站稳。 “至于你,私放囚犯,蓄意谋杀梁小姐,会有人帮你定罪的。”高景川说完,冷冷道,“好自为之。”说完,转身就要走。 “高景川!”身后传来青泽兰的声音,她咬紧牙关,声音从嗓子中挤出来,“我只问你一遍!你对我,难道从来都没有动过心?!” “没有。”高景川干脆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 “……” “好……很好……”青泽兰仰天长笑,笑得有些癫狂,咬牙切齿,“好一个冷血无情的高景川!我在你身边待了这么多年,都没能焐热你的心!”她红着眼,“高景川!你这么冷血!真的会爱上人吗?!你会爱人吗!?” “……” 高景川没回答,皱了皱眉,转身离开。 青泽兰冲到牢门口,手指掐进攥着牢柱,青筋暴起,她红着眼盯着高景川的背影,喊道:“高景川,你会为了你的冷酷无情,付出代价的!” 高景川头也没回。 肖叔伦则是稍微顿了顿,停住了脚步,忍不住辩解了一句:“景川不冷血。” 青泽兰红着眼,吼道:“他不冷血?!他能这么对我?!” 肖叔伦说:“从我进大理寺来,景川一直跟你保持距离,他疏远着你,就是想你早些认清现实,不给你希望……” 高少卿本以为这么做,青泽兰会自觉放弃,谁知道,她竟然能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肖叔伦说:“对一个爱慕自己,自己却又不爱的人,跟她保持距离,不是冷血,是出于尊重。” 说完,肖叔伦转身离开了。 等到肖叔伦的背影彻底消失了,青泽兰才缓缓回过神来。 青姑娘苦笑了一声,缓缓抚摸上自己的肚子:“来不及了……反正已经来不及了……” 她目光微沉,自言自语:“景川,注定是我的……我的……” ………… ………… 这边,肖叔伦快走几步,跟上了前面走着的高景川。 此时已经是半夜,月朗星稀。今晚的夜色一改常态,或许是天气回暖了,星子显得昏昏欲睡,清辉也懒懒洋洋,给人间送来一段暧昧的月光。 两人肩并肩走着,肖三公子将手交叉在后面,望着夜空。 高少卿一言不发。 肖三公子收回了目光,斜着眼,瞄了瞄一旁的高少卿! “咳咳!”肖叔伦咳嗽一声,说道,“原来,高少卿有心爱之人啊?!” 高景川脚步微顿,扫了他一眼。 “是谁啊?”肖叔伦笑眯眯问道。 “你说呢?” “我可不知道。” “真不知道?” “还有假的不成?”肖叔伦说着,拿手肘撞了撞高景川,笑眯眯道,“那人是谁啊?这么神通广大,能俘获我们高少卿的心!” “一个……”高景川也扫了一眼夜空,向来冷清脸,冰雪消融,溶出一汪春水。 肖叔伦迫不及待:“你倒是说啊,一个什么人啊?” “你猜。”高景川忽然说。 “我猜不到!”肖叔伦干净利索地回。 “猜不到就算了。” “你不说啊?” “不说。”高景川往前走去。 “说吧!说吧!”肖叔伦道,“我帮你保密还不成吗?” “不说。” “说吧!说吧!” “不说。” “说吧……说吧” “不说……” “……” “说吧……” “……” “……” “不说。” 第182章:半夜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82章:半夜那边,肖叔伦与高景川走出大理寺牢房,在夜色中,缓缓走远了。 这边,万籁俱寂中,梁尔尔已经沉沉睡下了。 邹蓝站在床边,静静看着她,看了许久,缓缓抬起手来,点了梁尔尔的穴。 顿时,她睡得更沉,不到明日早上,是不会醒来的。 邹护卫转身,走出门口。 “果然。”门口站着青大夫,青大夫双手环胸,看着他。 邹蓝说:“你在专门等我?” “不是,我只是也恰巧睡不着而已。”青大夫叹口气,想到牢房里的青泽兰,他也是难安。 “不过……”青大夫说着,看着邹护卫,“缓解蔓心的药,你从哪里得来的,现在能说吧?” 时间,还要回到几个时辰前。 ………… ………… 梁尔尔躺在床上等待蔓心发作,邹蓝找了一个机会离开,转身去找了青大夫。 青大夫正在为梁尔尔的事情犯愁,见邹蓝走了进来,摇摇头:“我真的没办法减轻她的痛苦,要是有办法,我早就……” “你看看这个。”邹蓝打断他,直接拿出来一颗药丸。 青大夫一怔,不解道:“这是什么?” “你看看,能不能救尔尔。”邹蓝说。 青大夫面带怀疑,但是还是接过了药丸,打量一下,神色微变,嗅了嗅,神色更是大变。 “这……这是……” “你认识?” “这个是百岁丹啊!”青大夫瞪大眼睛。 “百岁丹?”邹蓝没有听说过。 青大夫将那药丸捧在手中,上下打量,不由惊奇,又十分惊喜:“这么说吧!百岁丹一丹难求!乃是药中圣品!” 青大夫说着不由地激动起来:“我这一辈子也只见过一颗而已!” “它能救尔尔?”邹蓝连忙问。 “救是救不了的。”青大夫说,“蔓心也是毒中极品……” 邹蓝闻言,皱了皱眉。 青大夫转而又道:“虽然百岁丹不能解梁尔尔身体的蔓心,但是它能辅佐初四的丹药,让梁尔尔发作的时候,感觉不到痛苦。” “真的?” “真的!”青大夫说着,不由地又激动起来,“百岁丹简直可遇不可求!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这个……” 邹蓝刚要说什么,忽然一顿,“尔尔好像醒了,我去看她。” 说着,邹护卫往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住:“青大夫,请你不要告诉尔尔,百岁丹的事。” “不告诉她?”青大夫微怔。 “是的。”邹蓝回过身,冲着青大夫拱手作揖,郑重说,“拜托了。” 青大夫有些为难,但是邹护卫很少求人。 “好吧……”青大夫答应下来。 “多谢。”邹蓝说完,转身去找梁尔尔。 青大夫捏着手中的百岁丹,唏嘘不止。 “没想到啊没想到……此生竟然还能看到你……” ………… ………… “你的百岁丹,是从哪里来了的?”月明星稀,青大夫直直向对面邹护卫,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邹蓝开口说道:“童不兮。” “童不兮?”青大夫对童天师稍有耳闻,说道,“他从哪里得到的?” “我不知。”邹蓝说道。 “他总不能是白给你的吧?”青大夫说,“你知道,百岁丹为什么叫百岁丹吗?” 邹蓝摇了摇头。 “据说,吃一颗能活到百岁。”青大夫道,“虽然传言有些夸张,但是,它确实是可遇不可求的圣药。” 邹护卫颔首:“那就好,这样,尔尔就不会痛了。” “可是,童不兮怎么会把这种圣药给你?他舍得?” “如你所说,他不会白白给我。”邹蓝对青大夫道,“所以,我去兑现我的承诺了。” “你答应了他什么?” 邹蓝一怔,道:“没什么。” 说完,转身出去了。 ………… ………… 此时洛京的一家不起眼的民房中,童不兮煮了一壶茶水,那茶不同于中原的茶水,泛着乳白。 童不兮目光温柔盯着那茶,慢慢悠悠,不疾不徐,等着客人。 邹蓝推开门来。 “翎,你来了?”童天师面带微笑,“坐吧。” 邹蓝将剑放在了桌子上,面对面坐下。 “你今日能来,说明我的药管用了,是吧?”童不兮微笑着,帮邹蓝斟茶。 “百岁丹,你还有吗?”邹蓝开门见山。 “你们中原是这么叫它的呀?”童不兮笑盈盈。 “还有吗?”邹蓝问。 “翎,我既然让你来,自然是还有的。”童不兮说道,“而且,足够梁尔尔用到拔除她体内的蔓心之毒。” “拿来。”邹蓝道。 “你先喝口茶。”童不兮说,“外面冷的很,喝口热茶暖一暖身子。” 邹蓝不语。 “翎,你尝一尝。”童不兮语调和缓,倒也不疾不徐。 邹蓝顿了顿,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 “怎么样,是不是有家里的味道?” 邹蓝放下茶盏:“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往后,你会慢慢记得的。”童不兮说着,又给邹蓝斟了一盏茶。 “说吧,你的条件。”邹蓝开口说道。 之前,梁尔尔蔓心发作之前,他听闻这次梁尔尔会更加痛苦,邹护卫抱着一线希望,找到了童不兮。 童不兮直接将百岁丹给了他,他说了一句:“若是这丹药对梁尔尔有用,你半夜来小院一见。” 如今邹蓝来了。 “翎,我的条件,其实很简单……”童不兮笑盈盈看着他,说,“只要,你每日半夜都来小院与我一叙,便好。” 邹蓝闻言皱了皱眉:“每日?” “也对……”童不兮点着头,说道,“若是要你每日都来,你也休息不好……” 童天师想了想:“那便这样吧,你只要逢三六九,就来小院跟我一叙,如何?” 三六九……每月中,初一,初三,初六,初九,十三,十六,十九,二十三,二十六,二十九……算下来,每月中也有九天。 “怎么了?”童不兮说,“若是,你答应我,梁尔尔下次毒发时,我双手奉上第二颗百岁丹。” 邹蓝看着他:“只是三六九的半夜?” “只是半夜!”童不兮点着头,说道,“而且只是逢三六九。” 邹蓝颔首:“好!我答应你!” 童不兮似乎也料到他会答应,说道:“你来了,最少要待上一个时辰。” 邹蓝皱眉:“半个时辰。” “好,半夜时辰就半个时辰吧。”童天师说着,笑了笑:“现在还没到半个时辰了。” 邹蓝端坐不动。 童不兮看着邹蓝,像是瓷器爱好者看见了心爱的瓷器,简直爱不释手,只是这么看着,也是心满意足。 ………… ………… 梁尔尔醒来的时候,天色大亮。 昨晚,梁小姐睡得很好,心情也不错,伸了伸懒腰下了床。推开门,一阵冷风袭来。 梁尔尔打了个喷嚏。 “小姐。”一件披风披在了背上,梁尔尔一转头,看见小七。 “你之前去哪里了?”梁尔尔揉了揉小七的脑袋。 “我……我不忍心看小姐难受……就……” “就躲起来了?” “恩……”小七有些不好意思似得。 “你啊……”梁尔尔忍俊不禁。 这时候,旁边的客房也开门了,邹护卫走了出来。 “邹蓝!”梁尔尔挥了挥手,精神饱满,问道,“睡得好吗?” 邹蓝轻轻颔首,走到她面前。 梁尔尔吸了吸鼻子:“已经是春天了吧?为什么还这么冷啊?” 邹蓝摇头。 “我想吃包子了。”梁尔尔说,“咱们去吃包子吧?” 说着看向小七跟邹蓝。向来是她说吃什么就吃什么,这两位都没有过不同意见。 “青大夫!”梁尔尔看向从房间走出来的青神医,说道,“我们回来,帮你带回包子吃。” 青大夫有些无精打采:“谢了。”说着,顿了顿又道:“不用了……如果,你有空……” 他看向梁尔尔:“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见到高景川,让他来一趟。” “好的。” 梁尔尔心知肚明,青大夫见高景川,是要问青姑娘的事情。 答应了青大夫,梁尔尔带着小七与邹蓝出门了。刚走出了门,就见一个人提着食盒来了。 “尔尔?你要去哪里?”沈归雁开口问道。 “我想去吃包子……”梁尔尔说。 “那真是巧了!我今早也想吃,就蒸了包子,给你送过来了。”沈归雁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食盒,又道,“要是能配上一碗馄饨,就更好了。” “那我们找个馄饨摊。”梁尔尔说,“我知道一家馄饨不错,一起吧。” “好啊!” 于是一行五个人一起去了馄饨摊,走了好久。 “还没到啊?”沈归雁不仅开口问道。 “快了。”梁尔尔说,“就在大理寺不远。” 说着不由笑出来:“还是叔伦带我去的,那里的老板人很好的,给的分量相当足!” 说着话,竟然不一会儿到了,梁尔尔笑盈盈道:“那就是!” 抬手一指着,忽然就看见了馄饨摊前的高景川跟肖叔伦。 “小表姐?”肖叔伦站起身来,有些诧异,更多是的开心,挥着手道,“这里!这里!” 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一下子坐了六个人,不过好在那桌子够大,两人大人肩并肩坐着,也不挤得慌。 “小表姐,你的蔓心……”肖叔伦已经从王府影卫那里得了消息,知道梁尔尔此次蔓心发作没事,但是还是禁不住开口询问。 “青大夫不愧是神医!”梁尔尔拍着胸口说道,“我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肖叔伦也由衷地开心。 “对了,高少卿。”梁尔尔看向一旁的高景川,“青大夫,让你有空去他那里一趟呢,应该是为了青泽兰的事情。” “我知道了。”高景川点头。 肖叔伦不仅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高少卿,问:“青大夫……青泽兰……他们是什么关系?” 想了想两人姓氏,肖三公子说道:“是兄妹?” “算是吧。”高少卿说。 “什么叫算是吧?” “他们不是亲兄妹。”高景川说,“之前,青大夫在大理寺当值,后来,青泽兰来了之后,他便离开了。” “哦……”肖叔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客官,您两位的馄饨来了!”这时候,馄饨摊的老板,端来了两大碗热乎乎的馄饨。 馄饨皮薄馅大,透过擀地近乎透明的晶莹的皮儿,能看到里面鲜美的馅儿,馄饨汤汁鲜美,撒着水灵灵,绿莹莹的香菜,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动。 “你们几位客官稍等啊。”那老板又看向梁尔尔他们。 他们来得晚,馄饨自然也上的也晚,馄饨摊的生意很好,老板忙的手脚不沾地。 “她们不着急。”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低沉又似乎含着笑。 梁尔尔回头一瞧,竟然是萧见楚,王爷身边跟着初三。 “老板再来两碗。”初三笑盈盈说道。 这边萧见楚一惊走了过来。 “不介意吧?”楚王爷指着空座,开口问道。 小七眨了眨眼,怔怔地摇了摇头。 萧见楚在小七身旁坐下。 初三看向沈归雁,一双桃花眼眨了几下,说道:“沈姑娘,你也不介意吧?” “不,当然不。”沈归雁说着,挪了挪身子,初三在她身边坐下了。 一张桌子,此时满满当当坐了八个人。 梁尔尔看向对面的萧见楚:“王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本王路过。”萧见楚说。 一旁的初三解释道:“王爷刚从宫中出来。” 梁尔尔忽然想起来了,之前的时候,萧见楚被皇上叫到了宫中,不知是什么事情……但是,此时看王爷的表情,事情好像已经被解决了。 “王爷,皇上为了何事,将你在宫中留了这么久?”一旁的肖叔伦也没客气,张口就问。 萧见楚面带微笑,说:“小事而已。” “小事?” 肖三公子才不信,不知是他,这里在场的人,根本没有人信的,小事皇上会将他扣在宫中,一连几日?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楚王爷明显不想说,肖叔伦也不会追问,耸了耸肩,顺手将碗中香菜挑出来,放到了一旁的高景川碗中。 第183章:挑衅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83章:挑衅“王爷,皇上为了何事,将你在宫中留了这么久?”一旁的肖叔伦也没客气,张口就问。 萧见楚面带微笑,说:“小事而已。” “小事?” 肖三公子才不信,不知是他,这里在场的人,根本没有人信的,小事皇上会将他扣在宫中,一连几日?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楚王爷明显不想说,肖叔伦也不会追问,耸了耸肩,顺手将碗中香菜挑出来,放到了一旁的高景川碗中。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楚王爷明显不想说,肖叔伦也不会追问,耸了耸肩,顺手将碗中香菜挑出来,放到了一旁的高景川碗中。 “我都说不吃香菜了,老板这次怎么又忙得忘了?”肖三公子看着自己碗中绿油油,撇了撇嘴,然后又自然而然地将香菜盛给了高景川。 旁边的梁尔尔瞪大眼睛。 “怎么了?”肖叔伦不知不觉,抬头问道。 “呃……”梁尔尔笑了笑,“没事,没事……”眼睛却是不由得看着高少卿的碗。 只见高少卿神色无虞,拿起勺子,然后自然而然地吃了下去。 梁尔尔的眼睛瞪得更大! “小表姐,你没事吧?”肖叔伦不解。 “没事!没事!”梁尔尔咽了咽口水,干笑了一声。 就在这时候,老板端来了馄饨,梁尔尔这才缓解了一下下。低头吃馄饨,她什么都不知道…… “对了。”高少卿忽然开口。 “怎么了?”梁尔尔问。 “学堂那边,我已经帮你解释清楚了。”高少卿说,“你可以随时去上学了。” “好。”梁尔尔颔首。 “今天要去学堂吗?”沈归雁一边吹着馄饨,一边开口问道。 “今天就不去了吧。”梁尔尔说,“我打算一会儿去一趟大理寺。” “去大理寺做什么?” “想去看看青姑娘。” “青泽兰?” “恩。”梁尔尔点头,看向肖叔伦跟高景川,“我能看她吗?” 肖叔伦什么都没说,直接拿出自己的腰牌,递给梁尔尔,那意思,看吧。 “我陪你去吧。”沈归雁说。 梁尔尔问:“你不用去学堂吗?” “今天是石夫子上课……”沈归雁不由苦笑。 “他身体没事了?” “没事儿了。”沈归雁说,“他的毒已经解了,今天就要来上课……” “那好吧。”梁尔尔想起石夫子,也牙疼,说道,“我理解你……” ………… ………… 梁尔尔再次来到大理寺牢房,见到了青泽兰。她只带了邹蓝,将小七与沈归雁支走了。 牢房中的青泽兰只扫了梁尔尔一眼,自己该做什么做什么。 “你见了我,没什么要说的吗?”梁尔尔问。 “你是想要我跟你道歉吗?”青泽兰神色淡淡。 “这个不应该吗?”梁尔尔说,“因为你,我差点没命。” “那真是对不起了,梁小姐。”青泽兰毫无诚意道。 “就这么轻飘飘的道歉就完了?”梁尔尔也不气。 “不然呢?”青泽兰站起来,说道,“你还想怎么样?” 她已经是阶下囚了,颇有一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你做点什么,补偿我一下吧。”梁尔尔煞有介事。 “我都这样了?能做什么?”青泽兰失笑。 梁尔尔也面带微笑,缓缓地凑近青泽兰:“你手里,有一样东西,不是吗?” “什么?”青泽兰一怔。 “当初,你为了留在大理寺,待在高少卿身边,不是用那个东西逼走了你大哥吗?” 青泽兰神情凌厉:“是谁告诉你的?” 梁尔尔摆手,轻松地笑了笑:“你就不用管是谁告诉我的了,你就说,那东西,你借不借吧?” “如果我不借呢?”青泽兰戒备道。 梁尔尔耸肩:“那我就只能一五一十将所以的事情都告诉高少卿了。” “你以为我会害怕?”青泽兰冷笑一声。 “你应该不会害怕……”梁尔尔捏着下巴,上下打量她,似是自言自语,“你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那你还来说?”青泽兰沉着脸。 “我既然站在这里,自然有站在这里的原因啊。”梁尔尔歪头,忽然说,“你会答应的。” 青泽兰双手环胸,下巴扬起:“那你就等着吧。” “恩,我会慢慢等着。”梁尔尔微笑着。 ………… ………… 梁尔尔从大理寺牢房出来,邹蓝望着她。 “你看我干吗?”梁尔尔问。 “你这样,不怕打草惊蛇?” “要的就是打草惊蛇!”梁尔尔说,“我就是想看看,那东西在不在她身上。” “在吗?”邹蓝问。 “据我观察,不在。”梁尔尔耸耸肩,说,“所以我们……” “尔尔!”就在这时候,小七跟沈归雁来了。 “你要的。”沈归雁将买来的东西递给梁尔尔。 “谢啦。”梁尔尔接过。 沈归雁看看那牢房:“忙完了?” “恩。”梁尔尔点头。 “接下来,你想去哪里?” “我们去将军府走一走吧。”梁尔尔笑了笑,“我想我外公了。” ………… ………… 梁尔尔站在女学堂的门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尔尔?”沈归雁站在她身后。 “唉……”梁尔尔说,“我终于理解那些哭着不愿意进学堂的孩子了。” 沈归雁哭笑不得:“今天上午是谢夫子的课。” “谢邈?” “是啊。”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梁尔尔无精打采。 “谢夫子的课挺有意思的。”沈归雁说道。 “她的课是没得说,但是,我总觉得她……”梁尔尔捏着下巴,想着要怎么措辞好。 “觉得她怎么样?” “对我有敌意。” “啊?”沈归雁眨眨眼。 “尔尔!你来了!”这时候,有人走了过来。 “大嫂,早安。”梁尔尔挥手笑道。 风里娇摆摆手:“在这里不要这么喊。” “早晚事情嘛!”梁尔尔笑了笑,“反正也没有外人。” 几人相视而笑。 梁尔尔忽然扫见白羽的脸颊,微微一顿。 “你的……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打扫,你这里怎么有伤?” 风里娇闻言一言难尽,“还不是红雨。” “红姑娘怎么了?” “她这几日在小侯爷那里,受了打击,喝得烂醉!我去劝她,结果她倒跟我动起手来了……” “红姑娘没事吧?” 风里娇摆手:“她那性子,醉一场就没事了。” 梁尔尔颔首,心道,红雨倒是跟前前世的自己有几分相似。那时候,她在江还之那里受了委屈,也是哭一场就没事了,重整旗鼓,继续战斗。 “走吧。”风里娇说,“快上课了。” “好……” 几人一起走进了学堂,刚走进去,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只见书堂门口围了一群女学生,中间,是邓夫子,他被一个白胡子老头盯着,一脸为难。 “这是怎么了?”她靠近沈归雁小声问。 “我昨天跟你一起逃课了……”沈归雁小声回道。 梁尔尔不由看向一旁的风里娇。 “我昨天也逃课了。”风里娇说。 梁尔尔:“……” “是旁边的修远学堂。”这时候,几人的身后走来一人,梁尔尔回头一瞧正是带着面纱的高灵雨。 人家高灵雨本本分分,按时上下学。 高灵雨道:“昨日修远学堂的郑院长就找来了,说想跟我们学堂切磋一番。” “什么?”梁尔尔眨了眨眼:“修远学堂不是男子学堂吗?跟我们比什么吗?” “他们学的,我们也学,我们学的,他们也学。”高灵雨说,“所以,想争个高下吧。” “哈?!”梁尔尔闻言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她看向前面,只见白发老头子郑院长,站在邓夫子面前,他捋着垂道胸前的胡子,唱京剧似得,拉长音:“昨日,你说要思考一下,如今考虑好了吗?” 邓夫子是个脾气极好的老头儿,看着眼前年纪更大的郑院长,无奈地笑了笑:“老师,沈院长不在,我也做不得主啊” “那你将做主的交出来。”郑院长不紧不慢。 “……” 梁尔尔认得这个郑院长,他是个老学究,从朝堂上退下来的大学士,专门负责科举考试,当了几十年的主考官。 太后建立女学堂的时候,本来想请这位郑大人做院长,但是,老头拒绝了。并且他本人也怎么同意太后建立女学堂,不过,那时候,他人已经不在朝堂了,即便朝上有他的后生学生,也没能阻止太后。可是学堂建立起来之后,木已成舟,郑老头儿倒也没说什么。 可现在他怎么公然找上女学堂了?还公然叫板? 梁尔尔有些好奇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 “明日吧。”邓夫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渍,“明日就给您答案。” “那老夫等着。” 终于将人打发走了,邓夫子像是打完了仗似得。 “都去上课。”他对一众围观学生说道,其中自然包括梁尔尔。 梁尔尔带着一脑子疑问,回到了书堂。 书堂并没有因为她的再次到来而引起什么波动,因为大多数都在关心,邓夫子会不会答应隔壁学堂的郑夫子。 梁尔尔坐下。 沈归雁凑过来问:“你说,夫子会答应吗?” 梁尔尔耸耸肩,说道,“你觉得,这件事,邓夫子说了算吗?” “你是说……这件事要太后说了算?”沈归雁想了想,也不禁点了点头。 梁尔尔说:“惠贞女学堂是太后建的,这件事,邓夫子一定会请教她的。” “那太后会同意吗?”沈归雁双手托腮。 “我希望太后不要同意……”梁尔尔一摊手,“但是,看样子,我的希望会落空。” “你是说,太后会同意?!” “十有八九。”梁尔尔叹气。 ………… ………… 宫中,太后听罢邓夫子的汇报,不由地笑了:“郑老头真这么咄咄逼人?” “可不是嘛。”邓夫子长长地叹口气,“再怎么说,他也算是我的恩师……我也是没办法……” 当年,邓夫子考科举,主考官就是郑老先生,都说考官如恩师,邓夫子对郑老先生存着敬畏呢。 “既然,他都逼到这份上了,我们岂又不应之理?”太后笑了笑,说道,“不就是切磋吗?倒也可以让彼此的学生,都长长见识。” “可是……”邓夫子有些担心,“我们的学生跟他们比起来……” 太后面带微笑,眉梢一挑,神秘道:“他又没说切磋什么。” 邓夫子眨了眨眼。 太后镇定自若,缓缓说道:“你且听哀家说……” ………… ………… “尔尔,你怎么知道太后会答应的啊?!”放课后,沈归雁追在梁尔尔身后问道。 这日放课前,邓夫子特意到两个书堂中转了转,委婉地告诉女学生们,她们估计要跟隔壁的修远书院的学子切磋切磋,做好准备。 “尔尔,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沈归雁追问。 “因为太后是那种喜欢刺激的人。”梁尔尔说。 “哈?”沈归雁歪头。 两人肩并肩往楚王府走去。 “唉……”梁尔尔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前世的时候,也没这种事啊……” “什么?”沈归雁没听清。 “没什么。”梁尔尔随口扯到,“我就是想着知道,修远学堂怎么会想着跟惠贞切磋。” 一个以考科举为目标的男学堂,一个还不知道以什么为目的的女学堂。有什么可比的吗? “你想知道原因啊?”身后忽然有人插话。 梁尔尔吓了一跳:“初三?” “你回来啦,梁小姐。”初三一双桃花眼,圆润带尖,笑眯眯的。 “你知道……修远学堂找我们切磋的原因?” “知道啊。”初三自然而然地点头。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你们学堂的沈大小姐。” “沈大小姐?”梁尔尔眨眼:“沈芳凝?” “对啊。” “她怎么了?” “这说来就话长了……” “那你就长话短说呗。”梁尔尔笑道。 初三说:“简而言之,就是沈小姐为了跟我们王爷表明爱意,得罪了修远学堂!” “哈?”梁尔尔扶额,哭笑不得,这话没头没尾的,她怎么知道什么事? “初三,要不,你还是长话长说吧……” 第184章:比赛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84章:比赛说起来,这修远学堂的郑院长,非要跟惠贞女学堂切磋切磋,其导火索还是因为沈归雁。 洛京几乎人人得知,沈芳凝大小姐喜欢楚王爷萧见楚,非萧见楚不假,所以,几乎都没人上门给她提亲去。 可是,沈芳凝年龄一天大过一天,王爷之女的地位又摆在那里。 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上门提亲去了。 这个提亲的人,正好是郑老先生的孙侄儿兼得意门生——郑风。 话说,这郑风的媒人去找沈芳凝提亲去了,正赶上沈大小姐心情极差的时候。 那媒人当时为了套近乎,说了一句:“郑公子在修远学堂,才情是个拔尖儿的,沈小姐你在惠贞女学堂也是一等一的好,你们两个简直天造地设。而且,郑老先生是修远学堂的院长,沈王爷是惠贞女学堂的院长,双方长辈都兼书院院长,这更是说明你们是一等一的般配啊!” 沈大小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修远学堂算什么东西!我心里只有楚王爷!” 而后,沈小姐又将那媒人冷嘲热讽一番。 那媒人可不是吃素的,在沈王府受了委屈,回去添油加醋那么一说,就成了沈芳凝小姐看不起郑风,看不起郑老先生,看不起修远学堂。 结果,这话传到了郑老先生耳朵里。 郑老先生本就对太后建惠贞女学堂不满意,加之沈芳凝又是沈英堂之女,沈英堂是惠贞女学堂的院长。这下老先生火了,直接找到了惠贞女学堂,说什么也要“切磋切磋” 梁尔尔听罢初三说完来龙去脉,直摇头:“这个郑院长也是的,谁说的,找谁去啊!干嘛扯上惠贞女学堂啊……” 初三耸耸肩。 ………… ………… 虽然,知道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梁尔尔倒也没此时放在心上。 第二日早上,她照常来女学堂。邹蓝跟在她身后,安安静静走着,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邹蓝?”梁尔尔停住脚步,晃了晃手指,“想什么呢?” “没什么。”邹蓝说。 梁尔尔眯眼,怀疑地看着她。 “赶紧进去吧。”邹蓝道。 “你今天会躲在哪里?”梁尔尔挑了挑眉梢,忽然问道。 “问这个做什么?” 梁尔尔理所当然道:“我想知道你的方向啊,到时候,我无聊了,就找你!” “好好听课。”邹蓝嘱咐。 梁尔尔撇了撇嘴,踮起脚尖,揉了揉邹蓝的头发:“你啊,什么时候也爱说教了?” 邹蓝见她这样,忍俊不禁,抬手呼啦她头发。 梁尔尔像是起了兴致的孩子,凑过去,更加呼啦邹蓝头发,两人在距离学堂不远处,你呼啦我,我呼啦你。 “哼!”就在此时,他们身后传来一声鼻息声。 梁尔尔回头一瞧,竟然是百着胡须,但是黑着脸的郑老先生。 老头看着梁尔尔的眼神,那是明显的嫌弃啊,他冷飕飕说了一句:“都快要迟到了!还男女嬉戏!不成体统!” 说吧,继续沉着脸,甩袖离开。 梁尔尔又无辜又恼火,怎么就这么无缘无故,吃了一记白眼跟冷语。 就在她想要说什么之后,一直跟在郑老先生身后的一位男子,苦哈哈地一笑,连忙对梁尔尔与邹蓝拱手作揖,那意思分明是替郑院长赔罪了。 “这个郑老头儿啊……”梁尔尔扶额,也没多说什么。 ………… 告别邹护卫,梁尔尔带着一肚子郁闷,慢哒哒走进了书堂中。 “尔尔!你来了!?”沈归雁凑了过来。 “来了。”梁小姐扫了一眼书堂里的沙漏,说道,“这是还没上课呢吗?” “是啊!”沈归雁道,“还有一会儿呢!” 梁尔尔耸了耸肩:“我刚才在门口遇见郑老头了。” “啊?”沈归雁道,“他心情很不好吧?” “恩。”梁尔尔说,“看见我跟邹蓝,还黑着脸讽刺了一句呢。” “那也怪不得。”沈归雁道,“刚才你没在,他来找邓夫子的时候,被气得不行。” “怎么回事?”梁尔尔好奇。 “他不是说要切磋吗?”沈归雁道,“邓夫子答应了。” 梁尔尔张口说道:“那他应该高兴啊!” “可是,他要比的是琴棋书画,写诗,做文章!”沈归雁说着,抓了抓头,“不能否认,在这点上,我们学堂的学生不是修远书院的对手。所以,我们邓夫子也说了,除了比琴棋书画写文章,还要加一些其他东西!” 梁尔尔眉梢一挑:“比如呢?” “比如跳舞啊,刺绣啊……”沈归雁说完,也觉得好笑的很,不仅笑出了声,“当时郑老先生听完,脸都青了。” 梁尔尔想起那场面,也不仅笑出了声:“那怪不得他见到我的时候,心情那么差呢。” “这下,学堂可有的忙了。”沈归雁叹口气。 她话音落下,只见石夫子走进了书堂,他没有讲书,而是将众人带到了院子中。 两个书堂的小姐在院子中站成几排。一直没有露面的沈院长,沈英堂终于露面了。 沈归雁看着上面站着的父亲,神情淡淡,一旁的梁尔尔悄悄打量她一眼,微微放心。 “想必,关于修远书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沈英堂咳嗽一声,言简意赅,说道,“切磋的时间,定在了十日之后。” 话音落下,下面窃窃私语。她们虽然知道要与修远学堂切磋,但是,总觉得很是遥远,如今时间定了下来,就颇有些紧张感了。 “要比的内容为琴,棋,书,画,作诗,写文章,还有……”沈英堂顿了顿,说道,“跳舞。刺绣……以及骑射。” 众人闻言,小声议论声更杂乱。 沈归雁没忍住,撞了撞梁尔尔:“前面几项到还好,可是这骑射……” 再场的大都是大家小姐,出门都是坐车坐轿,会骑马的本就没有几个,如今再加上了一个骑射…… “车到山前必有路。”梁尔尔倒是不怎么在乎。 沈归雁耸耸肩,心道,也只能如此了。 上面,沈英堂开始说这次切磋的规矩:“此次切磋,共有九项,每一项,双方学堂各派出一个学生来切磋比赛,最后项目赢的多的学堂获胜。” 说完,沈英堂扫了一眼下面的学生。 众人明白了,这是要从他们之中选出九个人来! 可是,选谁呢?!有人跃跃欲试,有人恨不得躲起来,有人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学堂决定,从你们中选出九人来,至于怎么选……”沈英堂缓缓说道,“学堂会先举行一次比赛,最后选出最能代表学堂的九个人,这也是我们对修远学堂的尊重。” “院长……”这个时候,学生中有人开口,问道,“我们要怎么比赛?” 沈英堂回道:“很简单,你们每个人少参加三项。我们明日跟后日,这两日筛选。” “对了!”沈英堂又忽然说道,“跟修远学堂切磋那日,太后也会来观看。”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想出风头的,想在太后那边讨个喜的,赶紧积极参加了! ………… ………… “尔尔,你参加什么啊?”沈归雁看着这九项比赛,有些犯愁了。 “我?”梁尔尔随口说道,“我就参加琴,棋,书吧。” “前三个?” “恩。” 沈归雁表示怀疑,盯着她,说道:“你……是随口说的吧……” 梁尔尔眨了眨眼:“不是要参加三项吗?哪三项不一样?” “不是只参加三项。”沈归雁说,“院长说了,最少参加三项,也就说,九项都参加也没问题的。” 梁尔尔连忙拨浪鼓似得摇头:“你可饶了我吧?还九项?一项我都不想参加啊!” “尔尔,你不想试试吗?” “不试!”梁尔尔摇头,“我哪一项都不行,就不去丢脸了!” “你太谦虚了。” “不!不!我是真真儿的实话实说!”梁尔尔说,“我太清楚我自己了,琴棋书画,我都是半瓶子水晃荡,只懂得一些皮毛而已。” 沈归雁闻言,也犯愁“……那我参加什么好呢?照你这么说,我也觉得自己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你可比我厉害多了!”梁尔尔指着她写下来的“刺绣”两字,“我相信,在这一项上,整个学堂,没人比得上你。” “尔尔,你把我想的太厉害了。” “我是实话实说。”梁尔尔很是认真,“刺绣你可以参加,绝对能拔得头筹。” 毕竟《大家闺秀》中写过,沈归雁的有一双巧手。 “除了刺绣,我还要参加……”沈归雁拖着下巴,思忖着,“画,跟写文章!” “只参加三个?”梁尔尔问。 “时间紧迫,我就不在其他上面浪费时间了。”沈归雁说道。 “你们都想好参加什么了?”这时候,带着面纱的高灵雨从外面走了进来。 “恩!”沈归雁说道:“尔尔参加的是琴棋书!我参加的是画,写文章,还有刺绣。” “你呢,灵雨?”沈归雁不禁问道。 “我都想试一试。”高灵雨说道。 “那真好!”沈归雁说,“以你的才情,一定没问题!” 高灵雨似乎有些害羞,说道:“我就是想试一试……” 众人商量好了各自参加什么,也就各自回家了。 为了应付明日的女学堂选拔比赛,各自都要回去准备的。 梁尔尔走出了学堂,刚要去找邹护卫,身后传来梁思思的声音。 “姐姐,你等一等。”梁思思走的有些焦急。 梁尔尔回头:“有事?” 梁思思笑眯眯说道:“明日就是学堂的比赛了,我想问问你,都参加的什么。” “问这个做什么?”梁尔尔反问道。 “我……我就是想知道,姐姐参加的什么,到时候,我们说不准会遇上呢。” 遇上又能怎么样?梁尔尔也没打算赢,也知道自己赢不了。 梁尔尔道:“我参加琴棋书。” “那真巧了,我们有两项是能遇上的。”梁思思说。 “哦。”梁尔尔摆摆手,“那你加油吧!” 说完,自己跑了。 春秀看着梁尔尔远去的身影,咬了咬牙:“小姐,明天你一定要好好教训大小姐!” 梁思思不语,望着梁尔尔远去的方向,笑了笑。 “不消你说。” ………… ………… 惠贞女学堂的众人各自回家,各自准备去了。就连沈归雁都回去准备了。 今天放课早,梁尔尔想起楚王爷此时就在王府,不愿意这么早回去。 “我们四处逛一逛吧。”梁尔尔背着手,跟身后的小七与邹蓝说。 “好。” “你们有想去的地方吗?”梁尔尔问。 两人摇了摇头。 “我倒是有。”梁尔尔笑眯眯说道,拉长了声音,像是打着坏主意的猫儿,“不过那地方有些风险……” “小姐,你想去哪里?” “大理寺,青泽兰之前的卧室。”梁尔尔说,“现在她刚进大理寺牢房,卧室应该还没有被挪动,我想去她卧室。” 邹蓝想到梁尔尔在牢房中,与青泽兰说的那个什么东西。 “悄悄的进?”邹护卫问。 “不错。”梁尔尔说,“你们可要帮我打掩护啊!” “好的小姐!”小七郑重点点头。 ………… ………… 说去就去,梁尔尔带着邹蓝与小七很快就到了大理寺门口,只是还没进去,就跟人走了一个面对面。 “小侯爷?”梁尔尔看到江还之从大理寺走出来,有些诧异。 “梁小姐?”江还之见到梁尔尔倒是不惊讶,问道,“你也来找肖三公子?” 梁尔尔道:“你是来找叔伦的?” “只是路过,想看看肖三公子。”江还之笑了笑。 梁尔尔不由打量他的脚。 上次见面,江还之的脚还受着伤呢,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拐杖,也能走路了。 江还之似乎知道梁尔尔要说什么,开口道:“我的脚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梁尔尔笑了笑。 江还之道:“梁小姐,若是你来找肖三公子的话,他不在。” 梁尔尔顺水推舟,问:“去哪里了?” “我听衙差说,跟着高少卿查案去了。” “哦……”梁尔尔点点头。 第185章:开始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85章:开始江还之道:“梁小姐,若是你来找肖三公子的话,他不在。” 梁尔尔顺水推舟,问道:“去哪里了?” “我听衙差说,跟着高少卿查案去了。” “哦……”梁尔尔点了点头,“没事,我进去等他。” 梁小姐摆摆手,说道,“我先走了,我们有空再聚。” “好。”江还之颔首一笑。 这边,梁尔尔走进了大理寺。 身后,江还之站了一会儿,才转头离开。 “唉……”灵湖跟在自己公子身后,亦步亦趋,长长地叹了口气。 江还之看他,小小年纪,一副大人沉思的模样。 “怎么了?”小侯爷禁不住问。 “我刚才见到了梁小姐,觉得……她真是跟一起不一样了。” 江还之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梁小姐确实不一样了。” “要是红雨姑娘能跟梁小姐那样就好了!”说起红雨,灵湖一副头疼的模样,眉心皱成八字。 “对了公子!”灵雨忽然一拍脑袋像是想到什么似得,“不如我们问一问啊!” “问什么?” “问梁小姐,她怎么忽然就不缠着你了!”灵湖双目放光,精神奕奕。 江还之摇头笑了笑:“你整日都说是什么呀。” “是真的啊!”灵湖说道,“自从去年冬天的时候,你把梁小姐赶出了侯爷府,后来,她就再也不来了!再见到道的时候,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似得!” 江还之脚步一顿。 “去年冬天,一定是发生什么了!”灵湖握拳,“现在的红雨跟之前的梁小姐简直就是一个人似得!要是我们能知道梁小姐为什么会变的不缠着你!是不是,也能用这个方法,摆脱红雨姑娘啊?” 江还之没说话。 “公子?”灵湖说道,“要是你不愿意去问,我可以去的!” “不……” 江还之摇了摇头,若有所思。 “公子?”灵湖挥了挥手,“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小侯爷说道,“你不要去问梁小姐,至于红雨姑娘,我躲着一些就是了。” “啊……” “走吧。”小侯爷说罢,人往前走去,微拢的眉心没有舒展开来。 灵湖天马行空的话像是一根极细极细的针,扎在了小侯爷的心上,虽然不疼,也没有引起他多大的反应,但是,有些事情,总归是跟一起不太一样了。 江还之将梁尔尔的反常,若有似无放在了心上。 ………… ………… “阿嚏!阿嚏!阿嚏!”走进青泽兰屋子的梁尔尔捂着嘴,打喷嚏。 “没事吧?”邹蓝小声问道。 梁尔尔捂着口鼻,摇了摇头。 小七如今在外面放风,她跟邹蓝在这里找东西。 邹护卫对于梁尔尔要找的东西也有些好奇。 梁尔尔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青泽兰的床边,俯下身,去床下摸索,左边敲一敲,右边推一推。 邹蓝不解。 “在这里找一找,有没有暗格。”梁尔尔小声说道。 《大家闺秀》中写过: 【青泽兰的床下,有一暗格,那暗格中藏着……】 【暗格是方位暗合八卦。】 “你知不知道八卦?”梁尔尔转头看向邹蓝。 邹蓝一顿,轻轻颔首。 “那你来看看。” 邹蓝俯下身,敲打几下,邹护卫显然跟梁尔尔不同,敲击的有规律。 “……有暗格。”邹蓝转头道。 梁尔尔凑过去,连忙问道:“能不能打开?” 邹蓝摇头:“只是八卦暗坤,要按照一定的顺序打开。这是最麻烦的暗格,若是其中有一步错了,里面的东西就也跟着毁了。” “怪不得,青泽兰敢把这个留在这里,照你这么说,打开这里,还需要时间。” 邹蓝颔首。 “我知道了”梁尔尔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 “咳咳!”外面传来了小七的声音。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暗号,咳嗽两声,表示来了人了,而且是一个人。 “先走!”邹蓝说道。 “恩!” ………… ………… 两人一起做出了房间,管好青泽兰的屋门,梁尔尔若无其事,坐在了后院的石凳上。 “小表姐?”这时候,肖叔伦走了进来,他看着梁尔尔,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找你啊!”梁尔尔说道:“你呢,又查什么案子呢?” “还不是之前美人榜被杀的案子。”肖叔伦说,“景川终于有些一些线索,正在查呢!” “对!对!”梁尔尔一拍脑袋。 最近事情有些多,她差点就把这件事忘了。 “你呢?”肖叔伦问,“小表姐,找我有什么事啊?” “哦,是这样的。”梁尔尔说道,“明天,我们学堂要进行比赛,你要不要看啊?” “比赛?”肖叔伦眨了眨眼,说道:“我倒是听说你们学堂要跟修远书院切磋,但是没听说,你们学校要比赛啊?” “是这样的,我们学堂要从我之中选出九个人去参加跟修远的切磋。”梁尔尔道。 “我知道了。”肖叔伦抓了抓脑袋,说道,“但是,我要查案子,就不去了。” “哦?”梁尔尔稍稍吃惊。 “这可不像你。”梁尔尔歪头看着小表弟,“你不是最喜欢看美人儿吗?” 肖叔伦有些不好意思:“那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小表姐,你就不要那这件事笑话我了。” “唉?” 梁尔尔更加诧异,上下打量着肖叔伦。 前世的时候,她这个表弟,可是出了名风流,最喜爱美人了,并且为了美人乐此不疲。 这辈子怎么更爱查案了?! “小表姐,你还有事吗?”肖叔伦又问。 “没事,没事。”梁尔尔摆手。 “那我也先走了。”肖叔伦说,“我回来就是要取些东西,不久待。” “你今晚回楚王府吗?”梁尔尔又问。 “不一定。”肖叔伦说,“你不用等我吃饭。” “好……”梁小姐摸索着下巴,若有所思。 肖三公子摆了摆手,拿了东西,转身又走了。 看着肖叔伦远去的背影,梁尔尔嘴角挑了挑。 “叔伦一定是有喜欢的人了……”梁尔尔眯眼说道。 邹蓝转头看她,小七也看她。 梁尔尔耸肩笑了笑。 “你知道是谁?”邹蓝问。 “我有怀疑的目标……”梁尔尔煞有介事,缓缓说道,“但是……我现在也不敢肯定。” “小姐,你怀疑谁啊?”小七问。 梁尔尔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抬手揉了揉他脑袋:“小孩子不要问这些。” 说罢,往后扫了一眼青泽兰的房间,说道:“我们先走,要是现在还留在这里,就难免让人怀疑。” 邹蓝点头。 ………… ………… 回道楚王府,已经是傍晚时分,梁尔尔回到了自己屋中,邹蓝也跟着进了他的屋子。 梁尔尔看向邹护卫,知道他有疑问。 她一直没有机会跟邹护卫解释青泽兰房中的东西,现在有时间了。 “先吃晚饭。”梁尔尔说道,“吃完后,我都告诉你。” 邹蓝颔首。 吃完饭,两人面对面而坐,梁尔尔倒了两杯茶。 吐了口浊气,打算徐徐道来。 “青泽兰手里的东西其实是……” “小姐。”梁尔尔刚酝酿好情绪,才说了一句话,,门外传来了小七的声音。 “怎么了?”梁尔尔转头看向门口。 “初三来了。”小七话音落下,初三出现在小七身后,笑盈盈。 “有事?”梁尔尔盯着初三,有种不好的预感。 “王爷请你过去一趟。”初三说道。 梁尔尔顿了顿:“什么事?” “去了,你就知道了。” “……” 梁尔尔心中怀疑,但是还是跟在初三身后,走到了萧见楚的书房。 王爷正在书房中画画,见到梁尔尔,放下了画笔,扫了梁尔尔一眼,以及她身后的邹蓝。 “本王要跟你单独谈一谈。”萧见楚说。 梁尔尔转头看了看邹护卫。 “你在外面等我。” 邹蓝颔首,与初三一起出去。 梁尔尔看向萧见楚:“王爷,有什么事?” “飞羽宫的地道在哪里?”萧见楚也不转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 梁尔尔一顿:“王爷,你不知道飞羽宫的暗道?” “本王知道里面有暗道,但是,具体在哪里,并不清楚。” “哦……” 梁尔尔点了点头:“王爷,你为什么想知道暗道在哪里,你要做什么?” 萧见楚微微挑眉:“你确定要知道?” 梁尔尔忽的一顿,随即连忙摆手:“不不!我不想知道,我这就告诉你!” “那个暗道在飞羽宫的小厨房的里,第八块地砖下面。”梁尔尔继续说道,“暗道有个机关,需要将厨房的右边门轴左移动三下,右移动四下,才能打开暗道的出口。” 萧见楚听罢颔首:“本王知道了。” 梁尔尔道:“那……我就先走了。” “等一等。”萧见楚道,“本王听说,你们要跟修远书院切磋?” “王爷消息灵通,是的。” “你参加的什么?” “琴,棋,书。”梁尔尔说道。 “随便选了三个?” “……” 梁尔尔干笑一声:“王爷,您有什么话,像刚才那样直说就好了。” “没什么。”萧见楚说道,“既然你报了棋,就陪本王下盘棋吧。” “哈?” 梁尔尔一头雾水,您老刚才不是再画画吗?怎么就忽然想下棋了? 她本想拒绝,但是王爷那边已经将棋子拿了出来,看样子是不容拒绝了。 梁尔尔叹了口气。 坐在了萧见楚对面:“就一盘?” “就一盘。”萧见楚道。 本来以为这盘棋一会儿就下完了,梁尔尔最开始也想着尽快结束,但是下着下着,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书房中不知何时燃起了灯火。 梁尔尔跟萧见楚在棋盘上厮杀,不见鲜血。 最后,梁尔尔输了半子。 她揉了揉眉心,忽然一惊:“都在这么晚了?” 说着,猛地看向外面,邹蓝还在等她呢。 萧见楚静静望着她,说道:“其他本王不敢说,但是棋这一块,你赢不了。” 梁尔尔倒也不在乎,因为王爷说的是实话:“我知道。” 她说着,站起身来:“王爷时间也不早了,我先走啊。” 萧见楚看了她一眼,也没再说什么,摆了摆手。 王爷下了这么长时间的棋,现在竟然这么简简单单的同意她走了?这倒是让梁尔尔心中有些纳闷。 萧见楚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走出王爷的书房,梁尔尔若有所思,回忆这王爷刚从的表情神态。 “尔尔。”邹蓝喊她。 梁尔尔回了神,看到邹护卫的脸,梁尔尔心中的疑惑抛到了九霄外,想楚王爷做什么,他爱做什么做什么,只要不连累自己就好! “走,我们回去。”梁尔尔握住邹护卫的手。 回去之后,接着说青泽兰的问题。 邹蓝扫了一眼夜空,有些失神。 “邹蓝?”梁尔尔晃晃他。 邹护卫低头看她。 梁尔尔道:“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还真是。” 邹蓝一怔。 “恩,十六了。” “对啊。”梁尔尔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回去你早些休息。”邹蓝道,“青泽兰的事情,以后再说。” “唉?” ………… ………… 梁尔尔精神奕奕地走进女学堂。 “尔尔,早上好啊。”沈归雁靠近她,有些无精打采。。 梁尔尔看她,只见沈姑娘眼下一片黑,当然,不仅是沈小姐,书堂里的多数人都没怎么睡好。 “你昨晚看起来休息的很好。”沈归雁羡慕道。 梁尔尔点头:“我昨天确实睡的很好,一夜无眠。” 醒来还看见床边的邹护卫,心情更好。 “其实,我昨晚也想早点睡来的……”沈归雁说着,摇头摆手,一言难尽,“但是谁知道……算了……不说了。” “怎么了吗?”高灵雨走了过来, 高小姐依然带着斗笠,看不到相貌,也不知道她昨晚睡得如何。 “尔尔,归雁,你们准备好了吗?” “我还好。”梁尔尔说。 “我也还好。”沈归雁道:“我两场比赛在明天,今天的比赛在下午。” 说着,苏小姐不由地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的三场比赛都在今天,还在今天上午。 第186章:绊子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86章:绊子“我也还好。”沈归雁道:“我两场比赛在明天,今天的比赛在下午。”说着,苏小姐不由地看向梁尔尔。梁尔尔的三场比赛都在今天,还在今天上午。 梁尔尔耸了耸肩,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参加琴比赛的,请到这边啦。” 负责考试的人已经喊道。 梁尔尔冲沈归雁摆了摆手,去参加考试去了。 ………… ………… 比赛的规则其实很简单,一人一张琴,然后坐下,各自弹奏一曲,前面会有几个懂琴的大师做裁判,最后由他们选出最能代惠贞女学堂的两个学生,去参加跟修远书院的切磋。 为什么是两个人,因为其中一个是候补的,是为了防止,切磋那天出什么意外,不至于找不到人顶替。 比赛一共是九项,每一项都是如此。 这次,参加比琴的人数不少,整个学堂一共不到五十个学生,一半以上都参加了比琴。 梁尔尔抽了号码,倒数第三位,轮到她还早着呢,她便抱着自己的琴等着。 “姐姐。”身后传来梁思思的声音。 梁尔尔回头:“你也在?” “恩,好巧,我的号码就在姐姐后面。”梁思思像是害羞似得,笑了笑,说道,“姐姐,我们一起加油吧。” “哦。”梁尔尔敷衍了一句。 “尔尔,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啊。”站在梁思思身后的高灵雨开口说道。 “我这是养精蓄锐呢!”梁尔尔笑了笑。 “……” 梁小姐的“养精蓄锐”没有任何效果,轮到她了,她弹完了,效果平平。 梁尔尔抱着琴,走下琴台,走向选手休息区。 梁思思看着梁尔尔微笑,冲她微微颔首,然后抱着自己的琴走上了擂台。 坐定,沉气,抚琴…… 琴声流泻出来,裁判纷纷点头。 梁尔尔停住脚步,往后看了一眼。 梁思思扶着琴,眉梢似扬,冲她微微微一笑。那笑容看似和善,但是多多少少有些掩饰不住地得意与挑衅。 梁尔尔刚才弹的曲子是家乡邺城的名曲《夜城曲》,梁思思此时弹奏的也是《夜城曲》。一模一样的曲子,确实完全不一样的效果。刚才梁尔尔的琴声有多平庸,现在梁思思的琴声就有多惊艳。 梁尔尔不是不知道梁思思弹琴好,但是没想到的是,她能弹得这么好,就连她也不仅要点头称赞了,看来,人家台下没有下少下功夫。 “梁尔尔,话说,你妹妹是不是故意的?”徐珊珊看着台上的梁思思,直言直语,冲梁尔尔说道。 梁尔尔说:“我是邺城的,她也是邺城的,弹奏一样的曲子,没什么故意不故意的说。” “可是,以她的琴技,弹其他也没问题吧?干嘛跟你弹的一样?”徐珊珊道。 “爱弹什么是个人的自由。”梁尔尔道,“裁判也没说,一首曲子,只能一个人弹奏啊。” 徐珊珊还能说什么,耸了耸肩,表示:“这倒也是……” 这边,梁思思弹奏完毕,她缓缓站起身来,行了礼。 裁判你看我我看你,眼中的赞叹明显,看样子,比琴这一项,她是十拿九稳了。 梁思思抱着琴,走到梁尔尔面前:“姐姐。” 梁尔尔笑了笑,说:“你弹得不错。” “是姐姐承让了。”梁思思嘴角擒着微笑,发自内心的愉悦。 “不过,一山还有一山高,你要继续努力啊。”梁尔尔忽然说道。 梁思思表面看似谦逊,说道:“是,我会的。”眼神却在梁尔尔转头看向琴台的时候,泄露出一丝不屑来。她在惠贞女学堂上了一年,再清楚不过了,整个学堂没有弹琴比她更好的人了…… 此时,最后一位参赛的,高灵雨缓缓走生了琴台。 她依旧带着面纱,将琴放在面前。 “开始吧。”裁判示意。 高灵雨轻轻颔首,手指缓缓放在琴弦上,像是一只灵秀地蝴蝶,翩然落下。 声起…… 全场骤然沉默。 如果刚才梁思思在梁尔尔的衬托下,琴声让人惊艳,那么高灵雨的琴声则是让人震惊。 她弹奏的是行军曲《鏖战》,据说是一位战乱的时候,一位奏乐大师,根据战场擂鼓声,谱写的曲子。 如今天下太平,几乎没人能弹奏出《鏖战》的气势。可高灵雨除外,她指尖儿下的一根根琴弦化成千军万马手中的刀枪剑戟,战火焚烧,狂风怒号,厮杀声不绝于耳…… 琴声在最高潮处,骤然而停!古琴像是承受不住战火,被焚烧殆尽,又像是弹奏者就在战场,被斩马刀一刀削首,丢了性命。 高灵雨的琴声停下,在场之人,一个个呼吸急促,久久不能平静。 “你,你叫什么名字?”一个裁判开了口,声音微颤。 “回先生,小女高灵雨。” “好!好!好!”那裁判一连三个好字,最后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女子的琴声多是温婉柔美或缠绵哀怨的。”另一个裁判是学堂的乐师夫子,他开口说道,“若是我们能弹出这样的《鏖战》……” 那相当于,行军打仗时,在敌人的地盘上,且是敌人最擅长的地形上,将其击败! 夫子裁判们当即决定:“比琴,由高灵雨代表我们学堂,梁思思为替补。” “我说……高灵雨,也……也太深藏不露了吧!”徐珊珊刚从琴声中回了神,有些口干舌燥。 梁尔尔看着台上的高灵雨,微微一笑,然后扫了一眼梁思思,嘴角的笑意更深。 “思思,继续努力吧。”梁尔尔道。 梁思思脸色尴尬,干笑了一声:“是啊,姐姐,你也要努力。” “我就算了。”梁尔尔摆了摆手,“我再努力也是赢不了高灵雨的。再说了,我心也没在这个上面。” 说完,站起身来,说:“是不是要进行下一场了?” ………… ………… 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梁尔尔一连参加完三场。 第二场下棋,她输给了书院了一个不知名的女子。梁尔尔的脸上全然看不到失败后的不甘心,或者是恼怒。 她笑了笑,行了礼,站定,然后等着夫子宣布胜利者。 “由王静怡参加,梁思思替补。” 第三场书法。 梁尔尔的字不错,但也不出彩,依旧是个陪跑的。 这次代表书堂的竟然又是高灵雨,而候补的还是梁思思。 梁尔尔竖起大拇指,冲高灵雨道:“才女啊!” 高灵雨说道:“是侥幸了。” 说着,看向梁尔尔身后的梁思思,“你妹妹也很厉害。” 梁尔尔笑了笑,不置可否。 三场比完了,梁尔尔从书室走出来。 沈归雁见她出来,递来水囊,殷切地问道:“这次怎么样啊?选上了吗?” 梁尔尔耸了耸肩,轻轻松松道:“我很有信心!” 沈归雁惊喜:“被选上了?” “我有信心,不可能被选上!” 沈归雁:“……” “我们去吃午饭吧,我都饿死了。”梁尔尔说道。 沈归雁还能说什么,参加比赛的都不放在心上,她跟着着急什么。 “算了,这也是你的性子。”沈归雁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呢?”梁尔尔走在前面,冲后面挥了挥手,“走啦,走啦,吃饭啦。” “恩,我来了!”沈归雁跟上去。 ………… ………… 食珍苑中,梁尔尔跟沈归雁面对面坐下,还没想好吃什么,食珍苑中又陆陆续续走进来十几个女学生,这十几个女学生来了也不着急吃饭,而是左右环视,像是在找什么人。 梁尔尔转头看沈归雁,不解道:“这些人不都自己带饭吗?怎么也来食珍苑吃饭了?” 沈归雁小声说道:“都是冲着殷夫子来的。” “殷无疾?” “恩。” 话音落下,殷无疾走了进来。 几个姑娘扫见殷夫子,顿时红了脸。 梁尔尔表示理解,毕竟前世的时候,殷无疾在学堂里也很受欢迎的。教书的夫子不是年过半旬,就是年过花甲,清一色的老头子,或者是快成老头子,只有殷无疾这么一个年纪与她们相仿,但是学识又远超她们的年轻夫子。 再说了,这个夫子长得还不错。 “面团!”殷无伤看见了梁尔尔,开开心心打招呼,拉着殷无疾走到梁尔尔面前。 “夫子好。”梁尔尔与沈归雁冲殷无疾行了礼。 “上午比赛如何?”殷无疾坐下,带着病气的脸上透着温润。 “不是太好……都没选上。”梁尔尔吐了吐舌头。 殷无疾颔首微笑,说道:“只要是你自己想要的结果,什么都好。” “对了!面团!”殷无伤举着小胖手,插话道,“小七哥哥呢?!” 梁尔尔扶额。 “好吧……是小七,小七呢?”殷无伤问。 “他今日去取东西了,一会儿就到。” “等他来了,你让他跟我玩儿。”殷无伤说。 “好。”梁尔尔道。 ………… ………… 上午比完三场场,下午要比画画作诗,写文章。 沈归雁报名了画画,走进了画室内…… 梁尔尔闲来无聊,就等着。 不一会儿,沈归雁走了出来。 “怎么这么早?” “输了。”沈归雁耷拉着肩膀。 “没事没事!”梁尔尔拍拍她肩膀,“你的擅长不在这里!” “话说,是谁赢了?”梁尔尔问道。 “徐珊珊。” “徐珊珊?”梁尔尔瞪大眼睛,“她?” “恩,她从小有名师教导,画得一手画。” “是吗?”梁尔尔想起徐珊珊的性子,很难想象,她能沉下气来,安静作画。 “你知道……谁是替补吗?”沈归雁道。 “该不会又是……”梁尔尔眼睛微微瞪大。 “是的,就是她,梁思思。” 梁尔尔不仅扶额:“这都是什么呀。” ………… ………… 梁尔尔这边哭笑不得,梁思思这边则是有些难堪了。 每一项都不错,但是……竟然没有一项是拔尖儿地,她本来对弹琴十拿九稳,但是半路杀出一个高灵雨,她本来画画也不错,但是,没想到还有一个徐珊珊。 这些新晋的学生,一下子夺了她的风头。 “小姐,没关系的!”春秀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劝她,说道,“你作诗也很好啊。” “作诗不用想了。”梁思思声音冷冷。 “为什么?”春秀不解。 “大公主要参加作诗!”梁思思道,“她只参加了这一项。” 春秀被噎住,一下子明白了梁思思的意思。 “那还有做文章呢,还有跳舞,刺绣……” 梁思思低着头,声音毫无感情,像是在说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事情:“做文章,有安倩儿,跳舞有冯紫嫣,至于刺绣……沈芳凝要参加,而且势在必得!” “那不就只剩下一个骑射了?”春秀焦急,“小姐,你不擅长骑射啊!” 梁思思自然知道自己不擅长骑射。 “我本想在琴棋书画上施展手脚……”梁思思说着,缓缓闭上眼,手指攥紧,掐进手心中。她本以为,自己能在上面出彩,谁知道,结果竟然都是替补。 “小姐,那你要怎么吧?”春秀问道。 梁思思缓缓张开眼,吐了口浊气,不紧不慢地说道:“替补,不代表不能出场。” “你,你是说……” ………… ………… 比赛第二日,梁尔尔早早地来到了学堂。平时都是沈归雁等她,这次,她等着沈归雁。 春寒料峭,风还有些刺骨,小七取来一件斗篷,帮梁尔尔披上。 不一会儿,沈归雁走来了。 梁尔尔冲她挥了挥手。 “归雁!归雁!” “尔尔?”沈归雁看到梁尔尔有些诧异。 “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等你啊!”梁尔尔说着,将披风脱下来,给她披上。 “冷不冷?手可不能冻着!” “没事的。”沈归雁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进去吧!”梁尔尔说道,“还有半个时辰呢,你好好准备。” “哦……” 梁尔尔带沈归雁一起走进书堂,本以为她已经来的很早了,没想到还有其他人比她来的更早,已经等在锈室外了。 沈归雁瞧见一堆人,咽了咽口水。 “尔尔,不知道为什,我有些紧张。”沈归雁冲梁尔尔道。 “这是你最擅长的刺绣,紧张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紧张。”沈归雁说着,一把抓住而梁尔尔的手。 “你看,我的手,这么凉。” “恩。”梁尔尔攥了攥沈归雁的手,“确实很凉。” “心跳还快。”沈归雁吐了口浊气,手心更凉。 梁尔尔见状,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紧张的话,可以去撞墙。” “哈?”沈归雁一怔,眨了眨眼,“尔尔,你是认真的?” “是啊。”说着梁尔尔带着沈归雁走到墙边。 “撞,撞墙?”沈归雁眨眼。 “对啊。”梁尔尔解释道,“但是不是让你用头撞墙,是用身体,我记得太后说过,人在紧张的时候,是脑子在紧张,这个时候只要用身体撞墙,就能缓解紧张这种情况。” “真的假的?” “我没试过。”梁尔尔一耸肩,“但是,太后说的,应该没错。” 沈归雁半信半疑,真的就冲着墙撞了几下。 “唉?”她撞了几下之后,顿了顿。 “怎么样?有用吗?”梁尔尔问。 “好像有点儿用……”沈归雁眨了眨眼,有些惊喜。 “那就借着撞,当心别撞伤了啊。” 两人在这边“撞墙” 远处,刘蕊儿与沈芳凝看着两人,目光微沉。 刘蕊儿说道:“你有把握赢她吗?据我得到的消息,她的绣工极其了得。” 沈芳凝缓缓道:“放心,都安排好了。”说着顿了顿,道:“倒时候,还要你帮一个忙。” “没问题。”刘蕊儿又扫了梁尔尔与沈归雁一眼。 ………… ………… 刺绣比赛的规则跟之前比琴是一样的,不同的是,弹琴要一个个来,刺绣则是一起绣。一炷香时间内,绣出一副菡萏鸳鸯图。 整个女学堂,除了两个人没参加刺绣比赛,其他的其他人都参加了这项比赛。 不为别的,因为只要能在这项里获胜,对战修远书院的时候,一定是十拿九稳的胜。不仅能为惠贞赢来一分,还能在太后那里露露脸。 梁尔尔站在修室外,看着一样没参加刺绣比赛的风里娇。 两人对视一眼。 “你怎么不参加?”风里娇问道,她的刺绣不行,所以不上去丢脸了,但是梁尔尔的刺绣…… 话说,她还没见过梁尔尔的绣工呢。 “不瞒大嫂说。”梁尔尔凑到风里娇耳边“我的绣工,还不如你。” “啊?”风里娇有些吃惊,不太相信。 梁尔尔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莫说是刺绣了,连针都捏不好,当然,这其中周氏“功劳”最大。 梁尔尔之前在家里学刺绣的时候,周氏总是“向着她,只要她被针尖扎一下,就能休息好多天,用周氏的话说,就是不用再碰那“劳什子”针线。 那时候梁尔尔年纪小,能逃课是最开心的,她躺在周氏怀中,看着梁思思苦哈哈地,一针一线地绣,绣不好还要挨骂挨罚,那时候的梁尔尔乐得清闲,不知多开心。 后来,遇见了江还之,梁尔尔更是没时间学刺绣了。 所以,现在的梁小姐,与其说绣不好,不如说不会绣,让她参加刺绣,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绣室外,梁尔尔与风里娇说着话,绣室内已经有人修好了帕子。 ………… ………… 半柱香不到,沈归雁已经率先站起来来,她将修好的帕子交给了裁判,然后站在一旁。在她之后陆陆续续也有人修好了帕子,依次站在了沈归雁身后。 刺绣比赛规则是这样的,首先看刺绣的针法脉络,然后再看所用时间。若是裁判遇见两幅分不出高下的刺绣,就看看刺绣者完成这副刺绣的时间,用时少的获胜。 沈归雁站在第一位,已经占了优势。 所有的人帕子要放到一个黑色箱子中,然后,拿出来给五个裁判瞧。 五个裁判看过一个又一个帕子……似乎都没有太满意的,直到扫见一方绣帕,裁判终于眼前一亮。 “不错!” “确实不错。” 四位裁判称赞不绝,只有一个风韵犹存的女裁判盯着绣帕,皱了皱眉,沉着脸,说道,“这是谁绣的?” 她说着,她抖开帕子,只见那帕子上绣的菡萏鸳鸯很是精美,菡萏娇柔,鸳鸯灵动,惟妙惟肖。看帕子,是极好的,应该是此次刺绣中的第一,但是瞧那女裁判的表情,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是……是我绣的……”沈归雁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她有些不解,观那裁判蹙眉的神情,更是让人不安。 “你知不知道,刺绣最大的禁忌是什么?”那裁判问道。 沈归雁顿了顿,说道:“秀错图案?” 可是她绣的就是菡萏鸳鸯图啊。 那女裁判鼻子一哼,说道:“不是秀错图案,是用血弄脏绣帕!” 刺绣是时候,会有很多手生的绣娘不小心扎伤自己,手指能破,但是血渍是绝对不能沾上绣帕的,若是沾上了,要立马重新绣,将带血痕的刺绣交给他人,是不被允许的。 “我没有……”沈归雁摇头,那种初级的错误,她绝对不会犯。 “那这是什么?”裁判指着图上的一点殷红。 那点殷红,就在菡萏尖儿上,不细看,根本看不到。 “我……”沈归雁想说什么,忽然倒吸一口冷气。 抬手一瞧,自己的食指竟然出血了。 “你手指还在流血,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沈芳凝站出来,冷冷说道。 “这是刚才伤的。”沈归雁急的满头汗,解释道。 “你分明是狡辩!”沈芳凝,“你定是见那血在荷花上,不易被发现,抱着侥幸心里,不想重绣!” “我没有……没有……” “裁判,这种人,怎么能代表我们学堂?”刘蕊儿也站出来,冷飕飕说道。 “我真的没有……”沈归雁解释着,但是冒血的手指,似乎怎么都说不清。 “我……” “把她带出去!”沈芳凝道。 “我真的没有……”沈归雁喊着,被一旁的侍卫拉了出去。 梁尔尔站在绣室外,早就听见里面的声音,刚想进去看看,就见沈归雁被人拉了出来。 “怎么回事?!”梁尔尔推开拖着沈归雁的侍卫,将人扶起来。 “你怎么了啊?” “尔尔,我绣帕上的血,不是我的!”沈归雁都快急哭了。 “到底怎么回事?!”梁尔尔按住她肩膀,让她好好说。 沈归雁便将事情大致说了下。 “走!”梁尔尔一把拉着住沈归雁。 “做什么?!” “讨回公道啊!” 说着,带着沈归雁走向绣室内。 ………… ………… 此时的绣室中,那个女裁判,已经宣布由沈芳凝代表惠贞女学堂参加刺绣比赛。 就在这时候,梁尔尔“砰”地推开门。 煞气冲冲地站在门口,众人纷纷看过来。 “梁尔尔,你这是作什么!?”沈芳凝上下看她,“一点教养都没有。” “我的教养轮不到沈大小姐置喙。”梁尔尔走进绣室。 “你想做什么?”沈芳凝瞪着她,警惕道。 “沈归雁的帕子上有血痕?”梁尔尔说道,“我想看看。” “你说看,就看吗?!”沈芳凝挺起胸脯,说道,“你以为,你是谁?!” “不给看啊?!”梁尔尔道,“那,莫不是有什么猫腻?” 沈芳凝冷笑一声:“她帕子上有血,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呢!能有什么猫腻!” “既然多少双眼睛都看过了,也不在乎多我这一双吧?”梁尔尔说着,转向一旁的裁判。 其中一个裁判点了点头,将沈归雁的帕子拿了出来,说道:“若不是这一点血痕,她便是第一了。” “哦……”梁尔尔拿着那血痕看起来。 “你看完没有!”沈芳凝皱着眉,“再看,血痕也不会消失!” “是不会消失!”梁尔尔收起了帕子。 沈芳凝气势回来了,说道:“现在,你没话说了吧?!” “不,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梁尔尔道。 “什么问题?” “不是问你!”梁尔尔直接无视沈芳凝,转向那五位裁判。 “请问,你们看到这个帕子上的血痕的时候,是干的,还是湿的?” 裁判一顿,其中一回道:“是干的。” 另一个裁判也说道:“对,是干的。” 梁尔尔看向其他参赛地人:“你们看到的,是干的,还是湿的?” “干的……” “好!干的!”梁尔尔笑了笑,忽然走到沈归雁卖钱呢,然后将她的手指举起来,“你们刚才看到她的手指上的血,是干的,还是湿的!?” 众人一怔。 沈芳凝脸色微变:“梁尔尔!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梁尔尔看傻子似得看着沈芳凝,“沈大小姐,你恐怕是没受过伤吧?” “什么?!” “你不知道吧?小伤口的流的血,是会很久干的!”说着,举起起了沈归雁的手。 只见她之前流血的地方,已经变成一个小红点儿的血痂,不再流血了。 “如果绣帕上的血痕,是沈归雁在刺绣的时候弄上去的!沈归雁的伤口早就不流血了!”梁尔尔道,“相反,若是其他人弄上去的,又故意将沈归雁的手刺破,就会出现刚才的冤案!” “你……你!”沈芳凝想说什么,但是梗着头,确实说不出话来。 “想知道这是谁的血,看看在场众人的手就好了。”梁尔尔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那个女裁判脸上,“谁的手上有针尖小伤口呢?没关系,我有时间,一个一个仔细地看!” 说着,她又顿了顿,又道:“陷害沈归雁人,你听好了,即便你把手上的血痂擦了也没有,只要手上有伤口,即使现在不流血了,只要用力挤,也会出血的……” “梁尔尔!你!” “我怎么了?”梁尔尔回头,直直看向沈芳凝,“沈大小姐,你是要站出来,第一个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我……”沈芳凝脸色又青又黑,她盯着梁尔尔。 这种场景……这种场景…… 熟悉极了! 像极了之前,她冤枉沈归雁偷东西的时候,那个大理寺来的人…… 忽然,那人的样子骤然跟梁尔尔重合了! “是你!”沈芳凝瞪大眼睛,“那天那个人是你!” 怪不得,她派人去大理寺打听那个衙差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人,原来在这里呢! “沈小姐在说什么,我不懂。”梁尔尔不紧不慢说道,“我们还是先证明沈归雁的清白吧。” 话音落下,之前那个趾高气扬指责沈归雁的裁判,往后退了退。 梁尔尔忽然转向她,故意问道“刚才是哪位裁判发现了血痕啊?” 其他四位看向那位女裁判,那裁判攥着手,往后退了一步。 梁尔尔一歪头,说道:“不如,先从你开始吧?” “我……”那裁判脸色苍白,完全没有刚才的盛气凌人,甚至求救地看向沈芳凝。。 梁尔尔缓缓逼近,与她来说,像是地狱修罗。 “梁尔尔,你不许放肆!”沈芳凝挡在梁尔尔面前。 “沈大小姐,你这是怎么回事?”梁尔尔看着她,“现在沈归雁被人陷害,你不帮她也就算了,怎么还一直阻挠我?” “……” “哦?”梁尔尔笑了笑,说道,“莫不是,这是你授意的?” “你胡说!” “那你为何阻碍我?” “我……”就在沈芳凝没办法招架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 来者是沈英堂,沈王爷,惠贞女学堂的院长。 “爹!”沈芳凝像是看到了救星,又是委屈,又是撒娇。 “到底怎么了?”沈王爷拍了拍沈芳凝的肩膀,声音轻柔了几分。 有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沈英堂听罢说道:“我知道了。” 然后,沈院长转头看向了众人,人模狗样地说道:“不管是芳凝,还是归雁,都是我的女儿,谁能代表学堂,我都高兴。这件事,我会查明的……” 沈英堂又道:“大家都散了吧,不要忘了,你们还有接下来的比赛。” 他这话倒是正经事,在场的其他学生,大部分都还有比赛呢,哪能把事情浪费在这里,即便是谁有谁还想看热闹,见到院长这态度,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但是,这里有一个例外,梁尔尔站了出来。 “王爷,你打算怎么还归雁清白啊?”她看向沈英堂。 “这个,就不牢你费心了。”沈英堂道,“你接下来没有比赛吗?” “没有。”梁尔尔说。 “你没比赛,我还有呢!”沈芳凝气势冲冲地插话道,“我爹也忙着呢!没空理你!” “王爷,你就想这么算了?”梁尔尔逼问,“沈归雁就白白被冤枉了?!” 沈英堂被她噎住,最后道:“归雁也很好,所以,她就是这次的替补了。” “替补?!”梁尔尔简直都气笑了,“王爷,手心手背都是肉,你的手心,怕只有白骨吧?” “梁尔尔!”沈英堂皱眉,“不要太过分!” 说完,甩袖走了。 “哼!”沈芳凝冲梁尔尔冷哼一声,也转身走了。 “你们!”梁尔尔简直气炸,正要上去理论。 “尔尔!”沈归雁一把拉住梁尔尔。 “不用了……”她声音发闷。 “归雁……” “真的不用了。”沈归雁看着梁尔尔,眼圈微红,眼中却没有眼泪,她道,“我已经习惯了。” 梁尔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确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能看清沈王府,就好……” 先受了伤,往后就不会那么疼了。 ………… ………… 梁尔尔与沈归雁一起走出绣室。沈归雁果然如她说的,已经习惯了,所以沈小姐很快就恢复了精神,她拍了拍脸颊,与梁尔尔说道:“尔尔,你刚才太冲动了。” “哈?”梁尔尔道,“我是为谁啊?!” 沈归雁吐了吐舌头:“我还没说完呢,尔尔,你刚才也太潇洒了!” “啊?” “就像……就像是盖世英雄一样!” “算了吧。”梁尔尔撇撇嘴,说道,“还不是被沈英堂含糊过去了?” 沈归雁挽住梁尔尔的手臂:“我还是要说,谢谢!” “说谢谢就客气了啊!”梁尔尔说道,“等你赢了刺绣比赛,再来谢我吧。” 沈归雁叹气:“你忘了,我只是替补。” 梁尔尔笑了笑,意味深长。 “天有不测风云,谁又说得准呢?” “啊?” 梁尔尔却不再往下说了,转而说道:“我们俩都比赛完了吧?” “恩!” 梁尔尔说:“走,一起去吃饭去!” “好。”沈归雁跟在梁尔尔身后,两人书院外走。 “接下来,是下午骑射比赛。”身后,有小厮喊道,“请以下选手下午做好准备……” “白雨,刘蕊儿,高灵雨……梁尔尔……” 梁尔尔脚步顿住,转头看向身旁的沈归雁:“你听见他喊什么了吗?” “好,好像……有你的名字?”沈归雁眨着眼。 “听错了吧。”梁尔尔耸耸肩,笑了笑,说“一定是听错……” “请一下选手做准备,白雨,刘蕊儿,高灵雨……梁尔尔……”小厮的话,打断了梁尔尔的话。 “真有你的名字呢?”沈归雁瞪大眼,不可思议得看梁尔尔,“你报骑射了?” “怎么会啊!”梁尔尔一摊手,“我一骑快马就呕吐!怎么会报名?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说着,梁尔尔走向那个正宣读的侍卫:“这里面怎么有我的名字啊?我没有报名!” 侍卫也一头雾水,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负责宣读。” 梁尔尔皱了皱眉。 “你是梁小姐吧?”侍卫说道:“要不,你帮你去问一问?” “去吧。”梁尔尔说。 “那你在这里等我。”那侍卫说完走了。 梁尔尔跟沈归雁站在原地,等着。 不一会儿,那侍卫来了,说道:“梁小姐,抱歉啊!我们弄错了!里面确实没有你。” 梁尔尔说;“那要怎么办?” “这个好办,我一会儿去跟骑射那边裁判的说一声就好了。” “那就麻烦了。”梁尔尔说。 “你客气了……”侍卫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梁尔尔,你也报名骑射了?”刘蕊儿走了过来,上下打量梁尔尔,缓缓说道“就凭你,还想赢?” 梁尔尔也上下看她。不得不说,刘蕊儿是这些女学生中,少数会武功的,而且武功还不错,所以,她赢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尔尔,我们走吧。”沈归雁站出来,说道。 正好,梁尔尔现在也不想看刘蕊儿得意的样子。 “走。”说着,跟着沈归雁要走。 刘蕊儿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刚才争了半天,沈归雁最后也还只是一个候补……” 梁尔尔脚步微顿。 刘蕊儿道:“怎么?不服气啊?” 梁尔尔没说话。 “要是不服气,就来骑射比赛啊。”刘蕊儿居高临下看梁尔尔是,说道,“我光明正大地赢你!” “这么说……”梁尔尔看向她,缓缓说道,“你也知道绣室里,沈芳凝赢的不光明正大。” “重要吗?反正最后还不是芳凝赢了?”说着,看向沈归雁,笑了笑,说道,“你手指还疼不疼?!” 沈归雁身体一僵。 梁尔尔看她,骤然想通了什么。 “是你!”梁尔尔之前就有些纳闷,那就是谁将沈归雁的手指扎伤了!其实,仔细地一想,在场众人,会得武功的刘蕊儿能轻而易举地办到。 “就是我!你能奈我何?”刘蕊儿大大方方承认了。 “你要是不服气,就来骑射比赛。”刘蕊儿道,“就怕你不敢!” “……” 说完,刘小姐趾高气昂,转身走了。 “尔尔,你不要上当,她这是激将法!”沈归雁提醒道。 梁尔尔眯着眼,却忽然,转身走向那个侍卫:“你不用去骑射场那边了!我参加比赛!” “啊?”侍卫一怔。 “我说,我参加骑射比赛。”梁尔尔道。 “这……”那侍卫看了看刘蕊儿离家的方向,“梁小姐,你确定?” “我确定!” “尔尔……”沈归雁瞪大眼,“你没听见我刚才说什么吗?” “我听见了,但是,我就是想参加。” 沈归雁还想说什么:“可是……” “我说参加,就参加。不会改变主意的。”梁尔尔一意孤行,说完,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沈归雁喊道:“尔尔,食珍苑不在那边……” “你先去食珍苑等我。”梁尔尔摆了摆手,继续往后院走去。 ………… ………… 梁尔尔只身一人,直接走到了后院,一处僻静的地方。 “邹蓝!”梁尔尔冲着虚空,小小地喊了一声。 话音落下,邹护卫便翩然飘到了她面前。 “我有事拜托你。”梁尔尔说道。 “什么事?”邹护卫问。 梁尔尔踮起脚尖而,凑到了邹蓝耳边,耳语了一番。 “好。”邹蓝听罢,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梁尔尔盯着邹护卫,有些脸红,“你不许吃醋。” 邹护卫顿了顿,说:“我尽量。” ………… ………… “尔尔,这明显是刘蕊儿的激将法!你参加骑射比赛就上她的当了!”食珍苑中,沈归雁很不放心,苦口婆心,说道,“你打算上当啊!” “是啊,我打算上当。” “尔尔,你不用为了我……” “不知是为了你。”梁尔尔道,“我早就看刘蕊儿不顺眼了!” “那你也不能跟她比骑射啊!”沈归雁道,“你一骑马就头晕呕吐,你拿什么跟她比啊?!” “我参加又不是为了赢。”梁尔尔忽然说道。 “啊?” 梁尔尔小声说道:“我参加是为了输,拉着她一起输。” “你,你是说……” “先保密!快吃饭吧。”梁尔尔端起碗来,说,“吃饱了,下午才有力气演戏呢。” “这么说,你有计划?”沈归雁问。 梁尔尔耸耸肩,笑了笑:“你觉得,我是那种脑子一热,就中激将法的人吗?” 沈归雁眨了眨眼,喃喃道:“好像不是……” “那不就得了!”梁尔尔忽然说道,“知道我最喜欢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什么?”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梁尔尔一眨眼,“看心情,加倍奉还!” “你……”沈归雁咽了咽口水,“你要作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 同一时间,邹蓝终于找到了在外面查案的高景川。 “让我去女学堂看骑射比赛?”高景川不解。 “恩。”邹蓝颔首。 高景川想了想,颔首,说道:“好。” “邹蓝!邹护卫!”一旁的肖叔伦一头雾水吗,插嘴说道:“我小表姐,特意让景川去?” “是的。” “没提我啊?” 邹护卫说:“若是你想来,也可以。” “可是为什么啊?”肖叔伦微微眯眼,摸着下巴,说道:“我小表姐在打什么主意啊?” “去了,尔尔会告诉你们。” “哦?”肖叔伦看向高景川,兴致满满,那手肘撞了撞高少卿,笑道:“我们现在就去?” 高景川点了点头。 三人快速地往女学堂赶去。 第187章:焚城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87章:焚城惠贞女学堂的骑射比赛是在下午,规则也很简单。 空地上一共有三十个靶子,选手们需要骑着马匹,用最快的速度冲到终点,途中,他们要同时拉弓,射中那个些靶子,最后,先骑马冲到终点,并且靶子射得又多又准者,获胜。 参加骑射比赛的只有四个人。它可不像是刺绣比赛,骑射比赛是一场最费力不讨好的,即便能在女学堂获胜,也而不见能赢过修远书院,所以只有三个人参加,不,是四个。 梁尔尔这个临时决定要来参加的骑射比赛的人,特意让小七将“绵羊”牵了过来。 梁尔尔摸了摸绵羊的大马脸:“好久不见啦……” 绵羊打了个响鼻。 “等比赛完,就让你回去跟蚂蚁作伴啊。”梁尔尔揉着绵羊的脑袋。一边揉着,一边扫见了入场的刘蕊儿。 刘小姐的马儿一看就是精挑细选的好马,马儿的装饰也比旁人的不知精细多少,她本人还穿着软轻银甲,像模像样,志在必得。 刘蕊儿也扫见了梁尔尔,轻蔑一笑。 梁尔尔浑不在意,转眼看向一旁的观众,然后,扫见了一抹白衣,忽然笑了。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喜,牵着马,雀跃地走向观众席。 “景川!”梁尔尔一边挥手一边喊。 刘蕊儿听见这个名字,顿了顿,猛地转头看过去。 高景川听见梁尔尔这么亲昵的喊自己的名字,稍微愣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梁尔尔牵着马儿走到高景川面前来。 “你来了?”梁尔尔背对着刘蕊儿,给高少卿使了一个眼色。 高景川扫了一眼刘蕊儿,领会了,轻轻地颔首。 “我都说了,不用特意来看我,你怎么来了?”梁尔尔的声音不小。 高景川顺着她说:“想来了。” “其实这次赢不赢的都不重要。”梁尔尔笑了笑,说,“我就是想你看看,我穿骑马装的样子。” “好……”高景川依旧顺着她将。 “那你等我啊!等我比赛完了,我们一起回大理寺去。”梁尔尔又说。 “恩。”高景川依旧点头。 梁尔尔转身要走,但是走了几步,扫了一眼刘蕊儿,挑衅地看了一眼,有忽然转身面对高景川。 “最近天热了,你看你,都有些出汗了。”梁尔尔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给高景川擦了擦汗。 高景川动也不动,任由她动作。 其实,梁尔尔的帕子根本没有碰到高景川的脸,她只是装了装样子,她知道高景川不喜欢与人接触,所以一直保持着分寸。 不过由于角度问题,刘蕊儿这边看到的,就是高景川与梁尔尔的亲密接触。 梁尔尔“擦”完了,不动声色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刘蕊儿,只见对方的脸色都青了。 “谢了!”梁尔尔低声与高景川说了一句,然后牵着马,走到准备区。 “不要脸!”刘蕊儿气冲冲地盯着梁尔尔,毫不不客气地说道,“明明巴这楚王爷,还在招惹其他人!” “错……”梁尔尔看向刘蕊儿,说道,“你这句话,有两处错误。” “首先,我没有巴着萧见楚,是萧见楚硬要纠缠我。”梁尔尔稍微停顿,故意放慢语调,说道,“其次,我没有招惹任何人,我觉得景川不错,所以才想给他机会的!” “你说什么?!”刘蕊儿呵道。 “你没听清啊?”梁尔尔不紧不慢,“那我倒不是不介意再说一遍。景川喜欢我,我试着给他一个机会。” “胡扯!高景川才不会喜欢你!” “我胡扯?”梁尔尔捂嘴失笑,她摸了摸马儿的脑袋,慢慢悠悠地说道,“你若是不信,直接问景川好了,要不,我把他喊过来?” 刘蕊儿脸色铁青,憋得说不出话来。 她心仪高景川,所以,很清楚高景川的性子,若不是亲近之人,高景川是不容人近身的! 梁尔尔不紧不慢,小火慢炖,炖得刘小姐立交外呢,她气死人不偿命,继续说道:“其实,我也很为难的,虽然景川人很好,他也答应了我,这辈子只要娶了我,就绝不纳妾,跟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他是大理寺的少卿,我担心他以后查案,会顾不上我……” 说着,忽然看向走过来的风里娇。 “你说,景川会为了我,辞去大理寺的职位吗?” 风里娇这边已经跟梁尔尔之前通了气,大嫂笑了笑,配合演戏,说道:“会的吧,我看高少卿是个深情的。” “那就好……”梁尔尔点着嘴唇,装模作样道,“要是他辞了大理寺的官职,我就答应他的求亲吧。” 刘蕊儿双目赤红,吼道;“他跟你求亲了!?” “是啊。”梁尔尔说着,又笑眯眯看着一旁的高灵雨,“不信,你问高少卿的妹妹。” 高灵雨跟风里娇一样,梁尔尔与她打过招呼,她不介意陪着梁尔尔一起演戏。 “是啊。”高灵雨道,“以后我可要改口了。” 高小姐说着,又道:“我看,现在改口行,习惯喜欢,你说是不是啊,大嫂?” “听着,还蛮舒服的。”梁尔尔笑眯眯道。 刘蕊儿脸色已经不是铁青,而是煞黑。 风里娇甚至做好了准备,要是她跟梁尔尔动手,自己护住梁尔尔! “各位先手,准备了!”就在这时,裁判喊了一声。 梁尔尔慢悠悠地骑上马儿,揉了揉绵羊的脑袋。 刘蕊儿站在原地,却是一动没动。 “对了!”梁尔尔转头忽然看向她,“刘小姐,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刘蕊儿看她,目光发直。 “拜托你以后不要在人前人后提及景川的名字,你毕竟也喜欢过他,我不想其他人误会。”梁尔尔语调轻飘飘的。 却是压块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梁尔尔!” “我在呢。”梁尔尔勒住缰绳,不紧不慢,“你有事吗?” “比赛……开始!”裁判喊道。 高灵雨一甩缰绳,马儿疾驰而去,风里娇反而担心梁尔尔,故意放慢了速度。 梁尔尔骑着马儿,哒哒哒往前走去,那悠闲的样子,不像是来比赛的,就像是来展示自己的骑马装,给高景川看。 “蕊儿!比赛!”场外的沈芳凝大喊道。 刘蕊儿回了神,这才上了马。 梁尔尔在前面骑着马。 刘蕊儿抽出背后的箭矢,搭弓……射箭……方向却是对着梁尔尔! “去死吧!”刘小姐本分没有犹豫,离弦的箭矢冲着梁尔尔飞来,冲着后心的位置,携风带戾,要直夺她性命! “尔尔!”风里娇脸色大变。 正要出手! “当啷!”千钧一刹之际,那箭矢忽然被什么东西打中,从中间硬生生顿了顿,落了地! 梁尔尔这次“反应”过来,像是受了惊,一下子从马上掉了下来,伴随着一声痛呼! “暂停,暂停!”负责此次骑射比赛的是邓夫子,老人家连忙冲梁尔尔跑过来,学堂其他裁判也围了过来。 “尔尔,你没回事吧?”邓夫子扶起她。 梁尔尔抱着脚,脸色刷白,疼得了个冷汗直流,说不出话来。 “尔尔?”邓夫子更焦急了。 “她……”梁尔尔像是缓和了一些,目光骤沉,闪着某种光,直直看向刘蕊儿,她的手指穿过人群直直地冲着刘蕊儿,说道,“夫子,她想害我!” 邓夫子闻言,看向刘蕊儿,眉头紧锁。 刘蕊儿沉着脸,说:“我射偏了。” “靶子在那边,你偏偏冲着我放箭,还说射偏了?”梁尔尔气冲冲,白着一张脸,又气又委屈,“刘蕊儿,你就是想杀了我!公报私仇!” “我说我射偏了,就是射偏了!”刘蕊儿骑在马上,梗着头,也不承认。 “你当别人没长眼睛啊!你说射偏就射偏了?!”梁尔尔说着,忽然看向一旁的高景川:“高少卿!你也看见了!她就是冲着我来的!想杀我!我要告官!” 高景川点了点头,冲肖叔伦说:“将人抓起来。” 肖叔伦闻言,直接将高高在上的刘蕊儿扯下来。 “你干什么!我还要比赛!”刘蕊儿喊道。 “比赛?”肖叔伦冷笑一声,“你涉嫌谋杀,跟我们回大理寺一趟吧。” “放开我!你放开我!”刘蕊儿反抗,但是,她不是肖叔伦的对手,三两下被制服了。 “高景川!”刘蕊儿红着眼,忽然看向高少卿,厉声质问道,“你要娶她!?” 高景川扫了刘蕊儿一眼,没有回道。 “你说话啊!” “把人带走。”高少卿说。 梁尔尔看着被带走的刘蕊儿,在小七的搀扶下,缓缓地站起来。 刘蕊儿被大理寺带走,是不能参加骑射比赛了,之后,风里娇又跟高灵雨比了一场,最后是风里娇赢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单说现在,梁尔尔脚受了伤,被小七搀扶着离开了骑射场地。沈归雁低着头,沉默地跟在梁尔尔身后。 “小七,你去帮我拿些治跌打损伤的药。” 梁尔尔支走小七。 沈归雁扶住梁尔尔,声音闷闷:“你是故意的吗?” 梁尔尔转头看她。 “你故意激怒她,让她对你下手,从而取消比赛资格……”沈归雁低声道。 梁尔尔闻言,不置可否。 “你又为了我……” 梁尔尔忽然打断了沈归雁:“这么说,在绣室的时候,你就知道是她用针扎你?” “我……”沈归雁垂头,“我知道是她,但是我没有证据……而且,当时已经那样了,我不想连累你。”所以,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没有将刘蕊儿的事情告诉梁尔尔。 是不想梁尔尔为了自己,再与刘蕊儿积怨。 沈归雁声音闷闷,说道:“尔尔,你其实不用为了我……” “我不是早就说过吗?”梁尔尔忽然打断她,说:“我早就看她不爽了,一天天的,闲着没事就给我找麻烦,我早就想收拾她了!” 说着,拍了拍沈归雁的肩膀:“你不要想那么多了!反正刘蕊儿已经被关进去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每个十天半月,她出不来!” ………… ………… 惠贞女学堂的比赛,九场比赛,至此都结束了。 最后选出来的选手,将作为惠贞女学堂的代表与修远书院进行:“切磋”。 惠贞女学堂将名单在学堂公示栏公布: 比琴选手:高灵雨,替补:梁思思。 比棋选手:王静怡,替补:梁思思 书法选手:高灵雨,替补:梁思思 比画选手,徐珊珊,替补:梁思思 作诗选手:萧景琼,替补:方梅岩 写文选手:安倩儿,替补:高灵雨 刺绣选手:沈芳凝,替补:沈归雁 跳舞选手:冯紫嫣,替补:梁绿雪 骑射选手:白羽,替补:高灵雨 公式栏前,众人仰着头,不免议论纷纷。 “高灵雨可真厉害啊……”有人感叹道,名字出现了四次呢。 “梁思思也厉害啊,名字也是四次呢。” “那能一样吗?她都是替补!” “说是替补,也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可世上,哪有那么多万一啊?” “梁思思也就是名字在这里挂一挂,上场是不可能的喽……” 春秀站在人群外,听着那群大小姐的冷嘲热讽,她按捺不住,想要上去理论,但是扫见对方的身份地位,又不得不忍住了。 “小姐……”她看向一旁的梁思思,“我们走吧。” “恩。”梁思思点了点头,扫了一眼那榜单,目光沉沉,转身走了。 ………… ………… 这边,梁尔尔没来得及看名单,就被邹护卫带回了楚王府,她的脚肿了,像是气吹起来的。 邹蓝见她放到床边,单膝跪地,帮她脱下鞋袜子,给她推药油。 “疼,轻点儿,轻点儿……”梁尔尔倒吸一口冷气,她看着自己的肿胀的脚踝,又青又红的,如今上了药油,油光一片,活像个蒸熟的猪蹄子。 “邹蓝,我想吃酱猪蹄了……啊……”梁小姐说着,小小痛呼一声,“你轻点儿嘛……” 邹蓝自下而上,很是无奈地看她一眼。 “你到是敢。”邹护卫低声道。 梁尔尔低头看着邹护卫,笑了笑,说:“我怎么不敢?反正有你呢,要是刘蕊儿对我出手,你一定会保护我的!” “那也很危险。”邹蓝说。 “有你在,我不怕!”梁尔尔道。 邹蓝轻轻叹口气,然后,忽的想到什么似得。 “怎么了?”梁尔尔问。 “小七……”邹蓝说道。 “小七怎么了?” “刘蕊儿朝你射箭的时候,小七好像也要出手阻拦。”邹蓝说。 “小七?”梁尔尔诧异,道,“他怎么阻止?” 小七又没有武功。 “像是要投掷暗器……但是见我出手了,又收了回去。”邹蓝说。 “你是说真的?”梁尔尔微微皱眉,不太相信。 “我也不清楚。”邹蓝摇了摇头,“也可能是我当时看错了。” 他当时一心在梁尔尔身上,看错也有可能。 “先不要告诉小七,静观其变。”梁尔尔说。 “我知道。”邹蓝点点头,然后,继续帮梁尔尔推药酒。 “啊!啊……”这次邹护卫用的力气稍微大了些,梁尔尔疼得直拍床,声音拐着弯儿,“邹蓝,你轻点儿……” “不稍用力,扩散不开。” “可是很疼的啊……轻点儿啊……恩……疼!疼……” “砰!” 屋门猛地被推开,萧见楚沉着脸,疾步冲了进来。 “王,王爷?”梁尔尔双手背后,撑着床,眨了眨眼。 萧见楚看到邹蓝与梁尔尔的姿势,脸上的煞气稍减。 “王爷,你有事啊?”梁尔尔坐正,问道。 “本王听说你摔伤了。”萧见楚神色如常,那先是之前推门而进的凶神恶煞像不是他似得,“没事吧?”萧见楚问。 梁尔尔摆摆手,说道:“没事,大夫说养几天就好了。” “恩。”萧见楚点了点头。 “王爷还有事吗?”梁尔尔又问。 “无事。”萧见楚说着,往床上扔了一瓶伤药,说道,“这是宫里的伤药,只需敷上三日,便可痊愈。” 说罢,王爷转身走了。 梁尔尔拿起王爷扔来的伤药,打开闻了闻。 “宫里的东西就是精致,一瓶药,还有香味。”梁尔尔自言自语。 邹蓝低头不语。 梁尔尔看向他,又问:“邹蓝,你觉不觉得萧见楚最近有些奇怪?” 邹蓝没回答,手上却是微微用力。 “啊!”梁尔尔脚上酸疼,一时间又将问题抛到九霄云去了。 “邹蓝啊……你轻点!轻点儿!” ………… ………… 邹护卫推完药油,梁尔尔出了一身汗,有气无力,四肢大张地躺在床上。 “我想沐浴……”她喊道。 “现在不能。”邹蓝声音不起不伏,说道,“你刚上了药。” 梁尔尔闻言,瘪了瘪嘴。 邹蓝又道:“早点休息吧。” 梁尔尔侧过头看他:“你去哪里呀?” “我回屋,研究青泽兰床下的机关。”邹蓝说。 “说起青泽兰暗格里的东西……”梁尔尔忽地坐起身来,望着邹护卫,说道,“这两天太忙,我都忘了告诉你了。” “不着急。”邹蓝说。 “正好现在有空,我说给你听吧。”梁尔尔摆了摆手。 邹蓝本来要走,现在又退了回来,在梁尔尔面前坐下。 梁尔尔清了清嗓子,说道:“那暗格里放的,是青大夫犯的一个弥天大错。” ………… ………… 这话,还要从几年前说起。 几年前,青大夫在大理寺做仵作,说是仵作,其实更倾向于大夫,大理寺中,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找他,一剂药就搞定了。当然,青大夫在大理寺最大贡献不只是仵作跟大夫,他还是个识毒高手。但凡遇到毒杀案,不管是简单的,还是复杂的,只要青大夫跟高景川联手,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那时候,青大夫就是高景川的左膀右臂,两人强强联合,如虎添翼,当时的众人都以为,他们会这么一直结伴破案下去,所向无敌。 结果……中途出现了个青泽兰,青大夫的妹妹。这个妹妹跟青大夫一样,都精通医术,但是,说到底,青泽兰比不上青大夫。 后来,又过了半年多,发生七柳村自焚案之后,青大夫就忽然辞职了。 七柳村自焚案至今仍然是悬案,说的是,七柳村的十八户村民,白昼自焚,所有人都葬身火海,无一人幸免。据说,自焚的人里面有青大夫的爱人。 青大夫远离洛京,青泽兰自然而然地顶替了青大夫的位置。 “青泽兰当年喜欢高景川,为了能留在高少卿身边,就必须赶走青大夫。”梁尔尔说道,“所以,她抓住了青大夫的把柄,将人赶走了。” “什么把柄?” “青大夫是个神医,但凡被封了‘神’字的,说明他对这一行是极度痴迷的,有时候是不计后果的。”梁尔尔叹口气,说:“青大夫喜欢研制各种毒药,青泽兰的暗格中,就是他研制的一种毒药。” “那毒药很厉害?” “已经不能厉害形容了。”梁尔尔说,“是恐怖。” 梁尔尔很是不愿意回忆《大家闺秀》中的那一段。 “那毒药开始没有名字,后来人们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焚城。” 《大家闺秀》中记载。 【焚城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无药可解,若想遏制,只能焚烧城中所有人!顾命,焚城。】 梁尔尔说:“青大夫当年因为一时疏忽,让焚城被盗走一小块儿,害了一村人性命……之后,青泽兰就用焚城做威胁,逼着青大夫离开了。若是青大夫不离开,她就把焚城公之于众。” “……” “前世的时候,高景川跟青泽兰关系并没恶化,青泽兰意外受伤,还没来得及跟高景川表白,就早早地去世了,她去世之前,将焚城交给了高景川。”梁尔尔说,“但是今生……看样子,她是不会乖乖将焚城交出来了。” “你要焚城做什么?”邹蓝问。 “不知道。”梁尔尔说。 邹蓝一怔。 梁尔尔道:“这么恐怖的东西,反正不能留在青泽兰手中……” 第188章:各自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88章:各自梁尔尔伤了脚,真好借机在楚王府休息了好几天。 这几天里,梁尔尔清静极了,因为王爷除了那天出现了扔了一罐儿伤药之后,往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梁尔尔吃着小七端来的排骨汤。 “你说,萧见楚是不是在谋划着什么啊?”她转头问一旁的小七。 “不知道。”小七摇了摇头。 梁尔尔也就是随口一问,自己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 ………… 此时的楚王爷正从神枢营走出来。 “恭送王爷!”神枢营的宋亦明拱手,目送走萧见楚离开。 萧见楚摆摆手,头也不回,往前走去。 “王爷,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初九跟在萧见楚身后,有些担忧。 萧见楚目视前方,微微颔首。 初九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萧见楚问。 “那个宋亦明真的靠得住吗?”初九犹豫了半晌,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萧见楚不答反问:“你认为这个世上,谁绝对不会背叛本王?” “我们!影卫!”初九张口就道,都不在思忖的。 “那不就好了。”萧见楚说。 “可是,宋亦明是……” 这边萧见楚已经往前走去了。 回到楚王爷,萧见楚脚步顿了顿,往客房方向扫了一眼。 初九这次不知道哪根筋打错了,忽然就明白了萧见楚的意思,他一拍脑袋,说道“梁小姐在府上呢,没有出去,脚伤也恢复好了。” 萧见楚不置可否,说道:“将初三喊来。” “是!” ………… ………… 初三走进萧见楚的书房,王爷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不知在想什么,柳潺站在萧见楚身旁,神情欲言又止。 “王爷。”初三拱了拱手。 “你来了?”萧见楚缓缓张开眼。 “王爷有何吩咐。”初三恭恭敬敬。 “本王在做什么,你心里很清楚吧?”萧见楚揉了揉眉心。 “王爷与属下说过。”初三说道,“若是用得着属下,属下……” “不用你搅和进这件事。”萧见楚摆摆手,“你只要做一件就好。” 初三扬起头看萧见楚。 “务必保护梁尔尔安全。”萧见楚说。 初三一怔,随即明白了过来。 “属下明白!” “若是有人敢伤她,辱她,如同对我……”萧见楚缓缓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初三拱手,说道:“格杀勿论。” “下去吧。”萧见楚摆手。 “是!” 初三离开了,柳潺开口道:“王爷,影卫里就属初三最出众,您此次行动凶险,不如将他带在身边,换其他影卫保护梁小姐。” “就因为他最出众,所以,要留在梁尔尔身边。” “王爷,恕我直言。”柳潺说道,“梁小姐身边有一护卫,足以保护她。” 萧见楚提及此,笑了笑:“他保护不了。” 柳潺一怔。 “那日,是二十九。”萧见楚冷笑一声,说道,“那护卫不在她身边。” ………… ………… “阿嚏!阿嚏!”梁尔尔揉了揉鼻子。 “小表姐,你没事吧?”大理寺牢房门口,肖叔伦哭笑不得地看她。 “没事。”梁尔尔说,“就是鼻子痒了,估计谁在背后说我呢!” “大白天的,谁说你啊?”肖叔伦一边说着,一边引着梁尔尔进了牢房。 梁尔尔此次前来,是来专门“看望”青泽兰的。 她床下的暗格机关,邹蓝研究了几日,依然没有头绪,梁尔尔就想着,到青泽兰这里套话,能套出来话最好,要是套不出来,也没关系,权当出来散散心了。 而且,刘蕊儿也关在地牢中。 梁尔尔顺便还能看看她。 刘大小姐已经被关在这里七八天了,以往光鲜亮丽的大小姐,现在蓬头垢面,十分狼狈。 “梁尔尔!”见梁尔尔经过,刘蕊儿一把攥住牢柱,双目赤红,恨不得将梁尔尔生吞活剥了,“你给我下套!贱人!” 这些天,她已经冷静下来了,也从其他人口中得知,高景川跟梁尔尔根本没有男女之情! “等我出去!我让绕不了你!” 梁尔尔笑了笑:“那也要等你出来不是?” “你给我等着!等着!” “我等着呢!” “无耻!卑鄙!”刘蕊儿狂骂。 “我无耻?”梁尔尔简直哭笑不得,“刘大小姐,激将法而已,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你之前用激将法让我参加骑射,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目的吗?骑射比赛,我明明没有报名,名字是怎么出现的,你心里没数吗?!” 刘蕊儿瞪大眼:“你以为是我!?”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梁尔尔道,“反正,后天的惠贞跟修远的切磋,你是看不到了。” “梁尔尔!我不会再这里待很久!等我出去!就是你的死期!” 梁尔尔气死人不偿命,说道:“那大前提是,这次你要好好杀了我。不然,下次再失手,你爹就是跑断腿,我保证,他也救不了你!” 说完,梁小姐一甩袖,直接走了。 “梁尔尔!”身后是刘蕊儿的咒骂与嘶吼。 梁尔尔充耳不闻,走到了青泽兰的牢房前。 青泽兰可比刘蕊儿安静多了,她正在牢房中看书,桌上一堆好菜。 “日子过得不错。”梁尔尔扫了一眼。 青泽兰从书中抬起头来,瞟了她一眼,继续看书,缓缓说道:“日子总要过下去的,不是吗?” “是啊。”梁尔尔笑盈盈看着青泽兰,“你在看什么书?” 青泽兰歪头看她:“医书?” “什么医书?” “你有兴趣?” “有啊。” “是吗?”青泽兰晃了晃手中的医术,说道,“《千金方要》,你要看吗?” 梁尔尔还煞有介事地点头,说道:“我回去就买来看啊……” 又缠着青泽兰问了一些问题,梁尔尔才从牢房中出来。 一路跟着她的肖叔伦不理解:“小表姐,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人聊天啊?” “不能吗?” 肖三公子哭笑不得:“哪有人来牢房找人聊天的。” 梁尔尔拍拍他肩膀,说:“你就当我闲得无聊吧。” “哈?” 肖三公子还想说什么,一个衙差跑过来了,一脸复杂地看着肖叔伦:“那人又来了……” 肖叔伦闻言,也忘了追问梁尔尔了,他一个头两个大,扶额道:“又来了?” “谁来了?”梁尔尔问。 “是一个妇人。”那衙差说着,有些羞于启齿似得,压低了声音,说,“非要见青姑娘。” “为什么?” 衙差红了脸,磕磕绊绊地解释:“那个妇人……不能生育,也不知道从谁哪里听说,青姑娘有一个方子,能让人喝下去,就能怀孕……就整日来闹,要那方子……” 梁尔尔眨了眨眼。 不知怎么的,下意识看看身旁的邹护卫,红着脸,也干咳一声。 “打发了,打发了!”肖叔伦摆手。 “打发不走。”衙差苦着脸,“她搬了个小马扎,说见不到青姑娘,就不走!” 肖叔伦跳脚:“她还要不要脸了?!” “她说,她要孩子……” “……” 梁尔尔走到大理寺门口的时候,果然见一个妇人坐在门口,年纪约莫五十岁,身体消瘦,形容憔悴,双眼外凸,眼下耷拉着眼袋,整个人好不夸张地说,像极了难民。这形象,跟衙差口中的泼辣嚣张实在不像。 肖叔伦抓了抓头,走过去:“你走吧!青泽兰案犯,不能随便见。” 一旁的梁尔尔:“……” 那妇人目光发直,黯淡的,执拗的:“我要见青大夫。” “……” “大娘,你已经闹了好几天了。”肖叔伦说,“若是你在这样,我算你妨碍公务!也将你抓进去了!” “随便……只要能见青大夫……” 肖叔伦不解:“你是不是疯了?!” “我就是疯了……没有孩子,我就是等死……跟疯有区别吗?”那妇人刻板的声音,终于有了起伏,“我单儿折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若是我生不出儿子来,婆家就要把那个狐狸的孩子扶正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 梁尔尔闻言,大致也听出了其中缘由。 这个妇人之前是有孩子的,但是孩子夭折,她本就伤心欲绝,如今偌大的家业全部要交给庶子,她又十分不甘心,只想再生出一个嫡子来…… “可是,你的年纪都把年纪了……”梁尔尔小声道。 “我年纪怎么了!”那妇人好似最忌讳人家说她年纪,整个人像是刺猬一般,喊道,“老蚌还能生珠呢!我才不到五十!不到五十!” 梁尔尔往后躲了躲…… 肖叔伦扶住她,小声说道:“她这个样子,我可不敢让她见青泽兰……” “可她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 肖叔伦表示,实在没办法,就通知她丈夫。 “算了。”梁尔尔摇了摇头。 她看向那个妇人:“我其实要的是生孩子的方子,不是见青泽兰,对面?” “对!”那妇人倏然站起身来,“你有方子?” “我有。”梁尔尔说。 “在哪里?!” “不过,现在不能给你。”梁尔尔说。 “为什么?!” “你也知道的。”梁尔尔说道,“自古女人生孩子都是在鬼门关走一遭的。” “我不怕!” “但是我怕啊。”梁尔尔说,“方子,我可以给你,但不是现在……” “那什么时候?” “两个月之后。”梁尔尔说道,“你将自己身体养好,健健康康的来找我,到时候,我会给你把脉,若是你身体合格了,我就将方子给你。” “你没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梁尔尔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不,大理寺就在这里呢!” “好!我答应你!你等着我!” 那妇人像是找到了希望,终于从大理寺离开了。 “帮你解决了。”梁尔尔拍手,回头看向肖叔伦。 “你这是暂时解决……”肖叔伦道,“两个月后,我去哪里给她找生孩子的方子?!” “青大夫有。”梁尔尔说。 “啊?” “青大夫手里有一生子方,十分有效!” “真的?!” “骗你作什么?” 前世的时候,青大夫将这个方子交给了一人,那人靠着这个方子,赚了一大笔钱,后半辈子不愁吃穿! “小表姐……”肖叔伦捏着下巴打量她。 “怎么了?” “你怎么会知道,青大夫手中有生子方的?” 梁尔尔眨眨眼。 肖叔伦不由看向邹护卫:“难道你们……想要孩子?” “你,你想什么呢!”梁尔尔一巴掌堵住了肖叔伦的嘴,脸烧耳朵红的,梁小姐吼道,“光天化日的!” “呜呜!呜呜呜!”肖叔伦笑盈盈。 邹护卫也微微撇过头去,看不出在想什么,但是耳朵微微红了。 “……” “我,我先走了!”梁尔尔逃似得,手忙脚乱地离开了。 “小表姐!小表姐?!”肖叔伦在后面,笑得捂着肚子,“你慢点儿,等等人家邹护卫啊……” 梁小姐脚步更乱了,急匆匆,差点将自己绊倒。 “阿嚏!”此时的青大夫揉了揉鼻子。 “你没事吧?”对面的初四问道。 “没事,继续。”青大夫说,“你接着说你的……你家王爷让我做出以假乱真的迷魂丹,是打算做什么来的?” “我们王爷为了以防不备……”初四说道,“要是二十九日那天晚上,玩脱了,我就把这个东西交给莫纵。” “莫纵会帮你们?” 初四点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他有把柄在我们手上呢,这个不用担心……” ………… ………… 此时,大牢的牢房中,青泽兰紧皱眉心,手中的书被攥得变了形,也没有意识到。 “梁尔尔……你到底在打什么注意?”青泽兰喃喃道。 “喂!喂!”一道声音传过来,正是隔了好远的刘蕊儿,她道,“青泽兰!你恨梁尔尔吗?!” 青泽兰回了神,扫了一眼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手里有没有什么毒药啊?”刘蕊儿说,“让人痛不欲生的那种!” “蠢货……”青泽兰没有理会她,低头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腹部。 第189章:惟盛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89章:惟盛“邹蓝怎么出去这么怎么久了?还不回来啊?”梁尔尔双手托腮。 今早的时候,邹护卫说他有事要出去一下,至今还没回来。 “不知道。”小七还是摇头。 “小七,你觉不觉的,邹蓝最近有些奇怪啊。”梁尔尔若有所思,说道。 小七顿了顿,神色有些不自然,但是一闪而过,说道:“奇怪吗?” “我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梁尔尔双手托腮,“但是,我就是觉得,他跟以前有一些不一样了。” 小七眨了眨眼。 “当然,对我的感情是没有变化的!”梁尔尔坚定地点头。 小七:“……” “算了!”梁尔尔耸耸肩,自己又把自己说开了,“谁还没个心事呢?” “谁的什么心事啊?”此时,沈归雁推开了门,手中提着食盒。 “你来了?”梁尔尔笑眯眯说道,“今天又带什么好吃的了?” “你昨天不是说想吃云片糕吗?我做些。” 沈归雁举了举手中的食盒。 “知我者,归雁也!”梁尔尔点头,“正好我喝鸡汤有些咸了,正想吃点咸的!” 沈归雁打开食盒,薄薄的云片糕,乳白色的,层层摆开,像是绽放的白色绒花,让人都不忍心破坏这种美感。 “怎么,不喜欢?”沈归雁见梁尔尔不下手。 “我是太喜欢,不忍心吃。”梁尔尔笑道。 “食物不就是给人吃的吗?”沈归雁帮梁尔尔夹了一块,又夹了一块给小七。 “谢谢沈小姐。”小七接过,礼貌说道。 “尔尔,你尝尝。”沈归雁道,“要是好吃,下次还给你做。” 梁尔尔咬了一口,点头呀点头。 “好吃!真好吃!” 沈归雁笑得异常满足:“你喜欢就好。” “喜欢!”梁尔尔又吃了一块。 沈归雁见她吃得开心,自己也开心,但是,又想起什么来似得,说道:“明天就要开始了。” 梁尔尔一怔,舔了舔手指上的糖霜,说道:“恩!跟修远书院的比赛,就在明天吧。” 沈归雁点头:“尔尔,你能去看吗?” 梁尔尔动了动那个受伤的脚,一点也碍事,她说道:“能啊。” “那太好了。”沈归雁笑了笑。 ………… ………… 二月二十九日,天气回暖,春终于回了大地,草长莺飞,昨夜飘了一场细密的春雨,黎明时分,春雨乖巧地停了。不仅不影响修远书院与惠贞女学堂今日的比赛,还为比赛增加一些春趣。 比赛的地址在惟盛书院。 惟盛书院是皇家书院,洛京的三大书院之一,跟修远书院齐名,但是在规模建造上,要远超修远书院。 知道太后要来观看此次切磋,惟盛书院十天前就停了课,开始准备事宜。 梁尔尔跟沈归雁一起走进惟盛书院的时候,看着周遭的建造,不由赞叹:“好华丽啊……” 这次的切磋不像是之前惠贞女学堂的比赛,一场完了再进行下一场,那样太浪费时间了,这次的连个书院的切磋比赛是分为三场:比琴,下棋,画画同时举行;作诗,写文,刺绣同时进行;舞蹈比赛与骑射比赛同进行。 惟盛书院已经搭好了三个大台子,到时候,三个擂台同时比赛,互相影响也互相制约,这也要看选手们的定力了。 “琴、棋、书、、画、诗、文在这里比赛,那舞蹈跟骑射呢?”梁尔尔转头问沈归雁。 “舞蹈跟骑射在骑射场比,骑射场那般,专门搭了舞蹈台子。” 梁尔尔不由感叹起来:“这惟盛书院,可真是名不虚传,够大,够排场!” 沈归雁走在梁尔尔身边,笑了笑,解释道:“因为是皇家书院啊……” 梁尔尔转头道:“我们惠贞女学堂也算是皇家书院吧?” 但是,完全就不上惟盛,无论是占地大小,还是建筑设计,都不能相提并论。 “惟盛是先皇建的,如今又深的当今皇上的喜爱,所以,每年的经费都很充足。”沈归雁张口说道。 梁尔尔一顿:“你怎么知道这些?” 沈归雁抓了抓头发:“在府上的时候,无意间听人说的。” 这个“人”恐怕就是沈王爷了,但是沈归雁现在不愿意提及他的名字。 梁尔尔拍了拍沈归雁的肩膀,说道,“我就在这里看好了,你去后面准备吧!” 沈归雁虽然是替补选手,也要好好的准备。 “好。”沈归雁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 ………… 等到沈归雁转身离开了,梁尔尔忽然看向邹蓝,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小声说道:“拜托了。” 邹蓝轻轻颔首:“我知道。” 说完,转身离开了。 梁尔尔望着邹蓝离开的方向眉眼含笑。 “你让翎去做什么了?”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不冷不热的。 梁尔尔回头一看。 “童不兮?” “大胆!”童不兮身边的侍卫木者脸,吼道,“天师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 童不兮摆了摆手,示意那侍卫闭嘴。 “童夫子……”梁尔尔上下看他,行了一礼,说道,“你也又兴致来看比赛啊?” “我是惠贞女学堂的夫子,自然是要来的。”童不兮说道。 梁尔尔不由一个白眼,心道,既然你是夫子,那之前学堂比赛怎么都不见你出现过? “童夫子,我还有事,先走了。”梁尔尔不想跟童不兮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但是童天师显然是有话跟她说的。 “翎不是你的奴隶。”童不兮忽然说道。 梁尔尔这就很不爱听了! “我可从没把邹蓝当做我的奴隶!” 童不兮望着邹蓝离开的方向,说说:“那刚才你刚指使他去做什么了?” 梁尔尔皱了皱眉:“夫子,请你注意你的用词,我不是指指使他。” “是吗?” “当然是!”梁尔尔皱眉,说道,“我跟邹蓝是什么关系,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吧?” 童不兮一直淡淡的神色微微出现一丝龟裂。 梁尔尔说道:“虽然邹蓝明面上是我的侍卫,但是我们之间不存在什么主仆关系,因为爱是平等的,我爱他,他也爱我。” 童不兮脸色微沉,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也配爱他?” 梁尔尔觉得自己跟这个童天师真的没什么好说的,转身离开了! 童不兮盯着梁尔尔的背影,对身后的侍卫说道:“跟过去,看看她要翎做什么。” “是!” ………… ………… 梁尔尔本来心情很好地来看书院切磋,谁知道,被童不兮把好心情一下子破坏殆尽了。 “小表姐?”肖叔伦见到梁尔尔黑着脸走过来,不明所以。 “你也来了?”梁尔尔看着肖叔伦,有些诧异。 “我不来也不行啊!”肖叔伦摊手,“大理寺要跟禁卫军一起负责此次安全事宜,我跟景川都来了。” “是吗?”梁尔尔环视周遭,“高少卿呢?” “他被太后叫过去了。” “太后来了?”梁尔尔道。 “来了。”肖叔伦说,“就在后院呢,一会儿切磋开始了,她老人家就出来了。” “皇上来了吗?”梁尔尔随口一问。 “皇上没来。”肖叔伦道,“单是太后一个人来,就这么大的阵仗,要是再加上皇上……” 想到这里,肖三公子倒牙,摆手说道,“可饶了我们大理寺吧。” 梁尔尔不由笑道:“你们大理寺可真忙,皇城禁卫军呢?太后皇上的安全,不应该由皇城禁卫军全权负责吗?” “禁卫军也来了。”肖叔伦说“皇上孝顺,太后这次出来,不止带了禁卫军,还让让大理寺跟京兆府的人马全面保护。” 肖叔伦指着惟盛书院周遭:“这里,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一个苍蝇都飞不进来,当然,也飞不出去!” “这么森严啊……”梁尔尔闻言,稍稍一顿,若有所思。 现在的情形,怎么像极了前世“逼宫”的情形啊…… 《大家闺秀》中写。 【大皇子萧景元,为了绊倒萧景徹,精心设计了一处别致的“戏码”。】 【前世,修远书院与惟盛书院切磋……本来皇上要亲临的,但是,皇上临时被边疆急报绊住了而脚步,太后代替皇上到了惟盛书院】 【惟盛书院的骑射场,在后山,周围环山。】 【萧景元在后山埋满炸药,在骑射比赛的时候,引爆炸药。】 【崩塌的山体将太后一众人困死在里面。】 【这里面困住的人,除了太后,还有各家的世家子弟……】 “……” 梁尔尔想着,又摇了摇摇头:“不,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肖叔伦不知道自家小表姐在自言自语什么。 “没什么,是我想多了而已。”梁尔尔摆摆手,含混过去。 但是,心底总是有一个声音在小声说道,真的是想多了吗? 真的……是想多了? ………… ………… 此时的皇宫中,萧奉肃看着萧景徹。 萧景徹难掩眼中的神采飞扬,语气还要故意装出一番悲痛。 他说道:“父皇,事关体大!儿臣也不敢裁夺,请您下令!” 萧奉肃看着眼前的密折,久久不语。 “父皇!”萧景元拱手说道,“神枢营的兵马已经被皇叔调走了,您必须立马终止书院的比赛,不然,那里所有的人都会成为皇叔的人质,包括皇祖母!” 萧奉肃摆了摆手,依旧不置可否。 “父皇!”萧景徹有些急了。 萧奉肃依旧不置可否。 “父皇!请您早做决断!” “容朕再想一想。”皇上说道。 萧景徹等不及了,跃跃欲试,又说道:“儿臣知道您很看重皇叔,但是,皇叔此次作为,是在谋反啊!父皇,这种人,容不得!” 萧奉肃微微皱眉,轻轻点了点头。 萧景徹拱手说道:“父皇,儿臣愿意请缨,调动兵马!解救皇祖母与众位学子!” ………… ………… 目光再回到惟盛书院,后院之中其乐融融。 太后看着眼前的高景川,慈爱又满意,说道:“你长大了,越发出挑了呢。” “谢谢太后夸赞。”高景川恭恭敬敬。 “可婚配了?”太后问。 人老了,看见没有婚配的小伙子,小姑娘,好像最喜欢问这个。 “还不曾。”高景川摇头。 “那哀家,为你指个人,你看可好?” 高景川又紧接着说道,“太后厚爱,景川心中已有所爱了。” 太后有些惊奇:“是哪家的姑娘啊?能让我们景川心动?” “太后恕罪……现在,还不能说。”高景川道。 “为何?” “她不想我们的关系被人知道。” “原来是这样啊……”太后点了点头,“哀家也着急,你们总要成亲的,到时候,哀家就知道是那家姑娘有这么好的福气了。” 高景低着头,没再说话。 太后又道:“今日比赛,你不用守卫了,就在哀家旁边坐着看吧。” “可是……” 太后摆摆手:“没事,这么多人巡护呢,不会有事。” “是……”高景川顿了顿,若有所思,低头领命。 “皇祖母!皇祖母!”此时,后院来了一人。 “景琼来了?”太后听见大公主的声音,面带微笑。 “景琼给皇祖母请安。”萧景琼一身红衣,明媚张扬。 太后看向跟在萧景琼身后的萧景临。 三皇子一身暗锦白衣,清隽温润。 “请皇祖母安。”萧景临一边请安,一边看向一旁的高景川。 高景川冲公主与皇子行礼。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了。”太后笑盈盈说道。 “高少卿,好久不见。”三皇子温文儒雅。 高景川面无表情:“殿下。” “景川,我听说你把蕊儿抓紧大理寺牢房中了?”萧景琼看似无意地张口问道。 “什么?”太后看向高景川,“你把蕊儿抓了?” “回太后,刘蕊儿意图谋杀,我只是按律行事。” “谋杀?”太后有些不相信。 “是臣亲眼所见。”高景川道,“不知是臣还有许多人都亲眼所见。” “她要杀谁啊?” 高景川顿了顿,说:“梁尔尔,梁小姐。” “尔尔?”太后有些吃惊,但是,随即了然了。 第190章:浪客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90章:浪客“景川,我听说你把蕊儿抓紧大理寺牢房中了?”萧景琼看似无意地张口问道。 “什么?”太后看向高景川,“你把蕊儿抓了?” “回太后,刘蕊儿意图谋杀,我只是按律行事。” “谋杀?”太后有些不相信。 “是臣亲眼所见。”高景川道,“不知是臣还有许多人都亲眼所见。” “她要杀谁啊?” 高景川顿了顿,说:“梁尔尔,梁小姐。” “尔尔?”太后有些吃惊,但是,随即了然了。 “尔尔没事吧?”太后问道。 “好在被人救下来了,没有性命之忧。”高景川说道。 “那便好……”太后看着高少卿,似乎已经知道高景川心中所爱的那个人是谁了。 高少卿看太后神色,知道她是误会了,但是并没有解释。 ………… ………… 此时的宫中,萧景徹言辞恳切:“父皇!请您下令吧!” 萧奉肃揉了揉眉心:“且等一等。” “父皇!” “朕让你等一等。”皇上说道,“要埋大量炸药,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朕先找人探一探虚实。” “父皇,儿臣的信息不会错的!” 萧奉肃道:“且等上一等。若是真的,再去也不迟。” “可……”萧景徹想说什么,但是看到皇上的神色,口里的话说不出来,地下头去,应道:“是……” ………… ………… 与此同时的岷王府中,萧景元从侍妾的房中慢慢悠悠走出来。 “王爷,您今日不去惟盛学堂吗?”侍妾跟在他身后,开口问道。 “今日就不去了,宫中的热闹更甚。” “宫中有什么热闹啊?” 萧景元拿手指挂了个侍妾的鼻尖,笑了笑,没有说下去。 ………… ………… 惟盛书院这边,梁尔尔在观众席坐下之后,心中就一直不安,总之有一种感觉萦绕在心头,说不清道不明的。 “邹蓝怎么还不回来?”梁尔尔问身旁的小七。 小七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去找找?” “我跟你一起去吧。”梁尔尔说着,就往后院走去。 “站出!”后院有禁卫军把守,闲杂人等不能随便进入。 “我是找我朋友的!”梁尔尔拿出了萧奉肃很早之前给她的龙纹玉佩,这东西,萧奉肃忘了收回去,到是便宜了梁尔尔。 皇宫护卫都认识皇上的龙纹玉佩,不敢再拦着梁尔尔。 梁尔尔走后院中去。 惟盛书院有东南西北四个后院的,左边的后院是太后暂时待的地方,有层层侍卫把守,而左的是比赛的选手待的地方,就没那么森严了。 梁尔尔扫了一眼沈归雁与沈芳凝待的地方,没有听见什么奇怪动静,里面隐隐约约传来沈芳凝的笑声。 沈芳凝在这里……那邹蓝会在哪里? 梁尔尔转身要走,小七走了几步,忽然顿住了。 “怎么了?”梁尔尔问。 小七指了指高灵雨所在的房间。 梁尔尔不解。 “太安静了。小七说。 “安静?” 小七点头,梁尔尔骤然意识到一件事。其他人的房间,多多少少多有一些声音穿出来,但是高灵雨的房间,确实安静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梁尔尔与小七对视一眼。 “小姐,你走在我身后。”小七说着,将梁尔尔护在自己身后,往前走去。 梁尔尔顿了顿,本想说,“我们一起!”但是,她忽然想起邹蓝之前说的话,迟疑了一下。 这边,小七走到门口,抬手,试探地轻轻推了推门,竟然没有锁…… “吱呀……”小七轻轻一推,门开了。 梁尔尔往里面扫去,大吃一惊! 只见高灵雨倒在门口,生死不知! “灵雨!”梁尔尔冲进去,连忙扶住她。 她刚走进屋中,又猛地意识到身后有什么!骤然往后一看! 梁尔尔倏然,瞪大眼睛。 只见邹蓝此时正在与一人正在对峙,两人面对面而站,彼此的剑都夹在对方的脖子上。 动一动,都没命。 “是,是你?!” 梁尔尔一眼就认出了那人。 正是之前,那个刺杀她好几次的浪客! 那浪客依旧顶着那张人畜无害的,带着少年气的脸,眼中紧绷的杀气,却半分不减…… “小姐,高小姐中毒了。”小七开口说道。 “什么?” 梁尔尔看了看屋中的场景,又看向那浪客。 “是你下的毒?” “对。”那浪客痛快地承认了,但是夹在邹蓝脖颈上的剑,却本分没有松懈。 “你们不也是来下毒的?”浪客说道。 梁尔尔被噎住。 “我们商量商量。”那浪客说,“你们放我走,今日之事,我们都权当不知。” “不可能。”邹蓝的剑进了半分,那浪客的手中的长剑也随之进了半分。 两人脖颈同时出了血…… “看来,你是要跟我同归于尽啊?!”那浪客说着,竟然笑了笑,“好啊!动手吧!看我们谁先咽气……” “慢着!”梁尔尔连忙喊道。 浪客咽气不咽气与她无关,她可不能看着邹蓝出事! “我答应你!你放开邹蓝!” “这不就好了?”浪客看向邹护卫,“我说一二三,我们一起撤剑。” 邹蓝不置可否,但眼中凝着杀气。 “邹,邹蓝……”梁尔尔知道邹蓝想杀了眼前的人,因为,他两次三番地想取自己性命,可是现在。 梁尔尔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劝道:“邹蓝,你先放他走,我……” “嗖!” 一道飞镖忽然冲着那浪客的方向而去!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邹蓝的剑刺了过去。 那浪客身体掰成不可思议的角度,往后翻仰卧,他为了保命,本能地那手臂去挡住! 什么都发生在瞬间。 梁尔尔这个不懂内里的几乎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只见地上掉了一只手臂!手指还在抽动! 那浪客攥着剑,像是没意识到自己被邹蓝削断了手臂,他的血喷溅了一身,半边脸被血糊上,半边殷红半边惨白,像是地狱的双面修罗! “怎么回事?”外面有人听见了动静,敲了敲房门,“高小姐?!你没事吧?” 门口的梁尔尔吓了一跳。 邹蓝分神看向梁尔尔,那浪客趁着这个时机,逃了。 邹蓝收剑,疾步走到梁尔尔面前。 “高小姐?”外面还在敲门,“高小姐,你没事吧?” 梁尔尔神魂未定,一把攥住邹蓝的袖子,低声道,“快些离开,不然我们说不清!” “恩!”邹蓝抱住梁尔尔,顺便提起小七,从窗户中跳了出去。 “高小姐?”外面的人敲了半天不见动静,意识到了不对。 “高小姐是不是出事了?!”他喊来几个侍卫。 两个侍卫不由分说撞开了门。 见到了昏倒的高灵雨还有一只手臂…… “这……” “快!快去通知夫子!” “是!” ………… ………… 梁尔尔被邹蓝带了出来,他双目发直,喃喃自语:“我知道了……知道了……” 邹蓝避这人,将梁尔尔带到稍微一处僻静的地方,轻轻拍了拍梁尔尔的脸颊:“尔尔?” 梁尔尔一把抓住邹蓝的手:“我知道他的身份了!” “是谁?”邹蓝握住梁尔尔冰冷的手。 “方一隅!” 梁尔尔闭上眼,不仅回忆起刚才的画面。 方一隅半面血红,半边惨白。 “我一直觉得他很面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梁尔尔咽了咽口水,说道,“前世的时候,他左边的脸是毁了容的!我见他的时候,他的脸还是完好的……所以,我总觉得他面熟……” “他的主子是谁?”邹蓝问。 “是……” “小表姐?!身后有人试探地喊了一声。 梁尔尔整理一下表情,说道:“叔伦,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后院出了事!我负责追过来。” 肖叔伦上下看了看梁尔尔,以及她身旁的邹蓝跟小七说:“比赛都要开始了,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 梁尔尔嗓子发干,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尔尔想出来走走。”邹蓝说道。 “这样啊!”肖叔伦道,“比赛快开始了,快去看吧。” “好……”梁尔尔面前笑了笑,跟着邹蓝往比赛场地去了。 肖叔伦站在原地,有些疑惑地搔了搔脸颊。 ………… ………… 惟盛书院的后院,因为高灵雨的中毒昏迷,差点乱成一锅粥。高景川在知道高灵雨昏倒之后,冲了进来。 “她……她不是高灵雨……”一个人站起说道。 高景川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目色沉沉,刮着风霜:“你掀开面纱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侍卫道,“可她真不是高灵雨!” 另一个侍卫也走了过来,说道:“高少卿,她真的不是你妹妹。” “对!你妹妹的画像我们都见过,天下第一的美女,这个女人的脸……简直不能看!是个丑八怪!” 高景川脸色微沉,一把推开那侍卫:“即便她不是高灵雨!现在救人要紧!” “我们已经去找大夫了!” “你们的大夫我信不过!”高景川说着,将高灵雨抱起来。 “高少卿,你去哪里!?” “带人解毒!” “可是……” “景川!”这时候,肖叔伦赶了回来,他拦住高景川,一把按住高景川的肩膀,说,“你先别冲动!” “人……我帮你交给青神医。”小三公子知道,高景川要带着人去找青神医。 “你先解决一下这里的事情。”肖叔伦低声道,“趁着现场还没被破坏的很严重……” “第一……”这时候,昏迷的高灵雨忽然开口了。 “灵……”高景川吞下口中的话,他握住高灵雨的手:“你想说什么?” “第一……”高灵雨的声音透过面纱,传来了出来。 “帮我赢……第一……” 说完,昏了过去。 高景川重重咬住下唇! ………… ………… 太后在万众瞩目中,缓缓地入了场,裁判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比赛开始,选手一一入场。 梁尔尔坐在观众席中,此时心神难安,根本没有心情看台上。 三个擂台,三场比赛,同事进行。 两个擂台的选手已经到期了,只差琴场擂台,只来了修远书院的人,却不见惠贞女学堂的高灵雨。 “高灵雨呢?!” 台下不仅小声私语起来。 “怎么不见人啊?!” “我可是为了看高灵雨,专门来了的!” “……” 太后也不仅开口询问邓夫子:“灵雨呢?” “遇到一些事情,在后面呢,一会儿就来,一会儿就来。”邓夫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渍。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高灵雨,有人按捺不住了。 “若是高灵雨来不了,就换人吧,不是有替补的吗?” “别换别换!”有人喊道,“我宁愿等,也想见见天下第一美人!” 萧景琼闻言皱眉:“这帮臭男人!” 说着,看向太后,道:“哪有让人等这么久的道理啊?皇祖母,高灵雨来不了,你就替补上吧!” “替补叫什么来着?” “叫梁思思!”萧景琼道,“弹琴也厉害着呢!” “这……” 太后刚想说着,但是,那边,走出来一白衣女子,白纱蒙面。 高灵雨来了,缓缓的走了上来。 梁尔尔本来心中乱七八糟的,扫了一眼台上之人,微微一怔。 三场擂台,三场比赛,想看哪场就看哪场,此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高灵雨身上。 “这不,人来了。”太后笑盈盈说道。 萧景琼只好闭上了嘴,往琴台上看去。 高灵雨站在琴台之上,冲太后行了礼,也对着拱手,算是道了歉。 与高灵雨对战的人,是修远书院的才子,风流才子。 “我听闻小姐是天下第一美人。”那才子一拱手,说道,“是否,能让在下一睹真容。” 高灵雨不语。 那风流才子笑道:“也好叫我们知道,这面巾之下的,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美人。” 这话,就比较高深了。 若是高灵雨不揭开面纱,谁知道,面纱之下的,是谁啊? 高灵雨顿了顿,然后抬起手。 面纱被缓缓摘下来,高灵雨的容颜露了出来。 真真叫在场的众人知道了,什么叫天下第一美人。 那风流书生盯着高灵雨,直接看呆了,久久不能回神。 “瞻卿一眼,此生……怕是要孤老终生了。”风流书生说道。 高灵雨闻言,又将那面纱带上去了。 太后点着头,笑道:“灵雨还是这般惊艳呀……” 说着看向一旁的萧景临:“景临,你可喜欢啊?” “皇祖母!”萧景临还没回答,萧景琼开了口,“我们不是来看比赛的吗?怎么还给说上亲了?” “我这不是瞧着灵雨美貌吗?”太后笑着道。 “我难道不美貌吗?”萧景琼梗着下巴。 “你也漂亮……”太后摸了摸萧景琼的头,“哀家会帮你寻一个好驸马的。” “我……”萧景琼张了张嘴,刚想说,自己不想要驸马。 “皇姐这么好,我可一时想不到,谁能配的上她。”一旁的萧景临开口说道。 萧景琼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嘴角高高扬起。 “好了,看比赛……”太后摇摇头,开口说道。 台上,高灵雨遮住了脸,但是某些人的目光还是发直的。 比如梁尔尔…… “高小姐,在下冒昧,请问,你可婚配?”那风流书生,张口就问,虽然听着确实冒昧,但是问出了在场大多数男子的心声。 天下第一美人!你可婚配啊! 高灵雨皱了皱眉。 “是有,还是没有?” 高灵雨摇头。 “那,在下是否有机会?” 高灵雨继续摇头,但是,眉目中已经有些不耐烦。 “那可真是天大地惋惜……” 那风流书生垂头丧气,又忽然觉出了什么不对劲儿来,说道:“高小姐,你自上台来,一直摇头点头,为何不说话?!” 高灵雨身体微僵。 “是啊!”下面有女声喊道,“高灵雨,你为何从刚才到现在,一言不发?!连跟太后请安,都不出声!” 紧接着,有声音附和道:“我猜,她要么是瞧不起人,要么,声音呕哑难闻……” 不知为何,下面竟然围绕着高灵雨的声音,开始窃窃私语。 “对啊!”萧景琼忽然也站了起来,开玩笑似得,说道:“灵雨,我记得上次见你拿下面纱的时候,也是没有开口说话,这次怎么又不说话?你拿下面纱就不会说话啦?” 高灵雨皱眉,依旧没有开口。 “公主!”这时候,观众席上的一人站了起来。 萧景琼看见她,皱了皱眉。 梁尔尔冲萧景琼拱手,也冲着众多观众,喊道:“灵雨昨日伤了嗓子,今日不能开口说话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跟灵雨关系不错,整个学堂都知道。”梁尔尔说,“她昨天把嗓子伤了,这几日,都没办法开口的。” “还有啊……”梁尔尔笑眯眯说,“我们不是来看比赛的吗?怎么都要求灵雨说话了?” 话音落下,众人才想起正事。 梁尔尔冲台上的高灵雨笑了笑,说:“加油啊!” 高灵雨轻轻点了点头。 萧景琼扫了一眼梁尔尔,目光微暗。 此时,台下的梁思思目光更暗,死死盯着台上的高灵雨,像是要将她看出一个洞来! ………… ………… 第一场比完了。 比琴,高灵雨胜了那个风流才子,她这次弹奏的不是比赛时候弹的《鏖战》,而是很普通的古琴曲。 比棋,惠贞女学堂棋差一招,失败了。 比画,徐珊珊险胜,惠贞拿下一分。 ………… ………… 很快,进入第二场比赛。 比书法,高灵雨忽然退出了,由替补上。 梁思思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些难以置信:“真的是我?” “灵雨说她手不舒服,不能写书法,你代替她去。”石夫子道,“沉住气,好好写。” “是!” 石夫子嘱咐完,就要走,梁思思忽然喊住他:“我听说……灵雨的房间里,有一个女子,中毒了?” “幸好那个人不是高灵雨。”石夫子说,“高灵雨说了,那人是她的婢女,她出去有些事,就让婢女在房间扮作她。” “我还听说,房间里有一只男人的断臂?” “这个,要等那个婢女醒过来才知道。”石夫子摆摆手,“你现在不要想那么多,只要好好的为我们学堂争光就好了。” 梁思思乖巧道:“是……” 石夫子挥挥手走了。 “不对……”梁思思自言自语似得。 “小姐,什么不对啊?”春秀走了过来。 “高灵雨在学堂这么多天,你见过她带丫鬟吗?”梁思思道。 春秀一怔:“还……真没有。” “不仅如此,高灵雨就算要出去,也不用丫鬟在房中假扮她吧?” “小姐,你的意思是……” “我一时间,也行不通。”梁思思皱眉。 “那就先别想了。”春秀说道,“石夫子不是说了吗?要你好好参加这次比赛,在太后那里还能扳回一局呢!” “恩……” ………… ………… 第二次比赛也很快进行完了。 比书法,梁思思胜了,但是比作诗和写文章,惠贞都输了。 萧景琼输了比赛,脸色不是很好看。 走到太后身边的大公主,还有一些委屈。 “我觉得我的诗,写得很好!不比修远的差!” 太后笑着安慰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们景琼写得确实不错。” “可是,那些裁判……” “裁判可能喜欢修远的吧。”太后说。 “好了,莫要不开心了。”太后说道,“胜负乃是兵家常事。” “可是,我还是不甘心……”萧景琼说着,看向萧景临。 本想着这个皇弟安慰自己一下,但是萧景临却看着观众台,若有所思。 太后见状,开玩笑地道:“那观众台上,莫不是有我们景临心仪的姑娘?” 萧景临回了神,似乎有些羞赧:“皇祖母,莫要打趣孙儿了。” 太后笑道:“哀家是认真的,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皇……”一旁的萧景琼开口,太后却打断她,看着萧景临道:“男儿,成家才能立业,难道,你真要做一辈子小和尚啊?” 第191章:落幕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91章:落幕太后见状,开玩笑地道:“那观众台上,莫不是有我们景临心仪的姑娘?” 萧景临回了神,似乎有些羞赧:“皇祖母,莫要打趣孙儿了。” 太后笑道:“哀家是认真的,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皇……”一旁的萧景琼开口,太后却打断她,看着萧景临道:“男儿,成家才能立业,难道,你真要做一辈子小和尚啊?” “是……”萧景临拱手,“孙儿知道了。” 太后点到为止,又将目光放到了比赛上:“这下,是三胜三负了。” 一旁的邓夫子说道:“一会儿,就是比赛第三场了,比刺绣与舞蹈。” “恩……”太后点头,“女学堂倒是占优势。” ………… ………… 第二场比赛的时候,梁尔尔根本就没看。 她正在问邹蓝之前的事情。 邹护卫小声说道:“我从沈芳凝那边出来的时候,他正从高灵雨屋中出来。” 那个他,就是方一隅。 “然后,我们就打起来了。”邹蓝道,“因为到处都是侍卫,所以,我们的动作倒也不敢太大。最后,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子……” 梁尔尔皱着眉:“方一隅为什么要给高灵雨下毒?” “不想她参加比赛?” “那样,不就便宜了思思?”梁尔尔心中一团乱麻,说道,“方一隅是为了思思?还是因为其他事情?” 邹护卫摇头,转而问道:“你还没说,方一隅的主人是谁。” 梁尔尔身体微僵,示意邹蓝看向那高台。 上面坐的正是太后一行人。 “太后?” 梁尔尔摇头:“不,是她旁边的……” “第三次比赛开始!” 裁判的声音打断了梁尔尔,她想起一时间来,坐正了身体,看向一旁的邹蓝:“你看着沈芳凝喝下去了?” 邹蓝轻轻颔首:“恩。” “刺绣选手,请入场!”裁判又喊了一声。 修远书院那边的选手,缓缓入了场,是位个头不高的男子。 “刺绣选手,请入场!”裁判有又喊了一声,但是,惠贞女学堂这边却没有动静,沈芳凝迟迟不入场。 ………… ………… 此时的后台里。 “归雁,你去吧。”沈院长开口说道,神情却不怎么开心。 “我去?”沈归雁有些诧异,问道,“沈……姐姐呢?” “这你就不用管了。”沈英堂说道,“总之,现在你先上台比赛去吧。” “好……”沈归雁心下虽然疑惑,但是能上台比赛,她除了惴惴不安,其实还是很开心激动沈归雁缩着肩膀,紧张地走上了台。 “归雁,加油!”梁尔尔在台下冲她大喊道。 沈归雁精确地找到了梁尔尔的位置,只见梁尔尔冲她挥手,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她能上台。 “归雁!加油!”梁尔尔给她加油打气! “恩。”沈归雁点了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看向自己的对手。然后,她微微一怔。 裁判在一旁为两人介绍,说道:“惠贞女学堂的参赛选手是沈归雁,沈小姐,修远书院的参赛选手是蔡林,蔡公子。” 沈归雁冲那蔡公子颔首示意。 蔡公子也冲沈归雁点了点头,只是,他的表情说不出的奇怪。 “请准备吧。”裁判说道。 沈归雁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了下来。 那蔡林也撩开衣袍,坐了下来。 这次比赛刺绣,双方需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秀出一条鲤鱼跃龙门的帕子,用时最短,绣工最佳者,获胜。 “开始!”裁判喊道。 两方都拿起针来。 梁尔尔站在台下,看着两人,定了许久,眉心皱了起来。 “这个蔡林……好像不简单呢……”梁尔尔说道。 邹蓝问:“哪里不简单?” “绣工。”梁尔尔努了努下巴,示意邹蓝看那蔡林的手,“看到没有,他的手,行云流水,一点磕巴都没有的!” “还真是……”邹蓝也轻轻点了点头。 “看来,我们小看修远书院了。”梁尔尔说道,“修远那边还真是鼓足了劲儿呢!没想到,还竟然还有擅长刺绣的。” ………… ………… 台上,蔡林绣德很快,但是沈归雁更快。她对得起《大家闺秀》中的描写的这双巧手。 “我绣好了。”沈归雁举起手。 “我也绣好了。”蔡林紧随其后,也举起了手。 两人对视一眼。 裁判走过去,将两人的帕子收起来,然后放在盒子中打乱,再递交到裁判手中。 裁判看罢,一个个皱起了眉头。 台下的梁尔尔知道,裁判皱眉不是因为沈归雁绣得不好,而是沈归雁跟蔡林两个人都绣的太好,一时间,裁判竟然难以决断。 裁判又将帕子呈给太后一观。 太后也不由拍手,称赞:“绣得好!” 沈归雁与蔡林对视一眼,垂下头,等着结果。 裁判将帕子展示给在场的观众看,梁尔尔看到你那两幅鲤鱼跃龙门后,也不由的跟太后一个反应! 绣得真好! 虽然是两种不同的鱼儿,两种不同的姿势,用了两种颜色,但是都绣出了鱼跃龙门的气势与生动。一时间难较高下。 “有切磋,总归有个胜负。”太后忽然说道,“各位,还是将你们喜欢的选出来了吧。” 裁判一共五人,最后三人选了第一幅,两人选了第二幅。 裁判站在台上宣布:“最后获胜的是……” 梁尔尔盯着台上,攥着邹蓝的手,屏气凝神,紧张地等着结果。 “惠贞女学堂,沈归雁,沈小姐!” “……” “太好了!太好了!”梁尔尔欢呼,跳起来抱住了邹蓝。 邹蓝轻轻拍了拍梁尔尔的背,邹护卫也开心,不仅是为了沈归雁,更是为了现在欢呼雀跃的梁尔尔。 “你很厉害,我输得心服口服。”蔡林冲沈归雁微微颔首。 沈归雁点头说道:“你也很厉害……” 说着,又顿了顿,不由盯着蔡林多看了几眼。 蔡林告辞下去,这边沈归雁也走了下来。 “恭喜!恭喜!”梁尔尔说道,“你帮惠贞赢了一分呢!太后那边一定会赏赐你的!” “我这次能赢,也够险的。”沈归雁道。 “确实是!”梁尔尔说,“谁能想到,一个男子书院里,还有会刺绣的?” 沈归雁左右看了看,凑到梁尔尔的耳边,说道:“她不是男的哦。” “什么?” 沈归雁小声道:“那个蔡林,是个女孩子。” “女孩?”梁尔尔诧异。 “恩。”沈归雁道,“我之前经常女扮男装,又距离她很近,所以一眼就看出来了,她不是男人,而是女子。” “这……”梁尔尔回头瞧那个蔡林的方向,人已经走得不见了。 她皱眉:“那这不是作弊吗?” “不管有她有没有作弊,反正,最后赢的是我。”沈归雁说。 “那万一你输了呢?”梁尔尔反问。 “这……”沈归雁抓了抓头发,“我倒是没有想过恩。” “要是输了,就直接拆穿她女扮男装!”梁尔尔点着沈归雁肩膀,说道,“你啊,就是心眼儿太好!” 说着,梁尔尔不由地想起前世来。 按照《大家闺秀》里面写的,现在的沈归雁在学堂与王府受尽了欺凌,过的很是凄惨,她的性子已经开始慢慢变化了。 但是现在……她好像一点儿变化也没有。 “总之是我赢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沈归雁笑了笑。 梁尔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张了张嘴,正要说是什么…… “沈归雁!”身后传来一声呵斥,只见沈芳凝铁青着脸,气冲冲走过来,没走一步,脚下的地似乎都要被踩出个坑来。 她冲到沈归雁面前,一把揪住沈归雁的衣领:“你给在我茶水里下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啊……”沈归雁迷茫又无辜。 “你什么都没做!我会忽然不舒服!”沈芳凝恨不得吃了沈归雁,“要不是你在我茶水里动手脚,我会上不了台比赛!” 沈归雁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还装!”沈芳凝说着,巴掌高高地扬起来。 “慢着。”梁尔尔劫住这要忽胡在沈归雁脸上的巴掌。 沈芳凝吼道:“梁尔尔,你少多管闲事!” “归雁是我朋友,这不叫闲事。”梁尔尔攥着沈芳凝的手,半分不让,“你口口声声说归雁给你下毒,你有证据吗?” “我拉肚子,就是证据!” “呵呵。”梁尔尔不仅笑了,“照你着说法,若是我明日生病了,或者拉肚子,也是因为你在我茶水里下了东西?” 沈小姐大吼:“梁尔尔!” “沈芳凝!”梁尔尔声音更大,眯着眼,缓缓逼近,“沈大小姐!你口口声声说茶水里有药,也劳烦你请个大夫验一验啊,等找出毒源,再来冤枉人也不迟啊!” 说着,一把甩来沈芳凝的手。 “梁尔尔,你敢……” “我怎么不敢?!”梁尔尔扬起下巴,“我告诉你,不要再来招惹我,也不要再来招惹沈归雁!刘蕊儿的下场,你不知道吗?” “你!梁尔尔!你给我等着!等着!”沈芳凝说完,咬牙切齿,气冲冲转身走了。 “尔尔……”沈归雁看着离去的沈芳凝,有些担忧。 “放心吧,她查不到的。”梁尔尔轻轻松松一拍手,“药是我专门从青大夫那里要的。融入水中,半个时辰就消解了,什么都查不到。” 沈归雁瞪大眼睛:“真的是你?!你真的给她下了药?” “是的。”梁尔尔大大方方,说道,“我如果不下药,你怎么在太后面前长脸啊?” 沈归雁眨了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要反对也晚了。”梁尔尔耸耸肩,“说到底,这个机会本来就该是你的!” “我没有要反对……”沈归雁抓了抓头发,脸颊微红,“要我说什么好呢……谢谢你啊,尔尔。” “等太后的赏赐来了,分我一些吧。”梁尔尔拍着她肩膀,笑盈盈说道。 “都给你!”沈归雁说。 “我哪有那么贪心?”梁尔尔笑盈盈,说道:“好了,舞蹈那边也分出胜负了,我们去看看。” “好。”沈归雁点头。 意外的是,舞蹈这场,惠贞女学堂输了。 修远书院,竟然有男子跳舞,比女子还美…… “真可惜,我没能看。”沈归雁惋惜。 梁尔尔也有些惋惜。 “现在是四胜四负。”沈归雁掰着手指,看向梁尔尔,说道,“就差最后一场骑射了。” 梁尔尔点头:“恩,谁能赢骑射,这场切磋就是谁胜了。” “骑射……好像对我们不利啊。”沈归雁有些担心。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现在,也只能看我大嫂的了,我只能相信我大嫂了!” “恩!我们去看白姑娘。” 说罢,几人往骑射的赛场走去。 ………… ………… 惟盛书院不愧是皇家书院,骑射场地依山而建,气势磅礴。 骑射比赛,是最后惠贞女学堂对战修远书院的最后一场比赛,这场比赛的胜负直接关联到此次“切磋”的胜负。之前分散在其他场的观众,全部来这里围观来了,人数空前的多。 太后也到了这里,坐在最有利的位置。 梁尔尔一行人也到了这里。 等看到这里的景象,梁尔尔忽然愣住了。 “怎么了?”邹蓝发现了梁尔尔的异常,问道。 “跟书中写的一样。”梁尔尔喃喃说道。 “什么?” “那边……”梁尔尔抬手,指了指骑射场的南面,说,“要是在那里埋伏上火药的话!引爆火药,可以产生坍塌,将出路堵上。这时,再从后面杀出一堆兵马来的话,就能轻易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俘获。” “你是说……” “前世的时候,就是这样。”梁尔尔跟邹护卫咬耳朵,说,“《大家闺秀》的书中这么写的,萧景元想用这个法子绊倒萧景徹,如果他运气好,顺便就能登基为皇!” “……” 邹蓝看她:“袭击这里,跟登基,有关系?” “当然有啊!”梁尔尔继续说道:“这里不只有太后,这里一大群学子,十有八九是世家出身,父亲祖父都是朝中大元!没有什么比他们更好的人质了。” 梁尔尔说:“若是这里被袭击,皇上将会是第一个坐不住的,朝着大臣也不可能沉住气,他必定会增兵救援!倒时候,宫中空虚,是最好的进攻时机!” “我明白了……” “……” “不过!前世的时候,萧景元这个计谋是在距今的五年后……”梁尔尔顿了顿,说道,“可……建极殿的事情都能提前,萧景元谋划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邹蓝望了一眼那山,眉心微皱。 “若是,一会儿发生意外,你一定不能逞强。”梁尔尔小声说说道,“萧景元的目的不是杀人,是困住人质,我们应该不会有事的。” “只要你平安,什么都好。”邹蓝轻轻点头,说道。 梁尔尔不由笑了笑。 “尔尔,邹护卫,你们刚才一直在说什么啊?”沈归雁歪着头,不解。 “没事!没事!”梁尔尔摆了摆手,说,“我们等着看比赛吧。”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选手入场了。 “唉?!”梁尔尔一惊,看着那蒙着脸,骑着白马上,穿着银色软甲的人,“这人怎么是高灵雨啊?!” “白姑娘刚才扭了脚,让替补上了。” “完了!”沈归雁面露担忧,“灵雨说过,她骑射最不行了。” 一旁的邓夫子见状,也不由扶额。 “怎么了?”太后问。 邓夫子有些一言难尽似得,解释道:“我们学堂本来有个骑射好的,结果她出了些意外,换高灵雨了。” “灵雨骑射不好吗?” 夫子说:“也就一般,比不上白雨……” “那这么说……” 邓夫子对太后说道:“或许,是要输了。” “我们赢定了!”梁尔尔忽然说道。 “什么?”沈归雁不解,“尔尔,灵雨骑射那天,你也在,她就一般般……” “今天的灵雨,绝对不是一般般。”梁尔尔努了努下巴,“好好看着。” “是吗?”沈归雁不解。 ………… ………… “开始!”裁判喊了一声! 高灵雨骑着马冲了出去,犹如一条白色闪电!她不仅骑马快,抽箭,射靶!精准无比! “这……这……”邓夫子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这是高灵雨?” 太后说道:“是啊,比赛的,不就是高灵雨吗?” “可……”邓夫子揉了揉眼睛。 那边高灵雨已经骑马到了终点,射出去的箭,一发发都正中靶心! “此次骑射比赛!惠贞女学堂,高灵雨,胜!” 裁判那边都宣布了,邓夫子这里还有些云里雾里的,一拍脑袋,像是明白过来了,说:“看来,那日,灵雨隐藏实力了啊!” “灵雨赢了!真的赢了!”沈归雁欢呼雀跃,“尔尔,你真厉害!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见过灵雨的真正实力?” “差不多吧!”梁尔尔耸了耸肩,同时也松了口气,说道:“总是,高灵雨赢了,惠贞女学堂也就赢了。” 沈归雁小鸡吃米似得点头呀点头:“恩!恩!” 梁尔尔也颔首微笑她担心的山体爆炸,也没有发生。 ………… ………… 惠贞女学堂最后取得了胜利,梁尔尔因为一直提心吊胆,其实没有仔细看比赛。 最后惠贞女学堂取得胜利的时候,她还有些不在状态呢。 “你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邹蓝安慰她说。 梁尔尔轻轻吐了口气浊气:“恩……没发生,就是好的。” 修远书院输了,郑院长明显的心有不甘,太后倒是笑得很开心,问道:“这次切磋,郑老还满意吗?” 郑院长就是不满意也不能直接说出来:“若有机会,老夫,还想与惠贞女学堂一起再次切磋切磋。” “好。”太后说,“哀家也有此意,不过,等有机会吧。” 说着看向一旁的惠贞女学堂的学生。 邓夫子心领神会说道:“你们还不谢谢修远书院?” “谢过郑院长。”女学堂的学生,笑着道谢。 “你们也好好谢谢人家!”郑夫子看向自己这群学生。 “多谢……” 两方学子终于客气完了,然后,该散的也要散了。 高灵雨却被人缠住了。 那个风流才子挡在高灵雨面前:“高姑娘!我以为你的琴声是一绝,没想到,你马上英姿更是一绝!” 高灵雨皱眉看着他。 “在下想跟小姐交个朋友!” 高灵雨皱眉,想走,但是,那人三番两次挡住她。 她想动手将人打昏,四周又都是眼睛,高灵雨不能动手。 “做什么?!”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梁尔尔走了过来,上下看看那风流才子。 那人也打量梁尔尔,说道:“美人榜前十,梁尔尔,梁小姐,久仰大名。” “你是谁?”梁尔尔饭问。 “在下聂思远。” “哦……”梁尔尔心道,不认识,《大家闺秀》的书中也没有出现过。 “你找灵雨有什么事啊?”梁尔尔问。 “实不相瞒,在下倾慕高小姐。” “那你死心吧。”梁尔尔说着,拍了拍高灵雨的肩膀,说道,“他又心仪之人。” “谁?” 梁尔尔挑了挑下巴,说道:“将军府,肖叔伦,肖三公子!” ………… ………… “阿嚏!阿嚏!”肖叔伦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一旁的青大夫扫了她一眼。 “高姑娘怎么样了?”肖叔伦问。 “没有性命之忧了。”青大夫说,“幸好送来的及时,不然,可就麻烦了。” 肖叔伦好不吝啬,大大夸赞道:“还是青神医厉害啊!” 青大夫很受用,点了点头,然后说:“对了,你小表姐的蔓心,可快要发作了。让她最近注意着点儿。” “我知道了。”肖叔伦道,“这件事,也要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我小表姐疼也要疼死的!” 青大夫顿了顿,表情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说:“说话,这个姑娘真是高灵雨?” 肖叔伦点头:“如假包换。” “可是,高灵雨不是天下第一美人吗?”青大夫道。 肖叔伦被噎住,说不出来。 青大夫见他不愿意说了,也不问了。 “我去煎药,一会儿,你喂给她。” “好!好的!” ………… ………… “将军府肖叔伦?”聂思远看向高灵雨,说,“是真的吗?高小姐?” 高灵雨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 “我……真的一点儿希望都没有?” 高灵雨继续点头。 “即便不成夫妻,你我能做朋友吗?”聂思远问。 高灵雨摇头。 “我……” “好了,聂公子!”梁尔尔打断他,“我们要走了,请让开。” 聂思远讪讪, 梁尔尔带着高灵雨一起离开了。 一点一点远离骑射场,梁尔尔缓缓地松了口气,她看向高灵雨:“就此被……” 话没说完…… “轰!”的一巨响声,震耳欲聋,同时脚下一阵地动山摇。 “怎,怎么回事!?”梁尔尔猛地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邹蓝已经将她扶住。 大地像是被重锤击打的鼓面,重重地抖了几下。 邹蓝扶住梁尔尔,她才站稳。 重锤撤走了,大地恢复了平静…… “没事吧?”邹蓝问道。 “还好……”梁尔尔平息一下呼吸,她终于自己站稳了,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山体,并没有发生爆炸啊。 “刚才是怎么回事?”梁尔尔问道。 其他人摇头,也不明白。 高灵雨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没有发出声音。 “总之……”梁尔尔皱了皱眉,说道,“都先回家吧?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 ………… 沈归雁跟着梁尔尔一起回了楚王府。 “尔尔,今晚,留宿我一晚上吧。”沈归雁说。 梁尔尔看她:“你是担心回去,沈芳凝找麻烦?” 沈归雁点头。 梁尔尔笑了笑:“要我说,你就甭回沈王府了,沈王爷父女都不是什么好……” 梁尔尔本想说,他们都不是好东西,但是估计到,那人毕竟是沈归雁的亲人,倒也将后面的话收住了。 “走吧。”梁尔尔说,“你想住多久,都没有问题。” ………… ………… 梁尔尔带着沈归雁回到了楚王府,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吃完饭,梁尔尔伸了伸懒腰,说道:“今天真是累死了!” 沈归雁道:“是啊!不过,也挺有意思的。” “恩……”梁尔尔点了点头,“提心吊胆的一天。” “提心吊胆?” 梁尔尔笑盈盈道:“我随口说的,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拍了拍床铺:“睡吧!” 沈归雁道:“恩!”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沈归雁听见了一些奇奇怪怪地声音,朦朦胧胧睁开眼睛。 “尔尔……”她推了推梁尔尔。 “怎么了?”梁尔尔迷迷糊糊坐起来。 “你听见没有?”沈归雁问,“奇奇怪怪的声音。” 梁尔尔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耳朵:“有吗?” 沈归雁再去听,已经又什么都听不到了:“我刚才明明听见了一些声音的……” “是你睡迷糊了吧?”练歌儿躺回被窝中,说道,“睡吧,明天还要去青大夫那里看灵雨呢。” “啊?”沈归雁有些不解。 “睡吧,睡吧。”梁尔尔说。 “哦……” ………… ………… 二月二十九日,天气阴,看着随时都会下雨。 初三给梁尔尔端来了早饭,看见沈归雁也面带笑容地打招呼。 “沈小姐好。” “初三你好。”沈归雁也从善如流。 “今天吃什么?”梁尔尔问。 “厨房里蒸了包子。”初三将饭菜摆出来。 白白胖胖的包子,皮薄馅大,梁尔尔看着,不知怎么的,想到了殷无伤的脸蛋。 梁尔尔拿了一个包子,一边吃,一便随口问道:“对了,昨天,你有没有听见巨响,脚下有没有震动啊?!” “有。”初三说。 “是怎么回事?”梁尔尔连忙问道。 “是在炸山修路呢。”初三说道。 “炸山修路?”梁尔尔一歪头,“哪里?” “就在酩酊山。”初三道。 沈归雁点着,冲梁尔尔说:“酩酊山跟惟盛书院离得近,怪不得我们昨天,听见的动静那么大呢!” “恩……”梁尔尔道,“只要不是炸惟盛就好。” 初三闻言,微微一怔,有些诧异地看向梁尔尔。 “尔尔,你怎么回事?”沈归雁失笑,“谁会闲着去炸惟盛书院啊?” “我随口玩笑。”梁尔尔说着,看向初三,微微一笑:“怎么了吗?” “没事。”初三神色无虞。 “一会儿,吃完饭,你们要去上学吗?” “不。”沈归雁回答,“我们昨日赢了,今日学堂休沐一日。让大家放松放松。” “你两位小姐……你们打算去哪里啊?”初三问。 “你要跟着啊?”梁尔尔打趣他。 “我还真有此意呢。”初三笑着说,“不介意吧。” 沈归雁有些迷糊:“你跟我们?” “恩!” “你不是王爷的影卫吗?”沈归雁说着,一顿,“话说,我最近很好看见王爷唉,王爷呢?” “王爷有些事要忙。”初三说,“不过,我比较清闲,想跟着两位走走。” “好啊。”梁尔尔说,“你想跟就跟着吧。” “多谢了。” ………… ………… 梁尔尔要去地地方,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地方,不怕有人跟着。 她跟沈归雁一起来了青大夫的住处。 青大夫打开门,沈归雁见到高景川还有肖叔伦也在之类。 “高少卿?肖三公子?”沈归雁眨了眨眼,没过脑子,张口就问:“你们没事吧?” “我们好着呢。”肖叔伦道。 “那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一般到青大夫这里的,都是中毒的,受伤的,或者其他病痛的。 “灵雨有些不舒服,我带她来看看。”高景川说道。 沈归雁更吃惊:“灵雨怎么了?她昨天还好好的啊。” “没事。一点小毛病。”高景川说。 “没事就好。”梁尔尔点了点头。 高景川看她,说:“正好,你来了,我正想去找你。” “不用你找,我自己这不是送上门来了。”梁尔尔笑道。 “啊?”沈归雁听着他们像是说谜语的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十分不解。 “归雁。”梁尔尔看向她,“你昨天赢了比赛,太后的赏赐应该到沈王府了。” 沈归雁眨了眨眼,明白梁尔尔的意思。 “那我去等着,给你挑几件好的。” 梁尔尔点了点头:“初三,麻烦你跟归雁一起回一趟沈王府。” “我也要去?” “恩!”梁尔尔说道,“有你在,我想,他们不敢欺负归雁。” 初三明白,这就是要支走自己。 梁尔尔说道;“这次去沈王府,不要跟我们上次一样,你不用易容了,就用你本来面目。” “可是……” “你放心。”梁尔尔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开口说,“你离开的期间,我绝不乱走,我就在这里等你。” 梁尔尔这边也明白,初三今日非要跟着她,应该是接了萧见楚的命令,要保护她。 “哦,还有……”梁尔尔说:“到时候归雁送我的东西,我让你从里面挑一件。” “一言为定?”初三笑眯眯说道。 “一言为定!”梁尔尔点头。 ………… ………… 这边,沈归雁带着初三走了。 青大夫将屋子留给了梁尔尔还有高景川,以及肖叔伦和邹蓝。 四人面对面坐着。 高景川张了张嘴,还没说话,梁尔尔打断他,说道:“都这个时候,我们这么熟,不用你们问了,我自己交代吧。” 反正,以高景川手段,应该很快就会查到她身上。 “比赛那天,我让邹蓝去给沈芳凝下泻药的时候……” 梁尔尔将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都交代清楚了,包括自己见到方一隅,邹蓝砍掉方一隅的手臂。 高景川听罢,问道:“那个方一隅为何要给灵雨下毒?” 梁尔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说说他身后有主子,他的主子是谁?”高景川问。 梁尔尔一顿。 名字到了嘴边,她挣扎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抱歉,高少卿,现在我不能将人名告诉你。”因为,那人前世的时候是方一隅的主子,但是,这辈子还不确定。而且,梁尔尔若是将前世的事情抖出来,有些事,就说不清了。 “我可跟你保证的事情,那个人,绝对不会伤害灵雨。”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以为他跟灵雨没有交集,更没有恩怨。” 高景川点了点头:“你不想说,我不逼你。” “多谢……” 高景川揉了揉眉心,说道:“我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 梁尔尔也很无力,说道:“我给沈芳凝下药的目的,是让她不能参加比赛,所以,我下的是泻药,但是灵雨中的毒,是直接要她命的。” 高景川皱眉不语。 肖叔伦问道:“她在学堂有仇敌吗?” “嫉妒她的很多,但是想要她命的……”梁尔尔摇了摇头,“我想不到会是谁。” 高景川眉头紧锁。 “你们那边呢?有什么线索吗?”梁尔尔问。 高景川摇头。 “唉……”梁尔尔叹了口气。 高景川道:“不过,昨天,还是谢谢你。” “小意思!”梁尔尔摆摆手,“谁让咱们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我能你一个问题吗?”高景川道。 “你问。” “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高景川道。 “呃……”梁尔尔嘴角抽了抽。 高景川说:“我办成灵雨这件事,世上,只有四个人知道,我,灵雨,我父亲,以及肖叔。” “你是如何知道的。” 梁尔尔闻言,看看肖叔伦。 “小表姐,你这么看我干吗?”肖叔伦站起来,“弄得好像是我告诉你似得!” 说着,他看向高景川,举天发誓:“我绝对没有说过!” “我信你。”高景川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抓了抓脑袋,心道,我总不能告诉你,是书中写的吧? 《大家闺秀》中明明白白写着。 【高灵雨相貌丑陋,却一直想成为美人榜第一。】 【阴差阳错,高景川男扮女装!】 【高景川以高灵雨的名字,成为美人榜第一名!】 “我能不说吗?”梁尔尔小声说道。 高景川一顿。 梁尔尔小小声,说道:“我想,以你的聪明,你也早就发现了,我总是是莫名其妙知道一些东西……”“你不用问我怎么知道的,没有人告诉我,反正我就是知道了……你能不问我怎么知道的吗?就当我跟你一样,观察力惊人……” “你没说谎。”高景川道。 梁尔尔小鸡吃米地点头呀点头:“是啊!我就是不想跟你们说谎,才不想说的。”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便不追问。” “太好了……”梁尔尔松了口气。 ………… ………… 这边,沈归雁带着初三一起往沈王府走。到了门口,运气挺好,赶上了宫里的太监来了。 初三瞧见太监手里捧着的赏赐,嘴角上扬。 “哎呦?沈二小姐回来了?”那太监笑盈盈说道。 沈归雁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公公辛苦了。”初三拱手道,“请进去宣纸。” “好的,好的。” 那公公在沈王府宣了懿旨。 内容其实跟之前几家得封赏的是一样的,重点是赏赐的东西。 太后宫里的人有心,赢了不同的比赛,就有不用赏赐。沈归雁赢了刺绣,并且赢的惊险,漂亮。太后的赏赐格外多了一些。 沈芳凝看着太后的赏赐,一件件都落在了沈归雁手中,这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大小姐脾气上来,正要说着什么。 沈英堂拦住了她,并给了她一个眼色。 沈芳凝压下心口的火气,直到那公公走了,沈芳凝彻底爆发了! “你还敢回来!”说着,就要冲沈归雁动手。 初三轻飘飘地挡在在沈归雁前面。 “大小姐,息怒。” 沈芳凝凝神一瞧,一下子认出了初三:“是你!” “是我。” 沈芳凝表情微凝固,说不出的复杂:“你,你怎么在这里?” 初三是萧见楚的影卫,沈芳凝就算是要造次,也要想一想自己在萧见楚心中的形象。 梁尔尔让他来,还真是什么都算好了。 初三道:“至于我怎么在这里,就说来话长了。” 沈芳凝皱眉,问道;“是萧见楚让你保护她?” 初三摇头。 沈芳凝这才轻轻地松了口气,但是扫见沈归雁,就又一肚子气! 她压着火,深吸了好几口气,看向初三的时候,才没有那么暴躁,耐着性子说:“不管如何,她已经回来了,初三,我就不送你了。” “那好,那我就走了……”初三一拱手,彬彬有礼地告辞了。 等初三走了,沈芳凝也不用再忍着了,大步流星冲到沈归雁面前,高高巴掌。 沈归雁皱眉,一把抓住她手腕。 沈芳凝更是气急,吼道:“你还敢反抗!” 沈归雁皱了皱眉,说道:“我不是你的丫鬟奴仆,有话好好说!” 说着,将人推开。 “好好说?!”沈芳凝狞笑,“你给我下药!还让我跟你好好说!做梦去吧!” 沈归雁往后退了退,说道:“我没有给你下药。” “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 沈芳凝一挥手,对周围的奴才说道:“把她给我按住!” 一群人冲了上来,将沈归雁按在地上。 “你们放开我!你们……”沈归雁仰头,本想跟沈英堂求救,但是沈英堂却不不知何时,不见了。 “哈哈!哈哈!”沈归雁忽然笑出声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尔尔说的对……尔尔说的对……” “你还敢提梁尔尔的名字!”沈芳凝脸色狰狞。 “给我掌她嘴!” “是!小姐!”那奴才狗仗人势,挽起了袖子,就要抽沈归雁。 “这是怎么回事?”本来走了的初三,不知何时,竟然回来了,悄无声息的。 “你……你……”沈芳凝脸色铁青,“你不是……” “抱歉啊,沈小姐,我是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些东西落在沈二小姐这里了,就回来取了。” 初三看着眼前的状况,啧了啧嘴。 沈归雁被人四肢大张地按在地上,脸蹭着地,都蹭破一块皮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教训一下妹妹。”沈芳凝道。 “教训?”初三不置可否,她看向地上的沈归雁,说道,“沈二小姐,梁小姐说,要我好好保护你,你这样,我可没办法跟她交差啊。”说着,直接伸手,将那些压在沈归雁身上的人,摘棉花似得,一朵朵都扔开了。 “初三!你!”沈芳凝见状,想说什么,又咬牙忍住了,估计是又想到了楚王爷。 “你刚才说,梁尔尔让你保护她?” “是啊。” “可你是楚王爷的影卫!”沈芳凝咬牙切齿。 “是啊。”初三说,“王爷让我听从梁小姐的,我就只能这么办了。” “萧见楚真的这么说?!” 初三笑了笑,虽然没回答,但是答案毋庸置疑。 他看向沈归雁:“沈二小姐,你是跟我走呢?还是……” “我跟你走。”沈归雁踉踉跄跄站起来。 第192章:王府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92章:王府梁尔尔跟高景川他们面对面,说着昨天比赛的事情。 说起了之前遇到方一隅的事情,梁尔尔又想到了一件事,说道:“我记得,在那个时候,有人朝着方一隅扔暗器……” 她说着看向邹蓝。 当时小七在她身边,她能肯定,那人不是小七。 “是童不兮的人。”邹蓝说道。 “童不兮?”梁尔尔微微一怔。 邹蓝点了点头。 梁尔尔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叹口气。 “算了……” 这次童不兮出手帮了忙,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四人在青大夫这的侧屋中谈着话,不一会儿,青大夫敲响了房门。 “怎么了?”梁尔尔问道。 “高小姐醒了。”青大夫说道。 高景川缓缓站起身来,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我去看看灵雨。”高景川说着,走到了门口,又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看梁尔尔等人,说道:“关于我办成灵雨的件事,你们就当做不知道。” “我明白。”梁尔尔点头。 肖叔伦早就知道了,邹蓝也跟着颔首答应。 高景川颔首,谢,往高灵雨屋中走去。 ………… ………… “醒了?”高景川将高灵雨扶起来。 “结果怎么了样了?”高灵雨还很虚弱,但是死死抓着高景川的手臂。 “已经帮你赢了。”高景川说。 “那太好了……”高灵雨自言自语似得,“太好了……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了,对吧?他们知道,高灵雨不仅是美貌天下第一,而且才情也是一绝。” “恩……”高景川轻轻点了点头。 高灵雨又忽的想起正事来。 “我的脸……” “没人看到。”高景川说。 “那就好,那就好……”高灵雨放了心,这次向前最重要的事情。 “哥,有人给我下毒……”高灵雨说道。 “我已经在调查了。”高景川说,“正想等你醒来,问问你有没有线索。” 高灵雨想了想,说道:“梁思思……她琴棋书画,都是替补,除掉我,她便能参加比赛了。” “这个理由也说得通……”高景川说道,“但是,她只需让你昏迷即可,为什么要你性命你呃?” “当然是因为,我妨碍她了。”高灵雨说,“这次比赛我挡在她前面,下次若有比赛,我不是哈放在她前面吗?若是除掉我,她在学堂不久高跟无忧了?” 高景川听罢,稍微顿了顿。 “你这么认为?”高灵雨反问。 高景川说道:“大理寺办案,只讲究证据。现在,还没办法证明,给你下毒的人,是梁思思派来的。” “我觉得,就是她。”高灵雨说。 “我会将真凶找出来了的。”高景川说,“你好好养伤。” “我没事了。”高灵雨说着,叹口气,“只是可惜,我没有亲自上场……” “太后说,还有机会切磋。”高景川道,“倒时候,你便能亲自上场了。” “恩……” “对了!哥!你比琴比书,都怎么赢的?”高灵雨追问。 “我比琴赢了……比书没参加,倒是因为骑射出了意外,由我参加的。” “什么?”高灵雨一歪头,随后想了想,“也是……书法这里,你也不能代替我。” 高景川点了点头。 毕竟,每个人的字迹都是不一样的,书法这边,是最容易出破绽的,即便不是书法大家,人们一眼就能看出来,两种行文的不同。 所以,高景川上来就放弃了书法。 本想着将比琴赢了,也算是帮高灵雨争了一个第一,但是,阴差阳错,让他又能参加骑射。索性,就又赢了一场。 ………… ………… 青大夫的庄子上,气氛说到底,还是比较闲适的,虽然众人心中各有疑问,倒也没到十分严重,剑拔弩张的状态,但是宫中此时就不一样了。 萧景徹跪在地上,言辞恳切,说道:“父皇,儿臣所说,句句属实!若有一句谎言,天打雷劈!儿臣也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就……” “皇叔明明从神机营调了兵马,惟盛书院的骑射场后山也明明有炸药……看这样子,分明是皇叔要炸掉惟盛后院,然后将皇祖母他们作为人质,从而威胁父皇……” 萧景徹说着,自己也不由地疑惑起来。 因为,惟盛书院的骑射场没有爆炸啊……那天倒是地动山摇了一下,当时萧景徹开心极了!动手了终于动手了! 到他出头的时候了! 但是……还没等二皇子开心多大一会,宫人老报,确实是有地方发生爆炸了,但是,不是惟盛书院,而是酩酊山,那是为了炸山修路。 这件事,萧景徹也是知道的。 “算了。”萧奉肃冲他摆了摆手:“你起来吧。” 萧景徹跪在地上,没敢起身。他信誓旦旦来这里告发萧见楚,没想到,却发生了正要的事情,现在,皇上会怎么看他啊?瑞王殿下的脑子转了过来,终于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场骗局,但是……那人是不会害自己的啊? “朕让你起来。”皇上又说道。 “是……”萧景徹犹豫一下,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 “见楚从神机营调兵是真,惟盛书院后山后面,也确实有炸药的痕迹。”萧奉肃叹口气,“这些都是真的。” “对!”萧景徹闻言,稍微有了底气,说道,“但是,就是不知道……皇叔为什么没有动手……” “如今,他调走地人,还没还回去。”萧奉肃说。 “真的?”萧景徹又像是看到了希望,“这么说来,皇叔确实要谋反!?” 萧奉肃扫他一眼。 萧景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将脸上的喜悦地神色卸了个干干净净。 “儿臣的意思的,我们要早做防备啊!父皇!” “真明白。”皇上叹了起,说道:“朕已经将着手让人去查了。” “父皇,只是差还不行吧?” “那,你有什么看法呢?” 萧景徹说:“儿臣觉得,应该先将皇叔抓起来,擒贼先擒王!” “你说的,倒也是。”萧奉肃点了点头,冲殿外喊道,“将见楚召进宫来。” “是!” 外面的人领命,下去传旨了。 “公公去哪里?”廖世歆来到御书房外,见到传旨的公公,问了一句。 “回廖妃娘娘,小的去楚王府传旨。” 廖世歆如今已经成为了妃子。 她依旧保持着平易近人,与那传旨的小太监,笑了笑,说:“路上慢些。” “多谢娘娘关心。” 廖世歆走到御书房门口。 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将她拦下来,说道:“皇上正在议事。” “我不着急,在这里等着就好。”廖世歆笑了笑,开口说道。 接着,她便在门外等着。 不一会儿,萧景元走了过来。 “廖妃娘娘。”萧景元上前来,与她打招呼。 “岷王殿下。”廖世歆颔首,微微一笑。 “您在这里做什么?”萧景元问。 “我煮了写莲子羹,想让皇上尝一尝……”廖世歆说着,往御书房门口敲了敲,叹口道,“但是皇上现在正在忙……我无事,便等在这里。” 萧景元闻言,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春日有风,娘娘也不宜在风口站着,要本王说,娘娘还是回去吧。” 廖世歆也笑了笑:“不急,我反正闲来无事。” “那,本王就先进去了。” 廖世歆不走,萧景元也不能多说什么,与她寒暄两句,便进了御书房。 萧景徹看到萧景元走过来,大吃一惊。 萧景元倒是看起来很是淡定。 “你来了?”萧奉肃说。 “参见父皇。”萧景元行礼,“不知父皇召儿臣,所谓何事。” 萧景徹更是不解,看看皇上,又看了看萧景元。 “是这样的。”皇上说道,“景徹发现了有些事情,朕想找你商议。” “父皇请讲。” 皇上摆摆手说:“让景徹来讲吧。” 说着,看向萧景徹。 萧景徹张了张嘴,心中有些不甘心,萧见楚要造反,这明明是他发现的事情,叫来萧景元做什么? “皇兄。”萧景元问道,“到底何事啊?” 萧景徹心不甘情不愿,但是有不得不江将自己的发现的事情讲下去。 ………… ………… 这边,传旨的小太监到了楚王府。 萧见楚一点儿也不意外,表示自己马上就会去宫中。 王爷临走的时候,问了一句:“她出去了?” “是。”初九回道:“有初三陪着。” “好。”萧见楚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这边,梁尔尔从青大夫那边出来了。 沈归雁跟在她身后,耷拉着头,又问道:“尔尔,真的可以吗?” “真的可以。”梁尔尔说,“要是你不愿意去那里住,可以跟我回楚王府。” “不用了。”沈归雁说,“那地方很好。”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沈归雁从沈王府出来之后,没有地方住,梁尔尔本想带着沈归雁一起住进楚王府。但是,沈归雁不愿意麻烦梁尔尔。 梁尔尔想起自己在洛京买了一所院子,就让沈归雁暂时住到那里去。 “走吧,我带你过去。” 梁尔尔说着,带着沈归雁往那院子走去。 “尔尔,你怎么想起在这里买院子吗?”沈归雁不由问道。 梁尔尔边走边回答道:“这都要问初三了。” 一旁的初三笑了笑:“是我建议梁小姐买的。” 沈归雁看他。 初三解释道:“那房子所处地地方,若是以后很有可能成为集市。” 沈归雁明白了,点了点头:“这样啊……” 梁尔尔说:“我相信初三的眼光,尤其是在做生意这一块儿。” 简直毒辣。 初三颔首微笑,好不客气接受了夸奖。 ………… ………… 梁尔尔将沈归雁带到自己买的房子中,安顿好,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沈归雁下厨做了饭,招待了他们。 吃了饭,梁尔尔与沈归雁告了别。 “接下来,去哪里?”初三转头问她。 梁尔尔看了看天色,说道:“回楚王府吧。” 于是,三人一起往楚王府走去。 从沈归雁这里回楚王府的路,好巧不巧地,竟然路过天师府。 梁尔尔扫见天师府几个字,就本能地转头看邹蓝,然后将人挡住,像是护着自己心爱糖果的孩子。 “走吧。”邹蓝倒是对天师府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恩!”梁尔尔加快步子。 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巧了。 童不兮从天师府中走了出来,然后一眼就看见了邹蓝。 “翎?” 邹蓝充耳不闻。 童不兮喊道:“梁小姐,留步。” 梁尔尔停住,邹蓝自然也停住了脚步。 童不兮走了过来。 “夫子。”梁尔尔还记得在惟盛书院的事情,童不兮身边的侍卫的挑茬儿,率先跟童不兮行了礼,问了好,然后就想走。 “且慢。”童不兮说,“正好遇上了,我有话,跟你说。” 梁尔尔道:“夫子请讲。” “可是天师……”童天师身旁这次不仅是跟了一个高大的侍卫,还跟着一个小太监,那太监小声提醒道:“皇上传您入宫……先下,正等着呢。” “只稍等片刻。”童不兮说着,然后,看向梁尔尔,“我们借一步一说话?” 梁尔尔稍微迟疑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好。” 邹蓝张口,想要说什么。 童不兮确实抢在他前面,开口说道:“放心,我不会对梁小姐做什么的,只要跟她说几句话。” 邹蓝警告地着童不兮。 童不兮向来无悲无喜地脸色,露出一丝苦笑来。 梁尔尔拍了拍邹蓝的手背:“没事。” ………… ………… 天师府的墙角下,只有梁尔尔与童不兮面对面。 “你想说什么?”梁尔尔开门见山。 童不兮也没有转弯抹角,他说道:“你让翎陷入危险了。” 区区九个字,一下子让梁尔尔白了脸。 童不兮声音如水,慢慢悠悠,不疾不徐,他说道:“昨日,若不是我让侍卫跟着他,他与那个人对峙的时候,还不知道是谁砍谁一条手臂呢。” 梁尔尔被噎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童不兮还真的就只说了三句话,然后转身要走。 “等一等!”梁尔尔喊住他。 童不兮回头看她。 梁尔尔扬起下巴,跟着头,说道:“你的意思,是要我离开邹蓝吗?” 童不兮面无表情,反问道:“你会吗?” “不会。”梁尔尔斩钉截铁。 童不兮看她一眼,神色淡淡,不置可否。 梁尔尔却被钉在了原地,童不兮的话像是一颗软钉子,刺进她身体,倒不是多疼,但是,如鲠在喉。 童不兮走到邹蓝的面前,一改之前的冷漠,表情生动了起来。 “翎,我先走了。” 邹蓝见梁尔尔钉在原地,眉头一皱:“你跟她说了什么。” 童不兮说道:“你可以问她……当然,如果她不愿意告诉你,我会告诉你的。” “天师……”一旁的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催促“皇上还在等您呢……” “我先进宫一趟,我们晚……”童不兮的话顿了顿,冲邹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邹蓝连忙走到梁尔尔面前。 “你没事吧?” 梁尔尔收了之前的失魂落魄。 “没事。”声音蔫哒哒的,看起来,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他说了什么?”邹蓝问。 “他……”梁尔尔心里有些难受,“他说了一句实话。” “若是昨天没他,你跟方一隅之间……” 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 “尔尔。”邹蓝一把按住梁尔尔的肩膀,“我不会有事。” 梁尔尔一怔。 邹蓝解释说:“昨日那种情况,我最多是让方一隅逃走,我不会傻到,以命换命。” 梁尔尔看她。 邹蓝郑重点点点头:“你不是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若是他死了,那还怎么跟梁尔尔相守一生。 “真的?”梁尔尔问。 “真的。”邹蓝回答。 梁小姐的心情多云转晴了,笑容又回来了,被童不兮扎在身上的软钉子,被邹蓝拔掉了。 梁尔尔心情又恢复明朗。 邹护卫则是在心里,将童不兮问候了一遍。 ………… ………… 梁尔尔回到楚王府。 走进府中的时候,梁尔尔微微一怔,神情有些说不出奇怪。 “怎么了?”邹蓝问。 梁尔尔歪着脑袋,也说不清自己此时的感觉,她道:“我觉得……今天的王府有些有点安静。” 邹蓝微怔,然后点了点头。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安静的很!”梁尔尔自言自语似得。 邹蓝轻轻颔首。 梁尔尔的直觉很对,今日的楚王府确实很安静,萧见楚的十几个影卫,除了初三,一个都没在。 “王爷喜静,王府每日都不吵闹。”初三开口说道。 “也是。” 梁尔尔将怪异的感觉扔到脑后,走到后院,大大地伸了伸懒腰。 “早点休息吧。”邹蓝跟她说道。 “你也是!”梁尔尔点了点头。 今天累了一天了,确实要好好地休息休息了。 邹蓝颔首回了自己的房间,梁尔尔也回到了自己房间,她关上门,洗漱完毕,躺在了床上,迷迷糊糊间,便睡着了。 ………… ………… 梁尔尔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忽然剑她就被一个声音惊醒了。 “小姐!”小七的声音带着警惕,人已经到了梁尔尔的屋中,抬手推了推床上的梁尔尔。 “怎么了?”梁尔尔揉着眼睛,缓缓地坐起身来。 迷迷瞪瞪看了一眼窗外:“小七,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啊?” 小七道:“有人来抓人了!” “什么?”梁尔尔一头雾水,歪头,“抓人?抓谁啊?” “整个楚王府的人!” “哈?!”梁尔尔终于清醒了,她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你,你说什么?” “起来,都起来!”这时候,外面已经传来了嘈杂的喊声。 “萧见楚涉嫌谋反!现在楚王府所有的人有嫌疑,都乖乖出来站好!”外面的声音清晰起来,直这她的房间而来。 梁尔尔转头看向小七:“外面喊什么?” 小七说:“王爷涉嫌谋反。” “哈?”梁尔尔闻言,又是诧异,又是哭笑不得。 “出来!都出来!” 她这边还没反应呢,那边已经有人踹来梁尔尔的房门,带刀冲了进来。 来者是的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禁卫军。 这人挥着刀,直指梁尔尔:“没听见吗?!站出去!” 梁尔尔人还在床上,皱了皱眉。 “快点出来!”那尖嘴猴腮一声紧接一声催。 梁尔尔说道:“你总要允许我穿上衣服吧?” “穿吧。”那尖嘴猴腮的动也不动,一双贼眉鼠眼人上下扫视梁尔尔,嘴角带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说道,“也没说不让你穿啊。” 梁尔尔一歪头,冷笑一声:“你在这里我怎么穿啊?” “你要不穿,就给我光着身子站出来!”那人说着,反而逼近梁尔尔,“还是说,你想让小爷帮你穿?” “你!”小七脸色难看,身上带着杀气,“你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试就试!”那尖嘴猴腮的说着,就往前走。 刚迈开步子,脖颈骤然落下了一把剑,明晃晃的。 梁尔尔以为是邹蓝,结果看向执剑者,竟然是初三。 “再往前走一步,你的脑袋就要不得了。”初三微笑着,声音却不由让人胆寒。 “你!你敢!”那尖嘴猴腮吞咽着口水,哆哆嗦嗦,“萧见楚意图谋反,楚王府的一个人都跑不了,你敢动我!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是吗?”初三一歪头,“我倒是想试一试兜着走,要怎么走。” “你……” “说,谁派你来的。”初三冷声问道。 “当然是,是皇上!萧见楚他意图谋反……” 初三打断他:“你再说一句废话,我保证你以后就永远说不了话了。” 尖嘴猴腮双目乱飘,重重咽了咽口水。 初三声音缓缓道:“其它禁卫军都在外面,只有你直接找到了这个房间,还试图找梁小姐麻烦,你可别告诉我这是皇上的命令。” “我,我……” “说!” “是王妃!珉王妃!” “岷王妃?”梁尔尔皱了皱眉。 “是!是岷王妃!”那尖嘴猴腮喊道,“是王妃给了我钱,让我来这里趁乱来侮辱你的!” 梁尔尔闻言皱了皱眉。 那尖嘴猴腮,见梁尔尔陷入沉思,这边初三好像也稍微放松了,见了个空隙,就冲了出去! “来人啊!来人啊!这里有人抗旨!” 他一边喊着,一边冲了出去。 初三摇了摇头,啧啧一句,自言自语似得:“本来,还想饶你一条狗命的……” 说着,人已经冲到了院子中。 “来人啊!来……” 那人的话戛然而止,就被初三一剑割断了喉咙。 那尖嘴猴腮也只是被割断喉管,初三巧妙地避开了他的动脉,让他没有马上死去。 初三将人拖到了一旁的柴房中。 那尖嘴猴腮张着嘴,像是一块抹布,却只能从喉管中发出声音。 初三蹲下身,笑眯眯看着那人。 尖嘴猴腮想求饶,却已经晚了。 初三很是无辜地耸了耸肩,说道:“是你找我怨不得我……” “……”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没办法,我们王爷临走前吩咐过我,要好好看顾梁小姐,任何想伤她,辱她的人,都要格杀勿论……” 那人瞪尖嘴猴腮瞪大了眼睛,想发出求救的声音,但是一声也叫不出来了。 “好了,我就痛痛快快地送你上路吧。”初三说着,将剑刺进了那人的胸口。 这边梁尔尔也已经起来了。 初三甩了剑上的血渍,若无其事地走过来。 梁尔尔扫见初三剑上的血渍,示意对方一下,小七还在这里。 初三看了一眼小七,眼神怎么说呢……复杂无语的很。 初三摇摇头,笑眯眯看向梁尔尔,说道:“梁小姐,要我送你出去吗?” “萧见楚是怎么回事?”梁尔尔皱眉问道。 初三耸了耸肩,不知道是不知道呢,还是不能说呢。 “王爷临走的时候吩咐过我,若是有这么一天,你想走,我现在就送你走。”初三说。 梁尔尔皱了皱眉。 “邹蓝呢?”她问。 “邹护卫?”初三说,“我也纳闷呢,按理说,你有危险了,他应该第一个冲出来啊。” 梁尔尔皱了皱眉,推开初三,人已经转身去了邹蓝的房间。 只见邹蓝的房间中,空无一人。 梁尔尔心中微慌:“邹蓝?” “邹蓝!?” “邹蓝!” 无人应答。 “邹蓝呢?!”梁尔尔回头看初三。 “他是你的护卫,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初三说着,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吵杂声越来越近。 “梁小姐,你走不走?现在还有机会离开。” 梁尔尔皱眉,说道:“我不走。” 初三闻言,一笑,说:“你是要跟我们王府共存亡吗?” 梁尔尔摇摇头道:“我要等邹蓝回来……” 初三笑盈盈,像是没有听见梁尔尔这句话,自顾自地说道:“哎呀呀,王爷知道你没走,留下来跟我们王府共存亡,他一定会很开心。” “我说……我是为了……算了……”梁尔尔张张嘴,也懒得解释了。 第193章:朝堂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93章:朝堂半夜时分, 梁尔尔披着风衣,被迫跟着楚王府的所有人,一起站在了春寒料峭的院子中。 “萧见楚涉嫌逼宫!”禁卫军将领站在众人面前,气势汹汹地,又缓缓说道,“皇上有旨,从今日起关闭楚王府,任何人不得进出!” 话音落下,将楚王府的大门封死,同时府中的个个地方也有禁军把守起来。 当真是一个人都出不去,一个人都进不来。 梁尔尔往初三身边挪了,打量影卫之首。 初三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事,一点儿也不担心的样子。 “你家王爷在搞什么把戏?”梁尔尔低声道,“他之前在宫中那么长时间,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啊。”初三耸耸肩,说道,“总之我的任务,是保护好你。” 梁尔尔皱了皱眉。她现在不知道萧见楚到底怎么了,更不知道邹蓝怎么会无缘无故地也消失了! ………… ………… 此时的邹蓝,正在小院中。 这是他与童不兮半夜见面的那个小院。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这个小院就在坐落在洛京中,极其普通平凡,所以也极其地不起眼。 平时都是童不兮在这个小院中等待邹蓝,今日邹蓝却是已经等了他一个时辰。 “小主子,您再等一等……”小院明面上的主人,一个老叟,拦着邹蓝。 他道:“主子说了,他回来,就将百岁丹给你。” 邹蓝若不是为了百岁丹,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小主子,您再等一等。”那老叟说道,“主子很快就回来了。” 邹蓝复又坐下。 ………… ………… 此时的童不兮正从皇宫中走出来。 一位小太监为他在前面掌灯,小太监是个俏皮活泼地性子,回头瞧了瞧童天师,没忍住,开口说道:“天师啊,皇上留您在宫里,也是为了保护您……您为什么非要回去啊?” 童不兮声音淡淡:“有人在等我。” “谁啊?” 若是以往童不兮定然是不会回答的,但是想到想要小院的邹蓝,童天师不仅嘴角扬起一丝丝的微笑:“我最宝贵的人。” “天师最宝贵的人?”小太监眨着一双黑黝黝地眼睛,好奇地问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童不兮缓缓道:“是个……” 话不多的人。 童不兮走进小院中,见到邹蓝,笑了笑。 “你果然还在等我。” 邹蓝站起身来。 童不兮又道:“你小时候,也经常这么等我的,还记得吗?” 邹蓝微怔,皱了皱眉。 “看样子,你已经想起了大半了。”童不兮走到走面前,那老叟将他的风衣取下。 “若是现在是深冬,倒更像是我们在家乡时候的情景了。”童不兮眉眼都带上了温度,正要张口说什么。 “百岁丹。”邹蓝张手。 “可以给你。”童不兮眼神宠溺,“先坐下,陪我说会儿话。” “尔尔在等我。”邹蓝说,“天快亮了。” 童不兮顿了顿:“即便你现在回去,估计你也进不去楚王府了,就算你武功高强,潜进的了楚王府,也而不见的能见到梁尔尔。” 邹蓝一顿:“你说什么?” “你还不知道吧?”童不兮说,“萧见楚意图谋反,府上已经被封禁了。” 邹蓝倏然站起身来。 童不兮知道他要作什么:“你现在回去也晚了,梁尔尔已经知道了。” 邹蓝扭头,狠狠瞪着童不兮:“是你设计的?!” “我倒是想,但是可惜,不是我。”童不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邹蓝问道 “你要听我讲,也要坐吧吧?”童不兮摇摇头,说道,“你现在已经长得这么高了,你站着,我与你说话,还要仰着头呢。” 邹蓝坐下了:“说吧。” “事情是这样的……” 童不兮缓缓道来。 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萧见楚私自动用了神枢营的兵马,并且在惟盛书院埋下了火药,打算利用学堂切磋这个时机,炸山,好对皇上下手。 但是,没想到皇上没有去看比赛,只有太后去了,萧见楚就临时改变了计划。 邹蓝听罢,皱了皱眉:“这难道不是……” 不是萧景元做的事情吗? “不是什么?”童不兮开口问道。 “没什么。” 邹蓝说:“萧见楚不是要炸山吗?怎么没动手?” “这我就不知道了。”童不接着说道:“不过,调动兵马,这是铁证,埋藏炸药,也是铁证。宋亦明已经都招认了,萧见楚此次,必死无疑。” 邹蓝没有说话。 “他死了,你也应该开心吧?”童不兮道。 邹蓝皱眉:“他死了,我为什么会开心。” “萧见楚对梁尔尔的心思,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看出来。”童不兮缓缓道,“他死了,梁尔尔就完完全全是你的了。” 邹蓝看他了一眼:“尔尔,现在就完完全全是我的。” 童不兮一顿,随即笑了出来。 “你终于有些小时候的性子了。” 邹蓝闻言皱眉。 “你说完了吗?”他站起身来,“百岁丹过来。” 童不兮倒也不食言,从袖子中掏出百岁丹来。 邹蓝接过,转身走了。 童不兮望着邹蓝远去的影子,嘴角的笑容,余韵未消。 “主子……”那老叟走了过来,“小主子这次,等了您好久呢。” 童不兮微微颔首:“翎,已经慢慢醒了,他很快就是我的翎了。” 那老叟笑道:“恭喜主子……” ………… ………… 梁尔尔后半夜没有入眠,她想睡,也睡不着。 那些禁卫军为了好看管人,将人都赶到了院子中,天为被地为席的,梁尔尔可睡不着。她席地而坐,双手抱膝,一直盯着那皎皎月亮,直到月亮换成了朝阳。 天亮了,邹蓝没有回来,同事,萧见楚那边也没有消息。 梁尔尔活动了活动酸麻的手脚,掐了掐眉心。 “小姐,你吃点东西吧。”小七拿着馒头,走过来说道。 “你吃吧。”梁尔尔推给小七,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什么胃口。” “那也要吃点的。”小七说,“有了力气,你才能想办法啊。” “我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梁尔尔摇摇头,办法没有,食欲更没有。 “萧见楚干了什么,我一点头绪都没有,邹蓝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我更是不知道……”梁尔尔越说越丧气,“我真的是……” 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梁小姐,吃点东西吧。”初三也走了过来,朝梁尔尔递了两个包子,还是热的。 梁尔尔又推给了小七:“我不饿” 初三见状,忽然笑了笑,卖关子,拉长了调子,缓缓说,“消息是有,不过,要等你吃了早饭,我才说哦。” “你……”梁尔尔张了张嘴,最后叹口气,拿起了包子。 “这就对了。”初三道,“多吃吃些,要是你瘦了,王爷回来会让我吃鞭子的。” 梁尔尔埋头啃包子,说道,“我一边吃,你一边说,成吗?要不,你一个大男人盯着我吃饭,很别扭的。” 初三失笑:“好,你慢慢吃,我慢慢说。” “恩。” “我们王爷谋反了。” “噗!”梁尔尔包子一下子喷出来,呛到了,捂着胸口咳了起来。 “我都说了,你慢点吃……”初三叹口气,给她递了一个水囊。 梁尔尔接过,灌了一大口,才缓解那难受劲儿。梁小姐直直地看着初三“你刚说说什么?!” “我刚才话完呢……”初三又给她递了一个新包子,说道:“我们王爷谋反了,外面都是这么谣传的,事实上,我们王爷没有谋反。” “那你能不能一口气说清楚啊?”梁尔尔白他一眼。 初三笑了笑,继续说道:“谋反这种事,我们王爷不会做的。” “是啊,谁谋反,你们都不会谋反的。”梁尔尔说。 “梁小姐,你怎么这么了解我们王爷?” “我不是了解萧见楚,我是知道他……”梁尔尔顿住,后来的话随着包子一起咽了下去,她顿了顿,转而说道:“那关于你们王爷谋反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陷害的。” “谁?” “岷王殿下。” ………… ………… 此时的宫中。 萧见楚跪在大殿上,满朝的文武,齐刷刷地看向楚王爷。 谋反可是大罪,若是萧见楚真的谋反。皇上可就顾不得什么兄弟之情了。 “朕再问你。”萧奉肃身着黄袍,端坐高位,看着殿下跪着的萧见楚,缓缓道,“可曾谋反?” 萧见楚扬起头,不闪不躲,看着萧奉肃:“不曾。” “还不承认?!”这时候二皇子萧景徹站了出来,厉声指责道:“皇叔!不!你现在也算不得我皇叔了!” 说着,一甩袖子,大气凛然道:“宋亦明都招认了!是你让他调动了神枢营的兵马,还在惟盛书院的骑射场的后山埋下炸药,等着伏击父皇!只是你没想到,父皇那日没有去看惠贞女学堂跟修远书院之间的切磋,所以,你才没有出兵,又原路撤回了!” 萧见楚道:“我是调了兵不假,但是,那是为了保护太后的安全。” 萧景徹反驳道:“你保护太后的安全,为什么偷偷摸摸地保护,为什么偷偷摸摸的藏起来?!” 萧见楚一时间回答不上来,抬头看向上方的皇上。 萧奉肃没说话。 萧景徹指着萧见楚,与皇上一拱手,掷地有声地说道:“父皇,萧见楚若是不招,儿臣还有一招。” 萧奉肃撩起眼皮子看他:“你有什么招式?” “大理寺的莫纵手中,有一种药要做迷魂丹,据说服下它的人,问什么回答什么。” 萧奉肃不置可否,只是道了一句:“迷魂丹,朕也有所耳闻。” “萧见楚意图谋反,若是他不招认,倒不如让他服下迷魂丹,倒时候由不得他不招!”萧景徹志在必得。 萧奉肃看向萧见楚:“你可听见了?” 萧见楚颔首:“听见了。” “那,可要说什么?” “臣弟没什么说的,臣弟没有谋反。”萧见楚看向皇上。 萧景徹又跳出来:“父皇!你看!他都这样了,竟然还狡辩!即便,他是您的兄弟,也留不得了!” 皇上还是没有说出明确处置的话。 包括昨天,萧景徹来宫中与他说这件事的时候,皇上都没有动多大的怒气。 萧见楚的心腹宋亦明都招了,他谋反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皇上却也只是将楚王府封了起来,与其说是让里面的一个也跑不掉,倒更像是在保护里面的人不受伤害。 “皇兄,臣弟不曾谋反。”萧见楚又道。 “你们怎么看?”皇上看向朝堂之上的诸位大臣。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言不发。 萧奉肃也不着急,慢慢悠悠地等着。 终于,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 刑部尚书拱手说道:“王爷只一张嘴说自己没有,却拿不出一点儿证据来,倒是宋亦明这边全招了,所以,皇上……毋庸置疑了。王爷,这要谋反未成。” “臣也这么看。”有人附议。” “皇上,楚王爷,确实谋反,大逆不道!” “对,他平日里,就目中无人,自然也不会将您放在眼中……” “皇上,您对他兄弟情深,宽厚待他,可楚王爷却狼子野心啊!” “……” 一声接着一声,都是附和的人。 “皇上,臣觉得,此事有蹊跷。”这时候,将军府的肖伯城站了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 “宋亦明虽然是楚王爷的心腹,但是,凭他一人的口供,便判定楚王爷谋逆,实在是有些草率……” “他调用神枢营兵马,也是铁证!” 肖伯城道:“神枢营为宋亦明掌管,谁又能保证,这不是宋亦明诬陷楚王爷?” “肖伯城,你才从边疆回来才几日,就已经是楚王爷的人了?” “冯大人,我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而已,请您不要血口喷人!” “哼!” 冯大人一甩袖:“萧见楚无力辩驳,你还振振有词了!” “冯大人,你这话,有些过了……” 又有人站了出来。 不一会儿,本来都不开口的文武百官,几乎没人都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萧奉肃坐在龙椅上,任由文武百官,你一口,我一嘴,将威严的朝堂吵成了菜市场。 一波波唇枪舌战,高潮迭起。 萧见楚什么也没说,跪在大殿上,耳边是一声压过一声的争执,王爷低头,笑了。 一旁的阮守正扫见萧见楚的表情,微微一怔。 “诸位大人,请听我一言!”阮守正气沉丹田,喊了一声。 本来热闹地朝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看向他。 “我有一个提议。”阮守正说道,拱手看向朝堂之前的萧奉肃。 “皇上,一切起因,皆是因为宋亦明的口供,何不将宋亦明带上来呢?” 阮守正话音落下,萧奉肃点了点头,看样子,是同意了。 “皇上……”这时候,一直没开口的萧景元竟然开了口,站出来,说道,“宋亦明是死囚,若是将他带上来殿来,不妥。” “事已至此,岷王殿下就莫要拘这些小节了。”阮守正说着,看向萧奉肃,说道,“皇上,让宋亦明与楚王爷当场对峙,是最好的法子了。” “恩。”萧奉肃点了点头,说:“带宋亦明上来。” ………… ………… 宋亦明被带到大殿的时候,人已经瘦得不想样子了,尽管是换了干净的衣服,梳理的干净,但是那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还是掩饰不住…… 众位大人瞧见他的样子,都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宋亦明!还不下跪!” 萧景徹喊了一声。 宋亦明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发直的眼珠子动了动,他撩袍下跪,朝着的方向不是萧奉肃,而是萧景元。 “皇上,万岁……” “大胆!”萧景徹见状又跳了出来。 “你疯了!皇上在那边!你跪拜岷王做什么!” 萧景元连忙避开,脸色难看:“景徹,你莫要胡说!这里这么多人!怎么就是对我!” “宋亦明!”阮守正道,“皇上在那边。” 说着,将宋亦明的身体摆正了。 萧奉肃居高临下地看着宋亦明,问道:“朕问你,指示你调动神枢营兵马的人,是谁?” 宋亦明,双目发直,说道:“楚王爷。” “在后山埋火药的人,是谁?” “楚王爷。”宋亦明回道。 “皇上,您都听见了吧……”萧景元拱手。 “慢着!”萧景徹一摆手,“宋亦明这个样子,精神看起来都不正常,他说话的话,可信吗?” “皇上,宋亦明的样子,有些奇怪……”阮守正拱手说道。 “是啊……”也有人看出了宋亦明的反常,说道,“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表情啊。” “宋亦明!”肖伯城大喝一声,然后朝着宋亦明的脸,劈掌下去! 宋亦明却是不闪不躲,双目发直,完全没有避开。 “皇上!”肖伯城拱手道,“宋亦明,确实不正常,若是正常的人话,遭受袭击,反应应该是格挡,或者躲开!但是宋亦明,完全没有动作!” 第194章: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94章:肖伯城说道:“皇上,应该找个御医,帮宋亦明诊治一下。” 萧奉肃点了点头:“带下去,让御医诊治。” 众人在大殿上,等着宋亦明的诊断结果。 不一会儿,御医来了。 “参见皇上……” 萧奉肃摆摆手说道:“说。” “皇上,臣检查不出什么来。”那御医说道。 “这么说,宋亦明没事?” 那御医竟然摇了摇头:“宋大人的样子,跟常人却是有所不同……脉象无意,但是神情呆滞,颇有些像是……肖老将军曾经得过的病。” 话音一落,满朝解惊骇。 “当初,治好肖老将军的人,是谁?”萧奉肃看向肖丞战。 “回皇上,那神医,我表姐请来的。如今,人就在京郊。” 一旁的阮守正说:“皇上,我们可以将此人,召进宫来,让他看看宋亦明有没有种什么奇怪的毒。” 萧奉肃点头。 “皇上……”肖伯城又站了出来,说道,“皇上有所不知,那神医,不进京。” “哦?朕下诏也召不过来?” 肖伯城拱手,说道:“皇上……那神医的脾气倔地很……怕是鱼死网破,也不肯来。” “那不如这样。”阮守正说道,“现在就派人,带着宋亦明去找那位神医。” 萧奉肃没有什么意见,手一挥:“就这么办吧。” ………… ………… 很快,宋亦明的身体状况被送了回来。 “回禀皇上,神医说,宋大人是被人下了蛊。” “下蛊?”萧奉肃眉心紧皱! “是的!”那个复杂护送宋亦明的武将,缓缓道,“青神医说,那蛊冲来自苗疆,是一种控制人心神的蛊虫。” 皇上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来,宋亦明的口供算不得真了。” “皇上英明。”阮守正拱手,“这么看来,确实有人想陷害楚王爷。” 萧景徹此时又站了出来,说道:“父皇,我记得……大哥府上有个苗疆来的人,叫南宴晶!” 萧景元脸色微变吗,但还是沉住了气。 “我府上却是有一个苗疆来的人,但是他不懂用蛊。” “是吗?”萧景徹说,“动不动,抓来一问,不久知道了?” ………… ………… 朝堂之上,高潮迭起。 楚王府中,无聊至极。 梁尔尔看看中午的日头,揉了揉眉心,眼前忽然扫过一个影子,梁尔尔倏然瞪大眼睛,像是从梦中醒来一般。 梁尔尔左看看右看看,周围都是楚王府的人,大家被聚在园中,好看管。 “咳咳!”梁尔尔干咳了一声,缓缓站起身来。 但是,刚要起身,又忽然倒地了。 “小姐,怎么了?”小七连忙扶住,急切地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有些不舒服了……”梁尔尔说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我扶你进去休息吧?”小七连忙说道。 “恩。”梁尔尔点了点头。 小七想带着梁尔尔回屋休息,却被看守的禁卫军拦住。 “我们小姐不舒服。”小七说道。 那禁卫军黑着脸:“在这里待着!” “我说了,我家小姐不舒服。” “我也说了,在这里待着!”那禁卫军说着,竟然去推梁尔尔。 小七扶着梁尔尔,一抬手,打开那禁卫军的手,双目冷冷看着那禁卫军。 禁卫军被一个小孩子忽然吓住了,回过神来,神色难看! 眼看就要发作。 “各位,冷静冷静!”刚才不知去哪里的初三冒了出来。 笑盈盈的握住那禁卫军的手:“冷静,冷静!” 禁卫军一顿,扫了一眼手心,只见是一张面额不小的银票。 “我们小姐不舒服,就让她进去休息一下,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外外面守着。”初三一边说,一片拍着那禁卫军的手,笑盈盈道。 禁卫军干咳了一声,将银票塞进袖子里。 “既然是身体不舒服那也没办法,去吧,准许你休息半个时辰……” “多谢。”初三笑盈盈,冲小七使了一个眼色。 小七扶着梁尔尔进了屋子。 屋中,屏风后面闪出一人来。 梁尔尔看着他。 “我回来了。”邹蓝轻声说道。。 梁尔尔松了口气,又有些生气:“你去哪里了?” 邹蓝说:“出去办点事。” “什么事要半夜去办?” “已经办好了。”邹蓝含糊着,不愿意说。 梁尔尔想要追问,但是,见邹蓝的样子,又不忍心追问。 “你是进来的?!”梁尔尔问。 “这里的守卫,不算太严。”邹蓝道。 “下次,你要是再出去,一定要告诉我!”梁尔尔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我知道了。”邹蓝走到梁尔尔面前。 ………… ………… 此时的皇宫中,众大臣退了朝。一个个表情,一言难尽。 这次早朝是他们上过最累的早朝了,没有之一,真是心力交瘁啊!某些大人甚至,捶胸顿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争执了大半天,最后什么都没争执出来。 最后的最后,就明白了一件事,宋亦明脑子有问题! 萧景元府上的苗疆客,也可能有问题。 于是,萧见楚跟萧景元一起被关进了宫里。 这下二皇子说不出的得意。 萧景徹走路,脚下都带风。 “阮大仁!”萧景徹走到阮守正,身边,“你今日在朝堂上,真是英才!” “多谢瑞王殿下夸张。”阮守正出于礼仪地一颔首,然后转身就往前走。 萧景徹追了几步,跟上去。 “瑞王还有事?”阮守正问。 萧景徹道:“无事。” “你下官先告辞了!”说完,自己一个人往前走了。 “瑞王殿下……您搭理他作什么?”几个官员凑过来,说道,“阮守正是出了名的阎王脸,柴米油盐不进!” 萧景徹双手环胸,点了点头:“还真是!” ………… ………… 萧见楚与萧景元一起被囚禁,不知皇上是什么意思,两人离得还挺近。 萧见楚完全没有阶下囚的自觉,改吃就吃,改喝就喝,还笑盈盈的。 萧景元就糟心多了,整个人虽然表面还是皇子气派,但是,内里只要仔细看,就不能发展珉王殿下的虚弱。 傍晚,皇上将两人带到了大殿,空荡荡的大殿,没了满朝文武的人气儿,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高高在上的龙椅也说不出的狰狞。 萧奉肃坐上龙椅,俯视下方的萧见楚无萧景元。 宴南晶,无宋亦明留跪在旁边。 萧奉肃缓缓开了口:“景元,你有什么说的?” “儿臣,不知父皇在说什么。”萧景元低头说道。 “你不知道朕在说什么,他却知道。”皇上说罢看向了一旁的南宴晶。 南宴晶低下头,说道:“王爷……事已至此,我都招了。” “你!你招什么,跟本王有什么关系?!”萧景元喊道! 南宴晶低下头去。 “还要朕重复一遍给你听吗?”萧奉肃道。 “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萧景元咬牙道。 “岷王殿下,宋亦明的蛊是你让我下的,火药是你找瑞王殿下的人埋下的……”南宴晶说道,“起初,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嫁祸给二皇子,但是,没想到楚王爷撞了上来,你就讲错就错,嫁祸给了楚王爷。” “你血口喷人!” 南宴晶道:“埋炸药的人是瑞王的心腹——武杰,武杰其实是岷王殿下的人,皇上,你一问便知……而且,将这个消息透露给瑞王殿下的人,也是岷王您自己。” “你想看瑞王跟楚王爷斗!当瑞王斗垮楚王爷的时候,您在站出来指出瑞王一切都是瑞王的阴谋,一步步,都是您计划好的。” “南宴晶!”萧景元脸色刷白。 萧奉肃道:“景元,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父皇,儿臣……儿臣……” “朕一直以为你干练持重,没想到,你竟然让朕如此失望!” 萧景元瘫软在地上。 “事已至此,必须给文武大臣一个交代。”萧奉肃缓缓说道,“到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自己的理由编的漂亮一些!” 说罢,摆了摆手。 “父皇!”萧景元想什么似得,喊道:“他真的调动了神枢营的兵马!这是千真万确!” 不然,他也不会借机冤枉萧见楚。 “这件事,朕知道。”萧奉肃说道。 ………… ………… 第二日早朝。 岷王殿下承认了了自己的错误,态度恳切,言辞中已经带着深深的悔恨了!文武百官,皆是诧异,岷王爷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承认了呢? 事情一定不简单,但是即便不简单,也不是他们能仔过问的。 至于萧见楚,众人又不仅看向了他,从头到尾,王爷是最无辜的,却被冤枉的那么惨,皇上为了补偿楚王爷,将萧景徹手中的权利,一半分给了萧见楚,一边儿自己收了回来。 楚王爷道了谢,表情跟他被冤枉的时候,别无二致。 这倒是奇了…… 不管如何,一场跟闹剧似得谋反,就这么落幕了,向谋反地原来是岷王爷。皇上将岷王萧景元褫夺封号,囚禁岷王府,面壁思过。 萧景元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落了个这么个下场!岷王府一落千丈,家丁奴仆,流放的流放,囚禁的囚禁。 这平日里鎏金辉煌的,高高在上的高楼,皇上一声令下,一夕倾塌,分崩离析! 楚王爷走到没了精气神的岷王府,亲自来看望岷王殿下。 萧景元哪里还有平时的皇家贵气,和翩翩公子的气度,他整个人披头散发,惶惶终日。 见到萧见楚,萧景元冲上前去,还没靠近,就让影卫拦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萧景元吼道。 萧见楚缓缓道:“为什么?因为皇上容不下你了啊……” “你在说什么?!” 萧见楚摇了摇头,说道:“本王总觉的,你跟萧景徹那个傻子比起来,要活的更长久,谁知道……跟之前一样。” “之前?什么之前?”萧景元更疯。 楚王爷自然不会解释,这个所谓的之前,便是前世。 前世的时候,萧景徹是个傻人有傻福,蠢货有蠢福的,他最后竟然阴差阳错地挣扎着活到了最后,还坑了萧见楚一把。而,萧景元则是早早的在这场皇位角逐中,被踢出局。 “这都是你计划好的!”萧景元有些疯魔,但是并不傻,他立马抓到了什么关键线索,“是你陷害我?!不……不……单单是你自己做不到!你……” “父皇在帮你?!”萧景元倏然瞪大了眼睛,“是父皇在帮你!” 萧见楚笑了笑,说道:“你倒是不傻嘛。” “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萧景元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皇上这么做,自然是为了江山社稷啊?不然还能为了什么?” 萧景元瞪大了双眼。 萧见楚不紧不慢道:“皇上是在为他心中的继任者,铺平道路……” “父皇……”萧景元神情木讷,忽然吼道,“他想让萧景徹那个蠢货继承大统!?” 萧见楚但笑不语。 “不!父皇不会这么蠢!”萧景元自己推翻了自己的猜测,摇着头,又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父皇难道是想……” 几乎惊悚地盯着萧见楚:“父皇难道是想让你……不!不可能!”萧景元再次摇头,比上次否定萧景徹的猜想更甚:“我跟父皇是夫子,你跟他只是兄弟!父皇不会把皇位让给你的!还说说……他做的这一切,是为了老三!” “对!老三!萧景临!”萧景徹像是抓着了什么似的,双目放着光,吼道,“父皇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皇位传给老三?!” “你说呢?!”萧见楚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道,“萧景徹……萧景临……我……或者还有其他人,皇上到底中意谁呢?” “父皇中意谁?父皇中意谁?”萧景元像是中了魔咒,“父皇到底中意谁!你告诉我!告诉我!” “你就慢慢等着吧。”萧见楚站起身来,“到时候,新帝登基,你自然知道。” “萧见楚!萧见楚!”萧景元喊叫,但是萧见楚已经头也不会地走出了岷王府。 第195章:彼此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95章:彼此楚王爷的危机解除了,楚王爷的危机也解除了。 王府的一众人恢复了自由。 梁尔尔见到萧见楚的时候,王爷又恢复成了之前的那个王爷。 “好久不见了。”萧见楚说。 “确实好久不见了。”梁尔尔颔首一笑。 萧见楚打量她:“要去上课?” “是啊。”梁尔尔说,“王爷,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萧见楚微微颔首。 “去吧。” 梁尔尔转身走了。萧见楚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王爷。”初三走到萧见楚身边,开口说道,“恭喜您度过难关。” 萧见楚摆了摆手,说道:“这次他没有出手,不能算是难关。” 初三不解:“王爷,三殿下为何没有出手?” “他一向深不可测,谁知道呢。” “那初四跟青神医研制出来的假的迷魂丹,也用不上了。”初三说道。 “留着吧。”萧见楚摆摆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的上了” ………… ………… 这边,梁尔尔去了学堂,在去学堂的路上,买了一屉包子,往大理寺走了一遭。 “小表姐!”肖叔伦挥挥手,“来大理寺吃早饭?” “我是见你早饭没吃,给你送的。”梁尔尔道。 “我已经吃了!”肖叔伦笑得美滋滋的,“景川给我带了!” “哦,这样啊……” 梁尔尔山下打量他,见肖三公子的心情不错,她开口问答:“是有什么好事吗?” “没有啊。”肖叔伦纳闷,“怎么了吗?” 梁尔尔摇摇头,问:“高少卿呢?” “景川在青大夫那里陪着高灵雨。” “哦。”梁尔尔点点头,将包子交给了其他衙差,说道,“那我走了。” “恩!” 肖叔伦摆摆手。 梁尔尔走出了大理寺往后看了看一眼。 她本来想去让邹蓝看一看青泽兰床下的机关,这下是没机会了。 “走吧。”梁尔尔只能指着下次,肖叔伦跟高景川都不在。 ………… ………… 书院门口,沈归雁等着梁尔尔。 见她来了,挥了挥手。 “尔尔,早上好!” “早上好。”梁尔尔走上前,打量一下生沈归雁,见她眼睛下是浓浓的黑眼圈,“你没睡好啊?” “你被关在楚王府里,我能睡好才怪吧?”沈归雁张口就道。 “已经没事了。”梁尔尔拍了拍她肩膀,说道,“今天晚上,你就能好好休息啦!” 沈归雁无奈笑了笑:“赶紧进去吧,我们又快迟到了。” “恩!恩!” 两人走进去,发现书堂门口多了两个人。 梁尔尔一看那两人的打扮,了然了,那两人都穿着天师府的衣服。 “是童天师的课……”沈归雁说道。 “恩。” 梁尔尔点了点头。 走进书堂,童不兮还没来,梁尔尔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不一会儿,童不兮来了,目光扫视一周,然后落在了梁尔尔的身上,梁尔尔绷直了身体,想着若是他忽然发难,自己要好好应当对,绝对不能丢了面子! 结果童不兮一节课上下来,除了刚走进教室的时候,扫了一眼梁尔尔,其他时间,真的是在认真地讲课…… 梁尔尔有些纳闷了。 等到了下课时间,眼看童不兮就要走了,梁尔尔这次松了口气。 “梁尔尔,你来一下。”童天师说道。 我就知道! 梁尔尔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童不兮的身边。 “去哪里?” “跟我来就知道了。”童不兮将梁尔尔带到了自己临时休息的房间。 然后,示意属下关上了门。 “夫子,有什么话,就光明正大地说吧。”梁尔尔一边说着,一边将门又拉开。 她知道,邹蓝就在不远处的某个地方躲着。 “好,那我就说了。”童不兮说道,“梁尔尔,我不想跟你为敌。” 梁尔尔转头看向他:“我没将夫子当过敌人。”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童不兮扫了一眼外面,脸色有了一些表情,“我知道翎喜欢你。” 梁尔尔一怔。 “之前,我反对他喜欢你,但是……想一想,我好像错了。”童不兮说。 梁尔尔闻言,不语,静静打量着他,不知对方打的什么注意。 “他总要长大,总要娶妻生子的。”童不兮说,“若是,他喜欢你,我也成全。” 梁尔尔打量着童天师:“你的口气,跟他父母似得。” “我不是翎的父母,却比父母更亲近。”童不兮道。 “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成全我们啊?”梁尔尔反问道。 “恩。”童不兮竟然点了点头。 梁尔尔不由一个白眼:“那,真是谢谢了。” 说完,就想走人。 “慢着。”童不兮将她喊住,“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啊?” 梁尔尔转头看他。 “你既然是翎的,那么,就要服从他。” 梁尔尔简直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你说什么?服从?” “对。”童天师竟然格外认真,根本不是在开玩笑的。 梁尔尔简直无语,摇着头看他:“你用服从这个词,只能说明一件事,你从没爱过一个人。爱,是平等的!不存在掌控与服从的关系,起码我的爱,是这样的!” 童不兮看着她:“你想跟翎平等?” “不然呢?” “只有我与他是平等的。”童不兮道。 “夫子,你简直……” 有病两个字,梁尔尔处于晚辈的礼貌,没有说出来。 “总之,我跟你,没话说。”梁尔尔一摊手,转身离开了。 童不兮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神色淡淡。 “你都听到了。”他忽然说。 “听到了。”邹蓝从屋后的屏风走了出来。 童不兮看向邹蓝。 邹蓝道:“你让我在这里,就是听你跟尔尔说这些?” “你听见了,她不会服从你的。”童不兮说。 “我将尔尔刚没有说完的话,还给你。”邹蓝走到童不兮身边,侧着身子,声音冷淡,“有病!” “……” 说完,邹护卫就要离开。 等到邹蓝离开了,童不兮望着他的背影,皱眉。 “不懂爱?”童天师盯着邹蓝离开的方向:“翎,我跟你之间,就是爱啊。” ………… ………… 日子平淡如水的过,梁尔尔很喜欢这种如水的感觉……就像是浸泡在暖流之中,浑身的骨头都要酥了。 “尔尔,尔尔……”沈归雁推了推上课快要睡着的梁尔尔。 “恩?”梁尔尔擦了擦口水。 “梁尔尔!”上课的石夫子吼道,“给我出去!” 梁尔尔站起身来,一摊手,讪讪走了出去。 第二次罚站,只有梁尔尔一人,盯着大太阳的梁尔尔却不觉得自己有多热,反而身上有些凉飕飕的…… 梁尔尔摊开自己手心,上面一层虚汗,她擦了擦额头,也是满头的虚汗。 刚才在课堂上,她就出虚汗了,只是被石夫子讲得混混欲睡,没有留意到。 直到现在……不仅是虚汗,梁尔尔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跳的也有些快。 好端端的出虚汗,心跳加快,这些都是蔓心要发作的征兆。 梁尔尔拍了拍脑袋,怪自己之前过的太惬意,将人将这件大事给忘了! “夫子!”梁尔尔捂着加快的胸口,说道“我,我不舒服……” 石夫子白她一眼:“刚才睡觉的时候也见你不舒服!” “我真的不舒服。”梁尔尔说道,“想请假离开。” 石夫子上下看她:“老夫看,你就是装的!” “我……” 梁尔尔的心跳更快。 这次蔓心的发作,来势汹汹!她必须快些赶到青大夫那里。 “我先走了。”梁尔尔说完,也顾不得其他了,就要走。 “你站住!”石夫子拉住她,竖着眉,呵斥道,“梁尔尔!你简直目中无人!你……”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梁尔尔忽然倒地。 “梁尔尔!”石夫子这下慌了,“你!你不要装模作样啊!你……” 话没说完,被一道掌风震开很远! 邹蓝来到了梁尔尔身边,将人一把抱起来。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来人啊!”邹蓝扫他一眼,也没废话,双脚垫底,运气轻功,直接带着梁尔尔走了。 “来人啊!” 师父招来了一堆学堂的侍卫。 “给我拦住他!拦住!” “夫子,不用拦人!”沈归雁连忙见侍卫挡住,说道,“刚从带走尔尔的,是她的护卫!” “护卫?” “护卫怎么在这里!?” “可能,是……”沈归雁抓着脑袋,“可能是路过吧……” 石夫子看沈归雁:“路过?” “恩!是路过!” “从我们学堂的房顶路过?!” 沈归雁道:“江湖人嘛,都喜欢,飞檐走壁……” “简直胡闹!胡闹!”石夫子道,“等梁尔尔来了,让她来见我!听见没有!” “听见了。”沈归雁连忙应下。 这边,石夫子总算不纠缠了。 沈归雁松了口气。 “沈小姐……”身后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邹公子怎么会在这里啊?” 沈归雁一回头。 跟她说话的,正是梁绿雪。 她在这个学堂,几乎是默默无闻,她很少说话,也没有朋友,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她。 “梁小姐。”沈归雁颔首。 “邹公子,怎么会在这里啊?”梁绿雪问。 沈归雁干笑了一声:“我刚说了,路过……” “那也很巧了。”梁绿雪道。 每次遇上梁尔尔出事,邹公子都能及时的出现?上次也是这样,梁尔尔被人为难了,邹蓝出来护住她。 这种事,一次算偶然,但是第二次了,就不会是巧合了。 “邹公子,是不是就躲在哪里?保护着尔尔啊?”梁绿雪问。 正中红心! “我也不知道啊。”沈归雁笑着打哈哈,“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归雁说完,摆手溜了。 梁绿雪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 ………… 梁尔尔这边,邹蓝抱着她,迅速来到了青大夫的院落。 梁尔尔已经陷入了昏迷,周身开始疼痛。 邹蓝连忙将百岁丹交给了青大夫! 青大夫颔首,接下百岁丹,道:“稍等片刻!” 说完,走了…… 梁尔尔疼得恍恍惚惚中,她好像是见到邹蓝将什么东西交给青大夫……… 青大夫拿着安东西,快速离开了屋子…… 梁尔尔迷迷糊糊地想,她现在蔓心发作,青大夫怎么出去了? 青大夫再次进来的时候,梁尔尔已经不省人事。 “药好了!”青大夫递给邹蓝,邹蓝扶起连梁尔尔,跟上次一样,嘴对嘴地,将药喂了下去。 喝了药的梁尔尔,明显有了好转,脸上的痛苦渐渐消失了,恢复了平静。 青大夫将针灸包打开…… 邹蓝让开,让他为梁尔尔施针拔毒。 ………… ………… 梁尔尔再次醒来时候,已经是傍晚,夕阳落了山,红霞裹着暮色,像是上了胭脂的女子的唇,吻上了西山。 “醒了?”邹蓝将梁尔尔扶起来,“感觉怎么样?” “就跟刚睡醒似得。”梁尔尔笑了笑。 邹蓝闻言,也不由地笑了笑。 “我饿了……”梁尔尔说。 “沈归雁正在厨房做饭呢,”邹蓝说道,“我去看看好了没。” “恩。” 不一会儿,沈归雁带着做好的粥,摆在了梁尔尔面前:“吃吧。” “只有粥啊?”梁尔尔嘴里寡淡。 “青大夫说了,你刚施完针,虽然自己觉得没事,但是身体还是虚的,要温补。”沈归雁端着自己的粥,“我用鸡汤煮的,撇干净了油,只留下乳白的汤……还加了一些香菇……” 梁尔尔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喝!” “那也不能多喝。”沈归雁将青大夫的话当成圣旨,说道,“要温补,吃七成饱就好了。” 梁尔尔禁不住笑了:“你什么时候成老妈子?” “等你身体恢复了,我就不是老妈子了。”沈归雁说着,抬手给她喂粥。 在梁尔尔的央求下,她喝了两碗粥,然后满意地拍着肚子。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梁尔尔跟青大夫告辞,往楚王府走。走了没几步,邹蓝拉住她。 “怎么了?”梁尔尔问。 “我背你。”邹护卫说道。 “我没事,我能自己走。”梁尔尔有些不好意思。 “我背你。”邹蓝说着,将梁尔尔背在了背上。 梁尔尔看看身边的沈归雁,有些不好意思。 沈归雁权当是没看见,表情很自然。 “我到了!”沈归雁指了指不远处,说道,“你们回王府吧,我也回去了。” “恩。” “尔尔,回去早些休息。”沈归雁说道。 “你也是!” 梁尔尔与沈归雁挥手告别。 邹蓝背着她,往楚王府走。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街上没什么行人……梁尔尔将下巴抵在了邹邹护卫肩膀上。 邹蓝往前走着,一步一步。 “邹蓝……”梁尔尔在邹护卫的背上蹭了蹭。 邹护卫身材修长,梁尔尔以为,他的背也一定是挺拔劲瘦的,这样的背,看着赏心悦目,但是背起人来,就不免会硌人吧? 但是…… 梁尔尔这边趴在邹护卫的背上,嘴角禁不住笑了笑。 邹蓝的背啊……虽然骨骼分明,但是意外的温暖。 “邹蓝啊……”梁尔尔又蹭了蹭,笑着,满意的叹息。 “怎么了?”邹蓝问。 “没什么,就是想喊一喊你的名字。” 邹蓝失笑:“恩,我在呢。” “一直都要在。” “恩,一直都会在。” 梁尔尔闻言,抱住了邹蓝的肩膀。 两人一步,一步地往楚王府走。 梁尔尔在邹护卫的背上,昏昏欲睡…… “快到了,回房间再睡。”邹蓝的声音从胸腔中,传出来,比以往低沉,醇厚。 梁尔尔埋在邹护卫的脖颈里。 “你累不累啊?” “不累。” “真不累?” “恩。” 梁尔尔蹭了蹭邹蓝的脖颈,然后,又睡意朦胧。 ………… ………… 邹蓝脚步很慢,梁尔尔睡意更浓,直到……停住了脚步。 梁尔尔揉了揉眼睛,亲昵地蹭了蹭邹护卫的脸颊,声音迷迷糊糊,透着一些暧昧:“到了啊?” 邹蓝没回答,目光看着前面。 梁尔尔稍稍清醒一些,顺着邹护卫的目光看过去。 “梁小姐?”梁尔尔眨了眨,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梁绿雪站在楚王府门口,旁边站着她的丫鬟,主仆两人都瞪着她跟邹蓝。 梁尔尔顿了顿,从从邹护卫的背上上下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梁绿雪一站口,眼泪却忽然留了出来! 梁尔尔下了一跳! “你今天在学堂晕过去了……我不放心,就,就是想来看看你!”梁绿雪一边说着,一边擦眼泪,“王府的人说你没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了。” 梁绿雪低着头,道:“你没事太好了,我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跑了! “梁小姐!你太过分而来!”梁绿雪的丫鬟,上来指责梁尔尔。 梁尔尔一怔。 那丫鬟红着眼,恨恨地邹蓝:“邹公子!我总算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了!是梁尔尔!” 说着,又恨恨地看向梁尔尔。 “哼!” 小丫鬟用冷哼恨恨表示地表示了自己不屑,然后去追梁绿雪了。 梁尔尔看着主仆消失的方向,抓了抓头发。 邹蓝站在她身后。 “你的烂桃花……”梁尔尔嘟嘟嘴,拿手肘撞了一下邹护卫,然后往王府邹蓝。 邹蓝轻轻摇头,跟了上去。 ………… ………… 回到楚王府,梁尔尔回道了自己的屋子。 “早点休息吧。”邹蓝说着,顿了顿,又道,“我跟梁绿雪什么都不是。” 梁尔尔笑了笑:“我当然知道!”说完,又理直气壮道“但是我就是吃醋!” 邹蓝无奈,还能说什么? “早些休息。”邹护卫道。 “恩,你要是!” 梁尔尔乖巧地上床睡觉。 前半夜梁尔尔梁尔尔不困,等到后半夜的时候,她总算迷迷糊糊有了一些睡意,然后迷迷瞪瞪睡着了,呼吸越来越平缓。 此时的梁尔尔不知道,邹蓝一直站在她门外。 等确定梁尔尔睡熟了,邹蓝才转身离开。 梁尔尔睡着了,但是睡得不太踏实。 迷迷糊糊中,好像做了一个梦,梦的场景很模糊……就是邹蓝正在递给青大夫一样东西…… 梁尔尔瞪大双眼,想要好好看清楚,但是奈何怎么都做不到。 她一着急,从梦中醒了! 梁尔尔做起身来,喘了好几口气,才缓缓平复,看看窗外,天还没亮…… 但是,月光却意外的好……将大地照的宛如白昼,缕缕月光,像是汩汩清波一般。 梁尔尔不仅掀开被子,想从床上去窗边…… 结果,下床的时候,一脚踩空了! “啊!”梁尔尔整个人滚下床,惨叫一声。 “小姐!”小七几乎同时冲进了屋中!衣服都还没穿好。 “小姐,你没事吧?”小七点了蜡烛。 “没事,没事……”梁尔尔摆手,“就是扭了一下脚……” 说着,微微一顿,表情微变。 “小姐?怎么了?”小七不解。 梁尔尔忽然一把按住小七的肩膀:“你听见我的叫声了?!” “是,是啊?!”小七眨眨眼。 “那,邹蓝怎么没出现?” 小七一顿。 “去他房间看看!”梁尔尔不顾脚疼,一瘸一拐地走到邹蓝屋中。 空无一人…… 跟上次一样,空无一人…… ………… ………… 邹护卫回道府中的时候,是黎明时分,邹护卫神色是少见地焦急,双脚轻盈地落到梁尔尔的房屋前。 屋中传来梁尔尔的呼吸声,平静均匀,看样子是还没醒。 邹蓝轻轻松了口气,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吃早饭的时候。 邹蓝看见梁尔尔的脚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邹护卫问。 梁尔尔道:“扭伤了。” “什么时候?” “早上……下床下床的时候……”梁尔尔缓缓道说。 “没事吧?”邹蓝说道,“你脚上还有旧伤。” “不碍事的。”梁尔尔拿起一个包子啃,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邹蓝问道。 梁尔尔放下包子,看向邹蓝。 她斟酌了一番,开口说道:“邹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邹蓝微怔,摇了摇头,自然而然地说道:“没有,你想多了。” “真的,没有吗?” 邹蓝点了点头。 “哦……”梁尔尔低下头去。 她很清楚,如果邹护卫不想说什么,她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 ………… ………… 日子平平淡淡地又过了几日。梁尔尔好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那个忽然欲言又止的早晨,像是邹护卫的一梦。 三月初九,晚上。 梁尔尔迅速地吃了晚饭,然后嚷着自己困了,早早就入睡了。 半夜时分,邹蓝来到梁尔尔的床边,抬手,轻轻摸索梁尔尔的头发。 梁尔尔睡得很深,不知不觉。 邹蓝嘴角不禁浸出一丝笑意,然后,抬手,点住她的睡穴。 其实,邹护卫几乎每次出去都要点梁尔尔的睡穴,除却她蔓心发作那次,青大夫说,她那时候,身体虚弱,不适宜被点穴…… 邹护卫点了梁尔尔睡穴,梁尔尔睡得跟沉。邹护卫看她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等邹蓝走了之后,初三叹口气,缓缓地走进梁尔尔屋中,然后,抬手,点开了梁尔尔的穴道。 梁尔尔缓缓张开眼来,望着床帐,问道“他走了?” 明明是疑问,但是却无奈的肯定。 “是的。”初三点了点头,然后退到了外室,给梁尔尔时间,让她换衣服。 不一会儿,梁尔尔穿好衣衫,走了出来:“你已经知道,他去哪里了,对吧?” “知道。”初三说道。 “好。”梁尔尔说,“带我去。” ………… ………… 邹蓝自然是去了童不兮的小院中。 童不兮与邹蓝面对面坐着。 邹蓝有些微微出神。 “翎?”童不兮抬手给他斟茶,那茶依旧是不同于中原的茶。 “在想什么?”童不兮问道。 邹蓝端茶饮下,说道,:“以后,不许再拖延时间。” 童不兮微笑道:“我只是想跟你多相处久些。” 邹蓝不语。 童不兮又道:“我们这些天的相处,我相信,你几乎已经想起了我们全部的事情,是吗?” 邹蓝皱了皱眉,没有回道。 童不兮笑了笑:“今日,我还接着说吧……” “不用了。”邹蓝说,“我想静一静。” “好,你想静一静,我便陪着你。” 童不兮开口说完,忽而一怔,看向邹蓝,说道“翎,你好像……静不下了。” 邹蓝一怔。 童不兮道:“……有人来了。” 话音落下,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邹蓝听见脚步声,脸色微变。他站起身来,往外走。 此时梁尔尔已经到了门口。 邹蓝打开门,两人猝不及防,面对面。 一时间,周遭死寂,只要梁尔尔加快的呼吸声……她盯着邹蓝,一言不发。 邹蓝看着梁尔尔,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梁小姐,春寒露重的,里面请吧。”童不兮抖了抖白色衣衫,缓缓站起身来,笑盈盈说道。 “不用了!”梁尔尔的双眼直勾勾看着邹蓝。 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邹蓝没有说话。 “回答我,”梁尔尔一把抓住邹蓝的手,明明是气势汹汹的逼问,表情却是像是担心失去自己珍宝的孩子。 邹蓝还是没说话。 梁尔尔去却忽然想到了什么。 之前那个迷迷糊的梦……其实不是梦…… “是蔓心?”这一刻,梁尔尔将一切联系起来了,为什么蔓心发作的时候,她没有一丝痛苦,邹蓝给了青大夫一种药…… “你还是跟他做了交易?是吗?”梁尔尔盯着邹护卫,一字一顿。 邹蓝顿了顿,轻轻颔首。 “为什么?!”梁尔尔也不在乎童不兮在不在场,张口说道,“你明明知道,童不兮不安好心!你跟他交易,这是与虎谋皮!你……” “若是中蔓心的是我,你会怎么做呢?”邹蓝忽然问道。 梁尔尔那剩下的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中。 若是她,她会怎么做? 她自然是义无反顾地找上童不兮!管他是不是与虎谋皮,还是其他什么地!只要能救邹蓝……只要能…… 梁尔尔紧紧攥着邹蓝的袖子,嗓子像是被人扼住,难受的紧,话出口,带着压抑的哽咽:“可是……青大夫说,说……只要我忍过一年,就不会有事的……我……我能忍下去的啊……” “可我不忍心,看你忍下去啊。”邹蓝说。 梁尔尔眼中的泪掉下来,她明明是来质问来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邹蓝轻轻环抱住她,像是哄小孩似得,说道:“尔尔,我们先回去……” “翎……”一旁的童不兮见状,想要说什么。 邹蓝转头,警号地看了他一眼,童天师口中的话被噎住,转而说道:“慢走。” 邹蓝要带走梁尔尔。 “不……”梁尔尔终于想起了此次的目的,她擦了把眼泪,甩开邹蓝,气冲冲地走到童不兮面前:“我不管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从今天起,邹蓝不会再见你了!” “是吗?”童不兮对上她的眼睛,眼中含笑。 梁尔尔没来由的心发慌。 “是!他不会来见你了!”说完,她一把抓住邹蓝的手,“我能忍得住蔓心!你不许再来见他。” “好……”邹蓝点头。 他答应地太痛快,梁尔尔有些不相信。 只听邹蓝又说:“下次蔓心发作,我陪你一起疼。” “那怎么行?!”梁尔尔张口就道。 邹蓝望着她,不说话了。 “我……”梁尔尔又生气,又心疼,又难过,像是一只被折磨地困兽。 邹蓝见状,拉住她,说道:“我们回去说。” 梁尔尔不甘心,狠狠地瞪了一眼童不兮,最后被邹蓝带走了。 回去的路上,梁尔尔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生气! “童不兮要你做什么了?!”梁尔尔问。 邹蓝说:“也没什么,就是每月几日,听他说说话。” 梁尔尔警惕道:“他都跟你说什么?” 邹蓝一顿。 童不兮几乎什么都说,生活遇到的各种琐碎事情,他在朝堂上遇见的各种官员,但是,童天师说的最多的,还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小小的翎与少年的童不兮,相依为命的故事。 第196章:情敌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96章:情敌童不兮几乎什么都说,生活遇到的各种琐碎事情,他在朝堂上遇见的各种官员,但是,童天师说的最多的,还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小小的翎与少年的童不兮,相依为命的故事。 拜童不兮所赐,那些邹蓝已经模糊甚至遗忘的记忆,慢慢地复活了。他想起了自己被卖到易水宫之前的事情。 “邹蓝?他都说什么了?”梁尔尔紧张道。 “不用管他说什么,都不重要。” 邹蓝说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定住脚步:“真的?” “真的。”邹蓝说道。 真的……不重要吗?梁尔尔惴惴,下意识的握住了邹蓝的手,为什么,她会觉得,邹蓝离她越拉越远? ………… ………… 食珍苑中,梁尔尔没什么胃口,双手托腮,神游天外。 “尔尔?”沈归雁晃了晃手,“怎么了?东西不好吃啊?” “啊?”梁尔尔回了神,说道,“还行吧……” “那就只吃一口?” “……” “我其实是没胃口。”梁尔尔说道。 “出什么事了吗?”沈归雁开口问道。 “我……”梁尔尔顿了顿,说了,“说了,也没办法解决……” “可我可以做你的听众啊。” 梁尔尔叹了口气:“其实,是因为邹蓝……” “邹护卫?” “恩。” “他每逢三、六、九、都要去找童不兮……”梁尔尔顿了顿,“当然,那是之前了,现在邹蓝跟我商量的是,每逢初一,十五去见童不兮。” “见童不兮做什么?” “不知道啊。”梁尔尔道,“邹蓝说,童不兮在给他将一切的事情。” “邹护卫跟童天师认识?” 梁尔尔点头,说道:“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南楚。” 沈归雁有些诧异:“那个终年飘雪的南楚?” “恩。”梁尔尔有些郁闷,说道,“不仅如此,邹蓝还是童不兮养大的。” “啊?”沈归雁瞪大眼睛,“他们还有这层关系?” “恩……” 亦父亦兄,亦友亦敌…… 梁尔尔说道:“之前,邹蓝想带着我去南楚的,后来因为身中蔓心,邹蓝就决定留下来先陪我一年,现在,不用去南楚,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 梁尔尔越说越有些郁闷。 她从头到尾看过《大家闺秀》其中,几乎每个人的命运她都知道,但是……是几乎,不是全部。 邹蓝前世的时候,没有跟随她一起来洛京,童不兮跟邹蓝没有产生任何交集。 童不兮前世的目标是为了报复皇上,报复萧见楚,为此什么疯狂的事情,他都做的出来。而邹蓝则是一个游离于书外的人物,他一直在邺城保护着梁家,邹护卫最后的结局,书中没有提及…… 梁尔尔重生而来,看过《大家闺秀》,知道很多,但是……不是全部。 她知道的,是那些主角的命运,重要配角的命运……前世的邹蓝,在《大家闺秀》这本书中,只是个路人…… 梁尔尔抓了抓脑袋,无力感刷刷往心头涌。 “尔尔……”沈归雁说道,“现在可以肯定,童天师是不会伤害邹护卫,是吗?” 岂止是不会伤害?!他还想将邹蓝占为己有!童天师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跟她说什么,她应该服从邹蓝!? 真是…… “他不会伤害邹蓝的……”梁尔尔声音闷闷。 “不止不会伤害邹护卫,在邹护卫有困难的时候,他也会帮忙的吧?” 梁尔尔点了点头,虽然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那,你就不要发愁了!”沈归雁道,“多一个人关心邹护卫,不好吗?” “关键是……我不知道童不兮的目的啊!而且童不兮以后会搅进一个大麻烦理!万一连累邹蓝怎么办?!”梁尔尔张口说道。 “什么大麻烦?”沈归雁歪头。 梁尔尔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没……没什么……”梁尔尔说道,“我猜的。” “吃饭吧。”梁尔尔含混道。 沈归雁还想说什么,见她的样子,也只能叹口气了。 梁尔尔低头扒了几口饭,又看向眼前的沈归雁。 “怎么了?”沈归雁不解。 梁尔尔摇头,心中叹息道,她不清楚邹蓝的过往与结局,但是到对沈归雁的过往与结局无比清楚。 “对了……”梁尔尔说,“你娘的骨灰,你打算……怎么办啊?” 沈归雁顿住了,说道:“我也不知道……” 她迟疑了一下,又有些气馁,说道:“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完成我娘的遗愿,将她的骨灰葬在沈家,但是……我也知道……我爹很不喜欢我……” 哪里不喜欢啊,甚至是讨厌了…… “我如果求我爹,他是不会答应的。”沈归雁苦笑,“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 梁尔尔望着她,叹了口气。 “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吧!”沈归雁沮丧了一小会儿,又恢复了活力。 梁尔尔微微一怔,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前世的高景川会那么喜欢沈归雁了。 梁尔尔看着眼前的朋友,微微失神。 她要不要将沈归雁的身世告诉她呢? 反正,现在的发生事情跟前世也不一样了。 前世,沈归雁跟高景川是一对儿至死不渝的恋人,这生,他们却是点头之交的朋友。沈归雁不爱高景川,高景川也不爱沈归雁,甚至,高少卿还爱上了其它人…… 《大家闺秀》围绕着她们的爱情,她们这辈子不相爱了,后面的事情也就不发生了吧…… 可是,还有很多事,跟前世一样啊…………建极殿的事情,和萧景元出局,虽然提前了,可都一一发生了啊…… “尔尔?你是不是想说什么啊?”沈归雁问见她一脸纠结,不仅开口询问。 “我………” “面团。”就在梁尔尔犹豫不决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脆生生的音。 “无伤。”梁尔尔回头,只见殷无伤蹦蹦哒哒,一个人哼着小调儿,来了。 “怎么只有你自己?”梁尔尔问。 殷无伤道:“无疾有事,出去了。” “去哪里了?”梁尔尔随口一问。 “买书。”殷无伤说道,“无疾说,去晚了就没了。他一大早就去了。” 沈归雁闻言,不仅赞叹:“夫子真是好学,不过……是什么书这么抢手啊?” “《风流王爷俏丫鬟》,《坏坏皇子慢慢宠》……” “打住无伤!打住!”梁尔尔连忙叫停。 一旁,沈归雁的脸色可谓精彩纷呈。 殷无伤歪着脑袋,说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说?” “因为……因为,我们知道了……”梁尔尔干笑一声,说,“以后,这种书,你就不要报出书名了啊。” “为什么?”殷无伤还是好奇。 “没有为什么。”梁尔尔扶额,说道,“你赶紧去盛饭吧,今天的菜不错,应该和你胃口……” “我吃饭啦。”殷无伤说。 梁尔尔眨眼:“那你来食珍苑做什么?” “找小七啊。”殷无伤闪着一对儿黑黝黝的葡萄眼。 “…………” “小七在外面。”梁尔尔指了指。 “好的!”殷无伤表示知道了,追了出去。 这边,沈归雁看向梁尔尔,不由捂嘴笑道:“很可爱,是吧?” “殷无伤啊?” “是啊。” “是挺可爱的。” 但有时也…… 梁尔尔说着,不由笑了。 不知怎么的,被殷无伤这么一打断,她的心里竟然没有那么纠结了。 他不了解邹蓝的过往,结局,如今帮不了邹蓝,可是,她清楚沈归雁啊,清楚她的身世跟结局。 “尔尔,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啊。”沈归雁见梁尔尔表情有些严肃。 “嗯。” 沈归雁不知怎么的,看着这样的梁尔尔,有些紧张。 “你娘姓薛,你查过洛京所有姓薛的大户人家了吗?”梁尔尔文。 沈归雁一怔,回道:“问了,但是,好像没有跟我娘有关的。” “被灭门的,你也问过了?” “你,你是说………”沈归雁不由吞咽。 “嗯。”梁尔尔点点头,“好好查一查。” 沈归雁连忙问道:“尔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知道一些。”梁尔尔想了想,说,“但是,我也不确定。” “尔尔……” “你不用问我怎么知道的。”梁尔尔抓了抓头发,顺道,“我问有不能说的苦衷。” 沈归雁望着梁尔尔,重重点了点头。 …………… …………… 那边,梁尔尔与沈归雁在食珍苑中,不疾不徐地说话。这边,食馐苑中,梁绿雪被人拦住了。 两个丫鬟堵着梁绿雪的路,个个趾高气昂。 “你怎么回事?好好的路不走,故意来撞到我们小姐!?你看你把我们小姐衣服弄的!” “对啊!我们小姐衣服的料子是苏云锦,是良妃娘娘赏赐给我们小姐的!” “你赔的起吗!?” “我,我不是故意的……”梁绿雪低声,讷讷说道。 “大点声,我们小姐听不见!” 梁绿雪缩了缩肩膀:“我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蚊子吗?!”丫鬟咄咄逼人。 那被梁绿雪撞到的小姐,黑着一张脸。 “莫小姐,你别跟她计较了。”这时候,一个人站出来,帮梁绿雪说了句话。这人正是跟沈归雁一个书堂的徐珊珊。 只听徐珊珊道:“她不是故意撞到你的,她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这几日在我们书堂上课,也是魂不守舍的。” “算了,真晦气!”那被撞到的小姐叫徐珊珊说了情,卖了个面子,瞪了梁绿雪一眼,不耐烦地走了。 那两个不依不饶的丫鬟,这才收了自己的牙尖嘴利,跟着自己主子走了。 梁绿雪弯下腰,失魂落魄地将打翻的东西收拾起来。 徐珊珊见状,叹了口气:“你那个伶牙俐齿的丫鬟呢?” “浣珠她……”梁绿雪垂下眉眼,“她有事,今日没来。” 徐珊珊道:“我说,你是不是病了?” 梁绿雪摇摇头:“我,我没事。 ” 徐珊珊问:“那你是遇见什么难题了?” “也没有……” “那你是怎么了?”徐珊珊一摊手,说道,“我可早发现了,你这几天极其奇怪,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梁绿雪声音沉闷:“我,我真没事……” 徐珊珊闻言,一耸肩:“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过下次,走路可要小心了。” 说罢,徐珊珊转身离开了。 梁绿雪已经将食盒收拾好,慢慢吞吞地站起身来。 ………… ………… 梁尔尔跟沈归雁从食珍苑出来的时候,迎面走来主仆三人,拿小姐脸色难看,衣服上一大滩油渍,两个小丫鬟也愤愤不平。 “小姐,你就这么放了她?这衣服可是良妃娘娘赏赐的!” “谁说本小姐放过她的?!徐珊珊开口了,我不好追究罢了!” 几人说着,从梁尔尔身旁走过。 梁尔尔不由看向那小姐。 “尔尔,你认识啊?” 梁尔尔点了点头,前世认识吧。这个莫小姐跟刘蕊儿一样,是的睚眦必报的性子。 “没事,走啦。”梁尔尔说道。 ………… ………… 梁尔尔没有把莫小姐放在心上,直到下午放课。 梁尔尔跟沈归雁慢哒哒地走出书堂。 “尔尔。”沈归雁扯了扯梁尔尔袖子,努了努下巴,“你看那边。” 梁尔尔看过去,只见莫小姐的两个丫鬟将一人往后院带。 这都放课了,还把人往后院带,加上之前她们主仆的话,不用猜也知道她们要做什么。 “那人,好像是梁绿雪。”沈归雁说。 梁尔尔皱了皱眉。 自从前几日,梁绿雪看见邹蓝背她回王府,意识到他们两人的亲迷关系,就一直避开梁尔尔。而梁尔尔那时候正拜托初三查邹蓝晚上去了哪里,也没时间理会她。 “走,看看去。”梁尔尔说。 “嗯。” 梁尔尔很沈归雁走到后院的时候,挣看到那两个丫鬟堵着梁绿雪,往人身上浇剩菜剩饭。 梁绿雪抱着头,缩在墙角。 “住手,你们干什么!”沈归雁说着,快步有过去,拦住了那两个丫鬟。 第198章:冷静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98章:冷静萧见楚的一句话,引起了梁尔尔的沉思。还有一个重生之人,但是这个重生之人,是跟萧见楚一样呢?还是跟她一样呢? 梁尔尔揉了揉了眉心。 没有头绪。 “怎么了?”邹蓝开口问道。 “没事……”梁尔尔摇了摇头。 “对了。”邹蓝稍微停顿一下,梁尔尔看向他。 邹护卫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说话容易停顿一下。 “怎么了?”梁尔尔问道。 “你想打开青泽兰的暗格……”邹蓝说道。 “是啊。” 邹蓝说道:“有一个人应该可以。” “谁?”梁尔尔顿了顿,随即眯起眼睛来。 “你可不要告诉我,是童不兮……” 邹蓝的表情已经告诉梁尔尔了,就是童不兮…… 梁尔尔嘴角抽了抽:“你将焚城的事情告诉他了?” 邹蓝摇头:“我将暗格的事情告诉他了,他说可以帮忙。” 梁尔尔闻言,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若是你不喜欢……”邹蓝见她表情,说道,“我们就……” “邹蓝。”梁尔尔打断他。 “你对童不兮是怎么看的?” 邹蓝一怔。 “你觉得,他是敌人吗?”梁尔尔问。 邹蓝望着她,久久不语。 梁尔尔也不说话,等着邹护卫。 “不是。”邹护卫说道,“我以前当他是敌人,但是现在……” 邹蓝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梁尔尔叹口气:“我知道了……” “尔尔……”邹蓝想说说什么。 梁尔尔摆摆手,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不当他是敌人,那他也不是我的敌人了。” “尔尔……” 梁尔尔道:“可以让她去看青泽兰的暗室。” 邹蓝望着梁尔尔,没说话。 “怎么了?”梁尔尔说道,“我哪里没说对吗?” 邹蓝摇了摇头,嘴角噙这一丝笑意:“没有。” “那干嘛这么看我……”梁尔尔嘟嚷一句,这边邹蓝已经将她抱在了怀中。 梁尔尔一怔,随即红了脸。 “你……你……” “尔尔,谢谢你……”邹蓝说道。 邹护卫很少有主动做亲昵的动作,平时都是梁尔尔抱住他,邹护卫才回抱住她…… 梁尔尔干咳一声,红着脸,想要回抱住邹护卫…… “吱呀……”门开了。 “哎呀,不好意思。”初三一敲脑袋,说道,“我忘了敲门。” 好不容易发酵起来的暧昧气氛,被初三一下推没了。 梁尔尔松开邹蓝,看向初三:“你怎么来了?” “哦,是这样的。”初三说道,“我来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小七今天借我一天怎么样?”初三说。 “你找小七做什么?” “这个……就不方便透露啦。”初三笑了笑,“你放心,会有人代替小七去学堂保护你的。” 梁尔尔上下看初三:“你不会让我家小七做危险的事情吧?” “怎么会?”初三夸张地说道:“就是你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 梁尔尔还是比较相信初三的,又道:“小七怎么说,他愿意吗?” “他说,你只要同意,他就没问题。” 梁尔尔道:“你去问小七吧,他要是愿意,我不会反对。” “没问题。”初三笑了笑,走了两步又回来了,说道,“对了!上学堂的时间快到了,快准备准备去吧。” 梁尔尔眯眼。 初三虽然明说,但是,那意思分明是,要上学了,就甭腻歪了。 “我先走啦!”初三笑盈盈挥挥手,撤了。 梁尔尔看邹蓝,哭笑不得。 ………… ………… 初三说的那个代替小七的人,站在了梁尔尔面前,要追寻梁尔尔一起去学堂。 梁小姐打量着眼前的人,一脸说不出复杂,最后是忍笑再忍笑。 对方黑这着脸,但是又黑得一脸坦坦荡荡。 “好久不见啊……”梁尔尔干咳一声,说道,“初一……” “好久不见,梁小姐。” 初一没有伪装声音,开口是男子声音,不过好在他的声音偏高,不怎么低沉粗狂,配着一身女装倒也没有那么突兀。 梁尔尔想起之前七夕节的时候,自己带着初一去宫中穿针引线,初一赢了比赛,但是最后也将她折腾一下。 “这次,可不是我要你办成女装的!”梁尔尔连忙撇清关系。 初一点了点头,说道:“这边不怪你,我知道是谁。” “那就好!”梁尔尔拍着胸脯,说道,“你知道就好!” 初一说道:“我们走吧。” “好啊。”梁尔尔点头。 ………… ………… 沈归雁依旧在门口等着梁尔尔。 结果,没有等来梁尔尔,倒是见到了梁思思。 沈归雁跟平时一样,处于礼貌,与她点头示意。若是平时,梁思思与沈归雁也是点头之交。 但是这次,不知怎么的,梁思思竟然走了沈归雁的面前。 “沈小姐。你还又在等我姐姐啊?”梁思思问道。 “是啊。”沈归雁点头。 梁思思往梁尔尔平时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缓缓说道:“你们关系可真好,真令人羡慕。” 沈归雁说:“梁二小姐,你身边不要有不错的朋友吗?” “不能跟你与姐姐相比。”梁思思道,“姐姐与你的情谊……我望尘莫及。” 沈归雁顿了顿,不明白,梁二小姐怎么忽然说起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来了。 “我先走了。”梁思思颔首微笑,转身离开。 留下沈归雁一头雾水。 不一会儿,梁尔尔来了。 “归雁!”她冲着沈归雁挥手。 沈归雁便将刚才的事情,扔到脑后,以为那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打招呼。 “尔尔……”沈归雁看见梁尔尔身后的初一,微微一怔。 “这位是?” “她是代替小七,今日陪我进学堂的……丫鬟。”梁尔尔顿了顿,说道。 “小七呢?”沈归雁问。 “小七跟初三走了。”梁尔尔说道,“走吧,块上课了。” “你也知道啊……”沈归雁跟着她一起往书堂走,“你下次稍微早一点到啊。” “我尽力,我尽力啊!”梁尔尔说,“你也知道的,春乏秋困啊!春天了,我容易疲乏的……” 两人边说,脚下疾步,快速到了学堂中。 梁尔尔走进书堂里,快速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尔尔。”身后有人戳了戳她。 梁尔尔往后一瞧:“高小姐?” “恩。”高灵雨依旧是斗笠遮面,穿着一袭白衣。 “你身体好啦?” “是啊。”高灵雨道,“这不,来上课了。”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梁尔尔道,“你不知道,你……” “咳咳!”沈归雁给梁尔尔试了一个眼色,梁尔尔往前面一看,先生来了。 今日来上课的先生是谢邈。 梁尔尔看着眼前的女夫子,微微一怔。只见谢邈的神情不同往日的热情大方,她有些有气无力似得,拿书讲课的时候,手臂不自然地顿一下。 梁尔尔微微眯起眼…… ………… ………… 课上了还没版盏茶的功夫,谢邈就连续出了两处错误。 “夫子,你没事吧?”有人不放心,站起来问道。 “我没事。”谢邈摇了摇头,她虽然说自己没事,但是脸色发白,嘴唇也开始发白,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夫子?!”有人注意到到了谢邈的不正常。刚想说什么,只见谢邈站在讲台上,忽然昏了过去! “夫子!”登时书堂陷入凌乱,学生大喊着,将侍卫喊了过来。 ………… ………… 梁尔尔跟沈归雁在书堂中,面面相觑。谢邈忽然昏倒,这节课就改成自习了,但是,现在谁也自习不下去。 “你们说,谢夫子不会有事吗?”这边,学生这边已经开始讨论了。 “不知道……” “夫子的样子,不像是中毒啊。” “事情,跟上传一次的石夫子不像。” 说起上一次的石夫子中毒,众人不禁看了看梁尔尔。 梁尔尔看过去,大大方方,坦坦荡荡。 那个看梁尔尔的学生,又连忙转过头去,继续说谢邈的事情:“谢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不一会儿,众人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谢夫子会昏倒,是被人打了!她来学堂的路上,被人打了,然后撑着身体来到学堂授课,谁知道,最后还是没撑住,昏了过去。 “被人打了?”众人哗然,“谁打了夫子啊?!” “谢夫子说她也不知道,就是忽然来了一人,她什么都看清,就挨了对方一顿毒打。” “……” 梁尔尔闻言,不仅眯起眼来,这个理由……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啊?跟前世的时候,无比相似。 前世的时候,梁尔尔痴恋小侯爷,很是看不下去小侯爷身边的这个“老女人” 于是,任性的梁小姐亲自出手,将谢邈教训了一顿,结果,谢邈也是这样上课昏倒了。 再然后……小侯爷更加厌恶梁尔尔了…… “尔尔,你说会是谁啊?”沈归雁说道。 “我倒是猜到一个人。”梁尔尔说。 “谁?” “是……” 还没等梁尔尔说话,外面一阵小小的骚乱,梁尔尔跟沈归雁往外看去,只见一人走进了学堂。 “小侯爷?”沈归雁诧异,“小侯爷怎么会在这里?” “谢夫子住在侯爷府,小侯爷应该是来看谢夫子的。”梁尔尔说道。 沈归雁眨眨眼,只见小侯爷果然是往谢夫子所在的方向走去了。 ………… ………… 终于等来了中午休息。 梁尔尔跟沈归雁走出书堂。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小侯爷?”沈归雁问。 “好啊。”梁尔尔点点头,两人还没走过去,只见小侯爷走了出来。 “梁小姐?沈小姐?”江还之与他们两人招呼。 “小侯爷。”梁尔尔说着,打量着江还之,只见小侯爷眉心有些怒气。 “这是要帮谢夫子报仇?”梁尔尔道。 江还之一怔:“你都知道啦?” “听了一个囫囵吞枣。”梁尔尔说,“如果不介意,小侯爷可以跟我自己说说。” 江还之一顿。 “小侯爷啊,我们学堂,食珍苑的绿豆汤不错,走,我请你。”梁尔尔说。 江还之更是愣怔不解,但是被梁尔尔这个一插科打诨,他眼中的怒气倒是消了而一些。 “梁小姐,以后再喝绿豆汤吧!”灵湖沉不住气,说道,“我们要找人算账的!” “瞧瞧,瞧瞧,你这么大的火气,是不是应该喝点绿豆汤?”梁尔尔说着,冲小侯爷一挑眉。 江还之总算是回过味来了。 灵湖还跳脚呢,火气冲冲:“公子!我们去找红姑娘……” 江还之却看向梁尔尔:“对……” 灵湖挥手:“走!” “去喝一碗绿豆汤。” “啊?!” ………… ………… 食珍苑中。 梁尔尔跟小侯爷面对面而坐。 厨娘没有端来绿豆汤,而是端上来一碗阳春面,配着一盘家常小炒儿。 灵湖眨着眼:“不是说喝绿豆汤吗?” “又不是大夏天,哪里来的绿豆汤?”梁尔尔不禁失笑。 “可是,你说……” “好了灵湖。”小侯爷摆手,“吃你的饭。” “哦……”灵湖也不说什么。 小侯爷看向梁尔尔,也不知转弯抹角,直接说道:“是红姑娘打了谢姑姑。” 梁尔尔点点头,说道:“谢夫子说的?” 小侯爷点头:“是。” 梁尔尔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那你有没有问,红姑娘打了她几下,怎么打的?用武器没有?” 江还之微微一顿,摇了摇头。 “梁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旁的灵湖问道。 梁尔尔笑道:“你不明白,但是你家小侯爷明白。” 说着,又看向江还之。 江还之点了点头,说道:“梁小姐,谢谢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恩!恩!”梁尔尔点头,笑眯眯说道,“知道就好!” 江还之站起身来,拱手施了一礼。 “小侯爷,你这就是客气了。”梁尔尔摆摆手。 江还之颔首微笑,转身走了。 “唉?!公子?!公子?!”灵湖一脑门雾水,“我饭还没吃饭呢!不,不是!你这是去哪里啊!?” “……” 灵湖追着江还之走了,还剩下一个一头雾水的沈归雁。 “尔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第199章:爆炸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199章:爆炸灵湖追着江还之走了,还剩下一个一头雾水的沈归雁。 “尔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梁尔尔张了张嘴:“我只是在提醒小侯爷,有时候,真相不是表面看到的,也不是耳朵听到的!” “啊?” 梁尔尔凑近沈归雁:“谢夫子的伤,有的是她自己打的……” “什么?”沈归雁瞪大眼睛,“你是说?!” “嘘!”梁尔尔低声道,“虽然这里没什么人!但是,你也小声些啊……” “尔尔,你的意思是……”沈归雁压低了声音,“谢夫子是……” 梁尔尔点了点头。 “可是,为什么啊?”沈归雁不解。 “因为……”梁尔尔叹口气,“谢夫子想诬陷红雨。” 沈归雁要是有些不明白,梁尔尔确实不能再往下解释了。 这边,小侯爷找到了红雨。 红雨见到江还之,说不出地开心! “江还之,你怎么想起来见我了?” “……” 江还之道:“红小姐,你有空吗?” “有啊!”红雨连连点着头,“有的是空!” “那,我占用你一些时间,问一些问题。” 红雨起初很开心,但是观察江还之的神色,不仅皱了皱眉。 “你……有什么事啊?” “我就是想问一问,今日早上,你有没有遇到谢姑姑。” 红雨一怔,眉心微皱。 江还之盯着她,说道:“我希望你能实话实说。” 红雨锁着眉心,有些心虚,但是用力挺了挺胸脯:“是啊!我遇见她了!” “你可曾动手打她?” “我……”红雨被噎住,缓缓道,“是!是她先挑衅我的!” “我就想知道,你有没有动手!” “是!”红雨道,“我是给了她一个耳光!” “只是一个耳光吗?” “我……”红雨避开小侯爷的眼睛,说道,“我还打了她一拳头!但是,我没有用内力!” 红雨连忙说道:“我知道她没有功夫!我虽然讨厌她,厌恶她!但是我也知道……要是真的将她怎么样了!你只会更讨厌我!所以……我只打了一圈……” 江还之没有说话。 倒是灵湖此时,好像是终于明年了梁尔尔之前的意思。 “可是……”灵湖说道,“谢姑姑身上的伤,不止一处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红雨说道,“明人不做暗事!我就是打了她一拳!” “……” 灵湖蒙了,转头看向自己公子。 “我先告辞了。”江还之开口说道。 “还之!”红雨连忙道:“你只说了着两句话?现在就走啊?” “告辞了。”江还之转身离开。 “还之……”红雨要去追。 “红雨姑娘!我们公子现在有些心烦,你还是不要跟过来了!”灵湖说完,追着江还之走了。 “公子……公子……”灵湖疾步走在自家公子的身旁,小奴仆不理解,歪着头,问道,“她们到底谁在说谎啊!?” 江还之没有说话。 “公子……”灵湖是个急性子,“你倒是说话啊!” “我也不清楚。”江还之揉了揉眉心,话锋又一转,“但是,我想一个人应该能知道。” “梁小姐?” “是青大夫。” “啊?” “他是神医,什么伤口都见过的。” 灵湖说道:“公子,那你真的要请青大夫检查谢姑姑的伤势啊?她也不肯吧。” “这你就不用管了。”江还之往前走去。 灵湖追了几步,忽然停住了。 “公子啊!”他喊道,“我想起来有东西落到惠贞女学堂了,我去找一找啊!” 说完,也不等江还之说什么,自己先跑了。 ………… ………… 灵湖回到惠贞女学堂,不是为了找东西,是为了找人。 梁尔尔看着拦着自己的灵湖,不解。 “怎么了?”她问。 “梁小姐,我能不能请教你一些问题啊?”灵湖搓了搓手,有些害羞似得。 “什么问题?”梁尔尔问。 “就是……”灵湖歪着头,像是斟酌了一下措辞,开口说道,“你为什么会,忽然不缠着我们公子了啊?!” 梁尔尔一怔。 “我其实没有其他不好的意思!”灵湖连忙摆着手,说道,“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或者,你是怎么想开的?!就不去我们侯爷府了……” 梁尔尔闻言明白了他的意思。 灵湖是想着用她的方法,去摆脱红雨对江还之的纠缠。 “我……”梁尔尔抓了抓脑袋。 她之所以不缠着江还之,是只因为她重生了,像是换了一人似得,自然就不会缠着江还之了……难道也要让红雨重生一次吗? “我就是忽然想开了。”梁尔尔说。 “怎么想的?”灵湖连忙问。 “呃……天下何处无芳草?”梁尔尔扫着鼻头,心虚地笑了笑,说道,“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真的?”灵湖表示有些怀疑。 “真的……”梁尔尔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点头了。 “灵湖,你还有其他事情吗?”梁尔尔问,“要是没有……我就去书堂上课了。” “梁小姐,你去吧。” ………… ………… 梁尔尔拜托了小灵湖,长长地松了口气。 下午的课,竟然是童不兮的。 梁尔尔看着眼前神色淡漠的童天师,松了的那口气,又提了会来。好在,童不兮这次是安安稳稳地讲课,没有为难梁尔尔,即便是下了学,他也没有跟上次一样,将她喊住。 梁尔尔走出书堂,身后童不兮喊住她,她倒是有些不习惯。 “梁小姐!”童不兮没喊住她,倒是浣珠喊住了她。 梁尔尔回头。 “梁小姐!好久不见了!”浣珠上前说道。 “恩。”梁尔尔打量她,前几日确实没见过浣珠。 “梁小姐……”梁绿雪冲梁尔尔颔首。 梁尔尔也回了一句,梁小姐,问道,有事吗? “没什么事。”浣珠说道,“就是巧了,我跟我家小姐,今日要去西市,正好路过楚王府,一起走吧。” 梁尔尔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个小丫鬟安的什么心。 “梁小姐,一起走吧。”浣珠说道。 梁尔尔扫了一眼梁绿雪,说道:“好啊。”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小丫鬟,到底要做什么。 结果…… 浣珠什么都没做,就是陪着梁尔尔走了一路。 梁尔尔站在王府门口,看着浣珠跟她挥手告别。 “奇怪……”梁尔尔不解。 “哪里奇怪?”邹蓝出现在她身后。 “那个小丫鬟,杀气重重地,怎么没有动手呢?” 邹蓝望着梁绿雪离开的方向。 “好了!不许看!”梁尔尔挥手,挡住邹护卫的眼睛。 邹蓝无奈,将她手腕拿下来,双目却是看向了梁尔尔。 “我们回去吧。”梁尔尔说道。 “好。” 邹蓝颔首。 两人都没有没怎么将浣珠的反常放在心上。 ………… ………… 第二日,梁尔尔依旧去学堂,出了门,一怔。 “初一?” 初一一身女装,冲着梁尔尔点点头。 “你今天……还是要?” “是的。”初一说道。 “小七呢?” “跟着初三呢。” “哦……” 梁尔尔顿了顿,问他“你这个样子,要跟我多久啊?” “直到初三将小七还回来。”初一说。 梁尔尔见他黑着脸,说道:“其实,你不用这么跟着我,我在学堂没什么事的,再说了,邹蓝就在不远处躲着呢,不会有事的……” “不行。”初一竟然意外地坚持,“邹蓝毕竟是藏起来的。” “好吧……” 梁尔尔也没的说了,只能任由初一跟着了。 梁尔尔走了到了学堂门口,却没有看见沈归雁。 “哈哈!”梁尔尔笑了笑,说,“昨天还说我来的晚,今天轮到归雁了!” 梁尔尔等在书院门口,等着沈归雁前来。 等了许久,书院都要关门了,沈归雁也不见踪影。 “难道是进去了?”梁尔尔不解,然后往书堂走去。 结果书堂里,也没有沈归雁的身影。眼看着就要上课可,沈归雁竟然还没来。 梁尔尔有些不放心。 这时候,石夫子走进了书堂。 “夫子。”梁尔尔站起身来,“归雁跟您请假了吗?” “什么?”石夫子眼睛一扫,“都这个时间了,沈归雁竟然还没来?!” 梁尔尔心中更是不安。 “夫子,我请一下假!”梁尔尔说道。 “你说什么?!”石夫子闻言,眉心紧锁。 “我去看看归雁。”梁尔尔说道,“她不会这么不声不响地不来学堂的。” 石夫子皱眉。 “夫子。”梁尔尔说道,“她现在一个人居住,现在都不来,我担心她出了什么事。” “算了,你去吧!”石夫子摆了摆手。 “谢谢夫子!”梁尔尔连忙走出了书堂。 ………… ………… “梁小姐?”初一见梁尔尔半途出来,有些不解。 “我们去归雁的住处看看!”梁尔尔说道,“她到现在也没来学堂。” “是。”初一点头。 梁尔尔连忙走出了出院。 邹蓝也从暗处现了身。 “邹蓝,你先去看看归雁。”梁尔尔说。 “我跟初一,一会儿就到!” “好。”邹蓝颔首,旋身离开。 梁尔尔带着初一,连忙往沈归雁的住处赶去。 ………… ………… 这边,邹蓝运气轻功,快速赶到了归雁的住处! 刚踏进院子,邹护卫就感觉了什么不对劲儿! 屋中没有活人的气息,还有着很浓郁的些血腥味儿…… 邹蓝暗道不好!顺手将门推开! “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这挥手,另一股味道裹着血腥味直冲鼻息! 是火药的味道…… “不好!”邹蓝几乎是本能的躲开了! 几乎是同时,只听砰地一声,火光冲天! 梁尔尔听见一声响动!猛地停住了脚步!往前面一瞧!只见一处火光,冲天而烧! “是归雁家的方向!”梁尔尔脸色微变,加快脚步! 等到梁尔尔赶到的时候,沈归雁的家,或许不能称之为家了……眼前只见一片废墟烧着熊熊大火……一群人正在扑火。 梁尔尔怔住,猛地反应了过来! “邹蓝!邹蓝呢!” 邹蓝先她一步赶到!算着时间…… 一种不好的念头,在梁尔尔脑子闪过…… “邹蓝!”梁尔尔喊着要往火里面冲! 初一一把拉住她。 “邹蓝!”梁尔尔大喊,但是没有人回应。 “邹蓝……邹蓝!”梁尔尔手脚发抖,声音也抑制不住地颤抖,“邹蓝,邹蓝!你别吓我啊!邹蓝!” 梁尔尔几乎要瘫软在地上! “我没事……”这时候,身后响起一道稍显微弱的声音。 梁尔尔身形微怔,猛地回头,只见邹蓝站在身后,只是狼狈…… “梁小姐!”初一挽住要倒下去的梁尔尔。 “尔尔。”邹蓝上前,将梁尔尔扶住。 “你没事……太好了……”她劫后余生一般,但是又忽的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归雁呢?” 梁尔尔一把抓着了邹蓝的袖子:“你见归雁了吗?” 邹蓝摇了摇头,将自己刚进院子后的所见,说给了梁尔尔。 “血腥味……”梁尔尔顿了顿,“不……不会的……” 她咽了咽口水,道:“救火!赶紧救火!” “……” 大火总算被扑灭了,沈归雁的房中,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 梁尔尔站在尸体前,身体僵直,双目发直,没了反应。 “梁小姐……”初一张了张嘴,说,“节哀顺变。” 梁尔尔像是许久才有了反应:“不!不是……” 初一望着那句尸体,一时间不知道能说什么。 尸体是在沈归雁的家里,如果不是她,还能有其他人吗? “不是归雁……”梁尔尔摇着头,手指攥紧掌心里,血涔涔“不会是她!” 她是《大家闺秀》的主角,怎么能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死掉?! “不会是归雁!”梁尔尔固执地说道,“一定是放炸药的人!是她们抓走了沈归雁!” 初一闻言,不语。 梁尔尔直直地看着邹蓝:“你也没有看到是归雁的尸体!是不是?!” 邹蓝点头:“我没来得及看到屋中……” 那时候,已经爆炸了! “所以!这个也可能是其他人!”梁尔尔摇着头,固执地说道。 第202章:佛子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02章:佛子“小皇叔这么急迫,我也不兜圈子了。”萧景元说道:“我的条件很简单。” 萧见楚看着他。 “我要从这里出去。”萧景元道。 萧见楚闻言,嗤笑出声:“景元,你觉得可能吗?” 萧景元道:“只要是小皇叔出面,就有可能。” “如果本王不答应呢?” “小皇叔。”萧景元说,“我的火药给出去的,可不只是能炸一所院子。” 萧见楚眯眼看向他。 “你也不想自己心爱的人,整日活在这种阴影之中吧?”萧景元笑着,胸有成竹。 萧见楚挑起眉梢:“景元,你威胁我?” “小皇叔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萧景元耸了耸肩,缓缓说道,“其实,我更愿意将我跟小皇叔的关系,看成是合作关系。” “好。”萧见楚站起身来,“既然这么相信本王能救你出去,那本王就答应你。” “好!”萧景元“啪”地一声,合上折扇“那我就静等小皇叔的消息了。” ………… ………… 酒楼这边,梁尔尔目光盯着童不兮:“你都知道什么?!” “我……”童不兮张了张口,刚要说话。 “客官!你们的菜来了!”店小二进来了,打断了童天师的话。 童不兮转头看向邹蓝,开口说道:“翎,尝一尝,这些你最喜欢吃的。” 一旁的梁尔尔:“……” 童不兮看向她:“怎么?你都不知道翎喜欢吃什么吗?” 梁小姐深吸一口气:“童天师,我不是来跟你说这个的……” 她还真不不知道邹蓝喜欢吃什么…… “也是。”童不兮似笑非笑,放下了竹筷。 梁尔尔看向他。 童不兮说道:“梁尔尔,我得到消息,有人想杀除掉你……” “是谁?”一旁的邹蓝开口问。 童不兮摇了摇头:“具体是谁,我还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有人想要梁尔尔从这个世上永远消失。” 梁尔尔一直没说什么,倒是邹蓝皱着眉:“你还知道什么?” 既然是邹蓝提问,童不兮认认真真地回答:“我还知道,梁尔尔现在很危险,对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邹蓝看了看梁尔尔,再看向童不兮问道:“还有其他消息吗?” 童不兮叹气:“翎,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因为事关与你,我才来的。” 梁尔尔终于开了口,说道:“童天师,你刚才还说了,不是一两句能说清的……” 梁小姐眯起眼,心道,这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了吗? “哦,其实,还有一件事……”童不兮说,“不是一两句能说清的。” 梁尔尔咬牙:“那就慢慢说!” ………… ………… 此时的萧见楚从珉王府出来了。 “王爷!”初九闪身出来,“您真的要答应大皇子?” 萧见楚往后扫了一眼,不置可否。 “走吧。”王爷说道。 “去哪里?”初九不解。 “进宫。” 初九一惊:“您真要为大皇子求情啊?!” “我只是要进宫,谁说为他求情了?” ………… ………… 此时的皇宫中,皇上难得来了兴致,没有在御书房批折子,而是在宫中走走,散散心。 可惜天气不好,头顶闷雷滚滚。 王喜公公小心翼翼地跟在皇上身后。 萧奉肃走得漫不经心,似乎是想起哪里,去哪里。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三皇子的佛堂。 王喜看了一眼佛堂,心里叹口气,要说这宫中,谁身份尴尬,最属三皇子了。 明明是个皇子,却硬成了佛子,虽然没有梯度,但是跟个和尚无疑。 “景临这个时间在干嘛?”皇上忽然问道。 王喜说:“这个时间,三殿下应该在诵经。” “进去看看。”萧奉肃说着,人已经走了进去。 萧景临确实在诵经,跪在佛堂前,后背挺直,虔诚又恭敬。就连萧奉肃走进来,三皇子都没有察觉。 直到王喜轻轻地咳嗽一声,算是提醒。 萧景临这才回了神。 看到身后的天子,三殿下吃了一惊:“父皇?” “嗯。”萧奉肃点了点头,说道:“刚才诵的什么经?” “是安华经。”萧景临恭恭敬敬回答道。 皇上点了点头:“不知怎么的,听见你诵经,朕的心里,就异常的安静……” 萧景临道:“安华经本就有清新凝神的功效。” “那也要看是谁诵读的……”皇上说道,“朕最近啊……正好有些心烦意乱,听你诵读,却是心神清明。” 萧景临拱手,缓缓说道:“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福气。” “这份福气,不应该只属于朕。”萧奉肃说道:“如今,算起来,你从宝明寺回来,已经一年多了吧?” 萧景临顿了顿,目光流转,缓缓回道:“是的。” 萧奉肃怀念似的,说道:“如今,将你一直困在宫中,倒是朕自私了。” “父皇,能侍奉在您身边,也是儿臣的……” “哎。”皇上打断了三皇子的话,说道,“朕是一国之君,不能这么自私,当年天师为你批命,说你是佛子,为国祈福,能祝国运昌盛。” “……” 皇上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若是将你一直留在宫中,倒是朕自私了。” 萧景临垂着头,声音平缓若春溪:“父皇的意思是……” “城外的灵修寺快要建好了。”皇上说道,“景临啊,你便去哪里修行吧。” 萧景临静静垂着眉眼,听罢皇上的话,好似一点也不诧异,平静地接受了。 “是……儿臣遵旨。” “你好好收拾一番。”皇上说道,“这次,朕派侍卫保护你,再也不会出现宝明寺的事情。” “多谢父皇。”萧景临谢恩。 ………… ………… 萧景琼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倏”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那报信的太监。 “你再说一遍!”公主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太监,生吞活剥了似的。 “回……回公主……”太监被吓得哆哆嗦嗦,回道,“皇上让三殿下出宫,去灵修寺修行,为国祈福。” “不行!”萧景琼一把推开那太监,“景临不能离开皇宫!” “公主……”那太监缩着身子,磕头道,“这是皇上的口谕……” “本公主菜不管什么口谕不口谕!”萧景琼一甩袖子,“我去见父皇!” “公主!”那太监连忙道,“三殿下说了,不让您去见皇上……” 那太监咽了咽口水,说道:“三殿下说了,您要是去求皇上,他夹在中间,会很难过。” “……” 萧景琼咬着牙,道:“好,我不去求父皇!我去见皇祖母!” “公主……” “你闭嘴!景临说我不能去求皇祖母了吗!” “这,这倒没有……” “那你就闭上你的狗嘴!”萧景琼一甩袖子,直接往太后的仁寿宫去了。 ………… ………… 太后见到萧景琼气势汹汹,心中一惊了然,但是老人家面上不显,笑盈盈说道:“景琼来啦?正巧了,皇祖母这里新来了一个厨子,川菜做的极好,你今日留下来,陪皇祖母一起用膳……” “皇祖母……”萧景琼没忍住,打断了太后,说道,“皇祖母,您知不知道,父皇要让景临出宫。” 太后笑眯眯点了点头:“哀家知道啊。” “皇祖母,您快劝劝父皇吧!”萧景琼连忙说道。 “劝什么?”太后不解。 “不要让景临出宫!”萧景琼说,“之前在宝明寺的时候,景临差点被人刺杀!这次再让他出去,万一再有人刺杀怎么办!” 太后摆了摆手说道:“这次不会了,你父皇加派了人手,严密保护着景临。” “那也没有宫中安全啊!”萧景琼连忙说道,“皇祖母,您没在宝明寺,不知道那些刺客有多可怕!” “哀家相信皇上。”太后说道,“他派的人,是最好的禁卫军。” “皇祖母……”萧景琼见这么劝说不成,又换了一个说法,道,“您就忍心看着景临离开?” “哀家也不忍心啊。”太后叹口气,转而说道,“可是,景临这么住在宫中,也不是办法,他是天命批的佛子,要为民祈福的。” 萧景琼急了,张口就道:“什么天命批的佛子,皇祖母!您不是不信这个吗?” “胡说!”太后神色微变,不悦。 萧景琼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急火攻心,口不择言了,连忙又放软了态度,说道:“皇祖母……我就是担心景临出去之后,被人加害!再说了,外面的寺庙,吃穿用度,怎么比得上宫里?!” “景临是皇家男儿,不是娇滴滴的姑娘,没事的。”太后又道。 此时的萧景琼算是已经发现了,在这件事上,她是说不动太后的。 “景琼啊……”太后看向她,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母妃这几日,来哀家这里,为你出嫁的事情,操碎了心。” “我不出嫁。”萧景琼用之前的借口当理由,说道,“我还想陪着父皇,母妃,还有皇祖母!” “那可不行。”太后说道,“不能因为我们就耽误你的终身大事。” 萧景琼一惊,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只听太后说道:“我已经跟皇上还有你母妃商量过了,其中又几家公子着实不错,将军府的三公子肖叔伦,侯爷府的江还之,这两人相貌,品行,都是一等一的好,你中意谁做你的驸马?” 萧景琼张口回道:“我都不喜欢。” “不相处,怎么知道不喜欢?”太后说道,“再过两人,哀家决定见他们传到宫中里,你看一看……” 萧景琼一个头两个大,求饶道:“皇祖母,我说了,我不嫁人……” 太后这次没有心软,说道:“这次,可由不得你任性了。” 萧景琼眼泪汪汪地望着太后:“皇祖母……” “好了,哀家也累了。”太后摆了摆手,“景琼啊,你先下去吧,至于哀家说的两个人,你也考虑考虑。” “皇祖母……” “下去吧。” ………… ………… 大公主估计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本来要去求太后留下萧景临的,结果,怎么成了她要招驸马了!? 萧景琼出了仁寿宫,心中的激荡还久久散不尽。 “公主,你没事吧?”跟随的丫鬟,扶住萧景琼。 “我们……去找景临!”萧景琼定了定神,;“对!去找景临!” 说罢,大公主急匆匆地去找萧景临。 此时的萧景临正在佛堂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景临!”萧景琼冲上前去,“你在做什么!” 萧景临道:“明日便要离开了,我收拾一下东西……” “不许收拾!”萧景琼打断他,像是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不依不饶,“不许你收拾!” “皇姐……” “不要喊我皇姐!”萧景琼低吼。 萧景临叹口气:“你就是我皇姐啊……难不成,你要我喊你皇妹啊?” 萧景琼可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一双眼深深地盯着三殿下,说不尽道不清的情丝缠绵:“景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皇姐。”萧景临正了正神色说道,“你知道的,这是父皇的意思,你我违逆不了的。” “我不想你走……”萧景琼说着,拉住萧景临的袖子,“父皇为什么忽然要你走?!你在宫中待得好好的……” “父皇,想我为天下祈福……” “不是!不是!”萧景琼摇着头,声音拔高,几乎是质问。 “景临!都这个时候了!你何必再骗你自己,骗我!什么佛子,什么祈福!都是骗人的!父皇他分明是不想将皇位传于你!他……” “皇姐!”萧景临忽然打断,神色是从来未有的严肃,一向温润如玉的三皇子,目光甚至有些冷厉,“你在说什么呢?” “我……”萧景琼醍醐灌顶,骤然醒了一半。 萧景临叹口气,缓缓说道:“天师为我批命,我是佛子,就该为天下祈福。” “景临……” “皇姐。”萧景临又恢复成了那个温文儒雅的三殿下,“灵修寺也不远,你若是有空,可以来看我的呀。” “可是……” “好了。”萧景临道,“你也累了吧?早些回去休息吧。” 第203章:刑部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03章:刑部“童不兮,你究竟想说什么?”梁尔尔的耐心经受考验,她看看身后的邹蓝,说道。“要是你不说,我跟邹蓝就告辞了。” 祭出邹蓝果然有用,童不兮看了口气,说道:“好,我说。” 梁尔尔看向他。 “二皇子。”童不兮缓缓说道,“最近可不安分。” “萧景徹?” “对。” 童不兮道:“自从萧景元被皇上关了禁闭,萧景徹便在朝堂之上站了上风。” “即便如此……又与我以及归雁被绑架,有什么关系?” “梁尔尔,你还记不记得那具尸体?” 梁尔尔一怔。 “沈归雁房中被大火烧毁的尸体,你查过没有?” “尸体在大理寺。”梁尔尔说着皱了皱眉。 “尸体,我找人暗中查了。”童不兮说,“是瑞王府的人。” 梁尔尔瞪大眼睛:“萧景徹?!” “对。” “他怎么会?” 童不兮说:“关于这一点,我也很好奇。” 梁尔尔皱眉,实在想不通,萧景徹的人怎么会跟沈归雁有关系? 还是说…… 梁尔尔看向童不兮,心中不免嘀咕,谁有能证明,童不兮的话是对的? 童不兮气定神闲,不像是说谎,他盯着梁尔尔,又缓缓地说道“现在,最能帮到你的高景川,被关在大理寺牢房。肖叔伦为了高景川奔波,也根本帮不上你。” 梁尔尔微微一怔。 童不兮说道:“现在的刑部,可掌握在萧景徹的手中。” 梁尔尔眯起眼,只听童不兮又缓缓地说道:“梁尔尔,这就是针对你局。虽然我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但是,跟二皇子绝对脱不开干系。” 梁尔尔看向他,不置可否。 刑部抓了高景川,是为了不让高景川查案?这样,是不是有些大费周章了? 梁尔尔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童不兮扫了梁尔尔一眼,看向邹蓝。 “翎,我的答案,你满意吗?” 邹蓝顿了顿,说道:“谢了。” 梁尔尔闻言有些吃惊。 听邹蓝的语气,童不兮说的都是真的?! 这时候,童不兮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起身,拱手说道,“多谢了……” “不用道谢,我又不是为你,我是为了翎。”童不兮说着,冲邹蓝微微一笑。 然后看向梁尔尔,脸色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尽快将你身边的麻烦解决掉!不要害的翎也有危险!” “………” ………… ………… 童不兮跟邹蓝吃了饭,童天师先走了,邹蓝跟着梁尔尔从客栈出来。 梁尔尔边走边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尔尔。”邹蓝拉住了她。 梁尔尔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刚才险些撞到人。 “梁小姐。”对面的人一拱手,彬彬有礼。 梁尔尔一瞧,竟然是江还之,还有灵湖。 “小侯爷?”梁尔尔客气道,“好巧啊。” “不巧,我正要去找你呢。”江还之说道。 “找我?” “我来跟你道谢的。”江还之说道。 梁尔尔不解:“谢我什么?” 江还之说道:“上一次,多亏了你提醒了我。我才能冷静下来,分析事情。” 梁尔尔这才想起来,上次见到江还之的时候,就是谢邈受伤那次。 “梁小姐!你真厉害!”灵湖挤出来,举着大拇指,感叹道,“真的就是你说的那样!谢邈的伤是自己弄出来的!不是红姑娘打的!” 梁尔尔心中一点也不意外,但是神色还是要表现出一些吃惊来。 “是吗?”梁尔尔说道,“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可是,你这随口一说,避免了一个大误会。”江还之道,“我虽然对红姑娘有些……” 那个不太友好的词语,小侯爷说不出口。 “但是,我也不希望冤枉了她。” 梁尔尔点了点头:“那谢夫子呢?” “已经让她搬出去了!”灵湖迫不及待地说道,“她这种心怀不轨的人,怎么能留在侯爷府呢!?” 梁尔尔跟着笑了笑。 “对了,梁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灵湖忽然问道。 “我……我去刑部看一看。”梁尔尔说。 “刑部?”灵湖不解,“你去刑部做什么?” “看看高少卿去。” “高少卿?那个高少卿?!”灵湖更是一头雾水,“他不是大理寺少卿吗?调任到刑部了?” “不,他被冤枉,进了刑部大牢。” “啊?!” ………… ………… 刑部大牢外,梁尔尔见到了肖叔伦。肖三公子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平日里一张眉开眼笑的脸,如今阴沉沉的。 “我人不进去!衣服你总能替我带进去吧!”肖三公子说着,双眼狠狠瞪着那狱卒。 狱卒面目冷硬,盯着肖叔伦道,依旧冷冰冰的一句话:“我们大人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得探视高景川。” “我说了我不进去!就是让你把衣服送进去!”肖叔伦越说越气,“他最不能忍受脏乱!衣服,你可以好好检查,然后送进去!” “不行。”那狱卒拒绝地毫不留情。 “你!” “叔伦。”梁尔尔喊了一声,走上前去。 “小表姐?”肖叔伦深吸几口气,但是胸口的恶气压制不住。 梁尔尔刚才站在不远处,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一个大致清楚。 “算了,他们也是受制于人。”梁尔尔说。 “可是,景川他……” “高少卿虽然最爱干净,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梁尔尔说着,叹了口气,“你与其在这里跟一个狱卒纠缠,不如去查一查,证明高少卿的清白。” “我查了!”肖叔伦说起这件事就更加愤愤,“那个指认景川的证人死了!” “什么?” “他人死了,但是指认景川的证供还在!”肖叔伦也是又气又急,“刑部就是故意的!” 梁尔尔闻言,没接话。 之前的刑部,是萧景元的势力,但是自从萧景元被皇上关了禁闭,势力已经流转到了萧景徹的手中。 所以,萧景徹在这件事情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算我求求你……”这边肖三公子已经没了脾气,“把衣服给景川送过去。” 狱卒不为所动,甚至讥讽道:“穿一件脏衣服又死不了人?” “你……” “好了叔伦。”梁尔尔拦住火冒三丈的肖三公子。 “这是做什么呢?”不远处响起一道冷冷地,带着嘲讽的调子。 “姜源!”肖叔伦攥紧拳头。 “本官的耳朵不聋,肖三公子不用这么大声,本官也听得见。”姜侍郎不疾不徐。 “让我进去!”肖叔伦道。 “你当这里是你大理寺牢房?你说进,就进去?”姜源看猴子似的,上下看着肖叔伦。 肖叔伦深吸一口气:“我可以不进去,你将衣服带给景川,他……” “衣服也不用带了。”姜源说道,“他用不着了。” “你说什么!” 姜源说道:“也不妨提前告诉你,高景川杀人的罪名成立,本官明日就宣判……一命抵一命。” “你敢!” “肖三公子,你倒是来听,就知道本官敢不敢了。” “你……” 梁尔尔连忙拉住要冲过去的肖叔伦。 “你敢动他,我不放过你!” “本官等着你呢。”姜源高高在上,炫耀了之后,翘着尾巴走了。 “小表姐!你也听见他说什么了!是吧?!”肖叔伦攥紧拳头,那样子,像是要劫狱! “叔伦,你冷静一下,你要是现在冲进去,就上当了。” 肖叔伦此时双目微红,哪里听的进去。 “相信我。”梁尔尔叹口气,说道,“高景川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肖叔伦微微一怔,转头看向她。 梁尔尔叹口气,又低声地说道,“我有办法救高少卿。” 肖叔伦一惊:“什么办法?!” 梁尔尔小声说道:“你先跟我走。” 肖叔伦将信将疑,跟着梁尔尔稍微往远处走了走。 “小表姐,你有什么办法?赶紧说啊!”肖叔伦连忙问。 “这个办法,很简单。”梁尔尔说。 “什,什么意思?” “姜源不是说要判高少卿死刑吗?”梁尔尔道,“你把这件事告诉高侯爷去。” 肖三公子听罢,诧异:“你让我告诉高侯爷!” “是啊,都这个时候,你还想瞒着高家人?” 肖叔伦也十分犹豫,开口说道,“可是,景川被抓进去的时候,叮嘱我了,绝对不能将他被抓的事情传到高侯爷的耳朵里!现在,高灵雨都不知道景川被抓了!” “那你还想不想救高少卿了?”梁尔尔问。 “想,可是……” “那就必须将这件事告诉高侯爷。”梁尔尔说,“他出面,你不仅现在就能见到高少卿,还能救下他!” “可是……” 肖叔伦犹豫一下,说道: “那我试一试。” ………… ………… 梁尔尔从刑部出来,往楚王府走去。 不知不觉,一天竟然过去。阴沉了整整一日的天空,临了之际,在西方天空,见了一道红霞。 梁尔尔踩着这道微弱的霞光,回到了楚王府。 “梁小姐,我们王爷让你过去一趟。”初四走过来,开口说道。 说着,不由地看着一眼梁尔尔不远处的初一。 初一穿着女装,将影卫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初四抵嘴干咳了一声。 “梁小姐,请吧。” 梁尔尔颔首,走进了萧见楚的书房。 王爷见她来,颔首说道:“坐吧。” 梁尔尔倒也熟稔,在萧见楚不远处坐下。 “王爷,找我来?有何事啊?”她已经习惯了开门见山。 “本王查到一些线索。”萧见楚说,“要听吗?” “王爷叫我来,不就是要告诉我?”梁尔尔笑了笑。 萧见楚也不由笑了笑:“好吧,本王也不兜圈子了。” 梁尔尔不由正襟危坐,听着萧见楚下面的话。 “沈归雁房间被烧死的的那个人,是景徹府上的。”萧见楚开口说道。 梁尔尔微微一怔,倒是不是因为吃惊,而是萧见楚跟童不兮给了她一样的消息。 “看样子,你知道。”楚王爷说。 梁尔尔不置可否,转而问道:“还有其他消息吗?” 王爷点了点头,说道:“沈归雁房中的火药,出自景元之手。” “大皇子!?”梁尔尔这下诧异了,“他不是被皇上关起来了吗?” 按理说,珉王已经出局了啊! “看样子,他还想回来搏一搏。”萧见楚说道。 梁尔尔闻言,紧皱眉头。 “本王去见了萧景元。”萧见楚说道,“他自觉自己占了上风,可是,据本王的观察,他也是被人利用了。” 梁尔尔不语,双目盯着萧见楚:“被谁利用?” “这点,本王还不能确定。”萧见楚说着,话锋一转,“但是,本王已经有怀疑之人了。” 梁尔尔顿了顿:“不巧,我也有怀疑之人。” “不知,我们想的是否一致。”王爷笑眯眯说道。 梁尔尔微微扬起下巴,“那不如,我跟王爷一起出一个手势,看看我们想的是否一样。” 萧见楚抖了抖袖子,微笑颔首。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一,二……” 两人同时伸出手,各自伸出了三根手指。 “看来,我们想到一起了。”萧见楚笑盈盈收了手势。 梁尔尔倒是有些笑不出来,她道:“我还有很多地方不明白。” “比如呢?” “二皇子的人怎么会在归雁的院子里?炸药虽然是出自大皇子的手,但是,是他引爆的吗?还有……”梁尔尔顿了顿:“刑部为什么会忽然针对高少卿?” 几乎是疯了似的给他定罪,想要了他的命。 萧见楚听罢,微微摇头:“梁尔尔你知道吗?” 梁尔尔看他。 王爷一本正经,缓缓说道:“都说,思虑远的女人,老得快。” 梁尔尔一怔,她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王,王爷?” 只听王爷又说道:“所以,你现在回去,好好休息。” 萧见楚说着,顿了顿抖开袖子,笑了笑,“万事,有本王呢。” 梁尔尔微微一怔。 不得不说……萧见楚有时候虽然很招人恨,但是此时,若是他是自己这边阵营的,有了楚王爷这个后盾,真的会让人安心不少。 第204章:疑问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04章:疑问一大早,楚王府外就来了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跟侍卫说明了来意。侍卫闻言,转身去通禀梁尔尔。 此时的梁尔尔,正打算出门。 “书院来的人?”梁尔尔听罢王府侍卫的话,有些诧异。 “是的。”王府侍卫道:“说是沈院长派来的。” 沈英堂? “让他们进来吧。”梁尔尔说道。 “是。” 不一会儿,书院的两个侍卫来到了梁尔尔面前。 梁尔尔倒是在书院见过他。 “梁小姐。”其中一个侍卫拱手说道,“我是奉沈院长的命令来的。” “院长有什么事?” “院长让我来问问,你何时去学堂上课,如果暂时不去,就去学堂请假。” “我知道了。”梁尔尔颔首,“我一会儿就去学堂。” 那是侍卫传达了话,转身告辞了。 梁尔尔揉了揉眉心。 一旁的邹蓝看她:“去学堂?” “不,先去刑部。”梁尔尔说,“今天姜源要审高少卿,我们去看看。” “好。” ………… ………… 刑部大门外,梁尔尔见到了肖叔伦。 不知是肖叔伦,还是大理寺的好几个衙役。大家都挺关心高景川的。 “小表姐,你终于来了。”肖叔伦见到梁尔尔,挥了挥手。 梁尔尔走到他身边,一副有话要说的表情。 “你们先等等,我跟我小表姐说句话。”肖叔伦说着,顺便拉住梁尔尔来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 “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肖叔伦直接说道,“我把事情都告诉高侯爷了。” 梁尔尔点了点头:“侯爷什么反应?” “侯爷一听说这件事,整个人急的不行!”肖叔伦道,“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告诉我,这件事,他有办法!” 侯爷有什么办法?梁尔尔没有问出来,但是肖叔伦也知道她要问什么。 “侯爷今天一大早,就进宫去了。”肖叔伦说,“应该是为景川求情去了。” 梁尔尔点了点头:“要是高侯爷入宫了,见了皇上太后,高少卿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肖叔伦听罢也松了口气,但是又很快紧张起来。 “皇上跟太后会帮景川吗?”肖三公子不是很确定。 “虽然太后看起来很喜欢景川……但是,这种事,他们会出面护着景川吗?” 毕竟,再喜欢一人,也不代表要为了这个人动用私权,何况是太后与皇上那种人。 “放心吧。”梁尔尔说,“太后跟皇上不会让高少卿有事的,相信我。” 梁尔尔说的笃定,但是肖叔伦心中的惴惴不安,依旧没办法彻底消除。 况且…… “快要升堂了,高侯爷怎么还没来?”肖叔伦抓耳挠腮。 “稍安勿躁。”梁尔尔倒是不急,她话音落下,一辆马车急匆匆赶来,在刑部大门前疾停。 只见一个人从里面下来了。 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面容和顺,穿着一身青色长衫,身形瘦长,头发有些花白,虽然面容焦急,但是也掩饰不住那一身华贵与温润。 “高侯爷!”肖叔伦连忙冲过去。 “侯爷,怎么样!皇上怎么说……” 高侯爷看到肖叔伦,表情说不出的复杂,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哎……” 梁尔尔一惊:“侯爷,皇上究竟怎么说!?” “皇上什么都没说。”高侯爷摇着头,也是一脸无奈与焦急,“他要刑部秉公执法。” “怎么会?!”一旁的梁尔尔瞪大眼睛,“侯爷,难道你没有告诉皇上高少卿的……” 后面的话,梁尔尔戛然而止。 高侯爷闻言,却是瞪大眼睛看着她,一脸诧异。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身世”两字,咽了下去。 但是,高侯爷知道她要说什么。 “我说了。”高侯爷道,“我都说了,但是……皇上没什么表示……” 梁尔尔更是不解:“这不可能啊。” “你们在说什么?!”一旁的肖叔伦道,“告诉皇上什么,景川的什么?” “……” 梁尔尔看向一旁的肖叔伦。 “先不说这件事。”梁尔尔看向高侯爷,“难道一点儿挽回余地都没有吗?” 高侯爷道:“皇上那边,是不会帮忙的。” “那太后呢?!” 高侯爷摇了摇头:“太后跟皇上向来是一条心的。” “……” “怎会这样……”梁尔尔实在不解。 “升堂!” 刑部这边升堂了。 ………… ………… 姜源坐在大堂上,看着受审的高少卿,眼中说出的得意混杂着恶意与愤恨。 “高景川!你可知罪!”姜源一拍惊堂木,官威十足,高高在上。 高景川道:“我不知自己有什么罪。” “你杀了彩凤楼的老板!有人证,有物证!还想狡辩?” “人证在哪里?”高景川问。 姜源道:“人证已经离世,但是,他的口供还在!” 说着,将口供呈了上来。 “物证,本官也有!”姜源道,“在彩凤楼方老板的房间里,发现了你的腰牌!你又怎么解释!?” “腰牌是我送给方老板的。”高景川道。 “你送腰牌给方老板?!”姜源道,“高景川,没想到你爱好这么独特啊。” 高景川不卑不吭,声音如冷冽地泉水,他说道:“我在追查妙音娘子被杀案,方老板是知情人。为了她好联系我,我将腰牌送给了她。” “那,她尸体上的剑痕,就是出自你的剑!你又怎么解释!” 高景川说:“我的佩剑,被人偷了。” “荒唐!”姜源道,“桩桩件件都是指向你!你竟然还想狡辩!” “腰牌,剑痕,都是蓄意栽赃。”高景川道,“包括那个人证。” 不过,估计是担心那个人证会反水,所以,对于这个不稳定的因素,索性就除掉了。 “看来,你是不想招了!”姜源道,“那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气!” 说着,便要动大刑! 外面的肖叔伦一看急了,红着眼要往里面冲,梁尔尔让邹蓝赶紧拦住他! “小表姐!你放开我!”肖叔伦吼道,“姓姜的就是在针对景川!” 梁尔尔道:“这种情况,你就更不能冲进去了……本来是为难高景川一个人,现在你去了,就是两个人了。” “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冤枉景川!” 梁尔尔道:“你先稍安勿躁,高少卿说不准有办法!” 肖叔伦一怔,果然往大堂一看。 姜源沉着脸,板子也没有打下去。 高景川搬出了律法。 大齐律法,每一条,他都倒背如流。 高景川将那让头晕眼花的律法背了几条,条条针对姜源。 “姜大人,综上所述,你就是滥用私刑。” 姜源的脸色可谓精彩,惊堂木一拍,厉声道:“压下去!明日再审!” “是!” 衙差去押高少卿。 他皱眉,躲开衙差,自己站起身来。 “景川!景川!”肖叔伦冲高少卿挥手。 高景川扫见肖叔伦神色微缓,但是看见肖叔伦身边的高侯爷,脸色微变。 “肖叔伦,你……” 肖叔伦缩了缩脖子,一脸的心虚。 高景川想说什么,但是又不能开口,最后走了。 高景川走后,姜源扶了扶了扶官帽,走了过来。 “高侯爷,您也来了?”姜源皮笑肉不笑,“幸会,幸会。” 高侯爷冷冷瞪着他,一言不发。 肖叔伦气冲冲道:“姜源!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源笑了笑,压低了声音:“不做什么,就是想让高景川一命抵一命罢了!” “你!” “我儿得罪过你?”高侯爷开了口,问道。 姜源看了一眼高侯爷。 “没有。” “那你为何这般咄咄逼人?” 姜源望着高侯爷,竟然笑了笑:“我喜欢。” “你!”肖叔伦差点又要动手,在梁尔尔去拦他的时候,肖三公子被另一个人拦住了。 是高侯爷。 “我儿,承蒙你关照了。”高侯爷说道。 ………… ………… 从刑部衙门出来,梁尔尔陷入了沉思。 “不对……不应该啊……” 她来来回回这几句话,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惠贞女学堂。 梁尔尔终于回了神。 “要进去吗?”初一问。 梁尔尔顿了顿,点了点头。 她觉得,今早沈英堂派人去楚王府找她,事情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事情确实没有那么简单。 梁尔尔走进书院的时候,一切看起来跟以往没什么差别,却又天差地别。 梁尔尔见到了沈英堂。 沈王爷,不,在书院应该叫他沈院长。 “院长,我来请假了。”梁尔尔说道。 “嗯。”沈英堂点头,说道,“顺便,也将归雁的东西收拾一下吧。” “为什么?”梁尔尔诧异。 沈英堂声音冷冷,说道:“这几日她无缘无故没来学堂上课,这算是旷课,对于旷课的学生,学堂的处置都是退学。” “退学?”梁尔尔像是听见了身天大的笑话,“归雁没来学堂,是因为她现在失踪了!下落不明!生死不明!王爷,你身为她的父亲!不会不知道吧!” “她没住在沈王府,我从哪里去知道?”沈王爷的声音没有起伏,像是失踪的不是他女儿,只是一只无关紧要的猫猫狗狗。 “你!”梁尔尔想说什么,又狠狠咬了咬牙。 “至于,她究竟是失踪,还是旷课,凭你一张嘴是没办法说清楚的。”沈英堂说道,“如果,你要证明她真是失踪,就去开具证明吧。”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去哪里开?” “失踪人口,都要报案,你去找大理寺或者刑部给你证明吧。” 梁尔尔盯着沈英堂,深吸了一口,压下心口的怒气,气都气笑了:“沈院长,你还有事吗?!” “还有一件事。”沈英堂说道,“若是你再这么旷课下去,我也会给你退学。” 梁尔尔撇他一眼,那意思,随你! 她沉着脸,转身走出了沈英堂的屋子。 ………… ………… 刚走出沈英堂的屋子,梁尔尔便被两人接住了。 “好久不见啊,梁尔尔。”沈芳凝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站在她身旁的刘蕊儿恨不得上来将梁尔尔生吞活剥了。 看来,刘小姐从大理寺牢房出来了。 “好久不见。”梁尔尔冷冷说了一声,转身要走。 刘蕊儿挡住梁尔尔的路。 梁尔尔往东,她也往东,梁尔尔往西,她也往西。本分不差的,直直地挡住梁尔尔的路。 “你想做什么?”梁尔尔扬起下巴。 刘蕊儿冷哼一声:“路是你家的吗?本姑娘向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 “路不是我家的,你随便走。”梁尔尔顿了顿,说道,“但是,好狗不挡道,你也是听过的吧!” 刘蕊儿眉毛一挑。 “好了,蕊儿。”沈芳凝捂嘴笑着,“你就不要跟梁尔尔一般见识了,她现在正伤心呢!” 梁尔尔转头看她。 沈芳凝看看刘蕊儿,又猛地转向梁尔尔,看似是给沈芳凝说话,其实是说给梁尔尔听的。 她道:“蕊儿,你还不知道吧?沈归雁都都好几天了没来学堂了。” “是吗?”刘蕊儿眼皮子动也没动,显然是知道的,两人就是这么在她面前唱双簧戏呢。 “她人呢?”刘蕊儿问。 “谁知道呢。”沈芳凝缓缓挑眉,恶意满满地说道,“不知道她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这不都问梁尔尔吗?她跟沈归雁整日里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 刘蕊儿就看向梁尔尔,问:“你的好朋友沈归雁呢?死了还是活着呢?” 梁尔尔看着两人,冷笑道:“她当然活着呢,你们死了她也活着呢。” “梁尔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蕊儿往前一步,逼着梁尔尔往后退,“你在诅咒我!” 梁尔尔不示弱:“我只是实话实说!” “还敢嘴硬!”恋人心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抬手朝着梁尔尔的脸上打去,眼中淬满恨意。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落下来,却不是落在梁尔尔的脸上。 刘蕊儿的手被初一截住,抓在半空中。那清脆的声音,是初一拦住刘蕊儿的声音。 初一一看就是用了力的。 “你是谁!”刘蕊儿狠狠瞪着初一,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她现在一肚子气,根本也没有神智仔细地回忆眼前的人是谁!在哪里见过。 “放开我!”刘蕊儿吼道。 初一转头看向梁尔尔,那意思,她让让人,他就放,她说不放,他自然不会撒手。 梁尔尔没说话。 倒是一旁的沈芳凝见状,沉着脸:“大胆奴才!还不放开蕊儿!” 梁尔尔又扫了沈芳凝一眼。 今日,她跟刘蕊儿拦着她的路,就是找事添堵来了,刘蕊儿记恨上次惟盛书院,自己将她关进牢房的事情。 气势汹汹,就来找茬儿! “算了,放开她吧。”梁尔尔说道。 初一依言放开了人。 “梁尔尔!你……”刘蕊儿气不过,还想很她动手。 梁尔尔冷冷地说道:“看来,大理寺牢房你是没待够?” 这句话,一下子将刘小姐钉在了原地。大理寺牢房几个字,让刘蕊儿又惊又恼,又怒又怕! “你们挑衅完了吗?”梁尔尔揉了揉眉心,说道,“挑衅完了,就让开!我还有事!” “梁尔尔,你竟然敢……” “我说让开!”梁尔尔心情极度不好,阴沉地打断沈芳凝。 沈芳凝冷笑一声,毫不示弱:“梁尔尔,你以为你现在的表情能吓到我!?” “看来,你是没完没了了啊。”梁尔尔摇摇头,忽然道,“那就跪着吧。” “你说……哎呀!”沈芳凝起初不解,但是忽然膝盖骤然一疼,整个人失了重心,“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沈芳凝瞪大眼睛:“梁尔尔!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梁尔尔低头扫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 ………… “没事吧?”梁尔尔走出惠贞女学堂,邹蓝从暗处现身,问道。 “我没事。”梁尔尔说,“刚才谢谢你!” 邹蓝将手中的小石子放好。那个让沈芳凝的下跪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些小石子。 本来在刘蕊儿要为难梁尔尔的时候,邹护卫就想用石子做暗器,来帮忙,但是,初一提梁尔尔拦住了刘蕊儿,邹护卫就暂时将小石子收了起来。 谁知道沈芳凝又不依不饶起来了。 梁尔尔看了看身后的初一,叹了口气,说:“刚才也谢谢你。” “这是王爷的命令。”初一说道,“我要保护梁小姐毫发无损。” 梁尔尔点了点头,说道:“那我能再拜托你一件事吗?” “你说。” “我把书落在学堂了,你帮我去拿一下吧。” 初一微怔,他知道梁尔尔这是为了支开他。 “好。”初一应道。 “我们先往前走。”梁尔尔说道,“你拿了书,来追我们就好。” “我知道了。”初一点头离开。 梁尔尔看看邹蓝。两人心照不宣,往前走去。 ………… ………… 确定初一离开之后,邹蓝看向梁尔尔:“想说什么?” “自从昨天,我跟萧见楚谈过话之后,加上今天的事情,我似乎想明白一些事情。”梁尔尔说着,眉心有些隆起,表情也有些纠结。 第205章:身份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05章:身份确定初一离开之后,邹蓝看向梁尔尔:“想说什么?” “自从昨天,我跟萧见楚谈过话之后,加上今天的事情,我似乎想明白一些事情。”梁尔尔说着,眉心有些隆起,表情也有些纠结。 “什么事?”邹蓝问。 梁尔尔沉默了一下,叹口气,说道:“皇上没救高少卿……” 邹护卫不解:“皇上,为什么要救高少卿?” 梁尔尔道:“因为,高少卿是皇上的孩子。” “什么?”邹蓝诧异。 梁尔尔说:“你没听错,高少卿是皇上的儿子,前世的时候,他被皇上认回去,就是四皇子殿下。” “……”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就算冷静如邹护卫,也大吃一惊。 “先不说,高少卿的身世了,我先说一说我的发现。”梁尔尔道。 邹蓝虽然心中还有不解,但是,还是静静地听着她说下去。 梁尔尔说道:“自从我重生之后,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比如高少卿跟归雁没有在一起,青泽兰至今还活着,红雨疯狂地追求江还之,江还之没有追求归雁,他还看清了谢邈的真面目……” 邹蓝道:“你不是说过,现在跟前世不一样。” “不,还有一些事,是一样的,只时这些事情都提前发生了,比如建极殿的事情提前了,惟盛书院埋藏炸药,萧景元被皇上囚禁的事情也提前了……”梁尔尔揉了揉高高隆起的眉心,说道,“所以,我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邹蓝望着她。 “但是……今天,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或许,一些小事情,小人物的命运会改变……但是,前世的一些大事情,是不会改变的。比如建极殿行刺,萧景元被囚……”梁尔尔顿了顿,说道,“以及……之后的乱世。” 邹护卫稍微诧异:“乱世?” “对……”梁尔尔点了点头,“按照前世,皇上此时一定会救高少卿,可是,他没有出手,所以,说不准,皇上正在谋划什么……若是他出手谋划,那离乱世就不远了了。” 邹蓝更是不解,为什么,皇上一谋划,就离乱世不远了? 梁尔尔也没解释,她又说道:“前世的时候,皇上还没谋划成功,就去世了,几个皇子陷入了皇位之争,大齐险些亡于他们兄弟的阋墙的内乱。” “那最后呢?”邹蓝问。 “最后,还是萧景……”梁尔尔的话停住了。 “梁小姐!你的书。”初一出现的不太是时候,打断了梁尔尔。 “谢谢了。”梁尔尔接过书,没有接着往下说了。 邹蓝自然也不会再问了。 “接下来去哪里?”初一问。 “回……”梁尔尔口中的楚王府没说出来,她道,“去天师府吧。” 于是,三人就往天师府走。 可不巧了,赶上了今日是集市。 梁尔尔心里正乱,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更是心乱如麻。 邹蓝感应到她的烦躁,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梁尔尔微微一怔,没头没尾,忽然说道:“找到归雁之后,我们就走吧!” 邹蓝一怔。 梁尔尔又说道:“我们走吧!带上青大夫,在那件事来之前,远远地离开这里!” 邹蓝望着向她,梁尔尔也看着邹蓝。 初一站在两人身旁,一头雾水,不知两人在说什么。 但是,邹蓝清楚。 梁尔尔是在说,在洛京乱套之前,离开这里!不搅和进去! “……” “云片糕!好吃的云片糕!”小贩中气十足地声音传来。 邹蓝顿了顿,随手买了一盒,放在梁尔尔手中:“你说怎么,就怎样。” 梁尔尔接过那云片糕,怔住了。 “梁小姐……” 初一见梁尔尔站着,久久不动,轻声喊道。 “算了……”梁尔尔忽然吐了一口浊气。 “算了?”初一不明所以。 “不走了。”梁尔尔没头没尾地又说,“走了,去哪里吃这么好吃的云片糕呢?” ………… ………… 同一时间,刑部大牢中。 高侯爷出面,肖叔伦跟着他,终于见到了高景川,也终于将衣服交给了高少卿。 “川儿……”高侯爷看着高景川,叹口气。 高少卿看向肖叔伦。 肖三公子心虚地往后缩了缩脖子。 “爹。”高景川言简意赅,“他们证据不足,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在这里被困着,也不是办法啊。”高侯爷道,“川儿,你是不是得罪谁了?” 高景川想了想:“我得罪的人,不少。” 一旁的肖叔伦:“……” “不过,能将我逼到这个地步,对方身份地位应该不简单。”高景川道,“姜源身后一定有人。” 肖三公子闻言,连忙举手:“这个我早就想到了!这些天让人跟着姜源,但是,没有线索……”肖三公子说着,对上高景川的目光,又瘪了下去。 “爹,您放心,我会平安出去的。”高景川安慰道。 高侯爷长长地叹口气。 父子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狱卒来催促。 “叔伦,你留下来。我有话说。”高景川说。 高侯爷出去了,留下了肖叔伦,肖三公子不由地缩了缩肩膀:“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将你的事情告诉高侯爷,但是,我不后悔,你看,我总算见到你了。” 高景川叹了口气:“我不是要怪你。” 肖三公子眼前一亮,声音欢快:“真的?” 高景川绷着脸,叹气:“木已成舟,我怪你也没用。” 肖叔伦抓了抓后脑勺,嘿嘿傻笑一声。 高景川道:“你先告诉我,外面都发生了什么。特别是梁小姐身边都发生了什么。” 肖叔伦点了点头,一一道来。 ………… ………… 梁尔尔走到了天师府,邹蓝与初一站在她身后,只见,梁尔尔被天师府的侍卫拦下来。 梁尔尔直接说道:“禀报你们天师,就是邹公子来了。” 侍卫面面相觑。 梁尔尔说:“若是你们天师不见我,我任由你们处置。” 其中一个侍卫将信将疑,进去通报了。 不一会儿,只见童不兮亲自迎了出来。 “翎,你来了。”他的眼中只看得到邹蓝,像是梁尔尔跟初一都是陪衬似的。 “童天师。”梁尔尔拱手。 “是你啊。”童不兮看向梁尔尔,态度不冷不热,“你有事吗?” “若是没事,也不会来找童天师。”梁尔尔说道。 童不兮顿了顿。 梁尔尔又看向初一:“我刚才云片糕吃多了,想喝点茶水,你帮我买一杯来吧。” 得了,这是又要将他直走。 梁尔尔又说道:“我在大理寺等你。” 初一顿了顿,说道:“好。” 说完话,初一离开了,梁尔尔直接看向童不兮的,也没有转弯抹角,直接开口说道:“我记得邹蓝说过,你对机关颇有研究,能解开某个暗格。” 童不兮面无表情看着她。 梁尔尔说:“不知道童天师现在有空没有?” 童不兮看向邹蓝。 邹蓝也望着他。 “有空。”童不兮对上邹护卫,笑了笑,“你们稍等一等,我去带一样工具。” ………… ………… 梁尔尔带着童不兮与邹蓝,又一次走进了青泽兰的房间中,邹蓝将床下的暗格指给童不兮。 “好精密的机关。”童不兮观察一下,不由赞叹。 “能破解吗?”这是梁尔尔最关心的问题。 “倒是可以一试。”童不兮说。 “童天师,你应该知道。”梁尔尔说道,“此试,彼此成功,不能失败。” “我自然知道。”童不兮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盒子来,“不然,我也不会带上它。” 梁尔尔打量这童不兮手中的盒子,那个是个镂空的黑色方盒子,手掌大小,乍一看十分精巧。 “这是?”梁尔尔不解。 “乾坤盒。”邹蓝也盯着那盒子,开口说道,“南楚的宝物。” 南楚…… 梁尔尔顿了顿。 邹蓝微微一怔,转头看她。 “怎么了?” 梁尔尔摇摇头:“没事!” 说罢,又盯着童不兮。 只见童不兮打开那个乾坤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盒子被折叠了几下,竟然变成了匕首一样的东西。这个匕首不同于其他匕首,是有音韵的。 “匕首”划过青泽兰床下的暗格,便会发出轻微的响声。 梁尔尔分辨不出这轻微的响声之间有什么不同,但是……观童不兮与邹蓝的脸色,他们似乎能分辨出来。 童不兮将匕首在暗格上缓缓移动,许久之后,童天师收了匕首,怪异地折叠一下之后,匕首又变回了盒子。 “好了。”童不兮擦了擦额角的汗渍。 梁尔尔不由吞咽一下,心中不是很确定。 “好了?” 童不兮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邹蓝。 “翎,最后一步了,你来?” 邹蓝点了点头。 童不兮让开位置,将手中的盒子交给邹蓝,盒子在邹蓝手中也折叠了几下,变换了形状,不是之前的“匕首”而是类似木棒的东西。 邹蓝利用木棒在暗格上划过,看似毫无章法,其实暗藏玄机。 梁尔尔屏气凝神…… “嘎达”一声,邹蓝的动作停住了。 梁尔尔死死地盯着暗格,可是,没有任何变化啊……响声之后,暗格依旧没有变化啊。 仿佛刚才的响声是梁尔尔的错觉。 梁尔尔的目光从暗格移到了邹护卫脸上。 邹蓝脸色严肃,盯着暗格。 “翎,还有最后一步。”童不兮伸出手指,指了指那暗格的一处。 邹蓝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木棒点在那处。 “嘎达!嘎达!”连续两声嘎达之后,暗格打开了。 只见那四四方方的暗中,放着一个四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邹蓝将盒子拿出来,放到梁尔尔的手中:“你要找的。” 梁尔尔看着手中的盒子,顿了顿,缓缓打开来。 盒子中放着小小一块儿乍一看很普通的黑色药丸,药丸缺了一块,大小相当于一个男人的大拇指。 跟书中描述的焚城一模一样。 看似最不起眼东西,但是融在水中,能要了一城人的性命。 童不兮扫见那盒子中的东西,也不免有些好奇。 “这是什么?”他问。 梁尔尔合上盒子,看向邹蓝。 若是邹蓝要说,她也不拦着。 邹护卫看向童不兮,说道:“对你来说,不重要。” 那意思,他一不会说。 “好,那我就不问了。”童不兮对邹蓝,几乎溺爱。 梁尔尔扫了他一眼:“走了。” ………… ………… 梁尔尔拿到了焚城,便要回楚王府。 初一就在大理寺门口等着她,手中端着一杯茶。 梁尔尔看着女装的初一,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已经两次支开人家了。 “忙完了?”初一问道。 “嗯。”梁尔尔说道,“回去吧。” 初一点了点头。 “翎,有事还来找我。”童不兮跟邹蓝挥手告别,像是梁尔尔跟初一都不存在。 梁尔尔已经习惯了被童天师忽视,也不在乎,跟邹蓝还有初一一起回到了楚王府。 到了王府,梁尔尔将自己跟邹蓝关进来屋子。 两人面对面,梁尔尔又将“焚城”拿了出来。 “喏,给你。”梁尔尔将盒子递给邹蓝。 邹蓝一怔:“给我?” “这个东西太危险了。”梁尔尔说道,“思来想去,我是不能把它戴在身上的,但是也不能随便藏起来,我们可没有青泽兰一样的暗格。” “所以,给我?”邹蓝没接。 “嗯。”梁尔尔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个世上,我能想到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给你!” 邹蓝看着额梁尔尔,怔了怔,随后轻轻笑了笑。邹护卫很少笑,即便是心里愉快,他也很少露出笑容。 笑容昙花一现,梁尔尔却不由跟着开心起来。 “你想用它做什么?”邹蓝将“焚城”接下。 “不做什么,只是不想它落在其他人手里而已。”梁尔尔双手托腮,说道:“其实,我最应该做的,是毁了她。说到底,“焚城”是无药可解的毒药,能威胁那么多人的性命。” 邹蓝问:“那为何不毁掉?” “我也不知道。”梁尔尔摇了摇头,“舍不得,算理由吗?” 第206章:瑞王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06章:瑞王“你想用它做什么?”邹蓝将“焚城”接下。 “不做什么,只是不想它落在其他人手里而已。”梁尔尔双手托腮,说道:“其实,我最应该做的,是毁了她。说到底,“焚城”是无药可解的毒药,能威胁那么多人的性命。” 邹蓝问:“那为何不毁掉?” “我也不知道。”梁尔尔摇了摇头,“舍不得,算理由吗?” “……” 邹蓝顿了顿,说道:“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梁尔尔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该想一想,怎么找归雁了……”梁尔尔道。 要找要沈归雁,单单凭借梁尔尔与邹蓝是办不到,毕竟,他们几乎没有有任何线索。 梁尔尔说道:“不是有线索吗?” 邹蓝一怔:“二皇子?” “对。”梁尔尔说道,“明日,我们就去瑞王府,拜访萧景徹。” 邹蓝说:“你不怕打草惊蛇?” 梁尔尔不怎么在意:“如果对手是其他人,我或许会犹豫一下,但是萧景徹?” 梁尔尔说着摇了摇头,又道:“要说整个洛京,谁最“单纯”非瑞王殿下了。我观察人的能力比不上高少卿,但是,如果对方是萧景徹的话,倒是可以应付。” “再说了。”梁尔尔不由失笑,“现在的萧景徹风头正盛,高高在上,是很容易露出破绽的。” “好……”邹蓝点了点头,说,“我陪你去。” ………… ………… 瑞王府。 瑞王殿下萧景徹却是是风头正盛,他近来的日子一帆风顺,他几乎什么没做,他一直以来最大的敌人,大皇子萧景元就失了势,看样子,大皇子这辈子是与皇位是无缘了,而剩下的三皇子萧景临,他从小就与皇位无缘,如今还被皇上调出了皇宫,赶到了灵修寺中。 所有,如今看来,唯一能继承皇位就是他了,也只有他了。 思及此,瑞王殿下心情更好,不仅是他,就连整个人的瑞王府都洋溢在一片欲说还掩的喜悦中。 瑞王府妾侍帮萧景徹捏肩膀,柔弱无骨的手,指尖点红,像是含羞未开放的菡萏花骨朵。 “王爷,莺儿按的舒服吗?”那小妾的声音,也柔弱绵绵,像是缠着千万情思。 “舒服……”萧景徹眯着眼,怀里抱着另一个小妾,悠哉悠哉。 “王爷……”那小妾依偎在萧景徹的怀中,手中剥开晶莹剔透的葡萄,递到他嘴里。 “燕儿的葡萄甜吗?” “甜……”萧景徹笑着,伸出手指点了点燕儿的鼻尖,“你的葡萄最甜了……本王最爱吃。” “王爷讨厌……”燕儿推了一把萧景徹,整个人更依在瑞王怀中,任由他上下其手。 “王爷,人家听说,又有一个妹妹要来了?好像叫梁思思?”莺儿凑到萧景徹面前,试探似的,小声问道。 “哼。”萧景徹闻言,哼了一声,说道,“再说了吧,梁思思吊了本王这么长时间的胃口,本王都不稀罕了。现在,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本王的府邸的。” “那当然啦……”燕儿靠在萧景徹的怀中,“我们王爷……将来那是要继承大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我们瑞王府的。” “那是!”萧景徹笑着。 “王爷……”燕儿在萧景徹胸前画圈圈,“等您登基,我们姐妹可就指着您了……” “对呀……”莺儿也说柔声细语地说道,“我们不求在宫中能有一席之地,只要,能时常见到王爷就好了。” “那个时候,就不是王爷了……”燕儿凑到萧景徹耳边,细声细语,“是皇上……” 萧景徹闻言,稍稍一怔,随即大笑一声,痛快又兴奋:“说得好!说得好!” “皇上……”燕儿又娇羞地小声地喊了一声。 “哈哈哈!” 萧景徹将人扯到怀中,直接亲上去。 就在此时,小人来报。 萧景徹才暂时停止这种白日宣淫的荒唐行为。 “王爷,梁小姐求见。”下人低着头,恭恭敬敬地来报。 “梁小姐,是那个梁思思吗?”燕儿问。 那小人说道:“不是梁二小姐,是梁二小姐的姐姐,梁尔尔。” “梁尔尔……”燕儿看向萧景徹。 “梁尔尔?”萧景徹想了想,似乎这才想起来,“美人榜第十位?” “正是。”下人回话,低着头等萧景徹的命令。 “这两个姐妹呀……可真是呢……”莺儿嘴角含着笑,看向一旁的燕儿,两人心照不宣,都是瞧不起梁尔尔。 “让她来吧。”萧景徹推开了燕儿。 ………… ………… 梁尔尔与邹蓝进了瑞王府,身后还跟着女装的初一。 一边走,一边暗暗地观察瑞王府的人,这里的下人一个个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像是明日,他们的主子就能登基为帝了。 梁尔尔叹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她与邹蓝走到大厅,萧景徹正等在大厅中。 梁尔尔上前行礼。 “瑞王殿下。” “嗯,起来吧。”萧景徹上下打量梁尔尔一眼,双目微扬。 “你找本王,所谓何事啊?”萧景徹开口问道,语气是掩饰不住的高高在上。 梁尔尔不动声色,仔细地观察的萧景徹,说道:“我来见王爷,是为了打听一个人。” “哦?”萧景徹道,“打听什么人?” “沈……归雁……”梁尔尔故意放满了语调,盯着萧景徹的表情。 萧景徹问道:“谁是沈归雁?” 梁尔尔道:“王爷,你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本王日理万机,去哪里记得这么多名字。” 梁尔尔笑了笑:“原来是在这样,我知道了。” “梁尔尔,你找本王,就是为了打听一个不知姓名的人?”萧景徹看着梁尔尔,眼中全是不相信。 “不止如此。”梁尔尔说道。 萧景徹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说吧,还有什么事?” 梁尔尔顿了顿,正要张口。 “本王,这几日都没空闲。”萧景徹又说道。 “啊?”梁尔尔有些不解。 “若是,你想越本王踏青,赏花,这几日,本王没空。”萧景徹高高在上。 梁尔尔嘴角抽了抽,想笑,又忍住了。 “王爷,我想你误会了。”梁尔尔说道,“我不是来约你的。” “不必不好意思。”萧景徹说道,“这几日,想与本王说亲的女人多了去了,不过,你还是第一个主动找上门来的。” 梁尔尔:“……” “虽然有些……” “不检点”几个字,萧景徹看在将军府的脸上还是没说出来。 “总之,你要等上一等。”萧景徹说道。 梁尔尔扶额:“王爷,你误会了,我真不是来约你赏花的,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 梁尔尔顿了顿,盯着萧景徹的表情。 “什么事?”萧景徹看着她,心中似乎还是不相信梁尔尔。 “你府上,应该有人失踪了。”梁尔尔说。 “什么?”萧景徹一怔。 “我说,王爷府上,应该有人失踪了。”梁尔尔道,“男的,年纪在三十岁到四十岁,个头中等。” “你在说什么?”萧景徹道,“莫名其妙!” 他是真的觉得毛莫名其妙,一脸的不知所谓! 梁尔尔继续说道:“我之所以知道这么清楚,是因为大理寺发现了一具尸体!” “你究竟在说什么!”萧景徹有些生气。 “那句尸体,就是瑞王府的人。”梁尔尔盯着萧景徹的表示,一字一顿说道,“王爷不知道吗?” “本王府中这么多奴才,本王怎么会都记得?!”萧景徹皱着眉,问道:“你说的尸体,在哪来发现的?!” “在我朋友的家中。”梁尔尔道,“我的朋友就是刚才说的沈归雁。” “你说,本王府中的人,在你那个什么朋友家中?!” “正是。”梁尔尔说,“并且,王爷府中的人,尸体已经被烧焦了。” 萧景徹紧紧皱眉,问道:“你来就是告诉本王这件事的?” “是!” 萧景徹一甩袖:“那本王知道了!” “那我也说完了。”梁尔尔说道。 “说完了,你还不走?”萧景徹挑眉看着她,眼中不屑。 梁尔尔谦卑地说道:“我来王府,告诉王爷这件事,其实也有私心的。” 萧景徹自上而下看她,那意思,果然,你还是冲着本王来的。 “我想想知道,那个人的姓名。”梁尔尔说。 “什么?”萧景徹皱眉。 “那具尸体,我想知道姓名,以及,他的基本情况。”梁尔尔说道。 “梁尔尔!你……”萧景徹深吸一口气。 “王爷,这对您来说,举手之劳。”梁尔尔拱手,说道,“尔尔在此谢过王爷了。” 萧景徹盯着她,道:“本王为什么要答应你?” “王爷如果不答应,我这就告辞。”梁尔尔说道。 萧景徹看着她,心中还是疑惑。 瑞王殿下估计还是觉得梁尔尔来瑞王府是为了接近他吧。 “你也说了,是举手之劳。”萧景徹摆摆手,“本王答应你,本王倒要看看,是不是真这个人!” ………… ………… 萧景徹下令,不一会儿,那具尸体的身份便查出来了。 “真有?!”萧景徹倏然从座位上站起来。 “是的,王爷。”管家说道,“林三已经失踪好用几天了,按照梁小姐的描述,那句尸体很可能就是林三!” 管家顿了顿,又说道:“我已经让人去大理寺认尸了。” 萧景徹看着梁尔尔,脸色难看:“本王府上的奴才,怎么会在你朋友家里!” “我也不知道。”梁尔尔这是实话实说。 “王爷,能将跟林三亲近之人找来吗?”梁尔尔又道,“我有话想问一问。” 萧景徹一招手,那些平日里跟林三走的近的人走了过来。 一共是三个人,都是跟林三住在一起的下人。 梁尔尔打量那三个人。 都是普普通通的奴仆样子,长相普通。 “林三都有什么亲人?”梁尔尔问道。 “他是孤儿,从小买给王府了,没有亲人。”管家回道。 “他平时有什么爱好没有?比如,喝酒,赌博之类的。”梁尔尔又问。 跟林三关系好的几个人都摇了摇头:“他挺老实的,不喝酒也不赌博。” “那他平时都做什么?” “打扫王府,跟我在一起说说话。没什么事做啊……” “他这段时间,跟之前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哦,林三有喜欢的姑娘了!”其中一个人说道。 “是谁?”梁尔尔连忙问。 “春秀姑娘。”那下人说道。 “春秀……”梁尔尔觉得名字十分熟悉,不过太多丫鬟叫这个名字了…… “梁二小姐身边的那个丫鬟。” 是这个春秀! 梁尔尔一惊,像是抓抓了什么重要线索:“林三喜欢春秀?!” “是啊!”其中一人说道,“但是,春秀姑娘好像不喜欢林三,把他拒接了。” “然后呢?”梁尔尔追问。 “都拒接了额,自然就没有然后了。” “那林三跟春秀是怎么认识的?”梁尔尔又问。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那小人抓着脑袋,“总之,林三说他喜欢春秀,我们才知道的……” 梁尔尔又追问了几个问题,但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不一会儿,瑞王府的下人进来,与萧景徹说道:“王爷,让人辨认了,那尸体,确实是林三的。” 说着,转头,看了看梁尔尔,低声道:“王爷,大理寺的人正往我们这里来……” 萧景徹骤然看向梁尔尔:“大理寺不知道尸体是谁?!” 梁尔尔点点头:“高少卿被抓了,大理寺的动作没那么快。”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萧景徹质问。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梁尔尔说,“王爷帮了我这么多,我也不放告诉王爷,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楚王爷告诉我了。” “萧见楚……”萧景徹脸上的肉抽了抽。 他前世的时候,就对这个小皇叔又恨又怕,不过,现在,他只是怕,还没恨起来。 “王爷,多谢你今日帮忙。”梁尔尔拱手,说道,“我告辞了。” 说罢,潇洒转身,离开了。 留下萧景徹:“……” 第207章:分析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07章:分析梁尔尔头也不回,走出了瑞王府。 邹蓝跟在她身后,静静跟着她。 “萧景徹没有说谎。”梁尔尔一边走一边分析,“不过,那些人说林三喜欢春秀,这倒是一条线索。” 邹蓝顿了顿:“你是说,梁二小姐?” 梁尔尔道:“如果说,我是一个变故的话,思思无疑也是,前世的时候,她根本没有来过洛京,但是这一生,她在洛京活的很好。” 邹蓝说道:“那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但是凭我自己是不行的。”梁尔尔揉了揉眉心,说道,“我们需要想办法,将高少卿救出来。” “梁小姐……”这时候,一直说话的初一开了口,“谁说你只有自己的,我们王爷,一直都在你身后,只要你回头……” “谢过好意了。”梁尔尔打断初一,伸手挽住了邹蓝的手臂,“我身后已经有了最牢靠的保障,就不劳烦王爷费心了。” 邹蓝望着额梁尔尔,轻轻微笑。 ………… ………… 虽然说要去将高少卿救出来,但是,要怎么救呢? 梁尔尔跟邹蓝回到了楚王府,关上门来,面对面。梁尔尔也能仔细地跟邹护卫说高景川的身世。 “皇子……”邹护卫还是有些诧异。 梁尔尔点头:“高少卿就是皇上的孩子。” “那高侯爷……” 梁尔尔说:“算是高少卿的舅舅吧。” 邹蓝轻轻点了点头。 听梁尔尔说下去。 “高少卿的生母,也就是高侯爷的姐姐,一直都很喜欢皇上,那时候,先皇想给两人赐婚,被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拒绝了,皇上的心中另有他人。不过,最后阴差阳错,两人还是有了孩子……高少卿的母亲知道了皇上心中另有所爱,而且至死不渝。她一气之下,将高少卿生了下来,却没有将孩子交给皇上。” 梁尔尔说完,叹了口气,又道,“不过……太后跟皇上是知道高少卿的身份的。” “皇上知道,怎么还……” 梁尔尔摇摇头:“这也是我之前想不通的地方,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皇上在谋划什么,不过,这件事完全提前了,按理说,皇上正值鼎盛,应该不会这么早的谋划啊?或许,这里面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梁尔尔说着,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果然,这种动脑子的事情,我不合适,还是让高少卿来吧。” “你有办法救他?” “倒是有一个冒险的法子。”梁尔尔摇了摇头,“但是,挺危险的,我觉得,高少卿应该不会同意。” “什么法子?”邹蓝问。 梁尔尔耸耸肩,说:“有人主动承认自己是凶手,就好了。” 邹蓝:“……” “这样,见高少卿从刑部大牢中换出来,他就有时间查清案子了。”梁尔尔说道,“不过,这个进牢房的人,就要吃苦了……” “这个法子却是很冒险。”邹蓝点头说道,然后忽然看向梁尔尔,“你不许试。” “我当然不会去试啦!我是担心叔伦……”梁尔尔摆摆手。 “我觉得。”邹蓝说这话,忽然一怔,看向门口。 “怎么了?”梁尔尔也警惕地看过去。 “有人。”邹蓝说着,已经打开门。 只见肖叔伦站在门口,表情微怔,还没来得及敲门似的。 “叔伦?!”梁尔尔连忙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回房间拿点东西……”肖三公子人在这里说这话,但是却另有所思。 梁尔尔观察他神色,就知道,他听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了。 “叔伦!”梁尔尔连忙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刚才……” “什么胡思乱想。”肖叔伦若无其事似的,说道,“你想说什么啊?” 梁尔尔张了张嘴,说不是,不说也不是。 “小表姐,要是没事,我就先走。”肖叔伦挥了挥手,连忙走了。 “叔伦!”梁尔尔喊住他。 肖叔伦脚步停了停,说道:“小表姐,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也不在乎梁尔尔的呼唤,转身走了! “你快跟上去!”梁尔尔连忙跟邹蓝说道,“当心他做傻事!” 邹蓝看了看肖叔伦离开方向,没有跟上去,而是说道:“若是他主意已定,我就是跟上去,也是无用。” “可……”梁尔尔张了张嘴,但是不得不承认,邹蓝说的是说的! “我这张破嘴!”她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邹蓝握住梁尔尔的手:“不怪你。” 梁尔尔长长地叹了口气。 “如今党务之际,就是让叔伦在牢房中不受苦。”说着,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下,又要惊动外公了。” 说吧,从柜子中取出来一件斗篷,然后披上了。 “去将军府?”邹蓝问。 “嗯。”梁尔尔点了点头,说道,“顺便,也去探一探春秀的口风。” ………… ………… 两人傍晚要离开楚王府,萧见楚倒也没说什么,而是让初一跟着梁尔尔,这次初一不用穿女装了,一身男装,看起来精神飒爽。 梁尔尔打量他一眼,不仅说道:“我家小七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再等几日吧。”初一说道,“我也想让小七回来。” “哎……”梁尔尔长长叹口气。 不一会儿,三人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正要关门了,见到梁尔尔吃了一惊。 “梁小姐?” “外公在府里吗?”梁尔尔问道。? 那守门的侍卫摇了摇头:“老将军前几日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我知道了。”梁尔尔点了点头,走进了将军府,脚下生风,直接往老将军的院子里去。 “老将军不是没在吗?”初一有些不解。 “嗯。”梁尔尔说,“但是德叔能找到他。” 说着,人已经到了老将军住的院子。 德叔经睡下了,又被梁尔尔折腾了起来。 “小小姐,你有急事找老爷?”德叔看着梁尔尔,见她神色有些焦急,说道,“现在吗?” “最好是现在。”梁尔尔说,“麻烦您了,德叔。” 上次,肖叔伦出事,就是德叔最快找到出门的老将军,将人带回来的。 “我知道了。”德叔点点头,取来一件衣服,一边披在身上,一边说道,“我这就去找人。不过,等到老爷回来,估计就明日早上了。小小姐,你要不在揽华院里等一等。” “我不去揽华院了。”梁尔尔说道,“我去刑部门口等人。” “刑部?!” “嗯!”梁尔尔点了点头,“让外公直接来刑部找我吧。” “好的。”德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梁尔尔叹口气,也转身准备离开,去找春秀。 “这不是梁大小姐吗?”此时,旁边传来一道声音,虽然还没见到其人,但是,单凭那语调里掩饰不住的嘲讽,梁尔尔脑子中已经映出那人刻薄的嘴脸。 是赵姑姑,肖杨氏身边的人。 梁尔尔揉了揉眉心,心道,她既然来了将军府,去需要去肖杨氏的院子中拜见……真麻烦。 “是赵姑姑啊。”梁尔尔撑起笑脸,说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应该是我梁大小姐。”赵姑姑说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将军府了。” 她用的是“来”而不是“回”。说明,她从没将梁尔尔当做是将军府的人。 梁尔尔也不跟她计较,说道:“有些事情,想见外公。” “所以,德叔这么晚了,给你找去人?”赵姑姑嘴角扬起,没忍住嘴角的冷嘲热讽,“我就说嘛!梁大小姐的面子最大!来了将军府,都不将我家夫人放在眼里。” “赵姑姑,你这话说的可伤人。”梁尔尔说,“我怎么不将舅母放在心上了。” 赵姑姑鼻子一哼:“你来一趟将军府,去夫人屋中探望了吗?!” “我这不是还没赶上?”梁尔尔说,“正要去了,就被你喊住了。” 赵姑姑冷笑一声,指着梁尔尔要离开的方向:“梁小姐,哪里可不是去夫人院子的路。” “我这是打算去揽华院中取一些礼品呢。”梁尔尔扯谎,张嘴就来,“我想着,空着手见舅母,多不好啊……不过,看赵姑姑的样子,舅母是很想见到我,那我就赶紧去吧。” 赵妈闻言,嘴角狠狠抽了抽,咬牙启齿:“梁大小姐,你真是能言会道的啊!” “及不上赵姑姑。”梁尔尔闻言,很是谦虚地笑了笑,“你两言三语,在我舅母那里,也能掀起风浪呢。” 这是嘲笑她搬弄是非呢! 赵姑姑听得出来!她红着脸,气地像是鼓起肚子的大蛤蟆,她正要呛声什么,梁尔尔却又抢先说道:“走吧,不要让舅母等急了,她该说赵姑姑你办事不利了。” 说完,自己往往肖杨氏的住处走去了。 ………… ………… 肖杨氏看见梁尔尔,目光不冷也不热。 梁尔尔看到肖杨氏,也没什么可开心激动的。 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个烛台,燃着的拉住,死气沉沉,半死不活。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肖杨氏问。 “有一些事情。”梁尔尔含混会道。 “我也不管你什么事情。”肖杨说道,“正好,我正要去找你。” 梁尔尔抬头看她,稍微有些好奇,肖杨氏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你给你爹写一封家书。”肖杨氏说道,“让他来洛京一趟,好好管束梁思思!要不,就把梁思思带走!” “梁思思?”梁尔尔不解,“她怎么了?” “还怎么了?”肖杨氏提起梁思思,就一脸嫌弃与不悦,“她偷人!” “什么?”梁尔尔闻言,诧异,心中也有疑问:“舅母,你说什么?” 她一边问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肖杨氏。依她对梁思思跟肖杨氏了解,事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首先,梁思思是个极谨慎的人,怎么会在将军府“偷人”?其次,按照肖杨氏的性格,她若是看见了,还不将两人抓起来,将事情闹大,好让梁思思丢脸?! “梁思思偷人,都好几次了!”肖杨氏说着,气不打一处来,“败坏我们将军的门风!” “舅母……”梁尔尔顿了顿,“你抓住那个人了?”“我怎么能抓住!”肖杨氏说,“那男人是个练家子,来无影去无踪的!据府里的下人说,都看见那男人进梁思思的屋子好几次了!” 梁尔尔闻言,稍稍一顿,眯眼盯着肖杨氏。 原来是,没抓住人啊…… 肖杨氏越说越气急败坏:“谁知道那男人用了什么法子!简直不成体统!昨日,还有人看见他进梁思思的院子!但是……” 梁尔尔说:“您没抓到人?”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肖杨氏道,“她偷人是真!” “舅母……”梁尔尔有些为难,“这种事,单凭你一张嘴,我不能给我爹写信。” “你不信我?!”肖杨氏有些咄咄逼人。 梁尔尔还真有些不信,倒也不能说不信,只能说信一半吧。梁尔尔心道,有一个功夫好的男人找梁思思是真,但是……那男人跟梁尔尔应该不是偷情的。 梁尔尔说道:“舅母……我如今不在将军府里住,你是将军府的大年,要怎么做,你看着办吧。” 那意思,一切跟她无关。 肖杨氏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梁尔尔说:“时间也不早了,舅母,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就告辞了,也不给肖杨氏往下抱怨的机会。 走出肖杨氏的院子,梁尔尔松了口气似的。 初一看了看夜色,说道:“要去找你妹妹吗?” 梁尔尔点了点头:“正好今天来了,索性就见一见。” 重点,还有一个春秀呢。 ………… ………… 第二日,梁尔尔顶着一个黑眼圈,站在了刑部门口。 一夜过去了,果不其然,她见到了高景川。 高少卿从刑部走出来,一个人,一直跟他形影不离的肖叔伦不见了。 梁尔尔对上高少卿冷厉的目光,一阵心虚,不仅低下头来,经不住道歉。 “抱歉啊,高少卿……” “事情我已经知道大搞了。”高景川没有一句废话,直接道,“你告诉肖老将军了吗?” 第209章:一命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09章:一命梁尔尔还迷迷糊糊地睡觉,耳边就传来了开开心地说话声,声音偏高些,生机又明亮,像是出生的朝阳。 听着有些像叔伦…… 梁尔尔倏然坐起身来,穿上鞋,连忙开门。 果然,见肖叔伦站在院子中,迎着朝阳,冲着她笑了笑。 “你没事了?!”梁尔尔诧异片刻,满是欣喜。 “多亏了爷爷跟景川。”肖叔伦抖了抖袖子,笑道,“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高少卿查出真凶了?!”梁尔尔更是诧异。 “查出来了!”肖叔伦说道,“他不仅查出了真凶,好发现了一些其他线索呢!” “什么线索?”梁尔尔问。 “江川没说。”肖叔伦道,“他现在在大理寺躺着呢,我回来,帮他拿些东西。” “在大理寺躺着?”梁尔尔不解了,“高少卿怎么了?” 说起这件事,肖叔伦就有些蔫了:“……他累倒了。” 梁尔尔眨了眨眼。 “景川从刑部大牢出去之后,三天三夜没合眼,一直在查真凶。”肖叔伦又是心疼,有是说不出与有荣焉,“真凶是找到了,他却累倒了。” “高少卿都累倒了……”梁尔尔叹口气,“足以简单,他是多上心了。” “好了,小表姐,我先不说了。”肖叔伦想起了怔事,“我还要去大理寺照顾景川呢!” 说完,回了自己的房间,拿了一包东西出来,又对梁尔尔道:“等景川康复了,我请你跟邹护卫,还有影卫吃饭,谢谢你们这三天对景川的帮助。” 梁尔尔顿了顿:“还有影卫呢?” 她是让邹蓝去帮高景川了不假,没想到萧见楚也派影卫去了。 “没有他们的帮忙,景川一个人,三天里也不会得到这么多线索!”肖叔伦道,“有空,你来大理寺!景川醒了,说给我们听。” “好。”梁尔尔点头,反正,她早晚都要去找高景川的。 “等邹蓝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梁尔尔说。 “我先走了。”肖叔伦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梁尔尔看着对方离开的方向,挥了挥手。 她没能得到邹蓝,倒是见到了初一。 “我回来了。”初一冲梁尔尔打招呼。 “有什么发现吗?”梁尔尔张口问答。 初一点了点头:“倒是发现了一件事,但是不知道,有么有用。” “什么事?”梁尔尔问道。 “梁二小姐确实私会男人。”初一说道,“那男人轻功极好,进出你妹妹的住处,如入无人之地,我本想跟踪的,但是很有可能被他察觉,所以,我便放弃了。” “轻功极好?”梁尔尔稍微顿了顿,响起了似的,说道:“那他的功夫呢?” “我没有与他交手,不知他功夫深浅。”初一实话实话。 梁尔尔思忖了片刻,说道:“我倒是知道一个人,轻功是一等一的好,但是武功就不怎么样了。” 初一有些意外地看她:“你说的人是谁?” “叫孙平生。”梁尔尔说道,“你估计没有听过这么名字。” “还真没有听过。”初一道,“这是谁啊?” “这个人轻功一等一的厉害,但是武功平平。”梁尔尔回忆着《大家闺秀》中的内容,说道:“他常常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因为没有踏入过江湖,所以,江湖人士不怎么知道他,对了,他还是一个左撇子……” 梁尔尔看向初一说道:“若是,你下次能与他交手,看看他是不是左撇子。” 初一点了点头,心中还有疑问,但是梁尔尔的疑问看似比他更多。 “如果跟思思见面的人,真的是孙平生……”梁尔尔喃喃自语,“那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这个孙平生……”初一问道,“背后的主子是谁?” 梁尔尔一怔:“你怎么知道他背后有主子的?” 初一自然而然地说道:“他一看,就是一个传话的!他为谁传话,自然是他身后的主子。” 梁尔尔不得不佩服影卫的直觉。 “他的主子……”梁尔尔说话,稍微顿了顿,“还没有确切证据,我也没把握。” 初一倒也不追问,说道:“对了,我已经将这件事告诉王爷了。” 他是萧见楚的影卫,虽然是帮梁尔尔,但是什么都不会瞒着萧见楚。 梁尔尔也清楚这一点,没有多说什么。 就在两人对话的时候,邹蓝回来了。 梁尔尔一喜:“你回来了?” 邹蓝说道:“我今天回来晚了。” “没事!”梁尔尔笑了笑,“吃早饭了吗?” 邹蓝点点头,他回来晚了,就是因为童不兮留他吃了早饭。 梁尔尔说:“那你等等我,等我吃了早饭,我们一起去看高少卿。” “好……” ………… ………… 梁尔尔赶到大理寺的时候,高景川还没醒来。 “没关系。”梁尔尔说道,“高少卿这么累,让他好好休息吧。” 说着,自己倒也不在意,就坐在外面的石凳上,等着高少卿醒过来。 从早上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傍晚。 高景川一点儿要起床的意思也没有。 “高少卿,他没事吧?”梁尔尔在后院中,有些担忧。若是只是疲劳,不会昏睡一天一夜吧? “可大夫说,是劳累过度。”肖叔伦说着,稍微犹豫了一下。 “如果只是劳累过度,怎么到现在还没醒啊?”梁尔尔顿了顿,“要不,我明日再来?” 肖叔伦稍稍沉思,摇了摇头。 “我去喊他一声。”说着,进了屋子。 不一会儿,肖叔伦出来了,神色有些担忧:“景川……没醒……” 他喊高少卿的声音,从最初的小声,到之后,院子里的梁尔尔都能听见了。 高景川竟然还在沉睡…… 一旁的高侯爷有些坐不住了,说道:“我记得,有个神医,让他来给景川看一看。” 肖叔伦闻言,连连点头:“对,青大夫!” 梁尔尔在一旁提醒他:“青大夫,不进城的。” “没关系!”肖叔伦说道,“我背着景川过去!” 说罢,进屋去背人。 肖叔伦将高景川背了出来,跟一旁的高侯爷说道:“您先回去吧,免得侯府里的人来这里找您。若是他们知道了景川的事情,传到他奶娘跟高小姐的耳朵里,景川醒过来,要不高兴的。” 高侯爷犹豫着,长长叹口气。 “您放心,青大夫是个神医,景川一定不会有事的!”肖叔伦说,“等景川醒了,我派人去府里给您报个平安。” 高侯爷衡量着,最后点了点头:“也好。” 肖叔伦说吧,带着高景川往青大夫的住处飞奔,梁尔尔跟邹蓝紧随其后。 初一也跟在梁尔尔身后。 梁尔尔看看天色,说道:“初一,你接着去帮我盯梢春秀吧。” 初一不由地提醒她:“那你也应该回侯爷府了。” “放心。”梁尔尔说,“有邹蓝在,我不会有事的,等确定确定高少卿醒过来,我就回去。” 初一看了一眼邹蓝,知道他的实力,点了点头。往将军府的方向去了! ………… ………… 梁尔尔赶到青大夫住处的时候,青大夫的话正从屋子中传出来。 “什么劳累过度!分明是中毒!”气冲冲的。 梁尔尔一惊! “什么?!”她连忙走进屋中,连忙问道,“高少卿没事吧?” 青大夫低头给高景川施针,头也不抬,说道:“幸好现在送来的及时,不会要命!” 梁尔尔闻言松了口气。 “是谁给他下的毒!”肖叔伦说着,看向邹蓝。 查案的三天,是邹蓝跟着高少卿了。 邹蓝稍微怔了怔,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 “不要说,他不知道了。”青大夫说道,“就连,高少卿估计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中的毒!” 肖叔伦闻言诧异。 “这毒不是这几天下的……”青大夫说道,“它下了有些日子了,这种毒不会立即要人性命,只会一点一点地渗人人的筋脉,让人一天一天憔悴削瘦下去,平常大夫是诊治不出来的。” 青大夫说着,道:“也不知道是不幸还是幸运,这次高少卿三天三夜,劳累不休,这毒才会加速显露出来。” 肖叔伦张了张嘴:“若是,我们任由景川睡下去……” 青大夫毫不客气,回道:“明早,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肖叔伦闻言,怔住了,随即攥紧了拳头。 “是谁!谁要害他!” 青大夫将最后一根银针刺进高景川的穴位中:“我只是负责救人,查案的事情,是你们的事情。” 肖叔伦咬紧牙关,又是愤怒,又是后怕,又是清醒……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表情都有些抽搐了。 “我没事……”就在此时,一道虚弱,却又好听的声音响起来。 高景川睁开了眼睛。 “景川!”肖叔伦连忙攥住他的手,“你觉得怎么样!” “我这不是醒了吗?”高景川说着,缓缓坐起身啦。 “你身体里的毒……”肖叔伦说着,不由看向去开方子的青大夫。 “吃了药,一个月内,就能拔除。”青大夫说道。 “太好了!”肖叔伦连忙说道,“谢谢你!谢谢你,青大夫!” 青大夫写好方子,塞给肖叔伦:“去抓药吧,这里面有几味药,我这里没有。” 一旁的高景川看向肖叔伦“拜托了。” “这是什么话,你等着,我这就去抓药!”肖叔伦接了方子,也不管人家药房有没有关门,就扎进黑夜里,抓药去了。 高景川看向梁尔尔,脸色微白。 梁尔尔道:“高少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高景川苦笑一声:“还可以吧。” 一旁的青大夫摇头,说:“什么还可以?你现在浑身是不是疼?” 高景川重重吞咽一下,说道:“没关系,我还能忍受。” 梁尔尔其实想让高少卿,帮她查沈归雁的下落,但是现在见高少卿这个样子,倒是不好意思开口了。 “总之,你现在好好修养吧。”梁尔尔说道。 高景川问道:“梁小姐,我这样子,我爹他知道吗?” 梁尔尔摇摇头:“来这里之前,高侯爷已经回去了。” “那就好。”高景川说,“也请你,不要告诉他。” “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多谢了。”高景川说道。 “你好好休息吧。”梁尔尔看看身旁的邹蓝,说道,“我们也要走了。” 说完,就要带着邹蓝一起走。 “梁小姐。”高景川在这个时候,喊住她,说道,“明日,等我能下床,我便帮你查沈归雁的下下落。” 梁尔尔摇了摇头:“你先好好休息,养好伤。” 虽然她很担心沈归雁,但是,让高少卿带病帮自己,梁尔尔也过意不去。 “高少卿,我明日再来看你。”梁尔尔说罢,转身走了。 ………… ………… 往楚王府的路上,梁尔尔低着头,不知在思忖什么,一言不发,邹蓝跟在她身后,也不说话。 两人眼看要快要到楚王府了。 邹蓝伸手,一把拉住了梁尔尔。 “怎么了?”梁尔尔终于回了神,眨了眨眼。 邹蓝没说话,努了努下巴,示意梁尔尔看过去。 只见,一辆马车,正停在楚王府门口,一个男人正从楚王府的大门走出来,距离有些远,看不清长相,加之他也许是有意的,微微低着头,抬脚上了那辆马车。 梁尔尔一歪头,自言自语似的:“都大半夜了……谁还来拜访萧见楚?还有……”她伸手一指,说:“萧见楚还亲自将他送出来?” 邹蓝的视力要比梁尔尔精准地多,他说道:“对方,大约四十多岁,没有武功。” 他将自己观察到的,告诉梁尔尔。 “四十多岁,没武功……”梁尔尔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那会是谁?” “……” “管他谁呢!”梁尔尔揉了揉眉心,“谁还没些秘密啊!萧见楚的事情,我也不打算知道那么多!反正,跟归雁的失踪也没有关系……” 所以,管谁大半夜的拜访他呢! “走吧。”梁尔尔说,“萧见楚已经进去了。我们现在进府,不用碰到他。” 第210章:庶民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10章:庶民梁尔尔本想着避开萧见楚走进王府,但是,有些人,你也是想避开,越是避不开。 萧见楚竟然在游廊上站着。 梁尔尔没注意,跟楚王爷来了一个面对面。 她全当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笑盈盈地跟萧见楚打照顾:“王爷,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本王有些事。”萧见楚看向他,“你呢?怎么这么晚回来?” “我也有些事。”梁尔尔说道,“事后早了,我去休息啦!” 说完,跟萧见楚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萧见楚看着梁尔尔的背影,想说什么,最后摇了摇头,没有开口。 ………… ………… 梁尔尔在自己院子中,休息了一晚上,第二日去青大夫的住处看望高景川。 正好,高侯爷正从青大夫的住处走出来。 “侯爷。”梁尔尔跟高侯爷行礼。 “是梁小姐啊。”高侯爷看到梁尔尔很开心,看样子,高景川身体恢复的应该不错。 “你来看景川的吧?”高侯爷说着,不禁打量起了梁尔尔。 “是啊。”梁尔尔笑了笑。 侯爷看着梁尔尔,稍微犹豫一下,说道:“我听叔伦说,这次景川能脱困,你也帮了不少忙?” “我没帮上什么忙的……”梁尔尔说道,“倒是叔伦,为了帮高少卿度过难关,自己进了大牢。” 高侯爷点着头:“我们景川能得叔伦这一知己,也是三生有幸,不瞒你说,景川从小性子冷淡,我还担心他交不到朋友呢。” “侯爷多虑了。”梁尔尔说道,“高少卿虽然不好表达,但是他为人仗义,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没有父母听见有人夸自己孩子会不开心,高侯爷也是,点头微笑着。 梁尔尔跟高侯爷又寒暄了一句,高侯爷还有事情,转身走了。 梁尔尔走进青大夫的住处。 “来了?”青大夫见到她,直接指了指屋门,“肖三公子在里面。” 梁尔尔点了点头,敲门进去。 高景川已经坐起起来了,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气色看起来比昨天要好上一些。 “梁小姐。”高景川冲她颔首。 “今天觉得怎么样?”梁尔尔开口问。 “好多了。”高景川回道。 “那就好。”梁尔尔说着,走进高少卿。 “沈小姐……”高少卿开口。 “归雁那边……有萧见楚派人在找。”梁尔尔说道,“你先养好精神,等差不错了,再找人。” 高景川摇摇头:“我已经没事了,一会儿喝完药,就能下地了。” “景川……”一旁的肖叔伦,闻言,稍稍皱眉,“可是,青大夫说……” “我的身体,我清楚。”高景川说道,“寻人,耽误不得。” 肖叔伦有些犹豫,想说什么,但是在高景川的坚持下,也没有再开口。 “这样吧。”梁尔尔想了想说道,“我将自己知道啊的线索,都告诉你,你帮我分析一下,至于找人,你就不用亲自行动了。” “这个不错!”肖叔伦抢在高景川前面开口,“你先帮我小表姐分析一下,等到明天,你在亲自找人!” “就这么定了。”梁尔尔抢在高景川开口前,说道。 她拽了一条椅子,坐在高景川面前,顿了顿,说:“话……要从哪里说起呢……” 梁尔尔一边理清,一边说道。 “归雁的房子被人用火药炸毁了,这个火药出自大皇子之手,归雁被炸毁的屋子中发现一具尸体,是二皇子府上的人,归雁不知所踪……” “根据王爷跟童不兮的分析,那个火药针对的人,不是归雁,而是我,因为,归雁如果无缘无故不来上学,我作为她在学堂最好的朋友,一定会去找她。” “不过,我因为不能坐马车,就让邹蓝先去了。邹蓝武功好,火药没能伤到他……” 说到此处,梁尔尔不仅看看身边的邹护卫,她稍微停顿了一下。 “我去二皇子的府上问过了。”梁尔尔接着说道,“那死在归雁房间里的人,叫林三,但是萧景徹看起来,对这件事一无所知。这个林三喜欢梁思思身边的一个丫鬟,梁尔尔你知道吧?就是我妹妹……我去将军府的时候,我舅母说思思不检点,经常有男人来找她。我就让初一去监视春秀跟梁思思,结果……初一说,还真有一个轻功极好的人,来找梁思思。” 梁尔尔看着高少卿:“目前,我就知道这些……” 高景川听完,没有开口说道。 倒是肖叔伦捏着下巴,不仅开口说道:“沈归雁失踪,这牵扯地也太多了……” 梁尔尔认同,点头说道:“大皇子,二皇子,包括梁思思……”她说着,微微一顿,思忖着,有些事情,要不要说。 “还有什么事?”高景川看出来了,问道。 梁尔尔想到沈归雁,索性就将自己怀疑地也说而来出来。 “记得我刚才说的,那个轻功极好,去偷偷见梁思思的人吗?” 高景川问:“你怀疑对方是谁?” “孙平生。”梁尔尔说。 高景川跟肖叔伦都眨了眨,表示没听过,邹蓝也是一头雾水。 梁尔尔只好将关于孙平时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几乎跟那日与初一说的一样。 “孙平生的轻功极好,天下若是有轻功排行榜,他一定是第一,第二名还望尘莫及!” 这不是梁尔尔凭空猜测的话,而是《大家闺秀》中对孙平生的评价。 “他轻功虽然好,但是武功平平,基本跟人交手,都会败下阵来,败下阵来,就会逃跑。”梁尔尔接着说道,“他还是一个左利手。” 高景川一直盯着梁尔尔,听她一句一句说下去。 说道此处,梁尔尔停住了声音,神色严肃了几分。 高景川望着她,顿了顿,问出了十分关键的话:“这个孙平生是谁的人?” 梁尔尔定定地望着高景川,昨天,初一也问了他同样的话,她很混过去了。 但是今天,面对的高少卿…… “孙平时,是萧景临的人。”梁尔尔一字一顿。 “三皇子?”肖叔伦诧异,“佛子,三皇子?” “是。”梁尔尔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孙平生从一直都是三皇子的人。” 肖叔伦不由咽了咽水:“沈姑娘的失踪,怎么扯出这么多人来?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这,这是要做什么啊?” 梁尔尔看看一旁的肖叔伦,最后目光又落到了高景川的身上。 除了三个皇子,“四皇子”也被扯了进来。 沈归雁失踪没多久,高景川就被抓到了刑部大牢,时间也有些太巧合了。 “沈姑娘就是沈王爷流落在外的女儿,她平时也不进宫,怎么可能跟皇子们扯上关系?”肖叔伦抓着脑袋,看向高少卿:“景川,你怎么看?” 高景川顿了顿。 “我觉得……”他皱了皱眉,“或许,这不是一件事。” “什么意思啊?”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目的。”高景川说,“大皇子有大皇子的,二皇子有二皇子的,三皇子……” 说起萧景临,高景川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三皇子也有三皇子的目的……” 梁尔尔稍微顿了顿,有些了然了,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们都出手了,结果……出现了这么个局面?” “差不多。”高景川说,“剔除所有的迷惑,我们要查的是,林三怎么会出现在沈姑娘的屋子里,沈归雁院子里的炸药,是谁埋下的。” 梁尔尔听罢,倒是觉得思绪清晰了不少。 “可是……”肖叔伦说,“楚王爷,不是说了,那些火药是针对我小表姐的?” 高景川说:“所以,更要从火药入手了。” 梁尔尔点着头:“听高少卿的意思,我应该去拜访拜访萧景元了?” 高景川说道:“如果,我没猜错。楚王爷,应该已经见过他了。” ………… ………… 萧见楚不止是见了萧景元一次。 他又见到大皇子了,不过……不是在大皇子的府邸,而是在皇上的御书房。 萧景元跪在御书房的大理石上,以往的贵气淡定,全然不见。 周遭站着朝堂上的重臣,一个个低着头,不动声色地看着大皇子。 “孽障!”皇上指着萧景元,“你竟然……竟然……” 说着,皇上险些气地倒下。 王喜连忙扶住萧奉肃。 “父皇息怒!龙体为重啊!”萧景徹见状,连忙站出来,他当然不是为了给萧景元说情。 只听二皇子说道:“大哥虽然罪不可赦,但是,父皇,您也要爱惜身体啊……” “他当然罪不可赦!”皇上恨恨指着萧景元,“上次,你做错了事,朕让你面壁思过!谁知道,你不仅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 “父皇,儿臣冤枉……”萧景元重重地磕头,仿佛自己是真的冤枉。 “冤枉?”萧景元道,“你私藏的火药,是朕冤枉你了?还是你意图谋反,是朕冤枉你了?!” “我,我没有打算谋反……”萧景元的气势弱强了几分,就算是自己真的冤枉的。 “那,朕让人搜出来的火药,是怎么回事?!你私自屯兵,又怎么解释!” “我……”萧景元一头冷汗,正想真找理由辩驳。 “众位爱卿,你们也亲眼看见了……”萧奉肃跌跌撞撞,坐在龙椅上,“朕的儿子,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息怒。” 朝堂重臣,此时能说什么,之前是大皇子一派的人,早在他第一次被皇上惩罚的时候,已经是树倒猢狲散了,即便,有一个暗地里支持他,等着他东山再起的,今日,见到这个状况,也是无能为力了…… 如今,没人敢出来为萧景元说清。 “算了……”萧奉肃摆着手,“算了,朕就当没有这个儿子吧……” “父皇!”萧景元这次是真的慌了。 “宣朕旨意。”皇上揉了揉眉心,静静地盯着萧景元,缓缓说道,“大皇子萧景元,奸柔成性,不忠不孝,从此剔除皇籍,贬为庶民,此生,不准再踏入洛京半步!” “父皇!”萧景元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父皇!父皇!您相信儿臣!儿臣冤枉!儿臣绝对不是要谋反!儿臣……” 后面的话,越来越遥远……大皇子已经被侍卫拉下去了。 萧奉肃扫了一眼在场的中卫大臣,他脸色微白,像是心力憔悴似的。 “朕今日的决断,你们也都听到了,看到了。”萧奉肃的声音有些恹恹的,“即便朕以后不在了,也不许萧景元来守灵尽孝!” “是!”臣子连声应道,心道,皇上这是要跟大皇子彻底断绝父子关系啊。 “都下去吧。”萧奉肃无力地摆了摆手。 “是……” 众大臣看了一场皇家父子,断绝关系的戏码,各有所思,都拱手告辞了。 “对了,景徹,你先留下。”皇上忽然说道。 萧景徹闻言,眼前一亮,掩饰住语气里的兴奋:“是!父皇!” 走出御书房的众位大臣,你看我,我看你,心中都有了各自的打算。看来,皇上这是中意二皇子了啊…… ………… ………… 梁尔尔从青大夫的住处出来,刚要去珉王府,就听见了皇上将萧景元贬为庶民的消息。 这个消息,几乎震惊整个洛京! 梁尔尔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么快?”她喃喃自语似的。 邹蓝看向她:“前世的时候,萧景元也被贬为庶民了?” 梁尔尔点了点头:“差不错吧。总之,他是一辈子翻不了身,与皇位无缘了。” “这一生,提前了?”邹蓝问。 “嗯!”梁尔尔道,“提前了!提前了好多……” 她顿了顿,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摇了摇头:“可是,不应该啊!皇上明明千秋鼎盛,怎么会这么着急呢?” 邹蓝闻言,有些不解。 “皇上着急?”邹蓝说道,“我听你的意思,难道是皇上故意处置大皇子的?” 梁尔尔点了点头,神色可不像说笑。 邹蓝有些诧异,他竟然说对了? 第211章:交易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11章:交易她顿了顿,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摇了摇头:“可是,不应该啊!皇上明明千秋鼎盛,怎么会这么着急呢?” 邹蓝闻言,有些不解。 “皇上着急?”邹蓝说道,“我听你的意思,难道是皇上故意处置大皇子的?” 梁尔尔点了点头,神色可不像说笑。 邹蓝有些诧异,他竟然说对了? “皇上为什么要处置大皇子?”邹蓝问答。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啊。”梁尔尔捏着下巴,缓缓说道,“按理说,这个时间,皇上不应该这么着急布局啊……” 梁尔尔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甩甩头,索性就不想了! “趁着萧景元现在还没出洛京,我们赶紧去见见他!”梁尔尔道。 “好。” 邹蓝颔首,两人转变方向,往珉王府走去。 梁尔尔在珉王府门口,见到了一身素衣的萧景元。 皇上虽然下了令要将萧景元贬为庶民,永远逐出洛京,但是皇子毕竟是皇子,他就算再落魄,身上流的也是皇家的血。所谓贬为庶民,也不是要萧景元去做乞丐。 反之…… 梁尔尔不由打量着萧景元身边的人,皇上让身边的侍卫将他送出洛京。 梁尔尔心道,这可能是一来为了监视,也算是变相的保护。 “王爷。”梁尔尔冲萧景元颔首。 萧景元苦笑一声:“我已经不王爷了。梁小姐不知道吗?” 梁尔尔顿了顿。 “抱歉。” 萧景元看着她:“没想到,最后来送我的,竟然是你。” 他们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一个人。 梁尔尔说道:“能否打扰你一会儿?” 萧景元道:“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但是……”说着,看看跟着自己的侍卫。 那侍卫说道:“我们负责将王……”他也想说王爷,但是顿了顿,改口说道:“我们负责将你送到海州,其他,不管。” 萧景元看向梁尔尔:“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梁尔尔道:“王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萧景元表示无所谓。 两人走到了稍微隐蔽的地方。 萧景元看着梁尔尔,有些惆怅。 说起来,他曾经还以为,自己会将梁尔尔纳进自己的府邸,结果…… 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 “梁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萧景元看着梁尔尔,似乎不纳闷她找自己的目的。 “我想问王爷几个问题。”梁尔尔说。 “不是让萧见楚来问?”萧景元道。 梁尔尔微微一怔:“王爷,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萧景元也不在乎她怎么称呼了,回道:“你不是萧见楚的心爱之人吗?萧见楚怎么舍得你抛头露面?” “哈!?”梁尔尔闻言,简直哭笑不得,“谁告诉你的?” “这用人告诉吗?”萧景元说,“你不是都住进楚王府了吗?” “……” 梁尔尔张了张嘴,看来这件事,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过,梁尔尔也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多解释什么。 “王爷,我们做个交易吧,你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梁尔尔说道,“同样的,我也或许能回答一些你的疑问。” 萧景元听罢,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有一些疑问,想要问你。” 两人对视一眼,梁尔尔又说道:“是人,总会说谎,所以,为了防止你我说谎,我们必须去见一个人。” “谁?” “高少卿。”梁尔尔说道,“是不是说谎,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高景川啊……”萧景元点头,“我确实听说过,他观察力惊人,犯人是不是说谎,一眼就能看穿。” 梁尔尔点头。 “所以,一会儿出了城,还请你跟我去见他一面。” 萧景元顿了顿,说道:“高景川是能看出人说谎不假,但是,他跟肖叔伦关系极好,肖叔伦是你表弟,若是他是你这边的,我不就吃亏了?” 谁能知道,梁尔尔是不是说谎? 梁尔尔闻言,不禁笑了笑,不愧是萧景元,就是到了这种境地,还不忘衡量得失。 梁尔尔回说:“不然这样吧,王爷可先问我问题,等我回答完了,你再决定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 萧景元想了想,倒也不吃亏,若是梁尔尔说谎,他起身就走。 ………… ………… 青大夫看着上门的梁尔尔,以及她身旁萧景元,还有萧景元身后的几个侍卫。 “你们这是……”青大夫眨了眨眼,不解。 梁尔尔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本来说不麻烦高少卿的,但是,现在我食言了,还真要麻烦高少卿一下……” 她话音落下,屋门被打开了,肖叔伦扶着高景川站在门口。 肖三公子看到眼前的一幕,也纳闷:“珉王殿下?” 萧景元估计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四个字就是“珉王殿下”了。偏偏肖叔伦一直待在青大夫的住处,照顾高景川,对外面的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梁尔尔也不罗嗦,直接说明跟高景川说明来意。 高景川稍微顿了顿,最后点了点头。 “请进吧。” 梁尔尔与萧景元对视一眼,两人一同走进屋中。在圆桌前,面对面坐下, 高景川坐在两人中间,冲梁尔尔点了点头。 梁尔尔说道:“王爷,你可以问了。” 萧景元看似漫不经心,开口问道:“本王遭此劫,是萧见楚谋划的吗?” 梁尔尔一怔,最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萧景元显然不信,说道:“你不是萧见楚心爱之人吗?你会不知?” 梁尔尔说:“你误会了,我虽然住在楚王府,但是,萧见楚一点关系的都没有,我有自己的爱人。”说罢,看了看一旁的邹蓝。 萧景元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情人之间的浓情蜜意,掩饰都掩饰不住。 萧景元信了七八分。 “看样子,你没有本王想知道事情。”说着,萧景元站起身来。 “王爷!”梁尔尔连忙喊住他,“但是,你今日的会有这种遭遇,身后一定有人怂恿你!你才会铤而走险的吧!” 萧景元停住脚步,骤然回头,看向梁尔尔:“你,怎么知道?” 梁尔尔心底轻轻松了口气,但是表情保持不变,看起来胸有成竹,她不疾不徐,说道:“我还知道那个怂恿着的名字……王爷,让我现在说出来吗?” 萧景元没说话,直直地盯着梁尔尔。 梁尔尔也盯着萧景元,缓缓地说道:“那人是王爷的食客,病怏怏的,叫林渊襄!惟盛书院的事情就是他怂恿王爷的吧?自从王爷出了事,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是吧不是?” 萧景元瞳孔骤然一缩! 梁尔尔吐了口浊气,她说对了。 一旁的高景川目光停在梁尔尔的脸上,目光微深。 萧景元望着梁尔尔,那本来要离开的脚步,又返回,他绷着脸,再次坐到了梁尔尔面前。 “你都知道什么?”萧景元问。 梁尔尔微微扬起下巴,说道:“王爷,现在换我提问了。” 萧景元品古代一下情绪,说:“你问吧。” “火药。”梁尔尔直直地盯着他,“归雁屋子下的火药,是谁埋的?” “是我。”萧景元说。 “为什么?!”梁尔尔狠狠瞪着萧景元,“你为什么要……” “现在该我提问了。”萧景元打断她。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忍住胸口的冲动,等着萧景元开口。 “你是怎么知道,林渊襄的事?”萧景元开口问道。 梁尔尔顿了顿,她知道林渊襄,是因为她看过《大家闺秀》这本书。 书中写了,林渊襄是皇上安插在萧景元身边的人,萧景元后来被皇上贬出洛京,其中,林渊襄的功劳功不可没。 但是…… 现在,她总不能将《大家闺秀》的事情说出来。 梁尔尔说:“有人告诉我的。” “是谁?!” “王爷,到我了。”梁尔尔提醒他。 萧景元深吸一口气。 梁尔尔连忙问:“你把归雁怎么样了?” “我不认识什么归雁,埋火药的时候,那个屋子里没有人。” 梁尔尔闻言皱眉,没人……怎么可能,那林三的尸体又是怎么来的?! 这边,萧景元问到:“那个人是谁?是谁告诉你林渊襄的事。” 她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故意犹豫了一下,说道:“是萧见楚。” “什么?!”萧景元大吃一惊,顿了顿,又似乎在他意料之中了。 轮到梁尔尔发问了,她道:“你为什么要往归雁的住处埋火药。” 萧景元说:“有人告诉我,这么做,可以让你陷入危险你,你是萧见楚最喜欢的女人,我可以借机要挟萧见楚。” 梁尔尔顿了顿,她有很多疑问,比如,这是谁告诉萧景元的!还有,萧景元难道就不担心,到时候她被火药炸死了,还怎么威胁萧见楚? 虽然……疑问很多,但是,不是她发问的时候。 梁尔尔看着萧景元。 萧景元问道:“萧见楚就是林渊襄的主子吧?!” “不是。”梁尔尔回道,斩钉截铁。 “是吗?”萧景元显然不相信梁尔尔,看看一旁的高景川。 高景川跟他说道:“梁小姐这句没有说谎,我以性命担保。” 梁尔尔连忙问道:“又是谁告诉你,可以用我威胁萧见楚的?” 萧景元抬起头看他:“一个神秘人。” 那意思,他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梁尔尔有些不信,不知道对方是谁,就按照对方说的做!?她看向高景川,高景川也跟她点点头,那意思,萧景元没有说谎。 梁尔尔皱了皱眉。 萧景元问:“那萧见楚与林渊襄是什么关系?” 梁尔尔回:“他们没有关系,萧见楚只是知道林渊襄会背叛你,但是,他更像是一个看客,跟林渊襄没有任何关系。” 梁尔尔问萧景元说:“你为什么会相信那个神秘人?” “因为我不吃亏啊。”萧景元说,“我当时被父……被皇上软禁在府邸,一辈子都不能翻身了,为什么不背水一战?” 萧景元说罢,看向梁尔尔:“关于林渊襄,萧见楚都知道什么?” 梁尔尔说:“萧见楚知道,林渊襄背后的主子是谁。” 萧景元瞪大眼睛,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疑至关重要! 梁尔尔问道:“你在归雁住埋下火药,就不怕将我炸死?最后得不偿失?是不是那个神秘人还告诉你什么了?” 萧景元说:“他告诉我,你不能乘车,在担心沈归雁的情况下,应该会让你身边的侍卫先去一探究竟……” 梁尔尔脸色微白,那个神秘人,难道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邹蓝…… 她刚想到这里,只听萧景元说道:“侍卫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然,若是你先去了,我派在那里的人,会阻止你去送死的。” 梁尔尔心情简直一波三折,此时,她总算是了解,归雁房中的炸药来历了。 只是还有两个疑问解不开,林三的尸体怎么会出现,以及……最重要的,归雁究竟被谁绑架了。 “该本王了。”萧景元说道,“林渊襄背后的主子是谁?” 梁尔尔定定地看着他:“是皇上。” “什么!?”萧景元瞪大眼睛,骤然站起身来,“你,你胡说!” 梁尔尔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说罢,看向高景川。 高少卿此时也平息一下吃惊的神色,点了点头,说:“梁小姐,这句话没说谎。” 梁尔尔举手发誓,说道:“苍天为证,若是我说谎,就让我,以及将军府的所有人,不得好死。” 她担心只那自己毒誓,显得没有错诚意。谁都梁尔尔对老将军的爱戴,以及对将军府的重视,她敢以将军府发誓,说明,她真的没有说谎。 “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不会这么这对我的!为什么!”萧景元摇着头,虽然知道梁尔尔没说谎,但是,他还是不能接受。 梁尔尔看着他,等着他冷静下来。 “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萧景元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问道。 “王爷,该我提问了。”梁尔尔身体坐正,双手交叉在胸前,完完全全一副进行交易的表情。 第212章:出局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12章:出局“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不会这么这对我的!为什么!”萧景元摇着头,虽然知道梁尔尔没说谎,但是,他还是不能接受。 梁尔尔看着他,等着他冷静下来。 “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萧景元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问道。 “王爷,该我提问了。”梁尔尔身体坐正,双手交叉在胸前,完完全全一副进行交易的表情。 “那个找到你的神秘人,都有什么特征。”梁尔尔望着王爷,缓缓说道,“以你的心机,我就不信,你完全没有观察过对方。” 萧景元看向她,梁尔尔又补充说道:“王爷,我们索性一个问题,都说了吧,若是你如实相告,我也会将皇上为什么要这么的原因,如实相告。” 萧景元顿了顿,说道:“好。” 梁尔尔屏气凝神,看向他。 “那个神秘人,是个男人,长相极其普通,毫无特色……”萧景元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绪,说道,“他是代替他主子来传话的,轻功极好,十分熟悉洛京,我让属下跟踪他,几次都跟丢了。” 萧景元说完,看向梁尔尔:“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梁尔尔说:“你说他,长相毫无特色?” “是。”萧景元点头,“属于那种丢在人群中,就分辨不出来的人。” 梁尔尔闻言不许,思忖了片刻。 萧景元开口问道,双目直直地盯着梁尔尔:“父……皇上,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梁尔尔说:“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那个神秘人是不是左撇子?” 萧景元顿了顿,最后摇头,“我与他只是对话,没有注意过这点。” 梁尔尔微微颔首,不知想到了什么。 “我的问题呢?”萧景元看向她,“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梁尔尔道:“因为,他不想你继承大统。” 萧景元脚下踉跄一下:“他中意萧景徹那个酒囊饭袋?!” 梁尔尔说道:“不管皇上中意谁,总之,你不是他中意的,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保你一命。” 萧景元抬起头头,双目猩红,缓缓地盯着她。 梁尔尔说:“若是,任由你在洛京这么争下去,最后等待你的下场,只有丢掉性命。所以,皇上提前将你踢出局,也是为了让你活下去。” 萧景元低着头,久久不语。 “父皇……呵呵……”他咬牙切齿,仰天狂笑,最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父皇啊父皇!哈哈哈!” 萧景元摇着头,最后从疯疯癫癫的状态臻于平静。 “王爷,你还有问题吗?”梁尔尔问。 萧景元摇摇头。 “那,王爷,我送你。”梁尔尔说道。 萧景元摆了摆手:“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不想再见到洛京里任何一个人!” 说罢,转身出去了。 梁尔尔站在原地,目送萧景元离开。 ………… ………… 屋中只剩下梁尔尔,邹蓝,高景川与肖叔伦。 肖叔伦转头看向梁尔尔,咽了咽口水:“小表姐,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也算是皇家秘辛吧?” 皇子总不能亲口告诉梁尔尔,我不想萧景元继承,所以,将他踢出局吧?! 那时候谁说的?! 这么一想,简直细思极恐。 “小表姐啊!皇家的事,你以后还是少掺和的好啊!”肖叔伦也不问原因了,开口劝道。 梁尔尔点了点头,看向高少卿。 “刚才,萧景元没有说谎吧?” 高少卿带点了点头,说道:“他没有说谎。” 到了这个境地了,萧景元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不过…… 高景川顿了顿,看向梁尔尔。 ………… ………… 此时,已经上路的萧景元,走着走着,忽然喊了一声:“停车!” 马车应言停住。 “怎么了?”护送的侍卫,开口问道。 “高景川说……梁小姐,这句话没说谎……”萧景元咬文嚼字,“这句话没说谎……也仅仅是这句话没说谎……” 那之前的话呢?她说谎没有!? “公子?”侍卫终于想出了对萧景元最合适的称呼。 萧景元愣怔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 “算了……反正,她那些话没说谎,其他的,也不重要了……”萧景元摆了摆手,坐回了马车。 “走吧。” 马车往福州方向去了。 ………… ………… 这边,梁尔尔坐在高景川面前,理清刚才的跟萧景徹的对话,若有所思。 “那个神秘人……”高景川观察她的表情,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梁尔尔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 “刚才,萧景元说……那个神秘人长相没有特点……”萧景元顿了顿,说:“没有特点,就是他的特点?” 不愧是高少卿。 “是。”梁尔尔点头,说道,“孙平生的长相,就是毫无特色的大众脸!” 梁尔尔说着,看向高少卿:“孙平生背后的主子,是三皇子。” 高景川点了点头:“如今看来,二皇子与三皇子,都出手了。” 梁尔尔揉了揉眉心:“还有刚才萧景元说的话……他说,埋火药的时候,没有见到沈归雁,也没见到尸体,那林三的身体是怎么来的?” 高景川说:“他没说谎,我猜,林三的尸体,早就在那里了吧。” “那为什么萧景元的人没发现?” 高景川说道:“要么林三是在埋了火药之后,偷偷溜进去的,被人杀死。要么,那个埋火药的人看似是萧景元的人,实际上另有主子。” 梁尔尔一拍脑子:“对啊!我刚才竟然忘了问,是谁帮他埋的火药!” “这个不用着急。”高景川说,“珉王被贬,是他一人被贬,他的侍卫都还留在洛京,想查到是谁,并不难。” “那就好!”梁尔尔松了口气,想起沈归雁还不知所踪,心里又堵得难受起来,“如今,萧景元出局。他与绑架归雁无关,那,会是谁绑架了归雁呢?!” “二皇子那边,一定有线索的。”肖叔伦说道,“毕竟,林三是瑞王府的人!” 梁尔尔点了点头:“看来,也只能盯紧瑞王府了……” 说起瑞王府,萧景徹…… 肖叔伦很有疑问,说道:“小表姐,你说,皇上不想大皇子继承大统,他不会真的想让二皇子继承吧?” 梁尔尔看向他,没说话,长长地叹了口气。 “皇上,他啊……” 梁尔尔正要说什么,外面传来了青大夫的声音。 “你来了?” 梁尔尔一顿。 “又打扰你了。”有人回道,听那人的声音,对方是个老者,对青大夫很是客气。 梁尔尔歪头不解:“青大夫这边,还有其他病人?” 高景川摇了摇头,不清楚。 只听青大夫一边说话,一边要将人请到了另外的屋子中。 梁尔尔有些好奇那来者是谁,就悄悄地打开门,往外看了一眼。 看到那个老者,梁尔尔愣怔在原地,竟然忘了关门! 那老者因此也看到梁尔尔,他并未露出什么其他表情,看样子,是不认识她。 他不认识梁尔尔,但是梁尔尔却认识那老者。 梁尔尔关了门,一头雾水,喃喃自语:“他怎么会在这里?!” “谁啊?”肖叔伦不仅问答。 “皇上的御用太医,徐太医。” “徐太医来了?”肖叔伦眨了眨眼,“我说刚才的声怎么那么熟悉呢……” 肖三公子说着,顿了顿:“不对!皇上的御医怎么会来找青大夫啊!?” ………… ………… 梁尔尔一直听着青大夫那边的动静。等到徐太医走了之后,她就从高景川的屋子中出来了。 青大夫送走了徐太医,一个人正在院中晒草药,见梁尔尔出来,说道:“忙完了?” 梁尔尔点了点头,不经意似的问道:“刚才来的那个太医……” “他是太医啊?”青大夫道。 “你不知道?”梁尔尔诧异。 “我怎么知道这些呢?”青大夫一摊手,说道,“那个大夫是楚王爷带来的,说是是遇到了一个棘手的病人,与我商量一下,看如何用药。” “棘手的病人?” 徐太医是萧奉肃的御用太医,萧奉肃从小生病,就是他诊脉抓药的。他的病人……那不就是皇上?! 梁尔尔连忙问道:“那个病人怎么个棘手法?他得了什么病!?” 青大夫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恐怕不能告诉你。” 梁尔尔一怔,才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 医者,是不能乱谈及病人的病情的。 梁尔尔点了点头:“刚才是我冒失了。” 青大夫摆摆手:“没事,不过,虽然具体的病情我不能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他的病情不太理想,在世上的时间,也不多了。” 梁尔尔瞪大眼眼睛:“此话当真?!” 青大夫简直哭笑不得:“我骗你做什么?” “我知道了。”梁尔尔重重地吞咽一下,“我都知道了……” 青大夫一头雾水,心道,你都知道什么了? 梁尔尔当然不会告诉他,告辞了青大夫,连忙走了。 邹蓝跟在梁尔尔身后。 梁尔尔急匆匆往楚王府走去。 “邹蓝!我想通了!”梁尔尔说,“之前的不解!我现在想通了!” 邹蓝也不打断她,听她边走,边小声解释道。 “之前,我想不通,皇上明明正直壮年,千秋鼎盛,怎么会着急出手!现在想想,其实有一个理由是可以解释的!就是皇上命不久矣!他一定是中了毒,或者是受了伤!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所以才会着急为下一任新皇,扫除障碍!” 邹蓝点了点头。 梁尔尔说道:“以上,都是我的猜测!虽然,我感觉我猜对了!八九不离十!但是,为了预防万一,还需要去确定一下!” 邹蓝说:“确定徐太医的病人是不是皇上?” “对!”梁尔尔看向邹护卫。 邹蓝点点头:“交给我吧。” “若是真的……”梁尔尔攥着邹蓝的手:“接下来,一定会是一场混战,我们要做好准备!” “好。”邹蓝轻声说道。 “徐太医的家住在良盛街的徐府。”梁尔尔说道。 “我知道了。”邹蓝点了点头,“我去跟踪徐太医,你呢?” “我先回楚王府。”梁尔尔说道,“等高景川恢复的差不多了,我跟他一起去找归雁。” 邹蓝点了点头,看了看站的很远的初一。 “有他保护,你放心吧。”梁尔尔知道邹护卫心中担心什么,开口说道。 邹蓝颔首离开。 初一走上前来。 梁尔尔说:“我们回楚王府吧。” 初一求之不得呢。 两人一起回了楚王府,刚走楚王府,梁尔尔跟一个太监打扮的人不期而遇。 抬头一瞧,竟然是王喜。 皇上身边的大太监。 “梁小姐,你回来啦?”王喜见到梁尔尔,一点儿也不意外,笑盈盈的。 梁尔尔冲着王公公点了点头,客气道:“公公来宣旨?” “可不是。”王公公道,“皇上想见王爷,这不,让我来请了。” 梁尔尔咂摸着王公公的话,若有所思。 这时候,萧见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了:“公公,本王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梁尔尔回头瞧他,眼前一亮。 萧家人可真是得天独厚的好相貌!饶是她总是见萧见楚了,这日王爷只不过是换了一身平时没穿过的明紫色衣衫,华胄贵气又不失雅致,让人不由地想多瞧上两眼。 “是!是!”这边,王喜连忙点头哈腰,应道,“外面备好轿子了,就等王爷。” 萧见楚带了点头,扫了一眼梁尔尔。 “那,梁小姐,我就告辞啦。”王喜转头,冲梁尔尔笑着,有些说不出的谄媚。 梁尔尔也礼貌地回了一个笑容,然后转头,有些不解地看向萧见楚。 萧见楚走到她身边,想说什么,但是时间也不允许了。 “保护好自己。”萧见楚道。 梁尔尔一怔,有些纳闷,但还是点了点头,说:“王爷,也是。” 萧见楚头也不回,转身走了。 梁尔尔看着他的背影……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一个时辰之后,会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等着她。 第213章:赐婚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13章:赐婚萧见楚去了皇宫,梁尔尔转身回了楚王府。 “初一,你继续帮我监视春秀去吧。”梁尔尔伸了伸懒腰,说道,“我会待在王府里的。” 初一点点头,转身走了。 梁尔尔闲来无事,就拿了纸笔,在上面写自己知道的线索……理清一下思路。 也不知写了多久,门口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梁尔尔抬头一瞧,竟然是王喜,两人一个时辰前见过面。 王喜一张脸笑成一朵大菊花,谄媚道:“恭喜梁小姐,贺喜梁小姐!” 梁尔尔有些不解。 “公公,有什么好恭喜的?” “瞧我!”王公公含腰一拍自己的脸,笑道,“我来宣读圣旨的。” “圣旨?”梁尔尔心中更是不解,圣旨,顾名思义是皇上的旨意,她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萧奉肃了,甚至已经很长时间都没去过宫中,萧奉肃竟然对她下了圣旨? “梁尔尔接旨!”王喜理了理喉咙。 梁尔尔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乖乖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邺城梁家梁介甫之女梁尔尔,聪慧灵秀,蕙质兰心……” 后面是一堆夸赞梁尔尔的话,梁尔尔听着圣旨,嘴角抽了抽,更是一头的雾水。 这边王喜面带微笑读者圣旨:“……特将梁尔尔许配给萧见楚为妻子,一切礼仪交于礼部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 王喜笑盈盈地看着梁尔尔:“梁小姐,接旨吧。” 梁尔尔木楞楞地抬起头。 “恭喜你啊!梁小姐!”王喜笑着。 “王公公……”梁尔尔像是提线木偶一般,“你刚才的圣旨,读的什么?” “是赐婚啊!”王公公笑道,“梁小姐,你太惊喜了?是不是?” 梁尔尔:“……” “说起来,以后都不能叫你梁小姐了,要喊你楚王妃了呢。” 梁尔尔闻言,身体僵直。 “接旨吧。”王喜又笑眯眯地提醒了一声。 梁尔尔终于有了反应,木楞楞地接过圣旨。 “梁小姐……你没事吧?”王喜终于注意到了梁尔尔的不对劲儿。 梁小姐,看起来不太开心啊? “我……我就是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梁尔尔收敛了眼中的情绪,扯住一个笑容,看向王喜公公。 “这种事啊!要快些通知你父亲的!”王喜说,“能嫁给王爷做王妃!令尊一定为你高兴啊!” 这是常人都求不来的福气! 梁尔尔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惊涛骇浪,她硬是强压住,没有流露出其他的意思。 终于送走了王喜,梁尔尔双腿发软!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手指是止不住的颤抖,打开了圣旨。 赐婚圣旨…… 将她许配给萧见楚…… 梁尔尔脸色又白又青,脑中嗡嗡作响!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萧见楚!”梁尔尔踉踉跄跄站起身来,冲向萧见楚的住处! 此时,萧见楚正巧回来了。 只是神色有些疲倦, “萧见楚!”梁尔尔喊了一声,萧见楚听见她的声音,猛地一瞬间,神色有些说不出的微妙。 梁尔尔攥着圣旨,冲到萧见楚面前! “这只怎么回事?!”她一字一顿!声音发着抖。 萧见楚揉了揉眉心。 “这是怎么回事!”梁尔尔质问。 下人纷纷看来,悄悄打量这个跟王爷大呼小叫的梁小姐。 “跟本王来。”萧见楚不愿意跟梁尔尔在院子中站着,将人带到了自己的书房中。 ………… ………… 楚王爷的书房中,安静极了,只能听见梁尔尔愤愤的呼吸声。 萧见楚关上门,抬了抬手,示意梁尔尔坐下。 梁尔尔直直地站着,双目愤愤瞪着楚王爷。 萧见楚无奈,自己先坐下了。 “这件事……出乎本王的意料。”萧见楚扫了一眼梁尔尔手中的圣旨,微微避开眼来。 “皇上怎么还会给我们赐婚!”梁尔尔直直盯着萧见楚,“是不是你进宫说了什么?!” “本王什么都没说。”萧见楚道,“这是皇兄的意思。” “他的意思!”梁尔尔道,“无缘无故,他怎么会赐婚!” “是本王弄巧成拙了。”萧见楚揉了揉眉心,说,“本王将你接到楚王府,本是为了保护你,结果……” “结果?结果怎么了?” “结果,皇兄以为,本王喜欢你……就想成全本王。” 梁尔尔道:“王爷,你知道的!我跟邹蓝心意相通!你为什么要答应皇上!你为什么不拒绝?!”?! “你以为本王没拒绝吗?”萧见楚皱了皱没,“可他是皇上,他想做的事,即便是本王,也阻止不了。” “阻止不了?王爷你也太妄自菲薄了!”梁尔尔冷笑一声,咬牙切齿,“我就不信,你不同意的事情!皇上会逼你!你明明是他最心爱的……” “梁尔尔!”萧见楚骤然打断他,眸色深沉了一份,“有些话!给本王烂在心里!” 梁尔尔咬着牙:“反正我不会嫁给你的!” 萧见楚吐了口气浊气:“那你就想办法吧!” 梁尔尔道:“我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应该是王爷跟皇上说,说你不想娶我!只有你说!皇上才会听啊!” “你以为本王没说吗?”萧见楚道。 梁尔尔一怔。 萧见楚说了?!可是,为什么萧见楚说了,皇上还一意孤行?!萧奉肃向来喜欢萧见楚,看重萧见楚,萧见楚若是不点头娶她,皇上是不可能硬将她嫁给萧见楚的!毕竟,她家世背景,在洛京根本排不上面! 梁尔尔摇着头:“我就不信,皇上会逼王爷娶我……这说不过去……” 萧见楚看着他:“他没有逼我娶你……” “那你还……” “但是,若是我不娶你,你只有一条路。”萧见楚看向她,看见她的眼底。 “……死。” ………… ………… 话又要回道前一个时辰之前。 萧见楚走进皇宫中,这次不同于以往,以前,萧奉肃都是在御书房,这次皇上竟然去了御花园中。 萧见楚在御花园的凉亭中见到了萧奉肃。 皇上瘦了许多,脸色有些苍白,竟然看起来有些不济。朝堂上的大臣都说,皇上之所以这样,是被萧景元气成的。 但是,究竟为何,大概只有皇上心中清楚。 “皇兄。”萧见楚走到凉亭中,行礼。 “快起来。”皇上摆手,“坐。” 萧见楚坐到了皇上的面前。 萧奉肃打量着他,稍微有了一些精神,像是看不够似的,目光落在萧见楚的脸色,有些出神。 像是通过萧见楚看到了更遥远的一个人…… “皇兄?”萧见楚低声提醒。 萧奉肃回了神,自然地转开目光,缓缓说道:“朕记得,你今年都二十四了。” 皇上一提及年龄,萧见楚微微一顿。 只听皇上道:“朕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都会跑了。” 皇上,这是要催婚了。 萧见楚说道:“臣弟还真怀念小时候的时光。” 他本想转移皇上的话题,平时他这么说的时候,萧奉肃也就顺着他,不提成亲的事了,但是,今天的皇上有些奇怪。 皇上的声音不辨喜怒,流水似的,说道:“朕听说,你将梁尔尔接到了楚王府?” 萧见楚心中一凛,道:“是。” “你喜欢她?”皇上看着萧见楚,皇上看起来精神不济,但是一双眼可没有放过萧见楚的任何一个反应。 “也谈不上喜欢。”萧见楚想了想,说,“就是觉得有意思。” “能让你觉得有意思,就已经是她的福分了。”萧奉肃说道,“朕为你们赐婚怎么样?” “不劳皇兄费心了。”萧见楚说,“臣弟心中有分寸。” 皇上摇摇头:“你没有。” 萧见楚一愣。 皇上说道:“朕也不给你兜圈子了,你只要告诉朕,你想不想娶梁尔尔?” 萧见楚微微皱眉,一时间拿捏不准皇上的主意。 皇上说:“若是,你喜欢她,朕就为你们赐婚,若是你不喜欢她……” 萧见楚看向萧奉琰,饶是淡定如楚王爷,眼中也闪过一丝慌乱,虽然他很快就压制住了。 “若是我不喜欢她……皇兄要怎么样?” “那朕就将她收进后宫,等朕驾崩,她为朕殉葬。” 萧见楚闻言,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皇兄,梁尔尔只是邺城的一个小女子,还不至于……” “她能让你有几分兴趣,就不只是一个小小女子了。”萧奉肃看向萧见楚,“朕现在没什么精气神了,耐心也不足,见楚,你想好怎么选了吗?” 萧见楚看着皇上,知道萧奉肃不是开玩笑的。 “谢皇兄赐婚。”萧见楚拱手说道。 萧奉肃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又似乎是满怀深情地看着萧见楚:“要好好珍惜,明白吗?” 萧见楚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什么也没说。 ………… ………… 这边,梁尔尔看向萧见楚,不明白他话中意思。 “死?”梁尔尔瞪大眼睛,“不跟你成亲?!我会死?!” “皇上只给了本王两条路。”萧见楚说,“一,你我成亲;二,本王不娶你,皇上便将你纳入后宫,等到他驾崩最后,要你为他殉葬。” 梁尔尔现在不仅是瞪大眼了,她张大了嘴。 “不,不可能……”梁尔尔摇着头,“皇上他疯了!” “他没疯……”萧见楚揉着眉心,“他正按部就班,按着他自己的计划走。” 梁尔尔双眼微红,盯着萧见楚:“王爷,你很乐意看到皇上的计划成功吧!” 萧见楚不置可否。 梁尔尔道:“总之,我不能嫁给你……我不能……” “砰!”房门被暴力推开。 邹蓝握剑,直逼萧见楚,影卫初六拔剑去挡!瞬间,初六与邹蓝交手,其他影卫也加入其中,刀剑向撞,迸溅出火花,场面骤然混乱。 “都住手!住手!”梁尔尔大喊一声,嘶声力竭。 邹蓝一顿,停了手,其他影卫也停了手中的动作。 梁尔尔走到邹蓝面前:“我……” 她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要怎么跟邹蓝说这件事了。 邹蓝盯着她,等着她。 “我……我们先走。”梁尔尔抓住邹蓝的手,拉着邹护卫出了萧见楚的书房。 “王爷,您没事吧?”初六问。 萧见楚摆摆手:“本王无事,你们下去吧。” “是!” ………… ………… 这边,梁尔尔拉着邹蓝,疾步走到自己的院子中。关上自己的院子门,梁尔尔抵着门,像是害怕什么洪水猛兽跟过来。 邹蓝站在梁尔尔面前,一直静静地低着头,等着她开口,解释自己刚才的听到的事情。 其实邹蓝没听多少,就听了梁尔尔冲萧见楚说的一句,我不能嫁给你…… 梁尔尔张了张嘴,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她怎么忍心告诉邹蓝! 自己被皇上赐婚,要嫁给萧见楚! 她说不出口啊…… “他逼你了?”最后,还是邹蓝开口问道。 梁尔尔摇着头:“他,他没逼我……是……是皇上。” “皇上?”邹护卫顿了顿,这时候,他才注意道梁尔尔的手中,一直紧紧攥着圣旨。 邹蓝目光凌厉,伸手去拿圣旨。 梁尔尔一惊,本能地想要避开,躲开…… 邹蓝目光坚定又温柔,握住梁尔尔的手,将圣旨一点一点拿到了自己手中。 邹护卫打开圣旨…… 里面的内容一点一点呈现在邹护卫面前…… 梁尔尔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邹护卫。 邹蓝缓缓收了圣旨,他一言不发,目光深不见底 梁尔尔重重吞咽一下,一眨不眨地望着邹护卫。 “我知道了。”邹蓝说道,声音乍一听没有起伏。 梁尔尔望着眼前的邹蓝,却又似乎感知不到眼前的人!她心中一惊,几乎是直觉,一把抓住了邹蓝的手腕。 邹蓝怔了怔,回头看着她。 “邹蓝!”梁尔尔紧紧地盯着他,缓缓地摇着头,“你刚才……在,在想什么?” 邹蓝望着她,目光会暖,说道:“没想什么。” “不许骗我!”梁尔尔攥的更紧,心中更紧张。 邹蓝望着她,目光定定,缓缓说道:“你不会嫁给他的。” 第214章:演戏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14章:演戏“邹蓝!”梁尔尔紧紧地盯着他,她似乎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缓缓地摇着头,“你刚才……在,在想什么?” 邹蓝望着她,目光会暖,说道:“没想什么。” “不许骗我!”梁尔尔攥的更紧,心中更紧张。 邹蓝望着她,目光定定,缓缓说道:“你不会嫁给他的。” “萧奉肃跟萧见楚,只要他们死了,你就能……” “邹蓝!”梁尔尔心中一惊,连声打断他,“不能这么做!” 邹蓝闻言,皱眉。 “你不能去冒这个险!”梁尔尔定定说道。 可邹护卫,看样子是没有听进去。 梁尔尔攥着他手,又急又怕,说道:“先不说萧奉肃一国之君!想刺杀他根本不可能!萧见楚身边,每天都有影卫轮流把守!也是不可能的!” “只有杀了他们,你才能自由。”邹蓝定定望着梁尔尔。 “我对不允许你冒险!虽然……我暂时还没有想到办法。”梁尔尔吞咽着,说道,“但是,现在你说的这个办法绝对行不通!” “行得通。”邹蓝说,“你相信我。” 梁尔尔怔住,行得通?看邹蓝的样子不像是赌气,而是…… 梁尔尔忽热想到了童不兮,想到童不兮的目的…… “不!”梁尔尔说,“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是我不想你冒险。” 邹蓝闻言不语。 “你答应我!”梁尔尔道,“不许擅自刺杀萧奉肃跟萧见楚!” 邹蓝望着梁尔尔,没说话。 “你答应我啊!”梁尔尔急急地看着他,不安,祈求,焦急,担忧……重重情绪交织在一起。 “邹蓝……你答应我啊……” 邹蓝微微一怔,他怎么能让梁尔尔露出这种情绪来? “我……”邹护卫张嘴,顿了顿,最后轻轻点了点头,“我暂时答应你。” “暂时?” “暂时。” 梁尔尔问:“那,暂时是多长时间?” 邹蓝顿了顿,没有回答。 “三天!”梁尔尔替他做了决定,心道,她一定要在三天内想到办法,让皇上收回旨意。 “好。”邹蓝点了点头。 ………… ………… 半夜三更,清风徐徐,天空的下弦月,目光清凌凌地俯视人间。不知不觉,春夜已深,即便是穿着单衣,也不觉得冷。 邹蓝踩着月光,走进了童不兮的小屋子。 “小主子,你来了?”开门的老叟,见到邹蓝,一如既往的尊重。 “主子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邹蓝颔首,走进屋中。 童不兮坐在屋中,见到邹蓝,面带微笑:“没想到,你会主动约我。” “我有事跟你商量。”邹蓝直接坐下。 “说吧。”童不兮抬手为他斟茶。 邹蓝说道:“你说过,你来洛京,是为了覆灭大齐,杀了萧奉肃与萧见楚。” 童不兮点了点头。 他对邹蓝丝毫没有隐瞒,将自己来大齐的目的,早就告诉了他。 “我可以帮你。”邹蓝说道。 童不兮闻言,竟然敢一点儿也不诧异,甚至还笑了笑:“是因为,皇上为萧见楚与梁尔尔赐婚吧?” 邹蓝毫不隐瞒:“是。” 童不兮有些哭笑不得:“说实话,翎,我一直希望你站在我这边,帮我,但是……最后没想打竟然是以这种方式。” 邹蓝说:“你来这里这么久了,一定有筹备吧?” 童不兮点头:“筹备是有,但是……还不充分。 “要多久?”邹蓝问。 “起码,要在等两年。”童不兮说道。 邹蓝皱眉,“两年,我等不了。” “三天之后。”邹蓝说,“你能将我安排到萧奉肃身边吗?” “你想亲自刺杀他?” “对。” 童不兮摇头:“这个,我恐怕不能答应你。” 邹蓝皱眉,看着他,等着他解释。 “翎,我不能你冒险。”童不兮叹口气。 邹蓝闻言,稍微一怔,不为其他,而是因为童不兮的话又让他想起了梁尔尔。 梁尔尔祈求的面容在眼前闪过,邹护卫吐了一口浊气,然后揉着眉心,稍微冷静了一下。 “翎……”童不兮说,“我明白你不想梁尔尔嫁给萧见楚……自己心爱的女儿,若是嫁给其他人,你定然也不好受,但是……现在,这个局是死局。” 邹蓝皱眉。 童不兮接着说道:“梁尔尔不可能跟着你逃婚,她除了你,还有梁家,还有她父亲,甚至还有将军府……” 童不兮盯着邹护卫,缓缓说道:“所以,她一定会嫁给萧见楚。” “你闭嘴!”邹蓝打断他,倏然站起身。 童不兮站起身来:“翎,这件事,其实还有最后一个解决办法。” 邹蓝顿了顿,看他。 那意思,有办法,你为什么不说!? “你杀了梁尔尔。”童不兮说。 邹蓝一怔,像是没有听清童不兮说什么。也或许是童天师说的话,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但是,童天师一脸认真严肃,看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与其他成为别人的女人,不如让她亲手死在你手上,她便永远是你的……” “了”字还没说出口,邹蓝的剑已经横在他脖颈。 剑进了半分,童不兮的脖颈流下一道血痕…… “我不是你。”邹蓝目光沉沉,一字一顿。 童不兮也定定看着他。 “以后,若是再这么说尔尔!我一定会杀了你!”邹蓝说着,剑入鞘,然后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主子……”等到邹蓝出了门,那个老叟连忙上前来,拿出一方白布,递给童不兮。 童不兮接过,面容渐渐地冷沉下来,恢复成以往的面无表情。 “主子,您没事吧?”老叟小心翼翼地问。 童不兮摇摇头:“无事。” “小主子年轻,做事就是冲动一些。”那老叟望着童不兮的受伤处,心疼地摇头。 “他不是冲动。”童不兮说,“那一刻,他是真想杀了我。” 老叟瞪大眼睛:“您说,小主子,他……他竟然……” 童不兮盯着邹蓝离开的方向:“即便翎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但梁尔尔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无人能撼动了……” 童不兮顿了顿,声音微沉:“……梁尔尔不除,翎就永远是邹蓝。” “主子,您是说……”那老叟见童不兮的擦了擦额角的汗渍,明明还没到夏天,他却满头大汗。 童不兮说:“我要让翎变回翎。” 那意思,他要除掉梁尔尔。 ………… ………… 梁尔尔一个头,两个大,那边沈归雁还没有消息,这边皇上又要给她赐婚! 梁尔尔将自己关在屋中,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就一直在写啊写的…… “小表姐?!” 肖叔伦跟高景川走进梁尔尔的房间的时候,见到了满地的白纸,愣了一下。 梁尔尔几乎将自己埋在纸堆中。 高景川随手捡起一张白纸,一目十行,表情微变,高景川不动声色地又看了几张白纸,然后将满地的纸张,一张一张捡起来。 肖叔伦没在乎脚下的纸张,走到了梁尔尔面前。 “小表姐,你没事吧?” 梁尔尔抬起头,脸色惨白,嘴唇也泛着青白,只有一双眼,泛着猩红。 “我还好。” “哪里好了?”肖叔伦怪叫一声,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 “叔伦,你放开我,我要理清一下思绪,然后找到办法。”梁尔尔说着,就要埋首。 “小表姐,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肖叔伦拉住梁尔尔。大跨两步,伸手扯过已满铜镜,放在梁尔尔面前,“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梁尔尔目光发直,木楞楞地,看到镜中的自己,她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大变化。 “小表姐!”肖叔伦几乎没见过这么颓丧的梁尔尔。 “你振作一下啊!” 梁尔尔木然摇着头,双目涣散,像是提线木偶一般:“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啊……” “小表姐……你……那你振作一点啊。”肖叔伦说不心疼绝对是假的。 “叔伦。”梁尔尔一把抓着肖叔伦,“你帮我!帮帮我!我不想嫁给萧见楚!你帮我想想办法啊……” 肖叔伦来见梁尔尔也是因为这件事,见到梁尔尔这个样子,肖三公子也是无能为力。 “高少卿!”梁尔尔又一把抓住高景川,“你最聪明了!你帮我想想办法啊!高少卿……” 高景川顿了顿,将手里的纸放下,摇了摇头:“抱歉,梁小姐。” 梁尔尔像是失去了操纵线的木偶,双臂无力地垂下去。 “我该怎么办……”她讷讷,自言自语。 “小表姐,你别这样,我……”肖叔伦还想说什么,梁尔尔却将他推了出去。 “我要想办法,你不要打扰我!不要打扰我!”说着,将两人赶了出去。 肖叔伦被赶出门外,迷茫地看了看身边的高景川。 高少卿一脸若有所思。 “我小表姐不会有事吧?!”肖叔伦看高景川。 高少卿想说什么,忽然顿了顿,目光流转,难得的,说了一个大长句子。 “谁知道呢……毕竟,梁小姐心头所属,让她嫁给楚王爷,她自然是难以接受的。如果让你娶自己不喜欢的人,你会怎么样?” 肖叔伦一阵恶寒,连忙说道:“我坚决不干!” “如果是圣旨呢?”高景川说,“抗旨的话,会连累家人。” “那我……”肖叔伦的话梗在嘴边。 高景川还是带病之身,他脸色有些苍白,说话更是不疾不徐,缓缓得问道:“那你怎么样?” “我……”肖叔伦也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 他“我我我”了半天,憋得满脸通红:“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肖叔伦攥拳说道。 高景川望着他,声音如水,缓缓说道:“我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肖叔伦一怔,看向高景川。 “走吧。”高少卿收回目光,背着手,往前走。 “可是,我小表姐……”肖叔伦一步三回头,有些犹豫,“我小表姐她……” “这种事,我们帮不上忙的。”高景川说道,“我们能做的,是帮梁小姐找到沈姑娘。” ………… ………… 这边,高景川与肖叔伦走了,很快就有人将两人来过梁尔尔房中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报给了萧见楚。 萧见楚正在书房中,面前也是一堆废弃的纸。 影卫说完,顿了顿,补充道:“梁小姐,看起来来有些不太正常。” 萧见楚一顿,揉了揉眉心。 “邹蓝呢?” “邹护卫也被梁小姐赶了出去,她一个人不吃不喝,将自己关在屋中。一直写写写画画。” 跟中邪了一样…… “本王去看看。”萧见楚站起身来。 ………… ………… 这边,高景川与肖叔伦走出了楚王府,等到两人走远了。 高景川回头看肖叔伦。 只见肖叔伦还是时不时往后瞧,看样子还是不放心梁尔尔。 “放心。”高景川开了口。 肖叔伦转头看他,有些不解,放心什么? “你小表姐没事。” 肖叔伦眨了眨眼。 高景川压低声音,悄悄地说:“她刚才是演戏……” “演戏?”肖叔伦可是完全没看出自己小表姐在演戏,“她,她演给谁看?” “你觉得呢?” 肖叔伦想了想,还有有些云里雾里。 高景川没说答案,而是引导道:“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不嫁给萧见楚。” 肖叔伦一怔,忽的明白了什么。 “是,是萧见楚?”他虽然说出了口,但是有些不太确定。 只见高景川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答案。 肖叔伦稍微想了想,忽然想通了。 “我小表姐也是在赌吧?”肖叔伦道,“萧见楚喜欢她,若是见她这个样子,或许会心疼,会放了她?” “不只有心疼。”高景川说,“还有自尊。” 肖叔伦顿了顿。 也是,萧见楚从小高高在上,梁尔尔这个反应,王爷估计也会觉得伤自尊吧。 “先不说这些。”高景川拿出一张纸。 那是梁尔尔房间中,那些乱涂乱画的纸张,乍一看,看不出什么来,但是仔细看的话,却令人瞠目结舌。这纸上的东西,是看似简单的关系网。但是,若是一张张组合起来,就涉及到了大半个洛京! 第215章:婚期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15章:婚期这边,萧见楚走进了梁尔尔的房子,梁尔尔听见动静,微微一怔,随即深吸了一口气。 “吱呀……”萧见楚推开门来。 梁尔尔像是没有注意到,低着头。 “梁尔尔。”萧见楚开了口。 梁尔尔依旧像是没有注意到似的。萧见楚走到她身边,扫了一眼纸上写的东西,皱了皱眉,说道:“不要在写了。” 梁尔尔手微微一顿。 “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本王?”萧见楚看着她。 梁尔尔终于抬起头来,双眼敖得泛红,缓缓说道:“王爷,你很好,但是,我有所爱了。” “……本王知道。”萧见楚顿了顿,开口说道。 “一定有办法的。”梁尔尔埋着头,自言自语似的,说着。 萧见楚见状,闭上眼,再睁开已经是双目清明了。 “你不用作践自己了,本王会想办法。” 梁尔尔心中一喜:“真的?!” 萧见楚点点头,正在王爷开口要说什么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王爷!”影卫先一步走进屋中,跟萧见楚道,“是礼部的人!” 萧见楚一顿,梁尔尔也一怔。 礼部侍郎是个大肚便便的,笑起来看着十分憨厚。 “楚王爷,梁小姐。”礼部侍郎走到两人面,笑容可掬,“日子已经订好了。” 梁尔尔闻言,不由皱了皱眉,问道,“什么时候?” “就在五日之后。”那礼部侍郎说道,“是个黄道吉日。” 梁尔尔猛地看向萧见楚。 萧见楚说:“时间太紧张了。” 那意思,要往后拖一拖。 那礼部侍郎道:“其实,我们也觉得时间有紧张。” 一旁的梁尔尔闻言,心道,紧张你们还这么着急?! “可是,皇上跟太后的意思,是让你们赶紧完婚,之后,我们还要筹备大公主的婚礼呢!” “大公主?”萧见楚一顿。 那礼部侍郎说道:“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皇上要给大公主赐婚呢……说是赐给江小侯爷。” 梁尔尔闻言,一顿,但是,她更闹心自己跟萧见楚的事情,没有仔细去思忖萧景琼的婚事。 倒是萧见楚问道:“什么时候?” “应该是在王爷跟梁小姐成亲之后。”那礼部侍郎回道。 “我知道了。”萧见楚了点了点头。 那礼部侍郎又交代了一些新婚需要注意的事项,便起身告辞:“小官去准备了。” 等人走了,萧见楚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也看向萧见楚,心中不安,问道:“王爷,要怎么办?” 萧见楚摇摇头,说:“看来,皇上那边没有回寰的余地了。这个婚,我们必须成。” 梁尔尔像是被人打了一记闷棍!本来萧见楚已经答应帮她了,但是又忽然来了这么一出。 “不过……”萧见楚话锋一转。 梁尔尔双目发直,看向他。 “不过……”萧见楚说道,“本王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欢做的事。” 这也算是王爷的底线了。 梁尔尔顿了顿,苦笑了一声。 萧见楚说看了看她,想说什么,却犹豫了一下,转身走了。 梁尔尔深吸一口,坐在了地上。 这是无解的死局…… 她重生一来,虽然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但是梁尔尔凭借着读过《大家闺秀》还有一些小聪明,都一一化解了。 可是,萧奉肃这次猝不及防的赐婚,却让梁尔尔毫无应对办法。 逃婚?那梁家甚至将军府一定会受连累……不逃婚,只能嫁给萧见楚,邹蓝怎么办…… 梁尔尔揉了揉眉心。 ………… ………… 无论人开心亦或难过,时间更替从来不变。 城婚前,新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于是梁尔尔回道将军府。 揽华院中,她静坐了一日,眼睁睁看着太阳东升西骆,然后,黑夜将大地吞没。她与邹蓝约定的三日之日就要到了。 梁尔尔看着站在门口的邹护卫。 今夜月色黯淡,屋中烛光摇曳,影影绰绰。 梁尔尔打开门,请邹护卫进来。 两人面对面坐下了,一时间,谁都么有主动开口。 现在的他们,面前如同堵着一座难以逾越大山。 梁尔尔看着邹蓝,邹蓝也望着梁尔尔。 “我……”梁尔尔张了张嘴巴,她还没说什么,眼泪差一点儿下来,明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打算告诉邹蓝,但是,当着他的面还是不愿意开口,更不忍心开口。 “不用说了。”邹蓝说道,“我都知道。” 梁尔尔低下头:“对不起……” 邹蓝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轻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我没有办法……”梁尔尔咬着牙,声音沉到地底,心也沉到地底,“萧奉肃铁了心要赐婚,我不能抗旨……” 邹蓝摇摇头:“我知道。” 就像是童不兮说的梁尔尔身后背负的还有梁家。她不可能说走就走。 “我都知道。”邹蓝说道。 梁尔尔抬手一把攥住邹蓝的手:“邹蓝你知道的……我爱你,我只爱你!” 邹蓝颔首,声音轻微:“我也是。” 梁尔尔又连忙说道:“萧见楚跟我说了,成亲只是应付萧奉肃,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邹蓝抚摸着她的头发,没有说话。 “你相信我!”梁尔尔说,“等到以后有了时机,我就想办法离开楚王爷,跟你远走高飞!” “我相信你。”邹蓝说道,但是他神色太过平静,平静到梁尔尔觉得心中更加不安。 “邹蓝,你放弃那个危险的想法吧。”梁尔尔攥着他的手,“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险!” 邹蓝不语。 梁尔尔固执道:“邹蓝,你答应我吧……不要去做危险的事……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邹蓝……” 说着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邹蓝一怔,神色慌乱,连忙给她擦眼泪。 梁尔尔一边掉眼泪,一边固执地跟邹蓝说着,不许他做任何危险的事情。 “好。”邹蓝缓缓说道,“我答应你。” 梁尔尔直直地盯着她,脸颊的泪痕还湿淋淋的:“不许骗我。” “不骗你。”邹蓝说道。 梁尔尔将信将疑。 邹蓝的指腹擦过她的脸颊,缓缓说道:“这三日,我已经冷静下来了。” 梁尔尔哭得眼睛红肿,又有些抽噎。 邹蓝望着她,心疼:“对不起,尔尔。” 梁尔尔眨眨眼:“为什么要道歉?” “我让你担心了。”邹蓝说道,“以后不会了。” 梁尔尔本来止住的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 ………… ………… 梁尔尔要交给萧见楚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洛京,这几日,楚王府正在筹备婚礼,女方将军府这边,访客也是络绎不绝。 只是访客都没见到未来的楚王妃。 梁尔尔心里难受,自然没有精力挂着笑脸,迎接一群根本不认识的名门小姐,夫人贵妇。 她将自己关在揽华院,一切的迎客事宜,都是肖杨氏在忙碌。她其实也乐意这么忙碌,只是有一点很可惜,这个要出嫁的女儿,不是她的闺女而是外甥女。 送走了一拨客人,肖杨氏坐下,喝了口茶。 “夫人,您休息休息。”赵姑姑赶紧殷勤地为肖杨氏斟茶。 肖杨氏接过:“要说着梁尔尔啊,真是好命。” “可不是嘛!”赵姑姑神色有些愤愤与不甘,说道,“她竟然能嫁给楚王爷,还是正妻!她家真是烧了高香了!” 肖杨氏扫了赵姑姑一眼,没说话。 一旁的曹姑姑话少,察言观色,站出来说道:“说到底,梁尔尔也是我们将军府的外甥女呢,不管她嫁给谁,也是小辈儿,见了夫人,也是恭恭敬敬称呼一声舅母。” 这话中听,肖杨氏点了点头。 “对!对!对!”一旁的赵姑姑有连忙说道,“夫人,您是不知道,洛京里多少大家闺秀等着嫁给楚王爷呢!尤其是沈王府的那个大小姐,叫什么来的……” 曹姑姑低声道:“沈芳凝。” “对!沈芳凝!”赵姑姑一拍大腿,眉飞色舞,绘声绘色道,“我听说,她知道楚王爷的婚事之后,当场就气昏了!现在还卧病在床呢!” “那是她自己不争气。”肖杨氏说,“明着追了萧见楚那么久,还是不能进不了楚王府的门。” 赵姑姑连连点头,心里感叹又不满,梁尔尔这是走的什么狗屎运! “算了,不说她们了。”肖杨氏摆摆手,“这几日,府上一直来人,让柳荫……”她说着,不由皱了皱眉,“让她不要随意走动了。” 她是将军府的谪亲孙女,但是却是个跛子……肖杨氏从她身上,完全没有长过脸。 曹姑姑低头说道:“夫人,已经叮嘱过大小姐了。” “那便好。”肖杨氏点了点头,又想起一人来,“梁思思那边呢?!” “一直让家丁盯着呢。”曹姑姑回道。 “那个跟她私会的男人来过没有?” “这几日,不曾发现。” 肖杨氏道:“好好盯着!要是抓住了!重重有赏!” “夫人放心。”赵姑姑插着腰,数到,“已经照恁说的,吩咐下去了。” 肖杨氏又点了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都是姐妹,她姐姐能高嫁楚王府,这个妹妹不知道怎么酸呢。” 赵姑姑闻言,眼珠一转,坏笑道:“夫人,要不将梁思思找过来?” “我见到她只觉得晦气!”肖杨氏摆手,“有空,你去问候问候她吧。” “是!” ………… ………… 惦记梁思思的不仅是赵姑姑,初一也挺“惦记”的。初三将小七带走了,一走竟然不回来了,初一就只能代替小七守在梁尔尔身边。 现在,梁尔尔住进了将军府,更方便初一监视春秀与梁思思了。 梁尔尔虽然对于要成亲的事情,心中压了一块大石头,但是,也没有放松梁思思那边的事情。 初一监视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了收获。 “那个人跟你说的一样。”初一穿丫鬟装,已经麻木了,拽着裙子,跟梁尔尔道:“我跟他交手,他果然武功平平,又是个左撇子,不过,他轻功极好!我虽然打了他一张,但还是给他逃走了。” “孙平生受伤了?”梁尔尔问。 “嗯。”初一说道,“我本想活捉他的,但是,将军府的家丁出来,打乱了局面。” 梁尔尔道:“现在,归雁那边是不是热闹起来了?” 初一道:“梁二小姐一脸无辜,什么都不承认。” “我舅妈没有追究?” “还这没追究。”初一说道,“我估计是,你跟我们王爷后天就要成亲了,将军府每日有客上门,肖杨氏不想将事情闹大。” 梁尔尔轻轻颔首。 初一提到成亲,她又不仅转头,看了看身旁的邹蓝。 自从赐婚圣旨下来之后,邹护卫的话就更少了,目光微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梁尔尔看向初一:“麻烦,你接着盯着春秀吧。” “那你这边……” “有邹蓝保护,不会有事。” 初一其实也知道梁尔尔与邹蓝的关系,虽然他们影卫都向着自家王爷,希望王爷得偿所愿,但是,强扭的瓜不甜,说到底,这次是皇上棒打鸳鸯了。 “好。”初一答应了梁尔尔,转身离开了。 初一前脚走,后脚,肖叔伦就来了。 “小表姐,我来了!”肖三公子见到梁尔尔,先观察一下她的神色,看起来比在楚王府的时候,正常许多。 “怎么只有你?”梁尔尔道,“高少卿呢?” “景川追查沈小姐的下落呢。已经有一些新的线索了。”肖叔伦说道,“我有些不放心你们,就来看看。” 这个你们自然还包括邹护卫。 “我们没事。”梁尔尔说,“不用担心。” 肖叔伦也知道,事已至此,自己怎么安慰都是多余的。 “你刚才说的新线索,是什么?”梁尔尔问。 肖叔伦道:“景川也没细说,只是说有新线索了,让你安心。” 梁尔尔点了点头,忽的又想起一件事来:“叔伦,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肖叔伦毫不犹豫地点头:“你说。” “我想……”梁尔尔看了看身旁的邹护卫,缓缓道来。 第216章:成亲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16章:成亲梁尔尔点了点头,忽的又想起一件事来:“叔伦,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肖叔伦毫不犹豫地点头:“你说。” “我想……”梁尔尔看了看身旁的邹护卫,缓缓道来。 肖叔伦听罢梁尔尔的话,瞪大眼睛,看看梁尔尔再看看邹护卫,最后,表情了然了,肖三公子表情稍微严肃了一些,开口说道:“我知道了,小表姐,你就交给我吧!” “谢谢了。”梁尔尔郑重地看着肖叔伦。 ………… ………… 肖叔伦前脚离开了梁尔尔的院子,后脚就有人来了。 梁尔尔跟以往一样,不想见客,但是这个客人不是别人,是灵湖。 灵湖是江还之的小厮,他现在来这里,说不准是有什么事情。 梁尔尔想了想还是让灵湖进来了。 “梁小姐……”灵湖见到梁尔尔,就苦一张脸。 “怎么了?”梁尔尔问道,“是你家小侯爷有事吗?” “您说对了。”灵湖肩膀耷拉下来,“我们家公子,遇上大难事了!” 梁尔尔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之前礼部侍郎说的话。 “是什么事?”梁尔尔也不确定,试探地问道。 “皇上今日给我家公子赐婚了!”灵湖说着,表情那叫一个复杂,“让我家公子娶大公主。” 果然是这件事…… 梁尔尔道:“你家公子不愿意啊?” “当然是不愿意啊!”灵湖说道,“自从接了圣旨,我家公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了!” 梁尔尔点头,表示自己很能理解江还之。 “我们都轮着劝了,但是,公子说他没事……”灵湖的眉心皱的跟小山似的,“他越是这样,我们越是担心……” “所以,我来找你了!”灵湖看着梁尔尔,像是看着什么希望似的,“梁小姐,你向来主意最多!你有办法帮我们公子吗?” 梁尔尔闻言,苦笑了一声。 “我若是有办法,还能现在困在将军府吗?” 灵湖闻言,肩膀耷拉下来:“连您也没有办法吗?” 梁尔尔点点头。 “那我们公子要怎么办啊……”灵湖心里焦急,嘴上也没有把门,嘟噜噜都说了。 “我听说,大公主娇蛮任性,我们公子性子那么软,要是做了驸马,还不得被欺负的死死的?!再说了,最重要的是!我们公子不喜欢大公主啊!” 梁尔尔闻言,除了同情,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她顿了顿,忽然问道:“江小侯爷有喜欢的人吗?” 灵湖眨了眨眼,直勾勾看着梁尔尔。 他一直怀疑自家公子喜欢梁小姐,但是公子说了,那不是喜欢,是欣赏。 “他好像没有喜欢的人……”灵湖小小声说道。 “那,他比我好一些。”梁尔尔说着,瞄了一眼身后的邹蓝。 他还要看着她嫁人…… 灵湖抱着期待来找梁尔尔,如今,见梁尔尔也是泥菩萨过江,小家伙失望,整个人灰突突的。 梁尔尔看他这样,想了想,说道:“没关系的。” “什么?”灵湖不解。 梁尔尔说:“江小侯爷不喜欢大公主……同样的,大公主也心有所属。她应该会想办法,阻止这场婚姻。” “真的?”灵湖眼中又重新地染上了一丝希望。 “大概吧。”梁尔尔说,“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成功,若是皇上铁了心的赐婚……我想,大公主跟江小侯爷也是走个过场而已。” “啊?”灵湖闻言,可没有开心起来,“过场?那我们公子不是更惨?” 也很惨的梁尔尔表示:“两个人都不真心的婚姻,总比,有一个人上心来的好……” 江还之跟萧景琼互相不喜欢,还能保持住表面的客气,但是她跟萧见楚……成亲之后,变故真的太多了…… 灵湖从揽华院中出来,不知道,自家公子跟梁小姐,到底哪个更惨。 小家伙耷拉着肩膀,回到了侯爷府。 ………… ………… 侯爷府外,此时红雨跟谢邈竟然不约而同地来了。 灵湖走到府门口,一看门口的这两位,脑袋就大! 一个红姑娘,一个谢姑姑,都喜欢他家公子。 灵湖简直欲哭无泪,他家公子是得罪哪路神仙了?怎么上赶着喜欢他家公子的,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姑娘家? 梁小姐倒是正常了……她不喜欢他家公子了。 “灵湖,你回来了?”谢邈正要进门,看到灵湖,打了一声照顾。 “谢姑姑。”灵湖年纪毕竟还小,平时又多被江还之护着,所以,心性还很单纯,不太会掩饰脸色。 自从他知道了谢邈对江还之心思不纯之后,也就没办法正视这个谢姑姑了。 明明年纪都快能做他家公子的娘亲了……怎么就莫名其妙喜欢他家公子?还是男女之情。 “灵湖!赐婚的事情,是真的!”红雨沉不住气,直接挡在他面前,开口问道。 灵湖看着眼前的红姑娘,心里也苦啊。这个红雨就是当年的梁小姐,缠人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说话啊!”红雨的脸色又是急迫又是担忧。 灵湖叹口气是,说:“是真的。” 话音落下,红雨脸色唰白,即便是听说了这个消息,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是不是传错了? 直到灵湖都亲口承认了…… 一旁的谢邈神色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 她问答:“侯爷在吗?” 是来找侯爷的,不是小侯爷…… 灵湖说:“应该是在的吧,我刚才出去了,现在也不知道。” 红雨抢白说“我要见还之!” “我们公子不见人。”灵湖回道。 红雨若是能被这么一句话打发了,就不是土匪寨的二当家了! 她二话不说,冲了进去。 “红姑娘!红姑娘!”灵湖连忙追了过去! 谢邈扫了一眼莽撞的红雨,眉心皱了皱,也走进了侯爷府。 ………… ………… 侯爷府里,要有一场鸡飞狗跳,但是将军府里,安静异常。 梁介甫自从收到消息,得知女儿要成亲,就连夜赶路,到了洛京。 梁尔尔见到父亲,只见梁介甫硬生生瘦了一圈。 “尔尔啊!这是怎么回事啊?!”梁介甫见到闺女,张口就是这么一句话。 “爹,你终于来了,就等你了。”梁尔尔开口说道。 “什么?”梁介甫闻言,一顿,不理解女儿等自己做什么? “尔尔啊!”梁介甫没有多想,上下打量着自己的闺女,他不分昼夜奔波赶路,瘦了一圈,梁尔尔也瘦了不少。 “皇上怎么会赐婚,让你跟楚王爷成亲?”屋中只有父女两人,梁介甫也不必忌讳,直接开口说道,“你不是喜欢邹护卫吗?” “爹,你知道啊?”梁尔尔抓了抓头发。 “这不是重点!”梁介甫操碎了一颗老父亲的心,“我来的时候,还见邹护卫了……你跟他……到底怎么回事?” “我跟邹蓝。”梁尔尔神色郑重了几分,说道:“我跟邹蓝,两情相悦。” “那,你跟楚王爷……” “是皇上硬要乱点鸳鸯的。”梁尔尔说,“我不喜欢萧见楚!” 梁介甫闻言,望着自己的女儿。 知子莫若父,梁介甫明白,依她女儿的性格,怎么会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即便那人是当朝王爷,梁尔尔也不会同意的。她最大的愿望,不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可是,这是皇上赐婚……她其实可以选择跟邹护卫远走高飞,可如今,她乖乖地留在将军府,等着嫁人…… 梁介甫心酸,长长地叹了口气:“尔尔啊,是我连累你了……” “爹!”梁尔尔立即打断他,“你说什么呢!” 梁介甫摇了摇头。 “爹!事已至此,我也认了!”梁尔尔道,“现在我没得选择,我就先认了!不过,以后,我一定有机会跟萧见楚撇清关系的!” 梁介甫看着自己的女儿,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本来应该是他安慰她,但是,怎么反过来,成了让闺女安慰自己了? “不说这些了!”梁尔尔说道,“我这些天,一直在等你!” “等我?”梁介甫怔了怔,忽然想起,之前他一进门,梁尔尔就说,就等他了。 “等我做什么?”梁介甫问。 梁尔尔郑重地看着梁介甫:“做见证!” “什么?” ………… ………… 梁介甫终于知道了自己女儿说的“见证”是什么。 明天,她就要嫁给萧见楚了,但是今天,她提前穿上了新娘装,而她身旁的邹护卫……他穿着了新郎装。 不仅是梁介甫诧异,其实,邹蓝现在也有些觉得自己像做梦。 事情,还要从早上说起。 肖三公子跟高景川一起来了,肖叔伦哈送来了一大包东西,也不知道立面包的什么。 梁尔尔收了东西,将揽华院的大门上锁,高景川还把风似的守在了门外。 整个揽华院中,只剩下了梁介甫,梁尔尔,邹蓝,还有肖叔伦。 梁尔尔打开了那个包裹,立马是新郎新娘的喜服,还有凤冠…… 梁尔尔看向邹蓝。 邹蓝望着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 诧异,惊喜,激动,心疼……交织在一起,贴在邹护卫做不出表情的脸上,让向来冷静的邹蓝,微微发抖。 “尔尔?” “这套喜服……”梁尔尔摩挲着新娘喜服,低着头,耳朵微红,“是我自己绣的……只可惜只绣了一半儿,还没成功……剩下的,是我出钱让绣娘绣的……” 邹蓝不由想起,那次跟梁尔尔一起买衣服的时候,那家店主的女儿就在绣新娘喜服…… 绣者无意,见着有心…… 梁尔尔从那个时候,就在等着他啊,等着他向她求情…… 他竟然从没有想过跟她求亲…… 这也怨不得邹护卫,他出生在南楚,被童不兮养大,童不兮自然不会告诉他这些,后来他稍微大了一些,被人丢进了易水宫,易水宫专门培养杀手,怎么会教他们民间嫁娶这些事? 邹蓝一直没有成亲的概念,在他心中,与梁尔尔两情相悦,白头到老,此生护好她,便是他的一生。 直到……皇上赐婚,邹护卫才意识到,民间嫁娶这种事的分量! 再直到……梁尔尔将新郎喜服递给他……火红的衣服,像是一把火,烧的邹护卫的眼睛发酸发疼。 “怎么?”梁尔尔见他久久没有反应,不好意思地开口,“你不娶我啊?” 说着,就要把喜服收回去。 但是,下一刻,就被邹蓝一把抱紧了怀中,像是两人表白时,第一次的拥抱,不,比那次还要紧。 邹蓝像是要将她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从此血肉相连,谁都不能见他们分开。 “尔尔……”邹护卫不会说甜言蜜语,开了口,是她的名字,千斤重。 不知是谁说过,人世间最深情的表白,不是什么“我爱你”而是,望着她,那么温柔,那么坚定,那么缠绵,那么不舍,那么克制的……唤着她的名字。 “尔尔……”邹蓝的声音穿过发丝,酥酥麻麻,传到她耳朵。 梁尔尔本就发红的耳朵,更甚了,现在连后颈都一片殷红。 “你,你同意了?”梁尔尔嗓音发干,故作轻松地说道,“同意了,就不能反悔了……” “是你。”邹蓝紧紧抱着她,梁尔尔看不到邹护卫的表情,但是,听得见他的声音,发着抖,“不许反悔。” “都不反悔……”梁尔尔说着,又忽然笑了笑,“什么反悔不反悔的?!” 她明明是心甘情愿! 梁小姐这时候倒是忘了,是她自己先提起来“反悔”的话题的。 ………… ………… 梁介甫看着面前的两个新人,表情一言难尽。 他知道自己闺女不会安安分分嫁到楚王府,但是,没想到她会在前一天,先嫁给邹护卫。 这简直是胆大包天!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可要欺君抗旨之罪啊! 但是…… 老父亲看向自己的女儿,以及她身边邹护卫……虽然心里担心害怕,甚至不认同女儿的作为,但是…… 他也不忍心的。 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 第217章:成亲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17章:成亲梁介甫看着面前的两个新人,表情一言难尽。 他知道自己闺女不会安安分分嫁到楚王府,但是,没想到她会在前一天,先嫁给邹护卫。 这简直是胆大包天!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可要欺君抗旨之罪啊! 但是…… 老父亲看向自己的女儿,以及她身边邹护卫……虽然心里担心害怕,甚至不认同女儿的作为,但是…… 他也不忍心的。 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 “爹……”梁尔尔小声提醒了一句,梁介甫回过神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开始吧。”梁老爷终于是认了。 肖叔伦见状,清了清嗓子,喊道:“一拜天地……” 梁尔尔与邹蓝对视一眼,双膝跪下了,冲着天地,郑重地一拜。 “二拜高堂……” 两人转身,冲着梁老爷,拜下去。 梁介甫揉了揉眼睛,将眼中的湿意揉下去。 肖叔伦深吸一口气,也是眼角湿润,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梁尔尔与邹蓝…… “夫妻对拜……”肖三公子的声音有些发抖。 梁尔尔与邹蓝齐齐顿了顿,像是等这一刻,等了好久好久似的…… 两人对着彼此,缓缓行礼,从此,他们便是夫妻了。 “送入洞房……”肖叔伦喊完了最后一声。 洞房是不太可能的,因为,现在是白天,梁尔尔也不可能丢下其他人,真的跟邹蓝怎么样。 总之是,礼成了。 邹蓝伸出手,牵住梁尔尔,看向上座的梁介甫:“我会对尔尔好的。” 最简单的话,却是邹护卫的一生一世的承诺。 ………… ………… 梁尔尔与萧见楚大婚这天,异常热闹,毕竟是王爷的婚礼,洛京的达官贵人,几乎倾巢出动。 梁尔尔顶着沉重的凤冠,被喜婆带到这里,牵到哪里,总之,她的脚不像是她的脚。 就这么折腾了大半天,梁尔尔总算是送入洞房,暂时不用见外面的人了。 梁尔尔一把扯开盖头,双手拖住了凤冠!她差点让这玩意儿,压断脖子! 只是,还没等梁尔尔自己带上多长时间,喜婆又进来了,接下来又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礼仪。 梁尔尔都替那喜婆累得慌,亏得她能一天嘴跟脚都不停歇。 最后,终于到了闹洞房的时刻。 一群人簇拥着萧见楚,往洞房走去。 不过,他是王爷,也没什么人敢真的闹洞房,大家走了一个过场,然后就将时间留给了新郎新娘。 梁尔尔坐在床上,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直到确定屋中只有她跟萧见楚了,梁尔尔将盖头扯下来。 然后…… 梁尔尔见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楚王爷,以及楚王爷伸在半空的手。 “你想干什么?”梁尔尔有些警惕。 萧见楚攥了攥手掌,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是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没什么。”说着,坐到了桌子前。 梁尔尔三下五除二将头上的凤冠摘掉了,然后觉得一身轻松。 她跟萧见楚摆摆手,转身要走。 “你去哪里?”萧见楚喊住她。 “回我的院子啊。”梁尔尔说的自然极了。 “外面有人。”萧见楚抬手斟了两杯酒,还没等梁尔尔开口说什么,王爷又道,“是皇上的人。” 梁尔尔:“……” “坐下吧。”萧见楚说,“你不饿吗?” 他这么一说,梁尔尔的很不争气的,自己叫了起来。她揉了揉快要饿扁的肚子,表情不情愿,但是又无奈,坐在了萧见楚的对面。 饭菜虽然都凉了,但是梁尔尔饿极了,觉得还挺不错。 萧见楚给她倒了一杯酒,递给她。 梁尔尔眼中有些警惕,擦了擦嘴角的油:“干什么?” “喝一杯。”萧见楚说道。 梁尔尔半信半疑,没有伸手去接。 “怎么?怕我下药啊?”萧见楚的声音,带着几分嘲弄。 梁尔尔摇了摇头:“王爷,不是这样的人。” 萧见楚挑了挑眉梢:“你也会恭维本王了?” “是实话实说。”梁尔尔道,“王爷不屑做这种事……” 萧见楚不置可否,但是观王爷神色,他是很满意这个答案的。 “但是……”梁尔尔话锋一转,“谁知道其他人会不会动手脚啊。” 萧见楚说道:“那,本王先喝” 说罢,还没等梁尔尔开口,萧见楚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梁尔尔有些瞠目结舌。 萧见楚吧嗒一下嘴巴,说道:“没下毒,也没下药。你可以放心了。” 说着,给梁尔尔斟酒。 梁尔尔看着萧见楚,顿了顿,端起了酒杯:“我敬王爷。” 萧见楚笑了笑:“敬我们。”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一饮而尽。 菜吃好了,酒也喝了。 萧见楚扫了一眼窗外,与梁尔尔试了一个眼色,故意对外面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休息了。” 王爷说完,便起身,上了床。 梁尔尔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看着萧见楚。 她能忍受跟他一起喝酒,但是,绝不能跟他睡一张床! 萧见楚见梁尔尔迟迟不上床,也不着急。 梁尔尔在椅子上坐着,萧见楚单手支着头,看着她,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你打算,这么坐一晚上?”萧见楚声音微高,有些说不出的暧昧。 梁尔尔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就见萧见楚忽然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梁尔尔顿住,只见萧见楚从床上下来,走到她身旁。 “外面有耳朵。”楚王爷小声说道。 梁尔尔上下看着他。 还没等梁尔尔开口说什么,萧见楚忽然将人抱了起来。 “你!” 梁尔尔又惊又气,想说什么,萧见楚已经大步将她放到了床上。 然后,伸手扯过被子盖住她。 梁尔尔反而被萧见楚的动作,弄得更懵了。 “睡吧。”萧见楚与她低声说了一句,然后用掌风熄灭了蜡烛。 “……” 梁尔尔躺在床上,一双眼瞪得老大,警惕地看着萧见楚。 萧见楚缓缓地站起身来,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在梁尔尔云里雾里的时候,王爷去旁边的小榻上了。“……” ………… ………… 一夜无眠,梁尔尔在黎明的时候,才稍微有了一些睡意。 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府上的丫鬟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喊道:“王爷,王妃,今日新人要入宫给皇上太后请安的……” 梁尔尔迷迷瞪瞪的,萧见楚推了推她。 “起床了。” 梁尔尔看到萧见楚激灵一下,一下子清醒了。 萧见楚将她从床上拉下来,然后挽起袖子,从梁尔尔的头上拔下簪子,割破了自己的胳膊。 “你,你做什么?”梁尔尔瞪大眼睛。 “做戏。”萧见楚头也不回,将喜帕用血染红。 梁尔尔的脸登时一片殷红,她在成亲之前,宫里来的嬷嬷已经交给她规矩了,喜帕的事情,自然也会告诉她。 梁尔尔只是没想到…… 萧见楚回过头,道:“好了。” 梁尔尔抓了抓后脑勺,不好意思看王爷的眼睛。 “好好洗漱一下。”萧见楚将簪子给她插在头上,说道,“一会儿,我们进宫请安。” “哦……” ………… ………… 梁尔尔跟在萧见楚身后,入宫请安。 她一夜没睡,即便是现在妆容精致,眼中的疲惫也难以掩饰。 梁尔尔与萧见楚一起去见了萧奉肃,给皇上行礼请安。 萧见楚坐在殿中,看着眼前的这对新人,点了点头,看起来心情不错。 梁尔尔不懂声色地打量萧奉肃一眼,只见对方的脸色看起来挺正常的,不像那种行将就木之人。 “尔尔,快谢恩。”萧见楚忽然对她说道。 梁尔尔猛地回了神,意识到刚才萧奉肃说话,她根本没听。 不过,萧见楚说谢恩,那谢恩自然不会错。 梁尔尔叩首谢恩。 萧奉肃看向一旁的萧见楚:“你也成了亲了,以后也是有家室的人,做事要更加稳重才是。” “是,臣弟明白。”萧见楚说道。 萧奉肃又看向梁尔尔,说道:“朕还是要叮嘱你一下。” 梁尔尔这次没走神:“皇上请讲。” “嫁给了见楚,你便是楚王妃,一言一行都不能由着性子来。” “是。”梁尔尔回道。 萧奉肃又看向萧见楚:“你一会儿从太后处出来,也记得去看看你娘亲。” “是,皇兄。”萧见楚依旧恭恭敬敬应下。 萧奉肃又叮嘱了两人几句话,才放两人走。 梁尔尔临走,心中纳闷,不动声色地大量了一眼萧奉肃。真的看不出有任何病症的样子啊……莫不是,他之前猜错了?徐太医的病人,另有其人? 那……萧奉肃提前将萧景元踢出局,又是怎么回事? “好好走路。”萧见楚拉了她一把,梁尔尔回过神来。 两人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走到了太后的仁寿宫。 “走吧。”萧见楚率先走进去。 梁尔尔跟了进去。 仁寿宫中,太后见到两人,眼前一亮。 “你们站在一起,真是养眼的很。”太后慈祥,招呼梁尔尔与萧见楚坐下,陪她说话。 太后跟皇上不一样,皇上说话是命令式的口吻,而太后却像是一位慈祥的老婆婆,虽然两人说的内容,大抵是相同的。都是嘱咐他们两人好好过日子。 太后说道开心处,甚至拉住梁尔尔的手。 这时候,宫人来报。 “太后,大公主又来了。” 太后闻言,嘴角的笑容缓缓变成了苦笑,“景琼还没死心呢……” 梁尔尔思忖这之前,宫人说的:“大公主又来了”还有太后那句,“还没死心……” 有什么事,能让大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求太后,且太后还一直不答应? 不用想了。 一定是萧景琼的婚事,她不想嫁给江还之,来太后这里求情来了。 梁尔尔猜出事情缘由,不动声色地看着太后。 只见太后摆了摆手,说道:“就说哀家现在没空。” “是。”那宫人下去了。 太后看向梁尔尔与萧见楚,可又想到了萧景琼,她老人家长长叹了口气。 梁尔尔见状,将话题转移开,说道:“太后,我跟王爷成了亲,那学堂那边……” 她其实不想去学堂了,说不准还能利用这次机会,摆脱那里。 “学堂那边照常上去。”太后笑道,“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保留你的位子。” 梁尔尔心里失望,但是脸上还要显得很期待,很满意。 “谢谢太后。” “皇祖母!”外面也忽然大喊了一声。 梁尔尔被吓了一跳,那声音又高又细,像是锥子,往人心上扎。 “皇祖母!”门外的萧景琼没有走,反而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头。 “皇祖母,您不见我,我就一直跪着!”她在外面喊了一声,就再也不说话了。 宫中,太后的脸色说不出的复杂。 她恼怒萧景琼的任性,但是……又有些心疼萧景琼。 “景琼的性子,让哀家宠坏了。”太后最后还是服了软,与宫人说道,“让景琼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大公主进来了。 梁尔尔见到他,小小吃了一惊,不仅多看了两眼。 眼前的萧景琼哪里有之前的跋扈啊?她硬生生瘦了一圈,下巴更尖了,双眼布满血丝,脸色苍白,一看那样子,就是几天几宿没休息好了。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太后上下看着她,心疼。 “皇祖母!”萧景琼没有回答太后的问题,而是噗通一声跪下了,“求您,帮帮我吧!” 一旁的梁尔尔与萧见楚对视一眼。 “皇祖母……”萧景琼还有说什么。 太后打断她,转移了话题,说道:“你皇叔带着尔尔来了,你跟尔尔是一个学堂的,你们平时熟悉吗?” 萧景琼哪里顾得上她们熟不熟,她来只有一个目的,开门见山道:“太后,请您劝劝父皇,让他撤回赐婚的圣旨吧!” 一旁的梁尔尔心道,果然是为了赐婚的事情。 不过……她又看向太后。 只见太后叹口气,说道:“景琼,你听哀家的话,老老实实地嫁给肖叔伦,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萧景琼摇着头,目光坚定:“皇祖母,我真的不想嫁给肖叔伦!” 第218章:吐血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18章:吐血只见太后叹口气,说道:“景琼,你听哀家的话,老老实实地嫁给肖叔伦,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萧景琼摇着头,目光坚定:“皇祖母,我真的不想嫁给肖叔伦!” “这是岂容你任性的?”太后拉下了脸来。 萧景琼双目直勾勾望着太后,眼中决绝:“皇祖母,我不嫁……您跟父皇要是逼我,您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太后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她正要说什么,又忽的意识到到了梁尔尔与萧见楚还在。 萧见楚会意,开口说道:“皇祖母,我们先告辞了。” 说罢,带着梁尔尔走了。 梁尔尔低着头,也与太后告了辞,然后老老实实地跟在王爷身后,离开了仁寿宫。 两人走出门的时候,还听见了仁寿宫中,传来了萧景琼的哭声。 连隔热如玉萧见楚对视一眼,彼此都心照不宣。 两人离开仁寿宫,萧见楚没有往出宫的方向走,而是带着梁尔尔继续往后宫的方向去了。 梁尔尔走了几步,心下了然了,萧见楚是要去他母妃的住处飞羽宫。 “皇叔。”两人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了一道温润的声音。 梁尔尔听见那声音,身形一顿。 萧见楚脸色微变,但是转过身的时候,又不动声色地抹去了痕迹。 “景临。”萧见楚颔首微笑。 “果然是皇兄……”萧景临依旧是白衣,眉目如画,翩然入尘,看起来就像是谪仙一般。 “还有梁……”萧景临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改口说道,“应该说是皇嫂。” 梁尔尔听道这个称呼,嘴角抽了抽,硬是挤出了一个笑容来,招呼道:“三皇子,好久不见。” 萧景临看着她,微笑道:“却是是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竟成了皇嫂,皇叔,你好福气。” 萧见楚看看了梁尔尔,是不是福气,只有当事人知道。 又寒暄了几句,萧见楚意兴阑珊,想带着梁尔尔要走,萧景临也与两人告别,往仁寿宫的方向走了。 梁尔尔临走,回头扫了一眼萧景临,若有所思。 “走了。”前面的萧见楚提醒了一句。 “哦!”梁尔尔收了心思,跟了上去。 ………… ………… 飞羽宫,一如往昔,虽然它的主子走了二十多年,但是这里依旧像保持着二十年前的样子。 皇宫翻修过几次,只有这里,桌椅的摆手都跟二十多年前一样,甚至都没有挪动过一丝一毫。 桌上永远摆着热茶,仿佛在是等着主人端起它。 梁尔尔走了一路,有些累了,端起热茶喝了口一口,有些凉了,不太好喝。不过,她也从来没有在意过味道之类的。 萧见楚坐下来,也给自己斟了杯茶。茶水入口,王爷皱了皱眉,放下了。 梁尔尔坐在王爷对面,双手托腮,等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跟着萧见楚一起走。 两人来飞羽宫,也算是应付一下萧奉肃。 “这里,是我母妃的住处。”萧见楚忽然开了口。 梁尔尔有些吃惊。 萧见楚自顾自说道:“她的事情,想必你很清楚。” 梁尔尔点了点头。 萧见楚环视四周,长长地叹了口气:“关于她……你还知道其他本王不知道的吗?” 梁尔尔闻言,有些嗓子发干。 萧见楚说:“那本书上写了吗?” 梁尔尔舔了舔嘴唇:“这个……”其实,她知道的萧见楚基本也都知道,只是除了一件事…… 萧见楚见她不说话,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本王知道,她来自南楚,因为很想回去,再看一眼自己的故乡,所以,本王的名字叫见楚。” 梁尔尔点点头。 “她在南楚是什么身份?”萧见楚说,“本王听说她很美,倾国倾城,才艺双全,这样的女子,不太可能是普通的农家女子。” 梁尔尔抓了抓脑袋,一时间说不出说来。 “书上写了吗?”萧见楚说,“都这么时候,你也不用瞒着本王。” 梁尔尔稍微顿了顿:“是有一件事来的……” “是什么?”萧见楚看着她。 “就是……”梁尔尔正要告诉萧见楚。 “却听见外面传来了宫人的喊叫声!不好了!不好了!公主!公主自尽了!” 梁尔尔一顿,嘴里的话吓得吞了回去。 “公主自尽了!” 外面还有人再喊,也听不出来是惊慌的情绪多,还是看好戏的情绪多。 梁尔尔与萧见楚对视一眼。 “去看看?”梁尔尔小声问。 萧见楚点点头。 ………… ………… 公主的住处里,已经围了一群人。 太医在里面救治公主,一众宫人,大气都不敢出,看着屋中天下这对最尊贵的母子。 太后与皇上。 太后坐在屋中,脸色阴沉,神色中又带着焦急,一声不发。皇上,沉着脸,也不说话。 萧景琼的生母,颖妃,她是平时是个急性子,但是现在,白着脸,瘫软在一旁。 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妃子,也站在颖妃的身边,小声安慰着。 梁尔尔跟萧见楚赶到的时候,太医正出来,擦着额头的汗,告诉太后与皇上,公主救回来了。 屋中,众人松了口气。 萧奉肃欣喜过后,脸色又沉下来,带着隐隐怒气。 “胡闹!”他瞪着颖妃,“你平时是怎么教女儿的!” “皇上赎罪!”颖妃噗通下跪,“是臣妾的错!” 萧奉肃一甩袖:“颖妃教女不佳,降为贵人!” 颖妃……不,是颖贵人,磕头谢罪。 “至于萧景琼!”萧奉肃脸色沉沉,道,“这般任性妄为,有失体统!送去宗人府!” “皇上!”颖贵妃闻言,连忙求饶,“景琼才刚醒,身体虚弱!不能送去那种地方啊!” “朕有说现在送吗?”萧奉肃冷冷道。 颖贵人低下头,不敢出声了。 萧奉肃的目光,穿过颖贵人,落在了萧景临身上。 事情发生之后,萧景临也一直在,只是因为太后与皇上都在,他习惯性地被人给忽视了。 “景琼怎么会变成这样?”萧奉肃沉着脸看他,“朕听说,她做这种傻事之前,见了你!是不是你跟他说了说了什么!” “父皇……”萧景临下跪,“儿臣,只是劝皇姐,安心下嫁。” 萧奉肃顿了顿,脸色更加难看,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萧景临道:“儿臣没跟皇姐说什么,只是告诉皇姐,江还之是个好人,也会是个好丈夫……皇姐,便听不下去了……” 萧奉肃揉着眉心,脸色微微发白。 萧景临又道:“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皇姐为什么要做傻事……” “好了!”萧奉肃打断他,“朕现在不想看见你!以后,没有传召,你不得入宫。” 萧景临低着头,恭恭敬敬应道:“是。” 一直没说话的太后此时开了口:“好了,景临,你父皇现在心情不好,你先下去吧。” “是……”萧景临行礼,然后正要退下。 “景临……景临……”一直昏迷的公主,此时醒了,最重念着萧景临的名字。 本要出门的三皇子,脚步顿了顿,然后像是没听见一般,抬脚出门。 “景临!”公主倏然坐起身来,“我要见景临!景临呢!” 她像是怕极了什么,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 萧奉肃闻言,脸色难堪,太后也紧皱眉头。 萧景琼不顾宫人的劝阻,从床上踉踉跄跄下来了,走出内室,只见外室坐着一众人。 “景临呢!我刚才还听见他的声音了!”萧景琼张口就道。 皇上脸色白中泛青,难看至极。 萧景琼此时心中急迫,偏偏还不会看人脸色,又到了一句:“景临……” “闭嘴!”皇上狠狠瞪着,“瞧瞧你!成什么体统!” “父皇,我不要体统,我只要景……” “景琼!”颖贵人脸色唰白,不管不顾,一把捂住了萧景琼的嘴。 颖贵人的手冰凉发抖,整个人的也不住发抖,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发着颤:“景琼,你糊涂了……你怎么才醒来,就让母妃这么担心啊!” 萧景琼双目发直,有些迟钝地转了转。 “景琼,快跟你父皇,跟皇祖母道歉……”颖妃至今都不敢松开萧景琼的嘴。 萧景琼目光发直,转向了皇上与太后。 颖妃小心翼翼地松开了萧景琼的嘴。 萧景琼深吸一口气,跪下了:“父皇,皇祖母……” 她声音平静了下来,不似刚才那般激动了。 皇上的脸依旧苍白,但是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我想出家。”萧景琼说着,往地上重重一磕,“我愿意出家为尼,为父皇,皇祖母祈福,为我们大齐祝祷。” “你!”萧奉肃没想到,她张口竟然说出这种混账话。 “你……噗!”皇上脸色泛金,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皇上!” 这下整个惊了一屋子人。 谁都没想到,萧景琼能将萧奉肃起到吐血! 就连萧景琼本人都没有想到!父皇身子一享康健,就算生气,也不会是这种反应啊…… 梁尔尔一直站在角落里,一双眼将这场大戏看得清清楚楚。 直到萧奉肃吐血,直到公主住处乱成一团。 直到,徐太医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梁尔尔缓缓闭上眼。 “你先回去吧。”萧见楚开口说道,目光盯着皇上所在的宫殿。 梁尔尔扭头看他。 “皇上这样,看样子,我要留下侍疾了。”萧见楚说,“你先回去吧。” 梁尔尔点了点头,也不打算留在宫里。 ………… ………… 出了皇宫,梁尔尔吐了一口浊气。 宫门外,站着邹蓝。 梁尔尔见到他,眼前一亮,本想肆无忌惮地跑过去,挽住他手臂…… 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顿住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梁尔尔问。 今天一早,邹护卫就不见踪影了,梁尔尔还纳闷他去哪里了呢。 “我跟着徐太医来的。”邹蓝说。 梁尔尔一顿,这次想起来,自己让邹蓝盯着徐太医来的。 邹蓝说道:“徐太医手里,没有其他病人,他跟青大夫讨论的那个病人,就是萧奉肃。” 梁尔尔点了点头:“刚才,皇上吐血了……” 邹蓝一顿。 梁尔尔就将萧景琼宫里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两人一边说,一边往楚王府走。 “这么说……”邹蓝听罢,转头看向她,“皇上是真的?” 梁尔尔点了点头:“命不久矣。” 所以,之前的一切就解释通了,就因为,他命不久矣了,所以才将萧景元踢出局…… 梁尔尔低声道:“他着急为萧见楚赐婚,估计也是因为如此。” “为什么?”邹蓝不解。 萧奉肃命不久矣,为什么要为萧见楚指婚,难道是想在有生之年见到自己的皇弟成婚?那又什么是梁尔尔?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说:“我猜,他可能不想让萧见楚身上,出现他曾经的遗憾。” 皇上的遗憾…… ………… ………… 萧奉肃缓缓张开眼来,便见到了徐太医那种快要哭出来的老脸。 皇上见状,竟然不由地笑了。 “皇上啊……”徐太医见他这样,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朕还有多长时间?”萧奉肃坐起身来,问道。 “皇上……”徐太医闻言,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你就说吧。”萧奉肃倒是很坦然,说道,“朕还有事情,要完成呢。” “您只要不像今天这样生气,好好休息,不劳心劳神,还能坚持一年多呢……” “也就是,朕只有半年多了?”萧奉肃说。 徐太医闻言,脸更苦,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皇上啊……” “去吧。”萧奉肃说,“告诉他们,朕是急火攻心,身体没有大碍。” 徐太医张嘴又张嘴,最后闭上眼,长长地他了口气。 “对了。”皇上又道,“见楚还在呢吧?” 徐太医回道:“王爷在外面呢。” 萧奉肃点了点头。 “皇上想见王爷?”徐太医问。 萧奉肃摇了摇头:“等一会儿吧,等朕气色些了,再见他。” “是……”徐太医闻言,领命下去了。 萧奉肃缓缓躺回床上,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219章:投石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19章:投石梁尔尔跟邹蓝回到了楚王府。她一进自己的院门,就迎来一个激动的开心的身影。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小七双目熠熠,看着梁尔尔,他见到梁尔尔太开心了,脚步有些急。 梁尔尔也不由一喜:“小七?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小七重重地点着头,久别重逢,说不出的开心与激动。 “小姐,你瘦了。”小七说打量梁尔尔。 “我正要说你呢。”梁尔尔揉了揉小七的脑袋,“初三怎么回事,把你也饿瘦了!” “梁小姐,你可是冤枉我了。”初三举着双手,表示自己很无辜,说道:“我可是好好地照顾小七来的,只是他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吃多少都不长肉啊。” 梁尔尔摸摸小七脑袋,嗯!小家伙这些日子不见,好像是长高了不少。 “不错!”梁尔尔拍了拍小七的肩膀,“好好长大!” 小七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脑袋。 “既然小七回来……”初一走了过来,扫了一眼初三,又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心知肚明,说道:“嗯!小七回来了,以后去学堂,就由小七跟着我,初一就不用去了。” 初一闻言,站着没动,继续看着梁尔尔。那意思,是提醒梁尔尔,还还答应着他其他事情呢! 梁尔尔干咳了一声,她之前答应过过初一,也要让初三尝一尝穿女装的滋味。 “那个……”梁尔尔干咳一声,说道,“初三,什么时候有时间的话,陪我去一趟女学堂吧。” 初三有些不解,但是梁尔尔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拒绝。据他所知,梁尔尔现在可是他们的王爷的王妃了。 “小七,这些天,初三带着你去哪里了?”梁尔尔不禁问道。 “这个……”小七顿了顿,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就看向了一旁的初三。 初三神秘一眨眼,说道:“去了,只能小七去混进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梁尔尔更好奇了。 “这个……”初三耸耸肩,说道,“你不如去问王爷。” 梁尔尔这下明白了,他们是完成萧见楚的任务去了。 但是,为什么要带上小七?!小七是她的人,又不是萧见楚的影卫! “小七也答应了我不会说的。”初三冲梁尔尔笑道,“梁小姐,请你不要为难他呀。” 梁尔尔:“……” 那口气,说的她跟恶人似的! 想知道,等萧见楚回来,她会问的。 ………… ………… 王爷回来了。 梁尔尔还真就去问了。 书房里,她开门见山:“初三带着小七去做什么了?” 萧见楚道:“没什么。” “没什么,这么神秘做什么?”梁尔尔道。 “想知道?”萧见楚说。 “想知道。”梁尔尔回道。 “本王可以告诉你。”萧见楚说,“但是,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跟本王说一说,本王母妃的事情?” 梁尔尔一定知道,他前世不知道的。 事已至此,梁尔尔也没打算隐瞒。 “我就知道一点儿,你娘是南楚的圣女……” 萧见楚闻言一顿。 “至于南楚的圣女,在南楚具体是什么身份地位,我不是很清楚……”梁尔尔实话实说,“但是,我想应该是那种很圣洁的吧?” “所以,童不兮才这么恨我的吧。”萧见楚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 梁尔尔闻言,表情顿时五颜六色,煞是精彩,她嘴角抽了抽,说道:“他恨你,是因为其他原因……” 萧见楚看向她:“什么原因?” 梁尔尔本能地想回到,但是又忽的想到了一件事。 “王爷还没回答我呢。”梁尔尔说道,“初三带着小七究竟去做什么了?” “帮我查一个民间的帮派。”萧见楚说。 “邪教?!”梁尔尔瞪大眼,“你让小七去查一个帮派!你知道那多危险!” 萧见楚说:“有初三在,小七不会有事。”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家小七去!” “因为,那个帮派只要年纪小的,长得美的,童男。”萧见楚说。 梁尔尔闻言,皱了皱眉:“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邪教?!” 萧见楚说:“你没听过这个帮派?” 梁尔尔摇头,《大家闺秀》的书中,没有这种乌漆嘛黑的教派。 萧见楚解释说:“初三一直在那个帮派的边沿混迹,怎么都无法打入内部,正好这次好机会来了,谁能献出一个小美男,谁就能参加教中聚会,时间紧迫,思来想去,小七最合适,本王就让他跟初三一起去了。” 梁尔尔听完,头皮跟着都发麻:“王爷!你就没想过,那么邪门的帮派,万一小七又危险怎么办!” “不会的。”萧见楚很笃定。 梁尔尔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信心。 “这不,他安全回来了?”萧见楚说。 梁尔尔张了张嘴,却也无法反驳。 “那个邪教,后来怎么样了?”梁尔尔问。 萧见楚说:“被初三灭了。” 梁尔尔:“……” 堂堂一个王爷,真不知道一天到晚,都在做什么?! “你是不是在心里嘀咕本王?”萧见楚声音带笑。 梁尔尔咽了咽口说,心道:“你可真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想知道初三是怎么灭掉那个帮派的吗?”萧见楚眯着眼,问道。 梁尔尔一点兴趣都没有! “下次,不要再有危险的事情,不要牵扯我家小七了。”梁尔尔说罢,转身要走。 “站住。”萧见楚喊住她。 “又怎么了?”梁尔尔回头问。 萧见楚说:“今晚,来新房来睡。” “什么?!”梁尔尔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正要拒绝。 “府里还有皇上的眼线。”萧见楚压低声音,“暂时先忍一忍吧。” 梁尔尔气鼓鼓,狠狠一咬牙! 等她走了,初三从暗处走了出来。 “王爷……”初三干咳一声,忍着笑。 萧见楚看他一眼。 初三重重地干咳了一声。 “小七的事情已经摆平了。”萧见楚道,“以后你可不要露了马脚。” “不会的。”初三看着梁尔尔远去的背影,叹口气:“梁小姐……其实很单纯的……” 竟然连刚才王爷信口胡诌的“帮派”都相信了。天底下,哪里会有这么奇怪的帮派啊?只要小美男?那怎么不要小美女啊?可没想到,梁尔尔竟然还真信了。 “小七那边……”萧见楚揉了揉眉心。 “王爷,您放心,小七不会说出去的。”初三说道:“只是下次,想将他从王妃身边带走,不会这么容易了……” ………… ………… 楚王府中,暂时和乐融融。皇宫里,可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萧景琼自杀未遂,皇上震怒到吐血,他不仅将萧景琼关进了宗人府,还罚了颖贵人。就连萧景临也收了牵连,不得随便进宫去了。 事情过了没几日,皇上忽然又下了一道圣旨,让三皇子离京修行,为国祈福。 这圣旨,跟十几年前的几乎如出一辙! 远在宗人府的大公主萧景琼不知道这件事,若是知道,不知道又要作出什么妖来。 萧景临领了圣旨,收拾行礼,就要离开灵修寺了。 皇子总共三个儿子,大皇子萧景元被贬为庶民,三皇子萧景临是佛子,自来好像就与皇位无缘。 现在,只剩下二皇子了。 ………… ………… 萧景徹最近,走路都带风,嘴角的笑容想压也压不住。 良妃娘娘的宫中。 母子两人面对面用膳,满面春风。 “母后,现在朝堂之上,儿臣已经没有竞争对手了。”萧景徹说道,“您就等着做太后吧。” 良妃喜欢“太后”这么称呼,捂着嘴,不由笑了起来。 “我们母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良妃说着,长长地叹口气。 “是啊!”萧景徹道,“本以为,要跟萧景元斗上几年,没想到……哈哈!” 说起这件事,萧景徹就说不出的开心,“母妃,我们应该再喝一杯!” “说的是。” 母子两人举杯庆祝。 萧景徹放下酒杯,脸上带着酒气熏染出来的红晕,摇头晃脑地说道:“母妃,儿臣想纳一房妾侍。” 良妃闻言,倒也不诧异,说道:“是那个梁思思?” “不是。”萧景徹提起梁思思皱了皱眉,“她太拿乔了,儿臣已经腻烦了。” 良妃笑了笑,倒也没有将梁思思放在心上,而是问道,“你想纳谁?” “刑部侍郎家的的女儿。” “刑部侍郎啊……”良妃掂量着。 萧景徹说:“人我见过,长得还算不错,特别是一双手,又软又嫩,跟豆腐似的。” 良妃白了他一眼,又无奈:“只是见过?” 怕是早就得手了。 萧景徹笑着,他倒也不遮掩,说道:“是她自己硬要凑上来的,送到嘴边的肉,儿臣没有吐出去的道理吧?” “算了,随你吧。”良妃说道,“刑部侍郎的女儿……定是他见你在前朝如日中天,想赶紧给她女儿谋一个好出去。” 跟了萧景徹,将来他继承大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后院的女人都要换个称谓了。 萧景徹很良妃说完,第二日就纳了刑部侍郎的女儿为小妾。然后沉醉在美人乡中,更加逍遥自在。 ………… ………… 这边,同时皇子的萧景临就凄惨多了。 皇上下了旨,要他离开洛京,虽然也给了时间收拾,但是,总归是要离开的。 灵修寺中,萧景临在禅房中坐着,双目紧闭,手上转着一串儿佛珠。 佛音,从口中传出来,语调平稳,不疾不徐…… “三殿下……”这时候,有人敲了敲门。 萧景临顿住,缓缓张开眼来。 “殿下,我进来了。”外面说这话,一个人推门进来了。 萧景临看着来者,是个方脸的男子,长相中规中矩,说话也是一板一眼。 萧景临说道:“申侍卫,你有事吗?” 申侍卫名字叫申长明,原本是皇上的身边的侍卫,但是,自从三皇子出宫未果祈福之后,就被皇上排到萧景临身边,保护他。 但是……到底是保护,还会监视,大约只有萧景临知道。 “时间差不多了。”申长明说道,“我们该出发了。” 萧景临点了点头:“嗯,是该出发了。”他的手边,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 三皇子说完,起身站起来,抖了抖白衣,说道:“走吧。” 一行八个侍卫,一起跟着萧景临一起离开,他们都是皇上的人,如同前段时间护送萧景元离开一样,这八个人一路上护送萧景临。 萧景临脚步不紧不慢,平淡自若地走出灵修寺,他甚至都没有回望,像是半分不留恋,直接往前走去。 “三殿下。”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萧景临一回头。 竟然是高景川,他身旁还站着肖叔伦。 “高少卿,肖三公子。”萧景临目光微转,面带微笑问道,“你们来是送我的?” 他们的交情好像还没到这个地步吧? “不是。”高景川说着,走到三皇子身边,“我们是想殿下问殿下几个问题。” 萧景临道:“说。” “殿下是不是认识一个,没有左臂的浪客?”高景川张口问道,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萧景临的表情。 “不认识。”萧景临说道,面带微笑。 高景川又问:“是否认识一个叫孙平生的人?” “也不认识。”萧景临回视高少卿,不闪不躲,问道,“高少卿,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没什么。”高景川神色无虞,说道,“殿下,慢走。” 萧景临颔首,转身离开。 “他说谎没有!”肖叔伦盯着萧景临远去的背影,连忙开口问一旁的人。 高景川微微皱了皱眉:“看不出来。” “什么?”肖叔伦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他,“你竟然看不出来?!” 高景川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神明。” 肖叔伦脱口而出:“在我心里,你就差不多是了!” 高景川:“……” 肖三公子估计意识得到自己说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脑袋:“那,我们来这一趟,专门找三皇子,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投石问路。” 第220章:找到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20章:找到肖三公子估计意识得到自己说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脑袋:“那,我们来这一趟,专门找三皇子,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投石问路。”高少卿说。 肖三公子歪着头:“你把石头投哪里了?问的是什么路?” 高景川道:“投在了三殿下这里,问的,是沈归雁的路。” 肖叔伦更是不解了。 高景川解释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梁小姐说过,孙平生是三皇子的人。” “记得。” “可三皇子不承认,他说自己不认识孙平生。” “所以呢?”肖叔伦问。 “三皇子城府极深。”高景川盯着萧景临离开的方向,说道,“我看不出他说谎没有,但是,我能看出来,梁小姐没有说谎。” “……” 高景川又道:“沈归雁失踪,牵扯到了大皇子,二皇子……难道就有没有三皇子?” 肖叔伦一怔,眨了眨眼,说:“可是现在,三皇子都要出洛京了。” “只要布置好一切,不一定人要留在洛京。”高景川说着,收回了目光。 “我们走吧。” “接下来去哪里?”肖叔伦问道。 “接着去找沈姑娘。” “去哪里找?” “沈王府周围。” “啊?”肖叔伦一头雾水,连忙追上高景川,“你刚说什么!” “去沈王府附近。” “沈王府?怎么可能?” 声音越来越远,只是肖叔伦诧异的很,声音有些拔高。 “沈归雁是沈王府的二小姐啊!” “所以,有可能在沈王府。” ………… ………… 此时的沈归雁不知道自己在具体什么地方,她只知道,自己被关在一座地牢中,也已经不知道被关了多久了,有人会定期来送给她饭,只是,只送一点儿点儿的饭菜,沈归雁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她饿的头晕眼花,整日昏昏欲睡。 那人也乐意看到她这个样子。 “当!当!当!”送饭的人来了,他敲了敲牢房门,一句话也懒得说,将饭菜从上面的窗口用绳子放下来。 沈归雁慢慢悠悠解开了绳子,拿出里面的水,以及小小的一块儿馒头。 沈归雁嘴唇干燥苍白,她支着脖子,挣扎着似的,往上看了一眼。 “看什么看!”送饭的人不耐烦道,“还不把食盒盖子盖好!” 沈归雁慢慢吞吞按照吩咐坐了,然后有气无力地坐了回去。 送饭的人拿了食盒,然后关了天窗。 沈归雁长期处在黑暗中,也不觉得多暗,她将手里的馒头递到了嘴边,又忽然顿了,虚弱地咽了咽口水,沈归雁将馒头放下了了,她喝了口水,却将馒头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胸口。 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 沈归雁动作痴汉,将布包打开,立马攒许多家块儿馒头了,大大小小的,零零碎碎的,有些馒头块儿时间有些久了,已经发硬了。 沈归雁将新馒头捂在怀中,然后将发硬的馒头,泡着水,吃了下去,然后她躺下不动,保持自己的体力。 时间不疾不徐地过着,她又等到了那人来送饭了。 “当!当!当!” 跟往常一样,送饭人敲了三下, 沈归雁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站起身来,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当!当!当!”那送饭人又敲了山下。 沈归雁依旧一动不动,不知是昏厥了,还是已经…… “喂!”送饭人喊了一声,“醒醒!” 沈归雁先是一具尸体,动也不动。 送饭的人,顿时有些慌了,连忙站起身来。 过了不久,一个人走到暗室上方。 “怎么回事?”声音有些低,有些不悦,还有些……熟悉。 躺在地上的沈归雁,眉心稍微动了动,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常。 “我也不知道……她就是没反应了……”送饭人指着下面的沈归雁,“总管,我是按照您的要求送饭的,她上次还好好的啊!” “下去看看。”那总管开口说道, “是!是!是!” 送饭的人,应声道,连忙跳下去了,然后将沈归雁翻过来,探了探她的呼吸。 “已经昏过去了!还发着高烧呢!”送饭人扭头说道。 上面的人皱了皱眉。 “管家,若是不医治,二小姐恐怕就……” 二小姐? “带上来。”那管家说道。 “是!” ………… ………… 沈归雁被送饭人迅速带了上去,光线刺进眼睛的时候,沈归雁的睫毛动了动,但是身子没有什么反应。 “放进屋里,去找大夫来。”管家背着手,沉着脸说道。 “是!” 送饭的人,将沈归雁放到床上,匆匆下去了。 那管家扫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出去了。 屋中只有沈归雁一人了,她紧闭的眼睛缓缓的挣开来。 她其实没有昏过去,刚才都是装的。 很简单,那些人不想她死掉,若是真要她死,就不会按时往暗室里送水送吃的了。 想通了这一点,沈归雁便开始了自救。 每次将食物省出来一点儿,积少成多,最后一次性吃饱,有了力气之后,才能演下去这场戏。 沈归雁吐了几口浊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她想着,怎么将自己消息送出去…… 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沈归雁大着胆子,正想着站起身来…… 这时候,只听外面一阵乱糟糟的声音。 “这里是沈王府,你谁也敢硬闯!不要命了!” “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让开!” “我们这里没你们要找的人!” “搜!” “我看谁敢!” “搜!” 外面乱做一团,沈归雁在屋中,瞪大了眼睛。 沈王府…… 管家…… 之前觉得那个管家的声音熟悉,原来不是错觉。 沈归雁双目瞪圆,她僵直着身体。 “吱呀……”门口传来动静,沈归雁猛地一惊,顺势躺下,紧闭双眼。 “你还说没人!这不是吗!”耳边响起一道声音,是肖叔伦的。 “这,这是我家二小姐……她……”那管家声音硬撑着。 “她是失踪的沈归雁!怎么会在这里找到?!”肖叔伦紧闭,“来人,将这个绑匪拿下!” 砰噔咣当,一阵热闹知道,管家被拿下,压了下去。 “沈姑娘?”肖叔伦轻轻唤道。 沈归雁眼皮一颤,缓缓张开眼睛来。 “肖三公子?”沈归雁声音嘶哑。 “你没事吧?!沈小姐!”肖叔伦连忙将人扶起来。 “我,我不是做梦吧?”沈归雁眨了眨眼。 “不是做梦!是我跟景川找到你了!已经没事了!”肖叔伦道。 “尔尔呢?”沈归雁张口问。 “她正在等我带你回去呢。” “嗯。”沈归雁闻言,松了口气,终于真正的去做梦去了,“回去……” ………… ………… 沈归雁的这一觉起初睡得很踏实,但是到了后面,她又开始做噩梦,好像见到肖叔伦与高景川都是她的一场梦!像是现在她还被关在那个暗室里! 暗室像是挥之不去的凶兽,追着她撕咬。 “归雁?归雁!”梁尔尔见沈归雁睡梦中的表情不对,轻轻推了推她。 沈归雁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 “归雁,你没事吧?”梁尔尔连忙问道。 “尔尔?”沈归雁见到梁尔尔,还有些懵懂,没有一下子反应过来。 “是我!是我!”梁尔尔攥着沈归雁的手,“是我!” “真的是你……尔尔!”沈归雁反攥着梁尔尔的手,虽然没什么力气,但是她不撒开,攥的手心都是热汗。 “归雁……”梁尔尔鼻子发凡,伸手抱住沈归雁。 沈归雁瘦了一大圈儿,都有些不成人形了,梁尔尔抱着她,都不敢用力。 “没事了,没事了啊……”梁尔尔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头发。 “我怎么会在这里?”沈归雁的声音嘶哑。 “你忘了?是我跟景川把你救出来的。”肖叔伦站出来说道。 沈归雁这次注意到,屋中除了梁尔尔,还有其他人。 邹护卫,小七,肖三公子,高少卿,楚王爷,还有楚王爷的影卫…… 沈归雁望着这些人,身体微微发抖。 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些人,这么亲切过,如今站在这里,她的面前好像树立起一道屏障,帮她抵挡住了所有的暴雨狂风。 梁尔尔回头,也瞧见了这群男人。 “你们先出去一下吧。”她以为沈归雁是害怕。 邹蓝跟高少卿最先出出去,紧接着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梁尔尔与沈归雁。 “咕噜噜……”沈归雁的肚子响了。 “咕噜噜……咕噜噜……” 还不只一声。 沈小姐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得抓了抓头发。 梁尔尔见状,端起一旁的热粥,吹着盛了一子,递过去:“我喂你。” 沈归雁见状,不仅笑了笑,说道:“我没事,还能拿得动勺子。” 说着,接过热粥,低头吃了起来。 她的吃的有些着急,烫了一下,只抽冷气。 “慢点,粥多着呢!”梁尔尔在一旁说道,“等你肠胃好一些了,还能吃大鱼大肉呢!” 说起大鱼大肉,沈归雁更饿了。 “……” 一大碗粥下了肚,估计也是热气蒸的,沈归雁来的脸上的气色稍微好了一些,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 梁尔尔见状。放了缓声音,理了理她的头发,说道:“吃饱喝足,你现在好好休息吧。” 沈归雁被梁尔尔按着肩膀,缓缓地躺下,他的手还攥着梁尔尔手。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梁尔尔说道,“等到你精神好些了,我们再聊天。” 沈归雁摇摇头,抓着梁尔尔的手,她有些不敢闭眼睡觉,好像这么一睡过去,再醒过来的话,还是在那个逼仄的暗室中,这一且都会变成美梦。 她有些紧张,说道:“尔尔,我不困。” “可大夫说,要你好好休息。”梁尔尔道,“反正,我就在这里。” “……” “放心。”梁尔尔哄小孩似的,拍了拍被子。 沈归雁被她这么望着,心里说不出的满足,精神松懈下来,人也困了。 ………… ………… 沈归雁沉沉地睡起了,梁尔尔就安安静静地守在她的床边。 沈归雁这次睡得很踏实,表情安详,若是她现在做梦也定然是美梦。 梁尔尔的表情却没有那么安详,目光沉沉,盯着沈归雁有些苍白消瘦的手腕。 关押沈归雁的人已经被高景川抓了起来,他们也只是别人的奴才,真正关押沈归雁的人…… 竟然是…… “爹……爹……”沈归雁的睡梦中大约是梦见了沈王爷,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声音压抑,痛苦。 梁尔尔眉心跟着一跳,看向沈归雁。 是的,关押她的人,就是沈王爷,关押她的地点就是沈王府,那个暗室,是沈王府的暗室。 梁尔尔揉了揉眉心。 她知道沈英堂不喜欢沈归雁,上辈子,这对儿父女反目成仇,沈归雁也是因此走上了黑化的道路。 可是,她真没想到,关押沈归雁竟然是沈英堂。 思及此,梁尔尔揉了揉眉心。 这件事,要怎么告诉沈归雁啊,她要怎么开口? ………… ………… 就在梁尔尔为难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肖叔伦探头探脑,走了进来,他是跟梁尔尔告辞。 人找到了,他要跟高景川离开了。 “叔伦,这次真是谢谢你跟高少卿了!”梁尔尔说道。 肖叔伦笑盈盈说道:“主要是景川的功劳,沈小姐是景川找到的!我就是脚步快了些。” 不管如何,总是他们两人找到了。 梁尔尔道:“等归雁好了,我们一起吃个饭。” “要好酒!”肖叔伦说,“景川喜欢喝梨花白。” 梁尔尔挑了挑眉梢:“那你呢?” “我什么都行。”肖三公子对酒不讲究。 梁尔尔看着懵懵懂懂的肖三公子,摇了摇头。 “对了,你们在沈王府找到归雁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在沈王府吗?”梁尔尔的神情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肖叔伦闻言,摇了摇头,说道:“那时候,沈姑娘已经很虚弱了。” 梁尔尔闻言,点了点头,又跟肖叔伦寒暄了几句。 之后肖叔伦便告辞离开了。 第221章:过渡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21章:过渡沈归雁再次醒来的时候,正好是黄昏时分。 晚霞透过窗棂,悄然爬进来,在地上投射出点点光斑。 沈归雁眨了眨眼,甚至慢慢恢复。 “醒了?”梁尔尔走进内室,看向床上的沈归雁。 “尔尔。”沈归雁坐起身来。 “好点没有?”梁尔尔问。 沈归雁点了点头。 “还饿不饿?”梁尔尔又问。 沈归雁摇摇头:“尔尔,你守我守到现在啊?” 梁尔尔不以为意:“反正我也没事情做啊。” 沈归雁道:“谢谢你。” 梁尔尔摆摆手:“你应该谢谢高少卿跟叔伦,是他们把你救出来的。” “他们人呢?”沈归雁问。 “现在去大理寺了。” 沈归雁点了点头,然后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尔尔,这里是哪里?” 梁尔尔表情有些奇怪,说道:“楚王府。” “楚王府?”沈归雁道,“你怎么换院子住了?” 沈归雁抓了抓头发:“说来话长……” 沈归雁轻笑:“换一个院子,怎么就说来话长了?” “就是……”梁尔尔道,“我跟萧见楚成亲了。” “你,你说什么?!”沈归雁瞪大眼睛,先是没有听清楚梁尔尔的话,“尔尔,你刚才说什么?” 梁尔尔道:“皇上赐婚,我嫁给萧见楚了,这里是王妃住处。” “可是,你明明跟邹护卫……” “没办法,皇上赐婚,只能先这么嫁了。”梁尔尔耸耸肩。 “你……” 沈归雁看着她,心中震惊不已。 “先不说我了。”梁尔尔道,“你呢?!你失踪那天,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她这么一问,沈归雁不仅回忆起来。 “那天……” 那天,她跟往常一样,回去睡觉,但是刚走屋子,就被人打昏了,再醒过来,就在暗室里了。 沈归雁看向梁尔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怎么说,你也不知道,是谁绑架你?” 沈归雁摇摇头。 梁尔尔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你被关在哪里啊?” 沈归雁一怔。 昏倒之前的记忆涌入脑海。 “我被关在……” 沈王府,几个字,她说不出口,好像一出口,就会成为真的似的。 “我不知道……”沈归雁低下头去。 梁尔尔看着她的表情,心中叹了口气。 “归雁,你被关在……” “尔尔,我有些累了。”沈归雁低声道,打断了她。 梁尔尔一怔,似乎从沈归雁的表情中明白了什么。 “好,那你先休息吧。”她轻声细语。 沈归雁避开梁尔尔的目光,缓缓躺下了。 梁尔尔看着闭上眼睛的沈归雁,轻轻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走出房门,邹蓝站在门外:“沈姑娘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梁尔尔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看向走了,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归雁知道是谁绑架了她。只是,她不愿意说。” 邹蓝道:“估计,是不能接受。” 梁尔尔点点头。 虽然沈归雁嘴上说,她对沈王府不抱希望了,但是最后挣扎的哪一点孺慕之情还是有的。 如今…… 沈英堂绑架她,又将她关在暗室中。 沈归雁接受这些,也需要一些时间。 “走,我们去见见这位狠心的王爷。”梁尔尔冲邹蓝说道。 邹护卫看了看天色,说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大理寺?” “对!”梁尔尔点头。“叔伦在大理寺呢,我们能见到沈王爷。而且,过了今晚,我猜沈英堂一定会被放出来。” ………… ………… 梁尔尔猜得不错。 沈归雁确实被放了出来,根本不用过了今晚,他是连夜放了出来。 正好,梁尔尔走到大理寺门口的时候,沈英堂也从大理寺出来了。 他的身旁还跟着沈芳凝,沈芳凝脸色苍白,双目凹陷,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梁尔尔还没开口喊住沈英堂。 倒是沈芳凝眼尖地看到了梁尔尔,眼中的恨意,锐利难挡。 “梁!尔!尔!”沈大小姐一字一顿,若是眼神能化成道刀片,现在的梁尔尔一定正被凌迟。 “沈小姐。”梁尔尔波澜不惊,借机走到沈英堂跟沈芳凝身边。 “你来这里做什么!”沈芳凝双目泛红,死死盯着梁尔尔。 “路过。”梁尔尔脸不红心不跳,然后看向了沈英堂,“王爷,好久不见。” 沈英堂扫了她一眼,敷衍了一声,就要带着沈芳凝走。 “王爷!”梁尔尔双手背后,下巴微扬,她没有回头,声音却掷地有声:“” 沈英堂脚步一顿,脸色说不出的难看,又透着一些古怪。 “芳凝,我们走。”沈英堂说吧,带着沈芳凝走。 梁尔尔这次缓缓转过身,看着那远去的一对儿父女。 同样是他的女儿,他去能为了成全其中一个女儿的任性,将另一个女儿往死里坑! “还要进去吗?”邹蓝见梁尔尔站在大理寺门口不动了,不由提醒道。 梁尔尔顿了顿,说:“进去,反正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叔伦跟高少卿吧。” 说罢,就走了进去。 梁尔尔经常来大理寺,这里的衙差都认识她了,于是她畅通无阻地走了进去。 衙差告诉梁尔尔,高少卿跟肖三公子正在大理寺的牢房里。 “牢房里?”梁尔尔跟邹蓝对视一眼,往牢房里去了。 ………… ………… 大理寺的牢房,梁尔尔挺熟悉的,毕竟,她自己在这里受过罪,而且,之前还来看过几次青泽兰。 高景川这次来却不是为了青泽兰,梁尔尔找到了青泽兰藏着的“焚城”也就不再来了。 青泽兰看见梁尔尔,稍微顿了顿,然后低下头,继续看手中的医书。 梁尔尔路过青泽兰的牢房,也扫了对方一眼,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高景川跟肖叔伦在更立马的牢房,这里的牢房,越是往里,里面关押的犯人就越是凶险。 梁尔尔认识里面的两个犯人,莲蓬女还有宋有德。 高景川这次进来,就是看他们两人。 “你不用白费力气了。”莲蓬女的声音不轻不重,阴森森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一旁的宋有德很是无奈,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倒是想说…… 宋有德的轻轻动了动,他瞎了眼睛,听觉变得异常灵敏,听见梁尔尔的脚步声,歪了歪头。 高景川跟肖叔伦这时候也注意到了梁尔尔与邹蓝。 “小表姐,你怎么进来了?”肖叔伦诧异。 “你们有事啊?”梁尔尔开口,说道,“那我先……” “是你!是你!”宋有德一下子就听出了梁尔尔的声音,声音立马尖锐起来,“毒妇,是你!” 毒妇梁尔尔,不由地翻了一个白眼。 是她,是她。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宋有德变得激动起来,肩膀狠狠撞击这牢房。 梁尔尔见状,看看高少卿,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我先走了。”她道,“在外面等你们。” 高景川点了点头。 “你不要走!你回来!”宋有德的声音歇斯底里,“我不会放过你的!毒妇!” 梁尔尔根本不理会他,直接跟邹蓝,转身就走。 “姓高的!你不是想知道我们主子的死活吗!”宋有德声音亟不可待,“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把那个女人交给我!” 高景川一顿,下意识地看向梁尔尔。他自然不会把梁尔尔交给宋有德。 宋有德被关在大理寺的牢房中,这么长时间,真正地不见天日。这次,仇人就在眼前,他脑子发热,立即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把她交给我!交给我!”宋有德嘶吼道。 高景川微微眯眼:“我将她交给你,你能告诉我什么?” “你先把她给我!”宋有德道,“我要挖她一双眼睛!让她跟我一样!不见天日!永远活在黑暗里!” “然后呢?”高景川道,“你能告诉我什么?” “我……”宋有德下意识要顺着高景川说下去,但是,他不傻,虽然激恨之下,有些冲动,但是,说到底不是一根筋的傻子。 “你先将她交给我!”宋有德攥着牢柱,仿佛那是梁尔尔的脖子。 他要一点儿一点儿的掐断!碾碎! 邹蓝将梁尔尔护在身后,皱眉看着宋有德。 宋有德听见拔剑声。 “闭上嘴。”邹蓝的剑,穿过牢房,架在他的脖颈山! “是你!是你!”宋有德也记得邹蓝的声音,梁尔尔是挖他眼的主谋,这个人就是帮凶! “你们!你们!”宋有德恨的浑身发颤,但是都不喊轻举妄动。 “你们先出去吧。”高景川说道。 梁尔尔扯了扯邹蓝的衣服:“我们走吧。” 邹蓝点点头。 两人离开牢房,又再一次路过青泽兰的牢房。 梁尔尔不仅往里面扫了一眼,正巧,青泽兰也看了过来。 梁尔尔不以为意,继续往外走。 “站住!”青泽兰开了口,喊住她。 梁尔尔望着她:“有事?” “你拿到了?”青泽兰开口问道,虽然神色看起来淡淡的,但是声音有些出卖自己的主人,稍微有些颤。 梁尔尔装作不知,说道:“拿到什么?” “装什么算,自然是焚城。”青泽兰说道。 梁尔尔之前隔三差五地来牢房中套话,想要知道暗格的机关,如今,这么长时间不来……来了之后,也完全不理她。 青泽兰怀疑,她一定拿到了她想要的。 梁尔尔也不没打算藏着掖着,说道:“嗯,拿到了。” “你……”青泽兰吃惊,也很是怀疑。 天下竟然有人破她的暗格。 “不可能!你……你是不可能破解!” 梁尔尔:“机关暗格是人建造的,只要有人能建,就有人能破。” 青泽兰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甚至还有挣扎。 一旁的梁尔尔说道:“青姑娘,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青泽兰没有开口说话。 梁尔尔见状,只见背着手走了。 ………… ………… 从大理寺的牢房出来,黄昏退场,夜幕登台,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天空,像是一块缀着珍珠的黑布。 尤其是月亮这一颗珍珠大,又大又圆。 圆…… 梁尔尔忽然想到,快要到十五了。 邹蓝初一十五,都要去陪童不兮的。 “怎么了?”邹护卫不解,梁尔尔无缘无故,怎么盯着他看起来来了,眼中还飘着一小撮儿怨念。 梁尔尔耷拉下肩膀,说道:“我困了。” “困了?” 梁尔尔点点头:“我们回去吧” 邹蓝道:“那高少卿这边……” 明天我们再来吧。 梁尔尔说。 “好。” ………… ………… 于是,梁尔尔跟邹蓝一起离开了大理寺。 “我不想回楚王府。”梁尔尔跟邹蓝肩膀就走在路上,忽然顿住了脚步。 邹蓝看她:“想去哪里?”不管去哪里,他都会陪着。 梁尔尔摇摇头,她不知道要去哪里。 “怎么了?”邹蓝问道。 梁尔尔低着头,自言自语:“归雁找到了……但是,好多问题都还没解决。” 邹蓝走在她身边:“不着急,慢慢来。” 梁尔尔忽然看着邹蓝,说:“现在归雁找到了,她已经安全了,我好想离开这里啊。” 邹蓝顿了顿。 他倒是想带着梁尔尔离开,但是,梁尔尔身上的蔓心毒药不允许她轻易离开。 前段时间,蔓心发作的时候,青大夫说了,如今着毒才拔除了一小部分,后面还有一大半儿呢。 “等你好了,我带你走。”邹蓝望着梁尔尔,说道。 “好。”梁尔尔说着,攥住了邹护卫的手。 邹蓝反握住她的手。 已经是春日了,梁尔尔的手,却依然冰凉的离开。 邹蓝不忍,又攥紧了些,可又担心弄疼了她。 梁尔尔知道邹护卫担心什么,轻声说道:“没关系……” 两只手,静静牵着,两个人,肩并肩走着。 等走到楚王府的时候,才不得不松开交握的手。 梁尔尔看着楚王府的门匾,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肩膀上,有些重。 “王妃。”守门的侍卫,冲梁尔尔行礼。 梁尔尔心中一顿,终于知道,她之前心里的不舒服之感哪里来的了。 第223章:磨镜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23章:磨镜“尔尔。”沈归雁开了口,然后,张了张嘴,却又不说话了。 “怎么了?”梁尔尔问。 “你困吗?”沈归雁轻声细语地问,像是怕吵醒梁尔尔。 梁尔尔叹气:“我要是困的话,眼睛还会瞪这么大吗?” 沈归雁闻言不仅笑了笑。 梁尔尔斜过什么身子看向她,双手枕着手臂,问道:“笑什么?” “没什么……”沈归雁长长地叹口气,说道,“我就是觉得,能认识你,真好。” 梁尔尔也不禁笑了。 她起初一点都不想认识沈归雁,但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你不想有交集的人,最后变成了最亲密的朋友。 “尔尔,谢谢你。”沈归雁也枕着手臂,双眼看着梁尔尔,真挚中又小心翼翼的蕴藏着什么,只是梁尔尔没有发现。 “睡觉吧。”梁尔尔说。 “嗯……” ………… ………… 黎明到来,天亮了。 梁尔尔伸着懒腰从沈归雁的房间中出来, 门外,站着初三。 梁尔尔一怔,张着嘴吧,差点没合上:“你……你这是什么打扮?” 初三穿着女装。 “小七今日有事,没办法跟着你了。”初三坦坦荡荡,说道,“我陪你去学堂。” “呃……” 梁尔尔见状,下意识左右看了看,最想看初三穿女装的人,是初一,初一呢? 对了,初一去跟踪梁思思跟她春秀去了。 真该让初一看一看……梁尔尔心道,不过,初一看到了估计也不会有报仇的爽快感,因为人家初三穿着女装,太自然了,自然到,仿佛人家就是一个女人。 “梁小姐?”初三道,“等你吃了早饭,我们就出发吧?” 梁尔尔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 ………… 梁尔尔沈归雁吃了早饭,两人一起走进学堂。 今日学堂没有因为“楚王妃”的来到再兴起什么波澜。 昨日已经大惊小怪过来额,今天大家都已经被淡定了,只有极个别的人,还在小声议论梁尔尔。 梁尔尔充耳不闻,跟沈归雁一起坐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尔尔,归雁,你们来了?”高灵雨依旧是白衣外加白斗笠遮住脸。 “你也来啦?”梁尔尔笑盈盈也跟她打招呼。 “我听他们说你们两人昨天就来了。”高灵雨道,“我昨天不舒服,请假来的。” “没事吧?”梁尔尔关心道。 “已经没事了。”高灵雨摆摆手,看向沈归雁,“欢迎回来,归雁。” “嗯。”沈归雁点了点头。 三人又寒暄了一阵,直到夫子走进书堂,他们各自坐端正,听课。 ………… ………… 石夫子的课着实没什么意思,梁尔尔听的昏昏欲睡,但是又不敢真的睡去了,只能这么撑着,一直撑到了下学。 “尔尔,吃饭了。”沈归雁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 “终于能吃饭了。”梁尔尔伸了伸懒腰。 “你们是去食珍院吧?”高灵雨走过来,说道,“我也去。” “那正好,一起。” 三人说罢,就往食珍院去了。 刚坐下,屁股都没有坐热呢。 “面团!面团!”身后传来了一声脆脆生生的童音,透着雀跃与兴奋。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学堂就这么一个男童,殷无伤。 “面团,你可算来了。”殷无疾蹦蹦跳跳到了梁尔尔面前,张口就问,“小七呢?” “小七有些事,来不了了。”梁尔尔说。 “什么事?!他昨天还来了呢!今天怎么就来不了了。”殷无疾说着,怨念地看向初三,“怎么换了这个老男人啊……” 梁尔尔:“……” 初三:“……” “咳!咳!”梁尔尔纠正殷无伤,“那个,这个是叔叔……不,我是说,小七有空了就能来了。” 殷无疾又白了一眼初三,像是被戳破皮的热汤圆。 “哦……”他无精打采的。 “殷夫子呢?”梁尔尔问。 “无疾出去了。” “去哪里了?”梁尔尔问 “买书去了。”殷无伤说。 梁尔尔道:“哦……那你吃饭了吗?” 殷无伤嘟着嘴,道:“我本来要跟小七一起吃的。” 梁尔尔:“……” “不管怎么说,小七今天没来。”梁尔尔说,“你总不能饿肚子吧?” 说着,顺便帮小七要了一份饭菜。 因为殷无疾没来食珍院吃饭,所以,今天的食珍院没有招惹来那么多女学生,梁尔尔这顿饭吃的倒是很清净。 整个食珍院中,只有他们这一桌。 此时的梁尔尔他们还不知道,不远处的食馐院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一堆大小姐们,瞪大了眼睛,眼中是又是错愕,又是亢奋,还有幸灾乐祸的。 “真的?” “真的……” “不可能吧?她们怎么会……” “千真万确,不信,你们可以去试一试啊。” “谁去试?” “我可不敢……梁尔尔可是王妃。” “可是,若是这个传言是真的,那她也太恶心了吧?” “可不就是!” ………… ………… 此时的梁尔尔对食馐院的事情,一无所知,她与沈归雁还有高灵雨在食珍院吃了饭,三人肩并肩往回走。 “真的啊?” “那就是她?” “可不是嘛……” 路上,难免遇到一两人,见到梁尔尔她们就唯恐躲避不及。连忙闪开。 梁尔尔皱了皱眉,绝对对方的目光有些奇怪,总是躲躲闪闪地偷瞄她,还小声议论。 虽然议论的什么,她听不太清。 初一站在梁尔尔身后不远处,忽然开了口:“那个是白衣服的是谁啊?是高灵雨……她怎么掺和进去了?我怎么知道?难道她也是?” “什么?”梁尔尔门了一下,不明白初三忽然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作什么。 “他们刚才的话。”初三说道。 他内力好,耳聪目明,自然是能听清那些人再说什么。 “她们什么意思?” 梁尔尔不解。 初三耸耸肩,他知道对方说的什么话,但是不知道对方指的哪一方面。 梁尔尔看沈归雁跟高灵雨。 “不知道。”两人也都摇了摇头。 众人带着一头雾水,走进了书堂。 刚踏进去,学堂里本来小声议论的声音,骤然听了,目光齐刷刷地看着梁尔尔。 然后又彼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梁尔尔被她们弄得一头雾水。 她们见梁尔尔进来,就不说话,但是一个个那眼神交换,虽然不开口,但是他们在交流一个问题。 “什么呀。”简直有些丈二和尚,怎么就是一个吃饭的功夫,她又成了众矢之的了。 梁尔尔的目光扫到了徐珊珊。 徐珊珊一向是直言直语的,但是这次,撞上梁尔尔的目光,神色说不出的尴尬,避开了梁尔尔的目光。 梁尔尔跟沈归雁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啊!” 沈归雁轻呼了一声。 “怎么了?”梁尔尔看向她。 沈归雁缓缓站起身来,只见她的座上,放着一根针。针尖上染着血。 梁尔尔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也不在意刚才众人那奇怪的眼色了,她沉着脸:“谁干的!” 众人都不说话。 但是,看着梁尔尔的目光,却更加意味深长了。 “敢做不敢当吗?”梁尔尔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在场之人的神色。 目光落到了沈芳凝身上,不动声色。 “只会暗地里使手段,上不得台面的懦夫。”梁尔尔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说道。 在场,只有沈芳凝的脸色一变,不难看出来,她是打算反驳,但是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没有呛声。 反而说道:“我刚才不小心掉了一根绣花针,是不是掉到了你哪里?” 说着,居高临下地看向沈归雁。 若是其他人做了错事,基本都会心虚,眼神发飘,但是,沈芳凝却不,她双手环胸,扬起下巴,似乎气氛沈归雁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沈芳凝!你这绣花针掉的可真是地方呢!”梁尔尔皮笑肉不笑,“怎么就没掉道你的座上呢!” “你激动什么?”沈芳凝盯着梁尔尔,“被扎伤的人,又不是你。” “归雁,是我朋友。”梁尔尔也盯着沈芳凝。 “朋友?”沈芳凝笑了一声,“什么朋友啊?” “你什么意思?”梁尔尔觉得沈芳凝的话中有话,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其他人听见沈芳凝的话,神色也说不出的古怪,暧昧地看着两人。 “我什么意思,你不是很清楚吗?”沈芳凝居高临下。 “你……” 梁尔尔还想说什么,这时候有人喊了一声:“夫子来了。” “是谢夫子。” 梁尔尔跟沈芳凝的话被迫打断。 谢邈走了进来,第一个动作,竟然是扫了一眼梁尔尔。 梁尔尔:“……” “大家打开课本。”谢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梁尔尔与沈归雁,低头翻开书来。 梁尔尔扫了一眼众人。 有事儿,这其中一定有事! ………… ………… 谢邈的课上完,众人也该放学了。 梁尔尔看着沈芳凝的背影,微微眯起眼来。 “尔尔,我们走吧。”沈归雁说道。 “你怎么样?”梁尔尔问,“还疼吗?” “早就没事了。”沈归雁道,“我们走吧。” “你就打算,这么放过她?”梁尔尔口中的“她”不言而喻了。 “我……” 沈归雁抓了抓头发。 梁尔尔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她之前囚禁你,现在又使这种小手段……当然,要是你能忍,我没话说,要是你想以牙还牙,我也可以帮你。” 说着,挑了挑眉。 她看不下去自己的好朋友被欺负,但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种事,还是要自己出手最好。 “我知道了。”沈归雁望着她,“我知道了。” “用我帮忙的话,说话。”梁尔尔想了想,“你要是实在不知道怎动手,我也可以……” “不用。”沈归雁望着她,目光微深,“我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好吧。” 沈归雁都这么说了,梁尔尔耸耸肩,就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我们先回去吧。”沈归雁说。 “嗯。” 梁尔尔笑盈盈收拾了东西,跟着沈归雁一起离开。 走出学堂门口的时候,那两个守门的侍卫,还看着梁尔尔的背影,窃窃私语呢。 梁尔尔深吸了一口气。 走了几步,停住,折返回去了。 那两个侍卫没想到梁尔尔回忽然回来,身上说不出的尴尬。 “你们在说什么?”梁尔尔问。 “咳咳!”侍卫咳嗽了两声,目光乱瞄,道,“没,没什么……” “说!”梁尔尔道,“要是还想要现在的差事的话,就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们……” “梁尔尔,你这是做什么?”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梁尔尔回头,是沈芳凝与刘蕊儿。 这两位。 刘蕊儿双手环胸:“没想到,你堂堂一个王妃,爱好这么广泛,不仅招惹女人,还跟侍卫纠缠不清!” 梁尔尔闻言,一怔。 什么叫,跟女人纠缠不清? 她都有些蒙了。 “你什么意思?” “梁尔尔,你这就没意思了。”沈归雁扫了一眼梁尔尔身旁的沈归雁,暧昧的冷笑一一声,又是鄙视,又是厌恶的,道道,“你都跟她那样了,还敢做不敢当啊?” 梁尔尔瞪大眼睛,心中有些荒唐的猜测,说出来简直可笑。 她觉得,一定是她理解错了。 “刘蕊儿!你究竟什么意思!” 刘蕊儿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说了,脏了我的嘴!” “你!” “哼!”刘蕊儿估计是第一次跟梁尔尔较量,占了上风,洋洋得意,转身离开了。 沈芳凝走到梁尔尔面前的时候,往地上吐了一口。 “你真恶心!” “你站住!”一直一言不发的沈归雁,忽然站了出来,一把拉住沈芳凝的手。 沈芳凝顿时像是被毒蛇缠住似的,猛地挣扎起来:“放开!被用你的脏手碰我!” “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沈归雁没松手。 “什么意思!你还有脸问!”沈芳凝头皮发麻,大喊道,“你跟梁尔尔勾搭成奸,你们有磨镜之癖!还有脸质问!放手放手!” 梁尔尔:“……” 果然,是她猜的那样。 第224章:蜚语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24章:蜚语“你真恶心!” “你站住!”一直一言不发的沈归雁,忽然站了出来,一把拉住沈芳凝的手。 沈芳凝顿时像是被毒蛇缠住似的,猛地挣扎起来:“放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沈归雁没松手。 “什么意思!你还有脸问!”沈芳凝头皮发麻,大喊道,“你跟梁尔尔勾搭成奸,你们有磨镜之癖!还有脸质问!放手放手!” 梁尔尔:“……” 果然,是她猜的那样。 “你,你胡说什么!”一旁的沈归雁面红耳赤,甚至都有些口齿不清了。 “我胡说?”沈芳凝嗤笑一声,“现在整个学堂谁不知道你跟梁尔尔这些龌龊事。” “你,你们……” 原来她们从中午开始的窃窃私语竟然是这些。 “你们……”沈归雁脸色说不出的难看,又红又黑的,可是让沈芳凝好好看了一场热闹。 “我让你放手!”沈大小姐用力一甩,将沈归雁甩开。 沈归雁脚下不稳,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 一旁的梁尔尔扶住她。 沈芳凝的目光扫过两人,鄙视轻蔑,嘲讽厌恶,毫不掩饰。 “我们走。”梁尔尔扶着沈归雁,倒是淡定的很。 “尔尔……”沈归雁转头看她,又避开目光。 “走。” 梁尔尔说着,将沈归雁带走了。 ………… ………… 两人走远了,沈归雁低着头。 “尔尔,对不起。” 梁尔尔看她,表情不解:“道歉做什么?” “是我害得你……” “这叫什么话,反过来,我不也害了你?” 沈归雁轻轻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一样的,不一样……” “那里不一样了?”梁尔尔好笑道,“我们的流言蜚语,是我们两个人的,你怎么把事情都揽到你身上了?” “我……”沈归雁嘴,最后又低下了头。 “好了!”梁尔尔拍了拍她的肩膀,“清者自清,这种无稽之谈,她们也就是新奇两日,过几天就忘了。” “真的吗?”沈归雁有些惴惴。 “真的!” 梁尔尔心里坦坦荡荡,她心里有邹护卫,自然不会将这种事放在心上。 “哦……” 沈归雁闷声回了一句,神色有些担忧。 “走啦。”梁尔尔笑道。 说完,带着沈归雁一起往楚王府走。 ………… ………… 梁尔尔以为,谣言止于智者,这种天方夜谭的流言蜚语,不会有人真的放在心上。 但是,她终是低估了洛京人们的清闲程度,也低估了流言蜚语的传播速度。 第二日去惠贞女学堂的时候,已经不仅是学堂的人了,就连学堂附近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只是她们不认识谁是梁尔尔。 所以,当梁尔尔走到惠贞女学堂附近的时候,那几个妇人还没有停下嘴来。 “楚王爷一表人才!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妻子?” “可真是可怜啊!” “谁说不是呢!” “我还听说,王妃带着那个女人,住在楚王府呢!” “她们都明目张胆的住在一起了!王爷让啊!” “瞒着呗!” “怜香伴,你没听过吗?” “怜香伴?” “就是两个女人,为了在一起,就一起嫁给一个男人做妾,最后还真在一起了……” “她们恶心不恶心呀?!” “要不说,楚王爷难堪呢,自己的王妃竟然是这么个东西……” 一旁的梁尔尔:“……” 沈归雁的头压的很低,小声说道:“尔尔,你先回去吧……” “回去做什么?”梁尔尔道,“我们问心无愧,难道还要躲着她们啊?” “可是……” 沈归雁担心,这些流言蜚语越说越难听。 “走,去学堂。”梁尔尔说着,往学堂走去。 守门的侍卫见到她,双手低下头,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梁尔尔无视两人,走进了学堂里。 今日的学堂可是热闹极了。对梁尔尔的指指点点不仅没有平息,却愈发的激烈。 “王妃。”学堂的侍卫走进了书堂中,冲梁尔尔拱手行了一礼,说道:“院长让你跟沈二小姐去他书堂一趟。” 梁尔尔与沈归雁对视一眼。 让两个人一起去,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走吧。”梁尔尔说着,率先走了出去。 沈归雁犹豫一下,跟了上去。 路过沈芳凝的时候,大小姐挡住了二小姐的去处,挑衅又鄙薄的看了她一眼。 “恶心!” 沈归雁抿紧嘴唇,一言不发,避开了梁大小姐。 ………… ………… 沈英堂坐在案桌后面,看着眼前的站的两人。 梁尔尔跟沈归雁也看着院长。 一时间,没人说话。 沈英堂的表情落在沈归雁的脸上,说不出的复杂。 “院长,你找我们来,有什么事?” 沈英堂看向梁尔尔,目光冷了几分,命令道:“你们两个……退学吧。” 梁尔尔一点都不意外他能说出这种话来。 沈英堂道:“你们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对学堂的影响不好。” “沈院长,你不会是信了吧?”梁尔尔声音无不嘲讽。 将心比心,梁尔尔始终觉得,这件事,是众人的猎奇在作祟,其实没有多少人是真心相信的。 沈英堂说:“如今,我相不相信,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其他人是怎么能想的。” “她们只是一时新奇而已。”梁尔尔说。 “等惊动了太后,就不是一时新奇了。”沈英堂说,“所以,再次之前,你们退学吧。” “王爷。”梁尔尔开口喊道,她没有称呼他院长,是因为,沈英堂是在配不上这个称呼。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沈英堂眉心一皱:“你怎么解决。” “王爷不必费心了。”梁尔尔说,“给我三天时间就够了。” 沈英堂上下打量她。 梁尔尔神色无虞,到了一句告辞了,转身走了。 沈归雁也要跟上梁尔尔。 “你站出!” 沈英堂喊住她。 管不住梁尔尔,难道他还管不住沈归雁了。 “院长。”沈归雁低眉顺眼,喊了一声。 “离梁尔尔远点儿。”沈英堂态度冷厉,又高高在上。 对着梁尔尔,他还要顾及她王妃的身份,但是对着沈归雁,他就没有那么多顾及了。 “我会的。”沈归雁低头应道,依旧看不到,她此时是什么表情。 “从楚王府搬出来。”沈英堂道,“还不够丢人现眼吗!” 她跟梁尔尔的流言蜚语,跟她住在楚王府也有莫大的关系。 “我暂时,还不能搬走。”沈归雁说着,缓缓抬起头来,盲目跟对上沈英堂。 沈英堂一顿。 沈归雁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冷戾,像是能看穿一切,又能毁灭一切似的,她声音微低沉,说道:“等时机到了,我会离开尔尔的。” 说罢,冲沈英堂行礼告辞了。 沈英堂盯着沈归雁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身。 ………… ………… 梁尔尔从沈英堂的屋中出来,就在不远处的树下等着沈归雁。 春日正盛,小树郁郁葱葱,昂首挺胸,捧着一大捧生机勃勃。 “尔尔。”沈归雁走到梁尔尔身边。 “走吧。”梁尔尔说道。 “去哪里啊?” “先离开这里。”梁尔尔揉了揉眉心,“回王府,想办法去。” “是吗?”沈归雁低着头,没有跟上去。 梁尔尔扭头看她:“怎么了?你怎么不走啊?” “尔尔,我觉得……”沈归雁犹豫一下,开口说道,“我们现在还是分开的好。” 梁尔尔眨了眨眼,理解了她的意思。 现在正是流言蜚语的风口浪尖上,沈归雁想避开。 “我倒是没什么。”梁尔尔说,“但是,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毕竟,之前有人绑架过沈归雁。 梁尔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可不打算,再让沈归雁一个人了。 “这样吧。”梁尔尔说着,看向身旁的初三,说道,“你保护归雁吧。” 初三耸耸肩,表示自己都可以。 出了书院,邹蓝就能现身保护梁尔尔了,他在不在也都一样。 “尔尔,那我先走了。”沈归雁说着,有些逃跑似的,连忙走了。 梁尔尔挥了挥手。 既然沈归雁不愿意两人一起走,那她就走慢点。 慢悠悠的梁尔尔,就在要出院门的时候,被人拦住了。 拦住她的人,是个肥胖的女人,但是看打扮,是学堂的学生。 不过,学堂什么时候有这么胖的人了? 梁尔尔看着眼前的胖小姐,以及胖小姐身后站的两个侍女,她只觉得她们面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对方是谁了。 “怎么?你没跟沈归雁在一起啊?”那胖小姐,双手环胸,为了表示对梁尔尔的鄙视,下巴高高扬起。 梁尔尔都担心,她扭到脖子…… “做贼心虚啊?”胖小姐喋喋不休,“梁尔尔,可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种人?!还跟沈归雁……怪不得你这么维护她呢!原来你们……” “我打断一下啊。”梁尔尔举手说道,“你谁啊?!” “你!你连我们小姐都不认识!” 那小姐身后的丫鬟,急赤白脸,吼了一句。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们小姐啊?” 学堂里那么多学生,谁规定,她都要一一认识了? “我们小姐是大理寺卿的女儿!莫颖娴!莫大小姐!” 莫大小姐!?竟然是那个莫大小姐?! 梁尔尔总算想起来,是这个莫大小姐?!她们几乎没有交集,若硬要说有的话,也是之前,莫颖娴欺负梁绿雪的时候,梁尔尔看不过,跟沈归雁阻止她而已。 不过…… 那时候莫颖娴还是一个窈窕淑女,现在怎么就肥了两三圈不止? 梁尔尔的表情说不出的奇怪。 莫颖娴似乎也知道,梁尔尔在想什么,她的脸色更是难看的几分。 不是她想发胖的!是根本控住不住!她前段时间,不止怎么的,就胃口大开,然后吃啊吃啊,会过神来,人已经胖的不成样子了。找大夫看了,也看不出开个所以然来! “梁尔尔!” 莫颖娴脸色青黑,本来是来看梁尔尔笑话的,谁知道,却被人看了笑话。 她一定要找回面子。 “你跟沈归雁的事情,楚王爷知道吗?”莫颖娴阴阳怪气道,“你们就不怕被浸猪笼吗?” “我坦坦荡荡,怕什么?”梁尔尔不想理会她,转身要走。 “梁尔尔!你站住!”莫颖娴是个脾气大的,她还没将梁尔尔踩在脚下好好嘲讽一番,就被梁尔尔这么无视了,莫大小姐气的不清。 莫颖娴现在身宽体胖,抓梁尔尔就跟抓小鸡似的。 梁尔尔的手腕被攥的生疼,脾气一下子就:“莫颖娴!好狗不挡道,你到底想干嘛!” “你敢骂我!”莫颖娴攥紧了梁尔尔的手腕,恨不得将她骨头捏碎! “你……”梁尔尔手腕骤疼。 “梁尔尔!你……”莫颖娴终于靠着武力占据了上风,只是还没说什么,就被人一把甩开了。 等到莫小姐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摔在了地上,屁股生疼。 而梁尔尔那边,一抹藏青色,落在了她身边,将她护在了身后。 “你!”莫颖娴咬牙切齿,两个丫鬟,连忙将从地上扶起来,莫颖娴狼狈的爬起来,指着邹蓝,破口大骂,“混战,你是谁!” 邹蓝扫了她一眼不予理会,而是看向梁尔尔。 “没事吧?” 梁尔尔摇摇头。 “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莫颖娴大喊一声。 不一会儿,只见一群侍卫冲了过来。 “他是刺客!”莫颖娴指着邹蓝,“学堂不允许男子出入!他是刺客!” 侍卫的刀,纷纷对准邹蓝。 梁尔尔见状,眉心一皱。 “我看谁敢造次!” “这番动静,将学堂的其他人也引了出来。” 莫颖娴像是抓住了梁尔尔小辫子,指着邹蓝,冲梁尔尔喊道:“他是谁!他怎么会出来!梁尔尔,你竟然带着男人来学堂!” 话音落下,周遭差点炸了锅。 一个沈归雁还不够,怎么又来一个?! 男女通吃?! 众人为楚王爷头上的绿色,默哀了一下。 梁尔尔看着莫颖娴跟疯狗似的,又看看一众围观的人,目光熠熠,像是期待着什么似的。 在看热闹,这一点儿上,无论是市井小民,还是大家闺秀,都是一样的啊。 “梁尔尔!你还有什么话说!”莫颖娴占据上风。 梁尔尔看都不看她。 这种大小姐,脑子都没有的。 “各位!”就在梁尔尔懒的解释的时候,梁绿雪忽然站了出来。她看了邹护卫一眼,红着脸,微微低下头去。 “这个人不是刺客……我认识他。”梁绿雪轻轻说道。 莫颖娴咬牙切齿:“这里没你的事!滚开!” 梁绿雪像是没有听见似的是,说道:“大季家都知道吧?楚王爷的身边的有很多影卫,这个人就是王爷的影卫之一。” 梁绿雪说着,目光诚挚地看着众人,又道:“王爷让他的影卫,保护王妃,有什么错吗?” 莫颖娴梗着头,喊道:“既然是影卫!怎么不光明正大的!” “你也说了,学堂里不能出现男人。”梁绿雪不疾不徐,“而且,影卫都是躲在暗处保护人的啊。” “梁绿雪!”莫颖娴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将人撕扯了。 梁绿雪却转头看向梁尔尔,以及她身旁的邹蓝:“王妃,你说是不是啊?” 梁尔尔眉心紧皱。 她最不想听见这个称呼,尤其是当着邹蓝的面。 但是,梁绿雪的理由用在这里最是合适,其实,就算梁绿雪没有站出来,梁尔尔估计也要用影卫做借口。 只是,她刚才犹豫了一下。 这是她的私心,她不想让邹蓝这么委屈,她甚至,想冲学堂的人大吼。 “我们是拜过堂的!是夫妻!他保护我!天经地义!” “王妃?”见梁尔尔不说话,梁绿雪提醒了一句。 梁尔尔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莫颖娴盯着梁尔尔的背影,愤愤不平,咬牙切齿道:“你别猖狂,就你这烂样子!楚王爷早晚休了你!” 梁尔尔巴不得王爷休了她呢。 梁绿雪也看着梁尔尔的背影,但是,目光更多的是放在邹蓝的背上,又迷恋,又不敢,也有疑惑。 她已经是王妃了……为什么你还死心塌地的跟在她身边? ………… ………… 梁尔尔从书院走到了楚王府。 一路上,邹蓝默默跟在她身后。 梁尔尔不知怎么的,越想心里越不痛快。 为什么邹蓝出来保护她,就要被人这么怀疑啊!为什么,她不能光明正大地跟邹蓝牵手啊!为什么邹蓝要受这些委屈啊! “我没事……”邹蓝忽然开了口,轻声说道。 梁尔尔一怔,回头看他,眼圈发热。 邹蓝有些哭笑不得,说道:“我的真没事。” 梁尔尔心疼的更厉害,他们明明是夫妻啊,拜了天地的。可是,为什么一点儿都不像夫妻? 是因为,没有洞房吗? 梁尔尔耳朵发红,声音发闷:“邹蓝……” “嗯?” “没事……”梁尔尔又低下头。 这种话,怎么说的出口啊!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 梁尔尔心里又酸又羞的,声音发闷,无精打采道,“我们走吧。” 第226章:发怒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26章:发怒“我杀了你!杀了你!”沈芳凝嚷着,双手攥着沈归雁的脖子,是不留余地,真的要将人掐死。 在场的人,没人阻止。 都眼睁睁的看着。 沈归雁脸色通红,一把攥着沈芳凝的手腕。 她做惯了力气活,力气可比娇滴滴的大小姐大多了! 她双手用力,一点一点,缓缓掰开沈芳凝掐在脖颈的手,就像是掰开她一直以来的侮辱与针对。 沈芳凝眼看自己的手被人掰开了,气的脸色通红。 “你们……”她正要喊人帮忙, “啪!”沈归雁扬起手,一个耳光打在她脸色,将她下面的话硬生生打断了。 场面有片刻的死寂。 几乎没有人能反应过来。 一向软糯的二小姐竟然打了大小姐! 就连沈芳凝都没有反应过来,她捂着脸,瞪大了眼睛:“你,你敢打我!?” 沈归雁冷着脸:“我说了,你再骂她,我会让你好看。” 沈芳凝气的脸色狰狞,愤怒地声音都破了音:“给我把她拿下!拿下!” “你们谁敢动我!”沈归雁目光转向一旁的沈英堂。 沈英堂其实听见动静就来了。 正好看到沈芳凝要抓沈归雁。 他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眼看下人已经将沈归雁围起来,她无处可逃。 沈归雁却淡定的很,冷冷地说出这么一句话:“今年谁敢碰我一下。整个沈王府,都要给我陪葬。” 小人们一顿,有些犹豫了。 沈归雁的样子,可不像是在说谎逞强,她的样子太淡定了,甚至带着一丝绝望与疯狂。 仿佛真的要拉着他们一起陪葬! “你们还冷着干嘛!动手!动手!给我拿下这个贱人!”沈芳凝让愤怒冲昏了脑子,根本不去在乎沈归雁的表情。 下人们犹豫了一下。 “住手。”就在这时候,沈英堂走了出来。 走到了沈芳凝身边。 “爹!爹!你看她!她竟然敢打我!还散播我的谣言!说我……说我……”下面的话,沈芳凝说不出口,狠狠指着沈归雁,“把她抓起来,我要用她威胁梁尔尔,我要他们两个都不得好死!” 沈归雁看都没看沈归雁,目光从沈英堂出来,一直盯着他。 “我知道我的身世了。”沈归雁轻声说道。 沈英堂脑袋“翁”的一声,脸色大变, 沈芳凝在一旁叫嚷着:“你的身世!你不就是一个是私生女!还厚着脸皮贴上来!我们收留你,已经时莫大的恩赐,你竟然不知感恩,还处处……” “芳凝。闭嘴。”沈英堂沉声打断了沈归雁,王爷心乱如麻,甚至声音都发着抖。 沈归雁望着沈英堂忽然笑了一声,眼神只嘲讽,明明晃晃。 “你们都下去。”沈英堂避开沈归雁的目光,转而命令一旁的仆人道。 “爹!”一旁的沈芳凝心中不解。 “下去!”王爷沉着脸,又说了一次。 仆人纷纷都走了,沈芳凝又是气急,又是不解,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你也下去吧。”沈英堂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 “我不!”沈芳凝双手叉腰,指着沈归雁的鼻子,“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沈归雁不疾不徐:“不走也要,好歹也是家世。” 沈英堂的脸色难看至极,盯着沈归雁:“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沈归雁说道,“只要你们乖乖地待在府里就好。” “你说什么?!”沈芳凝抢在了沈英堂前面开口,“现在外面阿谣言满天飞!你不让我去惩治呢那个说书的,还让我待在府里!这不是让我默认吗?!” 沈归雁看向她:“就是让你默认。” “你!”沈芳凝瞪大眼睛:“反了天了!爹!你听见她说什么了吗?!你听见她说是什么了吗!” 沈英堂盯着沈归雁没有说话。 沈归雁替他说道:“我相信,你听得一清二楚,是吧?爹。” 沈英堂脸色难堪至极。 此时此刻就算沈芳凝再气急了,脑子也终于转了过啦。 沈英堂的反应太不对经儿了,沈归雁如此造次,他竟然一句话也不说。 “爹,你怎么了?!”沈芳凝道,“还不让人将她拿下!” 塞给他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来,看向沈归雁,声音发哑,缓缓道:“你不是一个人来的,是吧?” “是。”沈归雁点点头,说道:“外面有我的伙伴,如果,我半个时辰之后,还不出去,他就会将我的身世公之于众。” 沈英堂沉下脸:“这样!你也难逃一死!” “是啊,是难逃一死。”沈归雁点着头,数到,“但是想到整个沈王府都要给我陪葬,我这条命,又值什么呢!” 沈英堂被噎住,黑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你们在说什么啊!”沈芳凝已经没了刚才的气焰,虽然还是趾高气昂,但是,她已经意识到了有什么问题了。 为什么沈归雁的身世公布于众,沈王府都要陪葬! 沈归雁看向沈芳凝,知道她疑惑,就是不解释。 “爹,我没有其他的要求,只要你们这些天,不要出门,就可以。”沈归雁说道。 沈英堂不说话,但,看样子,是默许了。 “这不可能!”沈芳凝道,“让我不出门,不就是等于让我默认那些谣言吗!” “我说了,就是让你默认!” “果然是你!”沈归雁一把抓着她的脖颈,“我要杀了你!” “随便。”沈归雁双手张开,笑着看向一旁的沈英堂, 沈英堂盯着沈归雁,眼中带着恨意,愤怒。 开口的话却是对着沈芳凝说的:“你放开她,让她走。” “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答应沈归雁的要求,就是让她默认那些流言蜚语啊! “那些谣言,以后也能解释。”沈英堂说。 “不行!”沈芳凝不能善罢甘休。 “芳凝,放人!”沈英堂沉着脸。 他向来宠爱沈芳凝,几乎都没有跟这个女儿说过一句重话,但是,如今,他第一次煞气满满地命令沈芳凝,沈芳凝也不由地害怕起来。 发着抖,缓缓松开了沈归雁。 “她的身世究竟是什么!”沈芳凝盯着沈英堂,为什么,沈归雁的身世,能震慑出沈英堂。 沈英堂避开眼睛,不愿意回答。 沈芳凝喊着央求:“爹!你告诉我啊!爹!” 沈归雁见沈英堂躲避不回答,理了理被沈芳凝抓扯凌乱的衣襟。他不说,她反而要说。 “我娘姓薛。”沈归雁说,“是薛将军家唯一的女儿。” “薛……将军?” 那个二十几年前被满门抄斩的薛家。 “你是乱臣贼子的后人!你……”沈芳凝指着沈归雁的鼻子。 “我这个乱成贼子的后人,也是沈王爷的亲生女儿。”沈归雁静静地盯着沈英堂,缓缓说道,“当年,你就是负责薛家一案的人,可你却阴奉阳违,私放囚犯,这是什么罪,你不会不知道?薛家这件事上,你能瞒着太后跟皇上,其他事情呢?太后皇上还能容下你吗?” 沈英堂沉着脸,一言不发,沈归雁的话,他全部默认了。 “爹?爹……”沈芳凝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的爹,突然有些陌生。 沈归雁望着沈英堂,也有些陌生。 她一直以为,沈英堂不喜欢自己,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也没能在他身边长大,原来不是这样的。 他怎么会喜欢她呢?她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沈英堂之前犯下的不可饶恕的错误。他跟乱臣贼子的女儿不仅有了孩子,他还将本应该被斩首的薛仪放走了…… 沈英堂看着眼前的沈归雁,攥紧了拳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缓下去,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又缓缓张开,说道“你的要求我会答应,你可以走了。” “不行!”沈芳凝闻言,想也不想,一把拦住沈归雁,“她不能就这么走了!” “那你想怎么样?”沈归雁问。 “我!我……” 沈芳凝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如果扣住沈归雁,她便玉石俱焚,捅出自己的身世。 到时候,沈英堂必然遭受牵连。 可任由她这么走了,沈大小姐怎么演的下这口气。 这个被自己踩在地上的人,先竟然也敢踩在她头上。 沈归雁看着她愤愤不平,又想不出办法的样子,摇了摇头。 “沈芳凝,我终于明白,萧见楚为什么看不上你了。”沈归雁说道。 “什么?!” “因为,你太蠢了。”沈归雁一字一顿,说的实心实意。 “沈归雁!你!你说我什么!”沈芳凝不敢相信,沈归雁竟然敢这么说她。 “我说你,真是太蠢了。”沈归雁揉了揉眉心,有些不耐烦了。 “你!”沈芳凝哪里受过这种气,抬手就要教训人,沈归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啪!”她一记耳光,反抽在了沈芳凝的脸上。 没有下人在,沈芳凝根本不是沈归雁的对手。 “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沈归雁凑近沈芳凝,一字一顿,缓缓地说道,“我要整你,办法多的是!只是尔尔一直相信我是个好人,我才没跟你动手!” “你……” “你这种大小姐!人头猪脑!若不是有沈王府庇护,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沈归雁说吧,一把推开沈芳凝。 “我奉劝你,以后离我远一点,更不要去找尔尔的麻烦!” 她看像沈英堂,目光中早就没了孺慕之情,是沉到底的绝望与疯狂:“如果我出了事……我的身世,会立马大白于天下,王爷,你就等着给我陪葬吧……” 沈英堂攥紧拳头,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沈归雁扫了那父女两人一双眼,转身离开了。 之后三天,沈王府谢客,闭门不出。 那说书的的,跟瘸腿的青年,在太白楼说了整整三日的,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拦。 沈大小姐的名声,算是彻底的臭了。 ………… ………… 梁尔尔伸着懒腰,从楚王府里出来了。 太阳正正好,春天已经只剩尾巴了,眼看夏天就要来了。 梁尔尔的心情也暂时进入了夏天。 “走吧。”梁尔尔跟小七说道。 初三终于把她家小七还回来了。 今天去学堂,梁尔尔一个人去的,沈归雁没有跟着,她说自己有事,一大早的就出门了。她去了哪里,梁尔尔不知道,但是有初三跟着,梁尔尔也放心。 梁尔尔到了学堂里。 刚走进去,就听见有人提及沈芳凝的名字。 谣言的主角换了人,大家依旧其乐融融,说的不亦可乎。 “王妃,你听说了吗?”有人甚至找到梁尔尔,小声说道,“沈芳凝的事情……” 梁尔尔这个始作俑者,挑了挑眉:“略有耳闻。” “我听说,是真的!”那人道,“我瞒着我爹去看了,见到那个证人了,可惨了。” “是吗?” 梁尔尔心道,那初四装的倒是挺像的。 “沈王府都没敢派人出来跟那个证人对峙!”那人说道,“一定是真的,你说沈芳凝这是何苦呢!不就是没能嫁给楚王爷吗?” 梁尔尔笑了笑,不知可都。 “要我说,还是你的福气大,皇上亲自赐婚!” 梁尔尔一点儿都不想要这个福气。 “王妃……”那人又想说什么。 “归雁!”梁尔尔见沈归雁走了进来,挥了挥手。 “尔尔。”沈归雁走了过啦。 那人看了两人一眼,似乎又想起之前关于两人的流言,脸色有些奇怪。 “你们都来了?”这时候,高灵雨又走了过来。 “灵雨,早啊。”梁尔尔笑盈盈跟她打招呼。 “早。”高灵雨说着,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三人有说有笑的,那个主动巴结梁尔尔的人,倒是有些讪讪,插不进去话,转身走了。 高灵雨都没注意道那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跟两人道:“你们可要当心了。” “当心什么?” “三天后,有小考。” “啊?”梁尔尔最不喜欢小考了。 “你们俩这段时间,都没怎么来学堂。”高灵雨说,“所以,三天后的小考一定要当心了啊。” “小考啊……”沈归雁长长地出口气。 梁尔尔跟她对视一眼,齐齐耷拉下肩膀来。 “哎……” ………… ………… 三天后有小考,考得东西无外乎就是个个夫子教授的内容。 小考有分数,有分数,就有排名。 还有所谓的“及格线” 这是太后发明的,她老人家说了,考好了有奖励,考砸了有惩罚,这个若是谁没有过这个及格线,就要留下来继续上课。 太后称之为“补课” 梁尔尔的要求不高,只要过了那个及格线。 但是她长时间没去上学,能过那个及格线,有些费劲。 于是,楚王府的下人就见王妃从学堂回来之后,也不出去逛街遛弯了,也不在府里钓鱼赏花,她直接就回到了房间里,温习功课。 沈归雁本来跟梁尔尔一起的,但是,她找到了新的住处,就非要搬出去。 梁尔尔担心她的安危,不让她伴奏。 但是,沈归雁担心自己连累梁尔尔,毕竟,他们只见的流言刚被平息下去。 最后,没办法了,还是肖叔伦出面,让沈归雁住进了将军府的外院。那外院距离将军府很近,特别是距离肖三公子的住处很近,也有侍卫巡视把守。 自从梁尔尔嫁给萧见楚之后,肖三公子就搬回了将军府,正好,他也能照应一下沈归雁。 最后,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梁尔尔在楚王府埋头苦读。 沈归雁在将军府外院,低头看书。 两人都对即将到来的小考,心力交瘁。 ………… ………… 三日之后,迎来了惠贞女学堂的小考。 梁尔尔一早起来,吃了早饭,顶着两个黑眼圈就到了书院。 如今,已经立夏。 朝阳也多了几分热情,晒得人头昏脑胀。 “没事吧?”邹蓝走在梁尔尔身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没事……”梁尔尔道,“就是有点想吐。” 那还说没事?! “我不能说话了。”梁尔尔拜拜手,“我觉得,我昨晚看的书,一张口,字就吐出来了。” 邹蓝:“……” “不舒服的话,就不要勉强了。”邹护卫说。 梁尔尔摇了摇头。 表示自己能撑下去。 千辛万苦地走到了学堂门口,沈归雁站在那里等着梁尔尔。 黑眼圈对黑眼圈。 两人苦笑一声。 “走吧。”像是奔赴沙场的死士。 “………” ………… ………… 小考进行整整一天。 上午要考五门,下午要考四门。 一场接着一场,考试的方式是夫子自己定下的,可以随便考。 大部分的夫子用卷子考,可有的夫子就直接让他们当场表演。 比如,殷无疾。 殷无疾教授音律,这次的小考方式,就是让学生现场弹琴。他听罢了,然后给出分数。 梁尔尔从殷夫子那里拿了一个不错的分数。 终于考完了五门,他们能休息一下了。 梁尔尔也恢复了一些精神,跟沈归雁还有高灵雨一起去食珍苑吃饭。 这次的食珍苑里,有不少学生。 因为,殷夫子坐在那里吃饭呢,几个女学生,三三两两,就坐在他不远处。 梁尔尔跟沈归雁对视了一眼,然后挑了一个距离殷无疾稍微远一些的地方。 “面团!”还没坐下!殷无伤的声音传来了。 他蹦蹦跳跳来了“小……” 他还没问完,梁尔尔就说道:“小七在外面呢。” “恩恩!”殷无伤闻言,蹦蹦跶跶出去了。 “无伤很喜欢小七呢。”沈归雁望着那小小的背影。 “估计是年岁都不大吧。”梁尔尔说,“整个书院,也就小七跟无伤的年龄接近一些。” “也只有小七,能跟无伤好好玩耍。”身后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 梁尔尔往后一瞧,是殷无疾,他吃完了饭,正要离开,路过梁尔尔的位置。 “夫子。”梁尔尔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行礼。 殷无疾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这时候的梁尔尔,没有意识到道,所谓的“好好玩耍”是怎么个玩耍法。 等到殷无疾走了,梁尔尔的饭菜也上来了。 “多吃些。”沈归雁说道,“石夫子的小考在下午,第二场。”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 石夫子啊…… 整个学堂里,要说石夫子最不喜欢的两个学生,她就是其中之一,剩下的那个…… 梁尔尔看了看一旁的高灵雨。 “哎。”高灵雨叹了口气。 “有什么办法呢?” ………… ………… 下午的时候,石夫子用卷子考试,梁尔尔看见那卷子就脑袋大,绞尽脑汁,晕晕乎乎地做完了。 石夫子收卷子的时候,老头儿还瞪了她一眼。 “马虎!”石夫子虎着脸,说了一句,将卷子扯走了! 梁尔尔:“……” 石夫子考完,众人休息一夕啊,接着就是谢邈的考试。 谢邈是女夫子,又是出了名的温柔,好说话。 “下一场,不用担心了。”有人趴在桌子上,长长的松了口气。 “谢夫子的话,却是不用担心。”沈归雁看向梁尔尔,“她向来温和,应该不会为难我们。” 梁尔尔迷迷瞪瞪地点了点头。 果然,不一会儿,谢邈拿着卷子走了进来。 面带微笑。 学生们松了口气。 卷子发下去,梁尔尔看见上面的题,也松了口气。 谢邈出的题,有好极了,大部分都是最简单最基础的,她之前看书的时候,都有看过过。 想要及格,应该不成问题。她拿起纸笔,开始作答。 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 梁尔尔考完呢所有的小考,她觉得自己活生生地被拔下来一层皮似的。 “终于考完了。”沈归雁已经双目发直了。 梁尔尔也好不到哪里去。 高灵雨倒是觉得很简单,但是见这两位这样,也不好多说什么。 学生们纷纷走出书堂,一边走,还有一边讨论今日的小考题的。 “我听说,前三名,能得到太后的赏赐呢?” “不知道,太后会赏赐什么啊?” “去问问对面书堂的人,不就知道了?她们比我们早来一年。” 说着,真的有人过去问去了。 被问到的人,正是刚走出来的梁思思。 第227章:小考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27章:小考“我听说,前三名,能得到太后的赏赐呢。不知道,太后会赏赐什么啊?” “去问问对面书堂的人,不就知道了?她们比我们早来一年。” 说着,真的有人过去问去了。 被问到的人,正是刚走出来的梁思思。 梁思思稍稍一顿。 一抬头,看见了对面的梁尔尔。 梁尔尔正看着梁思思,目光微沉。 梁思思收回目光。 “这个,你们问思思就对了,去年的时候,考了三次,她就是前三呢。”梁思思身边的人说着,很是为她骄傲。 “那太后都赏赐什么啊?”那人连忙问道。 “去年的时候,太后赏赐的是一些珠宝名器。”梁思思说道,“今年,我便不知道了。” “这样啊。” 梁思思说罢,走到了梁尔尔的面前。 “姐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这次考得怎么样啊?”梁思思问。 梁尔尔道:“马马虎虎吧。” “凭姐姐的实力,应该能进前三的的。”梁思思说道。 梁尔尔笑了笑。 “对啊!”梁思思身边的人开口,说道,“思思每次都是前三,王妃,你是思思的的姐姐的,也绝对会考进前三的!” 那人这么说,其实是为了讨好梁尔尔。 梁尔尔扶额:“前三我是不可能的。” 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读书,我向来不及思思。”梁尔尔说罢,看向身后的人沈归雁道,“我们走吧。” 沈归雁点点头,跟着梁尔尔一起离开了。 见两人一起离开,有人小声说道:“她们怎么还敢在一起啊?不是传言她们两个……” “那个一听就是假的啦。”有人插嘴说道,“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她们两个大大方方,说明心里坦坦荡荡。不像沈芳凝……” “对啊!沈芳凝,她那个也太过分了吧?我听说都有人证了!” 话锋自然而然的转到沈芳凝那边。 “她来参加小考没有啊?” “没有,她出了那种丑种事,她怎么还敢来啊?” “我觉得也是……我看啊,这几年,她还是不要露面的好,最好是离开洛京。” “是啊!现在洛京,谁还敢娶她啊?” “你说是吧,思思。”那人撞了撞梁思思。 梁思思回了神,附和着笑了笑,但是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果然是她那个姐姐的手段。 “小姐。”春芽站在梁思思身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我们走吧。” “嗯。”梁思思点头,带着春芽离开了。 ………… ………… 话说,梁尔尔跟沈归雁离开了学堂。 “终于考完了了!”梁尔尔活动了一下肩膀,说道,“接下来,作什么呢?” 沈归雁说:“回家。” “啊?”梁尔尔闻言,嘟嘴,“我还不想那么早回去。” “可是,我有事。”沈归雁抓了抓脑袋,说道,“先走啦。” “哎……归雁……归……” 这边,沈归雁已经跑远了。 “我还打算,叫上归雁,跟高少卿和叔伦他们一起吃个饭呢……” 之前,她说过,要请高少卿吃饭的。但是,沈归雁跑了,那就只能下次了。 梁尔尔反正是不可能这么早回去的。她终于考完了磨人的小考,像是出笼的鸟儿,想要好好地放松一下。 梁尔尔擦了擦额角的汗渍,回头看了看邹护卫,说道:“天一天好像比一天热了,我们去买衣服吧。” 邹蓝点了点头,陪着梁尔尔一起走。 梁尔尔买衣服,不知是给自己买,大多是在给邹护卫买。 “不用。”邹蓝说,“我有衣服。” “你总归就那么几件,换了换去,没有花样。”梁尔尔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看上的衣服扔给邹蓝。 邹护卫叹气,开口说道:“我……” “是梁小姐!”身后穿啦一道欣喜的声音。 “灵湖?”梁尔尔回头一瞧。 =“梁小姐!”灵湖顿了顿,为难地抓抓后脑勺,“我是叫你梁小姐,还是喊你王妃啊?” 梁尔尔不假思索:“梁小姐!” “好的!”灵湖也更喜欢这个称呼。 “梁小姐,你可真厉害啊!”灵湖竖起大拇指,由衷地佩服。 梁尔尔眨了眨眼,不知道灵湖再说什么。 灵湖道:“你忘了?前段时间,我因为我家公子的婚事去找你,你说过,公主会想办法搅黄婚事的……” 梁尔尔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料事如神!真是料事如神!”灵湖不仅又道,“梁小姐,你可真是太厉害了!” “碰巧说对了而已。”梁尔尔看着灵湖,“你也来买衣服啊?” “不是。”灵湖拜拜手,“我是路过,正好看见你了,我正要去找那边找我家公子呢。” “江小侯爷在这里?” 灵湖听罢,表情一言难尽:“可并不是,只能暂时躲在这里了。” “躲?”梁尔尔好奇了。 “还不是我家老爷,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催着我们公子成亲……整天找媒婆给我家公子说亲!” “哈?”梁尔尔闻言,忍俊不禁。她大约能想像得到,灵湖说的那个画面。 江还之性子软,被大大小小的媒婆都估计都快绕晕了。 “梁小姐,你还笑?”灵湖嘟嘴,“你这么神,帮我们公子想一个办法嘛。”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梁尔尔耸耸肩。 灵湖长长地叹口气:“你说,我家公子的桃花,怎么就这么旺盛呢?” 梁尔尔失笑,可别说,前世的时候,江还之的桃花也够旺盛的。 只不过,都是一些烂桃花。 “对了,梁小姐,你没吃晚饭呢吧?”灵湖说道,“我们公子就在前面呢!饭菜已经点好了。” 梁尔尔点了点头,她也是许久没有见过江小侯爷了。 ………… ………… 酒楼的雅间中,灵湖敲了敲门。 “公子,我来了。” “进来吧。”立马传来了江还之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看来,应付媒婆花了江小侯爷不少精力。 “梁小姐也来了。”灵湖说着,推门进来了。 江还之正跟一桌子饭相面,没有胃口,见到梁尔尔进来,有些诧异。 “路上遇见灵湖,他说你在这里,我就来了。”梁尔尔道。 “请坐,快请坐。”江还之招呼梁尔尔与邹蓝坐下。 他看着梁尔尔有些犯难,说道:“我现在是喊你梁小姐呢?还是王妃?” 还真是主仆啊!连纠结的问题都一样。 梁尔尔哭笑不得:“跟以前一样吧。听着舒服。” “嗯。”江还之点了点头,转头跟灵湖说道,“去让小二加两双碗筷来。” “是。” 灵湖应声下去了。 江还之看向梁尔尔与邹蓝,叹口气:“既然你们碰见灵湖的,他应该都跟你们说了吧?” 小家伙藏不住事,特别是对上梁尔尔,几乎什么事都说。 梁尔尔点头,道:“他说了你最近的烦恼。” “哎……”江还之叹口气,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最后小侯爷,摇了摇头,声音沉重:“我父亲知道了。” “嗯?”梁尔尔一怔。 这时候,灵湖回来了,他帮梁尔尔添了碗筷,自己也自然而然的坐下了。看来,平日里,江还之从没将他当成过奴仆。 这边,江还之继续说道:“我父亲,知道谢邈对我……这件事情了。” 梁尔尔:“……” 谢邈的年纪都快能做江还之的娘了,江还之一心将她当长辈尊敬,但是她却一心想嫁给江还之。 当然了,对梁尔尔来说,只要两个人相爱,不管对方是谁,是男是女,年纪大与否,她都不会反对。 可这这件事的关键是……江还之不喜欢谢邈。 对面的江还之叹口气,说道:“我估计,父亲是为了让谢邈断了念头,才让我赶紧成亲的。” “那,老侯爷也是一片苦心啊。”梁尔尔道。 “可是我不想成亲。”江还之低头说,“也不想为了拒绝一个人,跟另一个我不爱的成亲……” 说罢,小侯爷的脸都红了。 梁尔尔喝了口茶,心道,还真是纯情啊……也怪不得她前世那么喜欢江还之了。 “小侯爷,你有喜欢的人了吗?”梁尔尔忽然问。 “啊?”江还之一头雾水,迷茫的摇了摇头。 梁尔尔心道,前世的时候,江还之喜欢沈归雁,这辈子,怎么就没有一点儿动静呢? 是不是相处的时间太少了? “没有。”江还之摇摇头。 “要是一直遇不到,你就一直不成亲吗?”梁尔尔问。 江还之想了想:“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没有成亲的打算。” “那,你需要一个挡箭牌。”梁尔尔说。 “什么?” 梁尔尔解释道:“你需要找一个姑娘家,这个姑娘家需要跟你关系不错,是朋友,她愿意配合你在老侯爷面前演戏,还不会假戏真做。” 江还之陷入沉思。 一旁的灵湖抬起头来,说:“我们公子是很多,但是女的朋友,不多……” 说着,目光在梁尔尔身上逡巡了一圈:“笑了笑,其实梁小姐最合适,但是你已经成亲了。” 梁尔尔不由一百眼,心道,幸好我成亲了。 “归雁呢?”梁尔尔笑道,“你跟归雁的关系也不错吧?” 江还之眨了眨眼。 梁尔尔心说,红线我就牵到这里了,能不能成,就全看你们了。 ………… ………… 第二日,沈归雁果然一大早就来找梁尔尔了。平时她都是在学堂门口等梁尔尔,今天则是直接来到了楚王府。 梁尔尔正吃早饭呢。 “江小侯爷来找我了!”沈归雁说道。 梁尔尔噎了一下,没想到小侯爷下手这么快。 “他找你做什么?”梁尔尔问。 “你不知道?”沈归雁眯眼看着梁尔尔,“不是你把我推荐给小侯爷的吗?” 梁尔尔呛到了。 “你慢点吃!”沈归雁很是无语,拍了拍她的背部。 “他跟你说了?”梁尔尔擦了擦嘴。 “说了啊,说昨天遇到你,你帮他出的主意。” 梁尔尔白眼,这个江还之,老实的过分了啊! “咳咳!”梁尔尔咳嗽一声,看着沈归雁,“你不会生我气吧?” “哼。”沈归雁白她一眼。 “沈小姐?”梁尔尔扯了扯她袖子。 沈归雁立马被哄好了。 “好了,不会生气,小侯爷也曾经帮我。” “你就好!”梁尔尔道,“江还之是怎么跟你说的?” “跟你出的注意差不多。”沈归雁道,“我去冒充江小侯爷喜欢的人,但是,我因为一些事情,现在不能嫁给他,他要等着我。” 梁尔尔点头:“这个主意不错。” 沈归雁凉飕飕道:“你想的主意,当然不错啊。” 梁尔尔吐舌,赔笑。 “快吃吧。”沈归雁看着他,无语又无奈,却又带着一些宠溺。 “吃完去学堂,小考的名次要出来了。” “嗯!” ………… ………… 梁尔尔吃了早饭,准备跟沈归雁一起去学堂。 一出门,初三一身女装站在院子中。 “梁小姐,还是我陪你。”初三说。 “你们到底把小七给我藏哪里了?”梁尔尔扶额。 “放下,小七不会有事的。”初三提了提裙摆,说道,“走吧,梁小姐,淑女不能迟到。” 梁尔尔:“……” 我怎么觉得,你是为了穿女装,才故意支开小七的? 梁尔尔跟沈归雁一起走进了学堂。 小考的排名已经挂在了院子中,前面围了一堆人,都在找自己的名字。 “思思!思思!你是第三呢!”有人喊道。 “恭喜!恭喜啊!” “谢谢。”梁思思回道,声音听不出来骄傲,也听不出来失落。 “第一名!高灵雨!” “她也太厉害吧……” “不仅美人榜第一,这里也是第一……” “这里,还有没有过及格线的呢!” “谁啊?!谁啊?” “梁尔尔……” 正要往前走看排名的梁尔尔,顿住了脚步。 “梁尔尔,不就是楚王妃嘛?” “还真是王妃的名字!?就她一个没过及格线的。” “去年你们有人没过及格线吗?” “没有。及格线多简单啊,怎么会过不了?” 梁尔尔皱了皱眉,她竟然没过,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名列前茅,但是,过一个及格线应该是没问题的啊。 梁尔尔走到了前面。 其他人见她来了,纷纷让开了。 诺大的排名步上,只有梁尔尔的名字排在最后。 每一门的分数,都在上面写着。考得都还行,不至于不及格啊…… 直到看到谢邈的那一门还有石夫子的那一门。 石夫子的那一门,她的了最低分,满分是百分,她拿了二十分。而谢邈那一门小考,她竟然是零分。 “怎么回事?”梁尔尔明明记得,谢邈的那一门,题很简单,而且,她都答了啊! 刘蕊儿双手环胸,走到梁尔尔身旁,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冷嘲热讽:“王妃,不要气馁,下次努力吧,哼。” 梁尔尔看都没看她,转身走了。 “尔尔!”沈归雁追上去。 “你去哪里?” “找谢邈。”梁尔尔说。 话音落下,谢邈正拿着卷子走过来。 “尔尔,你也太不像话了。”梁尔尔还没开口,她倒是先声夺人。 “什么?!” 梁尔尔不解。 “你看看你的卷子。”谢邈从手里抽出一份卷子来,扔到梁尔尔面前。 只见,那张卷子是个空白卷子,什么都没有写。 “这不是我的!”梁尔尔道。 她明明都写了的。 “看看名字!那不是你的名字吗?!”谢邈道。 卷子上,却是梁尔尔的名字,还是她的字迹…… 梁尔尔瞪大了眼睛。 “这是真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呢!”一向脾气好的谢夫子发了火,“你就算不喜欢我授课,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啊!”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叫白卷?” “我说了,我没有!”梁尔尔道,“有人换走我的卷子!” 两人的争执很快就引来了众人的围观。 刘蕊儿自然是站在梁尔尔的对立面儿。 “王妃,你是见自己没过及格线,害怕了吧?就诬赖别人换你的卷子?!” 梁尔尔不想跟她争辩,皱着眉,看向谢邈:“你的卷子,我都写了。小考的时候,你也应该看见了!” 谢邈皱了皱眉,像是回忆了一下,摇头道:“我没看见。” 梁尔尔百口莫辩。 现在,根本没人相信她。 那张白卷上,写的就是她的名字,她的字迹! “谢夫子这一门小考,你交白卷,石夫子那一门小考,你又知考了二十分。”刘蕊儿道,“梁尔尔,你也太不把学堂放在眼里了吧?” 梁尔尔道:“我要看石夫子那张卷子。” 刘蕊儿道:“哼!你说看,就给你看啊!” 梁尔尔依旧没有理会她,转身往石夫子的住处去了。 可不巧了,石夫子没在。 今日,没他的课,他将卷子交给梁思思,出去了。 梁思思将梁尔尔的卷子抽出来,交给她。 “姐姐,一次小考,说明不了什么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一次小考,却是说明不了什么,但是,若是有人陷害她,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有人改了我的卷子。” 第228章:零分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28章:零分“姐姐,一次小考,说明不了什么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一次小考,确实说明不了什么,但是,若是有人陷害她,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有人改了我的卷子!” 梁尔尔抖开石夫子小考的卷子。 “什么?”梁思思凑过去看。 梁尔尔道:“石夫子讲授书法,小考的卷子我不是这么答的,我的答案被人改过。” “啊?”梁思思简直,为难似的,说道,“石夫子现在人不在,我说了也不算啊。” “我去找一个说了算的。”梁尔尔拿着两张动过手脚的卷子去找了沈英堂。 ………… ………… 沈英堂平时就不怎么来学堂,加之最近沈芳凝的事情,他几乎没来过学堂,但是,小考排了名,太后还要赏赐,他这个院长,就必须要露个面了。 结果,沈王爷被梁尔尔找上了。 “院长。”梁尔尔敲开沈英堂的门,走到了沈英堂面前。 沈英堂坐在案桌说明,他看见梁小姐,眼皮子就止不住地跳,而且,梁尔尔的身后还跟着沈归雁。 沈英堂的目光越过梁尔尔,落在沈归雁身上。 沈归雁乖巧极了,也喊了一声院长,表情无虞,根本看不出她之前在沈王府竟然是那种性格的人。 “怎么了?”沈英堂揉了揉眉心。 梁尔尔将卷子放到了沈英堂面前:“我的卷子被人做了手脚。” 沈英堂低头一看,一张白卷,一张考了二十多人。 沈院长:“……” “我记得,你是这是小考,唯一一个没有过及格线的吧?”沈英堂说着,顿了顿,“应该是说,自从惠贞女学堂建立起来之后,唯一一个没有过及格线的。” 梁尔尔说:“因为有人改了我的卷子。谢夫子的考试,我没有交白卷!石夫子的卷子,有人在我的书法上,改动了一番!” 梁尔尔指着其中几个字,只见那几个字,要么多一笔,要么多一点,总之书法字都写错了! “我知道了。”沈英堂敷衍道,“这件事,我会查的。” 梁尔尔上下看他。 “什么时候?” “什么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查?” 沈英堂摆摆手,那意识让梁尔尔赶紧走:“两张卷子的事情,很快就能查清的。” “是吗?”梁尔尔双手环胸,“那我就等着,院长很快还我清白。” “你……”沈英堂皱眉,区区一个学生,这么无法无天,目无尊长!他沉着脸,站起身,正打算赶人。 “院长。”一直站在梁尔尔身后的沈归雁开了口:“事不宜迟,若是完了,陷害尔尔的人,再做点什么,或者是毁了证据,那怎么办?” “你!”沈英堂不耐烦地看她。 沈归雁不闪不躲,直视他。 “好!查!现在就查!”沈英堂气急败坏低吼了一声,“把大家都叫到院子里来!” “为什么把人叫到院子里?”梁尔尔皱眉,她觉得这个方法不太好。 “我自有我的办法。”沈英堂说道,“总之,还你清白就是了。” ………… ………… 惠贞女学堂的几乎所有人,学生,父子,侍卫,仆从……都居聚在了院子中。 沈英堂站在台阶上,让众人稍安勿躁。 “梁尔尔,也是就是楚王妃!”沈英堂冲着下面的人喊道,“她的分数没有过及格线,她觉得,是你们其中的人有些人篡改了她的卷子!” 话音落下,一阵不满喧哗,梁尔尔站在台阶上,收获了无数的白眼,跟小声的冷嘲热讽。 “还楚王妃呢!自己没考好,就怨别人改卷子!?” “真是不要脸!” “下次我要是考不好,我是不是也能说,是有人改了我的卷子。” “仗着自己是王妃,无法无天!” “说到底,是邺城来的小门小户!” “也不知道楚王爷,怎么就看上她了!?” “可不是……” 梁尔尔听着下面的议论,神色不变。 她看向沈英堂:“院长,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沈英堂又看向下面:“你们谁改了梁尔尔的卷子,现在站出来吧。” 下面没人动。 “我再说一遍,谁改了梁尔尔的卷子,你们站出来……” 依旧没人动,只是梁尔尔受到的白眼更多。 “我再说……” “院长,你就是这么查的啊?”梁尔尔打断沈英堂。 “不然呢?” 梁尔尔深吸一口,沈英堂根本没有还她清白的打算,她本以为沈英堂身为院长,又是长者,起码能做到公私分明。 但是,看样子……他不仅做不到,甚至还火上浇油。 “有人换了梁尔尔的卷子吗?”沈英堂还在上面,装模作样。 梁尔尔闭上眼。 她最大的错误,就是让沈英堂站在那个位置! “没人啊?”沈英堂看向梁尔尔,眼中上过一丝暗爽,“梁尔尔,你也看见了,没人动过你的卷子。” 梁尔尔冷冷地看着他:“院长,如果是你动了我的卷子,你会主动站出来吗?” 沈英堂道:“我动你卷子做什么?” 他目光扫过一众人:“你若是怀疑大家,可以一个一个的问,反正,人都在这里了。” 沈英堂轻飘飘几句话,就让梁尔尔成了众矢之的。 现在,她问谁都不是,问谁便是怀疑谁? 如果那人是动手脚的人,一定不会说实话,若不是动手脚的人,虽然可能会回答了梁尔尔的问题,但是矛盾的种子埋下去了。 此时,院子中,一双双眼睛,冷漠又疏离地看着梁尔尔。 “尔尔……”沈归雁轻轻扯了扯梁尔尔的袖子。 梁尔尔缓缓闭上眼,再睁开。 “怎么这么热闹啊?”此时,一道声音想了起来。 众人回头一瞧,竟然是萧见楚。 王爷玉树临风,不疾不徐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萧见楚笑盈盈地问,人已经站在梁尔尔身旁。 “楚王爷,你怎么来了?”沈英堂也是王爷,但是毕竟是异姓王爷,对上萧见楚气势还是弱了一些。 “路过女学堂,本想来看看新婚燕尔的妻子,谁知道,你们正有事呢。” 萧见楚说着,目光扫过一众人,最后落到沈英堂脸上:“到底怎么回事啊?” 沈英堂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沈归雁站出来,将事情的原委说了。 “原来是这个啊……”萧见楚一挥手,道,“那好说。” 怎么就好说了? 萧见楚看向梁尔尔,表情亲昵,说道:“把那卷子给我看看。” 梁尔尔莫名其妙,将卷子递给了萧见楚。 王爷看了一眼,说道:“看不出来。” 梁尔尔“……” “不过,有人能看出来。”萧见楚说。 “什么意思啊?”梁尔尔不解。 “哦,本王忘了告诉你。”萧见楚说,“你用的笔墨纸砚,都是本王精心准备的。” 梁尔尔嘴角抽了抽,心道,胡说吧你就! 她的笔墨纸砚明明是跟邹蓝一起买的,什么时候成了萧见准备的了? “你用的笔暂且不提。”萧见楚敲了敲梁尔尔的脑袋,尽显亲昵,说,“知道你用的什么墨吗?” 梁尔尔恍然一下,知道萧见楚要做什么了。 她道:“什么墨?” “是皇上御赐的御墨。”萧见楚道,“你我成的时候,皇上赏赐的,你忘了?” 梁尔尔那天的亲成的心不在焉,哪里去注意皇上赏赐了什么?! 下面的人,听说是御墨,起了小小的一片哗然。 萧见楚竟然将皇上赏赐的御墨,给梁尔尔用! 倒不是说她不能用……只是,用在这里,怎么想怎么浪费啊!御墨,那是皇上御用的,真真的天下独一份儿,难道不应该收藏起来吗?! 怎么就给梁尔尔这么糟蹋啦! 萧见楚继续说道:“本王想着,你要小考了,就让下人把你的墨换成了御墨,希望沾皇兄一点光,考好一些。” 说罢,顿住了,扫了众人一眼。 “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岔子。”萧见楚安慰梁尔尔说,“本王已经让初十去喊礼部的崔郎中了,他最懂御墨。” 萧见楚抖了抖那卷子,说道:“上面的墨痕是不是御墨,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梁尔尔看向萧见楚。 萧见楚冲她微微一笑。 “多谢了。”梁尔尔面带微笑,小声说道。 “你现在可是本王的王妃了。”萧见楚凑近她,半开玩笑似的,说道,“护着自己的人,不用谢。” 梁尔尔躲了躲:“……” “干嘛不说话?”萧见楚又小声说。 梁尔尔看了他一眼:“我刚才觉得,我跟王爷,无话可说了……” “怎么无话可说了?本王救你与水火呢。” “……” 众人站在下面,看着台阶上梁尔尔与萧见楚。 只见两人凑近了,不知在说什么,只见王爷面带微笑,梁尔尔虽然也是笑着,但是,表情有些僵硬,说不出的古怪。 “是不是王爷说了什么亲昵的话,梁尔尔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人猜测。 “谁知道呢!” 就在等着礼部崔郎中的功夫,石夫子回来了。 他走到女学堂,一见这架势,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石夫子看了看台阶上站的沈英堂,萧见楚与梁尔尔等人。 “石夫子,你来的正好。”沈英堂见到石夫子眼前一亮,说道,“夫子,我听说,你很懂墨?” 石夫子摇了摇头:“老夫不及崔郎中,他才是真正懂墨之人。” “可是,崔郎中现在还没到,不如你帮我们看看。”沈英堂摆手,让石夫子过去。 “看什么?”石夫子不解,走到了台阶上。 “看看这几个字,是不是用御墨写的。”沈英堂将梁尔尔的空白卷子交上去。 石夫子拿到手里,看了看,闻了闻,又轻轻摩挲了一下…… “不像御墨。”石夫子顿了顿,说道,“但是这墨也是好墨。” “那这个呢?”沈英堂又将另一只卷子交给石夫子。 “这是谁的!就是这张卷子!”石夫子瞧见这张卷子,脸色难看,十分激动,“昨晚批阅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是谁的书法,净给老夫瞎写!字都能写错!” “我的。”梁尔尔说道。 “你的?!”石夫子摇头,“不可能是你的!” 他话一出口,下面更是一片哗然。 梁尔尔像是抓住了什么似的,目光微微闪:“父子,你还记得我的答卷,是不是?” “是啊。”石夫子道,“因为你上课总走神,心不在焉,老夫就盯着你了!” 这个理由……就不要说出来了。 石夫子道:“你有几个题是很马虎,但是,绝对不是这么写的。” “看到没有!”梁尔尔的见天日,“我就说了,有人改过我的卷子!” 沈英堂皱了皱眉,沈王爷显然是不太满意这个结局,但是,他能有什么法子呢? 这时候,礼部崔郎中也来了。 他看了看两张卷子,指着那个空白的卷子上面梁尔尔的名字,说道:“这不是御墨。” 然后又指着石夫子的那张卷子,说道:“这个卷子……这些是御墨,这个点……” 他指了指那个字上多出来一个点,说道,“不是御墨。” “哦……”萧见楚眉梢微挑,“这下真相大白了。” 他看向梁尔尔,然后目光扫过众人。 王爷说道:“碰过这张卷子,都留下来,其他人可以走了。” ………… ………… 书房中,梁尔尔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这些人都是碰过卷子的人,一共是四个人。谢邈跟石夫子是授课的夫子,还有两个其他的“夫子”,虽然他们也称呼夫子,但是却不授课,更多的时候,是给授课的夫子们打下手。 这两人一个是任夫子,负责清查卷子,一个是张夫子,负责将卷子的名字糊起来。 太后规定的小考,其实很严格的。 谢邈他们收了学生的卷子,要交给清查卷子的任夫子,然后任夫子清查完了字后,再把卷子给张夫子,张夫子再清查一遍之后,打乱顺序,糊上名字。 所以,卷在再交到谢邈他们手中的时候,他们基本上都不知道是谁的了。 谢邈他们看完卷子之后,还要将卷子交上去。清查的卷子的张夫子与任夫子,还要再过一遍手。 萧见楚的目光扫过这四个人,然后,看向梁尔尔,王爷揉了揉眉心,说:“把高景川找来吧。” 梁尔尔一顿。 “本王可没有他的能力。”王爷说道:“让他来,谁说谎,一目了然。” 一旁的石夫子对此也略有耳闻,说道:“大理寺的高少卿,牢老夫听过他,缉赃拿盗,破案寻人,他样样精通。” 萧见楚笑道:“那是因为他有一双好眼睛。” 梁尔尔闻言,也忽然接了话,说道:“高景川那双眼睛,真不像是人的眼睛,他只要盯着一人看,就能判断这个人有没有在说谎……我在他面前试过。” “然后呢?”王爷跟梁尔尔唱双簧似的。 “然后……”梁尔尔耸耸肩,说道:“然后,就像是王爷说的,一目了然。高少卿一眼就看出我有没有说谎了。” 萧见楚闻言,满意地点点头,看向那四个夫子。 四个人神色各异,你看我我看你,暂时还看不出来什么。 但是……梁尔尔眯起眼。 不着急,不着急,高景川就在来的路上。 时间慢慢流逝…… “我有些不,不舒服。”这时候,其中一个夫子站出来,额头冒出了一些冷哼,小声地说道,“我想如厕。” “去吧。”萧见楚大大方方点点头。 那夫子低着头,走了下去。 梁尔尔看向萧见楚。 两人对视一眼。 那夫子出了门,越走越急,越走越急! “张夫子,这么着急慌忙去哪里啊?”初三闪身拦住啦那夫子的去路,笑盈盈说道,“这里,好像不是茅厕吧?” “你,我……”张夫子支支吾吾。 “跟我走吧。”初三说道,“我们王爷想见你。” “我不去!”那张夫子说吧,拔腿就跑。 初三摇摇头,叹口气:“跑有用吗?你能跑到哪里去呢?”说着,脚尖一点,人已经落到张夫子面前。 “我不去!我……” 张夫子被初三提起起来,跟提小鸡仔似的。 “张夫子,请吧。”初三说道。 ………… ………… 张夫子被初三推到了萧见楚面前。 他太慌张了,被初三一推,脚下不稳,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萧见楚看着他,居高临下:“说吧,张夫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张夫子缩着肩膀,大口吞咽着。 “看样子,你是不打算说了?”王爷眯起眼。 张夫子摇着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去如厕,然后就被抓过来了!” “如厕的方向在那边。”初三道,“张夫子,你跑的方向是烦的,是大门的方向啊。” “我……我……”张夫子被噎住,说不出话来。 “说吧。”萧见楚叹了口气,声音轻缓又温柔,“你如果主动说出来,我便网开一面。” “真,真的?” “我堂堂朝堂王爷,说话算话。”萧见楚放低声音,循循善诱,说道,“说吧,尔尔的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229章:圈套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29章:圈套“说吧。”萧见楚叹了口气,声音轻缓又温柔,“你如果主动说出来,我便网开一面。” “真,真的?” “我堂堂朝堂王爷,说话算话。”萧见楚放低声音,循循善诱,说道,“说吧,尔尔的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是我改了王妃的卷子……”张夫子撑不下去了,哭着说,“我染上了赌博!前段时间,我,我在赌坊赌输了,正缺钱,有人送给了我一张银票,他要我这么做的……他说了,我要是不按照他说的做,不仅不给我钱,还要将我赌钱的事情说出去……我想着,不就是改一改王妃的卷子,又不是杀人放火,又出不了人命,我……我就这么做了……” “那空白卷子呢!”梁尔尔追问。 “空白卷子跟我真的没有关系啊!”张夫子连忙摆手,说道“我只是在石夫子的那张卷子上,多点了几笔!剩下的那个空白的卷子,我真的不知道啊!” “真的?” “真的!” 张夫子重重地点头。 “他说的,是真的。”这时候,门外响起一道声音。 梁尔尔一头一瞧。 “小表姐。”肖叔伦笑容灿烂,冲她挥了挥手。 梁尔尔看向肖叔伦身旁的高景川。 高少卿走了进来,目光盯着张夫子,说道:“他刚没有说谎。” 那也就是说,空白的卷子跟他没有关系。 张夫子像是沉冤得雪似的,连忙说道:“真的和我没关系,我清查卷子的时候,就有那张空白的卷子啊!”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梁尔尔跟萧见楚异口同声,只是口气不太一样。 高景川看向一旁的任夫子,说道:“你呢?” 任夫子一顿。 高景川说:“空白卷子很少见,要是有,你一定记得。” “是。”任夫子点了点头,“我清查的时候,就有那张卷子,是王妃的。” 高景川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在清查之前,梁小姐的卷子就已经被掉包了。” 说罢,目光落到了谢邈的身上。 谢邈神色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又臻于平静,说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高景川说,“只是,现在,你的嫌疑最大。” “你说什么?”谢邈紧皱眉头,“你的意思,是我换了梁尔尔的卷子。” “我没说是你。”高景川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凝视着她的表情,道,“我只是说,你的嫌疑最大。” “我没有!”谢邈扬起下巴,“我跟尔尔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陷害她?!” “这,我就不知道了。”高景川说,“但是,你刚才在说谎。” 谢邈脸色难看,她袖子一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罢,她又看向沈英堂,有些愤愤似的,说道:“院长,这个人没凭没据,上来就冤枉我,请你为我主持公道。” “这……”沈英堂扫了萧见楚一眼,有些忌惮。 谢邈指望不上沈英堂,自己也不甘示弱,又说道:“单凭他一两句话,你们就相信了!” 这话,颇有煽动性。书院的人,闻言,面面相觑,都有些犹豫。 “我相信。”这时候,梁尔尔站出来,说道。 大家齐刷刷地看她。 “我相信高少卿。”梁尔尔点了点,看向谢邈:“他说你说慌了,你就一定是说谎了。” “无理取闹,不可理喻!”谢邈恨恨道,“尔尔,我跟你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害你?你想过没有!” 梁尔尔道:“我想过,但是,我暂时想不到……” 她跟谢邈确实是无冤无仇。 前世谢邈陷害她,那是因为他们是情敌,都掉在了名为“江还之”这个坑里,挤得慌,能除掉一个是一个!但是,这辈子,梁尔尔在“邹蓝”的“坑”里待得自由自然,舒舒服服,跟谢邈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了。 那她为何要针对她? 对面,谢邈脸色难看,说道:“你想不道,是因为我没有换走你的卷子!” “这句话,你说谎了。”高景川开口说道。 谢邈脸色难看,转头看向高景川。 “你有证据吗?”谢邈沉着脸,一点点地逼人高景川。 高景川摇了摇头。 谢邈声音其实不高,甚至压得很沉,阴森森的,她道:“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说是我换了梁尔尔的卷子?” 高景川再次强调:“我从未说过是你,是你一直在说卷子的事情。” 因为心虚,所以反复地强调。 谢邈脸色难看至极,她深吸一口气:“我再问一遍,有证据吗?!没有证据!请让开,我要走了!” “有证据。”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 这人,竟然是江还之。 “小侯爷?”梁尔尔有些诧异,没想到江还之竟然敢来了。 江还之慢慢地走到屋中,谢邈的神色说不出的复杂。江小侯爷每走一步,她的脸色就复杂一分。 江还之进了屋,给长辈行了礼。 “江小侯爷,你刚才说你有证据?”石夫子看着他。 “是,我有证据。”江还之说。 “你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情吗?”石夫子问。 “已经有人跟我说了。”说罢,江还之看了萧见楚一眼。 “王爷?”石夫子吃惊,看看江还之,又看看萧见楚,“你王爷,你是什么时候通知江小侯的?” “本王身边可不止一个影卫啊。”萧见楚笑吟吟说道。 “是,是啊……”石夫子了然了,众人也明白了,应该是他们对峙的时候,萧见楚让影卫把江还之带来了。 “你说的证据是什么?”石夫子问会了正题。 “墨。”江还之说道。 “什么?” 这时候礼部的崔郎中站了出来,解释道:“刚才我说过,那空白卷子上的的墨,也是一种名贵的墨。” 大家都还记得呢。但是他们不知道,崔郎中刚才转头,又悄悄地告诉了王爷,那墨叫华墨。 “华墨,虽然不及御墨那么细腻,但是也是上等的好墨,整个洛京,很多达官贵人都喜欢用华墨,惠贞女学堂,诸位夫子用的墨,还有大部分小姐用的墨,也是都是华墨。” “既然都是华墨,又怎么区分啊?!” 崔郎中给了对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说道,“产地不同。最大的华墨产地在惠城,但是我刚才看了,空白卷上,写王妃的名字,用的华墨,产自邺城。” “邺城……”众人不禁看向梁尔尔。 “王妃用的是御墨。”崔郎中说,“其实,邺城产的华墨,比起之惠城的华墨,要逊色一些,但是洛京偏偏有个人喜欢用邺城的华墨。” 崔郎中说着,看向了小侯爷。 江还之点了点头:“家父在邺城住过几年,习惯用邺城的华墨。” 江还之说着,看向谢邈:“家父,还将华墨,赠给你。” 谢邈脚下踉跄一下,险些摔倒。 “王爷!”这时候,初十来了,手里捧着一方砚台,说道,“这是在谢夫子的房间,搜到的墨!” 崔郎中走过去,打量了一下:“嗯,是邺城的墨。” “这就是证据。”萧见楚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谢邈摇着头,“不可能!我根本没有用侯爷的送我的墨!” 萧见楚逼近:“这就是从你房间搜到的!你还想狡辩!” “我没有用邺城的华墨!”谢邈被逼到了角落,歇斯底里,“我不蠢!我明明用的是学生的砚台!怎么会成了……” “……” 她嘴里的话,骤然刹住,但是已经完了。 “你骗我!?”谢邈看向萧见楚。 楚王爷说:“你总算承认了。” 谢邈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缓缓倒下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萧见楚见状,长长地叹口气,说道:“为了骗到你,还真不容易啊。” 谢邈仰头:“你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还将江还之找了过来,若不是江还之出现,她也不会乱了心神! 因为那一乱,她掉进了萧见楚的圈套里。 谢邈之前一直很冷定,若是她能维持到最后,梁尔尔根本那她没有任何办法。 当然了,谢邈刚才之所以那么淡定,是因为她确信,即便是自己被怀疑了,也不可能有人找的道证据。 昨日考试的时候,她在收了梁尔尔的卷子之后,就将自己之前准备的白卷夹杂了进去,然后趁人不注意,将梁尔尔写好的卷子再抽出来。 把那份卷子,找个地方处理了,神不知鬼不觉。 “为什么?”梁尔尔问谢邈。 谢邈从回了神,看向梁尔尔,眼中的恶意与恨意,再也不用隐藏了。 “你还问我为什么?”谢邈说道,“我还想问你为什么呢?!” “那一次,我被那个红雨泼妇打伤了!”谢邈踉跄地站起来,狠狠盯着梁尔尔,“还之来看我……明明我可以借机除掉姓红泼妇的!可是,你插什嘴啊!若不是你插嘴!我会落到这个下场吗!” 梁尔尔顿了顿,想起来,谢邈说的是哪件事了。 之前,谢邈故意自己弄伤自己,嫁祸红雨,梁尔尔提醒了江还之一句。 第231章:冰释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31章:冰释梁尔尔跟初三回道楚王府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打更的早就敲过一更了。 “梁小姐,你早些休……”初三的“息”字还没说出来,就见初十从暗处走了出来,神色严肃:“梁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梁尔尔一怔,心中咯噔一声:“怎么了?” “王爷让你去大理寺找他。” “萧见楚怎么了?” “王爷没事,是谢邈。”初十说,“谢邈被人杀了。” “什么?”梁尔尔瞪大眼睛,“杀了?” “尸体就在大理寺。”初十说,“王爷刚走。” “我知道了。”梁尔尔转身就往外走,直奔大理寺。 初三也跟了上去。 ………… ………… 大理寺的停尸间里,梁尔尔见到了谢邈……的尸体。 谢夫子是被人下毒的,嘴唇发紫,皮肤青黑。 大晚上,梁尔尔实在不愿意盯着尸体看多久,看了看两眼之后,不知怎么的,很想吐,她立马掉头出来了。 梁尔尔出来之后,等了一会儿,高景川肖叔伦还有萧见楚也出来了。 梁尔尔忍着心里的干呕感,问道:“是谁干的?” 高景川摇摇头说:“现在还不知道。” 一旁的肖叔伦见他不往下说了,补充道:“不过,跟谢邈接触的书院护卫,都被控制起来了。下毒的人,一定是他们其中的人,只有他们接触过谢邈。” 梁尔尔点了点头,一抬头,跟萧见楚的目光对上了。 王爷已经完全忘了刚才的不愉快,正色道:“下毒的人,应该是受人指使。” “嗯。”一旁的高景川点了点头。 梁尔尔看着高少卿,高少卿又不往下说了。 还是肖叔伦帮忙解释:“王爷本来想带走谢邈,问出是谁告诉她,你提点小侯爷的事。结果,还没等王爷的人把人带走,谢邈就被毒杀了。” 梁尔尔这下算是明白了。 “是为了灭口?” “呢!”肖叔伦说,“那个人害怕谢邈说出自己,所以灭了口。” 梁尔尔闻言,皱了皱眉。 “现在看来,那人是学堂的。”高景川说。 梁尔尔点了点头,也是,只有是学堂的人,才能这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那么果断地下手,猝不及防! “那些侍卫呢?”梁尔尔问。 “在前衙关着呢。”肖叔伦说,“一共四个人。” “去见一见?”高景川说。 “嗯!” ………… ………… 前衙的三个侍卫,见到他们来了,一个个,涌上来,纷纷为自己辩解。 “高少卿,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做!” “我跟谢夫子无冤无仇的!我杀人干什么!我连鸡都不敢杀!” “高少卿!你看着我,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 几个人显然听说过高景川的观察力,纷纷把脸凑过来。 梁尔尔嘴角抽了抽,往后躲了躲。 然后,跟旁边的其他人一样,都齐刷刷地看向高少卿。 高景川叹口气,有些无奈,开始一个人挨着一个问话。 侍卫们回答的战战兢兢。 最后高景川问完了。 肖叔伦道:“怎么样?!看出来了吗?” 高景川摇摇头:“看不出来。” “什么?”梁尔尔眨了眨眼,心道,高景川竟然看不出来。 “咳!咳!”这个时候,有需要肖三公子出来解释一下了,“景川,如果遇到这种情景,要么凶手经受过训练,会掩饰自己的表情,要么,他们都没说谎。” “都没说谎……” 梁尔尔不解:“那谢邈是怎么死的?难道是自杀?” “不会。”高少卿说,“她跟江小侯爷说,自己不会放弃,是认真的。” 一个不会放弃的人,怎么会自杀呢?可是,那三个侍卫,看起来既没有动机,又没有嫌疑。 “线索断了。”高景川开口,众人看他,只听高少卿道,“要去其他地方找线索了。” 肖叔伦点着头,表示同意。 高景川转身往外走去,肖叔伦紧跟上。 “你们这是……”梁尔尔喊道。 “找线索啊。”肖叔伦说。 “现在?”梁尔尔看看天色。 肖叔伦伸了三根手指:“尸体死亡前三天是最好破案的时候。” 说完,跟着和高景川走了。 萧见楚冲初十努了努下巴:“你跟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是!”初十拱手离开了。 萧见楚看向梁尔尔:“走吧,回府。” 梁尔尔点了点头,跟着萧见楚一起回到楚王府。 这么折腾了一趟,已经是三更天了,邹护卫还没回来。 梁尔尔本来很困了,但是想到邹蓝还没回来,没了睡意。 她仰头看看夜空,繁星点点,看不到月亮,但是…… “今天不是初一或者十五啊……”梁尔尔嘟了嘟嘴,趴在窗口,等着邹护卫回来。 ………… ………… 话又说道邹护卫,其实,邹蓝离开了梁尔尔,就有些后悔了。不应该将梁尔尔一个人丢在那里的。 邹护卫冷静了下来,转身要去找梁尔尔。 “翎?”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童不兮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 邹蓝这次发现,自己无意之间,竟然走到了童不兮的天师府。 “快进来。”童不兮本来出门有事的,但是见到邹蓝,便将事情先搁置下来。 “你还没有来过天师府吧?”童不兮抖了抖袖子,说:“进来吧。” 邹蓝犹豫了一下,走进了天师府里。 “不用担心。”童不兮在前面为他带路,说道,“这里都是我的人了。” 邹蓝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童不兮将邹蓝领到了自己的书房里。他说:“外面的客厅,接待过不少人,脏的很。还是这里好,最清净了,也是按照我们之前在南楚的房间布置的。” 童不兮见到邹蓝来天师府,很是开心,平时都不怎么开口的嘴巴都有些喋喋不休。 邹蓝有心事,也没怎么注意童不兮说的什么。 两人入了座,童不兮为邹蓝斟茶。 “谢谢。”邹蓝道。 “都说了多少次了,不用谢。”童不兮笑了笑,盯着看了起来。像是看失而复得的稀世宝贝。 邹蓝已经习惯了童不兮的目光,他神色无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是小时候的味道……童不兮的茶,是南楚的茶,邹蓝记得这个味道。 一杯茶下肚,邹蓝看向童不兮:“你知道说的,打算除掉萧奉肃与萧见楚,还作数吗?” “当然了。”童不兮说,“我来大齐,本来就是为了这个……”他顿了顿,又道,“不过现在,我又多了一个目标。” 老天有眼,让他找到了邹蓝。他这次不会再将他弄丢了。 “翎,其实,我很高兴,你能这么主动来找我。”童不兮一边说着,又为邹蓝斟了一杯茶。 邹蓝顿了顿,说:“我无处可去。” 童不兮一怔,神色更是欣慰欢喜了几分。 “无论何时,你都可以来找我。” 邹蓝不置可否,转而说:“算我一份吧。” 童不兮一顿:“什么?” “刺杀萧奉肃,你的计划,算上我。” 童不兮眼中一喜,说:“你是想帮我?” 邹蓝:“萧奉肃不死,我没办法带着尔尔离开。” 童天师:“……” 邹蓝盯盯着茶杯,目光出神:“我要带她离开。” 不知为什么,梁尔尔住在楚王府,有萧见楚在身边,让他总是隐隐担忧戒备。 就像今日一样。 梁尔尔被为难,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但是萧见楚却能出来,力挽狂澜。 “咔擦……”邹护卫手里的杯子有了裂痕。 童不兮装作看不见,又帮邹蓝换了一盏茶杯,一边重新斟茶,一边柔声地问道:“你想带着梁尔尔,去哪里?” “南楚。”邹蓝说,“或者,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童不兮听罢,没有出声。 邹蓝从袖子里掏出几枚响箭,放到童不兮面前,说道:“以后,你若要找我,可以用这个联系。” 童不兮见到响箭,有些惊喜。 虽然在外人眼中,童天师一直是波澜不惊,面无表情的。但是对上邹蓝,童天师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他就是像是将软肚皮完全亮出来的刺猬一般,将自己的命都能毫不犹豫地交给邹蓝。 也大约也是这种信任,让邹蓝没办法将他拒之千里。 “记得,必须要事。”邹蓝说。 “我省的。”童不兮收了响箭。 邹蓝起身要走。童不兮喊道:“既然来了,让我带你熟悉一下天师府吧。” 邹蓝刚想说,不用了。 童不兮抢先道:“反正,你以后要常来的,不熟悉可不行。” 邹蓝顿住。 这边童不兮已经领着他,开始在天师府转。他想让邹蓝熟悉这里,熟悉自己的地盘,以后不管他是光明正大的来,还是翻墙越瓦的来,都能最快地找到自己。 童不兮不疾不徐,带着邹蓝将天师府上上下下走了一遭。 眼看着,天都要亮了。 邹蓝要走了。 童不兮将他送到了门口。 “你想好了?”童不兮跟在他身后,低声又问道,“刺杀萧奉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想好了。”邹蓝说。 “之后,可就不能后悔了。”童不兮又道。 “不后悔。”邹蓝说道。 童不兮见他毫不犹豫,不仅笑了笑,嘱咐道:“慢点走。” 邹蓝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直到人都走远了,童不兮还站在门口,望着邹蓝的背影, “主子。”一个年轻的侍卫走过来,表情木讷,提醒童不兮,“天快要亮了。” 童不兮回了神:“是啊,天快要亮了,我也要去宫里了。” ………… ………… 邹蓝回道楚王府的时候,正好是黎明时分,等到他走梁尔尔的院落。只见,梁尔尔的窗口开着,她自己趴在窗口,睡着了。 邹蓝微微一怔。 黎明将至未至,天色粘着夜色的暧昧。 邹蓝望着梁尔尔,双脚不受控制似的,缓缓走过去。 梁小姐枕着自己的手臂,睡得很熟,露出来的半边脸,颊染着红,粉粉嫩嫩,让人忍不住想要戳一戳,吻一吻。 邹护卫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梁尔尔面前。 缓缓抬起手……指尖儿划过梁尔尔的脸颊,眉眼。他像是捧一只脆弱的,美丽的蝶。 背后,第一缕朝阳出生……温柔的倒在大地的怀抱中。 邹蓝背着朝阳,缓缓地低下头去。 梁尔尔觉得嘴唇也有些痒。 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姹紫嫣红,到处是纷飞蝴蝶。又一只蝴蝶停在她嘴唇上,微痒。 梁尔尔想扑住那只占了她便宜的蝴蝶,张开眼…… 邹蓝你遮光,站在她面前。 “你……你……”梁尔尔见到邹护卫又惊又喜的。 想要站起来,“哎呦”了一声,往后栽倒。 邹蓝连忙扶住她。 “没事吧?” 梁尔尔表情都狰狞了,苦哈哈的:“腿麻,胳膊也麻……” 邹蓝忍俊不禁,单手撑住窗框,直接从窗口翻进屋里。 梁尔尔看着眼前的邹护卫,心里小鹿乱撞。 奇怪,他们明明已经当着她爹的面拜堂了,也算老夫老妻了吧?可是,每次邹护卫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她还是会脸红心跳。 “活动一下。”邹蓝说着,扶着梁尔尔动一动,按着她麻掉的手臂,轻轻揉搓。 梁尔尔跟着动了动腿…… “啊!”梁尔尔叫了一声。 她一动腿,另一条腿抽筋了,现在一条腿发麻,一条腿抽筋,梁尔尔整个人都酸软了,一下子倒在邹护卫的怀里。 “好麻啊……啊……哈哈……”梁尔尔只要一动,就一阵酸麻冲上脑子,那感觉很奇怪,又舒服又不舒服,都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了。 梁尔尔的声音带着哭腔:“邹蓝!邹蓝!啊……” 她只顾自己,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边,邹护卫的脸色都变了。 “邹蓝……你……啊!”梁尔尔正蹭着邹护卫,忽然惊呼一声,因为,邹护卫猛地将她从怀里推出来。 梁尔尔不明所以。 “一,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邹护卫的声音难得十分慌张,说罢,竟然转身疾步走了。 丢下她一个人,自己一个人走了! “邹蓝,你……”梁尔尔想追,腿一动,又是一阵酸麻,她根本追不上邹护卫。 当然,她也没注意到,邹护卫泛红的耳朵,跟凌乱的脚步。 ………… ………… 梁尔尔再次见到邹护卫的时候,是在吃早饭的时候,邹护卫换了一身衣服。还是藏青色,但是款式有稍微的不同。 “邹护卫,你回来了?”小七跟邹蓝打招呼。 梁尔尔却有些赌气,没理邹护卫,谁让他早上把她扔下了。 邹蓝走到她身边,说道:“好点了吗?” 梁尔尔别过头去,哼! 邹蓝见她不说话,也知道要说什么,就这么站着。 梁尔尔白他一眼,心道,你都不会哄哄我啊? 结果……人家邹护卫还真不会。 梁尔尔赌气撑了一会,眼看邹蓝在不吃饭,她都要吃完了。 算了…… 梁小姐,长长地叹了口气,人是自己选的,邹蓝的脾气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坐下吃饭吧。”梁尔尔说。 邹蓝道:“你不生气了?” “再问就生气啦。”梁尔尔恨恨说着,手上却是将筷子递了过去。 邹蓝接下,坐下来。 “你昨天,去哪里了?”撑着邹护卫吃饭的功夫,梁尔尔想把话说开。 “天师府。”邹蓝说。 “去见童不兮……”梁小姐算了,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酸,童不兮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老男人,不过这个老男人长得太好看了! 可好看,他也是老男人啊!梁尔尔心道,我不应该吃邹蓝跟童不兮的醋,这要是说出去,别人都能笑掉大牙。 可是…… 那股子醋劲儿就是控制不住。 “昨天还没到初一,也不是十五,你去找他做什么?”梁尔尔直勾勾盯着邹护卫。 邹蓝说:“不经意走到了。” “真的?” “真的。”邹护卫倒是不解了,放下碗筷,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被邹护卫盯得,都有些不再在了,眼神乱飘,结结巴巴道:“你,你吃饭啊!看我干,干吗?!” “你该不会……”邹蓝道。 “我没有!我不是!别胡说啊!我可没吃醋!”梁尔尔连忙道。 邹蓝见她的样子,轻轻笑出声了。 “笑什么……”梁尔尔小声嘟嚷着,但是眼睛还是紧紧粘着邹护卫,邹蓝很少笑的。 但是,一笑起来,梁尔尔就移不开眼。 梁小姐心道,邹蓝是不是也知道他笑起来很好看,冰雪消融的那种。所以,他笑得很少,不然容易招惹桃花。 “尔尔。”邹蓝望着梁尔尔,“真好。” “真好?”梁尔尔想了想邹护卫之前说的话,连起来就是,“尔尔真好。” 梁小姐小心脏插了翅膀,差点飞出来,飞上天去。 “你也真好!”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什么很好?”就在这时候,肖叔伦来了,盯着一双圆溜溜的,带着黑眼圈的眼睛。 肖三公子大煞风景,却又不自知,见到梁尔尔的早饭,也不客气,冲小七摆手道:“快,给我天一副碗筷,都要饿死了。” 第233章:皇子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33章:皇子梁思思最近过的很不顺利,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时时刻刻地在盯着她。 “小姐,小姐?”小姐!”春芽的声音拉回了梁思思的神智。 “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春芽说着,将梁思思手中的书取走了。 梁思思揉了揉眉心。 “小姐,我听说瑞王殿下,又纳了一房小妾呢?”春芽一边服侍梁思思脱衣服,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是吗?”梁思思神色冷淡,根本没将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今天见到瑞王殿下身边的小厮了。”春芽说着,皱了皱鼻子,道,“特别的趾高气昂呢……还是说……” “说什么?” “我说了,小姐不要生气。” “说吧。” 春秀小声道:“还说……小姐不识抬举。” 梁思思不置可否。 “小姐,你没生气吧?”春芽小声问。 “没有。”梁思思说道。 “哦……”春芽已经伺候好梁思思了。 看着,躺在床上,要入睡的梁思思,春芽张了张嘴。 她其实有很多疑问。 比如,小姐为什么一直拒绝瑞王殿下,现在珉王都倒台了,小姐怎么还不趁机入了瑞王殿下的后宅? 现在,萧景徹的后宅都不叫后宅了,人们小声称呼为后宫。 怎么看,瑞王殿下也是将来承继大统的人啊…… “有事?”梁思思见春芽不走。 “没事……”春芽低下头,“小姐,你休息吧。” 说完,吹了灯,蹑手蹑脚地出来了。 春芽其实有些郁闷,她跟春秀明明都是小姐的丫鬟,但是,小姐有什么事,更喜欢跟春秀商量。 将她拒之门外…… 春芽往后看了一眼,叹口气,往自己的房间走了。 月上中天,初一藏在暗处,一双眼睛静静地盯着梁思思的住处。 他已经跟了梁思思好几日了,除了那次跟踪孙平生,见到方一隅之后。往后,梁思思这里,就没了任何动静。 初一心道,这个梁二小姐,心思不是一般的细腻。她也许是注意到了有人跟踪,一点儿破绽都没有露出来过。 ………… ………… 初一跟踪梁思思没有线索,同样的,大理寺也没有线索。 虽然梁尔尔说出了梁思思这条线索,但是,也不可能就顺着梁思思发现什么。 肖三公子说过,跟踪这种活,就像是挖红薯,要一点儿,一点儿慢慢来,不能急,不能慌,往下慢慢地深挖,才能挖出线索来。 但是,碍于肖三公子曾经在跟踪人这件事上面,吃过大亏,这次,跟踪梁思思的任务,还是交给了大理寺擅长跟踪的人,赵平。 于是,初一多了一个难兄难弟。 两人都知道对方的存在,有时候,一个人盯梢累了,还能还另一个人继续盯着。 自己则能休息休息一下。 ………… ………… 这一晚,暗处的赵平冲初一挥了挥手,那意思,他要休息一下。 初一挥手示意,那意思是,交个我吧。 赵平闭目养神。 初一紧紧地盯着梁思思的住处。 这些天,一直没有什么收获,初一倒也没有放松心神。 “吱呀……”门开了。 初一神色一顿,本来闭目养神的赵平,也倏然张开了眼睛。 有人来了。 梁思思的房门被推开。 一个黑影,闪了进去。 梁思思还躺在床上,她已经醒了,双目清明,看着眼前之人。 “你怎么来了?”她皱眉,下意识看了看窗外。 “我怎么不能来了?”那人说。 月光洒下来,黑影人的轮廓一点点清晰起来。 他张着一张娃娃脸,带着些少年气,但是一双眼睛却邪的很,还有……他没有左臂。 “方一隅,你胆子不小!”梁思思压低声音,“外面有人!” “我知道。”方一隅有恃无恐,说道,“无非是萧见楚的人,或者,是大理寺的人。” “知道你还……” “你放心。”方一隅打断她,“明天,他们就顾不上你了。” “什么意思?” “一味地防守,可从来不是我家主子的作风。”方一隅说,“明天你就知道了。” “那你专门跑这一趟,是为了什么?!”梁思思盯着他。 方一隅说:“我是来通知你一件事。我家主子说了,你可以动手了。” 梁思思一顿。 “什么时候?” “随你高兴吧。”方一隅说完,上下打量着梁思思。 “你想做什么?”梁思思皱眉。 “不做什么。”方一隅笑了笑:“只是,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说罢,方一隅从屋中走了出来,大大方方的站在院子中,笑了笑,冲初一喊道:“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关心一下你们的主子!” 说罢,跳墙离开。 初一随即去追,但是一出门,人竟然不见了。只有一张纸片,慢慢悠悠地飘下来。 初一皱眉,将那纸片捡起来。 于此同时,身后袭来一阵掌风。千钧一发之际,初一猛地避开,但那掌风还是震得他倒退了几步。 初一看向袭击的自己的人,看清对方面容,倏然瞪大了眼睛:“是你!” 那人冲他笑了笑,出手,冲着初一。 同一时间,赵平也被人摆平了,甚至,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方一隅去而复返。 梁思思犹豫着,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子。 院中,初一与赵平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我就说,不用担心。”方一隅笑了笑,看向那人,拱手作揖。“多谢先生。” 那人一身黑衣,轻轻笑了笑,结果不知牵动了哪里,小声咳了起来。 “夫子,您没事吧?”梁思思连忙表示关心。 那黑衣人听见这个称呼,看向梁思思,目光微沉。 梁思思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缩着脖颈,连连往后退。 眼前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殷无疾。但是,又似乎不是殷无疾。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但是,此时的黑衣殷无疾,表情跟神态,跟学堂里的殷无疾根本就是两个人。 “先生。”方一隅挡在了梁思思面前,伸着一只手,冲殷无疾行礼,说道,“今日多谢您了。” 殷无疾扫了初一跟赵平一眼:“记得你家主子,答应本座的事情。” 说罢,殷无疾便不见了。 他轻功太好,真真的来无影,去无踪。 “……” “你,你要把他们怎么办?”梁思思皱了皱眉,走到初一面前,踢了踢,人没还死,就是昏过去了。 方一隅道:“我想一刀杀了。” 梁思思说:“别在我这里,拖出去,做干净些。” “我还没说完呢。”方一隅道,“可主子说,不能见血。要杀人,要经过他同意。” 梁思思皱眉。 “先喂药,然后丢到地牢里吧。”方一隅说完,单手将处以与赵平提起来,带走了。 ………… ………… 初一跟赵平,每日都要回去一趟,汇报一下自己的跟踪情况。 时间,都是在黎明时分。 因为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在睡觉,也需要睡觉。但是,这天,初一没有回楚王府,赵平没有来大理寺。 萧见楚发现事情不对劲儿的,派影卫去找初一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同时,赵平也不见了。 天没亮,众人又聚在了大理寺。 “初一没回来。”萧见楚道。 “赵大哥,也没回来。”肖叔伦说。 梁尔尔抓了抓头发:“他们没事吧?” 萧见楚:“初一武功高强,想劫走他,不容易,再说了……又有赵平在。” “若是那人的武功更为高强,就不好说了。”高景川道。 他话音落下,众人都不开口了。 天渐渐亮起了起来,出生的朝阳挣扎着,爬上了大地。暖融融的光,却没照进大理寺。 “王爷!”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初十来了,神情慌张。 “怎么了?”萧见楚问。 初十想说什么,但是,忽然看了看高少卿,表情有些犹豫。 “有什么事,赶紧说。”萧见楚道。 “是!”初十说着,从怀中掏出几张纸来,“大街上,现在全是这个……特别是城西。” 说着,把手里的纸张呈给了萧见楚。 萧见楚接过,一瞧,神色微变,看了看高景川。 梁尔尔站的距离楚王爷近一些,她好奇,脑袋凑过去一看,表情一顿,然后,也不由地看向高少卿。 “怎么了?”肖叔伦不解,“你们都看景川做什么?” 说着,肖叔伦从萧见楚手中抽出了那张纸。 肖三公子低头一瞧,脸色霎时难看起来。“这!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高景川看了一眼那纸张。 上面的字密密麻麻,但是总结起来,无非就是几个字。 【高景川是皇上的私生子,名副其实的四皇子。】 初十说道:“这张纸,现在满大街都是……高少卿的身世,写在了五张纸上,凑够这五张,就能知道来龙去脉!现在百 姓都在收集纸张……讨论这件事……” 洛京的百姓这个月很是忙,先是楚王妃是磨镜,然后又是沈小姐跟黑狗,现在又出来一个四皇子…… 梁尔尔跟萧见楚,不约而同地,又看着当事人高少卿。 “纸有五张?”高景川神色淡定,仿佛那纸上面写的人,不是他, “你怎么只拿来是四张?” “时间紧迫,我没找到第五张。” “第五张有了!有了!”初八跑了进来,“我捡到第五张纸了!” 初八将第五张交给萧见楚。 这第五张纸,不同于前面四张,前四张是介绍皇上与高景川的生母之间的纠缠,第五张则是另外一个故事。 【十日后,揭晓五皇子】 五皇子,也就是除了高少卿,皇上还有一个私生子! 梁尔尔瞪大眼睛,看着纸上面的内容。 萧见楚将纸张揉碎,嘴角却是带着笑。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收回了目光。 肖叔伦脑袋都让自己抓成鸡窝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肖三公子看向高景川,又是担忧,又是着急:“景川!你放心!这些谣言,百姓不会相信的!” 高景川不置可否。 肖叔伦以为高景川是气坏了,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又连忙道:“景川,你没事吧?我这就找人,把这些东西烧掉!” “不用了。”高少卿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他说道:“事情已经控制不住了,那就让他们看去吧……” 高少卿顿了顿,又道:“皇上会想办法的。” “不是,景川,这上面说的……”肖叔伦自己在那里急,但是忽的意识到了什么。 肖三公子瞪大了眼睛:“这个上面……写的,还不会……是,是真的吧?” 高景川没回答,但是,那样子已经是默认了。 肖叔伦瞪大眼睛,又看向梁尔尔与萧见楚,这两人,从都到尾,都没露出过诧异的表情,邹护卫也很淡定。 “小表姐,你……你们都知道?” 梁尔尔顿了顿,点头。 知道,他跟萧见楚都是重生的,自然知道高少卿的身世……她告诉够邹蓝,所以,邹护卫也知道。 在场的,就肖叔伦不知道。 “为什么我不知道啊?”肖三公子很受伤,“你呢?景川,你什么时候……” “我从小就知道了。”高景川说。 肖三公子:“……” 他更受伤了。 高景川看着蔫哒哒的肖三公子,叹口气,说,“出身不是我能选的。” 肖三公子立马不在乎自己的失望了,他更家心疼高景川。 “景川,不管你是谁,我都……”肖叔伦道,“我都会陪着你!” “嗯。”高景川点了点头。 “先把这些纸放一下。”高景川说,“现在重点是找到赵平还有初一。” 梁尔尔点头,表示同意。 反正,就像是高少卿说的那样,皇上一定会想办法的! ………… ………… 是的,皇上会想办法的,他见了这些纸张,手气的都抖起来了。 “混账!混账!!”萧奉肃龙颜大怒,直接摔了茶盏,御书房里噤若寒蝉,只有萧奉肃气急败坏的声音, “给朕把这些散播谣言的,抓起来,打入死牢!” 王喜提着一口气,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皇上龙体要紧,莫要动气啊……” 萧奉肃攥着拳头,喘着粗气,他扶着御案,气得几乎说不成话来。 “给朕……抓!抓起来!” “禁卫军已经去办了。”王喜连忙道,“周大人,也去街上抓人了。” ………… ………… 结果周成一个人也没抓到。 这些白纸,是半夜的时候撒在洛京,几乎每个地方都有,特别是城西,更是多。 撒纸的人,早就不知去向了。 周成带着禁卫军,将纸张,都收缴了。 三日后,人还是没抓到,但是飘在洛京的纸张,被一张不剩的烧了。 萧奉肃下令,谁都不能再提起这件事! 一时间,没人敢置喙一句高少卿的身世,但是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活泛的很。 见面,邻里间对视一眼,就了然了。 “哦,高少卿是皇上的私生子啊……” “还有五皇子呢……” “会是谁啊?” “……” ………… ………… 朝堂之上,已经恢复了平静。萧奉肃该怎么上朝就怎么上朝,该怎么批折子,还怎么批折子。 高景川的身世这件事,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朝中大臣们个个都是人精,他们自然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情,来触怒龙颜。 只是,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绷了一根弦。这其中,要属萧景徹心中的弦,绷得最紧。 眼看,萧景元倒台了。 萧景临被赶走了。 整个洛京就只有他这么一个皇子了,但是现在,竟然蹦出了一个私生子。而且可能还不只一个! 虽然,高景川现在还不能威胁到他的地位。 但是!如果,只说如果,如果高景川被皇上认回去!往后他萧景徹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这些天,二殿下吃不好,睡不好,就连新纳的妾,都觉得失了颜色。 “王爷……”那小妾绵若无骨,倒在萧景徹的怀中,撒娇。 萧景徹心烦意乱,将人推开了。 “王爷……”那小妾嘤咛一声,本想着再凑过去,但是看到萧景徹沉着脸,也不敢上前去了。 “殿下!殿下!”这时候,小人来报,说“良妃娘娘身体不适,请您入宫!” “什么?!” 一听自己母妃身体不适,萧景徹连忙起身:“备马!本王这就去!” ………… ………… 萧景徹赶到良妃居住的漱玉宫时候,正遇上廖世歆从良妃住处走了出来。 廖世歆如今已经被封妃了,是整个宫中年纪最小的妃位。 按理说,她的位分一定会被人眼红,从而招来妒恨,但是,廖世歆为人和善,看起来友善和婉,在这宫里,几乎没有树敌。 良妃娘娘病了,她就亲自带着补品来了。 见到萧景徹,廖世歆弯腰行礼,声音温润:“殿下,您来了。” “廖娘娘。”萧景徹也回礼,但是,他心中惦记良妃,有些心不在焉。 “殿下快进去吧。”廖世歆说,“良妃娘娘见到殿下,一定会很高兴。” 萧景徹急匆匆,走进了良妃的宫中。 只见良妃倒在软榻上,整个人看起来有气无力,跟本不见平日里的张扬与明艳。 第234章: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34章:萧景徹急匆匆,走进了良妃的宫中。 只见良妃倒在软榻上,整个人看起来有气无力,跟本不见平日里的张扬与明艳。 “母妃,您怎么样了!”萧景徹急了。 良妃见萧景徹来了,目光一凌,之前的病气一下子不见了。 身边的大宫女见状,低着头,将宫里的宫人遣下去了。 只剩她们母子两人了。 良妃脸上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病气。 “母妃?您,您……” “您什么!”良妃坐直身体,盯着萧见楚,说道,“这样,本宫才能见到你。” “您吓死我了。”萧景徹拍着胸口说道,“想见我,您让人传一声,不久好了?” “你懂什么?”良妃道,“出了那种事,宫里现在多上眼睛盯着我们母子呢。” “您是说,高景川是父皇私生子这件事?” 良妃说起这个,就一肚子没出发泄的火气:“高媛那个贱人!竟然厚着脸皮,把孩子生下来了!不知羞耻!” 萧景徹有些慌了:“母妃,这么说……那是真的?高景川真真的是,父皇的孩子?” “不对错的!”良妃道,“他就是皇上的孩子。当初,为大公主选驸马的时候,不少人提议,让他做驸马,都被皇上否决了。” 那时候,良妃还纳闷过,高景川一表人才,又是大理寺少卿,高侯爷的嫡长子,皇上不选他,怎么偏偏就看中江还之了? 现在看来,皇上什么都知道。 能选高景川才怪! 他跟萧景琼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高景川是父皇的儿子,那儿臣……”萧景徹紧皱眉头,“那儿臣的地位,会不会受到威胁?” “皇上不认他,你自然不会受到威胁。” “那若是父皇……” 良妃沉着脸,说道:“那就让皇上这辈子都不能认他!” “母妃,您的意思是?”萧景徹说,“派人除掉他?” “现在除掉他,太碍眼了。”良妃想的周全,“再说了,高景川武功高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取他性命的。” “你要怎么办?” “这就是,我今日找你来的原因。”良妃道,“附耳过来。” “……” “母妃?”萧景徹听罢,瞪大了眼睛。 “母妃,您,您这么做……”萧景徹有些抗拒。 “怎么?你不敢?” “不是……”萧景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神色犹豫,“我就是……就是……” “废物!”良妃轻声呵斥他,“这点决心你都没有!以后怎么坐稳皇位!” “可是,如果失败了,儿臣就彻底完了……”萧景徹道,“给父皇下毒这种事……” “又不是让你亲自下!”良妃道,“再说了,若是失败了,自然有替罪羊!不会波及道我们母子。一旦成功了……”良妃眯起眼来,“你就是大齐的皇上,本宫就是大齐的太后。” 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母子的。 “儿臣,儿臣要考虑一下……”萧景徹犹豫着。 良妃沉下脸。 “儿臣,先告退了……”萧景徹低下头,逃跑似的,连忙离开了良妃的宫殿。 ………… ………… 萧景徹匆匆从良妃宫中出来,没想到,廖世歆就在宫门口,一抬眼见到萧景徹慌乱的的样子, “殿下,何时这么慌张?”廖世歆不动声色地问道。 萧景徹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无事。” “廖妃娘娘……你怎么还没走。” “我耳环丢了。”廖世歆道,“回来找一找。” “你慢慢找!”萧景徹说罢,便急匆匆地转身走了。 廖世歆站在原地,看着萧景徹离开的方向。 “娘娘!”身后的宫女惊喜道,“找到了!找到了!” “恩。”廖世歆收回目光,将耳环接过来:“没事了,我们走吧。” 说着,往回宫的反方向走了。 “娘娘,您要去哪里啊?”那宫女问道。 廖世歆目不斜视,缓缓说道:“去佛堂吧。” “是……”你宫女闻言,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跟了上去。 宫里的佛堂,以前是三皇子的住处,如今,皇子走了,佛堂依旧是那个佛堂。 “你们都出去吧。”廖世歆将人遣走,说道,“本宫想要一个人,诵经祈福。” “是。”侍卫将佛堂的门关了,只留下廖世歆一人。 ………… ………… 这天,梁尔尔起了一个大早,没有往学堂去,而是去找了梁思思。 初一跟赵平依旧没有消息,他们是在监视梁思思的时候不见得。梁尔尔思来想去,跟梁思思脱不了干系。 眼下是一盘死局。 她不能等着人先出手了。 梁尔尔在将军府门口见到了梁思思。 “姐姐?”梁思思见到梁尔尔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说着,又道,“外公他没在……” “我不是找外公,我找你。”梁尔尔说。 “找我?”梁思思眨了眨眼,显得有些吃惊, “找我什么事啊?” “正好去学堂,我们边走边说吧。”梁尔尔道。 “好啊。”梁思思点点头,今天也不乘坐轿子了,跟着梁尔尔一起走着学堂。 从将军府去学堂,路有些远,梁尔尔要的就是这个,又足够的说话的时间。 “姐姐,你找我什么事啊?” 梁尔尔道:“也没什么,就是我们姐妹好久没有聊过了。” “是啊,从来了邺城,好像好久都没有这样说过话了。” 梁尔尔说道:“你在将军府是不是又惹舅娘不开心了。” 梁思思道:“怎么了吗?” “她让人去我哪里告状去了。”梁尔尔故意夸张地说道,“她说,半夜跟人私会,是真的吗?” “没有。”梁思思说道。 梁尔尔为难道:“可是,她说,有人看见了。” “姐姐,你也知道的,舅母不喜欢我……她这是欲加之辞,我根本谁都没见过。还半夜见。”梁思思道,“我的名声,我难道不要了。” “说的也是。”梁尔尔说,“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些。” “我知道了,谢谢姐姐提醒。” “哦,还有一件事。”梁尔尔又道。 梁思思问:“还有什么事啊?” “我听说,二皇子的府中,有人喜欢春秀。” 梁思思道:“是吗?是谁啊?”她笑了笑,说道,“我没有听春秀提起过。若是,那人家世不错,我倒是愿意把春秀许配给他。” 梁尔尔眯起眼,缓缓道:“我只是听人说,说是,叫林三……” 梁思思道:“这个名字太普通了,我还真听过,姐姐,你认识这个林三吗?” “不认识。”梁尔尔道,“我也知道听人随口那么一说而已。” “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想认识认识呢。”梁思思说。 见梁思思神色无虞,梁尔尔笑了笑,忽然又道:“思思,你还记得之前在宝明山的时候,见过的一个人吗?” 一直淡定的梁思思,眼神微变,但是她的表情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梁思思为难道:“宝明山啊……姐姐,我不想,想起那时候的事情。” 毕竟,周氏是在那时候不在的。 “我又见到了那个人了。”梁尔尔说道,“所以,就想起了宝明山的事情,你还记得,是谁把二娘的尸体带回来的吗?” 梁思思抿着嘴,含糊了一声:“恩……” “那个人,又出现了,断了一条手臂。” “是,是吗?”梁思思神情古怪。 “他怎么也算是我们家的恩人,思思,你不关心一下吗?”梁尔尔问。 “我,我已经很久不去想宝明寺的情况了。”梁思思说道,“姐姐,你也知道,很可怕的。” “我当然知道啊。”梁尔尔道,“那一晚,几乎没人能活下来……你是很幸运的。” 梁尔尔说着,顿了顿,看着梁思思,说道:“思思,你能将那晚事情,详细跟我说一下吗?” “我,我不太记得了。当时很乱的。娘为了保护我……” “从谁手里保护你?”梁尔尔说,“你还记得,那些刺客长什么样子吗?” “什么?”梁思思顿了顿,舔了舔嘴唇,“我不记得了。” “我现在怀疑……”梁尔尔没事、慢条斯理地说着,像是担心梁思思听不清:“我怀疑,那个将二娘尸体还回来的人,就是刺客之一。” 梁思思的表情说不出复杂,瞪大眼睛,看起来很是诧异,说道:“怎,怎么可能呢?” “我只是怀疑,现在也没有具体的证据,不过……”梁尔尔凑近梁思思,“你要是见了他,要当心呢。” “我没见过呢。”梁思思道,“若是见了,我一定会告诉姐姐!” “那就好。”梁尔尔点了点头。 “哦,对了。”梁尔尔像是想起来什么事情,一样,又道, 然后,又说了起了其他,但是都不怎么重要了。 “尔尔!”两人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走到学堂。 沈归雁跟以往一样,已经在等着梁尔尔了。 “我先走了。”梁尔尔冲梁思思挥了挥手,然后走了。 “尔尔,你怎么跟梁二小姐一起来了?” 两人走远了,沈归雁不仅问道。 “试探试探。” “结果呢?” 梁尔尔微微眯眼:“几乎滴水不漏……” “几乎?”沈归雁笑道,“也就是说,有些破绽?” 梁尔尔道:“在提及宝明寺的时候,她的神情不对,但是,不管我提及林三还是其他,她滴水不漏。” 沈归雁问:“你看出什么了?” “我这个妹妹,很不简单。”梁尔尔说,“不管她在洛京扮演什么角色,都不会简单!” 沈归雁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梁二小姐,确实不简单。” “对了,初一跟赵大哥,他们有消息了吗?”沈归雁又问。 梁尔尔摇了摇头。 大理寺跟萧见楚都在找。 但是,那两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会……”沈归雁想说,遇难了吧?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好似,她只要不说出口,这两个人,就不会有事。 ………… ………… 初一跟赵平,还真的没有。就是被人喂了药,然后丢进了一间密室。那药吃了之后,浑身酸软,内力全无,整日昏昏沉沉的。 初一是影卫,受过这一方面的训练,虽然被喂药,但是神志到还算清醒。 只是赵平就惨了一些,正是迷迷糊糊说胡话。 初一也装的迷迷糊糊,却是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 是个类似地下室的暗室。 他侧耳倾听,还能听见上面的脚步声,有时候伴着木鱼声…… 是的,木鱼声。 初一想,他们应该是一个寺庙的下面。 为了防止初一跟赵平饿死,有人会来送饭。 初一装作与赵平一样,昏昏沉沉。 那送饭的人走过来,直接将饭塞进他的嘴里,倒也不怕把他们噎死。那药应该是缠在饭里的,初一吃完之后,会又一阵头昏。 头昏过来后,初一调息一下呼吸,丹田依旧感觉不到内力,但是吃了饭,力气稍微恢复了一些。 初一躺好,养精蓄锐,他刚才观察了,那送饭的人,是个武功平平地,若是他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还能将他制服。 不过,要带上赵平,有些困难…… 不过,现在也容不得他多想了,若是他留在这里,谁知道后面等着他们的是什么,他必须尽快地先从这里逃出去,提醒他家王爷王妃要小心殷无疾。 殷无疾…… 他就是书院的夫子,若是他要对王妃下手,就算初三与邹蓝一起出手,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 ………… 食珍苑中,梁尔尔跟沈归雁吃饭, 这时候,殷无疾吃完了,起身离开,正好从梁尔尔身边走过。 “夫子好。” “夫子慢走。” 梁尔尔跟沈归雁放下筷子,起身跟夫子行礼。 “恩,慢用。”殷无疾稍微顿了顿,目光像是迟缓了一下,回了两人一个微笑,然后,离开了食珍苑 梁尔尔看着殷无疾的背景,稍微顿了顿,歪着头,若有所思。 “怎么了?”沈归雁问她。 “没什么,可能是错觉。”梁尔尔将目光从殷无疾的身上收回来。 “什么错觉?”沈归雁问。 “我觉得,今天的殷夫子有些奇怪。”梁尔尔说。 “奇怪吗?”沈归雁殷无疾离开的方向,她思忖了一下,“是有些呢。殷夫子看起来,有些……” “累。”梁尔尔说。 “对!”沈归雁道,“他平时看起来病恹恹地,但是不像今天这么看起来,疲惫。” “恩。”梁尔尔轻轻点了点头。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沈归雁也没有细究这件事,拿起筷子,道,“我们赶紧吃饭,一会儿要凉了。” 梁尔尔也没有深思。 “面团!”一道童音传来。 不用猜,这么喊梁尔尔的,全惠贞学堂就一个人,一个小不点儿。 “你找小七的话,他在……”梁尔尔头也没抬。 “我虽然很喜欢小七,但是我今天是找你的。”殷无伤迈着小短腿来了,点了点脚尖,小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小短腿悬着空,晃啊晃的。 “找我?”这倒是让梁尔尔吃惊。 “恩,找你。” “找我什么事?” “我不知道要问谁了,就只能问你了。”殷无伤说。 “问我什么事啊?”梁尔尔问。 “怎么把一个人比自己武功好的人,弄昏。”殷无伤说。 “啊?”梁尔尔看着他,“还有比你功夫好的?” “你就说嘛。”殷无伤道。 “这个嘛……”梁尔尔道,“可以用迷药啊,之类的吧。” “要是那个人百毒不侵呢?”殷无伤又问。 “百毒不侵?”梁尔尔眨了眨眼,“还有这种人呢?” 殷无伤点了点头:“那我要怎么办啊?” 梁尔尔道:“绑起来?” “他武功比我好。”殷无伤说。 “多找几个帮手啊。”梁尔尔说,“武功再好,也双拳难敌四手吧?” “我没有帮手。”殷无伤有些小失望。 梁尔尔摸了摸他脑袋:“你跟殷夫子怎么了?” “你,你知道?”殷无伤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大。 “你都要把他弄昏迷了,我自然知道啊。”梁尔尔叹口气,压低了声音,“你武功天下第三,他是第二,而,第一根本就没露过面。我还能猜不出来啊?” 殷无伤耷拉下脑袋,嘟嘴说道:“无疾,最近不听话。” 这话从一个奶娃娃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个…… 梁尔尔忍俊不禁:“殷夫子怎么不听话了?” “他……”殷无伤一张嘴,顿住了,双手捂住嘴巴,瞪着梁尔尔:“不能说!” “好吧……”梁尔尔道,“不能说,咱们就不说了,其实,你刚才问的问题,我倒是觉得,有一个很简单的解决办法。” 殷无伤眨着眼,等着她我往下说。 “你把你的苦恼告诉殷夫子,就好了。”梁尔尔道,“他那么心疼你,一定会跟你好好沟通的。” “你不懂……”殷无伤皱着小眉头,“你不懂,他不是无疾……” “啊?”梁尔尔还真让他说晕了。 “好了,我走了。”小短腿跳下去,哒哒哒,很快就跑没影了。 梁尔尔一头雾水看着沈归雁:“你听懂他的意思了?” 沈归雁摇头:“完全没有。” 第235章:入宫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35章:入宫学堂放了学,梁尔尔却不着急走了。 “尔尔?”沈归雁见她正张望着对面的书堂。 “我等个人。”梁尔尔说。 “等谁啊?” 梁尔尔努努嘴,只见梁思思从里面出来了。 “梁二小姐?” “是啊。”梁尔尔笑了笑,道,“我们怎说也是姐妹啊,好久没有没有跟思思好好聊一聊了。” “你们早上不是才……”沈归雁张了张嘴。 “那才多短的时间啊!”梁尔尔说,“我已经跟王爷说了,这两天,回将军府住。” 沈归雁一下子就明白了:“你要监视她?” 梁尔尔点了点头。 “尔尔,你小心点儿,初一跟赵平大哥都……” “所以,我才必须回将军府。”梁尔尔说,“我倒要看看,为什么初一跟赵平都不见了,到底跟梁思思有什么关系。” 沈归雁不放心,说道:“我跟你一起吧。” “不用。”梁尔尔说,“我自己就好。再说了,我身边有初三,还有邹蓝跟着。” 沈归雁想了想,倒也是,她不会武功,去了,也可能会拖累人。 “那你当心啊。” “恩!” ………… ………… 梁思思在将军府见到梁尔尔,顿了顿:“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梁尔尔随口胡诌,说道:“跟萧见楚吵架了,算是回娘家吧。” 梁思思:“……” “对了。”梁尔尔说,“揽华院要重新刷墙,这几日,我就在你这里住吧。” “什么?”梁思思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但是见到两耳的神色,又顿了顿,将嘴里的话收回去。 “好,好啊……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秉烛夜谈了。” “是啊。”梁尔尔道,“自从到了洛京,我们两个,不知道怎么,疏远了很多呢。” “是姐姐,比较忙。” “现在不忙了。”梁尔尔说,“有时间陪陪你了。” 梁思思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没有到达眼底就是了。 ………… ………… 梁尔尔回了将军府,楚王府这边也没闲着,萧见楚在找初一, 大理寺这边,在找赵平。 但是,这两人就是石沉大海。 “王爷,初一或许,人不在洛京了。”初八说道,“我们几乎将洛京翻过来,都没有找到人。” 也或许是……被人杀了。 这话,初八说不出来。 “整个洛京都翻遍了?”萧见楚问。 “是。”初八顿了顿,说,“除了一个地方。” 萧见楚看他,想了想,道:“皇宫?” “是!” 初八道:“只有皇宫,我们没有探查。” 萧见楚缓缓站起身来:“皇宫……” 初一会被关在皇宫吗? “后天,是不是良妃的生辰啊?”萧见楚八竿子打不着似得,忽然问了一句。 “是的。”初八拱手,说道,“平时,良妃娘娘生辰,宫里都要大操大办的,但是这几日……” “这几日皇上心情不好。”萧见楚替他说了,王爷笑了笑,问道,“距离那张纸上说的,十天后公布五皇子的身份,还有几天啊?” “只剩三天。”初八道。 “皇那边查到什么了吗?”萧见楚问。 初八说:“还不确定查到什么了。皇上那边,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不会什么都没查到吧?”萧见楚啧啧嘴,“那么多纸张,一夜之间,洒遍洛京,从纸笔,墨迹,出发,不可能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初八道,“皇上是命他的暗探查的,暗探里虽然有有我们的人,但是,还没传来消息。” “本王知道了。”萧见楚又道,“去把本王的马牵过来。” “王爷,您是要去哪里?” “梁尔尔都在将军府住了后天了,该回来了。”王爷说罢,走了出去。 ………… ………… 梁尔尔确实在将军府住了两天,这两天里,几乎跟梁思思形影不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姐妹的关系多么好呢。 梁思思每天笑盈盈,但是到底心里是哭,还是笑,就没人知道了。 梁尔尔也每天笑盈盈的,就这么跟梁思思这么耗着。 “姐姐,今天不上学,你也要府里啊?”梁思思坐在院子里绣花,梁尔尔坐在她对面,看书。 不过,梁大小姐看的是话本。 讲的是一个穷书生跟富家小姐的爱恨纠葛,看起来挺俗套,读起来,还是莫名的有意思。 她读到了,穷书生飞黄腾达了,状元及第,要抛弃小姐。 小姐没有就此伤春悲秋,而是报复那负心汉。 “姐姐……”梁思思喊她。 “啊?”梁尔尔从书中抬起眼来,“怎么了?” “看的什么啊?这么入迷?”梁思思问。 “复仇的故事。”梁尔尔说。 梁思思笑了笑:“好看吗?” “还不错。”梁尔尔大大方方,说,“你想看的话,等我看完,就借给你看啊。” 梁思思笑了笑,看样子,是不打算看她那了。 “你绣的什么啊?”梁尔尔看她手里的绣帕,挑了挑眉梢,说,“百鸟朝凤?” “绣着打发时间的。”梁思思的针穿过绣帕。 “绣的真好……”梁尔尔眯眼一笑,看似无意,其实是意味深长,“百鸟朝凤……思思,你想做那只凤吗?” 梁思思倏然一顿,手里的针尖扎破了手指。 血珠出来! “你没事吧?”梁尔尔问。 “没事,没事。”梁思思吸了吸血珠。 “刺绣的时候,可要小心些。”梁尔尔说,“一个不小心,就见血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梁思思看着她,笑了笑,低头继续绣,“要得到什么,总要付出代价的。” 梁尔尔挑眉:“是啊,要得到什么,总要付出代价的。” “付出什么代价?”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来,带着一些戏谑。 “楚王爷?”梁思思连忙站起身来,行礼。 梁尔尔见到萧见楚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本王想自己新婚燕尔的妻子,可以吗?”萧见楚冲梁尔尔笑了笑,又看向梁思思,“梁二小姐,坐吧,不用这么拘礼。” “谢谢王爷。”梁思思缓缓坐下了,双目禁不住打量着萧见楚。 萧见楚看向梁尔尔,宠溺道:“怎么?还生本王气呢?” 梁尔尔:“……” 她根本没有跟萧见楚生气,都是住在将军府的借口而已,王爷竟然还假戏真做了。 “我,气还没消呢。”梁尔尔没办法,只能跟着演下去了。 萧见楚更近一步:“那,王妃什么时候消气呢?” “我……”梁尔尔瞪他一眼,提醒王爷,你够了啊! “两天后,就是良妃的生辰。”萧见楚终于不逗她了,说道,“你陪本王进宫吧,给良妃祝寿。” 梁尔尔刚想拒绝。 这边梁思思开了口:“王爷也去?” 梁尔尔回头看她:“你也去?” 梁思思道:“我本来是没有资格的,但是,大公主要去,想我陪着她。” 说起萧景琼,也是一言难尽。 这个闹着自杀的大公主,终于如常所愿的不用嫁给江还之了,但是也被关到了宗人府。在宗人府的公主,不知怎么的,一下子老实了起来,乖顺了起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 皇上就这么一个女儿,太后又疼惜她,所以公主被放出来。 “好。”梁尔尔看向萧见楚说,“我后天陪你去。” “姐姐,王爷来了,你们聊吧。”梁思思道,“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梁尔尔闻言,道:“我跟……” 她正要说,我跟玩野没什么说的。 萧见楚冲她试了一个眼色。 梁尔尔知道有事,就改了口,说道:“我跟王爷正好有事要说……” 梁思思走了。 梁尔尔看向萧见楚。 “不用担心。”萧见楚说,“初八跟着她呢。” 梁尔尔撇撇嘴,说:“初一也是跟着她的时候,不见的。” “初八身后,还有初七呢。”萧见楚说。 梁尔尔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耸耸肩:“王爷的影卫真多……” “过奖了。”王爷说。 梁尔尔道:“说吧,你有什么事。” 刚才萧见楚那眼神,分明是有事情跟她说。 “我找你,是说后天入宫的事情。”萧见楚将之前自己跟初八的对话,讲给了梁尔尔。 梁尔尔听罢,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初一跟赵平可能被关在宫里?” 萧见楚道:“最安全的地方,往往是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是啊……”梁尔尔说,“谁会把犯人关在皇宫里啊。” “但是,只要这里,影卫没有搜查过。” 梁尔尔点着头:“所以,王爷想利用后天给良妃祝寿的时机,让影卫查一下。” “不错。”萧见楚点头,“这就需要你配合了。” “王爷尽管吩咐。”梁尔尔认真地看着萧见楚。 楚王爷顿了顿一下:“你这次,干劲十足啊。” “我必须找到初一。”梁尔尔说。 是她让初一去跟踪梁思思的,如今初一失踪了,梁小姐觉得自己有很大的责任,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她还是很愧疚的,不然也不会一直缠着梁思思。 萧见楚望着眼前的梁尔尔,本想说自己的计划的,但是出口的话,确实:“会找到初一的。” “恩。”梁尔尔重重地点了点头。 ………… ………… 楚王府在找人,大理寺也没闲着。 “皇宫?!”肖叔伦瞪大眼睛,“你还是说,赵平哥在皇宫?” 高景川道:“我只是说,可能。” “谁会把人,关在皇宫啊……”肖三公子不太相信,但是,他相信高景川。 “那我们要做什么?” “后天,就是良妃的生辰。”高景川说,“我猜,王爷一定会带着梁尔尔进宫。” “那我们呢?” “想办法跟着王爷他们进去。” 肖叔伦点了点头说:“我们办成王爷的家仆?” 高景川摇摇头。 “也是!”肖叔伦上下看着高少卿,“你的相貌,就算是办成乞丐,也是万众瞩目。” 高景川凉飕飕看他一眼。 肖三公子耸耸肩。 “跟礼物有关的话,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了。”高景川说。 “礼物?” ………… ………… 良妃生辰,以往宫中都是大操大办的,今年因为一些事情,稍微低调一些,但是也有不少人来贺寿的。 萧奉肃登基为帝之后,没有立后,良妃虽然是妃位,但是执掌六宫,与皇后的差别就差一个凤印而已。漱玉宫里,一早就热闹起来了。 良妃前段时间病着,这些日子见了好,与众人说说笑笑。 萧景徹站在良妃身后,一直低着头,跟其乐融融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瑞王妃是个精明地,她见自己夫君一直心事重重,将人拉到了僻静的地方。 “殿下,你怎么了?今日是母妃生辰,你怎么不笑啊?”瑞王妃问道。 萧景徹抬起头来,眉心皱的,能夹死苍蝇。 “本王知道了。”瑞王殿下,有些不耐烦。 “你知道了,就笑一笑。”瑞王妃道,“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跟母妃直接怎么了呢!” “本王多说知道了,你就不要再啰嗦!”萧景徹心烦意乱,挥了挥手。 “你……”瑞王妃想说什么,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瑞王殿下,王妃,你们在这里呢?” 廖世歆缓缓走了过来,她今日,穿的素净极了,珠钗也是很平常的那种,一会儿,绝对抢不走寿星的风头。 “廖妃娘娘。”瑞王妃给廖世歆行礼,“您来了。” 廖世歆的年纪不比她大,但是瑞王妃还是用的“敬称”。 廖妃娘娘笑了笑,和颜悦色,说道:“我先进去了,你们慢慢聊。” “娘娘慢走。” 送走了廖世歆,瑞王妃又看向萧景徹,吐了一口浊气,放缓态度,说道:“殿下,你要是不舒服,就去偏殿休息一下,反正现在,父皇来不了,你……” “不要提父皇了!”萧景徹显得更加烦躁,“本王没事!” 说罢,将人推开了。 瑞王妃张了张嘴,要说什么,那边萧景徹已经走远了,出了漱玉宫。 瑞王殿下觉得自己要是在漱玉宫再待下去的话,就要窒息了。 昨日,良妃娘娘将他叫到了宫中。 遣退了下人,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明日本宫的生辰宴,本宫要你动手。” 瑞王殿下眼睛瞪大:“母妃,儿臣还没有……” “没有什么?” 萧景徹咽了咽口水:“没有,没有想好……” “等你想好,皇上的皇位,就是高景川的囊中之物了。”良妃揉了揉眉心,“这些天,你没有注意到朝堂的动静吗?” “什么动静啊?”萧景徹最近心烦,确实没有多注意朝堂上的动静。 “高侯爷,已经拉拢了一些人,这些人,都是萧景元的旧部。他们见萧景元没了希望,已经转投高景川。”良妃咬牙道,“说不定,过几日,就是萧景川了!” 萧景徹瞪大眼睛:“萧,萧景川?” 良妃道:“怎么,有什么吃惊的,说到底,高景川就是皇上的种儿!” 萧景徹咽了咽口水。 “你们这群皇子,轮到“景”字辈。”良妃眯着眼,恨恨说道,“萧景元,萧景琼,萧景临,还有你,萧景徹……知道为什么高侯爷给他起名景川吗?” 萧景徹:“因为……因为他想高景川认祖归宗?” “不错!” 良妃道:“除了高景川,你可不要忘了,还有一个五皇子呢!” “……” “若是你父皇将人认下了。”良妃道,“煮熟的鸭子可就飞了。” “可是,母妃……”萧景徹还是犹豫,说道,“私生子总归是来路不正的……” 良妃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我怎么生出你这个窝囊废!遇上小事又张扬又自大!到了这种要事上,就变得跟懦夫一样。” 萧景徹说不出话来。 瑞王心里却不停地嘀咕,那能一样吗,这种要事,是要他毒杀他父皇! 虽然说,天家无父子。 但是,对这个父皇,萧景徹还是又敬又怕的,他是觊觎皇位,幻想着自己登临天下,但是从没想过弑父夺位啊! ………… ………… “瑞王殿下?!瑞王殿下!” 萧景徹心不在焉地走着,身后传来小太监的声音:“您这么在这里呢?娘娘找你呢!” 萧景徹听见是良妃找他,更想找个地缝,躲进去。 “快跟奴才走吧。”那小太监说道,“楚王爷夫妇也来了,他们带的礼物,娘娘可喜欢了!” 萧景徹才不在乎萧见楚带来了礼物。 等到瑞王赶到的时候,只见院中,有两人在变戏法,一男一女,都蒙着脸。 男人将女人放入了一个黑色大箱子,他转动箱子,之后再打开,在里面的女人不加了。 众人惊呼。 那男人笑了笑,一双眼睛,弯弯的,做了一个嘘的手指之后,再猛地打开箱子。 之前消失的那个女人出来,手上捧着一盒珠宝。 “东海龙宫的珠宝,奉给娘娘,祝娘娘万福金安。” 良妃见状,笑得开怀,看向萧见楚与梁尔尔:“你们费心了。” “哪里的话。”萧见楚道,“皇嫂开心,我们夫妻也开心。” 良妃道:“开心,本宫今天最开心了。” 第236章:幕后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36章:幕后良妃见状,笑得开怀,看向萧见楚与梁尔尔:“你们费心了。” “哪里的话。”萧见楚道,“皇嫂开心,我们夫妻也开心。” 良妃道:“开心,本宫今天最开心了。” “娘娘开心,我们也跟着高兴……” 众人应和这个欢乐的气氛,又说起了吉祥话来。 梁尔尔与萧见楚对视一眼,两人不动声色,往后退了退,刚才表演戏法的两个人,也悄悄地站到了两人身后。 此时,良妃娘娘的宫里,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人。不会有谁注意到,那两个变戏法的,什么时候不见了。即便有人来问,梁尔尔就回她一个“出宫了”便打发了。 漱玉宫中热闹异常。 良妃的生辰没有大操大办,一众人,也就挤在了漱玉宫中。 好在漱玉宫院子够大,又是夏天了,倒也别有趣味。 “皇上驾到……”太监尖锐的一声通禀,热闹的漱玉宫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行礼。 “起来吧。”萧奉肃摆了摆手。 “皇上,您来了?”良妃见到萧奉肃,连忙将人扶到正座上。 萧奉肃的目光扫过众人,落在了萧见楚身上,又扫了一眼他身边的梁尔尔。皇上微不可闻的点点头,像是很满意。 萧奉肃没说什么,又看向不远处的萧景琼。 “父皇……”萧景琼起身行礼。 大公主确实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还是一身红衣,但是却没了以往的张扬,她来了漱玉宫,恭恭敬敬地给良妃行了礼,然后就安安静静的待在角落里了。 “坐吧。”萧奉肃冲着大公主摆摆手,见到这样的萧景琼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反正,梁尔尔没从他脸上看出来欣慰来。 “皇上……”良妃笑盈盈道,“您能来,臣妾太开心了,臣妾敬您一杯。” 说着,给萧奉肃斟了一杯酒。 萧奉肃接过。 良妃一饮而尽,皇上也不小家子,仰头喝了。 “好酒。”萧奉肃望着良妃,点头说道。 “好酒,就多喝一杯。”良妃说着,看向萧景徹。 “徹儿,你还赶紧敬你父皇一杯。” 萧景徹身体一抖,酒杯里酒,差点撒出来。 良妃见状,面上一紧,但是却笑盈盈的说道:“徹儿为了准备我的生辰,累坏了。” 萧奉肃看着萧景徹,缓缓说道:“景徹,孝顺。” “他呀,就是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最孺慕皇上了。”良妃道,“徹儿,快些啊。” 萧景徹神色微微僵硬,缓缓地站起身来。 “父皇,儿臣,敬您……”他将酒杯递过去。 萧奉肃望着那酒杯,目光微深,没有伸手接下。 萧景徹低着头,举着手,他的胳膊都僵直了,微微有些发抖,酒都微微撒了。 就在他支撑不住地时候,萧奉肃忽然伸手接了,皇上说道:“徹儿有心了。” 萧景徹一抖。 皇上仰头,眼看要喝酒。 “父皇!”萧景徹忽然喊了一声,像是受了惊吓一般。 萧奉肃的手顿住,缓缓看向他,眼中有暗光沉沉,声音微沉:“怎么了?” 萧景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徹儿!”良妃此时狠狠瞪了萧景徹一眼,嘴角却扯着笑容,说道,“敬酒就好好敬酒,你是不是累糊涂了!” 萧奉肃端着酒杯,扫了良妃一眼:“让徹儿说。” “儿臣……”萧景徹张了张嘴,但是,最后还是在良妃的注视下,低下头,“儿臣,就是累糊涂了。” “是吗?”萧奉肃闻言,声音不冷不热,皇上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良妃紧紧盯着萧奉肃,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抑制住发抖的身体。 成了!成功了! 萧景徹先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坐下下去。 前几日,良妃的话,在他的耳边嗡嗡作响。 “本宫得了一味奇毒,叫双生。这种毒药,世间罕有,是两颗绿豆大的药丸,将这两颗丹药,放入酒水中,一前一后,给一人服下。这个人当时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当他行房的时候,就会毒发身亡,症状像极了马上风,太医什么都验不出来,神不知,鬼不觉。” 萧景徹双目失神,看向自己的父皇。 神不知,鬼不觉。 他与良妃敬酒的酒水里,一人放了一颗双生。 ………… ………… 萧奉肃公务繁忙,喝了几杯酒之后,与众人寒暄几声,就要起身离开。 良妃面带微笑,将皇上恭送走了。 皇上走了,但是漱玉宫的热闹,还在继续。 良妃看起来是真心的开心,她小声地问身边的宫女:“前几日,皇上让侍的寝去?” “是廖妃娘娘。” “是吗?”良妃笑的更开怀了,目光扫过众人,“廖世歆呢?” “廖妃说不胜酒力,离开了。” 良妃冷笑一声:“哼!是追着皇上离开的吧?追吧,好好追去吧……最好今天就爬上皇上的床……哈哈……来,喝酒!本宫今天开心,大家不用距离!” ………… ………… 廖世歆离席了,却不是爬龙床去了。 廖妃娘娘去了佛堂。 跟之前一样,廖妃将人支走,自己一个人跪在佛堂中。 过了一会儿,就见虔诚地廖世歆,缓缓睁开眼睛。她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确定侍卫都走远了。廖妃走到了供桌前,有规律地敲打了几下,见听见小小的“嘎达”一声,佛堂的东南角落,一块地板微微翘了起来。 廖世歆将供桌下准备好的贡品提起来,走到地板旁,熟稔地将地板挪开,一条地下通道出现在了眼前。 ………… ………… 初一听着脚步声,一下,一下,一下…… 送饭的那个人来了。 初一连忙闭上了眼,佯装自己中毒昏睡。 那送饭的人,走了过来,跟之前一样,将赵平的嘴巴撬开,然后喂牲口似得,往里面塞食物,将赵平喂好了之后,又转向初一。 就在她的手放到初一嘴上地时候。 初一倏然睁开而来眼睛,一把钳制住她的手腕。 “你!”廖世歆没想到本应该昏睡的人,竟然清醒着。她心中一慌,但是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逼仄的暗道里,她与初一打了起来。 初一没了内力,但是招式灵活,廖世歆竟然也会几下拳脚功夫, 两人一时间竟然不分伯仲。但是,时间久了之后,初一落了下风,他身上中了毒,跟廖世歆的缠斗几回之后,逐渐体力不支,头晕眼花。 初一只想逃走,眼下的唯一的办法,眼看距离出口很近了,但是廖世歆太难缠。 “当啷!”初一被逼回去,提到了廖世歆带来的食盒。 声音在地下室里特别清脆响亮。 廖世歆神色一变,初一没有错过这个表情。 他拿起食盒,冲这个廖世歆扔了过去。 又是“当啷” “廖妃娘娘?”侍卫听见动静,试探着,喊了一声。 廖世歆脸色一变,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冲暗室里冲了出去。 “有刺客!”廖世歆冲出了佛堂,冲着你侍卫喊道,“有刺客!” 侍卫一惊,抽刀冲了进来。 廖世歆跟在侍卫身后,想着初一出来,她就先声夺人,说他是刺客,到时候,让侍卫动手除掉他! “刺客呢?”侍卫问廖世歆,廖世歆看向那暗道。 不对!自己离开的时候,暗道还开着,现在怎么关上了?! “娘娘?”护卫道,“您真的见到刺客了?” 廖世歆心中疑窦丛生,但是现在又不能将侍卫带到暗室中去。 “我……我可能是有些看错了。”廖世歆揉了揉眉心,说,“看错了。” “娘娘,我送您回去休息吧。”廖世歆的宫女开口道,“您在良妃娘娘那里吃了酒,可能有些醉了。” 廖世歆扫了一眼那暗道,她不想走,但是若是留在这里的话,一会儿再出了什么乱子,她也洗不清嫌疑。 “好,回去吧。”廖世歆说道。 侍卫又将佛堂检查了一遍,确定安全之后,抬手关门。 关门之前,那侍卫看向佛像身后,微微点了点头。 “吱呀……”门关上了。 ………… ………… “太险了!”肖叔伦一手拍着胸口,一手夹着赵平,躲在佛像身后,他看着旁边的高景川。 高少卿让初一躺在地上,没有动手碰人。 “景川,那侍卫竟然帮我们,真是出乎意料!”肖叔伦小声道。 “恩。”高景川点了点头。 “你认识他哦?”肖叔伦劫后余生,话很多,说道,“我看他的样子,很尊敬你……” 肖叔伦说着说着,自己打住了。 知高少卿如他,肖三公子知道,高景川不愿意说起这个来。 肖叔伦灵活的换了话题:“终于找到你们了。”他拍了拍初一跟赵平。 “多谢。”初一拱手,目光有不由自主地落在高景川身上。 不能怪初一诧异,因为现在的高少卿是女装。 刚才肖叔伦喊“景川”的时候,初一着实吃了一大惊。 肖叔伦解释道:“我们跟良妃不熟,为了混进宫来,只能想这个法子了。” “哦……”初一点了点头,还是情不自禁地看向高少卿。 肖叔伦见状,干咳了一声,阻止初一盯着高景川看。 “究竟是谁绑架你们啊?”肖三公子问。 “是殷无疾!”初一道,想起正事来了,“快点,一定好好保护王爷,若是殷无疾出手……” ………… ………… “若是殷无疾出手,没人能拦住。” 此时的洛京,一间豪华大院中,萧景临正闭目养神,他手中转着一串佛珠,他对面站着一人,不是旁人,正是失踪的周至,周林至。 “既然如此,为何不让殷无疾直接杀了高景川与萧见楚?”周至问。 “因为,他不答应啊。”萧景临摇了摇头。 “殿下……”这时候,外面有人敲了门。 “进来吧。”萧景临道。 只见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佛堂下面关的人,被救走了。” “什么?”一旁的周至闻言,皱了皱眉,“关在那里,怎么会被救走?” 那侍卫没在场,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就是个传话的。 萧景临想了想,忽然问道:“今日是不是良妃的寿辰?” “是。” “萧见楚是不是进宫了?” “是!”那侍卫道。 “带梁尔尔了吗?”萧景临又问。 “带着呢,他们两人一起进宫的。” “这样啊……”萧景临点了点头,“那错不了了,人应该被他们的人救走了。” 周至看向那侍卫:“佛堂地暗道被禁卫军发现了吗?” 那侍卫摇了摇头,道:“廖妃娘娘让我问问殿下,下一步,她需要做什么。” 萧景临摆摆手,说道:“让她等着吧,用到她,我会联络她的。” “是!” 那侍卫走了,周至看向萧景临,有些担忧,说道:“影卫被救走了,那他们不就知道,殷无疾是我们的人。” 萧景临揉了揉眉心:“是啊,所以在此之前,让殷无疾再帮我做最后一件事。” “什么事?”周至连忙问。 “将梁尔尔请过来。” 周至一顿:“梁尔尔?” “不错。” 周至闻言,实在不解:“她只是邺城来的一个女子,充其量只是得了萧见楚的青睐,做了王妃,她有这么重要吗?” “很重要。”萧景临手中的佛珠微微一停下,缓缓张开眼来,“她很可能成为是这场布局里的唯一变故。” 周至是在不明白,梁尔尔能成为什么变故。 “好了,去通知殷无疾吧。”萧景临道。 “是。” ………… ………… 梁尔尔从宫中出来的时候,打了一个冷战。 走在她身旁的萧见楚,见状,一伸手,懂事的影卫立马递来了披风,就在王爷要帮梁尔尔披衣的时候,有人快了一步。 是邹护卫。 梁尔尔回头,笑盈盈地看着邹护卫。 能救下来初一,她是真的开心。 “别傻笑了。”王爷撇了她一眼。 “我开心!”梁尔尔道,“王爷不开心吗?” 自己的影卫被就救出来,王爷当然也欣慰了,但是总不能一直挂在嘴上吧。 “这次多亏了高少卿跟叔伦!”梁尔尔道。 只可惜高景川跟肖叔伦没在这里,这两人一出了宫,就快马加鞭,带着赵平与初一去找青大夫而来。 梁尔尔不能骑马,不能坐车,就这么走着。 邹蓝陪着她走着,萧见楚竟然也不坐车,陪她一起走。 “照今天这个情形。”梁尔尔道,“廖世歆也是萧景临的人。” 萧见楚点点头。 “廖世歆提前进宫,也是萧景临安排的吧?” 萧见楚接着颔首。 梁尔尔又歪着头,说道:“初一说,那日打昏他的人的殷无疾……” “若是他的话,初一不是对手。”萧见楚说的毫不犹豫。 “可是不应该啊。”梁尔尔道,“殷无疾怎么会跟萧景临合作呢?” “本王不知。”萧见楚道,“你也不知道吗?” 那意思是,书上没写吗? 梁尔尔摇摇头。 前世的时候,萧景临与殷无疾没有交集,殷无疾与洛京的争权夺利也没有什么关系。按理说,萧景临应该都不认识殷无疾的…… “难道……”梁尔尔心中又一个隐隐可怕的念头。 “萧景临知道殷无疾的厉害,刻意结交的?”梁尔尔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可是,按照前世来说,他不可能知道殷无疾的厉害,除非……” 她一顿,脚步停住。 萧见楚也停住,神色微微有些凝重:“除非,他跟你一样。” 是看过那本书的。 ………… ………… 梁尔尔回到楚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本来,将初一跟赵平救回来,梁尔尔很开心的,但是,想到萧景临,梁小姐的心里又沉重起来了。 “唉……”梁尔尔耷拉着脑袋,回了自己的院子,身后跟着邹护卫。 “邹蓝,你带我走吧。”梁尔尔走着走着,忽然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着邹护卫。 邹蓝一怔。 “我是说真的!”梁尔尔道,“我去找萧见楚说,让他放过我们……” “砰!”这时候,远处的天空炸开了一朵烟花,白色的,彼岸花的形状,邹护卫看见那烟花,目光一凌。 梁尔尔没有察觉,还在自顾自说着:“邹蓝,我们……” “尔尔,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我们一起……”梁尔尔的话,卡在喉咙里。 对面邹蓝已经没了踪迹。 “我们一起浪迹天涯……”梁尔尔讷讷,将话说完。 “人都走了,还看呢?” 耳后忽然传来一道笑盈盈的声音,贴着耳廓,像是爬过一条小蛇。 明明是夏季,梁尔尔背后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你……”梁尔尔猛然一回头,只来得及看见一道黑影,然后,她便没了意识。 ………… ………… 梁尔尔再次醒过来,是在一间雅致的屋子中。 窗幔流苏轻垂,屏风细腻通透,屋中点着熏香,游丝袅袅。 梁尔尔下了床……对这个陌生的屋子,心里竟然提不起戒备来。 “醒了?”一道声音传来。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人来,梁尔尔还没有看清人,但是那如玉的声音,她不会听错。 “梁小姐,好久不见……”萧景临一袭白衣,面带微笑,宛如初开的莲。 “好久不见了……”梁尔尔盯着他,“三殿下。” “见到我,你一点都不吃惊呢。”萧景临走进。 梁尔尔:“想一想就明白了,也没什么好吃惊的……” 如果是殷无疾的,进入楚王府,带走她,确实易如反掌。 “坐吧。”萧景临做出了请的动作,梁尔尔也不客气,就直接坐下了。 “三殿下把我抓过来,想做什么?”梁尔尔开门见山,也懒得绕弯弯的,眼前的人,心眼儿可是比她多的多。说不准,自己会被套了话。 要说他们萧家人啊,一个赛一个心眼多。 “用“抓”字,不合适。”萧景临道,“我更愿意用请字。” 梁尔尔冷笑了一声:“殷夫子可不是用请的,他直接将我打昏,能算是请吗?” “可能是殷先生稍微粗鲁了一些,但是我的原意,是想请你来的。” 梁尔尔觉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也没有什么意义:“先不说这些了,殿下,说说你的目的吧。”梁尔尔看着他,“你把我抓……好,算是请!你把我请过来,究竟要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 “哦?”梁尔尔挑起眉梢,说道,“既然不做什么,请殿下将我送回去吧。” “现在还不行。”萧景临道。 “那什么时候才可以?” “等到,他们彻底与皇位无缘的时候。” “他们?”梁尔尔挑了挑眉,“萧见楚与高景川?” “不错。” 梁尔尔咬了摇头:“殿下,我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执着于皇位啊。” 她顿了顿,“前世的时候是,这一生,也是。” 萧景临看着她,没说话,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 “上一世,你被这皇位害的还不够惨吗?”梁尔尔盯着他,缓缓说道。 “惨?”萧景临反问,“何为惨?” 梁尔尔:“高处不胜寒的惨,殿下,你称帝后日子里,午夜梦回,不孤独吗?” 萧景临静静地看着梁尔尔。 “你看过那本书……” “对。”梁尔尔说,“殿下也看过吧?” 萧景临点了点头,都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没有必要再隐瞒了。 梁尔尔望着萧景临:“书中写了,你坐拥万里江山,却注定一生孤独。” “孤独……”萧景临喃喃自语似得,说道,“确实是很孤独……” 梁尔尔:“既然孤独,你重活一世,为什么还要往里面跳?!” 萧景临面带微笑望着她:“因为,我别无选择。” 梁尔尔一怔。 “怎能没有选择呢?”梁尔尔道,“放弃皇位之争,不好吗?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不好吗?” 其实,梁尔尔之前一直不愿意怀疑萧景临是幕后之人,就是因为她将心比心的觉得,如果她是萧景临,前世都那么孤独一声,这一生,定要做一个逍遥自在的人,游山玩水,找一个心爱之人,共度一生。总比,关在冷冷的宫里,三更半夜,数着滴漏来的好! 第237章:共生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37章:共生梁尔尔不见了! 小七早上去梁尔尔院子的时候,敲了敲他家小姐房门,无人应答。小七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人。直到小七推开门,梁尔尔的床铺,一如昨天她离开的时候。 小七心里有些纳闷,心道,小姐会去哪来呢? 这时候,邹护卫也回来了。 “邹护卫,小姐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小七问道。 邹蓝一顿。 偌大的王府根本没有梁尔尔的踪迹,她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楚王府消失了。 萧见楚神色冷冽,看着对面的邹蓝。 “昨晚,她跟你在一起。” 但是邹护卫,却临死有事,将梁尔尔一个留在了院子中。 邹护卫攥着拳头,转身离开。 “邹护卫,你去哪里?”小七连忙喊道。 “学堂。” 邹蓝说完,人已经往学堂走去了。 这世间,能自由出入楚王府,还能不被影卫察觉,除了那个天下第一的殷无疾,便没有第二个人。 ………… ………… 早上一起床,殷无疾就觉得自己有些发烧。 殷无伤捧着煮好的鱼肉馅饺子给他吃,他也没什么胃口。 “无疾,你好点没有?”殷无伤很是担心。 “不会有事的。”殷无疾伸手,摸了摸殷无伤圆滚滚的脑袋,看到自己的双手,微微一怔。 殷无伤仰着头,圆溜溜的眼睛里,都是担心:“无疾?” “恩?”殷无疾给了他一个笑容,“没事。” 说完,推开了房门。 然后,一把剑倏然刺了过来! “无疾!”殷无伤反应更快,徒手进攻那持剑之人。 但是,那持剑人,早有准备,剑锋凌厉,刹那间,竟然爆发出不逊色殷无伤的内力。将他逼退了一步。 殷无疾看着横在自己颈间的冷剑,顺着剑身,缓缓看向那执剑人。 邹蓝神色冷厉:“你把尔尔带到哪里了?” 殷无疾一顿:“你说什么?” “尔尔呢!”邹蓝的剑进了一些,双目凝视着殷无疾。 “梁小姐,失踪了?”殷无疾皱了皱眉。 邹蓝:“除了你,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即便是殷无伤,都做到不到这一点! “住手!你要是敢伤害无疾半分!我就杀了!”殷无伤吼道,声音脆亮,但是,加了几成内力在里面,带着重重的压迫感。 “我要知道尔尔的下落。”邹蓝死死地盯着殷无疾,眼中如一潭死水,那是不顾一切地眼神。 殷无疾没有因为脖颈的剑,神色有什么其他的变化,他道,“真的不是我。” 邹蓝眸色一暗。 “邹护卫!真的不是他!”就在邹蓝杀气腾腾的时刻,高景川的声音响起来。 肖叔伦站在他身边,也说道:“邹护卫,你冷静一些……绑架小表姐的人,不是你眼前的殷夫子。” 邹蓝闻言,眉头紧锁。 不是眼前的殷夫子…… “说来话长。”肖叔伦道,“你先放下剑。” “对!”一旁的殷无伤接话,说道,“你现在放下剑,我看在面团的面子上,可以不计较你刚才对无疾无礼。” 肖叔伦深一口气,也缓缓地说道:“邹护卫,我知道,小表姐失踪,你心里最着急,最难受,但是要找到人,也要冷静下来啊……” 邹蓝或许信不过其他人,但是对于高景川与肖叔伦还是很信任的。 他顿了顿,在两人的目光中,缓缓收回了剑。 “无疾!你没事吧?”殷无伤连忙冲到殷无疾身边。 “没事。”殷无疾摸了摸脖颈,已经出血了,但是没有伤及要害。 殷无伤狠狠瞪着邹蓝一眼。 “到底怎么会事?”邹蓝看向高景川,“什么叫,不是眼前的殷无伤。” 高景川闻言,抬眼看向一旁的殷无伤。 “殷先生,您身体里,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人您?” 殷无疾眼睑微颤,倒是殷无伤瞪大眼睛,猛地看向了高景川:“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因为,家妹也是这种情况。”高景川缓缓说道。 ………… ………… 这边,被软禁起来的梁尔尔,拄着下巴,也在想着这个问题。 为什么殷无疾会听萧景临的话呢?他明明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 纵观《大家闺秀》全书,只有殷无疾的存在,几乎可以用无敌来形容。他的武功高强到,身边跟着的孩子,都能在天下高手榜排名第三。 这么一个厉害的人,若是搅进了洛京的风云中,几乎不用想了,他若是站在谁那边,谁都一定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所以,前世的时候,殷无疾极少插手事情,他就是一个看客。除了顺手帮了沈归雁几次,他没有跟洛京的任何一个皇子有联系。 梁尔尔想了想,硬要她形容一个殷无疾的话,他看着皇子们争夺皇位,更像是大人看着孩子们过家家,那种感觉。 “怎么没吃饭?” 就在梁尔尔思忖地时候,萧景临又来了。 三皇子看看那原封不动的饭菜,轻轻叹口气:“不喜欢吗?” 明明是把她软禁起来了,但是跟她说话口气,却像是要好的朋友。 梁尔尔抬起头:“殷无疾为什么会听你的?” 萧景临没想到,她会忽然问出这个一个……突兀的问题。 梁尔尔直直看着他:“你是不是抓住了他什么把柄?” “……” 萧景临摇头,无奈笑了笑:“殷先生怎么会让人抓住把柄。” 梁尔尔想了想,心道,也对,殷无疾那种无敌的存在,怎么被人利用呢。 “我跟殷先生之间,只是单纯的交易。”萧景临说,“他帮我做三件事,我就帮他解决一个问题。” “殷无疾还有什么问题是自己解决不了的?”梁尔尔有些不相信。 “你一定是没有好好看那本书。”萧景临说。 梁尔尔知道那本书,指的就是《大家闺秀》。 “我好好看了。”梁尔尔说,“从头看到尾。” “那,殷无疾的秘密,你知道了吗?”萧景临问。 梁尔尔皱了皱眉:“殷无疾的秘密?” 殷无疾还有什么秘密吗? 梁尔尔不仅回忆起书中关于殷无疾的描写。 很少。 梁尔尔只知道,他是个书生,武功高强,爱吃鱼肉饺子配花雕,身边跟着的殷无疾是个天生神力的孩子。 哦,从殷无伤那里,她还知道,殷夫子喜欢看一些“精彩”的话本。 “阎王攥着他的命,他攥着任何的命……”萧景临忽然说道。 梁尔尔一怔,这是书中的原话,是用来说明殷夫子武功高强。 “殷无疾上一刻还能有人谈笑风生,下一刻就能了那人的命……”萧景临继续说。 梁尔尔:“这也是书上的,说明殷夫子喜怒无常。” “喜怒无常?”萧景临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再喜怒无常的人,也不会上一刻与谈笑风生,下一刻就取人性命。” 梁尔尔皱了皱眉:“那只是一种夸张的写法吧……” 萧景临继续摇头,“如果是真的呢?” “殷无疾也没有喜怒无……” 梁尔尔的话骤然顿住,她缓缓瞪大了眼睛,像是恍然明白到了什么。 喜怒无常……殷无疾不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啊。 她在学堂里的这些日子里,经常见到殷无疾,他跟本没有任何喜怒无常的表现啊。 梁尔尔瞪大眼睛,看向萧景临,一个不成型的念头在脑海中缓缓汇聚……… 梁尔尔不由咽了咽口水,又想起了前几日,殷无伤找她帮忙,说他想要困住一个武功高强的人。 梁尔尔拍了拍自己脑袋,恨铁不成钢:“我真笨!” 她当时只想到了,小无伤要困住的那个武功高强的人,就是殷无疾,但是,她怎么不想一下,殷无伤为什么要困住殷无疾?!她但是还以为是殷无伤在耍孩子脾气…… “殷无疾……是两人个人。”梁尔尔声音缓慢。 这也就能解释,他所谓的“喜怒无常”。 她平时在学校见到的那个,是善良的殷无疾,而绑架她的,穿着黑衣的殷无疾,是那个邪恶的。 “你果然很聪明。”三殿下笑着点了点头。 梁尔尔看向萧景临:“与殿下相较,我望尘莫及。” 这话,不是恭维,而是发自肺腑的话。 萧景临跟她明明是看的同一本书,但是,三殿下通过文字,看的比她远比她深…… 这样的人,她能赢吗? 梁尔尔缩了缩脖颈,脊背阵阵发寒。 ………… ………… “两个人!?” 这边,邹蓝听罢高景川的解释,皱了皱眉。 殷无疾叹了口气:“高少卿说的很对。所以,我并不知道,他将梁小姐带到了哪里。” 这个他,指的便是另一个殷无疾。 “让他出来,我们找他问。”邹蓝干脆利索。 殷无疾轻轻摇头:“他何时出来,我也不知道。” “不能让他出来!”殷无伤皱着小眉头,说道,“他出来了,你们谁都打不过!他的武功,比无伤还要厉害呢。” 小家伙的话虽然很不客气,但是说的是大实话。 “不过。”殷无疾说,“我倒是有一点线索。” “什么线索?”肖叔伦连忙问道。 “我的手上,有红漆的味道,我想,他去过某个正在刷漆的地方吧……” “刷漆?”肖叔伦皱了皱眉,说道,“宫里倒是在翻修……” 高景川道,“除了宫中,其他地方也要留意。” “恩!” ………… ………… “你答应那个殷无疾什么了?”梁尔尔盯着眼前的萧景临,殷无疾愿意为他做三件事,想必,萧景临答应的事情,也很不用意做到。 “我答应他……”萧景临倒也不隐瞒:“给他一次,杀死自己的机会。” 梁尔尔闻言,轻轻皱了皱眉。 她还想问,萧景临站起身,却要走了:“记得吃东西。” 梁尔尔皱眉,盯着萧景临的背影。她现在可没有胃口吃东西。 ………… ………… 同样没有胃口吃东西的人,还有良妃。 “皇上昨晚真的让廖世歆侍的寝?”良妃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小太监。 小太监是良妃的人,平时注意着萧奉肃的饮食起居,其中当然包括,皇上晚上在哪位娘娘宫中就寝。 “皇上,确实是让廖妃娘娘侍寝的。”小太监肯定道。 良妃不仅皱起了眉心:“那不对啊……” 若是廖世歆侍寝,皇上怎么还会……活着。 “你先下去吧。”良妃摆摆手,将小太监打发走了。 “沁兰……”良妃看向自己最信任的大宫女。 这个沁兰是她的陪嫁丫鬟,从她入宫就一直陪在她身边。 “你说的这个毒药,怎么不管用?” 沁兰闻言,神色微乱,连忙跪下:“娘娘!可能是……是皇上只是去了廖妃宫中,却没有发生什么吧……” “你慌什么,我只是问一问。”良妃道,“本宫还能不相信你吗?” “谢娘娘……”沁兰手心冒着冷汗。 “皇上只是去廖世歆的宫里,却不要她侍寝……”良妃冷笑了一声,“这个廖世歆,真是越来越会哄皇上开心了。” 沁兰低着头,一言不发。 “皇上驾到……”这时候,门外传来一声通报。 良妃一顿,收敛了之前的神色,面带笑容,站起身来恭迎圣驾。 “参见皇上……”她行了礼。 萧奉肃看了她一眼:“起来吧。” 良妃不动声色,上下打量着萧奉肃:“皇上今日怎么到臣妾这里来了?” “朕来了,你不高兴吗?” “高兴。”良妃道,“能见到,皇上,臣妾最高兴了。” 萧奉肃笑了笑:“那,朕今晚就在你这里住下了。” 良妃闻言,神色一紧。 萧奉肃现在身中双声只毒,若是在她这里毒发了,不仅会坏了她的名声,还有会被太后迁怒。 “臣妾,今日……有些不适……”良妃说着,按着自己双鬓,有气无力道,“可能是感染了风寒,怕是不能侍寝了。” “是不能侍寝,还是不敢啊?”萧奉肃玩笑似得,这么一说。 “皇,皇上?”良妃本就心虚,听他这么说,心中“咯噔”了一声。 “你既然不舒服,就要看太医。” 皇上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神情看不出一丝不妥。 第238章:良妃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38章:良妃萧奉肃现在身中双声只毒,若是在她这里毒发了,不仅会坏了她的名声,还会连累她被太后迁怒。 “臣妾,今日……有些不适……”良妃说着,按着自己双鬓,有气无力道,“可能是感染了风寒,怕是不能侍寝了。” “是不能侍寝,还是不敢啊?”萧奉肃玩笑似得,这么一说。 “皇,皇上?”良妃本就心虚,听他这么说,心中“咯噔”了一声。 “你既然不舒服,就要看太医。”萧奉肃却又像是没事人一样。 良妃还跪在地上,缓缓仰头,看了一眼皇上,心中有些惴惴。 萧奉肃撩起袍子,缓缓坐下了,说道:“去传太医。” “是。”宫人连忙下去下去传话了。 萧奉肃看向良妃,笑了笑,说道:“坐下吧。” “是,谢谢皇上……”良妃吞了口水。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萧奉肃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不一会儿,太医来了。 不是其他太医,正是皇上的御用太医,徐太医。 “参加皇上,良妃娘娘。”徐太医年迈,说着就要行礼。 “起来吧。”萧奉肃指了指良妃,对徐太医道,“你好好帮良诊治一下。” “是。” 徐太医说着站起身来,帮良妃切脉。 “如何?”萧奉肃问。 徐太医脸色没变,缓缓地收回手来,说道:“皇上,娘娘……节哀。” “节哀?”良妃一听,微微一怔。 “良妃娘娘的病,药石罔效了。”徐太医望着萧奉肃,一眨不眨地说道,倒是有些像是背书。 “你,你说什么呢!”良妃皱着眉,“什么叫药石罔效!我明明……” “你明明怎么样?”萧奉肃忽然问。 “皇上!”良妃道,“臣妾只是身体稍微不适,怎么会想徐太医说的?” 她的身体她最清楚,只是装个病,怎么到了徐太医这里就是药石罔救了?! 徐太医依旧像是背书一般,拔高了声音:“皇上,良妃娘娘的病,传染,您不适合一直待在这里。” 良妃闻言厉声道:“徐太医!你到底什么意思!” 徐太医却一眼都没有看向良妃,他从头到尾,都是看着萧奉肃。 皇上看了看良妃,竟然点了点头。 “皇,皇上……” 良妃可不傻,此时她已经明白了过来,这是皇上的主意,徐太医的话都是皇上授意的。 “皇上,您……您这是……”良妃不由想起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手心冒汗。 “都下去吧。”皇上说道。 话音落下,漱玉宫的宫人都退了下去。 萧奉肃看向良妃:“你这个病,既然药石罔救了,上下的日子,你就好好享受吧。” “皇上,您在说笑呢吧?”良妃道,“臣妾,臣妾什么事情都没有!” “刚才不是说自己身子不适吗?”萧奉肃反问。 “臣妾……”良妃嗓子发干,有些磕磕绊绊地说道,“臣妾是有些身子不适,但是还没道徐太医说的那种地步。” “徐太医行医多年,不会诊错的。”萧奉肃道。 “皇,皇上……”良妃见状,她知道,若是自己一直装傻下去,萧奉肃也会在跟着装下去。难道,萧奉肃知道了双生的事情? 不,不会! 良妃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下毒这件事牵扯太广,她为了不必要的麻烦,都是亲自动手的。沁兰跟景徹不会背叛她的!绝对不会! 可是萧奉肃的样子,也着实有事。 “皇上……是不是,臣妾做了什么?惹您不高兴了?”良妃小心翼翼地问道。 消萧奉肃看着她,也总算用正眼看她了。 “你说呢?” “我……臣妾不知……”良妃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 “那朕提醒你一下,双生。”皇上道。 良妃脸色骤变,整个人的血液刷的一下,涌到了脚上,她几乎是本能,想要逃走。 “皇,皇上,你在说什么?”良妃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已经用尽了全身的镇定,只是脸色刷白。 “那朕再提示一下,你跟萧景徹给朕敬酒。”皇上慢条斯理。 良妃直接跌在了地上,嘴唇发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萧奉肃扫了她一眼:“你们一人往杯子放了一颗双生。” 良妃表情一片空白,大约是太吃惊,太恐惧,饶是镇定如她,也一时间没了反应。 萧奉肃倒也不急,就这么冷冷地望着她。 “皇上……您,您在说什么……”良妃战战兢兢站起身,“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都这个时候,你也还能撑到下去,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萧奉肃道,“要朕将沁兰传进来吗?” “沁兰?!”良妃因为不可置信,倏然瞪大了眼睛,“沁兰……沁兰?!不可能!”她摇着头,但是,脑海中闪过之前的画面,她正纳闷萧奉肃没有毒发的时候,沁兰的反应…… 沁兰竟然背叛了她! 她是她从家中带来的婢女啊!是她的贴身婢女啊! “沁兰!沁兰!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良妃大吼,恨不得生啖其肉。 沁兰没有回答。 良妃像是被人抽取了所有力气,在场踉跄地坐到了地上。 萧奉肃看着她。 “皇上!”良妃像是想了什么,重重地磕头,“皇上!这都是我的主意,跟徹儿无关!他是被我逼的!根本不敢对你下手,是我逼他的!他……” “他做了什么,朕心里清楚。”萧奉肃打断她,说道:“倒是你……想谋害朕的性命。” “臣妾不敢了!”良妃磕地头破血流,“臣妾知道,难免一死!” 刚才徐太医来,就是宣布她的死刑来了! 良妃此时都明白了。 “臣妾死不足惜!”良妃声泪俱下,“但是,徹儿是您的孩子,这次的事情,又是我逼迫他,皇上,您饶过他!” “绕过他,让他再对朕下毒吗?”萧奉肃冷冷道。 “皇上!”良妃连忙道,“可他毕竟是您的亲生儿子啊!虎毒不食子!这次都是臣妾的主意!他也是因为高景川的事情,心里不舒服,才被臣妾利用了。” 她几声泪俱下,字字泣血:“皇上,徹儿他是糊涂了,他心里还是很尊敬您的!他拒绝了臣妾好几次,都是臣妾等不及做太后了,才会逼着他,跟着臣妾做了糊涂事情……” “不要再说了。”萧奉肃道,“最后,他还是将那杯酒递给了朕。” 良妃刷白的脸色,蒙上了一程灰蒙,绝望…… “皇上,您开恩吧……”良妃哆嗦着嘴唇,“您子嗣本就单薄……徹儿是你的孩儿啊。” “所以,朕不会杀他。”萧奉肃道。 “真的?!谢皇上!谢皇上!” “但是……”皇上话音一转,“这要看你这个为娘的表现了。” 良妃一顿。 “以命换命……”她喃喃一声,点着头,讷讷道,“臣妾知道了。臣妾知道了……” 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踉踉跄跄地坐直了身体,冲着萧奉肃俯身行跪拜礼。 “臣妾会让皇上满意的,也请皇上……信守承诺。” 萧奉肃扫了她一眼,不置可否,转身要往外走。 “皇上!”良妃又喊出了萧奉肃。 “臣妾临时前,还有一个问题。” 萧奉肃转头看她。 “沁兰!我要她给我陪葬!”良妃咬牙切齿,双目泛着猩红,“这种背叛主子的狗!皇上也不会留在自己身边吧?!” 萧奉肃顿了顿:“她没有背叛主子。” 良妃一顿,瞪大了眼睛。 什么叫,她没有背叛主子? “皇,皇上?” 萧奉肃却没有理会她,转身出去了。 “皇上!”良妃想通了似得!还想说什么,但是漱玉宫的大门却锁住了,“她是什么时候投奔你的!皇上!皇上!” 良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但是,萧奉肃去却听不到了。 “良妃得了重病。”萧奉肃道,“从今日起,封锁玉漱宫,让良妃静养。” “是!” 侍卫将玉漱宫门关上,也将良妃的疑惑永远关在了里面。 ………… ………… 玉漱宫外,沁兰缩着肩膀,乖顺地等着萧奉肃。 萧奉肃走出来,看了她一眼。 皇上的眼神有些冷,但是沁兰却没有感受到。 “皇上……”沁兰的声音在萧奉肃身旁响起,“奴婢,不服皇上所托。” “恩。”萧奉肃点了点头。 沁兰小小地抬起头来,眼中压着小小的兴奋,与期盼:“您之前答应臣妾的事情?” “朕说到做不到。”皇上道。 “谢谢皇上!”沁兰激动地下跪,“奴婢……不!是臣妾!臣妾谢过皇上。” 萧奉肃扫了她一眼:“你先去前面等着朕,朕一会儿就过去。” “是!”沁兰满脸通红。 萧奉肃看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 ………… ………… 第二日,良妃暴毙。 萧景徹得到消息的时候,刚好走出瑞王妃,噩耗砸的时候,二殿下的双腿就软了,被身旁的小仆扶着,才勉强站稳了。 他哆哆嗦嗦看着传旨的太监:“你,你说什么?” “回殿下,良妃娘娘薨了。” “不可能!”瑞王摇着头,大声吼道,“我母妃刚过完生辰,身体康健,她怎么会……” “皇上让您入宫。”那小太监说道。 萧景徹骤然又想起了什么似得,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殿下,请吧。”那小太监说。 萧景徹浑身发着抖:“本王,这,这就去……” ………… ………… “良妃薨了?”梁尔尔听见这话消息,小小吃惊一下,但是想了想,倒也了然了。 将这个消息告诉她的就是萧景临。 三皇子估计是担心她在这里待着无聊,就时不时跟她说一些外面的事情。 他对待梁尔尔,总是笑盈盈的,一言一行,真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绑匪,倒是像是许久不见的朋友叙叙旧。 “想必,你也知道是谁做的吧?”萧景临道。 梁尔尔道:“皇上?” “你的口气也太不确定了。”萧景临道,“应该说,就是皇上。” “……” 梁尔尔轻轻的叹口气:“良妃不在了,萧景徹估计也活跃不了多久了……” “当然。”萧景临笑盈盈地说道,“一切都在父皇的掌控中。” 梁尔尔不由看着他,不动声色地打量。 只听萧景临又开了口,半叹息半遗憾,说道:“他为了给那人铺路,倒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梁尔尔点了点头,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她说道:“谁让皇上爱惨了呢?” “爱……父皇确实是一个一往情深地人……”萧景临顿了顿,说道,“梁小姐,爱一个人,喜欢做一件事,是什么感觉呢?” 梁尔尔闻言一怔。 对面,萧景临望着她,面带微笑,殿下的表情不似随口说说,而是在真诚的,虚心请教她。 梁尔尔道:“殿下,你为了得到皇位做了这么多,现在怎么反过来问我?应该是我问殿下吧,喜欢皇位,追逐皇位,是什么感受?” “不是喜欢。”萧景临忽然说。 梁尔尔又是一怔:“不喜欢,殿下怎么会这么呕心沥血,殚精极虑?” 后面的尾音上扬,带着嘲讽。 萧景临不着急,还回答她:“人生在世,总要做一些事的。不然,很闷的。” “……” 梁尔尔皱了皱眉,一双怀疑的眼睛,打量着萧景临。 萧景临也在看着她。 “真好……”萧景临忽然说。 “什么好?” “你的表情,那么灵动……”萧景临说道,“真好。” “梁小姐,大哭,大笑,大悲,大喜,是什么感觉呢?”三皇子忽然又问。 梁尔尔瞪大了眼睛,又皱眉,打量萧景临。 “就只是这种表情……”萧景临叹口气,说道,“真可惜,我没有早一些,遇见你。” 前生也好,今生也罢。 “三殿下。”梁尔尔看着眼前认真的三带你下,心底开始渐渐地发寒,站在她眼前的人,是真的不懂喜怒哀乐的。 这样的人,还能成之为“人”吗? “梁小姐?”萧景临挥挥手。 梁尔尔回了神,别过头,不再看萧景临。 萧景临轻轻叹口:“你若是不喜欢说这个,我们便不说了。” ………… 第239章:父子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39章:父子玉漱宫中,前几日良妃生辰时候准备的绸带,还没彻底换下来,就一夜之间,换成了白布。 萧景徹静静地守着良妃的灵堂,因为一夜未睡,他下巴微青,看起来憔悴又颓唐。 “殿下……殿下……”就在此时,一个低着头的宫女,靠近了萧景徹,压低的声音又急又怕,“殿下……是我……” 萧景徹听着对方的声音很熟,一抬头,看清对方相貌:“是你!你怎么……” “殿下,救我,救救我……”沁兰急压低了声音,她满头大汗,嘴唇发白。 萧景徹见状,冲其他宫人道:“你们都下去那。” “是。” 宫人闻言,垂着头,陆陆续续出去了。 最后,灵堂中只剩下沁兰与萧景徹 “沁兰,你这是怎么回事?萧景徹皱眉” “我,我逃出来……” “逃?” 沁兰重重点点头,她正要解释什么,一张嘴,却是喷出来一口血。 “你没事吧?”萧景徹皱眉,“本王去传太医!” 沁兰一惊:“不行,不能惊动太医!” 萧景徹更是不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沁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皇上……要杀了我!” 她说着,胸口有些喘不上来,急促地喘着气。 萧景徹见状,更加皱眉:“先传太医吧。” 话音落下,沁兰已经倒在了地上。 “沁兰!” “来不及了……”沁兰抓着萧景徹的衣角,“这是宫里的绵延散……我喂过其他人吃……没想到,竟然轮到了我。” “绵延散?” 萧景徹显然也知道这东西,这是一种折磨人的毒药,服下之后,人无所察觉,瞪大察觉吐血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殿下,已经来不及了……”沁兰死死地抓住萧景徹的手,不甘心与忿恨,激得双目赤红:“殿下,我要告诉您一件事!” 萧景徹蹲下身来:“你说吧。” “皇上杀了良妃娘娘!” “……” 沁兰说完,周遭又片刻死寂。 “你,你说什么?!”萧景徹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皇上杀了娘娘!”沁兰又恶狠狠道。 萧景徹的表情一片空白,他摇着头,推开沁兰,踉跄着后退:“父皇,他怎么会……” 说着,瑞王殿下骤然想起了良妃生日宴的情景,这是他这些天的噩梦。 “父皇……他,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萧景徹嗓音干哑。 沁兰张了张嘴,声音艰涩:“是……皇上都知道了。” 萧景徹怔了怔,随即摇着头:“不可能,这件事就我们三个人知道,父皇怎么会……”说着说着,他瞪大眼睛,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是你!是你出卖我跟母后!” “殿下……”沁兰的手缓缓垂下去,眼中的恨意却更浓,“我也是是被逼迫的!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皇上谋划的啊。” “你,究竟在说什么呢!你糊涂了吗!”萧景徹表情惊恐,他似乎意识到,自己接下来会听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只听沁兰说道:“世上,根本没有双生这种毒药,一切都是皇上谋划的,她让我将毒药献给娘娘……” “不!不可能!父皇没有理由这么做!”萧景徹打断她。 沁兰望着他:“殿下,从您一出生,皇上一直都在防着娘娘呢,你以为我为什么背叛娘娘,是因为皇上几句话吗?不是的,其实,我在二十多年前的时候,就是皇上的人了……” “沁兰,你,你究竟在说什么啊……” 沁兰又缓缓道:“殿下,皇上他从没有想过要你继承大统,他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收买了我,他说,以后会封我为妃子,让我在娘娘身边卧底……什么双生毒药,这是皇上让我故意说的,他将刀递给了娘娘,诱导娘娘对他出手,然后心安理得地除掉娘娘,还有您!” 萧景徹已经让沁兰的话震惊地瞪大眼睛,自言自语似得:“我不信!我,我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他不会这么对我!” “殿下,我是一个将死之人了,不会骗您的………我有今天的下场,也是皇上害的!他明明答应封我为妃的,却……却……” 却一碗毒药灌了下来。 沁兰气息越来越急促,她死死抓住萧景徹的衣角:“殿下!皇上从来都没有想过让您继承大统……” ………… ………… “人,原来在这里。”门口响起一道沉稳的声音。 萧景徹脸色苍白,缓缓地地回过头。 “父,父皇?” 萧奉肃双手背后,静静站在门口。 萧景徹僵直在原地,沁兰的尸体就在他身旁,还温热着。 二殿下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请安,还是该质问,他磕磕绊绊:“她,她说的都是真的?” “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质问朕?”皇上脸色一沉,积威甚重。 萧景徹闻声,本能地缩了缩肩膀。 沁兰已经了气息。 皇上扫了一眼,皱了皱眉。一旁的周成见状,明白皇上的意思,跟侍卫招了下手,里面有人将沁兰的尸体抬了下去。然后,又关上门,让两父子面对面。 萧景徹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父皇,她说的不对!是不是?!你是想把皇位传给我的……” “朕还健在,你就起了这种不臣之心?”萧奉肃沉着脸。 萧景徹终于意识道自己说了什么蠢话,膝盖一软,连忙跪下了:“父皇,恕罪!儿臣不是故意的!” 萧奉肃不语,看着他。 “只是……沁兰说的,不是真的,是吧?”萧景徹咽了咽口水,祈求皇上否认。 但是,萧奉肃没有回答,那表情却分明是默认了。 “父,父皇?为什么?”萧景徹已经没办法在自欺欺人了。 萧奉肃道:“在你将毒酒递给朕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 “沁兰说,她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是您的人了,这又是什么意思?”萧景徹咽着口水,“她真是您安插在母妃身边的棋子?” 所以说,这么多年,他们母子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萧奉肃看在眼里。 “父皇,为什么?”萧景徹想不通。 “她不是说了吗?朕从没想你继承大统。”萧奉肃道, 萧景徹闻言,一僵,他像是被人抽取了所有的精气神,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儿臣出生的时候,您就这么想了吗?” 萧奉肃:“朕虽然不想你继承大统,但是也没想过要你性命,是你……” “是我将毒酒递给了您……是我……”萧景徹自言自语似得,“可是,那毒酒不是您端给我的吗!不是您谋划的吗?!” “是朕谋划的不错。”萧奉肃说,“可,若是你不将毒酒递给朕,朕还能容你做一个闲散王爷,欢快一生,但是你……” 后面的话,皇上没说。 这,究竟是怨谁,萧奉肃明知萧景徹心心念念那皇位,还故意给他机会。 这个递刀的可恨,可那个接过刀,动手的,不也很可恨吗? “怎么会这样……”萧景徹是在不理解,“怎么会这样啊……” 萧奉肃闭上眼,没有解释。 “萧景元?!还有萧景元!”萧景徹却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萧奉肃,“萧景元,他被贬成庶民,也是您的计划吗?” 萧奉肃依旧不语。 “父皇,您心里有属意的人,是吗?” “……” 萧景徹道:“为了他,您要除掉我跟萧景元,就为了他能坐稳江山!父皇,那个人是谁!是景临?!”萧景徹说着,重重地摇头,“不,不会是景临,您从小就不喜欢他,还让他去做和尚!就是为了让他远离皇位……” 不是萧景元,不是他,也不是萧景临。 皇上名正言顺的皇子只有这三个,若是皇上真的属意他们之中的一个人,完全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铺路。他中意的,是来路不明的那个! “高景川!”萧景徹已经震惊到无以复加,他声音哆哆嗦嗦,“父皇,您要将皇位传给高景川!” 也只有这个可能,皇上才会兜这么大的圈子 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私生子! “来人,瑞王疯了。”萧奉肃缓缓说道,“良妃薨世,瑞王承受不住丧母之痛,疯了。” “是!”周成明白皇上的意思,将二皇子压制住。 “父皇!您真是好算计!好算计啊!您……”萧景徹双目赤红,眼看就要失控,周成见状,皱了皱眉,将人捂住嘴,带了下去。 萧奉肃走出了漱玉宫。 “查。”他对身边的周成说道,“是谁给沁兰下了毒,还将她带到了这里!给朕查!” “是!” ………… ………… “瑞王疯了?” 将军府也快要疯了,但是当着萧见楚的面,没人敢“疯”。 王妃已经失踪两天两夜了,萧见楚动用了所有的情报网,但是依旧没有一丝线索。 萧见楚揉着眉心。 “王爷,您昨天一晚没睡,现在休息一下吧……”初八上前,小声劝道。 王爷摇了摇头,问:“梁尔尔有消息了吗?” “还,还没有……” “殷无疾说的红漆呢?有线索吗?” 初八回道:“宫里已经查完了,没有任何可疑的线索,现在大部分侍卫跟我们,都在洛京搜查查。” “接着查。” “是!” “王爷!王爷!”这时候,有人人来报,宫里传旨太监来了。 萧见楚闻言,皱了皱眉,他压住眼角的不耐烦,从书房走了出去。 那传旨太监,见了萧见楚,不敢耽误,就将圣旨宣读了。 那圣旨的内容,是要萧见楚暂时顶替萧景徹,瑞王殿下因为母妃骤然去世,承受不住,一下子得了失心疯,太医嘱咐要静养着。 萧景徹的差事没了人做,皇上就想起楚王爷来了。 “臣,接旨。”王爷看似恭恭敬敬,接下了圣旨。 初八按照宫里的老规矩,用银票打发了传旨的太监。 “王爷,皇上是什么意思?”初八见也没了外人,就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你觉得呢?”萧见楚攥着圣旨,皱着眉。 “瑞王刚失心疯,皇上就让你顶替瑞王,怎么想,怎么奇怪” 初八皱了皱眉:“王爷,不会是陷阱吧?” “这都不重要。”萧见楚将圣旨丢给了初八,“现在关键知道她!” 这个她,不用王爷亲口说,初八也知道,是谁。 “梁小姐……”初八叹口气,“你在哪里呢?” ………… ………… 如今也在找梁尔尔的人,还有邹护卫。 邹蓝,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他一个人,顺着红漆的线索,走了大半个洛京。 但是,洛京是在是太大了,就便是邹护卫不眠不休,也不能短时间就找到线索。 “邹护卫!”沈归雁追上邹蓝,喊住他。 邹蓝转身。 “喏,吃点儿东西吧。”沈归雁将包子递给了邹蓝,这些天,她也一直在找梁尔尔。 “我不饿。”邹蓝说。 “自从尔尔不见了,你几乎都是不吃不喝的。”沈归雁叹口气,“要是给尔尔看到你瘦了,她要心疼的……”说着,声音哽了一下,沈归雁吐了口浊气,又坚持将包子塞给了邹护卫。 “吃吧!吃了才有力气!” 说完,她恨恨地咬了一口包子,去找人打听了。 邹蓝看着手里的包子。 “不饿吗?”邹护卫身后响起一道声音,带着宠溺的,微笑。 邹蓝听见这声音,就皱眉。 童不兮站在他身后,如今已经慢慢进入盛夏了,但是童天师身上的衣服,仍是偏厚一点的白衣。 童不兮望着邹蓝眼下的青黑,心疼道:“这两天,你一定没有休息好吧?” 邹蓝转身就走。 “翎!翎!”童不兮连忙追上去,“你还在生我的气啊?” 邹蓝不说话。 童不兮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将你叫走之后,梁尔尔会被绑架。” 邹蓝身体一僵。 这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每次碰到,都要狠狠地痛一番! 邹护卫不止一次想,若是那天晚上,他没有看到响箭,没有丢下梁尔尔……她或许就不会被人带走了。 第240章:橘子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40章:橘子大皇子萧景元被贬为庶民,二皇子萧景徹又得了失心疯,三皇子被皇上遣出京城。国祈福气 今年的洛京不太平,皇上膝下没了皇子。 众人不禁想到了那个私生子。 朝臣们嘴上不说,但是心里的弯弯道道,一点儿都不少。 高景川,最近不少人巴结。 肖叔伦又绑着高少卿推掉了一堆人。 “我们大理寺是办案的地方!怎么成了……”肖叔伦的话顿住,叹口气。 “景川,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高景川没有说话。 “在看什么?” “洛京的布局。”高景川说。 肖叔伦也认真起来:“发现我小表姐的线索了?” 高景川道:“顺着红漆的线索,我们什么都找到。” “是啊……” “要么,是我们人手不够,要么……”高景川看向肖叔伦,“殷无疾在说谎。” “你是说……” “高少卿!” 一个人匆匆赶来了。 肖叔伦诧异道:“赵大哥?” 来者正是在赵平,被他们从宫里的佛堂中救了出来。 “你不是在青大夫那里养伤吗?”肖叔伦问。 “那种毒,青大夫立马就解开了,我已经没事了。”赵平说着,看向高景川,“人不见了!” 高景川神色一变。 一旁的肖叔伦不解:“人,什么人?” “殷无疾。”高景川看向赵平,“什么时候不见得。” “今天早上。”赵平说,“他武功高强,我听你的话,没有擅自靠近,只是在外面观察情况。“今早的时候,人没去食珍苑,人已经不在学堂了。” 高景川若有所思:“果然……” “殷无疾不见了?”肖叔伦终于明白两人说什么了,“怎么会不见了?!那他之前……” 说着,瞪大眼睛看向高景川。 “那之前的红漆的线索……” “是骗我们的。”高景川说。 ………… ………… 同一时间,萧见楚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王爷,现在怎么办!?”初八恨得直咬牙,这个可恶的殷无疾! 萧见楚面无表情,冷冷地站着,若不是手攥得青筋暴起,初八还以为王爷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呢。 “查!”萧见楚说,“出动所任探子,一家一户,挨着查!” “是!” 初八领命下去,长长的叹口气,现在也只能有这个办法了。 ………… ………… 此时,失踪的殷无疾带着殷无伤来到了一户人家前。 敲了敲门。 里面走出来了一下人,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伸头一看两人,愣了一下。 “我要见你家主子。”殷无疾说。 “你是谁啊?”下人问。 “殷无疾。” “等一下!” 说完,那下人关上门,往屋里走了。 不一会儿,萧景临亲自打开了门,看到殷无疾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道:“先生,里面请。” 殷无疾跟着人走了进去。 萧景临将人带到大厅之中,奉上茶。 “先生,能来,让我吃惊。”萧景临道。 “你能做到这种地步,也让我吃惊。”殷无疾说道,听不出是赞叹还是查封。 “不知先生,今日前来,是为何事啊?”萧景临问道。 ………… ………… “面团!” “无伤?” 梁尔尔大吃一惊,随即又明白了过来。 “你跟殷无疾一起来的。” “恩。”殷无伤点了点头。 “外面怎么样了?”梁尔尔问。 “什么怎么样?”殷无伤不知道她问的哪方面。 “邹蓝……你见邹蓝的吗?” “他呀?”殷无伤皱了皱鼻子,挥了挥手臂,说道“他拿剑指着无疾的脖子来的,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动手啦!” “你没怎么他吧!”梁尔尔紧张。 “没有,都说了,看着你的面子呀。”殷无疾道。 “那就好……”梁尔尔松了口气。 殷无伤武功高强,若是邹蓝跟他动手,还真讨不到便宜。 “唉……”梁尔尔双手托腮。 “怎么了?” “邹蓝,一定很担心我。”梁尔尔说。 殷无伤坐在她对面,也双手托腮,长长地叹了口气:“小七,也很担心我。” 梁尔尔看她:“……” “怎么啦?” “没……”梁小姐眉心微动,“无伤,你来的时候,没跟小七告别吗?” “没有啊。”殷无伤说,“偷偷来的,怎么能告诉其他人呢?” “那小七估计很担心你啊……” “唉……”殷无伤小小年纪,学着大人叹气,好像这样就能表达的他那小郁闷。 “要不,你去告诉小七一声?”梁尔尔提议道。 “告诉小七?” “对呀。”梁尔尔说,“告诉他,你只是暂时离开。” “可是,无疾说,不让我离开他。”殷无伤说。 梁尔尔耸耸肩:“你不告诉他,他知道什么?” 殷无伤歪着头,像是认认真真地思考梁尔尔的建议。 梁小姐心里有些发虚,毕竟,现在的她正在利用一个孩子,虽然知道不太光彩,但是,这确实是一个向外界传递消息的好机会,她不能放过。 “小七,现在不光担心我,还要担心你。”梁尔尔说,“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你说的对!”殷无伤站了起来,“我要去看看小七。” 这就对了! 梁尔尔心中一喜,只是表面上不太明显,她又说道:“你既然要去见小七,也帮我给邹蓝带句话吧。” “他呀?”殷无伤皱了皱鼻子,“我不喜欢他。” “那要不,我写一封信,你交给他。” “好。”殷无伤答应了。 他答应的太痛快,让梁尔尔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你会把我的信,给其他人看吗?”梁尔尔问。 “会啊。”殷无伤说,“我来的时候,无疾说了,我跟你说的话,都要告诉他。你让我做事,我也可以答应。” 梁尔尔:“……” “写吧。”殷无伤说。 “我不写了。”梁尔尔说。 “为什么?” 因为一定到不了邹蓝的手中。 “你去见小七,也要告诉殷无疾吗?”梁尔尔问。 “这个不会。”殷无伤挺了挺小胸脯,“我已经是大孩子了,可以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梁尔尔有些哭笑不得,又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无伤,你既然要去见小七,就不要空着手。” “啊?” “你要是帮小七买点他爱吃的,他会很开心的。” “小七爱吃什么?”殷无伤问。 梁尔尔说道:“小七爱吃橘子。” 殷无伤想了想,说:“好像是的!他身上有时候就是有橘子味儿!” “是吧!”梁尔尔又连忙说道:“你去见他的时候,给他买三个橘子,他一定很高兴。” “为什么是三个?”殷无伤歪着头问。 “因为,我跟小七,还有邹蓝,我们一起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买三个橘子,小七喜欢三这个数字。” “是吗?”殷无伤有些好奇。 “是啊!”梁尔尔对着孩子说谎,也不脸红,她眨了眨眼,“小七见到你送的三个橘子,已经会原谅你的不辞而别的。” “真的?!” “真真的!”梁尔尔笃定。 “我知道!”殷无伤道,“面团,你真好!” 梁尔尔笑了笑。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殷无疾走了过来。 殷无伤见到殷无疾,像是小奶猫见了大猫,乖顺的很。 “夫子。”梁尔尔从殷无疾行礼。 殷无疾走了过来:“你不恨我?” “我知道,那晚带走我的,不是夫子。”梁尔尔说。 “你都知道了?”殷无疾说着,坐在她对面。 梁尔尔点了点头。 “可是,我现在还是来找萧景临了。”殷无疾又说,他的声音总是有些有气无力的,乍一听,有些绵软与温柔。 “如果我是夫子,也这么做的。”梁尔尔说道。 “你这么想,我其实很欣慰。”殷无疾说。 “反正,我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梁尔尔说着,看了看周围四四方方的天空,叹了口气,“就是不能见我家邹蓝了。” “他……”殷无疾张口,又顿了顿。 “我听无伤说,他拿剑指着你……”梁尔尔说着,稍微顿了顿,看着殷无疾。 “他没有伤我,无伤也没有伤他。”殷无疾说道,“只是,他可能伤了自己。” 梁尔尔眼瞳骤然一紧,紧张担忧,根本瞒不住。。 殷无疾道:“他将剑架在我脖颈上,那一瞬间,需要将全身内力逼出来,伤身。” “那他……” “无事。”殷无疾说,“还没找到你,他心里有数,不会伤及根本的。” “那就好……”梁尔尔喃喃一句。 “对了,萧景临答应的事情,成了吗?” “恩。”殷无疾说,“我只要再帮他做最后一件事,他便陆行承诺。” “什么事?”梁尔尔问。 殷无疾看着她,没回答。 梁尔尔道:“就算夫子说了,我也没办法说出去啊,你就当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嘛。” “他让我……” ………… ………… 这边,殷无伤趁着梁尔尔与殷无疾说话的功夫,自己溜了。 他要是想出入那里,简直就是入无人之境。 从集市上买了三个橘子,小家伙揣在怀中,就往楚王府走了。 小七刚走出楚王爷,就见一个东西冲着自己飞了过来。 他伸手接住,一看,竟然是黄橙橙的橘子。 “小七!”殷无伤仰着大大的笑脸,看着他。 “你……你……”小七死死盯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了。 “给你!给你!”殷无伤冲过来,一股脑地,将剩下的两个橘子塞给了小七,“我没事!面团也没事,你放心吧。” 小七一怔,本来紧绷的身体,摆着进攻的姿势。 “我走了!”殷无伤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无伤!”小七喊了一身,人已经不见了。 他看着怀中橘子,猛地顿了顿! “不对!”小七猛地想起什么来了,冲进了府中,直奔萧见楚的书房。 “王爷!”小七冲到门口的时候,初九正愁眉苦脸地出来。 “小七?”初九见他,摆摆手,“王妃没消息,王爷正心烦呢。” 你意思是,你现在季不要进去让王爷心烦了。 “我,我又一些消息!”小七说。 他话音落下,门就被打开了,萧见楚站在门口,沉着脸:“进来。” “是!” 小七抱着橘子进去,将之前见到殷无伤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萧见楚。 “他说梁尔尔没事?” “是的。”小七说,“我相信,他不会骗我。” 说着,小七将手中的橘子递给了萧见楚:“我喜欢吃橘子的时候,无伤并不知道,但是小姐是知道的。” “是她让殷无伤给你带橘子?”口气虽然是疑问的,但是王爷的神情是肯定的。 “是。”小七说道,“还带了三个。” “三个……” 小七连忙说道:“现在,洛京集市上,一个橘子三文钱,买五个以上,便宜一文钱!一般人都是至少买五个……” “但是,殷无伤带了三个……” “是,三个!” “三……三皇子?萧景临……”萧见楚微微眯起眼来,“她是想告诉本王,是景临抓着她?” 初九与小七对视一眼。 三殿下,果然还在洛京吗?! “或者,她还有其他的话,想传达出来……”萧见楚自言自语。 “不管如何。”小七握着手中的橘子,松了口气,缓缓说道:“现在可以肯定,小姐没事。” “恩。”萧见楚也总算是稍微放了心。 这些天,他不眠不休地寻找梁尔尔,最担心的,就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受了什么苦楚。 “去吧邹蓝找过来。”萧见楚揉了揉眉心,说道。 “王爷?”初九一顿。 “梁尔尔让殷无伤送给小七三个橘子,或许还有其他含义……”萧见楚皱了皱眉,看表情,王爷是很不情愿的开口的,但是,他是无可奈何。 “邹蓝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比本王长,说不准,其中有什么……是只有邹蓝的知道的。” 小七重重点了点头。 初九心疼地看了他家王爷一眼,领命下去了。 萧见楚摆了摆手,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小七见状,也懂事地退下去了。 第241章:危险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41章:危险梁尔尔的失踪,以及殷夫子的不辞而别,没有给洛京带来一丝波澜。惠贞女学堂该上课还是上课。 沈归雁已经许久没有来过学堂了。今日,却意外的出现在了学堂中。 高灵雨见了她,走上前去:“归雁?尔尔呢?” 梁尔尔的失踪对外是隐瞒的,众人见沈归雁来了,都不仅看过去,她们很好奇梁尔尔这个王妃,怎么这么多天没有出现了。 “尔尔……最近也没有跟我联系。”沈归雁说着,目光一直望着对面的书堂。 高灵雨不仅看过去:“对面怎么了吗?” 沈归雁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没事。” 这时候,徐珊珊走过来了,她说话很多时候都不过脑子,直接问道:“归雁,我听说梁尔尔那什么了!” “什么什么啊?”一旁的有人不解。 又人吊起嗓子,语调古怪地解释道:“不要忘了啊,人家梁尔尔是做妻子的人!是要相夫教子的。”她将那个“教子”拉着颤音 有些不明白的人,顿时就明白了过来,然后。不言而喻地笑了笑。 “王妃难道是有喜啦?”有人挑着眉梢,带着小兴奋似得,开口问。 沈归雁这边,自然是不会解释,梁尔尔跟萧见楚只见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 “我也不清楚。”沈归雁说。 有人追问:“你们不是形影不离的吗?你怎么会不清楚?” 沈归雁看向那人:“若是你好奇,可以去问楚王爷,他要比我清楚的多。”沈小姐的表情虽然是笑的,但是眼睛却是冷冷的。 “夫子来了!夫子来了!” 这时候,有人喊了一声,总算是结束了这场不太愉快的对话。 沈归雁坐回自己的位置,望着书堂外,,目光看着对面的书堂,不知在看什么,在想什么。 “尔尔……”沈归雁轻轻喃喃了一句。 ………… ………… “尔尔?”邹护卫这边,看些对面的初八,皱了皱眉。 “邹护卫,事情就是这样。”初八板着脸,一五一十,将殷无伤送小七橘子的事情,都告诉了邹蓝。 小七就站在一旁,她将自己收到的三个的橘子递给邹蓝看。 邹蓝接过,低头看着那橘子,没有说话。 “有线索吗?”初八问道。 邹蓝盯着那橘子,轻轻地摇了摇头。 “想不到。” 小七说:“那……要不要给高少卿跟肖三公子看一看?” 邹蓝一怔。 ………… ………… 此时的高少卿,正走进了自家侯府。 肖叔伦虽然跟高景川几乎形影不离,但是来过侯爷府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走在高景川旁边,一边走,一边观察高少卿长大的地方。 “肖三公子,请跟我这边来。”领路的小人说道。 肖叔伦看向他。 只听那下人说道:“我们侯爷,想单独见公子。” 肖叔伦闻言,看看高景川。 只见,高景微微皱着眉,看样子,他并不知道高侯爷是要单独见他。 “你先去,我去你房间等你。”肖叔伦说。 高景川点了点头。 肖叔伦挥挥手,冲那下人说道:“带路吧。” 那下人怔了怔,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高景川,然后带着肖叔伦走了。 高景川的住处,一如他本人,干净到一尘不染。 肖叔伦推开门,不由地点头:“也太干净了吧?” “肖三公子。”那下人犹豫了,开口说道,“我们公子不喜欢其他人砰他的东西,您莫要见怪。” “我知道。”肖叔伦笑了笑,说道,“可是,我不是其他人啊。” 下人:“……” 话说这边,高景川走到了高侯爷的书房前,侧耳倾听。 里面不止一个人。 高景川顿了顿,然后轻轻推开门。 “川儿,你来了?”高侯爷本来正背着手与四个人说着话,听见高景川推门,他回头。 高景川的目光扫过其他的四个人。 都是洛京有头有脸的人物。 “高少卿,回来了?”有人笑盈盈地看着他。 高景川点点头,走进屋中,对着那些人行了礼。 “父亲,你找我回来,有何事?”高景川开口问道,虽然嘴上问着,但是心里已经隐约有数了。 “我找你回来,是有一件大事要跟你商量。”高侯爷一脸凝重。 高景川点了点头:“您说。” 高侯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似乎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高景川也不着急,就这么低着头,等着他。 高侯爷舔了舔嘴唇,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你的身世,你很清楚吧?” 高景川顿了顿,轻轻点了点头。 “你是皇上的孩子,真龙血脉。”高侯爷说,“川儿,你……想不想跟皇上,父子相认啊?” 高景川垂着眉眼,缓缓回道:“不想。” 他的话,太坚定了,一点犹豫都没有,高侯爷闻言有些为难。 站在高侯爷身旁的一位年过半旬的人开了口:“高少卿,我们知道你孝顺侯爷,想一直喊她父亲,但是终归到底,你是皇室的血脉,若是任你一直姓高,也是折煞侯爷了,认祖归宗,才是正途啊。” 高景川没有理会那人,他看向高侯爷,说道:“爹,你想我认祖归宗?” 高侯爷被高景川的目光盯的,浑身有些不自在。 但是,事已至此,也有容不得他犹豫了。 “不管你姓什么,都是爹的好孩子。”高侯爷说。 高景川缓缓闭上眼。 “高少卿,你是分明是皇子,就应该做皇子应该做的事情。”那人又开了口,“你甘心就一辈子在大理寺这么蹉跎一声。” 高景川看他:“那依照魏大人的意思呢?” 年过半百的魏大人,笑了笑,说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高少卿聪明过人,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皇子…… 高景川无声地笑了笑。 “景川世侄啊……”魏大人身边的另一个人开了口,他还年轻一些,蓄着胡子,一说话,就喜欢捋自己的胡子,这人也姓高,高景川要遵从一声世叔的。 高世叔语重心长地说道:“如今大皇子萧景元被皇上流放,二皇子萧景徹得了失心疯,三皇子萧景临是个佛子,皇上让他自小入了空门……如今看来,我大齐岌岌可危啊。” 高景川故意问:“哪里岌岌可危了?” 高世叔说:“后继无人啊!皇上容易若是那天……” 后面的话,太过大逆不道,高世叔没有说出来,而是道,“总之,世侄啊,现在是你的好机会。” 认祖归宗,最后登临天下的好机会。 “景川,你不用担心。”高侯爷再次开口,说道,“我们已经想好办法,让皇上将你光明正大的认回去了。” 高景川看向高侯爷:“若是,我不想呢?” “世侄!你这叫什么话!”高世叔着实吃了已经,这么好的事情,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还有人会拒绝呢! “高少卿……”一旁的魏大人皱了皱眉,也开口说道,“如今,皇上的三个皇子都不得圣心,这是你最好的机会。” 高景川不理会他人说什么,他直直地看着高侯爷。 “川儿,爹也是为你好。”高侯爷说的,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渍。 虽然他这么想,也这么说,但是对上高少卿的目光,还是觉得莫名的心虚。 “我不想。”高景川说着,冲高侯爷行礼,说道,“爹,最一个大理寺少卿,我很满足。请您不要逼我了。” “川儿……”高侯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又咽下去了。 “告辞了。” 高景川转身走了。 “这……”魏大人看着高景川远去的背影,摊着手,“这,这叫什么事啊!” 他们本来踌躇满志,想让高景川认祖归宗,最后成为皇子,再继承大统。这应该是一件,谁都不会决绝的事情,但是高景川走了。 毫不犹豫地走了。 “高侯爷!你说!这要怎么办啊!”高世叔也有些急了。 “各位不用担心。”高侯爷叹口气,缓缓说道,“我会想办法,让景川答应的。” 此时的高景川走到了自己的院落。 “回来了?”肖叔伦已经将高景川的住处看了一个遍,看到高景川表情,肖三公子一顿,“怎么了?谁让你生气了?” 一旁的下人也看向自家公子。 从高少卿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色,原谅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没事吧?”肖叔伦问。 “我们走吧。”高景川说道。 “你到底怎么了?”肖叔伦走过去,“发生了什么事吗?” 高景川摇了摇头:“走吧。” 肖叔伦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强求追问,转而说道:“我在你屋子看到了一副烟雨图!是你画的?!我喜欢!” “喜欢,就送给你。”高景川的神色比进门的时候,缓和了许多。 一旁的下人:“公子,这幅画,你画了好几个月呢……” 高景川看他一眼。 那小人缩了缩肩膀,不说话了。 “还有喜欢的吗?”高景川又问肖叔伦。 “暂时没有了。”肖叔伦一点都不客气,说道,“等到下次再来的时候吧。” 高景川轻轻点了点头。 “走吧。” “好嘞!” ………… ………… 两人走出了侯爷府,就见邹蓝走了过来。 “邹护卫?”肖叔伦一顿,下意识地问道:“你怎来了?” “有事找你。”邹蓝道。 高景川几乎是瞬间就知道是什么事了:“是梁小姐有线索了?” “请跟我来。” 邹蓝将将人带到了附近的一家酒楼,要了一件雅间。 雅间中,小七与初八已经等在这里了。 小七站起身,又将殷无伤送给自己的三个橘子的事情,告诉了高景川与肖叔伦。 高景川听罢,没有说话。 肖叔伦说:“小表姐是不是想告诉我们,绑架她的,是三皇子。” 初八道:“我们王爷是这么说的。” “其次呢?”小七说,“小姐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线索在这里,是我们不知道的。” “这个……”肖叔伦盯着那三个橘子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然后不由地转头,看向高景川。 他一向最聪明了,说不准能看出什么来。 只见高少卿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没头绪。”说着看向邹蓝,“邹护卫也没有吗?” 小七闻言,也看向邹蓝。 高景川跟萧见楚想的一样,梁尔尔与邹蓝最为亲密,若是三个橘子里面有什么名堂,也应该是邹护卫最先看出来。 邹蓝闭上眼,摇了摇头。 若是他能看出来,就不会去找高景川与肖叔伦了。 “……” 雅间中,一片死寂。 “不管怎么说……”小七开了口,声音有些艰涩,“小姐现在没事。” ………… ………… 梁尔尔没事吗? 梁尔尔正遇上大事了! 她此时两个侍卫抓住了,双手拧在身后,身体动弹不得,梁尔尔抬起头,不仅看着眼前的萧景琼。 梁小姐咽了咽口水。 因为大公主杀气腾腾。 “公主。”梁尔尔硬着头皮,打了一声招呼。 萧景琼目光沉沉,刀子似得眼,上下打量她,眼中是满是杀意与不屑。 “这是景临的屋子!你怎么在这里?”萧景琼声音沉沉。 梁尔尔一点儿都不怀疑,若是她说错一句话,萧景琼就会让侍卫杀了她。 “我不知道这是三殿下的屋子。”梁尔尔道。 “你不知道?!”萧景琼眼梢泛着红,“所以,你敢睡在景临的床上!!” 梁尔尔简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是被人抓过来的……” “胡说!”萧景琼道,“景临好端端的,抓你做什么!是不是你勾引他!” “啊?!” 梁尔尔被无端扣了这么一个大帽子,也是哭笑不得的很。 “我是被三皇子绑架到这里来的。”梁尔尔扶额,“公主,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那样!?”萧景琼居高临西,目光危险,说道,“我想的那样?” “……”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挣扎了一下,依旧是动弹不得。 “看到你这张脸,本宫就讨厌的很!”萧景琼也不是一个废话多的主,直接冲那侍卫摆手,“给我划烂她的脸!” 第242章:消息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42章:消息梁尔尔简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是被人抓过来的……” “胡说!”萧景琼道,“景临好端端的,抓你做什么!是不是你勾引他!” “啊?!”梁尔尔被无端扣了这么一个大帽子,也是哭笑不得的很。 “我是被三皇子绑架到这里来的。”梁尔尔很想扶额,奈何动弹不得,“公主,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那样!?”萧景琼居高临西,目光危险,说道,“我想的那样啊?” “……”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挣扎了一下,依旧是动弹不得。 “看到你这张脸,本宫就讨厌的很!”萧景琼也不是一个废话多的主,直接冲那侍卫摆手,“给我划烂她的脸!” 那侍卫也是个话不多的,直接动手的,只见他抽出腰间的匕首,就要朝梁尔尔动手。 梁尔尔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匕首距离自己的脸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却被人按住双臂,动弹不得。 直到,冰凉凌厉的寒意抵上了左脸…… “住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屋门口响起一道声音,将梁尔尔从水深火热中拉了出来。 “萧景临……”梁尔尔满头冷汗,看着缓缓进屋的萧景临。 “皇姐,你这是做什么?”三皇子走到萧景琼面前,皱了皱眉,又转向侍卫身旁,将梁尔尔从侍卫手中拉起来。 “你没事吧?”萧景临问。 梁尔尔劫后余生,轻轻摇了摇头。 “皇姐。”萧景临看向萧景琼。 “她怎么回在这里!”萧景琼指着梁尔尔的鼻子,想要质问萧景临,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咽,似乎不舍得对萧景临大吼大叫。 “她是怎么回事?”萧景琼问。 萧景临求情叹了口气:“梁小姐是我请来的客人,暂时住在这里。” “住在这里?”萧景琼看着梁尔尔,眼神中写着拒绝与抗拒。 “对,住在这里。”萧景临说,“若是皇姐不管用我们,我就带她走。” “她可以走!但是你不能走!”萧景琼张口就道,理直气壮。 萧景临看着她,没有回答,但是那眼神分明就是,你要是赶走她,我也会跟着离开。 萧景琼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狠狠地盯着梁尔尔,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梁尔尔扫了公主一眼,她才不想在这里找晦气。于是,梁尔尔转身就走。 “梁小姐。”萧景临要去追,让萧景琼一把拉住了。 “我好不容来这里一趟,景临,你陪陪我吧。”萧景琼攥着萧景临的胳膊,虽然嘴上说着征求的话,但是手上的动作可不是这么说的。 萧景临看着梁尔尔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景临?!”萧景琼如临大敌,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皇弟,“你该不会对梁尔尔……” 萧景临收回视线。 萧景琼有些慌乱,立马提醒道:“梁尔尔是皇叔的女人,算起来,她是我们的皇嫂!” 萧景临:“那你刚才还对皇嫂那样?” “我!” 公主被噎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 ………… 这边,梁尔尔走出了房间,确定自己离得远了,她才吐了一口浊气。 不由地往回扫了一眼,梁尔尔若有所思。 “这里是萧景琼的院子……”梁尔尔回想着刚才与萧景琼的对话,目光微闪,像是黑暗中的两束火把“有机会了……”她舔了舔嘴角,轻轻笑了笑。 ………… ………… 惠贞女学堂中,沈归雁也在笑。她对面的梁思思也在笑,只是两人的笑意,都只是在皮肉上,都没有到达眼底。 放了课。 他们两人在学堂的游廊中遇上了,彼此寒暄了几句,远远看起来,不近不疏。 “那我先走了。”梁思思说道。 “慢点。”沈归雁跟着说道。 梁思思走远了,她的目光才缓缓地跟上去,脚步也缓缓地跟了上去。 ………… ………… 梁尔尔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捂着肚子笑,她笑得有些夸张,像是承受不住这个笑话似的。 “你笑什么呀?”殷无伤走过来,见到她的样子,很是好奇。 “没有,没有……”梁尔尔说着,却还是忍不住,捂嘴一直笑。 “到底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呀?”殷无伤孩子心性,见梁尔尔这样,更加好奇了。 “我这不是闲的无聊吗?”梁尔尔深吸一口气,声音终于恢复了正常,说,“于是,我就跟一些侍卫玩了一场猜谜游戏。” “什么猜谜游戏?!”殷无伤一听游戏,眼睛都发光了。 梁尔尔:“谜面很简单,是说我梁尔尔自从生下来下,只一个字不认识。”她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小无伤。 继续道:“要是哪个个侍卫要是能猜对谜底,我就输给他一百两,但是,若是我赢了,他输给我一两。” “你赢了多少钱了?”殷无伤问。 “不多,大概也就七八人吧。”梁尔尔说着,仰天笑了笑,“没办法,我就是这么无人能敌。” 殷无伤听罢,小小嘟了嘟嘴:“你这个可以作弊的。嘴在你嘴上,就算是别人猜对了,你说不对,那也办法啊。” “不!不!不!”梁尔尔连忙摇摇头,说道,“我把答案现在这个手帕上了。” 梁尔尔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一放手帕,递到了殷无伤面前。 殷无伤一喜,抬手就去接,梁尔尔见状将手帕收了回去。 “先用一两银来做押金。赌局才能开始。”梁尔尔神秘笑了笑。 小七顿了顿,从自己的小袖口中,拿出一两银子来。 梁尔尔收了银子:“你猜吧。” 梁小姐满怀自信,说道:“玩这个游戏,我都没输过……除了输给小七,我还没输过呢!” “哦!对了!”梁尔尔既然提及了小七,不由地问道,“无伤,你见到小七了吧?” “见到了。”殷无伤正绞尽脑汁想答案呢。 “他原谅你了吗?”梁尔尔问道。 “原谅?”殷无伤顿了顿,歪着头看梁尔尔。 “对呀。”梁尔尔瞪大了眼睛,表情故意做的很夸张,说道,“你该不会是将橘子塞给他,你就回来了吧?” 殷无伤:“楚王府的影卫多,我不能待得太久。” 言下之意,梁尔尔说得对,小家伙就是将橘子塞给了小七之后,一溜烟儿跑了。 “无伤啊,无伤……你可真是的啊……”梁尔尔啧啧嘴,一副很遗憾地表情,缓缓说道,“你也没等小七说话,你就回来了……你可真是啊……” “可真是什么?”殷无伤让梁尔尔弄得有些小紧张。 “搞砸了呗。”梁尔尔耸耸肩。 “啊?”殷无伤嘟了嘟嘴,“小七人好着呢,他……”说着,殷无伤也有些拿捏不准了。 梁尔尔笑盈盈看着小七,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等到殷无伤抬头看她,梁尔尔维持住一脸淡定。 “我去找小七问。”殷无伤说着,站起身来。 “可,我的赌约……”梁尔尔道。 “等我回来。”殷无伤说完,一下子跳上墙头,然后消失不见了。 梁尔尔盯着殷无伤的离去的方形,嘴角的笑容缓缓地消失了,面容变得郑重起来。 “小七啊,小七啊,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梁小姐喃喃自语一声,“线索可是自己过去了……” ………… ………… 这边,殷无伤很快就找到了小七。 “小七!小七!”小家伙挥挥小胖手,然后从楚王府的墙头跳下来,跳到了院子中。 “你又来了?”小七见到殷无伤,面容一喜,“我家小姐怎么样了?” “面团很好。”殷无伤说,“她还跟人打赌了呢。” “打赌?” “嗯!”殷无伤说,“面团说,她这辈子不会写一个字,你知道是什么吗?” 小七顿了顿,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殷无伤还在满怀期待地盯着他。 小家伙如意算盘打得响,梁尔尔刚才不是说了嘛,这个游戏她只输给过小七,所以,小七一定是知道答案的。 小七再告诉自己答案,到时候,自己就有一百两了。殷无伤拍了拍自己的小荷包,心道,到时候,他要跟小七一人一半,一百两的一半是多少来的? 殷无伤很艰难地算着…… “无伤?” “怎么了?想到了?”殷无伤道,“是什么?” “我暂时还没有想到。”小七说道。 “啊……”殷无伤有些小失望,“面团说,这个游戏,她只输给你。” 小七一顿,随即就道:“是啊,不过,我们不是猜的这个歌谜面。” “这样啊……”小七耷拉下肩膀。 忽然,他又精神了,一双眼又盯着小七看:“你喜欢我送的橘子吗?你原谅我了吗?”殷无伤忽然问。 “啊?”小七愣怔了一下,不明白,殷无伤怎么会忽然这么说。 殷无伤煞有介事解释:“面团说了,我只是送了橘子,还不够呢,还要你亲口说原谅我,我们才能恢复成以前的好朋友。” “我……”小七顿了顿,心念点转,他一时拿捏不准梁尔尔的意思。 “我现在还不知道,你明天再来问吧。” “明天?” “对。”小七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明天,还是这个地方,这个时间。” “好吧。”殷无伤说,“那我明天还来。” 说完,小家伙运起轻功,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小七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回了神,连忙去见萧见楚。 萧见楚闻言,让小七又将邹蓝叫到了书房中。 邹护卫跟楚王爷,两看相厌,但是没办法,为了梁尔尔,这两人只能暂时联手了。 小七一五一十将刚才殷无伤找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两人的对话,几乎一句不差。 “梁尔尔不会写的字……”萧见楚皱了皱眉,这句话中,一听就有猫腻。梁尔尔故意通过殷无伤之口,告诉小七这个谜面,所以,一定是有身线索在里面。 “小姐不会写的字……”小七也喃喃自语地重复了一下。 “穷。”一直沉思的邹蓝,缓缓开了口。 众人纷纷看向他。 “她亲口说道。”邹蓝说。 一旁的初三了然地点了点头,说道:“梁小姐是邺城首富之女,确实不知道‘穷’字怎么写。不过,穷字,是什么线索?” “穷……”萧见楚皱了皱眉,又忽然恍然大悟了似的,“琼!萧景琼!” 邹蓝也缓缓说道:“尔尔说,只是送橘子还不够……还要亲口说原谅……” “三个橘子代表萧景临,那个‘穷’字,是指萧景琼……”一旁的初三点着头,缓缓分析道,“两方加起来,梁小姐在一个他们两人都知道的地方。” 萧见楚说道:“从萧景临这边入手,什么线索都没查到,我们这次从萧景琼下手。萧景临秘密回京,应该不敢躲在人多眼杂的地方,去查出萧景琼名下有几处庄院。说不准,尔尔就被关在里面。” “是!” 初三领命下去了。 邹蓝也转身,脚步急匆,出去了。 萧见楚揉了揉眉心,吐了一口浊气:“梁尔尔啊……” ………… ………… 梁尔尔这边,她一直坐在石凳上。 殷无伤很快就从楚王府回来,梁尔尔还没走,一直在等着他。 终于见殷无伤小胳膊小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梁尔尔干咳一声,冲他招了招手。 殷无伤走过去,跳上座位,在梁尔尔对面坐下了,小腿儿晃呀晃呀。 “怎么样呀?”梁尔尔晃了晃手中的帕子,说,“猜出来了吗?” “我今不猜了,明天再猜。”殷无伤眨巴着眼睛,笑眯眯说道。 在小家伙看来,小七明天一定能猜出来答案。 “明天呀……”梁尔尔有些为难似的。 “就明天吧,明天!”殷无伤自己一锤定音了。 梁尔尔扶额,像是无可奈何似的:“那好吧,就听你的,明天!就冲着你轻功这么好。话说,你的轻功是谁教的,好厉害。” “我记事的时候,就会了。”殷无伤道,他的表情根本不像是说谎。 梁尔尔心中闪过一丝诧异,轻轻点了点头,。 第243章:认祖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43章:认祖在小家伙看来,小七明天一定能猜出来答案。 “明天呀……”梁尔尔有些为难似的。 “就明天吧,明天!”殷无伤自己一锤定音了。 梁尔尔扶额,像是无可奈何似的:“那好吧,就听你的,明天!就冲着你轻功这么好。话说,你的轻功是谁教的,好厉害。” “我记事的时候,就会了。”殷无伤道,他的表情根本不像是说谎。 梁尔尔心中闪过一丝诧异,轻轻点了点头“是吗?那你可真是厉害呀!” 殷无伤听见梁尔尔夸他,小胸脯一挺,很是开心。 梁尔尔心念电转,想者再用小无伤往外传递一些消息。 “无伤啊,我……” “梁小姐。”就在梁尔尔要说什么的时候,萧景临走了来了。 “三殿下?”梁尔尔看他,眉梢挑了挑,说道,“公主走了?” 萧景临叹口气:“让你见笑了,皇姐她,不知情。” 梁尔尔不冷不热:“公主这个不知情,可差点要了我的命啊。” 萧景临说:“我代皇姐给你赔不是了。” 梁尔尔耸耸肩,倒也没追着这件事说下去。 虽然人家三皇子和客气,但是,她可没因此忘记自己的身份,她现在是阶下囚啊。 既然人家劫匪喜欢彬彬有礼,那她又何必跟人家劫匪撕破脸,弄得你死我活呢? 梁尔尔笑了笑:“殿下不必放在先,我没事。” ………… ………… 此时的皇宫御书房中。 高景川一早被传到了之类,行礼下跪。 萧奉肃看着地下跪着人,轻轻地叹口气:“起来吧。” “是。” “你的身世,想必你已经很清楚了。”萧奉肃放下奏折,缓缓说道。 高景川顿了顿,轻轻点了点头。 “想不想认祖归宗?”萧奉肃忽然问道。 高景川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 “这里只有你与朕,但说无妨。”皇上说道。 高景川低着头:“臣,姓高。” 这已经是拒绝了。 萧奉肃轻轻点了点头,又说道:“若是成了皇子,你便有机会坐上朕的位子了。” 高景川:“臣对皇位没有兴趣。” 萧奉肃闻言,又轻轻点了点头,嘴上却又说道:“是真的没兴趣,还是……不敢有兴趣?” “真的没兴趣。”高景川说着,看向皇上,双目坦坦荡荡。 萧奉肃也看着他,轻轻笑了笑:“好了,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高景川从宫中走了出来。 “怎么样?!怎么样?!”肖叔伦等在宫门口,见到他,连忙迎上去,紧张兮兮地问,“皇上说什么了?” 高景川四下观察了一下,见周遭没有耳目,便跟肖三公子道:“皇上问我,愿不愿惹认祖归宗。” “什,什么?!”肖叔伦瞪大了眼睛,“你是怎么回答的?!” “没答应。” 肖三公子闻言,轻轻地松了口气:“那就好!” 高景川看他。 肖叔伦煞有介事说:“皇宫就是一池子浑水,你可不要搅和进去!” 高景川点头:“我知道。” ………… ………… 但是,有时候,搅和不搅和不是一人说了算的。高景川前脚离开了皇宫,后脚皇上的圣旨就下来了。 中间只不隔了半天的功夫! 还是昭告天下的圣旨,他让高景川认祖归宗!不,现在已经不是高景川,而是萧景川了,大齐王朝的四皇子。 圣旨上说的冠冕堂皇,将高景川私生子的身份粉饰过去。 这个消息让刚刚放下心的肖三公子,瞪大了眼睛,他直接冲到了侯爷府,去找高景川。 高景川此时也正要出府,两人走了一个面对面。 高景川面无表情,但是肖叔伦看得出来,他动了气,还是很生气的那种。 “川儿!”高侯爷随即追了出来。 肖叔伦看到父子两人的表情,将一肚子的疑问,暂时压了下去。 “川儿,你不要任性。”高侯爷追上儿子,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说过,我姓高。”高景川缓缓闭上眼,忍耐着。 “皇上已经昭告天下了,你今后就是四皇子了,你姓萧。”高侯爷叹了口气,但是口气的欣慰却是掩饰不住的,“我说过,你我之间永远情同父子……” 高景川微微牙。 “川儿……” “我先走了。”高景川头也不回。 “川儿!”高侯爷已经追不到人了。 肖叔伦站在一旁,顿了顿,反应过来,要去追高景川。 “肖三公子,你等等!”这时候,高侯爷喊住了他。 肖叔伦对于高侯爷,此时也有些抵触,他刚才的那一番话,分明是将高景川往皇家那边推…… “侯爷,你有什么事?”肖叔伦一边说着,一边急急地看着高景川离开的方向,脚尖对着对方,准备打发了高侯爷,立马追上去。 “你跟景川是好朋友,我知道。”高侯爷说道,“他那边,还请你多劝劝他。” “劝他什么?”肖叔伦问,口气稍微有些不客气。 高侯爷一顿,叹口气,说道:“劝他接受自己的身份。” “他一直想做侯爷的孩子……”肖叔伦轻声说。 “做我的孩子,不及做皇上的孩子……”高侯爷摇摇头,说道,“他是个好孩子,只是大理寺少卿,辱没了他的才华了。” “可他只想做大理寺少卿啊……”肖叔伦说吧,冲着高侯爷行了礼,然后连忙追了上去。 高侯爷看着肖叔伦的背影,轻轻摇头,叹口气:“说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大理寺少卿跟九五之尊,能比吗? ………… ………… 这边,肖叔伦终于追上了高景川。但是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来安慰这个人了。 高景川抿着嘴,一言不合地走着。 肖叔伦几次欲张口,但是,看到他的表情,又将嘴里的话,压了下去。 高景川一口气走到了郊外。 面对一望无际的远山大道,高少卿缓缓闭上了眼,情绪似乎已经平稳了下去。 肖叔伦轻轻叹口气:“好点了吗?” 高景川缓缓张开眼睛来:“嗯。” “那,我能问了吗?”肖三公子小心翼翼道。 高景川看向他,点了点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肖叔伦道,“你不是见到皇上了吗?他不是没让你认祖归宗吗?这怎么……” “我爹……”高景川顿了顿,“我走之后,高侯爷带人入了宫。” “你是说……”肖叔伦有些不忍心,看着高景川说道,“是高侯爷的意思?可是,他也左右不了皇上啊。” 皇上九五之尊,若是他不想认会高景川,高侯爷说什么也没有,再说了,高景川的身世说到底很不光彩,皇上为什么要将他认回去。 “皇上自有皇上的打算。”高景川揉了揉眉心,“只是,这趟浑水,我是必蹚无疑了。” “可是你……”肖叔伦面露心疼,“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啊?” “四皇子,就四皇子吧。”高景川说。 肖三公子说不出的失落:“你做了皇子……还能来大理寺吗?” 大理寺少卿,说到底,不适合皇子的身份。 “不管在哪里,我都是我。”高景川定定地望着肖叔伦。 ………… ………… 几家欢喜几家愁,高景川成为四皇子的事情,几乎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洛京。 皇上认会私生子,由不得人不乱想。虽然,圣旨上粉饰太平,将高景川的身份说的“光明正大”但是,私生子终究是私生子。 萧景琼知道这件事之后,直接将手里的茶盏摔了一个粉碎。 一旁的宫人见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 “好!真好!”萧景琼咬牙切齿,“父皇,你做的真好!” 贬了萧景元,疯了萧景徹!萧景琼本以为皇上会看到萧景临,结果,往回认了一个私生子! “好个四皇子!”萧景琼因为气愤,脸色难看至极。 “宫主,请息怒啊……”萧景琼身边的贴身宫女,小心翼翼来劝人。 “太后那边,还等着您去请安呢” 萧景琼大口大口呼吸,这才缓了过来。 是了,还要跟太后请安呢,她才从宗人府里出来,现在可不敢再任性了。 萧景琼吐了一口浊气,理了理自己的表情。 ………… ………… 等萧景琼整理好了表情,柔顺来到仁寿宫时,被宫人告知,皇上正在里面给太后请安。 屋中,皇上看着太后,叹口气:“母后啊,皇命,哪能朝令夕改?” 太后也长长地叹口气:“哀家就是心疼景川那孩子。说到底,他也是你的骨肉,又是个懂话的孩子……” “朕也疼惜他啊。”皇上道。 “你若是真的疼惜他,就不会见他扯到这局里来了。”太后隐隐不太开心。 “朕也是没有办法啊。”皇上一摊手,“总要有人,承担吧?” 太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时候,宫人来报,是大公主来了。 萧景琼走进屋中,给太后与皇上行礼请安。 “快起来吧。”太后见到萧景琼,满眼微笑。 萧景琼乖顺地站起身来,面带微笑。 “景琼啊。”皇上看着她,缓缓说道,“景川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萧景琼顿了顿,嘴角有些僵硬,扬起了,缓缓说道:“知道了,我就要多一个弟弟了。” “嗯。”皇上道,“你是姐姐,见了他,要客客气气” “儿臣知道了。”萧景琼十分乖顺。 看来,宗人府之行,让她长了不少教训。 皇上很满意,点了点头,与太后寒暄几句之后,转身离开了。 萧景琼留下,陪着太后说话。 ………… ………… 这边,影卫守在皇宫外。 他们奉命,监视大公主。 因为梁尔尔利用殷无伤传递出来的消息,有一个“琼”字。 萧景琼与萧景临自来关系很好,说不准大公主真的知道些什么。只是现在公主住在宫中,他们没办法接近,只能待在外面,守株待兔。 “哎!那不是高少卿?”初八撞了撞初十的手臂。 初十点了点头:“是高少卿……不,现在是四皇子了。” “对!四皇子。”初八道,“他这个时候进宫做什么?” “认祖归宗!”初十说道,“你忘了,今天王爷还要去宫里参加他的认祖典礼呢!” “对!对!瞧我这记性!”初八拍了拍脑袋。 ………… ………… 高景川认祖归宗这一天,说热闹也热闹,说不热闹也不热闹。皇上命礼部,为他这个皇子准备了礼仪。 礼仪很热闹,一众大臣都来了。 为首的高侯爷。 如今高景川变为皇子,高侯爷水涨船高,身边萦绕了一群大臣。 不管,高景川日后会不会继承大统,总之,如今不要得罪高侯爷,就对了。 高景川在万人瞩目下,认祖归宗了。 从此,世上没了大理寺少卿高景川,皇上多了一个四皇子。 封礼之后,是群臣宴会。 “楚王爷,你看什么呢?”一个大臣走到了萧见楚身边,那大臣吃了酒,有些醉醺醺的。 顺着萧见楚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是女眷那边的酒席。 那大臣道:“我见大家都是带着亲眷来了的,怎么没见王爷带着王妃来?” 萧见楚闻言,目光微冷。 那大臣喝的晕晕乎乎的,没有意识到王爷的不悦,小声笑了笑:“听我女儿说,王妃有喜了,恭喜王爷啊。” 萧见楚的脸色更加难看。 “王爷,到时候,我给小王爷包一个大红包啊……” 萧见楚冷冷笑了:“是吗?那本王等着了。” “王爷放心,管教你不会失望……” 萧见楚冷冷收回目光,对初三说道:“刘大人醉了。扶他下去。” “是。” “日后,好好招待一下。”王爷说。 “是。”初三领命,将人带走,不让王爷心烦。 萧见楚冷着脸,又看向那群女眷的酒席。 萧景琼正在吃酒,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几乎不怎么开口。 梁尔尔传递出来的讯息,有一个“三”,有一个“琼”…… 萧见楚揉了揉眉心,他已经命人去查萧景琼名下所有的房院了,但是至今没有消息。 所以,他只好将目光定在了萧景琼本人身上。 他不信大公主能不露一点儿马脚。 第244章:毒发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44章:毒发萧景琼感受到一道目光盯着自己,转身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公主?”刘蕊儿喊她。 萧景琼回了神,摆摆手:“接着说你的。” “还是芳凝的事情,她现在一蹶不振,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公主,您见多识广,有没有办法啊?” 萧景琼说:“抽空,我会去看看她。” “我先替她谢谢公主。”刘蕊儿连忙说道。 萧景琼又忍不住转头看过去,总觉的有一道视线落在身后,但是回头一瞧,又像是她的错觉。 “你还妄想高少卿呢?不,现在是四殿下了……” 一旁的女眷中有人小声窃笑。 有人还故意看了看刘蕊儿,她对高少卿有好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没有沈归雁对萧见楚那么疯狂罢了。 “我听说一件事……”三个小姐聚在一些,窃窃私语。她们是真真的压低了声音的,不想让其他人听到,但是奈何刘蕊儿又武功在身,耳力极好。 “你听说什么事啦?” “我听说四殿下有心上人了!” “啊?谁啊!?” “是楚王妃……” “梁尔尔?!” “就是她!你们知道吗?惠贞女学堂跟惟盛书院比赛的时候,四殿下特意去找梁尔尔了。”“那时候,梁尔尔还没嫁给王爷呢吧?” “是啊!我家大哥在大理寺当差,他说了,梁尔尔没成为王妃之前,整日往大理寺跑,现在倒是收敛了一些了。” “这也太不检点了。” “检不检点,人家最后成楚王妃了……” 话音落下,众人叹气。 “唉……你说,她一个外来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狐媚功夫。” “一个楚王爷,一个四皇子……怎么好处都让她沾了。” “担心什么?她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四殿下不会是她的。” “我们是不是还有机会?” “可要抓紧了!” “……” 刘蕊儿冷笑了一声。 旁边,萧景琼听见这一声,不由看了她一眼。 “刘蕊儿……”萧景琼开口。 刘蕊儿回了神。 “我乏了,先走了。”萧景琼说。 刘蕊儿行礼:“公主慢走。” 萧景琼转身就走。 “公主,皇上还在呢……”萧景琼的贴身宫女,小声提道,“您现在走……” 萧景琼冷笑了一声,挂着几丝嘲讽:“今晚,人家高景川是主角,父皇哪里注意得到我?” 贴身宫女,张了张口,叹了口气。也是,今晚的“认祖”聚会,几乎能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了,主角是高景川,即便走了一个大公主,也不会引起多大的主意。 “父皇啊……”萧景琼扫了一眼萧奉肃,“也幸得没叫景临来!” 不然,他看见了,珠心不诛心?!大皇子二皇子相继陨落,她本以为,萧景临苦尽甘来,能被皇上提拔了,谁知道,皇上认回来一个私生子! 还这么大张旗鼓! “我们走!”萧景琼一甩袖子,头也不会,转身走了。 ………… ………… 萧景琼离了席,疾步,回道自己宫中,公主气喘吁吁,不知道是因为疾行还是愤懑。 “换衣服。” 她话音留下,宫人也明白公主要做什么了。 “公主,天色这么晚了……”贴身的丫鬟,忍不住劝了一句。 “我说了,换衣服。”萧景琼冰着脸。 “是。”宫女拿来一件太监衣服,给萧景琼换上。 “公主,好了。”那宫女说完,退下,又有人恭恭敬敬上来,双手捧着托盘,里面是通行令。 萧景琼拿了通行令,又看了看镜子来的自己,觉得很满意。 她转身出了宫。 ………… ………… 初八远远的看见一个小太监出了宫,拿手肘撞了撞一旁的初十。 “瞧见没有?”初八努了努下巴,说道,“这个时间出宫。” 初十点点头:“可疑的很,你追还是我追?” “我吧。”初八说着,悄无声息地追了上去。 那小太监正是萧景琼,她心里不痛快,想要见一见萧景临。 只见公主走进一家不起眼的民居内。 初八挑了挑眉梢,也跟了过去,但是刚一跃上墙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好!” 只是刹那的功夫,一道疾风,撕空而来! 幸而初八反应快,一下子躲了过去,一只飞羽箭擦着他的脸颊插入身后的墙壁中!同时又是拉弓之声! 初八影卫当了这么多年,对于危险的感应要比常人敏锐的多,只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局势利,不利了怎么办? 逃! 初八转身就逃。 他离开的瞬间,刚才站的地方被箭矢成刺猬!他若是犹豫半分,现在那箭矢插的就是他身上。 “公主,你太不小心了。”周至收了弓箭。 萧景琼皱眉:“他们怎么会跟着我?不对,我是办成小太监出宫的,他们怎么会盯上一个小太监?” “不管如何,您今晚是见不到殿下了。”周至说,“我送您回去吧。” “可是……”萧景琼不愿意这么白来一趟。 周至说:“您这样,殿下是要不开心的。” 搬出萧景临就是萧景琼的软肋。 “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萧景琼皱着眉,说道。 “这个地方,也不能来了。”周至说,“以后,我会主动联系公主的。” “我明白……”萧景琼说。 “让孙一送您吧。”周至说完,摆了摆手,招来孙一,他又道,“我去通知殿下。” 说完,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 ………… 周至连夜来到萧景临的住处。 三皇子本来还在休息,听见动静,起了身。 “怎么了?”萧景临披了一件单衣。 周至将屋中灯火点亮,然后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萧景临说了。 萧景临听完了周至的汇报,缓缓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还是殿下想的周全。”周至拱手,眼中带着佩服,说道,“您让公主来之前,先跟我汇合,等我我确定无人跟踪了,才带她来找您。” 所以,这才防止了有人一下子找到他们。 “景琼被人盯上了。”萧景临扯了扯肩上的披风,轻轻咳了一声,缓缓地说道,“知道是谁的人吗?” “看样子,像是萧见楚的影卫。”周至说。 “萧见楚啊……”萧景临轻轻笑了笑,“他的消息,一向是洛京最快的。” “但是……”萧景临微微眯起眼来,“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周至一顿,立马拱手说道:“殿下,这里的人,都对您忠心耿耿!” “我知道。”萧景临笑了笑,语调轻缓,安抚着人心,他说道,“我从没怀疑过你,以及你手下的人……我只是随口一说……” 周至的神情稍缓。 “景琼那边,你可安排好了?”萧景临开口问。 “殿下放心!公主我已经安排好了。”周至道,“萧见楚的人,一时半会找不到这里。” “这样就好。”萧景临想了想,“萧见楚盯一定会死盯着皇姐,这些日子,不要主动与她联系。” “属下明白!而且属下也让公主静候您的消息。” 萧景临点头:“你做的很好。” “属下不干鞠躬!”周至道。 “原山啊。”萧景临喊他的字,说道,“有你帮衬,我是一大幸事。” “是主子当年救我性命!”周至道,“我当时立志,以身报主。” 萧景临笑了笑:“好了,你也累了,下去吧。” “是!” 周至拱手退下了。 萧景临却是再也睡不着了,看看外面的夜色。 夜色正浓,半空无星无月。 ………… ………… 三殿下半夜未眠,但是梁尔尔睡得也不他是,她起了一个大早,伸着懒腰从屋中走了出来。 正巧了,萧景临也走了出来。 梁尔尔揉了揉还有些惺忪地睡眼,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酸软。 “早上好,梁小姐。”萧景临打招呼,虽然没休息好,但是从表面什么都看不出来。 梁尔尔就不一样了,一副没睡饱的样子。 “早上好。”梁小姐有气无力的。 “你没事吧?”萧景临问。 “殿下,我实话实说了,我觉得,我可能需要大夫。”梁尔尔说着,吸了吸鼻子。 “生病了?”萧景临问。 “不知道……”梁尔尔皱了皱眉。 萧景临见状也不多问。 任由她了。 ………… ………… 等到萧景临走了,梁尔尔转身就去了殷无伤的院子。 “面团?”殷无伤也刚刚起床,走到院子中洗脸,眼中还迷迷糊糊呢。 “我求你一件事。”梁尔尔蹲下身,看着他洗漱。 “什么事啊?”殷无伤往小脸上擦一把冷毛巾,清醒了。 “去见邹蓝,帮我带回来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就是……” “是什么?”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梁尔尔皱了皱眉:“殿下,你不是走了吗?” 折返回来的萧景临:“我只是想跟殷先生说一些事,没想道……” “没想到我来找殷无伤了?”梁尔尔似笑非笑。 “你想无伤帮你带什么?”萧景临道,“我之前就说了,需要什么直接跟我说。 “恐怕殿下带不来我要的东西。” “你要什么?” 梁尔尔站起身来,盯着萧景临,顿了顿缓缓说道:“百岁丹。” “……” 梁尔尔又说:“殿下,你应该知道我身上有蔓心之毒吧?” 萧景临轻轻地点点头。 “我今早身体不舒服,就是蔓心快要发作了,梁尔尔说着,抓了抓后脑勺,“殿下,你抓我来,不会要看着我活活疼死吧?” “自然不是。”萧景临道,“我没那么残忍。” “那不就好了?”梁尔尔一摊手,“百岁丹能帮我缓解痛苦,只有邹蓝手中有百岁丹。我让无疾去找邹蓝要,没错吧。我还没让无伤帮我把青大夫带过来呢……” “我知道了。”萧景临说。 “知道了?”梁尔尔挑挑眉,“这么说,殿下是要亲自出马了?” “总之,蔓心发作的时候,不会让你有事就是了。” 梁尔尔道:“那我,可多谢谢殿下了。” “不客气。”萧景临大大方方受了,说道,“现在无事了,你也可以回去休息了。” 明明是商量的口气,柔软的调子,但是那眼中的光却不由人拒绝。 梁尔尔看看一旁的殷无伤,只好将自己准备的好的说辞,压了下去。 ………… ………… 这边,初八连夜带着萧见楚来到之前他差点遇刺的宅院。 人冲进去,什么都没有。 若不是地上还是飞羽箭射出的坑,初八都怀疑,之前都是他一个人的幻想。 “王爷,我昨晚就是在这里……” “本王知道。”萧见楚目光盯着那箭矢射出的坑洞:“狡兔三窟,他们已经转移了。” “是属下办事不利……”初八低头领罪。 “是对方太狡猾了。”萧见楚摆摆手,示意他起来,“以后,不要冒进了。” “是!” “王爷,接下来要怎么办?” 打草惊了蛇,往后从萧景琼身上得不到什么线索了。 萧见楚揉了揉眉心:“青大夫那边,有消息吗?” “还没有。”初五站出来,说道,“初四刚递了消息,青大夫那边,还没有动静。” 萧见楚又皱了皱眉:“尔尔的蔓心快要……” ………… ………… 梁尔尔的蔓心,发作了! 没了百岁丹,简直是生不如死! 她撑着最后的理智,死死地盯着萧景临,笑得咬牙切齿:“王,王爷,你这是,是言而无信啊!你明明说过……啊……” 萧景临静静听着她质问,埋怨。他一直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梁尔尔捂着胸口,全身的血液像是烧起来了一样,疼啊……她喘着粗气,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拼命忍受着,翻江倒海的疼痛。 完了,梁尔尔苦笑着想。 怎么算计来算计去,她就没想到,自己会折在这个蔓心上面呢! “你不会死的。”萧景临终于开了口。 “我……”梁尔尔张了张嘴,冷汗将衣服都湿透了,她的声音嘶哑,像是受了重伤的猫儿,但是依然张牙舞爪,她喘着粗气,嘴唇发抖,冲着萧景临嘶哑地吼:“我他娘的……都快疼死了!” 第245章:过渡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45章:过渡梁尔尔捂着胸口,全身的血液像是烧起来了一样,疼啊……她喘着粗气,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拼命忍受着,翻江倒海的疼痛。 完了,梁尔尔苦笑着想。 怎么算计来算计去,她就没想到,自己会折在这个蔓心上面呢! “你不会死的。”萧景临终于开了口。 “我……”梁尔尔张了张嘴,冷汗将衣服都湿透了,她的声音嘶哑,像是受了重伤的猫儿,但是依然张牙舞爪,她喘着粗气,嘴唇发抖,冲着萧景临嘶哑地吼:“我他娘的……都快疼死了!” 你竟然还站在哪里说什么风凉话?! “王爷!来了!” 就在梁尔尔觉得自己一定要不行的时候,有人来了! 梁尔尔已经疼得意识迷糊,只见一团云似得,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再然后,她的嘴巴被掰开,一颗熟悉的味道到了嘴中。 梁尔尔迷迷糊糊,本能的知道,这是百岁丹。 ………… ………… 等到,梁尔尔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窗外蝉鸣聒噪,梁尔尔揉了揉酸胀的脑袋,想要坐起身来。 结果这么一动,身体像是被车轮碾压过,整个人都要散架了似得,大股大股的钝疼还夹杂着一阵阵的抽疼。 梁尔尔皱着眉,倒吸一口冷气,这跟之前中的蔓心,情况一点都不一样。 “梁小姐,你醒了?”屋中有丫鬟伺候着,见她醒了,要帮她穿鞋。 梁尔尔不习惯被人这么伺候,忍着钝疼,挥了挥手,自己俯身穿鞋。 那丫鬟就低着头,听话地退到一旁去了。 “我睡了多久?”梁尔尔一开口,声音嘶哑。 “回小姐,五个时辰。” 基本上也就是一天了。 梁尔尔虽然疼,但是还是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饿。 那丫鬟是个很有眼力见儿的,说道:“厨房里热了饭菜。” 梁尔尔也不客气:“去端来吧。” “是。” 那丫鬟欠身行礼,下去了。 梁尔尔动了动手脚,忍着疼,走出内室,缓缓坐到了外室的桌子上。 “醒了?”这时候,萧景临走了进来。 梁尔尔脸色惨白,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萧景临道:“这次你蔓心发作,只有百岁丹,没有青大夫在旁施针,所以醒来痛苦一些。” 原来如此…… 梁尔尔终于知道,身上的疼痛是怎么来的了。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萧景临问。 “还好。”梁尔尔清了清嗓子,不仅看着萧景临,无精打采,缓缓问道,“殿下,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萧景临道:“你可以问,但是回答不回答,我不能保证。” “好……”梁尔尔说,“百岁丹,殿下是从哪里得来的?” 说着,静静地看着萧景临。 百岁丹,据她所知,只有两个人有,一个是邹蓝,一个是童不兮。 但是,很明显,她的百岁丹不是邹蓝拿来的,但是,也不排萧景临冲邹蓝要来了百岁丹,邹蓝为了救梁尔尔一定会交出来的,但是萧景临这样做的话,有些冒险……梁尔尔拿捏不准。当然,还剩下的一个可能,那就是童不兮…… 童天师这人,亦正亦邪,除了邹蓝,谁的命他也不在他心上,他若是跟萧景临做了什么交易,梁尔尔倒也不意外。 “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对面的萧景临说。 梁尔尔道:“我都这个样子了,殿下在怕什么?” 萧景临笑了笑:“激将法没有用,吃点东西吧。” 他话音落下,出去的丫鬟端着饭菜回来了。 梁尔尔虽然饿了,但是扫见那饭菜,没什么胃口。 “吃饱了,才有力气呢。”萧景临眯了眯眼,“吃吧。” 梁尔尔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什么来:“我听王爷的意思,往后是要要我做什么了?” 萧景临点了点头,滴水不漏:“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吃饭吧。” ………… ………… 此时的青大夫住处,青大夫看着天色,长长地叹了口气。 此时,他的院子中,守了两个影卫,外加邹蓝。 “算着时间,梁尔尔的蔓心已经发作了。”青大夫道。 邹蓝就站在他不远处,听得一清二楚,他摸向了胸口,那里是童不兮给他的蔓心。 “这次,毒发我不在她身边,倒也没什么,顶多不拔毒,但是,若是没有百岁丹……”青大夫长长地叹口,“她熬不过去的……” 邹蓝咬紧牙关:“还有一个人,有百岁丹!” 说着,不等青大夫说什么,自己离开了。 ………… ………… 同一时间的楚王府中中。 萧见楚闭着眼,屏气凝神,一言不发。 初十站在他身边,也同样的没敢开口说话。 萧见楚缓缓张开眼睛:“算着时间,尔尔蔓心的蔓心已经发作了。” “是。” 初十连呼吸都不由的放缓了。 “可是,萧景临没有来找邹蓝,也没有找青大夫……” “是。”初十觉得自己背上渗了冷汗。 萧景临抓走了梁尔尔,梁尔尔蔓心发作,没有百岁丹,必死无疑。 “他不会让尔尔出事的。”萧见楚缓缓道,“他不惜跟殷无伤交易,也要带走尔尔,那么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萧见楚顿了顿:“除了邹蓝,还有一个人有百岁丹,不是吗?” “王爷,您是说?” 萧见楚道;“让初八去盯着天师府。” 初十道:“初八奉命盯着大公主呢。” 萧见楚的影卫从来没有这么忙过,几乎所有人都出动了。 “萧景琼那边暂时不会有线索的。”萧见楚道,“让初八去盯天师府。” “是!” ………… ………… 初八赶到天师府的时候,见到邹护卫走了进去。 天师府戒备森严,里面不乏高手,初八不能冒进,只能守在了外面。 邹蓝直接找到了童不兮。 “你来了?”童不兮正在花园里煮茶,见到邹蓝,很开心,说,“先坐下,茶要一会儿才能煮好。” 邹蓝走到他面前,没吃茶,也没废话,直接开门见山:“有人找你要百岁丹了吗?” 童不兮的手腕,微微一顿。 邹蓝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先坐。”童不兮说。 “回答我。”邹蓝道。 童不兮叹口气,仰头看邹蓝,那目光,像是看着一个捣蛋的猫咪:“你坐下了,我才能回答你啊。” 邹蓝皱着眉,坐下了。 童不兮道:“不错,是有人找我要百岁丹了。” “谁?!” “是三殿下的人。”童不兮说。 邹蓝目光凌厉:“人在哪里?” “已经就走了。”童不兮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就打算告诉你的。”童不兮说,“我正想着,茶煮好了,请你来吃,一边吃茶,一边告诉你。谁知道,你嗅觉灵敏,这么快就来了。” “那人呢!”邹蓝道,“你让人跟踪了吗?!” “跟踪了。”童不兮叹口气,“但是可惜了,跟丢了呃,那人的轻功太好了。 邹蓝紧锁眉头:“你将百岁丹给了他了!?” “没有。”童不兮说,“这么珍贵的东西,我岂能随便给人?” 邹蓝闻言,眉头紧锁。 他希望童不兮给,又希望他不要给! 给了,梁尔尔这次就能熬过蔓心,可若是给了,他的线索就断了。 洛京之大,邹蓝还是第一次慌了神,失了魄,饶是他以前被培养的,镇定自若,但是涉及梁尔尔,她已经失踪了这么多天,他就是想冷静也很难彻底冷静下来。 童不兮道:“怎么?梁尔尔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邹蓝攥剑,缓缓站起身来。 “若是,萧景临的人再来找你,留下他。” “我明白。”童不兮也跟着站起身来,“翎,吃了茶再走吧。” 邹蓝摇摇头,现在的他,哪里有胃口吃什么茶。 ………… ………… 等到邹蓝走远了,童不兮才缓缓的,不舍的收回目光。 “主子。”高大的侍卫,木着脸,说道,“三殿下那边来消息了,约您明日见。” “恩。”童不兮轻轻点了点头,“去准备准备吧。” “是!” ………… ………… 时间如水,不管人情绪如何,它总是按照自己的轨迹走。 梁尔尔起了一个大早,伸了伸懒腰,昨天的钝疼之感,消失了很多,她甚至觉得自己神清气爽了不少。 “你醒了?面团?!”殷无伤来找她了。 梁尔尔禁不住捏了捏殷无伤的脸颊。 殷无伤捂着脸,不给捏了:“我来找你,一百两银子。” 梁尔尔知道他要说什么。 这是她为了将消息传递出去,打的赌。 梁尔尔有些江湖气的往石凳上一坐:“你见到小七了?” “没见。”殷无伤说,“萧景临知道答案。” “哦?”梁尔尔看似不经意,但是心中有确有些忐忑。 “萧景临的答案是什么?”她问。 “是穷!”殷无伤说,“你不认识穷字!” 梁尔尔心中一惊,心道,萧景临这是知道了?还是,误打误撞猜的?属于后者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前者…… 可他怎么就知道了? 梁尔尔心念电转,莫不是邹蓝他们出手了,跟踪萧景琼了,然后事情败露了? 现在的梁小姐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我说对了吗?”殷无伤的话唤回了梁尔尔的神思。 “不对!”她说,“我不知道的字,怎么会是穷呢?” 殷无伤书:“那是什么字?” 说着,一伸手,就想看梁尔尔帕子上的字。 “你这就认输啦?”梁尔尔挑挑眉。 殷无伤一顿。 “还有时间嘛,你可以问问小七哦……” “我……” “我看不用了。”这时候萧景临走了过来。 梁尔尔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为什么每次相对殷无伤“下手”的时候,萧景临总是掐着点儿出现啊? 巧合?可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萧景临说:“我猜是个琼字……”这个“穷”字,微微拉长了音调,意味深长。 梁尔尔不傻,她自然知道三皇子说的此“琼”非此“穷”,但是,梁尔尔就要装傻。 “那你就猜错了。”她道。 “这样啊。”萧景临不疾不徐,“那,给我看看答案吧。” 说吧,将一两银子放在了桌上。 梁尔尔见状,转头看了看小殷无伤,只见小家伙也眼睛放光,想要看看那手帕上是什么字。 梁尔尔在萧景临的目光中,缓缓拿出那个帕子,然后,将帕慢慢地展开来…… 上面是一个“蓝”字。 “蓝?”殷无伤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会是这个字?” 梁尔尔说扫了一眼萧景临,不疾不徐解释道:“因为,这是我爱人的名字啊。” 殷无伤年纪小,不知情爱,就是眨着一双葡萄眼,看着她。 梁尔尔继续说道:“世间情爱,人们耗尽一生,也未必知道此为何物,这个蓝,是我爱人的名字,所以,我便是耗尽一生,也不能完全的明白。” 说着,看向殷无伤:“你明白吗?” 殷无伤葡萄眼滴流圆,眨的更慢。 “不明白也没关系。”梁尔尔笑了笑,将那帕子收起来了,说道,“以后你会长大的,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是吗?”殷无伤说,“那我以后不明白的字,会是七吗?” “七?” “我喜欢小七哥哥啊。”殷无伤说。 梁尔尔哭笑不得:“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总是是不一样的。”梁尔尔跟单纯的殷无伤没办法解释,她刚才的那番话,看似是跟殷无伤说的,其实是说给一旁的萧景临听得。 “殷小公子,是不一样的哦。”萧景临缓缓开了口,他看着眼前的奶孩子,“梁小姐说的,她跟这个‘蓝’的感情,是占有,而你跟小七的感情,是共享。” 殷无伤眨眨眼。 梁尔尔也看着萧景临。 “好了,我输了。”萧景临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他道,“愿赌服输,钱你拿着。” 梁尔尔闻言,将桌上的银子,拿到了自己的手中。 “殷小公子。”萧景临道,“我想跟梁小姐单独说些话。” 梁尔尔眯起眼,心道,三殿下这是要有动作了吗? 第246章:威胁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46章:威胁梁尔尔与西萧景临面对面坐着。 萧景临支走了殷无伤,望着梁尔尔,暂时没有开口。 梁尔尔不疾不徐,等着他。 只见三皇子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今后要麻烦梁小姐了。” 梁尔尔眉梢微挑。 这个麻烦,看起来很麻烦啊。 “你想我做什么?” 梁尔尔问。 “想从梁小姐身上,取一些东西。”萧景临说。 梁尔尔往后靠了靠,不太明显,问道:“取什么?” “头发。”萧景临道。 梁尔尔皱了皱眉,有些拿捏不准萧景临的意思。 萧景临笑了笑,口气平缓,说道?“先是断头发,而后是削手指,再来是砍四肢,最后便是送尸体了……” 梁尔尔听罢,有些反应不过来。 萧景临还保持着他的面带微笑,仿佛自己说的话,只是最平常的口头问候。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盯着萧景临:“你到底什么意思?” “威胁萧见楚。”萧景临说。 梁尔尔:“若是他不按你说的做,你就削我的手指砍我的四肢?!” 萧景临点了点头,笑着点了点头:“是的。” 梁尔尔拉下脸:“王爷,你是不是太高看我在萧见楚心中的地位了?” 萧景临摇摇头:“梁小姐,你不用妄自菲薄,他对你的感情,我看的一清二楚……”他指着自己的眼睛,“我的这个皇叔,是个痴情种。” 梁尔尔道:“你也知道他是痴情种,所以,他怎么会喜欢我?” “试一试不久知道了?” 萧景临说:“好了,梁小姐,你自己动手吧。” 梁尔尔站着没有动。 萧景临有些为难:“如果可以,我不想强迫你。” 梁尔尔冷笑一声,已经将人逼到了悬崖山,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不想强迫,简直可笑。 ………… ………… “你想威胁萧见楚做什么?”梁尔尔将剪下了的头发递给萧景临。 萧景临接过,反道:“你很关心?梁小姐,你喜欢的,不是你的护卫吗?叫邹蓝的……帕子上绣着他的名字。” “你管我喜欢谁?”梁尔尔皱眉,“你用我威胁人,我总要知道,你要做什么吧!” “你说的对,既然这样,告诉你无妨。”萧景临望着梁尔尔,说道,“我只是想让萧见楚做一件小事。” 梁尔尔盯着他。 “做一次替罪羊。” “什么?” 梁尔尔皱眉。 萧景临道:“还记得之前,洛京那些揭露高景川的纸吗?” “是你做的?”梁尔尔并处吃惊。 “是。”这边萧景临也承认的大大方方,“是我做的,我在纸上地最后写了,十天之后要公布五皇子的身份。” “不过,父皇的人盯得太紧了,现在已经过了十天了,我都没有机会下手……说起来,都失信了呢。”萧景临说着,看似懊恼,但是嘴角分明是含着笑。 梁尔尔盯着他:“你的样子,看起来分明是胸有成竹啊。” “这不是没办法了吗?”萧景临道,“父皇那边,盯得严,整个洛京根本没有我下手的地方,所以我只能拜托皇叔了。” “让他……公布五皇子的身份?” 萧景临定定地望着梁尔尔,嘴角噙着笑:“你也是知道的,父皇最疼爱他了,无论他做什么,父皇都会原谅。” 梁尔尔没有说话。 “我走了。”萧景临拿了梁尔尔的头发,转身走了。 “之后呢!”梁尔尔忽然开口喊住了他,“头发,能让萧见楚帮你做这件事!那么我的手指跟四肢,值什么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萧景临脚步微停,“或者,以梁小姐的聪明,你已经猜到了。” 梁尔尔攥紧了拳头。 “我走了。” ………… ………… 这边,天刚刚亮,楚王府中,萧见楚收到了一束头发。 头发装在一个精致的信封中,信封中有一封信。 萧见楚打开信,死死攥住,脸色难看。 “王爷?”初三不仅担忧。 “头发,是尔尔的。”萧见楚将信扔给初三。 初三看罢,脸色也是说不出的难看。 “这……” “这是萧景临的笔记。”萧见楚说,“他已经懒得掩饰了,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做,下次寄过来的,就是尔尔的手指。” “可是王爷,若是我们按照他说的做了,以后只会陷入被动!”初三皱着眉,“再说了,我们也不知道五皇子是谁啊?!” 萧见楚没有说话。 信上面只给了他们一天,若是明日,王爷不能将五皇子的真实身份,散步到洛京各个角落……那么接下了他将受到梁尔尔的手指。 “王爷……” 初三是真的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 萧见楚说:“你们只管去找尔尔,五皇子的事情,本王来想办法。” “可是王爷……” “我们搜查了洛京的三中之二,接着搜!”萧景临道,“尽快找到尔尔!” “是!” ………… ………… 初三退下了,看着书房中王爷,心事重重。 “三哥?”初八此时回来了,见到初三从王爷卧室中走出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换班?”初三理了理表情,开口问道。 “是啊。”初八点点头,不仅又看了王爷卧室一眼,“王爷怎了?还是成宿不睡觉?” “梁小姐这样,王爷怎么能休息好?” “唉……”初八也叹口气,忿忿说道,“也是!偏偏绑架梁小姐!他们咱们王爷的心尖儿上的人,攥着她,不就是攥着咱们王爷吗!?” “哦!还有邹护卫!”初八补充道。 “说起来,邹护卫呢?!”初三说,“这几天怎么没见到他?” “不知道去哪里了,估计是用自己的法子去找王妃了!” “唉……”初三道,“我们加快时间吧。” “知道!” ………… ………… 邹蓝静静地蛰伏天师府附近,目光一眨不眨。 “邹护卫,你确定,这里有线索?”肖叔伦也藏在他身旁,小声问道。 “童不兮有事瞒着我。”邹蓝说。 “你是说上回那件事?” 邹蓝点头。 上次,他因为百岁丹的事情来见童不兮,当时童不兮说的话,听起来不像是假的。他说自己拒绝三皇子……没有将百岁丹给萧景临。 邹蓝小声道:“我转头一想,不对,若是童不兮拒绝了,那么萧景临会来找我,他没有来找我……” 那也就是说,他得到了百岁丹。 百岁丹千金难求,萧景临如何能在短时间得到百岁丹呢?反过来说,若是他能这么短的时间得到百岁丹,又何必来找童不兮? “所以,他说谎。”邹蓝说。 邹护卫当时之所以没有听出来,是因为童不兮的话,半真半假,他定是说了一些真话的,夹着假话,想将邹护卫蒙混过去。 “你这么说,倒是有些道理。”肖叔伦叹口气,递给邹护卫一块干粮。 他不是来盯人的,只是帮邹护卫送一些食物。 他有他的找人方式。 “我先走了。”肖叔伦小声说道,“有消息,咱们信号联系。” “恩。” ………… ………… 这边肖叔伦离开了邹蓝身边,直接去了大理寺。 “肖大人,您可回来了!” “怎么了?”肖叔伦揉了揉眉心。 “有人报官!”衙差擦了擦额角的汗渍,说道,“修灵寺里,死了香客!” “什么?” “灵修寺的和尚,无缘无故中了邪似得,拿刀砍人,一死五伤!” “我知道了!”肖叔伦神色绷紧,“我先去,你去通知景川!” “高少卿……不,是四皇子……”那衙差苦笑了一声,“已经不在我们大理寺了啊。” 肖叔伦一震,像是从梦中醒过来一样。 “好了,我知道了!”肖叔伦疾走了几步,“去通知仵作,准备验尸!” “是!” ………… ………… 这边肖叔伦急匆匆的往修灵寺赶去,那边,楚王爷进了宫。 萧奉肃下了早朝,整个人的气色不是很好,脚步有些虚浮。 王喜小心翼翼地跟在皇上的身后,低着头,随时注意着圣驾的一举一动。 今日皇上在早朝上动了气。 为着四皇子殿下。 话说,自从皇上认下了四皇子,朝中便隐隐约约有了反对的声音,虽然说,高景川皇子的身份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但是朝中许多大臣,还是觉得四皇子来路不正。 当然,在高侯爷一众人的势力下,那些隐约反对的声音倒也不大。 他们只能有气无力地眼瞅着,眼瞅着皇子们一个两个的,都不成气候……难不成这江山社稷要交到一个私生子的手里? 有位大人早朝出列,为此请求皇上,将三皇子接到京城中来。 说到底,这个三皇子虽然是佛子,也不受宠,但是,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宫里养大的皇子啊。 皇上冷着脸,狠狠地怒斥了这位大人! “景临是出家之人!他为国祈福!入庙堂算怎么回事!?” 那大人吓的不敢说话了,但是皇上还是气急败坏! “景临这辈子都不会进庙堂!” 天子一怒,朝臣没人再敢说三道四。 ………… ………… 这边,萧奉肃走了几步,忽然扶住墙壁,咳嗽起来。 “皇上?!”王喜吓了一跳,连忙将帕子递过去。 萧奉肃断断续续咳了好久,然后,将帕子攥紧了。 “皇上,传徐太医吧?”王喜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朕就是急火攻心了些……”萧奉肃摆摆手。 “那,要不您坐龙撵?” 萧奉肃继续摆手。 王喜知道,皇上心情不好了,或者有心事了,都喜欢一个人走走。他也不敢多说乐,只能战战兢兢跟在萧奉肃身后。 结果,萧奉肃自己走了几步之后,只听“噗通”一声,皇上竟然倒下了! “皇上!”王喜一下子惊了,连忙去扶萧奉肃。 这时候,他才惊然发现,这个九五之尊,竟然如此苍白憔悴! “快!快传徐太医!快!” ………… ………… 萧见楚入宫的时候,被告知,皇上现在不方便见他。 这倒是很新鲜的事情,因为,只要他进宫,皇上从没拒绝过见他。 “皇兄,没事吧?”萧见楚问那小太监 小太监道:“我也不清楚,只是太后说,皇上要静养。” “太后在皇上宫中?”萧见楚听出了什么来。 那小太监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了,抓了抓脑袋:“总之,王爷,您可以等明日来。” “本王今日有要事。”萧见楚缓缓说道,“没关系,本王可以等。” ………… ………… 此时的宫中。 萧奉肃悠悠转醒。 “皇上,你终于醒了……”徐太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萧奉肃被他缓缓扶起身来。 龙床边,只有徐太医一个人,这是萧奉肃近来规矩,他若是身体不适,不许任何人靠近,出了徐太医。 “朕如今怎么样了?”萧奉肃问。 徐太医道:“老臣都嘱咐过您,切勿动气,修身养性……” “朕还有多少天?”萧奉肃打断他。 徐太医红了眼眶,说不出话来。 “你只管说吧……” “看样子……”徐太医苍老的声音微微哽咽,“一个月左右了……” “还有一个月啊……”萧奉肃淡然地点了点头:“你只管开药就好了,吊住朕的精气神……” “是……”徐太医只能颔首答应,又说道,“皇上,太后在外室,很是担忧你。 “让母后进来。”萧奉肃说着。 “是……” ………… ………… 太后看到如今的皇上,人还没开口,眼圈却先红了。 萧奉肃看着太后,嘴角带着笑,说道:“母后啊,您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呢?” “还不是你!”太后擦了擦眼角,呵斥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遵循医嘱!徐太医是怎么说的?!” 萧奉肃叹口气:“母后,您知道的,儿臣停不下了……” 太后被他噎住,红着眼圈,最后,缓缓避开了眼。 萧奉肃长长地叹口气,缓缓说道:“母后,儿臣的大限快到了啊……” “胡说!”太后擦了把泪水,厉声打断他,“你是天子!万岁万万岁!” “母后怎么也信这个了?”萧奉肃有些哭笑不得。 第247章:八卦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47章:八卦萧奉肃长长地叹口气,缓缓说道:“母后,儿臣的大限快到了啊……” “胡说!”太后擦了把泪水,厉声打断他,“你是天子!万岁万万岁!” “母后怎么也信这个了?”萧奉肃有些哭笑不得,“您从小不是就教导过儿臣,皇位上呼的“万岁”都当不得真,朕要先做一个人,一个人男人,然后才能是天下的君主……” “哀家教你的时候……从没想过今日啊……你让哀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太后声音数次哽咽。 萧奉肃轻轻摇头,虚弱地笑了笑:“天道无常,这些日子,朕已经看开了。” 可太后看不开啊! 萧奉肃叹气:“儿子时日无多,母后啊,您帮帮朕吧……以后,新帝还要您老人家照拂呢。” 太后缓缓闭上眼,又缓缓张开眼睛。 “一定,要是他吗?” “必须是他。”萧奉肃缓缓闭上眼,“朕本想给他铺一条,更简单的路,但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了。” “哀家知道了。”太后握住皇上的手,紧紧地,“哀家帮你……” “多谢母后。” 太后长长叹了口气:“哀家来的时候,听人说,见楚在外面求见。” “那正好。”萧奉肃坐正身子,“朕想见他,嘱咐他一些事情。” “好……” 太后又禁不住叹了口气。 ………… ………… 萧见楚还等在外面,这时候,那个小太监,去而复返,冲萧见楚行礼,说道:“王爷,皇上说想见您。” 萧见楚颔首,抬脚跟上那个小太监。 萧奉肃的宫殿里,依旧只有皇上一个人,就连王喜这个贴身伺候的都不在。 萧见楚见到萧奉肃,稍稍吃了一惊。这才几日不见,皇上似乎一下子憔悴了许多,脸色蜡白蜡白的。 萧奉肃看着眼前的人,声音倒还是跟以往以往,平稳持重:“坐吧。” 萧见楚颔首,应下。 萧奉肃望着他,眉目说不出的柔和:“朕刚想召见你,没想到,你也正好来见朕了。” “我有事要说。” “朕有事想跟你说。” 两人异口同声。 萧见楚愣了一下:“皇上,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吧。”萧奉肃道,“朕的事情,三言两语说不完。” “好,那我先说。”萧见楚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尔尔被人抓了。” 萧奉肃一惊:“你说什么?” “尔尔,被人抓了,抓走她的人,是景临。” 皇上皱眉:“不可能,景临已经被朕遣出洛京……” “他还能回来。” “那也不可能。”萧奉肃不相信,“朕派人跟着他呢!而且,郭亮会定时向朕报告他的举动。” 萧见楚说:“那或许是郭亮背叛了您,又或者,有人能模仿郭亮的笔记。” 萧奉肃闻言,拧着眉,久久不语。 等皇上再开口,竟然是将王喜喊了进来。 但是,天子没有见他,只让王喜在外面听着。 “去吧,朕案桌上的最底下的那个折子拿来。” “是。” 王喜照办,不一会,那折子被拿了进来。折子递给在外面站着的萧见楚,王喜老老实实退下了。 “打开。”萧奉肃说。 萧见楚顿了顿,将那折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封封的信,汇报着萧景临的日常起居。 “郭亮前几日来函,景临现在到了周城,怎么会绑架梁尔尔?”萧奉肃道。 “您有密函,我也有。”萧见楚说着,从怀中掏出了那封早上收到的来信,还有梁尔尔的一缕头发。 “萧景临的字,我还是认得的。”萧见楚道。 萧奉肃自然也是认得三皇子的字。 萧见楚道:“皇兄,看来,是郭亮背叛您了。” 萧奉肃不似之前的笃定。 萧见楚收了梁尔尔的头发缓缓道:“今日,我来见您,也是为了这件事。信上面的内容,您也看到了,萧景临想五皇子的身份公布。” “不信!”萧奉肃想也不想,开口就道。 “皇兄……”萧见楚顿了顿,“您知道的,梁尔尔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萧奉肃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又顿住了。 “那也不行……”萧奉肃说着,摇了摇头,重重地咳嗽起来。 萧见楚冷静地说道:“若是不公布五皇子的身份,尔尔,就危险了。” 萧奉肃听着听着,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他双目凌厉,虽然皇上身体大不如之前,此时又病病殃殃,但是积威神人:“见楚!你知道什么?” 萧见楚望着萧景临,没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 皇上声音更厉:“见楚,回答朕!” 萧见楚微不可闻地叹口气:“您说呢?” ………… ………… 宫殿中,萧见楚与萧奉肃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是小太监看到楚王爷走出来的时候,神色有些疲倦,这很是少见。 楚王爷一向气定神闲,几乎都没有见过他露出这种样子。当然,这种疲倦,楚王爷很快就收拾的干干净净,又成了平时的楚王爷。 小太监甚至怀疑,刚才的是他自己错觉。 不过…… 小太监摊手,他一个传旨的,天家兄弟说了什么,可不是他能探听的。 他只管,好好传他的旨,安分做他的事。 萧见楚从皇宫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初二迎了上去,恭恭敬敬:“王爷。” “先回去。”萧见楚说着,揉了揉眉心。 “是!” 主仆两人回到了楚王爷。 萧见楚停住听脚步,跟在他身后的初二也停住脚步:“王爷?” “你去将洛京印刷行的老板,给本王喊过来。” 初二一怔,重重点了点头:“是!” ………… ………… 洛京大大小小的印刷行老板,挤在楚王府的大厅中,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头雾水。 直到,萧见楚缓缓走了出来。 “楚王爷……” 有人赶紧行礼。 “起来吧。”萧见楚将那人扶起来,“说起来,今日找各位,是本王有事相求。” 萧见楚也不转弯抹角,说罢,动了动手指。 初二带着一群侍女,手中端着黄金。 老板见了,纷纷眼睛放光,又瞬间收了眼中的贪婪,你看我,我看你。 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情啊? 何况,王爷都说了,有事情要拜托他们。 “王爷……”其中最大的老板,斟酌了一下,开口问道,“不知道,您要我们做什么啊?” “本王想众位停下手中的活计,帮本王印发一些东西。” “这……” 有的老板露出为难地表情。 “本王不让你们为难。”萧见楚说,“这里的黄金,便是为你们准备的。” “王爷说的哪里话?您想我帮忙印什么,只管说!”其中一个老板开口说道。 有人开了口,紧接着就是争前恐后的答应声。 毕竟,是萧见楚开口,还拿出了金子,这是洛京的王爷的面子啊!在他面前露了脸,只好不差。 “只是……” 萧见楚话锋一转:“你们要帮本王印刷两次,这中间,谁的活儿都不许接,若是有人找你们,一定要第一时间想办法通知本王,本王重重有赏!” 这好说! “我们明白了,王爷只管吩咐。” “好!”萧见楚颔首微笑,“众位豪爽,本王也不小气,等事成,本王宴请你们。” “王爷太客气了。”气氛缓缓好了起来,其中一个老板不仅问道,“不知,王爷向我们印刷什么?” “只是几个大字。”萧见楚说,“萧见楚乃五皇子。” 话音落下,周遭死寂。 “王,王爷!”老板刷白着脸,“使不得啊!这,这是掉脑袋的事情!” “是啊!王爷!印不得!印不得!” “您明明是皇上的兄弟,怎么就就成了……” 兄弟变父子!王爷是真疯了!这其中意味着,王爷不知道吗?! “王爷,这是死罪!我们可不敢!” 萧见楚不以为意:“本王让你们印的,不用害怕。” “不行,不行……这……这……” “你们不是答应本王了吗?”萧见楚说,“还是说,谁想出尔反尔?” 众人不敢出声。 萧见楚见状,重重叹口气:“你们放心,本王既然让你们印,就能保证你们无事,全洛京几乎所有的印刷行老板都在这里了,法不责众,又有本王撑着,你们不会有事。” “可是……” 那却是大逆不道! 印出萧见楚是五皇子,这不是在变向的说皇上跟去世的良妃娘娘有私情吗?!梁妃娘娘是先帝的妃子啊!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萧见楚不疾不徐:“今日,我萧见楚用命跟你们保证,你们不会有事。” “……” “是!有王爷这句话!我照搬!”一人站了出来。 不一会儿,又有人点头了。 最后,所有的人印刷老板,都同意了。 萧见楚满意地颔首:“好,本王黎明就要见到。” “好!王爷放心!我一定尽力!” ………… ………… 第二日的洛京,黎明时分,街上飘起了传单,薄薄的一张纸,印着极其大逆不道的一句话。 【萧见楚乃五皇子】 洛京人们大眼瞪小眼。 这迟来的“五皇子身份”让人有些不好消化啊! 怎么就是萧见楚了?!怎么能是萧见楚呢!?这不就乱了大套了吗!? ………… ………… 萧景临笑眯眯地将那传单放到梁尔尔面前。 “我就说,你对萧见楚很重要吧。” 梁尔尔看了看一眼那传单,皱了皱眉,随即撇开眼睛:“现在,我的手指头是不是保住了?” 萧景临笑了笑:“不要说的这么残忍,你的手指不会有事的。” 梁尔尔挑眉:“如果萧见楚没有按照你说的做,我的手指还会安然无恙吗?” “我知道,萧见楚一定会按照我说的做。” 梁尔尔冷笑一声:“接下来,你还想做什么?” “不用我做什么。”萧景临道,“有人会帮我做的。” 梁尔尔微微眯眼。 “梁小姐,你不要这样看我。”萧景临抓了抓头发,露出羞涩的表情。 梁尔尔都给他磨的没有脾气了。 “殿下,我是你的阶下囚,现在是你威胁我好不好?”梁尔尔不由一个白眼,“怎么弄得我像是坏人似得?!” 说完,站起身。 “你去哪里?” “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梁尔尔头也不回,“想一个人静一静。” 萧景临轻轻叹口气:“一个人呀……那很好。” 梁尔尔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 ………… 同一时间,高侯爷将高景川拦住。 手里的传单,递给高景川。 高景川扫了一眼,不予理会。 “川儿!你看看这上面写的!”高侯爷皱着眉,“你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不知道。” 高侯爷着急,小心翼翼说道:“要不,你去探探皇上口风?” 高景川皱了皱眉:“我还有事。” 高侯爷心里有些不稳,张口就道:“你都从大理寺辞官了,怎么还关心大理寺的案子?” 高景川脸色不虞:“若是想探口风,您去吧。” 说完,转身走了。 “川儿,不去皇宫也成!你总要去看看你的府邸啊?!” 皇上认下了高景川这个皇子,总不能让他还住在侯爷府,但是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宅院,皇上就将萧景元的岷王府只给了高景川。但是,岷王府已经荒废了一些时日,需要修葺,如何还没竣工。 “您去看吧。”高景川头也不回 “川儿!川儿!”任高侯爷这本喊,那边,高景川已经转身离开了。 高景川走出侯爷府,见到了门口的肖叔伦。 肖叔伦见到黑着脸的高景川,心里了然,往里面扫了一眼:“又惹你生气了?” “走吧。”高景川说。 “恩!”肖叔伦点点头,连忙带着高景川走了。 两人远离了侯爷府,高景川的神色才稍微缓和一些。 肖叔伦不时地转头看她,几次张了张嘴,可又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高少卿。 “案子查的怎么样了?”高景川问。 肖叔伦闻言,耷拉下肩膀:“没什么进展……” “梁小姐呢?”高景川又问。 “我让赵大哥他们继续找呢。” 第248:开始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48:开始萧见楚的传单在洛京掀起了惊涛骇浪。 【萧见楚乃五皇子】 很快,这个消息席卷了整个皇宫,宫人们在私下窃窃私语,但是,却没人敢将这件事捅到萧奉肃面前, 皇上似乎全然不知情,没有察觉出什么异常。 宫中,无人敢主动将这件事捅到皇上的面前,惹皇上不快。可是宫人不敢,大臣可不一样。 没过几日,御前就来了折子,不仅说了这件事,还借着这件事,参了萧见楚一本。那奏本中,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这种大逆不道的流言快速散播,王爷此时不适合待在洛京了,不如将他先送出洛京去…… 萧奉肃看了看写奏本的人,哦,高侯爷的亲信。 皇上冷笑一声,将那奏本压下来。 “皇上……”王喜端着新茶进来了,帮萧奉肃倒了一杯。 “景琼怎么样了?”皇上开口问道。 “大公主领了旨,正开心呢吧。” “开心?”萧奉肃摇摇头,“她不抗旨就是好的了。” “公主知道这是为她好,怎么会违抗皇上的旨意?” 萧奉肃前几日下旨,又要给萧景琼赐婚,皇上此次的主意已定,看来就算是萧景琼装疯卖傻,也要将她塞进花轿中。 新驸马爷这次不再是江小侯爷,而是刑部尚书之子。 婚期有些匆忙,就在三天之后,礼部都要忙的晕头转向了。 ………… ………… 这边,萧景琼坐在自己的公主殿中,麻木地看着来来回回的众人, 公主要出嫁了,这其中规矩繁琐,每日都有宫中嬷嬷来说规矩。萧景琼面无表情地听,从不回应那嬷嬷,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心中没有。 ………… ………… 公主即将大婚的消息,稍微掩盖住了【萧见楚乃五皇子】的消息。 民间议论纷纷,讨论火热。 这次,不同于上一次。上一次,传单公布四皇子是高景川,皇上动怒,命人将彻查此事。而这次,皇上似乎都不知道这件事,或者换句话说,皇上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老百姓就是这样,越是有跟他们唱反调的人,他们越是情绪高涨,若是当局者置之不理,他们倒是觉得无趣,就先偃旗息鼓。 ………… ………… 眼看公主明日就要出嫁,一众与她关系好的,都进宫来看望她。 今日来探望的沈归雁与梁思思。 这两人在宫门口碰了面,都是一愣,因为两人都蒙着面纱。 “我们进去吧?”梁思思说道。 刘蕊儿点点头。 两人一同往宫中走去。 刘蕊儿一边走,一边不由地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梁思思,刘小姐皱了皱眉。 “怎么了?”梁思思转头问道,她长相乖巧,说话声音也下,一直给人一种柔顺听话的感觉。但是,她今日蒙了面纱,只看她一双眼,总觉得凌厉了许多。 “你,今日与往常不大一样。”刘蕊儿说。 “是吗?”梁思思笑了笑,说:“哪里不一样了?” 刘蕊儿道:“说不上来。” 梁思思笑着,摇了摇头:“是不是,因为我今日戴面纱了?” 刘蕊儿皱了皱眉:“我不也带了?”她带着面纱,是因为萧景琼让人传话,让她这么做的,但是,梁思思为什么…… “话说,你怎么会戴面纱?” “我有些风寒了,担心传染公主。”梁思思说。 “风寒就在家里休息啊。”刘蕊儿道,“见公主,又不是非要今天来。” 刘蕊儿道:“我怕公主想念我啊……” 刘蕊儿闻言,有些不乐意了,梁思思这话说的,好像她跟公主的关系,比自己跟公主还亲近? 明明最先认识萧景琼的是她刘蕊儿,她们几乎是一起长大的,现在来了一个梁思思…… 刘蕊儿眉梢一挑,说道:“公主忙着吗,没空想你。” “那我想念她了。”梁思思说。 刘蕊儿又道:“你倒是时时刻刻都想着这公主呢……”声音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讽。 梁思思笑了笑,用同样的口气回道:“你不也是吗?” 刘蕊儿闻言,一怔,平时,梁思思可不敢这么跟她说话!梁思思就是个邺城来的小门小户,生母是妾!一辈子都没成正房,她如今住在将军府,也是勉强的很。 “梁思思,你没事吧?”刘蕊儿沉下脸。 “我好得很呢。”梁尔尔依旧是眉目含笑。 刘蕊儿见状,想发作她,但是一想,这里是皇宫,若是她真的做了什么,惊动了这里的其他人就不好了。 刘小姐经过上次的牢房之灾,已经学乖很多了。 两人就这么走到萧景琼的住处。 “你们来了?” 萧景琼正听那嬷嬷讲规矩,听得满脑子头大。 老嬷嬷见公主的朋友来了,也识相的先退下去了。 “你们!你终于来了!”萧景琼一把抓抓两人的手。 梁思思笑了笑:“嗯,我来了。” “我一直在等你们了!”萧景琼说。 一旁的刘蕊儿皱了皱眉,心道,这是怎么回事? “抓紧时间吧。”梁思思说。 “嗯!”萧景琼说着,就开始脱衣服。 “蕊儿,你也脱!”萧景琼说。 “啊?”一旁的刘蕊儿更是瞪大了眼睛:“这……” “我一边换衣服,一边跟你解释。”萧景琼道,“快脱!” 刘蕊儿眨眨眼,最后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我要出宫,但是外面的监视太严密了,所以,只能先跟你换一下身份!”萧景琼跟刘蕊儿换过衣服,“我跟你的身形相当,你又是带着面巾来的,不会有事的。” 刘蕊儿这下终于明白了,但是她还有一事不明白。 “公主,你为什么要出宫啊?” 明日,不就是萧景琼大婚的日子吗? “我有一人必须见一面!”萧景琼说着,看向刘蕊儿,“一会儿,你帮我留在这里!做掩护。” 刘蕊儿愣愣,点了点头:“是。” 她又不由地看向梁思思。 萧景琼说:“思思一会儿,留在这里。她还有事情要做!” ………… ………… 教习老嬷嬷一种在等公主跟朋友叙旧完,结果,刘大小姐都走了,但是梁二小姐一肚子的话,似乎说不尽,一直拉着公主说话。 教习嬷嬷皱了皱眉,看看刘小姐离开的方向。 看看人家刘小姐多懂事啊!知道适可而止,这个梁二小姐,可真是不懂规矩,果然是小地方来的。 这边,懂事的“刘蕊儿”出了宫,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上一直等着以为车夫,草帽檐儿压的低低的,问道,开口问道:“公主,去哪里?” “见景临。”萧景琼压低声音,“我给你指路,你只管驾车。” “是!”那车夫答应道。 ………… ………… 等到那马车走远了,一个人从暗处缓缓的走了出来。这人正是沈归雁。 沈归雁盯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目光有些疑惑。 她明明眼睁睁地看着梁思思跟刘蕊儿进了皇宫,但是出来的人只有刘蕊儿,梁思思呢? 同样带着疑惑的人,还有影卫初一。 他闪身出来,撞了撞沈归雁:“沈小姐,你回去休息休息吧。” 沈归雁回头瞧她。 “我不累。” “这些天,你在学堂一直盯着梁思思,怎么会不累?” “我……” 沈归雁还想说什么。 初一打断她:“今天有我呢,梁思思一出来,我就跟上去,放心吧。” “可是……” “你在学堂盯着她合适,但是在这里,还是让我来吧。”初一说道。 沈归雁想了,的确如此,学堂之外,要说跟踪的话,还是影卫比较专业。 “那我先走了。”沈归雁说。 ………… ………… 沈归雁说是走了,但是,没有走远,而是往回将军府的路上走,她是这么想的,梁思思不管怎么样,总要回来的吧? 这么想着,沈归雁加快了脚步。 一辆马车从眼前闪过。 沈归雁忽然一顿,眨了眨,往那马车看去。 那不是刘蕊儿的马车吗? 怎么走这条路?这是跟刘府完全相反的路啊…… 鬼使神差的,沈归雁跟了上去。 因为在街道上走,那马车走的很慢,沈归雁倒是轻轻松松地跟上了。 越走越觉得不太对劲儿…… 这个马车怎么会来这片住宅区?这里跟刘府处于完全相反的方向。 马车缓缓在一扇门前停下了。 沈归雁不敢贸然上前,就站在远处看着。 幸好她视力极好,即便是离得远,也勉强看的清楚。 只见车夫下来敲了敲门,然后门开了。 再然后,刘蕊儿从车上下来。 沈归雁依旧心中纳闷,不知道刘蕊儿要见谁。 就在她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刘蕊儿的一个举动,将她定在了原地。 只见刘蕊儿的有些不耐烦的扯了一下面纱,然后面纱的下的容颜,露了出来。 沈归雁瞪大了眼睛。 “大,大公主?!” 她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发出声音。 之前的不解,现在统统解释清楚了,从宫里出来的人,根本不是刘蕊儿,而是萧景琼!大公主明日就要成婚了,她来这里做什么?! 沈归雁脑中一团乱麻,一失神,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墙壁。 “谁!”帮萧景琼开门的人极度警惕,迅雷不及掩耳,冲了过啦! 沈归雁脑中一片空白,这时候,一只手伸出来,一把捞走了她。 开门人冲到沈归雁所在的位置时候,只见一只猫儿在那里卧着,见到人也不叫,悠哉悠哉地甩尾巴。 那开门人觉得虚惊一场,转身走了。 等到人走了,沈归雁身后的之人才缓缓的松开手来。 沈归雁转头一瞧,是个中年汉子,长相极度普通,但是一双眼睛像是会笑似的。 “你是谁?” “你哪位?” 两人异口同声。 那个人说到底算是帮了自己一把,沈归雁道:“我叫沈归雁,是惠贞女学堂的学生。” “怎么在这里?”那人追问。 “我,我追刘蕊儿来的……”沈归雁说完,盯着那人看,“你呢?” 那人松了松肩,他没回答,而是伸出了手。 就在沈归雁纳闷的时候,只见刚才那只猫,跳到了那人的手上。 沈归雁瞪大眼睛。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哦。”那人说道,“总之,先离开这里吧。” “我……” 沈归雁还想问什么,但是那人已经转身走了。 沈归雁不敢自己久留,也就跟着那人走了。 那人走了几步,停下来看沈归雁。 “你跟刘蕊儿有仇怨?” 沈归雁摇头。 “那你追跟踪做什么?” 沈归雁顿了顿:“我是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直觉……” 结果,让她见到了萧景琼。 沈归雁不知道萧景琼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但是,这件事,她要告诉楚王爷。 这么一想,沈归雁就要行动。 “你不能走!”那人拉住沈归雁,一双笑眼全是凌厉,“说不清,不能走的哦。” “我……” “周扬。”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沈归雁回头一瞧,竟然是影卫,初八。 “她是楚王府的人。” “这样啊……”周扬将人撒开,“早说呀。” 沈归雁看看叫周扬的,再看看初八。 初八走过来,冲沈归雁道:“他是皇上的暗卫。” 沈归雁瞪大眼睛。 皇上的暗卫?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不去跟皇上禀告?”初八冲周扬说道。 周扬耸耸肩:“王爷不是说了吗?狡兔三窟!等到确定里面就是三皇子的时候,我在跟皇上报告也不迟。” 初八想了想,轻轻点头。 周扬一挑眉:“找人去试试?” 初八不反对:“嗯,找人试试!” 沈归雁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 初八叹口气,将沈归雁带到一旁的地方, 沈归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一时间解释不清楚。”初八说,“沈小姐,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好了,三皇子绑架了我们王妃,而现在,大公主要去找三皇子……” 沈归雁缓缓瞪大眼睛:“那也就是说……” 初八点头:“那也就是说,我们王妃可能就在刚才的院子中,但也可能不在……” 毕竟之前,他冒进,扑空过。 第249章:激怒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49章:激怒“一时间解释不清楚。”初八说,“沈小姐,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好了,三皇子绑架了我们王妃,而现在,大公主要去找三皇子……” 沈归雁缓缓瞪大眼睛:“那也就是说……” 初八点头:“那也就是说,我们王妃可能就在刚才的院子中,但也可能不在……” 毕竟之前,他扑空过。 归雁望着刚才自己来的方向,喃喃自语:“所以,尔尔可能在……里面?” “对。”初八点了点头,“但,是介于狡兔三窟,我们现在不能贸然冲进去,这里也可能是一个中转点儿,大公主经过这里,确定没有被跟踪的情况下,然后在去三皇子藏身的地方。” “我知道了。”沈归雁深吸一口,“就是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对吧?” “是的。”初八说道,“沈小姐,你不会武功……” “我知道了。”沈归雁很配合,受到:“我会离开这里,不拖你们后腿。” “谢谢你的配合。” 沈归雁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只有一个请求,就是在你们确定消息的时候,能不能第一时间告诉我一声?” 初八颔首:“你是王妃的好朋友,这个自然没问题。” 说罢,就从袖口中掏出一枚信号烟花,那烟花上印着一些图案,初八道:“若是你看在空中到了烟花炸成了这个图案,王妃就在哪个方向,还有,若是有事,也可以点燃烟花求助。” “谢谢。”沈归雁接下来来,冲初八郑重地颔首致谢。 ………… ………… 这边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的萧景琼走进了院落中。 方一隅单手扛着剑,看着萧景琼,挑了挑眉梢。 “没人跟踪。”萧景琼显得有些焦急,“我要去见景临!” “公主,你明日就要成亲了……”方一隅啧啧嘴。 “关你何事?”萧景琼人在院中站着,但是倨傲的态度,半分不弱,“我要去见景临!你是景临的奴才,带路就是了!” 方一隅闻言,目光微深,又在刹那间恢复了以往的吊儿郎当。 “好。”方一隅有些阴阳怪气,说道,“奴才这就带您去见主子。” 萧景琼皱了皱眉。 “走吧。”方一隅说。 萧景琼心中心心念念萧景临,跟上了方一隅。 方一隅带着他,是从院落的后面走的。这个院落的后门听着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方一隅带着萧景琼上了马车。 车夫催动马儿。 眼看着马车行远了。 躲在暗处的人,缓缓现了身。 那是跟周扬有几分相似的一个男人,眉眼也是极其的普通,放在人群中极不显眼的那种。他也是皇上的暗卫之一,悄无声息地跟上了那马车。 沿路,留下了只有暗卫看得懂的踪迹暗号。 ………… ………… 这边,梁尔尔正从屋中走出来,眼下是掩饰不住的黑眼圈。 若是她之前被萧景临绑架到这个地方,还能沉得住气,但是随着萧景临开始有动作,而她的消息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眼看着,情形与她越来越不利了。 梁尔尔开始辗转反侧了。昨天没休息好,整整一天了,如今都黄昏了,她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 “梁小姐?你没事吧?”萧景临就住在梁尔尔旁边的屋子,笑盈盈的打招呼。 若是梁小姐昨日辗转反侧,那三殿下一定是一觉到天亮,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好。 梁尔尔看了萧景临一眼,很是不想搭理眼前的前的人。 但是,眼前的人明显有话要跟她说。 梁尔尔转身就要回房。 “梁小姐,且慢。”萧景临喊住了梁尔尔。 梁尔尔回头:“殿下,你又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萧景临笑了笑,“夕阳正好,想跟梁小姐说说话,聊聊天。” “你抱歉了,三殿下。”梁尔尔揉了揉眉心,说道,“我没有这个闲情逸致。”说完,转身又要走。 “你不好奇,最近殷下公子怎么没在?”后面的人说道。 梁尔尔脚步顿住。 是的,殷无伤最近没在,若是殷无伤在这里,梁尔尔早就想办法接近叫小家伙,让他帮忙找小七去了。 “他去哪里了?”梁尔尔皱眉问道。 “坐吧。”萧景临笑了笑。 梁尔尔顿了顿,最后还是走到了萧景临面前。 两人面对面坐下。 梁尔尔道:“可以说了吗?” “其实,殷小公子跟着殷先生走了。”萧景临道,“约莫要离开一段时间呢。” 梁尔尔挑了挑眉:“殷无疾帮你做的时候,都做完了?” “不,还有最后一件。”萧景临道。 梁尔尔又问:“那,你帮他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是。”萧景临颔首。 梁尔尔缓缓站起来,吐了口浊气:“三殿下,你说完了吧?” 萧景临也跟着站起来:“你有兴趣的,说完了。” 梁尔尔一挑眉:“那我告辞了。” 说着,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停下了。 梁尔尔皱了皱眉:“三殿下,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你问。” “你打算将我关到什么时候?” “后天,我们就要离开了。”萧景临说道,他口气太过平常,理所当然的,不像是在说一件让梁尔尔震惊的大事,倒像是在问你吃了吗。 梁尔尔倏然转身,盯着萧景临:“离开?去哪里?” “离开洛京,我们去朗州。” 梁尔尔皱眉,沉默了半晌,终于再次开了口,她道:“萧景临,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洛京是萧见楚的地盘,他找到这里是迟早的事情。”萧景临说,“所以,我必须带着你离开。” 梁尔尔紧缩眉头:“我不想离开。” “这个,你做不了主的。” 梁尔尔:“……” “去朗州的路上,我怎么说也算是累赘!殿下你的目的达到的话,就放我走吧。” 萧景临摇头:“梁小姐,你怎么会是累赘呢……你可是我的……”三殿下顿了顿,像是一时间想不到什么何时的词语,来形容梁尔尔在他心中地位。 “你可是我的珍贵宝贝呢。”萧景临说。 梁尔尔:“……” 她正要说什么,目光一转,扫见了走进来的人。 虽然蒙着面纱,但是梁尔尔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因为她盯着萧景临的眼睛太好辨认了。 “景临,你在说什么吗?”萧景琼皱着眉,走到萧景临身边。 “皇姐?”萧景临见她,皱了皱眉,“你怎么出宫了?” 萧景琼狠狠瞪了梁尔尔一眼,然后苦笑了一声:“我如果不出来,还见不到你的珍贵宝贝呢……” 梁尔尔:“……” “皇姐,先不说这个,你是怎么出来的?”萧景临问道。 萧景琼声音发闷,将自己与刘蕊儿互换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皇姐……”萧景临叹口气,虽然微微皱着眉,但是表情似乎更多的无奈与宠溺。 萧景琼见状,似乎受用了一些。 只是,她刚感觉好一些,就听萧景临道:“明日就是你大婚了,以免多生事端,你还是……” “你赶我?”萧景琼紧皱眉头。 “我是为大家好。”萧景临揉了揉眉心。 梁尔尔站在一旁,眼珠子左右转,看着两人。 “看什么看?!”萧景琼不舍得跟萧景临撒气,一肚子火气都冲着梁尔尔来了。 梁尔尔:“……” “公主不让看,我走就是了。”梁尔尔松了松肩膀,就要走。 萧景琼见她这种轻挑模样,心里的火气更旺了,加之刚才萧景临说的那句珍贵的宝贝……公主脸色更是难看。 “梁尔尔!”她一把抓住梁尔尔的手,“我让你勾引景临!” 说着,巴掌就要下来了! 梁尔尔根本躲闪不及。 “景琼!”萧景临一把抓住了萧景琼的手腕。 “你护着她?!”萧景琼眉头紧锁,看着梁尔尔的眼神更是凶光毕露。梁尔尔一点都不怀疑,若现在不是萧景临拦住额,萧景琼一定会要了她的命。 这一天天的,她找谁惹谁了啊? 想到自己几天之后,还可能被带离洛京…… 梁小姐的心情也十分不痛快,谁让她不痛快,她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我觉得景临说的对啊。”梁尔尔盯着萧景琼,点头说道,“公主,你明日就压大婚了,怎么能来找景临呢?你们虽然是亲姐弟,但是姐姐出嫁,哪有偷跑出来找弟弟的?” “梁尔尔,你喊景临什么?”萧景琼危险地眯着眼。 梁尔尔注意到,她额角青筋暴起。 “我意识没注意啊。”梁尔尔笑着,抓了抓头,然后目光落在下萧景琼手腕上,此时萧景临攥着她的手腕,阻止她跟梁尔尔动粗。 “男女授受不亲。”梁尔尔面露为难,“虽然,你们是姐弟,但是还是不要一直握着的好……” “梁!尔!尔!”萧景琼咬牙切齿。 梁尔尔视而不见,挥了挥手,就走了。 萧景临叹口气,松开了萧景琼:“皇姐,你到底来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来找你啊!”萧景琼暂时放下梁尔尔带给她的愤怒,看向萧景临道,“景临,你带我走吧!” 萧景临皱了皱眉。 “我不会以公主的身份跟在你身边,从我走出皇宫的那一刻,我就安排好了……从此时尚不会有萧景琼了!我就是跟在你身边的丫鬟……” 萧景临皱了皱眉:“你安排了什么?” ………… ………… 此时的皇宫,大公主的宫殿,烧了起来,火光直冲云霄。 “走水了!走水了!”宫人们脚步匆匆。 “不行啊!浇不灭!浇不灭!” “怎么会浇不灭!” “有油!你没闻见一股子油腻子味儿吗?!” 自从上次后宫失了火之后,皇宫的防火措施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是,再厉害的措施,也抵不住有人浇了油,就是要一把烧干净! “呜呜呜!呜呜!” 有人在火中呜咽的,但是没人来救她…… 刘蕊儿被大火包围,身体却动弹不得,嗓子也发不出声音来。她已经被烟火呛的睁不开眼,鼻端传了烧焦气味,火舌舔了上来…… “公主!公主还在里面啊!”有宫人喊道。 “公主!救公主啊!” 这下众人更加慌了。 “皇上!快去通知皇上!” 宫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来通知萧奉肃。 “皇上已经睡下了。”王喜拦住那人。 那太监灰头土脸,狼狈地大喘气:“公,公主殿走,走水了,公主人还,还在里面!” 王喜闻言,心中也是一惊,但是,他为难焦急地看了一眼里面。 “皇上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王喜脸色阴晴不定,“有什么事!明日再来!” 那前来通禀的太监瞪大了眼睛:“可,可是……” “退下!”王喜虎着脸呵斥一声。 ………… ………… “你究竟做了什么?”这边,萧景临问萧景琼。 罪魁祸首低了低头:“不管我做什么,都是想跟你在一起……” 萧景临见她支支吾吾不说,就知道一定有事情。 “周至,派人去宫里看看。”萧景临喊了一声。 躲在暗处的周至,站出来,拱手下去了。 “别去了!”萧景琼开口喊出周至,“已经晚了……” “你究竟做了什么?”萧景临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杀了我自己。”萧景琼一咬牙,开口说道。 “你杀了你自己?”萧景临饶是再聪慧也一时不明白萧景琼话中的意思。 萧景琼望着萧景临,眼中带着疯狂:“景临,你不要再问了……” 萧景临顿了顿。 “为什么啊?”这时候一道女声响起来。 梁尔尔打开自己房门,头伸出来,她刚才回到自己房间,就一直在门口处偷听,此时,好似按捺不住,就索性亲口问了。 “公主,你到底做了什么啊?干嘛不说出来了?” “梁尔尔!”萧景琼沉下脸。 这个女人,今日是吃错了药!哪里来的胆子,三番五次的冒犯她,简直是找死! “公主,你生气啦?”梁尔尔显得很是无辜,“好端端的生气做什么啊,都说生气的人,会老得快的……” 第250章:私情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50章:私情梁尔尔打开自己房门,头伸出来,她刚才回到自己房间,就一直在门口处偷听,此时,好似按捺不住,就索性亲口问了。 “公主,你到底做了什么啊?干嘛不说出来了?” “梁尔尔!”萧景琼沉下脸。 这个女人,今日是吃错了药!哪里来的胆子,三番五次的冒犯她,简直是找死! “公主,你生气啦?”梁尔尔显得很是无辜,“好端端的生气做什么啊,都说生气的人,会老得快的……” “梁小姐。”萧景临打断她,缓缓说道,“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请不要再试图激怒皇姐了。” 萧景琼闻言,一顿,怒视梁尔尔。 梁尔尔眯起眼,萧景临就是萧景临啊,自己的小心思一眼就被看穿了,她本来还打算激怒萧景琼,闹出一些大动静来呢。 “梁小姐,你先回房吧。”萧景临又说。 梁尔尔耸了耸肩,转身往屋中走,可没走两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撞击声,像是沙袋掉在了地上的声音。 梁尔尔回头一瞧,一双眼倏然瞪大了! 只见萧景临的侍卫受了伤,被人扔了进来……而,此时院子中,缓缓走来一人,身后是一派加州森和的皇城禁卫军。 “皇,皇上?” 不仅是梁尔尔吃惊,就连一旁的萧景临与萧景琼都大吃一惊。 “主子!”方一隅与周至迅速围到萧景临身边,两人都带着伤,方一隅沉声道,“外面的防线被冲破了!皇上的兵马,包围这里了!” “我知道了。”萧景临说罢,冲梁尔尔的方向一扬下巴,周至心领神会,一把剑横在了梁尔尔的脖颈。 萧奉肃沉着脸看着两人:“你想威胁朕?!”说着,皇上看了一眼梁尔尔,冷笑一声,那样子,根本不将梁尔尔的生死放在心上。 “你觉得用她做人质,够格吗?”皇上问。 萧景临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气定神闲。 “她或许威胁不到父皇,但是她可是萧见楚的软肋。”萧景临直视着萧奉肃,嘴角含着笑,“若是梁尔尔死在这里,父皇觉得,萧见楚会怎么想?” “大胆!”萧奉肃沉下脸。 “父皇,你是最不希望的,就是萧见楚与您之间有隔阂吧?” “景临!”萧奉肃冷着脸,“你是真不要命了!” “我私自进京,想必父皇借机,是不会放过我了……”萧景临苦笑了一声,顿了顿,缓缓说道,“只是父皇……儿臣有一事不明,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奉肃沉着脸:“若是朕今日不出现,都不知道,你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萧景临好整以暇。 “我来回答你吧。”就在此时,萧奉肃身后走出来一人。 “哦?”对于萧见楚的出现,萧景临一点儿都不意外。 萧见楚的目光落在梁尔尔的身上,目光触及她脖颈前的剑,王爷目光微暗,但是神色滴水不漏。 “你跟父皇联手了?”萧景临没等萧见楚开口,挑了挑眉梢,开口说道。 萧见楚颔首。 他跟萧奉肃确实联手了。 萧景临思忖片刻,说道:“父皇忽然给皇姐指婚,是你的主意?” 萧见楚继续颔首:“依景琼对你的感情……”王爷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转而说道,“皇上若是赐婚,她一定按捺不住,前来找你……商议。” 萧景临面色倒是很平静:“所以,你便顺着皇姐这条线,找到了我?” 楚王爷笑了笑:“没办法,你藏得太深……本王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景临……”一旁的萧景琼脸色难看,神情说不出的复杂,她慌乱地看向萧景临。 “事已至此,看来我是在劫难逃了……”萧景临神色如常,似乎除了初见皇上的时候,他面露诧异,之后,他的表情都挺淡定。 “放了她。”萧见楚看向梁尔尔,终于进入了正题。 “如果可以,我不打算伤害梁小姐。”萧景临说。 梁尔尔白了他一眼,你伤害的还少吗?当初她初次来洛京的时候,萧景临就派了方一隅刺杀她。 萧景临似乎看懂了梁尔尔的意思,摇着头,无奈地笑了一声:“实不相瞒梁小姐,那时候,我直觉你会是我布棋时的变故……今日看来,还真是如此。” “说完了?”萧见楚说道,“说完了,把她还给我,我放你一条生路。” 萧景临点头:“人也不是不能还给你,不过……” 三皇子歪头一笑:“我总要提出些条件来不是?” “说。”萧见楚道。 “在我说之前……”萧景临道,“这里的围着的人还是撤下去的好。” 萧奉肃开了口:“你当朕不存在吗?!” 萧景临望着皇上,神色严肃了些,道:“父皇,让人下去吧,我下面说的话,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皇上抿着嘴,沉默了片刻,摆了摆手。 “下去!” 一众皇宫禁卫军暂时退下了了,皇上只留下几个贴身保护自己的人,还有萧见楚的几个暗卫。 “你还有什么遗言。”萧奉肃直言。 那神情,是不打算放过萧景临的。 萧景临苦笑一声,看向萧见楚:“皇叔……不,或许我应该叫你皇兄?话说,我应该叫你什么呢?” “萧景临!”萧奉肃连名带姓地呵斥打断他。 可萧景临对这个九五之尊,此时彻底撕了伪装,也没有任何畏惧。 “父皇,都这个时候,您还要掩饰吗?”萧景临道,“你跟萧见楚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难道就不想听他喊你一声父皇吗?毕竟,他是你跟梁妃娘娘的骨肉。” “朕让你闭……嘴!”萧奉肃说着,嘴角溢出血渍。 侍卫首领连忙将人搀扶住…… “父皇,您……”萧景临望着眼前的萧奉肃,又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您的身体……” 他何等聪慧,只是片刻之间,已经心知肚明了。 “怪不得您会跟萧见楚合作……”萧景临喃喃自语似的,“也怪不得,您会迫不及待地对萧景元萧景徹出手……原来,您的身体支撑不住了,父皇,您是什么时候伤了身体……” 萧奉肃狠狠瞪着他,没有回答。 一旁的萧见楚说道:“在建极殿的时候……你不是也插手吗?” 萧景临轻轻叹口气,但是脸色却不见任何愧疚:“我没想到,那次的行刺,会将父皇伤的这么重。”甚至,看样子,就要不久于人世。 三皇子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皇上竟然快要不行了,也是萧奉肃瞒的太好,就连他身边的贴身伺候的宫人都不知道。 萧景临叹了气:“父皇,您就是撑着这具残躯,为萧见楚铺好他的帝王路吗?” 话音落下,周遭一片死寂。 萧奉肃的声音带着血:“你不配坐朕的位子!” 萧景临也不气:“在您的心里,谁都不配坐您的位子,除了萧见楚。” 说着,看向楚王爷:“他是您和梁妃娘娘的骨血,从他一出生,您就想将天下最好的给他。而这天下最好的,与您来说,莫过于江山,还有爱人。” “……” 皇上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像是气到没力气反驳。 但是,也只有萧奉肃知道,萧景临说的一字不差。 “……” 皇上不开口,一众人低着头,谁也不敢开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虽然之前,他们看过了楚王爷是五皇子的传单,但是大多的人,都没有将这件事真的当过真。 就拿年龄来说,楚王爷都不可能是皇上的第五个孩子!皇上对这件事也不闻不问,所以怎么看,这件事都是假的……但是,现在,亲口听三皇子说出来,冲击真是的很大很大。 他们都有些后悔留在这里了。 皇家的秘辛,不知道比知道好…… “萧景临……”就在众人冷汗涔涔的时候,萧见楚开了口,“你说了这么多,还没说你的目的。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了我的王妃。” 萧景临说了一堆,但是楚王爷的心思似乎只在梁尔尔身上。 “很简单。”萧景临说,“你答应我两件事,我就放他们走。” 说着,看了看身边的三人。分别是方一隅,周至,还有萧景琼。 “景临……”萧景琼心中一慌,抓住他的袖子。 “没事的,你们先走吧。”萧景临说着,走到周至面前,接过周至的剑,自己将梁尔尔挟持做人质。 “父皇,你先放了他们三人。萧见楚,你呢,帮我做一件事,我立马束手就擒。”萧景临缓缓道,“不然的话,萧见楚只能眼睁睁看着爱人,死在他面前……就像,父皇当年看着梁妃香消玉殒一样。” 他话音落下。 周遭一片死寂。 梁尔尔的思绪微散,她与萧景临都看过《大家闺秀》萧景临清楚的场景,她自然也很清楚。 梁妃娘娘当年与萧奉肃暗结珠胎,生下萧见楚时,撒手人寰。死之前,她抓着萧奉肃的手,叮嘱那时候还是皇子的萧奉肃,好好照顾他们的孩子…… 当时萧奉肃就发誓,他要将世间最好的,都给萧见楚。 “你们走吧!”萧见楚的声音响起。 梁尔尔看向楚王爷。她心里说不出复杂,萧见楚怎么就看上她了?若不是王爷的青睐,她估计就能远离这池子浑水……但是,现在王爷也来救她了啊…… 这种恩恩怨怨,着实是理不清的…… 萧见楚开了口,萧奉肃沉默,没同意但也反对。 众人衡量了一下,最后缓缓地让开了身。 萧景琼不愿意走,方一隅直接将人打昏,周至背起公主,深深看了一眼萧景临,转身离开了。 “第二件事是什么?”萧见楚问。 萧景临忽然笑了,他手中的剑本分没有离开梁尔尔,三皇子的笑声在梁尔尔的耳边爬过,惊得她后背一阵寒栗。 萧见楚脸色难看:“到底是什么?” 萧景临笑够了,说道:“很简单的,就是……帮我杀了你旁边的人。” 楚王爷的旁边的人…… 楚王爷身边有很多人,但是萧景临的目光,分明是定在了皇上身上! “你杀了他,我放了梁尔尔。” “大胆!”这时候,皇上身边的护卫纷纷拔刀,有冲着萧景临的,自然也有冲着萧见楚的。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 萧景临一直很淡定,她将梁尔尔挡在自己的身前,跟萧见楚道:“我说话算话,你杀了他,我便将你的王妃还给你!” “他是你父亲。”萧见楚盯着萧景临。 “也是你的。”萧景临道。 “……” “楚王爷!你莫要糊涂!”皇上身边的贴身护卫,早已经团团将萧奉肃护在他们身后,那侍卫首领冷声警告道,“这是弑君!天理不容!不管你是谁!都难逃一死!” 萧见楚沉着脸,一言不发。 那侍卫头领的剑直直对着萧见楚,浑身戒备,说道:“王爷,现在就让你的暗卫,杀了三皇子!” 他是完完全全不考虑梁尔尔的死活的,一个女人跟堂堂九五之尊,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还用纠结吗?! 楚王爷依旧一言不发,他身边的影卫都只听他的,也都绷紧了身体。 萧见楚的影卫跟皇上的护卫可不同,因为,他们一直跟在萧见楚身边,清清楚楚地知道萧见楚对梁尔尔的感情。他们家王爷为了梁尔尔,连【萧见楚乃五皇子】都散播出去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萧景临挟持着梁尔尔,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他萧见楚不发一言,没有动作,便提醒道:“萧见楚,赶紧做出选择吧,是梁尔尔重要,还是父皇重要,全在你一念之间……” 萧见楚双手背青筋暴起,双目却看似很平静,他盯着萧景临,像是看着一具尸体。 王爷没有做出选择,局面依旧僵持着…… 终于,皇上身边侍卫首领按捺不住了,这么拖下去,皇上就危险一分…… 那侍卫首领是个出剑极快的,一柄利剑,闪过寒光,越过萧见楚,直逼梁尔尔的胸口。 与他来说,没了这个女人,皇上的性命就不会受到威胁! 第251章:得救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51章:得救萧景临静静地站在不远处,见王爷一言不合,便提醒道:“萧见楚,赶紧做出选择吧,是梁尔尔重要,还是父皇重要,全在你一念之间……” 萧见楚双手背青筋暴起,双目却看似很平静,他盯着萧景临,像是看着一具尸体。 王爷依旧没有做出选择,局面依旧僵持着…… 终于,皇上身边侍卫首领按捺不住了,这么拖下去,皇上就危险一份……那侍卫首领是个出剑极快的,一柄利剑,闪过寒光,越过萧见楚直逼梁尔尔的胸口。 与他来说,没了这个女人,皇上的性命就不会受到威胁! 梁尔尔瞪大眼睛,一直在看着那剑直逼自己而来,她明明看的见,但是身体却跟不上反应,像是被什么黏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尔尔!”萧见楚大喊一声。 眼看那剑就要刺入她胸口…… “当啷!”横空又刺来一把剑,一下子当下了那侍卫领头,然后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那剑变了方向,越过梁尔尔直接刺进了萧景临握剑的手。 “当啷!”一声,萧景临手中的剑落地。 紧接着,梁尔尔被拉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一片藏青色将她护住。 “邹,邹蓝……”梁尔尔讷讷一声,一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邹护卫。 邹蓝抱紧了她,像是失而复得宝贝。 梁尔尔眼圈泛起红,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她终于见到了能为自己撑腰的人,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泄自己这几日来的恐惧与担忧…… “邹蓝……”梁尔尔紧紧地回抱住邹蓝。 “没事了,尔尔……”邹蓝也轻轻抱着梁尔尔,轻声说道。 眼前的一幕让人始料未及,但是,萧见楚的影卫还是很快的反应过来,迅速地将萧景临控制起来。 萧见楚看着梁尔尔与邹蓝,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他却没开口,转头看了看一旁的皇上,只见萧奉肃也紧锁眉头…… 初三压着萧景临扫了一眼皇上的神色,咳嗽一声,故意跟三皇子说道“老实点!” 萧景临摇头笑了笑。 皇上看向他:“景临,这有什么笑的?” 三皇子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想是一个失败者。 “我只是没想到,在这里自己会功亏一篑……”萧景临说着,望向萧见楚,“我暂时输了。” 萧见楚皱了皱眉:“什么叫暂时?” 萧景临摇摇头,不解释。 但是萧见楚想到离开的周至一人,觉得事情不会这么轻松了结。 萧景临的目光又转向皇上,深深看了一眼:“如今,随你们处置吧。”那样子,一点儿都不将生死放在心上。 “先压下去!”萧奉肃一挥手。 皇上处置完萧景临,转头看向梁尔尔…… 此时梁尔尔已经跟邹蓝分开了,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 萧见楚闪身,挡在梁尔尔面前,冲皇上一拱手:“皇兄,今晚您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萧奉肃皱了皱眉,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今日之事,朕不想听见流言。” “是!”众人都明白皇上的意思,纷纷下跪,表明忠心。 ………… ………… 萧奉肃带着人,最先离开,而后只剩下了楚王府的人。 萧见楚看向梁尔尔与邹蓝。 梁尔尔往邹蓝身后躲了躲。 萧见楚深吸一口气:“你闯祸了!”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 “若是,想要保住你跟邹蓝的命,就松开他。”萧见楚沉着脸,缓缓说道。 梁尔尔心知肚明。 皇上那么看重萧见楚……若是将来他称帝,萧见楚的枕边人怎么能有一个跟他不是一心的人? 今日碍于萧景临的事情太大,以及有萧见楚护着,萧奉肃今日才没有动梁尔尔,若是皇上冷静下来之后,定然不会放过他跟邹蓝。 ………… ………… 当然,现在的皇上冷静不下来。 萧奉肃回到了宫中之后,就被王喜告知,公主活活地烧死在了宫殿里了! “什么?” “回禀皇上……火势太猛,公主她,她……她没来的及逃出来。” 萧奉肃抿着嘴。 景琼没来的及逃出来?那他之前在萧景临的院落中,见到的人是谁?! “皇上……”此时太后赶了过来,太后上了年纪,经过这么近乎一夜的折腾,整个人苍老了许多。 “母后,您先坐下。”萧奉肃将太后扶着坐下。 太后的泪痕还没干,摇着头:“景琼她……唉……我听宫人说,那房子是浇了火油的……” 公主殿,若是没有萧景琼的命令,谁敢随便浇火油,她摆明了是要自杀…… 太后悲痛,攥着胸口自责:“景琼的性子……哀家的是知道的啊……哀家为什么同意给她赐婚啊?让她这么独身一辈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好,起码她还能活着……景琼跟景临……怎么偏偏是景临啊……” 萧奉肃看着悲痛的太后,摆了摆手,将殿中宫人都挥出去。 “母后,您不必自责。”等大殿中,只有母子两人了,萧奉肃缓缓蹲下身子,像小时候一边,轻轻俯身在太后膝便,皇上缓缓声说道,“景琼还活着。” “你,你说什么?” “朕亲眼看见她了。”萧奉肃道。 “什么时候?”太后一把抓住萧奉肃的手,“你什么时候见到她了?” “就在刚从前不久,她……她偷偷出宫,去找景临了……” “这么说,景琼还活着?!” “是。” “等等!”太后从大公主还活着的喜悦中,清醒了过来,“你景琼去找景临了?景临不是被你打发出洛京了吗?” “他回来了!”皇上提及三皇子,脸色有些难看,“不仅回来,还大逆不道地绑架了见楚地王妃!威胁见楚!” “什么?!”太后更是诧异,“肃儿,你说什么?!” “现在,萧景临已经被朕打入了死牢,至于景琼……她跟着萧景临的奴才走了。” “这……”太后还在震惊中,久久无法回神,“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景临一心向善?不可能做出……” “母后,朕也希望,这是朕的一场噩梦……可它不是,它就在一个时辰前,在朕的面前上演。”皇上闭上眼,“景临以梁尔尔做人质,要挟见楚杀朕……” “景临!他怎么敢!”太后猛一拍椅,她老人家今晚的情绪,大起大伏,像是疾风狂狼肆虐的海洋。 “那你……”太后担心地看向萧奉肃。 “萧景临已经被拿下了,朕没事。”皇上安慰太后。 太后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我们萧家是做了什么孽……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皇姐爱上自己的皇弟,皇子威胁皇叔杀了皇上…… 皇上也觉得事情糟心,但是,糟心的事情不会因为人觉得糟心,就停止糟蹋人。 太后稍微缓了缓,又想到一个问题:“死的不是景琼,那会是谁?” 皇上一怔。 是啊,死的若不是萧景琼,那会是谁?她用谁做了替死鬼?! “会不会是某个宫女?”萧奉肃揉了揉眉心。 不一会儿,侍卫的调查就否下了萧奉肃的。 “只要公主葬身火海?个别人受伤,没有人失踪?”皇上看着侍卫呈报上来的。 “是!”那侍卫万分笃定。 皇上拿着那单子,不由看向太后。 此时,黎明将至,最浓郁的夜涩铺天盖地的来了…… “……” ………… ………… 这边梁尔尔跟着萧见楚一起回到了楚王府,邹蓝跟在她身后。 众人一路无语。 眼看楚王府就在眼前了。 沈归雁冲了过来,然后一把抱住梁尔尔:“尔尔!尔尔!” 梁尔尔被她冲的踉跄地差点跌倒。 “尔尔!你终于回来了!”沈归雁死死抱住她,手脚发抖。 梁尔尔知道自己让人担心了,轻轻拍了拍沈归雁的肩膀,安慰道:“恩,我回来了,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沈归雁激动地不撒手。 梁尔尔又轻轻地拍了拍她。 “沈小姐,你再这么抱下去,邹护卫可要吃醋了。”肖叔伦的声音从沈归雁的背后传来,原来他们收到梁尔尔平安的消息,都在楚王府门口等人呢。 沈归雁揉了揉眼睛,红着脸松开了梁尔尔。 梁尔尔笑着看向肖叔伦与高景川。 “叔伦,高少卿……” 她的高少卿喊出来,高景川的脸色闪过一丝奇怪。 “已经不是高少卿了。”沈归雁解释道,“现在是四皇子。” “皇上让你认祖归宗啦?”梁尔尔眨了眨眼。 高景川点了点头,看不出一丝高兴的表情。 梁尔尔也觉得颇有些尴尬。 其实,皇子的身份,跟大理寺少卿的官位,在高景川眼中,他觉得是倾向于后者,大多是人以为高少卿对皇子身份表现的兴致缺缺是装模作样,梁尔尔却知道。 高少卿更想做大理寺少卿。 前世,两位皇位有力的角逐者,对皇位都兴致缺缺。一位是高景川,一位则是自己身边的楚王爷。 “诸位……”初三站出来,笑眯眯地提醒道,“我们进去再说吧。” ………… ………… 回到了楚王府,众人倒也没有聚在一起。 毕竟,大家都忙活了一个晚上,趁着天还没亮,还能休息洗漱一下。 梁尔尔是最熬不住的,就想去自己的房间的床上躺一躺。 之前肖叔伦在楚王府住过一段时间,就带着高景川去了他的屋子。 沈归雁也在梁尔尔院中地客房暂时休息了。 梁尔尔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之前虽然对楚王府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但是现在,这里让她无比怀念,当然,最让梁尔尔怀念的,是身后的人。 邹蓝就站在她身后。 梁尔尔缓缓转过身,走到邹护卫身边,然后伸手,缓缓将房门关上了。 屋中只有两人了。 梁尔尔冲进邹护卫的怀中,死死抱住邹护卫的腰。 邹蓝也紧紧抱紧她。 两人什么话都不说,就是这么紧紧地拥抱,彼此的温度,生过千言万语。 不知抱了多久…… 梁尔尔才闷声闷气地开口:“瘦了……” 邹蓝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也是……” “想你想的……”梁尔尔的声音闷闷,带着撒娇的调调。 “我也是……” ………… ………… 此时,梁尔尔与邹蓝浓情蜜意,这边,萧景临被关在了暗无天日的死牢中。 三皇子被抓时,一袭白衣,皇上命人蒙住了他的脸,然后才将人丢进这死牢中来。萧景临蒙脸的面纱也是白色的,通身莹白,似乎跟这阴沉潮湿的死牢格格不入。 但是再格格不入,他也被上着枷锁,丢在了这里,还被皇上命人严密看管。 侍卫看着牢房里的三皇子,心里跟着说不出的复杂。 天之骄子……一夜直接,就来到了这种地方,唉…… 萧景临的眼神动作,却一点儿都不像是坐在死牢之中人的。他气定神闲地打坐…… 直到,牢房中缓慢地走来了一人。 看守牢门的侍卫,见到来者,恭恭敬敬行礼。 “参见太后。” “下去吧。”太后摆摆手,“哀家想跟景临,说会儿话。” “是!” 侍卫闻言,挥了挥手,也将其他侍卫招呼走了。 萧景临看着牢门口的太后,起身拱手行礼:“皇祖母,这里湿潮,您不适合来。” “你也不适合。”太后长长叹口气,“景临啊,事情真的是皇上说的那样吗?” 萧景临顿了顿:“父皇不会骗您……所以,应该是他说的那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太后盯着昔日疼爱的孙儿,“你想做皇帝?” 萧景临看向太后,眨了眨眼。 太后道:“哀家自认为还算了解你,景临,在你心中,皇位没有那么重要,不是吗?” 萧景临温润一笑,缓缓说道:“是的。” “那你为何要做这种事啊!”太后更是不得其解,攥着牢柱,问道,“你为何威胁见楚杀了皇上啊……” 萧景临轻轻叹了口气,不疾不徐地说道:“因为……我总要找一些事情做啊。” 太后面露诧异:“景,景临?” 第252章:胎记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52章:胎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太后盯着昔日疼爱的孙儿,“你想做皇帝?” 萧景临看向太后。 太后道:“哀家自认为了解你,景临,在你心中,皇位没有那么重要,不是吗?” 萧景临温润一笑,缓缓说道:“是的。” “那你为何要做这种事啊!”太后更是不得其解,攥着牢柱,问道,“你为何威胁见楚杀了皇上啊……” 萧景临轻轻叹了口气,不疾不徐地说道:“因为……我总要找一些事情做啊。” 太后面露诧异:“景,景临?” 太后似乎没办法相信,自己疼爱地孙子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景临……你……你是恨你父皇吗?”太后轻声问道。 萧景临顿了顿。 恨,或许是恨得吧?但是,那是前世的时候了。 三皇子的思绪不仅回到了前世。 前世的时候,萧奉肃也是让他少年时候,出家为僧,早早就断了他成为皇帝的心思。 那时候,他隐忍着,一点儿点儿地布局,最后终于登临天下。 然后,便是是万里江山,百年孤独。 他一直有疑惑未解。 萧奉肃,他的父皇为什么偏爱萧见楚……后来,直到他在那皇位上驾崩之后,灵魂漂浮无所依,最后他看到了那本《大家闺秀》的书,他也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原来,父皇深爱的人是梁妃娘娘…… 原来,萧见楚从出生的时候,萧奉肃就想将天下最好的捧给他。他的父皇,自从失去了爱人之后,今后的岁月,都在谋划着,将皇位传给萧见楚。 而他。自出生的时候,就注定成不了皇上。 他生前一直不解的另一件事情,也在书中浮现出真相来。 【皇上命萧景临少年出家……美其名曰,佛子,实则为忌惮。】 【萧景临小小年纪便表现出了过人的聪明才智,皇上担忧,这个儿子长大之后,会成为萧见楚的威胁……】 【自然,还有一件事更加深了皇上将萧景临赶出皇宫的决心。】 【萧景琼对这儿亲生弟弟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皇家不能出现这种丑闻……】 【皇上随让礼部编造了佛子,见萧景临变相的赶出皇宫……】 萧景临轻轻叹口气,他知道这个真相的时候,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萧景临了。 他驾崩的时候,与今日的太后年纪相当。前世的时候,他坐在那龙椅上,看得太多了,听得太多了,已经变的麻木了。 “景临,你回答哀家……”太后的声音响起来。 萧景临缓缓回了神,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恨父皇……” 起码今生是真的不恨。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啊!” “皇祖母,我说了,我总要做些事情的。” “……” 太后是在不明白萧景临在说什么。 今日站在这里的若是梁尔尔,她大约是能听懂萧景临的意思的。毕竟两人都是重生的。这个皇位,萧景临已经做腻了,他这辈子是真不在乎做不做皇位的……三皇子发现重生过来之后,起初是有些不解的,为什么重生的是他?他要做什么? 萧景临望着太后,轻轻叹口气。 “皇祖母,死牢湿潮,您真的不适合在这里一直待着。”萧景临说着,拱手行礼,“景临,谢谢您开看望。” “景临……”太后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但是萧景临这边,似乎什么都不打算说了。 太后长长叹口气,交代好侍卫,看好三皇子,不能让他有任何不测,才转身离开。 ………… ………… 这边,太后从死牢中出来,黎明到来。 楚王府这边,梁尔尔说是要休息,确实根本没有好好休息。 打着哈切,出来了,初三送来了早饭。 梁尔尔吃完,跟着初三去了客厅中。 萧见楚,沈归雁,高景川,肖叔伦,已经等在这里了。 “早上好。”梁尔尔一张口,先是一个大大的哈切。 “小表姐,没休息好?”肖叔伦关切道。 “没事,今晚就能休息好了。”梁尔尔摆摆手,表示没事。 她看向萧见楚:“我们是不是应该说正事了?” 萧见楚颔首,示意她坐下。 梁尔尔与邹蓝坐下。 萧见楚扫了一眼众人,先开了口:“现在眼下重要的是,保住你的命。” 说着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忽的想到,自己之前当着萧奉肃的面保住了邹蓝,在皇上眼里,自己已经给萧见楚带了绿帽子了吧? “王爷,你有什么办法?”梁尔尔问。 “你先跟邹护卫分开吧。” 梁尔尔皱了皱眉。 一旁的邹蓝想了想,问:“你能保证她的安全吗?” 萧奉肃道:“上次,可不是我将她弄丢的。” 邹蓝闻言,沉默不言。 梁尔尔心疼自家护卫:“王爷,上次是殷无疾出手,就算你在,也阻止不了的。” “是吗?”萧见楚冷笑一声。 梁尔尔叹口气:“我们先说,怎么过了皇上那一关吧。” 萧见楚挑眉,看了看邹蓝一眼:“还是那句话,让你的邹护卫先离开。你与我进宫,见到皇上,本王有办法解释。” “王爷,能不走吗?” 梁尔尔依依不舍,转头看邹护卫。 他们才在一起啊…… “你当皇上的侍卫是死的吗?他不会只听本王一人说。” 依照萧奉肃的性子,一定会来楚王府探听消息…… “好。”邹蓝说道。 “邹蓝?!”梁尔尔瞪大眼睛。 “我正好有事情,要处理一下。”邹蓝言简意赅,主意已定。 梁尔尔耷拉下肩膀。 一旁的肖叔伦见状,轻轻摇头:“话说,殷无疾怎么会帮着三皇子啊?” 他话音落下,众人都看向梁尔尔。 因为梁小姐举了举手:“我知道……” “……” “因为,殷无疾身体中住了两个灵魂,他本人一直想解决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萧景临知道什么法子能帮殷无疾,总之他们达成协议,殷无疾帮萧景临做三件事,萧景临帮殷无疾变成一个人……” “殷无疾已经帮他做了几件事了?”萧见楚问。 梁尔尔一顿道:“两件……” 第一件,将初一他们绑架走,第二件事,将梁尔尔绑架走…… 萧见楚皱着眉:“那就是说,还有一件事……” 众人脸色有些沉重。 如今,武功天下第二的殷无疾进出楚王府,甚至皇宫,犹如进无人之境!若是萧景临让他刺杀谁…… 后果不堪设想。 暗处的影卫绷紧了脊梁,打起来万分的精神。 “说了这么久……”肖叔伦抓了抓脑袋,说道,“你们觉得,三皇子的计划,就此终止了吗?” 话音落下,众人不语。 萧见楚开口说道:“我倒是不明白,三皇子的计划是什么。” 三皇子的计划…… “难道不是皇位吗?”沈归雁小声说道。 萧见楚:“以前,本王也以为是,直到昨天……” 梁尔尔闻言一顿,她当时在场,再清楚不过了。 “萧景临,似乎不是为了皇位。”梁尔尔道,“若是为了皇位,他不会先让方一隅他们走,自己留下来威胁皇上跟王爷。” “若是,你真的有万一……”萧见楚盯着梁尔尔,沉声道,“本王会杀了他。” 梁尔尔不置可否,转而说道:“萧景临昨晚不可能预料道邹蓝会救了我……” 肖叔伦颔首,摸着下巴说道:“所以,他当场身亡的可能是很大的……一个想当皇上的人,不会将自己置于那种危险之地。” “对……”萧见楚颔首,说道,“所以,本王不解,他的目的是什么。” “……” “……” 气氛不知怎么的,变的有些沉重起来。 肖叔伦心中叹气,若是他们知道敌人的目的,他们还能联手对付,但是,现在连敌人地目的都摸不透…… “若是没有目的呢?” 梁尔尔小小声开口。 “什么?” “若是,他就是想找些事情做呢?”梁尔尔又道。 萧见楚摇摇头:“若是只是打发无聊,不会这么精心谋划,他铺了这么大的局,一定有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那个结果,就是他的目的。 萧景临不想皇位,那他想看到什么样的结果呢? ………… ………… 楚王府中,梁尔尔他们正在不解,宫中,皇上的疑惑已经解开了。 萧景琼的宫殿被烧,出现了大公主的尸体。 她宫里的宫人都安然无恙,那么这具尸体是谁的? 皇上起初不知道,但是很快,就有了线索…… 公主萧景琼出去的当晚,梁思思与刘蕊儿来过。 而,刘蕊儿小姐来了之后,匆匆就走了,宫中再也没有出现过刘小姐。 萧奉肃命人将梁思思带到了自己面前。 梁思思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见到天颜,但是她并没有露出什么受宠若惊的表情,显得自己没见过世面似得,倒是大大方方跟萧奉肃行了礼。 “起来吧。”萧奉肃颔首。 梁思思缓缓起身。 “公主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这么问的时候,其实 萧奉肃已经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萧景琼是办成刘蕊儿,逃出皇宫的…… 刘蕊儿一定是留在宫中的,但是现在……宫里没有这个人。 所以,最大的可能,便是那具尸体,是刘蕊儿的。 “回皇上……”梁思思拱手,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尸体不是公主。” 萧奉肃望着她。 “那是刘蕊儿。”梁思思又道。 萧奉肃心道,果然如此,然后,皇上又皱紧了眉头。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 梁思思复又跪下:“皇上,我什么都知道,是因为这都是公主告诉我的,这是她的计划,我必须配合……” “景琼的计划?” “她说,刘蕊儿知道不该知道的,不能活着,同时,公主又不想出嫁,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梁思思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公主命我交给皇上的……” 说着,将信举过头顶。 萧奉肃扫了一眼,心道这个小丫头,也不能留活口了…… 绑着萧景琼杀了一个人,眼睛眨都不眨。 夏日衣服穿得单薄,此时,梁思思的袖子滑下,露出手臂上的一快胎记,那胎记殷红,食指长短,乍一看像,是一条疤痕。 萧奉肃目光骤然一凌! “站起来!” 梁思思一顿:“皇上?” “你亲自将信递过来。”萧奉肃声音冷硬。 梁思思顿了顿,然后缓缓站起来,走到萧奉肃面前。 皇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也顾不得君子之风,掀开梁思思的袖子,盯着她手臂的胎记看。 “这个胎记……怎么回事?!” 梁思思一脸无辜:“胎记,就是胎记……我出生就有了……” 萧奉肃死死盯着那个胎记,像是活生生能剜下梁思思一块皮肉。 “你看够没有?”梁思思有些委屈,小声说道。 皇上一惊:“你称呼朕什么?” “啊!皇上!”梁思思这次想起来似得,不由笑了笑,“皇上!是皇上!” “你称呼朕,你……”萧奉肃死死攥着她的手腕。 这个世上,敢直呼萧奉肃为“你”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那时候,他是太子殿下,宫中都要恭恭敬敬称呼他“殿下”,只有那个人,称呼他为“你!”左一个你,右一个你! 叉着腰,好不嚣张,嚣张得让他移不开眼,嘴角擒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容…… 那时候,梁妃还不是梁妃,她只是一个宫女。 用她的话说,她是在宫里“混吃等死”的宫女。这个宫女,平时估计将自己装扮的丑一些,不想引起人注意,但是阴差阳错地还是跟皇太子纠葛在了一起。 萧奉肃遭遇过刺杀。那时候,还是宫女的梁妃为他挡了一刀,那刀划过她的手臂,留下了一道疤痕,怎么都祛不了。 【“怎么祛不了?”皇太子懊恼。】 【宫女倒不怎么在意,笑盈盈看着自己伤口,似乎还有些新奇。】 【“别看了。”皇太子将手里的膏药塞给宫女,恶狠狠的道:“按时擦!会好的!”】 【“不好就不要好啦!”宫女说,“在我的家乡里,为心爱的人受了伤,这个伤在转世的,会化成胎记……”】 第253章:转世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53章:转世“皇上?”梁思思的声音将皇上从回忆中唤醒。 萧奉肃神情说不出的古怪,缓缓松开了梁思思的手。 梁思思揉着手腕,继续跪好。 “你这个胎记,是生来就有的?” 皇上的声音似乎压制着什么,听起来有些嘶哑。 “是啊……”梁思思点了点头,有想了想似得说道,“我娘还说了,幸好不是长在脸上……不然,姑娘家的就毁了。” 萧奉肃不置可否。 若是这胎记长在脸上,他今日也不会这么激动。 “你叫梁思思?”皇上这时候才第一次细细打量她。 这个姑娘的长相很乖巧,不惊艳,但是看久了,说不出的顺眼,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的一些不经意的表情跟小动作,总让萧奉肃想起梁妃。 “我是梁思思。”梁思思表情有些恰到好处的懵懂,似乎又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又连忙改口,说道,“哦,小女梁思思,邺城人士。” 萧奉肃更是一顿。 当初,他询问梁妃姓名的时候…… 他问她,你是谁。 若是其他宫人,一定会自称奴婢,然后回答他的问题。 而,梁妃的回答,直接便是我,然后她似乎意识到这么回答不妥当,才改了口。 萧奉肃压下心中的震惊与悸动。 梁思思胎记,梁思思的回答…… 都与梁妃重叠了。 萧奉肃又问:“今年几岁?何时生辰?” 梁思思歪着头,一一回答了。 萧奉肃听罢,久久不语,单听生辰,梁思思又跟梁妃没有关系…… 但是,那个胎记却在萧奉肃心上久久挥不去。 “皇上?”梁思思顿了顿,看着眼前的九五之尊,“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萧奉肃转头看向她。 “没了。” “那,我能走了吗?”梁思思问,看似小心翼翼的,但是眼中却不见什么害怕。 “你好像不害怕朕。”萧奉肃道。 梁思思抓了抓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皇上是天子,威严重重,让人尊重,但不会不让人惧怕。” 这个答案,倒是中规中矩。 萧奉肃从她眼中看不到任何的害怕。 他的梁妃?回来了? ………… ………… 楚王的中,梁尔尔还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 众人商议之后,邹蓝起身走了,他有事要办。 萧见楚也让梁尔尔准备,一下,他要带着她入宫, 这边,高景川与肖叔伦也随即离开了。 沈归雁站起身来,对梁尔尔道:“我帮你打扮吧,正好,我有话想跟你说。” “恩。” 梁尔尔不知道沈归雁要跟自己说什么。 两人一起走到了梁尔尔的屋中。 沈归雁将她按在了梳妆台前面,真的还是帮梁尔尔梳妆。 “不要太艳啊。”梁尔尔说,“我不习惯的。” “我知道……”沈归雁道,“我有分寸。” 梁尔尔笑了笑。 沈归雁帮梁尔尔梳着发髻,轻轻叹口气。 “太好了……” 梁尔尔眨眨眼:“什么?” “你终于平安回来了……”沈归雁长长叹口气,“我到现在哈哈觉得,有些不真实呢。” 没想到梁尔尔就这么活蹦乱跳地回来了。 “你可以将心放在肚子里啦!我没事啦!”梁尔尔伸手,拍了拍沈归雁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沈归雁又是长长的舒口气,轻轻摸了摸梁尔尔的脑袋,像是确定梁尔尔真的回来了。 “你一会儿跟着楚王爷进宫,要万事小心。” “我知道。”梁尔尔颔首。 “还有一件事……”沈归雁说着,犹豫了一喜。 梁尔尔眨了眨眼,从铜镜中看沈归雁:“怎么了吗?” “你多注意一下梁思思。” “思思?”梁尔尔道,“她怎么了?” “我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儿。”沈归雁道:“你失踪的这些天,大家都在找你,邹护卫,楚王爷……肖三公子……我也不想闲着,但是,我没有功夫,跟踪人的话一定会被发现,所以,我就想了一个笨法子。” “你做了什么?” “我跟踪了梁思思。”沈归雁道,“因为是在一个书院中,倒是没有引起她的怀疑。” 梁尔尔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然,也不会刻意提醒自己,小心梁思思。 “恩……”沈归雁点头,又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说道“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她摇着头,似乎绞尽脑汁地想要形容那种感觉,但是就是用语言表达不出来。 “总之觉得梁思思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但是,又好像没变……”沈归雁说着,都有些气馁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这么觉得……” 梁尔尔闻言,确实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尔尔,你相信我?”沈归雁其实有些吃惊,毕竟这种自己都说不清的感觉,说不准是自己的错觉,但是梁尔尔却想也不想地相信她了。 “我相信你的感觉。”梁尔尔斩钉截铁,“不会错的。” 沈归雁是书中的女主角,直觉跟高景川是有的一拼的。 想起这点,梁尔尔也不由地叹了口气。 高景川,沈归雁,前世的一对儿,但是这辈子却只是普通的朋友,甚至……高景川已经心有所属。 “尔尔,好端端的叹什么气?”沈归雁将一只簪子戴在了梁尔尔头上。 大功告成。 “没什么……”梁尔尔忽然说道,“归雁啊!你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幸福!” 沈归雁一顿,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梁尔尔眼珠一转,只当她是不好意思。 “怎么?我不在这段时间里,你遇到真命天子啦?”梁尔尔来了兴趣,双目熠熠生辉地看着沈小姐,“是谁啊?我认识吗?” “你,你认识。” “是谁啊?!”梁尔尔更加好奇了,若是有兔子耳朵的话,两只耳朵早就齐刷刷竖起来了。 沈归雁望着他,张了张嘴,表情复杂。 “我,我不想说。”沈归雁说着,缓缓低下头去。 “啊?”梁尔尔不解了,“为什么,不能说啊?” “就是不想说……”沈归雁道,“我跟那个人是不可能的。” 梁尔尔一怔。 “尔尔,你不要问了,好吗?”沈归雁有些祈求似得。 梁尔尔连忙点头:“我可以不问了,但是归雁,我觉得,喜欢一个人……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不了。”沈归雁苦涩笑了笑,“只要她幸福,我就很开心了。” “你……” “好了,尔尔,不说我了。”沈归雁道,“你赶紧去找王爷吧,一会儿,你们进宫,说什么,不说什么,都先商量好。” 梁尔尔虽然心中还是极度好奇,沈归雁喜欢的人,但是眼下确实有更严重地事情等着她处理。 ………… ………… 梁尔尔跟萧见楚商量好之后,就要去见萧奉肃。 刚走到宫门口,就见刘蕊儿的父亲,刘大人从里面出来了。 刘大人见到萧奉肃,神色匆忙,都没来的及打招呼。 “怎么的了?”梁尔尔有些不解。 一旁的初三道:“王妃有所不知,刘小姐失踪了。” “刘蕊儿?” “是的。”初三说,“据说,她探望大公主,从宫中出来之后,人就不见了。” 梁尔尔眨了眨眼:“出来的是大公主。” “不错。”初三点头。 “那刘蕊儿……”梁尔尔心道,不应该是在宫中吗? 一旁的萧见楚说:“宫中发现了,大公主的尸体,已经被火烧的面目全非,看不出来了。” 梁尔尔一顿。 一个念头在心中成型,但是,她觉得那简直太残忍了,就没往下想。 但是,她不想,不代表王爷会不往下说。 “依我看来,宫中的大公主尸体,就是刘蕊儿。” 梁尔尔眨了眨,转头看萧见楚。 萧见楚道:“你觉得景琼是个什么样的人?” 梁尔尔顿了顿,不仅是王爷忽然转变了话题,更是因为,她一下子也回答不上来,萧景琼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了解的大公主,大都是从书中看来的。 红衣,傲慢,对萧景临偏执。 “她为了景临,什么都做的出来。”萧见楚道,“你不妨设想一下,若是这次,她去见景临的事情,没有被皇上发现,以后会怎么样……” 梁尔尔想了想,说道:“这样一来,世上就就没有大公主了。她就可以用新的身份生活在萧景临身旁……” “也就没有姐弟限制了。”萧见楚提醒道。 梁尔尔脊背有些发寒。 萧见楚缓缓说道:“只可惜,这场赐婚,本来就是皇上的一个局,景琼不知情,仓促中,在皇上的局中设了一个局,最后……” 最后,自然是失败了。 但是,要说她彻底失败吧,倒也不是,起码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大公主了。 梁尔尔叹口气:“她跟刘蕊儿说到底,也算是朋友吧。” “只要那人不是景临,对景琼来说,都没有区别。”萧见楚似乎很理解,说道,“若是这次设局,她让宫女替自己死,父皇是能查出来的,但是刘蕊儿就不一样了。” 她是宫外人。 梁尔尔叹口气,她没想到,刘蕊儿竟然就这么交代在了萧景琼的计划中。 死的这么的……梁尔尔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原来,得知自己的死对头的死讯……她并不是高兴,而是说不出惆怅。 “走了。”萧见楚的声音,将梁尔尔拉回现实来。 梁尔尔想到,自己一会儿还要面对皇上,拍了拍脸颊,打起精神来了。 ………… ………… 见皇上? 让梁尔尔意想不到的事情,是萧奉肃不见他们。 此时,宫中正在准备大公主的丧事,皇上痛失爱女,悲痛地不见客。 王喜拦住了萧见楚,苦哈哈地点头哈腰:“王爷,今日皇上说了,他谁都不见。” “皇兄呢?”萧见楚道。 王喜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皇上,去飞羽殿了,自己一人去的,谁都不让跟着。” 萧见楚闻言,与梁尔尔对视一眼。 梁尔尔心知肚明,皇上这是思念梁妃娘娘了…… “既然皇上去了飞羽殿,本王就不打扰皇兄了。”萧见楚说着,看向梁尔尔道,“我们去跟太后请安。” “好。”梁尔尔自然不会有意见。 太后此时刚从大公主的殿中回来,正坐在自己的宫殿中,一言不发。 只是一夜,她看起来又苍老了许多。 “太后?” “太后……” 贴身伺候的老宫女喊了好几声,太后才回了神。 “楚王爷,带着王妃,来看您了。” “见楚跟尔尔来了?”太后叹口气,“让她们进来吧。” “是。” ………… ………… 梁尔尔同萧见楚一起走进太后屋中。 太后平时见了两人,都是笑意满满,但是,今日的老人家,一点儿都笑不起来。 萧见楚与太后请安,问好。 梁尔尔也陪着太后说了会儿话。 最后,见太后神色有些倦怠,两人也就识相地退下了。 走出仁寿宫,梁尔尔不仅回头看了一眼。 “太后都知道……”萧见楚忽然说道。 梁尔尔又转头看他。 只听王爷说道:“太后的眼中是疲倦,愁闷,但是没有伤痛……” 若是,萧景琼葬身火海,太后不可能不伤心,很显然,她知道萧景琼没事。 “太后跟皇上是一条线上的。”梁尔尔道,“皇上知道大公主没死,也一定会告诉太后的。” 萧见楚点了点头。 梁尔尔不知想到了什么:“都说,天家无情……” 萧见楚看她。 梁尔尔道:“但是,我有时候觉得,皇上跟太后也没有那么绝情。” 其实,要断绝其他皇子称帝的野心,很简单的,只要想办法杀了就好了。但是,这个方法只是嘴上说起来容易。 虎毒不食子,萧奉肃下不了手。 所以,他将萧景临送出去,将萧景元送出去,将萧景徹关起来…… 只是,不知道,皇上在心中帮高景川安排了怎么样地结局。 ………… ………… 此时的高景川正在给萧景琼上香。 他现在是皇子,皇姐葬身,他是需要来上香的。 高景川扫了一眼那棺木,躺在里面的,是不是萧景琼,他心里也很清楚…… 第255章:入宫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55章:入宫梁思思比他们两人早出宫门一步。 走出宫门,梁思思缓缓地顿住脚步,扭头,往后深深看了一眼。巍峨的宫殿,坐落在身后,像是一头庞然大物,这只庞然大物此时在她还昂着高傲的头颅……梁思思攥紧拳头,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她嘴角扬起一抹笑。 “很快……”她声音发着抖,“很快了……” 很快就让它俯首称臣! 梁思思缓缓闭上眼,她收回目光,继续攥住发抖的手,之前的紧张,恐惧,慌乱,兴奋……像是迟到的海浪,齐齐涌进脑海中。 “……” 其实,皇上本来要派轿送她回将军府的,但是被梁思思拒绝了。 她要一步一步走回去,就像是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 ………… ………… 将军府门口,梁思思刚走到,只见她的丫鬟春秀走了出来。 主仆见面,纷纷一顿。 “小姐?你回来了?”春秀见到梁梁思思很是开心。 “回来了。”梁思思嘴角带着笑容,问道,“要去哪里?” 春秀小声说道:“出来避一避……” 梁思思听见这个避一避,眼中的笑意微减。 “小姐,你也不要现在进去的好。”春秀小声说道,“赵姑姑今天心情很差,一定会来找我们事情来的。” 梁思思不语。 “我们跟以往一样,还是出去躲一躲吧,等到赵姑姑心情好了,再回去……”春秀说道。 她说的自然而然,因为他们主仆经常做这种事情了。 将军府的赵姑姑是肖杨氏的亲信,在府中的地位可想而知,这个刁奴先不好了,就会找梁思思撒气。 梁思思没办法。只能出来躲着。 “小姐,走吧。”春秀说道。 “不了。”梁思思缓缓道。 “小姐?”春秀大吃一惊。 “以后,我们也不同躲着了。”梁思思说道。 “小姐?你没事吧?”春秀不知,梁思思怎么忽然厉害起来了。 梁思思昂首挺胸往将军府走去。 “小姐!”春秀心里不安,连忙跟上去,“小姐,你可要好好想想……赵姑姑可是有肖杨氏撑腰的……” “我知道。”梁思思深一口气,“以后莫要说肖杨氏,就算是将军府,我都不怕!” “小,小姐?”春秀瞪大眼睛。 梁思思已经走到了府中,而且好巧不巧的,正好遇见了赵姑姑。 赵姑姑看起来心情却是很差,耷拉着一张脸,阴沉沉的。其他下人见了,也都躲着。 梁思思直接往前走去。 “梁二小姐,你可算是回来啦?”赵姑姑扫见梁思思,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梁思思停住脚步,神色淡淡:“回来了。” “您这趟皇宫去的,时间可真久啊……一天一夜的,都不报信的,让夫人白白担心。” “下次我知道了。”梁思思说。 “知道了?”赵姑姑一掐腰,声音拔高了不少,“梁二小姐,您这也太没规矩了!” “规矩?”梁思思吓唬笑了笑,“从我进将军府,赵姑姑就一直跟我将规矩,那我倒是想要赵姑姑一个关于规矩的问题。” “你问。”赵姑姑扬起下巴来。她肚子里的那一泡坏水,就想着怎么整治梁思思呢。 梁思思道:“不知道,我跟你,谁是主子呢?” 赵姑姑脸色难看:“怎么?梁二小姐,你觉得自己是我们将军府的主子了?你也配吗?” 梁思思接到:“即便我不是将军府的主子,那我也算是客人吧?”说着,看向赵姑姑,“而赵姑姑你,就是将军府的奴才吧?” 赵姑姑脸色难看。 她本来要找梁思思的茬儿,结果,现在竟然反过来。 不过,赵姑姑一向是欺负梁思思是习惯了的,所以,心中忿忿,更要找回自己的气场。 “我就是奴才,也比某些厚着脸皮的客人,好多了!” 梁思思冷笑一声:“赵姑姑,你刚才还跟我讲规矩呢!你也承认自己奴才了,怎么?将军府的奴才就是这么跟客人说话的?” “受欢迎的,才叫客人,你……哼!”赵姑姑表示不屑,上下打量了梁思思,“你自己什么出身,心里没数吗?!” “我什么出身,我心里有数,你什么出身,我心里也有数。”梁思思道,“你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 “梁思思,你反了你!”赵姑姑大呵一声,“你敢口口声声说我是奴才!” “你难道不是吗?!” “你!”赵姑姑根本不能反驳,她也粗鲁惯了,也不跟梁思思废话了,直接撸起袖子,“不给你点儿教训,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说着,人脚下带风,三两步跨到了梁思思面前。 巴掌扬起,眼看就要落下来! “啪!” 一声脆响,巴掌是落下来了,但是不是落在梁思思的脸上,而是赵姑姑的。 赵姑姑一时间也傻了眼,她没想到,梁思思竟然快她一步对自己动了手。 一旁的春秀也傻了眼,谁能想到,自己想来看起来柔弱的小姐,竟然跟人动手了! “小,小姐……”春秀回了神,不安地扯了扯梁思思的衣袖。 对面,赵姑姑已经气的跟一只大蛤蟆一样,眼珠子差点爆出来,“你!你!好你个小蹄子!敢跟我动手!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扬手就要抽人。 “今天!你哪根手指碰了我,明天我就切断你哪根手指!”梁思思不闪不躲避,厉声说道。 赵姑姑的动作一顿,随即狂笑一声:“老娘十根手指头都打你了!还有脚指头呢!” 说着,已经将梁思思踹到在地! “小姐!”春秀大叫一声,连忙去拦住,但是她一个小丫鬟,那里是心黑手黑的赵姑姑对手,也被赵姑姑抽了耳光,摔倒在一旁。 梁思思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目光死死地盯着赵姑姑。 最后…… 梁思思与赵姑姑都被带到了肖杨氏的面前。 肖杨氏见到梁思思脸上的伤,皱了皱眉。 “夫人啊!”赵姑姑跪在地上,鬼哭狼嚎了一声,惨叫道,“梁二小姐她打老奴啊!” 梁思思一言不发。 肖杨氏不满地扫了她一眼,又看向赵姑姑:“这是怎么回事?!” “老奴今日见梁二小姐回来了,上去问好,并说,她一天一夜不回家,夫人有些担心她……”赵姑姑指着梁思思,手指颤抖,好一副受委屈的表情。 “但是,她听说夫人担心她,不仅不感动,还说夫人瞎操心!”赵姑姑说着,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继续演……不,是继续哭诉道,“老奴看不过,就说了她两句!但是,她说自己将军府的主子!老奴只是奴才,跟本不配管教她!老奴心中不平,多啰嗦了两句,她就跟我动手了……本来,她打老奴,老奴是不会还手的,谁叫我是奴才的?!但是,一想到,我是夫人的奴才,她老奴就相当于打夫人,我就没忍住……还手了……” 肖杨氏听完,冷冷地看向梁思思:“你也太不懂事!” 梁思思缓缓抬起头:“夫人,你只听她一面之言,就认定我不懂事,我无话可说。” “你这是什么认错态度!”肖杨氏一拍桌椅,“这么不懂规矩!” “在您这里,我就没有懂过规矩!”梁思思扬起下巴,直视肖杨氏,缓缓说道,“您身边的赵姑姑,因为规矩的事情,罚我罚得还少吗?” 肖杨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心虚,但是脸上是更加的疾言厉色:“越说越不像话!出去跪着!” 梁思思冷笑了一声,缓缓站起身,然后就转身就出去跪着了。 赵姑姑见梁思思出去了,委屈地看向肖杨氏:“夫人,您,这种惩罚……” 肖杨氏冷冷看她一眼:“你都将她打成那样了,还想怎么?” “她还抽了老奴一个耳光了!” 肖杨氏道:“你换了她不止一个耳光吧?看样子,还踹了几脚。 赵姑姑确实打了梁思思不止一个耳光,她半个脸都肿了,身上的衣服还有还几个鞋底印字……脏兮兮的。 “小姐……”春秀跪在梁思思的身后,小声抽泣着,“您没事吧?” “没事。”梁思思面不改色。 “您今天是怎么了……”春秀终于不哭了,小小声地问道。 以前的梁思思可不会这么做的,她是极度能忍耐的。 “没什么。”梁思思缓缓说道,“就是不想忍了。” “小姐……” 春秀咬了咬下唇,要帮梁思思将衣服上的鞋底印字擦掉。 “不用。”梁思思按下她的手,“留这个吧。” 春秀不解:“可是小姐……” 梁思思道:“擦掉了,不就看不到了?” 春秀:“……” ………… ………… 这边的皇宫中。 梁思思在将军府遭遇地一切,很快就传到了萧奉肃的耳朵了。 “你们说什么?”皇上缓缓站起身来,皱着眉,“她在将军府被虐待。” “是的皇上。”下面跪着的人回道,“我们按照您的吩咐,观察梁思思小姐,结果……她刚回到将军府就被将军夫人身边的老奴拳打脚踢了一顿。” 萧奉肃皱了皱眉。 “皇上,现在梁二小姐,还在罚跪呢!”那人又道。 “朕知道了。”萧奉肃沉着脸,然后解开自己身上的一块玉佩,扔给一旁的王喜。 那玉佩是皇上佩戴的龙纹玉佩。 “皇上?”王喜接玉佩,一时间竟然弄不清萧奉肃的意思。 “给她送过去。”萧奉肃道,“顺便,你再去库房中挑些女孩家喜欢的金银首饰,一并送过去。” “是!”王喜这下是明白萧奉肃的意思了。 皇上这是看上梁二小姐了。 ………… ………… 梁尔尔知道萧奉肃给梁思思赏赐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早晨了。 还是初三告诉她的。 梁尔尔正在吃粥,差点给烫伤。 “你说什么?”她眨了眨眼。 “我说,皇上昨日给梁二小姐,赏赐好多东西,其中还有他的龙纹玉佩……”初三道,“我记得,皇上也赏赐过你一块儿吧?” “已经被收回去了。”梁尔尔说着,那勺子搅拌热粥。 “皇子好端端的,怎么会赏赐梁思思呢?”她不解。 初三摇摇头,心道,自家王妃还真是单纯的很啊…… “我记得,皇上也曾经赏赐过你,不是吗?”初三提醒道。 “啊?!”梁尔尔这下明白过来了,张口就道,“不可能!皇上怎么可能看似梁思思?” 她长得,可是半点都不像去世的梁妃娘娘。 “再说了……”梁尔尔歪着头,心中着实不解,“皇上已经命不久矣,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去喜欢一个姑娘?” “……” 初三闻言,耸了耸肩:“那我就不清楚了……”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梁尔尔自言自语。 “我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猫腻。”初三笑道,“但是,我知道,你再不好好吃饭,王爷会不开心的。” 说罢,就听院外传来了萧见楚的声音:“谁说本王不开心?” “王爷。”初三冲萧见楚行礼,然后自己识相地退下了。 屋中,只留下梁尔尔跟萧见楚。 梁思思看向楚王爷。 萧见楚坐在她对面,吃起了早饭。 “你没吃早饭吗?”梁尔尔问。 萧见楚说:“见到你,想再吃一些。” 梁尔尔:“……” “好了,快吃吧。”王爷说道,“一会儿,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啊?” “去宫里,见皇上。” “又去见皇上啊?”梁尔尔有些抵触。 萧见楚顿了顿说:“本王刚才收到消息,皇上要将梁思思收入皇宫。” “什么?!”梁尔尔差点呛到。 “你能不能慢点儿?”萧见楚简直哭笑不得。 “王爷!你刚才说什么!”梁尔尔一眨不眨地看着萧见楚,“皇上要将,梁思思收入皇宫?!这,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萧见楚叹口气,说道,“梁思思以后会是皇上的妃子了……你见了她,不再是她跟你行礼,而是你对她行礼。” “不是行礼不行礼的问题!”梁尔尔摇摇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第258章:思思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58章:思思“你什么时候联系的邹蓝?”梁尔尔问。 “昨天黄昏,与半夜时分。”童不兮道。 梁尔尔陷入了沉思,依照邹蓝的性子,若是看到他的信号箭,不可能不出现…… “我知道了。”梁尔尔与童不兮点了点头。 “你知道要怎么做了。” “然后呢?” ………… ………… 回道楚王府。 夜深人静的时候。 梁尔尔站在院中,拿出邹蓝临走之前给的小哨子,邹蓝告诉过她,只要她吹响了这个,不管多远,他都回来到她身边。 梁尔尔犹豫了一下,将哨子放在了嘴边。 用力吹了,但是耳朵却是听不见什么声音的。这个哨子经过特殊处理,发出的声音与邹蓝的内力向感应,所以,只要他还在洛京,就一定会赶到自己身边的。 梁尔尔吹完之后,静静坐在院中,看着桌上的沙漏。 时间在沙漏中缓缓流逝。 梁尔尔的心被悬在半空中。 直到,院中闪进了一个人影,身后想起了脚步身,还有那一声熟悉的声音。 “尔尔。” 梁尔尔猛地回头看去。 “邹,邹蓝?” “嗯。” 梁尔尔的心终于落了地,想也不想,冲过去抱住邹护卫。 “怎么了?”邹蓝听见她吹哨子,连忙赶过来,声音还有喘。 “没事……没事……”梁尔尔咬了咬牙,缓缓说道,“今天我在学堂碰见童不兮,他说联系不到你,我以为你出了事……” “我没事。”邹蓝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没事就好……可吓死我了。”梁尔尔抱着邹护卫,没有撒手,“i没事,干嘛不联系童不兮啊?” “我背着他要做些事,现在还不能见他。” “什么事?”梁尔尔仰头问。 邹蓝道:“替你出口气。” “啊?”梁尔尔眨了眨眼。 “你之前被萧景临抓起来的时候,蔓心发作过吧?” 梁尔尔点了点头。 “萧景临手中的百岁丹,就是从童不兮手上要来了的。”邹蓝说道。 梁尔尔有些诧异。 邹蓝又道:“你被萧景临挟持那天,我之所以能找到你,也是因为跟踪了童不兮的人。” “所以,萧景临与童不兮……有联系?”梁尔尔口气有些吃惊,但是眼中却没有露出那么吃惊的表情。 邹蓝点了点头。 “邹蓝……”梁尔尔仰头看着邹蓝,“你瞒着童不兮在做什么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邹蓝回道。 梁尔尔还想追问什么。 “我不宜在楚王府久留。”邹蓝说道,“先走了。” 梁尔尔心中不舍,狠狠包住邹蓝的腰身。 “再等一会儿儿,好吗?” 邹蓝定在原地。 “就一小会儿……”梁尔尔树袋熊一样,狠狠地抱着邹护卫。 相爱的人分开后,思念也徒生两处。 梁梁尔尔思念邹蓝,邹蓝又何尝不想念梁尔尔? 邹护卫也紧紧地抱了抱梁尔尔:“在等我一些一时间。我带你走。” “嗯……”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 ………… ………… 这边,两人月下缠绵。 皇宫中,萧奉肃终于思量再三之后,让梁思思进了宫。但是,不能以皇上的名义,而是要依太后的名义。 “公主”新丧,皇上若是纳妃,还是公主生前的好友,这个说不过去。 于是萧奉肃找上了太后。 太后起初是很不相信轮回转世之说的,觉得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但是萧奉肃以自己命不久矣为理由,最后太后还是心软了。 太后一道懿旨,将梁思思召进了宫中。 理由是公主不在了,她想找人说话解闷。 将军府中, 梁思思接到太后懿旨的时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春秀与春芽跪在她身后,齐齐看着她家小姐将懿旨接在了手中。 谢过了传旨的公公。 两人兴奋地看着梁思思。 “小姐,太后让您进宫陪她,是什么意思啊?”春芽知道梁思思的事实不多,心中疑惑。 梁思思笑了笑没有解释。 春芽自顾自说道:“公主不在了,太后想找人说话解闷,宫里的人,她难道是觉得不新鲜了?” “不要想了。”梁思思说道,“去收拾东西。” “是。” 春芽去收拾东西了。 梁思思又看向春秀:“最近,赵姑姑那边有什么动静。” “听说,她擅自动了夫人的人参,现在被罚到厨房做工去了。” “这样啊。”梁思思点点头。 春秀说:“小姐,我们现在要不要……” 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赵姑姑只是恶犬。”梁思思不疾不徐缓缓说道,“主人遭了秧,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到时候我再跟她算账不迟。” “小姐的意思是……” 梁思思道:“我们受的屈辱,真正的始作俑者是将军府……” 春秀狠狠一咬牙:“奴婢明白了!” 梁思思缓缓闭上眼:“时候还没到,且等着吧。” “是!” ………… ………… 梁思思进宫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楚王府。 梁尔尔正要出门去惠贞女学堂。 萧见楚也正要出门,顺便将她送到了门口。 “太后懿旨?”梁尔尔有些不解。 “是的。”初八说道,“让梁二小姐进宫陪陪她。” 梁尔尔看向萧见楚。 萧见楚道:“看样子,距离她住进飞羽宫,不久了。” 梁尔尔皱了皱眉,问道:“初一呢那边呢?” “一直监视着,但是没什么动静。” 梁尔尔道:“若是以后她进了宫,那初一……” “就不可能监视到她了。”萧见楚说,“皇宫不同于其他地方。” 梁尔尔说:“那倒是不见得。” “哦?” 梁尔尔道:“我觉得,太后应该会提防梁思思。” “何以见得?”萧见楚问。 “因为,太后她老人家不太相信怪力乱神这种事。” 说完,梁尔尔又顿了顿。 话说,她的重生跟太后的穿越,算不算是怪力乱神呢? 但是,书中确实是写了一句【太后不信鬼神,笃信一种叫“科学”的东西。】 科学是什么,梁尔尔不太明白,但是她知道太后不相信投胎转世。 梁尔尔看向萧见楚:“等我放学了,我们进宫吧。” 萧见楚明白她要做什么,点了点头。 ………… ………… 梁尔尔与萧见楚告别,去了女学堂。女学堂中,关于梁思思被太后召进宫的事情,已经传扬开来。 压过了“刘蕊儿”失踪的消息。 梁尔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众人对这件事议论纷纷。 她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听着。 跟昨日一样,说什么的都有。 “尔尔……”这时候,徐珊珊走了进门,一进门就喊梁尔尔的名字。 “童夫子让你去他那里一趟。”徐珊珊道。 童不兮来了? 按理说,他昨天上过课,今日应该不会再来了。 看样子就是冲着自己的来的……不,人家童天师,确切的说,是冲着邹蓝来的。 梁尔尔站起身,往童不兮的房间走去。 走到门前的时候,梁尔尔停了停脚步,深吸一口,换了一副表情。 她有些急匆匆的推开童不兮的房门。 童不兮见到梁尔尔,没有说话,而是先打量。 “邹蓝有消息吗?”梁尔尔先声夺人。 这句话一出口,童不兮脸色的脸色就有些失望了。 “你也没找到他?”童不兮问。 梁尔尔皱眉:“这么说,你也没有找到他?” “是。”童不兮皱着眉。 “他会去哪里?”梁尔尔连忙问道。 “若我知道,就不会来找你了。”童不兮说。 “你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吗?”梁尔尔还想套话。 童不兮即便有什么线索,也是不会告诉梁尔尔的。 “没有。” 梁尔尔也皱着眉,然后转身就走。 童不兮见她不知道邹蓝的消息,也不多问,任由她走了。 梁尔尔走出童不兮的房间,之前凝重的表情缓缓退去,解恨地往后扫了一眼。 慢慢找去吧!哼! ………… ………… 这边,被童不兮苦苦寻找的邹蓝,已经潜进了皇宫中,为了进来,邹蓝花了不少功夫。 他筛查多日,终于掌握了一个皇宫禁卫军的情况,这个禁卫军老家是湖城的,他自己一人住在洛京,与人不怎么来往,平时就是负责巡防的事务。 邹蓝找到他,将人迷魂,然后自己扮成了他。 这是邹蓝光明正大地进来皇宫,他之前都做好了准备,遇到事情,应付还算自如,加之这个护卫的身份实在不起眼,倒也没人注意他已经换了一个人。 邹蓝在固定的地方巡防,这时候扫见一人被宫人领着进了皇宫。 这个人正是梁思思。 邹蓝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他想跟上去,但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他选择留在了原地。 梁思思跟着宫人先去拜见了皇上,然后才去了太后的住处。 萧奉肃见到她,态度和善,甚至都不像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了。 梁思思从萧奉肃的宫殿出来时,王喜殷勤地送她出来。 好巧不巧的,梁思思见到了廖世歆。 廖世歆见也早就知道了梁思思的存在,两人对视一眼。 梁思思态度友好,冲廖世歆行礼。 廖世歆也面露微笑,让她不必行礼。 两人并不是认识,也没有寒暄的必要。 但是,廖世歆的目光还是在梁思思的脸色不由多停留了片刻。 梁思思也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廖世歆,恭恭敬敬地告辞了。 等到人走远了,廖世歆收回了目光。 王喜冲廖世歆道:“娘娘,皇上说了,今日折子多,他很忙……” 言下之意,就是不见廖世歆了。 廖世歆将自己做好的糕点,递给王喜:“这是我为皇上做的,劳烦公公送进去了。” “奴才省的了。”王喜受下了廖世歆的糕点。 廖世歆是个极懂事的,知道萧奉肃忙,就转身离开了。 等她走远了,身边的贴身宫女有些愤愤:“什么折子多嘛……皇上刚才不还召见那个梁思思了。” “梁思思……”廖世歆停下脚步,缓缓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 “是啊!梁思思!”贴身宫女皱了皱鼻子,“听说,前段时间时间,皇上还亲自赏赐她龙纹玉佩呢!” “我知道。”廖世歆神色淡淡。 “娘娘,皇上的意思,您也知道吗?”贴身宫女问。 廖世歆点点头:“怎么会不明白?” “那您还……” “就因为明白,我才不能动她。”廖世歆有些喃喃自语。 “娘娘,您在说什么啊?” 廖世歆摇摇头:“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是。” ………… ………… 这边梁思思不知道他人在背后是是如何议论她的,她走进了太后的仁寿宫。 太后打量着这个向来乖顺,但是又没有存在感的姑娘。 “太后。”梁思思冲太后行礼。 “起来吧。”太后与她说话,声音有些不冷不热。 梁思思不以为意,没有被吓到,也没有过分的讨好太后,她就是那么安静地站在那里。 这倒是让太后有些新奇。 “你是尔尔的妹妹?”太后问。 “是。”梁思思回道,“家姐是楚王妃,梁尔尔。” “尔尔是个好姑娘。”太后点着头,缓缓说道,“你与尔尔是亲姐妹,哀家,却很少听她说起你呢。” 梁思思道:“我才疏学浅,又没有倾城之貌……所以,没什么值得姐姐说的。” 太后不置可否。 忽然又道:“哀家还听说,公主出事那天晚上,你也在?” “是。”梁思思低下头。 “你陪着景琼了?”太后问。 梁思思对答如流:“是……公主命我陪着她,这其中缘由我已经向皇上说明了。” “可你还没有向哀家说明。”太后说道。 梁思思神情依旧没变,她来之前,已经知道,太后可能会为难她,所以也有所准备。 梁思思恭恭敬敬,说道:“我可以与太后详说,但是……” 说着,不由环视太后的屋中。 站着不少伺候的宫人。 太后摆摆手,宫人都下去了,除了她身边贴身伺候的,值得信赖的。 梁思思见状,深吸一口气,就将那日与萧奉肃的说话,又说了一遍。 太后听罢,久久不言,就这么居高临下看着梁思思。 第260章:驾崩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60章:驾崩萧见楚看向萧奉肃:“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想当面问问你。” “你说。”萧奉肃微笑着,似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见楚问:“你做这些,只是因为我母后吗?” 萧奉肃闻言顿了顿,只见皇上轻轻摇了摇头,但是又缓缓地点了点头:“起初是为了她,但是后来,朕发现,你确实也是帝王之材。” 梁尔尔站在一旁听萧奉肃分析自己的皇子。 “景元他为人圆滑世故,气量小,容不得人,不是称帝的料子,景徹就更不用说了,根本不是帝王人选,至于景临……他是最接近皇位的人呢,但是,朕已经将他早早的踢出了局,加之景琼对他……总之,景临也不适合。” 萧奉肃说着,看向萧见楚:“可能是天意,朕的儿子里,你最合适。” 萧见楚咳嗽了几声,缓缓道:“皇上莫要忘了,还有高景川。” “景川?”萧奉肃苦笑一声,摇摇头:“景川无心帝位,朕看的出来。见楚,说到底,朕的皇位是你的……” 楚王爷闻言笑了笑,脸上完全没有被选中喜悦:“皇上,究竟是我合适?还是皇上让我合适呢……” 他缓缓说道。 “见,见楚?”此时的萧奉肃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一切都是他的计划,他从来没有问过萧见楚愿不愿意称帝。 人就是这样,即便是皇上也不能免俗,自己认为好的,也就觉得人家认为好。 “见楚,你难道不愿意要称帝?”萧奉肃问。 萧见楚顿了顿,说道:“无所谓。” 萧奉肃看他。 只听楚王爷道:“做不做皇帝,与我来说,没那么重要……” 萧奉肃见他没有拒绝,倒是轻轻地松了口气:“事已至此,已经没法改变了。” 萧见楚不置可否。 “见楚,你会是个好皇帝的。”萧奉肃轻声说道。 萧见楚看了看他:“皇上,我累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喊一声父皇。 萧奉肃见状张了张嘴,但是见萧见楚的气色着实很差,跟他说这些话,已经是强撑着了,皇上也有些不忍心,但是皇上想到自己的寿命,又不仅道:“见楚,你还是不能喊朕一声吗?” 萧见楚低头,不语。 萧奉肃轻轻地叹口气,最后缓缓站起身。 “朕,走了。” 萧奉肃轻声道。 萧见楚依旧一言不发。 梁尔尔站在一旁,看着这对父子,抓了抓头发,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最后,她将萧奉肃送出了门口。 “好好陪着见楚。”萧奉肃冲梁尔尔说。 梁尔尔应了一声,然后转而说道:“皇上,王爷被刺杀,幕后主使,您查到了吗?” 萧奉肃看着她,总算露出了些满意的表情。 “放心,朕会为他讨回公道的。” 梁尔尔谢过了皇上。 萧奉肃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萧见楚,然后缓缓地走出了青大夫的院子。 梁尔尔看着小萧奉肃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仿佛,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似得…… ………… ………… 从青大夫的住处出来,萧奉肃又转身去找了萧景临。 萧景临在死牢中,气定神闲。 见到萧奉肃气定神闲,行了礼,又道:“父皇,好久不见了……” 萧景临看着眼前的萧奉肃,神情自若。 “景临。”萧奉肃双手背后,站在牢房外。 “刺杀见楚的人,是你的人吗?” 萧景临笑了笑。 “你若是恨,可以冲着朕来。” “父皇说的哪里话?”萧景临道,“儿臣不恨,儿臣就是,比较无聊。” “无聊,就能做出谋杀兄弟的事情?” 萧景临一眨不眨地看着萧奉肃:“这么说,父皇承认萧见楚的身份了?” 萧奉肃笑了笑:“出来吧。” 萧景临一愣。 “出来,陪着朕,走一走。”萧奉肃说。 萧景临一向淡定自若,但是见到如此的萧奉肃,也有些拿捏不准皇上要做什么。但是三殿下随即又稳稳地一笑,不管皇上做什么,他也不惧。 牢门打开,萧景临跟在皇上身后走。 两个夫子看起来父慈子孝的,像是之前的龌龊与仇恨,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萧奉肃带着萧景临进了宫,走了大半个皇宫,将人带到了他经常住的佛殿。 “进去看看吧。”皇上说。 萧景临冲皇上行了礼,转身进了自己的佛殿。 萧奉肃见人进去了,与旁边的人说道:“去帮三殿下沐浴更衣,一会儿,让他来御书房见朕。” “是。” ………… ………… 萧奉肃从佛殿出来,没有直接去御书房,而是去了飞羽宫。 去飞羽宫之前,皇上招手,让王喜将梁思思带到飞宇光。 王喜点着头,连忙去太后宫中请梁二小姐。 梁思思跟着王喜到达飞羽宫的时候,萧奉肃一惊在里面等人了。 梁思思心口跳的飞快,像是日思夜想的美梦,终于成了真……她轻手轻脚地走进飞羽宫,无论心中多么激动,但是面色确实不显山不露水的淡定。 “参见皇上……”梁思思冲着萧奉肃行礼。 偌大的宫殿只有萧奉肃一人,皇上摆了摆手:“坐吧。” “谢谢皇上。”梁思思提着裙摆,坐到了萧奉肃对面。 “帮朕倒一杯茶吧。” “是……” 梁思思瞄了皇上一眼,颔首答应。 听着潺潺的茶音,萧奉肃微微闭着眼:“思思,朕派人去了你的家乡,打听了你手臂上的胎记。” “是吗?”梁思思倒茶的手,微微一顿,但是很快就恢复平常,神色显得很淡然。 她一点也不慌,当初既然敢这么做,梁思思也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 只听萧奉肃道:“周成找到了曾经为你接生的产婆,她很肯定,你手臂上自出生就有这个胎记。” “皇上,我这个胎记,怎么了吗?”梁思思斟好茶,小声问道。 萧奉肃陷入回忆,声音轻柔了许多:“朕……曾经深爱过一个女子,她曾经为了朕手臂受过伤,留下了一个疤痕,与你手臂的胎记,一模一样……” 梁思思听罢,嘴角微扬,但是嘴上却道:“这是巧合吧?” 萧奉肃说:“你的某些小动作,与她也有说不出的相似……” 梁思思低着头,心道,那是当然,这些都是萧景临一点儿教给她的,为了揣摩梁妃,她都是成宿成宿的不睡觉。 心思转了许多圈儿,但是在萧奉肃面前的梁思思依旧是一个乖顺的姑娘。 “皇上,您是什么意思啊?”梁思思歪着头,似乎还是不懂。 萧奉肃直接说道:“朕觉得……你是她的转世。” “我?”梁思思面露吃惊之色,暗暗地将自己的喜色压了下去。 “皇,恕我直言,估计,这些都是巧合罢了,这些怪力乱神的……”她低着头,却露出雪白的脖颈,好似有些为难似得。 萧奉肃摆了摆手,精气神不似之前那么足了,他道:“管是巧合也好,真的转世也好……”萧奉肃说着,提起精神,看着梁思思,缓缓道:“朕问你,你可愿意与朕在一起?” “皇,皇上?”梁思思一直在等萧奉肃这句话,如今等到了,差点将喜悦形于色,幸好她从下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 梁思思露出女儿家恰好的羞赧:“若,若是皇上喜欢我,我愿意陪着皇上的……”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萧奉肃点头,轻轻地笑了笑。 “皇上……”梁思思小心翼翼看了看萧奉肃,又娇羞地低下头去。 “好了,你先回去吧。”萧奉肃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梁思思咬了咬下唇。 “皇上,那我走了……”她轻声道。 “恩。” 梁思思与萧奉肃行礼离开了,刚刚走出了门,梁思思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才将心中抑制不住的兴奋再次压制了下去。 萧奉肃,要将她收入后宫了! 以前,春秀不解,她为什么不顺水推舟嫁给萧景徹…… 萧景徹? 梁思思在心中冷笑一声,萧景徹根本不是成就大事之人,她怎么能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一个没有心机的皇子?梁思思最初是想巴上萧景元这条船的,结果,萧景元也败下阵来。 与其费尽心机的选择将来的皇帝,倒不如现在成为皇帝的女人,若是她能生下一儿半女…… 此时的梁思思觉得自己距离胜利已经又进了一步,却不知道,自己正要踏进鬼门关。 “……” 就在梁思思心中激动不已的时候,漆黑的空中划过一道响箭。 梁思思扫见那红色的响箭,神色一顿。 “怎么回事?” 她心中一惊,又十分纳闷,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这种信号?! 这是萧景临的信号。 是为了在告诉其他的人,危险讲近,各自小心。 ………… ………… 此时的御书房中,萧景临仰头,看着红色的响箭缓缓消失了。 “殿下,您这是做什么?!”负责看管他的侍卫,紧皱眉头。 刚才一个不小心,竟然让萧景临将放了响箭!不知道着响箭是用来做什么的! “无事。”萧景临道,“我就是见夜空寂寞,想为自己提前热闹一下。” 那侍卫不懂三殿下何意,说道:“请殿下安静等待皇上!” 萧景临笑了笑,真的安静下来了。 不一会儿,皇上回来了。 他见到萧景临笑了笑。 “走,跟朕进御书房,朕有话与你单独说。” 说罢,将宫人赶了出去,带着萧景临走进了御书房。 ………… ………… 皇上与三皇子进去了大概又半个时辰的功夫。 然后,发生了一件让侍卫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一幕! 只听从御书房中传来一声巨响。 随即萧奉肃大喊了一声:“护驾!” 侍卫们连忙冲进去,然后,只见三皇子手中握着剑,而皇上,倒在了血泊了…… 皇上指着萧景临,手指颤抖:“萧景临!行,行刺……” 萧景临被侍卫按在了地上。 三皇子一声不辩解,静静地看着皇上:“父皇,您可真是殚精竭虑啊。” “萧景临意图弑君……杀,杀无赦……”皇上撑着虚弱的身体,一口鲜血涌出来,缓缓说道。 “是!” 侍卫一把将萧景临带着出去。 不一会儿,太后赶了过来。 萧奉肃已经是奄奄一息,回天乏术了。 皇上撑着最后一口气,将宗亲大臣喊到了皇宫中。 宫中一片哀悼…… 萧奉肃在弥留之际,定下了新帝。 ………… ………… 萧奉肃驾崩的消息,传到青大夫住处的时候,萧见楚还在屋中养伤。 梁尔尔从初三那里得知了消息,倏然瞪大了眼睛。 “皇上?真是……” “千真万确!是三皇子与高景川联手,行刺皇上……” “高景川怎么会?”梁尔尔相信。 初三道:“消息对外就是这么说的。” 梁尔尔犹豫了一下,看看萧见楚的房间。 “梁小姐,这件事,还是你去告诉王爷吧?” “我……”梁尔尔犹豫了一下,“好……” ………… ………… 萧见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脸上也没有露出其他的表情来。 “王爷,节哀顺变。”梁尔尔小声说道。 “本王想一个人待会儿。”萧见楚缓缓说道。 “好……” 梁尔尔轻轻点头,为萧见楚关上了屋门。 “王爷,那边怎么说?” 梁尔尔摇摇头:“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好。” 梁尔尔不行打扰,但是宫里的人凡俗礼节是不可能放过萧见楚的。 萧奉肃是他皇兄,皇兄去世,皇弟要去宫中吊唁的。 传旨的太监,一身白衣,冲萧见楚宣读了皇上最后的圣旨。 传位与萧见楚。 ………… ………… 萧奉肃的养病的地点,从青大夫的住处,换到了金碧辉煌的宫殿。 此时的,梁尔尔也稀里糊涂地跟着萧见楚一起进了宫。 庞大的,金碧辉煌的宫殿,像是一只吃人的巨兽,梁尔尔缩了缩肩膀,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王妃……你没事吧?”初三问道。 梁尔尔摇了摇头:“我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初三顿了顿,叹口气:“是啊……” 谁不是呢? 第261章:噩梦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61章:噩梦萧奉肃驾崩,临终前,皇上将皇位传给了楚王爷。 太后站出来点头同意。 朝堂之上的许多要员也表示同意。 梁尔尔跪在萧奉肃的灵堂前,有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但是,时间容不得她去适应这些。 从灵堂出来的梁尔尔,被太后叫到了自己的宫中。 仁寿宫中,太后苍老了许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将这个老者折磨的更加憔悴。 “坐吧。”太后说道。 梁尔尔缓缓坐下。 太后躺在软椅上,抬眼看了看梁尔尔,轻轻叹口气,说道:“知道哀家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梁尔尔轻轻摇头。 太后道:“如今,见楚成了皇帝,以后,你必然是大齐的皇后。” 梁尔尔心中一惊。 皇后…… 她从没想过这个位置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尔尔……” 见她发呆,太后道:“哀家知道你一时间适应不过来,但是没关系,你是个聪明的的孩子,会做好这个皇后的。” “太后……” 梁尔尔有苦难言。 她要怎么告诉眼前的太后,自己跟萧见楚根本是她老人家想的那个样子。她心悦她家护卫,只想跟邹蓝一起走,去过平凡夫妻的日子。 “王爷还没有醒……”梁尔尔摸了摸鼻子,含糊道,“等他醒了,再说也不迟啊。” “王爷?”太后道,“尔尔,你怎么能长湖见楚王爷?” 梁尔尔一怔忽的意识到,萧见楚现在已经不是楚王爷了,他现在是大齐的皇帝。 梁尔尔干笑了一声。 太后见她的样子,也早就看出来了,梁尔尔对这个后位,没有那么热衷。 “说来也可笑,你跟梁思思还真不像姐妹。” “思思?”梁尔尔道,“她怎么了?” “她手臂上有一个胎记,得了肃儿的喜欢……”太后说着,轻轻摇头,“可惜了,她出现的时机太晚了……”太后说着,又摇了摇头,“不,确切地说,是她出现的时机太好了。” 梁尔尔看着太后。 太后继续道:“若是她早些出现几年,被肃儿接到宫中,宫中不知道要被搅和成什么样呢。” 梁尔尔知道太后指的什么,但是自己也不好接话。 梁思思倒是想早些出现,但是时间不允许。 “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太后问。 梁尔尔道:“思思的话,一直住在将军府……” 太后不语,静静看着梁尔尔的眼睛。 在确定她对那件事,一无所知之后,太后揉了揉眉心:“她跑了。” “啊?” 梁尔尔不解。 太后说道:“肃儿以为她是自己心爱之人的转身,想将人留在身边,哀家同意了。肃儿离开之后,哀家赐了梁思思一杯毒酒。” 梁尔尔屏住呼吸,不仅咽了咽口水。 太后幽幽地看着梁尔尔:“可惜,她被人救走了。” “救走?”梁尔尔有些难以置信,“皇宫戒备森严……怎么会……” “救走她的人是廖妃。”太后缓缓说道。 梁尔尔大吃一惊,廖世歆救了梁思思? 她们两个认识?! 忽的想到萧景临,梁尔尔心中有数了。 她们两人都是萧景临的人…… “那,廖世歆呢?”梁尔尔问。 太后说道:“廖妃趁乱,带着梁思思逃出了皇宫。” “两个人都跑了?”梁尔尔道。 太后点了点头。 “……” ………… ………… 这边,跳出皇宫的廖世歆与梁思思终于找到了在方一隅的的藏身之处。 这是一家极其普通的民房,坐落在洛京,这种民房千千万万,想要将他们找出来,并不容易。 梁思思低着头,坐在院子中,一言不发。 这些天,从在皇宫看到响箭之后,她的精神一直处于紧张之中。 “吃点东西吧。”方一隅将馒头递给梁思思。 梁思思没有接,攥着拳头,喃喃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萧景临为什么要杀皇上!”梁思思红着眼,狠狠地瞪向方一隅,“我明明按照计划,已经到了萧奉肃身边!只有我办成梁妃,得到萧奉肃的重视,往后我们的计划……” “主子有主子的打算。”方一隅打算梁思思,缓缓地将馒头放在了桌上,说道,“总之,事情还在主子的计划之中。” 梁思思闻言冷笑了一声:“计划之中……萧景临已经让皇上杀了,还计划……” “你说什么?!” 梁思思的话音落下,只听身后传来萧景琼的声音。 消失已久的大公主,打开门。 像是被点了穴一样,怔怔地盯着梁思思。 “你刚才说什么……” 梁思思一直对大公主做小伏低,如今,她的脾气也上来,故意放慢了语速,缓缓说道:“我说,萧景临已经被皇上杀了!” “你胡说!”萧景琼厉声打断她,三两步跨到梁思思面前,一把揪住她的领子。 “你敢诅咒景临!信不信我杀了你!” 梁思思直视萧景琼,冷笑了一声:“诅咒?公主,你一直在这个院子里,怕是不知道外面已经变了天吧?” “……” “萧景临行刺皇上,已经被皇上无门斩首了,现在做皇位的人,萧见楚!萧见楚!” 而,她的姐姐,是萧见楚的王妃。 也就是即将成为皇后的人,那是她心心念念的位置,她想成为天下做尊贵的女人,隐忍不发,机关算尽…… 最后,却差点被太后的一碗毒药毒死! 若不是看到了萧景临的响箭,心中起了疑惑,她会好不设防的喝下那一碗毒药! “梁思思!你找死!”萧景琼的巴掌高高抬起来。 “打我?!”梁思思怒气中烧,一点儿也不畏惧萧景琼,或者说,她从没有畏惧过萧景琼,那些做小伏低,只是不得已而已。 “就算打死我!也改变不了,萧景临已经死亡是的事实!” “不,你骗我!你骗我!”萧景临一把推开梁思思,转而看向方一隅。 “你说!她在说谎,是不是!景临不会有事的……景临他不会死的!是不是!” 方一隅往后退了退,耸了耸肩膀…… “你不信?”梁思思从地上缓缓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说道,“可以去问廖妃啊?” 说着,看向从屋中走出来的廖世歆。 廖世歆脸色有些难看。 “我们出来的时候,亲眼看到了三皇子的尸体,不是吗?”梁思思看向廖世歆。 廖世歆缓缓闭上眼。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萧景琼踉踉跄跄后退,她狠狠摇着头,“景临,他那么厉害,他不这么轻易死亡的,不会的!不会的!” “事实如此……”梁思思眯着眼,缓缓说道,“尸体就在宫中,公主,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宫里看看。” “我不信!”萧景琼抱着脑袋,大吼一声。 “好了!”就在此时,周至站了出来,“公主,你小声些,当心被邻居听到。”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景临会死!”萧景琼不承认这件事,若是承认了,她以后要怎么活下去? “我去找!”萧景琼踉踉跄跄站起身,“我要去找景临……我要去找景临……” “公主,你去哪里找?”梁思思冷冷道。 “宫里……我要回宫……我要回宫……”萧景琼双瞳浑浊空洞,整个人仿佛被牵着的木偶一般。 “大公主早就死了。”梁思思恶毒地盯着她,“你回得去吗?” 萧景琼显然已经是听不进了,她执意要回宫,要去见她的萧景临…… “好了!”周至看不下去了,抬手将萧景琼打昏了过去,“梁思思,你少说两句。” 周至看向梁思思。 梁思思冷冷地看着周至。 周至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是给他人找不痛快,你的心里就痛苦了吗?” 梁思思闻言,竟然笑了笑:“不错。” “你……”周至皱了皱眉。 “好了,你先带公主进去吧。”方一隅见状,出来解围。 周至叹口气,将萧景琼带到了屋中。 梁思思像是被抽干了斗志的,缓缓地坐下了。 “……” 方一隅看向一旁的廖世歆:“廖娘娘……不,是廖小姐,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 廖世歆冷冷地看着一眼方一隅,转身走了。 院子中,只剩下了两人,方一隅看向梁思思,笑了笑。 梁思思也抬眼看了看他,见到方一隅的表情,神情骤然一边。 她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危险似得,猛地站起身来:“你想做什么?!” “哦?”方一隅一歪头,“你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 “你……”梁思思有些口干舌燥,刚才刺激萧景琼的时候,她还气定神闲,但是现在像极了被逼到绝路上的猎物。 “那晚,你也是这种表情……”梁思思盯着方一隅。 那晚…… 宝明山上的那晚,梁思思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带着笑的恶鬼修罗,缓缓走到她面前,就用现在这种表情,配上用一种打招呼似得口吻,说道:“你们母女,只能活一个……” 那是她的噩梦。 但是,她也竟然与噩梦的始作俑者联手了。 “你……到底想想怎么样?!” ………… ………… “萧景临,到底想怎么样?” 梁尔尔此时正有这个疑问,虽然萧景临人已经被萧奉肃杀了,但是,梁尔尔依旧不能安心下来。特别是在太后那边听说了了,廖世歆将梁思思救出皇宫的时候。 萧景临究竟想做什么? “王妃,王爷请您过去。”初三说道。 梁尔尔回了神,点点头:“你带路。” 对于这个皇宫,她很是不熟悉。 见到萧见楚的时候,他的气色比以前好了一些。 “你觉得怎么样?”梁尔尔坐到床边,问道。 “没事。”萧见楚说,“我很好。” 梁尔尔观他的气色,虽然比之前好了很多,但是觉得称不上很好。 “梁尔尔,本王找你来,是有重要的事情,与你说。”萧见楚缓说着,不由地咳嗽了一声。 “你慢些说,我都听着呢。”梁尔尔道。 “你一直想跟邹蓝在一起吧?”萧见楚道。 梁尔尔一怔。 “本王送你出宫。”萧见楚道。 “什,什么?”梁尔尔有些诧异,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本王送你出宫。”萧见楚又道,“你自由了。” “我……”梁尔尔觉得自己在做梦,她这么想着,手不受控制地掐了自己一下。 “嘶……” 疼得。 萧见楚见状,有些哭笑不得的,王爷摇摇头,最后苦笑了一声:“本王就这么不值得您信任?” 梁尔尔眨了眨眼:“不是的!我相信王爷!” 哦,现在是皇上了…… 虽然还没有正式登基,但是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不用等到本王登基……”萧见楚说,“这件事越早越好,就这两日吧。” “这么快?”梁尔尔又被惊到了。 “怎么,你还不想离开本王了?”萧见楚调侃道。 梁尔尔被噎住,张了张嘴,她当然是想越早离开越好了……但是……但是…… “那就定在后天吧。”萧见楚说,“计策本王都想好了,你便假死吧。” 梁尔尔望着萧见楚。 “反正最近宫里事情忙……不会有人怀疑的。” 萧见楚望着她,笑盈盈说道。 梁尔尔不语。 “……” “就这么说定了。”王爷自顾自似得,说道。 梁尔尔一直静静地望着萧见楚。 “为什么?”她忽然说。 “什么?” “为什么要我这个时候离开皇宫?” “……” 萧见楚笑:“这不是你我的约定吗?你还想留下来不成?” “王爷,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你也不要逃避这个问题……”梁尔尔直直地看进萧见楚的眼中:“我确实想跟着邹蓝离开皇宫,离开洛京……但是,不是现在。” 萧见楚一怔。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直视萧见楚的眼睛,她攥了攥自己的胸口,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我总觉的不安……按理说萧景临死了,你要做皇帝了,我应该安心的啊……” 可是就是不安! 萧见楚不语,但是脸上的风轻云淡,渐渐地消失了。 “王爷,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梁尔尔神色郑重。 第262章:姐弟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62章:姐弟梁尔尔深吸一口气,直视萧见楚的眼睛,她攥了攥自己的胸口,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我总觉的不安……按理说萧景临死了,你要做皇帝了,我应该安心的啊……” 可,心中就是不安! 萧见楚不语,之前脸上的风轻云淡,却渐渐地消失了。 “王爷,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梁尔尔神色郑重。 萧见楚缓缓闭上眼睛,有气无力道:“尔尔,你若现在不走,以后若是想要离开,可就难了……” “王爷,你还是在逃避我的问题。”梁尔尔皱了皱眉。 萧见楚闭上眼,忽然说道:“景临已经死了……” 梁尔尔点了点头。 “但是,殷无疾没有死。”萧见楚笑了笑,“方一隅没死,周至没死……就连梁思思也逃走了……尔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梁尔尔一怔。 “依萧景临的性子,他人死了,但是他要做的事情,还在继续……”萧见楚说,“我们先不说其他,单说殷无疾,他答应帮景临做三件事,最后一件事,想必是什么你是知道了吧?” 梁尔尔缓缓瞪大眼睛:“刺,刺杀你……” 萧见楚点点头。 “殷无疾,言出必行。”萧见楚说着,不由地笑了笑,“惹来这么一个修罗,往后,本王的日子可想而知。” 梁尔尔脸色微白。 殷无疾…… 天下高手榜上的第二,他身边的殷无伤是第三。 若是他们想除掉谁……即便是当今圣上……也又办法做到。 梁尔尔攥紧拳头:“会有办法的……你以后皇上了……” 这话,她说的毫无底气。 “皇上又怎么样?殷无疾想杀谁,就算进入皇宫,也犹如进无人之境……” 梁尔尔被噎住,闷了半天,才缓缓道:“可是,你有影卫……还有禁卫军……” 萧见楚摇摇头,说:“你知道本王的脾气,防御从来不是本王的性格。” 梁尔尔倏然看向萧见楚。 “你难道是想……” 萧见楚望着她,说道,王爷没有回答,但是梁尔尔知道,他要做什么。 “……” 萧见楚打算与殷无疾做一个了结…… 他杀了殷无疾,从此世上在没有什么人能直接威胁到他。 若是,他不幸被殷无疾杀了……萧见楚似乎也并不在乎。 “……” “萧见楚,你……你……”梁尔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好好想想。”萧见楚缓缓闭上,“若是想离开皇宫,告诉初三一声,他会帮你安排。” 梁尔尔低下头,没有说话。 “本王累了。”萧见楚轻声说。 “恩……”梁尔尔心里乱糟糟的,“你,好好休息……” 从萧见楚的宫殿出来,梁尔尔的心情依旧是无法平静下来。 “梁小姐。”初三在门口等着她,“你的答案呢?” 看样子,萧见楚都已经交代过初三了。 “我……我再想想。”梁尔尔说道。 “好。”初三低声道,“这种事宜早不宜迟,趁着现在众人都在忙……” “我知道。”梁尔尔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她现在住在后宫的粹月宫中。 萧见楚的后宫,只有她一个人,还是个王妃,宫里的人多是精明的宫人,粹月宫伺候的宫人,见梁尔尔回来了,连忙迎上去。 梁尔尔心情有些乱,摆了摆手,将人赶走了。 之前,都是小七伺候她,但是如今小七是男孩子,是不能进入后宫的。 梁尔尔将所有的宫人赶出去,自己一个人坐在屋中。 走,还是不走? 若是不走,留在这里就意味着卷入萧见楚与殷无疾的争斗中。 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她现在跟萧见楚都是一条船上的。 若是萧见楚赢了,输了,自己的下场也好不的哪里去,若萧见楚赢了,以后自己想离开他,或许怕是不会那么容易了…… 梁尔尔缓缓攥紧了拳头。 无论怎么看,现在留下来,都是一个好的选择。 但是…… ………… ………… “梁小姐?”初三一大早被梁尔尔叫到了粹月宫,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梁尔尔,笑盈盈地问道,“做好选择了?” 梁尔尔轻轻点了点头,神色凝重。 初三似乎早知道,她会怎么选择,说道:“我这就去准备……” 说罢就要转身。 “准备什么?”梁尔尔忽然喊住他。 初三自然而然地说道:“假死啊。” “谁说我要离开了?”梁尔尔忽然说。 初三一怔:“你说什么?” “我不离开。”梁尔尔顿了顿,说,“起码,在萧见楚没有完全安全之前,我不能离开。” 初三怔了许久,不可思议地望着梁尔尔:“梁小姐你……你确定?” “我决定了。”梁尔尔轻松地笑了笑是,说道,“再说了,我跟萧见楚的约定是一年,如今才半年呢……” “你要留在王爷身边?” 梁尔尔点了点头,又道:“确切的说,我不想欠萧见楚的。” 初三有些哭笑不得。 梁小姐啊…… 任何时候,都不给他家王爷一点儿机会。 梁尔尔郑重其事:“楚王爷为我做的,我都看在眼中……现在,他遇到问题了,我如果扔下他,岂不是太没义气了。” 初三扶额。 梁小姐选择留下来,大家都喜闻乐见,但是她真是一点儿幻想都不给人想的。 “你去告诉你家王爷吧。”梁尔尔说。 “我觉得,你亲自去说,会比较好。”初三说,“王爷知道,你选择留下来,会开心。” 梁尔尔摇摇头:“我家邹蓝不在,我跟王爷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你也知道,邹蓝闷的很,就算吃了醋,也不会说出来,我心疼他。” 初三:“……” “去吧。”梁尔尔伸了伸懒腰,说道,“我去补觉去。” 昨天晚上思量太久,都没睡够了。 ………… ………… 初三心情复杂,离开了梁尔尔的住处。 梁小姐能留下来,王爷一定会高兴,但是……梁小姐的理由……初三扶额,梁小姐刚才那种伤人的话,他还是捡着说给王爷听吧。 初三走到萧见楚的住处的时候,与一个侍卫差点撞上。 那侍卫走的急,脸色也焦急地不行。 “怎么回事?”初三扶对方。 那侍卫狠狠吞咽一下:“神武门外,门外……” “怎么了?”初三问。 “大公主!”那侍卫道,“大公主回来了!” “什么?” ………… ………… 萧景琼双手环胸,冷着脸站在神武门外,她的四周,是一排禁卫军,将她包围。 这群禁卫军中,有见过大公主的,如今本来应该被烧死大公主出现在他们面前,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若不是此时朝阳正好,他们都怀疑是大公主诈尸了。 大公主之前走到哪里,都是行礼跪拜地,哪里像现在,她被人团团围住,他们像是看表演杂技似得,盯着她看。 实在无礼!该死! 萧景琼脸色难看,她应该发怒的,但是……如今,还有让她更关心的事情。 “我问你!”萧景琼盯着那禁卫军的一个头目,“景临到底怎么样了!” 那个禁卫军的头领闻言,更加确定了,眼前的人,就是大公主本人没错了。 “三皇……萧景临行刺先帝!已经被诛杀了。” “景临的尸首在哪里?!”萧景琼缓缓闭上眼,“带我去见皇叔!” 她话音落下,初三的声音响起来。 “哪里来的刁民,也敢冒充大公主?” 众人都知道初三是萧见楚的人呢,换句话是新皇的人,纷纷让开了。 初三见到萧景琼,故意露出诧异的表情:“你这个易容术,倒是惟妙惟肖。” “什么?这是易容术?”众人一惊。 初三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谎:“是啊,这么惟妙惟肖,倒是少见的很……” “你胡说!我乃大公主萧景琼!我没死!”萧景琼咬牙切齿。 “大公主已经不在了……你竟然冒充她?”初三嘴角是笑眯眯,但是眼梢全是冷意,他摆了摆手,缓缓说道,“来人,将她抓起来,这人冒充大公主,不知道寓意何为!” “你敢!” 萧景琼话音落下,人已经被禁卫军控制住了。 初三双手环胸,点了点头,说:“这么精致的易容术,就在这么杀了你倒也可惜,不如就交给初六好好研究吧……” “大胆奴才!你敢!”萧景琼厉声,想呵退这些人,“我就是萧景琼!堂堂大公主!你们都瞎了眼!” 没人理会她。 在她与初三之间,这些禁卫军自然是选择相信后者。 “你们都该死,你们……”萧景琼要高喊。 初三走上前,亲自从禁卫军手中接过公主,他出手压着萧景琼,低声警告:“想见萧景临,你最好闭嘴!” 萧景琼倏然瞪大眼,扭头看向初三。 “走吧。”初三将人带走了。 萧景琼跟着初三走了一段路,之前的禁卫军没有跟上来,周遭只剩下两人了。 “放开我!”萧景琼沉着脸,命令道。 “公主,先劳烦您带上这个了。”初三说着,从怀中拿出蒙面纱,那是影卫必备的。 “现在知道我是公主了?”萧景琼扯过面纱带上,直接问道,“景临在哪里?!” “这个,要问太后了。” “你说什么?” 初三道:“走吧,太后在仁寿宫中,等着您的。” 萧景琼脸色沉沉,但是脚步跟上了初三。她既然敢跑到皇宫,就已经做好准备。 ………… ………… 初三将萧景琼带到了太后面前。 这也是萧见楚的意思。一来,王爷的伤没好,不适宜与萧景琼对峙,其次,太后说过,若是见到萧景琼,要第一时间通知她。 仁寿宫中,太后让所有宫人都退下了,之留下了初三站她身旁。 萧景琼慢慢地摘下面巾,看着上位坐着的太后,“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啪!”太后看着昔日自己疼爱的孙女,颤颤巍巍站起身,然后手臂发着抖,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 “皇祖母,我知错了。”萧景琼捂着脸,全然不见之前的趾高气昂。面对太后,她就是偶尔任性的小孙女而已。 只是,这次的任性,是真的让太后动了气。 “你为了逃出宫!竟然,竟然将蕊儿活生生的……你……”太后越说越气,胸口几乎喘不上来。 萧景琼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她说道:“刘蕊儿不能活……她知道我对景临的感情。” “可蕊儿怎么说,也是跟你一起长大的!”太后低吼。 萧景琼道:“可这个跟我一起长大的,竟然拿这件事威胁我!”说起这件事,萧景琼心里就膈应的很,“她竟然舔着脸,说要嫁给景临!这样,就算帮了我!还想嫁给景临!简直痴人做梦!” “景琼!你!你……”太后见她不仅不知悔改,该变本加厉,更是气急,差点昏过去。 幸而初三在一旁,将太后扶住,给老人家喂了一个顺气药丸。 “皇祖母,景琼知错了……”萧景琼重重磕头,说道,“您能让我见一见景临吗?!” 太后刚吃下去的顺气药丸,差点气得吐出来。 “萧景琼!” 萧景琼低下头,声音哽咽:“皇祖母,我想见一见景临……” 太后咬牙:“景临……已经被哀家火化了。” 萧景琼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钝钝地倒在地上。 “景临……景临的骨灰呢。”萧景琼双目发直,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 “你觉得哀家会给你吗?你怎么还敢回来!跟哀家要他的骨灰?”太后道,“你们都做了什么!” “皇祖母……”萧景琼的目光终于对上了太后沉痛的双目,“我知错了,我愿意以死赎罪……我死后,您能将我跟景临合葬吗?” “不可能!”太后厉声,捶胸顿足,“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哀家不会答应你!” “为什么……”萧景琼讷讷,“为什么?我想跟景临在一起……” “你们是姐弟!亲姐弟!” “可我喜欢景临啊……”萧景琼的双目,终于流出泪来,她本人却毫无察觉,只是讷讷地重复。 “我喜欢景临啊……我喜欢景临啊……” 第263章:骨灰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63章:骨灰“皇祖母……”萧景琼的目光终于对上了太后沉痛的双目,“我知错了,我愿意以死赎罪……我死后,您能将我跟景临合葬吗?” “不可能!”太后厉声,捶胸顿足,“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哀家不会答应你!” “为什么……”萧景琼讷讷,“为什么?我就是想跟景临在一起……” “你们是姐弟!亲姐弟!” “可我喜欢景临啊……”萧景琼的双目,终于流出泪来,她本人却毫无察觉,只是讷讷地重复那句话。 “我喜欢景临啊……我喜欢景临啊……” 太后缓缓闭上眼睛,不想看见萧景琼,也不忍心再见萧景琼。 “哀家问你……廖世歆带着梁思思去了哪里?” “若是我回答了您,您能让我……” “这件事没有可能。”太后道,“自古夫妻合葬,没有姐弟一起合葬的。” “皇祖母,您不是因循守旧……”萧景琼还抱着一丝希望。 “这不是因循守旧!景琼,这是伦理啊!”太后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缓缓说道,“景临与你,生前是姐弟,死后依旧是姐弟……” 萧景琼缓缓闭上眼,缓缓道:“皇祖母,您杀了我吧……” 太后疲倦地张开眼,再次看着任性的孙女:“景琼……你……” “不过,在临死之前,我想见一见景临的骨灰……”萧景琼凄惨一笑,“景临死了,我也没打算活着……只盼着皇祖母能成全我最后的愿望。” “……” 太后不语。 “皇祖母……” 太后依然不语,却是转头看向了初三。 初三心领神会:“公主,三皇子的骨灰在我们王爷……在皇上那里。” 萧景琼看向初三。 初三恭恭敬敬,说道:“请您跟我走一趟吧。” 萧景琼站起身来,冲太后行了一礼,跟着初三走了。 等到大公主走远了,太后身边贴身伺候的宫人回来,那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嬷嬷,终身未嫁,只是陪在太后的身边。 “公主她……”老嬷嬷看着萧景琼远去的背影,“她已经做好出了选择。” 太后长长叹息一声,缓缓闭上眼睛。 是啊,景琼都选择好了。 若是萧景琼是回来认错的,求太后饶她一命,向来宠爱她的太后,一定会答应下来,但是萧景琼一心求死…… “太后,您休息一下吧。”身边的老嬷嬷,心疼,劝解道,“您操劳了这么多天,身体吃不消的。” 太后摇着头,这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也不知道能说给谁听:“造孽……造孽啊……” ………… ………… 这边,萧景琼跟着初三去见萧见楚。 萧见楚此时身体还没康复,从龙床上下下来,还有些勉强。 但是,萧景琼看到的萧见楚,确实神色无虞,看不出半分憔悴来。 “景琼坐吧。”萧见楚说。 萧景琼倒也不客气,就这么坐下了。 即便现在萧见楚已经是皇帝,但是在萧景琼的心中,他还是那个王爷。 “皇叔。”萧景琼开门见山,“景临的骨灰在你手中?” “是。” “你怎么才能交给我?”萧景琼道。 “那要看你的诚意了。”萧见楚说。 “你想知道什么?”萧景琼问。 “你都知道什么?萧见楚反问。 萧景琼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萧见楚估计不会听,但是如果上来就说重要的,那么自己就彻底落下了下风。 “皇叔问吧。”萧景琼道,“你问我答,若是让皇叔满意,皇叔就将景临还给我。” 萧见楚点了点头:“倒也可以。” 说着,微微眯起眼来:“方一隅他们在哪里?” “在洛京的一家平民院落中,正东方向,在一个叫什么枣核巷子里。”萧景琼一点也不隐瞒。 “现在还在吗?”萧见楚问。 萧景琼道:“起码,我今早离开的时候,他们还在,现在,我就不知道了。” 萧见楚笑了笑。 方一隅不傻,他们若是知道萧景琼不见了,一定能猜到萧景琼是进宫来了…… 方一隅若是还在原地等着,那就是真傻了。 ………… ………… 方一隅一行人还真的如萧见楚所想,一早就离开了老地方。 众人跟着周至辗转到另一处住所。 这件住所也是一所民居,平时只有一对儿老夫妇出入。 那老夫妇见到周至,纷纷下跪,喊着恩人。 周至打发了那老夫妇,叮嘱他们,不要将自己住在这里的消息说出去。老夫妇连忙答应,还道,以后他只管安心住在这里。 房屋有限,周至方一隅,廖世歆还有梁思思,只能先挤住在一起, 这样很不方便,但是现在也被无它法。 “为什么不看好萧景琼?”廖世歆有些受不了逼仄的屋子,似乎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起来。 “这个我也没办法啊。”方一隅还有些无奈,“腿在公主自己身上,她想去哪里?我怎么拦得住呢?” 廖世歆咬牙。 “事已至此,既来之则安之。”周至说道,“先忍一忍。” “要忍到什么时候?!”廖世歆紧锁眉头,转头看了看梁思思,目光忿忿。 梁思思知道廖世歆讨厌着自己,她很会审时度势,自然不会主动去招惹她。 廖世歆又狠狠地瞪了方一隅一眼:“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 方一隅依旧是面带微笑,孩子的脸,笑起来带着一丝稚气似得:“廖娘娘,我可是帮了你呀……你若留在皇宫,现在恐怕就跟皇上作伴去了。” “……”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廖世歆皱眉。 方一隅挑眉一笑:“廖娘娘,你的心里,其实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因为,你都做出选择了,不是吗?” 廖世歆被噎住。 是的,她做出了选择,选择救下梁思思,带着她一起离开皇宫。 ………… ………… 事情还要回到之前萧奉肃驾崩的那晚。 那一晚,若是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乱。 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在宫中的她,自然也看到了萧景临的信号响箭。 那是要她提防,危险即将到来。 当时的廖世歆还没想到所谓的危险会是什么,但是一个时辰后,她知道了。 一个太监带着梁思思来找她了。 那个小太监她认识,是萧景临的人,确切地说是方一隅的人。 那小太监告诉她,时间紧迫,要她带着梁思思一起逃出去。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来的? “你让我带着她逃走?!”廖世歆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小太监,又看看梁思思,带着掩饰不住的鄙视神色。 对面的小太监一点儿也没将她这个娘娘放在眼中,回道:“是的。” “如果我不呢?” “那,等待您的,就只有死路一条。”那小太监道,“方公子说了,梁思思活,您活着,梁思思若是死在皇宫中,您也要陪葬。” “他敢!”廖世歆给气的咬牙切齿,她恨不得让那小太监立刻陪了葬,但是……方一隅不是个好像与的。 “方公子说了,您跟三皇子合作的事情,瞒不了多久了,三皇子若是不在了,这件事会慢慢捅到太后与萧见楚面前的……到时候,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滚!”廖世歆低吼。 小太监冲着廖世歆行礼,转身离开了。 留下梁思思站在廖世歆房门外。 屋中的廖世歆深吸好几口气才缓缓的平静下来。 她打开门看向梁思思。 “走吧。” ………… ………… 这边,萧见楚看着眼前的萧景琼,问道:“萧景临在谋划什么?” 萧景琼回道:“我曾经以为,他想做皇帝。” “……” 但是结果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景临什么都不告诉我。”萧景琼低着头,缓缓说道,“他想做什么,他想要什么,他什么都不说……” 萧景琼只能靠猜的,如今看来,也是猜错了。 “皇叔,我已经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萧景琼看向萧见楚,“现在,让我看景临最后一眼。” 萧见楚摆摆手,不一会儿,只见初四进来,手中捧着一方骨灰盒。 萧景琼瞳孔紧锁。 那里面……那里面就是她的景临。 初四将骨灰盒交给萧景琼。 萧景琼死死抱住,眼泪决堤。 她哭,但是又哭不出声来,痛到极致却又感觉得不到疼痛了,一片心死。 初四站在萧景琼身边,看着她死死地抱着萧景临的骨灰,不撒手。 也不知抱了多久。 萧景琼讷讷地开了口:“我死了,能不能跟景临葬在一起……” 萧见楚一顿,然后轻摇了摇头。 萧景琼想跟萧景临合葬的事情,初三已经跟萧见楚说了,也将太后的意思说了。萧见楚不可能答应萧景琼。 “你们都反对我们在一起!都反对我们在一起!”萧景琼死死抱着萧景临的骨灰,手指轻轻摩挲,像是摩挲自己爱人的脸颊,她轻声细语:“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啊……” 初四见状,觉得公主有些不正常,他转头看萧见楚,征求自家主子的意见。 萧见楚摆了摆手。 初四弯腰去拿萧景临的骨灰。 “不要!”萧景琼尖叫一声,像是受了刺激的疯子,“不行!景临是我的!是我的!” 说着,竟然一把打开骨灰盒,将萧景临的骨灰往自己口里塞! 这一幕将初四看傻了。 一旁的萧见楚也被她的举动,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拦住她!”萧见楚低声吼了一句! 初四出手,但是,还是完了一步,萧景琼已经将萧景临的一把骨灰塞进了自己口中。 她捂着嘴,想要干呕,但是硬生生又咽了下去。 “我跟景临能在一起了……我跟景临能在一起了……”萧景琼捂着自己的嘴,声音含混不清,但是,萧见楚还是能大致听出她在说什么。 “景临……” 他们不能葬在一起,现在景临就在她的身体里,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已经在一起了…… 萧景琼又哭又笑。 萧见楚脸色难看,一旁的初四也是说不出神情复杂。 “萧景琼,你简直……”萧见楚紧锁眉头,“疯了!” “疯了?”萧景琼目光一聚,骤然看向萧见楚:“皇叔,你爱梁尔尔吗?!” 萧见楚一顿。 “你爱她吗?”萧景琼直勾勾盯着萧见楚,“你难道不想跟她生同衾,死同穴?你不想占有她吗?!” 萧见楚皱眉,许久,才说道:“爱,不一定要占有。” “那是因为你还不够爱!”萧景琼双目发红,嘴巴还有白色的骨灰,她道,“若是真的爱梁尔尔,你也会像我这么疯狂!我爱景临!这个世上,我最爱的人就是景临!” 萧见楚静静望着萧景琼,许久,他才开口,缓缓说道:“但是,萧景临爱你吗?” “……” 萧景临,爱你吗? 这个问题问出来,周遭一片死寂,似乎只能听得见萧景琼心跳地声音,从急促到缓慢……最后归于死寂。 “景临……景临也喜欢我,只是他不敢……” “萧景临有什么不敢的?”萧见楚打断她,“以他的性子,若是看上什么,一定志在必得,景琼,你觉得你蔑视伦理纲常,其实景临不逊色与你。在他心中,伦理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你胡说!”萧景琼缩了缩肩膀,冲萧见楚吼道,“你胡说!景临是喜欢我的……他……” “喜欢?”萧见楚笑了笑,“你对他是至死不渝的爱,但是在你看来,他对你仅仅只是喜欢……” “不是的,景临也一定爱我……”萧景琼的声音不由地小了下来。 “景临可亲口告诉过你?或者,他主动接近过你?”萧见楚问。 萧景琼脸色刷白,嘴唇哆嗦,竟然说不出话来。 萧见楚道:“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景临谁都不爱。” 他重生一世,很是无聊,就随手下了一局棋,甚至将自己的性命都化成棋子,放到了棋盘之上。结果,是输是赢,他似乎也不那么在乎。 这样的人,怎么会被爱情羁绊住呢? 第264章:埋伏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64章:埋伏国,不可无君。 萧奉肃的丧事办完了,萧见楚的伤依旧没有康复,但是,他即使带着伤,也要登基了。 梁尔尔这是双手托腮,坐在青大夫的院子中。 皇宫中萧见楚登基,这等隆重典礼,按理说,王妃是要出席的,但是梁尔尔没去。 因为她的蔓心即将发作了。 从早晨起来,就已经觉得身体不对劲儿了。 满心发作的前奏,她最清楚不过。 萧见楚连忙让影卫将梁尔尔送到了青大夫住处,又让影卫去找邹蓝,拿百岁丹。 梁尔尔其实不想那么早得到百岁丹,因为她实在不想去参加萧见楚的登基大典。所以,梁尔尔没有吹响邹蓝给她的哨子。 虽然,不想吃百岁丹,但是她倒是很想见她家护卫。 邹蓝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小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小七问道。 梁尔尔伸手抹了他脑袋,笑盈盈道:“没事。” 小七低着头,乖巧地人有梁尔尔扒拉自己头发。 梁尔尔扒拉了两下,发现自家小七长高了。 “坐下。”梁尔尔脸色惨白,但是嘴角的笑容情真意切,“跟我说说,这些日子,你都在做什么?” “我,我没什么事……”小七说话有些结巴。 这个孩子话少,除非是说谎的时候,会有些小结巴,不敢看梁尔尔的眼睛。 梁尔尔没有揭穿小七的谎话,小孩子也有自己的秘密了。梁尔尔安慰自己,顺手又揉了揉一把小七的脑袋。 “你见过殷无伤吗?”梁尔尔问。 小七摇了摇头。 梁尔尔叹了口气:“小七,你是怎么看待小无伤的?” 小七顿了顿,没有回答,似乎在斟酌要怎么回答。 “无伤粘你,把你当做好朋友……”梁尔尔心里有些沉重,若是有一天无伤对萧见楚出手,她一定是要站在萧见楚这边的,那小七呢…… “算了!”梁尔尔看着眼前越来越精致的孩子,“你还小,不用管这么多。” 小七眨了眨眼。 梁尔尔微笑着,说道:“帮我剥一个橘子吧。我现在没有什么力气……” 小七点头。 就在他要拿起果盘中的苹果时候,一双修长的手越过小七的手,拿住了那个橘子。 梁尔尔懒洋洋一抬眼。 忽的一怔。 “萧,萧见楚?”她眨眼,觉得自己在做梦。 萧见楚笑了笑,坐在了她面前。 “你怎么会……”梁尔尔瞪大眼睛,“你不是,你不是应该在……” 正在登基吗?! “初八易容术不错,他替本王去了。”萧见楚说。 梁尔尔倏然站起身来,但是站的太急了,有些晕眩。 萧见楚去扶她,梁尔尔连忙推开王爷,保持距离。 “不,不是……”梁尔尔揉了揉眉心,有些无语,“王爷,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身体里的蔓心要发作了,本王不放心。” 梁尔尔张了张嘴,看着萧见楚,眉心紧锁。 萧见楚见状,转而又道:“当然,本王身负重伤,那么隆重的典礼,是坚持不下来,所以索性让初八去了。” 梁尔尔闻言,表情这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正好来了,让青大夫给你看看吧。”梁尔尔说完,连忙站起身来,去找青大夫。 很是不愿意跟萧见楚独处。 萧见楚看着她地背影,轻轻叹口气,摇了摇头。 “王爷,准备好了。”这时候,初四翩然落到了萧见楚身后。 萧见楚颔首,摆摆手。 初四消失不见了。 梁尔尔走到青大夫的房间,然后跟青大夫说了情况,让他去给萧见楚诊治去。她则先去一旁的其他客房待着。 青大夫上下打量她:“你在躲着楚王爷吗?” 梁尔尔揉了揉眉心。 算是默认了。 “萧见楚对你不错。”青大夫作为一个旁观者,不仅说了一句。 梁尔尔道:“我家邹蓝待我更好。” 青大夫:“……” “你快去给萧见楚看伤去吧,我正好去客房休息一下。”梁尔尔说着,先往客房走了。 ………… ………… 梁尔尔走进客房,关上门,长长地松了口气。 能不见萧见楚,梁尔尔觉得轻松多了,就想躺在床上睡一觉。 “咚咚咚……”这时候,有人敲门。 “谁?” “是我,小姐。”小七的声音响起来。 “小七?”梁尔尔打开门。 “小姐我煮了粥,给你尝尝。”小七说,“青大夫说了,小姐的傍晚的时候可能就要发作,先吃点东西,到时候不用空着肚子睡。” 梁尔尔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你想的倒是周到,谢啦。” 小七低头笑了笑。 梁尔尔端着粥,冲小七努努下巴:“你也尝尝。” “我不饿,我等着小姐吃完,收拾。” “我自己收拾,你去忙自己的吧。” 小七闻言,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梁尔尔问,“小七,你是不是又是呀?” “没有。”小七摇摇头,“我先走了。” 说完,连忙走了。 梁尔尔这边,吃完粥,就有些困了,衣服都没力气脱下,直接倒头就睡。 等到她睡着了…… 往后的记忆就模糊了。 好像是做梦,又好像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什么…… 梁尔尔觉得自己漂浮在海上,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她听见刀剑碰撞的声音,伴随着厮杀的声音。 那声音久久不散。 梁尔尔从不真实的朦胧中,缓缓地清醒起来。 刀剑声是真的,厮杀声也是真的……梁尔尔倏然坐起身,这些声音都是从门外传来的。 外面已经是半夜时分。 梁尔尔蹑手蹑脚走到了门口,们刚打开一个小缝隙,刚想借着月光看发生了事情,忽然,“砰”地一声,一个人影撞了上来,直接将门撞烂了! 梁尔尔连忙躲开。 “梁小姐?”撞门的人捂着手上的手臂。 “初七?!”梁尔尔见到了半身是血的初七 “梁小姐!?”初七见到她醒了,吃了一惊。 “怎么回事?!”梁尔尔往外看去,月光下,青大夫的院落中,剑拔弩张站了一影卫,影卫们将一大一小两人包围起来。 这一大一小,不用说,自然是殷无疾与殷无伤。 梁尔尔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回不过神来。 “梁小姐,退后!”初七将梁尔尔往身后护。 被包围的殷无伤此时也看到了梁尔尔,竟然举了举手:“面团!小七!你们离远点儿。” 小七就站在梁尔尔门口,像是吓到了,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幕。 “小七。”梁尔尔走到小七面前,拍了拍他肩膀,“你没事吧?” 小七回头,看见梁尔尔,有些诧异:“小姐,你,你醒了?!” “这么大的动静,不行才怪!”梁尔尔抓住小七的手,“我们先躲远点儿。” “我……”小七被梁尔尔拉着,脸色说不出的复杂。 梁尔尔没有发现,拉着小七继续走。 “过来,来我身边来!”梁尔尔躲到了屋子中,还将小七往自己身后藏。 在场的人里面,就她跟小七没有武功,这要是再打起来,殃及池鱼,惨的人还是她跟小七。 门外,殷无伤看着将他包围的影卫,小下巴一扬。 “把萧见楚交出来,我不杀你们。” 其中几个影卫已经受了伤,毫不示弱,冷冷地看着殷无伤。 初九的脾气是影卫中最火爆的,向来直言直语,厉声道:“费什么话!今日,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们亡!” 话音落下,众人交手在一起。 梁尔尔发现,围攻殷无疾他们的除了影卫,还有好几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萧见楚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场争斗。 若是影卫输了,他的命交代在这里,若是影卫们赢了,殷无疾的命交代在这里。 梁尔尔忽然明白了什么似得。 这一切,该不会萧见楚的安排吧? 她这么想着,冷汗溜下来。 “不好……”梁尔尔攥着胸口,心道,“蔓心要发作了。”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正好是这个时候! 萧见楚算好时间了! 不仅是萧见楚算了好时间了,恐怕殷无疾那边也算好时间了,他们知道梁尔尔的蔓心会发作,梁尔尔一定会来青大夫这里,所以预先埋伏在这里。 若是萧见楚不放心梁尔尔,也跟过来,殷无疾正好可以在此下手。 若是萧见楚没有来,见梁尔尔掳走,也能以此威胁萧见楚。 梁尔尔看着打得难舍难分的两拨人,不由地翻了一个白眼。 殷无疾以一对七个,不落下风,但是也被缠着,无法靠近萧见楚。 这边殷无伤跟初三初九初七初六交手,殷无伤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力大无穷,身上又有诡异的内里护体,一时间竟然将四个影卫压住住了。 初三平日里笑眯眯的,看起来是个好好先生,但是动起手来,又狠又厉。 殷无伤很快就意识到四个人中最难缠的人就是初三,于是他集中进攻初三,虽然身上受了伤,但是招式更加凌厉。 初三有些招架不住!殷无伤看准一个时机,手里的剑冲着初三的脖颈刺过去,初三若是被刺中,必然会血溅当场! “住手!”电光火石之际,小七的声音响起来,“殷无伤,不准伤害他!” 小七声音还没变声,依然脆生清亮! 穿过刀剑相撞声,传到殷无伤耳朵里。 殷无伤听见小七的声音,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初三逃过一劫,一旁的初八抓准了时机,趁着殷无伤被小七分神的刹那,他手中剑锋冲着殷无伤直直刺过去! “呜!”殷无伤只堪堪避开要命的地方,但是手臂还是被剑刺伤了。 他从未受过伤,手上的鲜血,让殷无伤愣了一愣。 “无伤!”一旁的殷无疾低吼一声,人几乎是瞬间冲到了无伤身边,掌风将初八震开。初八被逼的后退好几步,一口血喷出来。 这边,殷无疾一把将殷无伤抱起来,与一拥而上的影卫缠斗在一起。 殷无伤深处刀光剑影,竟然还歪着头,说:“无疾,我流血了。” “没事。”殷无伤持一柄剑,格开众影卫的围攻,“回去我给你包扎。” “无疾小心!”殷无伤帮殷无疾当下初三的进攻。 小家伙皱了皱眉,他实在不明白,小七为什么不准自己杀了这个人,当然现在也不是他仔细细想的时候。 他受了伤,对方影卫也有受伤的。 这么打下去,总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梁尔尔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也着急,她不想看到殷无伤受伤,也不想见到影卫受伤。 但是他们现在胶着这,就是奔着你死我活去的。 梁尔尔心下更急,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衫。 视线越来越模糊…… “噗通!”梁尔尔忽然倒地。 “小姐!”小七惊呼一声。 一旁的萧见楚疾步走到梁尔尔身边。 “怎么回事?!” “王爷,蔓心发作了!”小七焦急说道。 萧见楚皱眉,身后,影卫还跟殷无疾殷无伤缠斗。 “面团!”殷无伤也注意到了梁尔尔这边的清醒,又一分神,被初三刺伤。 殷无伤狠狠瞪着刺伤他的初三,杀气腾腾!但是,又不下死手。 看样子,是将小七的话记在了心里。 “……” “无伤,走了!”殷无疾看清眼下清醒,找了一个空隙,一把抓过殷无伤。 殷无伤点头,两人迅速越上房梁,消失在了夜色中。 ………… ………… 梁尔尔这边已经顾不上殷无疾与殷无伤了。 蔓心毒发,疼痛涌了上来,汹涌澎湃。 “怎么回事!?”萧见楚将她抱起来,“她不是吃了百岁丹了吗!” “……” 梁尔尔凭着最后的一些清醒,死死攥着萧见楚的衣领:“你,你什么时候给我……吃,吃的百岁丹……” “放在粥里面的。”萧见楚攥住她的手,“本王以为,等你醒来,一切都过去了。” 谁知道,梁尔尔提前醒来的。 所以,小七在见她从屋中出来的时候,才会那么诧异。 “青大夫!青大夫!”这边小七慌了神,连忙喊道,“您说的,那就是百岁丹啊!怎么会这样!” 青大夫也是一脸不解,他绕过园中的狼藉,走到梁尔尔身边,一边走一边嘟嚷:“那就是百岁丹!我不会认错的!” 说着,帮梁尔尔把脉,忽然青大夫神色一变,盯着梁尔尔,严肃问道:“上次你蔓心发作,你吃了什么?!” “百岁丹……”梁尔尔喘着粗气,“萧……萧景临,拿……拿来的……” “他从哪里得到的?”青大夫追问。 梁尔尔摇摇头,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上次蔓心发作吃了萧景临带来的百岁丹,虽然青大夫没有在一旁帮她拔毒,但是她也没有感到痛苦。 青大夫:“上次那个百岁丹,一定掺着那玩意儿!” “掺着什么?!”萧见楚道,“尔尔怎么会这样?” 青大夫一边帮梁尔尔施针,一边连忙说道:“上次她吃的百岁丹里,一定掺杂着能缓解蔓心的,那种所谓的解药!” 初四精通医术,听到青大夫这么说,脸色大变。 “倒是怎么回事?!” 青大夫一边聚精会神施针,顺便帮萧见楚解释道:“说起来很复杂,你只要知道,在解蔓心的过程中,最忌讳的东西,就是蔓心的解药!若是吃了蔓心的解药,之后蔓心发作的时候,就更加变本加厉!” “那要如何?”萧见楚沉声问道。 “两颗百岁丹!”青大夫道,“现在,梁小姐必须再服下一颗百岁丹!” 萧见楚抱紧梁尔尔,头也不抬,冲初三道:“去找童不兮再要一颗!” “是!”初三起身,刚要走,门被打开了。 “不用去了,我来了。”童不兮站在了门口,一身黑色的斗篷将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 “百岁丹!”萧见楚沉声道。 童不兮缓缓拉下斗篷,一张雌雄莫辨的脸露出来。 “百岁丹!”萧见楚没什么耐性了。 “不巧了……”童不兮说,“我现在手里没有百岁丹。” 萧见楚冷冷看着他。 “不过,邹蓝手中一定有。”童不兮道,“不如,让梁小姐将邹蓝叫过来……她一定知道联系邹蓝的方式。” 萧见楚看向怀中的梁尔尔。 梁尔尔已经快没了意识。 “尔尔!”萧见楚轻轻拍了拍她脸颊,“你能联系到邹蓝,对吗?” “邹,邹蓝……”梁尔尔听见着两个字,本能地重复着,像是在黑夜中抓住了一束光,“邹蓝……哨子……” 萧见楚闻言,立马知道她说的什么。 他曾经在梁尔尔的脖颈上见过一条红绳,红绳上系着一个哨子。 萧见楚连忙将梁尔尔脖颈的上的红绳抽出来,果然,一直碧翠的哨子拴在她上面。 “是秘哨!”初三在一旁解释道,“这种哨子,是易水宫独有的东西!它吹出来的不是声音,是一种跟自身内力共鸣的波纹。” 萧见楚吹响哨子。 真如初三所说,没有一丝的声音,众人也什么都感受不到。 初三又道:“一个哨子,只跟一种内力共鸣。” 这是邹蓝的哨子,所以,只有邹蓝的内力能感应到。 萧见楚将梁尔尔抱回了屋中,冲初三道:“把童不兮抓起来。” “是!” ………… ………… 邹蓝赶到青大夫住处的时候,被院中的狼藉吓了跳。 尔尔不会是出事吧?! 邹护卫脚步匆匆,一把推开门。 “尔尔没事,拿百岁丹来!”萧见楚见到邹蓝,没有一句废话。 邹蓝不相信萧见楚,看向一旁的青大夫。 青大夫点了点头。 邹蓝一边从怀中掏出百岁丹,一便说道:“你手中不是有百岁丹吗!” 说着,他人已经走到了梁尔尔的面前,邹护卫将萧见楚推开,自己抱起梁尔尔,将百岁丹 喂进了梁尔尔嘴里。 “一颗不够。”萧见楚说。 邹蓝皱眉,转头看她。 “好了,有什么话,你们出去说。”青大夫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一个头两个大,他将人退赶出去,“我要给梁小姐施针,拔毒!” “初四,来帮我!” “好的!” ………… ………… 邹蓝与萧见楚被青大夫赶到了院子中。这边,童不兮听见邹蓝的声音,也非要出来,初六压着人出来了。 童不兮见到邹蓝,眼前一亮:“翎!” 邹蓝皱眉看向他。 “你终于现身了。”童天师面带微笑,像是自己的宝贝再次失而复得。 邹蓝对他则是不冷不热:“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旁的萧见楚也看向童不兮,冷冷道:“本王也想知道。” 童不兮扫了萧见楚一眼,连眉梢都是冷的,但是他看向邹蓝的时候,眼睛却是温柔能挤出水来。 “我想来这里碰一碰运气,看能不能遇见你。”童不兮道。 邹蓝闻言,皱了皱眉。 萧见楚道:“那你运气不错。” “是啊。”童不兮语调冷下来,“还真让我遇见翎了。” “若不是这次需要两颗百岁丹,而你恰巧又没有,今日你便遇不上邹护卫了。”萧见楚盯着童不兮,缓缓说道,“又或者,若不是上次尔尔服用的百岁丹中有蔓心的解药,她此次蔓心发作,也不会需要两颗百岁丹……” 萧见楚说着,静静地盯着童不兮,缓缓道:“萧景临手里的百岁丹,是不是你给的?” 童不兮神情淡定的很,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萧见楚似笑非笑,看起来和善极了,但是了解自家王爷的影卫都知道,他家王爷动了杀机。 童不兮这边却已经在乎萧见楚了,他直直地看向邹蓝:“翎,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害得我好找。” 邹蓝:“我有我的事情。” “什么事情?”童不兮道,“你告诉我,我帮你。” 邹蓝摇头:“不用了。” “翎……”童不兮还想说什么。 邹蓝缓缓闭上了眼,显然是不想听他说下去了。 萧见楚摆摆手:“送童天师回去。” “是!”初三笑盈盈走到童不兮身边,“请吧,童天师。” 童不兮对上初三,又是高高在上地冷冰冰口吻:“我与翎还有事要说。” 第265章:登基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65章:登基“翎……”童不兮望着邹蓝,还想说些什么。 邹蓝缓缓闭上了眼,显然是不想听他说下去。 萧见楚在一旁摆了摆手,说道:“送童天师回去。” “是!”初三笑盈盈走到童不兮身边,“请吧,童天师。” 童不兮对上初三,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冷冰冰口吻:“我与翎还有事要说。” 说着,看向邹蓝,目光温柔下来:“翎……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等梁尔尔好了,你来天师府找我。” 邹蓝不语。 童不兮补充道:“你也知道了,梁尔尔以后要用两颗百岁丹。” 邹蓝冷冷看了他一眼:“我会去的。” ………… ………… 梁尔尔再次醒来之后,已经是早上了。 漫长的黑夜似乎终于过去了。 “醒了?”邹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梁尔尔若是有一对儿兔子耳朵的话,那绝对是一下子就竖起来了! “邹蓝?!”梁尔尔柔柔眼睛,然后,一下子扎进了邹蓝的怀里。 邹蓝轻轻环抱住她:“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梁尔尔抱着邹护卫,蹭了蹭,眷恋邹护卫的味道,“我好想你啊……” 邹蓝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也是……” “你的事情忙完了吗?”梁尔尔仰起头来问。 邹蓝摇摇头:“还没有。” “是吗……”梁尔尔有些失小落,邹蓝没有忙完,那就意味着,他们很快又要分开了。 邹蓝抱紧了梁尔尔:“若是想我,就吹哨子,我会出现在你面前。” 梁尔尔抱紧他:“邹蓝……你要做什么啊?” 萧奉肃已经死了,阻止他们在一起的最大的障碍已经不在了。 “我要带你离开这里。”邹蓝低头,摸索着梁尔尔的头发,“自由自在。” “我们现在就可以走……”梁尔尔说。 “你身上的蔓心还没有解开,百岁丹数量也有限,还有萧见楚……”邹蓝说着,皱了皱眉。 萧见楚不见得会愿意放走她。 梁尔尔轻轻叹口气,靠在邹蓝的怀中点了点头。 “我跟萧见楚的一年之约到了,到时候我的蔓心也就能解开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梁尔尔忽略心中的不安,躺在邹蓝的怀中,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邹蓝轻声道:“恩,一起离开……” 美好的时刻总是短暂的。 梁尔尔觉得自己还没跟邹蓝说上几句话,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梁小姐。”初三的声音传进来,“吃早饭了。” 梁尔尔依依不舍跟邹蓝分开。 邹蓝打开门。 “邹护卫还没走啊?”初三笑了笑,“抱歉了,我没准备你的。” “我不饿。” “邹蓝,跟我一起吃。”梁尔尔摆摆手,“我也吃不完。” 邹蓝走到梁尔尔面前,理了理神色,说道:“我先走了。” “现在就走啊?”梁尔尔顿时觉得自己没了胃口。 “恩。”邹蓝点头。 “去吧……”梁尔尔道,“总之当心些。” “恩。”邹蓝转身离开。 梁尔尔看着邹护卫的背影,之前的好心情一哄而散。 “吃饭吧。”初三说道。 梁尔尔无精打采地坐下。 初三说:“吃完饭,我们护送你回宫。” “今天就回宫吗?”梁尔尔道,“我想多住两天。” “宫里比较安全。”初三道。 梁尔尔倒也没有格外坚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对了。”梁尔尔一边吃饭,一边说道,“初三,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 “自从我进了宫,都没见过归雁,你有空,把她也带到宫去吧。” “这个好说。”初三道,“今天,我就将沈小姐请进宫你,跟你作伴。” “恩……”梁尔尔失落的心情,总算好转了一些。 ………… ………… 初三说道做到,梁尔尔前脚回了粹月宫,后脚,沈归雁就来了。 “尔尔!”沈归雁攥住梁尔尔的手,“你怎么看起来憔悴了?” 梁尔尔摆摆手:“我没事,你呢?这些天住在将军府,还好吗?” “恩。”沈归雁道,“肖三公子很照顾我。” “那就好。” “你呢?”沈归雁道,“住在这里还习惯吗?” “还可以吧。”梁尔尔耸耸肩,“我向来没心没肺,在哪里都能睡得着。” 沈归雁不由失笑。 梁尔尔望着她,又叹口气。 “怎么了?”沈归雁问。 “以后,我就去不了学堂了。”梁尔尔道,“以前不觉得,现在不能去了,倒是还挺想念的。” “学堂还是老样子。”沈归雁说,“什么都没变……石夫子还是那么严厉。” 梁尔尔想起石夫子不仅失笑。 沈归雁:“只是,他动不动就打听梁思思的事情。” 梁尔尔能理解:“梁思思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他自然关心。” “尔尔。”沈归雁神色稍微严肃了一下,“你知道梁思思的消息吗?” 梁尔尔摇头:“我只知道,她从宫里逃出去了,你怎么想起问她了?” “我总觉得,梁二小姐……有些可怕。”沈归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抓了抓头发。 梁尔尔点头:“她确实不简单。” ………… ………… 萧见楚顺利登基,正式上朝的第一天,文武百官朝见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音震耳欲聋。 坐在龙椅的上的萧见楚,揉了揉眉心,看着一众文武大臣,新皇叹气,这种滋味怎么好受啊。 谁说龙椅是最好的? 他倒是觉得在自己府中垂钓倒是更自在一些。 刑部官员站出来,冲萧见楚行礼,禀道:“皇上!今早,臣得到消息,二皇子在府邸暴毙了!” 萧见楚本来提不起什么精神,听见刑部官员禀报,眉梢微挑。 “景徹,暴毙了,是怎么回事?”萧见楚道,“说仔细些。” “是!” 刑部官员老老实实地说道:“二皇子是在黎明时分暴毙的,是瑞王府的老奴来刑部报案,臣上朝之前,已经派了仵作去查二皇子的死因了。” “可查到了。” “未果。” 萧见楚皱了皱眉,摆手道:“朕知道了,接着查,务必查清楚。” “是!” “皇上,臣也也有一事启奏。”此时,礼部尚书站了出来。 萧见楚点头:“说。” 礼部尚书:“皇上如今登基,政务繁忙,但是,也当以子孙为重……” 萧见楚:“……” “臣附议。”这时候,兵部侍郎站了出来,“皇上的后宫,只有王妃一人,王妃至今没有孕育一儿半女,皇上也该考虑扩充后宫了。” 萧见楚:“先帝才走,朕不想考虑这种事情。” “那王妃呢?”礼部尚书道,“王妃如今还没有册封。” 萧见楚顿了顿,说道:“朕心里有数。过几日,便封后。” “皇上,恕臣直言……”兵部侍郎又站了出来,“王妃乃是邺城商贾之女,即便册封,也不不适合为后……” “林大人此言差矣!”礼部侍郎站出来,说道,“王妃的母亲乃是肖丞战肖老将军的爱女,她也算是名门之后!” 兵部侍郎不甘示弱,说道:“可是她的父亲,出身不高,只是一个做买卖的商人。” “哦?”萧见楚眯缓缓起眼,“那林爱卿觉得,谁合适做这天下下的皇后呢?” 林侍郎不卑不亢:“洛京多的是出身高贵,教养上佳的大家闺秀,至于谁合适,还是由皇上说了算。” 萧见楚微笑:“是啊,爱卿也知道,谁为后,是朕说了算。” 林侍郎:“……” ………… ………… 下了早朝,萧见楚往乾清殿走去。 萧奉肃在的时候,他喜欢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召见大臣。但是到了萧见楚,新皇搬到了乾清殿。 乾清殿外,初三已经等了许久。 见到萧见楚连忙迎上去:“皇上!二皇子暴毙了!” “早朝时候,朕已经知道了。”萧见楚走进乾清殿,初三紧随其后。 萧见楚边走边问:“查到什么了?” “二皇子死于毒杀。”初三说,“毒药是砒霜。” “凶手是谁?” “二皇子府上的一个老奴。”初三道,“人已经自尽了。” “线索断了?” 初三道:“属下想追查那个老奴的身份……但是,需要人手。如今,殷无疾的威胁还在,您身边离不开人护卫。” 萧见楚皱了皱眉:“这件事交给刑部去查,你们不用插手了。” “是!” 萧见楚:“景元现在走到哪里了?” “大皇子?”初三一顿,回道,“大皇子现在还在路上,负责监视的探子,没半月来一次消息。” 萧见楚点了点头。 “皇上,您是担心……”初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有人会对大皇子下手?” 萧见楚轻轻颔首。 “属下这就联系探子。”初三拱手。 “顺便,让外面的人,将礼部尚书召进宫来。” “是!” ………… ………… 礼部尚书进了宫,与萧见楚在乾清殿不知说了什么,又美滋滋地离开了。 然后,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梁尔尔接到了圣旨。 “封后?”梁尔尔眨了眨眼。 “……” “王妃……您还不接旨。”传旨的太监笑容满面,“恐怕这是最后一次喊您王妃了,以后就是皇后娘娘了。” 梁尔尔:“……” “王妃,接旨吧。” 梁尔尔讷讷地接下圣旨,神情看不出一丝喜悦。 选址的太监只当她是惊喜太过,忘了反应。 粹月宫的宫人知道梁尔尔要为后了,连连恭贺皇后娘娘。 梁尔尔攥着圣旨,却是脸色微白。 “王妃,赶紧准备吧。”粹月宫的宫女道,“封后大典可不轻松呢,我们……” “我去见萧见楚。”梁尔尔将圣旨塞进宫女手中,急匆匆走了。 ………… ………… 萧见楚正在乾清殿看折子,外面禀告,王妃求见。 “进来吧。”萧见楚放下手中的折子。 梁尔尔攥着拳头,气势汹汹地走进来。 萧见楚扫见她的样子,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 殿里服侍的宫人,纷纷退了下去。 “王爷!你什么意思!”梁尔尔着急,称呼都忘了改。 萧见楚也不会计较这个:“你难道,不喜欢做皇后吗?” “当然!”梁尔尔道,“王爷,你没忘了我们的约定吧!?” 萧见楚点头:“没有忘记。” “那你是什么意思?” “只是想让你站在本王身边罢了。”萧见楚也没有自称为朕,而是用的本王,仿佛,他还是楚王府的王爷,她是他的王妃。 “站在你身边?”梁尔尔不解。 “本王是王爷时,王妃可以名震眼神,站在本王身边,同样的,本王现在是皇上,皇上身边的站的人,应该是谁?” 梁尔尔皱眉“……皇后。” “那不就对了。”萧见楚笑了笑。 “不对!”梁尔尔皱眉,“我不想站在王爷身边,容我提醒你一句,我们的约定是一年!” 萧见楚点头:“可是,现在才半年。” 梁尔尔:“……” “还有半年时间呢。”萧见楚道。 梁尔尔紧锁眉头:“我不想做皇后……” “尔尔,你知道本王为什么不想做皇上吗?”萧见楚忽然说道。 梁尔尔一怔,不明白他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来了。 “因为,皇上其实也是身不由己的……”萧见楚叹口气,缓缓说道,“先帝在位的时候,震慑四方,朝外朝内,没有外患也无内忧,文武百官被他治理地服服帖帖,他自然是觉得皇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但是皇位到了本王手里……” 萧见楚一摊手:“一个礼部侍郎,都敢在朝堂之上跟本王叫板。” 梁尔尔:“……这跟我封后有什么关系?” “礼部侍郎是高侯爷的人。”萧见楚道,“高侯爷可从来没有放弃过让高景川称帝的野心。” 梁尔尔:“……” “他就是一匹狼,在哪里等着时机呢。”萧见楚道,“尔尔,莫要忘了,你是将军府的人。” 梁尔尔一怔。 “本王封你为后,便能安抚将军府……” 梁尔尔连忙道:“我外公绝对没有这种不臣之心!不管是你封不封我,我外公,我舅舅都是一心效忠大齐的!” “本王知道。”萧见楚道,“萧家忠烈,但是……戍守边疆的,不是萧家,而是是一个个将士。他们需要被安抚。” 梁尔尔讷讷,说不出话来。 萧见楚笑了笑:“当然,与死心来说,本王就是想你做我的妻子。” 王爷的妻子是王妃,皇上的妻子是皇后。 所以,我为王爷,你便是王妃,我为九五之尊,你便要母仪天下。 “……” “王爷……”梁尔尔沉默了许久许久,才讷讷回道,“一年之后,约定到期……你会放我走吗?” 萧见楚一愣。 “你现在能用将军府,说服我成为皇后,一年之后呢?”梁尔尔直直地看着萧见楚。 萧见楚微笑。 梁尔尔心中大惊,不由一寒。 她这个时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当初跟萧见楚的一年之约有多傻,一年……三百多个日夜,其中变故这么多,谁知道会怎么样啊。 梁尔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萧见楚当初让她离开,或许,她应该离开的…… 但是,此时说什么都没用了,已经为时已晚。 “我知道了。”梁尔尔低下头,像是认了命。 “我会成为你名义上的皇后的。”梁尔尔攥了攥拳头,郑重地看着萧见楚。 她强调了“名义”两个字。 萧见楚自然也知道她的意思,梁尔尔能做出让步,萧见楚已经很满意了。 “好。”萧见楚颔首。 ………… ………… 从乾清殿出来,梁尔尔走了几步,脚步缓慢下来,她勾了勾手指,将带在脖颈中的哨子扯出来。 梁尔尔狠狠攥住了哨子,缓缓地闭上了眼。 “邹蓝……”她低头喃喃一声。 ………… ………… 半夜,洛京的一家普通民居内,迎来一位宛如鬼魅的人。 那人轻功极好,裹着黑色斗篷,几乎跟夜色融为一体,他只须臾,已经飘落在院中,没有引起一丝声响。 “我回来了。”那人开了口,顺便掀开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方一隅听见动静,打着哈切,打开门,看着来者道:“完成了?” 来者正是孙平生,轻功极好的一个影子。 孙平生点点头:“完成了。” 周至站在方一隅身后,又问道:“死绝了?” “死绝了。” “那就好!”方一隅只有一条手臂,大大伸了个懒腰。 “你们这边呢?”孙平生道,“除掉萧景徹了吗?” “我办事你们放心。”方一隅笑盈盈,说道,“二殿下死的透透的,干干净净,保证什么都查不出来。” ………… ………… 刑部还真的没有查出来什么。 那个老奴的身份,他们都要掘地三尺了,但是,依然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来。不仅如此,这才过了几日啊,大殿下萧景元遇害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初三将消息报告给萧见楚,此时的萧见楚正在批折子。 听完初三的话,萧见楚缓缓合上折子,按了按眉心,说道:“景元,也是被毒杀的……” 第266章:洞房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66章:洞房不仅如此,这才过了几日啊,大殿下萧景元遇害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初三将消息报告给萧见楚,此时的萧见楚正在批折子。 听完初三的话,萧见楚缓缓合上折子,按了按眉心,说道:“景元,也是被毒杀的……” “是。”初三道,“与二殿下中的毒,一样。” 萧见楚:“看样子,是冲着我们来的。” “会谁动的手?”初三实在不解,按理说,二皇子与大皇子,一个被软禁,一个被驱逐。他们都已经相继退出朝堂了,怎么还有人想着灭口? 萧见楚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朕,恐怕是要背上屠杀兄弟的罪名了。” 初三闻言一惊:“您是说……” 萧见楚问:“最近,高侯爷那里有什么动静?” “据探子来报,高侯爷倒是很安分。”初三道,“您登基之后,高景川与高侯爷疏远不少,高侯爷似乎熄了让高景川称帝的野心。” “不要小看这些老狐狸。”萧见楚说,“高侯爷为高景川谋划这么久,怎么会这么轻易妥协?继续盯着他。景元景徹被杀了,朕少不了要被怀疑,到时候最得利的会是谁?” 初三:“是高景川!” 萧见楚刚刚登基,在朝中还没站稳脚跟,如今若是将萧景徹与萧景元的死,按在他头上,得利的只有高景川。 萧见楚摆摆手“下去吧,你看着处理。” “是!”初三拱手离开。 ………… ………… 此时的梁尔尔也得知了两位王爷的死讯,她第一的反应,与萧见楚一模一样。 “这下你家王爷要背黑锅了。”梁尔尔冲初八说。 初八哭笑不得:“是皇上。” 梁尔尔耸耸肩。 “不过,究竟会是谁下得手?”梁尔尔道,“高侯爷这边……倒也很有可能。” “皇上早就派人监视者高侯爷的一举一动了。” “是他吗?” 初八摇头:“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动静。” 梁尔尔摊手:“你家王爷这个皇帝,还没王爷做的舒坦呢。” 初八扶额:“是我家皇上……” 梁尔尔表示无所谓,她又道:“殷无疾那边有消息了吗?” “他带着殷无伤逃走了。”初八道,“殷无伤这次又受了伤,殷无疾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 “但愿吧。”梁尔尔叹气,“萧景临死了,但是给你家王爷留下这个一个烂摊子,也够他受的了。” “是我家皇上……” 梁尔尔道:“对了,我想出宫,你去跟你家皇上说一声。” “出宫?” “恩!”梁尔尔点头,“我想去一趟将军府。” “可是……” “你也说了,殷无疾会消停一段时间,我就趁着这个时间去一趟将军府。”梁尔尔说,“放心,我不会大摇大摆去的,我会跟着小太监一起去的。” “……” 梁尔尔的封后大典就要举行了,她作为将军府出来的,将军府的封赏自然也少不了。 梁尔尔趁机混在小太监中,去一趟将军府,倒也可以。 “你去将军府做什么?”初八问。 梁尔尔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微微红了,她干咳了一声,说道:“我想去看看我娘的揽华院。” ………… ………… 萧见楚同意了梁尔尔去将军府,但是,他想让梁尔尔大大方方回去,他加派人手保护。但是,梁尔尔非要坚持偷偷摸摸去。 萧见楚最后也没办法,只能从了她。 让初三跟初八好好保护她。 三个小太监,就这么去了将军府。 肖叔伦见到梁尔尔的时候,吃了一惊。 “小表姐,你,你这是……” 梁尔尔笑道:“我回来了。” 肖叔伦苦笑不得,回来就回来呀,干嘛办成小太监。 “外公在家吗?”梁尔尔问。 “爷爷去接姑丈了。” 梁尔尔点头:“算着时间,我爹确实也快到了。” “恩!”肖叔伦道,“你的封后大典,姑丈自然要来的。” 说起封后大典,梁尔尔哭笑了一声。 肖叔伦也想起了什么,干咳了一声:“今天大嫂在府上,见到你回来,她一定开心。” 梁尔尔道:“我先去拜见舅母吧。” 这是规矩。 “好!” 梁尔尔拜见了肖杨氏,在肖杨氏复杂的眼神中,离开了她的住处,然后才去见了其他人。 沈归雁也住在将军府别院,知道梁尔尔来了,连忙赶来了。 众人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 梁尔尔看看身边的人,依次是肖叔伦,沈归雁,肖伯城,风里娇,还有不太高兴的红雨,以及害羞地肖柳荫。 还差了邹蓝,高景川,小侯爷他们…… 若是人来齐了,就更热闹了。 肖叔伦向来热情好客,一举杯:“干杯!” 觥筹交错。 梁尔尔跟一众人在将军府玩到了傍晚时分,席间她喝了不少酒,整个人晕晕乎乎地,随性就住在将军府了。 其他人也都醉醺醺了,就属肖三公子酒量好,一点儿没醉,于是,他扶着梁尔尔回揽华院休息。 梁尔尔借着酒劲儿,一把拦过小表弟的脖子,低声耳语道,“一会儿,你把初三跟初八拦主!不许他们接近揽华院,你也不许接近!” 肖叔伦看她,挑了挑眉:“你要做什么?” “就按我说的做。”梁尔尔打了一个酒嗝,但是说话却很清醒,她道,“算我求你……” 肖叔伦调皮一眨眼,说道:“好的!没问题!” “谢啦……”梁尔尔道。 ………… ………… 肖叔伦果真将初三与初八都带走了,梁尔尔被小七搀扶这,缓缓走进了揽华院。 揽华院还是那个揽华院。 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没有变。 梁尔尔酒意缓缓蒸起来,蒸的她双颊酡红。 “还没来吗?”梁尔尔喃喃一声。 话音落下…… “怎么和这么多酒?”身后响起了一道清凉的声音,就像是如今,夏季的夜晚,带着微风,酒香微醺。 “邹蓝……”梁尔尔甩来小七,踉踉跄跄冲邹蓝走去。 邹蓝将醉鬼扶住,轻轻叹口气。 “带我去休息……”梁尔尔赖在邹蓝的怀中。 “好。”邹蓝叹口气,将人抱起来。 小七帮忙推开门,看着邹蓝将人抱进去,小家伙摇摇头,告诉自己,以后可不能喝醉了,你看他家小姐,多黏人。 ………… ………… 屋中,黏人的梁尔尔依旧黏在邹蓝的身上。 邹蓝将人轻轻地放到了床上,转身要去为她到一杯水。 邹护卫刚走到桌子旁,只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跑步声,还没来的及回头,被人从身后保住了。 梁尔尔光着脚,抱着邹蓝的腰,脸贴在邹护卫的背上。 邹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喝点水……” 梁尔尔摇摇头,鼻子哼哼:“不……” “你醉了。”邹蓝叹气,转过身,看向梁尔尔,“喝点水,早些休息。” 梁尔尔摇着头,她依旧黏着邹护卫,从背上转到了邹蓝怀里。 邹蓝有些哭笑不得,从没见过梁尔尔喝醉的样子,没想到竟然这么粘人。 “明天就是封后大典了……”梁尔尔忽然含糊地说了一句。 邹蓝一怔,脸上的宠溺,被阴沉取代。 “我知道……”他声音沉沉。 “邹蓝,我害怕。”梁尔尔在他胸前蹭了蹭,含含糊糊道,“我怕,我怕我走不了……” “不会。”邹蓝抬手揉她的头发,轻声安慰道,“我会带你走的。一定。” 梁尔尔黏在他怀里不说话。 “尔尔?”邹蓝推了推她。 梁尔尔含糊一声,脸红的滴血,她狠狠抱着邹蓝,像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 “邹蓝……”声音又甜又黏,又软又糯,“你,你要我吗……” 邹蓝的身体一僵。 梁尔尔借着酒劲儿,说着自己平日里不敢说出口的话:“当时我们成亲,都,都没有洞房呢……你不想跟我洞房吗?” 邹蓝一声不发。 梁尔尔的酒劲儿蒸腾上来,又平复下去。 她黏在邹蓝的怀中,却迟迟得不到邹蓝的回应。 她醉了,但是没有醉到不省人事,梁尔尔恍惚觉得自己像剥开的虾子,送到了邹护卫的嘴边了,邹护卫却不下嘴…… 梁尔尔的害羞在邹护卫的沉默中,渐渐冷却……她忽然羞愤起来…… 现在的自己是多厚脸皮呀,求着邹蓝跟她……跟她那什么…… “算,算了……”梁尔尔甩甩头,晕晕乎乎站不稳,道,“当我,我说笑……呜……” 炙热的唇堵住她唇,梁尔尔的话被堵在了口中。 “尔尔……”邹蓝的声音耳畔响起。 又轻又重。 梁尔尔恍觉,他的温度比自己还要烫。 “你是我的……”邹蓝一把将梁尔尔抱起来,将她放在了床上。 梁尔尔迷迷瞪瞪,被吻的穿不过去,她又羞又惊又晕,恍惚中扫见邹护卫的眼睛。 那双黑色眼眸,宛如疾风骤雨中的大海,黑浪滔天,汹涌翻滚。 她的他的珍宝,心尖上的人, 因为太爱她,所以想要狠狠的占有,但是也因为太爱她,所以才担心自己的欲望吓到她…… 梁尔尔抬手,轻轻抚摸邹蓝的眉眼。 “你醉没醉?”邹蓝声音嘶哑。 “刚才是装醉的……”梁尔尔轻轻摇了摇头,一头青丝散在被褥上,丝丝缕缕缠在雪白的皮肤上,像是白沙中盛开了黑色的玫瑰。 她喘息,她微笑:“……现在是真醉了。” 梁尔尔伸手抱住邹蓝的脖颈,宛如虔诚的献祭。 “你,轻点儿……” 邹蓝扯下床幔,遮住了一场巫山云雨。 一夜销魂,梁尔尔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邹蓝已经不见了踪影,床褥倒是新换好了。 梁尔尔双手摊开,双目失神地望着床帐,长长地叹了一口,她腰酸背痛,动也不想动。 结果,那个始作俑者,还不见了! “小姐?”此时,小七敲了敲门,“你起来了吗?” “稍等一下啊。”梁尔尔冲外面喊了一声,声音微哑。 她穿戴好之后,揉着腰,走出了房间,小七说道:“饭菜快凉了,我去热一热吧。” 梁尔尔说:“没关系,现在又不是冬天。” 说着,让小七进门来。 梁尔尔低头一瞧饭菜,都是她喜欢的。 “还是我家小七知道疼我啊。”梁尔尔笑眯眯说。 “是邹护卫临走的时候,吩咐厨房。”小七道。 “邹蓝啊……”梁尔尔缓缓放下筷子,心中又是开心也有些小郁闷,任谁,洞房第二日见不到丈夫,心情怕也是愉快不起来。 “邹蓝什么时候走的?”梁尔尔问 “天亮的时候。”小七说,“走的挺着急的。” “哦……”梁尔尔忿忿嚼着蒸饺,心道,下次见他再好好算账。 “小姐……”小七忽的盯着梁尔尔看。 “怎么了?”梁尔尔不解。 “你的脖子上,又还几个包啊。”小七说,“昨天晚上,那么多蚊子吗?” 梁尔尔:“……” 好的邹护卫,你的账又多了一笔。 ………… ………… 吃完早饭,梁尔尔穿着一件高领的衣服,即便现在只剩下一个夏天的小尾巴了,但是她这么穿,还是让人看不懂。 肖叔伦就是其中之一,他将梁尔尔送到门口,刚想问,小表姐是不是生病了,不然穿这么厚干嘛? “叔伦……”就在此时,高景川的声音响起了。 肖叔伦随即将这个疑问扔掉了,他满脸惊喜,看着走进的白衣美男:“景川?!你怎么来了?” 说着,人已经迎到了高景川身边。 高景川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说道:“跟你去大理寺。” “去大理寺?”肖叔伦一愣。 高景川说:“皇上新下的命令,让我继续接任大理寺少卿。” “真的?!那太好了!太好了!”肖叔伦拍手,“这样的话,我以后就不用偷偷摸摸去找……” 肖三公子的话倏地顿住了,他大概是意识到,旁边还有梁尔尔。 不过梁尔尔从今早起来,就总是频频走神,还真没注意道肖叔伦说了什么。 “梁小姐。”高景川冲梁尔尔颔首。 梁尔尔回了神,也点了点头:“高少卿……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了。”高景川道。 第267章:封后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67章:封后“去大理寺?”肖叔伦一愣。 高景川说:“皇上新下的命令,让我继续接任大理寺少卿。” “真的?!那太好了!太好了!”肖叔伦拍手,“这样的话,我以后就不用偷偷摸摸去找……” 肖三公子的话倏地顿住了,他大概是意识到,旁边还有梁尔尔。 不过梁尔尔从今早起来,就总是频频走神,还真没注意道肖叔伦说了什么。 “梁小姐。”高景川冲梁尔尔颔首。 梁尔尔回了神,也点了点头:“高少卿……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了。”高景川道,“你着急会宫里吗?” 梁尔尔摇摇头,她倒是不着急。 “我正好有事情想跟你说。”高景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梁尔尔跟上他,跟高景川一起往大理寺走。 “梁小姐……”高景川一边走,一边说道,“还记得之前,刺杀你的那个女死士吗?” 梁尔尔点点头。 “记得。” “我想,我已经知道她背后的主子是谁了。” “你查到了?是谁?”梁尔尔一惊,连忙问道。 高景川顿了顿,沉声道:“四五十岁,带高的大人……你再想一想。” 梁尔尔眨了眨,想不出来。 一旁的肖叔伦道:“姓高的那么多,这个范围这么广,往哪儿猜啊?” “你们再想想,那个女死士的最初目的是挟持梁小姐,挟持了梁小姐,可以威胁谁?”高景川说。 “那就多了。”肖叔伦道,“不过,最直接的人,应该是邹蓝还有萧见楚……” “萧见楚?!”肖三公子吞了吞口水,“皇上……” 现在跟皇上对立的人,不就是高侯爷? 四五十岁,高…… 肖叔伦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点了点头,看着梁尔尔:“梁小姐,我先代我爹跟你道歉。” 说着,就要拱手行礼。 梁尔尔连忙拦住他,神情复杂:“你为什么告诉我啊?” “即便我不告诉你,你以后也会知道的。”高景川道,“我提前跟你说,是希望,你到时候能饶他一命。” “这……”梁尔尔搔了搔脸颊,最后长长叹了口气,“好了,我知道了。” “多谢。” “不用这么客气的。”梁尔尔道,“你还是把你爹看好了吧。” 直觉告诉梁尔尔,高侯爷是斗不过萧见楚的。 “大理寺到了。”梁尔尔指了指前面,“你们进去吧,我也要回宫了。” “这不是梁小姐吗!”大理寺门后忽然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夫人,真的是梁小姐诶!” 那人说着,急匆匆跑到了梁尔尔面前。 梁尔尔上下看他,是个家丁打扮,有些面生,她没什印象。 “梁小姐。”那个家丁口中的夫人走到了梁尔尔的面前。 一个丰腴的妇人,梁尔尔才认出是谁。 “是你?!” 这个妇人就是在大理寺门口懒着不走,非要跟青泽兰求生子药的那位,梁尔尔当时允诺她,只要她养好身体,就把生子药给她,后来这个夫人还真养好了身体,梁尔尔也就将生子药给了她。 只是没想到,她又来了。 梁尔尔心中疑惑,怎么的,难道生子药不管用? “我是来感谢梁小姐的。”那夫人笑得满脸春光,跟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天壤之别。 “我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那夫人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是特意来大理寺谢谢你的,等了你好几天,终于让我见到了。” 梁尔尔:“那,那恭喜啊。” 那夫人摆了摆手,让家丁送给梁尔尔一堆东西。 梁尔尔不想收,但是架不住对方太热情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收下了。 最后梁尔尔带着一堆礼物,回到了皇宫中。 ………… ………… 时间如水,很快,梁尔尔最不想见到的封后大典来了。 天没亮,她就被宫女叫起来,开始准备事宜。 梁尔尔站在有人服侍穿衣洗漱,她小鸡吃米,昏昏欲睡。 “王妃?王妃?!”伺候梁尔尔的宫女叫琉璃,琉璃在她眼前轻轻晃了晃手指,“王妃,您别睡啊……” “我困。”梁尔尔说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切。 琉璃在梁尔尔身边伺候了一段时间了,知道梁尔尔平易近人,也敢跟她说笑。 “娘娘,封后大典就要开始了……您见到文武大臣的时候,可不能这个样子呀。”琉璃说道,“封后大典之后,您就是大齐的皇后了,要端庄持重的!” “呵呵……”梁尔尔想到一会儿就要到来的封后大典,心情不佳,还真的清醒了一些。 “娘娘,吉时快到了……”琉璃提醒道,“咱们走吧。” “恩。”梁尔尔吐了一口浊气,迈出粹月宫。 ………… ………… 梁尔尔的封后大典很是隆重,这点,足以看出萧见楚对她的重视。但是,这份重视,在她这里是一种负担…… 可是,对她来说是负担的东西,却是另一个人的人心心念念。 梁思思站在院落中,望着皇宫的方向。 “现在,她正举行封后大典呢吧?” 方一隅站在她身后,说道,:“是的,你姐姐梁尔尔现在被万众瞩目,过了今日,她就是大齐的一国之母了。” 梁思思攥紧拳头,咬着牙,恨意从眼中倾斜出来,能将人吞噬:“她凭什么?!” “凭着萧见楚喜欢她吧。”方一隅耸耸肩。 “她的……什么好的,都是她的!”梁思思一字一顿,“我争了那么久,最后……最后……” 最后这个后位,竟然轻轻松松地到了梁尔尔的手里。最让人可恨的是,她从未争抢过,甚至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皇后。 结果,现在这个封后大典是她的。 “你认输了?”方一隅笑盈盈问。 梁思思缓缓闭上眼,没有回答。 “我在问你话呢。”方一隅说,“你认输了?” 梁思思张开眼,眼中恨意不减,但是却又无能为力:“你告诉,我现在,还能做什么呢?” 方一隅点点头:“看样子,你是打算放弃了。” “我……”梁思思闭上眼。 “那,你也就没有价值了。”方一隅忽然说道。 “什么?” 梁思思一惊,方一隅的长剑,不知何时架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你想干什么?!”梁思思惊悚地看着方一隅。 方一隅叹口气,口气终于沉重了几分,他说道:“我威胁廖世歆将你救出皇宫,可不是为了看你自暴自弃,要是知道你这么容易放弃,当初,就应该让你死在皇宫里。” “我不会死的!”梁思思厉声打断他,“我不会死!我的命,是用我娘的命换来的!” “看来你还记得啊。”方一隅似笑非笑道。 梁思思脸色难看。 能不记得吗?!她当时为了活下去,亲手杀了周氏,她用周氏的命换回自己的命,若是现在放弃了,周氏的死也就变得毫无意义起来。 梁思思缓缓抬手,攥住了方一隅的剑。 血珠儿顺着剑锋留下来,梁思思一寸一寸,将方一隅的剑从自己的脖颈上移开。 “我只是一时迷茫。”梁思思说,“我可没打算认输。” 方一隅笑了:“恭喜你,你又有活下去价值了。” 梁思思冷冷看着他。 礼炮声响起,梁思思沉沉开了口:“她的封后大典开始了,我爹应该从邺城赶过来了。” 是的,女儿的封后大典,做父亲的怎么会不来呢? ………… ………… 梁思思这边阴郁冷厉,梁尔尔这边隆重热闹。 封后大典很是隆重,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梁尔尔脱力的坐在了坤宁宫中。 坤宁宫,这是历代皇后所居住的地方,但是因为先帝没有皇后,所以,坤宁宫闲置了许久,如今才有了人气。 萧见楚穿着皇袍,走进宫中。 宫人们识相,纷纷都退了下去。 梁尔尔动了动酸胀的肩膀,抬头看见萧见楚。 “王爷,坐。”她疲乏地很,又将称呼搞错了。 萧见楚依旧是不在意,在她面前坐下了:“累了?” “王爷不累吗?”梁尔尔道,“你的伤还没好呢吧?” “多亏青大夫,康复地很快。”萧见楚说。 “那恭喜王爷了……”梁尔尔说着,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萧见楚静静看着她。 梁尔尔喝完一口茶,忽的意识到一件事。 “你,今晚不会要在这里休息吧?” 萧见楚笑道:“你说呢?” 梁尔尔往后坐了坐:“那你睡床吧,我睡小榻。” 萧见楚不语。 梁尔尔干咳了一声:“早点休息。” 说着,站起身要走,手腕却被萧见楚拉住了。 “你干什么!”梁尔尔跟炸了毛似得猫一样,恨不能里面给萧见楚一爪子。 但是,她不是猫,也没有爪子,她是人,得思考。 “王爷,还有话说?”梁尔尔说着,扯了扯自己的手腕,那种避之不及的样子,被萧见楚统统看在眼中。 萧见楚静静望着她,双眸微深,像是深渊。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只想避开,她提高了音量:“王爷,请你自重!” “你我是夫妻。”萧见楚说。 “容我提醒你。”梁尔尔道,“是名义上的!我心中的丈夫,只有邹蓝一个人!” 萧见楚目光微沉:“若是他不在了呢?” 梁尔尔神色严肃,直直看进萧见楚的眼中:“那要看是如何不在,若是有人害他,我会亲手为他报仇,然后随他而去!” 萧见楚被她眼中的光,刺的心头一疼,他缓缓放开了梁尔尔。 梁尔尔得了自由,但是却不着急离开了。 “萧见楚,你虽然看起来深不可测,但我在心中,你一直是正人君子!”她顿了顿,正色道,“一年之约,请你记得。” 萧见楚闻言,摇头一笑,又成了让人捉摸不透的王爷:“害怕了?” 梁尔尔扬起下巴:“只要王爷守信,我没什么怕的。” “早些休息吧。”萧见楚道,“你不是累了吗?” 梁尔尔说:“你也早些休息。” 说吧,就往小榻上走去。 只见,萧见楚也走了过去。 梁尔尔皱眉,心里不忿,萧见楚是想干什么!感情刚才的话,都是白说的! “本王在这里休息。”萧见楚指了指内室的床,“你去床上。” “可是……” “怎么?要在这里陪着本王?” 梁尔尔被噎住,想也不想,立马转身,去了内室。 萧见楚看着她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长夜漫漫…… 萧见楚躺在小榻上,缓缓闭上了眼。 梁尔尔躺在床上,盯着床帐,眉心紧锁。 ………… ………… 第二日,梁尔尔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了,萧见楚倒是神清气爽。 梁尔尔幽怨地看他一眼,拜他所赐,自己昨日没睡好,他倒是看起来神采奕奕。 一旁的琉璃偷笑,以为是自家娘娘被皇上折腾坏了。 “再去休息一下吧。”萧见楚嘱咐她一声,转身去上朝了。 梁尔尔冲着萧见楚的背影,狠狠地咬了咬牙。 “娘娘……”琉璃捂嘴偷笑笑,“您要休息吗?” “不了。”梁尔尔摆手,“我去给太后请安。” “是。” ………… ………… 梁尔尔到仁寿宫,给太后请了安。 太后削瘦苍老了许多,骨架一般,躺在软榻上,已经没了之前的精气神,见了梁尔尔,老人家撑着做起身来。 “太后。”梁尔尔扶住太后,“您躺好。” “哀家没事。”太后拍着她的手,“你成了见楚的皇后了。” 梁尔尔撑起笑容:‘是,是啊……’ “尔尔啊……”太后望着她,“还记得,你曾经跟哀家说的话吗?” 梁尔尔一顿,她跟太后说了很多话,老人家说的是那一句啊? “你说,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太后叹口气,说道,“但是,见楚的位子,注定了,他此生不可能跟你一双人的。” 梁尔尔低下头,心道,我也不想跟他一双人。 “尔尔,有些事情,是需要妥协的。”太后拍着她的手,语重心长。 “恩。”梁尔尔点头,“我知道。”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太后欣慰地笑了笑。 “对了,还有你的妹妹……”太后说起梁思思,神情严肃起来,“尔尔,你这个妹妹不简单,哀家不能留她,你可明白?” 梁尔尔顿了顿:“一切,由太后做主。” 太后欣慰地笑了笑:“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只是以后……以后……” 以后宫中的苦闷,怕是要她一个人承受了。 “尔尔啊。”太后道,“哀家其实还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 “女学堂是哀家的心血,若是哀家不在了。”太后攥着她的手,说道,“惠贞,就交给你了。” “太后……”梁尔尔面露为难。 但是看着虚弱的老人,她又不忍心拒绝。 “我为后一日,就会帮您看顾女学堂。”梁尔尔道。 “恩。”太后点头,“你是个好孩子……” 在仁寿宫中待了半日,陪着太后聊天,之后梁尔尔离开了。 ………… ………… 宫中很大,她闲来无事,就到处走走。 一连几日下来,竟然将内廷走的差不多了 这人,梁尔尔打算去御花园逛一逛,琉璃过来道:“娘娘,国仗求见。” “我爹可算来了。”梁尔尔不由笑起来,说道,“走,赶紧回坤宁宫。” ………… ………… 梁介甫看着眼前的梁尔尔,恍惚有些不敢认了。 “娘娘……”他见宫中有宫人在,要给梁尔尔行礼。 梁尔尔连忙拦住,顺便,将宫人都打发了下去。 “爹,这里就我们父女俩了。”梁尔尔扶起梁介甫,笑眯眯说道,“想说说什么就说什么。可不要行那些礼了,您是要折我寿呢!” 梁介甫见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叹口气:“谁承想,你竟然成了……” 成了皇后!即便是封后大典过去这么多天了,梁介甫心里还是回不过味儿来。 梁尔尔耸肩:“我也没想过,谁知道萧奉肃似得那么突然,皇位成了萧见楚,萧见楚就立我为后了。” 梁介甫道:“那你跟邹蓝……” 梁尔尔:“虽然现在我们没办法在一起,但是在我心里他就是我丈夫。” “以后呢?”梁介甫不由担忧。 “我跟萧见楚是一年之约,一年之后,我就能离开了。” “他会放人吗?”梁介甫没什么自信,从萧见楚将自己闺女封后这件事来看,他是真心喜欢梁尔尔的。 “总有办法让他放人的。”梁尔尔道,“我正在想办法呢。” “唉……”梁介甫叹气。 “不想这些了,爹,你这次来京城,打算住多久啊?” 梁介甫道:“看看吧,生意上若是没有大变化,我就多住一些日子……” “那好!”梁尔尔拍手,欢快的说,“让小七带着您在京城好好逛一逛!” 梁介甫连连摆了摆手,神情凝重下来,他道:“这不着急,爹现在更关心另一件事。” “什么事啊?” “是思思的事。”即便屋中没人,梁介甫还是不由压低了声音。 梁尔尔神色微变,但是不动声色,道:“思思怎么了?她去找您了?” 梁介甫点头:“尔尔,你可要帮一般思思。” 第268章:牵制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68章:牵制梁尔尔:“不想这些了,爹,你这次来京城,打算住多久啊?” 梁介甫道:“看看吧,生意上若是没有大变化,我就多住一些日子……” “那好!”梁尔尔拍手,欢快的说,“让小七带着您在京城好好逛一逛!” 梁介甫连连摆了摆手,神情凝重下来,他道:“这不着急,爹现在更关心另一件事。” “什么事啊?” “是思思的事。”即便屋中没人,梁介甫还是不由压低了声音。 梁尔尔神色微变,但是不动声色,道:“思思怎么了?她去找您了?” 梁介甫点头:“尔尔,你可要帮思思。”” “她现在在哪里?”梁尔尔问。 “跟着我呢!”梁介甫说道,“她说,太后在抓她,我只能让她办成家丁,跟我现在住在将军府里。” “哦……” 梁介甫有些着急:“思思说,太后想赐死她!尔尔,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梁尔尔当然知道,她从初三那里都听说了。 不过,现在还是不要告诉她爹的好。 梁介甫急的满头汗,说道:“思思向来乖顺,怎么就得罪了太后了!?尔尔,你是她姐姐,一定要帮帮她呀。” 梁尔尔看着焦急的梁介甫,安抚地点了点头。 她道:“爹,您得让思思见见我,我知道了事情的缘由,才能想办法帮她啊。” 梁介甫不由地点头呀点头:“尔尔,你跟思思不愧是姐妹,你们都想到一块去了!其实,思思现在就在外面等着呢。” 梁尔尔微微挑起眉:“哦?让她进来吧。” ………… ………… 梁思思办成了梁介甫的家丁,走进坤宁宫,她见到了身着华服的梁梁尔尔,坤宁宫也跟她想的一样富丽堂皇。 梁思思压下心中翻滚的愤怒与不甘,露出了平日里乖顺柔和的微笑。 “姐姐。”梁思思冲梁尔尔行礼。 梁尔尔瞄了一眼梁介甫,他还在一旁站着,她还不能跟梁思思刺破脸。 于是梁尔尔就微笑着将人扶起来:“我听爹说,太后要杀了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梁思思闻言,潸然欲泣:“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太后让人赐了一杯毒酒给我……万幸,我没喝下去。” “你怎么知道是毒酒?”梁尔尔问。 “赐酒的小太监告诉我的。” “他怎么会告诉你?” “我听说,他是廖娘娘的人……” “也就是说,是廖世歆帮了你?” “是……” “廖世歆呢?”梁尔尔问。 “她将我带出宫之后,就去跟人汇合了,没有带着我。”梁思思说着,缩了缩肩膀,像是还在后怕,她道,“我这些天一直东躲西藏,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是啊。”梁介甫插嘴,满脸的心疼,说道,“我见到思思的时候,她都沦落成乞丐了。” 梁尔尔当着梁介甫的面,也表示一下了,表示自己心疼妹妹。 “尔尔,你想想办法。”梁介甫道,“思思,不能无缘无故被太后杀了啊!” 梁尔尔道:“太后不是无缘无故杀人的人。”她看向梁思思:“思思,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事情,让太后无法饶恕?”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梁思思道,“我就是见到了皇上,皇上……皇上跟我多说了几句话……” “我好像还听说,皇上赏赐了你不少东西?”梁尔尔道。 “是……”梁思思点了点头。 “皇上赏东西?这又是怎么回事?!”梁介甫道。 梁思思解释道:“我也不清楚,皇上为什么要赏赐我东西……他以前,也赏赐过姐姐的。”说着,看了看梁尔尔。 梁介甫闻言一顿,似乎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梁尔尔长得像她娘,也几分像那个梁妃娘娘,皇上想将梁尔尔收入后宫,难道对思思…… 不,不对! 梁介甫摇头:“你长相上……跟那人不像啊……” 梁思思说:“我也不清楚皇上为什么对我青眼有加……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可能是因为这个。”梁思思说着,将袖子挽起来。 梁介甫看见了她手臂上的胎记。 “这,这是胎记?你什么时候有胎记了?” 梁思思道:“生下来就有了,只是小时候不明显,越长大越明显……我没跟爹说过。” 梁介甫看着那胎记,倒也没怀疑梁思思说谎,毕竟,女儿家胳膊上有个胎记,也不可能卷起袖子到处给人看。只是梁介甫不明白,这个胎记,怎么就让萧奉肃看上梁思思了。 梁思思将袖子挽下去,缓缓说道:“皇上说过,他心爱的人,手臂上有这么一个伤痕……” “我明白了!”梁介甫一拍头,“他是将你当成那人的转世了!” “大概是吧。”梁思思低着头,可怜兮兮地说。 梁介甫一跺脚,又气又怒:“真是!真是孽!” 他就两个闺女,都被萧奉肃当成了替身! 幸好萧奉肃已经驾崩了,不然梁介甫恨不得弑君了! 梁思思看准时机,缓缓说道:“皇上驾崩,太后大概是想我为皇上陪葬……” “那怎么可以!”梁介甫道,“你是我女儿,才不是什么那人的转世!” “爹……”梁思思双眼湿润,好不楚楚可怜,“爹,我不想死……” “没事的,没事的。”梁介甫安慰二女儿,“我这不是带你来见尔尔了吗?” 梁尔尔:“……” 梁介甫:“尔尔,你现在是皇后了,你要帮帮思思啊。” 梁尔尔面带微笑,看向梁思思。 梁思思可怜巴巴地躲在梁介甫身后。 梁介甫不知道两个女儿之间的交锋,还在求梁尔尔呢:“尔尔……你一定办法是的,是不是?” “我知道了。”梁尔尔不会拒绝梁介甫,说道,“爹,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思思,你也听到了。”梁介甫扯了扯思思,“你姐姐护帮你的。” “谢谢姐姐……谢谢爹……”梁思思擦了擦眼泪。 “爹,我们姐妹也好久不见了。”梁尔尔道,“一会儿,让思思留下来吧,我还有很多话,想跟她说。” “好。”梁介甫道,“你们姐妹好好说话。” ………… ………… 她们两个姐妹,怎么可能好好说话? 梁介甫一走,梁尔尔就直接撕掉了伪装,扬起下巴,一脸江湖气地打量着梁思思。 梁思思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战战兢兢地看着梁尔尔。 梁尔尔道:“思思,你要是再披着这层楚楚可怜的外衣,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梁思思闻言,微微一顿,缓缓收起来自己可怜兮兮的表情。 “明人不说暗话。”梁尔尔坐下,歪着头看她,“萧景临的计划是什么?” 梁思思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将之前的乖顺可怜都揉下去,露出了里面的锋芒。 她在梁尔尔面前坐下:“我若是告诉你,你是不是也会帮我?” “那要看你的消息,值不值你这条命了。”梁尔尔说。 “值不值我这条命,我现在都不能死。”梁思思慢条斯理,“若是我出事,爹可就要痛苦了。” 梁尔尔笑了:“丧女之痛或许会很难受,但是随着时间的消逝,所有的伤口都会愈合的。” 那意思,你死了,梁介甫会难受不假,但是时间久了,他也就走出来了。 “姐姐,我想你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梁思思笑了笑,“我说的痛苦,不只是心里,还有身体上。” 梁尔尔神色一凌:“你做了什么!” “我从三皇子那里得了一种蛊毒而已。”梁思思道,“名字叫牵制蛊,不知道姐姐听过没有。” 梁尔尔脸色骤然一变。 牵制蛊! 她听过! 《大家闺秀》中写过很多种蛊毒,其中就有这个牵制! 前世的时候,萧景琼为了得到萧景临,千方百计从苗疆弄来的蛊毒。 最后纠结了很长时间,还是没舍得给萧景临用。 梁尔尔以为,这一生不会遇到这种东西!没想到,将人被梁思思下在了梁介甫的身上! 【牵制那是苗疆人的蛊毒!】 【只有同血缘关系的亲人,才能互相牵制】 【中了蛊毒的两个人,两身一命,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也活不下去】 【下蛊的方式比较复杂,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要对方完全信任自己,才能顺利将蛊种下】 梁思思从萧景临那里得到这个牵制蛊,想下在梁尔尔身上很是困难,因为,她的身边时时刻而有邹蓝保护。 但是,想下在梁介甫的身上,就轻而易举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梁尔尔问,“那是我们的父亲!你要他给你陪葬?!” “父亲?”梁思思大笑一声,“为了活下去,我娘都杀了!还怕少一个父亲吗?!” “你!”梁尔尔瞪大眼睛。 宝明寺失火那晚的时候,梁思思能安全回来,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谜团。 如今看来,真相大白了。 梁思思道“姐姐,我不像你,你母亲出身高贵,你生下来就将军府为你做后盾,来到洛京,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得了太后青眼,轻松进入了女学堂,这还不算,你竟然还能萧见楚的真心,如今萧见楚称帝,你为皇后……” 这些,明明是她的愿望啊,是她苦苦所追逐的! 为了这个后位,她忍着恶心,在萧景徹与萧景元之间周旋,最后选中了萧景临,谁知道,萧景临这个疯子,将自己赔了进去! 梁思思深吸一口气,稍微平复下来:“姐姐,事到如今,我只是想活下去,太后那边,就拜托你了。” “解开牵制蛊。”梁尔尔冷着脸。 “等到我确定自己安全之后,我会解开的。”梁思思说,“没人愿意将自己的生命与其他人捆绑,若是爹出了事,我也会受牵连。” 所谓牵制蛊,虽然之后下蛊者能解开,但是这不代表着下蛊者,占有绝对地优势。 被下蛊者如果意外死亡,下蛊者也要陪葬。 故而名之:牵制。 ………… ………… 梁思思用牵制蛊,牵制住的,是梁尔尔。 她目送梁思思离开,目光沉沉。 “娘娘?”琉璃走进屋中,见梁尔神色有些可怕。 “娘娘,您没事吧?”琉璃小心翼翼问道。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没事。” 本以为胜券在握,如今被反将一军!不仅没有问出来萧景临的计划,反而还要转头帮梁思思去解决问题。 梁尔尔咬牙! “娘娘?您真的没事吗?”琉璃小心翼翼地问。 梁尔尔深呼吸,终于平复了下来。 “我没事,走,我们去仁寿宫跟太后请安。” “是。” ………… ………… 仁寿宫中,太后显得比以往更加憔悴了,躺在软塌上。 萧见楚此时也在仁寿宫里,他正陪着太后说话,正在劝着太后。 见到梁尔尔进来,萧见楚说道:“你来劝一劝吧。” “怎么了?”梁尔尔不解。 太后身边的老嬷嬷站出来,解释道:“回娘娘,是这样的,太后近来身体不适,皇上想请神医为太后诊脉,但是太后不想出宫。” 梁尔尔想起了青大夫,也觉得应该让他给太后瞧一瞧病。 “哀家的身体,哀家清楚。”太后摇摇头,说,“一定是肃儿想念哀家了。” “太后朕爱说笑。”梁尔尔俯下身,捧住太后的手,说道,“先帝一定希望您多陪陪皇上,他立的新皇,现在需要您,后宫也需要您。” 太后被她逗笑了。 “那位神医,我知道,很厉害的。”梁尔尔说,“您就让他给您看一看吧。正好出去,就当散散心,太后,您不想去民间的街道转一转吗?等您走累了,我们就去惠贞女学堂看一看,不提前告诉她们,我们来一个错不及防,看看惠贞女学堂平时是个什么样。” 梁尔尔说前半段是的时候,太后还在摇头,但是说道惠贞女学堂,她老人家还真的被她说动了。 “好,哀家就这次听尔尔的。”太后说着,挣扎起身。 梁尔尔转头看萧见楚:“皇上,还不去准备一下。” 萧见楚笑了笑:“朕已经准备好了。” 第270章:思思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70章:思思“不过已经没事了。姐姐已经答应不赐婚了。”梁思思看着梁介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缓缓说道,“爹,谢谢您。” “谢我做什么?”梁介甫道,“救你的是你姐姐,是她通知我去女学堂门口,专门去见太后,让太后心软,放了你。” “所以,您也功不可没嘛!”梁思思笑道。 “好了,从小就属你嘴甜。”梁介甫道,“爹去谈生意去了。” “好。”梁思思道,“您慢走。” 见梁介甫走远了,梁思思的笑脸慢慢垮掉,双目一片冰雪,寒风凛冽。 “小姐?”春芽站在梁思思身后,小声唤了一声。 梁思思回头。 “小姐,您没事吧?”春芽问。 “没事,走吧。”梁思思说着,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院落外,站着一个人。 春芽看见那人,就跟老鼠见了猫儿似得,缩了缩肩膀,下意识地想要逃走。 梁思思倒是神色无异。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那人正是赵姑姑,如今她在厨房干活,看样子没少吃,整个人胖了一圈不止。 “哎呦?这不是梁二小姐吗?回来啦?”赵姑姑看见梁思思,双手叉腰。 梁思思走过去:“你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梁二小姐了?”赵姑姑眉梢挑的老高。之前在梁思思面前伏小做低的人似乎不是她。 “我跟你……好像没什么好说的吧。”梁思思嘴角喊着下,但是眼中全是冷意。 “你跟我没什么好说的,我跟你有啊!”赵姑姑手里拿着擀面杖,拦住了梁思思的去路。 “赵姑姑想说什么?” “这说来可就话长了啊……不过总的来说……”赵姑姑咬牙切齿道:“我有今天,也要多谢谢你呢!” 梁思思道:“你能有今天,跟我有什么关系?” “若不是你当初怂恿我去透夫人的人参,给你煮汤!还故意将事情告发到夫人那里!我会被夫人罚到厨房?!” 梁思思道:“你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我那日是真的不知道。” “你装什么装?!”赵姑姑义愤填膺,口水险些喷到梁思思脸上,“我最讨厌你这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了!看着就让人火大!” “赵姑姑,这里是将军府,注意你说话的话。”梁思思提醒她。 “还有脸说将军府!你怎么还舔着脸住在这里?!”赵姑姑恶毒道,“怎么不去宫里住着啊?皇上不是看上你了吗?哦……不是现在的皇上,是先帝!先帝看上你了呢!” 梁思思难看。 这是她最不想被提及的一件事。 她苦苦准备了那么久,没想到,萧奉肃说驾崩就驾崩!将她差点逼入绝境! “怎么了?现在你成了皇后的妹妹,就意味自己麻雀变凤凰了?”赵姑姑道,“皇后对你是什么态度,你忘了?” 赵姑姑可是将梁尔尔与梁思思的关系看在眼中。 什么姐妹? 梁尔尔从来不在乎梁思思的死活,梁思思对她的那个姐姐,也暗地里不知道诅咒过多少回了。 所以,赵姑姑才敢来堵门劫人。 “你究竟想怎么样吧?”梁思思不想跟恶仆纠缠,“赵姑姑,你开给价吧。” 赵姑姑纠缠了这么久,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 她也不客气:“先帝赏赐了那么多东西,我要三成。” 梁思思皱眉:“皇家御赐之物,不能随便转增。” “你不说,我不说,会有谁知道呢?”赵姑姑逼近梁思思,眼中贪婪正盛。 梁思思点的点头:“好,我给你。” 赵姑姑听她答应,满意地点了点头:“有句话怎么说来了的?识什么务的人,是什么王爵?” “识时务者为俊杰。” “对,梁二小姐,你算一个俊杰。”赵姑姑说出来,但是大约不知道是俊杰。 “你先回去。”梁思思笑了笑,“我一会儿让春芽把东西给你送过去。” “好!我等着你!”赵姑姑提着她的擀面杖,得意地走了。 春芽看着赵姑姑的背影,咬着下唇,忿忿不平:“小姐,真要给这个恶奴啊?!” “是。”梁思思推开门,“捡名贵的给。” “为什么?!”春芽道,“她明明只是一个下人!我们可以去告诉老爷!老爷现在住在将军府,他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梁思思道:“我的公道,我自己主持,不涌依靠他人,再说了……”她顿了顿,“就算爹,也是寄人篱下。” 将军府,说到底姓肖,不姓梁。 梁思思走进屋中,真的捡着好的东西,挑出来。 “小姐,你就算给她,也不能给这些好的呀……”春芽道,“我们可以拿些不好的应付她,她能知道什么?!” “她伺候肖杨氏这么多年,难道会分不清什么好坏吗?”梁思思说着,已经选好了要送给赵姑姑的东西。 御赐之物中顶好的,以首饰宝石为主,小巧精致,其价值加起来甚至都超过了赵姑姑说的三成。 “给她送去吧。”梁尔尔将东西用食盒装起来起来,然后嘱咐春芽,“记得,东西给她,但是食盒要拿回来。” “啊?” 春芽是在不解,小姐都舍得这些御赐宝贝了,怎么还舍不得一个食盒。 再说了,小姐怎么拿食盒装这些价值连城的珍宝? “去吧。”梁思思说,“记得我说的,食盒一定要拿回来。” “哦……”春芽听话的去了。 梁思思目送春芽离开。 春芽走远了,屋中只剩下她一个人,梁思思看着剩下的珍宝,其中一件红玉雕成的貔貅赢在眼中,映得梁思思眼中泛着血光。 “梁尔尔……”她攥紧拳头。 她住在住在坤宁宫里,被众人伺候!而她,只能在将军府被恶仆欺辱。 怎么不恨?! “你们给我等着!” ………… ………… 春芽按照梁思思说的,将宝贝都给了赵姑姑,然后见装宝贝的食盒拿了回来。 办好这些,她回道了梁思思住处。 “她收下了。”梁思思问。 “收下了。”春芽道撇撇嘴,“她看见后,眼睛都放光!” 梁思思点了点头:“老将军跟爹,还是每天下棋吧?” “是的,他们昨晚的那盘棋没下完呢。”春芽一边回答,一边更是不解。 “那就好。”梁思思自言自语一句。 说的春芽一头雾水。 ………… ………… 春芽的雾水,在傍晚的时候,被解开了。 梁思思将她叫到面前,嘱咐道:“你送给赵姑姑的食盒,里面装的,是你做的绿豆糕,明白了吗?” 春芽一顿。 “小姐,您……” “到时候,咬着这点,绝对不能松口,明白了吗?” 春芽似乎知道梁思思要做什么了,重重点了点头。 梁思思理了理表情,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好戏,开始了。” 说罢,她匆匆去了肖杨氏的住处。 “夫人,我的东西不见了。” 肖杨氏看着她,只见她又急又慌,说道:“丢了什么了?大惊小怪的。你姐姐好歹也是当朝皇后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持稳?” “我……”梁思思面露委屈,“先帝的御赐之物,不见了……” “什么?”肖杨氏皱眉:“你说什么?” 梁思思道:“先帝的御赐之物,好多珍贵地,都不见了……” “你好好找了吗?” “我都差点把院子翻过来了,还是没召见!” 肖杨氏沉下来:“是不是你院子的人,监守自盗的?” “这个不可能。”梁思思说,“她们从小跟着我,我知道她们的为人。” 肖杨氏:“知人知面不知心。” “夫人,求你帮帮我把……”梁思思道,“先帝的御赐之物,若是被有心人偷走,拿去变卖了,对将军府的名誉不好。” 肖杨氏想了想,倒也是如此。 御赐之物若是从将军府流出去,便是将军府不将先帝放在眼中。 “我知道了。”肖杨氏站起身来,冲曹姑姑摆了摆手,说,“你去查,记着,先不要打草惊蛇。” “是……” 梁思思道:“我,我陪着曹姑姑吧。” 肖杨氏道:“随便你。” 曹姑姑走到梁思思面前:“梁二小姐,你可曾记得,有什么人靠近过你的院子?” “我……我不太记得了。”梁思思道,“府里人来人往的,我都没留意。” “那,我先盘问一下你身边的丫鬟,没问题吧?” “没有。”梁思思说,“她们就在外面呢。” 曹姑姑跟着梁思思出去了。 一问春芽跟春秀,大致跟梁思思说的差不错,她们都说自己没拿御赐之物,更不敢生那份心思。 曹姑姑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先安抚了一下梁思思。 梁思思看起来是真的着急。 曹姑姑道:“这件事,按照夫人说的,不易打草惊蛇,先慢慢查。” 梁思思脸色焦急,但是还是应道:“都听姑姑的。” 曹姑姑将人打发了,就接着去查了。 梁思思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转身去了梁介甫的住处。 算着时间,老将军吃了晚饭,要跟梁介甫下棋了。 梁思思越是靠近梁介甫的住处,脚步越是匆忙。 “爹!你可要帮帮你!”她不管不顾似得,一头冲进梁介甫的住处,嘴里还急匆匆嚷着。 “思思?”梁介甫正要落子,看到梁思思急匆匆的样子,微微一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梁思思开口,这时候似乎才注意到肖老将军也在。 “外,外公?”梁思思手忙脚乱地行礼,“您也在呢?” “怎么了?”肖丞战看着梁思思,他对小辈儿一向慈祥,“你惹祸了?” 梁思思有些拘谨地站着,好似不知道说还是不说。 “到底怎么了?”梁介甫问。 “先帝的御赐之物,不见了……”梁思思可怜兮兮地说,“我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偷了……总之是不见了……” 肖老将军站起来:“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也不知道……”梁思思说,“是春芽发现的,她去整理这些东西的时候,发现少了好几件名贵的。” “去把那个春芽叫来。”肖丞战道。 “是。” 春芽就在外面,随传随到。 她走进来,跟梁思思说的差不多。 肖丞战脸色不好看,他向来不喜鸡鸣狗盗之徒,若是将军府里真出现了这种人,他决不轻饶。“查!”肖丞战道,“一个一个查!” “我已经跟舅母说了……”梁思思小声道,“舅母让曹姑姑暗中调查,说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这种事,应该杀鸡儆猴!况且,丢的还是先帝御赐之物!”肖丞战道,“这件事,我去跟孟行媳妇说!” ………… ………… 肖丞战雷厉风行,一口气将有嫌疑的人,都抓了起来。 同时还搜了他们的屋子! 结果,在赵姑姑的屋子中搜出了那些东西。 将军府的大院中,肖丞战端坐上位,看着在地上喊冤的赵姑姑。 肖杨氏站在一旁,脸色说不出的难看。虽然她罚了赵姑姑去厨房,但是说到底,这人是她院子里的人,她脸上跟着没光…… 这么一想,肖杨氏不仅冷冷看了一眼梁思思。 梁思思置若罔闻,静静看着狼狈的赵姑姑。 “老爷子!我冤枉!我冤枉啊!这些东西!都是她送给我的!”赵姑姑头发凌乱,宛如鬼魅,狠狠指着梁思思,“这都是她送给你的啊!” 肖丞战转头看向梁思思。 梁思思连连摇头:“皇上的御赐之物不能随便转增,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对啊!”一旁的春秀补刀道,“再说了,我们小姐为什么要给你一个奴才送东西啊!” “她怕我!”赵姑姑吼道,“她怕我,就送这些东西讨好我!” “赵姑姑,你可真爱说笑。”梁思思道,“我再怎么说,也算是将军府的客人,为什么要讨好你这个奴才呢?” “你害怕夫……”赵姑姑的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梁思思不疾不徐,似乎就在等着她往下说。 赵姑姑憋的脸色通红,低吼道:“我,我是夫人身边的老人,你想通过巴结我,从而巴结夫人!” “这就更说不过去了。”梁思思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不知犯了什么错,被舅母罚到了厨房了!怎么好在说舅母身边伺候呢?” 说着,梁思思看向肖杨氏。 肖杨氏碍于肖丞战在场,不能有一点袒护,同时她对赵姑姑的说话也相当不满。 什么叫梁思思想要巴结她?这话,给一旁的梁介甫听了,会怎么想,自己的女儿在将军府,需要巴结人才能过好日子? 肖杨氏警告地看着赵姑姑,冷冷道:“我一向觉得,自己待思思不薄,她何须巴结我?” 说着,看向梁思思:“思思,我们将军府待你如何?” “很好。”梁思思乐意接这句话,她笑了笑,说道,“三表哥,为人热情仗义,对我很好,大表哥虽然不善言辞但是跟柳荫表姐一样,都是宽厚待人的性子,对我也没的说……而舅母,虽然平时不苟言笑了一些,但是我知道,她对我也很好……” 梁思思一口气将肖杨氏的两儿一女都夸了。 肖杨氏心中虽然不满梁思思,但是对于她的这种回答,还是很满意的。哪个做父母的的不愿意听到有人夸奖自己的孩子呢?那比,听到夸奖他们本人更受用。 赵姑姑见肖杨氏也站在了梁思思那边,慌得语无伦次起来:“真的是她送我的!让她的丫鬟春芽送过去的!” “你胡说!”春芽站起来,“我什么时候送过!你不要诬陷我!” “今天中午,你用食盒装着那些宝贝,送给我的!” “你!”春芽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我给你送的,明明是绿豆糕!”说着,看向肖丞战,“噗通”一声跪下了:“老将军明鉴!我可不敢动那些御赐之物!” “是你送的!”赵姑姑说着,从地方窜起来,一把抓住春芽的衣领,使劲儿地晃,“你还说!这些东西,是梁思思亲手挑出来的,专门送给我的!要我以后照顾她一些!这都是你说的!你说实话啊!说实话!” 春秀被她晃得干呕起来。 上座的肖丞战脸色难看。 肖杨氏冲家丁喊道:“还不拉开这个疯婆子!” 赵姑姑被撕下来。 春秀哭成了泪人:“我送的真的是绿豆糕……” “你为什么送她绿豆糕?”肖丞战问。 在他看来,两人的关系也没那么好。 春秀抽噎着:“我,我是为了讨好一下她……平日里,赵姑姑爱刁难人,特别是对我跟我春秀,总是为难我们……我就想着,做了好吃的,给她送去些,让她消停几天,不要为难我跟春秀了……” “你撒谎!你撒谎!”赵姑姑吼叫。 春秀泪珠子不断,重重磕头:“老将军明鉴啊!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动小姐的东西啊!” 赵姑姑嘶吼:“春秀小蹄子!你不得好死!你说谎!你说谎!” 肖丞战沉着脸,冷冷地看着赵姑姑。 赵姑姑骂完春秀,转向肖丞战与肖杨氏:“老爷子!我冤枉!我真的冤枉!” 第271章:手刃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71章:手刃“你撒谎!你撒谎!”赵姑姑吼叫着。 春芽的泪珠子不断,重重磕头:“老将军明鉴啊!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动小姐的东西啊!” 赵姑姑嘶吼:“春芽小蹄子!你不得好死!你说谎!你说谎!” 肖丞战沉着脸,冷冷地看着赵姑姑。 赵姑姑骂完春芽,转向肖丞战与肖杨氏:“老爷子!我冤枉!我真的冤枉!” 肖丞战却是不想在听她说话,摆了摆手。 家丁见状,将人拖下去。 肖丞战转向肖杨氏:“这人交给你处置吧。” “是……” ………… ………… 将军的热闹算是这么散了,众人各回各自的院子去了。 曹姑姑跟在肖杨氏的身后,犹豫了一下,开了口,低声问道:“夫人,您真的相信她偷了梁二小姐的东西?” 肖杨氏道:“赵姑姑跟我这么多年,她偷没偷,我心里清楚。依她的性子,偷东西是不太可能的。” “是啊……”曹姑姑道,“她虽然贪心,但是,还是不屑于小偷小摸的。” “是的,她只会明着强。”肖杨氏揉了揉眉心,“梁思思进了将军府,她明里暗里欺压了梁思思多少回,我就不说了。” 欺压久了,见梁思思从来不反抗,赵姑姑便忘了分寸。 却不料,梁思思一招反击,将她彻底踩在了脚下。 肖杨氏揉了揉眉心,说道:“梁思思也不简单,她不会无缘无故将东西给赵姑姑,应该是赵姑姑明强去了,梁思思顺水推舟而已……” 曹姑姑道:“那赵姑姑岂不是太冤枉了?” “那能怪谁呢?”肖杨氏冷冷道,“只能怪她蠢!” 曹姑姑轻轻地叹了口气。 肖杨氏说道:“将她逐出将军府去吧。” “是。”曹姑姑应了一声。 ………… ………… 赵姑姑被逐出将军的那天,老天作对似得,天气格外晴朗。赵姑姑眼神阴郁,背着一个大包袱,缓缓走出了将军府。 她一辈子没成亲,没有子孙,倒是有个自家子侄,赵姑姑平时还照顾他一些,也是为了以后养老。 只不过,这些年她一直跟在肖杨氏身边,眼高手低的,看不起这个子侄。 谁成想,竟然要去投奔侄子去了。 赵姑姑回头,阴沉地看了一眼将军府。 不要让她有机会!要是有机会回来!她一定饶不了梁思思,还有春芽那个小蹄子。 赵姑姑将大行李包背在背上,狠狠瞪着一眼将军府,转身离开了。 侄子家住的有些偏远,赵姑姑需要走很上一段时间。 她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有些累了,也是,在府里没有做过什么力气活,如今背着大包袱走了这么远,确实累了。 赵姑姑喘着气,坐下来休息。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没注意,等到注意的时候,已经被人打昏了。 ………… ………… 赵姑姑想过来的时候,是在一间破庙里,破庙位于郊外,人烟罕至。 此时,已经是半夜了,呼呼的风吹进破庙里,像是鬼怪的嘶吼,让人不寒而栗。 赵姑姑倏然坐起身。 “醒了?”一个人站在不远处,吓了她一跳。 “你,你是……”赵姑姑揉了揉眼睛,借着余光,终于看清了来者,“梁思思!是你!” “是我。”梁思思不疾不徐,走到了赵姑姑面前。 “你还敢来见我!”赵姑姑跳起来,一把抓住梁思思的衣服,“你把我害成这样,还敢来见我!” “怎么不敢?”梁思思眯起眼来,“我不仅来见你,我还要送你一程呢。” “什,什么?”赵姑姑这时候,总算意识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你想干什么……”她松开梁思思,狠狠吞咽了一下口水。 “我说了,我是来送你上路的。”梁思思笑盈盈道,月光下,她的笑容一场诡异。 赵姑姑预感到了什么,转身就跑,但是刚跑两步,人一下子摔倒了地上。 梁思思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看着她,像是看着一条可怜的虫子。 “麻醉散起效果了。”梁思思说着,蹲下身去,“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呀?”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赵姑姑是真的吓到了。 “你这人,怎么没有记性呢?”梁思思道,“我说了,我是来送你一程的。” “你……你……”赵姑姑毛骨悚然,她从来不知道向来乖顺软弱的梁思思,能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你,你……想杀了我!” “是。”梁思思道,“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做一件事呢。” 说着,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 “记得我说过吗?你的哪根手指头碰我,我就把哪根切下来……”她笑盈盈。 赵姑姑浑身恶寒,但是奈何毛麻醉散起了作用,她动弹不得。 “梁思思,梁二小姐!”赵姑姑完全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生命受到威胁,让她将一切傲慢丢弃! “你不要杀我!我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 “饶了你?”梁思思不仅失笑,声音像是开了刃的刀剑,从牙缝中,缓缓挤出来,“在你欺负的时候,你的下场,就已经注定了……” 赵姑姑涕泪横流:“我不是故意的!我道歉,我赔罪!你要我作什么都可以,就是求你,不要杀我!我想活着!我想活着……求求你……” “赵姑姑,每个人都想活着……”梁思思歪着头,说道,“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活下去的。从你欺辱我的那天起,你就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赵姑姑想爬走,想爬的远远的,但是,动不了! 梁思思握着刀,月光下泛着冷光。 “先砍哪一根呢?”她眯着眼,认真呢考虑了一下。 “不要!救命!救命啊!”赵姑姑嘶声力竭,狼狈不堪。 梁思思这边一拍手:“就食指好了!你不是最爱用食指指着人鼻子教训吗?!” “救命啊!救……啊!”赵姑姑惨叫一声,梁思思收起刀落,赵姑姑的食指落在泥土里,抽搐了几下。 赵姑姑嘶叫得嗓子哑了,发不出声音来,只在地上抽出。 “好了……”梁思思,“接着下一根吧……我们不着急,慢慢来。” 破庙中,又传来一声凄厉叫声。 一声声,一声声,直到赵姑姑浑身鲜血,整个人几乎浸泡在血泥中,双目涣散,涕泪裹着鲜血,满脸横流…… “没用的东西!”梁思思砍下她的十根手指,缓缓站起身来。 一身花纹衣服,染上鲜血,在月光下变成猩红色。 “救命……救命……”赵姑姑喃喃,瑟缩着。 “没人会来救你。”梁思思擦掉了脸上的血痕,表情还有些意犹未尽,她一脚踩在她脸上,冷冷道,“你也好,梁尔尔也好,你们都会死在我手上!” “饶了我……饶了我……”赵姑姑哀求。 梁思思的匕首稳稳对准她的心脏。 刺下去,抽出来,再刺下去,再抽出来! 温热的血喷溅出来。 梁思思置若罔闻! ………… ………… 春芽一直等着梁思思回来,傍晚时分,她家小姐丢下一句去学堂有事,带着春秀,转身离开了,如今都半夜了,人还没有回来。 她很是担心。 就在春芽急的想要出去找人的时候,梁思思回来。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春芽迎上去。 “恩,我回来了。”梁思思看起来心情不错,整个人的样子……怎么说呢?就像是终于将之前的阴郁都发泄出来了一般,看起来更加柔和了。 春芽说道:“小姐,是遇见什么好事了吗?” 梁思思笑了笑:“算是吧。” 她说着,锤了捶肩膀。 “怎么了?”春秀说,“小姐累了?” “抬了些东西,肩膀有些酸胀。” “您去书院打扫啦?”春芽连忙帮梁思思捶肩膀,说道,“这种活,小姐应该带上我。” “我担心你害怕。”梁思思说道。 “不就是打扫吗?有什么怕的?”春芽嘟嘟嘴。 梁思思笑了笑:“好,下次,我带着你去。” “恩!谢谢小姐!”春芽美滋滋应道。 ………… ………… 梁尔尔这边可就一点也不美滋滋。 她半夜惊醒,做起身来,一身冷汗。 “娘娘?”琉璃点了灯,来看她,“娘娘,你没事吧?” 梁尔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呼吸急促:“没事,就是做噩梦了?” “要传太医吗?”琉璃问道。 梁尔尔摇摇头:“不用。” “可是,您进来好像都睡得不安稳。”琉璃还是有些担心。 “真的没事。”梁尔尔说,“我就是梦见了比较可怕的事情……” 她梦见,梁思思举着刀,冲她过来,那刀上满是鲜血,梁思思披头散发,像是鬼魅,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娘娘,我陪着您,您睡吧。”琉璃拍着胸脯说道,“我娘说过,我八字重!驱邪除祟呢!由我守着您,您就安心休息吧。” 梁尔尔被她逗笑了。 “娘娘,睡吧。”琉璃帮梁尔尔盖好了被子。 梁尔尔躺下去,一觉到天明。 第272章:喜脉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72章:喜脉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起码在皇宫的表面看起来是如此的。 梁尔尔悠闲度日。萧见楚忙于政务。 两人没时间见面,梁尔尔很是乐见其成,整日不是陪着太后说话解闷,就是在御花园闲逛。 她估计是世上最清闲的皇后了。太后想要将后宫诸事交给她,但是,梁尔尔都想办法拒绝了。 太后见她玩心太重,就罢了这个念头。 梁尔尔这天又在御花园凉亭里,趴着睡觉。 小太监来报,说是肖三公子求见。 梁思思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让他来这里吧。” 不会儿,肖叔伦来到了御花园。 “小表姐。”他见到梁思思,招了招手。 梁尔尔笑了笑,将周围的宫人打发了,让肖叔伦坐在自己对面。 “青大夫那边怎么说?”梁尔尔张口就问,“有办法了吗?” 肖叔伦摇了摇头:“没办法……” 梁尔尔耷拉下肩膀。 《大家闺秀》中其实说过,牵制蛊,唯一的解法,就是下蛊之人,亲手将蛊取出来。 但是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找肖叔伦去问了青大夫。 结果,这个神医都束手无策,看来,唯一的办法,是要梁思思自己放弃。 梁尔尔揉了揉眉心:“这么看来,就只能兵行险着了呀。” 肖叔伦叹口气:“我没想到思思竟然这么歹毒,拿姑丈的性命要挟……” 梁尔尔道:“你没告诉我爹这件事吧?” “你都说了,要保密,我怎么会说出去?”肖叔伦道。 梁尔尔叹口气:“事不宜迟……就那么办吧。叔伦,你叮嘱青大夫,让他一定要掌握好药量啊。” 肖叔伦道:“放心吧,青大夫有分寸,只不过这下,要委屈姑丈了。” “没办法。”梁尔尔说,“如果不这么做,梁思思不会主动解开牵制蛊的。” 只要她跟梁介甫的“牵制”一天,梁尔尔这里就动弹不得。 “那……我今日就给姑丈下毒……”肖叔伦说着,啧了啧嘴,“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但是,确实事实。 梁尔尔不喜欢被动,她不能任由梁思思一直用梁介甫的性命相要挟,再说了,若是梁思思有一个不测,梁介甫也要受牵连。 于是梁尔尔想了一个险招,给梁介甫下毒,让梁介甫濒临死亡。这样,梁思思担心受牵连,只能解开牵制蛊,只要她解开了牵制蛊,梁尔尔立刻将她就地正法。 就如太后说的,这个人,留不得。 “为了显得自然一些,这个毒,要一点一点下。”肖叔伦说,“从中毒到毒发,大约要一个月时间,小表姐,你能等吧?” 梁尔尔点了点头:“为了不让梁思思怀疑,两个月我也等得起。” 她就不信了,一两个月,梁思思还能折腾出什么来。 “好,那就说定了。”肖叔伦郑重点了点头。 梁尔尔道:“麻烦你了。” “那我走了。”肖叔伦摆了摆手。 梁尔尔忍不住又叮嘱道:“记得药量啊!” 肖叔伦笑了笑:“都说了,青大夫有分寸。” 梁尔尔点了点头。 “在跟谁下药?”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梁尔尔一回头:“王爷?” 算算时间,萧见楚是已经登基一个多月了,梁尔尔也参加了封后大典,成为大齐的皇后有将近一个月了,但是,她依然改不了口。 见到萧见楚,还是喊王爷。 萧见楚也丝毫不与她计较,她喊自己王爷,萧见楚就自称本王。 “你身时候来的?” “在你叮嘱肖叔伦药量的时候。”萧见楚做到了她面前,“又打什么主意呢?” 梁尔尔坐下来,道:“没什么。” 萧见楚见她不愿意说,也不追问了,转而又道:“说起来,又快到七夕了。” 梁尔尔一顿。 对呀,七夕。 去年的七夕节,她还带着男扮女装的初一进宫,赢了比赛,求太后给她选择佳婿,如今…… 她成了大齐的皇后。 “今年七夕,还要大操大办吗?”梁尔尔问。 “本王不想。”萧见楚说,“先帝驾崩,百日未过,不适合大操大办。” “那就好。”梁尔尔心道,这样的话,她也省力。 萧见楚看向她:“朕听说你最近,白日犯困,晚上睡不安稳?” 梁尔尔道:“没事,大约是劳神过度了。” “有什么事,让你这么劳神?”萧见楚问。 梁尔尔顿了顿,不想说,她转而到:“你呢?殷无疾那边有消息了吗?” 萧见楚道:“天下第二第一的高手,想躲起来,基本上等于找不到。” “也就是说,他养精蓄锐之后,还会对你出手?” “担心本王啊?”萧见楚挑眉。 梁尔尔耸耸肩:“我把王爷当朋友,担心是自然的。” “梁尔尔呀梁尔尔……”萧见楚摇头苦笑,“你还是真是时时刻刻不忘记提醒本王,你我之间的关系。” 梁尔尔笑了笑:“我担心王爷糊涂。” 萧见楚笑了笑,说道:“殷无疾既然答应了景临,要杀了本王,就一定会再行动的。经过前两次,本王已经有办法对付他了。” “那就好。”梁尔尔点了点头,又问道,“前朝呢?高侯爷那边……” 萧见楚道:“想要一下子连根拔除是不肯能的,只能一点一点来。” 梁尔尔点了点头。 萧见楚失笑:“被以为下了朝,来御花园走走散散心,能远离那些事呢,你倒好,问了个遍。” 梁尔尔耸耸肩。 “好了,本王先走了。”萧见楚道,“你也回坤宁吧。本王已经让初三去找了徐太医,让她给你把个脉。” 梁尔尔漫不经心:“我都说了,没事。” “那就让她给你开点助眠汤药。”萧见楚点了下梁尔尔的脑门,“瞧你的黑眼圈,比本王的都重!” “我……” 这边,萧见已经离开了。 梁尔尔伸了伸懒腰,也往坤宁宫走去。 徐太医果然等在了坤宁宫外面。 “娘娘……”老太医给梁尔尔行礼。 “快起来。”梁尔尔从来没将自己当成是皇后,她连忙将徐太医扶起来。 徐太医道:“皇上说,娘娘今日睡眠不佳,让臣来给您看看。” “屋里请吧。”梁尔尔说道。 ………… ………… 梁尔尔坐在软塌上,伸出手,徐太医为她诊脉。 诊的时间,有些长。 徐太医的面色一会儿了然,一会又疑惑,总之,是说不出的奇怪。 梁尔尔心道,是不是自己身体里的蔓心,影响了徐太医的诊治。 她不想周围的人知道蔓心的事情,就让宫人出去了,只剩下她与徐太医。 “您是不是觉得我的脉象比较奇怪啊?”梁尔尔问。 “是奇怪。”徐太医道,“老朽拿捏不准。” 梁尔尔心道,是了,大概是蔓心的原因。 她刚要开口,只听徐太医道:“娘娘的脉象是喜脉,但是又似乎若有似无……” “等等!”梁尔尔打断他,歪着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徐太医,“您说什么?” “娘娘的喜脉若有似无……” “喜,喜脉?”梁尔尔瞪大眼睛。 “是。”徐太医道,“从娘娘的脉象看,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但是,喜脉上有些异样,导致喜脉时有时无。”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你确定是喜脉?” “老臣也不敢十分确定。” 徐太医一直照料先帝的身体,他是太医院之首,医术高明自然不用赘述。但是,他也因为常年照料先帝的身体,所以,对于喜脉生子这方面的医术,薄弱了一些。 徐太医说道,“娘娘可以让黄太医来,他精通妇科与小儿科。” 梁尔尔扯着嘴角笑了笑,她收回了自己的手腕:“我知道了……我会找人看的……” 徐太医颔首。 梁尔尔道:“这件事,希望您老人家不要说出去。”她顿了顿,“万一不是真的,我可就罪过了。” 徐太医了解其中的厉害,说道:“娘娘方向,今日之事,老臣会烂在肚子里的。” “多谢徐太医。”梁尔尔顿了顿,又道,“也劳烦您开一剂方子,助眠用的。” “恩,老臣省的。” 徐太医在梁尔尔屋中待了有一会儿,才离开了。 琉璃走进屋中,见梁尔尔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有些失神,不知在想什么。 “娘娘?”琉璃道,“徐太医怎么说?” 梁尔尔含糊道:“直说思虑太深,不易想太多。” 娘娘思虑太深……琉璃心里不禁怀疑,皇后娘娘每天除了睡觉,好像也没有做别的吧。 “琉璃啊。”梁尔尔站起身来,“跟我准备一套太监的衣服。” “啊?您又要溜出宫去啊?” 梁尔尔点头。 琉璃道:“那皇上那边……” “我会跟他说的。”梁尔尔说。 ………… ………… 萧见楚正在乾清殿批折子,太监禀报说皇后娘娘来了。 “哦?”萧见楚挑眉,他们刚才在御花园见过了,梁尔尔怎么反过头又来了?她可是很少主动来乾清殿,除非有事。 萧见楚放下折子,让梁尔尔进来了。 梁尔尔走进乾清殿,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我想出宫。” “去哪里?” “青大夫的住处。” 第273章:孩子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73章:孩子梁尔尔走进乾清殿,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我想出宫。” “去哪里?” “青大夫的住处。” “为何?”萧见楚问。 梁尔尔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 梁尔尔便将梁思思给梁介甫下了牵制蛊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只能想到这个方法就我爹了。”梁尔尔说,“我让叔伦给青大夫要毒药,给我爹下毒……这样,梁思思为了保命,就会主动解开牵制蛊,可是我越想越担心,还是想亲眼见一见青大夫。” 萧见楚看着梁尔尔。 梁尔尔道:“你之前在御花园的听到的,就是这件事。” “当时为什么不说?” “你每天上朝批折子,也忙的很,我不想劳烦你。” 萧见楚揉了揉眉心。 梁尔尔说:“总之,我想见青大夫,我可是把我爹的命,交到他手上了……” 话已至此,萧见楚也不好多说什么。 “本王让初三初四陪着你。” “谢谢!”梁尔尔道。 ………… ………… 初三与初四陪着梁尔尔出了宫。 梁尔尔忍着晕眩上了马车,她在车上换下了太监服,穿上平常的衣服,马车走到了青大夫的门口。 梁尔尔下了车,揉了揉发涨的脑袋。 她转头跟初三与初四说道:“你们在门口等我。” 初三初四一顿。 “我还有事找青大夫商量,你们守着门,不许外人进来。” “是。” 两人答应下来。 梁尔尔推开青大夫的门。 “梁小姐?”青大夫正在院子里晒草药,见到梁尔尔很诧异,“蔓心还没到发作的时间吧?” “我找你是为了其他事情。”梁尔尔。 “是梁老爷的事情吧?”青大夫了然,“屋里说吧” 梁尔尔跟着青大夫走进了屋中。 两人面对面坐下,青大夫直接说道:“你放心,叔伦已经跟我强调过很多回了,我把控着药量呢,不会让梁老爷一命呜呼的,他就是会痛苦一些……但是这个避免不了的。” “我明白,为了想那么回事,我爹需要吃点苦头。” “你理解就好。”青大夫说,“总之,你就放心吧。” “我相信你。”梁尔尔说。 青大夫歪头,既然梁尔尔相信她,那…… “那你来我这里是为了什么?” 梁尔尔伸出手:“我想跟你确定一件事。” 青大夫眨眨眼:“什么事?” “请你把脉吧。”梁尔尔说。 青大夫心中疑惑,给梁思思把脉。 然后,神色一惊,有些欢喜又有些纳闷。 “梁小姐,你这是喜脉。”青大夫说,“你已经怀孕一个月了。” “确定吗?”梁尔尔屏气凝神。 “当然确定!十分确定!”青大夫说道,“虽然因为蔓心的影响,喜脉若有似无,但是,是喜脉无疑。” “真的是……”梁尔尔有些出神,有些不知所措,虽然来得时候,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听青大夫这么笃定说出来。 她还是慌了,又慌又喜,不知所措。 她有孩子,邹蓝的孩子……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担心起另外一件事来:“蔓心,会对胎儿有影响吗?” “可能会有一点。”青大夫说,“以后蔓心发作的时候,为了保险起见,你最好多再多服用一颗百岁丹。” 青大夫道:“我实说跟你将,这个孩子很脆弱,经不起一点儿折腾,你明白吗?” “我明白……”梁尔尔点头,捂着自己的肚子,“我明白……” “我会给你开些药。”青大夫说,“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能受风受寒,受凉受热,更不要不要大喜大悲,心绪一定要保持平稳……这样,这个孩子才能安全生下来。” “我知道了……”梁尔尔轻声应道,“谢谢您,青大夫。” “客气什么。”青大夫摆了摆手,“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很好奇。” “你说。” 青大夫挑了挑眉,问道:“这个孩子……是谁的?” 他跟梁尔尔打交道这么久,知道她跟邹蓝两情相悦,可偏偏嫁给了萧见楚,所以,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呢? “是邹蓝的。”梁尔尔说。 青大夫并不意外,要是萧见楚的,他反而会吃惊。 “青大夫。”梁尔尔说,“这件事,请你先帮我保密。” “好。”青大夫点头。 “多谢了。” “客气什么。”青大夫摆摆手,“不过,你可要当心,我再提醒一次,你这一胎,脆弱的很。” “恩,我会小心的。” 梁尔尔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心中说不出的复杂,但是,也说不出的温暖…… 这是,她跟邹蓝的孩子呀。 不知道,邹蓝知道了之后,会怎么想啊…… ………… ………… 梁尔尔从青大夫的住处出来,初三看着她,微微一怔。 “走啦。”梁尔尔冲初三初四招手。 “来了!”初四去驾马车。 “我们先走一段路吧。”梁尔尔说,“累了我再坐马车。” 主要是,坐上马车就头晕。 以前梁尔尔就算是走断腿,也不愿意坐马车。 “是!”初四听梁尔尔的,自己慢悠悠的驾车。 梁尔尔在后面慢悠悠的走。 初三走在她身边,看着梁尔尔,若有所思。 “怎么了?”梁尔尔回头看他。 初三捏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怎么说呢……总觉得,你从青大夫那里出来之后,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梁尔尔眨眼。 初三摊手:“只是觉得,我也说不上来。” 梁尔尔笑了笑:“好了,不要觉得了,好不容易出来,我请你吃饭!” 这才是以往的梁尔尔呢。 初三道:“我虽然很想被请客,但是,皇上有令,我们先回宫里吧。” 梁尔尔耸耸肩。 ………… ………… 回到宫里的梁尔尔,直奔坤宁宫,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是傍晚了。 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 梁尔尔坐在餐桌前,埋头苦吃。 琉璃惊喜道:“娘娘,您的胃口变好了?” 之前,梁尔尔都不怎么吃东西的,整天混混欲睡。 梁尔尔说:“多吃点,才有力气。” 琉璃道:“是啊!是啊!多吃点。” 梁尔尔吃的饱饱的,然后绕着坤宁宫走了几圈,算是饭后消食。 琉璃扶着她:“娘娘,您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梁尔尔笑了笑:“算是吧。” “能跟奴婢说一说吗?我也替您高兴高兴。” 梁尔尔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说。” 要是给萧见楚知道她坏了邹蓝的孩子……梁尔尔打了一个冷战。 “好了。”梁尔尔看了看天色,“该睡觉了。” ………… ………… 躺在床上的梁尔尔睡不着,本想早点入睡,但是偏偏自己跟自己作对。 脑子十分清醒。 反正睡不着,梁尔尔也不强求,缓缓坐起身来。 守夜的琉璃睡着了,没有听见梁尔尔的动静。 梁尔尔抬手挑起床帐,月光洒了进来。 她借着月光,拿出了邹蓝送给自己的哨子,静静打量。 只要吹响哨子,邹蓝就会来找她。 梁尔尔摸索着那翠绿的哨子,几次放到了嘴边,又叹口气拿了下去。 “算了,还是先不告诉你了……”梁尔尔用手指戳那哨子,就像是戳着邹蓝的脑袋,“你要当父亲了,傻瓜……” ………… ………… “阿嚏!”天师府里,邹蓝揉了揉鼻子。 “翎,没事吧?”对面的童不兮关心道,“没风寒吧?” “我身体很好。”邹蓝面无表情。 童不兮给他斟茶:“那也要多注意身体。不能仗着年轻,为所欲为。” 邹蓝道:“我来,不是听你说教的。” 童不兮叹口气。 邹蓝道:“第二味药的分量。” 童不兮道:“三钱……” 邹蓝转身离开。 “翎!”童不兮连忙喊住他,“等我将百岁丹的药方都告诉了你,你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邹蓝转身:“是。” “你就不怕我告诉你的,是假的?” “你随便。”邹蓝说,“你已经骗我一次,无非是再骗我一次。” 童不兮张了张嘴。 “那件事,我已经跟你解释清楚了……我也是被萧景临威胁的。” 那件事,就是将百岁丹交给萧景临这件事。 梁尔尔被萧景临挟持的时候,蔓心发作,萧景临手里的百岁丹就是童不兮给的。 “当时,我也没办法。”童不兮说。 “已经过去了。”邹蓝说,“我不在乎了。” “翎……” “童不兮……”邹蓝走了几步,又停住,缓缓道,“别让我恨你。” 童不兮脸色难看。 ………… ………… 邹蓝从天师府离开,转身去了青大夫的住处。 青大夫大半夜被人吵醒,有些不爽,打开门,看到邹蓝:“孩儿他爹?” “什么?”邹蓝没听清。 “没什么,没什么。”青大夫摆摆手,说道,“他跟你说第二位药的剂量了?” “三钱。”邹蓝说。 “好了,我知道了。”青大夫打着哈切。 “我走了。”邹蓝说罢,转身要走。 “等一等!”青大夫喊住他。 邹蓝回头。 青大夫道:“你最近见过梁小姐没有?” 第274章:错意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74章:错意青大夫大半夜被人吵醒,有些不爽,打开门,看到邹蓝:“孩儿他爹?” “什么?”邹蓝没听清。 “没什么,没什么。”青大夫摆摆手,说道,“他跟你说第二味药的剂量了?” “三钱。”邹蓝说。 “好了,我知道了。”青大夫打着哈切。 “我走了。”邹蓝说罢,转身要走。 “等一等!”青大夫喊住他。 邹蓝回头。 青大夫道:“你最近见过梁小姐没有?” 邹蓝不知怎么的,脸一红:“见了,但是没说话。” 确实地说,是他远远地看着她,而她没有注意到他。 “这样啊。”青大夫捏着下巴,“我知道了。” 邹蓝不知道他知道什么了:“有事吗?” “没事,没事。”青大夫摆着手微笑,这种喜事,还是由孩儿她娘亲口跟孩儿他爹来说,比较合适。 “我觉得,有空的话,你应该见一见梁小姐。”青大夫道。 邹蓝一头雾水。 青大夫这边却是什么都不说了,关上了门。 邹蓝:“……” ………… ………… 孩儿他娘这里过上了悠闲的日子,该吃吃,该喝喝,没事就给自己找个乐字,心宽体胖的。 “娘娘。”琉璃这天急匆匆跑了过来,“不好了,不好了!” 梁尔尔低头吃水果:“怎么了?” “我听说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啊。”梁尔尔哭笑不得,琉璃这咋咋呼呼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 琉璃咋呼道:“刑部尚书的二女儿,想入宫为妃。” 梁尔尔细嚼慢咽:“就这事?” “是啊!”琉璃郑重地点头啊点头, 梁尔尔不以为然,甚至有些窃喜,她道:“不就是皇上往宫里纳人吗?你害怕什么?” 琉璃见梁尔尔悠哉,自己更是着急:“现在后宫只有娘娘一个人,一帝一后,一夫一妻,多美的佳话啊!现在要来一个什么刑部尚书家的女儿……” “琉璃啊。”梁尔尔忽然打断小宫女,“你之前是在太后宫里伺候的吧?” 琉璃眨了眨眼:“您怎么知道的?”她点着头,说道,“我先前是太后宫里洒扫的宫女,但是太后说,我一定很对娘娘性子,就将我提拔到了娘娘身边。” “怪不得呢。”梁尔尔微笑 “怪不得为什么呀?” “琉璃,你喜欢一夫一妻啊?” 琉璃红了脸,嘟嚷道:“她们都说我异想天开……” “我倒是觉得,你的想法很好。”梁尔尔道,“一生一世一双人,很让人期待,不是吗?” 琉璃点了点头,小声道:“可是,我也知道,皇上不同于世上其他男子……尽管如此,我还是想皇上晚点往后宫里纳人……娘娘,你那么好……” 这种美梦,多做一刻,就便宜一刻。 “你这不是很清楚吗?”梁尔尔笑她。 琉璃总算回过神来了,自己让梁尔尔绕进去了。 “不是的娘娘……”琉璃抓了抓后脑勺,“我的意思说,那个什么尚书女儿来了之后,我怕您受委屈!” “我堂堂皇后,中宫之主,她怎么能让我委屈呢?” “娘娘,您不知道!”琉璃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劝梁尔尔道,“后宫里,最厉害的女人不是位分最高的,是背后有家族势力撑腰,又备受皇上恩宠的人……” 说着,琉璃忍不住看梁尔尔:“娘娘,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您别生气啊。” “你说。”梁尔尔笑眯眯看着小宫女。 “肖老将军是您外公,但是,您说到底姓梁。但是刑部尚书的女儿,她不仅有个尚书爹,她还有个镇守边疆的叔叔呢!她的母亲,娘家势力也……” “好了,不要自己吓自己啦。”梁尔尔拍了拍琉璃的脑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没事的。” “可是娘娘……” “你在这么自己吓自己,人家还没进宫呢,你就把我吓到了。” 琉璃张了张嘴,但是觉梁尔尔说的也多。她叹了口气,真是为梁尔尔上愁:“总之,现在就指望皇上,顶住压力,拒绝刑部尚书……” ………… ………… 这边,萧见楚揉了揉眉心。 “皇上,喝点茶吧。这茶是上好的龙井,奴才……”小太监将茶水端上来,想博萧见楚欢心。 萧见楚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是……”那小太监低着头,撤下去了。 萧见楚刚想一个人静一静,这时候,小太监来报,柳潺柳大人求见。 萧见楚揉了揉眉心:“让他进来。” “是。” 不一会儿,柳潺来了。端着手,恭恭敬敬给萧见楚行礼。 “起来吧。”萧见楚道,“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多规矩?” “不一样,您现在是皇上了。”柳潺坚持将礼行完。 萧见楚无奈,由着他。 柳潺行完礼,冲萧见楚也不转弯,直接说道:“臣今日来,是为了纳妃之事。” “朕刚打发了一个刑部尚书,又来一个你。”萧见楚失笑。 “皇上的决定,有失偏颇。”柳潺说道。 他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萧见楚府里的食客,他这个食客,虽然吃着王爷的,喝着王爷的,但是跟王爷说起话来,除了必要的礼仪,那是从来都并没有阿谀奉承过。 柳潺道:“皇上若还是楚王爷,臣自然不会劝皇上纳人,但是,现在皇上是一国之君,一国之君,除了处理政务,安抚苍生之外,延续皇家香火也是您的责任。” 萧见楚不语。 柳潺又道:“臣知道,皇上对娘娘痴心一片,但是,纳妃这种事,您早晚都会妥协的,刑部尚书家的嫡女是个很好的选择,将她收入后宫,便是接收了一股势力。” “……你说的很有道理。”萧见楚听罢,轻轻点头。 柳潺刚想说,皇上生命, “可是朕不会这么做的。”萧奉肃又道。 “皇,皇上?” “朕的后宫,只有,往后也只会又梁尔尔一个人女人。”萧见楚定定地看着柳潺,“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朕的后宫,只要尔尔一人。” “皇上……” “下去吧。”萧见楚道,“刑部尚书的事情,朕会想其他办法处理的。” 柳潺好像说什么,但是见萧见楚是在不愿意多说,只能无奈地退下了。 ………… ………… 琉璃最近又开心了起来,哼着小曲儿,走进了坤宁宫。 梁尔尔刚走出坤宁宫,看着她,也跟着笑了笑:“什么事啊?这么开心?” “娘娘还不知道吧?”琉璃说,“皇上不往宫里纳妃了!” “啊?” “是真的!”琉璃说,“娘娘这下不用担心了。” 梁尔尔:“……” 她更担心了好吧? “娘娘,这可真好,这下,宫里就只有您自己了!” 一点都不好,梁尔尔欲哭无泪,但是还不能跟眼前的小丫头解释清楚。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梁尔尔道。 “我倒是觉得,娘娘现在应该做一些糕点,给皇上送过去!”琉璃说道,“皇上能顶住压力,拒绝刑部尚书的女儿,娘娘,你是不是也该跟皇上表示一下啊?” “呵呵。”梁尔尔干笑,“我去休息会儿。” “那我帮娘娘做糕点吧!” 这边梁尔尔已经走了,心烦意乱的,没有听清琉璃说什么,也就没有回答。 琉璃这边以为梁尔尔是默认了,娘娘估计是厨艺不行,不愿意出丑。 琉璃觉得自己太聪明了,想到了点儿上。 “就这么办!”琉璃乐颠儿乐颠儿地走进厨房里。 ………… ………… 傍晚十分,快到皇上用膳的时候,琉璃蹲着糕点来了。 一听说是梁尔尔身边的宫女,萧见楚让人进来了。 “参见皇上。”琉璃行礼。 萧见楚放下手中的折子,问道:“尔尔让你来做什么?” “娘娘觉得皇上这几日辛劳,让我做了一盘糕点送过来。”琉璃说道。 “尔尔让你送过来的?” “是。”琉璃说。 萧见楚倒是有些吃惊,也有些新颖。 “她还说什么了?” 这下可难住琉璃了,梁尔尔其实什么也没说,就回屋睡觉去了。 琉璃可不敢瞎说梁尔尔说了什么,她道:“娘娘也没说什么。” “朕知道了。”萧见楚看着那盘糕点,“朕今晚去看她。” “是!” 琉璃兴冲冲应下了。 回道坤宁宫的时候,脚步都是轻快的。 “琉璃姐姐,你可回来了。”一个宫女见到琉璃,连忙迎上来,“娘娘正找你呢。” “啊?”琉璃连忙问,“什么事啊?” “不知道。” 琉璃连忙走进梁尔尔屋中。 “娘娘,您找我?” 梁尔尔点了点头:“你上次做的拿到糖醋鱼很好吃,我今晚想吃。” “没问题!”琉璃挽起袖子,“我这就给您做。” “恩。” “对了,娘娘,告诉您一个好消息。”琉璃神秘笑了笑。 “什么好消息?”梁尔尔看着她,有些好奇。 “皇上一会儿就来了。” “什么?” 琉璃心里开心,也以为是梁尔尔很开心了。 她道:“我说,皇上一会儿就来我们坤宁宫啦。” “皇上怎么会现在来?”梁尔尔皱了皱眉。 琉璃道:“我按照您的吩咐,给皇上送去了一盘糕点,您不知道皇上见了糕点,很开心呢。” “我什么时候,让你送糕点了?”梁尔尔简直欲哭无泪。 “唉?”琉璃这时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儿,冲上脑子的那种兴奋感消失之后,她终于回过神来,自己做了什么事。 往轻了说,她是自作主张,若是往严重了说,那就是以下犯上! “娘娘……”琉璃倒吸一口冷气,“娘娘,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送那盘糕点我,我被开心冲昏了头脑,没动脑子,我……” “好了。”梁尔尔将她拉起来“已经送出去了,也收不回来了,就先这样吧。” 琉璃低着头,愧疚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娘娘……” 梁尔尔揉了揉她脑袋:“以后可能在这样了。” “是……” “去做糖醋鱼吧。” “是……” 琉璃下去了,不一会儿,萧见楚来了。 他向来不喜形于色,但是近日看起来,心情很好。 梁尔尔扶额,然后将宫里的其他人挥出去。 萧见楚见她这么做,知道梁尔尔是有话跟自己说。 “王爷。”梁尔尔又是称呼他为王爷,说道,“正好您来了,我也正打算去找您呢。” “找本王,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梁尔尔说,“我爹那边,病症已经起来了,我想去看看他。” “你又想出宫。” “是。” 萧见楚道:“算着时间,殷无疾他们应该休养的差不多了。” 所以,梁尔尔出门,是存在一定危险的。 “可是,我不太放心我爹。”梁尔尔道,“再说了,我如果不去看看我爹,梁思思那边也会产生怀疑的。” 萧见楚微顿。 “王爷,您就答应我吧。”梁尔尔笑了笑,“看在糕点不错的面子上。” “你送本王糕点,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萧见楚无奈摇摇头。 “嘿嘿。”梁尔尔跟着傻笑一声,意图蒙混过关。 萧见楚站起身来:“好好布置之后,才能出去。” “谢谢王爷!”梁尔尔连忙道。 萧见楚看她一眼:“你还有其他话,要跟本王说吗?” 梁尔尔摇摇头:“没有了,王爷慢走啊。” 萧见楚一皱眉,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 ………… 琉璃一直躲在小厨房里。见皇上走了,才端着糖醋鱼走出来。 她将糖醋鱼放在梁尔尔面前,心虚地问道:“娘娘……您怎么跟皇上解释的啊?皇上没生您的气吧?” 梁尔尔道:“已经没事了,总之以后不要擅作主张了,明白吗?” “是!我记住了!”琉璃举手发誓。 “去帮我收拾几件常服。”梁尔尔说。 “收拾常服做什么?” “我回一趟将军府。” ………… ………… 将军府上,大夫进进出出,进来的时候,个个踌躇满志,走出去的时候,垂头丧气。 国丈梁介甫得了一种病。 起初以为是风寒,但是时间久了之后,好似不是风寒,全身很快的消瘦下去,人也没有什么精神。 “爹,你今天觉得怎么样?”梁思思在床前伺候。 梁介甫安慰道:“好多了。” 梁思思一直在伺候他,到底好没好,她的眼睛可不瞎。 梁介甫看起来比昨天更严重了。 “你姐姐回来没有啊?”梁介甫问。 “宫里来人,说是今天下午回来。” “这样啊……”梁介甫轻轻点头,“下午啊。” “爹,您先吃点药吧。”梁思思说。 梁介甫点点头,被梁尔尔搀扶着坐起来,梁思思一勺一勺地喂药,不动声色的问:“您再想想,是不是有人想害您呢?” 梁介甫道:“我在洛京,没有仇家,谁想害我这把老骨头啊?” “可是,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病成这样呢?”梁思思皱眉道。 梁介甫摆摆手:“一切都是命吧。” “爹……” “思思啊。”梁介甫看着梁思思,说道,“若是我真的不在了……” 梁思思手一抖。 梁介甫安慰她道:“你不要怕,爹会交代尔尔照顾你的……不过,话说回来,她虽然是姐姐,但是很多事,却喜欢任性,要说让爹安心的,还是你……” “爹……” “思思啊,若是爹真的不行了,你也要好好看顾尔尔,我走了之后,你们就是彼此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了,明白吗?” 梁思思嘴角微僵,低声说道:‘爹,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梁介甫松了口气,不知是不是梁思思的错觉,他更加憔悴了。 一呼一吸只见,似乎都在消耗着他的生命。 ………… ………… 下午,梁尔尔如期而至,她看到梁介甫的眼中,眼泪刷的一下就留下来了。 看的在场的其他人,也不仅扭头擦泪。 “怎么会这样?”梁尔尔虽然知道梁介甫不会有事,但是看到这样憔悴的梁介甫,心里是难受的很,“我爹怎么会这样。”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梁思思站起来,解释道,“一个月之前,只是小风寒,爹没当回事儿,后来越来越严重,就成今天这样了……” “尔尔,你来了?”梁介甫听见梁尔尔的声音,虚弱的伸出手。 “爹!”梁尔尔俯下身,连忙攥住他的手,“爹我来了,我来了,你觉得怎样?!” “见到你就好多了。”梁介甫说道。 梁尔尔满眼心疼:“大夫怎么说!?” 梁思思站在一旁一边打量梁尔尔,一边说道:“大夫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青大夫!”梁尔尔说,“他是神医,我们给他看看!” 说着,看向梁介甫:“爹,我带你去青大夫的住处!” 梁介甫撑着身子,点了点头。 ………… ………… 梁尔尔说做就做,连忙将梁介甫送到了青大夫的住处。 梁思思也追了过去。 若说,现在谁最关心梁介甫的身体,梁思思绝对是拍在第一位的。 梁介甫可是她的保命符,但是这,个保命符若是忽然暴毙,她也就跟暴毙身亡了。 第275章:破绽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75章:破绽梁尔尔说做就做,连忙将梁介甫送到了青大夫的住处。 梁思思也追了过去。 若说,现在谁最关心梁介甫的身体,梁思思绝对拍在第一位,梁介甫可是她的保命符,但是,这个保命符若是忽然暴毙,她也就跟着暴毙而亡了。 若事情真的变成这样,真是这样了,那简直就太荒唐了。 梁思思不能让这么荒唐的事情发生,但是又不能轻易地解开牵制蛊,她必须看对时机。确定梁介甫是真的不行了,这个时候,她才解开牵制蛊。若是梁介甫还有一线希望,她就不能放弃这个保命符。 ………… ………… 青大夫见到梁介甫送到这里的时候,显得有些吃惊。 他扫了一眼一旁的梁思思,说道:“快点,将人抬进屋去。” 家丁连忙将梁介甫抬进去。 青大夫看着已经昏迷的梁介甫,抬手给他把脉。 恩,药量正正好,能让他看起来病的很重,但是不会真的要了性命。 “青大夫,我爹怎么样?”梁尔尔问。 “梁老爷,中了毒。”青大夫说。 “中毒。”梁尔尔连忙道,“什么毒。” “百虫毒。” “那是什么毒?” “苗疆奇毒。”青大夫说,“这种毒,知道的人很少,能解开的人更少。” “那您呢?!”梁思思连忙问,希冀地望着他。 “很不巧,我无能为力。”青大夫说道。 “为什么?”一旁的梁尔尔有些急了,“你不是神医吗?” “我是神医,不是神。”青大夫叹口气,“百虫毒是由一百种毒虫炼制出来的,想解开这种毒,必须知道是哪一百种毒虫。我去哪里知道?” 梁尔尔闻言,踉跄了一步,脸色苍白“真,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青大夫叹口气,摇了摇头。 “您再想想办法啊!”一旁的梁思思一脸焦急,抓住青大夫的袖子,急切道,“我爹不能死!” “是啊。”梁尔尔也应和道,“青大夫,你再想想办法。” “我是真的没办法。”青大夫一摊手,说道,“要是想要梁老爷活命,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快点找到下毒之人!下毒的人,一定有解药!这时唯一的办法!” “那,我们还有多长时间?”梁思思问。 “三天。”青大夫说。 “三天?!”梁思思讷讷一声,三天中,要将一个完全没有头绪的凶手找到,能做到吗? “爹!你放心!”这边,梁尔尔握紧梁介甫的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对!”梁思思也说道,“让高少卿去找,他不是破案神手吗?!” “不用你说。”梁尔尔冲一旁的初三道,“快去通知高少卿。” “是!” 初三连忙去了。 梁思思看着对方的背影,身体有些只撑不住。 三天…… 若是三天之后,梁介甫活不下去,那她也要跟着陪葬…… 不,还有三天。 梁思思深吸一口气,还有三天时间,她还有时间。 旁边,梁尔尔缓缓收回打量梁思思的视线,看向床上的梁介甫。 ………… ………… 三天,想要找到给梁介甫下毒的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梁尔尔将梁介甫带回了将军府,不分昼夜的守着,本来胖了的几两肉,才两天,又给瘦下去了。 初三劝她休息,梁尔尔挥挥手,不去休息。 其实,她也想休息,但是奈何梁思思在一旁,梁尔尔知道,若是自己不演的像一些,梁思思一定会怀疑的。 高景川查了两天,还是没有找到凶手。 眼看着最后一天了。梁思思倒是沉得住气,直到这个时候,还没有解开牵制蛊。梁尔尔也沉着一口气。 两姐妹从早上守到晚上,按照青大夫说的,若是明日傍晚还找不得凶手,那么梁介甫药石罔救。 “咚!咚!”半夜,梁介甫的房门被敲响。 梁尔尔与梁思思一起守在父亲身边,听见动静,梁思思起身去开门。 见到门口的邹蓝,梁思思一顿:“邹护卫?” “尔尔在吗?”邹蓝问。 梁思思点了点头,走进屋中,冲梁尔尔道:“邹护卫来了。” 梁尔尔一惊。 回头一瞧,邹蓝走了进来。 “尔尔……” 自从上次在揽华院分开,梁尔尔一直没见过邹蓝。 “你……”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张了张嘴,将翻滚的情绪压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梁尔尔开口,声音嘶哑。 “我来看看你。”邹蓝道,“梁老爷怎么了?” “我爹他……”梁尔尔说着,稍稍一顿,捂着了嘴,像是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尔尔!”邹蓝连忙冲到她身边,“梁老爷到底怎么了?” “我爹他……”梁尔尔回头看了看昏迷的梁介甫,“我们出去说。” 她轻声道。 “好。” 邹蓝扶着她出去了。 两人来到了揽华院。 邹蓝见梁尔尔低着头,一直不说话,心里更是焦急:“梁老爷他,到底怎么了。” 梁尔尔本来想跟邹蓝实话实说的,但是想起来,这是演给梁思思看的一出戏,知道真相的人越少,越好。 她顿了顿,说道:“我爹中了毒。” “中毒?” 梁尔尔点点头,说道,“若是明天傍晚找不到给他下毒的人,他就不久于认识了。” “谁会给梁老爷下毒?”邹蓝道,“凶手有什么线索!?” 梁尔尔道:“没有任何线索,高景川在查案子。” “我去找他。”邹蓝转身就走。 “等一等!”梁尔尔喊住他。 “你去做什么?” 邹蓝道:“总不能在这么等着。” 梁尔尔张了张嘴,想说,你去了也无济于事,这本就是假的……但是,邹蓝这个反应是最真实的,也最能骗过梁思思。 “你去吧。”梁尔尔道,“等你回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恩!”邹蓝走了两步,又忽然折回来,然后紧紧抱了抱梁尔尔,郑重承诺,“等我。” “恩……”梁尔尔点头。 ………… ………… 邹蓝来了又走了,梁尔尔回道了梁介甫的房间中。 “邹护卫呢?”梁思思问。 梁尔尔道:“他去帮高少卿了。” “哦……”梁思思点了头。 梁尔尔在梁介甫的床边坐下,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梁思思站起身:“姐姐,我先离开一下。” 梁尔尔看着她,故意冷笑一声,说道:“你随便。” 梁思思站起身,离开了。 她疾步回道了自己的住处。 春秀春芽正见到梁思思回来,连忙道:“小姐,老爷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吧。”梁思思说。 春芽叹口气。 “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下,你们也去休息吧。”梁思思说。 “是啊,小姐守了老爷两天两夜了,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春芽说着,利索地帮梁思思铺好了床褥。 等到两个丫鬟离开了。 梁思思走到自己房间的暗道。 这暗道,那是萧景临找民间高手,偷偷挖的,因为梁思思后来被影卫盯上了,萧景临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暗道很小,只能容一个人爬过去。 梁思思轻手轻脚打来出口,想要钻出去。 刚打开出口,就看见了方一隅的脸,吓了梁思思一跳。 “心有灵犀。”方一隅跟蛇一样,从暗道中钻了出来。 梁思思道:“我正要去找你。” “我这不来了。” “明天傍晚之前,若是高景川好找不到凶手,我爹就一命呜呼了,我也会……” 方一隅伸出独臂,按了按梁思思的肩膀:“不要着急……人一着急,判断就容易出错。” 梁思思深吸一口气。 方一隅说:“你起初不是怀疑这是梁尔尔的计策吗?” “是……”梁思思说道,“我爹病的太蹊跷,起初我也觉得是梁尔尔给我下套,但是这几天的观察下来,梁尔尔是真的担心我爹,这些人,都像是做戏,还有邹蓝……” 邹蓝的出现,才是让梁思思认定,梁介甫的毒,不是梁尔尔下的。 “你不知道,我这个姐姐,无论什么事都不会瞒着邹蓝。”梁思思说,“邹蓝今天的神情,让我觉得,他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你也觉得,这不是梁尔尔的手笔?” 梁思思点头:“你那边呢?有凶手的消息了吗?” 方一隅说:“毫无头绪,所以,我才怀疑。” “不管如何。”梁思思说道,“我会等到明天傍晚,最后一刻,若是我爹真的不行了,我就解开牵制蛊。” “没了牵制蛊,你要如何牵制梁尔尔?” 梁思思沉着脸:“我自有打算。” “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方一隅说。 梁思思冷冷看着他。 ………… ………… 时间慢慢悠悠地走。 早晨,中午,下午……眼看还有一个时辰,就道黄昏了。 梁介甫渐渐呼吸微弱起来,胸口不仔细看的话,几乎看不到起伏。 梁思思也受牵制蛊的影响,觉得喘不过气来。 梁尔尔此时根本没有功夫看梁思思,她攥着梁介甫的手,流泪。 时间一点儿,一点儿溜走,像是刀剑,一点点削弱梁介甫的生命。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好几次都没了呼吸。 梁思思捂着胸口,她终于坐不住了:“高少卿还没消息吗?!” 沉默…… 梁思思急匆匆走出去房间:“我去看看高少卿!” 其实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将自己身上的牵制蛊解开。 梁尔尔的眼角余光扫见梁思思走了出去。 她攥紧了梁介甫的手。 “快要成了。” 梁思思离开梁介甫的房间,急匆匆往外走去。 疾走了几步,又忽然想起了方一隅的话,要冷静,人一慌张,就会判断出错。 梁思思深呼吸几口气。 就在此时,肖叔伦急匆匆跑向梁介甫的房间,脸色焦急。 “三表哥!”梁思思连忙走过去,拦住他,“怎么样,找到了凶手吗?” 肖叔伦缓缓闭上眼,攥紧拳头,摇了摇头:“我跟景川,尽力了……” 梁思思闻言,攥紧了拳头,下定了决心。 肖叔伦越过梁思思,转身往梁介甫的房间走去。 脚步匆匆,掀起一阵风。 梁思思站在原地,怔忡了一下。 那边,肖叔伦已经推开门,急匆匆进了梁介甫的房间里。 梁思思本来要离开的,但是,不知怎么的,忽然看向肖叔伦的方向。 她脚步换了方向,再次走向了梁介甫的房间里。 梁介甫的房间中,肖叔伦走进来,冲梁尔尔眨了眨,刚想说什么,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肖叔伦收了喜悦的表情,一脸隐忍沉痛。 梁思思走到了屋中。 她走到了肖叔伦面前:“三表哥,你不要自责了,你已经尽力了。” 肖叔伦道:“怪我无能……” “不会。”梁思思道,“我相信,你这三天,一定是日夜不休地帮我爹找凶手。” “可我没有找到。” “这也是天意。”梁思思说着,看向梁尔尔,“你说是吧,姐姐。” 梁尔尔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她恍惚有一种,自己被梁思思看穿的感觉。 梁思思提起裙摆,走到梁介甫的身边,她坐下,缓缓说道:“我就在这里陪着爹,若是他熬不过去,我陪他一起走。” 梁尔尔攥紧拳头。 被发现了?!梁思思看出破绽了! 梁思思看向梁尔尔。 这是又一场赌局。 梁尔尔与梁思思站在赌桌的两方。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眼看梁介甫就要不行了。 梁尔尔一把攥住梁介甫的手:“叔伦!解药!” “哦!” 肖叔伦狠狠瞪了梁思思一眼,连忙将解药交给梁尔尔,梁尔尔将梁介甫扶起来,将解药喂下去。 梁介甫吃了解药,脸色稍微好转一些。 “姐姐,果然是你。”梁思思看完眼前这一幕,缓缓说道,“你可真是煞费心机啊,我差一点就上当了。” 梁尔尔撩了撩头发,不以为然:“你不是没上当吗?” 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离开这个房间。 梁尔尔将梁介甫放平躺好,问道:“我哪里出破绽?” 梁思思明明已经冲出去,就要解开牵制蛊了,但是又折返了回来。 梁尔尔想不出,她哪里露出了破绽,让梁思思怀疑。 “这都要谢谢三表哥。”梁思思说道,“这件事,是你们两个人策划的吧,其他人都不知道。” 就因为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才能以假乱真,让梁思思险些上钩。 “我?!”肖叔伦没想到,是自己坏了事。 梁思思转头看向肖叔伦:“我记得上次,被抓到大理寺的时候,你为了救她,东奔西向,不眠不休……” 肖叔伦皱眉:“哪有怎么样?” “你那个时候,哪里顾得上沐浴洗头呢?”梁思思缓缓道。 肖叔伦脸色微僵。 “三表哥,恐怕还不知道,我对气味儿很敏感的。”梁思思缓缓说,“你身上的气味,特别是头发,与高少卿一模一样……是精心洗过了吧?” 肖叔伦脸色难看。 梁尔尔站起身,走到梁思思面前,将肖叔伦挡在自己身后:“恭喜你,你又赢了。” 梁思思道:“那,有奖励吗?” 梁尔尔:“奖励就是,你又能多活一段时间了。” 她是彻底动了杀机。 梁思思看了看床上的梁介甫,又看向梁尔尔:“我能活多久,是我说了算,不是你。” 说罢,转身离开了。 她走了,留下肖叔伦与梁尔尔。 肖叔伦一闭眼,说道:“小表姐,你打我吧!” “啊?”梁尔尔道,“我打你做什么?” “若不是我疏忽,现在你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梁尔尔道:“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梁思思命不该绝,就让她多活一段时间吧。” “都怨我……” “说什么呢!”梁尔尔锤了捶肖叔伦肩膀。 “要是我没有跟景川……不,不……”肖叔伦连连摆手,语无伦次道,“我是说,我是说,要是我,我没有沐浴……” 梁尔尔见他双颊通红,不由笑了笑。 “好了,事已至此,鱼儿没上钩,我下次再钓。” 肖叔伦还是很愧疚:“对不起。” “都说了没事了。”梁尔尔道,“一会儿,我爹该醒了,可不能让他知道是我下的毒……” “恩!” ………… ………… 梁介甫有惊无险地活下来了。 那个给他下毒的人,肖叔伦说,人已经自尽了,他是在尸体上搜出了解药。 梁介甫感叹自己劫后余生,倒是也没有追这件事不放。 梁尔尔借机在将军府住了两日,陪着梁介甫。 吃了晚饭,梁介甫来看自己女儿。 梁尔尔正对着一桌子菜,埋头大吃。 了梁介甫有些意外,尔尔的饭量见长啊,做爹的很是欣喜。又觉得心疼,都这么吃了,怎么还不胖? 梁介甫坐下,看着自己闺女,说道:“瘦了。” “没有吧。”梁尔尔喝了一口鲜汤,然后捏了捏自己脸,“我还觉得自己胖了呢。” “哪里胖了?分明是瘦了。”梁介甫说,“再多吃些。” “我知道了。”梁尔尔之前当着梁思思的面演戏,都没好好吃饭,现在必须补回来。 她现在可不只是一个人了,青大夫说了,要好吃好喝好睡,才能保护好自己孩子。 第276章:长夜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76章:长夜梁尔尔之前当着梁思思的面演戏,都没好好吃饭,现在必须补回来。 她现在可不只是一个人了,青大夫说了,要好吃好喝好睡,才能保护好自己孩子。 梁介甫欣慰笑着,看着梁尔尔大快朵颐。 吃的差不多了,梁尔尔拍了拍肚子,满意。 “吃饱了?”梁介甫问。 “恩!”梁尔尔点头,“吃饱了!” 梁介甫道“吃饱了,就听爹说。” 梁尔尔一顿,坐正身子:“爹,你说。” “这些天,躺在床上,我想通了一件事。”梁介甫道。 梁尔尔静静倾听。 梁介甫继续道:“爹要在洛京站稳脚跟。” 梁尔尔一顿。 “我之前本来打算,参加完你的封后大典,就回邺城去。”梁介甫道,“我们梁家的根基在邺城,你娘也葬在邺城,但是……思思说的对,你们姐妹都在洛京,我这个当爹的,不能将你们丢在这里,就不闻不问。” “思思,是想爹留在洛京?”梁尔尔挑眉。 “我也有这个想法。”梁介甫压低了声音,“爹很了解你,你心里只有邹蓝,你跟皇上……总有要分开的一天……爹想留在洛京,说不准能帮你。” “爹……” “还有思思。”梁介甫道,“我才知道,她在将军府里住着也不痛快,还被恶奴欺负过。” “……” “总之,爹想在洛京站稳脚跟。”梁介甫说,“等到思思嫁了人,等你跟邹蓝终成眷属,爹就离开洛京,回邺城去。” 梁尔尔看着梁介甫,她知道梁介甫的心意,知道他是为了女儿。 可是…… “爹,我不想您留在洛京。”梁尔尔说,“这里水太深,我担心,您被我连累。” “就因为水深,爹不能留你一个人啊。”梁介甫道,“放心,我既然要留在这里,就会做好万全准备的,像这种被人下毒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下毒凶手梁尔尔:“……” “总之,就这么定了。”梁介甫道。 梁尔尔叹口气。 ………… ………… 在将军府里住了几日,梁尔尔便回到了皇宫。 期间,她本来想见邹护卫,但是邹护卫又消失不见了。 梁尔尔坐在马车里,马车走得慢,她倒是没那么晕。 她叹口气,戳了戳自己的肚子:“你爹可真是啊……都跟他说了,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说,他倒好,又不见了。” “……” “我决定了。你生下来,跟我姓!姓梁!” “……” “叫什么好呢?”梁尔尔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梁……酥糖?”梁尔尔吸了吸鼻子,闻见了酥糖的甜味。 “初三,初三!”梁尔尔冲车外喊道,“这里有卖酥糖的。” “梁小姐,想吃酥糖?”初三问。 “恩!恩!”梁尔尔点头点头,很想吃。 初三笑着,说道,“等一等。” 不会儿,邹蓝回来了,将一包点心递给梁尔尔:“不巧了,人家的酥糖刚卖完。” “啊?”梁尔尔有些失望。 “这家的点心也不错,你尝尝。”初三说。 梁尔尔只好退而求其次,捏了一块点心,味道不错。 但是,她还是想吃酥糖。 “咱们走吧。”初四说道。 “恩。”梁尔尔点了点头,她总不能要求人家初四改道,带着她满满大街找酥糖吧? ………… ………… 梁尔尔放弃了酥糖,跟着初三初四一起回到了皇宫中。 坤宁宫中琉璃见她回来,欣喜的跑过来。 “娘娘,你终于回来了。” “回来了。”梁尔尔笑了笑。 “刚才太后差人来,说您要是回来了,就去她那儿一趟。” 梁尔尔顿了顿,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就去。” 她没进自己的屋子,直接去了太后的仁寿宫中。 太后的气色要比前段时间好了一些,梁尔尔心道,看来时间真的是最好的良药,能慢慢治疗人们心上的伤痛。 “太后。”梁尔尔冲太后行礼。 “回来了?”太后摆摆手,示意她上前。 “回来了。” “你爹怎么样了?” “托太后的福,惊无险,已经没事了。”梁尔尔说。 “那就好,那就好……”太后拉住梁尔尔的手,说道,“正好,哀家这里有些药材,一会儿,让人给国丈送去。” “我替我爹谢谢太后。” 太后笑着,又拍了拍梁尔尔的手,亲昵无比。 “尔尔,我找你来,还有一件事。” “太后请讲。” “后天就是七夕了。”太后说道,“宫里的准备事宜,哀家准备交给你。” “啊?”梁尔尔眨了眨眼,心道,太后不是放弃让她掌管六宫了吗?怎么现在又来了。 太后看出梁尔尔所想,说道:“哀家的精神头大不如前了,你也要试着帮一帮哀家了,这次乞巧节,就按见楚说的,不要大操大办,就在宫里,我们自己热闹一下。” 话已至此,梁尔尔不好再拒绝。 “好,我一定好好准备。”梁尔尔抓了抓头,说道,“尽量让大家都满意。” “尽力就行。”太后说道。 ………… ………… 七夕节,梁尔尔还真是尽力了。 也好在这次乞巧节不用大操大办,只要自家人聚一聚就好了,但是这个所谓的“自家人”也不少。 先帝虽然子嗣单薄,但是先帝已经过世的几个兄弟,子嗣倒是颇为兴旺,加上皇家宗亲,算下来,以及她们的夫人女儿,人数近百人。 百人宴会倒是不难安排,虽然说这件事交给梁尔尔了,其实都是下面的人在准备,最后经过梁尔尔的首肯而已。 其中有件事,让后梁尔尔犯了难。 “要不要邀请高景川。” 按理说,先帝已经让高景川认祖归宗,现在他是四皇子,这种宫中聚会,应该有他,但是,这是乞巧节,以女儿家为主,好像也不用刻意高景川,加上现在高侯爷的所作所为,高景川的位置还是比较尴尬的。 明天早上可就开始发请柬了。 要不要请呢? “唉……”梁尔尔双手托腮,对于这个问题,想了又想,还是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所以,有时候做决策的人,才是最难的。 梁尔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起青大夫说的,不能劳心费神…… “唉……”梁尔尔又长长叹了口气。 既然这么难选择,这么费脑子,索性就不费脑子。 她站起身来,“琉璃,准备一下,我们乾清殿。” “现在吗?”琉璃看着外面的天色,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宫里已经掌灯了。 “就现在。”梁尔尔说,“这个时间,皇上不会休息了吧?” “不会。”琉璃说,“皇上这个时间,一般都在批折子。” ………… ………… 萧见楚确实在批折子,自从做了皇上,他好像就被埋在了折子里。 无尽的长夜,无尽的奏本,国家大事,鸡毛蒜皮,什么都有。 先帝无数个日夜,都是这么过来的? “唉……”萧见楚不由得叹了口气。 做皇上,是两个极端,他可以是一件很轻松惬意的事情,也可以是一件劳心劳力的事情。那就要看,你是想成为一代有明君,还是成为一个碌碌无为,甚至会亡国的昏君了。 萧见楚打心里觉得,其实觉得昏君更好一些,但是,想到萧奉肃临终前的嘱托。他又拿起一本奏折。 “皇上,娘娘来了。”小太监进来,禀告道。 萧见楚从奏本中抬起头来,掐了掐眉心:“让她进来吧。” 梁尔尔走进殿中。 萧见楚有先见之明,将宫人打发了出去。省的梁尔尔一会儿喊他王爷,被有心人听了去。 “王爷。” 果然,她张口就是这个称呼。 萧见楚道:“什么事?” “是关于明晚七夕的事情。”梁尔尔说,“我拿不定主意,邀不邀请高少卿啊?” 萧见楚一顿:“为什么不邀请?” “那就是邀请了?”梁尔尔点了点头,“好了,我知道了。” “不仅高景川,就连高灵雨也邀请了吧。”萧见楚说。 梁尔尔眨了眨眼,说道:“这是皇家集会,邀请高灵雨,合适吗?” 萧见楚拿起桌上的折子。 “已经有好几封折子,求本王给高灵雨赐婚了。”萧见楚说道,“正好明日乞巧节,让高灵雨自己选择。” 梁尔尔点了点头:“那我明白了。” 问题解决了,她也不耽误,冲萧见楚告辞,回坤宁宫休息。 “慢着。”萧见楚从御案后走出来,“既然来了,就陪本王走走吧。” 梁尔尔道:“去哪里?” “不管去哪里,看折子乏了,出去走走。”萧见楚不由分说,走到她身边,“走吧。” 不容忍拒绝啊。 梁尔尔叹口气,只好跟在萧见楚身后了。 说是不知道去哪里,但是萧见楚走的方向明明是飞羽宫。 那是梁妃娘娘生前的住处。 梁尔尔跟在萧见楚身后。 萧见楚想单独跟梁尔尔走一走,其他宫人都退得远远的,在后面遥遥地看着皇上跟皇后。 夜风习习,前面的两人走的不紧不慢。 “做皇后,好吗?”萧见楚望着黑黢黢的夜空,忽然问道。 梁尔尔一顿,不答反问:“做皇上呢?” “不好。”萧见楚直言。 梁尔尔道:“我的答案跟王爷一样。” “你到现在,还觉得本王是王爷……”萧见楚叹了口气。 梁尔尔说:“如果,王爷命令我改口的话,我以后会努力改掉称呼。” “不用。”萧见楚说,“你想称呼什么便称呼什么吧。” “多谢王爷。” 两人说着看似不着边际的话,慢慢地走到了飞羽宫门口。 萧见楚推门进去,梁尔尔跟上。 其他人留在外面。 飞羽宫不似萧奉肃在世的时候那般了,先帝在世的时候,飞羽宫有专门洒扫的奴才,这里的一桌一椅都整洁干净,还有宫女专门负责在飞羽宫沏茶,茶凉了,就换上一壶。茶香袅袅,仿佛这里一直住着它的主人。 但是,萧见楚成为皇上之后,飞羽宫的宫人便都被撤走了。 这里变成了一座空殿。 此时这所空殿一片漆黑死寂,像是被灯光辉煌的皇宫遗忘了一般。 萧见楚推开屋门,将屋中的烛台点亮。 梁尔尔也走进屋中,伸手抚过这里的桌椅,抹了一手的落灰。 屋中有了光,但是只有一座烛台,那光很是微弱。 梁尔尔看着氤氲在烛光里的萧见楚。 萧见楚道:“不知怎么的,就走到这里来了。” 梁尔尔环视周遭,缓缓说道:“或许是王爷,想来了。” 萧见楚笑了笑,不置可否。 梁尔尔站在他身后,也不说话。 “尔尔……”萧见楚开了口。 梁尔尔抬头看向他,等着萧见楚的下文,但是,他喊出了一声尔尔之后,就什么都不说了。 “王爷?”梁尔尔小声提醒他。 “本王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么疲累。”萧见楚说。 梁尔尔一怔。 萧见楚转过身,眼角带笑,看着梁尔尔,说道:“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执意要为你我赐婚。” 梁尔尔眨了眨眼。 因为,萧奉肃也会批阅奏本的夜里感到孤单,他也想驱赶这种孤家寡人的感觉,但是,萧奉肃有也只有这个空旷的飞羽宫,即便这里洒扫的一尘不染,即便他让这里时刻准备着热茶,看起来像是有人在等他,但是,终究是物是人非。 萧见楚静静望着梁尔尔。 他是不一样的,他的心之所念还活生生是自己的面前。不是一座冷冰冰的宫殿,而是能嬉笑怒骂,活灵活现的人。 他如果一直为皇,此后若是没有梁尔尔,要怎么度过这无数个漫漫长夜呢?一年哪里够?他要将她留在身边,一生一世,直到彼此白发苍苍。 “王,王爷?”梁尔尔被萧见楚的眼神吓到了,不由地咽了咽口水,“王爷,你,你没事吧?” 萧见楚扬起一抹笑容,和缓轻柔说道:“没事,我们走吧。” 梁尔尔一头雾水,这是做什么,将她带到飞羽宫,什么也不说,然后走了? 此时的梁思思还不知道,王爷下定了怎么样的决心,她只是心头有些隐隐的不安。 第277章:刺杀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77章:刺杀七夕节,宫里渐渐的热闹了起来,不过这次的热闹是表面的,克制的。说到底,还是因为萧见楚的皇位做的不太稳。 梁尔尔作为皇后,被人簇拥着来到了宴会。 此次的宴会在天和殿举行,等到梁尔尔到了天和殿的时候宗亲差不多都到了。 见到梁尔尔,纷纷行礼。 梁尔尔面带微笑,从容地跟宗亲招呼。 琉璃跟在梁尔尔身后,她起初还提梁尔尔担心来的,她跟在皇后娘娘身边这么久,她家娘娘的性子她是清楚的,是个极其随性的。琉璃来的路上还担心,梁尔尔到了天和殿也这般随性。 结果,出乎意料,梁尔尔游刃有余。琉璃不由笑了笑,更加觉得跟着皇后娘娘可真是一大幸事。 “娘娘……”一道清浅的声音,引起琉璃的好奇。 只见一人站在梁尔尔面前,一身白衣,白纱遮面。 “灵雨。”梁尔尔笑了笑,说道,“好久不见了。” 灵雨? 琉璃一顿,眼前的人是天下第一大美人高灵雨?!琉璃不仅警惕起来,看样子,皇后娘娘跟这个天下第一美人关系不错。 皇上认不认识这个天下第一美人儿,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皇上会不会想着将人收进后宫啊?! “……” 梁尔尔此时跟高灵雨说着话,她完全不知道这个小宫女都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若是知道了,绝对又是哭笑不得了。 “我听说沈王府也收到了邀请。”高灵雨说道。 “是啊。”梁尔尔点头,“归雁一会儿就来了吧。” 沈归雁是沈英堂之女,沈英堂是异性王爷,太后的义子,太后特意嘱咐了梁尔尔,要邀请沈王爷一家来。 “归雁来倒是没什么。”高灵雨说,“我担心沈家的另一位小姐也来。” 另一位小姐,沈芳凝。 梁尔尔已经许久都没有听起这个人的名字了,听说她疯了,倒是消停了不少。 “她的病好了?”梁尔尔问。 “我也只是听说。”高灵雨道,“具体事情,你要问归雁。” 说人,人道。 高灵雨指了指门口:“那不,她来了。” 沈归雁也在找梁尔尔,梁尔尔这个皇后娘娘,站在人群里,竟然不怎么显眼,可真是为难沈归雁了。 梁尔尔吩咐一旁的琉璃:“去把沈小姐请来。” “是。” 琉璃见过沈归雁,穿过人群,找到了她。 沈归雁见到梁尔尔,眼前一亮,嘴角的笑容掩饰不住。 “尔……皇后娘娘。”沈归雁满脸开心,走到了梁尔尔身边,行礼。 “你什么来的?”梁尔尔问。 “刚到。” 梁尔尔小声道:“一会儿宴会结束后,我跟皇上说一声,你就不要走了,陪我聊天。” 这个皇宫,可不如楚王府,就连见个朋友,都很繁琐。 “好。”沈归雁笑着点头,但是随即她又想到了什么似得,对梁尔尔道,“你今晚当心些。” 梁尔尔挑眉,不解何意。 “沈王爷带着沈芳凝来了。”沈归雁小声说道。 “她的病真的好了?”梁尔尔问。 沈归雁点头:“沈王爷为了她,想尽了办法,现在人已经好了。” 即便她用狗去吓唬,沈芳凝也淡定自若了。 “我知道了。”梁尔尔若有所思。 “皇上,太后驾到……”此时,门口响起小太监一声的高喊。 梁尔尔跟沈归雁转头看向殿门口。 只见萧见楚扶着太后走了进来,太后雍容华贵,气色看起来比平日还要好些。 众人行礼跪拜, “都起来,都起来。”太后笑盈盈,“都是自家人,大家都入座吧。” 萧见楚扶着太后上座。 “皇上也入座。”太后道,“你是天子。” “是。” 萧见楚转身坐上主位子。 梁尔尔与高灵雨告辞,转身走到萧见楚旁边,坐在了他下方位置上。 主角登场了,戏也就缓缓拉开了帷幕。 ………… ………… 宴会少不得觥筹交错,梁尔尔盛情难却,也浅酌了一杯,但是,也仅仅只是一杯,让她再喝,她都想法推脱了。 “娘娘,我敬您一杯。”沈芳凝站着,手里举着酒杯。她确实如沈归雁说的,疯症已经好了。 此时,双面清明,面带微笑,不计前嫌似得地看着梁尔尔。 梁尔尔却从她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恶意与恨毒。 “我酒量不济,以茶代酒吧。”梁尔尔站起身来。 “只是一杯。”沈芳凝说道,“娘娘就不要推脱了。” 梁尔尔却举起茶盏,半分不退。 若是以往,喝酒就喝酒了,她不在意,但是现在不用往常,肚子里还有一个不能喝酒的呢。 沈芳凝见状,这次很是识相,她倒也没有再逼着梁尔尔喝酒,自己一饮而尽。然后,目光不由看向了上位的萧见楚。 萧见楚此时正看着梁尔尔。 从头到尾,他的目光都没有分给沈芳凝半分。 整个洛京的人都知道,沈芳凝爱慕楚王爷,但是洛京人并不知道,她的爱慕,从豆蔻年华便开始了。 十年前,皇家宴会,惊鸿一瞥,她就对这个小王爷一见钟情,非他不可。她一直幻想着成为萧见楚的王妃,后来,幻想被打破,她退而求其次,愿意与梁尔尔共侍一夫,哪怕是做小做妾。 可是,幻想再次被打破,萧见楚只要梁尔尔。即便是他做了皇帝,他的后宫之中,也只要梁尔尔一个女人! 十年了…… 她沈芳凝苦恋一场,得不得,求不得,甚至最后还将自己弄得疯疯癫癫,丢尽脸面,成了洛京的笑话! 沈芳凝骤然攥紧了手中的酒杯,双目猩红…… 此时,身后的丫鬟轻声道了一句:“莫急。” 语调不紧不慢,但是莫名的,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沈芳凝一顿,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猩红褪下,她缓缓坐下身去。 这边,梁尔尔不知沈芳凝的片刻之间经历了什么,她抿了口茶,端坐身体。 茶喝多了嘴里有些寡淡,梁尔尔低头扫了一眼桌上的佳肴。 “唉?” 竟然有酥糖。 这倒是稀罕,梁尔尔拿起一块,放在嘴里,跟她上次在大街上闻见的酥糖甜味儿,一模一样。 梁尔尔心道,初三真是有心了。 不对……初三不负责后厨啊。 梁尔尔又吃了一块酥糖,很甜很酥,于是她将刹那间生出的疑问,抛在了脑后。 宴会慢慢接近了尾声,梁尔尔吃了半盘酥糖,嗓子有些起腻,但是心满意足。总算总算啊,把这个七夕应付过去了。 “今晚有穿针乞巧的比赛吗?”就在梁尔尔想要提前离席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来。 众人纷纷看过去。 开口的,是沈芳凝。 她这话,是冲着梁尔尔说的。 梁尔尔停住脚步,说道:“今年从简。” “那真是可惜了。”沈芳凝道,“我私底下,联系了好久呢。” “明年吧。”梁尔尔说道。 沈芳凝道:“不然这样吧,我给众位表演一下,如何?” 梁尔尔微微眯起眼,不知道沈芳凝打得什么主意。 她在学堂待了那么久,很清楚沈芳凝这种大家闺秀,她们自诩高贵,怎么会想要当场表演呢?这个是有失身份的啊。 但是,沈芳凝既然说出来了,梁尔尔也不好驳回去。她也想看看,沈芳凝到底要玩儿什么把戏。 “给沈小姐准备针线。”梁尔尔说。 ………… ………… 沈芳凝站在宴会终于,身后站着她的丫鬟,她的眼前是一张方桌,放桌上放着一圈五彩线,还有一排密密麻麻的针。 众人纷纷看着她,等着她表演她苦练的穿针绝技,那眼神,像是在等着一个戏子开嗓。 沈芳凝缓缓拿起一根针来,但是迟迟不穿线。 多亏在座的是皇室宗亲,不是市井百姓,不然,早就有人嚷嚷起哄起来,怎么还不开始啊!? 宗亲毕竟是宗亲,一个个教养都不错,沈芳凝不动,他们也不催。 但是,总有些人是耐性差的,不由提醒了一句:“沈小姐,还不开始吗?” 沈芳凝听见动静,缓缓抬起头,手没动,目光却是直直地看向梁尔尔。 “都是你!”她忽然说,声音冷郁。 众人闻言一惊,不是要表演穿针引线吗?!怎么针尖冲着皇后娘娘了?! “梁尔尔,你为什么要来洛京!待在你的邺城不好吗?!”“要是没有你!今天,站在见楚身边的人,就是我!” 话音留下,众人哗然! 沈芳凝是不要命了,不仅直呼皇上皇后名讳,还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芳凝!”沈英堂也慌了,连忙圆场道,“你的疯病又犯了!来人,快把她拿下!” 省的她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梁尔尔!你去死!”沈芳凝嘶吼一声。 此时,那些靠近她的侍卫,骤然不动了!被人隔空点了穴道 梁尔尔还没反应过来是在怎么回事! “当心!”萧见楚低吼一声,抱着她闪开,只见梁尔尔刚才站的地方多了几根绣花针,绣花针上闪着幽幽的光。 淬了毒的! 梁尔尔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影卫跟侍卫已经站出来,将梁尔尔护在身后,宝剑与淬了毒的绣花针交锋。 梁尔尔这次看清,这些淬毒的绣花针是沈芳凝身边那丫鬟的手笔!她只一个人,逼的影卫跟侍卫不能前进一步。 世上,有这种功夫的人,应该只有一个…… 殷无疾! “杀了她!杀了梁尔尔!”沈芳凝站在那丫鬟身边,双目泛红,狠狠指着梁尔尔,恨不得扒皮拆骨。 那丫鬟身形轻盈,借着影卫挡针的空晌,鬼魅一样,来到了梁尔尔面前。 萧见楚想我不想,一把护住梁尔尔。电光火石间,他抬手将桌子掀翻,挡住了那丫鬟的攻击。 只是刹那之间……梁尔尔扫了一眼那丫鬟!虽然易了容,但是眼神变不了,是殷无疾。 殷无疾!! 梁尔尔都没来得及思索,大喊了一声萧见楚的名字。 殷无疾的目标不会是自己,而是萧见楚! 萧见楚似乎也意识到着点,但还是本能地护住了梁尔尔。 殷无疾已经攻到了眼前,手中多出了一把剑,直指萧见楚。 萧见楚本能想躲开,但是身后还有梁尔尔。 若是他躲开,殷无疾的剑一定会伤到梁尔尔。 这是他的目的,让萧见楚避无可避,若是避开了,梁尔尔一命呜呼。 间不容发,根本容不得人细思。一切都是本能而已,萧见楚挡在了梁尔尔面前。 剑锋呼啸,眼看就要到眼前。 “皇上!”初三大叫。 “当啷!” 千钧一发的时刻,从旁斜出一把剑,挡住了殷无疾的进攻。 殷无伤此击不成,已经错失了最佳的进攻时机,被影卫逼退。 萧见楚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表情复杂。 “邹蓝!”梁尔尔欣喜若狂。 邹蓝不敢懈怠,将梁尔尔抱起来,护在身后。 影卫侍卫疯狂进攻殷无疾,殷无疾纵然武功高强,也有些吃力。手臂甚至受了伤。 就在影卫快要将这个人控制起来的时候,一道脆生生的童音响起:“不许伤害无疾!” 话音落下,一个小小身影加入战局,情况顿时扭转,殷无疾摆脱了影卫的步步紧逼。 同殷无伤一起离开。 人走远了,千里传音,来了一道声音:“三次!萧见楚,若是我三次都无法取你性命,后会无期。” 声音之后,人不见了。 影卫将沈芳凝控制住,沈芳凝此时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披头散发,骂骂嘞嘞,一口一声诅咒梁尔尔。 沈英堂跪在地上为自己女儿求情,哭得老泪纵横:“皇上,芳凝她神志不清,她疯了,您不要跟疯子一般见识,让我把她关进府里,我绝对不让她出门了!皇上!” 萧见楚脸色难看。 这边,沈芳凝还不老实:“梁尔尔,我杀了你!杀了你!”她又哭又笑,疯疯癫癫。 萧见楚脸色更难看。 “来人!把沈芳凝打入天牢。”他冷冷说道,“无论用什么办法,给朕问出来,她是怎么跟殷无疾勾结在一起的!” 第278章: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78章:七夕节盛宴,就这么收场了。皇室宗亲有不少受伤的。但是,好在都没有性命危险。 侍卫们将众人疏散,一边安抚,一边送回家去。 这边,梁尔尔依依不舍松来了邹蓝的衣服。她现在皇后娘娘,这么拉着其他男人确实不妥。 邹蓝此时一身侍卫打扮,梁尔尔不仅偷瞄了好几眼。邹蓝回头看着她。相爱的人,即便是眼神接触,也仿佛粘的化不开的糖。 “太后!太后!”忽然,一个宫人惊呼一声。 梁尔尔连忙看过去,只见太后昏了过去。 刚才送走宗亲的时候,太后站在一旁,看起来一点事儿也有,如今宗亲大部分都走了,她却忽然支撑不住了,昏倒了。 “初四!”萧见楚连忙道,“快去看看太后!” “传御医!”梁尔尔也吼道。 场面再次混乱起来。 ………… ………… 御医迅速赶到仁寿宫,帮太后诊治。 “太后怎么样?”萧见楚连忙问道。 梁尔尔站在萧见楚身旁,也同样关心太后。 徐太医行礼,缓缓说道,“太后的身体本就不太好,如今受了惊,雪上加霜……” 徐太医顿了顿,又道:“总之,这段时间,一定要让太后静养。” 萧见楚颔首。 太医走了之后,梁尔尔跟萧见楚一起走到太后床前。 太后倒是笑着看着他们两人:“哀家的身体,哀家自己清楚。” 太后说道,“到哀家该走的时候了……” “太后,您说什么呢!”梁尔尔连忙道,“您忘了您的女学堂了?” 太后笑着看她:“有你在,哀家很放心。” 萧见楚刚要张嘴说什么,太后却抢先一步,说道:“尔尔啊,以后后宫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我……”梁尔尔张了张嘴。 “你一定没问题的。”太后说道。 “可是太后……” “好了,哀家累了,让哀家休息一会吧。”太后挥了挥手,让两人出去了。 梁尔尔与萧见楚走出太后的仁寿宫,两人对视了儿一眼, 梁尔尔轻轻叹了口气。 “回去吧。”萧见楚说。 梁尔尔转身离开,这时候才发现,邹护卫又不见了,根本就是神出鬼没! 她又长长地叹了口气,看了看萧见楚,说了一句:“我先回宫了。” 萧见这边,还想说什么,可梁尔尔已经走了。 ………… ………… 梁尔尔回道坤宁宫,刚要进屋,不经意一扫,扫见了一个侍卫。那侍卫对她笑了笑,梁尔尔一喜,是邹蓝! 还真是神出鬼没了! 梁尔尔心中微喜,但是面色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她将宫人挥了出去。 只剩下她跟邹蓝了,邹蓝走了过来。 梁尔尔想要抱住他,但是走了几步之后,又忍住了,她还有气呢! “酥糖,好吃吗?”邹蓝忽然问。 梁尔尔一怔:“那酥糖是你放的?” 邹蓝点头:“你不是想吃吗?” “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我跟着你呢。”邹蓝说。 “只有那天吗?”梁尔尔连忙问。 “不止。”邹蓝道,“我如今进出皇宫很方便,经常能看见你。” “那你不来找我!” 邹蓝:“我不愿意惊动旁人。” 梁尔尔还是有些生气,但是,酥糖也确实好吃。 “尔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啊?”邹护卫问道。 梁尔尔忽的想起自己的正经事。 “是,有一件事,想跟你说。”梁尔尔说着额,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颊。 “什么事?”邹蓝问。 “我……”她想说,我坏了你的孩子,但是,不知怎么的,话到了嘴边,竟然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我……” 邹蓝认真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我怀……” “娘娘!娘娘!”琉璃的声音传过来,将梁尔尔一下子打断了。 邹蓝看了外面一眼,上前一步,狠狠抱了一下梁尔尔:“我先走了。” 话音落下,邹护卫又不见了。 梁尔尔看着走进来的琉璃,很是无语:“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的?” “是沈王爷,沈王爷求着见您……”琉璃知道宴会上发生的事情,有些愤愤,说道,“他是来给沈芳凝求情的,我跟他说,天太晚了,让他明天找皇上,但是他不,他说不见到您!他就不走!” 琉璃比划着:“人现在就在外面呢,要不是侍卫拦着,他都能硬闯!” “我知道了。”梁尔尔点了点头。 “要怎么办啊,娘娘。”琉璃连忙问。 “让他硬闯吧。”梁尔尔说。 “啊?”琉璃一愣。 梁尔尔道:“正好给他按一个罪名,让他们父女团聚!” 琉璃闻言,笑眯眯道:“我明白了,交给她我吧!”说着,离开了。 梁尔尔揉揉眉心,这下好了,邹蓝也走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哎……什么时候能告诉你爹……还有你这么个小玩意……” ………… ………… 沈英堂终究是没有见到梁尔尔。他折腾了一夜,太后不见他,皇上不见他,唯一能给救她女儿性命的梁尔尔也不见他。最后,沈英堂灰头土脸离开了皇宫。他的心心念念的女儿,此时已经打入了天牢。而另一个女儿,已经回去了。 沈归雁不住在沈王府,她现在依旧住在将军府别院。 沈英堂想起沈归雁与梁尔尔的关系。 “去!去将军府别院找二小姐!”沈英堂连忙吩咐车夫道。 “是!”车夫带着沈英堂去了将军府。 此时天已经亮了,好巧不巧的,沈归雁买了包子回来,还没进门,就见沈英堂急匆匆朝她走来。 沈王爷穿的还是昨晚的衣服,过了一夜,皱皱巴巴,胡子拉碴,十分狼狈。 沈归雁皱了皱眉:“王爷?” “归,归雁……”沈英堂对着沈归雁,满眼乞求。 沈归雁想了想,立马知道他的来意。 “我不管。”沈归雁提着包子进门。 “归雁!她好歹是你姐姐呢,你不能不管她啊!”沈英堂拦住沈归雁,“只要你跟皇后求情,求她饶了你姐姐一命,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娘不是想回沈家吗?!我立马将你娘的骨灰葬进沈家陵墓,祠堂里也供上你娘牌位。” 沈归雁转头看他。 沈英堂以为她心动了,又连忙加价,说道:“我以后一定一视同仁,好好待你。” 沈归雁皱了皱眉:“不用了。” “什么?”沈英堂一愣。 “我不会跟尔尔求情的。”沈归雁望着沈英堂,缓缓说道,“沈芳凝想杀了尔尔,就算尔尔不杀她,我也绕不了她。” “归雁!归雁……”沈英堂又连忙喊住她:“我知道芳凝以前做的不对,但是,你之前不是已经教训过她了吗?我们毕竟是你的亲人啊!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啊!这层血缘关系,难道在你心里已经不重要了吗?” “血缘?”沈归雁冷笑一声,不为所动,缓缓说道:“我的亲人,只有我娘,而对我而言,最重要人,是尔尔。” “归雁……” “王爷,我告辞了。”沈归雁转身离开。 “沈归雁!你会后悔的!”沈英堂见求人不成,已经撕了之前的央求可怜面目。 沈归雁不疾不徐,道:“但愿,你有那个本事!”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 沈芳凝硬被萧见楚关在了在天牢之中还几天了,但是,任凭影卫如何逼问,她都一言不发,上了刑,她就发疯。 “萧见楚!让我见见萧见楚,见了他,我就什么都告诉你们!” 初十无奈,最后只好将这件事报告给了萧见楚。 萧见楚揉了揉眉心,将手里的折子放下了,转身天牢里走去了。 沈归雁左等右等,终于见到萧见楚。 萧见楚穿着常服,站在牢门外,面容俊美,高高在上,宛如初见。 沈芳凝见萧见楚,她终于没有那么疯魔了,只是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萧见楚,像是看不够似的。 萧见楚站着,任由她打量。 “你终于来了……”沈芳凝喃喃,道,“你终于来了……” 萧见楚说:“朕来了。” 沈芳凝痴痴地笑,一眨不眨地看着萧见楚。 “说吧。”萧见楚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问道,“殷无疾是怎么跟你联系上的?” “萧见楚,你只关心殷无疾吗?”沈芳凝望着他,面容凄惨。 “不然呢?” 沈芳凝道:“你都不问一问……我这些天,是怎么熬过来了的?” “朕不关心。”萧见楚说。 “可是,我想跟你说!”沈芳凝道,“我很痛苦,我很难受,但是我很想见你!见到你,我什么痛苦都值了!” 萧见楚道:“你见到朕了,先只能说了吧?你跟殷无疾……” “萧见楚!”沈芳凝骤然打断他,一脸地不甘心,急切问道:“萧见楚,你有没有,曾经又一刻的我动心?喜欢我?” 萧见楚干脆道:“没有。” “一点也没有吗?哪怕是一瞬间?”沈芳凝不死心,追问道。 萧见楚道:“没有,一瞬间也没有。” “没有……一瞬间也没有……”沈芳凝如坠地狱,虽然,她现在也相当于是在地狱了。 “那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沈芳凝固执地又问道,“你是怎么看我的,是怎么看待我十几年的痴情的!” 萧见楚稍微皱了皱眉:“无所谓。” “什么?” 萧见楚道:“你喜欢你的,只要不妨碍到朕,便无所谓。” “……” 但是,现在她偏偏妨碍到了萧见楚。 萧见楚道;“若不是你对尔尔动手,现在也不会沦落至此。” “梁尔尔……”沈芳凝提起这个名字,恨的牙痒痒,“梁尔尔到底哪里好呢?萧见楚,你喜欢她什么啊!” 萧见楚不语。 “她到底哪里好呢?”沈芳凝十分不解,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论长相我也不输给她啊……论家世,我是王爷之女,她只是邺城商贾之女;论性格,梁尔尔既不温柔也不体贴,王爷你怎么看上了她了呢!?我想不明白,我真的想不明白啊……” 她说着说着,骤然看向萧见楚,疑神疑鬼道:“是不是她对你下蛊了!” 萧见楚:“……” 他倒是希望梁尔尔对自己下蛊了,这样,蛊解了,自己也不会痛苦了。 “朕来这里,不是跟你说尔尔的事情,朕想知道,殷无疾跟你之间……” “不!”沈芳凝道,“你不说清楚,我不弄清楚,我什么都不说!” 萧见楚揉了揉眉心。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梁尔尔,你喜欢她什么……”这是沈芳凝怎么都想不通的地方,她真的看不出来梁尔尔有什么魅力。 萧见楚望着她,看样子,沈芳凝是铁了心要知道了。 但是……萧见楚也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为什么喜欢梁尔尔? 他也不知道,等到意识到的时候,人已经在心里生根发芽了。 沈芳凝还盯着他。 萧见楚缓缓闭上,再睁开,缓缓说道:“心之所动,身不由己。” 沈芳凝一顿:“身不由己……” 萧见楚看着她,双目认真。 沈芳凝脚下踉跄,笑了,笑着笑着,快要哭出来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萧见楚转回正题,说道,“你是如何与殷无疾勾结在一起的?” “……” 沈芳凝沉寂了好大一会儿,好似从萧见楚的话中回过神来了。 “是他找我的……”沈芳凝双目无神,没了任何神采,她讷讷说道,“是他找上我,说能帮我杀了梁尔尔,他知道我恨梁尔尔。” 萧见楚又问:“他是什么时候找上你的。” 沈芳凝道:“一个月前,晚上。” 他就像是鬼魅一样,出现在自己的房间了。 “我可以帮你杀了梁尔尔。”他说。 然后,她鬼使神差的信了,将办成丫鬟的殷无疾皇宫。 ………… ………… 之后萧见楚再问什么,沈芳凝都不知道了,萧见楚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了,转身就要走。 “萧见楚!”沈芳凝在他身后轻轻喊了一声。 萧见楚回头。 “我还是爱你!这辈子我爱你!下辈子,我再也不要遇见你了。” 因为,太痛苦了。 萧见楚顿了顿,转身离开。 又过了几日,沈英堂给自己的女儿收尸。沈芳凝虽然行刺皇后,但是死的还算体面。 第279章:老牛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79章:老牛自从上次七夕节之后,太后的身体每况愈下。萧见楚不顾太后反对,硬是将太后带到了青大夫的住处。 青大夫给太后看过,轻轻摇了摇头:“人老了,这是避免不了的。今后不要劳心费神,还能多活几个月。” 几个月…… 太后倒是看得开,笑了笑,那就好好活几个月。 ………… ………… 太后趁着自己还精神,就将梁尔尔与萧见楚叫到了仁寿宫,还将伺候的宫人们赶出去 看样子,她是有话与萧见楚与梁尔尔说。 “哀家,知道自己还剩多少时间。”太后靠着软垫,缓缓说道。 “太后……”萧见楚不忍。 梁尔尔也微微低着头。 太后倒是不怎么在意,萧奉肃这一点倒是跟她娘一样,将生死看的很淡。 太后望着楚王爷,说道:“见楚,皇上将皇位传给你,哀家相信他的眼光,你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萧见楚轻轻点头。 “其实……”太后说着,不仅回忆起了往事。 老人家不禁笑了笑,“当初,奉肃来跟哀家说这件事的时候,哀家是反对的。但是时间久了,哀家发现,奉肃选人选的对,你确实比景元跟景徹优秀……” 说起萧景元,萧景徹,太后顿了顿。她看向萧见楚:“都这个时候,哀家也不都裙子了,索性直接问了。见楚,你要实话实说,老老实实回答哀家。” “您问。”萧见楚道。 太后缓缓问道:“景元跟景徹……是不是你杀的?” 梁尔尔还站在一旁,听太后问的这么直白,心中一惊,后来想到太后的寿命,心里也理解。若是太后还能活的更长,她应该不会直接问萧见楚,这太伤感情了,她会让自己的人,暗中追查。但是现在,太后的时间不允许了。 萧见楚看着太后,一字一顿,缓缓回道,“不是我。” 太后看他,萧见楚不闪不躲,静静看着太后。 “哀家知道了……”太后欣慰笑了笑,然后,目光又黯淡下来,大约是想起两个惨死的孙子。 “见楚,你一定要找出杀害景元跟景徹的凶手。”她说,“景徹跟景元,终究是我们萧家的子孙。” “见楚知道。”萧见楚握着太后的手。 太后又转头看向梁尔尔,缓缓伸出手:“尔尔啊……” “我在。”梁尔尔上前一步步,连忙握住太后的另一只手。 “以后六宫就交给你了,还有女学堂……”太后道,“你虽然玩心重,但是很聪慧,只要用心,什么都难不住你。” “我知道。”梁尔尔说,“我一定会努力的……” 太后点了点头,看向萧见楚:“我还想跟尔尔说会儿话,见楚,你若忙,不用在这里陪着哀家。” 萧见楚看了看梁尔尔,知道后面的话,太后不想自己听到。 “您保重身体。”萧见楚道,“朕明日再来看您。” “嗯,去吧。”太后笑了笑。 萧见楚转身离开,太后看向梁尔尔,有些老顽童似的:“只剩我们祖孙俩人了啦……” 梁尔尔点了头,说道:“太后想跟尔尔说什么?” 太后神色顿了顿,未语,先叹了口气:“尔尔,见楚的身份,你都知道了吧?” 梁尔尔顿了顿,神色微微复杂,轻轻点了点头。 太后摇摇头,惆怅感叹:“奉肃是痴情种,见楚随了奉肃,也是一个痴情种……” 梁尔尔对这个痴情种很是头疼。 太后不知道她的头疼之处,说道:“不过见楚比奉肃幸运,他娶了自己心爱的女子。” 梁尔尔:“……” 可这个心爱的女子不爱他啊…… “还记的哀家跟你说的话吗?”太后道,“作为皇帝,这辈子是不可能跟一个女子,一生一世一双的。” 梁尔尔点头。 “哀家收回这句话。”太后道。 梁尔尔一顿。 “见楚为了你,拒绝了很多名门闺秀,他的后宫,只要你一个人。”太后道,“你知道着意味着什么吗?” “……” “见楚想给你,你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太后握着她手,“见楚比奉肃幸运,你比哀家幸运……你跟见楚,说不准真的能创造出奇迹。若是帝后是一夫一妻,这样,天下效仿,倒也算是为女子做了一个表率。” 梁尔尔听着太后的憧憬,自己心里有苦说不出。若是她跟萧见楚两情相悦,这都好说,但是,她爱的人,是邹蓝呀!而且她的肚子里,还有了邹蓝的孩子。 她跟萧见楚,这辈子是不可能了!但是,这话又不能跟太后明说。 梁尔尔抓了抓头发,心情复杂。 这边太后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以后,一定还会有很多人,想把自己的女儿塞进皇宫,但是哀家相信,见楚不会收的……不过,尔尔,若是你无所出,到时候,就算是见楚,也必须往后宫纳人了。” 梁尔尔:“……”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尔尔,你必须给见楚生儿育女。” 梁尔尔:“……” 太后忽然说道,“去哀家的佛龛那边,那边搁着一个银盒子。你去拿来。” 梁尔尔不明所以,将佛龛上的银盒子拿给太后。 太后复又将那银盒子塞给了梁尔尔。 老人家神秘一笑:“这里面是生子药。” 梁尔尔手一抖,差点把银盒子掉在地上。 “很灵验的。”太后说,“你服下之后,一定会怀上孩子的。” “我……”梁尔尔心里更复杂了。 “哀家会使劲儿的活着。”太后道,“真希望看到哀家的重孙子。” 梁尔尔:“……” ………… ………… 从太后的宫里出来,梁尔尔攥着手里的生子药,简直欲哭无泪。 “娘娘,您出来?”琉璃走过啦,帮她撑伞。 梁尔尔将生子药攥在手心里,叹口气,走出了仁寿宫。 刚走到坤宁宫,就有院里的小太监来报:“娘娘,国丈求见。都等了您一个时辰了。” 梁尔尔道:“赶紧去请。” 梁介甫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梁思思。 梁老爷的脸色不是很好,梁思思低着头,神色看起来也不好。 梁尔尔看看两人,问道:“怎么了?” 梁介甫一甩袖子,冲梁思思道:“你非要跟过来,自己跟你姐姐说吧。” 梁尔尔看向梁思思。 自从上次梁介甫被下毒那次,他们姐妹许久不见了。 梁尔尔怀有身孕,暂时放过了梁思思,梁思思也识相,不敢用牵制蛊造次,更不敢找梁尔尔的麻烦。 于是,两人就这么保持着诡异的和平。 如今再见,梁尔尔耐着性子问道:“发生了什么?” “姐姐……我要成亲了。” “哦?”梁尔尔挑眉,诧异,又有些戒备。 梁思思野心勃勃,怎么会忽然要成亲。梁尔尔不由地看了看梁介甫,见她爹脸色难看,梁尔尔心里有了一个大概。 她这个未来的妹夫,估计,不能让他爹满意。 “我要嫁给高侯爷。” “谁?” “高侯爷?”梁尔尔重复一遍。 “是的。”梁思思说道,“是高侯爷。” 一旁的梁介甫脸色难看:“他都能做你爹了!” 梁尔尔点头,事情,高侯爷是高灵雨的爹,的确能做梁思思的爹了。 “爹,姐姐,你们成全我吧。”梁思思望着两人,缓缓说道,“若是不能嫁给高侯爷,我终身不嫁。” “那就做尼姑吧。”梁尔尔说。 “……” “恐怕不能。”梁思思说,“尼姑庵不要孕妇,我已经坏了了高侯爷的孩子。” “你……”梁尔尔瞪大眼。 、梁介甫脸色难看,看样子,梁思思已经跟他早就摊牌了。 梁思思有说道:“我已经怀孕已经一个月了。” 梁尔尔:“……” “求你们成全。”梁思思嘴上求着两人,但是神色坚定,那意思是非嫁不可。 “尔尔,你说吧……”梁介甫实在拿梁思思没办法,他恨铁不成钢,长长叹口气。 梁尔尔:“……” 这是让她决定?! 梁介甫这边,颓唐地坐下,一言不发。 梁尔尔上下打量梁思思:“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梁思思说,“我不想孩子生下来没有父亲。” 梁尔尔还能说什么呢? “爹如果同意,我没意见。”梁尔尔道。 梁介甫长长叹气,冲梁思思道:“随你吧,随你吧!” ………… ………… 梁思思要嫁给高侯爷的事情,在洛京传开了。一时间,大家又有了茶余饭后。 高侯爷暂时多了一个美誉“老牛”,他这把嫩草吃的可真鲜。 作为被议论的主角,梁思思和高侯爷的婚期,就定在十月十三。 距离婚期还有几个月,两人见了一个面。 两人面对面坐下,高侯爷看着梁思思,梁思思看着高侯爷。 两人不像外面谣传的,什么一见钟情,如胶似漆。 而是,客客气气。。 梁思思抬手帮高侯爷斟茶,高侯爷道:“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托侯爷福。” “你见到那个青姑娘了?” 梁思思点头:“昨日刚去见了,她很好,很康健。” “那就好,那就好……”高侯爷点头,“只是委屈你了,要嫁给我这个老头子。” “您说哪里话。”梁思思说,“能跟侯爷合作,是我的荣幸。” “祝我们成功。”高侯爷道。 梁思思说:“是必须成功。” 这一场赌局,她可是下了血本! ………… ………… 梁尔尔不知梁思思要做什么,但是也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不简单,一定在谋划着什么。 “嫁给……高侯爷……”梁尔尔喃喃一声。 “娘娘,您说什么?”正在给梁尔尔洗背的琉璃开口。 梁尔尔浮在浴桶边缘,摇摇头,说:“没什么。” 琉璃耸耸肩,接着帮梁尔尔擦洗。 洗的差不多了,梁尔尔从浴桶中出来。琉璃给她穿衣服。 “哎?”小宫女微微一怔。 “怎么了?”梁尔尔问。 “娘娘,你最近是不是胖了啊?”琉璃看着梁尔尔的肚子,说道。 梁尔尔忽的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将衣服穿上,“吃的好,自然会胖啊!” “可是,您其他地方没有胖哦。” 梁尔尔点了点她脑门:“我胖点,不好吗!?” “好,娘娘胖了,也是大美人!” 梁尔尔笑道:“油嘴滑舌。” 主仆打闹完,梁尔尔上床休息,但是,躺在床上,她睡不着了。 肚子现在就已经显出来了,若是这么下去,她一定会露馅的。 要像个办法…… 这么想着,梁尔尔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昏脑胀,手脚疲软,浑身还出冷汗。 这种症状……梁尔尔很熟悉,是蔓心! 竟然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说来也奇怪,她自从怀孕之后,本来差不多一个月会发作一次的蔓心,竟然只没有发作,这次,看样子来势汹汹。 “去,快去找王爷。”梁尔尔冲琉璃喊道。 “王爷?” “萧见楚!” “是皇上啊!” “去找皇上,让影卫送我去青大夫那里!”梁尔尔道, 琉璃不知道青大夫在那里,但是梁尔尔说了,她连忙跑去萧见楚那里。 不一会儿,萧见楚亲自来了。 “尔尔!” “蔓心。”梁尔尔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要发作了。” 萧见楚不由分说,一把将人抱起来。 “皇上!我来吧!”初三提醒穿着皇袍的萧见楚,说,“您现在这样不适合出宫。” 萧见楚根本不理会,吩咐道:“去牵马车。” “是!” ………… ………… 梁尔尔躺在马车中,萧见楚抱着她:“没事了,一会儿就到了……” 马车走的快,颠簸的很。 梁尔尔被颠的神智模糊。 “邹蓝……” 萧见楚一顿,神色复杂。 “邹蓝,我难受……你慢点儿……”梁尔尔蜷缩着萧见楚的怀中,马车颠簸的狠了,她就连忙护着自己的肚子。 “肚子难受吗?”萧见楚问。 梁尔尔摇着头,不给任何人碰自己的肚子。 很快,马车到了青大夫住的地方。 萧见楚将人抱下来。 “梁小姐?!”青大夫见梁尔尔这样,连忙道,“把人扶到屋里!” 第282章节:隐晦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82章节:隐晦沈归雁插科打诨,让御花园的气氛不那么僵硬了。 萧见楚走了过来,停在了梁尔尔面前。 邹蓝站在梁尔尔身后。 两人面对面,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 梁尔尔轻轻扯了扯邹蓝的袖子:“你不是还要忙吗?” 邹蓝低头看看她,正要说什么,萧见楚此时开了口:“邹蓝,你的打扮,是宫中禁卫军吧?” 邹蓝道:“那又怎么样?” 萧见楚不疾不徐“既然你不想做梁尔尔的侍卫,而是想做禁卫军,朕成全你。” 邹蓝回道:“不劳费心。” 气氛再次紧张起来,梁尔尔看看邹蓝,再看看萧见楚,很明白,此时的邹蓝占据下风。 萧见楚现在是皇上,若是跟他硬碰硬,到时候吃亏的还是邹蓝。 “好了。”梁尔尔连忙说道,“大家都挺忙的,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说着,冲邹蓝使眼色。 邹蓝深深看了梁尔尔一眼,离开了。 萧见楚扫了一旁的初三一眼,初三心领神会,也要转身离开了。 梁尔尔将刚才的那一幕看在眼中,眼看初三要走,她连忙喊道:“初三!” 初三脚步一顿,被迫停下:“娘娘,什么事?” “我想小七了,你能想办法把小七带进宫来吗?” 初三:“这种事您要跟皇上说。” 梁尔尔道:“你跟小七关系好,我这不一下子就想到你了吗?”说着,看向萧见楚:“可以吗?” 萧见楚说:“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梁尔尔笑盈盈道了谢,然后看向身边的沈归雁:“好不容易你来了,走,我带着你在御花园逛一逛。” 沈归雁笑道:“好啊,我也想看看御花园呢。” 梁尔尔看向萧见楚:“皇上,你先忙吧,我来招待归雁,你不用管了。” 萧见楚:“……” 梁尔尔说罢,沈归雁意会,连忙借机推着梁尔尔离开了。 ………… ………… 确定萧见楚没有跟过来,梁尔尔松了口气。 沈归雁叹了口气。 “怎么了?”梁尔尔问。 “我是为你发愁。”沈归雁推着梁尔尔在宫里走。 “发什么愁?” “邹护卫跟皇上……”沈归雁看着梁尔尔,“你夹在中间不好受吧?” 梁尔尔也长长叹口气,若是现在手脚行动方便,她一定要揉一揉砰砰直跳的太阳穴。 “以前萧见楚是王爷的时候,还好,现在他是皇上了……总觉得比以前可怕了。”梁尔尔说,“我跟邹蓝,未来的路,总觉得有些苦难重重。” “但是,困哪重重也阻止不了你们在一起啊。”沈归雁道。 “那是!”梁尔尔扬起灿烂的笑容,“我这辈子就认定邹蓝啦,要跟他永远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啊……”沈归雁喃喃,轻轻重复梁尔尔的话。 “是呀。”梁尔尔说道,“归雁,难道你不想找一个人,然后跟他白头偕老吗?” “我是没有可能了。”沈归雁顿了顿,好似苦笑了一声。 梁尔尔转头看她:“怎么没可能?” 沈归雁神情复杂,说道:“没可能就是没可能的。” 梁尔尔正色道:“你上次说过,自己有喜欢的人,但是你知道你们不能在一起……” 沈归雁点头:“是的。” “你喜欢的人,是谁啊?”梁尔尔微微眯起眼来。 沈归雁张了张嘴,有些艰涩似的,说道:“不管是谁,她都不可能跟我在一起的。” “因为什么?”梁尔尔问。 “她已经心有所属了。”沈归雁说。 “心有所属……”梁尔尔喃喃自语,然后猛地想起一个人来。 高景川! 上辈子沈归雁跟高景川互相喜欢,这辈子,她是不是又喜欢上高景川了?但是高少卿确实是心有所属了。 梁尔尔看着沈归雁,神色说不出的复杂:“若是高少……我是说,如过那个人真的心有所属,也好像没办法……” 沈归雁点头:“所以,我会祝福她的。” “会有更好的!”梁尔尔安慰道,“说不定,你的真命天子在明年,或者后年,等着你呢。” 沈归雁笑了笑,不置可否。 两人默契地不再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换了其他。 “对了,尔尔,你知道吗?肖三公子最近被你舅母关起来了。” “啊?”梁尔尔眨眼,“为什么?叔伦闯祸啦?” “逼婚。”沈归雁说。 “逼婚?”梁尔尔瞪大眼睛,“我舅母要叔伦成亲?” 沈归雁点头,说道:“好像是要肖三公子娶户侍郎书家的女儿,被肖三公子拒绝了。” 梁尔尔点头。 沈归雁道:“我听说那个户部尚书尚书家的女儿很中意肖三公子的。” “她中意有什么用啊,叔伦已经有爱人了。” “啊?”沈归雁诧异,“肖三公子有爱人了?” 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沈归雁问。 梁尔尔说:“两人交往,大概有半年了吧。” “半年?”沈归雁眨眼,“我在将军府别院住了这么久,也没见小三公子跟那个姑娘走的近啊?他倒是整日只在高少卿身旁。” “这个……”梁尔尔咬了咬下唇,“要怎么说呢……” “难道肖三公子喜欢的人是……”沈归雁瞪大眼睛。 梁尔尔神情复杂:“你猜出来了?” “是高灵雨!”沈归雁道。 梁尔尔:“……哈?” “不是吗?”沈归雁观她神色,见梁尔尔的表情是哭笑不得,就知道自己猜错了,她搔了搔脸颊,说道:“肖三公子整日跟着高少卿在一起,我还以为他想追求高少卿的妹妹呢……” 说着说着,沈归雁一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缓缓瞪大眼睛:“肖……肖三公子喜欢的人,该不会,是……是高……高……” 梁尔尔这了眨了眨眼。 沈归雁注意到身后还跟着一个宫女琉璃,就没往下说。 虽然她称高景川为高少卿,但是,人家高少卿其实姓萧,是四皇子。 沈归雁与梁尔尔默契十足,那个名字虽然没说出来,但是梁尔尔知道她猜到了。 “你别伤心啊……”梁尔尔说。 “啊?”沈归雁不解:“我伤心什么?” 梁尔尔道:“你喜欢的难道不是高少卿吗?” 沈归雁莫名其妙:“高少卿?我干嘛喜欢高少卿啊?” 梁尔尔:“……” 猜错了? “尔尔,你都想哪里去了,我喜欢的人,不是高少卿。”沈归雁摇头扶额。 “那是谁?” “不能告诉你。”沈归雁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她说道,“先不说我了,就刚才你说的,肖三公子的跟高……我是说,他跟他喜欢的人,他们两个是两情相悦吗?” 梁尔尔点头:“据我观察,是的。” “哦……”沈归雁点了点头,瞄了一眼梁尔尔,表情说不出的复杂,她长长叹了口气,“那,肖三公子现在一定很为难……” ………… ………… 肖叔伦此时的确很为难,因为肖杨氏将他关起来了,每日苦口婆心的劝。 “又不是逼着你成亲,就是让你跟人家姑娘见一面,你都不愿意!”肖杨氏坐在肖叔伦的屋中。 一声接着一声念叨他:“你现在已经不小了,整日长在大理寺,四处查案,像什么样子。” 肖叔伦道:“娘,查案是我的差事,我在想把差事办好,怎么就不像样子了?” “整日围着死人监狱,是什么好差事?”肖杨氏道,“早知道,我就不让你去大理寺了!如今,倒好,自从去了大理寺,整日不着家!以前,还见你有几个红颜知己呢!现在可是好了!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 肖叔伦更是哭笑不得:“娘,我要女人干嘛?” “你说干嘛!传宗接代啊!”肖杨氏道,“我让你去见见户部尚书杨大人的女儿,你怎么就怎么呢么不听话呢!” “我不想跟她成亲。”肖叔伦兜兜转转,问题又回到原地。 肖杨氏道:“杨大人家的女儿多好啊!知书达理,大家闺秀!难得人家还钟情与你!想要嫁给你!” 说起这件事,肖叔伦就头疼。这个杨家小姐啊,他们两人之前完全不认识。 只不过,前几日,肖叔伦在街上,顺便帮一个姑娘打走了几个调戏她的小流氓。 那个姑娘就是户部尚书家的千金。杨小姐还对他一见钟情了! 这可要命了,肖叔伦完全就是一个平常的路见不平,结果惹了一身桃花! 他头疼的恨不得撞墙,结果,肖杨氏还一直在耳边不依不饶:”叔伦,你娶了她,我没跟杨大人做了亲家,你爹在南疆,到时候户部给南疆拨银子,有杨大人这层关系在,你爹能省好多事!” “我知道杨大人是户部尚书,我也知道他管着银子,对南疆来说有户部的人很好办事……但是啊……”肖叔伦一转弯,半是撒娇地说道,“娘啊,您不能因为钱把您儿子卖了啊……” “谁说卖你了!?”肖杨氏道,“杨小姐我见过了,配你,那你不亏!” “那我也不娶。”肖叔伦道。 “你!”肖杨氏说了半天,没想到儿子油盐不进,她拍桌,“你还能一辈子不娶妻不成?” “我还真有这个打算……” “你敢!”肖杨氏道,“将军府的香火还等着你延续呢!” “那不是有大哥和二哥吗?”肖叔伦嘟嘴! “别跟我那个女儿生的儿子!”肖杨氏沉下脸。 若说这个世上,她最恨谁,就是肖孟行的小妾了,那妾侍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就是将军府二公子,连带着被肖杨氏厌恶。 “那还有我大哥呢……”肖叔伦小声道。 “你大哥!你大哥他……” 说起肖伯城,肖杨氏脸色也不好看,肖伯城是她生的,从小是肖杨氏的骄傲,但是在娶妻这一点上,他却是跟肖杨氏背道而驰。 肖伯城爱上了风里娇,风里娇是个女土匪…… 肖杨氏恨恨道:“不要提你大哥了!” 就因为肖伯城钟情与风里娇,两人还私定了终生,老将军也承认了风里娇,肖杨氏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她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肖叔伦身上。 肖叔伦道:“反正,我不娶杨小姐……” 肖杨氏气急,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平稳下来,耐着性子,咬着牙,问:“不娶杨小姐,你想娶什么样的?” “我想娶……”肖叔伦不由想了想那个画面,说道,“长得极好看,外冷内热,要是一等一的破案高手……” “破案高手?!”肖杨氏皱眉,“那个女孩子去破案!” 肖叔伦耸了耸肩:“所以我说,我不要娶嘛。” 肖杨氏说道:“你说长得好看……那杨小姐长得也不错,秀色可餐。” “娘,我说的是极好看!极好看!”肖叔伦道。,“天下第一美人的那种好看!” 肖杨氏上下看他:“你想娶高灵雨?” “……” “不可能。”肖叔伦还没说话,肖杨氏先一步说道,“我不会同意你娶高灵雨的,不仅如此,你离那个高景川也远一些!” “为什么?!”肖叔伦跳脚,“我为什么不能跟景川在一起?!” “你傻吗!”肖杨氏不由压低了声音,说道,“珉王,瑞王都被杀了!这事情,人家都说是皇上做的,若真是他做的!他会放过高景川吗?” 肖叔伦闻言,不仅皱眉,说道:“皇上不是那种人。” “你又了解皇上几分?”肖杨氏低声呵斥他。 肖叔伦说:“我跟小表姐在楚王府住过一段时间。楚王爷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 肖杨氏无奈,忍着,退了一步,说道:“就算珉王跟瑞王不是皇上杀的……那你也不不要在接近高景川了!自从你跟他走在一起,人都变了!” “我哪里变了?”肖叔伦又是惊讶又是好奇。 “我说不上来,但是就是变了!”肖杨氏道,“这是我做娘的直觉!” “那是我变好了吧……”肖叔伦道。 肖杨氏一拍桌子:“你就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我不是啊……”肖叔伦冤枉,“我就是不想成亲而已啊……” 第283章:赐婚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83章:赐婚肖杨氏在肖叔伦屋中跟儿子争执了大半日,结果娘俩谁也说服不了谁。 肖杨氏黑着脸从肖叔伦的屋中走了出来,气得双手发抖:“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 肖叔伦在屋中,长长叹口气。 等到确定肖杨氏离开了,肖叔伦又来了精神,悄悄推开的房门。 “公子,你想去哪里?” 守在门口的家当,看着肖叔伦探出头,开口说道。 “你们还没走啊?”肖叔伦问。 “夫人让我们守着你。” “你们不累吗?”肖叔伦扶额。 “不累。”那家丁老老实实地回道,“有接班的,我们每个人守四个时辰。” 肖叔伦:“……” “公子,您就体谅我们一下吧。”另一个家丁开口说道,“夫人说了,要是您走了,我们就要跟着受罚。” 肖叔伦:“这……这是要把我囚禁到什么时候啊?!” 家丁说了也不算啊,一摊手很无奈,但是对肖叔伦也很同情:“三公子啊,你想吃什么,想玩儿什么尽管跟我们说。” “是啊!”另一个家丁说道,“能满足您,我们尽量满足您。” 肖叔伦心道,我现在就像出门,你们满足的了啊? 显然,将军府的家丁是满足不了的。 “算了,我还是进去休息吧我。”肖叔伦摆了摆手,自己退回了房间中。 “这么下去可不是法子……”肖三公子摸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我得想个法子……” ………… ………… 屋中,肖叔伦在想法子,屋外,迎来了一个白衣人。 “四殿下?!”肖叔伦门外的家丁见了高景川,吃了一惊,纷纷行礼。 高景川直接问:“他在吗?” “在!在!在!”高景川话音刚落,屋中就传来了肖叔伦的声音,“景川,我在呢!”说着,惊喜地推开门:“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高景川道。 “进来坐!”肖叔伦连忙将人请进屋子。 两人进了屋子,肖叔伦连忙解释道:“景川啊……我……” “杨小姐的事情,我听说了。”高景川道。 肖叔伦一顿,明显有些慌了:“那什么……那都是我娘的意思,我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同意过呢!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高景川点头。 肖叔伦大大松了口气:“那就好……” “我看,你母亲不会善罢甘休。”高景川又道。 肖叔伦的小心脏又给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又堵得慌:“那怎么办啊……” “我有办法。”高景川说。 肖叔伦眼前一亮:“什么办法?什么办法?” “去找梁小姐。”高景川道。 “找我小表姐?”肖叔伦一歪头,“她有办法吗?” “她现在是皇后。”高景川说。 肖叔伦扎了眨眼,猛地一拍脑袋:“对啊!皇后!我小表姐现在是皇后呢!” ………… ………… “阿嚏!阿嚏!”皇后梁尔尔打了几个喷嚏。 “娘娘,你没事吧?”琉璃关切道。 “没事。”梁尔尔吸了吸鼻子。 琉璃道:“最近天凉了,娘娘可别是风寒了。要不,我让御医来看看吧。” 梁尔尔连忙摇头,每次御医来一次,她都要吃一颗扰乱喜脉的药,太麻烦了。 “我没事。”梁尔尔连忙打消琉璃的念头,说道,“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叫御医,我不太喜欢……” 琉璃点了点头。 “娘娘……”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小太监来禀报,“四皇子求见。” “高少卿?”梁尔尔有些诧异,顿了顿说,“让他进来吧。” “是。” 高景川走进了坤宁宫,冲梁尔尔行礼。 梁尔尔看了一眼他的神色,知道高少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随手让工人们退下了。 屋中只剩下两人了,梁尔尔道:“高少卿,有事啊?” “是有事,求娘娘。”高景川说。 “你说。”梁尔尔痛痛快。 “叔伦的事情,不知道娘娘听说没?” 梁尔尔说:“我听归雁提了一句。知道一个大概。” “叔伦母亲逼着叔伦成亲。”高景川说,“娘娘,能劝得动她的,只有你了。” 梁尔尔挑了挑眉:“我明白了,这也是叔伦的意思吧?” “是。” “放心。”梁尔尔说道,“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一定好好劝说我舅母。” “多谢。”高景川道。 “客气什么。”梁尔尔笑着道,“你也帮了我不少。 梁尔尔说罢,顿了顿,上下打量着高景川:“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一问高少卿。” “请讲。” “高少卿,若是有一天,也有人逼着你成亲,你要怎么样?” 高景川闻言,想也不想:“我不会成亲。” “若是,有人逼迫呢,就像我舅母逼迫叔伦一样。” 高景川道:“死亡。” 梁尔尔闻言,差点呛到。 高景川似乎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在死亡面前,几乎一切都可以让步。”梁尔尔现在手脚不方便动,不然一定跟高景川举起一个大拇指来。 你狠。 ………… ………… 高景川前脚从梁尔尔的住处离开,后脚,梁尔尔更想召见肖杨氏,没想到,肖杨氏自己来了。 这可真是巧了。 梁尔尔跟琉璃道:“让人进来吧。” 肖杨氏走进坤宁宫,不由多看了几眼。 “舅母。”梁尔尔坐在轮椅上,“请坐吧。” 肖杨氏见到梁尔尔手脚不便,吃了一惊:“娘娘,您没事吧?” “没事。”梁尔尔道,“小伤而已。” 小伤?腿脚不能动弹是小伤? 肖杨氏心中诧异,但是既然了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往下说了。 “许久不了……” 梁尔尔与肖杨氏扯了一句寒暄,然后很快就进入正题:“舅母进宫,是为了叔伦的事情吧?” “娘娘知道?”肖杨氏倒是有些吃惊。 “知道。”梁尔尔说“我有所耳闻。” 肖杨氏道:“那就好,我就不多说了,我来,是求娘娘一件事。” “舅母请讲。” 肖杨氏舔了舔嘴唇,说道:“娘娘,你能去跟皇上求个圣旨吗?让他给叔伦跟杨小姐赐婚。” “赐婚?” “对!赐婚!”肖杨氏说,“杨小姐户部尚书之女,叔伦是将军府嫡子,我们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若是能得皇上赐婚,更是锦上添花的喜事。” “哦……”梁尔尔闻言,不置可否。 肖杨氏今日来求赐婚,最大的原因,估计不在什么锦上添花,而是如果皇上赐了婚,肖叔伦就是想反对,也不能反对了。 梁尔尔吸了口气,缓缓说道:“舅母啊,我其实,也正因为叔伦的终身大事,想要找您呢。” “哦?”肖杨氏道,“莫不是你已经跟皇上求了,给叔伦赐婚了?” 梁尔尔笑了笑:“相反,我倒是希望,叔伦不要那么早成亲。” “什么?!”肖杨氏的神情一变,但是想到面前的人是皇后娘娘,她倒也不敢造次。 压着心里的怒吼,肖杨氏说道:“娘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尔尔说:“这是我答应叔伦。” 她闭着瞎诌,继续说道,“叔伦说过的,他成亲的时候,希望想要舅舅,但是,如今南疆不稳,叔伦成亲,舅舅是回不来的……” “即便没有你舅舅,有我也是一样的。”肖杨氏道。 “那怎么能一样呢?”梁尔尔说,“可能在舅母心里是一样的,但是在叔伦的心里是不一样的。” “再说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梁尔尔缓缓说,“叔伦说过,他此生之会娶他心爱之人。” “……” “那个杨小姐与叔伦只有一面之缘,她对叔伦一见钟情,但是叔伦对她没有感觉。”梁尔尔道,“我可不忍心叔伦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肖杨氏闻言,脸色微微难看。 梁尔尔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说道:“这样的话,叔伦不会幸福的。我相信,那个杨小姐,大约以后也不会幸福。” 肖杨氏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 “娘娘是不赐婚吗?” 梁尔尔点头,说道:“很抱歉舅母,叔伦的赐婚,只能他自己来求。” “我知道了。” 肖杨氏站起身来。 梁尔尔目送对方离开。 肖杨氏走了,琉璃才走进屋子内,小声冲梁尔尔道:“娘娘,那个您舅母看起来,不开心啊。” “能开心才怪。”梁尔尔摇摇头,说,“琉璃啊,你推着我,我们去见皇上。” 琉璃开心拍手:“是!” ………… ………… 梁尔尔出了坤宁宫,打算去找萧见楚,好巧不巧,萧见楚正往坤宁宫俩。 两人遇上,梁尔尔道:“好巧,我正要去找皇上。” “朕也正好来找你。”萧见楚道。 于是,梁尔尔又折返回了坤宁宫。 萧见楚让宫人退下。 屋中只剩下梁尔尔与萧见楚两人。 梁尔尔看向萧见楚:“王爷找我何事?” “你先说吧。”萧见楚揉了揉眉心,“你不也要去找本王吗?” “哦,是这样的……”梁尔尔将肖叔伦的事情说给了萧见楚。 萧见楚点了点头:“这还不简单,本王直接给户部尚书家的女儿赐婚,赐给其他人,不就行了?” 梁尔尔说:“可我觉的,那对她好像不太公平……” 若是自己看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因为不想娶自己,而是将自己推给一个人自己人士都不认识人,那样未免不公平。 “虽然说,杨小姐跟叔伦是不可能的了。”梁尔尔道,“但是,她也应该有自己选择夫君的机会吧。” 萧见楚想了想,也不知认同梁尔尔说的没有,反正他也并不关心肖叔伦娶谁,杨小姐嫁谁。 “算了。”楚王爷说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梁尔尔定了大头,看着萧见楚:“那王爷呢?你找我为了什么事?” 萧见楚道:“再过半月,便要祭天祈福。” 梁尔尔道:“然后呢?” 萧见楚叹气:“历代的祭天祈福,皇后都追随皇上一起去。”说着,不由看了看她的轮椅。 梁尔尔道:“我这个样子,也去不了啊……” 萧见楚:“所以,本王想,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去。” 梁尔尔连忙道:“这个你就不用费脑筋了,我不去不及的了。” “本王想你去。”萧见楚道。 梁尔尔:“可我真的……” “总之,去是一定要去。”萧见楚打断她,不容分辨,说道,“不要试着逃避,明白吗?” 梁尔尔此时双手动弹不得,不然一定扶额长叹。 现在的她只能长叹:“我知道了……” 萧见楚道:“祭天的地点正好在城郊。” “嗯……”有气无力地点头。 “好好准备。” “是……”无精打采地点头。 “本王走了。” “慢走……” ………… ………… 这边,梁尔尔叹气,那边肖叔伦却是自由了。 肖杨氏从宫里出来之后,就放了他,这可乐坏了肖叔伦。 肖杨氏愤愤看着他:“这下,你满意了!?” “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肖叔伦活动筋骨,像是送笼中放出来的鸟。 肖杨氏:“你跟就梁尔尔串通一气吧!到时候,肖家绝了后!你就开心了!” 肖叔伦啧啧嘴,摇头道:“娘,有我大哥二哥呢,怎么会绝后?” 肖杨氏:“你大哥的孩子,那也不是你儿子女儿!” “无所谓的。”肖叔伦道,“孩子,谁说一定要是亲生的,那天我想要孩子了,就包养一个来!” “你!你简直呀……” 眼看肖杨氏又要生气,肖叔伦连忙溜了,泥鳅一样滑。 肖三公子从将军府溜到大理寺。 想到高景川也在大理寺,肖叔伦忍不住,坏笑这,搓了搓手,他要给高景川一个大大的惊喜。 结果进了大理寺,说是高景川在牢房呢。 肖叔伦道了谢,转身往牢房走去了。 刚走到牢房门口,只见高景川急匆匆走了出来,脸色说不出的复杂。 肖叔伦不由一顿。 高景川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平时最常见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如今,脚步匆匆,还露出这种复杂的表情来…… 牢房里,莫不是抓了什么犯人?才会让高景川如此反常? 第284章:祭天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84章:祭天刚走到牢房门口,只见高景川急匆匆走了出来,脸色说不出的复杂。 肖叔伦不由一顿。 高景川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平时最常见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如今,脚步匆匆,还露出这种复杂的表情来…… 牢房里,莫不是抓了什么犯人?才会让高景川如此反常? “景川?”肖叔伦走上前去,“怎么了?” 高景川见到肖叔伦,神色一惊。 肖叔伦直觉一定有事发生,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高景川张了张嘴,望着肖叔伦,目光闪过一丝挣扎,最后轻轻摇了摇头。 “到底怎么了?” “没事。”高景川道,“我们走吧。” “可是……” “走吧。”肖叔伦道。 肖叔伦顿了顿,跟着人走了。 高景川问:“你成亲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肖叔伦笑了笑,说道:“有我小表姐出马,我娘那边已经没问题了!” 高景川点了点头,轻轻笑了笑。 他很少笑,昙花一现的微笑,让人移不开眼。 肖叔伦直勾勾看着,将自己之前疑惑全丢在了脑后。 高景川说:“走了。” “恩!恩!”肖叔伦连忙快步跟上,已经完全不去想,之前高少卿在牢房门口的怪异。 ………… ………… 一场秋雨一场凉,天一天比一天冷了,梁尔尔出门都要披上一件披风。这样也好,正好遮住了她的肚子。 梁尔尔出门,如今还是坐着轮椅,她的手脚还是很重,不能轻易动弹,但是,相比之前,已经好多了。 这几日,梁尔尔清闲的很,除了初三偶尔来汇报一些什么,几乎没人来找她。 梁尔尔也乐得清闲,让琉璃推着自己去御花园走一走。 御花园走腻了,梁尔尔就想着去神武门转一转。 琉璃说道:“娘娘,一个门,有什么好看的?” 梁尔尔笑了笑:“这不是太无聊吗?” 于是琉璃就推着梁尔尔往神武门那边走,梁尔尔不动声色,看着眼前走过的一个又一个侍卫。 侍卫们见了梁尔尔,都低头行礼。 梁尔尔一边说着起来吧,一边打量每一个侍卫的脸…… “哎……”梁尔尔叹气。 没有邹蓝…… “怎么了,娘娘?”琉璃耳朵尖,听见梁尔尔叹气,说道,“我就说了吧,这里其实挺无聊的,没什么看的。” “是啊。”梁尔尔点头“却是是没什么看的。咱们回去吧。” “是!”琉璃开开心心推着梁尔尔往回走。 到了坤宁宫,只见初三等在门口。 琉璃见到初三,笑嘻嘻打照顾:“初大人,您来了?” “来了。”初三笑意盈盈道,“又推着娘娘去御花园了?” “嗯!”琉璃道,“娘娘说想看风景!我还推着娘娘去了……” “好了琉璃。”梁尔尔打断她,看向初三,说道,“有什么话,进去说吧。” “是。”初三跟着梁尔尔进了屋。 梁尔尔直接道:“又有什么什么消息了?” “新消息。”初三说,“沈王爷打算在祭天的是时候,再对您出手。” “她真是不死心啊。”梁尔尔摇摇头,“书院的时候,没得逞,我以为他会消停一段时间呢。” “他确实想要消停一段时间。”初三说,“但是,皇上不想他消停,想要借机,解决了他。” 梁尔尔挑眉:“皇上倒是出手快,这么快就安插好人了?” “小意思。”初三笑了笑,深藏功与名,说道,“娘娘放心,我们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保证祭天那日,你不会有事的。” “有你们在,我放心。”梁尔尔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初三道。 “嗯。” 梁尔尔看着初三离开的背影,长长叹口气。 ………… ………… 祭天那日,很快就来到了。 梁尔尔行动不便,但是萧见楚还是带着她去了。 新帝祭天,乃是大事,众人严阵以待。 祭天的地点在锦山祭坛,锦山位于京郊。所以,此次祭天,青大夫也能去。 半夜时分,皇上皇后的仪仗就从宫中出发了。 梁尔尔坐在凤辇中,头晕眼花,只想呕吐。 琉璃坐在她身边伺候,关切道:“娘娘,您没事吧?” 梁尔尔摇摇头,脸色发白,她还真没事,就是坐轿头晕。 “娘娘……”琉璃忍不住,又想叫太医。 梁尔尔安抚道:“我没事,到了锦山就好了。” “可是……”琉璃道,“您的样子看起来,很不舒服啊。您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梁尔尔说,“你看看,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琉璃乖巧地伸出头,看了看。 “已经出了城了。” “那就好。”梁尔尔说,“出了城,就能见到青大夫了。” “那个您一直挂在嘴边的神医吗?”琉璃问。 “是啊。” 梁尔尔现在无比想念青大夫。 青大夫这边,也看见了皇上的梁尔尔的凤辇。 “一会儿,娘娘就拜托您了。”初四站在青大夫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细听的话,初四的声音还带着些讨好。 青大夫没理他,脸色不好看。 不能怪青大夫脸难看,任哪个男子穿了一件宫女的衣服,脸色也不会太好。 “麻烦您了。”初四道。 “告诉萧见楚!我好好记着这笔账呢!”青大夫一扬下巴,鼻子狠狠哼了一声。 初四连说道:“这也是没办法呀,您就担待写吧,若是我们娘娘的身边多了一个男子,给人看到,难免乱猜。而且!”初四信誓旦旦,又连忙道,“这件事不是皇上的主意,是初三的主意!” 青大夫一甩头,脖子一梗:“好啊,除了萧见楚还有初三!哼!” 初四:“……” “好了,好了,娘娘来了!”初四连忙说道:“接下来,就麻烦您了!好好照顾我们娘娘啊!” ………… ………… 凤辇中,梁尔尔看着一脸黑的青大夫,想笑出声,又忍住了。 “那个……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啊?”梁尔尔说道,“我听萧见楚说,你能让我的手脚不再这么沉重,重新活动起来?” 青大夫扯了扯碍事的裙子,语气不善:“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 “差不多也够了。”梁尔尔说,“祭天花不了多长时间时间,剩下的时间……” 青大夫挑眉,开始给梁尔尔的手腕脚踝处施针。 一边施针一边道:“剩下的时间,你是不是就等着鱼上钩了?” “嗯?”梁尔尔歪头,一时间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青大夫解释道:“我听初四说,今日沈英堂会刺杀你。” 梁尔尔:“你也知道啦?” “不然呢?”青大夫说,“萧见楚担心对方用毒,所以特地将我找来了。” 还办成梁尔尔身边的宫女! 梁尔尔:“确切地说,这是萧见楚的设的局,是他等着鱼儿上钩呢。” 青大夫:“你算是饵?” 梁尔尔道:“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萧见楚这么做,也是为了我。” 梁尔尔上次在书院被死士刺杀,影卫已经查出,沈英堂将人放进来的,但是苦无证据,一直不能将沈英堂怎么样。 萧见楚就借这一次的机会,诱导沈英堂再出手,然后让对方自取灭亡。 青大夫摇摇头,继续给梁尔尔施针。 一根根银针扎下去,拔出来,梁尔尔觉得自己的手脚中渐渐涌进一阵暖流,有了力气,就像是淤堵的河流,缓缓通顺起来。 “吃下。”青大夫将所有银针拔出来,递给梁尔尔一颗红色丹药。 “这是什么?” “保胎的。”青大夫道,“你现在之所以能行走,其实,是暂时将毒药转移到了孩子身上,吃下这个药,对孩子好。” 梁尔尔连忙将药服下。 青大夫嘱咐道:“记得,手脚只能活动四个时辰,四个时辰之后,不能硬撑,那样对胎儿不好。” 梁尔尔珍重地点了点头:“我记住了,谢谢!” 青大夫摆了摆手,意思是不用客气,他伸头往外看了一眼。 “快到了。” 梁尔尔点了点头。 ………… ………… 第一缕晨曦造访了大地,千万缕晨光纷至沓来。 梁尔尔从凤辇中出来的时候,被朝阳微微晃了一下眼睛。 琉璃连忙来扶梁尔尔:“娘娘,您慢些。” 梁尔尔拉了拉自己身上的披风,缓缓下了车。 青大夫走在梁尔尔身后,一点没有宫女的自觉。 琉璃并不认识青大夫,她只是听初四说,这个“宫女”要跟她一起服侍梁尔尔,要自己照顾一下这个“宫女”。 可是,这个宫女有些太笨,竟然只顾自己走,都不搀扶着娘娘。 “喂喂!”琉璃喊住青大夫,“扶着娘娘啊!” 青大夫一顿,有些不情不愿,走到梁尔尔另一侧。 “委屈你了。”梁尔尔很不好意思,低声跟他说道。 青大夫的脸色这次稍微好了些:“没事,走吧。” 他跟琉璃将梁尔尔扶进了她暂时住的地方。 祭天台不远处有一家皇家小筑,就是给皇上等人暂时休整的地方。在这里休整好了,一行人才去祭天台。 休整的这段时间,影卫们藏在暗处,个个警惕起来。就连梁尔尔也不由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沈英堂,会在这里动手吗? 梁尔尔等了许久,没有一丝动静。 “咚咚咚!”忽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梁尔尔与青大夫对视一眼,办成小太监的初十,冲梁尔尔点了点头,自己去开门:“娘娘,时辰快到了。” 原来是通禀的小太监。 “本宫知道了。”梁尔尔点了点头,挥手让那小太监退下。 她转头看向屋中的几个人:“走吧。” “是。” ………… ………… 梁尔尔一直警惕着沈英堂动手,但是,没有动静,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萧见楚带着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地祭天, 祭台上,诵经声密密匝匝,宝鼎中烟雾缭绕,梁尔尔跪在萧见楚身后,帝后一起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直到祭天完毕,沈英堂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梁尔尔不仅看向旁边的萧见楚,可萧见楚神色镇定,什么也看不出来。 沈英堂还动不动手啊? 梁尔尔心中疑惑。 此时,忽然一只手牵住了自己。 梁尔尔一顿,下意识想将手抽回去,但是文武百官都看着呢。 皇上牵着皇后的手,缓缓走下了祭台。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忍了。 她一直忍到了皇家小筑,等到走进小筑,两人进了屋子,梁尔尔不动声色,将手从萧见楚掌心中抽出来。 萧见楚转头看她。 梁尔尔说:“王爷,你的消息准确吗?” “怎么这么问?” “是你说的呀。”梁尔尔怀疑地看着萧见楚:“你不是说沈英堂会在今天动手吗?” “本王只知道他会在今天动手,但是具体什么时候,怎么动手……”萧见楚摇摇头,那意思,一概不知。 不然,皇上也不会特意将青大夫安排在梁尔尔的身边。 梁尔尔扶额,她总算知道了,比起被刺杀的那一刻,等着被刺杀,才是最难受的。 因为你不知道对方什么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梁尔尔问。 “回宫。”萧见楚说,“以往,帝后祭天祈福完毕,回立马回宫。” “那就回宫吧。”梁尔尔十分赞同,因为她很饿。 他们从皇宫出发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如今祭天完毕,已经过了晌午了。期间,梁尔尔什么东西都没吃呢。这也没办法,朝堂有规矩,祭天之前要空腹,沐浴,所以梁尔尔饿了半天的肚子。 祭天的时候,还大不敬地看了好几眼供桌上的供品呢。 “娘娘。” 就在梁尔尔想着回宫吃东西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琉璃端着一盘糕点在门外。 初三打开门,看见她手里的糕点,微微一顿:“哪里来的?” 琉璃道:“是肖三公子送来的,他说,祭天完了,娘娘可能会饿,就送来了。” “叔伦?”梁尔尔挑眉。 她家小表弟虽然细心,但是也没细心到这个地步。 “是叔伦亲手交给你的?”梁尔尔问。 “是啊。”琉璃说道,“就是肖三公子,亲手交给我的。” 第285章:暴露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85章:暴露初三打开门,看见她手里的糕点,微微一顿:“哪里来的?” 琉璃道:“是肖三公子送来的,他说,祭天完了,娘娘可能会饿,就送来了。” “叔伦?”梁尔尔挑眉。 她家小表弟虽然细心,但是也没细心到这个地步。 “是叔伦亲手交给你的?”梁尔尔问。 “是啊。”琉璃说道,“就是肖三公子,亲手交给我的。” 梁尔尔看了看萧见楚。 琉璃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儿:“皇上,娘娘?” “给我吧。”初三说道。 “哦。” 琉璃将糕点递给了初三,初三笑了笑,将琉璃打发走了。 萧见楚摆摆手,让初三下去处理这盘糕点。 初三颔首,离开了。 ………… ………… 不一会儿,初三回来了。 萧见楚转头问:“如何?” “没有问题。”初三说道,“糕点没问题,我找人去问了三公子,确实是他让人送来的,他说自己顺手买的。” 原来是虚惊一场,梁尔尔拍了拍胸口。 “吃吧。”萧见楚说,“吃完,我们就回宫。” 梁尔尔也不客气了,直接拿起来就吃。 “恩恩!”她点头,“是我爱吃的!” 等梁尔尔吃完,御驾回宫,浩浩荡荡。 回宫的路上,梁尔尔坐在轿子里,觉得自己的手臂一点一点开始沉重起来。 青大夫此时也在车上,跟她说道:“毒素又回到了你身上了,又要恢复以往了。” 梁尔尔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青大夫往外看了一眼,说道:“城门快到了,我下车了。” 梁尔尔知道他不进宫,说道:“慢些。” 青大夫挥了挥手。 等到青大夫下了车,肖叔伦走到梁尔尔的车边:“小表姐,糕点好吃吗?” 梁尔尔的手脚已经麻木沉重起来,她看向肖叔伦:“很好吃,你有心啦。” “不是我有心。”肖叔伦抓了抓后脑勺,小声说道:“是邹护卫让我给你的,他见你饿了……” “邹蓝?”梁尔尔惊喜,“他也在?” 肖叔伦笑了笑,那意思是默认了。 梁尔尔嘴角扬起来:“他在哪里啊?” 肖叔伦道:“现在不宜见面,但是他一直护着你呢,放心吧。” 梁尔尔喜上眉梢,轻轻点了点头。 “我走了。”肖叔伦摆了摆手,离开了。 ………… ………… 声势浩大的依仗往皇宫走去,眼看城门就在眼前。 琉璃冲梁尔尔道:“娘娘,咱们回来了!” “嗯。”梁尔尔点了点头,“回来了。” 琉璃止不住得兴奋,看向梁尔尔时,却微微有些不解:“娘娘,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梁尔尔抬头看她。 心事? 算是有一些吧……那就是沈英堂怎么还不动手,他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梁尔尔现在手脚不便,虽然有影卫严密保护,但是,心里还是会隐隐有些不安。 “娘娘?” “没事。”梁尔尔道,“我想吃糖醋鱼了,回去你去小厨房做糖醋鱼。” “好的娘娘!”琉璃恍然大悟,原来娘娘是饿了啊,还别说,她也有些饿了呢。 眼看着,龙车凤辇进了皇宫。 沈英堂已经错过了他最佳的动手时机。 梁尔尔轻轻叹口气,放松了,但是也有些不解。此时,若是她的手脚还能动弹,梁尔尔要重重揉一揉自己的眉心的。 搞不懂沈王爷要做什么,还是萧见楚的消息不准? 凤辇已经进入了皇宫之中……虽然不知道沈英堂要做什么,但是看样子,他是放弃这次暗杀了。 就在梁尔尔摇头之际,忽然,车下传来一声轻响。 梁尔尔没有功夫,并没有听到。 然后,又是一声响动。 “娘娘!当心!”琉璃忽然大喊了一声,就在梁尔尔不解之际,琉璃猛地出手,速度快到梁尔尔都看不清,她猛地将梁尔尔拉开! 只见,梁尔尔之前坐着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柄利剑! 从车下往上刺过来了! 梁尔尔瞠目结舌! 若不是琉璃刚才将她一把拉开,现在拿剑已经将梁尔尔从上往下贯穿了!一尸两命了! 这个刺客躲在车下面! 一击不成,刺客还没有放弃,猛地从车下爬出来,还想给梁尔尔致命一击,但是,此时已经晚了。 影卫们出击,将那刺客控制住。 刺客见大势已去,张嘴就要咬碎牙齿中的毒药自尽,但是被初八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萧见楚的人已经来到了梁尔尔的身边。 “怎么样! 梁尔尔脸色微白,摇了摇头,连忙说道:“我,我没事。” 刚才琉璃拉她的那一下,速度太快了,梁尔尔一个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到了一旁的矮桌角上…… 她现在肚子有些疼,梁尔尔心里一慌,孩子不会有事吧?! 但是,现在绝对不能露出破绽来,不能让萧见楚传御医。 萧见楚没有传御医,因为初四就在这里。 他是影卫中精通医术的。 “初四!”萧见楚开口。 初四会意,三两步走到梁尔尔身边:“娘娘,我给您看看。” 梁尔尔如临大敌:“不需要,我没事!我就是吓到了!” 若是可以,她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现在她的手沉重的很,像是被巨石压着。 初四顿了顿,看了萧见楚。 萧见楚直觉不对劲儿,冲初四使了一个眼色。 初四在梁尔尔的抗拒中,给梁尔尔把脉。 然后……初四神色大惊。 “她怎么了?”萧见楚连忙问。 初四眨了眨,惊喜道:“恭喜皇上!” 萧见楚一顿。 “娘娘有喜了!” 话音落下,萧见楚的神情僵住。 初四兴奋地望着萧见楚,但是注意到皇上的神色不对,有些诧异,转头看向一旁的初三。 初三瞪大眼睛,惊悚地看着梁尔尔。目光不是惊喜,而是惊悚。 初四咽了咽口水,眼珠子转了许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萧见楚久久不语,等到在开口,声音如坠冰窖:“回宫。” “是!” ………… ………… 坤宁宫中,梁尔尔的肚子已经没有刚才的疼痛了。但是,她还是有些后怕,让梁尔尔更为害怕的,是萧见楚。 萧见楚让人将梁尔尔送到了坤宁宫,然后……就没了然后。他已经知道了梁尔尔怀孕的事情,但是,似乎这件事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才是让梁尔尔最不安的,萧见楚越是平静,她越是担心。 “娘娘,您没事吧?”琉璃轻声问梁尔尔。 梁尔尔回了神,转头看她:“没事。” “没事就好。”琉璃道,“您不是想吃糖醋排骨吗?我这就去做。” 梁尔尔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但是,忽的想到另外一件事,梁尔尔喊住了琉璃。 “你会武功?”梁尔尔问。 今日若不是琉璃相救,梁尔尔恐怕早就遭受毒手了,而琉璃也第一次在她面前暴露了自己的内力。 “我是会武功,还不低呢……”琉璃抓了抓后脑勺,“其实,我有一件事隐瞒了娘娘……” 梁尔尔看着她。 琉璃说:“我其实是太后的影卫之一,太后觉得,您身边没有称心的宫女,就派我来伺候娘娘。” 梁尔尔不语。 琉璃低着头,可怜兮兮道:“娘娘,您要是不要我,我这就……” “谁说不要你了?”梁尔尔哭笑不得。 不管琉璃是谁吧,她是太后给自己的人,而且,要不是她会武功,自己今日可能性命不保。 梁尔尔顿了顿,问:“皇上知道你的身份吗?” 琉璃连连点头,回道:“皇上是知道的!” “能在娘娘身边伺候的人,都必须是身世干净的人,我们整个坤宁宫的宫人,都是皇上为娘娘安排的。” 梁尔尔:“……” “好了,你去做饭吧。”梁尔尔摆了摆手,虽然现在她已经没什么胃口了。 琉璃下去了,屋中只剩下梁尔尔一个人。 梁尔尔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房梁。 萧见楚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了……孩子不是他的,萧见楚回怎么做? 梁尔尔其他都不怕,她害怕的,是萧见楚伤害自己的孩子。 而且…… 萧见楚回了宫之后,就不见她了。 就是这种诡异的平静,让梁尔尔很是担心,这种担心,在萧见楚傍晚走进坤宁宫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琉璃正在劝梁尔尔吃饭,这时候,萧见楚走进了屋中。 萧见楚看看梁尔尔,挥了挥手手,让宫人们退下了。 梁尔尔看着缓缓逼近的萧见楚,她坐在轮椅之上,她几乎本能地想要逃跑,但是双腿偏偏动弹不得。 萧见楚坐在她对面。 看了一桌子没有动过的饭菜,挑了挑眉,嘴角闪过一丝讽刺:“食不知味?”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真要吃呢,王爷来了。” “王爷……”萧见楚喃喃,将梁尔尔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一直不肯承认本王是皇上,而是一直固执地称呼本王为王爷,是因为恐惧吧?” 梁尔尔一顿。 萧见楚自嘲一声:“在你看来,楚王爷不会将你怎么样,但是,皇上却不见得,是吧?” 梁尔尔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反驳。 她其实也弄不懂,为什么固执地称呼萧见楚为王爷,也从没有深思过这个问题,直到萧见楚将答案说出来。 梁尔尔哑口无言。 她想反驳,但是无法反驳。 在她的意识里,楚王爷确实会放过她,但是皇上……不一样。 其实,萧见楚还是萧见楚,但是在梁尔尔看来,他的身份变了,他似乎也会跟着改变一样。 “王爷……”梁尔尔顿了顿,深吸一口,看向萧见楚,“你踏夜前来,就是跟我说称呼的?如你所愿,若是想我以后称呼皇上,我会改的。” “称呼依旧随你,”萧见楚看着她:“如你所说,朕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说着,目光看向梁尔尔的腹部。 梁尔尔脊背微僵,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是我的孩子。” 那意思,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这个孩子。 “是你跟邹蓝的孩子。”萧见楚声音平静,又沉抑,“我问了初四,已经三个月了。” 梁尔尔颔首:“是的。” 三个月零三天。 萧见楚宛若沉海:“三个月前,是你的封后大典。” 梁尔尔缓缓闭上眼:“是。” “你背着朕,做出这种事来!”萧见楚一字一顿,虽然皇上已经很克制,很隐忍了,但是说道此,还是目露凶光。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直视萧见楚:“王爷,你不要忘了,我们之间只是约定。” 萧见楚盯着梁尔尔:“就因为约定,你就敢在做本王妻子的时候,做出这种事来?!” “王爷……”梁尔尔缓缓闭上眼,“不瞒你说,在嫁给你之前,我已经跟邹蓝白拜了堂了,我不是你的王妃,我是他的妻子。” 萧见楚闻言,倏然站起身来,低吼:“梁尔尔!” 梁尔尔毫不退缩,扬起下巴,直视萧见楚。 “梁尔尔……”萧见楚咬牙,“你可真是……” 可真是怎么样,王爷没有说出口。 梁尔尔也能猜到一个大概了,可真是胆大包天,可真是不知羞耻……总之,不会是什么好词。 萧见楚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坐下来。 他来之前,相比已经是设想过这种情况了,所以才能依旧保持他的平静与风度。 “打掉这个孩子。”萧见楚抖了抖袖子,缓缓说道。 “不可能!”梁尔尔皱眉,“这是我的孩子!” “但他不能出生。”萧见楚说,“虽然我不愿做这个皇帝,但是,我萧家的江山也不能交到其他人手里。” 梁尔尔闻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江山?其他人? 梁尔尔道:“王爷,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一年之约到了之后,我就带着孩子离开,他绝对不会觊觎你们萧家的江山社稷的!” 他爹姓邹! 当然,这四个子,梁尔尔没说出来,不愿意再刺激萧见楚了。 萧见楚冷冷看着梁尔尔,斩钉截铁:“一年之约还没到,如今你是我的皇后,这个孩子要不得。” “不行!”梁尔尔摇头,下意识往后躲,“萧见楚,孩子是我的!你不要动我的孩子! 第286章:产子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86章:产子梁尔尔道:“王爷,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一年之约到了之后,我就带着孩子离开,他绝对不会觊觎你们萧家的江山社稷的!” 他爹姓邹! 当然,这四个子,梁尔尔没说出来,不愿意再刺激萧见楚了。 萧见楚冷冷看着梁尔尔,斩钉截铁:“一年之约还没到,如今你是我的皇后,这个孩子要不得。” “不行!”梁尔尔摇头,下意识往后躲,“萧见楚,孩子是我的!你不要动我的孩子!” “这可由不得你。”萧见楚缓缓闭上眼。 “你,你想做什么?!”梁尔尔惊觉起了,但是奈何手脚不便,根本动弹不得。 “初四。”萧见楚喊了一声,之前初四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梁尔尔见到那碗药,瞳孔紧缩:“萧见楚,你,你要做什么!” “本王说了,这个孩子要不得。”萧见楚给初四示意,初四端着药碗走到了梁尔尔面前。 “娘娘,得罪了。” “不要!”梁尔尔挣扎地想避开,手脚灌了铅,用力一动,全身韩涔涔。 “萧见楚!不要!”梁尔尔大喊,眼看着初四的药就要灌倒嘴里。 梁尔尔不敢再喊,死死抿着嘴,目光盯着萧见楚,祈求的,凄厉的,绝望的,无助的……混着眼泪流出来。 萧见楚避开眼不看。 就在初四的药即将灌入梁尔尔的口中时。 大门打开,一柄剑横在了萧见楚的脖颈上,来者正是邹蓝。 就在梁尔尔还来不及开心的时候,于此同时,两把剑又横在了邹蓝的脖颈上。 萧见楚对于眼前的一幕,并不吃惊,也不害怕,完全不在意自己脖颈上横着的剑。 邹蓝也是如此,手里的剑握得极稳,只要前进半分就能要了萧见楚的命。 “邹护卫,放下你手中的剑。”初三冲邹蓝道,“威胁皇上,可是株连的大罪。” 邹蓝不语,盯着萧见楚道:“放了尔尔。” “若是朕不放呢?”萧见楚慢条斯理,“你要杀了朕吗?” 邹蓝的剑一横,萧见楚的脖颈出现一道血痕。 “邹蓝!”初三厉声道,“伤了皇上,你也活不了!” 萧见楚抬手,修长的手指蘸了一下脖颈的血痕,不疾不徐道:“不仅你活不了,梁尔尔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要给朕陪葬的。” 邹蓝脸色难看:“你到底想如何!” 萧见楚看向他,邹蓝直视。 “本王要你离开梁尔尔。”萧见楚道。 话音落下,邹蓝一顿。 萧见楚一字一顿道:“若是你离开她,朕定会好好待她腹中的孩子。” 邹蓝不语。 一旁的梁尔尔看着眼前这一幕,总算明白了过来,萧见楚此次前来,威胁自己要打掉孩子就是为了逼迫邹蓝现身,然后提出他的条件。 梁尔尔想到邹蓝要离开自己,想也不想:“不行!” 她看向萧见楚:“我们的一年之约就要到了,萧见楚,你不能言而无信!” 萧见楚转头看她:“尔尔,本王不会言而无信。一年之约到了,本王自然会放你走。” 梁尔尔气急:“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本王现在是在与邹护卫谈条件。” 梁尔尔气急,还想说什么,那边邹蓝开了口。 “好。”邹护卫开口,缓缓的,一个字像是从嗓子中挤出来的一样。 梁尔尔如遭雷击,瞪大眼睛,怔怔看着邹蓝。 邹蓝没有看梁尔尔,或许是不敢也或许是不忍,他手里的剑因为攥太紧,微微发抖:“你最好说话算话。” 萧见楚郑重点头:“君无戏言。” 邹蓝盯着萧见楚,盯着许久,嗖的收回剑,然后,转身离开了! “邹蓝!”梁尔尔心中慌乱,不由大喊。 邹护卫脚步微顿,然后,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直到邹蓝离开,梁尔尔都觉得这只是一场梦。 萧见楚理了理衣衫,走向梁尔尔。 影卫们见状,纷纷离开的屋中。 偌大的屋中,梁尔尔瞪着萧见楚,瞪得双目发红,恨不得上去撕咬。 萧见楚被她的目光刺的,心中疼痛,但是还是固执地看着了,毫不退缩地与其对视。 他苦笑了一声,说:“若是你现在手脚能动,想必,本王的脸颊上要有五指印了。” 梁尔尔咬牙切齿:“萧见楚,你到底想怎么样!” “如你所见。”萧见楚说,“本王想留住你。” “可我不想待在你身边!我喜欢的人,是邹蓝!邹蓝!”梁尔尔吼道。 “邹蓝已经不要你了。”萧见楚望着她,沉声道,“你忘了吗,就在刚刚……” “那是你逼迫他的!” “是,本王是逼他了。”萧见楚说,“可是他也就范了。” “你用我的命逼他!他能不就范吗?”梁尔尔狠狠瞪着萧见楚,“我没想到你是这么卑鄙的人!” 萧见楚并不在乎梁尔尔骂他,他叹口气:“本王之前就告诉过你,让你离开,但是你没走……” “我真后悔我真没走!”梁尔尔打断他。 萧见楚张了张嘴,一向气定神闲的他,将人被呛住了,张了张嘴:“知道走不了,就安心地留在本王的身边吧……这个孩子,本王会好好对他。” 梁尔尔闭上眼,不想再看萧见楚。 萧见楚倒也没有再说什么,深深望了梁尔尔一眼,转身离开了。 留下梁尔尔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了无声息。 ………… ………… 坤宁宫那一晚,灰惨惨地落了幕。 自此之后,梁尔尔再也没有见过邹蓝,邹护卫这个人一言九鼎,说到做到,梁尔尔太清楚这点了,她担心,担心邹蓝从此真的消失不见。 心中的另一个声音却告诉梁尔尔,邹护卫不会走来的,邹蓝回来找她的。水深火热的煎熬中,天一天天凉了下去,梁尔尔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 她的手脚依旧活动不便,琉璃更加精细当心的服侍她。 直到这一天。 梁尔尔早上起来,一头冷汗,喊来琉璃。 “娘娘!你怎么了!”琉璃见梁尔尔脸色苍白,吓了一跳,连忙将人扶好。 “去,去通知萧见楚……”梁尔尔牙齿打颤。 琉璃一顿,心里慌张又不解。 皇上…… 自从那次从祭天台回来,皇上当晚来了一次坤宁宫,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她一直以为,皇上要冷落娘娘了。 娘娘这边更好,皇上不闻不问,她也不闻不问,甚至都不许自己提起皇上…… 这边梁尔尔一把主抓琉璃的衣角:“去找萧见楚,说,说我需要出宫。” 她蔓心发作了。 琉璃见梁尔尔的样子可不敢耽误,连忙去找萧见楚。 此时萧见楚正好下了早朝,见到梁尔尔身边的宫女,顿了顿。 琉璃手忙脚乱:“皇上不好了!我们娘娘生病了,她看起来不太好!说,说要出宫!” 萧见楚闻言,转身往坤宁宫走去。 等他赶到时候,梁尔尔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整个坤宁宫的宫人慌了手脚,已经有人去请太医了,只是太医还没到。 见到萧见楚走进来,宫人们像是有了主心骨。 萧见楚大步流星走到床边,将梁尔尔抱起来。 外面,初三已经准备好了车马。 萧见楚沉着脸,抱着梁尔尔上了马车。 梁尔尔迷迷糊糊:“邹……” 蓝字还没喊出来,就被人捂住了嘴巴,萧见楚一手抱着她,一手堵者她的嘴。 梁尔尔半昏半醒,觉得十分难受。 “再叫他的名字,本王就不管你了。”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抱着的手,却一直没有半分放松。 ………… ………… 车子很快到了青大夫的住处,青大夫看着萧见楚怀中的梁尔尔,连忙萧见楚将人放到了床上。 萧见楚将人轻轻放好,看向青大夫:“他把药给你了吧?” 这个他是谁,不用多说。 青大夫点头:“给了三颗。” “给尔尔服下。”萧见楚道。 青大夫也丝毫不耽搁,连忙给梁尔尔服药施针拔毒,初四在一旁帮忙。 萧见楚虽然帮不上忙,但是不愿意看,就站在床边不远处,看着青大夫施针。 就在青大夫施针实到一半的时候,他的院门被敲响了。 “砰砰砰!”一连串儿,不间断。来者的拍门极为焦急,像是出了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 初三守在院中,帮忙将门打开。 只见来者穿了一声大理寺衙差的衣服,大约是来的太急了,脑门一头汗:“青大夫在吗!” “在。”初三道。 “快让青大夫跟我走!人命关天!”那人急切道。 初三不疾不徐:“青大夫正在里面施针呢,里面也是人命关天。” “我们这边更重要!”那大理寺衙差说着,擦了一把额角的汗渍。 初三挑起眉梢,更重要? 大理寺衙差顾不得解释,他也不认识初三,更不知道,里面正在被施针的人是皇后娘娘。 “快让青大夫跟我走!在晚一步,就来不及了!” 初三拦住他:“等青大夫施完针,他可以跟你走,但是现在,你不能带走他。” “我这边真的人命关天!”大理寺衙差急的跳脚。 初三不疾不徐:“那也不行,你出去吧,不要打扰到青大夫。” 衙差急了,也不管初三说什么,甩开人就要进去,但是被初三轻松拦住。 他很快就知道自己不是初三的对手,索性就喊起来:“青大夫你在吗!你快救救青姑娘吧!她就快要死了!他是你亲妹妹啊!” 话音落下,正在屋中施针的青大夫一顿。 萧见楚皱了皱眉,他正要将人赶走,青大夫忽然起身。 “我去看看……” 萧见楚微微不悦。 青大夫道:“梁小姐没事的。” 说罢,打开门,见到了那个吵吵嚷嚷的大理寺衙差。 “你刚才说泽兰,她怎么了?” “青姑娘难产大出血!现在快要不行了!” “什么?!” 青大夫倏然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 “我说,青姑娘难产大出血!她让我们来请你!说世上只有你能就她的命!” “泽兰难产!泽兰怎么会有……”青大夫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些您见了青姑娘您就知道了!她现在大理寺,等着您去救了!”大理寺衙差道,“青姑娘让我跟您带句话!您现在可以进洛京城了!” 青大夫定在原地。 “神医,您倒是快些啊!” “哦!我,我这就去!”青大夫慌了神,连忙去屋中背药箱。 萧见楚拦住他:“尔尔怎么办?” 青大夫这次想起来,还有一个梁尔尔。 他急忙道:“梁小姐的毒已经拔除地差不多了,只差最后几个穴道了!”说着,急切地看向初四:“你跟了我这么久了,剩下的,你能完成吧?” 初四点了点头。 青大夫急切地看向萧见楚:“你放心,梁小姐不会有事的。” 在初四保证了,自己也能帮梁尔尔拔除蔓心之毒之后,萧见楚才不情愿地放走了青大夫。 青大夫背着自己的药箱,骑上快马,冲向了大理寺。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洛京了,这次回来,按理说应该是近乡情怯的,但是,此时他可没有心情去在乎这些。 青大夫关心的,是大理寺的青泽兰。 她不是被关进了大理寺牢房了?!怎么会怀孕?!孩子是谁的?!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与焦急,青大夫终于见到了青泽兰本人。 大理寺的牢房中,阴暗潮湿,她躺在木板床之上,奄奄一息。 “泽兰!”青大夫双目刺疼。 “哥……”青泽兰气息微弱,“救我……” 青大夫连忙将翻滚的情绪收起来,快步走进牢房中,挽救青泽兰的性命。 这场挽救持续了很长时间,从白天到黑夜。 青大夫的衣衫近乎熟透,青泽兰的命,算是堪堪保住了。 “孩子……”青泽兰期间昏了醒来,昏了醒来,如今半醒着,嘴里喃喃道,“我的孩子……给……给景川……” 青大夫这次想起来这件重要的事情! 青泽兰生子了! 产婆早就将青泽兰的孩子抱出了牢房,青泽兰此时虚弱着,嚷着要见孩子。 青大夫安抚她:“一会儿,一会儿我就给你抱过来。” 第287章:泽兰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87章:泽兰“孩子……”青泽兰期间昏了醒来,昏了醒来,如今半醒着,嘴里喃喃道,“我的孩子……给……给景川……” 青大夫这次想起来这件重要的事情! 青泽兰生子了! 产婆早就将青泽兰的孩子抱出了牢房,青泽兰此时虚弱着,嚷着要见孩子。 青大夫安抚她:“一会儿,一会儿我就给你抱过来。” 说罢,很快就孩子带到了青泽兰的面前。 那是个男孩子,因为早产,身形瘦弱,就连哭声就跟不足月的奶猫似的。青泽兰双目含泪,望着这个孩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青大夫顿了顿,说道:“这是你跟……景川的孩子?” “是。”青泽兰的手指掠过孩子的脸颊,“这是我跟景川的孩子。” 青大夫犹豫了一下:“景川……知道吗?” 青泽兰神情一顿,目光微垂:“他已经知道了。” ………… ………… 高景川确实已经知道了,在青泽兰还没有将孩子生出来之前,他便知道了。只是,他没有想到,青泽兰会这么快的将孩子生了下来。 高景川跟肖叔伦走进大理寺的时候,就觉出了不对劲儿。 “大人您回来了?”衙役见到高景川,连忙迎上去,“侯爷在房间你等了您半天了!” 高景川顿了顿。 肖叔伦随口问道:“侯爷是不是有急事?” “是啊!是啊!”那衙差道,“事关大人的孩子……” “什么?”肖叔伦一歪头,一头雾水,“什么孩子?” 那衙差还想说什么,高景川脸色难看地大胆他。 肖叔伦道:“景川,他刚刚说什么孩子来的?” 高景川张了张嘴,聪明如他,已经猜出来是什么事了。 “叔伦,你……”他声音有些艰涩,“你先回去。” “哈?”肖叔伦更是不解。 高景川看着他:“总之,你先走。” 说罢,人转身走远了。 肖叔伦耸了耸肩,不知道高景川这是怎么了,他转身要走,但是身后急匆匆来了一个衙差。 “肖三公子!”那衙差道,“康庄巷出命案了!” 肖叔伦一顿:“康庄巷?” “是啊!”衙差道,“您快去看看吧。” “我这就去!”肖叔伦说着,走了几步,又停住了。 “我牌子东西落在景川身上了,稍等一下!”说完,往高景川的跑去了。 ………… ………… 此时的高景川已经进了屋子。 高侯爷见到他眼中一喜。 “川儿。”高侯爷道,“青泽兰生了!” 高景川皱眉:“你怎么知道她怀有身孕?” “是她托人告诉我的,”高侯爷道,“说到底,她怀的也是皇家血脉啊!你怎么能任由她在牢中呢?” 高景川皱眉:“她杀了人,关入牢狱,很正常。” 高侯爷闻言叹息:“哎,说到底,她的出身……” “孩子呢?”高景川问。 高侯爷精神振奋:“我刚从牢房中报出来,让奶妈抱回侯爷府了。” 高景川皱了皱眉。 “川儿……”高侯爷试探道,“你看起来,不太喜欢这个孩子……” 高景川不语,但是高侯爷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抗拒。 “这毕竟是你的孩子呀!”高侯爷摇着头,但是眉眼却是难得的开心,“川儿,若是你做了皇帝,他可就是皇子了……” 高景川闻言皱眉。 高侯爷循循善诱道:“以前,你截然一身,现在不一样了,你也要做父亲了,是不是稍微能体谅我的心情了?想要将天下最好的,送到你孩儿面前。” “并没有。”高景川开口,声音冷淡。 高侯爷一腔热情被浇灭。 “这个孩子,是青泽兰设计与我,才有的。”高景川道,“若是可以,我不希望他出生。” “……” “但是,既然出生了,也是一条生命。”高景川道,“我会一视同仁。” 高侯爷瞠目结舌:“就是这样?” “只是这样。”高景川说。 高侯爷闻言,盯着他看,看了许久,长长叹口气。 “我知道了……”高侯爷道,“这个孩子,你不管,但我会精心培养的……” 高景川不语。 高侯爷长长叹气:“青泽兰嚷着要见你呢。” “我与她无话可说。”高景川说。 “算了,随你吧。”高侯爷的声音难掩失望,“我看,你是没什么雄心壮志了,只愿意守着一个大理寺少卿,就这么一直下去。” “是。”高景川道,声音丝毫没有犹豫。 这种态度,有些激怒高侯爷了,他恨铁不成钢:“你不争气,自然有比你争气的!” 说吧,狠狠甩了一下袖子。 高景川察他表情,通过区区几个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皱着眉,说:“爹,你究竟想怎么?” “我还能怎么样?!”高侯爷道,“自然是帮你养孩子!” “孩子不用您养。”高景川说,“我会帮他找一户平常人家。” “你想将孩子送走!?” “是!” “不可能!”高侯爷断然拒绝,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他道,“这是萧家子孙,是皇室血脉!你竟然想将他送入平民人家!” “爹……”至此,高景川已经了然高侯爷心中所想。 “您利用这个孩子做什么?” 高侯爷被噎住,眼神微闪,但是又攥着拳头,厉声道:“你不愿意争!还不许你孩子争吗!?” 果然如此……高景川目光如炬,静静盯着高侯爷,盯得高侯爷节节败退,硬撑着与他对视。 高景川深吸一口气,冷冷说道:“我与您说过,先皇属意的皇帝是萧见楚,而我,也不愿意跟萧见楚争不属于我的东西。” “你不争怎么知道!?”高侯爷道,“他是先皇兄弟,你是先皇的亲子!你比他更加名正言顺!” “先皇诏书立的是他,不是我。”高景川道,“您就不要做这些无用功了。” “无用功?!”高侯爷道,“不管如何,我已经退不了!我跟萧见楚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 “景川,你忍心看着为父送死吗?” 高景川闻言,静静看着高侯爷,将他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若是您停手,还有一线生机。” 高侯爷知道,自己跟这个孩子是永远达不成协议了。 “罢了罢了。”高侯爷一甩袖,“从此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高景川道:“孩子还我。” “孩子先在这里吧。”高侯爷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这么糟蹋皇家血脉。” 高景川皱眉:“这个孩子,无论怎么说,都是我的,他不是你的筹码。” “什么筹码!”高侯爷沉着脸,装糊涂。 高景川道:“那你心里最清楚。” 说罢,转身就往外走,看样子,是要去侯爷府。 高侯爷一惊,连忙拦住高景川:“就算他是你的孩子,你也做不得主!” 高景川充耳不闻,猛地拉开门。 然后跟走到门前的肖叔伦面对面。 肖叔伦的神色说不出的古怪:“孩子?” 高侯爷理了理衣襟,落落大方说道:“叔伦,你还不知道吧?景川做爹了。” “什么?!”肖叔伦瞪大眼睛。 “是泽兰生的。”高侯爷说道:“叔伦,你跟景川关系那么要好,也很为景川高兴的吧?” 肖叔伦道:“青姑娘怎么会生景川的孩子……” “这你就要问景川了。”高侯爷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看着肖叔伦,向来冷静的脸,竟然露出了慌张焦虑,复杂之际。 高侯爷没注意到两人之际有些怪异的气氛,走到肖叔伦面前,又说道:“叔伦啊,你看景川都做爹了,你也要抓紧啊!” 肖叔伦讷讷,摇了下头,又轻轻点了点,他扯着嘴角笑了笑:“是,是啊……” “叔伦……”高景川开了口,声音嘶哑。 “我,我真替你高兴!”肖叔伦冲着高景川笑,笑得发狠。 “恭喜你啊!”他冲高景川说罢,转身就走。 “叔伦!”高景川连忙追上去。 但是,刚迈出步子,忽的被被高侯爷拉住了。 “孩子的娘还在牢房里,你打算怎么安置?”高侯爷问。 “我现在有急事!”高景川不耐烦,一把甩开高侯爷,转身就走。 “你不管的话……”高侯爷喊道,“我就替你处置了!” 只可惜,后面这句话高少卿没听见,他追肖叔伦去了。他此时也不知道,这一时的没听清,往后会引来那么多麻烦的事情。 ………… ………… 再说梁尔尔这边。 梁小姐从昏昏沉沉中,缓缓醒来了,余光扫见了床边,只见萧见楚的身影守在这里。 梁尔尔轻轻皱了皱眉,打算继续闭眼装睡。 “醒了?”萧见楚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梁尔尔闭眼不语, 萧见楚见状,轻轻叹了口气:“都昏迷两天了,不想喝水吗?” 梁尔尔:“……” 她确实渴了。 没办法,好汉不吃眼前亏,梁尔尔只能睁开眼来。 萧见楚端来了热水,梁尔尔不不假他的手,自己坐起来,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水。 一杯水喝完了,萧见楚拿走了杯子,然后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闭上眼,又躺下了。 萧见楚微微摇头。 “皇上。”此时初三走了进来,“您是时候回宫了。” 萧见楚揉了揉眉心。 初三又道:“一大堆奏本等着您处理呢。” 萧见楚没法子,嘱咐初三好好照顾梁尔尔,他只好离开了。 等到萧见楚离开,梁尔尔才缓缓睁开眼来。 只是还没等她清净下来,青大夫神情肃穆地走了进来,还将影卫支走了,只剩下他跟梁尔尔。 “皇后娘娘!”青大夫郑重严肃地看着她。 梁尔尔一顿,他一直称呼自己为梁小姐,但是怎么如此郑重地叫她皇后?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难道是自己的病情? 梁尔尔正襟危坐:“青大夫,有什么话您直说吧。” 青大夫直直看着梁尔尔:“皇后娘娘,请还我妹妹一个公道!” “你,你妹妹?”梁尔尔一歪头,“青泽兰?” “是!” “她不是在大理寺牢房吗?”梁尔尔问。 “昨夜还在……”青大夫低下头,忍住悲戚,缓缓道,“今日,她已经在停尸间了。” “死了?”梁尔尔瞪大眼。 “是。” “她怎么会……” “大理寺的衙差说,她是产下孩儿之后,就自尽了。” “孩儿?”梁尔尔更是诧异。 青大夫就将青泽兰产子的事情,与梁尔尔说了。 梁尔尔听后震惊不已,但是仔细思忖,倒也觉得可能。毕竟青泽兰了为了高景川,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想知道是谁杀了泽兰。今日泽兰去世,大理寺说是自尽……但是……”青大夫摇着头,继续道:“我太了解她了,她若是求死,就不会让我进洛京了,再说了,她生下了景川的孩子,怎么会自尽?” 梁尔尔思忖一下:“这既然是大理寺的案子,又跟高景川有关,他没查吗?” “景川拒绝了。”青大夫说,“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了。” “我……”梁尔尔闻言,长长地叹口气,力不从心,“青大夫,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现在也无能为力……” 如今,她跟萧见楚闹僵了,自然不能去求萧见楚,邹蓝又不在自己身边,至于叔伦…… 梁尔尔顿了顿,她不忍心小表弟搅和进这个案子了。 “你是当今皇后,也没办法吗?”青大夫道。 梁尔尔苦笑一身:“我这个皇后,是虚的,什么实权也没有……” 青大夫低下头,久久不语。 梁尔尔轻轻叹口气,心中不忍,青大夫多次照顾她,又从没求过自己什么,如今他来求自己…… 梁尔尔一咬牙,说道:“青大夫,要不这样吧,我想办法,让你去大理寺验尸。” 青大夫一顿,抬起头看向她。 梁尔尔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大理寺称青泽兰是自尽的,是不是自尽,是要看尸体的。我有办法,让你去大理寺验尸,一探究竟。” “多谢!”青大夫冲梁尔尔拱手,重重地点了点头,“多谢!” 梁尔尔摇摇头,说道:“客气了。” 第288章:叔伦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88章:叔伦青大夫的了梁尔尔的帮助,终于能进大理寺,看见了青泽兰的尸体。 “青大夫是吧?”那仵作不认识青大夫,斜着眼上下打量他,心中不满,语调阴阳怪气,“不相信我验尸的结果,您就亲自来吧!” 青大夫无视仵作的刻薄,缓缓走到青泽兰的尸体旁。 仵作双手环胸,站在一旁,冷冷看着他,看他能检查出什么啦。 青大夫什么都没查出来。 青泽兰确实是死于自尽。 不管青大夫怎么怀疑,尸体没说谎,她是自己将自己吊死的。 但是…… 青大夫站直身体,心道,是谁逼青泽兰自尽的? “看完了吗?”仵作开口道。 青大夫转身看他,转身离开了。 “我验的对不对啊?!”那仵作在青大夫的身后喊叫道,“是不是自杀!你就说,是不是自杀!” 青大夫不予理会,直接离开了。 ………… ………… 梁尔尔此时已经回了皇宫,并不知道青大夫的验尸地情况,但是她也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就拜托初三见一见青大夫。 于是初三将青大夫带到了梁尔尔的面前。 梁尔尔坐在轮椅上,看着失魂落魄的青大夫。 “查的怎么样?”她问。 青大夫道:“自杀的。” “自杀的?”梁尔尔也有些诧异。 “你也不相信,是不是?”青大夫道。 梁尔尔轻轻点了点头,青泽兰的性子可不像是会自杀的。 “从尸体来看,是自杀的没错!”青大夫心事重重,说道,“但是,我跟你一样呀,不相信泽兰会无缘无故地自杀。” 梁尔尔轻轻点了点头头:“她或许是被威胁的。” “会是谁?”青大夫张口就问,这些天,他其实也在想这个问题,青泽兰虽然是自杀,但是一定是有人逼迫她,不然,她的性子绝对不会做出自杀的事情。 关键是…… 谁在逼迫她? 梁尔尔顿了顿,说道:“这件事,高景川怎么说?” “按照律法,他不能插手此案。”青大夫道,“而且,景川似乎也不想插手。其实,我想去拜托肖三公子查的……” 梁尔尔一听,连忙道:“你去找叔伦了?” 青大夫说:“没有,因为他病了,我不想打扰他。” “这样啊……”梁尔尔微微松了口气似得。 “现在,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青大夫长长叹气。 梁尔尔眼珠一转,说道:“这个案子,或许要交给刑部来查。”说着看向青大夫,“你倒是可以去救萧见楚。” “他会帮我吗?”青大夫没什么信心。 梁尔尔倒是胸有成竹,说道:“你是神医,萧见楚也是乐意让你你欠他人情的,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我知道了。”青大夫冲梁尔尔道谢。 梁尔尔笑了笑,又道了一句,不用客气。 ………… ………… 青大夫离开之后,就按照梁尔尔说的,去拜见萧见楚。 还真让梁尔尔说对了,萧见楚答应了帮他。 青大夫千谢万谢。 萧见楚摆手,说道:“我想问神医知道一件事。” 青大夫道:“什么事?” “邹蓝先在还与你有联系吧?”萧见楚微微眯起眼。 青大夫抓了抓后闹手:“偶尔会有……” “这个偶尔是什么时候?”萧见楚看似不经意似得,开口问道。 青大夫张了张嘴:“现在梁小姐的蔓心发作起来不规则了,邹蓝联系我也不规律。” 萧见楚点了点头:“那麻烦下次神医见到他的时候,将人挽留一会儿。” 青大夫有些为难,他是不想掺和进去梁尔尔与邹蓝,还有萧见楚之间,但是现在萧见楚又这么说了。 “好!”青大夫一咬牙,“我答应你!” 萧见楚也笑盈盈回复道:“你妹妹的案子,也请放心。” ………… ………… 萧见楚一道令下,青泽兰的案子调到了刑部。 大理寺停尸间的尸体,到了刑部停尸间。 因为是萧见楚下令重审,刑部人员格外重视,刑部尚书让手下最得力的捕头,侦破此案。 那捕头姓杨,也是破获不少案子的高手,他接下案子之后,带着青大夫一起追查青泽兰的死因。 追查青泽兰的死因,自然也要提及她生的那个孩子。 青大夫只来得及见了一面,便被高侯爷抱走了。 杨捕头带着青大夫找上了侯爷府,结果却是吃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高侯爷不想见他们。 青大夫皱着眉,看向一旁的杨捕头。 杨捕头指着侯府紧闭的大门,说道:“你看我也没有用,人家不让进啊。” “那要怎么办?”青大夫上愁。 “这个嘛……”杨捕头一笑,“先吃完饭再说了吧。” “啊?”沉默了半天,竟然说出这种话来,青大夫怀疑地看着杨捕头,这人真是刑部最好的破案高手? 杨捕头扫见青大夫的眼神,知道他心中所想,拍了拍胸脯:“整个洛京,论破案,除了高景川就是我了!” 青大夫嘴角一抽,明明都排在高景川后面了……这人怎么还这么骄傲啊? “走了,先出去吃饭。”杨捕头道,“吃完饭之后,我们再来。” “再来有什么用?”青大夫皱眉,“高侯爷不见,我们依旧进不去!” “这不是需要吃饭吗!”杨捕头道,“只有吃了饭,才有进去的可能啊!” “啊?” 杨捕头也没解释事情原由,就这么呆着青大夫一起去吃饭了。 ………… ………… 梁尔尔这边,也到了吃饭的时间。 她手脚不便,琉璃正在一口一口喂她,梁尔尔正吃道一半的时候,初三来了。 梁尔尔问:“吃饭了吗?” 初三一怔,摇头。 梁尔尔自然而然地说道:“坐下一起吃?一边吃,一边说。” 初三哭笑不得地摆手:“我可不敢。” 梁尔尔叹气:“那你就干说吧。” 初三来坤宁宫,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还真有事。 初三道:“沈王爷跑了。” 梁尔尔一顿:“什么时候?” “就在昨晚,皇上打算抓捕他的时候,不知道谁走漏了消息,他逃走了。” 梁尔尔说:“抓到他行刺的证据了?” 初三点头:“废了好大的劲,才让那死士张口,指示他的人就是沈王爷。” 梁尔尔叹气:“沈王爷宠爱沈芳凝,沈芳凝就这么死了,他心中不忿,行刺也是能预料到的,不过……他哪里来的死士?” 死士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养的,沈英堂看起来不像是会豢死士的。 初三颔首:“娘娘,你说对了。那死士还真不是他的人,是有人将这个死士派给了他。” “谁?” 初三道:“跟上次刺杀你的女死士一样,他的主子,也是一个中年男人,姓高的……” 梁尔尔一顿,心中立即知道是谁了。 这边,初三也查到是谁了, “娘娘,你知道是谁?”他问。 梁尔尔知道,是因为这个高景川告诉她的,她答应了帮高景川暂时保密,所以开口道:“你们怀疑是谁?” 初三倒也不卖官司,说道:“高侯爷。” 梁尔尔“……” “高侯爷养死士……”梁尔尔叹气。 初三道:“娘娘,我知道你跟高少卿关系好,特别是肖三公子,他跟高少卿更是亲如兄弟……”初三顿了顿,又说道,“娘娘,有时候免受连累的最好法子,就是在出事之前,断绝关系。” 梁尔尔不语。 初三又道:“特别是肖三公子,他的身后可是将军府。” 梁尔尔不仅皱了皱眉,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是还是忍不住问道:“没有两全的法子?” 初三回道:“暂时没有。” 梁尔尔张了张嘴,初三的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她也不好在装糊涂了。 “我知道了,我会提醒叔伦的。” 话音刚落,外面急匆匆跑来了一个小太监。 “娘娘!娘娘!”那小太监神色匆匆,看起来慌乱极了,“不,不好了!” “怎么回事?”梁尔尔安抚道,“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着急。” “遵,遵命!”小太监擦了一把额角的汗渍,“将军府人来说,肖三公子他,他快不行了!!” “什么?!”若不是手脚不便,梁尔尔已经跳起来了。 “叔伦怎么了?” “说是病了!一病不起!”那太监道。 “不可能!”梁尔尔道,“叔伦一向身体健康,怎么会一病不起!”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下毒! “大夫怎么说!?” 小太监很为难:“我,我也不清楚啊……” 他一直在宫里里,怎么会清楚这件事呢。 梁尔尔心中焦急:“初三,你帮我跟萧见楚说一声,我要出宫看叔伦!” 说吧,就催促这琉璃推轮椅,带自己出去。 “娘娘,稍安勿躁。”初三说道,“肖三公子有事,我知道你着急,但是现在你手脚不便,加上沈英堂不知道藏在哪里,你在宫里是最安全的。” “可是叔伦那边……” “我跟初四可以先代你去看看。”初三说道,“初四精通医术,到了之后,说不准能帮上呢。” “对!初四!”梁尔尔刚才一时间太急了,竟然都没想找大夫,“不知是初四,还有徐太医!他是御医里佼佼者,让他提叔伦看看!” “是。”初三道。 梁尔尔咽了咽唾沫:“若是叔伦真的……” “娘娘放心。”初三说道,“若是肖三公子真的病危,皇上一定会让你去将军府的。” 梁尔尔其实现在就想自己去,看看肖叔伦到底怎么了。 但是,初三的一番话,说得也明显在理。 “你快去快回!”梁尔尔连忙嘱咐道。 “是。”初三拱手,随即,里面离开了。 ………… ………… 将军府中,愁云惨淡。 初三带着初四与徐太医赶到的时候,肖叔伦的院子里已经围了好些人,大多是肖杨氏找来的大夫。 “你们都是一等一的大夫!怎么就看不好我儿的病呢!?”肖杨氏红着眼,对着几名大夫,恨恨道。 “夫人,三少爷此症状着实奇怪,我们也没有办法啊……”其中一个大夫长长叹气,摇着头,“您是另请高明吧?” “大夫!大夫!”肖杨氏喊,那大夫摆着手,要走。 肖杨氏拦着不让:“你们必须把叔伦的命救回来!他还年轻!不能就这么……” 大夫们摆着手,纷纷离开了。 一旁的肖老将军走到肖杨氏面前,轻轻摇头:“算了,让他们走吧。” 肖杨氏眼中含泪:“那我的叔伦怎么办啊……” “那位青神医还是没找到吗?”肖老将军看向院中的其他奴仆。 “已经去找了。”那奴仆道,“但是他不在城外!” “继续找。”肖老将军道,“若是世上还有谁能救叔伦,就是他了。” “是!” 家仆连忙下去。 初三见时机差不多了,自己走了出来。 “老将军,夫人。”他拱手行礼,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你是?”肖丞战看着初三。 “回将军的话,是娘娘派我来的。”初三道,“宫里已经知道这个情况了,娘娘请我们来,看望三公子。” 初四与徐太医从初三站了出来。 肖丞战看到徐太医,眼中微喜:“你来了。” “将军,好久不见。”徐太医道。 肖杨氏也显然是人的徐太医的,连忙道:“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快,快进去看看叔伦!” “好。”徐太医便带着初四初三一起走进了肖叔伦的屋子。 出乎初三的意料,肖叔伦的房间了,还有高景川在。他站在肖叔伦床边。而昏迷的肖叔伦,却死死抓着高景川的手腕,高景川的手腕明显都被抓出淤痕来了。 初三扫过眼前的一幕,冲高景川行礼:“四殿下。” 高景川没应声,而是直直看向徐太医。 徐太医走到肖叔伦的床边,初三紧随其后。 这下,他将肖叔伦与高景川的姿势看的更清楚了。 肖叔伦的手泛着青筋,死死攥着高景川的手腕,像是要攥进人家肉里! 一旁的肖杨氏连忙跟徐太医解释道:“叔伦也不知道怎么了,抓着四殿下就是不松手!” 第289章:盗子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89章:盗子徐太医走到肖叔伦的床边,初三紧随其后。这下,他将肖叔伦与高景川的姿势看的更清楚了。 肖叔伦的手泛着青筋,死死攥着高景川的手腕,像是要攥进人家肉里! 一旁的肖杨氏连忙跟徐太医解释道:“叔伦也不知道怎么了,抓着四殿下就是不松手!” 徐太医上前为肖叔伦检查诊脉。 许久…… 徐太医皱了皱眉。 “叔伦怎么了!?”肖杨氏连忙问道。 徐太医看向肖杨氏,顿了顿,说道:“三公子看样子是中蛊了。” “中蛊?”肖杨氏脸色大惊,“徐太医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啊!” 徐太医微微摇头,说:“若是毒的话,我或许还有办法,但是对于蛊……”说着,他又摇了摇头。 肖杨氏脸色苍白。 徐太医道:“夫人不用担心,住在城外的青大夫或许有办法。” 肖杨氏摇着头:“我早就让人去请他了,但是没寻到,根本不知道他人现在在哪里……” ………… ………… 此时的青大夫跟这杨捕快进了侯爷府。 杨捕快果然没有骗他,他带着青大夫去吃了饭,不仅是青大夫还有两人杨捕快也请了。 青大夫不知道杨捕快是要做什么。 只见,杨捕快一直灌那两人酒,直到两人架不住他的热情,双双喝醉了。 杨捕快就将人两人安排在客栈中休息,带着青大夫往侯爷府去了。 他们从后面进入了侯爷府。 原来那两个喝醉的人,都是侯爷府平日里帮工,如今那两人都醉了,杨捕快带着青大夫正好冒充了那两人的朋友,来帮忙了。 更让青大夫诧异的是,侯爷府的人,竟然放他们进来,而且,对话之间显然是认识杨捕快的。 青大夫不由地看着杨捕快,神情复杂。 杨捕快道:“好了,人也进来了,你想做什么?” 青大夫沉着脸:“见高侯爷,泽兰在监狱的时候,他将孩子从泽兰身边抱走了。” “好。”杨捕快道,“但是,你要做好准备哦,现在去见高侯爷,他不会老老实实回答你的问题的。” “我知道。”青大夫道,“所以,我带了药。” “好。”杨捕快道,“那我们走吧。” 青大夫走了几步,顿住脚步,不由看他,脸上带着疑惑。 杨捕快停住脚步看他:“怎么呢了?不想去了?” “你也跟去吗?”青大夫问。 “是啊。”杨捕快道,“我可是来查案的啊。” “有你这样查案的吗?” 说是查案,其实更像是行刺…… 杨捕快看着青大夫,知道他心中疑惑,索性就自己说了:“你是不觉得,我公职在身,还敢这么肆无忌惮,举止有些奇怪?” 青大夫点头。 杨捕快耸肩:“我这也没办法,我收到的命令是,一定要查明真相,不管用什么手段。” 青大夫一顿。 “所以,明白了吗?”杨捕快道,“要不择手段,若是按照刑法的顺序来……” 啧啧……” 他后面没说,但是,青大夫的心里也很清楚。 “走吧。”杨捕快道,“皇命难违啊。” 青大夫点了点头,心中又将萧见楚感激了一番。 ………… ………… 杨大夫很熟悉侯爷府,很快带着青大夫找到了高侯爷的住处,但是看样子,他今日没在住处。 “会不会在书房?”青大夫小声问,“我们去书房看看。” 杨捕快一顿:“你知道书房在哪里?” 青大夫当然知道,他之前跟高景川关系很好,侯爷府也是常来的,所以很是熟悉。 杨捕快眉梢微挑,跟了上去。 两人运气不错,高侯爷果然在书房中,因为平时跟着他的小仆站在书房外。 看样子是在里面跟什么人谈话。 青大夫不知道里面说的什么,两人也不可能贸然进去。 只能在外面佯装修建花草,这么躲着。 过了许久,终于,书房的门打开,只见高侯爷将几个人送了出来。 杨捕快看到出来的一个人,不由挑了挑眉梢。 青大夫则是并不认识那几个人,但是,那几人身上的起势,不容人下看。 高侯爷毕恭毕敬将那几人送走了,然后疲倦地出口气,自己一个人回了房间。 杨捕快瞅准了时机,佯装修建门口的花卉,迅雷不及掩耳,将门口的小仆打昏了,熟练地脱下去藏起来。 青大夫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个捕快,怕不是个劫匪。 “快啊!”杨捕快提醒道。 青大夫甩甩头,连忙推门进去。 屋中,高侯爷听见了动静,头也不太:“出去。” 青大夫脚步不停,直直走到了他面前。 高侯爷终于抬头,看到来者,猛然站了起来,刚想喊,忽然被一包白粉撒了满头满脸。顿时,眼前一黑,整个人昏了过去。 杨捕快走到青大夫身边,看着昏过去的高侯爷:“人都昏了,你要怎么问。” “只要用冷水泼脸,就会醒来。”青大夫说着,将躺在地上的高侯爷,搬到了椅子上,然后开始拿出银针。 “这是……”杨捕快挑眉。 “能让他乖乖回答问题。”青大夫道。 一切准备就绪,杨捕快用一杯冷水泼醒了高侯爷。 “你们是谁!”高侯爷一醒,张口就喊,但是声音发出来,他顿了住了。 他的声音…… 一旁的杨捕快也挑着眉,觉得新奇。 “你对我做了什么!”高侯爷大喊,但是他的声音,极度嘶哑,只有气流没有音量,人要站在他面前才能听清楚说的话。 “我没有恶意。”青大夫道,“这个药只是削弱你的声音。” 高侯爷动了动身子,这次发现,自己不只是声音嘶哑,就算身体也无法动弹了。 青大夫也不多说其他,直接道明了来意:“高侯爷,我这次前来,也是为了问你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回答了,我便不会对你怎么样。” “若是我不回答呢?” 青大夫皱了皱眉,有些难做似得,但是还是回道:“那我只能让侯爷付出一些代价了。” “什么代价。” 青大夫道:“比如,永远保持这个样子。” “你!你敢……” “请问!”青大夫打断高侯爷,“泽兰是不是害的?” “不是。”高侯爷想也没想,张口就道,“她是自杀!大理寺已经定案了!” “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自杀。”青大夫道,“你将孩子从她身边抱走的时候,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 “我是跟她说了几句话。”高侯爷道,“我告诉她,这个孩子不适合跟她一起待在牢房中,我要抱回侯爷府养。” “还有吗?” “有。”高侯爷道,“我还跟她说,这个孩子是景川的亲生儿子,让她放心,我会好好对这个孩子的。” “除此之外呢?” “那就没了。”高侯爷道,“我抱着孩子就出来了。” 青大夫不信:“真是只是这些话?” “当然!”高侯爷说,“不然我还能说什么?!她是孩子的母亲,你怀疑我杀了她?” 青大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拿捏不准,看向一旁的杨捕快。 杨捕快一耸肩:“我不是高少卿,对方说没说谎,我可看不出来。” 高侯爷盯着青大夫:“快将我放开,你跟景川怎么说也是朋友,现在竟然这么对我,你对得起景川吗?!” 青大夫咬着下唇:“我也是迫不得已,请您体谅。” “赶紧放开我,我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青大夫顿了顿,又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事关青泽兰的死亡的真相,他不会轻易任何一个人。 “您见泽兰的时候,还有谁在场?” 高侯爷道:“只有我一个!” 也就说,没有证人,也不能证明高侯爷说的是实话。 “你的小仆为什么不跟着?”青大夫又道,“只是抱走孩子,为什么要将人都支走,单独跟泽兰见面。” 高侯爷道:“因为,有些话,我也不想其他人听见!” “什么话?!” 高侯爷叹气,说道:“我很青姑娘说,可以想办法让她处于,但是让她不要妄想嫁给景川为妻,做妾倒是可以……” 青大夫不语。 高侯爷道:“我真的这些话,不适合让其他听到,特别是狱卒,所以我将人支走了,有什么问题吗?” 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青大夫看向杨捕快。 杨捕快又是一耸肩:“我说了,我无法看穿人有没有说谎……”说着,转头看向高侯爷,又补充道,“我觉得他没有说谎。” 青大夫低头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以放了我了吧?”高侯爷说道。 青大夫顿了顿,不死心地问道:“你是见到泽兰的最后一个人……” 高侯爷张嘴回道:“可是我没有逼死她!” 青大夫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了动作,他将解药塞进了高侯爷的口中:“得罪了,半个小时之后,就能解开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杨捕快紧随其后:“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青大夫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只是精通医术,但是并不是查案的高手,如今高侯爷否认了自己害死去青泽兰,说的还头头是道,一时间青大夫迷茫了。 杨捕快摸着下巴,说道:“那个药,要半个时辰是吧?” 青大夫讷讷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趁着这个时间,做点事,不能白来,你说是不是?” 青大夫不解:“你想做什么?” “偷孩子。”杨捕快说。 “什么?”青大夫一惊。 杨捕快让他冷静一下,分析道:“我觉得啊,事情都是出在这个孩子身上,你想啊,你妹妹生下这个孩子,她就丢了性命,这么看来,有两种可能,第一,有人一直等着要她的命,只是她怀着怀着不能下手,第二,有人在等着她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然后对她下手。” 杨捕快顿了顿,说道:“现在怎么看,第二种可能都要大一些。” “我明白了。”青大夫说,“就从孩子下手。” 杨捕快不禁失笑:“不要说的我们要对孩子做什么恶事似得好不好,你是他舅舅,我们只是将他暂时带走,若是真因为第二种可能,那么凶手一定坐不住。” “恩!”青大夫郑重点头,“走。” 两人说罢,青大夫就带着杨捕快去找婴儿。 他们这次运气不太好,找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了婴儿的房间。 算着时间,那高侯爷也快要醒了。 杨捕快跟青大夫两人在婴儿的院门外停住脚步,只见,那院落外竟然把守了不少人。 青大夫皱了皱眉。 一旁的杨捕快长长叹口气:“看来,是没办法靠近了。这高侯爷倒是神,像是知道我们要偷孩子似得。” “也不见是防范我们。”青大夫道。 杨捕快看他。 “打,是打不赢的。”青大夫说,“他们人多。” “对啊。”杨捕快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青大夫,“所以,你有注意?” “恩!”青大夫点头,“拼一拼了!用毒粉!” ………… ………… 这边,高侯爷终于慢慢恢复了直觉,虽然声音还是嘶哑的,但是他拖着腿踉踉跄跄走到门口,猛地撞开门。 “刺客!刺客!” 侯爷府里一下子炸开了锅。 不仅是高侯爷被人袭击了,还有一件事!四皇子的孩子不见了! 青大夫抱着怀里的孩子,手忙脚乱,跟杨捕快暂时躲到了暗巷中。 大街上已经有人在搜捕他们了! “接下来怎么吧?”青大夫看着怀中的小家伙,甚至有些后悔江湖孩子偷出来。 “带着他一定会被发现。”青大夫道。 杨捕快点头:“是啊,所以我们必须将孩子放到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青大夫一时间想不到。 杨捕快在一旁道:“要是绝对安全的地方!一来他们想不到孩子会在那里,二来若是真的知道了,也不敢轻易去找……” 青大夫眼前一亮:“梁小姐!” “哦?”杨捕快道,“你是说?” “梁尔尔!”青大夫说,“她是皇后,将孩子放到她的坤宁宫,高侯爷绝对想不到,就算是想得到,也不敢搜查……” 第290章:争执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90章:争执肖叔伦身中蛊毒,危在旦夕。 他迷迷糊糊,抓着高景川的衣角,偶尔喃喃一句:“当心……不要……去……” 至于他说的是当心是什么,不要去哪里?没人知道,就连高景川也不清楚。 徐太医临走之前,与肖丞战与肖杨氏又说了一遍:“三公子身中蛊毒,能解开之人,只有青神医。” 但是,青神医不知道人在哪里?! 肖杨氏急得脸色发白。 初三与初四对视了一眼,初四想说什么,初三却冲他摇了摇头。 初四最终没开口。 他们其实是知道青大夫的去处的,他现在在追查青泽兰的死因,只要找到杨捕头,就能找到他。 初三走出将军府,与初四说道:“这个机会就交给娘娘吧。将军夫人会好好感激她的。” 初四问题,了然。 ………… ………… 坤宁宫中,梁尔尔终于见到了初三。 “叔伦怎么样?”她连忙问道。 “肖三公子身中蛊毒……”初三不紧不慢,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梁尔尔。 梁尔尔知道此事只有青大夫能救叔伦,连忙说道:“那赶紧通知青大夫啊!” 初三道:“现在青大夫应该跟杨捕快在一起,我们……” 话还没说完,琉璃进来禀告,说是宫外一个叫青大夫的人,想求见梁尔尔。 “赶紧让人进来!” 梁尔尔连忙将青大夫请了进来。 青大夫进来的时候,背着一个药箱,走的轻手轻脚,像是担心将药箱碰到了似得。 梁尔尔没有在乎那么多,直接将肖叔伦的事情告诉了青大夫。 “你快去将军府救叔伦!”梁尔尔说道。 青大夫听罢,点了点头:“好。” “那还等什么!”梁尔尔催促道,“你快去啊,叔伦正需要你!” “我这就去。”青大夫顿了顿,说道,“但是,在去之前,还请娘娘帮我照顾一人。” “什么?” 梁尔尔一顿,照顾人? 青大夫不说话了,缓缓打开自己的药箱。 梁尔尔起初不解,心道,照顾人打开药箱做什么?直到她看到药箱中的婴儿。 “这,这是……” “我从侯爷府带出来的了。”青大夫说,“泽兰的死,我一点儿线索也没有,但是我知道,一定跟这个婴儿脱不开干系。” “所以你就……” “我就将婴儿偷出来了。”青大夫顿了顿,说,“娘娘,拜托你帮我照看他。” “我……”梁尔尔简直不知道要说青大夫什么好,想到肖叔伦还等着他去救,梁尔尔索性就什么也不说了,“好吧,我答应你,你赶紧去将军府!” “好!”青大夫将孩子交给梁尔尔身边站着的琉璃,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住,“这个孩子的存在,还请娘娘保密。” “我知道了。”梁尔尔道,“我会照顾他的。” “多谢!”青大夫说完,这次放心的离开了。 梁尔尔叹气,不由看向琉璃手中抱着的孩子。 你孩子不足月,看起来瘦弱可怜,青大夫估计是不想他在药箱中露出破绽,就用了一些药。 那孩子蜷缩着身子睡着,像一只没断奶的猫儿。 梁尔尔不由看琉璃:“你会照顾婴儿吗?” 琉璃攥着拳头,说道:“自从知道娘娘怀有身孕,我就一直在学习照顾孩子了!”说着顿了顿,“只是……还没那么熟悉。” “不过!”琉璃道,“教我照顾孩子的姑姑是皇上安排的,人很可靠!” 梁尔尔点了点头:“将她安排到我身边来吧,让她尽心照顾这个孩子。” “是!” ………… ………… 再说青大夫这边,从皇宫中出来,连忙往将军府走去。 好巧不巧的,他走到将军府门口的时候,高侯爷派来的侍卫以及大理寺的衙差也认出了他。 “站住!”大理寺的衙差将青大夫喊住。 青大夫顿住,那支迈进将军府门槛的脚,停住,缓缓收回来。 大理寺衙差是认识青大夫的,他们虽然是奉命行事,但是也不想将事情闹大。 “青大夫,跟我走一趟吧。”那大理寺衙差走到青大夫身边,又小声说道,“高侯爷很生气,您将孩子藏在哪里了?赶紧交出来吧,” 青大夫道:“一个他绝对找不到的地方。” “您这是……” “是你偷了四皇子的孩儿,跟我走!”高侯爷派来的侍卫,就没那么客气了,直接要将青大夫绑了。 就在此时,肖杨氏已经匆匆赶来了。 之前小人来报,青大夫来了,她就像是见了活菩萨一样,赶紧来迎接,走到门口才发现青大夫被其他人拦住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肖杨氏见到青大夫被高侯爷的押住,气不打一处来。 “快放开青大夫!”那是能救她儿子的人! 侍卫道:“他偷走了四殿下的孩子,现在我们……” “闭嘴!”肖杨氏打断那人,“不管他做了什么!现在他都要进去给我儿子看诊!” 那侍卫不依旧放人:“将军夫人,我们是奉命行事,我们侯爷一定要这个人!” “来人!”肖杨氏也不废话,直接将将军府的侍卫喊来。 将军府的侍卫对上侯爷府的侍卫,剑拔弩张。 大理寺衙差夹在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个头两个大。 “这是怎么回事?”就在此时,一个人拨开人群,走到了前面。 这人不是其他人,正是江还之。 他是听说肖叔伦的病情,来看望的,结果,看到了这么一幕。 “何毅,你这是做什么?”那个押着青大夫不放的领头侍卫,名字正是何毅。 江还之喜欢交朋友,他来洛京一年多,三教九流的朋友,交了不少,其中就有何毅。 “侯爷命我等抓人!”何毅跟江还之道,“这人偷走了殿下的孩子!” 江还之闻言一惊,看向青大夫。 青大夫与之对视一眼,避开,什么也不说。 肖杨氏焦急道:“青大夫能救我儿!人不能让他带走!” 说罢,将军府那边的侍卫已经有人拔剑,侯爷府这边也不示弱! “等一等!等一等!”江还之道,“叔伦跟景川关系那么好,你们在这里动手,想过他们没有?” “……” “我看这样吧。”江还之看向何毅,说道,“你先让青大夫进去,毕竟叔伦那边是现在命悬一线……” 何毅皱眉:“若是他跑了怎么办?!” 江还之道:“若你信得过我,我帮你看着青大夫,等他救了叔伦,我还将人在这里交给你。” 何毅闻言,还是皱眉。 江还之道:“总比在这里刀剑相向的好,我相信就算是高侯爷在,也是希望先救肖三公子的。” “好!”何毅重重点了头,“小侯爷,我信你!” 说罢,将青大夫松开。 肖杨氏连忙走到青大夫身边:“你没事吧?” “没事。” “那赶紧跟我去看看叔伦!” “好。” ………… ………… 青大夫被急匆匆带到了肖叔伦的住处。 见到床上的肖叔伦,以及床边站着的高景川,还有肖叔伦抓着高景川的姿势。 青大夫甚至都没有帮肖叔伦把脉,直接说道:“他是不是抓着你的手腕不放?怎么都挣不开?” 高景川点头。 青大夫已经走到了肖叔伦身边,一边把脉,一边说道:“幸好你没有强制撑开,不然,他这只手就废了。” “青大夫,叔伦种的,是什么蛊?”一旁的肖丞战开口问。 “西域僵蛊,我师父称呼它叫自损八千!” “自损八千?” 青大夫点了点头,说道,“顾名思义,这毒蛊就是让人全身僵硬,最后一点儿一点儿慢慢死亡,至于为什么叫自损八千……” 青大夫顿了顿,继续解释道,“这种毒,必须要借着内力可以打入人的体内,顾名思义,给其他人下蛊的时候,自己也会中蛊!看样子,肖三公子应该是在跟谁对掌的时候,被人下了蛊毒……不过,那个给他下蛊毒的人好不到哪里去,他现在要么是少了一只胳膊,要么跟肖三公子一样,躺在床上……” 青大夫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为肖叔伦下针,肖叔伦的手终于缓缓松了一些,松开了高景川。 只见,高景川被它抓着的手腕,横着一道发青的血痕,看着狰狞。 青大夫顺手扔给高景川一小罐药膏,继续为肖叔伦施针,他说道:“肖三公子这只手中了蛊毒,变得僵硬无比,你应该感觉到了吧?” 说着,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点头,他就是因为觉察到了这个手僵硬,他才不敢贸然挣脱肖叔伦。 青大夫:“你做的很好。” 高景川更关心另外一件事:“要如何解开蛊毒?” 青大夫已经施针完毕,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渍,说道:“这种蛊毒,没有药草能解开的,必须是内力极其深厚之人,帮他逼出来。” “我来!”高景川道。 “恐怕不行……”青大夫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蛊毒有个特点,中蛊之人的内力越深,那个要为他逼出蛊毒的人的内力要更深,所以……” “……” 肖丞战沉声问:“叔伦的内力在高手排行榜上能排到第几?” 众人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声音微沉:“叔伦没有入排行榜,但他的内力与我不相上下,而我与邹蓝差不多……” 邹蓝排在江湖高手排行榜第七。 青大夫说道:“那,能救叔伦的人,必须是天下高手排行榜上的前三。” 众人闻言顿住。 青大夫又说道:“也就是说,只有殷无疾或者殷无伤才能做到……或者,那个已经失踪的天下第一。” 高景川一言不发,他像是被人当胸砸了一锤。 久久,他终于开了口:“我会找到他们。” “要尽快。”青大夫说,“我守在这里,只能帮肖三公子拖延十天左右。” “好!” 高景川深深看了青大夫一眼,转身去找殷无疾的行踪。 但是,刚走到门口,就遇见了前来的高侯爷,高侯爷的神色极度难看。 “他呢!”高侯爷张口就问,“是不是你让他干的!” 高景川这段时间一直在肖叔伦的房间中,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高侯爷的质问,让他微微皱眉。 不过,现在有更要紧地事情等着他,高景川道:“我现在有急事……” 说罢,转身要走。 “站住!”高侯爷拦住他,“把青大夫交出来!” 高景川:“你找他做什么?”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高侯爷死死盯着高景川,“他偷走了你儿子!” “什么?” “他除了是高景川的儿子,还是我外甥。”青大夫打开门走了出来,说道,“我将他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侯爷不用担心。” 高侯爷恨恨等着青大夫:“把景川的孩子还给我。” “那也是我妹妹的孩子。” 高侯爷才不跟青大夫在孩子是谁的这个问题上纠缠,他逼上前去:“我再说一遍!把孩子给我!” 青大夫站着未动,说道:“等我查出了泽兰的死因,我就将孩子还给你。” “我要现在!”高侯爷又逼进一步,“你将孩子藏在哪里了!” 青大夫索性不说话了。 高侯爷也懒得动嘴了,直接跟身后的两个护卫使眼色。 那护卫收到命令,上前去制伏青大夫。 只是人还没到青大夫面前,就让高景川拦住的,一直没说话的江还之也连忙将青大夫护在了身后。 “景川!”高侯爷双目微红,“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高景川面无表情,说:“他要留在将军府。” 一旁的江还之连忙解释道:“高侯爷,肖三公子的病情现在极为不稳定,必须要青大夫守在他身边,您看,要不您就宽限些日子?” 高侯爷甩袖:“你让他告诉我,孩子在哪里,我去找!” 江还之为难地看向青大夫。 青大夫还是那句话:“等我抓到杀死泽兰的凶手,孩子一定还回去!” 高侯爷喊:“你抓你的凶手!跟孩子有什么关系!我不听你废话,若是不将孩子交出来,就不要怪我……” 第291章:小七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91章:小七“景川!”高侯爷双目微红,“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高景川面无表情,说:“他要留在将军府。” 一旁的江还之连忙解释道:“高侯爷,肖三公子的病情现在极为不稳定,必须要青大夫守在他身边,您看,要不您就宽限些日子?” 高侯爷甩袖:“你让他告诉我,孩子在哪里,我去找!” 江还之为难地看向青大夫。 青大夫还是那句话:“等我抓到杀死泽兰的凶手,孩子一定还回去!” 高侯爷喊:“你抓你的凶手!跟孩子有什么关系!我不听你废话,若是不将孩子交出来,就不要怪我……” “高侯爷,你想做什么?”就在剑拔弩张之际,肖老将军走了出来。 高侯爷脸色难看至极。 肖老将军站在青大夫身旁,像是一道屏障,他开口道:“我孙儿如今重病,青大夫需要留在我侯爷府,还请你见谅。” 高侯爷沉着脸:“他可以让他留在将军府照顾肖三公子,但是,他必须告诉我孩子的下落!” 青大夫道:“我都说了,孩子不会有事。”他顿了顿,微微一怔,“高侯爷,你有些关心过头了吧?” 高侯爷:“那是我孙儿!” “景川……不是四皇子吗?”青大夫道。 高侯爷脸色铁青。 青大夫道:“孩子是景川的,依我跟景川的关系,我一定不会亏待这个孩子。” “你……” 高侯爷狠狠咬牙:“你是说什么都不愿意交出来,是吧?” 青大夫:“我说了,查到泽兰的死因之后,我会将孩子还给景川。” “好!很好!”高侯爷冷冷盯着青大夫。 青大夫一点儿都不怀疑,若不是因为现在这里是将军府,有肖老将军站在他面前,现在高侯爷一定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高侯爷恨恨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 青大夫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青大夫,您进屋吧。”肖杨氏轻声提醒道。 青大夫点了点头,深深忘了一眼青大夫离开的方向,若所所思。 “青大夫?”肖杨氏轻声提醒。 青大夫回了神,点了点头:“走吧。” ………… ………… 将军府的闹剧算是停止了,皇宫的热闹算是开始了! 梁尔尔简直有气无力,青大夫那里是送来一个婴儿啊,他分明是送来了一个小哭包啊。这还是跟他惜字如金的性格,相差十万百千里。 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哭,即便不哭了,就要嘟着嘴哼哼,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梁尔尔坐在轮椅上,叹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她的耳边还是婴儿一声接着一声的哭声。 “我都不想生了……”梁尔尔摇着头叹气。 “娘娘,你这是说什么话?”琉璃一边哄孩子一边道,“这个孩子就是爱哭了一些,您看,把他抱在您身边,他就不哭了。” 琉璃已经抱着孩子在梁尔尔身边蹲下来。 说来也奇怪,高景川的这个孩子,只要靠近梁尔尔的肚子,就不哭了,还一直向往梁尔尔肚子这边拱。 每当此时,梁尔尔就忍俊不禁。 只可惜她手脚不能动,不然也要抱一抱,捏一捏这个小哭包。 就在梁尔尔低头看孩子的时候,初三来了。 梁尔尔连忙问道:“叔伦怎么样了?” “已经稳定下来了。”初三顿了顿,安慰梁尔尔道,“有青大夫在,娘娘放心就是了。” “那就好……”梁尔尔说着,有不仅看向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家伙。 那小哭包如今已经将头拱到梁尔尔的肚子旁,然后蹭了蹭,像是温顺下来的猫儿,闭着眼睛,睡着了。 “真乖……”初三不禁说道。 梁尔尔嘴角抽了抽:“现在是挺乖的。”说完,又看向初三,道:“叔伦那边就劳烦你多操心了。” “娘娘放心。”初三拱手说道。 梁尔尔顿了顿,忽然说道:“我每天闷在宫里,也挺无聊的……” 初三看着她,等着下文。 梁尔尔说:“我有些想念小七跟归雁了,你有空的话,能不能将他们带来宫里啊。” “没问题。”初三笑道。 “娘娘……”就在两人说话的空晌,外面的小太监来禀告,说是沈姑娘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快请进来。”梁尔尔欢喜,连忙说道。 过了一会儿,只见沈归雁走进了坤宁宫,手中提着个静美的食盒。 梁尔尔笑盈盈看着她:“你来了?” “恩。”沈归雁点头,说道,“帮你做了你最喜欢的点心。” 说着,目光落到了梁尔尔身边的婴儿身上。 “这,这是……” “这跟高少卿的孩子。”梁尔尔说,“青大夫暂时寄养在我这里……” 沈归雁恍然:“这就是青姑娘生的孩子啊……啊!高侯爷在翻天覆地找他呢!” 原来是在梁尔尔这里。 沈归雁点着头,说道:“怪不得高侯爷找到将军府的时候,青大夫那么笃定孩子很安全。在你这里确实很安全。” “坐。”梁尔尔道。 沈归雁坐下,顺手将糕点端出来。 “沈小姐,抱歉。”这时候琉璃将手里的孩子交给姑姑照顾,冲沈归雁行了行礼,说道,“这盘糕点,我们要验一下的,得罪了。” “没事的。”梁尔尔说道,“归雁不是别人。” “娘娘……”琉璃苦着脸,“这是命令啊,皇上说了,凡是你要入口的东西,都要先试吃的。” “没事,拿去吧。”沈归雁说着看着梁尔尔,“你害怕别人抢你的不成啊?” 梁尔尔“……” 琉璃谢过沈归雁,将她带来的糕点端了下去。 初三见沈归雁的样子,知道她有事情与梁尔尔说,便也告辞了。 屋中是剩下梁尔尔与沈归雁了。 沈归雁先是轻轻叹口气,似乎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梁尔尔道:“怎么了?” “尔尔,这次我来,是求你一件事的。”沈归雁道。 “你说。” “我知道沈王爷行刺你,死罪是逃不了的……”沈归雁说着,由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梁尔尔顿了顿:“你想我饶他一命?” “我……”沈归雁道,“我想能见一面活着的他,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亲口问他。” 梁尔尔不语。 沈归雁道:“我知道,皇上对他下了通缉令,他做的这些事确实也罪该万死,但是尔尔,在他死之前,我能不能见一见他,问他一些问题?” 梁尔尔道:“若是萧见楚抓住活的,我姓应该没问题,但是若是,沈王爷想不开……” “我也是担心这个。”沈归雁镇定地说,“所以,我想跟影卫一起调查他的藏身之地,我大概也能提供一些线索。只要在他死之前,我能问几个问题就好了?” 梁尔尔看着眼前的沈归雁,微微顿了顿。 “归雁,你恨他吗?”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沈归雁顿了顿,说道: “我对沈王爷,怎么说呢……没有见到他之前,其实很是孺慕,后来因为在沈王府的一系列遭遇,我挺恨他的吧,但是再后来,就不怎么在乎了……” 是死是活,她都不怎么在乎了。 “……” 梁尔尔不语。 沈归雁说罢,有些复杂地望着梁尔尔:“那个……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冷血啊?” 梁尔尔摇了摇头:“怎么会呢?”她顿了顿,“你是人,又不是普济众生的神佛。” 沈归雁低头,抓了抓头发。 “娘娘……”这时候,琉璃正好端着糕点进来了。 梁尔尔道:“快给我尝尝,这么长时间没吃归雁做的糕点,还有些想念呢!” 琉璃笑盈盈地喂梁尔尔。 “让归雁来吧。”梁尔尔说,“你去照顾高少卿的孩子吧。” 琉璃顿了顿,点了点头,将糕点交给了沈归雁。 沈归雁接下,看着琉璃走出的背影。 屋中,又再次只剩他们两人了。 “尔尔,你是不是有事?”沈归雁喂了梁尔尔一块儿糕点,开口问道。 梁尔尔嚼着糕点,重重点头:“我其实也有事情想拜托你。” 沈归雁见她面容严肃,问道:“什么事?” “是邹蓝的事情。”梁尔尔说。 “邹护卫?” 梁尔尔说:“邹蓝为了保护我,答应萧见楚离开我,他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来见我了,我很担心他,你能不能试着帮我找一找邹蓝!” “我知道了。”沈归雁郑重点头,“我会试着去联系邹护卫的。” “恩!” 梁尔尔说:“”不仅是你,还有小七。你见了他之后,讲这件事也告诉他,小七跟我和邹蓝在一起的时间长,我想邹蓝或许会联系他。” “好。”沈归雁顿了顿,安慰道,“尔尔,你放心,你跟邹护卫会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梁尔尔心中隐隐不安,但是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恩!” ………… ………… 沈归雁答应了梁尔尔去找邹护卫,出了宫之后,就开始行动了。 去哪里找呢? 沈归雁问自己,然后一头雾水。 说实话,她跟邹护卫不熟,若不是梁尔尔在中间,她跟邹护卫都不会有交集的,一个跟自己没有交集的人,要去哪里找呢? 沈归雁想到梁尔尔说的小七。 “是了!找小七!” 自从萧见楚入宫做了皇帝,梁尔尔就安排小七回到了将军府的揽华院。 沈归雁的运气不错,她走到揽华院的时候,小七正好要出门,还少见的吼了一声:“就是不想理你!” 小七气冲冲的,脚下走的很急,脸颊都给气鼓鼓了。 “小七?”沈归雁与他险些撞上,小七反应很快,闪到了一旁。 “沈小姐?” 沈归雁伸着脖子往揽华院中看了一眼,说道:“谁得罪你了?” “没,没人……”小七连忙道。 “没人?”沈归雁道,“那刚才跟谁吵架呢?” 可别是梁尔尔没在,谁欺负了她的小奴仆。 小七还是坚持,说道:“没人……” 但是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道童音:“小七,我想通了!我……” 来者正是从屋中出来的殷无伤。 沈归雁瞪大眼睛。 殷无伤竟然在这里!那殷无疾呢? 几乎是一瞬间,沈归雁就紧张了起来。 “你是……”殷无伤看着沈归雁面熟,想了想,一拍脑瓜子,说道,“跟在面团身边的人?” “是,是我……”沈归雁咽了咽口水,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小七啊。”殷无伤着,嘟了嘟嘴,“可是小七不愿意理我!还要打我!他都把我打伤了!” 沈归雁不由看向小七。 “小七打伤你?” “是啊!”殷无伤笃定地说。 “小七能打伤你?”沈归雁不相信,小七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打伤殷无伤啊?! “你快走吧!”小七神色微微慌张,沉着脸,说道,“我不想看到你。” “可是我们是朋友啊!”殷无疾道,“你怎么能赶走我呢?” “我……” 小七正要说什么,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道冷清的声音。 “殷小公子,你想留在将军府?” 即便是还没看到,只听声音,也知道对方一定是个清隽俊美的。 果不其然,沈归雁转头看去,说话的人正是高景川。 “你是谁?”殷无伤对高景川并不熟悉。 “我是谁不重要。”高景川说,“现在一个人正等着你去救。” 殷无疾双手叉腰,气势冲冲:“我为什么要救人?!” “小七也希望你救人。”高景川说着,看向小七。 小七一顿。 高景川说:“肖叔伦是梁尔尔的表弟,他出了事,梁尔尔心里一定很难受。” 小七闻言一顿,他是知道肖叔伦中毒了,但是具体肖叔伦是怎么样的情况,他并不清楚。因为肖杨氏不准其他靠近肖叔伦的房子。 小七低声问:“肖三公子他……” “殷小公子就能救他。”高景川说着,看向殷无伤。 殷无伤闻言挑了挑眉,小家伙仰着下巴,没答应。 高景川忽然单膝跪下,双手抱拳:“殷小公子,请你救叔伦一命,我感激不尽!” 殷无伤见他忽然这样,吓了一跳。 第293章:小七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93章:小七坤宁宫中,梁尔尔正等着初三呢。 人来之后,她直接开口问道:“叔伦那边怎么样了?” 初三回道:“肖三公子已经救回来,娘娘不必担心了。” 梁尔尔终于送了口气:“那就好。” 初三又道:“娘娘不是说想见小七吗?我也已经帮你安排好了。” “那调太好了!”梁尔尔笑道,“这么多天没见小七,我还怪想他的。” ………… ………… “阿嚏。”小七揉了揉鼻子。 殷无伤背着手,探出脑袋看小七:“你生病啦?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打喷嚏呢。” “我没事。”小七看向他,表情说不出的复杂,顿了顿,说,“谢谢你救了三公子。” “我救了他,你就不生我的气了。”殷无伤人小鬼大,一本正经地说,“很划算!” 小七:“我没说我不生气……” “啊?”殷无伤嘟着嘴,“怎么还生气啊?我跟无疾虽然刺杀萧见楚了三次,那不都是没成功吗?!再说了,我们也没伤害面团呀。” “你……”小七顿住,道,“总之,你先走吧。” “走?”殷无不满意了,“不是说等我治好了肖叔伦,你陪我一起玩儿的吗?我都要无聊死了啊……” 小七还想说什么,但是忽然一顿,放缓了神色,与殷无伤说道:“你先走,等我准备一下,明天陪你玩儿。” “真的?” “真的。” “那好,那我等你!”殷无伤挥着手,乐颠儿乐颠儿走了。 小七转头看向不远处走来的男人,他顿了顿,迎了上去。 “小七,好久不见,你长高啦!” 小七笑了笑:“好久不见” “走吧,娘娘在宫里等你呢。”来者正是影卫初八,他是替初三来的,接小七进宫。 “好。” ………… ………… 小七跟着初八进了宫。 穿过一座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小七目不斜视,一直走到了坤宁宫。 距离坤宁宫的门口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双手环胸,嘴角含笑,坦然自若。 “初三?”初八怔了怔,“你怎么在这里?” 初三道:“刚回完了娘娘的话,算着时间,你差不多也该到了。” 说着,目光看向小七。 “长高了。”初三颔首微笑。 “恩。”小七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你在这里,那就省得我带小七去娘娘了。”初八拍了拍初三的肩膀,“我还有任务,就先走啦!” 说完,人就闪了 初三忍俊不禁,转头看向了小七:“在揽华院待着,还好吗?” 小七顿了顿头:“还行,就是太清闲了。” “清闲好呀。”初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是我们都羡慕不来的啊。” 小七没说话。 初三轻轻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需要什么,就跟我说,知道吗?” “知道了。”小七点头。 “走吧,娘娘还在里面等你呢。”初三道。 “是。” ………… ………… 小七走进坤宁宫,见到梁尔尔的时候,眼睛不由一热。 “怎么了?”梁尔尔连忙问,“谁给你委屈受了?” “我没事……”小七揉了揉眼睛,声音发闷,“小姐,你的手脚……” 他家小姐坐在轮椅上,手脚动弹不得。 梁尔尔笑了笑,安慰道:“我没事,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小七低着头,没说话。 “快来让我看看。”梁尔尔努了努下巴,说道,“这么多天没见,你长高了不少啊!” “大家都这么说。”小七抓了抓后脑勺。 梁尔尔上下看他,自言自似得,说:“衣服是不是穿着小了?” “还能穿。”小七连忙说。 梁尔尔摇摇头:“快要入冬了,你之前的冬衣穿着都小了,不保暖……” “小姐我……” “一会儿走的时候,从我这里取些钱,回去给自己买几件好的冬衣。”梁尔尔说,“还有,不要捡着便宜的买,什么暖和买什么,知道吗?” “小姐,我有钱……”小七小声道。 “那是你将来的老婆本,好好攒着吧。”梁尔尔笑道,“在你没有成亲之前,你的衣服啊,我包了!” 小七抓了抓后脑勺,有些害羞似得。 梁尔尔又问了他一些将军府的事情,两人说的差不多了,梁尔尔将琉璃支了出去,屋中只剩下她跟小七。 “小七啊。”梁尔尔的声音压低了几分,问道,“邹蓝去找过你吗?” 小七一顿,轻轻摇了摇头。 “这样啊……”梁尔尔微微叹气。 邹蓝不会打算真的这么消失吗? 梁尔尔甩了甩头,她知道,邹蓝那天的离开是权宜之计,有时候,保护并不意味向前冲的对抗,邹蓝那日的忍耐与妥协,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与孩子。 只是,邹蓝啊!你要忍耐妥协到什么时候啊! “小姐?”小七轻声道,“邹护卫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他。” 梁尔尔看向他,眼中一喜,但是随即又黯淡下来,邹蓝若是想消失不见,想找到他就难如登天,何况小七还只是个孩子。 “小七。”梁尔尔道,“你不用去找邹蓝,若是他来找你,你直接来找我,就好了。” 说吧,又努了努下巴,示意小七看一旁的桌子。 只见桌子上放着一块儿令牌。 梁尔尔说:“这个令牌能让你自由出入皇宫,若是邹蓝联系你了,不管他说了什么,都要来告诉我,好吗?” “恩!”小七重重点了点头,保证道,“我一定不辜负小姐所托。” 梁尔尔见他严肃的小样子有些忍俊不禁。 小七不解,看着梁尔尔“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梁尔尔笑着说:“只是我发现,小七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小七眨眨眼。 梁尔尔说的是实话,小七确实越来越好看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梁尔尔就被小七惊艳过一把,以至于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如今小七越长大,身条抽长,眉目越发精致,只是相较小时候,少了几分秀气,多了几分英气,不会再让人第一眼将他看成女孩子了。 梁尔尔与小七说了一会儿话,直到她有些疲乏了,才依依不舍让小七离开。 小七走的时候,梁尔尔还叮嘱着,要他买冬衣。 琉璃目送小七离开,再看向梁尔尔,然后捂着嘴笑了笑。 梁尔尔扭头看她:“你哥小丫头,偷笑什么呢?” “娘娘你说过,小七就像你弟弟一样,但是你对小七的态度,不像是姐姐,倒像是娘亲呢。” 梁尔尔被她逗笑了:“你不知道,小七跟邹蓝一样,在衣食上,都不知道照顾自己,我要是不提醒他一些,他一定穿着去年的冬衣过冬!” “说起来。”琉璃吸了口凉气,说道,“快要冬天了呢。” “是啊。”梁尔尔轻轻点了点头,思绪飘远,过了这个冬天,她的孩子也该出生啊,这个小家伙会在春天出生…… 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的季节,挺好。 ………… ………… 梁尔尔想着来年的春回大地,但是现在眼下,她们要面临的是寒冬将至。 梁思思与高侯爷的婚礼,就在十月月底,算着时间也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梁介甫早就从将军府搬了出来,在洛京找了一处不错的府邸,于是这里成了梁府。好在梁介甫平时低调,即便是顶着国仗的名头,也没有做过什么张扬的事情。 于是,梁府平时里,倒是没什么人来叨扰。 梁介甫此时要出门,与从学堂回来的梁思思走了个面对面。 “爹。”梁思思行礼,问道,“你要去哪里啊?”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梁介甫已经看开了,梁思思想嫁给谁,就嫁给谁吧。 “我去将军府。”梁介甫道。 “是去看叔伦表哥吗?”梁思思笑着说道,“正好,我也想去呢,爹你等等我!” 于是梁思思跟着梁介甫一起去了将军府。 肖叔伦此时已经能下床了,但是身体还比较虚弱,下人搀扶搀扶着他,在院中散步。 见到梁介甫,肖叔伦还想行礼,让梁介甫拦住:“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没有大碍了。”肖叔伦道。 “那就好。”梁介甫说,“我带了一些上好的药材,给你补身子,要好好调养啊!” “谢谢姨夫。”肖叔伦说着,不由看向梁思思。 他对这个表妹一点儿好感也没有了,若不是碍于梁介甫的面子,他甚至见都不见她。 这个恶毒地女人,利用蛊虫将自己与梁介甫的命捆绑在一起,她算是搞到了一张免死金牌,也就是说,以后不管她做了多狠毒的事情,梁尔尔顾忌到梁介甫的生命,也不能将她怎么样。 “表哥。”对面的梁思思眉眼柔顺,看起来人畜无害,她道,“你先走不适出去走动,在家里一定觉得闷,所以我缝了几个香囊,里面装着明目清神的药材,你闻一闻,心情就会起来。” 肖叔伦皮笑肉不笑,回道:“我现在心情就就不错。” 梁思思吃了瘪,但是神色依旧看不出任何不妥来。 “总之是我的一番心意,请表哥笑纳吧。” 肖叔伦扫了一眼那香包,碍于梁介甫就在对面,只好手下了。 之后,肖叔伦将梁介甫请进屋中,梁思思自然也是跟着的。 肖叔伦与梁介甫聊天时,梁思思就站在一旁听着,直到两人说道差不错了,梁思思轻飘飘地插了一句:“表哥,怎么不见青大夫?” 肖叔伦眉梢一挑:“你找青大夫做什么?” 梁思思说:“是这样的,我最近总是胸闷气短,想要青大夫帮忙看一看。” 肖叔伦道:“表妹啊,你这种小症状,不用找青大夫,我都能看。”说罢,摆了摆手,道,“我帮你开一剂方子,你回去之后,找着方子抓药,服下后,立竿见影!” 一旁的梁介甫诧异:“叔伦,你还懂医术?” 肖叔伦神秘笑了笑:“医术我不懂啦,只是针对这个病症,我有良方。” 说完,小厮已经拿来了纸笔,肖叔伦神神秘秘将方子写下来,都没给梁介甫看。 梁介甫有些好奇。 肖叔伦晃了晃手指,笑眯眯说道:“姨夫,您没有这个病症,不能看这个方子的。” 梁介甫虽然好奇,但是总不能追问肖叔伦吧。 好在他心大,一会儿就将这件事忘了。 犹豫肖叔伦说了会话,梁介甫起身告辞了。 梁思思攥着手里的方子,站起来,犹豫了一下,说道:“表哥,青大夫还在将军府吗?” 肖叔伦微微眯起眼:“看样子,你是铁了心见青大夫了?” 梁思思这次没有找其他,理由而是直接回道:“倒不是我铁了心地想见他,只是侯爷有要事想见他。” 侯爷,自然是指高侯爷。 他为什么要见青大夫,众人也心知肚明。 肖叔伦有些诧异,他没想到,梁思思竟然就这么不加掩饰地说出来了。 一旁的梁介甫皱了皱眉:“思思,这不是你个姑娘家操心的事情。” 梁思思微笑颔首,但是没有退让,她道:“我也是受人所托来问表哥。”说着看向肖叔伦,“表哥,青大夫究竟在不在将将军府?” 肖叔伦扬起下巴,缓缓回道:“谁想知道,让他亲自来问我吧。” 一旁,梁介甫皱眉看着梁思思:“都说了这不是你这个姑娘家该操心的事情,我们走。” 说罢与肖叔伦告了辞。 ………… ………… 等走出了将军府,梁介甫不满地看着梁思思:“你现在还没嫁到侯爷府呢,就为了高侯爷跟叔伦闹难看,这样好吗?” 梁思思将手里的纸团攥紧,恨不能攥成粉末,她缓缓道:“高侯爷亲自来拜托我,我总不能拒绝呀……不过,现在想一想,爹说的也对,我刚才太冲动了。” “知道就好。”梁介甫长长叹口气,自言自语似得,说道,“唉,现在尔尔不让我担心了,怎么换成你了……” 梁思思闻言,嘴角微微僵硬,但是还是扯出一个笑容来:“爹,我不会这么冲动了。” “走吧。”梁介甫摇摇头。 “恩。”梁思思乖顺地跟上了。 第294章:孩子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94章:孩子梁思思将手里的纸团攥紧,恨不能攥成粉末,她缓缓道:“高侯爷亲自来拜托我,我总不能拒绝呀……不过,现在想一想,爹说的也对,我刚才太冲动了。” “知道就好。”梁介甫长长叹口气,自言自语似得,说道,“唉,现在尔尔不让我担心了,怎么换成你了……” 梁思思闻言,嘴角微微僵硬,但是还是扯出一个笑容来:“爹,我不会这么冲动了。” “走吧。”梁介甫摇摇头。 “恩。”梁思思乖顺地跟上了。 一路上梁思思一言不发,乖地跟在梁介甫的身后,等回道梁府之后,梁思思回了自己的房间。 春秀见梁思思回来了,连忙迎上去了:“小姐,你终于回来啦……” 她还想说什么,却教案梁思思沉着脸,抄起一旁的花瓶。 “砰!”的一声,花瓶粉碎。 “小,小姐?”春秀吓了一跳,“您没,没事吧?” 梁思思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 春秀小心翼翼:“小姐?” 她很少看到梁思思这个暴戾的时候,很多时候,她都不喜形于色,永远是挂着柔顺的微笑。但是,当一个从来不发脾气的人,忽然发了火,你也是很吓人的。 梁思思攥着手。 春秀这次注意到,她的手中攥着一个纸团,已经皱皱巴巴地,蜷缩在梁思思的手心里。 梁思思闭着眼,一声不言。 她若是吼出来,骂出来,倒也不会让人这么恐惧不安了。 春秀顿了顿,攥了攥拳头,鼓足了勇气,轻声说道:“小姐,你说过的,小不忍乱大谋啊……” 梁思思闻言,吐了一口浊气,再看看手里的纸团,扔给了春秀:“帮我保存起来。” 春秀不解,但是也不敢多问什么,连忙将纸团收了起来。 “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梁思思揉了揉眉心,揉不走眼中的戾气与焦躁。 “是高侯爷。”春秀道,“他派人来了,说小姐回来之后,就去云香阁找他,侯爷有要事相商。” 梁思思闻言,眼中伤过一丝阴鸷,她缓缓站起身来,道:“去取我的披肩来。” “是。” 春秀取来了披肩,帮梁思思披上。 ………… ………… 之后,春秀跟梁思思一起去了云香阁,她将梁思思带回来的纸团交给了春芽,让她保存好,说是小姐的命令。 春芽不解,一个纸团有什么保存的,又不是什么名画书法之类的。 于是春芽打开了被攥成一团的纸团。 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字迹漂亮,写得好像是药方。 春芽不仅念了出来:“良心……三两?孝心三两,善心三两……诚心三两……三碗水煎成一碗,服下,专治脏心烂心黑心小人之心?” “这是什么呀?”春芽抓了抓后脑勺,“小姐要保存这个做什么?” ………… ………… 梁思思要做什么,她从来不说,她只会在十分有把握的前提下,说出的自己的行动。 一路走到云香阁,梁思思一路无话。 春秀跟在她身后,也不敢开口。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家小姐忽然之间变得深不可测的恐怖了,春秀即便是她最亲近的仆人,有时候也会被她的眼神吓到。 不过,现在好了,梁思思又恢复了平时的和颜悦色。 等到走进云香阁的雅间时,她的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到之前的厉色与怒气了。 高侯爷果然在等梁思思,见到人来了,努了努下巴,示意她坐下。 梁思思让春秀关住门,整个雅间中只剩她与高侯爷两人。 “问了吗?”高侯爷连忙问,“小舒告诉你青大夫的下落没有!?” 梁思思说:“我问了,但是,他没告诉我。” “你不是他表妹吗?!”高侯爷皱着眉。 “侯爷。”梁思思也很无奈,说道,“我这个表妹,只名义上的,说到底,我跟将军府其实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 “你不是跟你爹一起的去的吗?”高侯爷追问,“肖叔伦都没有跟他说些什么?” 梁思思回道:“我爹?他恨不得青大夫留在肖叔伦身边,日夜不分地照顾他呢!” 高侯爷紧缩眉头:“我本以为你算将军府的人,能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呢!结果……你也这么没用!” 梁思思闻言,皮笑肉不笑,回道:“是啊,让侯爷失望了。”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走吧。”高侯爷见梁思思没了什么价值,摆了摆手,赶人。 “侯爷,孩子的事情,我跟你一样着急。”梁思思顿了顿,说道,“但是,若是实在找不到,也不能这么拖下去呀。” “你什么意思?”高侯爷看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梁思思不疾不徐,缓缓说道:“刚出生的婴儿嘛……长得都还不一样?” “大胆!”高侯爷倏然站起身来,“你疯了!” “我是给侯爷一个建议而已。”梁思思说,“而且,我说的也没差啊。” 高侯爷脸色嫉妒难看。 梁思思声音微沉:“眼看,我们的婚期就快到了,侯爷还是快些找孩子吧,若是实在找不到……” 她直视高侯爷,目光凌厉又阴鸷,将这个年近半百的男人,看得脊背一寒。 “侯爷,你也不忍心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吧?” 高侯爷久久说不出话来。 梁思思见状,也不再说什么了,她站起身来,依旧是一副柔顺乖巧的表情,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高侯爷的幻觉。 “侯爷慢慢想,我先走了。”梁思思说。 高侯爷紧抿嘴唇,一言不发。 ………… ………… 等梁思思从云香阁走出来的时候,春秀明显感觉到她家小姐的心情极度不好。 她也不敢说话,只好低着头,老老实实跟在梁思思的身后。 梁思思没有坐轿,一步一步,往前走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春秀擦了擦额角的汗渍,跟在梁思思的身后。 梁思思七走八绕的,竟然又回了将军府。 “小姐,你来这里做什么?”春秀不解。她对将军府没有多少感情,甚至有些反感。 她知道,梁思思同样也是,但是她此时站在了将军府门口,说:“我还有一些东西,落在了将军府。” 春秀眨了眨眼,心道,你之前不是刚来过吗?怎么现在又要回来了?不过,她不敢问。 梁思思顺利走进了将军府,去了自己之前待过的屋子,然后让春秀守在了屋外。 春秀不明所以,只能照办。 梁思思走进了屋子,走到一处地板处停下。 这里,有一条暗道。 她敲击了几下,然后暗道中钻出了一人,正是方一隅。 “好久不见了。”方一隅见到梁思思,调侃道,“谁得罪你了?你这眼神,可是想杀了人家全家啊。” 梁思思撕扯掉温顺的面目,冷冷说道:“还能是谁,当然是姓高的!” “高侯爷还没找到孩子呢?”方一隅问。 “他若是找到,我还用这么着急吗?!”梁思思道,“他逼着我去将军府问消息,肖叔伦给我难看!我夹在他们中间,真是受够了!” 方一隅挑眉:“怎么?这就受不了?” “倒不会这个……”梁思思道,“高侯爷真是一个废物!眼看计划快成了,他把孩子丢了!” 她最气的,是不得不听从这个废物的!她们明明眼看快要成功了,高侯爷那边,偏偏出了这么个岔子。 方一隅耸耸肩,说:“谁也没想到,青大夫会去偷孩子啊。” 梁思思沉着脸,咬牙道:“不就是一个孩子吗?!我让姓高的找一个假的来冒充,他还不干!真是蠢到不行!” “他们这种老臣啊……迂腐的很。”方一隅啧啧嘴,“他们为了自己利益,可以操控朝堂更换皇帝,但是吧,换下来的还一定要是萧家的血脉!”说着,方一隅不仅捂嘴,笑了,他道:“你说是他们玩弄了皇家萧氏?还是皇家萧氏玩弄了他们,” 梁思思皱眉,回道:“我不在乎这个,我只在乎,能不能得到我想要的!” “你想要的……”方一隅一歪头,笑道,“恩,会得到的。” 梁思思道:“那个孩子找不到,要是高侯爷坚持不找婴儿代替,我的一切都是白费!” “孩子嘛?”方一隅挑了挑眉,“有线索哦。” “什么?” 方一隅说:“那孩子可能在宫里。” “宫里?”梁思思诧异,“青大夫将孩子放在宫里……”她顿了顿,倏然就明白了什么,“是梁尔尔!” “大概是吧。”方一隅说。 “什么叫大概是吧?!”梁思思皱眉,“你的消息什么时候这么模棱两可了?” “我也没办法啊。”方一隅摊着只的独手,用无可奈何的口气,说道,“如今,眼看萧见楚已经掌握住皇宫势力了,他那边的势力越来越强大,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虽然说主子留下的一些人还能用,但是要谨小慎微到极点才行。” 他们若是暴露了,那就是死路一条。 方一隅说上下看梁思思:“你的身后,整日不都有影卫跟着吗?不然,我们也不用约在这里见面,不是吗?” 梁思思冷冷道:“萧见楚人阴魂不散!等我……” 等我怎么,她没有往下说,而是深吸了一口气。 方一隅笑道:“等你如何?” 梁思思没有理会他这句话,而是道:“我猜,那孩子就在梁尔尔的宫里,她跟青大夫的关系一向很好,青大夫也说过,孩子在绝对安全的地方,他一个小小的大夫,在高侯爷的追杀下,不可能将孩子藏得那么滴水不漏……除非,梁尔尔帮他!” 方一隅点着头:“你要讲这件事告诉高侯爷吗?” 梁思思眯了眯眼:“现在要做的,不是高侯爷,是先试探一下,孩子在没在坤宁宫。” “你想怎么试探?”方一隅兴致勃勃,开口问道。 梁思思看他:“沈王爷不是还在你手上吗?他还有用吗?” 方一隅说:“话已经吐的差不多了,没什么用了。” 梁思思眯起眼,缓缓说道:“那就让他去试试水吧。” ………… ………… “嘶……”坤宁宫宫中,梁尔尔坐在床前,不仅打了一个寒颤。 “娘娘,是不是冷了?”琉璃俯下身,拉了拉梁尔尔肩上的披风,轻声说道,“你回屋休息吧。” 梁尔尔摇了摇头,悄声说:“我没事,我想看着他。” 这个他,自然是高景川的的孩子。 小家伙早上发了烧,吐奶,哭得嗓子都哑了,这么折腾了一天,这才刚刚平静下来,睡着了。 “娘娘,您今天一天也很累了。”琉璃说道,“早些上床安寝吧。” “我哪里累了,累得是你们,还有太医……”梁尔尔说道这里,顿了顿:“你嘱咐过太医没有?” 琉璃点头,说道:“娘娘放心,不仅我嘱咐了,初三也嘱咐了,太医不会泄露坤宁宫有孩子这件事的。” 梁尔尔放心,颔首:“那就好。” “娘娘。”琉璃又道,“我推您去休息吧?” “这个时间,我根本睡不着。回去了,也是干坐着……”梁尔尔看着婴儿通红的脸蛋,悄声说,“反正都是坐着,在哪里坐着不是坐着?” 琉璃闻言,轻轻叹口气,只能帮梁尔尔取来更厚一些的披风,给她披上。 “这个小家伙啊……今天可真是遭罪了……”梁尔尔低声叹息。 琉璃点头:“小孩子嘛,这也正常……” 说着说着,她忽然顿了顿:“娘娘,我们一直喊他小家伙,是不是应该给他起个名字吗?” “起名字?”梁尔尔说,“孩子的还是由父母取比较好吧……毕竟,里面有父母的寄托与希望。” “不一定见的是父母啊……”琉璃说道,“长辈也是可以的,再说了,我们只是取个小名儿,方便叫他嘛。” “这倒也是……”梁尔尔点头,“整天小家伙小家伙的叫,确实也不合适。” “是吧。”琉璃兴致满满,摩拳擦掌,说,“那娘娘,你快给小家伙取个名字吧……” 第295章:死者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95章:死者“不见的一定是父母啊……”琉璃说道,“长辈也是可以的,再说了,我们只是取个小名儿,方便叫他嘛。” “这倒也是……”梁尔尔点头,“整天小家伙小家伙的叫,确实也不合适。” “是吧。”琉璃兴致满满,摩拳擦掌,说,“那娘娘,你快给小家伙取个名字吧……” 梁尔尔转着眼珠,认真思索了一番,说道:“就叫……顺顺吧。” “哈?顺顺?”琉璃诧异。 梁尔尔点着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缓缓说道:“至于我肚子这个小家伙,就叫安安。” “顺顺,安安?” 梁尔尔颔首,“我希望他们两个,一生都能顺遂平安的。” 琉璃道:“是不是有些太…… “太怎么了?” 琉璃搔了搔脸颊,说道:“是不是有些普通啦?” 梁尔尔道:“普普通通就很好,有时候,越是普通就越真实。” “恩!”琉璃重重点头,满脸崇拜地看梁尔尔,“娘娘说的对!” 梁尔尔忍俊不禁,目光看向睡着的小家伙。 现在应该叫顺顺了。 ………… ………… 此时的高景川还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被取好了小名,他此时正与肖叔伦面对面坐着。 肖叔伦的伤日益好转,此时下床走动,已经不需要人搀扶了。 两人面对面沉默了许久。 高景川一向不怎么爱说话,一直负责话多地肖叔伦也沉默着,于是只能这么面对面坐着。 最后还是高景川忍不住开了口,问道:“你的伤……” “你已经问过我了。”肖叔伦道。 高景川抵嘴,轻咳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肖叔伦这边沉不住气了,他拧着眉心,问道:“你是不是不听我的话,去了那个地方?” 高景川回道:“我不是一人去的,也带了其他人。” 这个地方,就是肖叔伦中毒的地方。 ………… ………… 话还要从十几天前说起。 肖叔伦知道高景川与青泽兰有了孩子,从大理寺跑了出来。 高景川追上去。 “叔伦!”高景川一把抓住肖叔伦的手腕:“是青泽兰下了药,我什么都……” 高少卿想说,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前几日在牢房中,他确实知道青泽兰有了自己的孩子。 “……” 肖叔伦将手抽了出来,揉了揉被攥红的手腕,低着头:“有命案了!” 说着,掉头就走。 之后一连几日,肖叔伦与高景川都没怎么说过话,他只顾低头查案,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与认真,高景川站在他身旁,一言不发。 两人的凝重微妙的气氛,直到被命案中的不寻常打破。 “这不是普通的凶杀案。”高景川皱着眉。 被杀之人,别人挖开胸口,他身上的衣物还是完整的,但是钱袋却被洗劫一空,一个铜板也没看见。 起初,众人以为这是劫财的案子,但是,劫财不至于将人胸腔划开。 高景川越查越觉得事情不简单,之后在追查时候,众人还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 就在这个命案发生的附近,之前陆陆续续失踪了一些人口,这些失踪之人的尸体被找到了。他们死状与此次的尸体是一样的,身上的衣服完整,但是钱袋中却没有钱。 仵作验了尸,只说是他们大约是死于中毒,但是具体是中了什么毒,他也不清楚,而且,这些死者,都是在死后,被打开可胸腔腹部。 高景川皱着眉,看着眼前排成一排的尸体。这些凶杀案,都是被害人中毒死亡之后,被人划开了胸腔,拿走了身上的钱…… 仵作还说,他们的死亡时间,有的是一年之前,也有最近的…… 之后,高景川又陆续追查了一些东西,最后得出一个暂时的结论: “这些人大概都是药人,他们被下了一种奇特的毒或者是蛊……然后凶手通过他们的反应,来观察毒蛊的毒性,至于拿走钱袋……”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仪式之类的。” 他的话音落下,众人大多是不相信的。 毕竟这种药人的说话,有些太过匪夷所思。 不要说众人了,其实就连高景川也有些不相信,但是,现在这是他能得出的唯一结果。 “拿走钱袋……也或许是凶手贪财啊……”肖叔伦轻轻嘟嚷了一句,虽然他一直没跟高景川说话,但是,却一直注意着高景川一举一动,将他的话听在了心上。 ………… ………… 也不知道肖叔伦是幸运呢,还是倒霉呢,误打误撞的,竟然给他找到了这个凶手! 肖叔伦起初只是出于好奇,多看了一眼而已。 傍晚,他从命案现场回家,然后不经意一扫,扫见一个人鬼鬼祟祟跟在一个姑娘的身后。 肖叔伦以为是不怀好意的流氓,就跟了上去,想教训对方一番,直到他看到,那鬼鬼祟祟的人,不是要非礼那姑娘,而是从袖子中掏出什么东西来,撒在了空中。 肖叔伦想起高景川的话,当机立断,出手阻止。 然后,他自然而然与鬼鬼祟祟之人交手了! 这一交手!肖叔伦神情震惊:“是……是你!” 那人见到肖叔伦,眼中震惊,随即是杀气重重。 “是你!” “你果然没有死!”肖叔伦说着,二话不说,有冲上前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年前被认为死亡的了腾清光! 腾清光是药王宫的人,擅长用毒!这人本来已经被认定是死了!但是没想到此时又出现了! “城西的案子,是不是你做的!”肖叔伦跟他一边交手,一边质问。 “是有怎么样!”腾清光见肖叔伦是只身一人,倒也不怕了。 好了!凶手抓住了! 肖叔伦不再手下留情! 跟腾清光交手,招招致命,他若不出手狠厉,对方的毒会要了他的命! 果然,腾清光不敌肖叔伦,眼见落了下风,借机要逃,肖叔伦哪里会放过他! 腾清光逃到了一家医馆之中,肖叔伦随即冲进去,但是进去之后,医馆之中,竟然一扔人也没有,腾清光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肖叔伦谨小慎微的推开门,忽然,一道掌风,冲他而来。 他本能地出手阻挡,结果,便中了蛊毒……再然后,他眼前一黑,似乎看见了高景川,又似乎没有看到,之后一切都模糊了。 只是脑中一个声音一直提醒他,不能让高景川靠近屋子,危险…… ………… ………… 时间回到现在,肖叔伦抬起头,不经意中与高景川对视了一眼。 肖叔伦避开眼,像是嫌气氛太凝重了,他道:“腾清光这件事,你告诉皇上的影卫了吗?” 毕竟,腾清光梁尔尔的恩怨颇深,如今这个用毒高手还活着,要加倍小心。 “我跟初四说了。”高景川道,“梁小姐在宫中,很安全。” 肖叔伦轻轻点头。 除了案子,两人似乎没什么说的了。气氛又沉默下来。 “叔伦……”还是高景川又开了口,“你,愿意听我说了吗?” 肖叔伦垂着眼,轻轻舔了舔嘴唇:“好,你说吧……” ………… ………… 高景川与肖叔伦说了什么,大约只有两人知道,反正,第二天,肖叔伦精神满满,恢复了以往张扬明媚的样子。 也正好,梁尔尔想见他,于是肖三公子就去了宫里。 他的伤还没好彻底,肖杨氏不放心,说什么也要他多穿一些。肖叔伦从宫门口走到梁尔尔的坤宁宫时候,出了一身汗。 他走进宫中,第一件事,就是脱披风。 梁尔尔被琉璃推着出来,笑着说道:“你当心,这么一冷一热,容易风寒。” “小表姐,你这么早就烧地龙了?不热吗?”肖叔伦擦了一把额角的汗渍。 “热点没关系,可不能凉了,冷了。”梁尔尔说着,冲身后琉璃道,“给叔伦沏茶。” 琉璃将茶递给肖叔伦。 肖叔伦道了一声谢谢,看向梁尔尔:“也是,你先走可不能受了寒。” “不光是我。”梁尔尔说,“还有一个人呢。” 肖叔伦看了看梁尔尔的肚子,笑道:“我懂,我懂……” 梁尔尔知道他会错意了。 也不解释,反正不用她说,一会儿顺顺就该醒了,这小家伙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哭。 梁尔尔看向肖叔伦:“你的伤怎么样了?” “青大夫走之前,开了方子,按着方子服药,很快就会好了。” 梁尔尔这次终于放心了,每天都是从初三的嘴里听说肖叔伦的情况,不管初三形容地多形象,也不及自己亲自看一眼。 “瘦了。”梁尔尔说。 “有吗?”肖叔伦道,“我倒是觉得自己胖了,你跟景川,却都说我瘦了。” 既然提起高景川了,梁尔尔不仅问了一句:“高少……我是说四殿下,他最近在忙什么?” “查案子。”肖叔伦说,“腾清光的案子,影卫跟你说了吗?” “腾清光?”梁尔尔眨了眨,“他不是死了吗?” 肖叔伦:“……” 看样子影卫是没说啊。 “怎么了吗?”梁尔尔追问。 既然说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肖叔伦索性就将腾清光的事情说了。 梁尔尔听罢,瞪大眼睛,久久不言。 “小表姐?”肖叔伦道,“你不会被吓到了吧?” 吓到他小表姐,那可就罪过了……肖叔伦拍着自己的脑袋,心道,怪不得萧见楚不将这件事告诉他小表姐呢。 “腾清光……”梁尔尔终于开了口,“他还是这么守财奴啊。” “啊?” “连尸体的钱都不放过。” 肖叔伦:“……” 小表姐,你关注的点儿,好像不太对啊。 梁尔尔道:“他当初能活下来,背后一定有人帮他。” 肖叔伦重重点头:“景川已经在查了。” “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肖叔伦又重重点头:“当初跟我对掌的人不是腾清光,也就是说,他有同党。” 梁尔尔缓缓闭上眼:“你们有怀疑的人选吗?” 肖叔伦摇头:“暂时还没有……” 梁尔尔顿了顿,说道:“我倒是有一个人怀疑。” “谁?” “萧景临。” 肖叔伦瞪大眼:“萧景临?” 三皇子萧景临,随着他的死去,人们也开始渐渐淡忘他。 梁尔尔点了点头:“对,萧景临。” 肖叔伦思忖梁尔尔的话,神色越发凝重:“是啊,萧景临!” “他人虽然死了,但是方一隅跟周至还活着……还有那个来无影去踪的周平生……” 主子死了,但是恶犬都还活着,且都活得很好,甚至也可能是在洛京,在萧见楚的眼皮子底下。 “我会跟景川说的。”肖叔伦重重点头,“小表姐,你放心,我……” “哇—哇哇——”肖叔伦正想说什么,忽然顿住了。 “这,这是?” 一旁的琉璃看向梁尔尔:“娘娘,是顺顺醒了。” “去把他抱过来吧。” “是。” 琉璃走下去了。 “顺顺?”肖叔伦眨了眨眼。 梁尔尔道:“是高景川的孩子。” 肖叔伦的表情,一瞬间,又精彩又复杂。 “那个孩子,竟然在……” “是,孩子在我这里呢,青大夫送来的。”梁尔尔静静看着她,不经意似得,说道:“我还听青大夫说,这个孩子是青泽兰给高少卿下了药,在高少卿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才怀上这个孩子的……之后,她被关在大理寺的牢狱中,高景川更是对这个孩子一无所知了……” 肖叔伦没说话。 梁尔尔叹口气,缓缓说道:“不管,青泽兰做的多过分,现在她已经不在了,而高少卿是无辜的,孩子更是无辜……” 她话音落下,琉璃已经抱着孩子出来了。 那孩子哭的小脸通红,琉璃只能一边抱着,一边轻轻晃着,小声地哄呀哄,只是今天顺顺脾气很不顺,就是不给面子,哭啊哭啊。 梁尔尔没有看孩子,而是看着肖叔伦。 肖叔伦身体僵硬了许久。 就在梁尔尔以为他要远远的避开这个孩子的时候,只听肖叔伦小心翼翼地问:“小表姐,我要是抱一抱他,他会不会受伤啊?” “啊?”梁尔尔不解。 第297章:太子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97章:太子“你不知道呢吧。”那禁卫军长长叹口气,说,“坤宁宫遭刺客了!” “什么?!”邹蓝脸色一变,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你说什么!” “你激动什么!”那禁卫军想挣开邹蓝,却发现自己挣脱不动。 “你说什么?!”邹护卫逼近那个禁卫军,一字一顿地问道。 “我……”那禁卫军被邹蓝的眼神吓到,缩了缩脖颈,如实再回道,“皇后娘娘遇刺了……” “她怎么样了?!” “你是说皇后娘娘吗?”那禁卫军道,“娘娘福大命大,一点儿事儿也没有,而且,坤宁宫是什么地方,刺客岂能是随便得手的?” 邹蓝听他说罢,这次缓缓放开了口手。 禁卫军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我说,你没事吧?” 娘娘遇刺,他一个小小的护卫紧张什么? 邹蓝低着头,表情藏在阴影处,他没有回道那禁卫军,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里啊?”禁卫军小声喊道,“现在是站岗的……” 后面的话,那禁卫军没有再说下去,因为眼前的邹护卫,很是可怕。 知道邹蓝的身影消失不见了,那禁卫军才口干舌燥地嘟嚷了一句:“真是有病……” ………… ………… 此时的邹蓝转身去了天师府。 童不兮见到邹蓝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意外,已经准备好了迎接他。 “翎。”童不兮将面无表情的邹蓝引进了屋中,说道,“坐吧。” 邹蓝站的笔直,不打算促膝长谈,他直接道:“计划要提前了。” 童不兮有些哭笑:“梁尔尔不是一点儿事都没有吗?只是虚惊一场。” 邹蓝道:“我以为她在坤宁宫是最安全的。” 结果,竟然有人大胆到去坤宁宫行刺,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下次呢? 童不兮轻轻摇头,依旧邀邹蓝坐下:“我知道你担心梁尔尔,但是,你想没有,就是因为了有了这一次的谋杀,萧见楚会更关注梁尔尔的安全。” 邹蓝不语:“……” 童不兮又道:“梁尔尔现在身怀六甲,你觉得她是在坤宁宫安心待产好?还是跟着你东躲西藏好?” 邹蓝依旧没有回答。 童不兮叹口气,自己坐下来,为邹蓝斟茶,同时邀邹蓝坐到他对面去。 “翎,当初你不就是想到了这点,才会离开梁尔尔的吗?” 邹蓝沉默了片刻:“她遇刺了,我没在她身边……” “但是,她安然无恙,不是吗?”童不兮道,“只要她安全,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 邹蓝看向童不兮:“计划不能提前,对吗?” 童不兮有些头疼,说道:“我已经在日夜不停的布置了,但是,欲速不达,翎,你不能这么任性……” 邹蓝道:“计划不能提前,但是,你能见到尔尔。” 童天师点头:“你想我见梁尔尔?” “对。”邹蓝说道,“我想办成你的护卫,进坤宁宫。” 童不兮皱了皱眉:“这很危险。” 邹蓝道:“我想见她。” 童不兮盯着邹蓝的目光,邹蓝站得笔直,一动不动。 “好吧……”童天师拿邹蓝最没办法,长长叹了口气,“我可以带你去见梁尔尔。那你是不是应该陪我喝一杯茶啊?” 邹蓝本来要走,但是听到童不兮的话,又停住了脚步,坐到了童不兮的身边。 童不兮端起茶盏。 邹蓝却没有动手,他道:“按照约定,你明日该告诉我下一味药了。” 童不兮简直无奈,一向对着他人不悲不喜,宛如冰冷谪仙的童天师,对上邹蓝,永远有数不尽的表情。 “翎啊……那是明天的事情,现在能陪我喝一杯茶吗?” 邹蓝端起茶盏。 ………… ………… 同样在喝茶的还有梁思思。 她再次借机回到了将军府,然后在自己的屋中,见到了钻地道而来的方一隅。 梁思思自顾自喝茶,方一隅一身灰从地道中钻了出来,然后好不在意的坐在了梁思思的对面。 “怎么样?”梁思思问,“有收获吗?” “折了主子好几个忠心耿耿的侍卫,能没收获吗?”方一隅独臂,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梁尔尔的宫里确实有一个婴儿,看样子,应该是就是高景川的孩子。” “果然……”梁思思冷笑一声,目光凶狠,“青大夫果然将孩子给了梁尔尔!” “哦,还有一件事。”方一隅嘬了口茶,不紧不慢说道,“你听了,脸色一定会很精彩。” 梁思思皱眉:“还有什么事。” 方一隅打量着梁思思,像是看什么精彩的戏剧,他道:“你姐姐梁尔尔,怀孕了。” “什么?!”梁思思倏然站起来,差点喊叫出来。 幸好方一隅示意她,外面不远处或许有人偷听,梁思思脸色难看地坐下身去。 “梁尔尔,怀孕了?!” “不错。”方一隅说,“我估计,这个消息,你也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 梁思思脸色青黑交纵,阴云密布。 方一隅微微眯眼:“梁尔尔若是怀孕了,你跟高侯爷的计划可就会受到威胁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梁思思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了,她没有回道自己回怎么办,而是转而问道:“孩子是谁的?” 方一隅觉得她这个问题有意思的紧:“她是皇后,孩子还能是谁的?还是说,你怀疑孩子是谁的?” 梁思思咬着牙,恨恨说道:“你不了解梁尔尔,她喜欢的人是邹蓝!绝对不会让自己怀上萧见楚的孩子……” “你是说,那孩子不是萧见楚的种?” 梁思思沉着脸:“我怀疑,那孩子是邹蓝的……” “所以呢?”方一隅往下问。 “现在我只是怀疑。”梁思思皱着眉,“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必须要见过梁尔尔!才能下定论!” “你要怎么见?” 梁思思道:“这你就不用管了。”说完,她将茶盏重重磕在桌上。 方一隅单手托腮,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不要让我失望啊,梁思思……” 梁思思扫了他一眼:“我是不会让我自己失望!” ………… ………… 送走方一隅,梁思思从自己的屋中出来,她的表情看不出一丝阴鸷,她依旧是那个乖顺的姑娘。 “小姐,东西找到了?”春秀问道。 梁思思颔首:“找到了,走吧。” “是。”春秀跟着梁思思离开。 两人刚走出自己的院子,却跟肖杨氏走了一个面对面。 “肖夫人。”梁思思行礼。 肖杨氏不冷不热扫了她一眼,说道:“又把什么落在将军府了?” 梁思思回道:“是大公主生前赠送我的一对儿手镯。” “都拿齐全了吗?”肖杨氏道。 梁思思道:“应该齐全了。” “应该?”肖杨氏冷笑了一声,“那就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落下了,一起拿走,省的来回跑。” 这话,分明是在讽刺她回将军府。 梁思思神色倒是看不出什么不满,她恭顺道:“我知道了……” 肖杨氏不愿意理会她,转身就走。 等到两人走远了。跟着肖杨氏身后的曹姑姑,犹豫了一下,开了口:“夫人,再过一段时间,这个梁二小姐就要嫁给高侯爷……” 那意思,她好歹也要是侯爷夫人了,夫人对她这么不客气,不太好。 “侯爷夫人?”肖杨氏不屑地冷笑一声,“谁看得起她这个侯爷夫人?高侯爷年纪都能做她爹了,她竟然还舔着脸嫁过去。” 曹姑姑闻言,也不仅捂嘴笑了。 肖杨氏又道:“再说了,皇上登基的时候,高侯爷仗着是四皇子的养父,百般阻挠,他那点儿心思,谁不知道啊?这以后,皇上站稳了脚跟,还能有高侯爷的好果子吃?梁思思不知道是真傻了,还是脑子坏了,竟然想嫁给高侯爷……” “夫人说的是。”曹姑姑颔首道。 ………… ………… 这边被人议论的梁思思,出了将军府正往侯爷府的路上去。 春秀一直跟着梁思思,回想着刚才肖杨氏的态度,越想心里越是气不过,恨恨嘟嚷道:“什么啊,肖杨氏的态度也太……” 梁思思听见她的抱怨,说道:“高侯爷之前多与皇上作对,可我就要嫁给高侯爷了,肖杨氏为了讨好皇上,自然不会给我好脸色看。” “小姐……”春秀看向梁思思。 “好了,不说了。”梁思思道,“还没到最后,谁哭谁笑,谁输谁赢,都还不一定呢。” 但是,将军府的仇,她是挤在心里了。 主仆两人不再说话,一路到了高侯爷的府中。 高侯爷此时正要出门,见到梁思思到来,微微一顿。 梁思思神色严肃,说道:“侯爷,借一步说话。” “我刚等到青大夫的消息……”高侯爷道,“有什么事,等见到他……” “我的事情,比青大夫重要。”梁思思道。 高侯爷一顿,能有什么事情还能比青大夫重要,除非是……梁思思直接知道,孩子的去处! “你们先去稳住青大夫。”高侯爷吩咐侍卫,说道,“不许他逃走!” 说完,冲梁思思示意,又退回了侯爷府,将梁思思带到了自己的书房。 “侯爷。”梁思思走进书房,关上门,倒也不转弯抹角,直接说道,“我知道孩子的下落了。” “在哪里?”高侯爷连忙问道。 “坤宁宫。”梁思思说。 “什么?!”高侯爷的反应与梁思思当时刚得知这个消息时候,一模一样。 “你说孩子在……”高侯爷想了想,便也清楚,“姓青的可真敢!” “还有一件事。”梁思思缓缓说,“比这件事还棘手。” “什么事?”高侯爷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梁思思一字一顿道:“梁尔尔怀孕了。” “什,什么?!” 高侯爷踉跄往后退:“你说什么!” “我得到确切消息,梁尔尔怀孕了。” 高侯爷望着梁思思,久久说不出话来。 梁思思道:“侯爷,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 ………… 梁尔尔坐在坤宁宫的院子,忽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琉璃。”她转头道,“你帮我取一件披风来。” 琉璃低头,见梁尔尔神色已经披着很厚的披风了。 “娘娘。”琉璃说,“外面风大,我们回去吧。” 梁尔尔道:“我里闷得慌,我像在外面坐着透透风。” “可是……”琉璃叹口气,道,“娘娘你等着啊。” 说罢,从屋中取来一件披风又给梁尔尔披上了,但是,梁尔尔还是觉得不太暖和。 就在她想着,要不回屋的时候,小太监来传旨了。 梁尔尔不能动,坐在轮椅上听着小太监宣读圣旨。 直到小太监读完了,梁尔尔还是没有反应一般。 “皇后娘娘,接旨吧。”小太监满脸喜色,看样是是等着讨喜的赏钱。 梁尔尔却一动不动,也的亏是琉璃激灵,连忙给了宣旨太监赏钱,将人欢欢喜喜打发走了。 “娘娘!娘娘!”琉璃围在梁尔尔身边,恨不得跳起舞来。 梁尔尔表情空白,问:“琉璃,你刚才听见圣旨说什么了吗?” “当然啊!”琉璃道,“娘娘,你是不是太开心了,没反应过来啊?!” “……” “圣旨上说,要立你肚子的小皇子做太子呢!” “太子……”梁尔尔讷讷了一声。 “是啊,太子,储君!”琉璃亢奋道,“那不就是未来的皇上吗?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其他宫人也纷纷来恭喜梁尔尔,坤宁宫上下喜气洋洋,除了梁尔尔本人。 太子…… 萧见楚怕是疯了,这个孩子是谁的,他再清楚不过,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可不是他们萧家的血脉! 萧见楚知不知道他这么做,会产生什么后果?!他就是再疯!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梁尔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看向琉璃:“推我去见皇上。” 琉璃点着头,很是理解似得,说道:“娘娘,您现在去见皇上谢恩,可是穿的不够庄重,我给您重新梳洗吧……” 梁尔尔脸色不甚好看,说道:“不用了,就这样吧。” 第298章:想见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98章:想见梁尔尔来到御书房。 萧见楚坐在御案之后,正在批阅奏折。 梁尔尔被琉璃推着进去的时候,看到御案之后的萧见楚,愣怔了一下,她仿佛看到了先帝,萧奉肃。 萧见楚合上奏折,看向梁尔尔:“有事?” “皇上明知故问。”梁尔尔沉着脸。 萧见楚挑眉,让宫人们都出去了,走到梁尔尔的面前。 “是为了太子的事情。” 梁尔尔直视萧见楚:“王爷,你为什么这么做?” 萧见楚望着梁尔尔,久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尔尔,是不是还觉得我是一个闲散王爷,而不是当今皇上……” “你又拿自己当皇上了吗?”梁尔尔回道:“一国之君做不出这种事来。” “什么事?”萧见楚道,“是将你腹中的孩子立为太子吗?” 梁尔尔提醒他:“你知道这是谁的孩子。” “我知道。”萧见楚说。 “既然你知道……”梁尔尔皱着眉,“你怎么还……” 萧见楚:“立为太子又不是一定会成为皇上。” 梁尔尔一怔,但是随即明白了萧见楚的意思。 “你想利用我的孩子做什么?”梁尔尔紧皱眉头。 当她知道萧见楚下圣旨将自己腹中的孩子立为太子的时候,就觉得不可能,琉璃在耳边虽然一再强调,这是因为皇上太爱娘娘了。 萧见楚喜欢她,或许没错,但是这个男人也是有底线的,有原则的。他不在乎皇位是真的,但是,他绝对不会放任萧氏江山断送在他手里。 梁尔尔越是跟萧见楚相处的久,越是了解他这点。 所以,将自己的孩子立为太子这件事,怎么想,他都不会这么做的…… 除非是…… 刚才萧见楚亲口承认的,立为太子,不意味着就能到皇位。 也就是,立太子是萧见楚的一个计划。 至于这个计划是做什么的,梁尔尔有权利知道,因为这是她的孩子。 萧见楚看着梁尔尔,轻轻叹息,说道:“你糊涂起来,比谁都糊涂,可是聪明起来,又比谁都聪明……梁尔尔啊……” 只凭借他一句话,就联想到了“利用”。 “说利用,有些过分了。”萧见楚说,“爱屋及乌,那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孩子。” “你究竟要做什么?”梁尔尔盯着萧见楚,“事关我的孩子,我必须知道。” 萧见楚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但是……不是现在。” 梁尔尔质问:“为什么不能是现在?” 萧见楚一挑眉:“以后你会知道的。” “萧见楚,不要卖关子,你……” “尔尔……”萧见楚打断她,“到了该说的时候,我会说的,你知道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孩子,也不会让其他人伤害你的孩子,这就够了。” 梁尔尔的话被噎在嗓子中。 她也知道,若是萧见楚不想说,就算是她一直追问,萧见楚也不会说的。 “这是你说的。”梁尔尔盯着他,“你能保证我腹中孩子的安全。” “自然。”萧见楚道,“你想想,若是我真的想除掉他,在他暴露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消失了。” 梁尔尔说不出话来。 因为,萧见楚说的是实话。 “既然来了……”萧见楚自然而然转换了话题,一点不像是两人之前有过任何不愉快的交谈,“陪我一起吃饭吧。” 梁尔尔皱眉,本能地想要拒绝。 萧见楚却不容她拒绝,推着梁尔尔的轮椅:“走吧。” ………… ………… 梁尔尔坐在萧见楚旁边,不情不愿陪着他一起吃了饭,回道坤宁宫的时候,心情不佳。 就在梁尔尔想休息一下的时候。 宫人来报,说是童天师求见。 童不兮? 宫人道:“童天师说,听闻娘娘遇刺,受了惊,他来帮您压压惊的。” 压惊…… 梁尔尔微微顿了顿,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让琉璃赶紧将童不兮请进来。 跟着童不兮一起来的,还有他的侍卫。 但是,按照规矩,侍卫是不能跟着童不兮一起进坤宁宫的,但是梁尔尔却特意让童不兮带着侍卫进来了。 童不兮看了一眼身后的邹蓝,嘴角含笑,带着人进去了。 见到梁尔尔,童不兮象征性行了礼。 梁尔尔没将他放在心上,一双眼睛,一直打量童不兮身后的邹蓝。 虽然邹蓝易了容,已经看不出是原来的相貌,但是那双眼睛是瞒不过梁尔尔的。 梁尔尔抑制住自己的激动,将宫里的人赶了出去。 琉璃有些不放心。 自从沈王爷刺杀梁尔尔之后,琉璃的精神就一直紧绷着。 梁尔尔道:“没事,下去吧。” 琉璃一步三回头,离开了屋子。 屋门关上,梁尔尔看向邹蓝。 邹蓝也望着梁尔尔。 谁都没有说话。 童不兮站在邹蓝身边,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了两人中间。 梁尔尔回了神,皱眉,碍眼! “有什么话赶紧说。”童不兮道,“你见我,还将人都赶了出去,这件事萧见楚很快就会知道的。” 童不兮顿了顿,又道:“你能猜到我是带着翎来了,他自然也能猜到。” 梁尔尔虽然心里烦童不兮,但是也知道他说的对。 她看向邹蓝,肚子里一肚子的话,但是又忽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面,邹蓝声音艰涩,缓缓走到梁尔尔面前。 他蹲下身子,仰头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梁尔尔。 “你……过的好不好?” 梁尔尔一开口,声音微微哽咽住了:“我……” 她想说我不好,没有没有你在身边,手脚不能动弹,还差点被行刺,我一点都不好! “我……还好。”她咬了咬下唇,“你呢?” “我也好。” 即便多不好,也不想让对方担忧,不忍心。 “那,那就好……”梁尔尔讷讷一声,然后又没有声了。 邹蓝抬手,轻轻触摸她的的脸颊:“尔尔,你等我。” 梁尔尔看向他。 “我会带你走。” 梁尔尔双手无法动弹,不然,她会攥住邹蓝的手,紧紧的。 “我相信你……”梁尔尔缓缓道,“我等着你。” “尔尔……”邹蓝望着她,还想说什么,但是被一旁的童不兮打断了。 童天师看着两人,神色冰冷,忽然开口道:“翎,时间差不多了。萧见楚差不多要来了。” 梁尔尔皱眉,实在讨厌童不兮的不识相,但是,有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多。 “邹蓝,你走吧。”梁尔尔咬牙,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好,我就放心了。” “我也放心了。”邹蓝说着,看向梁尔尔的腹部,目光柔和。 梁尔尔也不由笑了笑,那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温馨,属于爱情,属于亲情。 童不兮也扫了一眼梁尔尔的腹部,再次催促:“走了,翎。” 邹蓝依依不舍,深深看了梁尔尔一眼。 “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 梁尔尔眼睁睁看着邹蓝,跟着童不兮离开。 直到邹蓝的背影都消失不见了,梁尔尔还盯着那个方向发呆。 “娘娘?”琉璃不解。 梁尔尔收回目光,满脸失落:“没事……” “娘娘,皇上来了。”琉璃冲着门口一指。 梁尔尔一顿,收敛起神色,说道:“不是才刚吃了饭吗?皇上又饿了?” 萧见楚道:“朕是听闻,你这里闹耗子,前来看看。” 梁尔尔皮笑肉不笑:“皇上说笑了,坤宁宫是皇后住处,要是这里都闹耗子,那,天下不都是耗子了?” “伶牙利嘴。”萧见楚哭笑不得,摇着头,道了一句,之后便又说起其他事情来。 ………… ………… 那边,梁尔尔与萧见楚的关系缓和下去了。 这边,梁思思与梁介甫的关系,有些紧张。 “我说了,不去!”梁介甫看着眼前的梁思思,眉头紧锁,“好端端,你非要入宫,看你姐姐做什么?” 梁思思道:“姐姐的孩子被立为太子,爹难道不为姐姐高兴,不想去当面恭喜姐姐吗?” 梁介甫对梁尔尔孩子的身世再清楚不过,他摇着头,摆着手道:“总之,我不去宫里。” “爹,这么长时间没见姐姐,你不想她吗?” “我也想尔尔。”梁介甫道,“但是,上次去看尔尔,她都明确地说了,这几个月,不愿意见客,你怎么还想去坤宁宫?” 说着,看向梁思思:“思思,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梁思思道:“我还是我啊。” “那你解释解释!怎么一直想去坤宁宫!” “我就是想当面恭喜姐姐……”梁思思有些委屈道,“而且这么长时间不见了,我挺想姐姐的。” 梁介甫见她这样,也是生气不起来,道:“等到尔尔想见你我的时候,她会召我们入宫的。” 梁思思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就不再缠着梁介甫一起入宫了。 她冲梁介甫行了礼,然后离开了梁介甫的房间。 梁介甫揉着眉心,看向梁思思离开的背阴,长长叹口气……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思思有些奇怪。 至于尔尔…… 梁介甫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梁尔尔自己很早之前见过他一面,特意嘱咐了他,若是没有要事,不要带着梁思思入宫。 还让他注意观察一下梁思思。 他当时问梁尔尔,要自己观察什么,梁尔尔没有多说,只说,让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梁思思。 这一看,梁介甫心中说不出的怪异。 他竟然觉得,自己的二女儿正在秘密谋划这什么……包括,今日她一直相反设法想自己带着她进宫。 梁介甫又长长叹了口气。 “老爷,您这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方叔走了过来,他伺候梁介甫大半辈子,明面上两人是主仆,其实私底下,梁介甫拿方叔做知己朋友。 “老方啊。”梁介甫道,“我这两个女儿,你觉得她们各自是什么样的人?” 方叔一愣。 梁介甫揉着眉心:“我是她们的父亲,父母偏爱,有时候我看她们或许没有你看的清晰透彻。” 方叔顿了顿,轻轻叹气,缓缓说道:“大小姐的话,从小就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爱恨分明,她之前迷恋小侯爷的时候,虽然有些任性,还耍大小姐脾气,但是后来,自从大小姐看开之后,人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让人忍不住喜欢……” 梁介甫缓缓颔首:“是啊,自从尔尔那次昏迷之后,就不再任性了,懂事了很多……” 梁介甫说完,看向方叔:“那思思呢?” 这才是他想问的重点。 “二小姐……”方叔露出为难的表情。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梁介甫道,“不用顾忌。” “老爷,我不是顾忌。”方叔道,“我只是不知道如何评价二小姐。” “这话怎么说?” “二小姐,从小乖顺懂事,但是……”方叔道,“我却总觉得自己看不透二小姐。” “看不透。”梁介甫一怔,有些出神。 “是啊,看不透……”他喃喃一声,无限感慨。 以前,他也是觉得梁思思又听话又乖顺,比起任性妄为的梁尔尔,梁思思是让他很是省心。 但是现在,梁介甫恍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不了解自己的二女儿。没见她生过气,没见她发过火,更没见她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有过任何要求。 按理说,这样的孩子应该是让人最放心的。但是,这样乖顺的孩子真的存在吗? 看不透,梁介甫觉得自己看不透,自己的二女儿…… “老爷,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方叔见梁介甫出神,小声问答。 梁介甫回了神,这话,又不知道要怎么跟方叔说,他摆摆手,说道:“没什么事,就是年纪大了,发发牢骚。” 方叔笑不由笑道:“老爷,您正精力充沛着呢,我们的生意都是您支撑着呢。” “说起生意……”梁介甫道,“我们在洛京已经站稳脚跟。” “是啊。”方叔点着头,说道,“多亏了肖大公子的帮助,我们才能这么快的融入洛京。” 梁介甫也不由地颔首:“这次,伯城确实帮了我不少忙啊……” 第299章:不臣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299章:不臣方叔笑不由笑道:“老爷,您正精力充沛着呢,我们的生意都是您支撑着呢。” “说起生意……”梁介甫道,“我们在洛京已经站稳脚跟了。” “是啊。”方叔点着头,说道,“多亏了肖大公子的帮助,我们才能这么快的融入洛京。” 梁介甫也不由地颔首:“这次,伯城确实帮了我不少忙啊……” “说起来……“方叔顿了顿,说道,“我记得,肖大少爷跟白姑娘来年……是不是要要成亲了?” “若是肖杨氏不拦着,应该没问题。”梁介甫道,“到时候一定给伯城准备一份大礼。” “我记得了。”方叔应道。 ………… ………… 再说从梁介甫屋中走出了的梁思思,回到自己房间之后,梁思思关上门,然后谁也不允许进屋。 春秀春芽担心梁思思,站在门口,小心翼翼敲了敲门:“小姐?” “小姐,你没事吧?” “离远点。”梁思思毫无起伏的声音从屋中传出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春秀与春芽咽了咽口水,不由面面相觑,然后缩着脖子退了下去。 屋中的梁思思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即便是竖起耳朵自己倾听,也只有一片死寂而已。 一直负责监视梁思思的影卫,此时藏身在房梁上,想着观察梁思思的动静,结果却是毫无收获。 ………… ………… 一直等到深夜时分,梁思思的屋门终于有了动静,她打开了房门,站在自己门前。 “春秀,春芽。”梁思思开口喊道。 “小姐。”春秀春芽连忙赶到梁思思的面前。 春芽连忙问道:“小姐,你饿吗?” 梁思思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梁思思,她和颜悦色,缓缓说道:“我不饿。” “可是你晚饭都没吃啊……”春芽道。 “我真的不饿。”梁思思摇摇头,看向春秀与春芽,神色严肃了几分,缓缓说道,“我要你们帮我一件事。” 春芽重重点着头,握拳道:“小姐,你尽管吩咐。” 梁思思凑近春芽交代了一番。 ………… ………… 这边,高景川还在追查腾青光的踪迹。肖叔伦担心他被腾青光用毒算计,就声称自己的伤已经好了,非要跟着他。 高景川没办法,只能让他跟着,于是两人从早上一直查到了晚上。 肖叔伦拉着高景川一起吃了宵夜,两人一起往大理寺门口走去。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高景川不经意一扫,扫见了门口的人影,脚步一顿。 肖叔伦发现他的异常,跟着不由看过去。也微微一愣,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高侯爷。”肖叔伦走过去,硬着头皮似的,打招呼。 “嗯。”高侯爷颔首,直接看向高景川,“你终于回来了。” 听着语气,像是等了他许久。 高景川不仅皱了皱眉。 肖叔伦在一旁见状,很是有眼力见,说道:“那个,你们父子先聊,我,我就先走了……”说罢,拍了拍肖叔伦的肩膀,埋头往大理寺走了。 高景川目送肖叔伦离开,转头看向高侯爷:“有什么事吗?” 高侯爷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你房间吧。” 高景川无奈,只好带着高侯爷往里走。 两人来到大理寺高景川的房间里,高侯爷让人在外面守着,屋中,两人面对面。 高侯爷直接开口说道:“景川,你的孩子找到了。” 高少卿闻言,一点儿都不意外,因为这件事,高景川早就知道了,甚至还知道他的孩子,梁尔尔取了名字,叫顺顺。 高景川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高侯爷见他的反应,问道:“你就不想知道孩子被藏在哪里?” 高景川说:“我只要知道,他很安全就好了。” 高侯爷听出了高景川话里的意思,缓缓说道:“这么说,你是知道孩子在哪里了?” 高景川揉了揉太阳穴:“你来找我,就是说这个的?” “是。”高侯爷说大,“还有比你孩子更重要的吗?” 高景川面无表情,回道:“有。” 这个有字,一下子把高侯爷噎住了,老侯爷的脸色有些难看。 高景川不想跟他这么说话,像是两人正在对峙似的,于是说道:“如果没事的话……” “景川,你的孩子在坤宁宫。”高侯爷自然是有事的,他直接道,“你能把孩子带回来吗?” 高景川不语。 高侯爷又连忙追加道:“你的孩子,为什么要放在梁尔尔的身边?你就不怕萧见楚对他不利?” 高景川深深望着高侯爷:“若不是你想利用那孩子的身份,萧见楚不会对他怎么样。” 高侯爷一怔,之后是长长叹息,无奈中又夹杂着些埋怨:“景川啊,你不站在我这边,难道还不允许我再找一个靠得住吗?” 高景川顿了顿,提示似的,说道:“萧见楚,已经立太子了。” 高侯爷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嘴里的话像是挤出来似的,他道:“我知道萧见楚立太子了,梁尔尔腹中的孩子一出生,我就满盘皆输……景川,你就忍心看着我输吗?” “爹……”高景川静静望着高侯爷,神色诚挚,缓缓说道:“放弃吧,现在,你还有回头的机会。” “回头?”高侯爷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似的,摇着头,“我回不了头,也不想回头。” 也不敢回头,不能回头…… 高景川闻言,表情逐渐冷淡下来,渐渐地,让人看不出他情绪起伏。他的声音带着疏离:“如你所说,既然你不顾一切,加入这场豪赌,那么成败,也是你必然要承受的。。” “景川啊……”高侯爷苦口婆心,“你还有机会,加入到我这边来,我……” “不用说了。”高景川摇着头,“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帮你。” “所以,你也不打算去将你的孩子要回来吗?”高侯爷问。 “是。”高景川看向他,“他在梁小姐那里会很安全。” 高侯爷反问:“梁尔尔刚被暗杀,你竟然说她那里安全?” 高景川回道:“不是没有成功吗?” 梁尔尔现在可是毫发无损地坐镇坤宁宫。 高侯爷被噎住,他本来是来找高景川帮自己的,结果,没想到跟之前一样,又是碰了一鼻子灰。 “我早该知道了。”高侯爷闭上眼,缓缓道,“你不会帮我……” 高景川不语。 “好……”高侯爷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了,他转身要离开高景川的房间,但是走了几步,又停住了,顿了顿,说道,“你林姨让我嘱咐你,以后查案,尽量不要在晚上,危险。” 这个林姨就是高景川的奶娘,她将高景川当自己孩子,高景川也将他当娘亲。 高侯爷说罢,转身走了。 高景川看着老侯爷的背影,脚步似乎微动了,仔细看时,却又是死死站在原地。 ………… ………… 再说高侯爷从高景川这里出来,侍卫连忙迎上去:“老爷。” 高侯爷揉了揉眉心,缓缓说道:“回府。” “是。” 侍卫跟着高侯爷回到了侯爷府。 此时已经是半夜时分了,高侯爷走进府中,倒也没有弄出多大的动静来。 但是,还是将一个人吵醒了,或者说,她也许一直在等着高侯爷。 “爹。”高灵雨走了过来。 “灵雨啊?”高侯爷看见自己的女儿,提了提精神,说道,“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爹不是也没睡吗?” “我这不是帮你哥找孩子呢吗?!”高侯爷说,“你听话,快去睡觉。” “爹!”高灵雨看着高侯爷眼下的黑眼圈,心中惴惴,“你真的只是在帮哥找孩子?” “不然呢?”高侯爷笑着看她,“那以为爹在做什么啊?” “我……”高灵雨张了张嘴,的确,除了找孩子,她爹也没有做什么。只是…… “好了,早些休息。”高侯爷说,“明日还要去学堂呢。” 说起学堂,高灵雨目光微闪,猛地想起了什么。 “爹,我在学堂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高灵雨说着,自己先皱了皱眉,似乎不知道要怎么跟高侯爷解释自己听到的。 “听到什么了?”高侯爷虽然疲累,但是对着女儿,还是很耐心。 “她们说……说……”高灵雨犹豫了一下,攥紧了拳头,索性说道,“您有不臣之心……想,想让哥哥代替皇上……” “……” 高侯爷一怔,随即笑了,像是听见什么玩笑似的:“谁说的啊?当着你的面说的?” 高灵雨低着头,摇了摇,她不敢看高侯爷的眼睛,说:“不是当着我的说的,是她们私下议论,被我听见了……” 高侯爷听后久久不语。 就在高灵雨有些后悔自己一冲动,就说这种话的时候。 “灵雨啊……”高侯爷开了口,他长长叹口气,走到高灵雨身边,问道,“你相信爹吗?” 高灵雨连忙说:“我相信爹!” “无论爹做什么,都是为你们好。”高侯爷说。 高灵雨一怔,直直看着高侯爷。 她想听的,不会是这种答案啊,而是高侯爷能狠狠地否决啊!否决那些所谓的不臣之心! “灵雨……”高侯爷看出了高灵雨的不安,又说道,“爹只是有些政见与皇上不和而已,并不是他们说的不臣之心。” “真的?” 高侯爷颔首,缓缓说道:“真的。” 高灵雨这才放了心似的,眉心的忧愁与不安消失了。 “好了,休息去吧。”高侯爷说。 “爹也休息吧。”高灵雨说,“青大夫虽然抱走了哥哥的孩子,但是,我相信,他不会伤害哥哥的孩子的。” 高侯爷不置可否,又道:“去休息。” 高灵雨这才放心走了。 ………… ………… 同样是深夜时分,睡不着的,不仅是侯爷府,大理寺,坤宁宫也失眠了。 梁尔尔睡不着,平时这个时候,她都是睡得天昏地暗。今天却不知如何,就是睡不着。 大约是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梁尔尔躺在床上,加之手脚又不能动弹,想入睡更加难了。 一直盯着床帐的梁尔尔,盯着双眼发涩,还是睡不着,她轻轻叹了口气。 “娘娘?”琉璃的声音传过来,轻声道,“您还没睡吗?” 梁尔尔新奇:“你怎么知道?” “都听您叹了好几口气了。”琉璃说着,撩起梁尔尔的床帐。 “娘娘,坐起来喝口水吗?”琉璃问。 梁尔尔点头。 琉璃轻手轻脚,将梁尔尔扶起来,宫人递来清水,琉璃扶着梁尔尔喝水。 喝了水,梁尔尔觉得自己舒服了一些:“真是谢谢你啊,琉璃。” “娘娘,你说什么呢?”琉璃鼓起腮帮子,“伺候您,是我的分内之事,您怎么还动不动就道谢呢。” 梁尔尔摇头,笑了笑。 琉璃又说道:“姑姑嘱咐我们了,娘娘的月份越来越大,以后晚上可能起夜会多,娘娘您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您身边都有人……” “哇哇……哇哇……”琉璃的话被旁屋的哭声打断。 顺顺哭得撕心裂肺。 梁尔尔连忙说:“琉璃,你快起看看顺顺,看他怎么了。” “是。”琉璃将梁尔尔交给其他宫人,急忙去看顺顺。 “娘娘!”不一会儿,琉璃急匆匆过来,“娘娘,顺顺又发烧了!” “又发烧了?!快去请御医。”梁尔尔立即吩咐宫人,“马上给我更衣,我要去看看顺顺。” “是!” 坤宁宫里又热闹起来了,当梁尔尔被琉璃推着,去看顺顺的时候,姑姑竟然不让梁尔尔进屋。 “这是怎么回事?”梁尔尔问。 “娘娘……”那姑姑静静地抱着顺顺,站得离梁尔尔远远的。 若不是这位姑姑是萧见楚派来的人,梁尔尔甚至都要怀疑,她要对顺顺不利了。 “您别靠近啊,娘娘!”那姑姑也是急得一头冷汗,将顺顺抱得远远,跺着脚道,“我看顺公子的症状,不像是普通发烧!” “那是怎么样?!”梁尔尔着急。 “可能是出麻疹了!”那姑姑急切道,“万一真是麻疹,这个传染的!娘娘,你快离远些。” 第300章:朝堂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00章:朝堂“您别靠近啊,娘娘!”那姑姑也是急得一头冷汗,将顺顺抱得远远,跺着脚道,“我看顺公子的症状,不像是普通发烧!” “那是怎么样?!”梁尔尔着急。 “是出麻疹了!”那姑姑急切道,“万一真是麻疹,这个传染的!娘娘,你快离远些。” 梁尔尔闻言,并没有离开。 那姑姑又道:“娘娘,你现在有身孕在身,要在乎自己的身子啊!” “可是……” 对面顺顺哭得没了力气,小猫似的哼哼起来。 就在此时,御医终于来了。 梁尔尔见到救星似的,连忙道:“快去看看顺顺。” ………… ………… 御医点头进去,将梁尔尔留在了屋外。 “娘娘,却是是出疹子了。”御医说道。 “那要怎么办?” “若是娘娘出过疹子,靠近顺顺小公子就不会有事,若是娘娘没有出过,这几日还是不要靠近顺顺小公子的好。” “我……”梁尔尔顿了顿,从她记事起,她不记得自己起过疹子,但是,也有是在一岁左右起疹子的…… 所以,梁尔尔也不知道自己出过疹子没有。 “安全起见。您还是会自己房中吧。”御医说道。 梁尔尔还是不放心顺顺。 琉璃道:“娘娘,姑姑照顾小孩子最有经验了,我小时候也出过疹子也能照顾顺顺,你就放心吧。” “我知道了。”梁尔尔思忖了一番,点了点头,说道,“好好照顾顺顺。” “娘娘,你放心!”琉璃拍着胸脯保证着。 ………… ………… 因为顺顺起了疹子,坤宁宫中的气氛紧张了起来。但是,坤宁宫外一切照旧。 萧见楚将梁尔尔的坤宁宫保护的滴水不漏,除了坤宁宫,宫中几乎没人知道坤宁宫中还有一个小婴儿。 肖叔伦若不是拜见梁尔尔,也不会知道顺顺生病了。 肖三公子走进坤宁宫的时候,就直觉坤宁宫有些不对劲儿,一种宫人莫名的严肃,他一问才知道是顺顺起了疹子。 肖三公子也不管自己起过疹子没有,直接冲进了顺顺的房间里。 “三公子。”姑姑正紧紧抱着顺顺,不然,小家伙一直要抓挠。 “他没事吧?”肖叔伦紧张道。 “等疹子下去,就好了。”那姑姑说道,“三公子,你出过疹子没有,若是没有,就先出去吧……” “我想看看他。”肖叔伦指着姑姑怀中的婴儿。 “顺顺小公子现在不能见风。”那姑姑说。 肖叔伦闻言,也不敢靠近了,就远远地看了一眼,然后才离开。 他出了顺顺的房间,去了梁尔尔的屋中。 屋中,梁尔尔坐在琉璃身旁,而琉璃正全神贯注,在抄写什么。 肖叔伦俯身一看,竟然是佛经。 “小表姐,你这是……” 琉璃缓缓放下毛笔,说道:“我替娘娘抄佛经,为顺顺祈福用的。” 肖叔伦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苦笑了一声,道:“看过顺顺了?” “看过了。”肖叔伦道。 “不会有事的。”梁尔尔道,“姑姑说了,疹子是很常见的病,只要照顾的周到,不让孩子见风,慢慢就好了。” “嗯。”肖叔伦点了点头,转而说道,“小表姐,你也不要担心,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梁尔尔颔首:“我省的。”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肖叔伦便要起身告辞了。 临走的时候,梁尔尔嘱咐他道:“顺顺出疹子的事情,先不要告诉高少卿了,让他安心查案吧。” “我知道。”肖叔伦颔首,转身离开。 ………… ………… 顺顺的病揪着梁尔尔的心,直到三日之后,小家伙见了好转,梁尔尔这次彻底地松了口气。 整个坤宁宫都松了口气。 但是,此时的坤宁宫并不知道,真正的危险,正在缓缓靠近。 ………… ………… 高侯爷这边,一直没有动静,自从被高景川拒绝之后,高侯爷就一直没了声响。 不熟悉高侯爷的人,还以为他是要偃旗息鼓了。但是,出乎人的意料,高侯爷竟然在朝堂之上,公然指出,高景川的孩子就在坤宁宫。 闻言,有些臣子大吃一惊,有些则是不相信。 高侯爷淡然回答:“若是不信,可以去拜访皇后娘娘,一看便知。” “若是没有呢!”一位年轻臣子站了出来,指着高侯爷说道,“若是皇后娘娘宫中没有四殿下的孩子,你这就是污蔑!” 谁都知道,高侯爷在找四殿下的孩子。 可现在,孩子竟然在坤宁宫,那说明什么?说明是梁尔尔偷走了四殿下的孩子! 高侯爷气定神闲:“若是没有,那就是臣得到的消息是错误的。” “这就完了?”那位年轻的臣子紧锁眉头,“你冤枉皇后娘娘这件事,要怎么算?” “我会向皇后娘娘赔礼谢罪。” “简直笑话!”那年轻臣子道,“你怀疑皇后娘娘,一个赔礼谢罪就……” “我们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件事事情。”高侯爷忽然打算那位年轻的臣子,说道,“我是想让皇上给四殿下的长子,一个名分。”说罢,高侯爷看向萧见楚。 高侯爷一改平日里笑脸示人的温和模样,而是直接亮出了兵器。 萧见楚嘴角似笑非笑,他蹲坐在龙椅之上,缓缓道:“你想要什么名分?” 高侯爷道:“他是四殿下长子,不管怎么说,他的身上都流着皇家的血,还请皇上让他入玉牒。” 玉牒,皇家家谱。上了皇家玉牒,也就是说,皇室承认了这个孩子。 萧见楚笑意更深。 此时,礼部左侍郎忽然站出来,他反对高侯爷,说道:“四皇子尚未成亲,哪里来的孩子?!” “四皇子虽然没有成亲,但是,那孩子确实是他长子没错。”高侯爷说着,看向大理寺卿,“整个大理寺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不管是不是长子,总是来路不正!”那礼部侍郎一甩袖,说道,“既然来路不正,又如何要名分?!” “何为来路不正?”高侯爷看向礼部侍郎。 那礼部侍郎道:“未婚先孕,便是来路不正!” 高侯爷不疾不徐,反问道:“照你这么说,四皇子也是来路不正了?” 那礼部侍郎万万没有想到,高侯爷会毫不避讳,公然将高景川的身份拿来说事,一下子被噎住了。 “可是,先帝还是将四殿下认下了,将他的名字写进了玉牒之中。”高侯爷说完,看向皇位上的萧见楚,“皇上,您也认为四皇子来路不正吗?” 萧见楚此时要是说是,那不就是打脸萧奉肃吗?! 萧见楚不急不恼,他微微挑眉,扫了一眼高景川。 高景川从头到尾,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好似这件事与他毫无干系。 萧见楚笑了笑,他才不会让高少卿置身事外,只听皇上缓缓说道:“景川,高侯爷说那个孩子是你的,你便说说吧。” 高景川终于有了一丝反应,那就是看了萧见楚一眼,有些不满。 但是,又不得不回答,只听高景川道:“臣,无话可说。” “哦?”萧见楚问:“你这是何意?” 高景川没回答,倒是高侯爷连忙说道:“四殿下,不好意思求皇上,所以不知道说什么。” 萧见楚扫高侯爷一眼:“朕又没问你。” 说着,又看向高景川:“你当真,有一长子?” 话音落下,高景川没说话,倒是高侯爷攥紧了拳头。 萧见楚这话,看似平常,实则问得刁钻。这话表明,他从都到尾都没承认过这个孩子的存在,即便,顺顺现在人就在坤宁宫里! 高侯爷深吸一口子,看向高景川。 其实,今日上朝,他便是在赌……赌高景川的回答。 若是高景川承认了这个孩子的存在,高侯爷不见得会赢,但是,若是高景川否认了那个孩子的存在,说他自己根本没什么长子,那么高侯爷就是满盘皆输。 高侯爷在赌,赌高景川忍不忍心。 高景川不由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气,在高侯爷的提心吊胆中,缓缓开了口,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像是碎雪掉进冷溪中:“是的,臣有一子。” 高侯爷高悬的心脏,终于落地了。 萧见楚闻言,微微眯起眼,继续笑道:“那……真是恭喜了你。” 高景川低下头:“多谢皇上。” 高侯爷连忙拱手,趁热打铁,说道:“皇上,这件事无需跟四殿下确认了,他的的确确有一子,是皇室血脉,还请皇上让四殿下的长子入玉牒。” 萧见楚不置可否,不看高侯爷,又看向高景川:“你是孩子的父亲,你想如何呢?” 高景川皱了皱眉,说:“孩子现在还小,以后再说吧。” “四殿下!”高侯爷并不让步,说道,“上玉牒跟年龄没有关系!” 高景川没说话。 高侯爷转向萧见楚,又说:“皇上,还请你允许四殿下长子入玉牒。” “朕何时说过不允许了?”萧见楚失笑,口气轻松地说道,“朕只是在询问景川的意思。” 高景川始终一言不发。 朝堂之上,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高侯爷重重拱手,说道:“皇上!老臣……” “朕,没问你。”萧见楚打断他,语调轻飘飘的,却砸的高侯爷不敢随便开口了。 萧见楚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知道避免不了了,说道:“按理说,那孩子应该上玉牒,但是我还没想好他的名字……” 萧见楚笑了笑,这次笑得倒是发自内心的。 “那好!”萧见楚道,“等你想好了名字,再来与朕说。” “是。” 高侯爷连忙道:“皇……” “退朝。”萧见楚已经不给他机会说下去了。 ………… ………… 萧见楚退了朝,本来要去御书房的,但是走了几步,又想到什么似的,冲身旁的初三道:“你去查查刚才在朝堂之上,帮尔尔说话的那个年轻臣子。” “是。”初三领命离开。 萧见楚走了几步,又停住了脚步,他想到了顺顺的事情,转了方向,去了梁尔尔的坤宁宫。 ………… ………… 这边,同样退朝的还有一众大臣们,一行人三三两两往回走。 高侯爷几步追上了高景川。 “川儿……” 高景川脚步微停,甚至走得更快了。 “川儿!” 高侯爷加重语气,喊住了他:“我已经为孩子起好名字了,就叫萧……” “名字我自己想。”高景川目不斜视,脚下走得更快。 “川儿……” 高景川已经走远了。 高侯爷望着他的背影,紧缩着眉头。 此时,高侯爷身后走来几人,他们距离他不远,但是也并不近。 “皇上要是这么拖下去……他的太子就该出生了。”其中一人说道。 高侯爷绷直身体,一字一顿:“今日结局,在我意料之中。我有办法解决。” “那便好。”那些人点头,这才离开了高侯爷身后。 ………… ………… 这边,萧见楚走到了梁尔尔的坤宁宫门口,刚想进去,只见初四急匆匆走了过来。 “皇上。” 萧见楚停住脚步:“怎么了?” “我在外面听到了流言……” 萧见楚微微皱眉,心道,什么流言能让初四脸色这么难看。 “说。”萧见楚道。 “流言说……说……”初四倒是有些犹豫,似乎是不敢说。 “说。” 初四一狠心,说:“流言说……说太子,不是您的!” “……” 萧见楚眉心微皱,但是很快舒展开了,不疾不徐,缓缓问道:“这些流言,最先从哪里传出来的?” “源头不好找。”初四回道,“因为已经有些时候了……” “有些时候了?” “是。”初四回道。 “朕知道了。”萧见楚想了想,说道,“你们表面佯装什么都不知道,暗中追查源头是谁,特别是高侯爷。”萧见楚问,“盯着他的人不要松懈。” 初四回道:“我们一直跟踪着他,不过,他身边如今高手如云,我们不好太靠近。” “远远看着就好。”萧见楚说道,“特别是注意,他跟谁接触。” “是!”初四拱手。 第301章:出手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01章:出手萧见楚想了想,说道,“你们表面佯装什么都不知道,暗中追查源头是谁,特别是高侯爷。”萧见楚问,“盯着他的人不要松懈。” 初四回道:“我们一直跟踪着他,不过,他身边如今高手如云,我们不好太靠近。” “远远看着就好。”萧见楚说道,“特别是注意,他跟谁接触。” “是!”初四拱手。 初四离开之后,萧见楚走进了坤宁宫。 梁尔尔此时被琉璃从屋中退推出来,见到了萧见楚,微微一怔。 琉璃连忙行礼。 萧见楚摆摆手,然琉璃退下了,他自己走到了梁尔尔的身边,开口问道:“顺顺怎么样了?” 梁尔尔回道:“已经好多了。” 萧见楚轻轻颔首,不置可否、 梁尔尔顿了顿,说道:“你这次来,好像有事情?” 萧见楚想了想,也没有隐瞒,就将朝堂上的事情告诉了梁尔尔。 “高侯爷想让高景川的孩子入玉牒?”梁尔尔歪着头,似乎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但是太快了,她并没有抓住。 萧见楚见她的表情,微微笑了笑,说:“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梁尔尔皱了皱眉。 她心中只是隐隐有一种感觉,但是,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梁尔尔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不知道也好。”萧见楚自言自语似得说了一句,梁尔尔并没有听清楚,看向他。 萧见楚却是不再说了,而是说道:“我去看看顺顺。” 说完,推着梁尔尔往顺顺的屋子中走去。 ………… ………… 一脸几日,很是平静,朝堂之上很平静,洛京也很平静。 梁尔尔很是享受这种日子,觉得能一直这么安静下去就更好了。 跟她相反的人,正是梁思思。 梁思思表面看起来很是安静,但是心中怎么想,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日她从学堂中出来,没有回梁府,而是直接去了高侯爷的住处。 高侯爷正在书房中,正在与人商谈,知道梁思思来了之后,让下人打发她先等一等。 直到高侯爷打发了他书房中的人,他才去见梁思思。 梁思思看着姗姗来迟的高侯爷,心中有些不满,但是脸上去什么都不显。 “有什么事?”高侯爷坐在书桌后面,张口就问。 梁思思往前几步,缓缓说道:“我们的婚期快要到了。” “我知道。”高侯爷说。 “皇上至今都没有让那孩子入皇家玉牒,不仅如此,那孩子现在还在梁尔尔的手里呢。”梁思思道,“侯爷,你不着急吗?” 高侯爷看了她一眼:“我自有办法。” “哦?”梁思思挑眉,“看样子,侯爷是有把握了。” “你放进就是。”高侯爷道,“你知道管好你自己的事情,便好了。” “我这边,还请侯爷放心。”梁思思说,“一切,就等着侯爷了。” “我这边,也没有问题。”高侯爷不愿意跟梁思思多说什么,“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梁思思见他如此气定神闲,心中疑惑,莫不是他真的有办法了? 梁思思还想说什么,但是高侯爷确实一副送客的表情。 “既然侯爷这么胸有成竹,我也就不过问了。”梁思思笑了笑,说道,“那我就告辞了。” “慢走,不送。”高侯爷皮笑肉不笑。 梁思思转身离开。 高侯爷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梁思思彻底地走远了,高侯爷才像是被人抽干了全部精气神儿似得,疲倦地坐在了椅子上,像是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梁思思离开之后,不一会儿,高侯爷的一个侍卫走了进来。 那侍卫凑近高侯爷,小声道:“侯爷,都已经安排好了。” 高侯爷听罢,神色露出极其复杂的表情。 “我知道了。” “什么动手?”那侍卫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啊……” “我知道了。”高侯爷深吸了一口气。 “你先下去吧。” “是!” 那侍卫转身下去了。 高侯爷瘫在椅子上,盯着桌上的笔墨纸砚,双目发直,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放弃了思考,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天色彻底暗下来,将书房中高侯爷吞噬进了黑暗中。 打更的声音,惊醒了他,高侯爷手指一动,整个人也跟着坐直了身体。 “准备吧。”他声音嘶哑。 “是。”外面的侍卫,小声应了一句。 ………… ………… 这边,从侯爷府回家的梁思思也没有睡觉,坐在院子中,看着漆黑的夜色。 今夜无星无月,若不是灯笼里火光,院子中一片死寂。 “小姐……”春秀小心翼翼走了过来,说道,“夜里冷,小姐,你回房间休息吧。” 梁思思盯着夜空,缓缓说道:“我睡不着。” 春秀想再劝,但是还没开口,梁思思忽然问道:“我那天交代你们做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旁边的春芽小声回道:“已经按照小姐说的完成了。” 梁思思眯了眯眼睛,说道:“那就好……” “可是小姐……”春芽小声说道,“皇宫里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现在是没有动静。”梁思思说,“早晚会有的。” 春芽有些不安,看着梁思思。 梁思思缓缓站起身来,说道:“我明日要进宫一趟……” “可是,皇后娘娘谁都不见啊。”春芽说道,“老爷那边,又不带着您进宫……” 那意思,你要怎么见到梁尔尔啊? 梁思思胸有成竹,说道:“我已经想到办法见她了,梁尔尔会见我的。” ………… ………… 来见梁尔尔的不仅是梁思思,还有沈归雁。 等梁思思在宫门口见到沈归雁的时候,微微一顿。 “梁二小姐。”沈归雁跟她打了声招呼,态度不冷不热。 梁思思倒是很热情,说道:“你也来见我姐姐吗?” “是啊。”沈归雁亮出了梁尔尔给自己的令牌,然后顺利的走进了宫中。而梁思思则需要站在门口,让侍卫通禀,一层接着一层之后,她才能见到梁尔尔。 梁思思也不着急,就告诉那侍卫,道:“麻烦你告诉皇后娘娘,说我有重要的事情想求见她,是关于我父亲的事情。” 事关国仗爷,侍卫也不敢耽误,就去坤宁宫禀告了。 这边,沈归雁已经走进了坤宁宫。 梁尔尔正在逗顺顺。 顺顺的疹子已经康复了,难得的,终于见了笑脸。 梁尔尔见到沈归雁来了,心里开心,说道:“快来看看顺顺……” 沈归雁走过去,抱了抱顺顺,小家伙还是很给面子的,竟然冲着沈归雁笑了笑。 “他笑了……”梁尔尔心情也很开心,说道,“对着你笑了呢。” 沈归雁被顺顺感染,心情似乎也好了些。 梁尔尔看着她,心中微微叹口气。 昨天,沈王爷被萧见楚处决了,沈归雁去见了沈王爷最后一面,他们两人说了什么,如今世上除了沈归雁,也就没人知道了。沈归雁没说昨天的对话,梁尔尔也不会追问。 沈归雁将顺顺交给了姑姑,看向梁尔尔:“我有话想跟你说。” 梁尔尔点了点头,正打算洗耳恭听。 沈归雁又道:“但是,估计不能是现在。” “为什么?”梁尔尔反问。 “因为,我在来的时候,见到梁思思了,她想见你。”沈归雁道,“你打发了她,我再跟你说昨天的事情。” 梁尔尔刚想说,我这就打发她,不见她。 此时宫人来报,说是梁二小姐来了,说是跟梁老爷的事情有关。 梁尔尔一听梁介甫,顿了顿。 “让她进来吧。” “是。” ………… ………… 梁思思走进坤宁宫,见到了梁尔尔。她的目光扫过梁尔尔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捕捉不住。 “娘娘……”梁思思行礼。 梁尔尔也不说让她起来,而是上下打量她,说道:“爹怎么了?” 梁思思顿了顿,说:“爹爹他很好。” 梁尔尔眉心微皱:“那你怎么跟侍卫说,有关于爹爹的急事……” “若是我不这么说,我想,姐姐是不愿意见我的。”梁思思说。 “你见我,到底想做什么?”梁尔尔皱着眉。 “我其实想跟姐姐说一些关于……”梁思思说着,顿了顿,犹豫地看着坤宁宫的宫人们。 梁尔尔浑不在意,说道:“有什么直说。” 梁思思说:“我前段时间,在街上,好像看见邹护卫了……” 提及邹护卫,梁尔尔的神色果然变了,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常。 “哦?”梁尔尔微微眯起眼,说道,“你是在哪里见到他的?” 梁思思说:“我见邹护卫跟梁绿雪在一起呢。” 梁绿雪…… 若不是梁思思提及这个人的名字,梁尔尔险些就要忘记她了。这位小姐,可是心心念念地想要嫁给邹蓝呢。 “梁绿雪跟邹护卫看起来还很亲密呢……”梁思思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这梁尔尔的表情。 梁尔尔问题,稍稍一顿,随即笑了。 “是吗?”梁尔尔道,“我倒是好久没有见过梁绿雪了,被说梁绿雪,惠贞女学堂里的好多人,我都没有见过了……” 说着,看看身后站着的沈归雁。 沈归雁笑道:“若是你想见,等生完孩子,可以去学堂看一看啊。” “你说的是。”梁尔尔说完,又看向梁思思,“你还有事吗?” 摆明了是要赶人了。 梁思思道:“姐姐是累了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行礼告辞了。 梁尔尔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眉头微微一皱。 “尔尔……”沈归雁收回目光,有些疑惑地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知道她心中的疑惑,同时也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归雁,你说,梁思思这次来,是来做什么的?” 沈归雁道:“说邹护卫?” “邹蓝……”梁尔尔歪着头,想了想。 “她好像就提了提邹护卫,然后,就……”就被梁尔尔请走了,自然就没有然后了。 “我想我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梁尔尔想通了,轻轻冷笑了一声。 “做什么?”沈归雁问。 “来……”梁尔尔想说,但是意识到周遭还有琉璃一众宫人,她转而道,“不说她了,说你吧。” 梁尔尔看向沈归雁:“你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吗?” 沈归雁郑重地点了点头。 梁尔尔努了努下巴,让琉璃带着宫人们下去了,屋中只剩下她与沈归雁。 沈归雁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了,梁尔尔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她。 终于沈归雁开了口:“尔尔……他死了。” 这个他,就是沈英堂。 梁尔尔轻轻点头:“我知道。” “他死之前,我已经将我的身世了解清楚了。”沈归雁说着,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梁尔尔从头到尾都知道沈归雁的身世,所以也没有追问她的身世。 沈归雁则是将自己的身世说给梁尔尔听。 梁尔尔听后,久久不语。 “尔尔……”沈归雁顿了顿,犹豫着,说道,“我从昨晚就开始想一件事了……” 梁尔尔看着她。 沈归雁道:“我回忆着你跟我说过的话,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当然,也可能是我想的太多了……”她稍微顿了顿,说道,“尔尔,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包括我的身世……” 梁尔尔闻言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沈归雁。她确实什么都知道,《大家闺秀》那本书上都明明白白地写着呢。 就在梁尔尔想着怎么解释的时候。 沈归雁又开了口:“尔尔,谢谢你。” “啊?”梁尔尔诧异。 “不管你知不知道,或者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沈归雁望着她,“你当初的话帮了我大忙了。你让我不要将我娘的骨灰埋在沈家,不要急于进沈家的灵堂……这些,我都听了你的,所以,今日我才没有那么痛苦,所以,尔尔,谢谢你……” “你……”梁尔尔倒是被沈归雁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说是手脚能动,她一定是要揉揉自己发红的脸。 唉,多不好意思啊。 第302章:入宫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02章:入宫“不管你知不知道,或者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沈归雁望着她,“你当初的话帮了我大忙了。你让我不要将我娘的骨灰埋在沈家,不要急于进沈家的灵堂……这些,我都听了你的,所以,今日我才没有那么痛苦,所以,尔尔,谢谢你……” “你……”梁尔尔倒是被沈归雁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说是手脚能动,她一定是要揉揉自己发红的脸。 唉,多不好意思啊。 “你不追问我啊……”梁尔尔小声的问。 沈归雁摇了摇头,直截了当地说道:“若是你想说,我就听,若是你不想说,我也不问。” “归雁……”梁尔尔心里暖暖。 “对了。”沈归雁道,“我爹……我是说沈王爷,他除了告诉我我的身世,我还问了,他能入宫,是谁帮他的。” 说着,沈归雁顿了顿,看向梁尔尔,缓缓说道:“他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还是透露除了一些信息,比如帮他的那个人,是独臂……” “方一隅?”梁尔尔张口就道。 沈归雁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梁尔尔皱了皱眉:“本以为萧景临死之后,一切都能结束了……结果……” 沈归雁也不仅叹息:“他死了,事情反而似乎更麻烦了。” 梁尔尔缓缓闭上眼:“是啊……” 沈归雁想了想,问:“尔尔,你说萧景临,究竟想做什么?” 梁尔尔一怔。 沈归雁道:“明明他已经死了,按理说,方一隅他们应该树倒猢狲散了,但是……”她顿住了。 梁尔尔目光微深,接着沈归雁的话,说道:“但是,他们却还团结在一切,不知道谋划着什么……” 沈归雁不仅点了点头,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她道:“我总是觉得,萧景临还活着似得……” 梁尔尔吐了一口浊气:“这就是他可怕的地方吧?” 沈归雁耷拉下肩膀,心力交瘁似得。 “不过没关系。”梁尔尔安慰她,说,“虽然不想承认吧,但是,我们现在跟萧见楚在一条船上,所以,不用担心。” “尔尔,你很相信皇上啊。” 梁尔尔点了点头:“他若是敌人的话,我一定会想办法除了他,无论用什么手段,但是现在,他算是盟友吧。” “可是,那你跟邹护卫……” 梁尔尔看向沈归雁,忽然笑了:“我也想邹蓝。” “什么?” “他说会带我离开,就一定会带我离开。”梁尔尔道,“虽然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但是,我相信邹蓝。” 沈归雁微微一怔,低下头,像是笑了,轻声地说道:“邹护卫是个好男人。” 梁尔尔挑眉,得意道:“怎么样,我眼光不错吧。” 沈归雁笑了笑:“好,你眼光好着呢。” ………… ………… 被梁尔尔看上的邹护卫,此时走进了童不兮的天师府。 童不兮早就知道他要来了,笑盈盈地站在门口迎人,看着邹蓝一步步走过来,邹护卫一身藏蓝,身姿挺拔,腰身劲瘦,宛如冬日寒松。 童不兮轻轻颔首,自言自语似得:“很好。” 邹蓝走到他面前,直接说道:“药名,剂量。” 童不兮叹了口气,说:“进屋吧,外面冷。” 邹蓝跟着他走进屋中。 两人入座,童不兮道:“天冷了,怎么也不知道加一件衣服?” “我来这里,不是……” “不是跟我聊天的……”童不兮索性提邹蓝说了,又道,“你是来跟我要百岁丹的配方的,等你完全从我这里得了配方,你就能救梁尔尔了……” 邹蓝看向他:“既然知道,就不要这么多废话了。” “翎啊……”童不兮扶额,“你这样子,梁尔尔怎么受得了你?” “什么?”邹蓝皱眉。 就像是童不兮在面对邹蓝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多丰富的表情,同样的,邹蓝面对童不兮也只有在对上梁尔尔的问题时候,才会好奇,发问。 “你能跟梁尔尔修成正果,她出了不少力吧?”童天师早就摸透了邹蓝的死穴。 邹蓝看着他,虽然没回答,但是童天师看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你今天话真多。”邹蓝皱了皱眉。 “我见到你,就想多说一些。”童不兮无奈地笑了笑。 邹蓝皱眉。 童天师说:“你见到梁尔尔,不想多说一些话吗?” 邹蓝眉心皱得更紧:“那不一样。” “也差不多。”童不兮说,“炙热的亲情跟爱情,有时候是很容易混淆的。” 邹蓝听他滔滔不绝,缓缓说道:“你不是想说什么?” 童不兮一顿。 邹蓝道:“平时,你都故意不提尔尔的。” 童不兮对梁尔尔,一直存在着一种敌对的情绪,若说,世上有谁最愿意见到梁尔尔出事,这些人中一定有童不兮。 “翎,你的直觉啊……”童不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喂邹蓝斟茶。 邹蓝直直看着他,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想说?” 童不兮顿了顿,端起杯子。 纤细白皙的手指,摩挲着白瓷杯子,他顿了顿,缓缓说道:“我们的计划,可以提前实施了。” 邹蓝一怔。 “开心吗?”童不兮看着他,“你梦寐以求的,带走梁尔尔的计划。” “什么时候?”邹蓝神色看不出什么变化,大约紧绷的手臂,微微泄露了主人的情绪,他沉声问,“计划提前了多长时间。” “十月份,月底。”童不兮说。 邹蓝皱了皱眉:“为什么,是这个时间?” “这个,我不方便解释。”童不兮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童不兮不说,邹蓝也不追问了,他想起了也同样重要的事情,一伸手,说道:“百岁丹的药方,剂量。” “唉……”童不兮长长叹口气,“喝口热茶吧,我给你倒的。” 邹蓝端起了茶盏,喝下之后,盯着童不兮。 虽然没有开口,但是童不兮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真是怕了你了……”童不兮摇着头,说,“跟小时候一样固执。” 说完,还是老老实实跟邹蓝报了百岁丹方子中的一味药,以及剂量。 邹蓝记在心中,想着见到青大夫的时候,要告诉他。 童不兮一直望着他,像是看不够似得,他已经做好了送人的准备,但是邹蓝这次却没有着急离开。 童天师有些诧异,眼中的喜悦更甚。 “翎……” “你还能入宫,见尔尔吧?”邹蓝忽然问。 童不兮叹口气:“能啊……” “请你帮我交给尔尔一样东西。”邹蓝珍重说道。 “什么东西?” 邹蓝递给童天师一个镂空小长盒子。 “这是?” “帮我交给尔尔。”邹护卫道停顿了一下,神色是少见的不自在。 童不兮好奇那盒子中是什么,看盒子的做工样子,倒是精致的很,像是女人家会用的东西。 “是玉簪。”邹蓝说。 “什么?” “我觉得好看,想买给她。” 童不兮一顿。 邹蓝道:“多谢了。” 童不兮笑了笑:“难道,你在街上,就没有看到什么,想送过我?” 邹蓝摇了摇头:“没有” 童不兮:“……” “我走了。”邹蓝转身要离开。 “对了!”童不兮又喊住他,“我之前说的,梁绿雪那边,你记得多应付一下。” 邹蓝皱眉,脚步停住。 “没办法啊。”童不兮道,“这次计划,也离不开她的帮助啊,她叔叔可是刑部尚书呢。” “我知道。”邹蓝虽然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童不兮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嘴角紧紧抿起来。 “来人。”童不兮缓缓开了口,天师面无表情,声音冷冽,活像是寒冬腊月的雪人,他之前对着邹蓝时候的欢笑无奈,那些人气儿,像是随着邹蓝一起消失了。 “主子。”一直守在外面的侍卫,上前拱手道,“您有什么吩咐。” “备轿。”童不兮冷着脸,“去宫中。” “是!” ………… ………… 天师府中,童不兮坐着轿子,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皇宫这边,梁思思走出坤宁宫,停在了拐弯处,她停住脚步,回头敲了一眼身后巍峨的皇后住处。 “小姐?”春秀轻轻提醒她,“我们该走了。” 梁思思缓缓闭上眼睛,不甘地收回了目光,说道:“走吧。” 说着,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小,小姐?”春秀连忙追上去,道,“这不是出宫的方向啊……” “我知道。”梁思思说,“这是去大公主之前住的地方。” 萧景琼的住处当初被烧了,如今已经重新建起来,但是已经不是公主住处了。 “梁二小姐啊……使不得……”这时候,负责送走梁思思的小太监连忙说道,“您是来拜见皇后娘娘的,如何,见完了皇后娘娘,是要离开的宫里的……您不能……” 梁思思看向那小太监,不疾不徐说:“公主生前,我与她关系很好,如今,来了宫里,想去她故去的地方看一看,不能吗?” “这……”小太监犹豫着,“按照宫里的规矩,您没有腰牌……是不能随便走动的……” “那这样吧。”梁思思说,“我去跟皇上要一块腰牌,就说,我想去看一看公主故居,但是不被允许,只能来求他了……” “梁二小姐,您这不是为难我吗……”那小太监道,“皇上那边日理万机的,不好见的。”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梁思思说着,竟然要去找萧见楚。 “梁二小姐,梁二小姐……”小太监无奈,只能连忙跟上去。 梁思思脚下一点儿犹豫也没有,直接往萧见楚的御书房走去。 “大胆!”最后还是被侍卫拦下了。 那侍卫看着梁思思:“你是何人!?竟然敢闯……” “我是皇后的妹妹。”梁思思含着笑,声音乖顺,缓缓地说,“我是来见皇上的,按照民间的说话,我是来见我姐夫的。” 侍卫一顿。 他自然知道皇上是多么看重皇后娘娘,爱屋及乌,眼前的梁思思也不是他能得罪的。 “还劳烦通禀一声。”梁思思说。 “梁二小姐稍等。” ………… ………… 萧见楚听说梁思思来见自己了,一顿。 “你说什么?”他都怀疑自己没听清。 “皇后娘娘的妹妹,梁二小姐,想求见皇上。” “哦?”萧见楚笑了笑,“梁思思,要见朕?让她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梁思思走进了御书房。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这里,但是距离上一次来这里,已经是物是人非了,上次坐在御书房的人还是萧奉肃。 她费心设计了那么久,终于能接近萧奉肃了,她以为自己之后能在后宫中平步青云,甚至一步登天,但是,没想到的是,萧奉肃驾崩了! 人算不如天算。 梁思思不觉得自己输了,她只是运气不好。 而这次,她堵上一切,志在必得。 “参见皇上。”梁思思心中思绪万千,但是脸上平静,一脸柔顺。 “起来吧。”萧见楚放下手中的折子,问道,“你来见朕,是为何事啊?” “是为了求皇上一件事。”梁思思说着,跪下了。 萧见楚看着她,笑盈盈问:“什么事?” “求皇上帮我找一个人……” “让朕帮你找人?” “是。”梁思思顿了顿,说道,“那人叫邹蓝。” 萧见楚微微眯起眼来。 梁思思低着头,继续说道:“皇上也应该认识这个人吧?” 萧见楚道:“有些印象。” “他是我姐姐身边的护卫。现在姐姐入宫为后,他便不见了。” 萧见楚问:“你找他何事?” “不是我找邹蓝,”梁思思说,“是我爹想找他,我爹一直惦记着邹护卫,像是找他有事,这些日子,他为了找邹护卫,茶饭不思,又不愿意请我姐姐帮忙……我实在是担心我爹,所以就想求皇上帮这个小忙……”梁思思顿了顿,又说道:“邹护卫找到之后,我想,姐姐也会开心的。” “哦?”萧见楚听她说完,眉梢挑起,“这么看来,你还是一个孝女呢。” 第303章:循序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03章:循序“不是我找邹蓝,”梁思思说,“是我爹想找他,我爹一直惦记着邹护卫,像是找他有事,这些日子,他为了找邹护卫,茶饭不思,又不愿意请我姐姐帮忙……我实在是担心我爹,所以就想求皇上帮这个小忙……”梁思思顿了顿,又说道:“邹护卫找到之后,我想,姐姐也会开心的。” “哦?”萧见楚听她说完,眉梢挑起,“这么看来,你还是一个孝女呢。” 语调似乎是讽刺,但是又似乎说的很认真,让人捉摸不透。 梁思思也没有时间去仔细捉摸萧见楚的意思,她说道:“倒是谈不上孝顺不孝顺,只是做人子女的,希望父亲能过的顺心而已。我不想父亲因为邹护卫的事情,茶饭不思。” “朕也不希望国仗茶饭不思,那就这样吧……”萧见楚顿了顿,缓缓说道,“朕跟皇后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找这个护卫。” “您还要跟姐姐商量啊?” “是啊。” “那也很好。”梁思思说,“姐姐跟邹护卫之前,关系很好,或许,她就知道邹护卫人在哪里呢。” 萧见楚轻笑,微微挑了挑眉:“好了,你的事情朕知道,下去吧。” “皇上……”梁思思没有走,而是又说道,“我还有一件事求您。” “还有事?” “是。”梁思思道,“我想去大公主生前宫殿走一走。” “去哪来做什么?” “大公主生前很是照顾我,如今,她走了这么长时间了,我有些想念她了……”梁思思说着,口气凄凉起来,倒是有几分真诚似得,“所以,我想去去她之前住过的宫殿看一看……” “朕知道了。”萧见楚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既然,你想见大公主,那便去吧。朕让初十领着你去。”说完一摆手。 初十从暗中走了出来。 “请吧,梁二小姐。” “多谢皇上。”梁思思朝着萧见楚行了礼。 ………… ………… 等到梁尔尔走远了,萧见楚拍了下手。 这时候,初三走了出来。 萧见楚道:“我们的人,是不是日夜监视梁思思?” “是的。” “都有什么发现?” “还没有发现……”初三说道,“梁思思看起来,很是安分。” “她安分?”萧见楚冷笑了一声。 初三顿了顿,说道,“梁思思平日里就只在四个地方行动,梁府,学堂,侯爷府和将军府,梁府跟学堂,我们都有人日夜跟踪,但是有时候她去见高侯爷,或者去将军府的时候,我们不便跟踪。” 萧见楚声音微沉,眼睛微微眯起:“加派人手,更严密地监视她,还有……告诉那个的人,当梁思思靠近尔尔的时候,她们好好防范。” “是!” ………… ………… 梁思思这边还不知道自己被更加严密监视了,从宫中回去之后,她依旧跟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 直到,她按照约定的日子,来到将军府,见方一隅的时候。 方一隅并没有来,梁思思看看到了书桌上放着一封信。 她稍微顿了顿,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呢。 梁思思坐下,将信封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侯爷府见。】 梁思思顿了顿,这个字迹是方一隅的没错,他那左手写出来的字,很有特点。 梁思思心中不解,但是还是按照方一隅说的,去了侯爷府。 ………… ………… 高侯爷府中,高侯爷的书房里,梁思思没有见到方一隅,而是见到了轻功极好,逃跑极快的孙平生。 “怎么是你?发生什么事了?”梁思思皱眉。 周平生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做了什么,萧见楚忽然加派人手监视你!” “什么?” “想好被我发现了,不然,方一隅跟你在将军府见面,他一定就被抓到了!” “我……”梁思思没有紧锁,“我什么都没做啊。” “你好好想想……”孙平生双手环胸,有些不满,“总之,以后方一隅是没办法跟你见面了,他独臂,不好伪装。” “我……”梁思思左思右想,只能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去御书房见了萧见楚,说中了邹蓝的事情。 可是,不对啊,萧见楚听说了邹蓝,难道不应该是怀疑梁尔尔跟邹蓝吗? 怎么会加派人手来监视自己?! 可是……孙平生也没必要说谎。 梁思思心中疑惑。 ………… ………… 那边,梁思思疑惑,这边,梁尔尔也疑惑,她看着眼前的童不兮:“你来做什么?” 童不兮是一个人来坤宁宫的,梁尔尔对他没有什么期待。 “我来,帮翎送东西。”童不兮道。 “邹蓝?!”梁尔尔这下子精神了,“他让你送我什么?” 童不兮从袖子中掏出那个镂空的盒子。 一旁的琉璃帮忙接下。 “东西送到了,告辞!” “等一下。”梁尔尔忽然喊住他。 “还有什么事?”童天师面无表情,还皱着眉,看样子是不愿意在坤宁宫待下去。 梁尔尔说:“你帮我告诉邹蓝……让他好好照顾在自己。” 童不兮冷冷回道:“不用你说,翎也会这么做的。” 梁尔尔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没再多说什么。 眼看着童不兮走了。 “娘娘?”琉璃走了过来,说道,“这个首饰盒我检查了,没有机关,很安全。” 说完,将盒子伸到梁尔尔的面前,然后缓缓地打开了盒子,盒子中是一支玉簪。 梁尔尔看着那簪子,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了。 “很漂亮的簪子。”琉璃说着,将玉簪拿起来,在梁尔尔的发髻上比划了一下,“娘娘,很适合你呢。” “那就帮我带上吧。”梁尔尔微笑。 “是。”琉璃帮梁尔尔将簪子戴上了。 梁尔尔又道:“帮我拿镜子来。” “遵命。”琉璃俏皮一笑,很快拿了一块儿铜镜。 梁尔尔看着镜子的簪子,那玉簪乍一看并不起眼,但是静下心来,仔细去看的话,又觉得很是精致。 “这没想到,眼光倒是不错……”梁尔尔喃喃。 琉璃有些不解梁尔尔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心中似乎知道什么,并没有问出来。 ………… ………… 这边,肖叔伦拉着高景川按时吃饭。 肖三公子很会享受美食,拉着高景川直接去了最新开张的酒楼,要了一个雅间,然后按着高景川吃饭。 吃得差不多了,肖叔伦问道:“景川,高侯爷最近,逼着你想名字没啊?” 谁都知道,高侯爷想让高景川的孩子入玉牒,被高景川以没有想好名字拒绝了。 对面,高景川轻轻点了点头,但是眉头微皱。 “现在,也只能躲一日,算一日了。”肖叔伦叹口气。 高景川顿了顿:“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肖叔伦眨了眨眼,看向他,问:“你是不是什么预感啊?” 高景川有些欲言又止,不是他不说,而是预感这种东西,是说不清的。他轻轻摇了摇头:“就像你说的,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腾清光找到。” “唉……”说起腾清光,肖叔伦就头疼,“可是,我们一点儿线索也没有了。” 高景川不语。 肖叔伦又道:“之前的时候,是小表姐利用钱将他引诱出来的,我想这次,想用钱再让他上当,应该很不容易了。” “腾清光的背后有人。”高景川道:“或许,找到腾清光,之前许多不能解释的事情,都能还原真相了。” “但愿吧……”肖叔伦道。 “唉?”肖叔伦说吧,忽然撞了撞高景川,指着楼下道,“那个姑娘子的打扮,像不像是你妹妹高灵雨?” 高景川顺着方向看过去,白衣白纱。 “不是像,那就是灵雨。” 肖叔伦道:“那个方向,不是去学堂的吧?” “恩。”高景川看着高灵雨远去的方向,“那是去皇宫的方向。” “你妹妹去皇宫做什么?” 高景川眉头微锁:“去看看!” “唉?!” ………… ………… 高灵雨去皇宫,是为了见梁尔尔。 当梁尔尔知道是高灵雨求见自己的时候,还有些意外,但是,她还是见了高灵雨。 坤宁宫中,高灵雨依旧是白纱蒙面,对着梁尔尔行礼。 “起来吧。”梁尔尔看着她,说道,“灵雨,好久不见了呀。” “是啊。”高灵雨低沉地笑了笑,然后道,“皇后娘娘,好久不见了。” 梁尔尔一顿,直觉高灵雨说话的方式不对劲儿。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梁尔尔问。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高灵雨说,“我这次来,就是给我哥的孩子带了一些东西。” 梁尔尔一顿。 “算着时间,他也快要白日了,我怎么说,也算是做姑姑的,总要表示一下。”高灵雨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一个方盒。 “这里面是我为他打造的长命百岁锁,还有一对儿小金镯。”说着,递给梁尔尔。 琉璃在一旁接下来。 只听高灵雨又道:“娘娘,能让我看看我小侄子吗?” 梁尔尔看着她,目光沉了沉:“他刚睡下,现在进去屋,就会吵醒他……若是想见,下次吧。” “那也好。”梁尔尔不让自己见孩子,高灵雨倒是没有继续要求下去,她直接跟梁尔尔行礼告辞了。 ………… ………… 高灵雨走了,琉璃站在梁尔尔的身后,顿了顿:“这个高小姐,真奇怪……” 梁尔尔看向琉璃:“你觉得她哪里奇怪?” “恩……怎么说呢?”琉璃点着自己的下巴,想着何时的措辞,她道,“就是感觉……跟娘娘不是那么亲近。” “哦?” “很多人来看过娘娘,比如沈小姐啊,肖三公子啊……还有白小姐啊……”琉璃说道,“但是他们的感觉跟高小姐不一样,她们来看娘娘,都是发自心里的开心,娘娘也是发自心里的开心,但是这个高小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梁尔尔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她带来的东西,仔细检查一下,而且,不要给顺顺带” “是,我明白。”琉璃拿着东西,下去检查了。 ………… ………… 这边,高灵雨走出了皇宫,然后,被高景川与肖叔伦拦住了。 “哥?”高灵雨看见高景川微微有些意外,说道,“你也要进宫?” “是啊,好巧。”高景川打量着她,眉心微皱,“你入宫,见谁去了?” “还能是谁啊?”高灵雨耸了耸肩膀,说道,“自然是去见皇后娘娘了。” 一旁的肖叔伦皱眉,不停地打量高灵雨,他总觉的眼前的高灵雨,说不出的古怪。 “皇后娘娘可真不愧是天下美人榜第十位呢……”高灵雨自言自语似得,缓缓说道,“她即便是现在身怀六甲,风韵不减呢……” 肖叔伦顿了顿,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高小姐啊……你,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高灵雨闻言,笑出来声,说道,“我好着呢。” 高景川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看着她,眉头越皱越紧。 “你们先忙,我先走了。”高灵雨挥挥手,转身要离开。 “站住。”高景川喊住她。 “怎么了?”高灵雨回头,口气有些不耐烦,说道,“还有什么事……” 后面的话,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忽然闷哼一声,倒在了高景川的话中。 “这……”肖叔伦目瞪口呆,“你……” 刚才,高景川出手,将高灵雨打昏了。 这是唱哪出儿?肖叔伦一头雾水。 “叔伦。”高景川却是很严肃,说道,“我现在带灵雨回去,你快去坤宁宫看看。” “看什么?” “看看灵雨有没有送梁小姐东西,或者说,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高景川顿了顿,说道,“你提醒你表姐一句,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啊?”肖叔伦还是一头雾水呢,但是高景川已经带着高灵雨离开了,看样子还是挺着急的。 “这……”肖叔伦看着绝尘而去的人,也只能长长叹口气,然后按照高景川说的,去了坤宁宫。 第305章:月亮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05章:月亮高灵雨倏然脊背僵直,咽着口水,有些后怕似得:“她没,没做那些恐怖的事情吧?” “没有。”高景川安慰她,“她只是去了坤宁宫。” “坤宁宫?”高灵雨瞪大眼睛,“她是不是要对梁尔尔做什么?!” “我已经让叔伦跟过去了。”高景川说,“灵雨,你现在跟我说一说,她是怎么出来的……” “我……”高灵雨一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又忽然顿住,神情说不出的复杂:“我……我想不起来了……” 高灵雨低着头,似乎在努力的想着:“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在屋中很困,然后睡过去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高景川闻言,不说话。 “哥……对不起……”高灵雨忽然道。 “说什么呢。”高景川站起身,“好好休息。” “哥!”高灵雨见高景川要离开,连忙喊道,“你要去哪里啊?” “我去接叔伦。”高景川说罢,转身离开了。 高灵雨看着高景川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直到高景川走远了,高灵雨才白着脸,缓缓吐出一句:“爹……” ………… ………… 高景川离开之后,就往皇宫走去,也正巧,肖叔伦从皇宫出来了。 “景川?”肖叔伦见到高景川,连忙走过去,“你妹妹呢?” “送回去了。” “那梁小姐那边……” “我小表姐那里很正常。”肖叔伦道,“她也挺防着高小姐的。” 肖叔伦说完,观察着高景川的表情。 高景川轻轻点了点头,赞同梁尔尔的做法。 “景川啊……”肖叔伦歪着头,好奇地看向高景川:“你妹妹……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灵雨她……”高景川轻轻叹了口气,“她跟常人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啊?” 高景川道:“我们回大理寺,我慢慢告诉你。” “恩!” ………… ………… 两人到了大理寺,肖叔伦坐在高景川对面,屋中只有两个人。 高景川这次开了口,开口之前,轻轻叹了口气。 “殷无疾有两种灵魂……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吧?”高景川问。 肖叔伦点了点头:“我知道啊。” “灵雨,跟殷无疾一样。” 肖叔伦诧异,但是也很快接受了高景川的说法:“你是说……” “灵雨也有两种灵魂,一个是你常见的,是个温和的性子,而另一个,就很凶狠极端……” 肖叔伦咽了咽口水:这么说,之前,去我小表姐宫里的那个……是凶狠极端的哪个?” “不错。”高景川点头,“所以,我才让你个感觉去坤宁宫看望梁小姐。” 肖叔伦皱着眉:“我小表姐没事……不过……她又是怎么知道你妹妹的事情的?” “……” “这个,我至今也不清楚。”高景川说,“但是,有些事情,她确实知道。” 肖叔伦点着头,随即,她又想到了更为重要的事情。 “你那个妹妹现身,还去我小表姐那里……她不会只是单纯的看望我小表姐吧?” “当然不是。”高景川皱着眉,“她一定做了什么,或者,正在计划做什么。” 肖叔伦闻言,心中有些不安,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得去宫里看看我小表姐……” 高景川拦住他,摇摇头:“天色都晚了,明日去吧,再说了,你表姐早也防备她呢,应该没事。” “可是……” “休息吧。”高景川道。 肖叔伦看了看夜色,最后回房间休息了。 ………… ………… 梁尔尔在宫中睡不着,也在看着夜色出神。 “娘娘。”琉璃帮她披了一件风衣,搓了搓胳膊,说道,“这么晚了,回屋休息吧。” 梁尔尔摇摇头:“睡不着。” “睡不着,也去屋里吧。”琉璃劝道,“现在都这么冷了。您受了寒,可不好。” “就在坐一会儿吧。”梁尔尔缓缓说道,“你冷的话,再加一件儿衣服。” “我不冷。”琉璃道,“我是担心娘娘冻着。” 梁尔尔笑了笑,依旧看着夜空的月亮。 琉璃无奈,站在梁尔尔旁边,陪着她一起看。 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个发光的玉盘似得,在半天空里,看来看去,也没什么稀罕的啊。 “娘娘,你为什么喜欢看月亮啊?” “谁说我喜欢的?我不喜欢。”梁尔尔直接说。 “唉?”琉璃眨眼,“那你……怎么动不动就让我推你来院中赏月啊?” “我是睡不着。”梁尔尔说。 琉璃:“……” 梁尔尔轻轻笑了笑。 “好了。”梁尔尔道,“我们回屋吧。” “您不看啦?” “是啊。”梁尔尔点头,“不是你说嘛?冻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我……”琉璃张了张嘴,有些哭笑不得,推着梁尔尔走进去了。 ………… ………… 同一时间,宫中的侍卫,换了班儿。 “唉,走了……”一个侍卫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侍卫,“还盯着月亮看呢?” 那被撞的侍卫回了神,这人不是被人,正是邹蓝。 撞他的那个侍卫,打着哈切,搓了搓胳膊,问邹蓝:“唉……越来越冷了,你有没有厚衣服啊?” “我买了。”邹蓝说。 “你小子有钱啊!”那侍卫道,“我呢就不用买了,家里婆娘给做了。” 邹蓝:“……” “说起来,你婆娘也走了那么久了,你就不想着再娶一个?”那侍卫一边走一边问邹蓝。 “还不到时候。”邹蓝说。 “这么说,是有了?”那侍卫好奇,“是谁啊?” 邹蓝一顿,回头看了看坤宁宫的方向。 “问你话呢……”那侍卫说着,顺着邹蓝的视线看了一眼,忽的想起之前邹蓝知道坤宁宫遇刺时,那种紧张的表情。 侍卫觉得自己知道了些什么。 “你小子,看上的……该不会是坤宁宫的宫女吧?” 邹蓝依旧没有回道。 “怪不得呢!”侍卫撞了撞邹蓝,“可以啊!眼光不低呢!不过,我可奉劝你一句啊,凡是能进坤宁宫的人,那都不简单……” 邹蓝继续走,不说话。 “你看,皇上那么看重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又怀着太子……”侍卫说着啧了啧嘴,“唉,总之啊,坤宁宫的人都来头不简单……” 邹蓝听着侍卫的话,嘴唇抿紧,他不在这件事上跟那侍卫继续说下去,眼看也道宫门口了。 “我先走了。”邹蓝说完,径直走了。 “唉,你……” 那侍卫还有很多话没说完呢,但是邹蓝已经走远了。 ………… ………… 坤宁宫的人,确实走不简单。 梁尔尔看着身边的琉璃,一把剪刀使得跟暗器似得,嘴角不由抽了抽。 只见琉璃正满头大汗做虎头鞋呢,她说是虎头鞋,但是在梁尔尔看来,莫说是虎了,就连猫的样子都看不出来。 “琉璃啊……”梁尔尔语重心长,“顺顺的鞋子够穿。” “可那不是我做的呀。”琉璃煞有介事,“我想多做两双,给太子也做几双。” 梁尔尔听见这话,不由笑了。 “哦!”琉璃又道,“我顺便帮顺顺缝一件儿棉袄,眼看越来越冷了。” 小宫女说的起劲,这时候,外面小太监来报,三公子跟四殿下来了。 梁尔尔颔首:“让他们进来吧。” 于是肖叔伦与高景川走进了坤宁宫。 “小表姐。”肖叔伦走进来,欢欢喜喜打招呼,顺便看看梁尔尔,恩!他小表姐一点儿事也没有。 “坐吧。”梁尔尔招呼他们坐下,然后让琉璃抱着自己“虎头鞋”,带着一众宫人出去了。 梁尔尔看着他们两人:“怎么大早上的过来了,吃饭了吗?” “吃了。”肖叔伦道,“我带着景川,吃的混沌。” 梁尔尔砸吧嘴:“我也想吃呢。” “下次我给你带!”肖叔伦道。 梁尔尔笑了笑,看向高景川,高少卿的表情可不像是肖叔伦那么轻松。 “是有什么事吗?”梁尔尔问。 高景川直接道:“灵雨这段时间有些不对劲儿……” 哦,梁尔尔知道了,高景川是来提醒自己的。 “我知道了。”梁尔尔道,“我……” “娘娘。”就在此时,之前来报的小太监又来了,“娘娘,高小姐求见。” 梁尔尔一顿,看向高景川与肖叔伦。 “她昨天不是来过了吗?怎么又……”肖叔伦说着,倏然一顿,“来的这个是哪个啊?” 梁尔尔眨眨眼:“见了不久知道了?” 说罢,努了努下巴,示意让高灵雨进来了。 “那……”肖叔伦看向高景川,说道,“我们先躲躲?” 高景川颔首,两人随即躲进了内室中。 ………… ………… 不一会儿,小太监带着高灵雨走进了梁尔尔的屋中。高灵雨依旧是一身白衣,白纱蒙面,她仰着下巴,一双眼漆黑如墨。 琉璃早就放下了虎头鞋,站在梁尔尔的身边。 “见过娘娘。”高灵雨声音带笑,冲着梁尔尔行礼,梁尔尔扫了她一眼,便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 内室中,肖叔伦冲高景川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问,外面是哪个高灵雨? 高景川轻轻摇了摇头。 肖叔伦瞬间懂了,哦!是那个阴狠的。 梁尔尔也之前眼前的高灵雨是哪一个:“你见我,有何事啊?” 高灵雨道:“来见我小侄子,昨天,娘娘说他睡了,我没见到,今日,他该不会是还……” “还在睡呢。”梁尔尔直接打断她,说道,“今日,恐怕你也见不到。” “那真是可惜了。”高灵雨嘴上这么说,但是表情可看不出半分可惜的样子。 梁尔尔缓缓说道:“你也不用整日往我这里跑,等哪天合适了,我会派人请你进宫,看孩子。” 那意思,警告高灵雨,不要再不请自来了。 高灵雨像是没听懂似得,她又道:“娘娘,我昨日帮我小侄子打造的长命锁,你给他戴上没有?” 梁尔尔说谎,眼睛都不眨的:“戴上了。” “他喜欢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梁尔尔不冷不热,“我又不懂小孩子的语言。” “这样啊。”高灵雨耸耸肩。 “我累了。”梁尔尔看着她,开始下逐客令,“你是不是该……” “娘娘,你又想赶我走啊?”高灵雨忽然说道。 梁尔尔看她,微微眯眼:“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是最清楚吗?”高灵雨挑眉,“梁尔尔,你是知道的吧?” “大胆!”琉璃呵斥高灵雨,“你竟然敢直呼娘娘名讳!” 高灵雨冷笑一声:“皇后娘娘……”她改了称呼,依旧没有一丝诚意,“你是知道的吧?” 梁尔尔挑眉:“知道什么?” “知道你眼前的是谁。” “那又怎么样?”梁尔尔与她对视。 “看样子,你是知道了……”高灵雨捂嘴笑了笑,“好,很好……” 琉璃跟看疯子似得看向高灵雨,浑身戒备。 高灵雨目光流转,笑了几声过后,忽然说道:“娘娘,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了。” 梁尔尔一顿,似乎也被她弄得一头雾水。 高灵雨没在说什么,说走,转身就走了。 ………… ………… 肖叔伦跟高景川从内室中出来。 “他……”肖叔伦对着高灵雨离开的方向,眨了眨眼,一脑门巫术,“她这是做什么?” 梁尔尔道:“她昨日来,也是这般。” 看似有事要做,但是却又什么也没做……紧紧只是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走了。 “少卿……”梁尔尔转头看向高景川,“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高景川沉默半晌,轻轻摇头。 他都不知道,梁尔尔就更不清楚。 “昨日,她送了长命锁?”高景川忽然说道,“能给我看看吗?” “没问题。”梁尔尔冲琉璃示意一下。 琉璃很快从小库房中,扒拉出高灵雨送的长命锁。 高景川接过,仔细打量。 肖叔伦站在他身后,探着脑袋,说道:“我昨天检查过的,就是普通的长命锁,什么都没有。” “我也检查过。”琉璃道,“就是普普通通的长命锁。” 第306章:临近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06章:临近琉璃很快从小库房中,扒拉出高灵雨送的长命锁。 高景川接过,仔细打量。 肖叔伦站在他身后,探着脑袋,说道:“我昨天检查过的,就是普通的长命锁,什么都没有。” “我也检查过。”琉璃道,“就是普普通通的长命锁。” 高景川轻轻颔首。 梁尔尔微微歪着头,自言自语似得道:“那她三番两次来,是为要做什么?” 高景川将长命锁还给琉璃,对梁尔尔说道“我会查清楚的。” 肖叔伦看了看高景川,犹豫了一下“可是,我们不是还要查腾清光吗?” “腾清光那边就先交给你。”高景川郑重道,“我先将灵雨这边的情况摸清楚。” “那好吧。” ………… ………… 高景川与肖叔伦与梁尔尔告辞,走出了皇宫。 肖叔伦转头看向高景川:“你要回侯爷府吗?” “恩。”高景川点头,说道,“灵雨应该回去了,我回去看看。” “那我去大理寺,看看腾清光的案子有什么进展。”肖叔伦说着,就与高景川挥手告辞。 “叔伦。”高景川忽然喊住他,“腾清光会用毒,当心一些。” “你也是。”肖叔伦笑了笑,跟高景川挥手。 两人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 ………… 侯爷府中,高景川见到高灵雨,但是…… 高灵雨正要出门,见到高景川,连装都懒得装了。 “你去哪里?”高景川张口问。 “去学堂啊。”高灵雨道,说着就要走。 “今日不用去了。”高景川拦住她。 “你什么意思啊?”高灵雨往后退一步,上下打量高景川,“我去哪里,碍你什么事?” 高景川看着她,面无表情:“今日,不准出去。” “你……”高灵雨气急,想说什么,但是咬咬牙,还是没开口。 她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笑了笑:“好,不出去!” 说罢,就转身回了侯爷府,高景川跟上她,高灵雨熟视无睹,径直走着。 “这不是回你房间的方向。”高景川提醒道。 高灵雨头也不会,冷冷道:“谁说我要回房间了。” 高景川皱了皱眉,继续跟着她。 只见高灵雨去的方向,正是高侯爷的书房。 平时,若是无事,他就待在书房中。 眼看高灵雨快要走到书房的时候,书房的大门打开了。 高侯爷从书房中走了出去,见到院中的高灵雨与高景川,微微一顿。 “爹。”高灵雨张口就道,“我想出门。” 高侯爷道:“那就出门啊。” “哥哥不让。”高灵雨转头,扫了高景川一眼。 高侯爷也看向高景川,眼神复杂:“川儿,你这是做什么,灵雨想出去,你拦她作什么?” 说着,看向高灵雨:“你想出去,就出去吧,没人拦你了。” “谢谢爹。”高灵雨说着,冲高景川来了一个挑衅的眼神,转身要走。 高景川持剑,猛地挡在高灵雨面向,再次将人拦住。 高灵雨跺脚,跟高侯爷求救似得:“爹!你看他!” 高侯爷揉着紧皱的眉心,神色说不出的古怪,他道:“川儿,你拦灵雨做什么……” “她不是灵雨。”高景川说罢,看向高侯爷,“她是谁,你心中难得不清楚吗?” 高侯爷一顿,避开视线,没有回答高景川。 高景川却是从他的表情看出来了。 “爹。”高景川喊了一声高侯爷,声音微哑。 高侯爷一顿,身体微僵。 自从他将高景川推为四皇子之后,高景川就跟他疏远了许多,后来,更是一步一步,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高景川更是很久没有喊过他一声了。 “川儿……”高侯爷说不激动,是假的。 对面高景川,一眨不眨地看着高侯爷,一字一顿道:“灵雨这样,是不是你的注意?” 突如其来的问题,高侯爷听罢,先是一愣,随即吞咽了一下。 “你,你在说什么?”他干咳一声,狠狠直视这高景川的眼睛。 高景川一直观察他的反应,高侯爷的一系列小动作,一点儿不差的全部落在了高景川的眼中。 高少卿缓缓闭上眼,声音艰涩:“你说过,不会将灵雨与林姨拉下水……” 高侯爷脸色难看,颇有些恼羞成怒。 “我只想要回孩子!”高侯爷声音拔高,道,“你不帮我,我有什么办法?!” 话音落下,两人久久沉默。 高侯爷粗喘了许久,缓缓平复下来。 “川儿,你不帮我,难道还不许灵雨帮我吗?”高侯爷说着,看向一旁的高灵雨,“灵雨啊,你先出去吧。” 高灵雨站在一旁,本来看得津津有味,被高侯爷这句话弄得有些扫兴。 不过,她本来就打算出门去女学堂的。 “我走了。”高灵雨冲高景川挥手,转身要走。 “站住!”高景川又一次将人拦住了。 高灵雨脸色难看:“高景川,你最好让开,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你要再拦我,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你可以试试。”高景川道。 高灵雨目光恨恨!扬起下巴看向高侯爷。 “川儿,让灵雨走。”高侯爷说着,给院子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缓缓说道,“不然,一会儿侍卫跟你打起来,惊动了你林姨,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这样。” 高景川脸色难看:“你知道让把她放出去的后果!她要是看到了……” “我知道。”高侯爷长长叹口气,“我会让侍卫好好陪着灵雨。” 说完,冲侍卫使眼色,侍卫们本来围着高景川,明白高侯爷的命令,一个个收起武器,跟着高灵雨走了。 高灵雨临走,冲高景川白了一眼。 高景川看着她的背影,脸色难看。 “川儿……”高侯爷声音疲倦,摆着手赶人,他道,“若是没事,你就……” “你让她去坤宁宫,做什么?”高景川没有走,站得笔直。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跟你说,灵雨不会有事。” 高景川冷冷看着高侯爷:“你之前还说过,不会将灵雨拉下水。” 高侯爷闭上眼:“若是,你能将孩子抱回来,我就让灵雨回归原来的灵雨……” 高景川没有说话,只是攥着佩剑的手背,青筋暴起。 高侯爷见状,有气无力似得缓缓低下头,不是他疲倦还是愧疚,总之不看高景川的眼睛:“我累了。” 说罢,转身就回了书房。 高景川盯着眼前紧锁的房门,嘴唇抿得死紧,看了不止多久,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离开了。 ………… ………… 离开了侯爷府的高景川没有去大理寺,而是去了大理寺。 肖叔伦正要出门,看到高景川回来了,微微一顿:“你不是回家找你妹妹了吗?” “她来学堂了。”高景川说。 肖叔伦看着眼前的高景川,捏着下巴,仔细打量许久,说道:“怎么?你跟人吵架了?” 高景川看向他。 肖叔伦自言自语:“不对,不应该说你跟人吵架了,你这个人,根本就不会吵架,我这么问吧,是谁气你了?高侯爷,还是高灵雨?” 高景川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我虽然不像你,能将人看得那么透彻,但是……”肖叔伦骄傲地一抬下巴,“但是我看你看得准啊!你一看就是心情不好了!” 高景川闻言,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回暖。 “怎么了?跟我说说。”肖叔伦道。 高景川轻轻摇了摇头:“没事,我去大理寺后院,听听动静。” 大理寺与惠贞女学堂后院相连,若是高灵雨在学堂中做出了什么事情,高景川能很快知道。 “你妹妹在学堂,能出什么事?”肖叔伦不解。 “就是因为在学堂,才容易出事。” “啊?” “这个灵雨,有了逆鳞,若是谁说她不漂亮……”高景川顿了顿。 肖叔伦连忙问:“她会怎么样?” “挖眼。” “……” ………… ………… 这边,高灵雨已经坐在了自己位子上,讲课的夫子是个脾气好的,没有因为高灵雨来的晚就罚她。 于是高灵雨托着腮,看着滔滔不绝的夫子。 在学堂上课,对于之前的高灵雨来说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对于这个灵魂的高灵雨就比较新奇了。 新奇高灵雨四处看,直到忽然瞧见了一个人,脸色登时难看下来。 “灵雨?灵雨……”有人小声喊了她一声,高灵雨这才回过神来。 喊她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沈归雁,沈归雁冲她使眼色。 高灵雨不解。 沈归雁示意她看夫子。 高灵雨这下才明白过来。 原来是夫子问她话呢。 沈归雁站起来。 夫子依旧是好脾气,将问题问了一遍。从来没听过课的高灵雨听着文绉绉的诗,回答不上来。 “这不是你擅长的吗?”徐珊珊转头看向高灵雨,眼中不解。 高灵雨的目光对上徐珊珊,带着杀气。 徐珊珊被她盯得,脊背发寒,说不出的不再在。 “灵雨,你是不是不舒服?”夫子问道。 平时高灵雨,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确实不舒服……”高灵雨说着,扫了一眼徐珊珊,直接指着她,说道,“夫子,能让她送我去休息吗?” 徐珊珊一怔,不知道高灵雨这是要做什么。 “你没带丫鬟吗?”夫子随口一问。 “今日我是自己来的。”高灵雨说着,摇摇欲坠,看样子要昏倒了。 夫子点着头,转头又道:“归雁,你也跟着去吧。” “是。” 于是沈归雁跟徐珊珊一起扶高灵雨去后院休息。 ………… ………… 路人,谁也没说话,沈归雁觉得高灵雨古怪,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 徐珊珊只是直性子,没忍住,说道:“灵雨,你今天有些奇怪。” 高灵雨没有看向她:“我记得,我们打过赌。” “什么?” 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让徐珊珊一头雾水。 “打赌?打什么赌?” “你不是想看我容貌?”高灵雨不疾不徐,缓缓说道,“看完之后,把眼睛挖给我。” “你……”徐珊珊一怔,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那时候高灵雨跟她都是新入学堂,她一直好奇这个天下第一美人儿的样子,就不管不顾说着那种不懂事的话。 “你怎么提起这个来了?”徐珊珊以为高灵雨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呢。 “你不是质疑我是天下第一美人吗?”高灵雨笑了笑,她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说不出的邪气。 徐珊珊皱眉:“谁质疑你了?” 就算以前质疑过,但是她已经见过高灵雨面纱下的容貌了,虽然不甘心承认,但是早就心服口服了。 一旁的沈归雁总觉得气氛不对劲儿,她道:“灵雨,我们都见过你的样子啊,我必须承认,你是真的美!相当美!不愧是天下第一!” “是吗?”高灵雨看向沈归雁,“你长得也不错。” “我吗?”沈归雁笑了笑,“可比不上你……” 沈归雁闻言,微微满意了些,又看向徐珊珊:“这么说,你也看过我的样子了?” 徐珊珊:“是啊,怎么了?” “漂亮吗?” 徐珊珊不仅皱眉:“高灵雨,你没事吧?怎么跟换了一个人似得?” “我问你,我漂亮吗?”高灵雨冷冷道。 徐珊珊向来吃软不吃硬,别人对她态度不好,她的态度会更加强硬:“在我看来也就那样!” “就那样?”高灵雨微微眯起眼。 “对啊!就那样!”徐珊珊甩开她,上下看看。 “我知道了。”高灵雨缓缓闭上眼,声音冷厉,“你觉得我不漂亮,配不上天下第一美女的称号……” 徐珊珊紧皱眉头:“高灵雨,你没病吧?” 高灵雨没有说话了,她冷冷着徐珊珊。 一旁的沈归雁左看右看,心中怀疑滚成大雪球,眼前的人真的是高灵雨吗? 徐珊珊此时心中也带着疑惑,眼前的人,是不是高灵雨啊?徐大小姐,是一个手快过脑子的人,她这么想的时候,手上已经行动了。 “你到底是谁啊!”说着,去拉高灵雨的面纱 第307章:黎明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07章:黎明一旁的沈归雁左看右看,心中怀疑,高灵雨真的不对劲儿,眼前的人真的是高灵雨吗? 徐珊珊心中也带着疑惑,眼前的人,真的是高灵雨吗? 徐大小姐,是一个手快过脑子的人,她这么想的时候,手上已经行动了。 “你到底是谁啊!”说着,去拉高灵雨的面纱。 “住手!” 就在徐珊珊的手碰到高灵雨的面纱之际,高景川不知从什么方向冲了过来,制止了徐珊珊。 “四殿下?”沈归雁也纳闷。 高景川神色紧绷。 “你怎么会在这里?”徐珊珊上下打量着高景川。 高景川没有解释,而是看向了高灵雨。 “跟我走。”说完,拉着高灵雨,越过墙壁,消失了。 “这是唱哪出啊?”徐珊珊一脑门雾水,看向沈归雁。 沈归雁耸耸肩,哭笑不得。 ………… ………… 这边,高景川将高灵雨带带到了大理寺的后院中。 “光天化日去女学堂抢人……”高灵雨慢条斯理地调侃高景川,“你什么时候也这么鲁莽了?” 高景川沉着脸:“闭嘴。” 高灵雨不甘示弱:“干么这么凶啊,我也是你妹妹啊。” “你不是。”高景川说着,抬起手来,眼看又要打昏高灵雨。 高灵雨只有在收到极大刺激,或者昏迷的时候,两个灵魂才会发生转换。 “没用的。”高灵雨扬起下巴,说道,“即便我昏了,再次次醒来的是她,我也有办法再出来。你这么做,治标不治本呢。” 高景川冷冷看着她。 “还有,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现在为什么能轻而易举地出来?”高灵雨挑起眉梢。 高景川闻言顿住。 高灵雨知道自己说到了他的心上,扬起下巴,更加肆无忌惮:“如果,我心情的好的话,或许会告诉你呢……” 高景川盯着她,一言不发。 高灵雨理了理发髻,说道:“我跟那徐珊珊还有账没算呢,你现在把我送回去,我……唔!你……” 话没说完,脖颈一疼! 高景川手起手落,给她一手刀。 高灵雨陷入一片黑暗中之前,瞪大眼睛,死死看着高景川。 直到黑暗将人吞噬。高灵雨软哒哒地倒下去。 高景川将人抱住,然后放到了床上。 ………… ………… 高灵雨再次醒来的时候,周遭一片黑暗,身下颠簸起伏,她身处马车之上。高灵雨揉了揉脖颈,昏昏沉沉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这是哪里啊?”高灵雨紧皱眉头,撩开轿帘,她外扫了一眼,只见现在他们是在官道上,看样子已经出了京城。 高灵雨心中一紧。 “小姐,你终于醒了?”驾车的车夫回头一笑,这人也算是个熟人,是大理寺的衙差,平时跟在高景川身后,跟高灵雨认识。 但是,此时的高灵雨显然不认识对方,她皱着眉:“你是谁!?要把我带到哪里?!” 那衙差见她这个反应,并不诧异,似乎这种情况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小姐,我是李嘉啊。”那衙差回道。 “你要带我去哪里?” “这个……” “停车!”高灵雨喊道,“给我停下!” “小姐,现在可停不了。”林嘉说道,“要是现在停了,我们天黑之前就赶不到客栈了。”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高灵雨冷着声音。 “小姐,我们去庐镇。”林嘉说道,“四殿下说了,让您先去庐镇住一段时间,哦,马车里,有他给你写的亲笔信。” 高灵雨皱了皱眉,狠狠甩了一把轿帘,回到马车中,借着微弱的光,她打开了高景川的信。 笔迹确实是高景川的,信的内容也附和他一贯的性格,言简意赅。 高景川在信上说,如今洛京不太平,不想她被卷入其中,所以要将她送到庐镇。 高灵雨将信揉烂。 “高小姐……”驾车的林嘉又冲她道,“四殿下还还说了,林姨随后就到。往后有人跟您作伴!” “我不去庐镇!”高灵雨说着,身体探出马车,道,“我要回洛京!” “那可不行……”林嘉为难地抓住了头发,说道,“我是奉命,一定要把你带到庐镇去的!” “哼!”高灵雨根本不理会他,下一个动作,竟然是要跳车! “小姐!当心!当心啊!”林嘉似乎早有准备,一下子拦住了高灵雨,在高小姐开口之前,将人又打昏了。 高灵雨:“……” “吓死了,吓死了……”林嘉停住马车,将高灵雨抱回马车中。 “这种情况……遇到这种情况……”林嘉自言自语说着,然后一拍脑袋,“四殿下说了,遇到这种情况,就绑住!” 说完,拿出了绳子。 ………… ………… 这边,高侯爷正在找人,找他闺女。 他从徐珊珊那边知道了,高景川将高灵雨带走了。但是,高景川却不告诉他,他将高灵雨带到哪里去了。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高侯爷终于做不出了,去大理寺堵人。 高景川正要出门,被高侯爷拦住。 高侯爷也不废话,直接说道:“我查了,你身边的林嘉今天驾着马车出了城!” 高景川道:“您的速度,挺快。” 高侯爷深吸一口气:“你将灵雨送出了城,送到哪里去了?” “安全的地方。”高景川顿了顿,说道,“不会被殃及池鱼的地方。” 高侯爷顿了顿,咬着牙道:“不要胡闹了,快把灵雨找回来,她……” “她怎么样?”高景川盯着高侯爷。 “她需要吃药!”高侯爷有些焦急,说道,“都这个时间了,灵雨要是还不吃药的话,她可能会……” 高景川皱着眉:“你喂她什么药了?” 高侯爷不语。 但是高景川也能猜出一个大概来,应该是刺激类的药物,不然,高灵雨的另一个灵魂,不可能这么频繁的出现。 “你若是关心灵雨,就赶紧带她回来!”高侯爷擦了一把额角的汗渍,说道,“不然,她出了事,我们都没地方后悔!” 高景川盯着高侯爷:“你还没回答我,你对灵雨用药了!” “我说了,我也没办法!”高侯爷被高景川逼的有些恼羞成怒,“你不帮我,我只能利用灵雨了!” 高景川少见的,拔高了声音:“你可能会害死她!” “我跟你说过!我没有退路了!”高侯爷也低吼。 曾经的父子……面对面,死死看着对方。 “……” “川儿,现在要害灵雨的人,是你啊!”高侯爷痛心疾首,又满是懊恼,他道,“她现在如果不服药,就可能变成疯子的……真的疯子!” 高景川的脸色难看至极。 “川儿!灵雨是你妹妹!你不能害死灵雨啊!”高侯爷又是祈求又是逼问,“你让你的属下,把她带到哪里了?!” “药给我!”高景川紧绷着脸,一伸手。 “什么?” “把灵雨的药给我!”高景川道,“我给她送过去。” “你……”高侯爷看着高景川,对方一点儿不让。 高侯爷只好将药交给了高景川。 高景川夺过药,骑上马,随即冲出了城门。 高侯爷的人想追,但是都被肖叔伦拦下了。 肖叔伦站在城门口,将路拦截。 高侯爷的侍卫,只能眼睁睁看着高灵雨离开了。 ………… ………… 不一会儿,高侯爷带着人,赶到了城门口。 肖叔伦还守在这里呢。 高侯爷沉着脸,走了过来。 肖叔伦虽然对他印象不好,但是处于礼貌,还是行礼问候。 “叔伦!你为什么拦着我的人?”高侯爷问。 肖叔伦很是无辜:“这是您的人啊?您不早说,我正巧在抓私自贩马的逃犯,误会,真是误会……” “现在,可以让他们出城了吗?”高侯爷道。 “可以,当然可以。”肖叔伦点着头,很是痛快的样子,说道,“我现在就可以放他们出城,不过……” “不过什么?!”高侯爷皱眉。 “不过,他们的马,要留下。” “为什么?!” 肖叔伦直接瞎诌,说道:“因为,我追的逃犯是贩马的,这里的马匹要带回去检查。” 高侯爷脸色难看:“这些都是我府上养的,有标记!” “那就给我看看标记。”肖叔伦笑盈盈道。 看马儿标记又浪费了不少时间。 高侯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好了!好了!”肖叔伦拍拍手,说道,“高侯爷,现在,您的人,跟跟您的马都能出城了。” 说完,挥了挥手,守门侍卫这才打开了城门。 高侯爷看着绝尘而去的侍卫们,脸色阴郁。 被肖叔伦消磨了这么多时间,能追上高景川的可能,已经相当小了…… 高侯爷看了一眼肖叔伦,转身离开。 ………… ………… 这边,高景川快马加鞭,在半夜时分终于赶上了林嘉。 此时的高景川无比庆幸,自己给林嘉规划好了路线。 “殿下?”林嘉打开房门,大吃一惊,看着风尘仆仆的高景川,“你怎么……” “灵雨呢?”高景川直接问。 “小姐,在旁边屋里呢。”林嘉顿了顿,说道,“小姐,已经恢复了。” 高景川走进屋中。 只见高灵雨正呆呆地坐在床边。 “灵雨?”高景川喊了一声。 高灵雨像是没听见似得。 “灵雨……”高景川快步走到高灵雨身边。 高灵雨这才回了神似得,讷讷道:“哥?” “是我!”高景川上下看她,“你觉得怎么样?” “……我”高灵雨整个人都迟钝了似得,她缓缓说道,“我……” 说完,骤然抱住头:“哥,我头疼!我头好痛!” “灵雨!” “高景川!给我药!”高灵雨忽然变了一个人似得,目光凶狠!一把抓住了高景川的衣襟。 “哥……”然后,她又换了一张脸似得,双目含泪,可怜兮兮地看着高景川,“哥,我头疼……救我……” 高灵雨晃着头,又变成了凶狠地目光:“高景川!药!” 一旁的林嘉都惊呆了,心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高景川拿出了药丸,塞到了高灵雨的口中。 高灵雨吃下药丸之后,终于平静了下来。 高景一眨不眨看着她。 高灵雨终于不再头疼,她抬眼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也看着她。 “那个……我……我先出去了。”林嘉觉得兄妹要说什么,连忙识相地退下去了。 屋中只剩两人。 高灵雨缓缓低下头,声音带着哽咽:“为什么会这样……” 高景川没说话。 “爹说……不会有事的。”高灵雨说着,捂住嘴,肩膀不住的抖着,拼命忍住哭声。 高景川望着她,抬手,轻轻抚摸一下她的头发。 “没事了。” “爹说,不会……不会有事的。”高灵雨声音哽咽,“他骗我……”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高景川说着。 高灵雨埋头哭:“他骗我……他骗我……” ………… ………… 此时,骗人的高侯爷,站在院子中,他披着一件裘衣,双目望着东方。黎明未至,天色黑魆魆,像是披着黑斗篷的魔。 “侯爷,您一夜未休息了。”高侯爷身边的侍卫,轻声地提醒了一句。 高侯爷没有动静,他双手背后,双目直直地死死地盯着东方的天色。 侍卫见他这样,也不敢再说什么,讪讪退下去了。 “天,快亮了。”高侯爷自言自语似得,忽然说道。 侍卫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黑黢黢的东方,他完全没有看出一丝天亮的痕迹。不过,主子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回了一句:“是啊。” “川儿……会把灵雨带回来吧?” 侍卫应道:“会的!” 高侯爷缓缓闭上眼,看不出喜悦,反而有些惆怅。 “侯爷,您休息一下吧。”侍卫又小声道。 高侯爷摇头,他想到了什么似得,问:“他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侍卫面色严肃起来:“说是已经差不多了。” 高侯爷顿了顿,又问:“梁思思那边呢?” “梁二小姐,最近没来府上。”侍卫道,“侯爷,要不要联系梁二小姐。” “先不用了。”高侯爷收回目光,说道,“再等几日吧。” “是!” 第308章:将近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08章:将近梁思思正在梁府中,对着烛光,缝制自己的新嫁衣。 一针一线,不疾不徐,烛火将头发丝一样的金线,拉出模糊冗长的细影,在梁思思指尖翻转跳跃。 “小姐……”春秀轻手轻脚,又端来一支烛台,说道,“您都缝了正正一天了,休息一下吧。” “我不累。”梁思思没有抬头,低头绣着一只凤。 春秀望着梁思思,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将烛光挑亮。 梁思思手指不停,一边绣,一边说道:“高侯爷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春秀摇摇头:“还没有。” 梁思思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 “帮我备好马车。”梁思思道,“明日,我去一趟侯爷府。” “是。” “你下去吧。”梁思思低头继续绣嫁衣。 “是。”春秀行礼,转身离去了。 ………… ………… 梁思思一早就来到了侯爷府,刚走进侯爷府,就听高侯爷的侍卫道,四殿下跟高侯爷在书房,高侯爷此时不见客,即便是未婚妻也不见。 梁思思无奈,只好在一旁的客厅中等着。 书房中,高景川看看高侯爷。 “灵雨的解药。”高景川伸手。 “灵雨人呢?”高侯爷反问。 高景川道:“如你所愿,已经回到洛京了。” “带灵雨来见我。”高侯爷说。 “你先给我解药。” 高侯爷长叹一口气:“……没有……解药。” 高景川紧皱眉头。 “川儿,我不骗你,真的没有解药。”高侯爷闭上眼,不忍也不敢高景川的眼神。 “这种药,哪里来的?”高景川忽然问。 “不要问了,川儿,你不要问了……”高侯爷摆着手,“我不会告诉你的。” “我知道了。”高景川意外的,很是干脆,他没有追问,只是缓缓说道:“我曾说过,不插手你的事情。” 高侯爷一顿,看向他。 高景川顿了顿:“但是,我反悔了。” “川儿,你!你要做什么?!” “你做的你的,我做我的。”高景川望着他,“最后,一决胜负!” “川儿!” 高景川转身,头也不回,走远了。 ………… ………… 高景川走出侯爷府,转身就往高灵雨此时的住处走去。 刚走没几步,林嘉满头大汗冲了过来。 “少卿,不好了!” 高景川眉心一跳。 “高小姐不见了!” ………… ………… 坤宁宫中,梁尔尔早上起来,就感觉身体不舒服。 琉璃正在服侍她洗漱,见梁尔尔的样子,不仅有些担忧:“娘娘,您没事吧?” “蔓心……”梁尔尔讷讷一声。 “什么?” 梁尔尔转头看向琉璃,定声说道:“快去,把初四找过来。” “是!”琉璃不明所以,但是见梁尔尔这么严肃,也不敢耽误,连忙冲出去。 不一会儿,初四就现身了。 “娘娘!”初四一看梁尔尔的的症状,心中撩人,“是蔓心!” “不错。”梁尔尔大口呼吸着,熟悉的感觉一阵阵涌上来,这是蔓心发作前的征兆。 “快把娘娘扶到床上。”初四一边跟琉璃说着呃,一边从袖口中拿出一颗药,给梁尔尔福服下去。 梁尔尔知道这个药味,喘着粗气,问:“是百岁丹?” “是。” “谁给你的?” “青大夫离开之前给我的。”初四一边应着,一边携带的针灸包拿出来。 “青大夫走之前教过我拔除蔓心的方法。”初四道,“娘娘,你忍一忍,相信我。” 梁尔尔咬紧牙关,重重地点头。 初四神色严肃,拔出银针,开始施针。 大约是蔓心的毒被拔除了大半的原因,梁尔尔这次很清醒,看着银针扎进自己皮肉里。 因为吃了百岁丹,她感觉到疼,就是眼睁睁看着,有些头皮发麻。 等初四拔毒到一半的时候,萧见楚赶来了。皇上走得有些焦急,气息不稳。 梁尔尔正在努力不看银针扎自己,她用余光扫见萧见楚。 萧见楚盯着初四,气势逼人。 初四擦了擦额角的汗渍,又给梁尔尔喂下一颗百岁丹。 继续施针…… 萧见楚就这么站在梁尔尔的床边,拳头攥紧,身体绷紧,一眨不眨地看着梁尔尔。 初四没让萧见楚失望,很出色的完成了此次的拔毒。 “皇上。”初四松了口气,又擦了擦额角的汗渍,“已经好了,很成功。” 萧见楚神色放松了,轻轻颔首,说道“领赏去。” “谢皇上!”初四笑着应了一声,下去了。 萧见楚僵了一下,缓缓坐在梁尔尔的床边。 “觉得怎样?” 梁尔尔眨了眨眼,心情复杂,回道:“还行吧……我倒是觉得昏过去更好。” 不用看着银针一根根扎在自己身上。 萧见楚闻言不仅失笑,望着她,说:“不怕,蔓心的毒就快拔除干净了。” “恩……”梁尔尔应了一声,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说起来,她跟萧见楚,还真的没什么可说的。 梁尔尔不说话,萧见楚也不开口,就这么静静望着着她。那眼神太深邃,像是静谧的海,看得梁尔尔浑身不自在。 她斟酌了一下,找了个话茬子:“王爷,你是不是在计划什么?” 萧见楚闻言不答,好奇的看着她:“你觉得我在计划什么?” “说不上来。”梁尔尔想了想,“但是,我觉得跟我肚子里的孩子有关。” “放心。”萧见楚沉声,说道,“我不会你的孩子受伤。” 梁尔尔倒是相信萧见楚这个保证。 “好好休息。”萧见楚道,“本王守着你。” 梁尔尔心里苦,就是因为你收着,我才不能好好休息啊。 ………… ………… 萧见楚显然不清楚这点,或者说是装作不清楚这点,就一直守在梁尔尔的床边,直到前朝那边又除了什么事,萧见楚才离开坤宁宫。 等到萧见楚走了,梁尔尔才睁开眼。 “琉璃,扶我坐起来。”梁尔尔连忙喊。 琉璃闻声,里面将梁尔尔扶起来。 “躺得腰都酸了……”梁尔尔嘟嚷。 琉璃忍俊不禁,将梁尔尔抱上轮椅之后给她揉腰,小宫女手法娴熟。揉了几下之后,梁尔尔总算好受一些。 “娘娘,你都没吃早饭。”琉璃问道,“你现在想吃些什么啊?”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饿了。”梁尔尔看看外面的天色,“得了,早饭午饭一起吃吧。让小厨房做些清淡的。” “好嘞。”琉璃应下,正要喊小厨房准备。 “娘娘……”宫人来报,“高小姐求见。” “高灵雨?”梁尔尔皱眉,“她来做什么?” “高小姐说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当面跟娘娘说。” 梁尔尔实在想象不到高灵雨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她说,我今日身体不适,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她先找四殿下商量。” “是。” 宫人退下了,但是很快又回来了。 “娘娘,高小姐不走,说……”宫人也很是为难,说道,“说这件事跟焚城有关。” 梁尔尔一惊,脸色难看。 焚城…… 那种毒物,她放在邹蓝哪里?! 高灵雨是怎么知道的? 事关邹蓝,梁尔尔心中急了。 “让她进来!” “是!” ………… ………… 高灵雨不疾不徐走进了屋中。 梁尔尔坐在轮椅上,苍白着一张脸,看着她。 高灵雨也看梁尔尔,她依旧蒙着脸,看不到表情,只是眉梢轻轻一挑,冲梁尔尔行了礼。 梁尔尔已经知道眼前的高灵雨是哪个高灵雨了,她一言不发,打量着她。 高灵雨行完礼,说道:“娘娘,你气色看起来不好啊。” 梁尔尔:“我让进你来,不是跟你讨论我的气色的。” “说的也是。”高灵雨捂嘴笑了笑,“娘娘是听见焚城两个字,才让我进来的。” “既然知道,就将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梁尔尔道。 “我是可以说,但是……也有条件。”高灵雨道。 “条件?”梁尔尔轻笑一声,“什么条件?” “我想皇上帮我寻求天下名医。”高灵雨说着,隔着白纱摸索自己的脸颊。 梁尔尔也知道她要名医做什么。 “青大夫就是一等一的名医。”梁尔尔道。 “除了他!”高灵雨皱了皱眉,“天下之大,我不信就只有一个青神医!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定有比青神医还厉害的绝世名医!” 梁尔尔看着高灵雨,心中叹气,人外有人是不假,但是……这里是《大家闺秀》的书中,最厉害的大夫,就是青神医。 不过,梁尔尔自然不会讲这些告诉眼前的高灵雨。 “好,我替皇上答应你。”梁尔尔道,“不过,那也要你的消息值得。” “当然值得。”高灵雨道,“腾清光已经研制出焚城了。” “什么?!” 高灵雨看着梁尔尔诧异的表情,很是满意,不疾不徐继续说道:“看来,你认识腾清光。” 怎么会不认识?!梁尔尔沉着脸,前世的腾清光研制出来【岚幽】可是将她坑害的不浅,几乎是间接害死她的凶手。 不过…… 梁尔尔心中迟疑,她知道;【焚城】的威力,就是因为这种威力,梁尔尔才怀疑,腾清光竟然能研制出来? “你说,腾清光研制出了焚城?”梁尔尔道,“你知道什么是焚城吗?” “我若是不知道,还能站在你面前?”高灵雨笑了一声,说道,“焚城是青大夫不小心弄出了的毒,类似瘟疫之类的,而且,传染速度快,无药可解,要解焚城,只能焚尽一城之人,顾名焚城。” 说的一字不差。 梁尔尔道:“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这辈子,知道焚城的人寥寥无几,梁尔尔跟邹蓝外加青大夫,自然不会说,青泽兰已经去世,那只剩下…… “我爹说的。”高灵雨耸耸肩。 “高侯爷?”梁尔尔问,“是谁告诉他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高灵雨说。 她不知道,但是梁尔尔心中却有数。 这一世,知道焚城的人,除了他们还有一人,那就是去世萧景临,而且,腾清光当年又是方一隅一行人救的……谁是幕后主使,一目了然。 梁尔尔吐了一口浊气,萧景临啊萧景临,你可真是,死了也不安生。 “你有什么证据?”梁尔尔问高灵雨,“我凭什么相信你?” “证据,我带着呢。”高灵雨道,“我爹让我伪装成另一个我,找机会下在你坤宁宫中。” 说着,高灵雨从袖子中掏出一粒小小的黑色药丸,只有绿豆大小。 “这就是焚城。”高灵雨伸到梁尔尔面前,说道,“若是你不信,大可以让青大夫来验一验。” 梁尔尔顿了顿,示意身边的琉璃接下来。 “现在相信了吧?”高灵雨扬起下巴。 梁尔尔:“青大夫还没来,我无法回答你。” “不着急。”高灵雨说,“等到你见到青大夫,你就会相信我了。” “高侯爷要用焚城做什么?”梁尔尔问。 “还能作什么?”高灵雨道,“自然是毒死洛京所有反对他的人,然后称帝啊。” 梁尔尔皱眉:“他就不怕自己也中毒?” “他有解药啊。”高灵雨自然而然回道。 “有解药?”梁尔尔皱眉。 “是啊。”高灵雨。 梁尔尔闻言陷入沉思。 对面高灵雨挥了挥手,转身要告辞了。 “慢着!”梁尔尔忽然喊住她,说道,“为什么来告诉我这些?” “良禽择木而栖嘛。”高灵雨说,“我觉得,我爹赢不了……所以,我不想跟他陪葬。” 梁尔尔不语。 高灵雨转身告辞了。 梁尔尔看着她的背影,知道高灵雨彻底消失了不见了,梁尔尔才开了口,缓缓道:“琉璃,去把刚才的对话,一五一十全部告诉萧见楚。” “是!” ………… ………… 即便梁尔尔不让琉璃去说,萧见楚这边已经知道了。 初三:“皇上,高灵雨的话,值不值得信?还有那个焚城……真的有这种奇毒吗?” “确实有焚城奇毒。”萧见楚若有所思,“只是,腾清光的焚城有解药……” “是毒,不都有解药吗?”初三不解。 萧见楚摇头:“不,起码,青大夫的焚城,无药可解。” 所以才要焚烧殆尽。 第309章:合作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09章:合作“确实有焚城奇毒。”萧见楚若有所思,“只是,腾清光的焚城有解药……” “是毒,不都有解药吗?”初三不解。 萧见楚摇头:“不,起码,青大夫的焚城,无药可解。” 所以才要焚烧殆尽。 初三看着萧见楚,拱手问道:“皇上,我们要不要派人监视高灵雨?” 萧见楚顿了顿,摆了摆手,说道:“先不急,一切按照原计划行事。” “是!” ………… ………… 此时,从皇宫中出来的高灵雨,被高侯爷的人截住了。 “小姐,请跟我们回去。”侍卫嘴上说的客气,但是看样子是一定要带走高灵雨的。 “走吧。”高灵雨轻轻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等到侍卫带着高灵雨回到侯爷的时候。 梁思思正好从侯府中出来。 两人走了一个面对面。 高灵雨目光毫不客气,上下打量梁思思。 梁思思倒是很含蓄,不动声色地看着高灵雨。 高灵雨道:“再过几日,你就能嫁进来了,怎么还迫不及待往这里跑啊?” 梁思思回道:“有些事情与侯爷商议。” 高灵雨见她蔫哒哒的样子,也失去了嘲讽的兴致,转身回去了。 “小姐……”春秀看着高灵雨的背影,心中不忿,“她怎么这个样子?!” 梁思思回道:“眼下,跟她斗嘴一点用处也没有。” 春秀缩缩肩膀。 “走吧。” “是……” ………… ………… 这边,高灵雨走进了高侯爷的书房。 “回来了?”高侯爷看着她,缓缓说道,“你进宫去了?” “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高灵雨挑眉说道,“不然,你也不会叫我出来吧?” 高侯爷顿了顿。 “怎么?后悔了?”高灵雨笑盈盈,“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啊?” 高侯爷看向她:“你也是我女儿。” “可别说漂亮话了,在你跟高景川的心里,我是什么身份地位,我自己清楚。”高灵雨冷笑。 高侯爷不置可否,转而说道:“你把东西交给梁尔尔了?” “交给她了。”高灵雨说道,“而且,也帮你摸清了坤宁宫的大致情况。” “恩……”高侯爷颔首,“不愧是你。” 高灵雨笑了笑:“夸我就不用了,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 “我知道。” ………… ………… 天师府中,童天师看着坐在对面的邹蓝。 邹蓝微微有些不耐烦:“这个时间,叫我来,有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童不兮顿了顿,说,“是梁尔尔想找你。” “什么?”邹蓝神色骤然一变,“尔尔怎么了?” “她没事。”童天师说道,“今日她将我召进坤宁宫,说想见你一面。” “什么时候?” 童不兮看着心急的邹蓝,轻轻了叹口气:“自然不能实现现在。现在坤宁宫守卫森严,每一个进出的人,都要被影卫盘查。” 邹蓝皱眉。 “所以,我们这次进去,要与人配合,且更加当心。”童不兮道。 邹蓝听他这样说,微微放了心:“跟谁配合?” “还能是谁?” 当然是肖三公子了。 ………… ………… 邹蓝办成童不兮的侍卫,在皇宫门口见到了肖叔伦与高景川。 “来啦?”肖叔伦笑盈盈跟童不兮打招呼,但是站在童不兮身后邹蓝清楚,肖叔伦在跟他说话。 “走吧。”童不兮对上其他人,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于是童不兮等人一起进了坤宁宫。 有肖叔伦掩护,邹蓝顺利地跟着童不兮一起进去了。 屋中,梁尔尔等的有些焦急。 直到见到童不兮身后的邹蓝,眼前骤然一亮,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嘴角的笑意。 那是见到爱人,真心的笑容。 “你们来了?”梁尔尔跟肖叔伦打招呼,却是忍不住看邹蓝。 邹蓝也望着梁尔尔。 “咳!咳!咳!”肖叔伦捂嘴提醒他们,屋中还有宫人呢。 梁尔尔这次想起来,便将宫人们打发出去了。 肖叔伦见状,也拉着高景川暂时躲到了内室,童不兮虽然不愿意,但是也只能跟着肖叔伦一起退下去。 屋中,梁尔尔与邹蓝四目相望。 “你……”梁尔尔刚想开口。 童不兮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死水一般:“时间紧迫,长话短说。” 梁尔尔“……” 邹蓝望着她,轻声道:“你还好吗?” 梁尔尔乍一听见他的声音,双眼一热,险些落下泪来:“我,我很好……你呢……” 邹蓝颔首:“我也好。” 相顾无言,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而是满腔的话太多,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邹蓝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 不然,梁尔尔也不会这么焦急地想要见他。 梁尔尔也收回儿女情长的心思,吐了口浊气,将之前见到高灵雨的事情快速地说了一遍。 “焚城……”邹蓝喃喃。 同时,内室的肖叔伦也喃喃了一句。 “焚城?”他看向身旁的高景川,小声问道,“你知道什么是焚城吗?” 高景川的脸色十分不好看:“那东西,已经毁了……” “可是,现在又出现了啊。”肖叔伦小声说道,“你没听我小表姐说吗?高灵雨给了她一颗呢。” 高景川皱着眉:“是不是焚城,还要青大夫看过。” 外室中,梁尔尔看着邹蓝:“我给你的焚城……” “还在。”邹蓝说,“我保护的很好。” “那就好。”梁尔尔这下方向了。 其实,在高灵雨拿出来焚城的时候,梁尔尔除了怀疑焚城的真假,还有一件事也让她惴惴不安,那就是担心邹蓝被牵扯进去。 知道,他很安全,梁尔尔也就放心了。 “记得,要青大夫验明真假。”邹蓝提醒梁尔尔道。 “我知道。”梁尔尔颔首,“你……” “娘娘!”琉璃走这时候敲了敲门,“皇上往这边过来了。” 梁尔尔一顿。 内室中的高景川,肖叔伦与童不兮一起出来了。 邹蓝深深看了梁尔尔一眼,站到了童不兮的身后。 ………… ………… 萧见楚走进坤宁宫的时候,就见梁尔尔正在与肖叔伦说话。 见到萧见楚进来,梁尔尔转头看向他。 众人行礼。 萧见楚摆摆手:“怎么都在?”说着,目光扫过屋中之人,最后落在了邹蓝神上。 梁尔尔见状,干咳了一声,说道:“你怎么来了?” “听说,大家都来了,就来看看你。” 萧见楚一边说着,目光一边上下打量邹蓝。 邹蓝的脸上易了容,但是,再怎么变,也不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 “我记得童天师的身边跟的侍卫,不长这个样子?”萧见楚似笑非笑。 梁尔尔心中一紧。 童不兮站出来:“我身边侍卫很多,皇上是说哪一个?” 萧见楚道:“多?据朕所知,常年跟在你身后的侍卫,只有一个。” 童不兮不疾不徐:“那皇上的消息有误啊。” “哦?”萧见楚意味深长,正要说什么。 梁尔尔打断他:“皇上,你这次来,是跟我讨论童天师的侍卫的?” 萧见楚看向她。 一旁的肖叔伦见状,也站出来说道:“皇上,小表姐把蔓心的事情,告诉我们了……这件事,你怎么看?” 萧见楚的目光扫过肖叔伦,最后又扫了邹蓝一眼,这次放过了之前的话题。 “你又怎么看?”萧见楚看着高景川。 高景川一顿:“我正想找皇上商议。” 萧见楚问题,有些诧异,但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高景川拱手,说道:“皇上,请容我你细谈。” 既然是细谈,在坤宁宫站着就不是个事了。 梁尔尔见机行事,也打了一个大大的哈切:“你们去商量吧,我先休息会儿。” 萧见楚闻言,嘴角擒起一抹无奈的笑容,瞪了邹蓝一眼,最后,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选择离开了。 ………… ………… 等到一行人离开了坤宁宫,琉璃拍着自己的心口:“吓死我了……” 梁尔尔看她:“你害怕什么?” “我……”琉璃一顿,随即歪着头,“对啊,我害怕什么?” 梁尔尔:“……” “可是,刚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些害怕。”琉璃说着,甩了甩头,“总之,莫名的发毛。” 梁尔尔闻言哭笑不得,心中轻轻叹气。 萧见楚刚才,应该发现邹蓝了吧…… ………… ………… 此时的邹蓝跟在童不兮的身后,低着头,童不兮带着他走出了皇宫。 出了宫,邹蓝的脚步顿住。 童不兮走了几步,发现邹蓝没跟上自己,轻轻叹口气:“别看了,走吧。” 邹蓝艰难地收回目光,看向童不兮:“什么时候才能动手?” “等不及了?”童不兮微微调侃。 邹蓝没有沉默,而是深深望着坤宁宫的方向:“是。” 童不兮道:“你小时候,可不像现在,这么沉不住气。” “那是因为,没有遇上尔尔。” 童不兮:“……” 邹蓝见他不说话,皱眉:“怎么了?” 童不兮自言自语:“我想,我知道,梁尔尔为什么喜欢你了。” “什么?” “没什么,”童天师深吸一口气,摆摆手,“再等等,要有耐心,能动手的时候,我会提前告诉你的。” “好。”邹蓝重重地点了点头。 童天师看向邹蓝,叹气:“翎,你盼望着一刻,盼了很久了吧?” 邹蓝没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不也是吗?” 童不兮一愣,随即笑着点头,他说道:“是啊,我也一直盼着动手的那一刻,翎,我很庆幸,我们两人能站在一起。” ………… ………… 再说高景川这边。 他跟着萧见楚走进了御花园。 御花园中有暖阁,萧见楚走进暖阁中,高景川与肖叔伦跟过去。 “坐吧。”萧见楚对着两人,也没有皇上的架子。 高景川与肖叔伦也自然而然坐下了。 萧见楚挥手,让服侍的宫人退下,他看着高景川:“你说要跟朕详谈,是真心话?还是只是为了帮邹蓝解围?” 肖叔伦闻言一惊,皇上知道?! 高景川开口道:“我是真的,想和皇上详谈。”他顿了顿,“关于我爹……我是说,关于高侯爷的事情。” 萧见楚道:“你之前不插手吗?怎么想通了?” 高景川顿了顿:“想必皇上也知道原因。” “因为,高灵雨?”萧见楚的语调虽然是疑问,但是口气确实很肯定。 高景川颔首。 “好。”萧见楚道,“既然要详谈,就将你知道的,说出来吧。” ………… ………… “阿嚏!”侯爷府中,高侯爷后背一阵恶寒,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侯爷,您没事吧?”侍卫关切道。 “没事。”高侯爷道,“腾清光那边,该准备的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刚得的消息,腾先生已经准备好一半了。”那侍卫回道,“他让您在等几天。” 高侯爷点头:“告诉他,必须在我大婚之前准备好!” “是!” ………… ………… 此时,要跟高侯爷成婚的梁思思,正在跟梁介甫正在一起吃晚饭。 梁思思帮梁介甫夹菜,不经意地说:“爹,再过十日,就是我的大婚了。” “我知道。”梁介甫味同嚼蜡油,他至今高兴不起来,自己的闺女嫁给年纪跟自己相当的人…… 梁介甫长长地叹口气。 “爹?您怎么了?”梁思思关切地问。 “没什么。”梁介甫摆摆手,一言难尽。 “爹……”梁思思顿了顿,又说道,“我成婚的时候,姐姐能来吗?” 梁介甫一顿。 “毕竟是我一辈子的大事。”梁思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道,“我想姐姐也来呢。” 梁介甫很清醒,说道:“尔尔的身份不用往日,她是皇后,不能随便出宫。” “可是……” “你放心。”梁介甫道,“即便成婚那日,你姐姐来不了,但是,她的赏赐不会少。” “我不是为了赏赐。”梁思思闷声说道。 “爹知道你不是为了赏赐。”梁介甫道,“但是,让尔尔送你出嫁……思思,你也体谅一下你姐姐。” 第310章:动手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10章:动手梁介甫很清醒,说道:“尔尔的身份不同往日,她是皇后,不能随便出宫。” “可是……” “你放心。”梁介甫道,“即便成婚那日,你姐姐来不了,但是,她的赏赐不会少。” “我不是为了赏赐。”梁思思闷声说道。 “爹知道你不是为了赏赐。”梁介甫道,“但是,让尔尔送你出嫁……思思,你也体谅一下你姐姐。” 梁思思闻言,低头不语。 梁介甫继续吃饭,不再提这件事。 ………… ………… 坤宁宫中,梁尔尔见到了青大夫。 许久不见,青大夫有些憔悴,人也消瘦了不少。 梁尔尔不仅道:“你还好吧?你妹妹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正在查……”青大夫有些沮丧,但是很快又恢复了精神,问梁尔尔道,“倒是你,这么急急忙忙将我召进宫,是有什么事吗?” 梁尔尔说道:“有一个东西,需要你过目。” 说着,冲琉璃使了一个眼色。 琉璃颔首,退下去,从小库房中,郑重其事取来一方盒子。 “这是?”青大夫不解。 “我想问问你,这是焚城吗?”梁尔尔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琉璃端着高灵雨带来了“焚城”,递到青大夫面前。 青大夫先是一顿,随即犹疑地接过来,看了看,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是。” 梁尔尔心中一喜,刚要说话。 “但是,跟焚城的气味,有些相似……” 梁尔尔一顿。 “有没有人服用过?”青大夫问。 梁尔尔摇头,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找人服用呢。 “没有人服用过,我也不知道结果。”青大夫缓缓说道,“若是想知道效果,可以找一些活物来试药。” 梁尔尔看着琉璃。 “我知道了。”琉璃拿着那盒子下去了。 青大夫看向梁尔尔:“这个东西,谁给你的?” 梁尔尔也不隐瞒,就将高灵雨的事情说了出来。 “是这个高灵雨……”青大夫不由皱了皱眉,说道,“她说的话,你最后不要轻易相信。” “我知道。”梁尔尔颔首,“所以,我才将你找来。” 青大夫颔首。 趁着琉璃出去的功夫,梁尔尔问青大夫:“青泽兰的案子……若是我能帮到你,你就开口。” “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青大夫吐了口浊气,转而问梁尔尔“你身上的蔓心,发作过了吧?” 梁尔尔点头。 “初四帮你拔的毒?” “不然还能有谁?”梁尔尔笑了笑。 就在两人闲话的时候,琉璃走了进来。 “娘娘,青大夫。”琉璃的脸色很是古怪,说道,“我把药喂给了御花园养的小兔子。” “然后呢?”梁尔尔问。 琉璃说道:“小兔子……没事。” “没事?” “恩!”琉璃道,“现在还活蹦乱跳呢。”说着,看向青大夫,“你要不要去看看?” 青大夫颔首,跟着琉璃一起去了。 梁尔尔也想去,就让宫人推着自己去了。 ………… ………… 琉璃是在偏房给小兔子喂的药,此时小兔子果真如她所说的那样,是活蹦乱跳的。 青大夫上前,将小兔子抓在手中。 仔细看看了。 “怎么了?”梁尔尔也赶了过来。 “一点事儿也没有。”青大夫道。 梁尔尔闻言,歪着头。 小兔子没事,就是说,高灵雨拿来的焚城是假的,不确实的说,它连毒药都算不上。 可是,高灵雨为什么要这么做? 梁尔尔一时间想不通。 青大夫将兔子放下了,缓缓站起身,看向梁尔尔说道:“这个东西,只是气味跟焚城有些相似……” 说着,看琉璃:“把剩下的拿过来。” “是。”琉璃将剩下的半粒,递给了青大夫。 青大夫从上面抠小一点点,然后放到了舌尖上。 “青大夫!”梁尔尔连忙提醒他,“虽然兔子没事!但是,你还是要……” 梁尔尔的话没说完,青大夫已经将舌尖上的那粒“焚城”纳入口中了。 “你……” 青大夫不理会梁尔尔,他用味蕾好好分辨了一下“焚城”的种类。 “青大夫啊……”梁尔尔见状,很是无语。 “无毒。”青大夫冲梁尔尔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东西,就是气味跟焚城有些相似,但是完全没有毒。” 梁尔尔听他说没毒,轻轻松了口气。 “青大夫,你也太莽撞了……”还是有些忍不住责怪。 “神农还尝百草呢。”青大夫摆了摆手,并不为意。 梁尔尔叹气。 青大夫道:“所以,高灵雨给你这个东西,是要做什么?” 这下,可是把梁尔尔彻底地问住了,是啊,高灵雨有什么目的。 梁尔尔道:“她信誓旦旦地说,高侯爷手里有焚城,并且高高侯爷打算用焚城来称帝……” 青大夫听罢,嘴角抽了抽。 “一个“焚城”就能称帝?”他摇着头,“他们萧家的权势都这么儿戏的吗?” 梁尔尔顿了顿:“若是真的焚城的话,还真说不准。” 青大夫一顿。 梁尔尔道:“若是整个皇宫都中了焚城,无药可解……这江山岂不就是易主?” 青大夫闻言,久久不语,再开口,声音低沉郁闷:“怪就怪我当初……” 梁尔尔笑道,连忙打断他自怨自艾:“青大夫这可不像你。” 青大夫看她。 梁尔尔道:“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是查你妹妹的案子,我最重要的事情,是搞清楚高灵雨的目的……至于其他。”梁尔尔吐了吐舌头,“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青大夫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最后长长松了口气:“你说的对!” ………… ………… 高灵雨究竟什么目的? 这个问题困扰着梁尔尔,也困扰这萧见楚。 梁尔尔这边的一举一动,怎么可能瞒过萧见楚的眼睛。 青大夫跟梁尔尔的对话,以及拿兔子试药,萧见楚那边都知道。 萧见楚理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于是索性让初三将这件事告诉了高景川。 高景川自从跟萧见楚在御花园暖阁谈过之后,两人算是暂时并肩作战了。 ………… ………… 高景川这边得知消息的时候,正赶上他要出大理寺。 因为,肖叔伦发现了腾清光的一些蛛丝马迹,高景川正要去跟肖叔伦汇合。 这时候,初三拦住他的去路,将事情告诉了他。 高景川颔首,道:“我知道了。” 初三道:“皇上说了,若是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们。” “恩。”高景川言简意赅,同初三告辞了。 高少卿迅速赶到了肖叔伦缩在的地方。 这个地方,距离沈王爷的府邸不远。 肖叔伦一身平常装扮,不动声色,一眨不眨地盯着沈王爷府。 沈王府如今算是废宅,自从沈王爷沈英堂被处死之后,这里就是一座空宅了。 高景川悄然接近,在肖叔伦身旁停下。 肖叔伦努了努下巴,示意高景川看沈王府。 “人在这里?”高景川顺着肖叔伦的目光,看向沈王府。 “大概。”肖叔伦说道,“我发现你爹的一个侍卫,偷偷进去过。带着食物。” 高景川轻轻颔首。 其实,他们一直在找腾清光的下落,但是上次被腾清光逃跑之后,高景川的线索就断了,要知道,想在偌大洛京找一个人,单凭大理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 于是,高景川只能另辟蹊径。 从高侯爷下手。 他知道腾清光跟高侯爷存在着联系,更是通过高灵雨所谓的焚城,确信了这一点。 所以,想要找腾清光,只能从高侯爷这边下手。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给他找到了一处破绽。 不管沈王府里的人是不是腾清光,这里面的人,一定不简单,不然高侯爷的侍卫也不会偷偷摸摸往里面送饭,还选在沈王府这种地方。 “你爹的人已经走了。”肖叔伦道,“我们要不要进去?” 高景川说:“不能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 “伪装一下。”高景川说。 “怎么伪装?”肖叔伦歪着头,说道,“沈王府现在是空宅了,我们只要进去,就可能打草惊蛇。” “装成买家。”高景川说。 “啊?” “梁小姐的父亲,梁老爷,不是富商吗?”高景川说,“他的梁府,好像不是很大。” “我明白了!”肖叔伦一拍脑袋,“现在动手吗?!” “恩,就现在。”高景川点头。 ………… ………… 梁府中,梁老爷听说了肖叔伦的计划,二话没说,就答应帮忙了。 于是肖叔伦与高景川装扮成了梁介甫的小厮,跟着梁介甫一起去看房子。 梁介甫作为国丈,想要换一处气派的宅院无可厚非,于是只用了两个时辰,梁介甫就带着高景川与肖叔伦走进了沈王府。 虽然表面说是来看宅子的,但是高景川跟肖叔伦一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里。 若是腾清光在这里,他会藏在哪里? 两人来之前,已经在附近埋伏好了大理寺的人,若是腾清光逃出王府,就会被立即拿下。 梁介甫背着手,看着沈王府的一草一木。 偌大的沈王府因为无人打理,已经是荒草丛生了。 很多屋子中,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高景川跟肖叔伦看着一圈下来,竟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若是沈王府真的藏着腾清光或是其他人,是不可能没有痕迹…… 肖叔伦都有些怀疑自己了,明明看到高侯爷的侍卫进来送饭的,怎么这里就没人呢? “景川,我……” 高景川说:“还有一处没有找。” “什么?” “密室。” 肖叔伦眨眼。 “之前,沈归雁被关起来的地方。”高景川道。 “对!”肖叔伦一拍脑袋,“我怎么把这个地方给忘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分说,往之前关沈归雁的地方去了。 走到附近,肖叔伦脚步缓缓停住,像是戒备起来的猫儿,盯着密室的入口。 “这里……没有灰尘……” “找到了。”高景川低声道,“小心些。” “是。” 高景川说着,已经走到了密室入口,缓缓将密室打开。 两人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道声音。 “怎么又来了催了?!我不是说了吗?!还要再等几天!” 这个声音不会错!腾清光! 肖叔伦与高景川对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 高景川迅雷不及掩耳地冲过去,肖叔伦紧随其后。 密室中,不仅只有腾清光一个人!还有一人!只是,那人被放在一个药桶中,看样子是是昏死了过去。 腾清光意识到不对劲儿的时候,高景川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若是平时,腾清光用毒,还能跟高景川抵抗一会儿,但是如今又加上一个肖叔伦,很快,腾清光就被两人制服。 高景川不敢大意,随即点了腾清光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不然,不知道这个人又要做什么毒! “腾清光!”肖叔伦恨恨,“终于逮着你了!” “阴魂不散!”腾清光盯着高景川与肖叔伦,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跟我们走!”肖叔伦抓住他领子,“把你干的事情,都交代出来。” 说着,就去找绳子去绑腾清光。 这边,高景川也没有闲着,他在打量药桶的那个人,这人的脸已经被眼中毁容了,大大小小的脓包布满脸颊,已经看不出他原来的样了。 “这是谁!”肖叔伦狠狠瞪着腾清光。 “还能是谁?!”腾清光冷笑一声,“自然是试药人了!” 肖叔伦脸色阴沉:“你拿活人……” “哼!”腾清光冷哼一声,“不用活人,难道用死人吗?!” “你!”肖叔伦被气的不轻。 “好了,把人带走。”高景川不跟腾清光过多废话,他看向药桶里的人,正想着要怎么救这个药人。 忽然,药桶里的人睁开了眼睛。 腾清光的眼睛一亮,忽然喊道:“快走!” 那药人闻言,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似得,猛地从药桶站起身! 高景川反应神速,伸手去拦。 但是那药人像是没有知觉的木偶似得,直接用身体去撞高景川。 “景川!”肖叔伦心中一紧,大喊一声。 第311章:准备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11章:准备“好了,把人带走。”高景川不跟腾清光过多废话,他看向药桶里的人,正想着要怎么救这个药人。 忽然,药桶里的人睁开了眼睛。 腾清光的眼睛一亮,忽然喊道:“快走!” 那药人闻言,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似得,猛地从药桶站起身! 高景川反应神速,伸手去拦。 但是那药人像是没有知觉的木偶似得,直接用身体去撞高景川。 “景川!”肖叔伦心中一紧,大喊一声。 只见那试药人撞在了高景川身上,然后,只是刹那!高景川脸色骤变,退开来! 试药人也就趁这个空隙,转身逃了出去! “景川!”肖叔伦连忙冲到高景川身边,“你没事吧?!” 高景川脸色难看:“中毒了。” 肖叔伦眼中戾气闪过,三两步跨到被五花大绑的腾清光身边:“解药!” 腾清光上下看着肖叔伦。 “我说解药!”肖叔伦抽出剑,横在腾清光的脖颈上。 腾清光视若无睹,根本不担心肖叔伦会杀了自己。 肖叔伦盯着腾清光,手中的剑进了几分,腾清光的脖颈流出鲜血。 腾清光脸色微变,但是,依旧不说解药在哪里。 肖叔伦知道,在这么下去,他说不准会失手杀了腾清光。 “好……你有种……”肖三公子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死死盯着腾清光,然后,缓缓地将手中的剑收了获回去。 腾清光冷笑了一声。 他就知道,自己现在也算是重要的证人,肖叔伦不会这么草率杀了自己。 “你很爱钱吗?”肖叔伦忽然说道。 腾清光一顿。 “我不知道高侯爷给了你多少钱,才让你这么为他卖命,但是,如果,你把解药解药交出来的话,我可以不去找你的那些金银珠宝。” “什么?”腾清光瞪着肖叔伦,“你难道不是出更高价收买我吗?” “你想多了!”肖叔伦缓缓俯下身,与腾清光平视,“我可以保证,不去搜查你藏起来的那些金子……” 腾清光脸色难看。 打蛇打七寸!肖叔伦按住了腾清光的死穴。 “若是你现在不交出解药……”肖叔伦占了上风,冷冷道,“我会彻底搜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你藏得那些金子……还有药王宫,你虽然不在那里了,但是相比那里也有你不少地宝贝吧?” “你,你以为……我的金子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腾清面红耳赤,低吼道。 “我不跟你废话!”肖叔伦道,“你要是现在不交出解药,我就带着景川去找青大夫,反正他是神医……到时候,等景川好了,我就什么都不做!就专心追查你的金子!我要把你的金子,撒在大街上……”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肖叔伦一把揪住腾清光的衣领,冷冷盯着他,咬牙切齿,“我只给你三个数的考虑时间。” “三……” 腾清光瞪着肖叔伦,双目猩红,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 “二……” 腾清光狠狠咬牙:“解药在我怀里!” 肖叔伦从腾清光怀中,掏出还几个小瓶子。 “这么多瓶瓶罐罐,哪个是?” “白色的那个。” ………… ………… 高景川服了解药,脸色很快好转起来。 肖叔伦见状,长长地送了口气,他看向腾清光…… 这混蛋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守财奴,也幸好他是一个守财奴。 “说吧。”肖叔伦走过去,再次将腾清光衣襟提起来,“那个试药人去了哪里?” 腾清光现在被人捏着把柄,冷哼了一声,虽然不太情愿,但是不隐瞒了,说道:“去了哪里?你会不知道?” ………… ………… 试药人去了侯爷府。 侍卫将试药人带到高侯爷面前的时候,饶是一向镇定的高侯爷,也吃了一惊。 高侯爷从座位上站起来,他本来正在吃午饭,这下一点食欲没没有了。 “这,这是……” “侯爷。”侍卫回道,“这是腾先生的试药人。” “试药人?!那腾先生人呢?”高侯爷连忙问道。 “我已经派人去沈王府打探情况了。”侍卫说着,将药人往后扯了扯。 可那试药人,不知怎么的,总是要往高侯爷身旁靠。 高侯爷此时心烦意乱,皱着眉想要避开。 试药人,却是不停地,试图想要靠近高侯爷。 侍卫见状,要带着试药人下去。 这时候,侯府的另一个侍卫急匆匆进来了。 “侯爷!” “说!”高侯爷也顾不得赶走试药人了,双目炯炯看着进来的侍卫,“沈王府那边到底怎么了!?” “出事了!”那侍卫擦了冷汗,“腾先生被大理寺的人抓走了!” “什么?!”高侯爷闻言,脸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一片死寂的灰白。 他几乎踉踉跄跄,站不稳。 还是一旁的侍卫,眼疾手快,将高侯爷扶住了。 “你……你刚才说什么?”高侯爷声音微颤,死死盯着报信的侍卫,“再说一遍!” 侍卫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咽了咽口水,说:“我见到,大理寺的人把腾先生抓走了,是我亲眼所见的!”那侍卫顿了顿,又说道,“沈王府的周围都是大理寺的人!” “被抓走了……”高侯爷脸色灰白,表情空白,像是一个正奋力攀着绳索,咬着要爬出深渊的人,结果,他的绳索被人一刀斩断! 直坠崖底! 一旁的侍卫已经发现了侯爷的不对劲儿,但是报信的侍卫没有注意道,他看向一旁的药人,又汇报道:“大理寺的人中,还有几个身中剧毒了。” 想必,是这个药人逃出来的时候,被大理寺的人围堵了。 “侯爷!”报信的侍卫面露担忧,说道,“试药人就这么跑到我们侯府,会不会……” 会不会牵扯到我们?! “不会。”就在那侍卫疑惑的时候,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 方一隅扛着长剑,走了过来。 高侯爷见到方一隅,微微一顿。 方一隅走进屋中,不疾不徐说道:“你以为这个试药人是怎么平安来到你侯爷府的?” 高侯爷此时已经从万念俱灰中,回过神来,他看着方一隅,缓缓道:“方公子,我们完了……” “哦?”方一隅挑眉。 “腾清光被大理寺的抓走了。”高侯爷说着,竟然笑了出来,“到了这个节骨眼儿,竟然功亏一篑……哈哈,功亏一篑啊!” 高侯爷笑着,眼中满目死灰。 “谁说的?”方一隅忽然道。 高侯爷一顿,看向方一隅。 方一隅示意高侯爷看一旁的试药人:“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想靠近你……” 高侯爷看向那试药人。 试药人的脸已经溃烂不堪,就想一具丑兮兮的脏烂木偶。 “这是……”高侯爷摆了摆手,让侍卫松开那试药人。 试药人终于走到高侯爷面前,像是生锈了似得,皱巴巴抬起胳膊,攥着拳头,伸到高侯爷面前:“主人,给你。” 说着,试药人缓缓张开了手。 只见手心中,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通身漆黑。 “这是……” “主人,给你,焚城。”试药人举着手里的盒子往高侯爷面前送。 高侯爷顿了顿,一眨不眨看着试药人的手。 惊喜来的太突然,他竟然一时间,怀疑是不是真的。 “焚城。”试药人一字一顿地重复。 高侯爷接过。 方一隅道:“我想,腾清光一直把焚城,放在了试药人神色,在最后一刻,让试药人把焚城带出来了。” 高侯爷打开那漆黑的盒子。 “可是……”他又有了疑惑,“这个是真的吗?腾清光一直说,还要等几天……” 方一隅耸耸肩:“是不是真的,找人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高侯爷一顿,轻轻点头。 他同青大夫一样,从那颗蚕豆大的【焚城】上,小心翼翼抠下来一层皮儿,然后交给了一旁的侍卫。 “找人去试!如果是真的,立马将人烧死。” “是!” 方一隅看着下去试药的侍卫,送了送肩膀,说道:“我觉得,既然是试药人带出来,应该不假……” “要万无一失才好。”高侯爷道。 “随你吧。”方一隅依旧是浑不在意的样子。 高侯爷看着他,问:“方公子,是你送试药人来侯爷府的?” “是啊。” “可是……”高侯爷扫了一眼方一隅的独臂,有些顾忌。 他的侯府外,满是萧见楚的眼线,方一隅这么来……萧见楚岂不是知道,自己与方一隅是一条船上的了? 方一隅看着高侯爷,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道:“你以为,到了现在,萧见楚能猜不到啊?” 高侯爷一顿:“……” “其实,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暴露啊……”方一隅叹气,耸了耸肩,说,“怪只怪,你办事太马虎大意了。” 高侯爷回道:“下次,我会注意的。” “哪里还有下次啊?”方一隅啧啧嘴,“你这侯爷府,周围都是萧见楚的人,我既然已经出手了,说明,我已经出不去了。” “这……”高侯爷脸色难看。 “没办法,既然这样了,也就只能这样了。”方一隅满不在乎,说道,“快到了亮底牌的时间了吧?” 高侯爷脸色复杂:“如果试药人带来的焚城是真的,确实是到了亮底牌的时间了……” ………… ………… “底牌……”皇宫御书房中,萧见楚懒懒散散坐在御案后,他看着之前的谋士柳潺,缓缓说道,“你觉得高侯爷的底牌是什么?” 柳潺笑了笑,拱手说道:“不管他的底牌是什么,皇上,不都有应对的法子吗?” 萧见楚挑眉。 柳潺说道:“不管高侯爷做什么,天下,总归是萧氏江山。” 萧见楚闻言,不置可否,摇着头笑了笑。 “皇上,恕臣直言……”柳潺道,“你根本无意与皇位,当初为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萧见楚闻言,轻轻叹息:“虽然朕不想做这个皇帝,但是,让给他人和被人抢走可不一样……” “臣懂了。”柳潺冲萧见楚一拜,“吾皇万岁。” ………… ………… 此时,邹蓝走进了天师府。 童不兮跟往常一样,在门口等着他。 “来了?”童不兮只要面对邹蓝,就有数不清的生动表情,此时的童天师颇有些像做了好事,等着被表扬的孩子。 “什么事?”邹蓝问。 “进来说吧。”童不兮道,“一两句说不清。” “我还有事。”邹蓝道。 “但是,不会比我现在的事情更重要。”童不兮说。 邹蓝一顿,随即明白了什么。 “要动手了?” 准备了那么久,终于要动手了?! 童不兮含着笑,点头:“翎,我们的目标就要实现了。” ………… ………… “阿嚏!阿嚏!”此时的坤宁宫中,琉璃风寒了。 梁尔尔正坐在轮椅上,扭头看她:“怎么了?不舒服?” 琉璃满不在乎地揉了揉鼻子,说道:“没事,大概就是天冷了,鼻子有些不舒服。” 说着,又是一个大大的喷嚏。 “去找太医看看。”梁尔尔道,“入了冬,人容易生病。” “我没事!”琉璃连连摆手,“我身体好着呢,从来没生过病……阿嚏!” “阿嚏!” 琉璃话音没落下,旁边不远处的宫人姑姑也捂着嘴打了一个喷嚏,因为她还抱着顺顺,就连忙将顺顺放下了。 “你们没事吧?”梁尔尔看看两人。 “没事……阿嚏!”姑姑的话没说完,也是鼻子发痒。 梁尔尔摇摇头:“你们两个都去休息吧,我……” “阿嚏!”话没说完,站在不远处的小太监也开始打喷嚏了。 梁尔尔顿了顿,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这时候,像是证明梁尔尔感觉似得,坤宁宫的许多宫人都开始打喷嚏了。 “这是怎么回事?!”梁尔尔心中一惊,连忙冲一旁的小太监说,“快去把徐太医请过来!” “是!”小太监揉着发红的鼻子,连忙按照梁尔尔说的,去请人去了。 梁尔尔皱着眉,看着大半个坤宁宫,喷嚏连天。 第312章:噩梦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12章:噩梦徐太医赶到坤宁宫的时候,大半个坤宁宫的人都是喷嚏连天。 梁尔尔连忙说道:“您快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是……”徐太医低着头,连忙给琉璃等人诊脉。 梁尔尔等了许久,徐太医才缓缓开口,说道:“娘娘,这些宫人,都风寒了。” “都风寒了?”梁尔尔觉得有些古怪,也觉得稀奇。 一两个风寒倒是不奇怪,但是,十几个宫人一起风寒,就有些…… 徐太医回道:“从脉象上看,就是风寒……”他顿了顿,又说道,“我先开一副方子,让他们服下,之后再看效果。” 梁尔尔颔首:“谢谢你,徐太医。” “娘娘客气了。”徐太医一直低着头说话,说罢,就要退下开方子。 “徐太医?”梁尔尔这时候才注意到徐太医的不对劲。 徐太医自从走进坤宁宫,都是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都不敢看自己的眼睛。 “您没事吧?”梁尔尔歪着头,小声问道。 “没,没事……”徐太医顿了顿,声音有些紧张,说道,“我就是……就是最近有些累了……人老了……” “这样啊。”梁尔尔嘱咐道,“您也要多注意休息啊。” “多谢娘娘。”徐太医说完,就退下了。 ………… ………… 徐太医的医术虽然不及青大夫,但是也是一位名医,坤宁宫的大部分宫人服用了他的药之后,不出两天都痊愈了,再也没有人打喷嚏了。 梁尔尔很满意,给徐大夫送去了赏金。 徐大夫接下时,表情说不出的古怪,显得战战兢兢。 这有些反常…… 但是,可惜的是,梁尔尔没有见到当时的情节,还是负责赏赐的小太监回来之后,告诉梁尔尔徐大夫的这种奇怪的反常。 “真有此事?” 梁尔尔不由回想起之前,徐太医来坤宁宫时的反常…… 就在她思忖的时候,外面的宫人来报,说是国丈求见。 知道是梁介甫来了,梁尔尔便将关于徐大夫的疑惑抛之脑后,连忙说道:“快请进来。” “是!” ………… ………… 梁介甫走进坤宁宫中,见到梁尔尔之后,神情复杂。 “爹,怎么了?”梁尔尔关切地问。 梁介甫又是长长的叹气,说:“后天,思思便要出嫁了……” 梁尔尔点头:“我知道。” 梁介甫不语。 梁尔尔顿了顿,说:“爹是舍不得吗?” “舍不得是一定的。”梁介甫道,“但是,爹现在想的更多的是……” 说着,他顿住了。 梁尔尔饶有兴趣,问道:“爹想的更多的是什么?” “爹不知道……”梁介甫说着,摇了摇头,然后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思思成亲,非愿意让你去……” 梁尔尔坐在轮椅上:“可是,爹……我的样子你也看到了。”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拒绝了思思。” “那思思怎么说?”梁尔尔问,“她什么反应?” “思思的反应?”梁介甫想了想,说道,“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她也理解你。” “哦……”梁尔尔颔首。 “尔尔。”梁介甫顿了顿,又说道,“思思成婚,爹知道你是不成出席的,但是,思思的嫁妆……” 梁尔尔知道梁介甫什么意思。 梁思思出嫁,普通的嫁妆,跟当今皇后赏赐的嫁妆,意义是不一样的。 梁介甫道:“爹不会让你为难。东西我来出,你呢,就是出挂一个名。” 梁尔尔没说话,而是看着梁介甫,心里感叹。 他爹若是知道,他自己现在被梁思思下了【牵制蛊】,那后果…… 梁尔尔轻轻叹气。 “尔尔?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梁介甫连忙问。 “没有。”梁尔尔摇了摇头,扯着嘴角笑了笑,“爹说什么,就是是什么吧。” 梁介甫问题,轻轻松了口气。 ………… ………… 梁思思的婚期眼看就要到了。 侯爷府中,等着迎接新娘子,也披红挂彩,热闹起来了。 高侯爷年过不惑,明日,就要将跟自己儿女岁数差不多的梁思思娶进府中。 虽然成亲是在明日,但是今日已经有很多人来恭侯爷了。 高侯爷笑脸迎人,笑得脸都僵了,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 “高侯爷,看起来胸有成竹啊。”潜伏在侯爷府不远处的初八,看着高侯爷,冷笑了一声。 初九不置可否。 “老九……”初八拿手肘撞了撞初九,说道,“你说,明天会不会很热闹?” 他的热闹故意拉着长音,很显然,这个所谓的热闹,不是普通的热闹。 “明天不就知道了?”初九微微挑眉。 两人相视一笑。 ………… ………… 此时的梁府中,梁思思作为明日就要出嫁的新娘子,也没有闲着,传授礼仪的婆子,已经在她耳边说了大半天了。 梁思思早就不耐烦了,但是脸色却看不出任何的不满,一副柔顺乖巧的样子,安静地听着。 传授礼仪的婆子见状,很是满意,不由夸奖道:“梁二小姐明日一定是最风光最漂亮的新娘子。” 礼仪婆子身边的跟着的丫鬟,也接着说道:“是啊!梁二小姐可是皇后亲妹妹呢。” 梁思思的脸色微沉,但是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你见过我姐姐?” 她看向那个小丫鬟。 “是啊。”那小丫鬟说起梁尔尔,一脸的兴奋,说道,“我远远的见过皇后娘娘呢。虽然当时没机会上前问安,但是,我听其他人说,皇后娘娘是个平易近人的好人。” “是啊……”梁思思皮笑肉不笑,“姐姐却是很平易近人。” “梁二小姐也是呢。”那丫鬟道,“所以,怪不得您跟皇后娘娘是姐妹呢。” “是啊,能跟姐姐做姐妹,也是我的福分呢……”梁思思说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深,深深看着眼前这个不自知的小丫鬟。 “你叫什么名字啊?”梁思思忽然问道,语气亲切。 “我?”小丫鬟指着自己的鼻尖,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我叫赵媛媛。” 梁思思重复一遍:“赵媛媛……好名字,我记住了。” “是吗?”赵媛媛被夸奖了,有些不好意思,抓着头发微微脸红。 “我听的你的口音,不是洛京人啊。”梁思思不经意地说。 “我是外地的……”赵媛媛道,“来投奔亲戚的,但是没找到……孙姑姑看我可怜,就让我做了她丫鬟。” “那很好。”梁思思笑了笑,这次地笑,是发自内心的。 那很好,相当好…… ………… ………… 入夜,下起了小雨,说是小雨其实是夹着雪粒子,又冰又冷。 此时,梁府中发生了一件不太吉利的事情,一个小丫鬟脚滑,竟然不小心掉在了井里,淹死了。 这个小丫鬟名叫赵媛媛,是跟在礼仪婆子身后伺候的。 礼仪婆子见到赵媛媛的尸体,吓得面色苍白。 梁思思披着斗篷,赶了过来,扶住礼仪婆子,皱着眉,说道:“媛媛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说着,看向赶来的梁介甫。 梁介甫见到赵媛媛的尸体,脸色铁青。 一旁的春秀说道:“老爷,赵媛媛是自己摔下去的,可是,明天小姐就要上花轿了……这……” 她指着赵媛媛的尸体,那意思,这多不吉利啊。 梁介甫也犯愁,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礼仪婆子。 礼仪婆子不是梁府的人,赵媛媛是她的丫鬟。 梁介甫道:“这是你的人,你说怎么办吧……” 礼仪婆子的脸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苍白恐惧了,她咽了咽唾沫,说道:“人是在梁府没的,梁老爷,您看着办吧。” 梁介甫轻轻颔首,问道:“她有父母家人吗?” 礼仪婆子道:“赵媛媛在世上没有亲人了,她不是洛京本地人,几个月前,她来洛京投奔亲戚的,可是亲戚没找到,自己就流落街头了,我看她可怜,就收了丫鬟……” “这……”梁介甫顿了顿,说道,“也就说,她现在跟你关系最密切了。” “算是吧。”礼仪婆子回道。 “我知道了。”梁介甫颔首,说道,“虽然说这个姑娘是不小心掉进井中的,但是在梁府出的事,我也不能视而不见。” 说着,给方管家使了一个眼色。 方管家立马会意,将礼仪婆子拉到一旁说了几句话,只见那礼仪婆子不住地点头! 之后,方管家走到梁介甫身边,耳语了几句,梁介甫点头,说道:“那,先把尸体处理好,还有,这件事一定要压下来。” “是。”方管家着手安排去了。 梁介甫看向在场的众人,说是众人,其实也多。 在发现井里的尸体之后,方管家就不许其他靠近这里了。 “明日小姐出嫁,今天的事情,你们都没看见,明白吗?”梁介甫拔高了声音。 “是!” ………… ………… 小雨夹着雪粒子下个没完。 梁思思从井便回到了房屋中。 春芽一直跟在梁思思的身后,她一直低着头,嘴唇发紫,一直发着抖。 “冷吗?”梁思思忽然问。 春芽一惊:“不,不冷……” “那怎么一直发抖呢?”梁思思小声问。 “我……”春芽的脸色唰白,“我……” 梁思思不疾不徐:“不过是推了一个人落井,怎么怕成这个样子?” 春芽惊惧,浑身抖如糠筛。 “我……我……”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赵媛媛苍白浮肿的尸体,一直在她眼前挣扎,春芽吓得,脸色比尸体还白。 “怎么,还在害怕?”梁思思盯着春芽。 春芽在她的注视下,结结巴巴,哆哆嗦嗦,又开了口:“小姐……为,为什么?” 为什么要她把赵媛媛推下井。 “因为,我明日就要出嫁了。”梁思思缓缓回答,“你若是想跟着我去侯府,若是这么胆小,可不行。” “我……我……”春芽牙齿打颤,又说不出话来。 其实她想问,为什么去侯府就要杀人,就要胆大。 “你看春秀。”梁思思示意春芽看春秀。 春芽看过去。 只见只见春秀与梁思思一样,都是那本淡定,当然,春秀的表情没有梁思思那般悠闲享受。 “小姐,你……你跟春秀……”春芽艰涩地吞咽着。 梁思思看着她,一字一顿:“若是你连这个都克服不了,明日就不必跟着我了。” 春芽一惊,身体僵直。 春秀站出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姐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若是想跟在小姐身边,最好能做到杀人不眨眼,不然……” 小姐身边不需要胆战心惊的废物。 春秀说完,不再理会春芽。 梁思思也不再多说什么,留下春芽一个人,僵在原地。 “时间快到了。”梁思思对春秀说道,“给我梳妆。” “是。” ………… ………… 此时的坤宁宫中…… “啊!”梁尔尔惊叫一声,倏然张开双眼。 琉璃一直守在梁尔尔身边,听见动静,跟一直小猎豹似的,冲到梁尔尔床前。 “娘娘!你没事吧?!” “没事。”梁尔尔摇了摇头,“做噩梦了。” 琉璃之前被她吓得不轻,抬手给梁尔尔擦了擦冷汗,有些笨拙地安慰:“娘娘,没事了,我在这里守着你呢……” 梁尔尔吐了几口浊气,笑着道:“扶我起来吧。” 琉璃看了看夜色,子时刚过,外面漆黑一片,还下着雪粒子。 “还在下雨?”梁尔尔问。 “已经不是雨了。”琉璃将梁尔尔扶起来,说道,“现在是小雪粒。” “扶我到窗前,我想看……”梁尔尔说。 “可是,冷……”琉璃道。 “没事,多加一件衣服。” 琉璃见梁尔尔坚持,知道照办。 她将梁尔尔抱到轮椅上,将轮椅推到了床前,并未梁尔尔推开窗,只是推开一个小缝隙。寒风顺着小缝隙,溜进屋中,夹带着小雪粒。 “娘娘……”琉璃又为梁尔尔加了一件披风,说道,“您没事吧?” 娘娘之前也做噩梦,也从梦中惊醒过,但是她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大半夜的非要起来。 “我……”梁尔尔的声音发紧,“我梦见……” 第313章:婚宴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13章:婚宴“娘娘……”琉璃又为梁尔尔加了一件披风,说道,“您没事吧?” 娘娘之前也做噩梦,也从梦中惊醒过,但是她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大半夜的非要起来。 “我……”梁尔尔的声音发紧,“我梦见……” 梦见了……邹蓝浑身是血,在她面前倒下了。 “娘娘,梦都是反着的。”琉璃挥舞着手,说道,“不会有事的,噩梦的话,一定会是好事的。” 梁尔尔听着她笨拙的安慰,不仅笑了笑,“但愿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隐隐不安。 琉璃见梁尔尔这样,眼珠一转,说道:“娘娘,明天就是梁二小姐出嫁的日子啦。” 梁尔尔颔首:“我知道。” 梁思思这边,也还有一个大问题。 琉璃歪着头,心中纳闷,怎么提起了梁二小姐,娘娘看起来更不开心了? ………… ………… 话说梁府这边。 “老爷……”方管家急匆匆走到了走到梁介甫身边,小声说道:“不好了。” “怎么了?” 梁介甫的心里累啊,眼看梁思思今日就要成亲了,先是出了人命,现在又怎么了?! “肖三公子来了。”方管家说道,“正好看见我要处理赵媛媛的尸体……” “然后呢?” “然后……肖三公子就发现了赵媛媛的尸体有古怪……” 梁介甫一顿,皱着眉:“尸体有古怪?哪里古怪?” “肖三公子说,赵媛媛的样子不像是失足跌下去的,倒像是被人蒙昏,推下去的。” “什么?”梁介甫脸色大变,“叔伦呢?” “肖三公子还在检查尸体……”方管家一边说着,一边跺脚,“老爷,你说大半夜的,谁会去推人下井啊?” ………… ………… 此时,肖叔伦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把一个小丫鬟弄昏,推进井里? 这个丫鬟还不是梁府的人,换句话说,这个叫赵媛媛的丫鬟跟梁府中人,无冤无仇。 “叔伦,这是怎么回事?”梁介甫很快就赶了过来。 “姑父。”肖叔伦转头。 “你说尸体有古怪?”梁介甫快走上前,看着被挖出来的赵媛媛,皱着眉,问,“哪里有古怪?” 肖叔伦指着赵媛媛:“她身上有挣扎的痕迹,还有……嘴巴明显被人捂住了,你看,都淤青了,还有,若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惊吓之下必然挣扎,但是她挣扎受伤的地方不对……最重要的是,她嘴里还残存着蒙汗药的气味……” 梁介甫按照肖叔伦说的,仔细地看了看赵媛媛的尸体。 “所以……” 肖叔伦说道:“所以,她是被人先迷昏,然后扔到井里去的。” “这……”梁介甫皱着眉,“会是谁做的?” 肖叔伦耸了耸肩膀:“还需要追查。” “既然是谋杀,那是一定要追查的。”梁介甫说着,看向肖叔伦,“但是,先不要在今天……你也知道……” 肖叔伦叹气:“我知道,今天是思思表妹大婚的日子。” 梁介甫轻轻颔首,沉重地说:“叔伦,尸体你可以带回大理寺,等到思思出嫁之后,你可以随便来梁府调查。” 肖叔伦闻言,有些为难。 不是他不愿意帮梁介甫,只是,破案讲究的是时间,特别是在发现尸体的前两天,是最容易破案的。若是超过了这个时间,有些线索就没了,甚至,凶手还会借机逃走……都是麻烦事。 “叔伦。”梁介甫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为难肖叔伦,说道,“你就再等几个时辰,等思思一上花轿,我就让你在府中调查,而且,我可以跟你保证,梁府一个人下人都不会少。” 肖叔伦闻言,只能轻轻叹气:“好吧,就按姑父你说的办吧。。” 他先暗中把尸体带回大理寺,期间不张扬这件事。然后等到梁思思上了花轿…… “对了姑父。”肖叔伦道,“梁府的每个人其实都有嫌疑,那思思表妹那边……” “我跟你一起去。”梁介甫满口答应肖叔伦,因为在他看来,梁思思跟这件事根本是八竿子都打不着。 ………… ………… 此时的梁思思已经穿戴整齐,就等着侯爷府的迎亲花轿了。 春秀看着铜镜里的梁思思,凤冠霞帔,像是绽放的红。 之前的梁思思虽然喜欢穿鲜艳的衣服,但是很少穿这种纯色的红,喜庆的红被她穿出一种妖异之美。 一旁的春秀不由赞叹:“小姐,你可真漂亮啊……” 梁思思也直直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手指轻轻拂过鲜红的朱唇,笑容里有些邪气:“我比梁尔尔,如何?” “当然是小姐你好看了!”春秀不假思索。 “那她为什么会排进天下美人榜?”梁思思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那是因为……因为……”春秀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说实话,此时梁思思确实漂亮,但是梁尔尔也不差。她之前毁了容,后来治好之后,也让人很是惊艳。 说白了,梁思思与梁尔尔是不同类型的美人儿 梁思思平日里,乖顺温婉,更像是娇羞的百合,而梁尔尔则是直飒,明媚的玫瑰。 “美人榜,还要看家室的……”一旁,一直沉默的春芽,支支吾吾开了口,“大小姐当初就是仗着她自己跟将军府的关系,才被选进去的……” 梁思思缓缓转头,看向她。 春芽攥紧拳头,她已经不发抖了。赵媛媛的苍白的脸,已经在她眼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梁思思的话。若是想要跟着她,就要学会杀人不眨眼。 “将军府……”梁思思低声,重复了一句。 春芽深吸一口气,往前一步,走到梁思思身边,说道:“小姐……您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说不定,以后将军府都要看您的脸色行事呢……” 梁思思被她的话逗笑了,心情不错,说道:“不害怕了?” “我想一直跟着小姐。”春芽握拳,“所以,我不怕了。” “很好。”梁思思严肃看着她,“好好记着,你今日的话。” “是!” “小姐?”就在主仆两人对视的时候,门口传来了礼仪婆子的声音。 “您准备好了吗?” “好了。”梁思思收敛起之前的表情,面带笑容,示意春秀打开门,笑盈盈说道,“姑姑,您来看看,可以吗?” ………… ………… 侯爷府迎亲的队伍,停在了梁府的门口,队伍很长,吹吹打打,宛如热闹的红色长龙。 梁府周遭的街坊四邻,也排成长龙,人挤人,伸着脖子来看新娘子。 梁思思在喜婆的搀扶下,缓缓进了花轿。 八抬大轿,缓缓抬起来。 花轿中的梁思思,缓缓把口里的糖果吐出来。 这是洛京婚嫁的习俗,新娘子出门要含一颗糖在嘴里,这糖果可不能那么快的吃完,要一直含着,含到丈夫家中,意味着一路走,一路甜。 梁思思不相信这个,她也知道,自己往后的路,不会一直甜。 幸福甘甜,属于安乐知足的人。她不是,她有着自己的野心,同样的,她也清楚,自己要为自己的野心付出代价。 ………… ………… 侯爷府中,此时宾客云集。 前院红红火火,热闹极了,人挤人,声压声。 与之相反的是侯爷的后院中,下人们都是前院帮忙了,侯爷千金高灵雨的房间中,只有高灵雨自己一人坐在屋子里,一言不发,一片死寂。 “咚,咚,咚。”有人轻轻敲响了房门。 高灵雨像是没听见似的。 “灵雨?”外面传来了高景川的声音。 高灵雨一顿,终于有了反应。 “进来……”声音闷闷的。 “吱呀……”随着声音落下,房门被推开,高景川走了进来。 “哥……”高灵雨声音闷闷,“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高灵雨苦笑一声:“我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的……” 高景川走到高灵雨身边:“我不去前院。” “我也不去。”高灵雨闷声说道。 高景川走到她身边:“今天觉得怎么样?” 高灵雨顿了顿,说道:“我觉得,她今天应该不会出来了……” 这个她是谁,毋庸置疑。 高灵雨有气无力,耷拉下肩膀,有些生闷气似的,说道:“爹,今天……应该很高兴吧。” 高景川微微一顿,说:“可能是吧。” “他为什么要这样?”高灵雨望着高景川,“安心做了侯爷不好吗?为什么要争,要抢?” 高景川道:“他说过,事情已经由不得他了。” “哥。你现在……”高灵雨顿了顿,“是爹这边,还是……” “我那边都不是。”高景川道,“我只做我觉得对的事情。” 高灵雨张了张嘴,欣慰地笑了笑:“还好,哥,你没变……” “啪啪!啪啪!”话音落下,前院传来一阵鞭炮声,本来就热闹的前院更加沸腾了。 ………… ………… 后院里,兄妹两人安静地对话,前院里,新娘子到了。 梁思思蒙着红盖头,一样一样,完成了婚嫁礼仪,最后与高侯爷拜了堂。 “送入洞房……”随着司礼的一声高喊。 梁思思这个万众瞩目的新娘子,终于退了场。 高侯爷要留在前厅中,招待一众来宾。 此次的来宾,说多也不算太多,说少也不算太少。 朝中大臣来了近乎一半,这其中,有官员是不想来的,毕竟,高侯爷此时与萧见楚的关系有些微妙……但是,他们那边都得罪不起,所以只好来了。 “今日,尽情喝!”高侯爷举杯,“干!” “干!” 一壶壶好酒,轮着上。 “高侯爷……”这时候,宾客中站起一人来,“你这喜酒,是什么酒?” 高侯爷此时正举着酒杯敬酒,见人发问,转头看去:“这酒怎么了吗?” “按理说这是竹叶青……”那宾客道,“但是,侯爷的喜酒跟我以往喝的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高侯爷看着他。 “我也说不上来……”那宾客抓着后脑勺,说道,“我自诩是个酒痴,尝尽天下美酒,你这种竹叶青……怎么说呢……总之跟其他的竹叶青,味道不一样。” 高侯爷笑了笑:“若是天下的酒都是一般味道,岂不是太无趣了?” 那宾客一顿。 “侯爷说的是。”另一个宾客站起来,“酿酒本来就是精细的活儿,你就说,侯爷的喜酒怎么样吧!好不好?!” 那酒痴宾客一顿,没说话。 场面微静,有些尴尬。 高侯爷摆手,不在乎地一笑,说道:“放心喝吧,我的喜酒,可是与众不同的。” 那酒痴笑的有些尴尬,小声嘟囔了一句:“还没其他竹叶青好喝呢……” 众人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里,推杯换盏。 ……… ……… 婚宴热闹到晚上,按习俗说,是要闹洞房的,可是,高侯爷年纪摆在那里呢,大家都作罢了。 只是恭喜侯爷娶了美娇娘,赶紧洞房去吧。 高侯爷今日很开心,脚步也有些踉踉跄跄,被下人扶进新房。 新房中,又是一连串复杂的礼仪,不过喜婆见侯爷醉了,识相地退下去了。 等到屋中只剩下梁思思与高侯爷两人了。梁思思直接拉下自己的盖头。 高侯爷看着她,眼中哪里还有之前的醉意。 “事情顺利吗?”梁思思问。 “当然。”高侯爷点头。 “那,我们就只剩等了。”梁思思不疾不徐。 高侯爷点着头,坐下。 梁思思坐在了他对面,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两人对视一眼。 “侯爷,侯爷!”就在此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声音有些焦急,“不好了!” 高侯爷闻言,看向梁思思,嘴角含笑。。 梁思思舔了舔嘴唇:“开始了。” 高侯爷站起身,打开门:“怎么了?” “侯爷,宫里出事了!”那下人声音急切,不知是急得还是兴奋的。 ……… ……… 此时的宫中,确实出了事,大事。 皇宫中的人,不知如何了,大部分人都起了热症。太医们忙的手脚不沾地。 第314章:瘟疫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14章:瘟疫皇宫里许多宫人,早上的时候咳嗽不止,到了中午就开始起热症,到了晚上……已经有人发烧,直接昏过去了。 太医院的全部御医一起出动,个个忙得手脚不着地。 九五之尊的萧见楚似乎也病了, 但是,他没有随即倒下,而是在御书房里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 他将生病的宫人暂时划分到一起,而没有生病的宫人,一部分维持宫中日常,一部分人负责病人。 宫里的太医,一起研究药方,暂时稳住扩散的病情。 “如何了?”萧见楚的脸色不是很好,他似乎也起了热症,但是依旧若无其事,沉着坐镇御书房。 刘太医站在下方,看了看萧见楚,他犹豫着,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回道:“回皇上,看样子应该是……” “是什么?”萧见楚问。 “是瘟疫。”刘太医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还是一种从没遇见过的,来势汹汹的瘟疫……” 萧见楚闻言,脸色微沉:“现在可有解瘟疫的方子了?” 刘太医的冷汗浸湿了背部,不仅是怕萧见楚,更是担心这场瘟疫。 “暂时还没有……” 萧见楚道:“那就抓紧时间研制。” “是!是!” 刘太医劫后余生似的,从御书房出来。 他前脚出来,后脚青大夫就进来了。 萧见楚看见他,直接将之前与刘太医的对话说了。 青大夫皱眉。 萧见楚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是不是焚城?” “不是。”青大夫道,“若是焚城,现在,已经出现尸体了。” 焚城极其霸道,传染更快。 如今皇宫里,虽然病人们持续发烧,咳嗽,昏迷,但是还没人死去。 萧见楚颔首:“不是焚城就好……” 说罢,看向青大夫。 青大夫点头:“我会尽快研制出解药。” ………… ………… 皇宫里瘟疫消息,不胫而走,整个洛京人心惶惶。 自从宫中起了瘟疫,萧见楚就下令紧闭宫门,除了日常采办,其他人一律不准出宫门。 除了要早朝的朝臣,硬着头皮,不得不入宫,其他人对皇宫避而远之,谁愿意往瘟疫的地方扎啊? 可是,梁思思却求见梁尔尔。 侍卫们用棉布捂着口鼻,点着头,进去通报。 梁尔尔知道后,稍微顿了顿,然后颔首,说道:“让她进来吧。” ………… ………… 坤宁宫中,梁尔尔见到了梁思思。 梁思思新婚,今日穿了一件红衣,有些扎眼。 “姐姐,你怎么样了?”梁思思走到梁尔尔面前,面露担忧。 “我没事。”梁尔尔回道。 梁思思其实是些诧异奇怪的,她来的时候观察了,整个坤宁宫的人明明病倒了很多人,结果梁尔尔竟然安然无恙地坐在轮椅上,不像是病了。 此时,梁思思并不知道,梁尔尔身体的蔓心虽然折磨着她,同时也变相的保护着她。 “你在这个时候入宫,胆子倒是不小呢。”梁尔尔说。 梁思思微笑:“我是担心姐姐才来了。” 梁尔尔冷笑一声:“好了,这里没有旁人,不用演戏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梁思思也收起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姐姐,你还是这么喜欢直来直往。” 梁尔尔盯着她,“说吧,你想做什么?” “我来,是想将四皇子的孩子抱出宫。”梁思思也不转弯抹角,说道,“如今,宫里这个情形,侯爷很担心他。” 梁尔尔不知可否。 梁思思又道:“他还是个婴儿,侯爷也担心这场瘟疫,波及到他……” 梁尔尔眯起眼:“侯爷,怎么知道顺顺还没收到波及的?” 梁思思一顿,被梁尔尔问得僵住了。 “我不知道姐姐再说什么。”梁思思耸耸肩,“总之,姐姐一句话,能不能把孩子给我?” “不能。”梁尔尔干脆利索,“你回去吧。” 梁思思脸色难看:“姐姐……” “若是想要孩子,就让高侯爷亲自来领孩子。”梁尔尔说。 “姐姐,你可想好了?”梁思思又道,“如今,宫里这番景象,你若是还扣着四殿下的孩子,到时候……” “到时候怎么样,你说了不算。”梁尔尔打断梁思思,“想要孩子,让高侯爷亲自来。” “好!”梁思思声音骤然拔高,“既然姐姐这么坚持,我就听你的!”说吧,顿了顿,直直盯着梁尔尔,眉梢微挑,那是她从来没在梁尔尔面前表露过轻慢:“只是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梁尔尔眯眼,直视梁思思:“到时候,后悔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 ………… 此时,皇宫佛堂中。 童不兮看着面前的邹蓝。 宫中爆发瘟疫的时候,童天师正好在,所以,他也理所当然地留在了宫中。 邹蓝皱眉:“这就是,你所谓的动手时机?” “是啊。”童不兮说道:“现在,不正是动手的最好机会?” 邹蓝不语。 童不兮说:“你放心,梁尔尔身上有蔓心,这种毒不会将她如何……” “这么说,你跟下毒之人有合作?”邹蓝反问。 童不兮笑了笑,说:“翎,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就能取萧见楚的命了。” 邹蓝又不语了。 童不兮走到他面前,抬手想摸一摸邹蓝的头,像邹蓝小时候那样,但是在邹护卫凌厉的目光下,又把手收了回去。 “翎……”童不兮的语调有些愉快,说道,“你若是不想让他痛苦地死,我们也可以就这么等着,等着看他慢慢地,痛苦地死去。” 邹蓝抿着嘴角,抽出剑:“给他一个痛快。” “那好吧……”童不兮有些惋惜似的,说,“不过,要在等一等呢,毕竟,现在萧见楚身边的影卫跟侍卫,都还保存着势力,我们要再消磨一两天……” ………… ………… 梁思思从宫中出来。 “夫人。”侯府的小人连忙将她扶上轿子。 轿子中赫然坐着高侯爷,他上下扫了一眼梁思思,见她怀中没有孩子,皱了皱眉:“皇后怎么说?” 梁思思在车上坐好,说道:“梁尔尔说,若是想要孩子,要你自己去坤宁宫。” “让我去?”高侯爷皱眉。 梁思思点头,说道:“我劝侯爷不要去。” 高侯爷看她。 梁思思说:“谁知道,梁尔尔是不是想扣住你,如今,是我们占上风,但是若是侯爷去了宫里,羊入虎口,到时候就不好说了。” 高侯爷默默颔首:“你不说,我也知道。” “我们先回去吧。”梁思思说道,“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高侯爷皱眉,虽然极不情愿,但是他也清楚,梁思思说的对,现在的他们只能靠等。 让焚城在宫里蔓延,让萧见楚不战而败…… 只是…… 梁介甫担心依旧孩子。 “侯爷,你不都安排好了吗?”梁思思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孩子身边照顾的姑姑,不会被传染……” 高侯爷依旧忧心忡忡,说道:“可是,我还是担心孩子被波及……” 梁思思安慰道:“侯爷,你放心,我了解梁尔尔,她是不会让四殿下的孩子受伤的,且不说她跟四殿下关系好,就算是普通孩子,梁尔尔也不会任由其受牵连,她啊……”梁思思不屑一笑,“妇人之仁的很!” 高侯爷看向梁思思:“明日,你接着进宫。” 那意思,继续去要孩子。 “我知道了。”梁思思道,“我们现在能回府了吗?” 高侯爷叹气:“走吧。” ………… ………… 此时,被高侯爷的惦记的孩子,正吃饱喝足,躺在婴儿床上呼呼大睡。 “妇人之仁”的梁尔尔坐在轮椅上,看着脸蛋睡得红扑扑的顺顺。 顺顺此时已经从坤宁宫搬出去了,他住在偏殿中,几乎是完全封闭的状态,身边是姑姑几个人在照顾。 说来也怪,坤宁宫的上上下下大部分人都中了焚城,但是顺顺身边照顾的几个姑姑却没有事情。 梁尔尔觉得事情不简单,已经托初五去调查了。 初五整日用手帕捂着口鼻,帮梁尔尔跑前跑后。 ………… ………… 侯爷府到了,梁思思与高侯爷一起下车。 两人刚走到门口,小人就来报:“侯爷,四殿下回来了。” 高侯爷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梁思思站在一旁,说道:“你们先聊,我先回房了。” 说着,就要离开。 “夫人。”那传话的小人连忙喊出梁思思。 梁思思回头,不解:“怎么了?” “肖三公子跟着四殿下一起来的,他指名要见您。” 梁思思皱眉,肖叔伦见她做什么? 虽然满心疑问,但是梁思思依旧面带含蓄笑容,跟着高侯爷一起走到了前厅。 前厅中,肖叔伦与高景川正在等人。 见到等人走进来,肖叔伦站起身,冲高侯爷行礼。 高侯爷和颜悦色,,目光扫过两人,最后落在肖叔伦神色,说道:“我听说,你要找思思?” “正是。”肖叔伦道,“我正在查一件案子,或许跟梁思思有关。” “那你呢?”高侯爷看向高景川。 “我来找你。”高景川说。 高侯爷闻言,情不自禁似的笑了,他道:“这么看来,你们这次不是为了一件事。” “正是。”肖叔伦说着,看向梁思思,“方便出去谈一下吗?” 梁思思闻言不语,她微微垂着头,一双睫毛微微一抖:“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关于小丫鬟,赵媛媛被杀这件事。”肖叔伦毫不遮遮掩掩,直接开口。 梁思思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是,她一直垂着头,所以看不到她的惊愕,担忧,紧张……等等情绪。 “先等一等。”梁思思没回答,倒是一旁的侯爷开了口,“叔伦啊,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在追查一个小丫鬟的案子……” “案子无大小。”肖叔伦目光定定,说道:“再说了,宫里的事情有皇上处理呢,我只管做好大理寺的差事。” 高侯爷:“……” 其实,肖叔伦并不像他嘴上说的那么坦然淡定,毕竟,宫里还有他很多朋友,在得知宫里出事时,肖叔伦第一反应,就是进宫。 结果,当时被高景川拉住了。 高景川说了他之前说的那番话,并让他相信萧见楚。肖叔伦这次冷静下来,然后继续查赵媛媛的案子。 他看着对面的梁思思,一边缓慢地开口,一边学着高景川观察人的表情。 “思思,我查到赵媛媛的死不是意外,她的死,跟你身边的丫鬟脱不了干系,所以,你能把你身边的两个丫鬟叫来吗?” 梁思思闻言,心中惊疑,但是脸色依旧镇定,她叫来了春秀与春芽。 “表哥,这就是我的丫鬟。”梁思思笑得人畜无害,“你可以随便问。” ………… ………… 那边,梁思思与肖叔伦出门去谈,这边,高景川跟高侯爷面对面,一时间,两人都没开口,气氛有些凝重。 还是高侯爷没忍住,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川儿,你有什么事吗?” 高景川目光微冷,说道:“宫里的瘟疫……是你的手笔?” 高侯爷没答应,看样子,已经是默认了。 高景川面无表情,一伸手,说道:“解药。” 高侯爷闻言,有些好笑,摆着手说道:“川儿啊,你觉得我会把解药交出来来吗?” 高景川皱眉看他:“宫中那么多无辜的人……” 那意思,你怎么就下得去手?! “哎……”只听高侯爷长长叹口气,无奈似的,说:“你要知道,要成事,总要有牺牲。” 高景川的眉心皱得更紧:“不要为自己的不择手段找借口。” “不择手段?”高侯爷觉得又可气又好笑,摇着头,长舒一口气“是啊,川儿,我不择手段了……可是……若是可以,若你帮我,我也不会被逼到这种地步,我……”高侯爷说着,又停住了。 这种类似的诉苦的话,高景川已经听得麻木了,高侯爷也讲麻木了。 他转而说道:“川儿,宫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现在还是关心一下你的孩子吧,当心他被传染。” 第315章:逼宫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15章:逼宫“不择手段?”高侯爷觉得又可气又好笑,摇着头,长舒一口气“是啊,川儿,我不择手段了……可是……若是可以,若你帮我,我也不会被逼到这种地步,我……”高侯爷说着,又停住了。 这种类似的诉苦的话,高景川已经听得麻木了,高侯爷也讲麻木了。 他转而说道:“川儿,宫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现在还是关心一下你的孩子吧,当心他被传染。” 高景川望着高侯爷:“你疯了。” 高侯爷冷冷回道:“我若是成功了,就是丰功伟绩的丰。” 高景川:“我再问最后一遍,你交不交解药。” 高侯爷摇头:“川儿,我还是那句话,与其在这里与我对峙,不如去宫中把你的孩子抱出来,他……” 高景川没有听他说下去,转身离开。 ………… ………… 前厅中,肖叔伦与梁思思正在对峙。 梁思思故作诧异:“你的意思是……是春芽杀了赵媛媛?” 肖叔伦摇摇头:“我没这么说,我只是说,根据推测,你身边的春芽很有嫌疑。” “不可能。”梁思思摆手,“春芽跟赵媛媛无冤无仇的,为什么杀她?” 肖叔伦意味深长:“所以,我才想问一问你啊。” “我怎么知道?”梁思思表情微僵,但是很快恢复自然:“既然你怀疑春芽,那就去问春芽吧。” “我正有此打算。”肖叔伦说完,转身离开。 高景川此时已经走到了门口,等着他。 “我们去找那个春芽吧。”肖叔伦说着,慢条斯理看了一眼梁思思。 梁思思不为所动。 高景川点头,带着肖叔伦往小人的住处去。 ………… ………… 春芽被带到高景川与肖叔伦面前时候,她下意识地想要逃走。 但是,又攥紧了拳头,硬着头皮似得站在了原地。 “三公子,四殿下?你们找我有事吗?” 肖叔伦站起身,笑盈盈:“不用紧张,我就是问一些事情。” 说着,跟高景川试了一个眼神。 他们两人合作无间,审问犯人的时候,肖叔伦负责问,施加压力,高景川就站在一旁不动神色地观察。 春芽毕竟还小,在两人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往后缩。 就算肖叔伦不懂去观察人的表情,也能看出来春芽说谎了。 “我……”春芽还想说什么,忽然直挺挺倒了下去! “春芽!”肖叔伦一惊,扶住她。 春芽身体抽搐,瞪大了眼睛,像是不可置信似得,她口中的血沫子往外涌。 “我……我……” 春举起的手重重垂下去,涣散的双瞳褪去了诧异,恐惧……一片迷茫。 就就临死都好像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中毒……她只是来见肖叔伦之前,喝了一杯春秀递来的茶水。 ………… ………… 肖叔伦眼睁睁看着怀中的春芽断了气。 “景川,这……这……” 肖叔伦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一旁的高景川也紧皱眉。 “这是怎么回事?!”这时候,春秀竟然走了过来。 她看到肖叔伦怀中的春芽,瞪大眼睛,满脸诧异:“这是怎么回事!?春芽为什么会死……” 高景川冷冷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春秀一怔。 高景川:“你还没靠近,怎么就知道她是死了,不是昏过去?” 春秀脸色苍白,口干舌燥:“我,我猜的。” “正常人不会这么猜吧?”高景川缓缓靠近她。 春秀下意识往后退。 直到撞到了梁思思。 梁思思不只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她扶住春秀的肩膀。 “小姐?!”春秀像是看到了救星。 梁思思皱眉呵斥她:“这个时间不做事,在这里做什么?” “是!是!我还有事!”春秀连忙应着,逃跑似得离开。 梁思思扬起下巴看向高景川:“怎么了吗?” 说着,往屋中看了一眼:“春芽,这是怎么了?” 屋中,肖叔伦冷冷回道:“死了?!” “死了?!”梁思思瞪大眼,很是诧异。 高景川冷冷看着她。 “春秀怎么会死了?”梁思思嘴上很着急,但是脚步却是不疾不徐走到了肖叔伦身边。“表哥!你对她做了什么?!” 肖叔伦看向她,心中冷笑,好一个先发制人。 “她是被人毒死的。”高景川走上前。 “怎么可能?”梁思思摇着头,“春芽随我,她跟人从不结怨的。” “是吗?”高景川冷冷道,“我猜,有人担心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提前下手了。” 梁思思听着,神情不变。 “梁思思……”肖叔伦将尸体放下,“是谁动的手,我会查清的。” 梁思思直视肖叔伦,不闪不躲,甚至微微挑眉,眼中带着一丝挑衅:“是吗?那我等着表哥的好消息。” ………… ………… 等到高景川与肖叔伦走了。 高侯爷走到了梁思思身边,皱了皱眉,低声道:“兵行险着,你也真敢……当着川儿跟叔伦的面。” 杀了自己的贴身丫鬟。 梁思思扭头,看向他,似笑非笑:“那也要多谢侯爷帮忙。” “川儿说我疯了……”高侯爷说着,看向身边的梁思思。 梁思思目不转睛,跟看不到,脸上有一丝不忍,她道:“侯爷,宫中,进行地如何了?” 高侯爷道:“快了,最迟,明晚。” 梁思思眼中一喜,看向他,笑了。 “哦。”梁思思想起了什么似得,一拍脑袋,笑盈盈道,“到时候,梁尔尔就任凭我处置了。” “随你。” ………… ………… 只是一天的功夫,洛京已经流传出一种消息。 皇宫的瘟疫,无药可解,要想不受波及,只有一个办法,一把火烧了。 “焚城”这个本来只有几个人知道的名字,一下子成了这场瘟疫的名字。 皇宫被焚城的恐怖笼罩。 皇宫外,被焚城的流言笼罩。 一样的人心惶惶。 ………… ………… 终于,时间过了两日,皇宫犹如强弩之末。 这天, 萧见楚忽然对外宣布,自己身体不适,暂时取消早朝三日。 一直硬着头皮上早朝的大臣们总是是松了口气,但是,又再次提心吊胆起来。这场瘟疫来势汹汹,不知道…… 此时,民间的关于焚城的流言愈演愈烈。 “焚城,焚城……” 难道还要真的去烧了皇宫?百姓不会有人去真的烧皇宫。 只是……他们开始避开皇宫,退避三尺那种,甚至有人已经拖家带口,盘算着搬离洛京。 ………… ………… 梁思思在众人避开皇宫的时候,再一次来到了皇宫门口,想要见梁尔尔。 梁尔尔不想见她。 梁思思被拒绝了好几次,还是不死心,又搬出了梁介甫。 梁尔尔见了她一面。 “姐姐……”梁思思笑意盈盈。 “有什么话,直接说。”梁尔尔直接道。 “我还是老样子,是来要孩子的。”梁思思道。 “我说了。”梁尔尔不耐烦,“若是想要孩子,让高侯爷自己来。” 梁思思闻言,不气不恼,说道:“侯爷会来的,只是侯爷来的时候……” 说着,捂着嘴不往下说了。 梁尔尔看向她:“他来了会怎么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梁思思盯着梁尔尔看向,表情闪过一丝疯狂,最后臻于平静,“到时候,我会再来的……姐姐,到时候……” 到时候怎么样,梁思思没有说。 但是,梁尔尔扫见她上的表情,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 ………… 梁尔尔只是没想到,这种不好的事情,竟然会这么快来临。 萧见楚一连几天都没有上朝,高侯爷在家中,表示很担心,于是他想去看看皇上。 此时,同在侯爷府的臣子,连忙拉住高侯爷,说道:“皇宫里闹瘟疫,你要是走去……” “没事。”高侯爷笑呵呵道,“我好着呢。” 简直不能再好。 “让他去吧。”一直跟高侯爷关系不错的几个官僚,也笑得意味深长,“皇上究竟怎么样了,我们臣子的,也要关心一下不是吗?” 高侯爷冲那些人微微颔首:“你们就等着我的消息吧。” 说完,坐着车来到了宫门口,求见萧见楚。 高侯爷本以为萧见楚会拒绝自己,他已经想好了,若是萧见楚不见自己,他要再找什么理由见萧见楚。 让人意外的是,萧见楚痛快极了,说见就见。 ………… ………… 皇帝的寝宫中。 高侯爷见到了萧见楚。 萧见楚躺在床上,遮着窗幔,看不出他究竟如何了。 “皇上……”高侯爷借着行礼,欲意往前。 “就站在那里说吧。”萧见楚的声音从床帐中穿出,闷闷的,不甚真切。 “皇上,你这几日没上朝,也不见任何朝臣,我们都很担心你……” “是吗?”萧见楚的语调似笑非笑。 “皇上,你究竟如何了?”高侯爷问。 “朕说自己好着呢,你信吗?”萧见楚缓缓道。 高侯爷低着头,没回答。 “你今日来见朕……”萧见楚说着,剧烈咳嗽了一句,“就不怕朕杀了你?” 高侯爷这时候,才缓缓抬起头,眼中哪里还有之前的谦逊? “杀我?”他笑了笑,声音嘶哑,“那也要皇上,现在有那个力气。” “果然……果然……”萧见楚说着,又是一声接着一声,喘不上气的咳嗽,“果然是你!” 高侯爷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三两步走到了萧见楚的床边! 猛地掀开床帐,看向龙床上的萧见楚。 萧见楚眼窝深陷,脸色灰白,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 ………… 与此同时,梁思思得知了高侯爷已经控制住了萧见楚,她长长出了一口,理了理衣服,缓缓地走进了坤宁宫,她脚步缓慢,像是在细细回味。 坤宁宫中,梁尔尔只身一人,她坐在轮椅上。 “梁尔尔,我说过,我会回来了的!”梁思思缓慢地走到梁尔尔面前,她说着,环视整个坤宁宫,眼中带着疯狂。 梁尔尔看着她,心中了然:“这就是你的野心?做皇后?” “不止。”梁思思倏然转头,眼神锋利,“还远远不够,这只是第一步!” 梁尔尔似笑非笑,微微嘲讽:“难不成,你还想做皇上?” 梁思思闻言,目光冷下来,她倏然捏住梁尔尔的下巴,“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梁尔尔被抓的有些疼,皱着眉不语。 “不过,我最感谢的人也是你,梁尔尔……若是没有你,我不会站在这里。” “拿开你的脏手。”梁尔尔冷声。 “现在,你还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梁思思说完,“啪”的一个耳光抽在了梁尔尔脸上。 梁尔尔撇过脸,一道血红的印子。 梁思思再也没有往日的做小伏低,她高高在上,她凶恶暴戾:“梁尔尔!即便你没有中焚城,现在你的靠山已经倒了!萧见楚帮不了你了!” 梁尔尔吐了嘴里的血沫子,冷冷看着她。 “看样子,你很不服气。”梁思思拧着梁尔尔的下巴,“这种眼神,真是讨厌……那不如,我先挖掉你的眼睛……” “夫人!夫人!”这时候,侯爷的侍卫赶来了。 梁思思被人打断了兴致,皱了皱眉,不耐犯:“有什么事快说!” “侯爷跟皇上……我是说,侯爷跟萧见楚刚刚达成了协议……” 梁思思皱着眉:“然后呢?” “侯爷有令,不能伤害皇后娘娘。” “什么?”梁思思口气不善。 “这是侯爷的意思。”侍卫咽了咽口水,往后缩了缩。 梁思思恨恨看了一眼梁尔尔。 ………… ………… “这是怎么回事?!”梁思思走到高侯爷面前,压低了声音,咬着牙,“你不是说,等控制了萧见楚,梁尔尔就任由我处置吗!?” “是,我是说过。”高侯爷道,“但是,她现在肚子里怀着孩子,等那个孩子出生之后,你想怎么对她都可以。” “你这话什么意思?!”梁思思道,“你怎么关心起梁尔尔的孩子了?” 第316章:逼近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16章:逼近“这是怎么回事?!”梁思思走到高侯爷面前,压低了声音,咬着牙,“你不是说,等控制了萧见楚,梁尔尔就任由我处置吗!?” “是,我是说过。”高侯爷道,“但是,她现在肚子里怀着孩子,等那个孩子出生之后,你想怎么对她都可以。” “你这话什么意思?!”梁思思道,“你怎么关心起梁尔尔的孩子了?” “不是我关心梁尔尔的孩子,是萧见楚。”高侯爷说道,“萧见楚说,他愿意主动让出皇位,只要我能不伤害梁尔尔。” “什么?!”梁思思的表情说不出的精彩。 高侯爷看着她:“若是能手不沾血,不是更好吗?” 梁思思有些忿恨,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本以为梁尔尔落在了她的手中,还不是任由她作践!结果,萧见楚竟然…… “萧见楚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他的江山?”梁思思皱着眉,说道,“侯爷,你就不怕阴谋?” “我怕什么?”高侯爷说道,“现在,萧见楚中了焚城……只要我不给他解药,他命不久……” “青大夫呢?”梁思思追问,“我可是听说过了,萧见楚见过他……他是神医,你可不忘了。” “你以为我没有准备吗?”高侯爷说,“人已经在我手里了。” 梁思思望着高侯爷,想说什么,但是又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 “对了……”她眼珠一转,说道,“萧见楚只是说,要保住梁尔尔跟她的孩子,至于怎么保住,他没说吗?” 高侯爷看向她,没说话。 梁思思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了梁尔尔的,也不会让她腹中的孩子受到伤害……” “你想做什么?”高侯爷皱眉。 “这跟侯爷无关。”梁思思说,“总之,你只要知道,我不会让你失信于萧见楚就是了。” 高侯爷闻言,不置可否。 但是在梁思思的眼中,这就算是默认了。 “我先走了。”梁思思道,“侯爷,你也该准备准备,做的你摄政王了。” 等到四皇子的孩子登基为帝,高侯爷是摄政王,她就是摄政王的正妻。 ………… ………… 梁思思暂时没有去找梁尔尔的麻烦,而是光明正大地见了方一隅。 方一隅此时已经不用躲在侯爷了,他光明正大地走出来。 梁思思坐在轿子中,出了宫,方一隅站在宫门口,等着她。 梁思思掀开轿帘,方一隅冲她挥挥手。 梁思思叫停了轿夫,然后将一众小人打发走,自己跟第方一隅独自往前走着。 方一隅嘴角含着笑,看向梁思思:“不错。” 梁思思回道:“过奖。” “我听说……高侯爷要做摄政王。”方一隅道。 “是。” “那你就是摄政王的夫人了……”方一隅忽然看向她。 梁思思顿了顿。 “满足了?”方一隅悠悠然,挑着眉梢问。 梁思思没有回道。 方一隅也不着急,就这么一步一步跟她一起走。 “满足?”梁思思忽然笑了,“这只是开始。” 方一隅闻言,嘴角的笑意缓缓加深,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邪气。 “好,很好。”方一隅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梁思思看了他一眼,昂首往前走去,仿佛脚下的路,还很长。 ………… ………… 坤宁中,大部分人都得了瘟疫,被带走了。 只有照顾顺顺的几个宫人安然无恙,不知怎么的,躲过了这场灾难。 高侯爷的人已经将顺顺抱走了。 梁尔尔没有阻止,一来她阻止不了,二来,她心里也清楚,高少卿的孩子此时在宫中并不安全。 “娘娘……”一直照顾顺顺的姑姑,此时代替琉璃来伺候梁尔尔,她道,“你已经一日没吃东西了。” 梁思思摇摇头:“我没有胃口。” “那也要多少吃一些啊。”姑姑劝道,“您就是不为自己,也要想一想自己肚子的孩子啊。”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 梁尔尔摇着头,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由于一直四肢动弹不得,她一直坐在轮椅上,肚子往上顶,她一点儿也不饿。 “娘娘……”姑姑再劝,“那怕就是喝一口呢。” 梁尔尔只在架不住她的劝,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了。 姑姑在给梁尔尔喂汤的时候,看到她脸颊上的红痕。 那是梁思思打的,到现在还没有消下去。 “娘娘,您受累了……”姑姑有些不忍心。 梁尔尔倒是不着急,说道:“可惜我不能动……” 不然,依照她的性子,直接一巴掌就抽回去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梁尔尔反过来安慰姑姑,说道,“我没事。” “娘娘,您放心,有我在,您不会有事了。” 之前梁尔尔被打的时候,姑姑那边正在处理顺顺的事情,没能在她身边。 “我真的没事。”梁尔尔转而说道,“倒是琉璃……还有大家。” 大半个坤宁的人,都中了焚城,现在都被关了起来。 “琉璃那边,我一直找人在打听。”姑姑说道,“有了消息,我一定第一个告诉娘娘。” “多谢了。” 那姑姑连忙摆手:“娘娘,您这是说哪里的话?!我本就是您的奴婢……” 梁尔尔叹气:“总之,琉璃的消息,就拜托你了。” “娘娘放心!” ………… ………… 梁尔尔这边跟姑姑提及琉璃,而此时的琉璃,跟其他中了瘟疫的宫人,被关了起来。 一众宫人,浑身乏力,在院中,躺着,仰着,无力呻吟。 琉璃虽然也浑身无力,不住咳嗽,但是道没有那么自暴自弃。 小丫头平时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但是到了关键的时候,却十分冷静,一双大眼睛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周遭。 “琉璃……”一个坤宁宫的宫女,缩在了琉璃身边,声音虚弱道,“我害怕……” 琉璃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不用怕,不会有事的。” “我听人说了,这种瘟疫叫焚城,无药可解的……中了只能死……”宫女说着,声音带着微微哭腔,“琉璃,我不想死……” “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琉璃顿了顿,凑到那宫女身边,小声说道,“我们来了这么几天,你发现死人了吗?” 那宫女一顿。 “虽然大家的病的很厉害,但是没有一个人死去……”琉璃说着,轻轻攥了攥那宫女的手。 也因为没有一人死去,宫里虽然人心惶惶,但是没有发生什么暴乱。 “不用怕……我们都会得救的。”琉璃轻声道。 虽然她安慰人的声音一样的虚弱,但是,意外地,给了旁边宫女一些勇气。 “琉璃……”那宫女往琉璃身边蹭了蹭。 琉璃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她一双眼,依旧观察着周遭。 ………… ………… “没有死人?”高侯爷此时正往皇宫中走着,身边的侍卫正在跟他汇报宫里的情况。 虽然现在萧见楚还是名义上的皇上,但是,朝堂上的人,已经开始慢慢朝着高侯爷倾斜了。 即便有些大臣不愿意跟高侯爷同流合污,但是,事到如今,也没得选择,只能看着高侯爷的势力在朝堂之上泛滥。 像是见风就长的杂草。 “怎么会,没死人?”高侯爷心中不解。 焚城是多么厉害的毒药,他见识过,就算不能将人都杀死,但是能杀死一大部分,如今,竟然一个人都没死? 这有些怪异。 高侯爷向来是个谨慎的人,这种挥之不去的怪异,让他皱紧了眉头,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你去大理寺牢房,把腾清光带出来。” 那侍卫闻言,有些犯难:“腾先生……他四皇子抓进去的……” 如今高侯爷的势力高涨,按理说,只是将大理寺牢房的中一个犯人放出来,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这个人是高景川抓进去的。 那侍卫一直跟着高侯爷的身边,深深知道高景川在高侯爷心中的地位。 “川儿那边,我去说。”高侯爷道,“你只管把腾清光带出来。” “是。” ………… ………… 侍卫很幸运,他去大理寺带人的时候,正好高景川与肖叔伦都不在。 大理寺卿碍于高侯爷的面子,自然是老老实实地放人。 于是,侍卫很快见到了腾清光。 “怎么现在才来?!”腾清光见到侍卫,满脸地不满。 侍卫连忙赔罪,解释道,“侯爷刚控制了局面,就来接先生了。” “哼。”腾清光一甩袖子,走了出来。 侍卫连忙上前,说道:“先生,侯爷想见您……” “你就让我这样见高侯爷?还有!”那腾清光一伸手,“那边,是我两个手下,将他们也带出去。” 那两个人就是宋有德跟莲蓬女。 他们被抓进来一年多了,特别是宋有德,想出去都想疯了! 他双眼看不见,但是耳朵极度灵,远远地听见腾清光的话,连忙叫嚷着出去。 “这……”侍卫有些为难,侯爷直说将腾清光一人带出去…… 大理寺牢房不是儿戏,他今天能带走腾清光,还是因为大理寺卿出面的缘故,一下子带走三个…… 那侍卫好商好量,说道:“先生,要不这样……您先出去,剩下的两个人,我禀明侯爷,让他出面,将人再放出来了。” “宫主!宫主!”宋有德一直听着侍卫跟腾清光的对话,此时扯着嗓子干嚎惨叫,“宫主!您不能丢下我啊!我对您忠心耿耿……” 腾清光闻言,不置可否。 “腾先生……”那侍卫又道,“侯爷那边还在等着,您先见侯爷……见了侯爷,一切都好说啊……” “宫主!宫主!”宋有德还在喊叫。 侍卫恨不得上去给他一脚,直接踹在下巴上的那种。 腾清光站在原地,似乎在掂量思忖。 侍卫搓手:“腾先生,侯爷知道您喜欢黄白,已经备好了……” “走吧。”腾清光不再犹豫了。 “宫主!宫主!您一定要来救我啊……”宋有德无耻地换了吼叫,“宫主,我等着您……” ………… ………… 侍卫带着腾清光往宫中走。 此时,高侯爷已经在萧见楚病床前,坐了一个时辰了。 终于,昏迷的萧见楚悠悠转醒。 高侯爷直接道:“梁尔尔那边,我都嘱咐好了。” 萧见楚刚醒,神志还有些不清楚,但是听见梁尔尔的名字,撑着多了几分精气神。本来奄奄一息的样子,恢复些人气。 “我要见她。”萧见楚开口,声音嘶哑地厉害。 “好。”高侯爷一口答应下来,“我让你见她,见了之后,你是不是就该写诏书了?” 萧见楚道:“你让我见到完好无损的尔尔……我给你诏书。” 高侯爷一顿,想起之前梁思思说的话,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完好无损的梁尔尔。 ………… ………… 此时的坤宁宫中,梁尔尔眼睁睁看着,照顾的自己姑姑被梁思思的手下打伤。 姑姑呕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够了!”梁尔尔喊道。 梁思思挑眉,看向她:“谁说够了?这里,现在是我说了算。” “……” 被打倒在地的姑姑强撑着爬起来,她踉踉跄跄,挡在梁尔尔的面前。 梁思思见状,眼中阴郁可怖:“梁尔尔,你的身边倒是不缺忠心耿耿的狗啊!先是邹蓝,后是萧见楚,再有沈归雁,现在又来一个……这是谁啊?!” “梁思思!”梁尔尔只恨手脚不能动,额角青筋暴起。 “姑姑,你退下。”梁尔尔说。 姑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娘娘!有我在,不会让人动你一根汗毛……” “哼!”梁思思冷笑一声,她已经彻底撕开了自己的伪装,狠毒,冷厉,全部在梁尔尔面前肆无忌惮。 此时的梁思思占据上风,而梁尔尔……她在生完孩子之后,就会变成一个没用的棋子,到时候,她要好好折磨她…… “既然你誓死都要护着梁尔尔,那我成全你。”梁思思冷冷地看着护在梁尔尔前面的姑姑。 高侯爷说,暂时不能动梁尔尔,可没说不能动她身边的人。 第317章:威胁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17章:威胁“哼!”梁思思冷笑一声,她已经彻底撕开了自己的伪装,狠毒,冷厉,全部在梁尔尔面前肆无忌惮。 此时的梁思思占据上风,而梁尔尔……她在生完孩子之后,就会变成一个没用的棋子,到时候,她要好好折磨她…… “既然你誓死都要护着梁尔尔,那我成全你。”梁思思冷冷地看着护在梁尔尔前面的姑姑。 高侯爷说,暂时不能动梁尔尔,可没说不能动她身边的人。 让梁尔尔看着与她亲近的人,被折磨而死……思及此,梁思思的目光骤然亢奋起来。 “姑姑,你退下。”梁尔尔看出了梁思思的不怀好意,连忙让姑姑离开。 “娘娘,我说过,只要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姑姑摇着头,满身伤痕,挡在梁尔尔的面前。 她越是这样,梁思思越是开心,因为这个宫女是真心对待梁尔尔的,这样,这个宫女在梁尔尔面前断气的时候,梁尔尔才最疼。 “来人。”梁思思摆了摆手,“把她拿下。” 话音落下,跟着梁思思身后的侍卫动了手。 姑姑虽然有些功夫,但是对抗几个侍卫,明显落了下风,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梁思思慢条斯理地从侍卫手中抽过佩刀,刀锋泛着渗人的寒光,直指姑姑的眼睛。 姑姑狠狠瞪着梁思思,眼神狠厉,若不是被几个侍卫按在地上,她一定会杀了眼前的梁思思。 “这双眼睛,看着就让人厌恶!”梁思思说罢,手起刀落,一丝一毫地犹豫都没有,刀锋划过姑姑的眼睛。 “不!”随着梁尔尔的惨叫,姑姑“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梁尔尔脸色铁青,只恨她的四肢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姑姑的眼睛被梁思思削掉,两行长长的血痕,划过她的脸颊流进衣领中。 “梁思思!”梁尔尔低吼。 梁思思很是享受眼前的景象,她慢条斯理地甩了甩刀上的血渍。 “喊吧,叫吧……”梁思思看向梁尔尔,眼中闪着猩红,“梁尔尔,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多么精彩……” “梁!思!思!”梁尔尔双目泛红,胸口剧烈地起伏。 “这就是受不住了?想杀了我?”梁思思好整以暇地看着梁尔尔,“可惜,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啊……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了。” 说罢,转头看向一旁倒的姑姑,她蜷缩着身体,咬紧牙关,一声不发,倒在血迹斑斑的地上。 “你这宫女,倒是嘴硬的很……”梁思思拖着刀,不疾不徐走向她,“担心梁尔尔,就一声不叫?你不叫的话,梁尔尔怎么知道你先走很痛苦呢?你说是不是?” 说着,歪着一笑:“我倒是想起一个好玩的,这样吧,我现在开始砍掉你的手指,我们一起看一看,你在哪根手指被砍的时候,叫出声来。” “有种你杀了我!”姑姑冲着梁尔尔吼,只是声音太弱,因为疼痛,声音颤抖不止。 “我当然会杀了你……只是不是现在而已……” 现在的梁思思,是要当着梁尔尔的面折磨她。 “够了!”梁尔尔脸色泛白,“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她!” 梁思思停住靠近姑姑的脚步,转头看向梁尔尔,笑盈盈问:“你是在求我吗?” 梁尔尔额角青筋暴起,咬着牙:“是……” “我听不清。”梁思思道,“在给你一次机会,说清楚了,是谁在祈求谁……” 梁尔尔闭上眼,咬紧牙关,一字一顿:“是我……在求你……” 梁思思不满足:“你是谁?我又是谁??” “是……是梁尔尔……在求梁思思……” “这样啊。”梁思思笑着点点头,然后忽然举刀,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刀砍向姑姑! 刀锋粗劣,划过宫女姑姑的脸颊,一刀深深的血痕。 “梁思思!” “你求我,我就答应你了?”梁思思大笑一声,“你也未免太天真了?我最想看的,是你痛苦啊……对!”梁思思盯着梁尔尔的脸,“就是你先走这样的表情,对!我最想看的,就是你先走的表情……” 梁思思高声道:“很生气,很怨恨,恨不得冲上来跟我同归于尽……但是偏偏又无能为力,,只能看着我,陷入绝望……对,绝望……” “梁思思,你到底要怎么样……”梁尔尔闭上眼,“你到底要怎么才肯放过她……” “求我吧……”梁思思道,“求道我觉得腻烦了为止……梁尔尔你先走身体不能动弹,不然,我一定要你跪下来求我,五体投地的那种跪拜……” “……” “求我啊。”梁思思面带笑容,晃着自己手中明晃晃的刀,“不然,你的宫女可就要被我一点儿一点折磨死了……” 梁尔尔缓缓闭上眼,没说话。 梁思思看着她:“怎么?你这是放弃了?” 梁尔尔依旧不语。 梁思思看向宫女姑姑:“看样子,你在梁尔尔的心中,也就这个地位了,你看,她都不肯为了你屈尊降贵地求人呢。” “因为你不配!”宫女姑姑咬牙切齿,“你不配娘娘跟你说话!” “死性不改!”梁思思说吧,再次举起刀。 “梁思思……”梁尔尔忽然开了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梁思思看向她。 “你之前来坤宁宫的时候,气势汹汹看样子要对我动手,现在怎么不敢了?”梁尔尔冷冷道,“是不是……不敢?” “你以为我不敢动你?!”梁思思拖着刀,走到梁尔尔的面前。 梁尔尔看向她:“若是你敢,就动手吧。”说罢,她闭上了眼睛。 “不要以为我真不敢!” “我说了,若是你敢,就动手吧。”梁尔尔不为所动。 梁思思脸色难看,本来她占据上风,如今竟然梁尔尔三言两语说中了要害。 不就是个梁尔尔嘛?! 不就是阶下囚吗! 梁思思手中的刀倏然举起来,冲着梁尔尔的脖颈砍过去。 “夫人!不可!”她手中的刀,被一旁的侍卫按住,刀锋在靠近梁尔尔的脖颈的时候,被迫停住。 “放手!”梁尔尔脸色难看。 侍卫并没有松手,而是摇了摇头,说道:“夫人,请您冷静一点儿……” 梁思思盯着眼前的侍卫,很久…… 就在其他侍卫以为梁思思要迁怒侍卫的时候,出乎意料的,她竟然松了手。 “你说的对。”她对那个侍卫说道,“我确实有些不冷静了。” 终于在梁尔尔面前处于上位者了,她让兴奋冲昏了头脑…… 梁思思深吸一口,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此时也睁开了眼睛。 “你说的对。”梁思思点着头,说道,“我确实是不能杀你。” 梁尔尔冷冷看着她,并没有因为梁思思的话而感到高兴,反而脸色难看。 “虽然,我不能伤害你,但是我能伤害你身边的人啊……”梁思思说着,走到宫女面前,一把将她的头发薅起,强迫梁尔尔看着宫女姑姑血糊糊的脸。 “看着对着自己忠心的人,慢慢死去……”梁思思慢条斯理,“梁尔尔,我相信,你会终身难忘的。” 梁尔尔面无表情:“是吗?” 梁思思看着她,微微皱眉。 梁思思此时的反应有些古怪。 “你可以试一试,杀了她。”梁尔尔忽然道。 “什么?”梁思思闻言,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杀了她。”梁尔尔又重复了一边,“就当着我的面动手。” “激将法没用。”梁思思冷冷道,“既然你要我杀了她,那我就成全你。” “好,你成全我。”梁尔尔道,“我也成全你。” “你什么意思?” “她若是死了,我也就咬舌自尽。”梁尔尔冷静说的。 “你说什么?”梁思思瞪大眼睛。 “若是我死了,就是你害的。到时候,我为她陪葬,你为我陪葬……”梁尔尔直勾勾看着梁思思。 梁思思扬起下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她抓着宫女姑姑的头发,“她只是一个奴仆,你会为了一个奴仆……” “奴仆?”梁尔尔打断梁思思,缓缓说道,“或许在你看来,她是奴仆,但是在我眼里,她是舍命护我的朋友,她能舍命护我,我又为什么不能舍命保她……” 梁思思脸色难看,提醒梁尔尔:“不要忘了,你的肚子里还有孩子!” 梁尔尔“我如今落在你手里,我的孩子即便出生……也不见的能受到善待,倒不如,在他不知痛苦的时候,带他走……” 梁思思脸色铁青,死死盯着梁尔尔。 梁尔尔也看着她,四目相交,谁也不退让。 最终…… 梁思思缓缓撒开了宫女姑姑。 此时,她占据上位,拥有的太多,反而赌不起了。 若是梁尔尔真的因为这个宫女死了,最后导致高侯爷迁怒与她,得不偿失。 “你等着。”梁思思冷冷看着一眼梁尔尔,转身离开。 跟她一起来的侍卫,也连忙撤了下去。 “慢着!”梁尔尔喊道,“给她包扎!” 梁思思顿了顿脚步,没有理会,直接走了。 倒是其中一个侍卫,停下脚步,将宫女扶起来,带下去包扎伤口去了。 ………… ………… 梁思思前脚刚走出坤宁宫,高侯爷身边的贴身侍卫急匆匆赶了过来。 “夫人……”那侍卫见梁思思脸色阴郁,顿了顿,说道,“您没对皇后娘娘做什么吧?” “怎么这么问?”梁思思皱眉看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来传侯爷命令的。”那侍卫说道,“侯爷,让我把皇后娘娘带到皇上的住处。” “什么?” 那侍卫只好重复道:“侯爷,要我把皇后娘娘带到皇上的住处去。” 梁思思闻言脸色更难看,冷冷讥讽:“我们皇上还真是多情呢,都快死了……还不忘自己的女人。” 那侍卫干笑一声:“夫人,皇后身上没有什么伤痕之类的吧?” 侯爷来的时候交代了,一定要带过去一个完好无损的皇后娘娘。 “哼!”梁思思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了。 侍卫望着梁思思远去的背影,长长叹口气。 ………… ………… 梁尔尔得知萧见楚要见自己,倒是不诧异,她看了看高侯爷的侍卫,以及侍卫带来的几个陌生宫女。 “皇后娘娘,今后几日,都是他们伺候你了。”那侍卫倒是恭恭敬敬。 梁尔尔不在乎谁伺候自己,她说:“之前伺候的宫人姑姑,等她包扎好了,带她来见我。” “好。”侍卫点头答应。 梁尔尔顺从地任由宫女们将自己扶上凤撵。 一路抬到了萧见楚的宫殿前。 宫女小心翼翼将梁尔尔附小来,推着梁尔尔进去。 屋中没有一个宫人伺候,龙床上,遮着厚厚的床帐。 梁尔尔被宫女推到病床前。 病床上的萧见楚,似乎听见了动静。 “尔尔?”声音嘶哑,像是年迈的老妪,哪里听得出以往的气定神闲? 梁尔尔不知怎么的,鼻头一酸:“萧见楚,你没事吧?” 一只瘦弱的苍白的手缓缓掀开床帐。 梁尔尔看着萧见楚的手,心中更是难受。 她曾经很害怕萧见楚的手,因为上辈子,这只尊贵的手轻轻挥了挥,她惨遭断臂,凄惨无比。 后来,她不再纠结上辈子,正视萧见楚的手。不能否认,他的手很好看,精雕细琢,白皙细长,那种细长还不是柔弱地纤细,而是精悍的有骨有节。 如今,这双手,苍白虚弱…… “来了?”萧见楚的声音再次响起,“尔尔,是你吗?” “是我。”梁尔尔定了定神,“我来了。” “来了就好。”萧见楚的脸始没有露出来,只露着一只手,他忍不住咳了几声,只听咳声浑浊,喘不上气似得。 梁尔尔连忙道将床帐掀开:“你没事吧?” 只见萧见楚宛若一句瘦弱的死尸,躺在床上,面如金纸,胸口薄薄的起伏。 “尔尔……我想跟你单独说会话……”他道,声音随时会断了线似得。 一向意气风发的萧见楚如今竟然这样…… 梁尔尔眼眶微湿。 第318章:皇位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18章:皇位“来了就好。”萧见楚的脸始没有露出来,只露着一只手,他忍不住咳了几声,只听咳声浑浊,喘不上气似得。 梁尔尔连忙道将床帐掀开:“你没事吧?” 只见萧见楚宛若一句瘦弱的死尸,躺在床上,面如金纸,胸口薄薄的起伏。 “尔尔……我想跟你单独说会话……”他道,声音随时会断了线似得。 一向意气风发的萧见楚如今竟然这样…… 梁尔尔眼眶微湿。 一旁的宫女听见萧见楚的话,识相地退下了。 梁尔尔看向萧见楚:“你……你究竟怎么了?” 虽然眼前的萧见楚的样子,明显是中了焚城,但是梁尔尔还是不想相信,这就是萧见楚。 “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吗?怎么会……”后面的话,梁尔尔有些说不出来。 “我又不是神……怎么会想到,他手里的真的有焚城?” 梁尔尔眉头紧锁。 萧见楚缓缓道:“梁尔尔,我就要死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说什么?” 萧见楚笑了笑:“说一些我喜欢听的……你知道我喜欢听什么……” 梁尔尔皱了皱眉:“我……我怎么知道你喜欢听什么?” 萧见楚苦笑:“比如说,你愿意跟我跟我在一起……用夫妻的身份,陪我渡过剩下的几天……” 梁尔尔摇了摇头,几乎没有犹豫。 萧见楚望着她。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我跟邹蓝约定好了,要一生一世在一起……这辈子,我只认他一个人……” 萧见楚不语,静静望着梁尔尔。 “即便,我快死了,你也不愿意?” 梁尔尔缓缓闭上眼,再睁开,郑重地看着萧见楚:“只有这一点,我绝不退让!”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我都不会让邹蓝伤心。 后面的话,梁尔尔没有说出来,但是萧见楚能从她眼中看到她的坚决。 萧见楚没说话,一直望着梁尔尔。 梁尔尔也不再说话,丝毫不退让。 两人就这么看着彼此,最后还是萧见楚输了,他轻轻叹气,喃喃自语:“这辈子……是没有可能了……对吧?” 梁尔尔重重点头,她的心里只能容纳一个人。 萧见楚忽然说道:“那下辈子呢?下辈子你会跟我在一起?” 梁尔尔顿了顿,有些苦笑,有些不忍心,但是还是开口了:“你相下辈子吗?” 萧见楚微微顿了顿,明白了梁尔尔的意思,他忽然笑了想,说道:“对啊,我怎么忘了呢?说不定,我们这一辈子也是一本书呢……” 梁尔尔一顿,看向他。 “若是换了一本书,或者是再重生一次……”萧见楚望着梁尔尔,“我或许会忘记对你的感情……” 梁尔尔轻轻颔首:“对,就如同,我忘记了小侯爷,你忘记了沈归雁。” 萧见楚闻言,久久不语。 梁尔尔也缓缓低下头,不再看着他。 “这么说……”萧见楚缓缓道,“要珍惜此生呢……” 梁尔尔不知他怎么忽然这么说,心道,你都中了焚城了,就算想珍惜…… ………… ………… 那边,梁尔尔与萧见楚说着话。 这边,高侯爷终于见到了腾清光。 高侯爷的贴身侍卫将腾清光从大理寺牢房带了出来,带着人去洗漱了一番,才将人领到了高侯爷的面前。 高侯爷冲腾清光拱手:“先生,我总算见到你了。” 腾清光微微颔首:“我也终于见到侯爷了,之前侯爷答应我的黄金……” 现在哪里是扯什么黄金的时候?!高侯爷眼中闪过一丝不满,说道:“黄金的事情,先生放心,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就绝不会食言。” “那你匆匆找我来,是为了何事?” “是焚城的事情。” 腾清光皱眉:“焚城?焚城能出什么事?” 高侯爷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道:“皇宫已经很多人中了先生的焚城了,但是……” “但是什么?”腾清光有些焦急。 高侯爷道:“没有一人死亡。” 倒不是他盼着人死,但是,这种事情实在诡异。 “没人死亡?这不可能!”腾清光皱眉,“侯爷,你什么时候下的焚城?” “半个月之前。” “那不可能。”腾清光信誓旦旦,说道,“中了焚城,十天已经是极限了,怎么会有人一直活着。” “可事实确实如此。”高侯爷一伸手,说道,“萧见楚将中焚城的人都关在了一起,先生要不要去看看。” 腾清光皱了皱眉:“带路。” “是!” ………… ………… 等到腾清光走到关押宫人的地方时候,看到了的是一群奄奄一息的宫人,看着随时就会死去,但是……偏偏,所有人都吊着一条命。 腾清光直接走过去,为这些人把脉。 高侯爷的侍卫就站在腾清光身后,看着腾清光的脸色由最初的迟疑,变得有些暴怒。 “这不可能!”他一连给许多人把了脉,倏然站起身来:“这不可能!” “腾先生,怎么了?”那侍卫问道,“怎么不可能?” “他们吃什么东西了!?”腾清光刀子似得目光割在无辜的侍卫身上。 “吃东西?”那侍卫回答,“没有吃什么特殊的,就是按时服用太医们抓的方子……” 那方子,就是萧见楚安抚人心用的,根本没什么作用。 腾清光沉着脸:“方子给我!” 侍卫一顿。 腾清光一伸手,带着命令的口气:“我说,把方子给我!” 那侍卫侍卫其实有些不满腾清光的样子,但是碍于高侯爷的面子,也只能答应下来。 “好,你稍等……” 说罢,去帮腾清光取方子了。 这边,腾清光脸色难看,又抓了几个人把脉。 他这次抓到的人是琉璃,琉璃看着眼前这个,像大夫,又不像大夫的人,手往后缩。 奈何,小宫女此时没有力气,她的反抗在腾清光眼中就跟小奶猫挣扎似得。 “这是怎么回事……”腾清光给琉璃把着脉,嘴里自言自语着,“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 琉璃虚弱道:“你,你放手……” 腾清光哪里会理会她,甩掉琉璃的手,转而抓住,琉璃身边的宫女。 脉象一模一样! 像是中毒,又不像是中毒,明明已经很微弱了,但是孩子坚持不懈地跳动。 就像是…… 就像是假的中毒症状! 只是外表看起来奄奄一息,但是没有伤及内里! ………… ………… 腾清光那边满是疑惑。 高侯爷这边,还不知道事情多么古怪,他只是觉得,腾清光这个用毒高手回来了,焚城那边,他就不用担心了。 高侯爷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就是如何让萧见楚让出皇位。 他走进殿中。 梁尔尔坐在萧见楚的病床前,听见有人进来,回头一瞧,没什么好脸色。 高侯爷反而脸色和善,看向梁尔尔:“皇后娘娘,好久不见了。” 梁尔尔看着眼前的始作俑者:“是好久不见了……” 没想到,再见,她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了。 手握刀俎的高侯爷看向萧见楚:“皇上,我按照你说的,将皇后带来了……你们也聊过了,现在,是不是要按照约定,将皇位传给川儿的儿子了?” 萧见楚吃力地看着高侯爷,声音嘶哑,像是紧绷的一根弦,随时都会崩断似得:“朕……说话算话……” 坐在一旁的梁尔尔,听见萧见楚说话语调,微微一顿。 不对啊,他刚才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么虚弱啊…… 萧见楚…… 一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快得梁尔尔险些没抓住。 她直愣愣看着萧见楚,萧见楚此时却若有似无地给了她一个笑容。 梁尔尔倏然瞪大眼,直勾勾看着萧见楚。 萧见楚面对高侯爷,虚弱的像是随时都要驾崩。 “准备吧……明日……”萧见楚说着,又是忍不住咳了一声,只是气息太虚弱了,听起来不像是咳嗽,倒像是痛苦的喘息。 “明日……”高侯爷有些犹豫,“皇上,你的身体……” 还能撑到明日吗? 萧见楚道:“朕……就算……为,为了跟皇后多待……一会儿,也会撑到明日的。” 高侯爷想了想,那些比萧见楚先中焚城的人都还活着,萧见楚应该也不会说死就死。 “好,那就明日。”高侯爷很满意萧见楚的配合,说道,“明日早朝……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将皇位传给四殿下的孩子……” “朕……朕知道……” 皇位承继,还有什么能比一个活着的皇帝,亲自退位让贤,来的更有说服力。 这下,也能堵天下书生们的嘴! “皇上放心吧,我其实已经安排好了。”高侯爷似乎也受不了萧见随时快要断气的样子,说道,“明日就等皇上了。” 萧见楚闭上眼,似乎不愿意再说话。 ………… ………… 高侯爷从萧见楚宫中出来的时候,心情很不错,但是侯爷也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脚步相较于往日轻快了一些。 他身边的贴身侍卫看得出来,侯爷很开心,本来不想搅和侯爷的心情,但是…… “侯爷,腾先生说焚城有些问题。” “什么?” “腾先生在偏殿等您。”那贴身侍卫低下头。 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 高侯爷皱着眉,走进偏殿。 偏殿中,腾清光正准备在把一个小宫女做成药人。 那宫女被绑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只有一双眼瞪的很大,明明受制于人,目光却凶狠的很。 “你这是做什么?”高侯爷上前两步。 眼看腾清光就要撤下宫女嘴里的布条给宫女喂药。 “侯爷不是见过吗?”腾清光道,“我正在拿她试药……” “你试药……”高侯爷想到了什么之前的事情,有些恶心反胃。 之前,腾清光当着他的面,将一个人做成了药人,那个场面,就算是见多识广如高侯爷,想起了也不由浑身发麻。 “你怎么在这里试药?”高侯爷摆摆手,示意腾清光停下来。 虽然说,他已经基本上把持住了宫中势力,但是,现在腾清光拿一个宫女试药,还在偏殿中,这么做不太合适。 这边,腾清光已经将那宫女口中的布条撤了下来。 还没动手,手指被咬住了。 那宫女便是琉璃,她身中焚城,但是还是凭着最后一点力气要给眼前这个坏胚子一些教训! “简直找死!”腾清光脸色难看。 在他眼中,药人等同与牲畜,如今牲畜都敢反抗咬人了?! 说罢,腾清光将手里的药往琉璃嘴里塞! 琉璃紧闭着嘴,可是,她那里是腾清光的对手。 眼看药丸就要吞下去了…… “这是做什么呢?”门口响起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乍一听没有任何情感。 腾清光的动作顿住了。 高侯爷转头看去。 “童天师?” 只见童不兮一身白衣,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衣侍卫,一起走进了屋中。 “高侯爷。”童天师说着,扫了一眼腾清光,不予理会,又转向高侯爷,“我真要找你……” 高侯爷颔首:“我们出去说。” 临走的时候,给腾清光一个眼神示意,意思是,不要搞出太大的动静。 高侯爷要带着童不兮出去。 童不兮本来要走,但是他身边的侍卫,却是看着腾清光的方向,皱着眉。 那侍卫,不是旁人,正是邹蓝。 童不兮总之留意着邹蓝的一举一动,如今见他这样,也不由看了过去。 目光,最后落在了诶腾清光绑着的宫女身上…… 这个宫女有些眼熟,但是,童不兮又一时间想不出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邹蓝站在原地不动,看着那宫女,看样子是想救她。 若是邹蓝喜欢,童不兮自然成全他。 不用邹蓝开口,童不兮停住脚步,看着琉璃,冲高侯爷说道:“那个宫女……侯爷要怎么处置?” “不是我要怎么样。”高侯爷看向腾清光,有些为难,说道,“这是腾先生看上的人。” “好巧。”童不兮面无表情,“我也看上了。” “……” 高侯爷看着童不兮再看看腾清光,头疼! 第319章:朝堂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19章:朝堂邹蓝站在原地不动,看着那宫女,看样子是想救她。 若是邹蓝喜欢,童不兮自然成全他。 不用邹蓝开口,童不兮停住脚步,看着琉璃,冲高侯爷说道:“那个宫女……侯爷要怎么处置?” “不是我要怎么样。”高侯爷看向腾清光,有些为难,说道,“这是腾先生看上的人。” “好巧。”童不兮面无表情,“我也看上了。” “……” 高侯爷看着童不兮再看看腾清光,头疼! 腾清光直直看着童不兮,在他眼中,这个国师根本不算什么。同样的,在童不兮眼中,眼前这个所谓的衍生,也狗屁不是。 高侯爷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 就在此时,一直不出声的邹蓝,开了口:“多少钱,我……我们大人买了。” 他话音落下,腾清光明显挑了挑眉梢,心动了。 “既然你要出钱……我也不是不能卖给你。”本来半分不让的腾清光立马松了口气,他伸出手,“十锭金子!纯金!” “好。”童不兮点头答应下来,“人给我,我一会儿将金子给你送过来。” “我要先见金子。”腾清光道。 童不兮皱眉,看样子,是现在就要把人带走。 一旁的高侯爷站出来,和事佬:“这样,我做保……童天师一会儿就把金子送过来。” “若是他赖账怎么吧?” 大概在喜爱金子的人眼中,天下所有人都喜爱金子吧。 高侯爷叹气:“既然是我作保,那么,童天师若是不能把金子送过来,这金子我出。” 腾清光这才让了步,说道:“带走吧。” 邹蓝上前,将琉璃松绑,然后将人带走。 高侯爷看向童不兮,说起正事:“天师,你先去偏殿等我,我一会儿就赶过去。” 童不兮点头。 ………… ………… 邹蓝前脚带着琉璃走了,高侯爷叹气,收回目光看向腾清光,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正事:“对了,先生的焚城……” 腾清光道:“我正打算在那人身上再试药,结果……” 结果,人被童天师带走了。 “不过,没关系。”腾清光心情不错,说道,“反正宫里,这么多能做药人的人……” 高侯爷:“……” “总之,你稍微隐蔽一些。”高侯爷说完,转身走了。 ………… ………… 再说邹蓝这边,他抱着琉璃,跟着童不兮往前走。 琉璃转着一双眼睛,打量救下她的两人,她是是认得童天师的,不过……她仰头看着的邹蓝,觉得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又想不到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不过,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人,这两个人将自己救了出来。 “多谢。”琉璃由衷地说道。 邹蓝回问她:“你不是在尔……在皇后身边伺候吗?” “是……”琉璃回道,“我……是在皇后……身边伺候的……” 说吧,微微一惊。说到梁尔尔,琉璃猛地想起眼前的人是是谁了,曾经,他去过坤宁宫。 “你在这里……”邹蓝微微皱了皱眉,“那皇后呢?” 琉璃虚弱地摇摇头:“我中了……瘟疫……不能在……皇后身边……侍奉。” ………… ………… 这边,梁尔尔暂时在萧见楚的寝宫住下了,她不忘宫女姑姑,晚上的时候,特意去问了高侯爷的侍卫。 侍卫告诉梁尔尔,那宫女被照顾的很好。 梁尔尔没有见到真人,心中不安,硬是要求侍卫带她去见宫女姑姑。 最后侍卫没办法,得到了高侯爷的同意,便带着梁尔尔去了。 梁尔尔终于在坤宁宫见到了宫女姑姑。她的眼睛已经被包扎好了,气色也比之前好了些,梁尔尔终于放下心来了。 “参见娘娘……”那宫女姑姑知道梁尔尔来了,就要下床要行礼。 梁尔尔连忙摇头,说道:“快点躺好!” 这两个人,一个不能动,一个看不见。 梁尔尔望着宫女姑姑眼睛上缠着的纱布,说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宫女姑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谢谢娘娘关心,我很好……” 梁尔尔听着她口中的“好”字,心口发酸,她不忍心再看宫女姑姑的眼睛,撇头避开了目光。 “娘娘?”宫女姑姑听她没有再说话了,试探着,轻声问了一句。 “恩?我在呢!”梁尔尔表情沮丧,但是让自己的声音充满精神,她说,“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宫女姑姑闻言,轻轻颔首。她只当梁尔尔在安慰自己,虽然今天被就笑来了,但是宫女姑姑对皇宫的未来却是不抱有希望的。 梁尔尔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自己察觉的到的事情,只是不住的安慰宫女姑姑,往后会好的。 宫女姑姑点着头。 ………… ………… 从坤宁宫出来,天色已经很晚了,梁尔尔回到了萧见楚的住处。 萧见楚依旧躺在龙床上,脸色惨白,奄奄一息。 梁尔尔坐在他床边。 “见到她了?”萧见楚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没有那么虚弱。 梁尔尔颔首,看向萧见楚:“吃饭了吗?” 萧见楚苦笑一声,他声音依旧虚弱,但是就是透着些调侃玩笑的调调:“我这种病入膏肓的身边,明天又要把皇位让出去了,你觉得,我会有胃口?” 梁尔尔看着他的样子,之前的怀疑,更加的深了。 “萧见楚……”梁尔尔上下打量他,“你……” “咳!咳……”她话没说完,萧见楚忽然咳嗽起来,梁尔尔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 萧见楚回应她的,只是喘不上气的咳嗽。 “萧见楚!你别吓我啊!”梁尔尔有些慌了。 “来人!来人!”梁尔尔喊道。 紧接着,外面待命服侍的宫人跟太医立马冲了进来,跟宫人一同进来的还有高侯爷。 “皇上,你没事吧?”高侯爷此时是真心实意关心萧见楚的生命。 萧见楚终于在太医的一碗药灌下去之后,稍微缓和了一些。 高侯爷见萧见楚终于从鬼门关走了出来,轻轻松了口气。 萧见楚撑着破风箱似得嗓子,说道:“朕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 “那样最好了。”高侯爷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梁尔尔一眼,“不然,皇上若是没有做到答应我的事情,我答应皇上的事情,也不会守信。” 梁尔尔坐在两人中间,看了看萧见楚,有看了看高侯爷。 萧见楚与高侯爷约定了什么,她是知道的。萧见楚心甘情愿传位,高侯爷保证善待梁尔尔。 “你……这么晚……来……”萧见楚一口气喘三下,艰难地问道,“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高侯爷道,“我睡不着,所以来看看皇上休息没有。” “如今所见……”萧见楚一张苍白的脸,笑了笑,有些可怖,“朕也……也……睡……” “也睡不着?”高侯爷家萧见楚说话这么费劲,索性自己替他说了。 萧见楚缓慢地点了点头。 高侯爷望着他:“明天,对你我来说,都会是一个难忘的日子。” 萧见楚没说话,高侯爷微微叹气,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半夜凌晨,夜空漆黑…… 即将到来地黎明时刻,似乎还很远,但似乎已经近了。 “皇上,好好休息吧。”高侯爷吐了口浊气,缓缓说道,“我希望,你明日能精神的宣布传位新君。” 萧见楚扯着嘴角,笑了笑,不置可否。 ………… ………… 等到高侯爷走了,梁尔尔一眨不眨看着萧见楚。 萧见楚也看着他。 四目相对。 梁尔尔顿了顿,开口道:“萧见楚,你……” 萧见楚忽然摇摇头,伸出一只手指,抵在了自己的唇边。 “嘘……” 梁尔尔一顿,微微一惊,表情微微一喜,但不知想到了什么,有是说不出的复杂。 “明天。”梁尔尔轻轻呢喃一句。 萧见楚微微颔首,声音许虚弱:“恩……明天……” ………… ………… 众人口中的明天,如期而至。 满朝文武,来了三中之二,大家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零零散散的,等着萧见楚上早朝。 终于,萧见楚在太监的帮助下,才缓缓坐到了龙椅之上。 文武大臣,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见楚斜靠在龙椅上,看起来摇摇欲坠,他此时,似乎连抬手让众人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这张九五之尊的沉重宝座,似乎能将他吞噬掉。 还是一旁的太监精明,见皇上这样,自己帮萧见楚传了话。 高侯爷见萧见楚这样,也不耽误时间,直接开口说道:“皇上,这几日都没上早朝,今日忽开早朝,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与我们说?” 萧见楚颔首。 高侯爷眼中压着激动:“皇上,想说什么?” 萧见楚看着高侯爷。 高侯爷也看着萧见楚。 两人就这么遥遥相望。 高侯爷等着萧见楚示意一旁的小太监,让小太监拿出诏书,然后大局便定了。 可是…… 萧见楚竟然没了反应,就这么看着他。 大殿很广,这种君臣对视,往细了说,他们是看不清楚对方的具体的表情的,毕竟里的远……但是,高侯爷莫名觉得,萧见楚此时的表情似乎在笑。 还是那种气定神闲地冷笑。 高侯爷皱了皱眉,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他已经掌握了萧见楚,现在萧见楚只是他手里的傀儡皇帝,他怎么让一个傀儡震慑?露出怯色。 高侯爷见萧见楚没有动作,就示意一旁的小太监赶紧动手。 那小太监早就被高侯爷收买了,见萧见楚没动静,就自作主张,将将耳朵凑到萧见楚的嘴边。 装作是听见萧见楚的话了。 “皇上口谕……”那小太监看了一眼殿小的高侯爷,手中的浮尘一甩,吊着尖细的嗓子,喊道,“传位与四皇子之子,萧先远……” “等一等!”小太监的话被下面的一位年轻的官员骤然打断。 “大胆!”那小太监尖锐地喊,“你竟然敢打断皇上……” “我打断的是你!”那年轻的官员是礼部的,他站出来,冲萧见楚拱手行礼,然后冷冷看向那宣旨的小太监,“皇上今日,身体明显不适,你说听见他说话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打断!”那小太监眼神一慌,下意识看向了高侯爷。 高侯爷正看着这位礼部的年轻官员。 “付明怀,你这话什么意思?” 付明怀,前年中了科举,如今在礼部做事。 “我觉得张公公……”付明怀目光锐利,指着萧见楚身边的小太监,掷地有声,“假传圣旨!” “付大人!”那张公公声音更加尖锐了几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可不能张口冤枉杂家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我敢当着皇上的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假传圣旨!?” 高侯爷也冷冷看着那年轻的付明怀:“你这是藐视皇上!来人!” “慢着!”付明怀扬起下巴,半分不让,吼道,“高侯爷,这个朝堂之上,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 高侯爷脸色难看。 付明怀冲龙椅上的萧见楚一拱手,又说高侯爷道:“莫不是,你想取代皇上?!”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倏然静默。 其实,高侯爷的用意,在场的大部分众人多多少少是知道的。其中一些官员是高侯爷身边的人,一些官员则是两边都不得罪,不管最后谁称帝,只要他还在自己官位上就好了,有一些官员则是惧怕高侯爷只能躲起来…… 当然,朝堂之上,也有些一些官员是忠于萧见楚的,就是今日没有上朝地,他们此时也中了焚城,家中被封。 高侯爷没想到,付明怀会跳出来,而且看样子对萧见楚忠心耿耿。 不过,哪有怎么样? 高侯爷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盯着付明怀,质问道:“付大人,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你这样曲解我,血口喷人……”说罢,忽然大声冲萧见楚喊道:“皇上,请您为臣做主!” 萧见楚依在龙椅上,眯着眼,依旧没说话。 第320章:冲突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20章:冲突高侯爷没想到,付明怀会跳出来,而且看样子对萧见楚忠心耿耿。 不过,那又怎么样? 高侯爷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盯着付明怀,质问道:“付大人,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你这样曲解我,血口喷人……”说罢,忽然大声冲萧见楚喊道:“皇上,请您为臣做主!” 萧见楚依在龙椅上,眯着眼,依旧没说话。 高侯爷知道,他就是想说,也说不出话来了。 这么一想,高侯爷再转头看向付明怀,目光微冷,像是在看一只上蹿下跳的虫子,既轻视又愤怒。 付明怀义愤填膺,冲着萧见楚行礼:“皇上,您看起来如此虚弱,说了什么,我们根本没有亲耳听见……臣斗胆!请皇上亲自示下!” 话音落下,朝堂一片死寂。 萧见楚依旧没有出声,依旧是静静倚坐在龙椅上…… 付明怀并没有放弃,又喊道:“皇上!皇后健在,又怀有龙子!您为何要立四皇子的孩子为皇子……还有……”说着,骤然看向高侯爷:“高侯爷口口声声说那是四皇子的孩子,可据我所知,那孩子还没有上玉牒!” “所以!”付明怀声音高亢,“臣怀疑!这朝堂之上,有人有不臣之心!” 他话音落下,像是在死水中投进一块巨石! “付明怀!你这话什么意思!?”继高侯爷之后,又站出一大臣来,他冷着脸,盯着付明怀是不臣之心!” 付明怀一甩袖,扬起下巴:“是谁,谁心里最有数!” “付大人的疯了……”此时,又一个大臣不轻不重地说道。 “对!付明怀疯了!疯了!”又人人应和着。 “禁卫军!”那大人喊道,“你们还不替皇上将人拿下!” “对!”站在萧见楚身边的小太监也喊道,“皇上在就想拿下付明怀了!他扰乱超纲!罪不可赦!” 话音落下,已经走进来一个禁卫军。 付明怀见状,直接往龙椅那边冲去。 “大胆!还不把人拿下。”高侯爷大喝一声! 禁卫军眼疾手快,三两步冲上前,将刚买上台阶的付明怀按在了地下! “带下去!带下去!”又官员喊道,“赶紧把疯子带下去!” “皇上!皇上!”付明怀冲着萧见楚大声吼叫,“皇上,您醒醒啊!皇上……” “你们瞎了吗!?”付明怀一边被往外拖,一边冲着大臣吼道,“都这样了皇上在你们会没反应!皇上被人控制了!皇上!” 他喊得嘶声力竭! 但是萧见楚就是没回应。 一些大臣双目触及付明怀的目光,低下头,不敢再看。 “他们这是造反!造反啊!”付明怀被拖出大殿,声音还是不甘心地死缠着在场的诸位大臣。 高侯爷见付明怀被带下去了,吐了口浊气,理了理朝服,又看向龙椅上。 那小太监咽了咽口水,凑近萧见楚,说道:“皇上,疯子付明怀已经被拿下了……” 萧见楚眼珠动了动,看向他。 小太监被萧见楚的眼神看得脊背发凉,大口吞咽着。 殿小,高侯爷在给他打手势,让他继续! 那太监深吸一口气,又装模作样,凑近萧见楚:“皇上,您说什么?” “……” “是!奴才知道了。” 小太监拿腔作调,耳朵伏在萧见楚嘴边,似乎在努力听清皇上说什么…… “狗东西,离朕远些。”萧见楚声音很小,缓缓说道。 小太监离得近,听见萧见楚忽然开口,下的倏然离开,往后踉跄几步! “公公!皇上说什么!” 高侯爷问道。 不只是高侯爷,还有几个人官员,也追着问,皇上究竟说了什么。 ………… ………… 同一时间。 腾清光从皇宫的一处偏殿中走了出来,他脚步匆匆,脸色发白。 “腾先生?”高侯爷的侍卫见他出来,观他脸色,连忙问道,“您没事吧?” “侯爷呢!”腾清光一把抓住那侍卫的手腕,双目泛红。 他熬了整整一夜,查看焚城…… “侯爷去上朝了。”那侍卫说着,不由看了一眼早朝的方向,说道,“腾先生,你稍等一等,侯爷很快就下朝了。” “等不及了!”腾清光急的脸色发白,“赶紧去通知高侯爷!焚城是假的!” “什么?!” “我的焚城被人掉包了!宫里的人,中的都不是焚城!” “您说什么?”侍卫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高侯爷现在可能中计了!”腾清光说完,狠狠一跺脚,“我的金子啊!” 说完,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先生,您去哪里?!”侍卫连忙拦住他。 “当时逃走啊!”腾清光一边走,一边喊道,“焚城是假的!萧见楚没中毒!” ………… ………… 此时的朝堂上。 萧见楚身边的公公满脸惊悚地往后退,瞪大眼睛看着萧见楚。 “皇上到底说了什么?”殿下的一个大臣抖了抖袖子,还以为稳操胜券呢,“皇上是不是说,担心皇后腹中是女儿,所以将皇位传给了四殿下的孩子?” 小太监看看大臣,看看萧见楚,看又看向大臣,再看向萧见楚…… 他距离萧见楚很近,所以将萧见楚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 这不是将死之人的神态…… “公公!你说话啊!” “对啊!皇上究竟说了什么!” 就再个别大臣你一言我一语逼问的时候…… “不用逼他了。”萧见楚的声音缓缓响起来,平静,沉稳。 众位大臣,表情惊悚,直直看向萧见楚。 只见萧见楚缓缓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龙袍,不疾不徐,气定神闲:“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朕吧。” 殿下的大臣们,纷纷僵直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作何反应。 “这,这是怎么回事?”有人轻轻扯了扯高侯爷的朝服。 “我……” 高侯爷也不知道眼前究竟是怎么回事?!萧见楚明明都中了焚城了,怎么会……怎么会站起来?! “刚才,你!你!你……”萧见楚将之前应和高侯爷的十几个官员,一个一个指过去,“你们不是很想知道朕究竟说了什么吗?” 众位大臣只觉得,自己脊背发寒,只是他们几乎都位极人臣,个个见多识广,面对眼前的突变,保持住了该有的镇定。 殿上的萧见楚,双手背后,缓缓说道“朕说,乱臣贼子!” “你是谁!”高侯爷吼道,“昨日,我们见皇上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他说自己身染重症,要不久与世,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你!”他指着萧见楚,“你是何人!还是说,你是何方妖孽,竟然上了皇上的身!” 萧见楚被他的辩解,说得要笑死。 “对!你究竟是谁!” 有大臣附和! 总之,现在绝对不能承认,皇位上的人是萧见楚,他能是其他易容的,甚至能是精怪鬼神,就是不能是萧见楚。 “看来,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呢……”萧见楚慢慢悠悠的语调骤然一变,“来人!” 话音落下,大殿外冲上前十几个侍卫。 定睛一看,这些侍卫都是萧见楚的影卫!本来中了焚城的影卫,此时都虎视眈眈地出现在大殿上! “这,着究竟是怎么回事!”有的大臣着实慌了,求救似得看向高侯爷,“你不是说……” “闭嘴!”高侯爷打断他,他除了之前的震惊,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你们竟然听信这个假皇上的话!”高侯爷指着影卫,面不改色地颠倒是非,“来人,将他们都拿下!” 他话音落下,从外面冲进来一群个禁卫军,将影卫纷纷包围住了。情况骤然一变,朝堂上形式,变得对高侯爷极其有利。 高侯爷转头,冷冷看向萧见楚,他一向谨慎,此次逼萧见楚传位,因为担心有意外发生,早是做了完全的准备。 平和的逼宫,又要刀光剑影了。 不过,高侯爷仰着下巴,看着殿上的萧见楚。 此时的萧见楚也看着高侯爷,他本来背在身后的双手,轻轻摊开,居高临下地看着高侯爷。 “看来,乱臣贼子不仅你们这些啊……”萧见楚点着自己的下巴,优哉游哉,说出的话,依旧气定神闲。 高侯爷不知怎么的,心中一慌:“给我把人拿下!” 眼看那禁卫军就要动手! 忽然,殿外传来了更大的阵仗,惊得大殿的人,纷纷看过去。 只见肖叔伦带着一队士兵,冲到了殿外。 他自己走进大殿中,冲着萧见楚行礼,单膝跪地,重重抱拳:“皇上!臣救驾来迟!” “不迟,不迟。”萧见楚笑盈盈问道,“老将军呢?” “我爷爷带着兵马,守在皇城外!”肖叔伦说着,看向高侯爷。 高侯爷脸色铁青,说不出地难看。 萧见楚居抬眼睥睨,扫了一眼高侯爷的人马,说道:“放下武器投降的,朕可以面你们一死。” 话音落下…… 有一个禁卫军放下了武器,有一就有二,接二连三,高侯爷的禁卫军全部束手就擒。 “完了……完了……”高侯爷身边的一个大臣,嘴里嘟嘟嚷嚷了几句,然后忽然疯了似得,冲着大殿的柱子撞上去,顿时鲜血四溢。 染红了在场众人的眼。 萧见楚神色不变,冷冷看着。 “皇上……皇上息怒!”一个从头到尾旁观的大臣惊呼一声。 墙头草的大臣们连忙下跪。高侯爷这边的几个朝臣也腿软地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高侯爷笔直地站着,对着萧见楚的方向,只是,双目涣散。 完了,只真的完了…… 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 ………… ………… 同一时间,梁思思正在侯爷中等待着高侯爷的好消息。 有些煎熬…… 不管是等什么消息,等的工夫,总是难熬的。 梁思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让春秀给自己拿来古琴。她想借着弹琴,让自己冷静下来。 “梁思思。”就在春秀把琴抱过来的时候,方一隅急匆匆走进了侯爷府,少见的,眼中带着一丝焦急。 梁尔尔看到是他,微微诧异:“你怎么来了?” 方一隅快步走到她面前,直接说道:“你逃吧。” “什么?”梁思思不解。 “高侯爷计划失败了。”方一隅说。 “你,你说……什么?”梁思思更是不解了。 什么叫高侯爷失败了?! “焚城是假的,萧见楚没有中毒,宫里也没人中毒,一切都是萧见楚的圈套。”方一隅说,“现在高侯爷已经被他拿下了,接下来,他的人就要来侯爷府了……” 梁思思不住摇着头,耳朵听见了这个消息,但是脑子拒绝接受! 怎么可能呢!明明,她眼看快要成功了!她就要当上摄政王夫人了!她就要凭借摄政王夫人的位子…… “梁思思。”方一隅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脸上已经没了刚才进府时候的焦急,他说,“若是现在不走,你可就要落在梁尔尔的手里了。” 梁思思听见梁尔尔的名字,脸色难看。 不管愿意不愿接受眼前这个噩耗,它都是事实! 梁思思一咬舌尖儿,血腥味让她完全冷静下来。 对面,方一隅目不转睛地盯她,说:“当然,若是你不想走,我可以帮你……” 说着,抽出腰间的匕首。 “我走!”梁思思道,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落在梁尔尔的手里。 “很好。”方一隅不知是开心,还是失望,将匕首插会腰间,“你想去哪里?” 梁思思一时间也想不到自己去哪里…… 就在她急切想着出路的时候,侯爷前院的动静,传来过来。 方一隅看向她:“萧见楚的人,来了。” “从后门走!”梁思思话音落下,人已经开始跑起来。 “小姐!等等我!”春秀连忙跟上去。 方一隅看着梁思思的背影,嘴角舔了舔,忽然笑了,然后迅速跟上去。 三人很快就冲到了后门。 梁思思跑的满头大汗,一把拉开了后门。 “侯爷夫人,这是要去哪里?”后门竟然有人把守,这人还不是旁人,而是影卫之首,初三。 初三带着十几个禁卫军,似笑非笑,看着满脸狼狈的梁思思。 第321章:转折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21章:转折三人很快就冲到了后门。 梁思思跑的满头大汗,一把拉开了后门。 “侯爷夫人,这是要去哪里?”后门竟然有人把守,这人还不是旁人,而是影卫之首,初三。 初三带着十几个禁卫军,似笑非笑,看着满脸狼狈的梁思思。 “你……你怎么会……”梁思思口干舌燥,就在她开口的刹那,身后的方一隅在她张口的时候,出乎所有人意料地,他忽然抽剑冲向了初三。 初三抽剑。 交锋刹那!方一隅冲梁思思急促吼一声:“赶紧走!” 话音落下,方一隅将内力逼到极限!一时间,将人将初三还有一种禁卫军,堵在了侯府后巷中。 梁思思借机跑了。 侯府的后巷中,方一隅逐渐落了下风,最后被初三踹在心窝上,吐血倒地。 “拿下。”随着初三一声令下,禁卫军的剑横在方一隅的脖颈上。 方一隅吐掉嘴里的血沫子,忽然笑了。 初三看着他,皱了皱眉,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你以为,梁思思能逃得了?” 方一隅被禁卫军抓起来的时候,初三看着他,说了一句。 “起码,你现在没有抓住她。”方一隅说着,意味深长挑了挑眉梢,“我等着看戏呢。” 初三皱眉:“带走!” “是!” ………… ………… 梁思思这边,虽然从侯爷府逃出来了,但是一时间不知道要去哪里? 春秀跟在梁思思的身后,一脸惊恐与迷茫。 “小,小姐……” 她本能地紧跟着梁思思,像是这个抓紧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们,我们去哪里啊?”春秀的心提着嗓子眼儿里,小心翼翼地问。 “去……”梁思思现在脑子其实很很乱。 “小姐……”春秀战战兢兢地催促。 梁思思攥紧拳头,指甲扎手心中,尖锐的疼痛,让人清醒一些:“我们回梁府。” “回去找老爷?”春秀想都没想,摇了摇头,“小姐,那样,我们不是自投罗网吗?” “你还有更好的去处吗?”梁思思说,“方一隅那边,不是死就是被初三抓!他已经靠不住了!孙平生只听方一隅的,若是没有方一隅,我就算去找他,也没有用……” 所以,现在只有梁府这一条路了。 “而且,我完全没有必要逃走……”梁思思镇定下来,“逼宫的高侯爷,我最多就是受牵连……就算这样,梁尔尔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小姐,你,你怎么这么肯定啊?”春秀可没有梁思思的自信,她想起之前梁思思在坤宁宫对梁尔尔的做的事情,心中发寒。 依大小姐的脾气,她都被那么欺负了,怎么会放过梁思思? “不管我做什么,梁尔尔都不敢杀了我……” 因为,她跟梁介甫的牵制蛊还没解! 这就是她的保命符,她的免死金牌! 梁思思本来打算,等到今日高侯爷逼退萧见楚,就将这牵制蛊解开,幸好……幸好…… “我们去找我爹!” 梁思思转了方向,直接往梁府走去。 春秀心中一肚子疑惑,见梁思思走远了,也不得不跟上去。 “下破解,你等等我啊……” ………… ………… 此时的宫中,高侯爷一行逆臣,其中几个被萧见楚直接拖出去斩了,剩下的几个主谋,包括高侯爷,萧见楚为了从他们嘴里榨出一些东西来,暂时不杀,下了天牢。 一场逼宫谋逆,就这么落下来帷幕。 本以为是高侯爷稳操胜券,谁知道萧见楚才会技高一筹的那个。 不仅他没有中焚城,就连宫里的人中的焚城都是假的…… 朝臣们终于恍然大悟。 这是皇上设的局啊,将计就计的局啊。 高侯爷以为自己用焚城控制了皇宫,拿下了萧见楚,结果却是萧见楚在将计就计,引出了一众跟高侯爷密谋合作的朝臣。 证据确凿,不容狡辩! 那些大臣中,甚至还有皇室萧家的宗亲,官位也各色各样,从刑部尚书到无名小官儿,都有。萧见楚这一招可谓是釜底抽薪,彻底结局了他朝堂之上的不稳定因素。 这位新皇,自从登基以来,都是纵着官员,所以,高侯爷才会这么明目张胆在朝堂上跟他叫板。 此时在大殿中跪着的很多大臣都以为,萧见楚是个软柿子,是个浑不在意的主儿,不在乎人家藐视他的皇位,也不在乎做不做皇帝……期间种种,让不少人生了轻视之心…… 今日,这种轻视之心被当头棒喝! 一众墙头草朝臣,跪在地上,膝盖发软。 萧见楚,这位他们以为混不吝的新皇,第一次震慑了朝堂。 这些朝臣,又害怕恐惧,但是,不知怎么得,竟然还有种说不出的激动。这个皇帝,值得追随!当然,前提是萧见楚还要他们追随的话。 不要!若是可以,萧见楚一点儿也不想要这些朝臣追随自己。但是,他也知道,他没办法将这些人都驱出朝堂。 自古,官员万万千千,能臣清官凤毛麟角,极致的佞臣贼子其实也为数不多。大多是臣子,都是自己眼前跪着的。 这就是人,这也是官。 萧见楚缓缓从殿上走下来,走到剩下的朝臣中间去。一行墙头草的大臣,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不敢看萧见楚,也没脸看萧见楚。 萧见楚从他们身边走过。每一步,都像是刀子,一下,一下割在这些朝臣的心尖上。有些胆子小的,吓的险些昏过去 萧见楚脚步沉稳,一步一步走着,从头走到尾,他一言不发,众位大臣也屏气凝神,绷紧脊背,大气都不敢喘。 偌大的大殿,血腥味没散尽。 萧见楚在这血腥味中,静默了一盏茶的功夫。 跪着的大臣,像是经历了几十年那么漫长。 终于,萧见楚开口了。 “众位爱卿……今日之事,你们每人都写份折子呈上来,各抒己见。”他顿了顿,“朕不要看废话粉饰,堆砌辞藻之语,明白吗?” “是!”墙头草的朝臣们连忙应道。 “退朝吧。”萧见楚轻轻摆了摆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声喊得比刚来上朝那会儿,真挚,敬畏多了。 ………… ………… 萧见楚下了早朝,转身往自己的寝殿中走去。 皇上刚走了两步,忽然,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侍卫,其中一个疾走几步上前,趁着萧见楚不备,一把匕首抵在了萧见楚的腰间。 另一个侍卫巧妙地挡住了后方其他人的视线。 萧见楚一顿。 转头一看,他身旁的两人,根本不是他的侍卫,只是装扮地与他的侍卫有几分相像。 “你们想做什么?”萧见楚倒也不慌,冷冷地问。 “不做什么事。”拿着匕首地那位,压低了声音,“皇上,想活命,先把人遣了。” 萧见楚感受到腰间的匕首,往前刺了些,沉着脸,挥手,让众人退下,只留下这两个侍卫。 “你们到底是谁?”萧见楚说,“现在没人了,说出你们的目的。” “请皇上跟我们走一趟。”那侍卫说道,“不许你的暗卫跟来。” “好。”萧见楚倒是有些好奇他们的主子是谁了。 那侍卫两人带着萧见楚,竟然走到了后宫,还走进了飞羽宫。 萧见楚看到飞羽宫的时候,眉梢微微一挑,只是瞬间,他已经猜到这两个侍卫背后的主子是谁了。 “怪不得呢……”萧见楚喃喃一句。 威胁他的侍卫不明所以,只管将萧见楚带进了飞羽宫。 当萧见楚走进飞羽宫中,见到童不兮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吃惊。 “果然是你啊。”萧见楚不疾不徐。 “看来,你一点儿也不吃惊。”童不兮反问。 他走到萧见楚面前,示意一旁的其中一个侍卫,点了萧见楚周身的大穴。 于是,萧见楚除了脑袋,浑身不能动弹,妥妥地任人摆布。 “不吃惊,其实,只要仔细想一想,就觉得理所当然了。”萧见楚明明现在受制于人,竟然还气定神闲地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跟高侯爷有合作,之前还纳闷呢,怎么只有高侯爷的人进了圈套,你怎么没动静……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童不兮也是煞费苦心了。 利用萧见楚跟高侯爷的护搏,趁乱往宫中安插人。然后,抓住时机,在萧见楚放松警惕,将大部分暗卫们支走,去收尾的高侯爷这个烂摊子的时候,童不兮趁虚而入。 童不兮看着眼前的萧见楚,说道:“果然,高侯爷赢不了你……” 说着,童天师不由看了看身旁的邹蓝。 这件事,还是翎提醒他的。其实,邹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他,萧见楚知道的东西,要比他们多得多!高侯爷斗不过萧见楚。 而且…… 童不兮不由地再次看了看邹蓝。 他的翎还告诉过他,他身上的秘密,萧见楚说不准都知道了。 想到这里,童不兮的脸色难看了几分,转向萧见楚,眼中杀气外露。 “萧见楚,你果然很不简单。” 萧见楚笑了笑:“过奖了。” “也很让人厌恶!” 萧见楚依旧笑了笑:“朕到没觉得。” “……” 童不兮一把抽出邹蓝的佩剑,横在萧见楚的脖颈。 “你确定,你先走要杀了朕?”萧见楚一点儿都不害怕,反而轻飘飘地说道,“你确定,要给我一个痛快?你不是最恨朕了吗?” “看来,你什么知道。”童不兮盯着萧见楚。 “差不多吧。”萧见楚点着头,“你的身份,我们的关系,以及你为什么要执意杀了朕,朕都知道……” 童不兮的剑往前,萧见楚的脖颈留下血痕,童不兮若是再往前半分,萧见楚必死无疑。 可萧见楚就是不着急。 他甚至越过童不兮,看向了邹蓝。 从萧见楚进屋以来,邹蓝就一直沉默着。 如今,对上萧见楚的目光,邹蓝不由皱了皱眉。 童不兮冷冷看着萧见楚。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你也知道,自己这次必死无疑。” “知道。”萧见楚扫了他一眼,目光又转向了童不兮身旁的邹蓝。 “朕还知道,你们两个都想杀了朕……不过,你们谁来动手呢?” 童不兮冷冷回道:“不要以为这样就能挑拨我与翎,你的狗命,我愿意留给翎。等他杀了你,我会将你大卸八块,尸块埋进极凶之地,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冷厉地威胁,传进萧见楚的耳朵肿…… 他想到了什么前世,嘴角微抽,很明显,不是吓的,是有些哭笑不得。 前世的时候,童不兮也是咒他永世不得超生,结果,他重生了…… 现在的童不兮不知道萧见楚心中所想,将手里的剑递给了邹蓝。 “翎,他就在你面前,杀了他,就没人能阻碍你跟梁尔尔了。” 邹蓝接过剑,看着萧见楚。 萧见楚从他眼中看到了杀气,那是毫不掩饰地,要取他性命。 邹蓝执剑,眼看就要给萧见楚一个痛快。 “杀了朕,你可不要后悔!”萧见楚一改之前的微笑,声色一下子凌厉下来。 邹蓝看他。 “邹蓝,朕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若是朕死了……”萧见楚顿了顿,说道,“梁尔尔她一定会给朕陪葬……” 邹蓝手里的剑,顿住,脸色冷冽,一字一顿:“你说什么?” “朕说……”萧见楚也一字一顿地强调了一遍,“朕活着,梁尔尔就活着,朕死了,她跟朕作伴。” 一旁的童不兮脸色难看:“萧见楚!你做了什么!” “这个恐怕不能告诉你。”萧见楚说着顿了顿,又道,“邹蓝,朕知道你跟童不兮关系匪浅,朕可是一直防着你……” 邹蓝脸色冷郁:“你对尔尔做了什么。” “都说了,不能告诉你了。”萧见楚冷笑一声。 一旁的童不兮忽然道:“翎,别相信他!他是在拖延时间!他不可能想那么远!” “不可能想那么远?”萧见楚忽然嗤笑一声,“邹蓝,你心里清楚,朕是不是在拖延时间……你不是知道吗?朕跟梁尔尔是一样的……” 都是重生的。 第322章:身世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22章:身世邹蓝脸色冷郁:“你对尔尔做了什么。” “都说了,不能告诉你了。”萧见楚冷笑一声。 一旁的童不兮忽然道:“翎,别相信他!他是在拖延时间!他不可能想那么远!” “不可能想那么远?”萧见楚忽然嗤笑一声,“邹蓝,你心里清楚,朕是不是在拖延时间……你不是知道吗?朕跟梁尔尔是一样的……” 都是重生的。 “所以,梁尔尔知道的事情,我也知道……你以为我不会防着童不兮?”萧见楚盯着邹蓝,继续缓缓说着,“邹蓝,刀在你手里,动手吧。” 邹蓝攥着剑,一动不动。 “翎!你好犹豫什么?!”童不兮皱着眉,“杀了他!这是我们好不容易能得到的机会,你……” 邹蓝狠狠瞪着萧见楚,然后倏然将手中的剑收了回来了。 “翎?!” “我不能拿尔尔冒险。”邹蓝说罢,恶狠狠盯着萧见楚,“你对尔尔做了什么?” “朕都说了,不能说。”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童不兮从邹蓝的手上夺过剑,“你不动手!我来!” 邹蓝按住童不兮! “翎!” “我说了,不能拿尔尔冒险。”邹蓝道,“你先看着他,我去坤宁宫看看。” 邹蓝临走,停住脚步,像是警告像是威胁:“你不能动他,若是尔尔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话音落下,人走远了。 萧见楚听着邹蓝离开的脚步,嘴角扬起。 童不兮冷冷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朕自然又自己的法子。” “那你也知道,我有多恨你。” 萧见楚顿了顿:“其实,朕倒是觉得……朕很无辜。” 真的很无辜。 前世的时候,就无比无辜。 “无辜?!你是孽子!你还喊着无辜?!”向来冷清的童不兮,脸上是让人陌生的凶恶。 恨不得将萧见楚饮血啖肉! 萧见楚目光微远,口气中的挑衅淡了不少,他缓缓说道:“母后她……将朕孕育,也不是朕能选择的。” 童不兮脸色难看:“孕育?!她是南楚圣女!孕育生子天地不容。” “生儿育女,是人的天性。”萧见楚不以为意,说道,“倒是南楚这种圣女规矩,才是灭绝人性。” “灭绝人性?”童不兮冷笑一声,“是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性。” 萧见楚问题,顿住。 童天师冷冷看着萧见楚,恨不得现在就割断他的喉咙:“我所遭遇的一切,都拜你们所赐!” 萧见楚叹气:“这个你们,是指谁?” “你!你母亲!你父亲!你们整个萧家!” 萧见楚接着摇头:“真正迫害你的,难道不是南楚皇室?” 童不兮冷笑:“那边不牢你操心,那些人,我杀的一干二净……就差你们这边了。” “我们这边,我母后已经不在了……在我看来,她确实对不住你……”萧见楚稍微顿了顿,忽然说道:“其实,按照中原的习俗,我应该称呼你一声舅舅的……” 童不兮冷冷看着萧见楚:“我可不承认,有你这个孽种的子侄。” ………… ………… 说起萧见楚与童不兮的纠葛,还要从梁妃娘娘的绅士说起。 梁妃娘娘,民间都以为她是普通女子,其实不然。这个普通女子,其实来自南楚,从小就是南楚圣女。 南楚圣女,守护南楚雪山,庇护南楚子民,此生不能嫁人,只能在雪山上侍奉神明石像。 世世代代的圣女,都出自南楚童遥氏族。 这一世的南楚童遥氏,人丁单薄,只出了一个圣女。 从出生就被定为了圣女。 奈何小圣女天性调皮,不愿就这么像井底之蛙似得,孤老在雪山上,于是圣女女扮男装,逃出南楚,她本想在看尽世间之后,再回到南楚安安分分做她的圣女。 那时候,圣女不知何为爱人,何为相爱。 阴差阳错的,出逃的圣女顶着一个民间女子的名字入了宫。然后,与当时还是皇子的萧奉肃相爱。 本以为两人能终成眷属。 结果,天不从人愿,圣女被先皇窥到真容,先帝一见倾人,执意将圣女收入后宫,从此世上多了一个宠冠六宫的梁妃娘娘,万千宠爱与一身。 没人知道,梁妃娘娘的心,在萧奉肃身上,就像没人知道。梁妃娘娘离开南楚之后,她的亲生弟弟,遭遇了什么。 圣女叛逃,南楚皇室出动暗中势力寻找多年,未果。 谁能想到,圣女就在皇宫之中,还做了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南楚不能没有圣女,可圣女生死不知,要怎么办? 南楚皇室将希望放在了童遥氏族仅剩的一个男孩身上,圣女的弟弟,这是童遥氏唯一的血脉了。 只要这个小男孩能让女人生下童遥氏的女儿,圣女将再次降临南楚。 五年…… 圣女的弟弟日渐消瘦,他只剩下一副人架子,却没有一个女人怀上孩子。反倒是童遥氏最后的血脉,见到女人就退避三舍,脸色发白。 那时候的童不兮,只要女人靠近,就会呕吐不止。 那时候的童不兮,每次有片刻解放的时候,就会找一个小男孩。那是个南楚小皇子,是个极其不受宠的孩子,被打发到了南楚雪山,自生自灭,那小皇子懵懵懂懂,对童不兮很依赖。 其实,童不兮更依赖他。 那是他活下去的动力,是他暗无天日的日子中的唯一的光。 南楚,冰天雪上,一个少年,一个孩子,像是孱弱的两个小动物,彼此取暖。 后来,南楚的人将小皇子带走了。 少年的世界中,最后一缕光也消失了。 再后来,少年长大了,长大能手刃了那些仇人,但是,他再也找不到那一束光。 他像是一只木偶,脑中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 ………… 如今,这只木偶竟然意外地遇见了那束光,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比失而复得更让人弥足珍贵的。 那个跟他相依为命的孩子长大了,被培养成了杀手,虽然对他冷着脸,但是……那是他唯一的光。 那束光告诉他,不能杀了萧见楚。 于是,童不兮忍着胸口的杀意,没有动手。 “童天师……”萧见楚轻轻叹了口气,也不自称为朕了,说道,“你可知,我为何叫萧见楚?” “因为……我皇……”萧见楚顿了顿,改口说道,“我父皇说……她临时之前,还想着见一见南楚……所以我取名叫见楚,但是我想,母后最后最想见的,应该是南楚的亲人吧。” 童不兮神色微变,但是很快冷静下来。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 萧见楚笑了笑,“我不是在求你,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罢了……而且……”他一转折,口气又恢复了之前的悠哉,“而且,你也杀不了我。” ………… ………… 这边,邹蓝已经进了坤宁宫。 前朝的的动乱,并没有影响到后宫。 梁尔尔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她坐在坤宁宫的院子中,身边只有一个从萧见楚宫中跟来的,伺候的宫人。 早上,萧见楚去早朝的时候,就让梁尔尔回了坤宁宫。 她从早上等到现在,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收到。 直到,坤宁宫的宫门被推开。 邹蓝急匆匆走过来。 梁尔尔一惊,愣住了。 “你……” “尔尔。”邹蓝疾步来到她面前。 “你怎么在……”梁尔尔眨着眼,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身边的宫女已经挡在了邹蓝面前。 “你是谁!” 邹蓝将萧见楚的玉佩拿出来,玉佩是龙纹白玉,只有皇上身边的心腹才能得到这种出入自由自由的特权。 宫女冲着玉佩下跪行礼。 “先退下。”邹蓝收起玉佩,说道,“我有话,要单独跟皇后娘娘说。” “是!” 那宫女不敢怠慢,连忙下去了。 院中,终于只剩下两人了。 邹蓝缓缓蹲下身,与双手抚上梁尔尔的膝盖。 四目相对。 梁尔尔坐在轮椅上,用力眨了眨眼,才让眼泪忍住了。 “你怎么回来的?”梁尔尔问的小心翼翼。 “我来带你走的。”邹蓝说。 “你……”梁尔尔嗓子发紧,“你……” 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尔尔……”邹蓝难得与梁尔尔想见,若是可以,他想抱抱她,但是……邹蓝还记得自己的要事。 “尔尔,萧见楚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啊?” ………… ………… 梁尔尔那边,与邹蓝重逢了,梁思思这边,也终于回到了梁府中。 正巧了,梁介甫正要出门,然后与梁思思走了个面碰面。 “思思?”梁介甫见女儿跑的大口喘息,不解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坐轿?” “爹!你救救我!”梁思思张口就说,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梁介甫面前。 “这,这是怎么回事?!”梁介甫大惊,连忙将梁思思扶起来,“你怎么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啊!” “爹!我……我……”梁思思抓着梁介甫的袖口,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爹!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侯府里冲进来一群人,说高侯爷造反……” “你,你说什么?!”梁介甫闻言,脑中嗡的一声,他虽然知道高侯爷心中不满新皇登基,但是,实在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爹!现在皇上的人在抓我!你要救救我啊!”梁思思抓着梁介甫的袖子不松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介妇人啊……” “思思,你先起来……起来……”梁介甫将女儿拽起来,“我们回府说。” “恩……”梁思思这才终于站起来了。 ………… ………… 父女两人回到了梁府,梁介甫这时候,也冷静下来了。 “思思,具体是怎么回事,你跟我好好说活。”梁介甫问道。 梁思思喝了口茶,看起来很是慌乱:“我也说不清楚,就是……皇上的人冲进侯府里,说是侯爷造反了,然后,那些人要抓我,我就跑回来了……” “你跑回来了?”梁介甫顿了顿,心中疑惑,问道,“你是怎么跑回来的?” 按理说,梁思思手无缚鸡之力,是怎么从侯府逃出来的。 “我从后面走的。”梁思思说道,“正好拦我的人,跟其他人打起来了,我就逃出来了……” 她说着,又开始哭诉起来:“爹,你可要救救我啊……我不想被抓起来……爹……” “别怕,别怕。”梁介甫连忙说,“你先在家里好好待着,我,我去想想办法……” “现在唯一能救的,就是姐姐了!”梁思思连忙道,“爹,你是要进宫求姐姐吧?!” 梁介甫点了点头,现在似乎就着一个法子了。 “我跟你一起去!”梁思思说。 梁介甫摇头:“你也说了,现在外面的人都在抓你,你这么去的话……” “没事的!”梁思思说,“我可以办成你身边的小厮,我跟你一起去。” “思思……” “我想跟着爹。”梁思思连忙道,“我害怕。” 而且,她必须去见梁尔尔。 只要见到梁尔尔,才能跟她谈条件。 梁介甫还是不想梁思思跟着,但是耐不住梁思思坚持。 最后,他叹口气:“你好好装扮,一定不能被发现!” “我知道!” ………… ………… 梁介甫带着梁思思往宫里走。 这边,梁尔尔已经知道了邹蓝与萧见楚的来龙去脉。 “萧见楚用我的命,威胁你?”梁尔尔看着眼前邹蓝。 邹蓝颔首:“他说,若是他死了,你一定会……” 后面两个字,邹蓝皱了皱眉,没有说出来。 梁尔尔道:“我这里什么都不知道啊……若是真的如萧见楚所说,那他应该是给我下毒了。” 只有这一种,说得通。 “青大夫呢?”邹蓝问。 梁尔尔说:“他跟萧见楚达成了什么协议,之前在高侯爷手里,现在,不知道人在哪里。” ………… ………… 现在的青大夫,人正在在死牢中,隔着牢门,冷冷地看着阶下囚的高侯爷。 高侯爷坐在稻草上,跟青大夫对视。 “腾清光的焚城……”高侯爷嗓子嘶哑,“是你换的?” 第323章:败寇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23章:败寇现在的青大夫,人正在在死牢中,隔着牢门,冷冷地看着阶下囚的高侯爷。 高侯爷坐在稻草上,跟青大夫对视。 “腾清光的焚城……”高侯爷嗓子嘶哑,“是你换的?或者说……是你解的毒?” 青大夫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泽兰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两人看着彼此,谁也没有回答彼此的问题。 这么僵持了一会儿。 高侯爷叹气,缓缓说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我会如实回答你的问题。” 青大夫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干脆利索地承认,说道:“是我。” “腾清光的那个毒,确实不简单……” “但是,你还是解开了,不是吗?” “对。”青大夫在医术这方面,从来不知谦虚为何物。 他不仅解开了,还研制出了,跟中焚城症状很像的药物,人吃下之后,只会虚弱无力,但是不会伤及根本。 高侯爷又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研制解药的?” 青大夫道:“在知道腾清光可能研制焚城的时候。” “谁告诉你的?” “确切的说,是萧见楚。” “萧见楚……”高侯爷喃喃,“他竟然那么早就知道了?” 青大夫回道“或许,你比想的更早。” 高侯爷沉默半晌,又大笑起来:“果然,果然!” 笑完之后,高侯爷又问:“所以,一切,都是萧见楚设计的?” “我不清楚。”青大夫说道,“但是,他的确很早就嘱咐我,让我提防腾清光。” 高侯爷苦笑:“萧见楚……我以为,一直我在设计他,没想到……” 没想到,萧见楚就在等一个将计就计。 “他就这么等着我进入圈套,然后……还理所当然地还让川儿站在了他那边。” 青大夫看着苍老了许多的高侯爷,皱了皱眉:“如果你想知道的更仔细的话,可以亲自问萧见楚。” “不用了”高侯爷摇着头,“成王败寇,问了,难道让我看他胜利的嘴脸吗?” 青大夫不在乎高侯爷问不问,他道:“你想知道的,我已经说了,现在,你也也回答我的问题了。” 高侯爷看着青大夫,看了许久,说道:“是我。” 青大夫闻言,脸色霎时难看。 高侯爷平静道:“青泽兰是我杀的。” “为什么?” “为什么……”高侯爷想了想,说道,“因为她的身份。” 高侯爷叹口气,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我当时想让川儿的孩子做皇帝,既然是皇帝,怎么能有这种出身的母亲呢?再说了,若是青泽兰活着,她今后成为太后,我这里边麻烦也不小,所以,我索性以不做作,二不休……” “我逼死了她。”高侯爷一字一顿说道。 “你对她说了什么!?逼死了她!”青大夫攥着拳头,继续问。 “时间太久了……原话我已经记不得了。”高侯爷浑不在意,说道,“要逼死一个人,很简单,往她软肋上扎刀子就可以了,当时的青泽兰……你妹妹,她的软肋就是川儿跟孩子……” “所以。”高侯爷抖了抖衣袖,缓缓走到了青大夫面前,“是我逼死你妹妹的……” 青大夫杀气肆意。 “动手吧。”高侯爷说,“若是你想亲自为你妹妹报仇的话,我劝你现在就动手,不然,等萧见楚出手了,你就没有机会了……” 话音落下,对面的青大夫已经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来。 “我发过誓,要手刃,逼死泽兰的凶手……” 说着,匕首冲着高侯爷心脏扎下去。 “青大夫!”就在匕首落下的瞬间,一个人冲上去,拦住他。 来者,高景川。 “你是来救他的?”青大夫冷冷地看着高景川。 高景川身后跟着初四,初四扶额叹气:“青大夫,你说过的,只是问话,没说要杀人啊……” 青大夫不理会初四,直直看着拦着自己高景川,又问:“你是来救他的?” “不是。”高景川说,“我是来送他的。” 青大夫闻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高景川看向高侯爷。 高侯爷揉了揉眉心。 “刚才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高景川看着青大夫说道,说道,“他在说谎,青泽兰不是他杀的。” “你说什么?”青大夫皱着眉,“你还是说自己不是来救他的?他都承认了!当时见过青泽兰的人,只有他一个人!” “人不是他逼死的。”高景川说,“他之所这么说,只是想死在你手里。” 青大夫一顿。 高景川看向高侯爷:“对于他来说,与其死在萧见楚手里,不如现在死在你手里。” 青大夫脸色难看:“我已经查清了,泽兰死前,最后见的人就是他!” “还有一个人,你忘了。”高景川说,“他是带着侍卫一起来的。” “什么?” “他来见青泽兰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个侍卫。” “那又怎么样?”青大夫皱眉。 高景川:“他们离开青泽兰的时候,那个侍卫抱着孩子。” “然,然后呢?” 高景川问“这个侍卫,多高,什么样子,你问了吗?” 青大夫一僵。 高侯爷是主子,谁会去注意他身边的侍卫? 高景川看向高侯爷:“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隐瞒什么?” 高侯爷看着眼前的高景川,说不出的复杂。 其实,他要造反,最开始,其实也是为了高景川。明明他教养出来的这个孩子更优秀,比萧奉肃的任何一个孩子都优秀。 他有一双不受欺骗的眼睛,高侯爷一直相信,在高景川的带领下,大齐会日益昌盛。 只是,他拒绝了,不只拒绝了一次。 起初,高侯爷想不通,后来……他的转机了来。 高景川有孩子了。 这辈子,不能将高景川送上皇位,也可以将他的孩子送上皇位。 “那个人跟你来的侍卫,是谁?”青大夫急切问。 高侯爷不说话了。 “回答我!” “你让我跟川儿说一会儿话,我就回答你。” 青大夫很着急,但是高侯爷却是不紧不慢。 初四走上前,拍了拍青大夫的肩膀:“我们走吧。” 青大夫虽然不愿,但也只能照做。 ………… ………… “川儿……”高侯爷看对面的高景川,死牢中,此时只要有他们。 高侯爷自嘲:“你当初不跟着我一起冒险,是对的。不然,今日你我都要落到现在的下场了。” 高景川声音低沉:“我说过,我对皇位没有兴趣。” 你从来都没有听进心里。 “怎么会没有兴趣呢?”高侯爷道,“那是皇位啊,你是皇子啊,当上皇帝,坐拥天下……造福百姓……” “萧见楚一样能造福百姓。”高景川说,“他比我更适合。” “不,没有人比你更适合。”高侯爷固执的很,“你只是没有坐过龙椅,若是当初先帝将皇位穿个你,你做的会比萧见楚更好……川儿,我了解你,你是不做则罢,若是做了,就一定会尽心对待。” 高景川顿了顿:“所以,我才一直告诉你,我不会做皇帝。” 一旦背负上江山,那便是一辈子的责任了。 许多人认为,皇上至高无上,犒赏杀伐,全是他一人说了算,他应该是这天下最自由的人了。 其实不然,皇帝若是自由了,江山就完了。 庸君、昏君、暴君可以自由,自由地不理朝政,自由地听信谗言,自由地穷兵黩武。一个好皇帝,绝对不会是自由的。 他的取舍,不再是自己的取舍,是天下的取舍。 天下需要一个继承人,他就要跟自己不喜欢的女子生子。 天下需要一个所谓的交代,他就是违背着良心,说与自己言不由衷的话。 “今日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高侯爷轻叹一声。 高景川不说话了。 高侯爷沉默了许久,声音嘶哑,甚至小心翼翼地问:“灵雨……她怎么样了?” “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高景川说,“我一会儿,打算带着青大夫去看她。” “她,很恨我吧?”高侯爷低下头,把脸埋进双手中,“……她恨我,也是应该。” “她……只是不懂。”高景川说,“不懂,你为何固执地想要做这件事。” “我说过了,我已经不能反悔了。”高侯爷说,“想要拉萧见楚下马的,不只我一个。有些事,不是想抽身就能抽身的……不过,说实在的,我没想过抽身。” 成了,他就是摄政王。 不成,他家破人亡。 “人生,总要有一场豪赌。我赌输了。”高侯爷望着高景川,叹口气,又缓缓说道,“不过,幸好,你跟我下的注不一样。有你在,能保住灵雨她们的性命……” 高景川没说话。 高侯爷深深望着他。 他们做了二十多年的父子,从他将高景川推出去,争皇位的时候,他们的父子情,已经断送了。 “川儿,那个跟我一起来的侍卫,是梁思思。”高侯爷忽然说道,“她女扮男装,跟我一起见了青泽兰,后来,也是她跟青泽兰说了什么,青泽兰才会自尽的。梁思思她……跟三皇子关系不浅。我之所以娶她为妻,是因为,焚城的注意,还有青泽兰腹中孩子的事情,都是她跟我说的。” 高侯爷又顿了顿:“她一个弱女子不可能知道这么多,梁思思,她是三皇子的人,萧景临人虽然死了,但是,留下的势力还活着呢…… 高景川闻言,直直看着高侯爷。 高侯爷像是交代完遗言似得,轻轻道:“川儿啊,帮我跟灵雨说一声,对不起……” “爹!”高景川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大喊了一声。 对面,高侯爷的嘴中涌出了鲜血。 咬舌自尽。 之前,他就是觉得这么自杀十分不体面,所以才想了结在青大夫手里,如今……没什么遗憾了,所以,怎么死也不重要了。 “爹!” 临死前,还能听见高景川喊他。 高侯爷笑了笑,虽然口中涌出的鲜血更多。 ………… ………… 这边,梁思思还不知道高侯爷已经将她出卖,跟着梁介甫一起来到了皇宫门口,想要见梁尔尔。 可是不巧了,此时的宫里正乱着,梁介甫被侍卫拦住了。 梁思思站在梁介甫的身后,见梁介甫好声好气地跟侍卫通融,心里一阵焦急,急的火气直冲。 不过,她向来隐忍惯了,倒是什么都没说。 直到那侍卫梁介甫缠的实在不耐烦了,这次答应,去里面通禀一声,但是皇后娘娘见不见人,他可不保证。 梁介甫彬彬有礼,轻声道谢。 直到那侍卫去通禀了。梁思思才轻轻开了口:“爹,你是国丈,直接摆出架势来,他不敢不通报。” 梁介甫摇摇头:“能与人为善还是与人为善的好,尔尔虽然是皇后,但是,这宫里的运作是离不来侍卫宫女的。” 若是他仗着身份逞威风,一来显得野蛮粗鄙,二来,这也是梁介甫最担心的一点,他若是宫里得罪了什么人,那人若是迁怒梁尔尔就不好了。 梁思思见梁介甫处处为梁尔尔着想,皮笑肉不笑地应和道:“爹爹说的是。” ………… ………… 这边,负责传话的侍卫已经将事情通禀了上去。 然后,负责传话的小太监将事情传到了梁尔尔的坤宁宫。 此时,梁尔尔跟邹蓝正打算去找青大夫,让青大夫给她把脉,看看萧见楚有没有给梁尔尔下毒。 “娘娘,国丈求见。”传话的小太监言简意赅。 梁尔尔一顿,转头看了看邹蓝。 邹蓝轻轻颔首。 梁尔尔再转头看向传话的小太监:“让国丈进来吧。” “是!” 等到小太监退下去了,梁尔尔问邹蓝:“你说,我爹怎么会这个时候来?” 邹蓝回道:“大概是担心你。”梁尔尔犹豫一下:“那青大夫那边……” “我去找吧。”邹蓝说道,“顺便,去看看童不兮那边怎么样了。” “你当心一些。”梁尔尔现在不能动弹,若是能动,她一定紧紧抱一下邹护卫。 “等我回来。”邹蓝临走,揉了揉梁尔尔的头发,一咬牙,转身出去了。 第324章:思思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24章:思思此时,还在宫门口等回话的梁思思,不经意一抬头,扫见了一人。 初三! 刚才堵在侯府大门后的初三! 初三此时五花大绑着一个深受重伤的人,正要入宫。 那人独臂,不是方一隅还能是谁? 方一隅似乎感受到了梁思思的目光,撑着血淋淋地眼皮子,看了一眼。 四目相交,梁思思一惊,猛地避开了目光。 方一隅迷迷糊糊撑着嘴角,笑了笑。 “思思?”梁介甫转头,看脸色发白的女儿。 梁思思撑着嘴角:“爹……你一定要好好跟姐姐说,一定要救救我。” “放心。”梁介甫安慰她,“你什么都没做,爹不会让你受牵连的。” 梁思思表情复杂,僵硬地点了点头。 “国丈大人。”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负责传话的侍卫来了,说道:“娘娘,请您进去。” “多谢。” ………… ………… 梁介甫带着梁思思走进了坤宁宫。 梁尔尔在屋中等着两人。 当见到梁介甫身边的梁思思时候,梁尔尔的脸色骤然难看下来。 梁思思缩了缩肩膀,躲在了梁介甫的身后。 “爹,你来做什么?”梁尔尔直接问。 “我是为了思思的事情,来找你的。”梁介甫将梁思思往前推了推说道,“思思,快跟你姐姐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梁尔尔挑起眉梢,看着梁思思。 梁思思硬着头皮:“我……” 她说道一半,又转头看向梁介甫:“爹,我想单独跟姐姐说,你能不能……” 梁介甫知道二女儿的意思,点了点头,就要出去。 “慢着。”梁思思忽然喊住了梁介甫。 梁介甫不解:“尔尔,你还有事?” 梁尔尔冷冷看了梁思思一眼,对梁介甫说道:“爹,你留下吧,我现在动弹不得,可不敢跟思思独处。” 梁介甫听出梁尔尔语气中的不对劲儿,皱了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梁尔尔扫了梁思思一眼:“着就要问思思,明明就在前几日,她还在坤宁宫里想要杀了我……现在怎么就来救我了?” “你,你说什么?”梁介甫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梁思思也没想到梁尔尔会将这件事说出来,她一直以为,梁尔尔为了不让梁介甫难过,一定不会挑明这件事的。 不过,即便她说了,梁思思也不怕就是了。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梁思思瞪大眼睛,“我知道,现在高侯爷犯了错,我作为侯府的夫人,会被牵连……但是!你放心,我绝不会牵连你!你不想帮我就明说,我现在就走!” 说完,还真的要转身离开。 “思思!”梁介甫喊住她,然后皱眉看向梁尔尔。 “尔尔,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爹,我说的都是实话。”梁尔尔道,“前几天,思思带着高侯爷的人来坤宁宫,当着我的面,将我宫里的宫女双眼刺伤,还差点杀了她。” “爹,我没有……”梁思思摇着头,“我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这么说,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梁介甫夹在两个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时间,都不知道要相信哪个。 “姐姐,如果你现在想跟我划清界限,可以明说!”梁思思攥着拳头,“不要用这种方侮辱我。” 梁思思说着,“噗通”一声朝着梁介甫跪下了。 “爹,女儿不孝,以后不能在您身边服侍了……” “思思!你,你要做什么?!” “我现在就去跟皇上请罪!高侯爷谋逆,这是满门抄斩的死罪,我躲不了的……”说着,忽然看向梁尔尔,目光带着紧紧警告:“只是……姐姐以后每年到了今日都要去上坟了。” 这个上坟说的微妙。 是给她上坟,还是给梁介甫上坟。 “思思!说什么胡说!”梁介甫将梁思思从地上拉起来,“给我站好!” 梁思思含着泪,摇着头,就是不起来,她真的打算去找萧见楚认罪的。 梁介甫焦急地看着梁尔尔。 梁尔尔的脸色难看。 牵制蛊! “姐姐,我走了。”梁思思说罢,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梁介甫连忙将人拉住。 梁尔尔也清楚,不能让梁思思落在萧见楚手里! “站住!”梁尔尔喊住她。 梁思思眉心一挑,缓缓停住了脚步。 “姐姐,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梁思思看向她,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温顺。 梁介甫恐怕很难相信,眼前这个乖顺的女儿会做出那么疯狂可怕的事情。 梁尔尔的三言两语自然也不能让梁介甫去怀疑自己的二女儿。 毕竟,梁思思在梁介甫的面前一直伪装到了现在。 梁尔尔看着梁思思:“说吧,你想怎么样?” 梁思思坚持,说道:“我想单独跟你谈。” “你是不想爹听到吗?”梁尔尔冷笑一声,说道,“我可以答应你。” 说罢冲外面喊道:“小温子!” 小温子就是那个传话小太监的名字。 “娘娘。”小温子应声出现。 “进来伺候斟茶。”梁尔尔道。 “是。” ………… ………… 梁介甫出去了,屋中只剩下了梁尔尔与梁思思,还有一旁伺候的小温子。 “姐姐,你在怕什么?”梁思思看了小温子一眼,之前的温顺撕扯得一干二净。 梁尔尔直言说道:“害怕你鱼死网破,要跟我同归于尽。” “我为什么要跟你鱼死网破?”梁思思笑了笑摇了摇头,“我现在还没到那一步。” “也就是你到了那一步,一定会这么做的?”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疯了。”梁尔尔说,“疯的不轻。” “如果,想要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是疯了的话,那好,我疯了。”梁思思不以为意。 梁尔尔扫她一眼:“你不是要跟单独说话吗?只是说这些?” “当然不是。”梁思思说,“我希望,你能放我一条生路。” 梁尔尔看着她。 “当然,你也知道的。我活着……他才能活着。”梁思思缓缓道,“若是你想一下子失去两个亲人,我没有意见。” “如果只是想活命,也不至于冒着险进宫见我吧?”梁尔尔冷冷道。 “不错。”梁思思点头,“我除了想活命,还想跟高侯爷那边断绝一切关系。” 梁尔尔看着梁思思,冷笑着:“你的意思是,不仅要活命,还要你之前的荣华地位?” “不错。”梁思思也直言,冷冷道,“我不仅仅要活命,我还要我之前的荣华地位。” 她要将她即将失去的东西,全部留住。 高侯爷谋逆了?没关系,跟他撇清关系,她还是梁思思,以后还有机会…… 不管是什么机会,总之现在,她不能折在这里。 “你太高看我了。”梁尔尔道,“如果,你想活命,我倒是可以给你一笔钱,你离开洛京,求萧见楚不通缉你。若是,你想从这场谋逆中,干干净净脱身……” 梁尔尔说着,顿了顿,直直看着梁思思,冷笑一声:“你觉得可能吗?” “只有萧见楚爱你,就有可能。”梁思思说着,看向梁尔尔的肚子,“你肚子的孩子,不是萧见楚的吧?而是邹蓝的吧?” 梁尔尔没说话。 但是梁思思却胸有成竹,继续说道:“不怕告诉你,我之前拐弯抹角地提醒过萧见楚,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可以,你猜他什么反应?他找人监视我……而不是追查你!梁尔尔,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梁思思的眼中满是戾气,满是狠厉的不甘心,她继续咬牙切齿道:“……这说明,他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但是,他还是要立这个孩子为太子……还有,他从高侯爷手里将你保住!若不是他阻止,你前几日,已经被我杀了……” 梁尔尔听她说着,一言不发。 梁思思说够了,缓缓总结道:“这些,都足够说明他爱你!他越是爱你,你的话,就越又分量。” 梁尔尔望着梁思思,不说话。 “我的姐姐啊,我现在站在这里,跟你说话,是在赌博。” 赌梁介甫的命,在梁尔尔的心中值多少。 梁思思道:“若是我输了,一条命而已。” 梁尔尔一直没开口。 梁思思也没再开口。 两人看着彼此。恨意在眼中化成刀刃,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但是却又被对方牵制着,动弹不得。 许久,梁尔尔才开了口,缓缓说道:“你的要求,我会跟萧见楚说。” “是求他。”梁思思缓缓凑近梁尔尔,低声说道,“为了爹的性命,你也要好好求她。”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 ………… ………… 两人在屋中剑拔弩张,此时的梁介甫在屋外也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 他是在想不通梁尔尔怎么忽然会说出那种话来。 梁思思要杀了她? 这,这可能吗? 梁介甫不相信梁思思会这么做,但是他也想不懂梁尔尔为什么要这么说。 这两个姐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系变得这么水火不容了? 就在梁介甫焦头烂额的时候,梁思思走出来。 “思思?!”梁介甫连忙走上前。 “没事了。”梁思思说,“姐姐已经答应帮我了。” “那你们……” “那是她的气话。”梁思思道,“爹,你也知道的,怀孕的人,心绪不稳,加上宫里这几天又是焚城瘟疫,又是逼宫造反……姐姐是太害怕了。” 梁介甫闻言,总算是大大松了口气。但是,不知为何,他心里隐隐不安,一道冷静的声音一直在说,事情没有思思说道这么简单。 “对了,姐姐说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梁思思说完,安安静静站在院中,表示自己会等着梁介甫。 梁介甫带着疑惑,再次走进了屋中。 此时,梁尔尔已经将小温子打发走了,她对梁介甫,真正的独处。 “爹。”梁尔尔叹口气,“我之前说的话……” “我都知道了。”梁介甫连忙道,“思思,已经跟我说了。” “不。”梁尔尔摇头,“我说的,都是真的。” 梁介甫:“……” “思思她的确想杀了我。”梁尔尔冷静道。 “这……这……” “爹,现在我跟思思各执一词。”梁尔尔道,“我也知道,我们两人说的话,你现在谁都相信,却又谁都不相……” 手心手背都是肉。 梁尔尔与梁思思已经是水火不容,你死我活了,但是,从梁介甫的角度出发,这两个人是她的子女啊。 梁尔尔声音冷静,继续说道:“我跟思思的说辞。我希望,您能好好想一想。然后,多注意观察,观察思思是不是你心目中的那个思思。” 梁介甫的脸色发白,脚下踉跄,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梁尔尔。 不知道为何,心中的声音直直地告诉她,尔尔说的是对的。 但是…… 那是乖顺的思思啊…… “总之,我会保住思思的命。”梁尔尔忽然转而说道,“我不会让她受到这件事的牵连。” “你……”梁介甫愣怔了许久,声音嘶哑,涩涩说道:“你……你不是恨她吗?” 既然这样,直接借刀杀人,不是更好。 梁尔尔轻轻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牵制蛊,她也早就除掉梁思思的。 “就当,我是在救梁家吧。”梁尔尔顿了顿,说道,“毕竟,她姓梁……” 这个理由没什么说服力,但是梁尔尔不打算将牵制蛊的事情告诉梁介甫。 依她对梁介甫的了解,她担心,梁介甫知道牵制后,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 ………… 梁介甫带着梁思思来宫中找梁尔尔。 来的时候,他满心担忧,担忧梁思思的安危。走的时候,他心中满是疑虑,沉甸甸的疑虑。 “爹……”梁思思一直乖巧地跟着梁介甫身后,两人眼看就要走出宫门了,梁介甫还在出神。 梁思思轻声提醒了他一句。 梁介甫这次回了神。 “快到了。”梁思思说。 梁介甫看了宫门一眼。 “姑父?”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梁介甫本来要迈出宫门的脚,停住了。 第325章:困兽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25章:困兽皇宫门口,梁介甫本来要出宫了。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肖叔伦的声音。 “叔伦,你怎么在这里?”梁介甫诧异,看着走过来的肖叔伦。 梁思思在见到肖叔伦的时候,轻轻皱了皱眉,她整个人不动声色,往梁介甫的身后躲了躲,像是不想被肖叔伦注意到似得。 可是,事与愿违。 肖叔伦走到两人身前:“思思表妹,我终于找到你了。” 梁思思闻言,扬起一抹僵硬的微笑:“叔伦表哥,你找我做什么?” “是啊,叔伦,你找思思做什么”梁介甫也不解,开口询问。 “是这样的。”肖叔伦看着梁思思,说道,“姑父,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关于梁府死了一个宫女的命案。” “记得啊。”梁介甫点着头。 那个宫女叫赵媛媛,是在梁思思出嫁的那个夜里,被人杀了。 “我之前怀疑,凶手是思思表妹身边的春芽,可惜,春芽被人灭口了。” “什么?!”梁介甫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梁思思。 梁思思连忙摇着头:“爹……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思思表妹,知不知道,一会儿跟我回大理寺说吧。”肖叔伦道。 “爹……”梁思思摇着头,可怜兮兮往梁介甫身后躲。 梁介甫强迫自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叔伦,等一等!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肖叔伦解释道:“应该不是误会,侯府的下人们现在都被抓了,其中一个为了减轻罪过,招认了一件事,说是看见思思示意一个叫春秀的丫鬟给春芽下毒。” 梁介甫看向梁思思。 “爹,我真什么都不知道啊……”梁思思不知摇着头,像是被猎人狩猎的兔子,一双眼,泛着红。 “思思,表妹,正好我也回去,走吧,你跟我回大理寺……”肖叔伦说着,要上前抓人。 “慢着!” 一道声音响起来,不是梁介甫的,而是……青大夫。 只见青大夫气喘吁吁赶了过来,直冲到梁思思面前。 “青,青大夫?”梁思思看着脸色难看的青大夫,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梁介甫看着气势冲冲的青大夫,那样子,像是他下一刻就会对梁思思动手了。 “是你啊……青大夫……”梁介甫住青大夫,问道,“你也来找梁思思?” “不错!”青大夫沉着脸。 梁思思微微皱眉,受惊的小鹿似得,往梁介甫的身后躲去。 “有什么话,好好说……”梁介甫连忙安抚道。 “我有话问她。”青大夫指着梁思思。 梁介甫好声好气:“问什么?” 青大夫的目光越过梁介甫,直直看向梁思思:“你是不是逼死了泽兰?” 话音落下,梁思思脸色极度难看,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青大夫,你在说什么啊?”梁思思露出一脸疑惑,“泽兰?这个名字有些熟……” “青泽兰,我妹妹。”青大夫死死盯着她。 “青泽兰?”梁思思摇着头,“青大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认识什么青泽兰。” “高侯爷临死前,都招了,你还想隐瞒吗?”青大夫冷冷问。 梁思思回道:“死?你是说……侯爷他……” “他说,是你逼死了泽兰!”青大夫逼近梁思思一步。 梁思思不由往后退了些,“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旁的肖叔伦听到高侯爷的死讯,担心起高景川来,他当机立断:“思思!现在赵媛媛的死跟青泽兰的死,都跟你有关系,你跟我回大理寺一趟。” 肖叔伦打算,先将梁思思关起来,然后去找高景川。 可是…… 只见兔子似得梁思思,忽然鼓足了勇气,她躲在梁介甫身后,看着肖叔伦,说道:“表哥,你要抓人,是要证据的……单凭两个人的话,你就要把我抓到大理寺?你有证据吗?” 一下子,肖叔伦被问住了。 梁思思道:“如果没有证据……我不会跟你走的。”说着,又往梁介甫的身后又躲了躲。 肖叔伦与青大夫看了彼此一眼。 一时间,还真的拿梁尔尔没办法。 “梁二小姐,跟我走一趟吧。”就在此时,高景川走了过来。 肖叔伦见到他,神色一喜,但是想到高侯爷……神情又复杂起来。 高景川走到了梁思思面前:“梁二小姐,你是侯爷府夫人,高侯爷谋反,你脱不了干系。” “我……” 还没等梁思思说什么,高景川一抬手,“来人!” “爹!”梁思思抓着梁介甫不放。 但是,宫里的侍卫可没有那么客气,一把将梁思思拿下。 梁介甫看着被带走的女儿,急得满头大汗。 肖叔伦上前一步,顺势拦住了梁介甫,肖三公子看了一眼远去的梁思思,安慰梁介甫:“姑父,你放心,如果思思表妹是无辜的,就绝对不会有事的。” 当然,如果,她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是逃不了! ………… ………… 梁介甫在肖叔伦的安慰下,最后被送出了皇宫。 肖叔伦看向一旁的高景川,欲言又止:“高侯爷的事情……” 高景川忽然道:“没事了……” “什么?” 高景川却没有再说下去。 就在此时,初三急匆匆来了,告诉了两人一件事。 皇上不见了! 有人见皇上去了飞羽宫,但是飞羽宫哪里有皇上的踪迹? 这下,影卫可慌了。 初三没办法,只能来找高景川帮忙。 ………… ………… 而此时,不见的皇上,被童不兮挟持着,正躲在飞羽宫的地道中。 “这里……是邹蓝告诉你的吧?”萧见楚看着四周,啧啧嘴,“怪不得,你挟持朕,挟持的这么胸有成竹。” 童不兮冷冷看着萧见楚:“既然要绑架你,自然是做足了准备的。” “不错。”萧见楚颔首。 童不兮实在不明白,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萧见楚是怎么笑出来的。 “怎么了?”萧见楚见他盯着自己看。 “你不怕死?”童不兮忽然问。 “死……”萧见楚顿了顿,看样子,很是认真地想了想童不兮的问题,然后郑重地回道:“害怕。” 可你的样子可是看不出一点害怕的情绪。 皇上笑了笑:“心里怕不怕,不用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吧?” ………… ………… 宫里,影卫在找皇上,火急火燎。 坤宁宫这边,小太监也火急火燎来禀告梁尔尔:“娘娘!四殿下,将梁二小姐抓起来了!” 梁尔尔闻言,皱了皱眉:“我知道了。” 这反应,让禀报的小太监有些意外。 “下去吧。”梁尔尔说。 “是。” ………… ………… 再说梁思思这边,她被押金死牢中,竟然跟方一隅关在了一起,不知道暗卫是故意的,还是因为,这里实在没有什么空牢房了。毕竟,此次造反的大不部分人,都被关在这里。 梁思思跟缩在牢房一角,看着牢房另一头的方一隅,像是不认识方一隅一样,一言不发。 方一隅伸手重伤,蜷缩在地方,只有最后一口气撑着似得。 梁思思不说话,方一隅也说不出话,但是,两人看着彼此。 方一隅忽然笑了笑,声音嘶哑。 梁思思终于没忍住,轻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方一隅又笑,一口鲜血吐出来。 梁思思眉头紧锁,顿了顿,挪到了方一隅的身边,然后,缓缓地将方一隅扶起来,还是没说话。 “你就不怕……被人发现?”方一隅撑着,虚弱地问,声音小到,梁思思竖起耳朵,勉强才能听清。 她回道:“我现在不帮你,才会被人怀疑,你一个临死的人,我怎么会不闻不问?” “哈哈……”方一隅笑得嘶哑。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方一隅忽然问道。 梁思思皱着眉,回道:“应该是我问你,我有牵制蛊,梁尔尔一定会救我,至于你……” “我?我是活不了……多久……了……”方一隅竟然笑盈盈地说着自己的死讯。 “你临死之前……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梁思思忽然问。 “你想……听什么?”方一隅微微仰头,看着她。 “你还有什么杀手锏没有?或者说……三皇子还留下什么势力没有?”梁思思低声问道。 等到这次,她逃过这一劫,再想办法重头再来。 方一隅一直看着梁思思,许久没说话。 “怎么了?”梁思思不仅皱眉问。 “没什么……”方一隅又笑了笑,笑得由衷的喜悦,他道,“我……果然没看错你……是个……疯子……” 梁思思一直皱着眉,冷冷回道:“我这是拜谁所赐?” 方一隅点着头:“好,很好……” 拜他所赐,是他创造出来的…… “说重点。”梁思思皱着眉,“你的时间不多了。” “放心……”方一隅说,“你不会有事的。” 梁思思不太放心。 “梁思思,不要忘了你今日的话……”方一隅回光返照似得,抓住她的袖子,“只要不死,就疯下去……” ………… ………… 这边,初三将皇上不见的事情告诉了高景川。 “哪里都找了?”高景川问。 初三颔首:“我们不敢声张,但是,能找的地方都找了。” “皇上会去哪里?”一旁的肖叔伦不解。 “现在,不是去哪里了。”高景川说,“应该是被人藏起来。” “什么?” 肖叔伦瞪大眼睛:“这里是皇宫……” “刚才,这里才平定一场叛乱。”高景川提醒他,“现在,是宫里最乱的时候。” “四殿下。”初三拱手,“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高景川其实也本有办法…… “皇后娘娘。”高景川忽然说道。 “什么?”初三一愣,不知高景川什么意思。 “去问皇后娘娘的意见。”高景川道,“她总是能说出一些出人意料的话。” 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好,我这就去。” ………… ………… 初三跟高景川肖叔伦,三人赶到坤宁的时候,梁尔尔正好离开了。 “娘娘呢?”初三连忙问道。 “说是去找四殿下了。”侍卫回道。 初三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不解,找他做什么? “什么时候走的?”初三问。 侍卫:“刚走没多久。” “赶紧追。”初三一摆手。 梁尔尔是坐轮椅的,很快被众人追上了。 “小表姐!”肖叔伦喊道。 “是你们?”梁尔尔也连忙道,“正好,我也想找你。”她看向高景川,直接说道:“我听说,你抓了思思?” “是。” 梁尔尔:“她现在人呢?” “在死牢里。” 梁尔尔皱了皱眉:“你不会杀了她吧?” “她的生死,我说了不算。”高景川回道。 梁尔尔轻轻松了口气:“总之,现在不能杀她,必须留她一命……” “娘娘。”此时,初三心中惦念着萧见楚,也顾不得尊卑了,他打断了梁尔尔,“我们有急事找你!” 梁尔尔一顿,似乎是下意识地,想到是什么事。 “什,什么事?”她问。 “皇上不见了!”初三说,“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我怎么知道啊?”梁尔尔立马反问,她干咳了一声,“你们没有好好找找吗?” “已经找了。”初三少见的焦急,回道,“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那……那接着找啊……”梁尔尔遮住自己眼中的不自在,舔了舔嘴唇,说道,“宫里这么大,是不是萧见楚躲在哪里了?” “不会,皇上不会躲起来的,这个时候,他不会跟我们开这个玩笑的。”初三道。 “那……我也不知道啊。”梁尔尔清了清嗓子。 初三从梁尔尔这里得不到有用的情报,只能转头看向了高景川。 是高景川建议他来问皇后娘娘的。 此时的高景川盯着梁尔尔,没说话。 梁尔尔避开高景川的目光,冲初三道:“你与其在这里问我,不如赶紧去找找。” “是。”初三觉得确实应该如此,转身离开了。 等到他走了。 高景川才缓缓开口:“娘娘,借一步说话。” “呃……好,好吧……” 第327章:重逢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27章:重逢邹蓝缓缓说道:“不能杀萧见楚。” 童不兮皱眉:“萧见楚对梁尔尔做了什么?!” 邹蓝没有回答,而是转而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那他怎么办?”童不兮指着萧见楚,“翎,现在是杀他的最好时机!若是失去了,你就再难有这个机会了!” 邹蓝顿了顿,看了看童不兮,忽然问道:“你是真的恨他吗?” 童不兮闻言一怔。 “跟我走吧。”邹蓝忽然又说。 童不兮更是不解,皱着眉看他。 邹蓝说:“走吧。” 童不兮站着没有动。看了看萧见楚,又看了看邹蓝。 邹蓝静静望着他,缓缓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说过,我对你来说,胜过世间万物,其中包括仇恨吗?” 童不兮皱着眉,没有说话。 邹蓝已经走了他面前:“今天,放过萧见楚吧。” 童不兮道:“如果,我放了他,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机会了……” “是的。”邹蓝说,“但是,我愿意跟你去南楚。” 童不兮倏然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今日,你不杀萧见楚,我会跟你去南楚。”邹蓝在心中补充了一句,当然,还要带着梁尔尔。 “翎,你什么意思?”可能是邹蓝答应地太痛快了,童不兮有些难以置信。 邹蓝稍微顿了顿:“小时候的事情……我全部都记起来了。” 童不兮直直望着邹蓝,声音微颤:“全部……都记起来了?” “全部。”邹蓝道。 童不兮眼角湿润:“翎……” 邹蓝轻轻颔首。 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让童不兮的鼻子更加酸涩。 “跟我走吧。”邹蓝又道。 童不兮几乎是本能地想要点头答应他,只是……感动归感动,他的理智还在。 “不……”童不兮摇着头,“翎,你要是想起来小时候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是多恨她!还有她的孽子!” “我知道。”邹蓝似乎并不吃惊童不兮的回答,顿了顿,缓缓说道,“所以,对不起。” “什,什么?” 童不兮一愣,但是,随即意识到了什么,不过已经晚了…… 邹蓝接着刚才说话的时机,已经走到他面前,占据了最好的位置,然后出其不意,点了童不兮的穴道。 “翎!”童不兮惊呼。 “今天,萧见楚不能死……”邹蓝顿了顿,“我也不想看见那你有事。” 童不兮脸色难看,他没想到邹蓝会出这一手,一时间受制于人。 童不兮本想让暗道里的侍卫帮忙,但是,邹蓝显然很了解他要做什么,在童不兮还没开口的时候,再次点住他的哑穴。 这下好了,动弹不得,发不声音…… 邹蓝将童不兮背起来,吩咐两个看傻眼的侍卫。 “前面开路。” “是!” 他们两个不敢违抗,只能听从命令。 ………… ………… 萧见楚得救了。 暗卫们都快把皇宫翻了底朝天了,急得满头大汗,然后,皇帝陛下从飞羽宫中走了出来。 高景川静静站在他身后。 初三得到萧见楚的消息,带着一种暗卫连忙赶来:“皇上!” 暗卫纷纷跪地请罪。 萧见楚摆了摆手:“不怪你们。” 暗卫们个个低着头,自责。 “好了。”萧见楚说,“跟朕说说,都发生什么事了。” 于是,萧见楚回到了御书房。 初三将高侯爷自尽,梁思思被抓等消息,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萧见楚。 等到初三说完,初四匆匆来报。 “皇上,不好了!”初四脸色苍白,看来所出的事情不小。 萧见楚倒是不急:“慢慢说。” “娘娘她……不见了!” 初四话音落下,一旁的初三倏然一惊,惊恐地看向萧见楚。 本以为萧见楚在听说梁尔尔不见之后,会大发雷霆,或者急迫寻找。 但是,跟初三所想不同的是……萧见楚竟然没有反应。 是的,只见皇上坐在御案后,双目平静,没有一点诧异或者着急的表情。若不是知道皇上对皇后的感情。初三甚至都怀疑,刚才是自己听出了。 负责汇报的初四也不解…… 一往,坤宁宫那边即便是有个风吹草动,皇上都要嘻嘻询问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怎么……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 “朕知道了。”萧见楚还就跟没事人一样,点了点头。 “皇,皇上?” “下去吧。”萧见楚说。 初四闻言,看了一眼旁边的初三,行礼退下了。 萧见楚看向初三:“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初三也立马行礼:“属下告退。” ………… ………… 等到暗卫都退下去,偌大的宫殿中,只有萧见楚孤零零一个人。 “梁……尔尔……”萧见楚对着虚空,喃喃一句。 只有他自己听到到。 皇上揉了揉眉心,不由回想起在地牢中的种种。 其实,等到邹蓝回来的时候,萧见楚就知道,自己已经可以得救了。 他说的跟梁尔尔同归于尽,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没想到,竟然成功了……不过,为此,他会失去什么,他心里也很清楚。 所以,当高景川将他从地牢中救出去的时候,并告诉他,自己将梁尔尔送出宫去了。 那时候,萧见楚并不意外。 因为,他知道,邹蓝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带走梁尔尔。杀手达到了这个目的,所以,才会放走他这个皇帝……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萧见楚被救之后,不着急出去,反而跟高景川在飞羽宫坐下来,聊天。 “我知道。”高景川点头说道。 “那你还敢?” 高景川不卑不亢:“因为,我知道……皇上,本来就有此意。” “大胆!”萧见楚一拍桌子,但是却没什么气势。 高景川自然也没有被吓到,他望着萧见楚,不闪不躲:“皇上想过这一天。” 梁尔尔离开他的这一天。 高景川顿了顿,说道:“皇上,请容我暂时放下君臣尊卑。” 萧见楚不置可否。 高景川就当他是默认了,他顿了顿,缓缓说:“你一直都很清楚,梁小姐对邹护卫的感情,她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跟邹护卫浪迹天涯,要么……鱼死网破,自戕宫中。” 萧见楚静静看着高景川,听他继续说下去。 高景川:“你也只有两条路,要么成全她,要么毁掉她……” 萧见楚冷冷问:“你怎么知道,朕一定会选第一条路?” “因为,你现在自称朕,而不是我。” 萧见楚一顿。 “在天下跟梁小姐之间……”高景川缓缓说道,“你已经选择好了。” 萧见楚久久不语。 高景川继续说:“之前,高侯爷侵占皇宫的时候……你已经做好了选择。那时候,你将梁尔尔完全暴露在高侯爷的势力中,稍有不慎,她性命不保……” 萧见楚顿了顿:“朕没有。” “你有……”高景川又道:“甚至在更早的时候,你已经选择了江山,在你利用梁小姐腹中胎儿的时候……你已经将她算成了自己的一颗棋子。” “那是不得已而为之。” “但是,你也知道,这其中的危险。”高景川顿了顿。 “朕是人,不是神……”萧见楚揉了揉眉心,“那种尽善尽美的计划,只存在话本中。” 高景川顿住,似乎被萧见楚逼得无话可说。 他沉默了许久:“那现在呢?” 萧见楚一怔。 “你明知道,邹蓝带着梁小姐走了,为什么还能心平气和地跟我在这里说话呢?” 这次换成萧见楚沉默了。 “不用自我欺骗了。”高景川道,“这一天,在你的预料之中。你想要,成全梁小姐的……” 萧见楚望这高景川,久久没有说话。 高景川也不再说话了,他似乎又恢复了君臣之类,冲萧见楚行礼说道:“皇上,如今叛乱刚刚平息,很多国家大事都在等着您处理……” 那意思,现在不是追究儿女情长的时候。 萧见楚忽然笑了,笑得无声无息:“成全她啊……” ………… ………… “成全她……”御书房的萧见楚又笑了,只是这是苦笑,笑得有气无力,憔悴异常。 “梁尔尔……朕成全了你……谁来成全朕呢?”萧见楚喃喃一声。低哑的声音落在在诺大的宫殿中,没人听见,只有皇上一人自言自语。 ………… ………… 此时的梁尔尔,正躲在一处民宅之中。 这处民宅住着一位老夫人,宅子位于洛京城中,在鳞次栉比民宅之中,一点儿也不显眼。 那老夫人显然跟肖叔伦很熟稔。 “三公子,你来了?”见到肖叔伦来了,热情迎上去。 “刘婆婆。”肖叔伦说着,抓了抓脑袋,道,“我托你一件事。” “你说,你说”那刘婆婆点着头,“只要我老婆子能办到的,我一定帮你。” “就是让你帮我照顾一个人……不能让她被其他人发现了。”肖叔伦说着,把梁尔尔带到了刘婆婆身边,身后还有青大夫也在。 刘婆婆一见梁尔尔,就注意她身怀六甲,手脚不能动弹。 “哎呀,快把人放到床上………”刘婆婆连忙跟肖叔伦说,“孕妇,可经不起你这个背着。盯着她肚子,她多难受啊……” 肖叔伦不好意思,连忙将梁尔尔放到了床上。 刘婆婆跟着走进来,看着梁尔尔:“姑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梁尔尔轻轻摇头。 刘婆婆又看向肖叔伦:“三公子,人就放我这里,我一定好好照顾她。” 说着,看向梁尔尔,温和的问:“姑娘,你姓什么啊?” “梁。” “那好,那我就喊你梁小姐。” 刘婆婆笑盈盈说道,她不问梁尔尔的来历,也不问梁尔尔为何身怀六甲,动弹不得。这倒是让梁梁尔尔有些诧异。 肖叔伦看出了梁尔尔的不解,解释道:“这是景川的人,你大可放心。” 既然是高少卿的人,那么梁尔尔自然是放心的了。 她先在不放心的,是另一件事。 “邹蓝,什么能来?”梁尔尔问。 “快了吧。”肖叔伦说,“景川,应该跟他说了地址了。” 一旁的青大夫道:“景川什么时候,能把梁思思带给我?”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肖叔伦耸了耸肩,“都不要着急,你们现在这里带着额,一切都有刘婆婆照应,我去看看景川去。” ………… ………… 肖叔伦安顿好了梁尔尔跟青大夫,走出了刘婆婆的宅邸。 走到门口,跟走过来的邹蓝,遇上了。 两人一怔。 “事情办好了?”肖叔伦问。 “嗯。”邹蓝点头。 “皇上没事了?”肖叔伦又问。 邹蓝又颔首。 “我小表姐说……你是去找童天师了……”肖叔伦看了看邹蓝的身后,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 “他人呢?”三公子问。 “先藏起来了。”邹蓝回道。 肖叔伦想了想,冲邹蓝点头说道:“你不把他带到这里,是对的。” “是啊。”邹蓝点着头,有些心不在焉的,或者说,心里挂念着不远处的梁尔尔。 “去吧,去吧!”肖叔伦笑盈盈说道,“我小表姐正等你呢。” “多谢!”邹蓝冲肖叔伦一拱手,连忙往刘婆婆家门走去。 肖叔伦喊出他:“记得暗号!” “嗯。” ………… ………… 邹蓝用暗号门。 不一会儿,刘婆婆前来开门。 见到邹蓝,老人家一愣:“你就是梁小姐的丈夫?” 邹蓝一顿。 他不知道,刚才在屋中,梁尔尔已经告诉刘婆婆,一会儿还要来一个人,就是她腹中骨肉的爹爹,这位爹爹长得很清俊,不苟言笑,穿一身藏蓝衣服。 刘婆婆看着眼前的年轻精神的小伙子,心道,没错了。 “她在哪里?”邹蓝的声音微微发颤。 “那个屋里……”刘婆婆抬手指了指。 邹蓝急忙道了一声谢谢,然后打开门。 梁尔尔在床上坐着,背后依着一个绵软的垫子。 “你来了。”她望着邹蓝。 邹蓝也望着她。 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相距七八步,彼此望着彼此,彼此眼中只有彼此。 这一刻,他们等得太久了…… 第329章:泽兰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29章:泽兰梁思思心中闪过一丝疑虑,缓缓说道:“依我所见,姐姐不会不见爹啊……”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梁介甫放下筷子,长长叹气,“我现在想知道你姐姐的消息,还要通皇上。皇上只说你姐姐现在生命无碍,就是身体虚弱……但是,到底怎么样了,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梁思思听着梁介甫的话,没有说话,若有所思。 “思思?”梁介甫轻声喊道。 梁思思这次回了神,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爹,你多吃一点儿。” “你也多吃一点。”梁介甫想到梁思思接下来要去大理寺了,又是长长地叹口气。 ………… ………… 梁思思从梁府中出来。 肖叔伦正在门口等着她,时间有些长了,但是他也没显得不耐烦。 “表哥,我好了。”梁思思笑了笑,说,“走吧。” 肖叔伦上前。 梁思思不疾不徐,低声说了一句:“我姐姐应该跟你说过吧?” 肖叔伦看她。 梁思思缓缓走进肖叔伦的耳畔,低着声,一字一顿:“我身上的牵制蛊还没解开。” 肖叔伦白了她一眼,随即忽然笑:“我知道。”他耸了耸肩。 梁思思皱了皱眉:“既然知道,你也应该知道要怎么办了吧?” “放心……”肖叔伦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说完,将梁思思带走了。 但是,带去的地方,却不是大理寺牢房。 梁思思也发现了不对劲儿:“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 肖叔伦也不对解释,然后将梁思思打昏过去,也省的她记住路。 ………… ………… 等到梁思思再次醒了的时候,只听见耳边有人再说话。 “人已经带来了,你赶紧问,问好了,我还要带走的。” “如果真是她逼死了泽兰……” “那你也不能动手啊。” “……” 梁思思缓缓睁开眼,站在眼前的人,一个是肖叔伦一个是青大夫。 青大夫看着醒来的梁思思,眉头紧锁。 “你醒了。” 梁思思皱了皱眉:“你想做什么?” 青大夫看着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泽兰是不是你逼死的?” 梁思思没说话。 青大夫又道:“高侯爷临死之前,都交代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梁思思一直没有说话。 青大夫又逼近一步:“你要是再不开口,就不要怪我了……” “你想做什么?”梁思思问。 “我手里的有的是蛊毒,让你开口说话。”青大夫道,那样子,可不像是吓唬她。 梁思思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鬓角,缓缓道:“我没有。高侯爷再说谎。” 青大夫瞪着她。 梁思思继续道:“我跟青泽兰无冤无仇,干嘛要逼死她?” 青大夫缓缓道:“我就是不知道,才要问你。” “你怎么不反过来想一想,是高侯爷说谎了?”梁思思不卑不亢。 青大夫看着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一旁的肖叔伦看的直摇头,上前拍了拍青大夫的肩膀。 他看向梁思思:“你说,你跟青泽兰无冤无仇?” “是。”梁思思回道。 “那,如果青泽兰一直活下去……活到顺顺长大,你跟她还是无冤无仇吗?” 梁思思脸色一度,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虽然说方一隅将一切都拦在他身上,让你成功脱身,从头到尾看起来十分无辜。”肖叔伦双手抱胸,缓缓分析道,“但是,一个能在自己父亲身上下牵制蛊的人,能单纯到哪里去?” “你之所以嫁给高侯爷,为了什么,我想你心里很清楚。”肖叔伦继续道,“当然我也很清楚。” 梁思思不语。 肖叔伦摇着头,不疾不徐道:“若是这次高侯爷成功了,顺顺成为皇帝,高侯爷挟天子令诸侯!到时候,你呢?” 梁思思冷着脸:“我……我真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肖叔伦不管她知不知,只管继续说道:“若是年幼的顺顺能得你照顾……等他长大,等待你的,又是什么呢?凭这点,你就想要除掉青泽兰,只要除掉顺顺的生母……你以后的路,要好走很多……” 梁思思冷着脸,反驳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肖叔伦倒也不急:“你不承认,我没办法,毕竟高侯爷不在了,死无对证。” “既然没有证据,你还敢把我抓过来!”梁思思冷哼一声,“身为大理寺官差,你的操守呢!” “一直在心里。”肖叔伦笑盈盈回答,“有些事,不用拘泥于形式的。” 梁思思转开头,不理会他。 肖叔伦看向青大夫,故意耸耸肩,说道:“看样子,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青大夫不轻不重,恩了一声。 梁思思看似不在意,其实耳朵已经竖起来了。 肖叔伦道:“梁思思,你知不知道,大理寺莫纵莫大人有一种能让人实话实说的药啊……” 迷魂丹! “不巧了,我手里正好有一颗。”肖叔伦说着,凑近梁思思,“听说吃下去之后,问什么答什么,百试百灵!” 梁思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肖叔伦扬起下巴:“本来,东西太珍贵,我不想用在你什么事,但是若是……你还是这么不配合,那我就只好……” 梁思思的脸色已经不能只用“难看”两个形容了,若是现在情况对她有一丝有利之处,她估计会立马弄死肖叔伦。 只见肖叔伦从怀中拿出一个方盒。 “我说。”梁思思攥着拳头,额角的青筋暴起。 肖叔伦眉眼流转,冷笑了一声:“说吧。” “不错,我是跟青泽兰说了几句话,但是……我没想到她会死。”梁思思说。 青大夫脸色难看,往前一步:“你跟她说什么了!” “我跟她说了实话而已。”梁思思说着,看向肖叔伦。 肖叔伦扫见她的目光,皱了皱眉。 梁思思道:“我劝青泽兰,不要对高景川抱有希望了,高景川不会喜欢她的。高景川又自己喜欢的人!” “只是这些?!” “就是这些。”梁思思说着,不由想到自己在牢房中与青泽兰的对话。 ………… ………… 那时候,青泽兰刚刚生下孩子没多久,身体还很虚弱。但是,她的眼睛很亮,就好像出了这个牢狱,以后的日子将会迎来无限幸福! 这可是高景川的孩子!在青泽兰的眼中,这个孩子是她跟高景川的纽带,有了这个孩子,高景川就会是她的。 但是,在梁思思的眼中,这个孩子是萧家后人,流着皇家血脉,他是代替高景川的人。高景川不愿意去争那个位子,但是这个孩子不一样,他还是一张白纸,想要在上面图染什么颜色,都是大人说了算。 高侯爷将孩子抱走,并跟青泽兰保证,一定会救她出去,让高景川娶她。 梁思思接过高侯爷递过来的孩子,低头,看了看襁褓中的婴儿,又看了看婴儿的母亲。 血缘关系…… “好好照顾他。”青泽兰看着梁思思,虚弱地说道着,“等我出去,一定好好犒赏你……” 犒赏。 这个词一下子戳痛了梁思思。 等这个母亲出狱之后,这个孩子,是她的。 以后,给这个孩子染上什么色彩,也是青泽兰这个母亲说算。 那,她还算什么? 梁思思抬手,轻轻戳了戳婴儿娇嫩的皮肤,刚出生的孩子,皮肤薄薄地,跟一层透明薄膜裹着血肉似得。 被她指甲一戳,婴儿哭了。 青泽兰里面心疼了:“你怎么回事?!” 她踉踉跄跄,竟然想要将孩子夺回来。 “放心。”梁思思抱着孩子往后躲了躲,她凑近青泽兰,“我会帮你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在上面,图染她最喜欢的颜色。 “对了,我告诉你一件事。”梁思思凑近青泽兰。 青泽兰脸色发白:“什么事……” 梁思思凑近她耳边,低语道“你以为自己有了孩子,出去之后……高景川就接纳你了?” 青泽兰往后退了退,警惕地看这个梁思思。 “不要妄想了,高景川有深爱的人,这个人,你也认识……”梁思思在青泽兰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不可能!”青泽兰踉跄着后退,“不可能!” “在否认之前,为什么不好好想一想呢?”梁思思歪着头,看着她,“想一想,你跟高景川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一想,他最有可能爱谁……” 青泽兰直直摇着头,说不出话来。 梁思思怀中的孩子还在哭,但是青泽兰却听不到了。 “你最了解高景川了,不是吗?高景川这辈子跟你是没有可能的……”梁思思道,“即便,你先走抱着孩子,站子他面前,他也不会看一眼的。” “哦,对了!”梁思思笑着,伴着婴儿虚弱下来的哭声。 “知道高景川先在哪里吗?” “……” “他就在大理寺呢,我来的时候还见他了呢,他知道你产子了,但是都没看你一眼,知道为甚吗?因为他在那个人高兴呢……” 青泽兰面色刷白地看着梁思思。 “我要说的,说完了……” 梁思思摇了摇怀里的婴儿,有完没完,哭起来没完没了! “珍重吧。” 说完,抱着孩子走向了高侯爷。 “说什么了?”高侯爷问,“说了这么长时间?” 梁思思笑了笑:“没说什么,就是一些儿女情长的小事。” “走吧。” “走吧……” 梁思思笑着,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青泽兰。 ………… ………… “你到底跟泽兰说了什么!”青大夫的高声逼问,将梁思思的心思拉回来。 她竟然笑了笑:“我只是告诉了青泽兰……高少卿喜欢的人,是谁。” 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肖叔伦。 肖叔伦冷冷回视。 “我不信!”青大夫摇头,“泽兰,就算知道景川有爱人,她也不会……” “那要看高景川爱谁!”梁思思打断青大夫,又看向肖叔伦,“再说了,青泽兰当时刚生产完,或许,正是身体跟心智最脆弱的时候……” “那你还跟她说……” 梁思思冷冷回道:“我只是想告诉她,让她迷途知返!谁知道,她承受不住了!” “梁思思!”青大夫咬牙。 “我听着呢。”梁思思理了理衣襟。 “你……”青大夫道,“我要你给泽兰偿命。” “可以啊。”没想到梁思思竟然半分不怕,甚至,往前一步,凑近了青大夫,“你可以先早就动手。” “你以为,我不敢?” 梁思思没回答,只是笑了笑。 “算了。”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的肖叔伦拦住了青大夫。 青大夫转头看他。 “青泽兰的真相,已经查出来了。”肖叔伦道,“现在,人就交给我。” 青大夫没说话,但是表情是实实在在的不甘心。 “我们约定好的。”肖叔伦说。 青大夫深吸一口气。 肖叔伦拍了拍他肩膀:“交给我。” 青大夫冷冷等着梁思思:“你会有报应的!” 梁思思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青大夫甩开肖叔伦的手,转身离开。 屋中,只剩下梁思思与肖叔伦。 “真是可惜了。”梁思思冷冷一笑,说道,“我本来还想告诉青大夫,四皇子爱人的名字呢!” 肖叔伦抖了抖衣襟,反问道:“你以为,他不知道?” 这下,梁思思被噎住。 “走吧。”肖叔伦说。 “去哪里?” “大理寺牢房。”肖叔伦说着,顿了顿,想到了什么似得,说,“你的丫鬟春秀,还在等你呢!” 梁思思脸色难看。 ………… ………… 梁思思又被肖叔伦打昏,带走了。 恰巧,梁尔尔坐在院子中,看着远去的肖叔伦,又转头看了看身后站着的邹蓝,有些担忧,说道:“叔伦这么大大咧咧……可别被萧见楚发现……” 邹蓝帮她拉了拉肩上的披风:“没事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 “高景川说,要我们方向。”邹蓝道。 “高少卿说的呀……”梁尔尔轻轻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梁思思那边……”邹蓝顿了顿,“牵制蛊的事情,就交给肖叔伦了?” 第330章:思念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30章:思念“高景川说,要我们放心。”邹蓝道。 “高少卿说的呀……”梁尔尔轻轻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梁思思那边……”邹蓝顿了顿,说,“牵制蛊的事情,就交给肖叔伦了?” 梁尔尔颔首。 邹蓝有些不方向,说道:“没问题吗?” “我相信叔伦,”梁尔尔回道。 邹蓝没再说什么,又帮梁尔尔掖了掖肩上的披风,说道:“外面冷,我们回屋吧?” “好。”梁尔尔乖巧地点了点头。 ………… ………… 此时的皇宫中。 萧见楚坐在御书房,看着跪下下面的沈归雁。 沈归雁攥着衣角,像是鼓足了勇气似得,说道:“皇上,臣女求见皇后娘娘。” 萧见楚揉了揉眉心:“你想见梁尔尔,在朕这里跪着做什么?” “我每日都求见皇后娘娘,但是她不见……”沈归雁道,“侍卫只说她不见客,但是……” 沈归雁说着,抬起头看着萧见楚,“我了解尔……我是说,我了解皇后娘娘,她一定是出了事,不然不会,闭门谢客。” “她现在身体不适,不能见客。” “那我……总能看一眼她吧。”沈归雁撑着一口,缓缓说道。 “大胆。”萧见楚不冷不热。 沈归雁闭上眼,头一梗:“皇上,还是说……娘娘出了事?” 高侯爷叛乱的事情,沈归雁已经收到了消息,现在高侯爷一党势力被皇上铲除,但是,至此之后,梁尔尔就不见客了。 这让沈归雁不由地提心吊胆。 “她很好。”萧见楚道。 沈归雁没有亲眼见到梁尔尔,自然是不相信的。 “皇上,哪怕……让我看皇后一眼也好……”沈归雁说着,重重地磕头,“希望皇上成全!” “来人。”萧见楚显得有些疲惫。 “皇上……”侍卫们应声进来。 “带下去。”萧见楚摆了摆手,说道,“还有,以后,不准带她进宫。” “是!” “皇上!” 沈归雁只来得及喊了一声,然后就被禁卫军带出去了! 沈归雁被拖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梁介甫。 梁介甫今日又来宫中求见梁尔尔。 两人对视一眼。 梁介甫一愣。 “这是……”梁介甫不解开口问道。 那禁卫军见是国丈询问,也不拿乔,直接回道:“皇上有令,将她赶出宫去。” “这……” 梁介甫张了张嘴,只能看着沈归雁被带下去了。 ………… ………… “梁老爷……”沈归雁一直等着梁介甫出来,连忙几步冲动到了他面前,“您见到尔尔了?” 梁介甫遥遥头。 沈归雁皱着眉。 梁介甫也长长叹气:“你被皇上赶出来……难道是因为……” “我想见尔尔,但是,她一直不见,我没有办法,只能求见皇上。”沈归雁说着,顿了顿,“但是,皇上的态度有些……” “有些?” “说不出的奇怪。” 沈归雁歪着头:“要是尔尔真的出事了,我不信萧见楚还能坐得住,但是……若是尔尔没有出事,她又为何不见我们?” 梁介甫也是一头雾水。 不仅是梁尔尔,梁思思那边,他也头疼的很。 “我看,宫里看不出什么来。”沈归雁说着,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里?” “我去问问高少卿。” ………… ………… 大理寺门口,高景川看着拦住自己的沈归雁。 “有事?”高景川问。 “就是,有些事情,想问一问……”沈归雁清了清嗓子,说,“你有空吗?” “现在说吧。”高景川回道,“我一会儿还有案子呢。” “是这样的。”沈归雁道,“你知道尔尔的消息吗?” 高景川一顿:“怎么这么问?” “我去宫里看她,但是她不见我……我担心她出事。”沈归雁道,“你是皇子,消息比我灵通多了,所以,我想来问问。” “你……”高景川顿了顿,“总之,你不用担心。” “你的意思是,尔尔没事?” “可以这么说。” “真的?” 高景川点了点头。 “还有事吗?” “你能联系上尔尔吗?”沈归雁咬了咬下唇,说道,“若是你能,请帮我告诉她……要她联系我一下。” “好。”高景川道,“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会将你的话带到的。” “多谢。” “不客气。” 两人客客气气说完,沈归雁拱手告辞了。 ………… ………… 此时,被沈归雁牵挂的梁尔尔,情况不太好。 她体内的蔓心发作了。 青大夫已经按照邹蓝的配方做出了百岁丹,喂梁尔尔吃下。 由于月份比较大了,梁尔尔躺在床上,由青大夫施针拔毒,期间不能移动,隆起的肚子压的她难受,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邹蓝一直在旁边看着梁尔尔,额头满是冷汗,看起来比梁尔尔还痛苦。 “再坚持一下……”青大夫一边冷静的施针,一边说道,“这应该是倒是第二次施针了。” 梁尔尔歪着头,她眨了眨眼,浸在鬓角的汗渍流进眼中,不太舒服。 “也就是说……”一旁的邹蓝说道,“下一次蔓心发作的时候……” “对,下一次就是彻底祛除蔓心的时候。”青大夫道,“到时候,你就能彻底摆脱这个人间奇毒了。” 梁尔尔想了想那个场景,嘴角不仅扬起来,那感觉倒是不错。 青大夫又道:“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是,什么……” “这次施针之后,,大概再过两三天,你的手脚就能活动了。” “真的?” “骗你做什么?”青大夫不疾不徐,继续施针,慢悠悠说道,“但是记得,虽然能活动了,但是也不要做过激的活动。” “不会,不会……”梁尔尔恨不得里面摆手了,她已经受够了被人这么手把手照顾的日子,能活动手脚,对她来说的的确确是个好消息。 ………… ………… 梁尔尔那边,得了好消息,心情愉悦,可是此时的皇宫中,却是气氛凝固。 萧见楚坐在御书房看奏本,伺候的小太监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这种宫里打磨出来的人,早就是人精儿了。虽然皇上这些天,什么都没说,但是小太监看的出,皇上心情不是很好。 特别是皇后那边…… “砰。”萧见楚扔了手里的奏本,抬手揉了揉眉心,他看奏本看的眼睛发酸,索性不看了。 于是,皇上站起身,从御书房走了出来。 “皇上?”伺候的小太监见状,连忙取来皇上的披风,递给萧见楚。 一旁的掌灯太监,也连忙提着灯笼,听后吩咐。 萧见楚摆摆手,说道:“都退下,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小太监不敢打扰萧见楚,只能抱着披风,躬身退下去了。 萧见楚看着黑黢黢的天空,以及挡住他视线的巍峨的宫墙。皇上目光沉沉,不知再想什么。 踩着夜色,萧见楚往后宫的方向走去。 不意外的,皇上走到了坤宁宫。 琉璃等宫人,见到萧见楚来了,纷纷下跪行礼。 “起来吧。”萧见楚神色有些恹恹,说道,“都下去。” “是……” 萧见楚赶走了宫人,走进了空荡荡的坤宁宫,屋中摆设如旧,但是轮椅上的主人不在了。 孤零零的轮椅上,只放着梁尔尔经常披的披风。 萧见楚走过去,鬼使神差,将披风捞在手中。 坤宁宫烧着地龙,不知冬寒,披风被熏得暖融融的,只是没有主人的体温。 萧见楚攥着那披风,静静盯着,久久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了口:“初四。” “是。”初四现身出来。 “她有消息了吗?” 初四轻轻摇头,说道:“皇上,您只派了初三初五两人寻找皇后……” 那意思,洛京这么大,只用两个人去找梁尔尔的踪迹,恐怕是大海寻针。 “将军府那边,也没有消息吗?”萧见楚又问。 初四继续摇头:“没有。” “朕知道了。”萧见楚将披风放到轮椅之上。 “皇上……”初四顿了顿,说道,“若是,您真的担心娘娘,何不加派人手?” 这次换成是萧见楚摇头了,他说:“如今,朝堂皇宫刚刚安定,没有人手。” 初四闻言,顿住了,小暗卫有些不敢相信,这竟然也是理由?!还是从皇上的嘴里说出来的? 皇上可是为了娘娘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现在竟然…… “走吧。”萧见楚深深看了一眼梁尔尔的披风,转身离开坤宁宫。 “是。”初四虽然满腹疑问,但是也知道,不能开口询问。 ………… ………… 琉璃跟一行宫人跪在一起,微微低着头,着萧见楚离开的脚步。 眼看萧见楚就要走出坤宁宫了。 “皇,皇上!”琉璃忽然开口喊了一声。 萧见楚的脚步停住。 琉璃鼓足了勇气,抬头,直面萧见楚。 萧见楚看着她,示意,有什么事,赶紧说。 “奴婢想问……想问……”琉璃攥了攥拳头,一闭眼,道,“奴婢想问,娘娘,现在人在哪里?” 话音落下,一旁的小宫女赶紧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琉璃的衣角。 主子去哪里,做什么?岂能是他们这些奴才随便询问的!? 琉璃其实也怕萧见楚,但是,她更想知道梁尔尔的消息。 萧见楚盯着琉璃。 看得琉璃脊背发寒,扯着直绷绷地挺直了。 “她,好像很喜欢你。”萧见楚忽然说。 这个她,毋庸置疑,就是梁尔尔无疑。 “承蒙娘娘厚爱……”琉璃低声道。 萧见楚轻轻点了点头,众人不明圣意,只听萧见楚说:“将她调离坤宁宫。” “皇,皇上?!”琉璃倏然瞪大眼睛。 “朕下次来的时候,不想看到你。”萧见楚说罢,转身离开。 留下一众心惊肉跳的宫人,还有目瞪口呆的琉璃。 ………… ………… 这边,梁尔尔的终于熬过了拔毒。 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坐起来。 青大夫说了,她的手脚,过几天手脚才能动,于是梁尔尔就趁着还不能动的时候,安心享受邹护卫的照顾。 邹蓝抱着她,走出了屋子,邹蓝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梁尔尔就这么坐在他怀中。 梁尔尔蹭了蹭邹护卫,阳光正好,她像是晒太阳的懒猫,只是这只懒猫有些郁闷。 梁尔尔叹口气,低头看了看隆起的肚子:“好累啊……” 怀孕竟然这么累,是这么苦的事情。 “辛苦了。”邹蓝轻轻攥了攥她的手。 梁尔尔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仰起头,头顶擦着邹蓝的下巴,说道:“话说,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的孩子取一个大名?” “取名字?”邹蓝一顿,有些局促,“我,我不太会……” “可是,你是他爹啊。”梁尔尔拿头发,蹭邹蓝的下巴,“好好想想嘛。” “我会好好想的。”邹蓝郑重地点了点头,像是接到了什么重大的任务。 梁尔尔不仅笑了,又说:“孩子的小名,我已经取好了。” “叫什么?” “安安。”梁尔尔道,“希望他,一辈子顺遂平安……” “恩。”邹蓝轻声喊,“安安……” “啊!”梁尔尔一惊,“他踢我了!” 邹蓝一顿。 “邹蓝,你再喊他一声……” “安,安安?” “真的踢我了!”梁尔尔笑出声来,“邹蓝,你摸一摸!” 邹护卫说不出的紧张,一手抱着梁尔尔,一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安安?” 隆起的肚子,动了动。 邹蓝里面感应到,眼中又惊又喜。 “他在跟你打招呼!”梁尔尔笑嘻嘻说。 邹蓝愣愣地点头,神色是少有的紧张,甚至,手脚竟然有些无处安放。 “哈哈……”梁尔尔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邹护卫,笑得更欢了。 “我先打扰一下啊……”就在此时,一个人走进了院子。 梁尔尔转头一看。 “叔伦?” 肖叔伦看着两人这么抱着,故意五指大张地遮住了眼睛:“我可什么也没看见啊。” 梁尔尔忍俊不禁:“你怎么又来了?” “你还不欢迎我来啊?”肖叔伦笑盈盈走过去。 梁尔尔笑:“没有,没有,我天天盼着你来了呢。” 第331章:脱身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31章:脱身肖叔伦看着两人这么抱着,故意五指大张地遮住了眼睛:“我可什么也没看见啊。” 梁尔尔忍俊不禁:“你怎么又来了?” “你还不欢迎我来啊?”肖叔伦笑盈盈走过去。 梁尔尔笑:“没有,没有,我天天盼着你来了呢。” “是吗?”肖叔伦笑着,走进梁尔尔与邹蓝。 梁尔尔道:“吃饭了吗?” “吃了。”肖叔伦道,“拉着景川一起吃的。” “哦?”梁尔尔挑眉。 肖叔伦干咳一声,整了整神色,说道:“小表姐,我要跟你说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 “就是关于梁思思的事情……”肖叔伦说着,皱了皱眉,又抓了抓后脑勺,显得很是生气,却又很无奈。 “她怎么了?”梁尔尔问。 “我之前不是答应你,想办法,让她解开牵制蛊吗?” “是啊?” “我现在,可能做不到了……”肖叔伦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小表姐,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你做了什么?”梁尔尔问。 “我跟青大夫要了一种药,是让人变成行尸走肉的那种……” 梁思思若是变成行尸走肉了,那样,梁介甫的牵制蛊就不会发作。 梁尔尔挑眉:“那绝对会失败。” “你怎么知道?!” “我试过。”梁尔尔说,“我早就试过这种方法了,但是……控制精神的药物对牵制蛊不管用。” 肖叔伦叹气:“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我能制服她了呢……” 梁尔尔叹气:“我不仅想过让她变成行尸走肉,我还想过让她变成疯子呢……结果,都不管用。” 肖叔伦叹气:“真的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吗?” “反正我是暂时想不到了。”梁尔尔说。 肖叔伦:“现在牵制蛊在梁思思身上,就是一个免死金牌!” “对啊。”梁尔尔也头疼,“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唉……” 两人双双叹气。 “我也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姑父。”肖叔伦揉了揉头发。 “一定不能告诉我爹!”梁尔尔严肃道,“依他的性子,若是知道了,说不准会……” “我知道,我知道。”肖叔伦道,“牵制蛊的事情,我不会说的。” 梁尔尔颔首。 肖叔伦泄气,又忿忿:“赵媛媛的事情,就是她做的,可我还不能把她怎么样!” “赵媛媛?” 肖叔伦将赵媛媛的事情,跟梁尔尔说了。 “我本来想用赵媛媛的事情,让她坐牢!结果,她却说,如果坐牢,还不如死掉!”肖叔伦咬牙切齿,“而且她的性子,真的会做的出来这么狠绝的事情来!” “你得放了她。”梁尔尔道。 “是啊!”肖叔伦狠狠转头发,“我现在,正想办法帮这个凶手洗脱杀人罪名呢!” ………… ………… 梁思思又一次赢了,凭借牵制蛊,她顺利地回到了梁府。 “思思?怎么样了?”梁介甫关心地问道。 “已经没事了。”梁思思说道,“爹,我要是有事的话,可就不能回来陪您啦。”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梁介甫长长地松了口气。 “爹,这些天,你也累了吧?”梁思思贴心,“好好休息吧。” “不累,只要你没事,爹心里啊,就踏实了。” “我也是呢。”梁思思笑盈盈回道,“爹,你也要好好的,只有爹好好的,我才能好好的。” 梁介甫闻言,看着眼前的女儿,心里一阵暖流。 可是,他又不由想起梁尔尔的话来…… “爹,你怎么了?”梁思思轻声喊道。 “没事,没事……”梁介甫咬咬牙,没有再去想梁尔尔的话。 大概是,尔尔误会什么了吧? ………… ………… 往后的日子里,很平静。 梁思思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梁介甫。 梁介甫依旧去求见梁尔尔,可是一直见不到人。 时间不紧不慢,眼看到了年下。 已经是腊月二十几了,梁介甫这么多天,都没见到过女儿,心里不由地急了。 ………… ………… 此时的,梁尔尔正在小院中帮刘婆婆一起绣鞋底。 这是梁小姐最近学会的。她正在努力给孩子他爹,亲手绣一双鞋底。只是,绣的有些困难。 倒不是梁尔尔的手有多笨,而是她临盆的时间快到了,梁尔尔的身体有些浮肿,尤其是手指,肿的厉害,不太灵活。 刘婆婆不疾不徐,晒着暖融融的太阳,一针一线地教梁尔尔。 梁尔尔学的很投入,虽然手指有些笨拙,但是目光很是认真。 “喂。”这时候,青大夫走了过来。 “吃饭啦。” “你看我!都把这件事忘了!”刘婆婆站起,就要去做饭。 “我已经做好了。”青大夫道。 刘婆婆更是不好意思:“怎么好麻烦先生呢……” 青大夫笑了笑:“没事,反正我也是闲着。” “那我就尝一尝青大夫的手艺。”梁尔尔说着,放下绣了一半儿的鞋垫,站起身来。 “邹蓝呢?”青大夫忽然问,“什么时候回来?” “他啊……”梁尔尔叹气,“一般来说,邹蓝若是去见童不兮,回来就晚了。” “为什么?”青大夫不解。 “因为,童不兮不愿意放人。”梁尔尔耸耸肩。 青大夫:“……” ………… ………… 青大夫还真是不愿意放人。 邹蓝想走,童不兮却道:“你坏了我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一顿饭都不愿陪我吃?” 本来已经走出屋门的邹蓝,顿了顿,退了回去。 童不兮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对一旁的侍卫说道:“上菜吧。” “是!” 侍卫退下了。 童不兮与邹蓝面对面,而坐。 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侍卫将菜一一端上来。 谁都没有动筷子。 时间缓缓流逝,眼看饭菜就要凉了。 童不兮拿起筷子来,夹起一道素菜,本能地要放到邹蓝的碗中,但是想到什么似得,筷子转了一个弯,素菜回道了自己的碗中。 “翎,你是不是应该跟我道个歉?”童不兮开口说道。 “对不起。”邹蓝直接道。 这个歉道得太痛快,一时间,童不兮竟然不知说什么好了。 邹蓝低下头,继续吃饭。 “你……真的跟我回南楚?”童不兮顿了顿,又问道。 “是。”邹蓝说,“等尔尔生下孩子,我们把一切都安置好了,就回南楚……” “一定要带上梁尔尔?”童不兮微微皱了皱眉。 邹蓝放下碗筷,神色很严肃,一字一顿:“尔尔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童不兮:“……” “她,比我的命重要。”邹蓝望着童不兮,缓缓说道,“我希望你明白。” 言下之意,是希望童不兮与梁尔尔和平相处。 童不兮不置可否,低头吃饭。 邹蓝也不再说了什么。 两人又是相对无言了一会儿,童不兮又再次开:“翎,你真的不后悔?” “什么?” “那日没有杀萧见楚……”童不兮目光微沉,“你不怕他反过来报复你跟梁尔尔?” 邹蓝顿了顿:“尔尔相信高景川,我相信尔尔。” 童不兮不太满意邹蓝的说法,皱着眉,像是长辈教训晚辈似得,语重心长:“翎,你将人心看得也太简单了……你会吃亏的。” 邹蓝倒是有自己的看法:“无所谓,我只想保护好尔尔。” 童不兮彻底不开口了,只低头吃饭。 邹蓝抱着碗筷,看着对面的童不兮,犹豫了一下,忽然说道:“对不起……” “什么?”童不兮一愣。 “我破坏了你的计划。”邹蓝说。 “你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 邹蓝:“但是,我还是说。” 童不兮看着他,没有说话。 若是其他人破坏了他的机会,他一定会要那人求生不得,救死不能!但是,偏偏那人是邹蓝,是比他命还重要的人! 邹蓝重要,还是杀萧见楚重要?! 对于童不兮来说,这个根本不用仔细选,一定是他的翎重要,那是他的光,失而复得的光。 “萧见楚那里……”童不兮放下碗筷,望着邹蓝,轻轻叹口气,“如你所说,其实,我对他恨,算是迁怒……若是我有机会,我一定还会杀了他!但是,我不会因为想要杀他,失去我最重要的人。” 邹蓝顿了顿,冲着童不兮微微颔首,一直面无表情的脸,带着了一丝笑意。 ………… ………… 将近年关。 梁介甫更想见梁尔尔了。一旁的梁思思也撺掇着梁介甫进宫去见梁尔尔。 她想知道梁尔尔的情况,算着手里的筹码,看看能不能跟梁尔尔谈条件。 但是,梁尔尔不见。 不仅不见梁思思,还不见梁介甫。 “爹,我觉得事情不太简单。”梁府中,梁思思跟梁介甫面对面吃饭,一桌美味佳肴,梁介甫吃得如同嚼蜡。 “什么不简单?” “姐姐不见你这件事啊……”梁思思说,“按理说,姐姐这么孝顺,现在又临近年关,她无论怎么样,都会见你一面,让你放心的啊……可是,她已经一个多月不见你了……所以我想,姐姐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梁介甫掐着眉心:“我也担心这个!” 梁思思小声地问:“那,爹今天还进宫求见姐姐吗?” 梁介甫点了点头。 “我陪爹一起去吧。”梁思思说。 “你去做什么?” “我也想见见姐姐啊。” 梁介甫看着梁思思,摇了摇头。 即便梁介甫如今不相信梁尔尔的话,但是,那些关于梁思思的话,还是在这个做爹的心里,扎下根。梁介甫觉得,能让两个女儿和平相处的方法,就是让她们互不相见。 “你留在家里,好好温书。”梁介甫说,“见尔尔的事情,我去就行了。” “可是,爹……” “就这么定了,吃饭吧。”梁介甫少有的这么斩钉截铁地坚持。 梁思思见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点着头,应下了。 ………… ………… 梁介甫说去见梁尔尔,也不耽误,吃了早饭,就往宫里去了。 禁卫军见到国丈到来,已经很熟悉了。 “国丈大人。”守宫门的禁卫军跟梁介甫打招呼,“提前祝您,新年快乐啊。” “大家也新年快乐。”梁介甫说着,将手里的银子递给禁卫军们。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大家吃顿好的吧。” 禁卫军眉开眼笑,知道,梁介甫是个多钱的,倒也没跟梁介甫客气。 “国丈大人,您稍等啊。我这就去给您通禀。” 禁卫军领了梁介甫的钱,更加热诚地帮人。 此时,下了早朝的萧见楚,得知梁介甫又来了。 皇上有些上愁,一时间,没说见,也没说不见。 那负责传话的小太监就这么低着头,等着皇上的回答。 “算了……”萧见楚叹口气,说,“让他来御书房见朕。” “是。” ………… ………… 御书房中,梁介甫给萧见楚行礼。 萧见楚摆摆手,示意梁介甫有话直说。 “皇上。”梁介甫微微弯腰,恭恭敬敬,说道:“草民想亲自见一见皇后娘娘。” 萧见楚道:“不是告诉你了吗?她现在不宜见客。” “可是,这都到年关了……我想……” “你放心。”萧见楚说,“她现在很好。” 那意思,还是不让见。 梁介甫又说:“草民知道她很好,但是做父母的的,都想亲眼见一见……才最放心。” “你不相信朕?”萧见楚忽然问道,有些发难。 “不。”梁介甫摇着头,“草民不敢。” “那就退下吧。”萧见楚摆摆手,显得有些不耐烦。 “皇上……” “退下。”萧见楚话音落下,已经有侍卫准备动手,将梁介甫带下去。 梁介甫知道今日是白来一趟,心有不甘,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离开了。 ………… ………… 梁介甫前脚走出御书房,后脚萧见楚喊来了初三。 初三这些天一直在外面追查梁尔尔下落。 “查到了吗?”萧见楚问。初三下跪,拱手:“属下辜负皇上嘱托……” “起来。”萧见楚招招手,说,“洛京这么大,人又是高景川藏的,你找不道,不奇怪。” 第332章:产子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32章:产子梁介甫前脚走出御书房,后脚萧见楚喊来了初三。 初三这些天一直在外面追查梁尔尔下落。 “查到了吗?”萧见楚问。初三下跪,拱手:“属下辜负皇上嘱托……” “起来。”萧见楚招招手,说,“洛京这么大,人又是高景川藏的,你找不道,不奇怪。” “皇上……”初三顿了顿,“您若是真的想找皇后娘娘,何不找个借口,调集京城兵马……” 萧见楚摇头,想也不想,否定了初三的说法:“朕找她,是私事,不能这么劳师动众。” “可是这样的话……” “总会找到的。”萧见楚肯定道,“只要,她还认将军府的人。” 初三一怔。 萧见楚说:“我们不是还有他吗?” 初三重重地点头:“皇上生命。” ………… ………… 邹蓝从童不兮那边回来。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梁尔尔在灯光下绣鞋底。 邹蓝走推开门,看着灯光下来的梁尔尔,微微出神。 梁小姐绣得认真,没有发现门口站着的邹蓝看她看得出神。 最后,还是门口一阵小寒风,将邹护卫唤醒,他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朝着梁尔尔走过去,然后将她面前的将灯芯挑亮。 梁尔尔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抬起头来,看到邹蓝,嘴角扬起:“你回来啦?” “恩。”邹蓝坐在她对面。 “吃饭了吗?”梁尔尔又问。 “吃了。” 老夫老妻的对话,自然而然。 “喜欢吗?”梁尔尔像是等待表扬的孩子,举着自己绣的鞋垫,很骄傲,她道,“刘婆婆说了,以后还要教我做衣服呢……到时候,我就能给你做衣服穿啦!”说着,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有我们的孩子。” “恩。”邹蓝点头。 “你……怎么了?”梁尔尔歪着头看邹蓝,忽然问。 “为什么这么问?”邹蓝不解。 梁尔尔道:“因为你一直恩啊恩的,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呢。” “没有。”邹蓝摇头,静静看着梁尔尔,说,“我觉得现在很好。” “我也是。”梁尔尔笑。 “尔尔……”邹蓝顿了顿,说,“等孩子生下来来之后,你打算带着孩子跟我去南楚吗?”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梁尔尔放下鞋垫,轻轻地叹气,说,“生下孩子后,孩子太小了,我们抱着她去南楚的话,路上是不是太颠簸了?” 邹蓝颔首:“可是,我们一直在洛京躲着,也不是办法。” “对啊!”梁尔尔说,“所以啊,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你想赶快去南楚的话,我们就把孩子交给我外公来养,将军府那边,你放心,有我外公在,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当然,要是你不着急去南楚的话,我们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先隐居起来……” “你舍得吗?”邹蓝忽然问。 “舍得什么?” “孩子啊。” 梁尔尔耸肩:“我到觉得没什么啊,只是把孩子暂时给我外公养啊,再说了,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 “恩……”邹蓝轻轻点头,“那,我们先去南楚,然后回来带孩子。” “好,听你的。”梁尔尔双手托腮。 ………… ………… 邹蓝与梁尔尔那边,已经打算生下孩子之后给将军府养, 将军府这边,一点儿梁尔尔的消息都没有。 正赶上过年。 梁介甫去将军府给老将军肖丞战拜年,走到将军府门口的时候,正好沈归雁也来给老将军拜年了。 沈归雁见到梁介甫,微微一怔。 “伯父?” “归雁?” 两人因为经常去宫里求见梁尔尔,然后双双被拒,所以,已经很熟了。 “伯父,新年好。”沈归雁拱手行礼,拜年。 新年新气象,梁介甫可是一点都“新”他一直没有梁尔尔的消息,这些天都是无精打采的,但是,面对沈归雁,还是撑起了精神。 “你也来给老将军拜年?” “是啊。”沈归雁道,“伯父也是吧。” “恩。” “那伯父先。”沈归雁说。 “一起吧。”梁介甫道,“顺便,我们找老将军说一说,尔尔的事情。” “是。” ………… ………… 肖丞战也知道梁尔尔的事情了。 “皇上还是不让见?”他问。 “是的。”梁介甫回道,“已经两个月了,我跟归雁一次尔尔的面,都没见到……我担心,尔尔她……她会出事……” “不会的。”肖丞战摆摆手,“叔伦说过,尔尔很好。” “可是……”一旁的沈归雁开口道,“若是尔尔真的没出事,她干嘛一直不见我吗呢?依照尔尔的性格,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没有音讯。” 肖丞战陷入了沉默。 “爷爷,新年好!”肖叔伦欢欢喜喜走进屋中,却见屋里的人都低头沉默。 “这是……怎么了?”肖三公子不解。 “叔伦,你过来。”肖丞战摆手。 “哦……”肖叔伦看看梁介甫,有看看沈归雁,缓缓走过去,看着肖丞战,“爷爷,怎么了吗?” “你上次不是说,尔尔过的很好吗?” “是啊。” “你怎么知道的?” “我亲眼看的啊。” “什么?!”一旁的梁介甫瞪大眼,“尔尔肯见你。” “呃……” “那她为什么不见我呢?” 肖叔伦咽了咽口水:“这,这个……” “吞吞吐吐做什么!”肖丞战沉下脸,“有什么,说什么!” “我……我……”肖叔伦缩了缩肩膀,三公子觉得自己刚才不小心,把自己掉坑里了。 “我,我还有事!”肖叔伦脚下抹油。 “给我站住!”肖丞战提溜住肖叔伦的脖颈,“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肖叔伦硬着头皮:“我……我是见小表姐了。” “然后呢?” “然后,小表姐过的很好啊……” 梁介甫:“那她为什么不见我们?” “不方便吧……” 沈归雁:“为什么不方便?” “就是……”肖三公子碍于肖老将军的气势,一时间没想出好理由。 “都说,不要吞吞吐吐了!”肖老将军吼道,“实话实说!” “我……”肖叔伦抓耳挠腮,“这样好不好!我去问问小表姐,看她愿不愿意见你们!” “什么?!” “就这样啊!”肖三公子趁着老将军走神,一溜烟跑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 ………… “就是这么回事!”肖叔伦看着眼前的梁尔尔,“我现在是不能回将军府,也不能住大理寺了……他们整天追着我问你。特别是沈小姐跟小七,我现在见了他们就跟老鼠见了猫似得!” 梁尔尔忍俊不禁,趴在桌子上偷笑。 “小表姐,你还笑……”肖叔伦无语。 “谁让你说漏嘴的。” 肖三公子还很无辜:“对面是爷爷跟姑父,都是亲人,我这不是没提防吗?” “没关系的。”梁尔尔道,“可以告诉他们,我已经出宫了。” “真的?” “真的。”梁尔尔说,“如果可以,我也想见他们。” 肖叔伦摇头:“这个现在恐怕不可以。” “我知道。”梁思思说,“所以,你去告诉他们,我已经不在宫了……哦,对了,让我爹对思思保守秘密。” “我知道了。”肖叔伦道,“所以,我会把这个消息告诉爷爷,姑父,沈小姐,还有小七。” “恩。”梁尔尔点头,“他们都信得过。” 肖叔伦顿了顿:“可是,我还是觉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没关系。”梁尔尔说,“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朋友,不会有事的。” “好吧。”肖叔伦点点头,目光不由地落到梁尔尔高高隆起的肚子上:“什么时候,我跟我小侄子能见面啊?” “你怎么知道是小男孩?” “我猜的。”肖叔伦说。 “快了。”梁尔尔摸着肚子,说道,“刘婆婆说,大概就这几天了。” “准吗?” “她是产婆,你说准不准?” 肖叔伦不由点头:“不得不是,景川安排地太好了。” 梁尔尔身怀六甲,正好刘婆婆是个产婆。 ………… ………… 刘婆婆说的很准,就在这几天。 而且这天很快就来了。 正月初八,黄昏。 众人还沉浸在年味里,梁尔尔也泡在年味里,在灯下绣鞋垫,眼看就要修好了…… 腹中,忽然一阵绞痛。 梁尔尔脸色刷白,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邹!邹蓝!”梁尔尔捂着肚子,牙齿打颤,喊了一声。 “尔尔?!”邹蓝冲进来。 “邹蓝,我……我疼……”梁尔尔抓住邹蓝衣角,指尖泛白。 邹蓝冒着冷汗,攥着拳头,用力镇定:“你,你不要怕!刘婆婆!刘婆婆!” 刘婆婆应声赶到,看到梁尔尔的样子,立马了然,说道:“要生了!快把她抱到床上去!” “去烧热水!” “准备剪刀!” “还有!把我准备好的棉布拿来!” 刘婆婆一边命令青大夫跟邹蓝做事,一百年安抚着床上的梁尔尔:“尔尔,不要怕啊,我让你使劲儿,你就使劲儿……生孩子很容易的。” “恩……”梁尔尔哆哆嗦嗦,咬着牙道。 ………… ………… 一切准备好,刘婆婆将邹蓝赶出产房,只让青大夫在外室带着,以备一会儿帮她。 邹蓝一个人站在门外,一头冷汗,梁尔尔每一声的惨叫,都像是锥子扎在他心上。 每一刻都是煎熬。 邹护卫像是在刀山火海中滚了一遭。 终于迎来了…… “生了!” “生了!” 刘婆婆的话传出来的时候,邹护卫还有些恍然,本能地往前走了两步,差点摔倒,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邹护卫,竟然腿软了。 ………… ………… “是个小千金呢。”刘婆婆抱着包裹好的婴儿给走了看。 梁尔尔身中蔓心,婴儿也多多少少受了些影响,比其他婴儿看起来更加孱弱,而且,她只哭了两声,就不哭了,那声音跟个小奶猫了两声似得。 “抱一抱吧。”刘婆婆满脸笑容。 邹蓝手脚僵硬,摇着头:“我,我……您先抱着吧。” “没事的,你是孩子爹,抱一抱吧!” 邹蓝继续往后缩了缩,不敢。 “我去看看尔尔!”邹护卫还是没接婴儿,转身走向梁尔尔。 床上的梁尔尔,脸色苍白,看起来虚弱极了。 “尔尔……”邹蓝望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是个小丫头……”梁尔尔主动说道。 “我见了。”邹蓝轻轻攥着梁尔尔的手,“你好好休息。” “你抱她了吗?”梁尔尔问。 邹蓝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说:“我怕……” 杀手出身,弑神杀佛的邹蓝,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梁尔尔忍俊不禁,撑着精神,问道:“怕什么?” “都怕。”邹蓝咽了咽口水,“我怕,伤到她,也怕……身上的煞气,冲到她……” 总之,在为人父之前,他执剑杀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如今对着襁褓中的粉团子,竟然动作僵硬地不敢靠近。 “尔尔,我收回之前的话。”邹蓝道。 “什么话?” “我之前说,我想现在去南楚……”邹蓝摇着头,道,“我可以等她长大,再去南楚。” 梁尔尔眨着眼,看他。 “好吗?”邹蓝问。 “我听你的。”梁尔尔笑着说,“我现在,也不想把她交给外公养了……” 两个初为人父母的人,就这么临时反悔了。 就在两人双双反悔的时候,院中传来了刘婆婆的惊呼:“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梁尔尔一惊。 邹蓝神色警觉,人已经冲到了外面。 只见深深夜色中,萧见楚披着一件白色狐裘,端着手,冷冷地站在院中。他身后,站着几个暗卫保护。 刘婆婆此时手中还抱着孩子,但是,她人已经被初三控制住了。 邹蓝脸色难看,冷冷问:“你怎么找来的!” 萧见楚没有回答他,而是看了那婴儿一眼,问道:“这是她的孩子?” 邹蓝举剑:“你想做什么?” “萧见楚!”此时,梁尔尔跌跌撞撞从屋中跑了出来,鞋子都没穿。 萧见楚望向她,隔着浓厚的夜色,久久不语。 寒风呼啸,钢丝一般,一圈一圈,把人的心缠起来。 第333章:放手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33章:放手邹蓝脸色难看,冷冷问:“你怎么找来的!” 萧见楚没有回答他,而是看了那婴儿一眼,问道:“这是她的孩子?” 邹蓝举剑:“你想做什么?” “萧见楚!”此时,梁尔尔跌跌撞撞从屋中跑了出来,鞋子都没穿。 萧见楚望向她,隔着浓厚的夜色,久久不语。 寒风呼啸,钢丝一般,一圈一圈,把人的心缠起来。 院子中,谁都没有说话。 梁尔尔看着被初三控制的刘婆婆,眼睛瞪大:“把,把孩子还给我……” 萧见楚没有回答还不还孩子的问题,而是忽然说道:“你的手脚,果然能动了……” “萧见楚,把孩子还给我!”梁尔尔说着,就要冲着萧见楚过去。 邹蓝拦住她,手里的剑指着萧见楚:“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见楚的目光越过邹蓝,直直地看向梁尔尔,说:“天寒地冻,不请朕进去坐一坐吗?” 梁尔尔一顿:“你说什么?” “朕说,朕想进屋去。” 梁尔尔听着萧见的话,讷讷的重复了一声,他的自称。 之前的萧见楚都是自称“本王”或者是“我”,现在,他自称为“朕” 梁尔尔似乎想到了什么,定了定心神,缓缓说道:“皇上,请……。” “尔尔……”邹蓝闻言微微皱眉,很显然,邹护卫是不愿萧见楚进屋的。 梁尔尔轻轻攥了攥邹蓝的手,冲邹蓝轻轻摇了摇头。 “把剑收起来。”梁尔尔轻声说道。 邹蓝的身体微僵硬,但是,最后还是将剑收了起来。 ………… ………… 萧见楚拉了拉肩上的披风,不疾不徐地走进屋中。 梁尔尔看了看刘婆婆怀里的婴儿,最后一咬牙,跟在萧见楚身后,也走进屋中。 屋中的灯光,比外面亮上一些。 萧见楚借着屋里的灯光,终于将梁尔尔看得一清二楚,皇上的口气有些古怪,说道:“你气色看起来不好。” 梁尔尔僵直身子,声音也死板,回答:“我刚生完孩子,大半夜的,又被皇上这么一吓,气色能好才怪。” 萧见楚摇头一笑:“你这么说,还是朕的不是了。” “不敢。”梁尔尔虽然心里十分记挂婴儿,但是还是很冷静地冲萧见楚伸手,说道,“皇上,请坐。” 萧见楚好不客气,撩袍坐下。 梁尔尔冲他一拱手,行礼,说道:“请皇上……把孩子还给我。” “孩子……”萧见楚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不疾不徐,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 “叫什么名字?” 梁尔尔回道:“大名还没想好,小名……叫安安。” “安安……”萧见楚笑了笑,说道,“顺顺,安安……梁尔尔,你取名还真是直白呢。” “小名而已。”梁尔尔道,“我希望他们能顺遂平安,所以,就取了这样的小名。” “不错。”萧见楚点了点头。 梁尔尔有些焦急了,萧见楚一进屋就跟她说东说西,都没说道正题上,梁尔尔皱着眉,又道:“皇上,请把安安还给……” 萧见楚忽然打断了她:“朕今日前来,是为了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梁尔尔一顿,说:“皇上请讲。” “这是我们之间的是,所以……”萧见楚说着,意有所指地看向了邹蓝。 那意思很明显,要邹护卫出去。 邹蓝攥着剑,没动。 梁尔尔却思忖了一下,说道:“邹蓝,你去门口等我。” 邹蓝闻言皱眉。 “相信我。”梁尔尔走过去,轻轻握住了邹蓝的手,说道,“安安还在旁边屋里呢,你去看看孩子。” 说着,看向萧见楚,“皇上,你不会不允许吧?” “请便。”萧见楚点了点头。 ………… ………… 邹蓝出去了,于是屋只剩下了萧见楚与梁尔尔。 “皇上,你想说什么?”梁尔尔站起了身体,问题。 “先坐下。”萧见楚说,“一直仰着头说话,朕脖子累。” 梁尔尔顿了顿,然后在萧见楚面前坐下,直接道:“皇上,请讲。” 萧见楚望着梁尔尔,说道:“你是想,朕赶紧说完,然后,事情早早了结,是吧?” 梁尔尔没回答,实则是默认了。 萧见楚偏偏不让她如愿,转而说道:“尔尔,在朕开口之前,你难道不好奇,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梁尔尔稍稍一顿,然后直直看着萧见楚:“如今知道我在这里的人,除了叔伦跟高少卿,就只剩下我爹,我外公,归雁,还有小七……所以,一定是他们其中一个人跟你说的。” 梁尔尔看向萧见楚:“到底是哪一个,我现在不想去想。” 无论哪一个,她都不愿意去怀疑。 “这样?”萧见楚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兴致满满地说道:“这样吧,你若是能猜出来,朕就是谁告诉朕的,朕就放过邹蓝。” 梁尔尔盯着萧见楚。 萧见楚好整以暇,不紧不慢。 “这个重要吗?”梁尔尔说。 “不重要。”萧见楚道。 梁尔尔:“……” “但是,朕就是想你猜一猜。”萧见楚不知心里的想的什么,意外地坚持。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又缓缓睁开,目光清明:“也就是说,跟皇上高密的人,就在他们之中,对吧?” 萧见楚点头:“高景川,肖叔伦,沈归雁,小七,你爹还有你肖老将军,你猜是谁将你在这里的消息,告诉了朕……” “高景川跟叔伦不会,因为,事情是他们安排的。”梁尔尔说。 “好的,排斥了两个。”萧见楚不疾不徐。 “剩下的四个人中……”梁尔尔顿了顿,“若要我硬找出一个来,我猜是小七。” “哦?”萧见楚挑眉,“怎么猜是他,他可是你忠心的小奴仆呢。” “因为,只有他身上,有一些秘密。”梁尔尔说。 萧见楚不置可否,只是看着梁尔尔。 “是小七吧?”虽然是疑问的语调,但是梁尔尔的语气很肯定。 萧见楚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望着梁尔尔。 四目相交,梁尔尔双眼清明,冷静异常。 萧见楚忽然摇了摇头,笑了:“你啊……果然还是那个梁尔尔呢。” “这么说,我猜对了。”梁尔尔道。 “是。”萧见楚颔首,“是小七告诉朕的。” 梁尔尔听到萧见楚的肯定,没再往下说话。 “知道,他为什么告诉朕吗?” “因为,他是皇上的人吧……”梁尔尔说。 萧见楚微微一顿,眉梢挑起,目光闪着某些微光:“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邹蓝告诉过我,小七身怀武功,所以,我便知道,之前那个用橘子做暗器,救了我的人就是小七……我一直不知道他的功夫从哪里学来的,小七不愿意说,我也索性不问……”梁尔尔顿了顿,又说道,“若他是你的人,那么之前的一切都说得通了。” “不错,他是我的暗卫。”萧见楚颔首,“最小的暗卫。” “所以,之前初三对他好,不仅仅只是因为喜欢小七,而是……” 萧见楚点头:“小七是初三养大的。” 梁尔尔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她道:“所以,你出手可真够早的啊……” 小七,是在她来洛京之前收留的,所以萧见楚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将小七安排在了她身边。 也难怪,她到了洛京之后,萧见楚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萧见楚说道:“当初,朕让小七跟着你,只是单纯的提防你这个重生者……” 他的话顿住了,心里长叹一声,世事难料,当初的萧见楚怎么都没想到,他最初的一步棋,走到今天,已经完全变了路数。 梁尔尔长长叹口气:“所以,我现在猜出来,皇上接下来又要作什么?” 萧见楚望着梁尔尔:“你现在是巴不得朕赶紧说重点,然后是恩泽还是雷霆,你都想赶紧接受吧?” 梁尔尔没回答,但是也没否认。 萧见楚道:“梁尔尔,永远记得,你今日猜出小七时的冷静与镇定。” 梁尔尔不明所以,只是在心里长长地叹气,心道,这下又要扯什么了! 萧见楚望着她,好似很欣赏她着急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的样子。 等皇上看够了,轻轻笑了笑,说道:“今天是正月初八,新年已经过去了。” “我知道。”梁尔尔皱了皱眉,心道,萧见楚该不会要跟他补之前没说的新年快乐吧?! “我们的一年之约,到头了。”萧见楚忽然说。 梁尔尔定住,瞪大眼看只能和萧见楚。 “朕问你……”萧见楚静静望着梁尔尔,缓缓说道,“你愿意离开邹蓝,在朕身边吗?” 梁尔尔皱了皱眉,毫不犹豫,回道:“不愿意” “你想都不想就回答,可真是让朕很是伤心呢。”萧见楚摇头苦笑。 “我不想骗皇上。”梁尔尔直白道。 萧见楚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说:“是啊,若是你先走骗了朕,那就是欺君之罪了。” 梁尔尔缓缓意识到了什么,咽了咽口水,没说话,直直看着萧见楚。 “看样子,你是知道,朕接下来会说什么,会做什么了?”萧见楚忽然问。 梁尔尔沉默了片刻,吞着口水,不太确定,有带着隐隐期待,看着萧见楚说:“你……从进来到现在,就一直以“朕”自称……” “不错。” “所以……”梁尔尔顿了顿,说道,“你现在是皇上了,不是之前的楚王爷了……” “对。”萧见楚继续颔首。 梁尔尔又咽了咽口水:“我想……皇上很清楚,成为皇上之后,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在朕的心中,最重要的是江山社稷。”萧见楚回道。 梁尔尔的眼前一亮:“那是不是说,皇上愿意放过我了!” 萧见楚没有回道。 梁尔尔直直盯着她,满怀期待! 梁尔尔急切道:“一年之约到头了,你说过,我若是不愿意,你就不会强求!” 萧见楚轻轻叹了口气。 梁尔尔确实一口气提在了嗓子眼。 沉默了许久许久…… 梁尔尔终于等来了萧见楚的答案,皇上的嘴唇动了动,说:“是的,你自由了。” 短短一句话,重重击中梁尔尔的心脏,她惊喜地有些难以置信! 谁能想到,萧见楚这么晚过来,气势汹汹的,结果,是说要放了她! 这太让人惊喜,梁尔尔在稍稍冷静一下之后,甚至第一时间怀疑,萧见楚是在骗她。 “过了正月,朕就会昭告天下皇后暴毙。”萧见楚望着了梁尔尔,“从今以后,你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跟谁在一起,便跟谁在一起。” “真的?” “真的。” “不骗我?!” “朕是皇上,九五之尊,一言九鼎。” 梁尔尔瞪大眼睛,眼睛湿润,像是终于从樊笼中被释放出来的鸟雀! “我,我……”梁尔尔深吸一口气,“谢谢你!” 除了谢谢,似乎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朕,只有一个要求。”萧见楚说。 梁尔尔本来放松的心一下子又提起来,小心翼翼地问:“什,什么要求?” “以后,收留小七。”萧见楚说,“朕已经将他逐出了暗卫,小家伙无处可去了。” 梁尔尔眨了眨眼,没回答。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他就自生自灭好了。”萧见楚说着,缓缓站起身来。 梁尔尔讷讷看着萧见楚。 萧见楚已经气定神闲地走到了门口,他没有回头,冲梁尔尔说:“梁尔尔,保重了。” 直到,萧见楚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梁尔尔才反应了过来。 “皇上!”她冲出去,冲着萧见楚的背影喊道,“你也保重!” 萧见楚脚步微顿,但是没有回头,转身走了出去。 ………… ………… 萧见楚就这么半夜来了,然后半夜又走了。几乎是悄无声息,像是没有来过一样。 邹蓝轻轻握住梁尔尔的手。 刘婆婆抱着婴儿,站在两人旁边。 “他说……”梁尔尔与邹蓝十指相扣,咬了咬下唇,嘴角扬得高高的,“他说,我自由了!” 第334章:薨世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34章:薨世萧见楚就这么半夜来了,然后半夜又走了。几乎是悄无声息,像是没有来过一样。 邹蓝轻轻握住梁尔尔的手。 刘婆婆抱着婴儿,站在两人旁边。 “他说……”梁尔尔与邹蓝十指相扣,咬了咬下唇,嘴角扬得高高的,“他说,我自由了!” 邹蓝有些吃惊,转头看梁尔尔。 梁尔尔重重地点头,说:“真的,他说我自由了……” “那也就是说……” “我跟你,不用再躲躲藏藏了!”梁尔尔激动地难以自制,一把抱住邹蓝,“太好了!太好了!” “恩……”邹蓝回抱住梁尔尔。 ………… ………… 萧见楚走出了梁尔尔的所在的院落,缓缓停住脚步。 皇上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院门,没有说话。 初三站在萧见楚身旁,轻声提醒道:“皇上?” 萧见楚回了神:“回宫。” “那,娘娘这边……”初三低声询问,等着萧见楚示下。 “以后,没有皇后娘娘了。”萧见楚说。 初三一顿,瞪大眼睛看着萧见楚,很是不解。 “过了今年正月,就对外宣布,皇后暴毙。”萧见楚说。 初三在震惊中,有些回不过神来:“皇上的意思是……” “朕放手了。”萧见楚说完,转身离开了。 初三钉在原地,看着萧见楚的背影。 一同前来的初九,走到初三的身边,咽了咽口说:“皇上什么意思?” 初三说:“皇上说,他放手了……” “放手……”初九顿了顿,“是要把皇后娘娘让给邹蓝吗?” 初三看了看初九,两人大眼瞪小眼,初三道:“应该是。” 初九怔怔,看着萧见楚的背影。 皇上已经走远了,初九就算是心里再诧异也要先收起来,护着皇上最重要! 初三与初九在刘婆婆的门口没有待太久,很久就去追萧见楚了。 等到几人离开之后,巷口走出两个人来。 其中一个穿着白衣,手握长剑,月光下,相貌昳丽。 另一个揉了揉脑袋,说道:“景川……人走了。” 这两人,一个是高景川一个是肖叔伦。 “我见了。”高景川说。 “看样子,皇上没有为难我小小表姐。”肖叔伦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不仅没有为难……”高景川缓缓说道,“大概,还给梁小姐带来了好消息。” 肖叔伦不解:“什么好消息?” “以后,你会知道的。”高景川嘴角微微扬了扬,转身要走。 “倒是是什么消息啊……”肖叔伦追上去,道,“你不要卖关子嘛。” 高景川依旧没说话,而是问道:“梁思思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肖叔伦一听梁思思的名字,里面严肃起来:“我是没有任何办法了,你呢?” 高景川一边走,一边说道:“我现在没想不出办法了。” “我小表姐那边,我也问了。”肖叔伦道,“她说,再等一等吧。” “那就先等一等吧。”高景川说着,转了个弯。 “景川!景川!”肖叔伦连忙拉住高景川,提醒道,“这里不是回大理寺的路。” “我知道。”高景川说,“我要去皇宫。” “现在,这个时间?”肖叔伦指了指头上的月亮。 “不错。”高景川说。 “可是宫里有宵禁啊……你现在进不去吧?” “只要赶在皇上之前,就能进去了。”高景川道。 肖叔伦顿了的,一挺胸膛:“那我陪你一起去!” “我自己就好!” “我反正也没事啊!”肖叔伦坚持,“总之,我陪你!” “好。”高景川想了想,道也没有拒绝。 ………… ………… 萧见楚走到皇宫门口的时候,就见两个人砸不远处站着。 初三一眼就认出了那两人是谁:“皇上,是四殿下还有肖三公子。” “恩。”萧见楚颔首,走了过去。 “参见皇上。”高景川与肖叔伦行礼。 萧见楚摆了摆手:“你们怎么在这里?” “等皇上。”高景川说。 “你又是怎么知道,朕出宫了?”高景川挑着眉梢又问。 肖叔伦闻言,神色有些紧张,他们之所以知道皇上出宫了,还是小七跑过去告诉他的,说,皇上去找梁尔尔了,可能还要为难梁尔尔! 至于小七为什么会知道皇上的行踪的,但是情况紧急,肖叔伦也没来的问。肖叔伦有些焦急,一时间不晓得怎么回道萧见楚的问题。 高景川这边倒是不疾不徐,说道:“我跟叔伦有事,正好要去找梁小姐,结果看到了皇上。” 萧见楚意味深长:“大晚上的,有事?” 高景川不疾不徐:“是。” “好吧。”萧见楚说,“就当你们真有事好了,那么现在,你找朕,又是为了什么事?” “我想跟皇上汇报一下,关于高侯爷谋反的事情。” 萧见楚闻言,轻轻颔首:“走吧。” “是。” ………… ………… 正月,就这么过去了。 浓郁的年味,被冲淡了不少,百姓们开始操持旧业,开始了新的一年的生活。 二月初一,一个很平常的日子,但是,因为宫里的一个消息,这一天变得不寻常了。 “皇后薨世” 朝堂上的事情,似乎是格外的多,先是高侯爷谋反,其党羽,被斩首的斩首,被流放的流放。 好不容易踩着新年过去了,以为新的一年,万象更新了。 结果,皇后薨了。 ………… ………… 等梁尔尔薨世的消息传到沈归雁的耳朵里时,她正坐惠贞女学堂上课。 石夫子听见这个消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沉痛地摇了摇头。 沈归雁站起身,她皱着眉,冲传话的小太监问:“你刚才说什么?!” 小太监满脸悲痛:“皇后娘娘,薨了。” 沈归雁听罢,脸色僵硬。 “归雁,节哀顺变啊……”一旁的同学,轻轻安慰沈归雁。 沈归雁心道,梁尔尔不是出宫了吗?这个消息又是怎么回事?! 但是,关于梁尔尔的事情,她现在自然不能说出口,只是以悲痛为名,跟石夫子告了假,然后离开,直奔大理寺。 关于梁尔尔跟邹蓝已经出宫的消息,还是肖叔伦告诉她的。 但是,她一次梁尔尔的面都没有见过,现在忽然听见,梁尔尔薨了的消息,心烦意乱。沈归雁必须要找人确认一下! 等到,沈归雁气喘吁吁赶到大理寺的时候,被告知肖叔伦不再。 沈归雁焦急地抓了抓头发,转身往梁府跑去 ………… ………… 等到沈归雁刚走到梁府时候,就见梁府已经开始挂白了,小人们一个个如丧考妣。 “沈小姐……你来了……”府上的方管家跟沈归雁已经很熟了,他神情悲伤,说,“你也知道消息了。” 沈归雁道:“梁老爷呢?” “老爷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都不见。” “我进去看看。”沈归雁说着,就往书房疾步走去。 书房门口,梁思思正在那里守着,她倒没有安慰里面的梁介甫,而是失魂落魄地站着,不知在想什么。 沈归雁急匆匆走过去,梁思思甚至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沈归雁敲门:“伯父?我是归雁啊,伯父?” 梁思思回了神,看着沈归雁,眉心一皱,都忘了平时伪装,声音阴冷道:“你来做什么?” 沈归雁没理会她,继续敲门:“伯父,我是归雁啊。” 梁思思见沈归雁这么无视自己,眉心皱得更紧:“我姐姐去世,我爹伤心,不见客!” 沈归雁还是不理会她,依旧喊门,喊梁介甫。 “你听不懂人话吗?”梁思思脸色难看,看样子,就要喊下人了。 “吱呀……”门开了。 梁介甫红着眼,站在书房门口,神情说不出的憔悴,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头发似乎一夜之间,白了不少。 “伯父?”沈归雁望着梁介甫,咽了咽口水,“尔尔的事情……” “不要说了……”梁介甫摇着头,像是极其疲惫,声音嘶哑,“不要说了。” “爹!”一旁的梁思思忽然开口,说道:“皇上说姐姐死了,但是,我们连尸体都没见到……” 梁介甫摇着头:“不要跟我提皇宫,不要跟我提皇上,我什么都不想听!” “可是,爹……” 梁介甫失魂落魄,将门又关上了。 梁思思与沈归雁被关在门口,看了彼此一眼。 这时候,方管家赶来了,看着眼前的情景,长长叹了口气。 “二小姐,沈小姐,我知道,你们跟老爷一样,都不愿意接受大小姐去世的消息……”方叔说着,眼圈又红了,本来要安慰人的人,结果自己也忍不住落泪了,“总之,都节哀顺变吧……” 节哀顺变? 梁思思盯着方叔,简直是有苦难言,她可不是不想承认梁尔尔去世的事实,若是可以,她巴不得梁尔尔断气!但是,不能是现在! 要知道,她之所以能在高侯爷谋反的事情中全身而退,少不了梁尔尔的保驾护航!梁尔尔最在乎梁介甫的生死,若是梁尔尔死了,梁介甫这个把柄的价值,就大大减弱了! 梁思思没办法相信,梁尔尔已经不在!除非让她亲眼看见梁尔尔的事情。 “爹……我们去宫里看看姐姐吧……”梁思思轻轻敲门。 沈归雁也跟着喊了几声,但是梁介甫那边却是一点回应也没有了。 他的这个反应,让沈归雁更加心神不宁。 难道……尔尔真的出事了?! “唉……”旁边,方叔擦了擦眼泪,长长叹气,转身离开了。 沈归雁咬紧牙关,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身离开。 梁思思看着沈归雁离开的背影,攥紧了手,长长的指甲抠进掌心,疼得她冷静下来。 如果梁尔尔是真的死了,她必须想下一条出路,不然,肖叔伦那边,不要对付! ………… ………… 沈归雁从梁府出来,双腿其实有些发软,但是她还是强撑着,去找肖叔伦,肖叔伦没在大理寺,那么很有可能字将军府。 沈归雁跑到了将军府。 她运气很好,肖叔伦正好要从将军府出来。 两人走了一个面对面。 “三……三公子!”沈归雁这一圈跑下来,累得直喘气,她拄着膝盖,“尔尔她……她……” “我们找个地方说。”肖叔伦上前两步,低声说道。 沈归雁一顿,郑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走进一家酒楼中,肖叔伦要了一个雅间。 走进雅间,沈归雁就连忙问道:“尔尔她,到底怎么回事!” “她很好,她没事,你不要着急。”肖叔伦说。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沈归雁这下彻底地松了口气,但是一想,有不对,“那梁老爷那边……” 梁介甫的悲痛的样子,可不像是演的。 “姑父那边,是我告诉他,尔尔去世了。”肖叔伦说。 “什么?”沈归雁瞪大眼睛,“你为什么要骗梁老爷。” 丧女之痛啊,他要白白承受一遭。 “没办法啊,梁思思在他身边。”肖叔伦说,“我若是跟姑父说了,小表姐还在世上,难保梁思思也会察觉。” “这倒也是。”沈归雁轻轻点头,“还有梁二小姐这个隐患呢。” “对啊。”肖叔伦叹气说道,“她一天不除,小表姐一天都不能安心。” 沈归雁闻言,轻轻颔首,然后又道:“皇上,宣布尔尔薨世的消息,是不是说明……” “他已经放手了。”肖叔伦道,“放我小表姐自由了。” 沈归雁喜上眉梢:“那尔尔一定很开心。” “是啊。”肖叔伦说,“不仅她开心,邹护卫更开心。” 沈归雁顿了顿,轻轻笑了笑,缓缓说道:“他们两个人,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是啊。”肖叔伦也不由地开心,说道,“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是怎么养孩子。” “孩子?”沈归雁瞪大眼,“尔尔的孩子……对!她的孩子是该出生了!” “正月初八生的。”肖叔伦说,“是个小闺女。” “真的?!”沈归雁激动地站起来,“正月初八生的……那你怎么现在才说啊!我这就帮尔尔做一些婴儿穿的小衣裳,还有虎头鞋,小帽子……” 第335章:被抓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35章:被抓“孩子?”沈归雁瞪大眼,“尔尔的孩子……对!她的孩子是该出生了!” “正月初八生的。”肖叔伦说,“是个小闺女。” “真的?!”沈归雁激动地站起来,“正月初八生的……那你怎么现在才说啊!我这就帮尔尔做一些婴儿穿的小衣裳,还有虎头鞋,小帽子……” “打住,打住。”肖叔伦哭笑不得,打断了了沈归雁。 “怎么了?”沈归雁还沉浸在喜悦找那个。 “现在,还不是时候。”肖叔伦提醒道。 沈归雁眨了眨眼。 肖叔伦叹气,说道:“现在,世人都以为小表姐去世了……特别是梁思思那边,她精明的很,我就是担心被她看出破绽,所以才会骗了姑父。”说着,肖三公子不由揉了揉胸口,对梁介甫很是过意不去。 “我知道了。”沈归雁顿了顿,然后重重点了点头,说,“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那就好。”肖叔伦道,“总之,能少去梁府,就少去。” “好。”沈归雁犹豫了一下,又道,“三公子,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 沈归雁深吸一口气,说:“我能去见尔尔一面吗?” “这……” 沈归雁连忙道:“我知道你或许很为难,但是……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见一见尔尔。” 肖叔伦点了点头,说:“这样吧,我尽快安排。” 沈归雁连连点头:“谢谢三公子,谢谢!” ………… ………… 等肖叔伦安排好沈归雁去见梁尔尔的时候,“皇后”的头七已经过了。 宫里恢复了平常,坤宁宫的白布也娶了下来。 这个皇宫,不管谁走了,它都有条不紊地继续每日的生活。 此时,已经“去世”的皇后娘娘,正在逗孩子。 安安生下来的时候,身体孱弱,如今过了几天后,在青大夫跟刘婆婆的努力下,稍微养起来一些,小丫头除了剩下的脸时候,哭了两声,之后的日子里几乎都不哭,她乖顺的很,就算是饿了也只是哼哼两声。 梁尔尔以前被顺顺哭得一个头两个大,如今看着自己的闺女,整日吃了睡,睡了吃,简直都要怀疑她是不是重生的。 “你说……她怎么不哭啊?”梁尔尔问刘婆婆。 刘婆婆正在帮安安做小褥子,闻言,简直哭笑不得:“那有当娘的,盼着孩子哭的?” “可是她都没哭啊。”梁尔尔道,“不会有事吧?” “没事,没事。”刘婆婆摆着手,“青大夫检查了,说安安很健康的。” “那就好……”梁尔尔低头,看着闭眼睡觉的安安,拿出手边的小老虎晃了晃。 此时,屋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 “尔尔?”沈归雁的声音传来,随即,她人走到了内室。 “归雁?!”梁思思惊喜。 “尔尔……”沈归雁望着梁尔尔,想说什么,眼圈却先红了。 “怎么了?”梁尔尔连忙放下小老虎,来到沈归雁面前。 “我没事,没事!”沈归雁摇着头。 她只是心里太高兴了,见到眼前的梁尔尔,之前,无论听肖叔伦怎么说梁尔尔过的好,也及不上自己亲眼看到梁尔尔。 “没事哭什么。”梁尔尔抬手帮她擦了一下眼泪。 沈归雁破涕为笑:“我是太开心了。” “我也开心!”梁尔尔抓抓沈归雁的手,“之前,叔伦说你要来,我还想,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呢。” “这不,见到了。”沈归雁说着,目光不由看向床边。 “对了!”梁尔尔兴奋满满,“跟你介绍一下,我闺女。” 沈归雁走到床边,看着睡着的小家伙。 “叫什么名字?”沈归雁怕吵醒婴儿,小声问。 “小名叫安安,大名……邹蓝还没取好呢。”梁尔尔想到这件事,就不由笑出声。 邹蓝把安安的大名看的比什么都终于,这些天,一直在翻书,想要找出一个配得上安安的名字。 沈归雁望着安安,目光柔软。 “我本来说要帮她做小衣服的,但是,现在三公子说,还是不要做的好,怕露出什么马脚……所以……”沈归雁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长命锁,递给梁尔尔,“先把这个送给我小外甥女。” 梁尔尔接过:“破费了啊。” “说什么呢。”沈归雁望着安安,又看看梁尔尔,“孩子,不太像你。” “这都能看出来?”梁尔尔忍俊不禁。 两人又说了会话,沈归雁想到了什么,轻轻叹气:“尔尔,皇上那边……” “已经没事了。”梁尔尔摆摆手,说道,“萧见楚宣告皇后薨世,他已经放过我了,只是,我以后也不能顶着梁尔尔的名字,在京城里大摇大摆地出现了。” “没关系的。”沈归雁说,“等过个三五年,人们都忘了。” 梁尔尔笑笑。 沈归雁又问:“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啊?” 梁尔尔:“等到孩子稍微大一点儿,跟邹蓝一起去南楚。” “去南楚啊?”沈归雁不置可否,又问,“那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跟邹护卫一起去了南楚,是要在南楚定居呢?还是待上一段时间,就回来?” “这个,我没有想过呢。”梁尔尔歪着头,“南楚是邹蓝的家乡,他想回去看一看,我就陪着,哦,对了!童不兮也跟我们一起去。” 沈归雁诧异:“童不兮也去?” “对啊。”梁尔尔叹气。 “可是……他对你,一直都有敌意的吧?”沈归雁皱着眉,有些不放心。 梁尔尔摊手,无奈道说道:“可是对于邹蓝来说,童不兮也算是重要的家人呀……我可不忍心,让邹蓝在我跟童不兮只见做选择……” 沈归雁闻言,一时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梁尔尔倒是心大:“走一步,算一步吧,总之,我希望邹蓝开心。” 沈归雁笑着摇头:“邹护卫……他可真幸福,能被你喜欢。” “我也很幸福啊。”梁尔尔笑得见牙不见眼,“还厚,我也喜欢你呀!” 沈归雁一顿,脸红:“别,别开玩笑了。” 梁尔尔大大方方:“不是开玩笑啊,不喜欢你,我也不会跟你做好朋友啊!难道你不喜欢我呀?” “这……”沈归雁有些哭笑不得,抓着头发,又有些害羞,“总之……喜不喜欢,就不要放在嘴上吧?多不好意思啊。” 梁尔尔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之后,两人又说了很多,梁尔尔非要留沈归雁吃饭。 ………… ………… 晚饭的时候,众人入座,梁尔尔看看餐桌上的人,沈归雁,青大夫,刘婆婆。 “邹蓝呢?”梁尔尔问。 青大夫一边夹菜,一边说道:“他早上的时候,说去找童不兮。” “都一天了,他怎么没回来?” “谁知道呢。”青大夫漫不经心道,“不会有事吧……” 话音落下,屋门被推开了,肖叔伦脸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梁尔尔一顿,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小表姐,我要说一个消息,但是,你要保证,听完之后要冷静。”肖叔伦说。 “到底怎么了?”梁尔尔不安,站起身。 “邹蓝被皇上抓了。” “什么?!” “人现在就在死牢里。”肖叔伦道。 “萧见楚……他怎么会……抓邹蓝呢?!他说过放了我跟邹蓝的!”梁尔尔摇着头。 萧见楚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啊。 “邹蓝被抓不是因为你。”肖叔伦道,“他是跟童不兮一起被皇上抓住的。” “童不兮……”梁尔尔觉得脑袋“嗡”的一声。 童不兮,他可是一直想刺杀过萧见楚的! “尔尔,你先坐下。”沈归雁连忙扶稳梁尔尔,说道,“你现在身体虚弱,不要动气,更不要动怒。” “我……我要见萧见楚……”梁尔尔说着,就要出门。 “尔尔!” “小表姐!” 肖叔伦跟沈归雁一起拦住梁尔尔。 “小表姐,你先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了。” “可是……” “是啊,尔尔,你先冷静一下。”沈归雁也劝道,“你这么焦急,是没办法救邹护卫。” “他们说的对。”青大夫也道,“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 梁尔尔被沈归雁按在了座位上,双目失神。 “邹蓝……” ………… ………… 此时的邹蓝,正站在皇宫死牢中。 他身旁站着童不兮,开口道:“翎,是我连累你了。” 邹蓝转头看他:“你怎么样了?” 萧见楚抓人的时候,童不兮可没有乖乖受擒,吃了一些苦头。 “我还好,你呢?” “我也没事。” “抱歉……”童不兮又道,“若不是我,你也不会……” “刺杀萧见楚,不是你一个人的主意。”邹蓝道。 童不兮摇头:“但是,你在最后关头把他救了,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邹蓝没有出声。 就在此时,一人走进了死牢中。 正是萧见楚。 童不兮见到萧见楚,眉头紧锁,冷冷道:“萧见楚,要杀要刮冲我来,放了翎。” 萧见楚没理会他,而是看向邹蓝。 “这么快就见面了。”皇上道。 邹蓝冷冷看着萧见楚,没说话。 童不兮又挡在了邹蓝面前,护着他,冲萧见楚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见楚看向童不兮:“你觉得,朕要怎么样?对着,一个谋划行刺朕的人。” “都是我的主意。”童不兮冷冷道,“翎只是为了跟梁尔尔在一起,才答应帮我的,最后,他不是把你救出了吗?” 萧见楚笑出声:“所以,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你做的?” “对。”童不兮直视萧见楚,“要杀要剐,冲我来。” 萧见楚不疾不徐:“你这么担心邹护卫,倒是让朕想起一个人来。” 一旁的邹蓝皱眉。 “梁尔尔也是这么担心邹护卫呢。”萧见楚笑盈盈说。 ………… ………… 此时的,梁府中。 梁思思洗漱完毕,打算上床休息。 “小姐。”伺候的丫鬟敲响了梁思思的房门。 梁思思看着她端着鸡汤。“ 那是她特意给梁介甫熬的。 丫鬟硬着头皮,说道:“老爷说,不喝……让小姐不要费心了。” 梁思思叹气:“爹还是把自己关在书房不出来吗?” “是。”丫鬟回道,“老爷谁都不见。” “我知道了。”梁思思摆手,“端下去吧。” “是。” 丫鬟前脚走,小厮后脚来报:“小姐,外面有人求见。”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来?”梁思思摆摆手,说,“爹这几日不见客,你把人打发了。” “那人不是找老爷,是找小姐的。” “找我?”梁思思看了看浓郁的夜色,问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中年男子,他说自己姓腾,还说小姐听到这个姓氏,就会见他的。” 腾……腾清光! 梁思思神情一变,连忙说道:“请他去客厅等着!” “是!” ………… ………… 梁思思穿好衣服,走进客厅,见到了腾清光。 腾清光背对着她,双目正对着客厅中的一幅字画,看得津津有味。 “腾先生。”梁思思走过去。 “这幅字画……”腾清光指着那画,说道,“是画圣的吧,若是真迹,可是价值千金呢。” “你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看画吧?”梁思思问。 “那是自然了。”腾清光抖了抖袖子,说道,“我来找梁二小姐,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来传达一下方一隅的话。” “方一隅?!”梁思思皱眉,“他不是已经……” “他已经死了。”腾清光说,“这话,是他活着的时候告诉我的。为的就是这一天,他死了,你还活着……” 梁思思皱眉:“他说什么?” 腾清光伸出五指,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地道,有转机。” “什么?”梁思思不解,“他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腾清光摊手,说道,“不过,我跟方一隅谈好的价钱,一个字一千两银子,五个字,五千两,方一隅给了我三千两银子,他可说了,后面的两千两,要你出。” 梁思思戒备:“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第336章:求情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36章:求情腾清光伸出五指,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地道,有转机。” “什么?”梁思思不解,“他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腾清光摊手,说道,“不过,我跟方一隅谈好的价钱,一个字一千两银子,五个字,五千两,方一隅给了我三千两银子,他可说了,后面的两千两,要你出。” 梁思思戒备:“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腾清光似乎早有预料,不疾不徐地理了理衣服,说道,“方一隅说了,若是你怀疑这话是我杜撰的,就让我告诉你,宝明山几个字。” 宝明山…… 梁思思脸色难看,宝明山,那是她跟方一隅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在哪里,方一隅在逼着她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我知道了!”梁思思攥紧拳头。 腾清光满意地点着头:“那,钱呢?” “我现在手里没有那么多。”梁思思说,“只能先给你一些,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不是吧……”腾清光撇着嘴,有些不满意,“你可是首富梁介甫的女儿。” “你也说了,我是他女儿,我不是他,生意上的事情,我也没办法插手。”梁思思说道,“你先拿了钱先走,剩下的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好吧。”腾清光耸耸肩,总比空手走的好,他收了梁思思的银票,临走的时候,又不忘道,“剩下的钱,你最好尽快还哦。” 梁思思皮笑肉不笑:“我知道。” ………… ………… 终于打发走了腾清光,梁思思开始思忖,他刚才说的地道是什么意思,或者说,方一隅说的地道…… 还真有一个。 梁思思灵机一动,忽的想起的,之前在将军府住的时候,方一隅为了避开萧见楚的暗卫,特意在她的房间中,挖了一个地道。在屋中挖了地道。 地道有转机,说的应该就是那里。 只是,转机是什么?。 梁思思看着浓郁的夜色,也顾不得其他了,起身出去了。 “小姐,这么晚了,您去哪里?”梁府的丫鬟见了,连忙追上去。 “我去一趟将军府。”梁思思说。 “这么晚了,去将军府做什么?”丫鬟不解,跟在梁思思的身后。 梁思思自然不会跟一个丫鬟解释,自己要做什么,她随口将丫鬟打发走了,让她准备马车。 车夫驾车,连夜将梁思思送到了将军府。 车子停在将军府门口,梁思思下了车。 将军府的门房认识梁思思,看着连夜过来的梁二小姐,一头雾水:“二小姐?您这是?” “我把一样重要东西落在了我之前住的屋子中了。”梁思思说着,从袖口中拿出一锭银子,塞到了那门房的手中,说道,“麻烦通融一下。我拿了东西,立马回家。” “瞧您说的。”门房笑眯眯地手下银子,笑得更加和善热情,“您快进去吧。” “多谢。” 梁思思走进将军府,往自己之前住的地方走去。 她之前住的地方,比较偏僻,也的亏了这里偏僻,梁思思离开之后,没什么人靠近这里,更没人住进这里,所以梁思思的住处还保持着原样,包括那个地道。 梁思思走进地道。 地道比较粗劣,勉强能让人一个人趴着前进。 梁思思往前趴了许久,终于在一块活动的石块小,找到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 梁思思爬出了地道,然后在灯光下观察这个小盒子。很普通的盒子,梁思思不知道,这里面能有什么转机。 她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有一样东西,是一封信,信纸用蜡封着,很严密。 梁思思深吸一口,将信封打开。 里面是一封信,笔记歪歪斜斜,像是爬来爬去的毛毛虫,一看,就是方一隅用左手写的。 而内容…… 梁思思咽了一口气。 【真正的焚城在梁尔尔的手里】 几个字,将梁思思思绪一下子扯起来,她像是在无尽地黑夜中,找到了一束亮光。 “焚城……” 梁思思将信收了起来。 吐了一口浊气。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没有翻身之地了,这些日子,梁思思也一直在想下一步的出路,但是,无论,她怎么假设,她都没有出路。 只要萧见楚还是皇帝…… 但是,有了焚城就不一样了。 若是洛城的人全部身中焚城,那么经过一场大洗牌,她一直想要的机会就来了。 ………… ………… 此时的皇宫中,萧见楚还不知道梁思思那边得到了什么样的消息,皇上正从死牢中走出来。 初三紧随其后,临走的时候,又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牢房,他犹豫了一下,问道:“皇上,您打算如何处置邹蓝?” 萧见楚转头看他:“是帮梁尔尔问的,还是帮小七问的?” 初三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都,都有吧。” 萧见楚脚步渐渐慢下来:“如何,是你呢?” 他忽然问。 初三一顿。 “你会杀了邹蓝吗?”萧见楚道。 初三想了想,最后轻轻摇了摇头:“属下不会。” “为什么?” 初三张了张嘴,有些为难道:“皇上先答应属下,若是属下说的不好,您不要生气。” “只管说。” “属下,是不想梁小姐跟皇上有过节……” 其实,初三也不想梁尔尔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但是,关于梁尔尔孩子的事情,当着萧见楚的面,还是不要说的好。 对面萧见楚不知道作何感受,只听他轻轻叹气:“你说的是,若是朕真的杀了邹蓝,梁尔尔怕是要恨死朕了,而且,她的性子,一定会帮邹蓝报仇,到时候,跟朕同归于尽都有可能。” 初三苦笑一声。 萧见楚摇摇头:“人先关着吧,朕,也没想过杀了他。” 初三闻言,轻轻松了口气。 旁边的初四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然后问道:“那童不兮呢?皇上,您打算如何处置童不兮?” 萧见楚不置可否,只是摆了摆手:“也先关着吧。” “是。” ………… ………… 萧见楚从死牢中出来,并没有回寝宫,而是去了飞羽宫。 这个梁妃娘娘生前居住的地方。 先帝萧奉肃在世的时候,这里常年打扫,一直有热茶等着来者。 等到萧见楚称帝,这里已经废弃了许久了。 如今,萧见楚走进这座黑暗阴森的宫殿,让初三与初四双双愣住。 “朕想一个人呆着。”萧见楚摆了摆手,不让人跟着,他跟初四要了一个火折子,自己走进飞羽宫,然后点着满是灰尘的灯笼。 屋中蒙灰。 萧见楚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屋中,他举着手里的灯笼,接着昏黄地光晕,看着屋中的一切。 他似乎能想象的到,二十多年前,梁妃在这里生下他,她弥留之际,喊着南楚……她临终放不下的,除了她的孩子,还有她远在南楚的亲人。 “童不兮……” “南楚……” 萧见楚喃喃了一句,新帝的声音跟着落灰一起落在飞羽宫,将这所琉璃宫殿罩上一层灰纱,影影绰绰,朦朦胧胧,世间之事,大多如此,什么说的清楚呢? 萧见楚轻轻笑了笑,映着烛光,晦暗翳翳。 ………… ………… 等到萧见楚从飞羽宫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了。 萧见楚身边伺候的小太监上前一步,恭恭敬敬说道:“皇上,早朝时间快到了……您一夜晚上都没休息了。” 萧见楚摆摆手:“直接上朝吧。” 早朝之上。 萧见楚的目光扫过下面站着的的高景川与肖伯城。 这两人,一个是梁尔尔的好朋友,一个是梁尔尔的表哥,萧见楚心道,不知道,这两人打算早朝之后怎么给邹蓝求情…… 结果,出乎萧见楚意料。 早朝之后,给邹蓝求情的,将人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刑部尚书。 这个刑部尚书姓吴,是萧奉肃在位时候提拔的,之前的刑部冯尚书辞官之后,就由他接任,吴尚书平时在朝堂之上不怎么说话,只是闷头,一心干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事务,萧见楚对他的印象倒是不错。 如今,这个吴尚书追到御书房,说想跟萧见楚请罪,倒是让萧见楚大吃一惊。 “你何罪之有?”萧见楚望着下面跪着的吴尚书。 “臣的外甥女,遇人不淑……”那吴尚书痛心疾首似得,“竟然被歹人所欺,往皇上能放过她。” “你的外甥女?”萧见楚更是不解了。 “她家梁绿雪。” 萧见楚还是不知道,吴尚书说的是谁。 吴尚书道:“她在惠贞女学堂读书,昨几日……皇上不是抓了一个要犯吗?” 昨日? 萧见楚眯起眼,昨日,他就抓了两人,一个邹蓝,一个童不兮。 吴尚书苦哈哈道:“我那外甥女认死理,愣是说,那个邹蓝是他的未婚夫……非要面见圣上……” “等一等!”萧见楚神色一顿。 “皇,皇上?”吴尚书不解。 萧见楚:“你说……邹蓝?” 吴尚书点头:“是啊……那个邹蓝……皇后娘娘之前的侍卫。” 萧见楚:“你说,他是你外甥女是什么?” 吴尚书讷讷道:“未婚夫……” 萧见楚眯起眼,像是没听清楚,重复道:“未婚夫?” “我那外甥女是迷了心智了……”吴尚书一脸恨铁不成钢,“她非要见邹蓝一面,还说,若是见不到,就来宫门口告御状……” 说起这件事,吴尚书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梁绿雪一向乖巧听话,但是在知道邹蓝被抓之后,反应竟然这么激烈,吴尚书还真是害怕她做出什么过分的时候,到时候再连累了整个吴家,就是在是…… “朕,想见一见这个梁绿雪。”萧见楚道。 “唉?”吴尚书一顿。 “让她中午之后,来宫里见朕。”萧见楚一锤定音。 “皇上?您是要……”吴尚书实在揣测不出圣意。 萧见楚笑了笑,说:“她不是想见未婚夫,朕成全她。” 吴尚书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来见萧见楚,本来打算,若是梁绿雪真的做出过分的事情,他好帮自己撇清关系的,结果,怎么变成这样了? ………… ………… 梁绿雪成功的见到了萧见楚。 御书房中,萧见楚正在下棋。 梁绿雪走进来,萧见楚落下黑子。 跟皇上下棋的柳潺,起身,拱手道:“是臣输了……” “是你心不在焉。”萧见楚笑盈盈道。 “参见皇上……”梁绿雪行礼。 萧见楚状态看向她:“你就是邹蓝的未婚妻?” 梁绿雪顿了顿,回道:“是。” 萧见楚上下打量她一眼,意味深长:“你们什么时候私定的终身?” 梁绿雪显然没想到萧见楚会忽然这么问,她咽了咽口水,想了一下,回答:“去年的时候。” 萧见楚追问:“去年什么?” 梁尔尔硬着头皮似得,说道:“去见……初冬的时候……” “哦……”萧见楚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却忽然问道:“你没骗朕吧?” 梁绿雪脸色微白,咬了咬下唇,回道:“小女不敢……” “那就好。”萧见楚满心地点着头,“那就好。” 梁绿雪看着上座的萧见楚,不知道这位皇上心里想的是什么。 “走吧。”萧见楚站起身来,说:“朕带你去看看……你的未婚夫。” ………… ………… 萧见楚带着梁绿雪走到了死牢门口,但是却停住了脚步,他道:“你一会儿进来。” 说罢,皇上先进去了。 死牢中,邹蓝正在闭目养神。 一旁的童不兮见萧见楚走了进来,冷冷道:“想好怎么处置我们了?” 萧见楚的目光越过他,看向邹蓝,缓缓道:“邹护卫,你的妻子来找朕了……” 邹蓝睁开眼,目光冷厉:“你休想用我,威胁尔尔。” “尔尔?”萧见楚嗤笑一声,“若真是尔尔来了,朕到是可以考虑放走你,但是这次来的,可不是梁尔尔。” “你什么意思?”邹蓝皱眉。 “初三,去把那个自称邹护卫未婚妻的梁小姐带过来。”萧见楚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是!” 第337章:释放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37章:释放邹蓝睁开眼,目光冷厉:“你休想用我,威胁尔尔。” “尔尔?”萧见楚嗤笑一声,“若真是尔尔来了,朕到是可以考虑放走你,但是这次来的,可不是梁尔尔。” “你什么意思?”邹蓝皱眉。 “初三,去把那个自称邹护卫未婚妻的梁小姐带过来。”萧见楚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是!” 在邹蓝不解的眼神中,梁绿雪缓缓地走了进来。 邹护卫面露诧异:“怎么是你?” 梁绿雪缩了缩脖颈,怯怯懦懦,小声地问道:“邹蓝,你,你没事吧……” 邹蓝皱了皱眉,声音冷硬:“你怎么会在这里?” 梁绿雪怯生生望着他,说道:“那天,你被抓住那天……我,我看到了……我担心你,就……” “我不是问这个。”邹蓝眉头越皱越紧,口气清冷,质问似得,“你什么时候成我未婚妻了?” 梁绿雪一顿,慌乱的看了一眼萧见楚。 萧见楚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看戏似得。 梁绿雪咽了咽唾沫,紧张地看着邹蓝,又看向萧见楚,祈求道:“皇上,我……我能单独跟邹蓝说会儿话吗?” “可以啊。”萧见楚意外地很痛快,点头同意了。 然后,皇上转身离开了。 ………… ………… 牢房中,邹蓝看着站在眼前的梁绿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为了见你,才这么说的……”梁绿雪红着脸回道。 邹蓝面无表情:“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 “我……”梁绿雪看着眼前的邹蓝忽然觉得自己很委屈。 “邹蓝……”梁绿雪咬着下唇,幽怨又无奈,说道,“你知道,我是冒了多大的风险来看你吗?” 邹蓝并不想知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邹护卫公事公办。 梁绿雪:“……” 邹蓝看着她,一本正经地等着她的回答。 “我,我是来对你表明心意的。”梁绿雪心一狠,说,“我就是想让知道,不管,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你!如果……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能成为你的人!” 说完,脸又红又热,跟一个煮熟地虾子似得,都不敢看邹蓝的眼睛。 邹蓝:“……”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邹护卫沉默片刻,开口道,“我有妻子。” 梁绿雪脸上的热度缓缓退下去。 “我知道说的是谁……”梁绿雪咬着牙,“可是她不仅是皇后,而且已经……已经不在了。” 邹蓝顿住。 此时,他总不能跟梁绿雪说,尔尔还活着,我跟你没可能。 “不管她是生是死,我这辈子,只认她一人。”邹蓝回道。 梁绿雪的脸色由红变白。 她张了好几次嘴,但是,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直到,一直在牢房角落里的童不兮叹了口气。 梁绿雪立即看向他:“童先生,你,你说话啊!” 童不兮很无辜:“你让我说什么?” 梁绿雪:“你不是曾经答应过我,成全我跟邹蓝的吗?” 童不兮:“……” 邹蓝回头,皱眉看向童不兮。 童不兮连忙摆手:“我只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 梁绿雪:“……” 邹蓝看向她,语调冰冷:“还有事吗?” 明显是在赶人了。 “邹蓝……”梁绿雪红着眼眶,“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 “我的心,难道还不够真吗?”梁绿雪攥着自己心口,不然,她怕自己会疼死,“你被皇上下了死牢,我不顾一切地来见你,难道,就只能听到你说这种绝情的话吗?” 邹蓝:“你想听的,我没法说,你想要的,我也没办法给。” “梁尔尔都已经死了……”梁绿雪直直看着邹蓝,“我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吗?” 邹蓝斩钉截铁:“没有。” 梁绿雪脸色青白,先是被人钉在原地。 她不顾生死地来找邹蓝,本以为自己的行动会打动他,没想到,迎面而来的竟然是这样的回答。 “还有事吗?”邹蓝道,“没事的话,请你离开。” 梁绿雪泪眼朦胧,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转身跑开。 ………… ………… 萧见楚看着梁绿雪的背影,从暗中缓缓走出来。 “这可快就走了?”皇上显得很无聊,撇撇嘴,“没意思。” “皇上……”初三从梁绿雪的背影上收回目光,说道,“看样子,邹护卫没有背叛梁小姐,只是这位姓梁的小姐的一厢情愿。” 萧见楚摇头笑了笑,不置可否。 ………… ………… 梁绿雪捂着嘴,哭着跑出了皇宫。 她跑地快,没有看路,不小心,跟一个人撞了一下。 “你没事吧?!”那人手忙脚乱扶住她。 梁绿雪站定,抬头看向自己撞的人。 四目相交。 两人均是一愣。 梁绿雪缓缓瞪大了眼睛。 “你,你是……” 虽然眼前的人,穿着一身男装,但是相貌是不会变的,更何况,她也没在相貌上多做修饰。 “梁尔……” “你是谁啊!要做什么!”此时,肖叔伦已经挡在了梁尔尔面前。梁尔尔低着头,连忙躲在肖叔伦身后。 梁绿雪瞪大眼睛看着:“你是梁尔尔……” 肖叔伦一甩袖,有些动怒:“真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三公子……”这时候,吴尚书气喘吁吁走上前,他一把拉住梁绿雪,用眼神警告梁绿雪不要惹事,“三公子见谅,我这个外甥女受了一些刺激,神志有些不清……” “没事。”肖叔伦道,“这是皇宫,劳烦大人将人看好。” 说罢,带着梁尔尔走了。 吴尚书也将梁绿雪拉走了。 梁绿雪却是一步三回头,直直看着梁尔尔离开的方向。 梁尔尔至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小表姐?”肖叔伦低声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梁尔尔捂着半边脸,疾步走着,“先不用理会她,我们先见萧见楚。” “好。”肖叔伦带着梁尔尔往宫中走。 ………… ………… 萧见楚坐在御案后,看着下面跪着的梁尔尔与肖叔伦。 “起来吧。”萧见楚摆了摆手。 梁尔尔站起来。 萧见楚双手交叉,看着梁尔尔:“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是啊。”梁尔尔回道,心里感慨。 “说吧。”萧见楚笑了笑,“你来找朕,为了什么?” 梁尔尔:“依皇上的聪明才智,应该能猜出我来的目的吧?” “为了邹蓝?” “对。” 萧见楚意味深长:“你想朕怎么做?” 梁尔尔想了想,回道:“请皇上放了邹蓝。” 萧见楚笑:“若是朕不呢?” 梁尔尔咬了咬牙:“皇上,怎么样才会放了邹蓝?” “你觉得呢?”萧见楚一直不答,一直反问。 梁尔尔回道:“就是不知道,所以,我才想问皇上。” 萧见楚缓缓站起身来,踱步道梁尔尔面前。 “若是朕说,让你离开他呢?”皇上笑盈盈问。 梁尔尔眼睛眨也不眨,梗着下巴,回道:“可以。” 萧见楚挑眉看着她,不太相信:“不反悔?” “我不是皇上。”梁尔尔直视萧见楚,一字一顿回道:“皇上喜欢言而无信,我不会。” 萧见楚闻言,一愣,随即笑了:“你兜了这么大圈子,原来是在不满朕呢。” 梁尔尔低头,算是默认。 一旁的肖叔伦见状,轻咳了一声,站出来解围:“皇上,臣有话说。” 萧见楚看他,颔首:“说。” “君子成人之美,您是一国之君,心怀天下,造福臣民……”肖叔伦笑道,“我小表姐跟邹蓝,也是您的臣民呢。” 萧见楚被他说笑了:“肖叔伦,你什么时候这么油嘴滑舌了?” 肖叔伦抓了抓后脑勺。 “梁尔尔,你觉得,朕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萧见楚忽然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没说话。 “朕答应放了你,就一定会放了……”萧见楚叹气,“至于邹蓝,他曾经要刺杀朕。” “但是,他也放了皇上啊……”梁尔尔急切解释,“他是跟皇上无冤无仇,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能跟我在一起。” 萧见楚道:“所以,朕让你们在一起了……就两全其美了?” 梁尔尔一怔,随即立马点头:“是!” “那……”萧见楚道,“朕就再成全你一次吧。” 梁尔尔瞪大眼睛,萧见楚答应得太痛快,她都有些难以置信。 “不仅是邹蓝,朕也可以放了童不兮。”萧见楚背着手,说,“只是,以后他都不要出现在朕的面前。” “皇,皇上?”梁尔尔还是有些云里雾里。 “跪安吧。”萧见楚说。 ………… ………… 梁尔尔跟肖叔伦走出皇宫。 肖叔伦讷讷:“小表姐,我们没有在做梦吧?” 梁尔尔道:“要不,你掐我一下?” 肖叔伦真的掐了小表姐一下。 “嘶……疼!”梁尔尔搓着胳膊。 “这么说,是真的了?”肖叔伦的嘴角禁不住往上翘。 “是啊,是真的了……”梁尔尔道,“没想到,萧见楚竟然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 肖叔伦顿了顿:“他该不会是有什么后招吧?” 梁尔尔道:“我觉得不太可能。” “为什么?” “直觉。”梁尔尔道,“我觉得,萧见楚是真的放手了。” “可是,我觉得,他还是很喜欢你啊……”肖叔伦道。 “喜欢,但是,不一定要得到。”梁尔尔说,“我好像,能理解萧见楚……重生过一次,看问题,好像跟其他人不一样。” “哈?”肖叔伦一头雾水,“什么意思啊?” “我们回去等吧。”梁尔尔道。 ………… ………… 果然如萧见楚所说,邹蓝回来了,跟童不兮一起。 夕阳西下,梁尔尔看着推开院门的邹蓝。 “尔尔,我回来了。”邹蓝道。 这个口气,就好像是他只是出去溜了一个弯,然后回来了,什么牢狱之灾,都是假的。 梁尔尔的眼角一湿,笑:“恩!正好,该吃晚饭了。” ………… ………… 梁尔尔与邹蓝那边温馨地一起用晚饭。 梁绿雪这里就没有那么好受了,自从她给吴尚书摆了这么一次难题,明显的吴府的人,对她都有些意见。 吴尚书也没办法,只能再次来到梁绿雪的住处,长长叹口气:“绿雪啊,我在外面看好了一座庄子,环境很好,要不,你先去那边住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老爷,您这是撵我们走吗?”梁绿雪的丫鬟浣珠,脸色不悦。 吴尚书揉着眉心:“只是去外面暂时住一段时间……” “您这明明就是赶人……” “浣珠。”梁绿雪拦住自己的丫鬟,“舅舅,我知道了,我这就离开……” “这是一些银子。”吴尚书将钱放到桌子上,“用完了,就来跟我要。” “多谢舅父。” 吴尚书走了。 浣珠不满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啊!分明是要赶走我们……亏的小姐你还是他的亲生女……” “浣珠!”梁绿雪低声叱责道,“不是告诉过你吗?这件事,不能说。” “我……”浣珠咬着下唇,憋屈又不甘,“是……” “收拾一下吧。”梁绿雪心不在焉道。 “是……” 浣珠开始收拾衣服,一边收拾,心里更是忿忿不平。 “这个邹蓝也真是有眼无珠!小姐都这么对他了!还不知好歹!” 梁绿雪动作一顿:“我跟邹蓝,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小姐,你放弃啦?”浣珠顿了顿,转头问。 “我也不想放弃啊。”梁绿雪道,“我本以为,梁尔尔死了,邹蓝的心也跟着死了,我就有机会了,结果……梁尔尔还活着。” “什,什么?”浣珠瞪大眼睛,“小姐,你说什么?梁尔尔还活着?” “对,我今日进宫的时候,见到她了。” “可是,宫里不是对外宣告……皇后薨世了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梁绿雪道,“但是,我确实见梁尔尔了。” “这……”浣珠瞪大眼睛,实在是难以理解,她道,“也就是说,皇后是假死?皇上知道吗?要是皇上不知道……这可是欺君之罪!” 第338:转机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38:转机“什,什么?”浣珠瞪大眼睛,“小姐,你说什么?梁尔尔还活着?” “对,我今日进宫的时候,见到她了。” “可是,宫里不是对外宣告……皇后薨世了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梁绿雪道,“但是,我确实见梁尔尔了。” “这……”浣珠瞪大眼睛,实在是难以理解,她道,“也就是说,皇后是假死?皇上知道吗?要是皇上不知道……这可是欺君之罪!” “皇上应该是知道的。”梁绿雪思忖了一下,说道,“因为梁尔尔今日进宫,就是去见皇上的。” “这……这……”浣珠瞠目结舌,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梁绿雪也沉默了起来。 主仆两人沉默了许久,梁绿雪叹口气,提醒道:“先收拾东西吧,我们离开这里。” “是……”浣珠点了点头。 于是主仆两人一起离开。 ………… ………… 梁绿雪离开吴府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送行。 吴尚书给她雇了辆马车,马车拉着主仆两人,带着单薄的行礼,离开了吴尚书府。 路上,梁绿雪一言不发。 浣珠是个话多的,见到梁绿雪这么消沉,不由安慰道:“小姐,没事的!不管怎么样!我都在你身边呢!” 梁绿雪硬着头皮,笑了笑。 浣珠又连珠炮似得安慰梁绿雪,梁绿雪还是都沉默不说话。 浣珠这边,也顿时觉得不知道说什么了,于是掀开车帘,往外看,看看,吴尚书说的那个宅子位于哪里。 “唉?”浣珠一顿,“那不是梁二小姐吗?” 梁绿雪一听是梁思思,一顿,冲马车夫喊道:“停下一下!” 马车停住,梁绿雪撩开车帘,冲路对面的梁思思喊了一声。 梁思思回头:“梁绿雪?” 梁绿雪挥了挥手。 梁思思顿了顿,然后走过去,问:“你……这是去哪里?” 梁绿雪:“我找了一个清净之地住。” “哦?”梁思思不置可否,,她还有事,明显想要告辞。 “思思!”梁绿雪顿了顿,忽然说道,“帮我像尔尔问好。” 梁思思停住脚步,皱眉回头:“你说什么?” “我说……帮我跟你姐姐问好。” 梁思思顿住,她上下看这梁绿雪,心念电转,说道:“绿雪,我觉得,我们或许有话要说?” 梁绿雪点头,说道:“如果,你不忙的话,我们可以去我的新住处。” “好啊。”梁思思点头答应下来。 ………… ………… 梁绿雪的住处,确实应了“清静”两个字。 梁思思跟着梁绿雪走进去,一言难尽地看着这个有些寒酸破旧的宅子,又转头看看梁绿雪。 梁绿雪看样子,倒是没将她眼前的境遇放在心上,跟梁思思道:“进来吧。” 两人走进屋中。 浣珠大致收拾了一下,两位主子总算勉强能坐下了。 梁思思看着对面的梁绿雪,倒也没转弯抹角,直接说道:“你在街上……什么意思?” 梁绿雪也痛快,说道:“我见到梁尔尔了。” “见到?”梁思思眼珠微转,问:“什么时候?在哪里?” “昨天,在皇宫。”梁绿雪顿了顿,又说,“梁尔尔应该是进宫见皇上了。” 梁思思咬紧牙关,不知是喜还是恨,“她果然还活着……” “是啊。”梁绿雪说,“还活的很好呢。” 梁思思抬头,盯着梁绿雪,忽然问:“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觉得,对你有用。”梁绿雪说。 梁思思挑眉。 “我要说的,说完了……”梁绿雪顿了顿,“若是以后,你有什么用我帮忙的,不妨说一声。” “多谢了。”梁思思站起身来,重重拱手,“你这份恩情,我会记得的。” 梁绿雪笑了笑:“慢走。” ………… ………… 等到梁思思走了,浣珠不解地问梁绿雪:“小姐,你为什么把梁尔尔还活着的消息告诉梁二小姐?” 梁绿雪回头看着浣珠,她没回答问题,而是问道“你觉得,梁尔尔梁思思的关系如何?” 浣珠一顿,没有回答,但是“哦”了一声,恍然大悟。 “敌人的敌人……算是朋友吧。”梁绿雪说。 浣珠道:“小姐,你要报复梁尔尔吗?” “依我现在的样子,想要报复梁尔尔,根本不可能。”梁绿雪顿了顿,“不过,给她找点儿不愉快,我就愉快了。” “小姐,你终于不再隐忍了!”浣珠握拳,冷笑着说道“你得不到,她梁尔尔就算得到了……我们也要她不好过!” 梁绿雪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 ………… 现在的梁尔尔,还不知道自己假死的事情,已经被梁思思知道了。 现在的梁尔尔正站在邹蓝的身后。 邹护卫手里握着帽毛笔,面前铺着白纸。 毛笔悬在半路,几下想下手,但是,又都收回来了。 “想一个名字,这么难的吗?”梁尔尔站在邹护卫身后,说风凉话,“幸好我提前取好了小名,不然,我们闺女现在还是无名氏呢。” 邹蓝转头看梁尔尔:“我读的书少……” 梁尔尔忍俊不禁:“照你这么说,要给孩子取名,还要去考状元了?” 邹蓝望着梁尔尔,无奈地笑了笑。 “咚!咚!”就在两人相视一笑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沈归雁站在门口,笑盈盈说道:“尔尔,邹蓝,吃饭了。” 说完,沈归雁转身走了。 邹蓝看着梁尔尔。 梁尔尔道:“先吃饭,吃完饭,接着想。” 邹蓝点点头,只好放下毛笔。 ………… ………… 刘婆婆准备了一桌子好吃的。 今日小院来的人多,除了常住的青大夫,邹蓝,梁尔尔,如今高景川,肖叔伦还有沈归雁也来了。 众人围着一张大桌子坐下。 梁尔尔看着一桌子的人,不由地感叹:“我们好像,好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了。” “是啊。”沈归雁跟着说道,“今天很开心呢。” “小表姐,安安的名字想好了没有?”肖叔伦问。 梁尔尔看向邹蓝。 邹护卫回道:“还没有。” “顺顺的名字呢?”梁尔尔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道:“叫萧沛望。” “萧沛望……”梁尔尔咂摸着顺顺的大名,不仅点头,“名字不错。” 高景川道:“是皇上取的。” 梁尔尔:“……” 肖叔伦扯了扯自己身边的高景川,端起酒杯,道:“为了安安,为了顺顺,我们干一杯!” “干杯!” ………… ………… 梁尔尔那边,热酒热菜,朋友欢聚。 梁思思这边,正面对着腾清光,她将之前欠腾清光的银票,给了对方。 腾清光赶紧收下,数了一遍又一遍,将钱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还有一个挣钱的机会,你要不要?”梁思思忽然说道。 腾清光看向梁思思:“挣多少?” “之前高侯爷答应你的那个价格……”梁思思说。 腾清光闻言,眼前一亮:“真的?” 但是,随即他又冷静下来,警惕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梁思思回道:“做高侯爷当年没做成的事情。” 腾清光一顿,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就凭你?”他拨浪鼓似得摇头,“高侯爷有那么多人,明里的,暗里的!最后都没成功……你一个小丫头,凭什么成功?” 梁思思不疾不徐:“就凭我知道了高侯爷没有成功的关键。” “哦?”腾清光上下看着梁思思,“什么关键。” “青大夫。”梁思思说。 腾清光一顿,没说话。 “你造出的焚城,其实威力也不小。”梁思思说,“若不是萧见楚提前跟青大夫合作了,高侯爷就赢了。” “话虽然这么说……”腾清光道,“但是,萧见楚的水可深着呢,我不想你一起拿命赌。” “萧见楚那边的水,到底有多深,我可以一点一点地试。”梁思思直直地看着腾清光,说道,“你现在被官府通缉,就打算这么东躲西藏地过一辈?” 腾清光没说话。 “以你现在的样子,一年能挣多少银子?”梁思思说,“你不能光明正大的露脸,想一下,与其一辈子躲躲藏藏地去挣那些小钱,倒不如来笔大的,一劳永逸!” 腾清光还是没说话,但是,眼神明显有些动摇了。 梁思思又道:“我手里还有几个死士,我有办法,能将高侯爷没有做成的事情,完成。” 腾清光开始犹豫,心动。 “腾先生,你想先想想吧。”梁思思说完,站起身来,临走的时候,幽幽说道,“想通了,就来梁府找我。” ………… ………… 梁思思从腾清光那边回到梁府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梁二小姐,这一天几乎都没吃什么东西,走进梁府的时候,有些头晕眼花。 “小姐,你总算回来!”府里的丫鬟见到梁思思回来,连忙迎上去。 “怎么了吗?”梁思思揉了揉眉心,“给我拿点吃的。” “哦!是!”丫鬟连忙应道,又说,“小姐,你去看看老爷吧……” “我爹怎么了?” 丫鬟回道:“老爷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刚才昏过去了。” “他现在,人在哪里?”梁思思皱眉问道。 “方管家把老爷扶到卧室了。” 梁思思点了点头,也顾不得自己饿着肚子,直解往梁介甫的卧房走去。 ………… ………… 梁介甫的我卧室中,梁老爷刚刚醒过来。 梁思思走到他的病床前,看着明显消瘦一圈的梁介甫,若有所思。 “思思?”梁介甫看着梁思思,开口。 “爹……”梁思思在病床前坐下。 梁介甫声音嘶哑:“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梁思思说着,接过丫鬟递来的参汤,说道,“爹,你吃点东西吧。” 梁介甫实在没胃口,摇了摇头。 梁思思叹口气,说道:“这样吧,爹,你把这碗参汤喝了,我告诉一个好消息。” 梁介甫看着梁思思,神色黯淡。梁尔尔已经不在了,他现在没什么心力去听什么好消息。 梁思思似乎知道梁介甫心中所想,冲屋里的下人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下人们纷纷出去。 梁思思看向梁介甫,又说:“爹,我今天见到一个人,叫梁绿雪,她说,她见到我姐姐了。” 梁介甫一顿,手里的参汤差点打翻。 “你,你说什么?” “你先把汤喝下去。”梁思思说,“喝完了,我就告诉你。” 梁介甫连忙仰头,把参汤往嗓子里倒,他哪里是喝汤,分明是灌! “爹,你慢点……”梁思思担心他把自己呛死。 梁介甫一口气把参汤喝下去,喝地太快,咳嗽了好几声,但是双眼一直紧紧盯着梁思思:“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有人见到尔尔了?” “是啊。”梁思思轻轻点头,说,“她是在宫里见到姐姐的,哦,我姐姐是跟三表哥在一起,看样子,是进宫见皇上……” “她没认错?” “应该没有认错吧。”梁思思说,“她跟姐姐在惠贞女学堂的时候,是同伴的学生,我觉得她不会认错……” “这么说,尔尔还……”梁介甫声音发抖,几乎说不成话。 “姐姐还活着。”梁思思一边说,一边观察梁介甫的表情,“爹,我觉得,你还是好好问一问三表哥吧。” “叔伦……”梁介甫点着头,“对!我要问问叔伦!” 说着,就要下床! 梁思思拦住梁介甫:“爹,我觉得你这么去问,三表哥不会跟你说实话。” “什么?” “你看啊。”梁思思分析道,“按照梁绿雪的说法,姐姐是跟三表哥在一起的,也就是说,三表哥知道姐姐还活着,但是,他不告诉你……” 梁介甫顿住。 梁思思又道:“你这么问他,保不齐,他还是不说实话。” 梁介甫看向梁思思,因为急切,显得慌张:“思思,那你说怎么办?” “我……”梁思思装作考虑了一下,说道,“我倒是觉得,爹不如装病……装成因为姐姐的离世奄奄一息,这样说不准,三表哥就说实话了!” 梁介甫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觉得梁思思说的不错。 “就按你说做!” 第339章:令尊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39章:令尊肖叔伦从梁尔尔的住处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了。 肖三公子本想着赶紧上床睡觉,但是,走到了将军府门口,就见了梁府的小人。 “三公子,你终于来了!”那仆人连忙上前,像是瞪了肖叔伦很长时间似得,神情看起来时分焦急。 “怎么了?”肖叔伦不解。 那仆人急得脸色发白:“您快去我们府上看看我们老爷吧。” “姑父他怎么了!?” “我们老爷,快,快不行了……” “什么?”肖叔伦微醺的酒意惊得干干净净。 “备马!”三公子大喝一声,连忙去了梁府。 ………… ………… 梁府中,梁介甫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肖叔伦急切走过来。 “姑父?你没事吧!?” 梁介甫脸色苍白:“叔,叔伦……” “我在呢!” 梁介甫抓住肖叔伦的手,气若游丝,说道:“如果,我不行了……梁家的生意,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姑父,您这是说什么……”肖叔伦急得满头大汗,连忙道,“这好端端的,您怎么就……” 梁介甫摇着头:“自从尔尔死后……我,我也没什么好活的了……” 肖叔伦一急:“小表姐她!”话到嘴边,忽然顿住了,肖叔伦转头看了看一旁的梁思思。 梁思思意识到了什么,嘴角擒着冷笑,声音却是和善的很:“你们先说,我先出去了……” 说罢,走出了门。 屋中只剩下梁介甫与肖叔伦了。 肖叔伦握着梁介甫的手,深吸一口,说道:“姑父,您可不能有事,您要是有事,就见不到小表姐了,哦,还有,您的外甥女您也就见不到了。” 梁介甫闻言,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抓住肖叔伦的手,语无伦次,“你,你是说……尔尔还活着?!而且还,还……” 外孙女,那不就是说梁尔尔生下了一个女儿吗?! 肖叔伦看着神采奕奕地梁介甫,此时的梁老爷哪里还有一点的病态呀。 “姑父,您这是……”肖叔伦脑子可不笨,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的一句话还能当灵丹妙药用了?! 那有病人听了一句话,立马就康复的? 所以…… “您的病,是装的?”肖叔伦瞪大眼睛。 梁介甫有些不好意思,搓了搓鼻子,说道:“我……我也是想知道尔尔的情况。” 肖叔伦一顿,随即问道:“那梁思思知道不知道?” “这个主意,就是思思给我出的。”梁介甫说着,有些幽怨地看着肖叔伦,“叔伦,你也真是的,尔尔没事,你倒是告诉我一声啊,你知道这些天,我都是怎么过的吗?” “我不告诉您,也是有原因的。”肖叔伦叹气,“小表姐活着的事情,还不能让梁思思知道……” 说罢,直勾勾看着梁介甫,又道:“难道,小表姐没跟您说过梁思思的为人?” 梁介甫的神情说不出的尴尬。 梁尔尔说过,但是,他至今都没办法相信,自己的二女儿会是梁尔尔口中的人。 肖叔伦看着眼前的梁介甫,有些头大。 梁介甫说,这主意是梁思思出的,那也就是说,梁思思怀疑梁尔尔还活着…… 不,现在应该换一种说法了。 梁思思知道梁尔尔还活着。 一旁的梁介甫说道:“她们两个是亲姐妹啊……” “唉……”肖叔伦叹气,有些话,又不能梁介甫明着说。 “总之……”肖三公子站起身,叹了口气,“您就……好好养身体吧。” ………… ………… 肖叔伦走出梁介甫房间的时候,见到了梁思思。 梁思思就在门口等着他呢。 肖叔伦看了她一样,梁思思笑了笑:“表哥,我爹怎么样了?” 肖叔伦回道:“自己进去看看,不久知道了。” 说完,一副不显理人的样子,转身要走。 “等一等。”梁思思喊住他。 肖叔伦皱眉,回头。 梁思思道:“我算着时间,姐姐的孩子出生了吧?” 她没有问梁尔尔是否还活着,说明,她心里已经很确信了。 肖叔伦道:“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表哥,你把我想的太坏了。”梁思思失笑。 “不要这么说……”肖叔伦皮笑肉不笑,回答,“你太低估你你自己了。” 梁思思也不在乎肖叔伦的冷嘲热讽,说道:“帮我跟姐姐问好。”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我觉得,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肖叔伦皱着眉,扫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梁思思站在原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肖叔伦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不见。 “小姐?”身边的丫鬟轻声喊道。 梁思思回了神,嘴角带着笑意,说:“再去给老爷熬一碗参汤。” “是。” ………… ………… 肖叔伦离开梁府之后,心神不宁。 肖三公子牵着马,在路上走着,一边走,一边回想着梁思思的话。 “好好看路。”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道冷清的声音。 肖叔伦一顿,转头一瞧:“景川,你怎么在这里?” 高景川没回答,只是朝肖叔伦丢来一样东西。 三公子接住。 是一块玉佩,他常年待在腰间。 “你把这个丢了。”高景川说着,走到肖叔伦身边。 “谢谢了。”肖叔伦将玉佩挂在腰间,拍了拍。 “刚才去哪里了?”高景川随口一问。 肖叔伦便将自己去见梁介甫的事情,说了出来。 高景川听罢,皱了皱眉说道:“梁思思不简单……” “我知道啊。”肖叔伦叹气,“但是,现在也没办法啊,她身体里有牵制蛊,她若是死了,我姑父就得陪葬。” 高景川也跟着轻轻叹气。 “不管如何,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肖叔伦说,“敌不动,我不动,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高景川点了点头。 ………… ………… 梁思思想做什么? 她看着找上门的腾清光笑盈盈地说:“先生,可想清楚了?” 腾清光一咬牙,说:“想清楚了!” “你的答复是?”梁思思虽然是疑问的口气,但是心里却是无比清楚,腾清光会选择什么。 “我帮你。”腾清光说。 梁思思含笑点头,说道:“那,祝我们合作愉快,腾先生。” 腾清光道:“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条件。” “放心。”梁思思说道,“事成之后,你会富可敌国。” 腾清光想象着自己“富可敌国”的样子,狠狠咽了咽口水,说:“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梁思思笑盈盈:“很简单,我想腾先生给我爹下毒。” “什么?”腾清光不可思议道,“你想我做什么?” 梁思思不疾不徐:“我想你给我爹下毒。还是那种,一般大夫解不开的毒。” “为什么?”腾清光不解。 “你忘了我说的吗?”梁思思说,“侯爷当初之所以没有成功,是因为青大夫跟萧见楚一起合作了。” 腾清光恍然:“你想要……拿住青大夫?” “对。”梁思思说,“只有拿下他,我们距离成功,才能更进一步。” “我知道了。”腾清光看着梁思思,说:“最毒妇人心,连自己的爹你都舍得下手,我没看错你。” “要注意。”梁思思说,“不能真的让我爹出事。” 不然,她的牵制蛊得不偿失。 “放心。” ………… ………… 有了梁思思的里应外合,梁介甫很快就得了一种罕见的病症。 摊在床上,不能动弹,但是整日地说着胡话,像是中了邪似得。 梁府请来了许多大夫,都看不好梁介甫的病,甚至连神婆都请了,但是依旧不见起色。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梁尔尔的耳朵了。 “怎么会这样!”梁尔尔看着告诉自己消息的沈归雁,“叔伦之前不是说,我爹的病是装的吗?” “那次是装的,但是这次是真的……”沈归雁道,“我去梁府亲眼看过伯父了,他是真的病了。” 梁尔尔有些慌了神,连忙看向青大夫。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青大夫道,“先等一等,我去收拾一下药箱。” “你快点!”梁尔尔说着,将孩子交给刘婆婆。 “尔尔,你要做什么?”沈归雁看着急急忙忙收拾的梁尔尔。 “我跟青大夫一起去。”梁尔尔说。 沈归雁道:“青大夫那边,我会跟他去的,梁府里都是你的熟人,你先走还不要去的好。” “我得去亲眼看看我爹!”梁尔尔道,“不然我不放心。” “可是……”沈归雁还是有些疑虑。 梁尔尔道:“没关系的,我戴着面纱,就说是青大夫的随从。” “哪有随从待面试的?”沈归雁哭笑不得。 “风寒了。”梁尔尔眨也不眨地编造,“我怕传染给其他人,就带着面纱。” 沈归雁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青大夫那边已经收拾好了,梁尔尔这边也换上了男装,戴上了面纱。 梁尔尔临走的时候,叮嘱刘婆婆:“等邹蓝回来,告诉他,我去梁府了。若是找人,让他来梁府。” “好好,你们路上慢点。” ………… ………… 梁尔尔青大夫就这么急急忙忙赶到了梁府。 方管家一眼就认出了青大夫,像是看到救星似得,上前一把拉住青大夫的手腕。 “青大夫!您,您终于来了!” 青大夫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带我去见梁老爷。” “好好!”方管家连忙领着人往里面走。 等到梁尔尔随着青大夫走进屋中,见到病床上的梁介甫,她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梁介甫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极了,硬生生瘦了一圈不说,头发还白了不少,本来他是一个心宽体胖的老爷,如今像是一个年老病衰,干瘪削瘦地老者。 梁尔尔捂住嘴,没让自己哭出声来,她不能想象,这段时间梁介甫都遭遇了什么。 “青大夫,你来了?”梁思思听说青大夫来了,急匆匆走进来,边走边道,“你来了,我爹就有救……” 梁思思的话,戛然而止,她看着青大夫身后的梁尔尔,目光微转,问道:“这位是?” “我新收的徒弟。”青大夫一边回道,一边帮梁介甫把脉。 “这个小兄弟,怎么还蒙着脸?”梁思思打量着梁尔尔。 “风寒了。”青大夫皱着眉说道。 梁思思似乎也意识到,此时梁介甫的病更为重要,她不能再追问下去了。 “我爹怎么样?”梁思思急切问。 “是中毒。”青大夫眉头越皱越紧。 “中毒?”梁思思满脸诧异,“怎么会中毒?什么毒?” “一种很罕见的苗疆之毒。”青大夫说着,站起身来,从药箱中取出自己的银针,一边施针,一边说道,“这种毒,很难根除……” “那,那我爹不会有事吧!”梁思思也问出了梁尔尔卡在喉咙的问题! “幸好有我在!”青大夫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渍,说道,“这种毒,虽然难以根除,但是也不是不能根除,只是耗费的时间比较久。” 梁思思追问:“要多长时间?” “少说也要一个多月。”青大夫道,“我每日给他施针一次,再辅以解药,一个多月之后,就能恢复。” “那太好了……”梁思思听完,像是松了一口气,说道,“多谢你了,青大夫。” “客气了。”青大夫此时已经施针完了,又起身去给梁介甫开药方。 梁思思的目光又回到梁尔尔的身上,缓缓说道:“我们认识吗?” 梁尔尔看着她,目光微冷。 梁思思笑了笑,说:“我只是觉得,你有些眼熟……” 梁尔尔没回答。 开好药方的青大夫走了过来,挡在梁尔尔的面前,替她说道:“他是哑巴,不用问了。” “哑巴?”梁思思诧异。 “对。”青大夫将药方递给了梁思思,“按方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每日早晚服用。” “好。”梁思思接下药方,临走的时候,又不动声色地扫了梁尔尔一眼。 青大夫道:“一会儿,我还要帮梁老爷施针一次,你们都退下吧。” 于是,屋中的下人退了一个干干净净。 青大夫看向梁尔尔,低声道:“你可以陪一会儿梁老爷了。” 第340章:计谋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40章:计谋“哑巴?”梁思思诧异。 “对。”青大夫将药方递给了梁思思,说,“按方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每日早晚服用。” “好。”梁思思接下药方,临走的时候,又不动声色地扫了梁尔尔一眼。 青大夫道:“一会儿,我还要帮梁老爷施针一次,你们都退下吧。” 于是,屋中的下人退了一个干干净净。 青大夫看向梁尔尔,低声道:“你可以陪一会儿梁老爷了。” 梁尔尔冲青大夫道谢,缓缓走到了床边。 梁介甫还在昏迷。 “爹?”梁尔尔坐在梁介甫的床边,轻声喊了一声。 梁介甫昏昏沉睡着,一点反应也没有。 梁尔尔转头看看青大夫,问道:“我爹……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青大夫回道:“这个,我也说不准。” 梁尔尔又转头看向梁介甫。 又是心疼,又是愤恨:“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害我爹!我一定饶不了他!” 话音落下,昏迷的梁介甫,手指忽然动了动,他竟然缓缓地醒了。 “爹!”梁尔尔激动,连忙喊道。 “尔,尔尔?”梁介甫看着病床边的梁尔尔,还有云里雾里,声音嘶哑地问,“是尔尔吗?” “是我!爹!是我!”梁尔尔一把握住梁介甫的手,急急说道:“尔尔不孝,现在才来看您!” 梁介甫望着梁尔尔,双手颤抖地摸了摸尔尔的脑袋,声音更抖:“你果然还活着……活着……” “是,我活着,我还活着……”梁尔尔紧紧握着梁介甫的手,“叔伦不是都告诉你了,我还活着……” “那也不及亲眼见到啊。”梁介甫望着梁尔尔,像是看不够似的,“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梁尔尔泪珠子吧嗒吧嗒地掉:“爹,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的。你也是!你也要好好活着!” 梁介甫也红了眼眶:“嗯,我们父女俩都好好的……都好好的。” 一旁的青大夫看着父女两人想见的场面,不愿意打扰他们叙旧,转身往外室走去。 内室中,梁尔尔跟梁介甫的情绪,终于慢慢缓和下来。 梁尔尔问道:“爹,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我……”梁介甫苍白着脸,笑了笑回道,“我好多了……” 梁尔尔看得出,梁介甫在逞强。 她更恨那个下毒的人! “爹,你怎么会中毒呢?”梁尔尔问,“知道是谁下的毒吗?” 梁介甫摇了摇头,说:“我如今在京城做生意,也难免当了谁的道了……究竟是谁要害我,我现在没有头绪……” “我不会放过那个下毒之人的!”梁尔尔握着梁介甫的手,一字一顿地保证,说道,“这件事,我已经报案了!叔伦的大理寺接手了!” 梁介甫闻言,长长叹口气,比起梁尔尔的愤懑,他倒是更关心另一件事。 “尔尔……我听叔伦说,你生了一个女儿?” 说起安安,梁尔尔的目光终于不似刚才那般阴郁了。 为人母的梁尔尔抓住后脑勺:“是啊,是个闺女,小名叫安安。” “安安……安安……”梁介甫咂摸着外孙女的名字,眉目慈祥,“好,好……” 除了一直点头称“好”,这个做生意精明,但是为人却很老实的邺城首富,竟然敢不知道要说什么。 “爹,你好好养病。”梁尔尔道,“等你康复的差不多了。我带着安安来看你。” “好,好!”梁介甫闻言,精神比之前好多了,他有些语无伦次,“我,我要给安安准备什么吗?是不是要打一对儿金手镯啊?还有长生锁……还,还有……” “爹……爹!”梁尔尔连忙打住了梁介甫,说道,“你现在养身体最重要,至于安安的事情,你不用在着急,她反正跑不了。” “是,是啊……”梁介甫被女儿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爹。”梁尔尔又道,“你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啊?”梁介甫一顿。 “就是害你的人啊。”梁尔尔说,“你好好想想,有什么怀疑的对象吗?” “我……”梁介甫一时半会还真的没有怀疑之人。 梁尔尔道:“我听青大夫说,你中的毒是苗疆的毒……苗疆的毒,本就少见,或许,这是一个突破口。” 梁介甫看着眼前的女儿,长长地叹气:“尔尔啊,抓犯人的事情,就交给叔伦吧,你呢,好好照顾自己。” 梁尔尔顿了顿,轻轻点头:“我知道,爹也是,要好好照顾自己……” “爹知道。” “梁老爷!”就在父女两人说话的时候,青大夫走了进来,冲梁尔尔试了一个眼色。 梁尔尔连忙跟梁介甫道:“爹,我现在还不能暴露,所以,你就当做不认识我!” 梁介甫立马点头。 不一会儿,梁思思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熬好的药。 “青大夫,按照你的吩咐熬的。”梁思思说。 青大夫接过药碗,习惯地闻了闻。 梁思思见状,脸色微变,开玩笑似的,说道:“怎么,您还担心我下毒害我爹啊?” 青大夫被说得莫名其妙,皱眉回道:“你是什么时候,这么阴阳怪气了?!” 他很不喜欢梁思思,如果可以,他甚至都想杀了梁思思为青泽兰报仇,但是不能。 有牵制蛊在,只要牵制蛊种在梁思思与梁介甫的身体中,他们这些人,都不能动梁思思。 青大夫之所以这么客气地对梁思思,只是因为看在梁介甫的面子上。 如今,梁思思这么不客气,青大夫自然也不会跟她客气。、 对面,梁思思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不对,连忙配上笑脸,说道:“我只是开个玩笑,青大夫不要当真呢。” 青大夫没再打理梁思思。 梁思思又看向梁尔尔,说道,“请让一让,我要给我爹喂药了。” 梁尔尔此时碍于身份,只能让开。 梁思思坐到梁介甫的床边:“爹,你醒了,好点没?” 梁介甫点了点头:“好多了。” “吃药了。”梁思思轻声道。 梁介甫颔首,让梁思思给自己喂药。 “老爷。”这时候,方管家进来了,说道,“老爷,邹护卫回来了。” 梁介甫一听是邹蓝,本能地看了梁尔尔一眼。 “让他进来吧。” 邹蓝走进屋中,见到梁尔尔,再看她的打扮,心中便也了然,他没有跟梁尔尔说话,而是看向梁介甫:“老爷,您没事吧?” “好多了。”梁介甫回答。 “邹护卫,你怎么来了?”梁思思一边帮梁介甫喂药,一边说道,“说起来,梁绿雪一直在找你呢,你见过她吗?” “梁绿雪?”梁介甫皱了皱眉。 “是啊。”梁思思笑盈盈,不经意似的,说道,“梁绿雪很钟情邹护卫呢。” 梁介甫:“……” “梁二小姐。”邹蓝冷冷道,“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梁思思一顿,有些讪讪,回道:“我能有什么事啊……” 邹蓝也不客气:“高侯爷的后事。” 梁思思:“……” 说起来,梁思思此时的身份也很是尴尬,高侯爷谋反,全家遭连累,偏偏梁思思就平安无事,达官显贵都在议论,不知道是这个梁二小姐真的无辜,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她竟然顺利抽身了。 虽然抽身了,但是梁思思毕竟之前是侯爷夫人,虽然回道了梁家,但是她寡妇的身份,是坐实了。 梁思思让邹蓝的一句话,堵得很是难堪,但是她最擅长隐忍,所以,从脸上神情来看,梁思思依旧是笑盈盈的,看不出什么歹意来。 梁介甫看着梁思思,再看看邹蓝。 他之前梁尔尔与梁思思的嫌隙,自然也知道邹蓝是站在梁思思那边的,邹蓝的态度,其实就是梁尔尔的态度。 梁介甫长长叹口气:“好了,我累了,大家都出去吧。” 于是,一行人只能从病人房间里出来了。 青大夫理都不理梁思思,直接跟方管家告辞,然后离开,梁尔尔与邹蓝紧随其后。 梁思思看着梁尔尔一行人离开的方向,脸上带着滴水不漏地笑容,任凭谁看到,都会觉得二小姐乖巧顺和,但是,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梁思思的袖子中,她攥紧了拳头,指尖青白。 你们等着!给我等着! ………… ………… 梁介甫卧病在床,青大夫每日都来施针,梁尔尔起初是每日跟着都来,但是看见梁介甫明显好转之后,又因为要照顾安安,所以之后,是时断时续地跟过来。 眼看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肖叔伦那边顺着“苗疆毒”的线索藤蔓,还没有摸到瓜。 “怎么就一点线索都没有呢。”肖叔伦抓了抓脑袋,愁! 高景川给他夹菜:“吃饭的时候,不说案子。”他又顿了顿,“这不是你的说吗?” 肖叔伦耸耸肩:“我这不是心里着急吗?你看都这么多天了,我一点线索也没查出来。我小表姐那边,都要急死了。” “查案不能着急。”高景川说。 肖叔伦叹气:“可是,我真的是走到了死胡同了……” 高景川说:“梁老爷生意上的对家,你都查了?” “查了。” “没有怀疑的?” “完全没有。” 高景川说:“梁府里的人呢?” “我也查了。”肖叔伦道,“梁府里的下人都是从邺城跟来的老人了,都很可靠。” 高景川听罢,沉思了许久:“那梁思思呢?” “什么?” “梁思思。” “她怎么会?”肖叔伦摆手,“她跟我姑父之间有牵制蛊,要是我姑父出了意外,她也要跟着陪葬的!所以,她是不可能下毒的!” “可是,梁府上,你唯一没有查的人,不就是她吗?”高景川道。 肖叔伦一顿。 高景川:“再说了,梁老爷,不是没事吗?” “我,我知道了!”肖叔伦倏然站起身来,“我这就去查!” “慢着。”高景川喊住他。 “怎么了?” “先吃饭。” “可……” “案子跑不了,梁思思也跑不了。”高景川道。 此时的高少卿还不知道,他的这么一句话,引出了一大串儿麻烦。 ………… ………… 此时此刻。 青大夫站在梁介甫的床边,被梁思思用刀架在脖颈上。 床上梁介甫昏昏沉沉地睡去,根本不知道自己床头发生的这一幕。 “你想做什么?”青大夫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碰到寒光凌厉的匕首,锋刃割在他的脖颈上,见了血痕。 梁思思:“不做什么,我只是希望青大夫能配合我。” “配合你什么?” “很简单。”梁思思笑了笑,说道,“我希望,你能把衣服脱下来。” “什么?” 梁思思没有废话,匕首进了一些:“动手!” 青大夫皱着眉,将外衣脱了下来。 “好了。”梁思思忽然说道,“你出来吧。” 青大夫纳闷,心道,这个屋里梁思思跟自己,还有床上的梁介甫,难道还有其他人? 像是回应青大夫似的,就在此时,从梁介甫的床下钻出来一个人。 青大夫见到此人,一脸惊惧。 这个人的长相,竟然跟他有六七分的相似!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这人易了容。 “小姐。”那人对梁思思很恭敬。 “把衣服穿上。”梁思思说。 “是。”那人拿起青大夫的衣服,往自己身上穿。 这时候,青大夫又发现,这人的身量跟自己也差不多…… “你要做什么?”青大夫心中大惊,他已经隐隐约约感知到了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梁思思笑了笑,然后冲那人努了努下巴。 “是。”那人已经穿好了青大夫的衣服,人走到青大夫面前,然后,伸出手刀,劈向青大夫的后颈。 青大夫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梁思思撇撇嘴,提了一脚倒地昏过去的青大夫,然后看向那人,说:“把人塞到床下。” “是。”那人照办。 等一切都做好之后,梁思思又说道:“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明白。”那人点了点头,然后顶着与青大夫很相似的脸,出去了。 第341章:疯子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41章:疯子青大夫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梁思思撇撇嘴,提了一脚倒地昏过去的青大夫,然后看向那人,说:“把人塞到床下。” “是。”那人照办。 等一切都做好之后,梁思思又说道:“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明白。”那人点了点头,然后顶着与青大夫很相似的脸,出去了。 然后,全梁府的人,都看见“青大夫”走了出去。 真正的青大夫被梁思思打昏扔在了梁介甫的床下。 等到众人眼中的老大夫走出去之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梁介甫缓缓醒来了。 “爹?”梁思思一直守在他床边,关切地问道:“你觉得好点没有?” “好多了。”梁介甫说着,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都这么晚了啊……” “是啊。”梁思思说,“爹,你饿不饿?” “还行。”梁介甫道,“青大夫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有半个时辰了呢。”梁思思说着,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床下。 因为担心,青大夫中途醒过来,梁思思在他昏迷之后,将腾青光给的蒙汗药给青大夫塞进了嘴里。 她只要应付着梁介甫吃完晚饭,然后沉沉睡下,半夜的时候,再将青大夫偷偷送走就好了。 想到这里,梁思思的笑容更加深了,她道:“爹,你吃点东西吧,我让厨房做了你最喜欢的吃的。顺便,吃完东西后,你也把药吃了。” 梁介甫知道自己的是病患,现在的首要做的事情,就是养好身体,他轻轻点了点头:“端过来吧。” 丫鬟将厨房的热好的饭菜送过来。 梁思思还要亲手喂梁介甫吃。 梁介甫摆摆手:“让我自己来吧。” 青大夫这些日子的诊治,明显有了效果。 梁介甫吃晚饭,又在梁思思的注视下,把药喝了。 梁思思满意地接过药碗,见梁介甫喝得一滴不剩,嘴角带着笑意。 梁介甫喝完药之后,不一会儿,就觉得困意袭来。 “爹,你困了,困了就……”梁思思顺势,就要扶梁介甫躺下入睡。 “咚!” 此时,床下传来一阵声音。 梁介甫的神智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但是,声音是从他床下传出来的,他听得还是比较清楚的。 “思思?”梁介甫以为是梁思思踢到了床,但是,想了想又好像不是。 梁介甫说着,就要伸头往床下看。 “爹!”梁思思的神色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按住梁介甫的肩膀,说道,“我刚才不小心踢到了床,你睡吧。” 梁介甫的眼前已经是一片模糊了,眼皮子已经支撑不住了。 梁老爷点着头,他的神智像是大海上的一叶小舟,随着缓缓滚动的波浪,上上下下,上上下下……直到到在海面上沉沉睡去。 “咚。”又是一阵响声。 梁介甫昏昏沉沉:“思思?” “没事,没事……”梁思思的声音强装镇定,她深呼吸,缓和声音安抚梁介甫,“爹,您快休息吧。” 一边说着,冲床下狠狠踢了一脚。 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踢到了青大夫的脸上。 青大夫本来用头撞床板,如今被梁尔尔踢得,半边脸一下子鼓起来。 梁介甫这边,沉沉睡去了。 青大夫就是再拿头撞床板,也无济于事了。 梁思思气急败坏,俯下身,看着床下狼狈的青大夫。 按理说,青大夫被她为了药,现在应该还在昏迷中,怎么醒来了?! 青大夫对梁思思怒目而视,但是,他的整个身体,除了脖子能动弹之外,其他地方都还在被麻痹的状态。 所以,刚才青大夫只能用头抓床板,用来要提醒梁介甫。 眼看青大夫一惊醒了,虽然其他四肢还不能动,嘴巴还不能说话,但是,谁知到他一会儿会不会恢复。 梁思思脸色一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她将青大夫脱出了床下。 然后,直接用手捂住了青大夫的口鼻:“是你逼我的!” 青大夫不能呼吸,不一会儿,脸色憋得通红,眼球外凸…… 梁思思却不打算就此放开他,冷冷说道:“我本来不想在这里解决你,听谁说尸体是很沉的,但是,这是你自找的!” 青大夫一惊翻起白眼,四肢抽搐起来…… 眼看,一代神医就要被人杀害,撒手归西。 “你在做什么?”就在此时,一人走进了梁介甫的病房中。 梁思思神色一惊,猛地回头,但是看到来者,她又松了口气。 “你在干什么?”来者是腾青光,他穿着梁府下人的衣服。 “如你所见。”梁思思死死按着青大夫的口鼻,“一会儿,你帮我处理尸……” “体”字还没说出来,梁思思的手,被腾青光扯开了。 在阎罗殿逛了一圈的青大夫,终于回到了人间。 “你做什么?”梁思思不满。 腾青光道:“你不是说,让我半夜把人带走的吗?” “是啊。”梁思思道:“可是,你知不知道,他刚才差点就通知我爹了!幸好,我在我爹的药里加了药,不然,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梁思思越说越气:“你不是说,你的麻醉丹,能让他一直昏迷到明天早上吗?” 青大夫怎么这么快就行了。 腾青光的眼里闪着光:“他的抗药性自然比平常人要好。” “不管如何,他不能活着。”梁思思道,“只要他在,你的焚城就会被解开……甚至,梁尔尔手里的焚城,也会被解开,他才是成败的关键!” 腾青光点这头,说:“我知道。” 梁思思又要去捂青大夫的口鼻:“那我现在杀了他!你带着尸体……” 腾青光再次拦住她:“他对我有用。” “什么?” “他是很适合做药人。”腾青光摸着下巴,点着头说道。 “你什么意思?”梁思思皱眉。 “总之,你就放心吧,梁二小姐。”腾青光说着,已经将青大夫提了起来。 梁思思还是不放心:“我让你带走走,是让你出了梁府杀了他……” “我都说了,让你放心,他落到我手里,人虽然活着,但是也跟死差不多了。”腾清光说着,人已经走出去了。 ………… ………… 此时的梁尔尔一行人,还不知道青大夫遭遇了什么。 只是纳闷,怎么这么晚了,青大夫还没回来? “不会出事了吧?”梁尔尔抱着安安,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刘婆婆道:“他是大夫,会不会路上遇见什么患者了?” 那倒也说不准。 但是,梁尔尔不知为何,还是放心不下,她看向邹蓝。 邹蓝站起来,说道:“我去梁府问一问。” “嗯。”梁思思说,“顺便,在路上找一找。” “我知道。”邹蓝轻轻拍了拍梁尔尔的肩膀,“你跟孩子先睡。” “嗯……” ………… ………… 邹蓝很快就来到了梁府。 “找青大夫?”方管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邹蓝,说,“青大夫已经走了呀。” 邹蓝:“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方管家打着哈切,摇了摇头,说道:“青大夫难道没有回去吗?” “没有。” 方管家道:“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邹蓝问:“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梁府?” “黄昏的时候吧。”方管家说,“我还看见他了呢,想上去跟他打个招呼,结果青大夫走的比较快,没理我。” 邹蓝点了点头,又道:“我能见一见梁老爷吗?” “这个……”若是其他人,这个时间去见梁介甫,方管家一定是拦着的,但是邹护卫不一样,在方管家的心里,邹护卫就是梁府的人,就是自己人呢。 “邹护卫,你等等啊。我去通知一下老爷。” “多谢。” ………… ………… 邹蓝,等着方管家去通禀。 等了许久,都不见方管家来。 邹蓝心中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儿,就索性直接往梁介甫的住处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见方管家走出来来,见到邹蓝已一怔:“邹护卫?” 邹蓝问:“梁老爷怎么了?” “这……”方管家道,“老爷今天睡得太熟,叫了好几次,都迷迷糊糊醒不过来。” “醒不过来?” “是啊。”方管家道,“平时老爷睡觉浅,但是,今天睡得沉,我叫了好几次,老爷都不愿意理我……” 邹蓝闻言,没有说话。 倒是方管家有些不好意思,说:“邹护卫,要不,你明天来?” 邹蓝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梁介甫是病人,今晚睡得沉了,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麻烦您了。”邹蓝道。 “邹护卫,你太客气了。”方管家像是慈祥的长者,热情地将邹蓝送出了梁府。 ………… ………… 青大夫一夜未归,邹蓝找了一夜,也没找到人。 梁尔尔将肖叔伦喊了过来,将事情告诉了肖叔伦。 “青大夫不见了?”肖叔伦满脸诧异。 “不错。”梁尔尔道,“邹蓝昨天找了一晚上,都没见到人。” “我知道了。”肖叔伦道,“我会从大理寺加派人手,帮忙找青大夫。” “好。”梁尔尔顿了顿,又说,“给我爹下毒之人,你查的怎么样了?” “我正在查梁思思。”肖叔伦说道。 “梁思思?”梁尔尔有些吃惊,但是并没有追问肖叔伦具体的事情。 “总之,这几日,要辛苦你了。”梁尔尔道。 “小表姐,跟我不用这么客气的。”肖叔伦道,“再说了,你不是让邹护卫一直在帮我嘛。” 梁尔尔道:“现在,找到青大夫是关键……我总觉得……” “总觉得什么?”肖叔伦问。 “总觉得,有人要对他不利。”虽然,她也说不出了所以然来,但是,就是这么觉得的。 肖叔伦道:“我会尽全力找人的。” ………… ………… 此时的青大夫,正被五花大绑地仍在地上。 腾清光躲在一处城郊的民居里,看着青大夫,那眼神就像是屠夫看着养了一年的牛羊。 青大夫身上的麻醉已经彻底解开了。 “厉害。”腾清光拍拍手,“平常人,要解开这种麻醉丹,起码要两天两夜,你只要一晚上就可以了。” 青大夫盯着腾清光,一点都不敢松懈:“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难道没听见我跟梁二小姐的对话吗?”腾清光道,“我要用你做药人。” “不入流!”青大夫愤怒道,“拿人做药人,你还有医者的底限吗?” “什么医者?”腾清光捧腹大笑,“医者能赚大钱吗?能坐拥金山银山吗?” 青大夫:“医者,治病救人,悬壶济世!金钱只是其次!” “你竟然觉得金钱是其次?”腾清光万万不能苟同这种说法,“这个世上,人人都爱钱,只是有的人会隐藏罢了。” 青大夫闭上眼,他觉得自己跟腾清光只见,没有可说的了。 鸡同鸭讲。 “你爱钱?”青大夫道,“很好,放了我,我会给你很多钱!” “你一个穷大夫能有多少钱?”腾清光不为所动。 “我没有,但是我的朋友有。”青大夫想到梁尔尔,自信满满,说道,“你放了我,要多少,我朋友给你多少。” 腾清光神色淡定,说:“好,你能给我辽东的金矿吗?” 青大夫一顿,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你说什么?” “还不止是辽东的金矿,还有深南的银矿,也给我,你有吗?” 青大夫:“你疯了吗?” “我可没疯。”腾清光道,“若是事成,这些就都是我的了。” “事成?”青大夫道,“什么事成?” 腾清光一顿,随即一笑:“哎呀,我竟然说多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就要做我的药人了。” 青大夫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只听腾清光道:“你说,没了你,还有人挡得住我的焚城吗?” 青大夫脸色唰白! 随即,他忽的明白了什么。 “你跟梁思思联手,是要……是要……” 太多震惊,青大夫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是啊,就是你想的那样。”腾清光道,“是不是很值得一赌?” “你们!你们都是疯子!”青大夫苍白着脸,大吼。 第343章:爆发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43章:爆发高景川道:“所以,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萧见楚看着他。 高景川道:“给梁老爷下毒的人还有劫走青大夫的,是同一个人。给梁老爷下毒,就是为了让青大夫露面,绑走他。” 萧见楚问:“是谁?” “梁思思。”高景川道,“皇上,请派影卫,立马监视梁思思的一举一动!” “这么说,你是知道梁思思要做什么了?”萧见楚问。 “皇上心里此时不也清楚了吗?”高景川说,“经历高侯爷的事情,皇上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当时帮皇上制胜的关键人,是谁。” 萧见楚脸色严肃,他摆了摆手,直接将初三喊了进来。 事情交代给初三之后,萧见楚看向高景川:“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臣明白。” ………… ………… 这个最坏的打算,在高景川离开皇宫之后,不一会儿,就传到了萧见楚的耳朵了 “皇上,不好了……”萧见楚身边伺候的太监,神色有些慌张。 萧见楚皱眉:“好好说。” “是……”那太监平缓了一下情绪,说道,“前几日,负责出宫采购地小福子就高烧,后来,跟小福子住在一起的人,也开始高烧不止……那症状,有些像,像焚城……” “跟上次一样。”萧见楚绷着脸,说,“先把人安置在绒幽宫。” “是。” 等小太监退下去,萧见楚倏然站起身,喊:“初四!” “皇上。”初九应声,走了出来,回道,“初四明日当值。” “把他找来!” “是!” 初四,急匆匆来到御书房,不知道皇上忽然传他,为了什么。 萧见楚直接问:“上次,青大夫留下的焚城解药方子,在你那是吧?” “是。”初四神色严肃起来。 萧见楚将之前那太监禀告的事情,告诉了初四。 “你去看看那个小福子。”萧见楚道,“看看他中的,是不是上次的焚城,还有注意保护好自己。” “是!” ………… ………… 此时,高景川从皇宫出来,他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梁尔尔与肖叔伦。 梁尔尔听罢,一把抓住肖叔伦的手腕,连忙道:“快!快去梁府!” “怎么了?”肖叔伦不解 “如果是事情真的是高少卿说的这样,那,现在梁思思应该已经……” 她话没说说完,高景川跟肖叔伦已经会意,两人快速骑马,往梁府赶去了。 ………… ………… 方管家看着去而去复返的两人,不解道:“三公子,四殿下,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梁思思呢!?”肖叔伦跳下马,张口就问。 “二小姐?”方管家道,“在她屋里呢吧。” 肖叔伦不由分说,直接往那个梁思思的住处走去。走到梁思思的院子中,肖三公子的脚步慢了下来。 高景川听动静,说:“没人。” 肖叔伦一把推开梁思思的房间,屋中果真空无一人。 “三少爷?”伺候梁思思的丫鬟见状,一头雾水,从旁边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吗?” “梁思思呢?” 那丫鬟回道:“小姐?小姐昨天出去了,说是有事,这两天不回来了。” “不好!”高景川脸色一沉。 肖叔伦的脸色也不好看。 “叔伦,发生什么事了吗?”此时,梁介甫闻言,也赶过来,见肖叔伦脸色不对,连忙问道,“怎么了?是跟思思有关吗?” “关系大了!”肖叔伦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问,“姑父,你知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思思,应该更快就会回来吧……”梁介甫说。 “不是啊,老爷……”一旁的丫鬟说道,“小姐说她有事,要出去待几天呢。” 梁介甫皱眉:“她怎么没跟我说?” 高景川与肖叔伦对视一眼,看样子,梁介甫也什么都不知道。 “姑父,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肖叔伦说完,匆匆离开。 ………… ………… 此时的梁思思躲在了京郊的一处宅院中,腾清光站在她身后。 两人都很悠闲,腾清光道:“你说,现在他们发现了吗?” 梁思思双手背后:“按照高景川的聪明,应该很快就发现了吧。” 她顿了顿,冷笑一声:“不过,就算他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呢?” 腾清光闻言,也跟着笑了,不怀好意。 “是啊,世上有些事,就是让人这么无能为力。” “你新研制的药,没问题吗?”梁思思不仅又问。 腾清光回道:“我之前研制的焚城,萧见楚手里可能有解药,不过,我现在研制的这种……没有青大夫,我相信,无人能解。” “那就好。”梁思思轻轻颔首,望着远处的天空,好像看到了洛城的以后。 腾清光挑眉:“梁二小姐,你好像很期待啊。” “那是。”梁思思说,“我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那一天。” 她投靠杀母仇人方一隅,投靠三皇子,学习梁妃的举动,她曾经,本以为自己会成为萧奉肃的妃子,然后生下皇子,她会辅佐自己的孩子继承皇位……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三皇子萧景临死了,萧奉肃驾崩了。 一切都成了齑粉。 可是,她没有就此放弃,抓住一线希望,投奔到高侯爷这边来。结果,高侯爷不争气,败给了萧见楚。 梁思思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若不是有牵制蛊,梁思思知道,在高侯爷失败的时候,她也是要陪葬的。 那时候的她,恨得整晚整晚睡不早,为什么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却被逼的没了退路! 天不给她退路,她就自己开创道路。 重新洗牌就好了! 无非是再赌一把,就算最后,输了,有梁尔尔在,她也死不了。 “尸横遍野的洛京啊……”腾清光难安一声,最后撇了撇嘴,笑道,“说起来,我还真有些心疼。” “心疼?”梁思思被腾清光的话拉回神志,问道,“损失几两银子让你心疼,还是一条命让你心疼?” 腾清光想也不想:“银子。” “那就不要想那些。”梁思思说,“反正,人都要死的。” 腾清光不知可否,而是看着梁思思说:“梁二小姐,你是个狠人啊。” 梁思思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无所谓狠不狠,只是我有执念而已。” 腾清光耸肩。 梁思思又道:“等到皇宫死绝,人心溃散,洛城陷入恐慌时,你就以神医的身份出现,治病救人,受百姓拥戴,我再找一个好拿捏的所谓的萧家宗亲……” 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腾清光表示很理解。 “对了,你的牵制蛊,为什么不解开?”腾清光忽然问道。 “为什么要解开?”梁思思反问,“我已经给我爹吃了解药了,他不会有事。” “我不是说这个。”腾清光道,“你就不怕,萧见楚知道牵制蛊的事情,然后那你爹开刀,倒时候,你不就……” “我在赌啊。”梁思思说。 “什么?” “跟你合作是赌。”梁思思说,“不解开牵制蛊,也是赌。” “不解开牵制蛊?这个赌什么?” “赌我爹不会有事,赌……萧见楚对梁尔尔的感情。” “我觉得不妥。”腾清光道,“要是萧见楚对你姐姐,也就那样,那你不就……” “不会。”梁思思说,“他能容忍梁尔尔跟邹蓝在一起,还放梁尔尔一条生路,只能说明两件事,他不爱梁尔尔了……” 腾清光有些急:“那你还不赶紧解开……” “还有一种可能呢!”梁思思不紧不慢,“那就是爱的太深,愿意放手。” “你怎么能肯定是后者呢?” “我说了,这是赌。”梁思思笑了笑,“而且,萧见楚可是萧奉肃的儿子。” 萧奉肃痴情一生,不知道,这个跟梁妃生的孩子,是不是也跟他父亲一样? ………… ………… 此时的萧见楚在宫中,揉着隐隐作痛的鬓角。 皇宫中继小福子之后,又有几个宫女太监开始出现高烧的现象,本来就经历过“焚城”的众人,谈虎色变。 萧见楚看着人心惶惶的皇宫,下了一道圣旨,一切照旧的圣旨! 他必须先稳住,才能稳住人心惶惶的皇宫。 “皇上……”初三此时走了进来。 “人找到了?”萧见楚问。 “没有。”初三低着头,说道,“是宫里有多了三个病患……” “将人先安排在幽苑宫。”萧见楚道,“初四跟御医那边,研制出解药来了吗?” “他们正在尽力。” 萧见楚深吸一口气,咬牙道:“真没想到,朕竟然让梁思思耍了一回!” 初三道:“咬人的狗不叫,本以为梁思思会在高家出事之后,安分起来,谁知道……” 萧见楚:“这只狗,是冲着人喉咙咬的!” 初三低头不语。 “梁思思的牵制蛊,解开没有?”萧见楚忽然问道。 初三一顿,回道:“好像还没有……” 萧见楚不再说话了,不知再想什么。 初三顿了顿,鼓足勇气了似得,说道:“皇上,有时候取舍很难……但是,若真到了那一步,将全部实情告诉梁老爷,他也能理解。” 萧见楚闻言,一言不发。 初三也不说话了,就这么垂手站着。 “加快人手找人吧。”萧见楚说道,那意思,显然没有将初三说的话,纳入考虑范围。 “皇上……” 萧见楚摇摇头:“按你说的,就算梁介甫知道真相后,他真的自杀,也连带杀了梁思思。可是,宫里的新焚城能解开吗?” 初三不语。 “再说了……”萧见楚想到了梁尔尔,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道:“朕发现,自从做了皇帝,叹气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唉…… ………… ………… 就在皇上叹气又郁闷的时候,外面小太监来报:“皇上,四殿下求见。” 萧见楚正愁没有办法呢:“快让他进来。” 高景川走了进来,他不是自己来的,身后还跟着梁尔尔。 萧见楚见到梁尔尔,愣了一下。 皇上大约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又跟梁尔尔见面了。 “皇上。”梁尔尔行礼。 萧见楚道:“起来,你怎么来了?” “我来跟皇上赔罪。”梁尔尔道。 “为何?” “梁思思的事情,我有责任。”梁尔尔道,“是我当初,执意让皇上放了她的。” 萧见楚摆摆手:“牵制蛊的事情,朕也知道。朕既然答应你了,此事,就与你无关。” 梁尔尔闻言,有些诧异地看着萧见楚。 萧见楚无奈似得,笑了笑:“你今日来见朕,就是害怕朕动梁介甫吧?” 梁尔尔被说中心事,倒也没隐瞒:“皇上圣明。” 萧见楚道:“若是杀了梁介甫,能解决所有问题,朕倒是会考虑考虑。” 梁尔尔一惊,只听萧见楚转而道:“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要么研制出解药,要么找到梁思思,找到腾清光。这才能解决眼下的问题。” “皇上。”梁尔尔说,“洛京这么大,想要找人,一两天是不可能找到的。” “朕知道,朕已经加派人手了。” 皇上做了两手准备,一边让初四跟御医研制解药,一边寻找梁思思与腾清光。 梁尔尔说:“皇上,找梁思思或许不好找,但是腾清光很好上钩。” “哦?” “他是个守财奴。”梁尔尔道,“皇上,你若是皇榜悬赏,腾清光那边,就可能有动静。” 萧见楚说:“梁思思跟他合作了,提出的条件,应该是金山银山这种优渥的条件……” “皇上,条件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梁尔尔说。 萧见楚一顿,随即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皇上可以让黄金过市。” 梁尔尔说:“用马车拉着黄金珠宝,就在街上走,一边走,一边鸣锣宣读告示。就说,皇上最看重的一个人,得了重病,若是能缓解或者医治该症状,黄金全部拿走。” 萧见楚听着梁尔尔的话,找出了一点不对:“缓解?” “对,缓解也算。”梁尔尔道,“若是直接治好,腾清光也不敢。” “朕明白了。”萧见楚摸着下巴笑了,说道,“死马当活马医,朕且试一试吧。” 第344章:博弈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44章:博弈黄金车在洛京“招摇过市”的时候,万人空巷,几乎所有的老百姓都出来围观了。 虽然得不到这些黄金,但是看一看解解馋,那也是可以的。 腾清光闻着黄金的味儿,就赶了出来。 金灿灿的金子,堆在马车上,像是在跟他挥手,腾清光咽了好几次口水,看了看护送金子的重重官兵,这才将冲上去的欲望压制住了。 马车两旁,鸣锣开道。 皇上御旨,谁能治疗怪病,这些黄金,便当即奉送。 腾清光攥着拳头,跟着黄金,走了一路。 跟着腾清光一起出来的梁思思,目光没有看那些黄金,而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护送皇家的侍卫。 她也没有跟腾清光一样,追着黄金走,梁思思微微易了容,就站在远处的酒楼居高临西,将载满黄金的马车还有腾清光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里。 “周历。”梁思思开口。 一直低调地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开口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这个周历,就是之前办成青大夫走出梁府的人,是自从方一隅被杀之后,仅剩下的人了。 “去买些好酒,烈酒,”梁思思说,“最好是能让人喝醉的。” 周历不明所以,但是梁思思这么说,他就在这么做了。 “是。” ………… ………… 腾清光一直跟着黄金马车走了一路,直到看着马车驶进了皇宫,他也眼看着很多人排着队,在皇宫的侧门登记。这些人都是一些大夫郎中。 “哼!”腾清光冷哼一声,看着这写他眼中的凡夫俗子!在他眼里,这些人是冲着那些黄金去的。但是,这群人,根本不配得到哪些黄金,他们不可能解开自己的新研制的焚城。 虽然心里愤懑,但是又是无比的艳羡。 他是能解开焚城的,但是……这样自己不就暴露了吗? 腾清光的心里很清楚,自己不能靠近!但是脚步不受自己控制,一直要往往登记处走去。 走了几步,甩了甩头,似乎是清醒了,但是……又咽着口水继续往皇宫走去。就像是一只不受自己控制的猎物,明知是陷阱还是忍不住靠近…… “腾先生?”就在此时,一个人阻止了腾清光。 腾清光一回头,发现是周历。 “先生,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周历说道,声音没什么起伏。 腾清光依依不舍,看着登记处,努力将自己的视线拉回来,他道:“我,我就是看看。” 周历不置可否,只是说道:“回去吧。” “好,好吧……” 腾清光跟着周历一起回到了住处。 ………… ………… 梁思思已经做好了晚饭,她正准备用饭,见到两人来了,努了努下巴:“一起吃吧。” 腾清光还心心念念那车黄金,有些吃不下饭。 梁思思不动声色地继续吃饭,也不多说什么。 眼看,一顿饭就结束了。 梁思思忽然给在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一旁的腾清光一顿,有些不解。 梁思思说:“恭喜我们。” 腾清光道:“恭喜什么?” “今日,萧见楚黄金过市,只能说明一点……” “哦?”腾清光问,“说明什么?” “说明他已经油尽灯枯,实在没有办法了。”梁思思盯着腾清光说道,“先生,你知道,这个意味着什么吗?” 腾清光道:“意味着,你的大洗牌终于快成功了。” “不错。”梁思思举起酒杯,“所以,很值得干一杯。” “可惜了……”腾清光想起那些黄金,心里酸,就像是那些金子本来就是他的,结果被人抢走了一样。 “可惜什么?” “可惜,今日看到的金子……”不能直接进入他的口袋。 梁思思说:“会有的。等我们成功了,等待先生的就是金山银山了。” 腾清光提了提精神,说“说的也是。” 他举杯,跟梁思思碰杯喝酒。 “嘶……”白酒入喉,腾清光诧异地看着梁思思,“你竟然喝这么烈的酒?” 梁思思说:“怎么?先生怕了?” 腾清光挑眉,他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么能被一个小女子说成是怕喝酒? “要比一比吗?”腾清光道。 “好啊。”梁思思爽快,直接说道,“周历,去换碗来。” “是。” 周历站起身,取来了两个海碗。 梁思思举起碗,豪气万千,一饮而尽。 腾清光自然不甘示弱,也一饮而尽。 两人就这么对着喝了好几碗,梁思思倒在桌子上,看起来是头晕眼花,腾清光也踉踉跄跄站不稳。 “不,不喝了……”腾清光道,“我,我要回去休息了。” 周历上去扶住腾清光,确定腾清光是真的醉了,看向梁思思。 梁思思缓缓从酒桌上爬起来,她本来醉意朦胧的眼睛,此时清明无比。 周历知道她没醉,因为,梁思思在喝酒之前,吃了醒酒的丹药,她的醉意是装的。 “腾先生,还能喝吗?”梁思思问。 腾清光神志已经不是很清楚了,他的酒劲完全上来,说话都有些大舌头。 “喝?喝……金子……金子……” “你想不想要金子啊?”梁思思忽然问。 腾清光听见今日,本来浑浑噩噩地眼睛,发这光:“金子!我的!我的!” “你很想要今天的金子吗?”梁思思说。 “谁不想要啊……”腾清光道,“那是金子!金子!” “呵。”梁思思笑出了声,“是啊,那是金子,谁不想要啊?” 说着,给周历试了一个眼色:“把他绑起来。” 周历点头,按照梁思思说的照办。 ………… ………… 腾清光恢复意识的时候,人就五花大绑着,放在了床上。 宿醉的感觉让腾清光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现在是事实。 “这是怎么回事?” 腾清光动了动手脚,酸疼的感觉,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梁思思?!”腾清光看清了眼前之人,想到昨晚喝酒……他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你故意灌醉我!” 梁思思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腾清光戒备起来。 “我是在帮先生。”梁思思说着,缓缓地坐在了腾清光的床头。 “帮我?”腾清光冷笑一声,挣扎着,“你把我绑起来,就是在帮我?” “是啊。”梁思思说,“我怕先生,一时间受不住诱惑,自投罗网,所以就只能用这个办法帮你了!” 腾清光脸色难看:“放开我!” 梁思思不为所动,说道:“等到宫里的焚城彻底蔓延开之后,我就会帮先生解开的。” 腾清光脸色铁青:“难道,这些天,你都让我跟一个废人似得躺在床上?!” “有劳先生了。”梁思思说。 “如果我不呢?!”腾清光死死盯着梁思思。 “我相信,先生能明白我的好心。” 腾清光狠狠瞪着梁思思:“如果我不呢!” “腾先生,我希望你能配合……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梁思思说,“你看昨晚,你喝醉了,我分明有机会打断你的腿,甚至杀了你,我都没有那么做呢。” “你还想杀了我?”腾清光冷笑一声,“你杀了我,焚城的解药谁给你!” 梁思思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没有杀腾清光,就是因为这点。 腾清光这个人可不傻,跟梁思思合作,一直都留着一手。 梁思思道:“总之,就委屈先生了。” “你把我绑在这里!”腾清光自然是不甘心被人这么束缚,“我吃喝拉撒怎么办!难道,你要亲手伺候我啊?” “有周历呢!” “青大夫呢!”腾清光道,“我正在把他做成药人,你现在帮了我!功亏一篑!” 梁思思不疾不徐:“你若是喜欢大夫做药人,等我成功了,就将天下的名医抓来,给你做药人。” 腾清光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梁思思此时也不好跟他彻底撕破脸,只能说道:“先生,今日的怠慢,我来日一定报答你,你不是喜欢昨日那车黄金吗?等我成功了,我送先生两车!” 腾清光撇过头去,此时,就算梁思思允诺送他十车黄金,也不及昨天亲眼见到的来的让人觉得真实亢奋。 梁思思见腾清光不想搭理自己,自然也不会留在这里讨人嫌,她柔声细语又道了一声歉,然后离开了。 周历就守在门口,梁思思出来了,冲他说道:“不能让他死了。” “是。” 周历颔首答应下来。 ………… ………… 这边,黄金马车已经在招摇过市三天了,但是萧见楚这边却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皇上揉了揉眉心,看着御书房前站着的高景川与梁尔尔。 “抱歉。”梁尔尔说,“我失策了。” 萧见楚摆摆手,说:“朕本来也没有抱很大的希望。” 梁思思低下头,问:“宫里的情况,如何了?” 萧见楚道:“初四他们暂时压制住了焚城,但是只是暂时。” 初四跟着一群御医,不眠不休,根据青大夫之前留下的解药方子,研制新的解药。 腾清光这次的焚城,虽然跟上次不一样了,但是,倒也有迹可循,一些毒物是没变的。初四他们也是凭借这点,暂时缓和住了焚城的蔓延。 让他不在那么容易蔓延了。但是,也仅仅止步于此!要想彻底解开这种毒药,或许,还真的非要青大夫出手不可。 高景川开口说道:“这些天,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吗?” 萧见楚说:“若是有,禁卫军跟影卫会告诉朕的。” 言下之意,现在就是没有。 大殿中陷入了沉默。 梁尔尔本来想要用黄金,引腾清光上钩的,但是,没想到腾清光竟然能按捺住。 如今…… 梁尔尔叹口气,如果再找不到腾清光与梁思思…… “皇上,我有一个办法。”高景川忽然说:“黄金马车穿市三天,明日……换成珍奇珠宝吧。” 萧见楚一顿,看向他。 “我们与其去找谁关心黄金马车,不如去看看,谁不关心。”高景川说,“后天,让几十辆马车从宫中出发,马车全部拉上奇珍异宝,到时候,多数洛京人会出门观看……” 萧见楚一顿:“你是说……” 高景川带了点头:“皇上,你敢不敢将禁卫军调出宫,试一试?” “有何不敢?”萧见楚扬起下巴。 梁尔尔站在一旁,看看萧见楚,又看看高景川。 她一下子明白了高景川的意思:“你是说,那些不出门看黄金珠宝的人,可能就是梁思思他们?” “对!”高景川说,“只不过,那日要投入大量的禁卫军。” 除了护送珠宝的禁卫军,还有一些禁卫军,分成小队,从各家各户快速走过,不用盘问,不用废话,院子里有没有人,一目了然! 只是,这种方法,要将皇城里所有的禁卫军都出动,萧见楚所在的皇宫内部,就比较危险了。也因为行动太大,所以高景川将时间定在了后天,给了萧见楚一天的安排时间。 萧见楚站起身,一锤定音,说道:“不用后天了,就明天吧,朕让下面的人去安排。” ………… ………… 洛京中,再次热闹了起来。 一大早的,从宫中出来十几辆豪华马车,载着各种金银珠宝,穿街过市。 百姓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就连朝中许多大臣,都忍不住上街去看了,都不知道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梁思思一大早就听见了动静,但是,她对金银珠宝早就不稀罕了,所以,自然也不会上街去了。 床上的腾清光倒是心心念念着黄金珠宝,但是无可奈何,他动弹不得。 周历正在给腾清光喂饭。 这几天,腾清光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这让腾清光心里一直窝着火。 偏偏伺候他的周历,又是一个闷葫芦,实实在在的性子,你说不吃,好,那就不吃,你说不喝,那就不喝。 总之是想吵架发泄一下,都没有人跟他吵架。 腾清光越想越气,这时候,外面的敲锣打鼓声传了过来。 他心心念念的黄金马车要来了……腾清光看着自己被五花大绑的身体,心里更是愤懑。 第345章:求生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45章:求生这几天,腾清光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这让腾清光心里一直窝着火。 偏偏伺候他的周历,又是一个闷葫芦,实实在在的性子,你说不吃,好,那就不吃,你说不喝,那就不喝。 总之是想吵架发泄一下,都没有人跟他吵架。 腾清光越想越气,这时候,外面的敲锣打鼓声传了过来。 他心心念念的黄金马车要来了……腾清光看着自己被五花大绑的身体,心里更是愤懑。 梁思思此时走进来屋。 腾清光冷笑一声,撇过头去,不看她。 梁思思不急也不气,甚至气定神闲地说道:“先生,你还有焚城,给我一些吧。” 腾清光冷哼一声:“你这么绑着我,我怎么给你啊?” 梁思思笑了笑:“这好说。” 说着,给周历试了一个眼神。 周历会意,点了点头,为腾清光松绑。 梁思思苦口婆心似得,说道:“先生,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若是你一旦受不住诱惑,去自投罗网,我们的所谋划的一切不久功亏一篑了吗?” 腾清光活动了一下手腕,说道:“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是吧?” 梁思思道:“谢谢就不用了,就是希望现在腾先生现在能把焚城交出来。” 腾清光冷眼看着她。 梁思思说:“皇宫里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我想在在民间加一把火。” 腾清光冷哼了一声,没理会梁思思,转身往自己的药庐走去。 刚走进药庐中,腾清光就注意到了不对劲儿! “我的药人呢!”他喊道。 “你是说青大夫啊?”梁思思随后走了进来,神色淡淡,“他死了。” “怎么会死了?!”腾清光双目赤红,狠狠瞪着梁思思:“你把我绑起来的这几天,对他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梁思思说,“他就泡在这个药草中,屋里的味道很难闻,我发现他断气了,再然后,我怕有尸臭,就让周历把他扔到乱葬岗去了。” “你!”腾清光气得说不出话来,“我没让你乱动我的东西!” “腾先生……”梁思思不以为意,但是还是耐心的安抚着腾清光,她道,“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如果你喜欢用大夫做你的药人,等我成功了以后,你想要多少大夫,我就给你多少大夫……” “不是这个问题!”腾清光道,“你确定他是真的断气了?” “什么?”梁思思表情一顿,严肃了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一般的人也就算了!青大夫精通医术,他能利用药物,让自己进入假死状态!”腾清光抓着头发,“之前他就试过这么做!但是,被我发现了!” 都精通药理,所以腾清光没有上当!但是,他没想到,这几天,他跟梁思思怄气的时候,竟然被青大夫钻了空子。 “你是什么时候把人扔到乱葬的?”腾清光连忙追问。 “昨天……” ………… ………… 此时的乱葬岗中,缓缓地爬出了一个人来。说是他人,只是身形像,因为从外表看,这人已经看不出是个人样了。面目全非不说,身体还活像是行走骷髅,一具带着腐肉的骷髅。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青大夫。 他爬着地往洛京城中去,他要去找高景川跟肖叔伦…… “啊!”青大夫的样子,吓坏了一个赶路路过的书生! 也想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果是一个会武功的侠客,说不准,此时就拔刀出剑了。 “救……救命……”青大夫嗓音嘶哑,几乎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 “救命……” 那书生看着青大夫,多哆哆嗦嗦:“你,你是人……是鬼啊……” “救我……”青大夫爬到那书生脚边,那书生连忙避开,“你,不要过来啊!” 说着,尖叫的跑走了。 青大夫此事还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多可怖,他只知道……自己这个爬,猴年马月才能爬到洛京,而且很有可能,在他还没到洛京的时候,就会被人当做恶鬼打死了…… 就在青大夫无能为力焦头烂额的时候,天无绝人之路。 “唉?”一道童声在身后响了起来,“无疾,这里有个干尸呢。” “不要胡说。”另一道温润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人。” 说着话,两人走到了青大夫的身边。 青大夫仰头一瞧,只见是一个书生带着一个孩子。 殷无疾与殷无伤。 “你有些眼熟哦。”殷无伤说着,蹲下自己的小短腿,一双圆溜溜的黑葡萄眼睛,好奇地看着青大夫。 “救命……”青大夫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求救。 “不用怕。”殷无疾的声音再次响起来,让人莫名的安心,“你不会死的。” “无疾,你要救他啊?”殷无伤拖着腮帮子,问道。 “不错。”殷无伤顿了顿,说道,“这人是梁小姐的朋友。” “面团的朋友啊?”殷无伤道,“那就要救了……” “等一等……”青大夫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又想到了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青大夫忍着喉咙的嘶哑难受,艰涩地说道:“让我见到梁尔尔……” 他要把梁思思的位置告诉给梁尔尔。 “你要见面团?” “拜托了……”青大夫看不清面容的脸上,竟然让人看出了急切。 “好吧,谁让你是面团的朋友呢。”殷无伤不费吹灰之力,将青大夫抱起来,之后又皱了皱鼻子,说道:“话说,你可真臭……” 青大夫无力地干笑一声。 童言无忌拜殷无伤所赐,青大夫觉得自己更悲催了。 ………… ………… 此时的梁思思与腾清光面对面,他们还不知道青大夫已经得救了。 只是梁思思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或许会有变化。 “我们先离开这里!”梁思思说。 “离开这里,去哪里?”腾清光皱眉,“我的家当都在这里!” “万一青大夫被人救了,找到梁尔尔,我们就暴露了!”梁思思一边说着,另一边已经冷静地出门收拾起行礼了。 “离开这里,你能去哪里?”腾清光忽然说,“整个洛京,现在都在通缉你呢!” 梁思思骤然一顿。 “但是,总比留在这里好……” 腾清光倒是抱着一丝侥幸,说道:“青大夫也不一定被人救下来,你现在不如让周历去乱葬岗把人带回来。” 梁思思皱眉看着腾清光:“我不会冒这个险。” 说完,包袱已经收拾好了。 腾清光皱着眉,看着自己的药庐,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梁思思道:“以后有钱了,什么样的药庐,先生都可以再建。” 腾清光冷笑一声:“一个药庐而已,我不在乎,只是可惜了我的名贵药材!” 明明置办了那么久……现在却要丢弃。 梁思思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说道:“今日街上人多,我们易容躲起来,应该也好掩人耳目!” 说完,看向周历。 周历颔首。 周历跟着梁思思,最大的价值,其实是他会易容术。大齐的易容术没有那么神奇,不会将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只是会在这个人的脸型基础上,加一些东西,会让人看起来跟之前不太一样而已。 很快,梁思思就易容好了,她将自己办成了书生。 腾清光不愿意让周历碰他的脸,索性就带了一个斗笠。 于是,三个人走出了小院。 ………… ………… 就在三人离开的小院的时候,这边,青大夫也已经见到了梁尔尔。 梁尔尔看着眼前的青大夫,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城郊,南山路……”青大夫一把抓住梁尔尔的手,“快!” 梁尔尔立马明白:“梁思思在哪里?!” “是……是……” “我知道了!青大夫辛苦你了!”梁尔尔说完,连忙跟萧见楚传去消息。 萧见楚得到消息,初三亲自带人,赶去了城郊南山路。 但是,没有抓到梁思思与腾清光,院中空空荡荡。 初四恨恨咬牙,气的跺脚:“就晚来一步!” 初三深吸一口气,冷静地指挥道:“在附近搜查!人很有可能还没走远!” “是!” ………… ………… 被追查的梁思思与腾清光此时已经在一家民居里落了脚。 梁思思看着屋中的主人。 主人是一对儿老夫妻,平时也不跟什么人来往。 梁思思在选中了这家,就让周历敲开门,然后将老夫妻直接打昏了。 “怎么处理?”周历问道。 “杀了会有尸臭。”梁思思说,“先绑起来吧。” “是!” 于是三人鸠占鹊巢,就在这对儿老夫妻的家中暂时安顿了下来。 腾清光自从被梁思思绑过之后,就左右看她不顺眼,他直接占了老夫妻的主卧,休息去了。 梁思思冷冷看着他,然后,也转身去了主卧。 “砰!砰!砰!”敲门。 腾清光不满地打开门:“做什么?!你想跟我一起睡啊?!” “把剩下的焚城交出来。”梁思思直接说。 “为什么?” “因为……我要动手了。” “现在?”腾清光的睡意一哄而散,“你不观察了?” 梁思思:“如果,你说的是对的,现在青大夫还活着,你的焚城,很快就不攻自破了……” 腾清光闻言,脸色难看:“那你就去乱葬岗看一看!” “我正有此打算!”梁思思道,“明日,我就派人过去打探情况!” “那我明日再给你焚城!”说完,将门关上?” 梁思思被腾清光拒绝,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转头跟周历道:“明日,你去街上打探一下。” 周历问:“打探什么?” “看看,宫中有什么动静……”梁思思顿了顿,眯起眼睛,“顺便,把这颗焚城下在礼部尚书的家人身上。” “我明白了。”周历接下了梁思思递过来地焚城。 被绑住的老夫妻被周历扔到了拆房,嘴巴塞得严严实实。 ………… ………… 此时的梁府中。 青大夫悠悠转醒。 看到床边站的一排人,青大夫一愣。 他的床边,收了一大堆人,除了梁尔尔跟高景川,竟然还有萧见楚! “皇上?”青大夫坐起身来。 “你醒了?”萧见楚见到青大夫醒来,眉眼不仅戴上了笑容,萧见楚身后的初四更是激动的不得了。 能解开焚城的人,终于活过来了! “我……”青大夫刚一说话,然后嗓子一股子腥甜,一口血呕了出来。 “青大夫!”梁尔尔一慌,“你没事吧?!” 青大夫苦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皇上……你特意守在这里,是有事找我吧?” 萧见楚见青大夫这么虚弱,有些欲言又止。但是,皇上毕竟是皇上,他要以大局为重,只听萧见楚道:“宫中有些宫人中了新的焚城。” “我知道……”青大夫说,“梁思思打算用新焚城,搅乱洛京,重新洗牌。” 萧见楚摇头,揉了揉眉心:“是朕疏忽了。” 青大夫虚弱地笑了笑,看着萧见楚身后的初四,说道:“我一会儿开一个方子,你按方抓药。” “是!” 青大夫又说,“等我喝了药,就把我带到宫里。” 初四重重点头:“是!” 一旁的萧见楚,珍重地看着青大夫,然后,深吸一口气,拱手行礼作揖:“青大夫,多谢您了……” 青大夫有些受宠若惊,毕竟,给他行礼的人,是九五之尊。 “治病救人而已。”青大夫笑了笑。 一旁的梁尔尔见状,暂时放了心。 《大家闺秀》这本书中,形容青大夫,就是神医。这天下几乎没有他治不了的病,解不开的毒。 有了青大夫的帮忙,梁尔尔相信,很快焚城的解药就会研制出来,到时候,梁思思的野心就彻底被粉碎了! 说起梁思思的野心,梁尔尔心里感叹。 前世的时候,梁思思没出邺城,她只在宅院里斗来斗去。如今,她进了洛京,没想到掀起了这么的风波。 关键是…… 梁尔尔攥紧拳头,关键是,现在的梁思思手里还有一张免死金牌! “没事的。”就在梁尔尔心烦意乱的时候,邹蓝伸手轻轻拍了拍她肩膀。 梁尔尔转头,看着邹护卫,轻轻点了点头。 第346章:安民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46章:安民洛京城郊的南边,是所谓的乱葬岗,这里有座低矮的土丘,因为之前在这里打过仗,所以这里被老人们冠以杀气重,煞气深,平时人们都不往这边来,再后来,这里也会无缘无故出现一些流浪汉的尸体,所以,就更没什么来这里了。 今天比较不同。 乱葬岗来了一个男人,长得尖嘴猴腮,驼着背,就这么大大咧咧来乱葬岗了。 刚走到乱葬岗,就开始在里面翻找什么东西。 就在他一心一喜找东西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你找什么?” 大白天的,还是将流浪汉吓得够呛,回头一瞧,对方是一个黑衣服的人,斯斯文文,干干净净。 “你是谁!”流浪汉挺起胸脯,色厉内荏。 这个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萧见楚的影卫初八。 初八看着眼前的流浪汉,皱了皱眉。 因为青大夫被梁思思扔在在这里,他说自己装死,瞒过了梁思思,但是很有可能会被后知后觉的腾清光察觉。不管是腾清光还是梁思思,是很有可能回来找青大夫的。 于是萧见楚就让初八在这里守株待兔。结果,就被初八看到了这个形迹可疑的流浪汉。 “你是谁?”初八问。 “老子还没问你呢!”流浪汉见初八穿的不错,长得也比较干净瘦弱,便起了歪心思。 初八将背后的剑亮出来:“大白天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流浪汉一看初八的剑,倒不是之前那么张狂了。 “我来这里,跟你有什么关系?!”说着,继续低头找东西。 初八皱眉:“回答我的问题。” 流浪汉不理人。 初八的剑横在了流浪汉的脖颈前。 寒光森森的剑,吓的流浪汉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大侠饶命!” “回答我的问题。”初八道。 “我跟一个小兄弟打了赌……”那流浪汉道,“我们比赛谁的胆子大,他说,我能带回去乱葬岗的一样东西,就给我十两银子。” 初八闻言,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流浪汉。 “真的,我不骗你。”流浪汉道,“我就是来带回去一点东西的。” 那战战兢兢又贪财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初八也知道此人没有武功,便将剑收了起来。 “滚!” “是!是!” 流浪汉得了特赦令一样,连忙就走。 眼看就要跑出乱葬岗,初八忽然想到什么似得:“慢着!” 流浪汉不情不愿地停住:“还,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跟谁打的赌?”初八问。 “一个不认识的人。” “不认识?”初八像是想到了什么,“具体跟我说清楚!” “就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啊……”那流浪汉抓着脑袋说道,“就是今天天还没亮,就把我吵醒了,哦,我就住在土地庙里,然后说要跟我打赌……” “无缘无故,为什么跟你打赌!?” “我怎么知道啊。”那流浪汉道,“那人就扔给我一两银子,说是我要是胆大,赢了,就给我十两银子……” 初八听罢,猛地明白过来,暗道一声不好。 他举目望去,这次发现,一个身影已经远去了! 刚才,他跟流浪汉的对话,都被一个人偷听去了! 什么跟流浪汉打赌胆子大小,分明是投石问路,用这个流浪汉来试探来了! 初八冲着那个人影追了过去。但是还是迟了,等到他赶到的时候,人已经彻底不见了。 ………… ………… 那个人影是谁?正是周历。 周历将自己在乱葬岗看到的事情,一一所给了梁思思。 梁思思听罢,神色肃穆。 一旁的腾清光也脸色难看:“这么说,青大夫是得救了。” “看样子是的。”周历道。 “你说……是萧见楚的影卫守在乱葬岗?”梁思思道。 “不错。” “没看错?” “没有。”周历回道。 梁思思的脸色更加难看,最后的一丝侥幸也不复存在了。 “如果是影卫守在乱葬岗,那就是说,青大夫现在被萧见楚救了。”梁思思说着看腾清光,“腾先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腾清光沉着脸,不说话。 梁思思的脸色也难看至极。 凝重了许久,腾清光开口:“就算他现在还活着,一时半会也研制不出焚城的解药,不要忘了,他差点被我做成药人,现在,他也是身中奇毒。” 梁思思没有听腾清光后面的话,她只在乎前半部分:“那也就是说,他迟早能研制出解药。” 腾清光不出声了,脸色难看。 梁思思吐了口浊气,冷冷道:“那么我要抓紧时间了。” “什么?”腾清光不解。 “趁着现在青大夫还没有研制出解药,在城里下毒吧。”梁思思说,“整个洛京的水源。” 腾清光看着她。 梁思思道:“事已至此,我们只能背水一战了。” 腾清光皱眉:“你的胜算呢?” 梁思思没回答。 “有三成吗?”腾清光问。 梁思思道:“不管几成把握,先生现在跟我一条船上的人……你还能条船不成?” “为何不能?”腾清光道,“之前,你有五成把握,我愿意陪着你冒险,现在,你连三成把握……不,估计你连一成把握都没有,我再跟你合作,就是自投罗网,找死!” 腾清光一挥手:“梁小姐,你自己玩吧。” 说完,就要离开。 “藤先生。”梁思思说,“你觉得,自己还能离开吗?” “我要是想走,你莫非拦得住我?” “那可说不准呢。”梁思思说,“你尽管走……现在就走。只是你用化名在宝通钱庄存的银子,就一份也拿不到了!” “你!”腾清光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 宝通钱庄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腾清光爱钱,但是,也不会真的揣着黄金白银满街跑,于是,他将自己搜刮到的钱财,全部存进了宝通钱庄,当然,他没有用自己的名字,而是用的化名。 这些事情,只有腾清光自己知道。 他瞪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梁思思。 “你是怎么知道的!” 梁思思说:“不要忘了,我爹是之前邺城首富,来了京城之后,凭借着梁尔尔跟将军府的关系,我爹的生意已经做得很大了……宝通钱庄的老板跟我爹是老相识了。” 腾清光咬牙切齿:“我杀了他!” “那随便你。”梁思思耸耸肩,“但是,你要是现在就走,你的钱可就……” 腾清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疯狗:“你敢动我的金子,我杀了你!” 梁思思从容的很,甚至笑了笑,不置一词,那样子,看起来恨不在意。 “你可以动手。”梁思思说,“只不过,我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你的金子就一分不剩了!” “你!”腾清光额角青筋暴起,胸口剧烈起伏,像是一只暴怒的野兽,恨不得里面冲过来,将梁思思撕皮扒肉。 “腾先生,你还要早走吗?”梁思思问。 腾清光脸色铁青,但是,本来要迈出去的脚,却是硬生生收了回来。 梁思思叹口气,像是哄小孩似得,说道:“腾先生,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用你的金子威胁你。” 腾清光白他一眼。 “我也是是在没有办法了。” 金子就是腾清光的软肋,梁思思在跟他合作之前,就已经将腾清光的这个弱点捏在了自己手中。 “腾先生。”梁思思又道,“说到底,若不是青大夫侥幸活下来,今天,你我也不会这样。” 腾清光没说话。 梁思思道:“若是,当初听我的,直接杀了他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怨我了?”腾清光冷冷反问,“若不是你绑住我,又上了青大夫的当,把人扔到乱葬岗,他现在就是对我百依百顺的药人了!” “所以,我们都有错。”梁思思说,“就不要再追究下去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们要联手……你将所有的焚城都交给我。我再将焚城下到水中。洛京大乱,就是我们的机会。” 腾清光此时就算再不乐意,被梁思思软硬皆施之下,也妥协了。 “等我两个时辰。”腾清光说,“我把焚城都给你。” “多谢。” ………… ………… 此时的青大夫已经住在了宫中。 他身体虚弱,连行走都成了问题,此时的青大夫坐着轮椅,初四推着他,并且给青大夫包裹地严严实实,让青大夫研制焚城的解药。 青大夫已经连续号了十几个宫人的脉。 一圈折腾下来,他又虚弱了许多。 初四不忍心,说道:“青大夫,你歇一会儿吧,要做什么,你吩咐我。” 青大夫摇摇头:“试药这回事,必须我来。” 他的身体特殊,一起之所以能那么快地配出解药,那是因为,他经常用自己的身体试药。 以前,他就算再怎么试药,身体也不会怎么样……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身体里还有腾清光下的毒。 若不是中毒,青大夫只要两三天的时间,就能研制出解药。 这时候的青大夫需要先服用烈性药物,将腾清光下的毒压制住,然后用自己身体再试药。 这样来算,时间就大大的减缓了。 初四跟着青大夫的身后,只能帮一些小忙,心里焦急,但是又不能说。 “再来。”青大夫说,“将八角莲的用量调到一钱。” “是!” ………… ………… 宫里,青大夫正在研制焚城的解药。 宫外,陆陆续续有人中了焚城。最早的人,是从礼部尚书家传出来来的,尚书家的许多人,都发着高烧。之后,像是点燃了一颗烟花,焚城忽然就在洛城炸开了! 特别是小孩跟老人,因为身体比较虚弱,中了焚城之后,先当夜就高烧不止,城里的大夫都要忙疯了。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萧见楚的耳朵中。 “皇上,要怎么办?!”初三拱手道,“焚城已经抑制不住了。” 就在初三话音落下的时候,初六来了。 “皇上,不好了。”初六见到萧见楚,拱手道,“尚书大人的家中,全部都中了焚城,无一人幸免……” 后面的话,他甚至都不忍心再说出来了。 礼部尚书一直忠心追随萧见楚,如今…… 初六一咬牙,又道:“我们刚才得到消息,礼部尚书的小孙子,已经夭折了。” 萧见楚绷着脸。 “全城戒严。”萧见楚说,“传朕命令,今日起,罢朝罢市,所有百姓全部待在家中,不许外出,不许与人接触!朕会命令御医下访民间,命禁卫军,将御医之前研制出来的抑制焚城的药,发放给中了焚城的百姓!” 萧见楚顿了顿:“就说这是解药,不过,要连续服用半个月!” 半个月的话,青大夫一定能研制出解药来。 ………… ………… 萧见楚雷厉风行,说要给中毒的百姓“解药”命令一下,一车车的药材运来洛京。 整个洛京安静了下来,百姓在家中,听着运药材的车在门前走过,心里虽然慌,但是想到萧见楚说的有解药,服用十天就好,他们倒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虽然不那么怕了,但是也不敢开门,因为皇上有令,不能上街。 于是青天白日的,洛京的百姓也是闭门不出。就算是邻居来敲门,也是隔着门板说一句话,不让人进家门,因为,禁卫军时刻在街上巡逻。 此时的洛京,虽然人心惶惶,但是倒也稳住了阵脚。 ………… ………… 梁思思有些急了。 她没想到,萧见楚竟然软硬皆施,又是给百姓送药,又是让禁卫军巡逻,弄得百姓服服帖帖,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造反。 “这么下去可不行……”梁思思咬着自己的指甲,手指被咬破了都没注意道。 “你还有办法?”腾清光站在梁思思的面前,看着她。 梁思思抬起头,脸色苍白,眼光渗人。 腾清光道:“我算是发现了一件事……” 梁思思阴森森问:“什么事?” “你虽然有些小聪明手段也狠毒……但是比起治国安邦……”腾清光啧啧嘴,表示不屑,“你根本不够看。” 第347章:一计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47章:一计“这么下去可不行……”梁思思咬着自己的指甲,手指被咬破了都没注意道。 “你还有办法?”腾清光站在梁思思的面前,看着她。 梁思思抬起头,脸色苍白,眼光渗人。 腾清光道:“我算是发现了一件事……” 梁思思阴森森问:“什么事?” “你虽然有些小聪明手段也狠毒……但是比起治国安邦……”腾清光啧啧嘴,表示不屑,“你根本不够看。” 梁思思脸色难看,冷冷回道:“我若是失败了,你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腾清光冷笑一声,不理会梁思思了。 梁思思咬着牙,思忖着下一步要怎么办。 “萧见楚那边,一定还没有研制出来解药……”梁思思这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只听她道,“要是他颜值除了解药,现在全城也不会戒严了!” 说完,脸色凝重地看着青大夫:“我们必须除掉青大夫!现在!马上!” “怎么除掉?”腾清光道,“现在的青大夫被萧见楚正严密保护着,除掉他?你就是想见他一面,也不容易!” 梁思思沉着脸,缓缓说道:“没关系……我还有一招。” “什么?” “兵行险着而已。”梁思思说,“我有办法逼迫青大夫现身。” “什么办法?” “给肖丞战下毒!”梁思思说。 “将军府,肖丞战?”腾清光说,“那是你外公吧?” 梁思思冷冷回道:“那是梁尔尔的外公!” 腾清光道:“你是希望,用老将军来分散一下他们的注意力?” “对!”梁思思说,“你身上有什么烈性的毒药?还是特别不好治疗的那种,必须由青大夫出面的那种!” “我这里,最不少的,就是毒药了。”腾清光想了想,然后打了一个响指,说道,“我想到一种毒药来了。” “是什么?” “苗疆的石脑蛊。” “石脑蛊?” “石脑蛊,很容易下,它是卵状的,只有针尖大小,只要将它的卵,洒在对方平日休息的床上就好了,接触到体温,石脑蛊孵化,变成头发丝一样粗细地虫子,然后会沿着人的五钻进对方的脑子里,让中蛊的人头痛欲裂而亡!”腾清光说着,忽然顿了顿,上下打量梁思思,说道,“不过……你在将军府有人吗?” 梁思思扬下巴,这一点,还真是不担心。 “我好歹也在将军府住了这么久了。”梁思思说,“你以为,我会没有准备吗?” 腾清光看着梁思思,点了点头:“那我就看看,你还能折腾什么出来。” 梁思思一伸手:“蛊毒给我!” ………… ………… 腾清光的石脑蛊,装在大拇指粗细的一个棕色瓶子中。 梁思思伪装打扮,找机会将石脑蛊递给了将军府的一个人。 “只要洒在老太爷的床上,就好了?”那人是个四十岁左右地人,弯腰推背的,还不由地缩着肩膀,有些鼠目寸光的感觉。。 “不错。”梁思思点了点头,“拜托你了。” “那,我的赌债……”那人说着,手心搓了搓了大腿。 “没问题。”梁思思说,“只要你做到了,我能帮你挡掉所有的赌债。还可以给你一笔钱!” “好,好……”那人不由地点着头,“就按梁二小姐说的办,跟我们上次一样……” “一样。” 这人是将军府的一个下人,平时最爱赌钱,也因为赌钱,差点被人砍掉一只手!梁思思之前在将军府的时候,知道了这点,就有意无意地跟着人搭上了线。 要知道,沉迷赌博的人,最容易控制。 所以,梁思思这才放下地将手里的石脑蛊交给了对方。 ………… ………… 那个好赌的小人,还真没让梁思思失望,拿着瓶子就去见了老太爷。 也怪肖丞战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自己的院子也没专人守卫,于是这个人钻了一个空子,还真的将石脑蛊放到了老太爷的床上。 再然后…… 过了两日,肖丞战忽然开始恶心呕吐起来。 ………… ………… 梁思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大喜。 梁尔尔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大惊,连忙去将军府看望老将军。 肖丞战头疼的很,但是神志却十分清楚。 他老人家躺在床上,穿着粗气,一字一顿:“有人给……给老夫下蛊!” 梁尔尔连忙问:“是谁?” “不知道……”肖丞战道,“但是,绝对是蛊!” 一旁的肖叔伦解释道:“爷爷之前中了蛊毒,所有的大夫都没有查出来,这次也也一样,他身体难受,但是没有大夫知道,他怎么了……” 梁尔尔脸色难看:“苗疆蛊毒。” “对。”肖叔伦道,“能治疗苗疆蛊毒的,只有青大夫!” 说着,肖叔伦恨不得跳脚,“现在青大夫正在宫中夜以继日地研制新焚城的解药!我已经很皇上通禀这件事了!就等着回应了!” 若是萧见楚同意,肖叔伦就带着肖丞战进宫,让青大夫亲自诊治。 梁尔尔听罢,沉默了许久:“知道是谁下的毒吗?” 肖叔伦道:“爷爷这几日没出门,我已经将接近过外公的人都控制起来了。” 梁尔尔道:“先让青大夫确定外公是怎么中毒的!” 知道怎么中毒,就能大大地缩小下毒者的范围。 ………… ………… 萧见楚这边,知道肖丞战中毒的时候,二话没说,同意老将军进宫。 虽然青大夫这边,很忙。 但是,萧见楚还是让对方挤出一些时间,帮肖丞战诊治一下。 很快,肖丞战进了宫,见到了青大夫。 此时的,青大夫坐在轮椅上,双眼凹陷,整个人几乎都要皮包骨头。 肖丞战身中石脑蛊,但是见到青大夫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 青大夫笑了笑:“应该是我问您。” 说着,伸出手来,那意思是要给肖丞战把脉。 肖丞战将手伸过去。 青大夫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确定了肖丞战是中了石脑蛊,并且将石脑蛊的下法,告诉了众人。 知道石脑蛊是怎么下的,一直站在屋中的高景川起身离开了。 他去将军府中,查下蛊的凶手! 剩下的肖叔伦陪在肖丞战身边。 “青大夫,我爷爷身上的石脑蛊,要怎么解?”肖叔伦最关心这个问题。 青大夫闻言,眉心高高地皱起来。 肖叔伦见状,心里一紧,连忙问道:“怎么了?” “这个蛊,中的真不是时候。”青大夫道。 “此话怎说!?” “要解开石脑蛊,淡淡是用药是不够的。”青大夫说,“还要针灸。但是,行针的话,最少要一天一夜。” 肖叔伦喃喃:“一天一夜……” 那也就是说,焚城解药的配置要延迟一天一夜。 “我还没说话。”青大夫叹气,说道,“那是我没有受伤的情况下,现在,我不能帮肖老将军行针,如果是初四代劳,我在一旁指挥的话,差不多要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肖丞战摇着头,“那算了!你研制新解药要紧!” “不行!”肖叔伦抓住肖丞战。 “闭嘴!”肖丞战沉着脸,郑重地看向青大夫,“要是三天三夜的话,我不治了,你赶紧去研制解药去!” 说罢,转身就走! “爷爷!”肖叔伦满脸惊慌,连忙追上去,“你的蛊要是不解的话!你会……” “我知道我会怎么样!”肖老将军的声音,很是冷静,甚至有些安慰肖叔伦的意思,“但是,三天三夜啊……莫说是三天了,就算是一个时辰,谁知道,会出什么变故呢?百姓都在等着解药呢。” 肖叔伦抓着肖老将军的手,眼圈泛红:“可是!可是……” 肖老将军摇摇头,甚至笑了笑,说:“好了,跟爷爷回家。” “我……”肖丞战摇着头,脚下一动不动,“爷爷,我不能看着你出事!” “我也不能看着洛京出事。”肖丞战回道,忍着头痛欲裂,转身走了。 ………… ………… 此时的将军府,高景川将进过肖老将军屋子的人,全部都叫了过来。 一个一个问过去。 果然,发现了下蛊毒的那个赌鬼,他说了谎,眼神乱飘。 高景川将人揪出来,冷冷看着他:“谁指示你的?!” 那人哆哆嗦嗦,矢口否认:“我没有下毒!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说谎。”高景川冷冷道,“毒是你下的,你背后还有指示的人,说,是谁。” “我……我不知道……”那赌鬼双腿打颤,道,“您别吓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敢对老太爷下毒呢?老太爷对我恩重如山,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 “刷!”就在那赌鬼为自己辩驳的时候,一把冷剑横在了他脖颈上。 那是邹蓝的剑,被梁尔尔抽了出来,架在赌鬼的脖子上,她双目发红:“你现在都交代了,我就饶你一命!你要再不说实话!我现在要你的命!” 赌鬼被梁尔尔的气势吓到了,虽然还想否认,但是脖颈的剑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是被逼的!”他里面换了口供,“是梁二小姐逼我的?!” “梁思思?!” “对!对!”那赌鬼将一切都推给了梁思思,直说自己是被人胁迫,要是不帮梁思思,梁思思就会要了他的命,而且还巴拉巴拉一堆。 “我真的不知道那瓶子里是什么,我以为只是平常的泻药之类的……我不知道梁思思竟然是这么狠毒的人!她说,瓶子里是一些不会伤及性命的,我才答应的,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是被逼的,我……” 梁尔尔沉着脸,一言不发,就在赌鬼喋喋不休为自己辩驳的时候,梁尔尔忽然举剑,一剑划破了对方的脸。 “啊!”赌鬼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血淋淋的脸,蹬着腿狼狈地往后挪:“你,你说不杀我的!” “你先在死了吗?”梁尔尔脸色阴沉,直接将剑扔给了邹蓝。 然后转身就走。 邹蓝连忙追过去。 “尔尔!”邹蓝在将军府门口,抓住了梁尔尔的胳膊,轻声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去杀了梁思思!”梁尔尔红着眼,咬牙切齿地喊。 邹蓝知道她是在说气话,现在就算把梁思思拉到她面前,只要有牵制蛊在,梁尔尔就不会动手的。 “尔尔……”邹蓝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安慰梁尔尔,只好轻轻将人抱住。 梁尔尔在邹蓝的怀中,大口大口的呼吸,眼泪才没有掉下来:“先是我爹!现在又是外公……梁思思!我饶不了她。我要杀了她!” “恩。”邹蓝轻轻拍着她的背,邹护卫不会安慰人,就只能点头应着。 “我要杀了她!千刀万剐!”梁尔尔攥紧邹蓝的衣角,像是攥着梁思思的脖颈,狠狠地掐! “恩……”邹蓝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应道。 梁尔尔埋在邹护卫的怀中好久,发泄了一会之后,有气无力起来,她声音也发闷:“我想去宫里看我外公……” “好。”邹蓝说着,将梁尔尔从怀中挖出来,然后抬手给她擦了擦眼泪,“不要让老人家担心。” 梁尔尔吸了吸鼻子,然后重重地点头:“恩!” 两人说完,就要往宫里走去。 但是,刚走出将军府,就见肖老将军捂着头,走回来了,此时街上几乎一个人都没有,肖老将军的出现,格外显眼。 “外公!?”梁尔尔连忙上前,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没在宫里,让青大夫治疗? “我没事。”肖丞战道,“就是有些累了,想回来休息一下。” “回来休息?”梁尔尔里面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好端端的,怎么要回来? 梁尔尔里面就想通了,连忙问肖老将军:“是青大夫那边……没时间吗?” 肖老将军哈哈一笑,佯装无事,故作轻松地说:“尔尔啊,外公累了,你让我进去躺一下。” “你还没回答我呢!”梁尔尔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外公,“你是不打算治了吗?” 第348章:去世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48章:去世“外公!?”梁尔尔连忙上前,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没在宫里,让青大夫治疗? “我没事。”肖丞战道,“就是有些累了,想回来休息一下。” “回来休息?”梁尔尔里面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好端端的,怎么要回来? 梁尔尔随即就想通了,连忙问肖老将军:“是青大夫那边……没时间吗?” 肖老将军哈哈一笑,佯装无事,故作轻松地说:“尔尔啊,外公累了,你让我进去躺一下。” “你还没回答我呢!”梁尔尔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外公,“你是不打算治了吗?” 肖老将军干咳一声,不打算回答梁尔尔的问题,转身就要往将军府走去。 “外公!”梁尔尔拦住对方。 肖丞战去掉伪装,长长地叹口了气:“尔尔,青大夫说,要三天才能治好。” 梁尔尔张口就道:“那就三天啊!” “可是,三天的变故太多。”肖丞战道,“我不能冒险。” 梁尔尔说:“有萧见楚呢!初四之前不是也研制出了,压制焚城的药吗?” “尔尔啊……”肖丞战叹气,“你大概是没没去过宫里吧?” 梁尔尔一惊。 “皇上严密封锁了消息……”肖丞战缓缓闭上眼,“宫里,最先中焚城的那些人,都已经死了。” 梁尔尔瞪大眼睛:“怎么会……” 肖丞战道:“初四研制的那些药,治标不治本,虽然能暂时抑制住扩散,但是中了焚城的人,若是没有解药,只能……” 只能干等死。 萧见楚对百姓承诺有解药,这些解药,也只是防止焚城扩散而已,并不能解除焚城之毒。 肖丞战望着梁尔尔:“皇上为了稳定民心,宫里的事情,你自然不知道。” 梁尔尔摇着头:“那也不能……” 不能牺牲肖丞战。 肖丞战道:“若是时间允许,我相信,青大夫也好,皇上也好,他们一定会救我的。” 可是,这两个人都默许了肖丞战的做法。 肖丞战抬手摸了摸梁尔尔的头发,说道:“我本来就是保家卫国的军人,这是我的职责。” “不!”梁尔尔摇着头,“凭什么你就要……我不同意!” 说罢,按住肖丞战的手:“外公,你等我,我去找萧见楚!” 肖丞战望着梁尔尔,似乎是看了许久,然后扬起嘴角,轻轻笑了笑:“好,外公听你的。” 梁尔尔重重地点头,说道:“你等我回来!” 说完,马不停蹄地地往宫里赶去。 此时的梁尔尔没有回头,若是回头,她就能看到肖丞战望着自己的目光。 这位久经沙场的老人,站在将军府门口,站了许久,知道梁尔尔的背影从他的眼前彻底消失了。 老人家收回视线,看看自己头顶将军府的牌匾,凝视了许久。然后,抬脚走进将军府。 ………… ………… 梁尔尔见到萧见楚的时候。 萧见楚正从药庐中走出来。 青大夫进了宫,萧见楚为了方便他研制解药,在宫里特意为他准备了一座宫殿,因为里面都是各种草药,称之为药庐。 梁尔尔跑得气喘吁吁,见到萧见楚的时候,说话都还不匀。 虽然话说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萧见楚知道梁尔尔来,是为了什么。 “老将军的事情,朕已经派人去张贴皇榜,寻找名医,救治肖老将……” “没时间了。”梁尔尔打断萧见楚,“救我外公,青大夫就可以!” 萧见楚闻言,轻轻叹气。 “朕知道,青大夫可以救治老将军……但是,青大夫如今在做什么,你也清楚。”萧见楚说。 “我知道他在做什么!”梁尔尔说,“但是,那是我外公……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那你就能眼睁睁看着,城中百姓,一个个死去?” “我……”梁尔尔自然是不忍心,洛京百姓何其无辜,他们也有儿有女,她怎么会愿意看着百姓一个个死去。 “可是……”梁尔尔摇着头,下唇被自己咬得血色尽无。 “皇上!”梁尔尔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我求求你,救救我外公……他为大齐立下过汗马功劳啊!你怎么忍心看着他死呢?” 萧见楚将梁尔尔扶起来:“尔尔,朕也不想看着老将军出事……” “那就让青大夫救救他吧!”梁尔尔强迫自己不去想什么洛京百姓,她满脑子,都是让肖丞战活下来。 萧见楚咬紧牙关,看着梁尔尔,一直沉默着。 “皇上……”梁尔尔急切,看样子是又要跪下。 “皇上!”就在此时,初五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见到梁尔尔初五不由顿了一下,脸色说不出的复杂。 “怎么了?”萧见楚问。 “刚……刚才……”初五一边说着话,一边不由自主地看着梁尔尔,然后又撇开头,似乎不忍心再看她。 “到底怎么了?!”萧见楚的影卫还没有这么欲言又止过。 “刚才收到消息,肖老将军……自,自尽了……” “你说什么?!”萧见楚声音骤然拔高,吃惊之后,又似乎是了然,然后是静默…… 他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只是望着初五,脸上没什么悲伤的表情,倒是显得有些迷茫,像是没听明白初五的话。 许久,她了开口,声音干涩嘶哑:“你刚才说什么?” 初五闭上眼,深一口气:“肖老将军,自尽身亡了!” 不由地她再自欺欺人了! 梁尔尔身形僵住,踉跄一下。 幸好不远处的邹蓝一直注意着梁尔尔的举动,眼看她要摔倒,邹蓝上前扶住了她。 这时候,邹护卫才发现,梁尔尔的手,冰冷冰凉。 这个噩耗,像是抽干净了她的血液,梁尔尔有那么一瞬间,像是没抽离了灵魂一样。 等到灵魂回到身体里。 梁尔尔整个人靠着邹蓝,她的身体跟声音一起发着抖:“带我,回……回将军府……” 她已经走不回去了。 ………… ………… 将军府中,肖丞战的尸体旁,放着圣祖皇帝赐他的匕首。 肖丞战是用匕首自尽的。 据说,他回到将军府的时候,特意去见了一面肖杨氏,叮嘱了两三句话,然后,就跟往常一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 梁尔尔赶到将军府的时候,肖老将军屋里的血迹已经被擦洗干净了。 他脖颈的伤口,也被人包扎好,轻轻地放在床上, 梁尔尔拨开抹眼泪的众人,跪在了肖丞战的床边。 老人家的面容很祥和,就像是在一个平常的晌午,在躺椅上睡着了一样。只要梁尔尔喊一声“外公”他就会睁开眼,跟平常那样,喊一声:“尔尔来了啊……” “外公……”梁尔尔的声音从嗓子中挤出来。 只是这次,她再也等不到那句“尔尔来了啊……” 梁尔尔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 ………… 肖丞战去世了,可是,没有葬礼。 洛京戒严,无论是谁过世了,皇上有命令,都要被禁卫军带走火化。 肖丞战是个例外…… 老将军的死讯,还是被一些人知道了。 这些人,竟然不在乎什么焚城,执意来将军府送老将军最后一程。 梁尔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外公,被放入棺材,下葬。时间只有一天,从早到晚,那个叱咤风云,纵横战场的老将军,就这么长眠了。 明明冬季已经过去了,但是梁尔尔迟迟没有等到春天,她又迎来了寒冬。 梁尔尔坐在老将军的院子中,仰头看着夜空。 眼泪流出来,被风干,然后又流出来。 邹蓝站在梁尔尔的身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陪着她。 “我小时候……问我爹,我娘在哪里……”梁尔尔固执地看着夜空,眼泪流出来了,邹护卫轻轻为她擦掉。 梁尔尔自顾自说道:“我爹告诉我,我娘就在天上看着我呢……她会保佑我……” “邹蓝……你说,我外公跟我娘,还有我从没见过面的外婆,他们三个人现在是不是团聚了?” “恩。”邹蓝轻轻回道,“他们都会看着你,所以,你要活得好好的。” “是啊,我要活得好好的……”梁尔尔盯着茫茫的夜空,说道,“一定要好好的。” 邹蓝抬手,轻轻抱住了梁尔尔。 ………… ………… 离开的人,离开了,还在的人,还要继续自己的生活。 悲痛之后,是无尽的愤怒,梁尔尔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梁思思报仇! 梁思思此时,已经知道了肖丞战死亡的消息。 “老家伙!”梁思思咬牙,“坏我好事!” 一旁的腾清光听到她的话,啧啧嘴:“那说到底,也是你外公……” 这种称呼,真够大逆不道的。 “我说了!那是梁尔尔的外公!”梁思思恨恨道,“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现在肖丞战死了,梁尔尔一定很伤心。” 腾清光摇摇头:“她伤心,你就开心了。” “不错。”梁思思扬起下巴,攥紧拳头,恨恨:“如果可以,我更想除掉邹蓝,真想看看,梁尔尔在痛失亲人之后,又失去爱人,表情一定很精彩!” “你可以试试。”腾清光说。 “试试?”梁思思道,“你当我傻吗?邹护卫什么身手,我心里还是有数的,再说了,现在也不是动他的时候!”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走。 “你想做什么?”腾清光问。 “还用说吗?”梁尔尔说,“继续下焚城的毒啊!趁着萧见楚还没有研制出解药,我必须让焚城彻底蔓延开来,就算萧见楚研制出了解药,我也要他陷入药材不够的困境!” “这个想法不错。”腾清光顿了顿,转而说道,“不够,现在水源都有人把守着,你以为现在下毒,还跟之前一样容易啊?” “焚城又不是只能下在水里。”梁思思说,“你的焚城,接触到皮肤,不是也会传染吗?” 腾清光道:“话是没错……不过,你想过一个问题吗?” “什么?” “药材不够。” 梁思思:“……” 她打算用来为难萧见楚的问题,此时已经将她为难住了。 “不够?”梁思思皱眉。 腾清光明明白白告诉她:“是的,不够,我手里现在的焚城,就这么点儿了。” 说完,拿出一个白瓷来,又说道:“梁思思,你知道焚城最危险的地方在哪里吗?” 梁思思顿了顿,脸色有些难看,说道:“因为它能传染。” “不错。”腾清光说着,将焚城交给了梁思思,说道,“不过,这种传染,被萧见楚抑制住了,之后,你想做什么,看着办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要去哪里?”梁思思皱眉问道。 “休息啊。”腾清光说,“怎么?你还有事?” “没有了。”梁思思说。 腾清光冷冷扫了她一眼,回屋休息了。 院子中,梁思思拿着最后的焚城,陷入了沉思。 ………… ………… 此时的梁尔尔,也正在沉思,沉思如何才能抓到梁思思。 脑中想了很多方法,但是又被自己一一否决,眼看着,时间又过去了一天。 梁尔尔站起身来。 邹蓝看她:“想到办法了?” “没有。”梁尔尔直截了当的说。 邹蓝不解,梁尔尔的眼神明明是有什么主意的样子。 梁尔尔攥紧拳头,说:“现在的我,不是想办法的时候,而是发泄的时候。” 邹蓝一顿:“什么意思?” ………… ………… 很快,邹护卫就知道梁尔尔的意思是什么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梁大小姐发动整个梁府,还凭借萧见楚的关系,请来了巡街的禁卫军,这些人,整齐划一,在街上敲锣打鼓,每敲一次锣鼓,就大喊上一句:“腾清光!交出梁思思!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咣!” “腾清光!交出梁思思!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只有一天的时间,这句话在洛京传开了,百姓们都关在自己家里,并不知道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 但是,腾清光心知肚明。这个我,不用想,也知道是梁尔尔。 梁思思害死了肖丞战,梁尔尔这是怒了,不顾一切要找到她! 第350章:化险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50章:化险腾清光冷笑,说:“你豁出去周历一条命,去换你姐姐一命……泄愤吗?” “怎么可能?”梁思思说,“我若只会泄愤,现在我也不会站在这里,当然,梁尔尔也不会活到现在……” 这么一说,梁思思倒是一顿:“早知道会这样,我应该在邺城的时候,就除掉她。” “现在,你不正这么干吗?”腾清光说。 “那不一样。”梁思思说,“你可以想一想,梁尔尔中了石脑蛊后的事情。” 腾清光一顿。 “肖丞战不想耽误青大夫的事情,只能自杀……”梁思思眯起眼,“那……梁尔尔呢?” 腾清光一顿:“你的意思是……” 梁思思没有往下说,只是笑了笑,说道:“腾先生,你就耐心等着吧。” 腾清光眼珠一转。 ………… ………… 此时的梁尔尔正在肖丞战的墓地前。 虽然她穿着男装,但是周历还是观察,从一一群人中,准确的认出了梁尔尔。 周历攥紧了手里的石脑蛊。 然后,深吸一口气,直直地看着梁尔尔。 就在此时,一道凌厉地目光刺了过来。 周历连忙躲了起来,心脏剧烈地跳动。 邹蓝盯着周历的方向,眉心紧锁。 “邹蓝?”梁尔尔已经站起身来,她看了看邹蓝,说道,“怎么了吗?” 邹蓝收回目光,心中疑虑,但是外表什么都看不出来。 “没事。”邹蓝说着,扶住了梁尔尔,“走吧。” “恩……”梁尔尔点了点头,跟着邹蓝一起离开。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邹蓝忽然说道:“先回将军府吧。” 梁尔尔不解。 “可是,安安还在家里……” “我知道。”邹蓝道,“所以,我们先去将军府。” 梁尔尔一怔,虽然不知道邹蓝为什么忽然临时这么决定,但是,她是很信任邹蓝的。 “听你的。”梁尔尔点头。 于是邹蓝带着梁尔尔往将军府走去。 周历看着梁尔尔与邹蓝离开的方向,心中有些焦急,他不确定自己被邹蓝发现没有,但是梁思思交代过,邹蓝很不简单,他想对梁尔尔下手,一定要小心这个人。 周历攥紧了手里的石脑蛊。 那边,邹蓝已经带着梁尔尔走远了。 梁尔尔不能做车,所以他们两人是步行离开的。 周历觉得距离差不多了,应该不会被邹蓝差距了,于是跟了上去。 ………… ………… 邹蓝带着梁尔尔走到了街上,此时的街上,一个人人影都没有,萧见楚的戒令还没接解除,百姓都关在自己家里不出来。 空荡荡的街道上,脚步声听得异常清晰。 邹蓝拉着梁尔尔飞快的走,而且,还专门往小巷子里走。 梁尔尔此时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怎么了?” 她一边走,一百年转头问邹蓝。 “有人跟踪。”邹蓝言简意赅。 “什么?”梁尔尔一顿。随即一把抓住邹蓝的袖子,梁尔尔倒是没有那么紧张害怕,反而有些激动,“是不是梁思思的人!?” 这个时候,会跟踪的她的人,除了梁思思,她也想不出其他人了。 “不知道。”邹蓝道,“但是,来者不善。” 梁尔尔低声道:“能抓住他吗?” 邹蓝顿了顿,说道:“我先送你回将军府。肖叔伦在将军府。” 他是可以抓住那个跟踪者的,但是不知道对方武功如何,若是交手起来。邹蓝担心连累梁尔尔。 “好!”梁尔尔点头,“说道,你当心。” 说着,两人就往将军府走。 只是,刚走了几步,邹蓝停住了脚步。 “看来,他等不及了。”邹蓝说着,已经挡在了梁尔尔的面前。 梁尔尔看过去,只见巷子不远处站了一个男人,逆着光看不清相貌,但是来者不善的意思倒是很明显。 “你是谁?”梁尔尔问。 “杀你的人。”周历说道。 他这一路,想了很多接近梁尔尔的办法,最后,都被在自己推翻了,有这个人守在梁尔尔的身边,什么偷袭都是无用功。 之后,这两人若是再回了将军府……他就要无功而返了。 “你是梁思思的人?”梁尔尔又问。 周历没有回答。 梁尔尔道:“怎么?都这么时候了,还不敢说?” 没什么不敢说的。 周历此时正跟邹蓝对峙,精神太过集中,不能回答梁尔尔的问题。 梁尔尔此时又说道:“梁思思现在人在哪里?” “与你无关!”周历终于回了一句,然后杀气骤增,直冲梁尔尔:“去死!” 说着,人已经冲到了梁尔尔的面前。 邹蓝哪里容许这个人靠近梁尔尔,直接拔剑,将人挡住了! 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在刹那之间! 周历硬生生挨了邹蓝一剑,任由那剑贯穿自己的心脏,然后,他接着这一招,直接攻击邹蓝身后的梁尔尔。 同归于尽。 他来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能活着回去。 眼看,凌厉的掌风冲着梁尔尔去了。 邹蓝已经预感到危险。 “尔尔!”邹护卫的内力在一瞬间暴涨!内力冲开内力! 周历大约也没想到,自己不顾性命的一击,竟然被邹蓝的内力冲击开,夹杂着石脑蛊的内力,没能打在梁尔尔的身上。 功亏一篑。 周历直直地看着梁尔尔,落入他眼中,最后的景象,是梁尔尔惊魂未定的表情。 “邹蓝!”梁尔尔冲上去。 邹蓝颓然倒地。 “邹蓝!”梁尔尔扶起他来,“你怎么样?!” “你没事吧……”邹蓝开口,然后一口血吐出来。 “我没事,我没事!”梁尔尔手足无措,“你呢!你怎么样了!” “没事……不要担心……”邹护卫嘴上说着没事,但是口里的鲜血却是不不断往外流。 “我,我带你去找大夫……”梁尔尔说着,就要将邹蓝扶起来。 “谁在那里!”此时巷口传来一声呵斥,是巡街的禁卫军到了。 ………… ………… 梁尔尔被禁卫军带到的时候,这边,肖叔伦已经得到了消息,连忙赶过来。 “小表姐!” 大理寺的后院,肖叔伦见到梁尔尔身上的血迹,吓了一跳:“你……” “不是我的血。”梁尔尔说。 “那是……” “是刺客的。”梁尔尔顿了顿,说,“梁思思派来的刺客。” 肖叔伦听罢,脸色难看:“混账!” “我没事……”梁尔尔说,“只是邹蓝……” 说着,看了眼屋中,此时的邹蓝正在被大夫救治,梁尔尔被赶了出来。 梁尔尔手脚冰凉,按捺着心中的不安与焦急:“邹蓝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肖叔伦说,“他可是邹蓝。” 武功高强。 “恩……”梁尔尔也这么告诉自己,她道,“邹蓝之前也这么救过我……小七说,他将内力一瞬间汇集,然后释放!这一招很厉害……但是,很伤身体……我担心……” “不用担心。”肖叔伦按住梁尔尔肩膀,安慰她,“邹护卫不会有事的。小表姐,你相信我……”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对,不会有事的……” “大人!”就在梁尔尔忐忑不安的时候,大理寺的衙差来报,“外面有人求见大人。” “是谁?”肖叔伦问。 “说是他是邹护卫的亲人。”那衙差回道。 邹护卫的亲人。 梁尔尔只能想到一个人:“是童不兮。” “他是怎么知道的?”肖叔伦心中疑惑,一边让衙差将人带进来。 ………… ………… 来者,就是童不兮。 童不兮见到梁尔尔,脸色不甚好看,就跟公婆看着自己极度不满意的儿媳妇一样。 “翎在哪里?”他皱眉问道。 “在里面……”梁尔尔指了指屋中。 童不兮闻言,就要进去。 “邹蓝正在被医治!”梁尔尔拦住他,“大夫说,不能有人打扰。” 童不兮冷冷看着梁尔尔:“我想,若不是你,翎也不会受伤!” 梁尔尔闻言,被噎住,一时间没办法反驳,她也不想反驳。 “你这话什么意思?”肖叔伦倒是不满意了,“邹护卫受伤,你怪罪我小表姐做什么?!” “难道不怨吗?”童不兮一向冷静,但是涉及邹蓝,他向来都不知道“冷静”两个字怎么写。 “如果不是洛京现在这一堆烂账!翎早就去南楚了!” “什么叫洛京的烂账?”肖叔伦不忿,“你不喜欢洛京,谁拦着你了吗?!” “好了。”梁尔尔按住肖叔伦的手臂,摇了摇头,说,“少说两句,打扰到大夫。” 此时,大夫从屋中走了出来。 “大夫!人怎么样?!”童不兮连忙问道。 “没外伤。”大夫说道,“只是内伤很严重……” “那没有生命危险吧?”童不兮脸色微白,十分不放心。 “这个……”大夫顿了顿,“先观察一下吧,现在还不好小定论。” “什么叫现在不能小定论!”梁尔尔急了,“你不是大夫吗?” 那大夫也很无奈,说道:“我是大夫,所以,我不能妄下定论。总之,你们先让病人度过这一晚,若是他没事,就安全了。” 说罢,大夫开了药方,要肖叔伦按方抓药。 “他行不行啊?”童不兮紧缩眉头,“去把青大夫弄过来,给翎救治!” 青大夫…… 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当初,肖丞战为什么自杀,大约童不兮还不知道原因。 梁尔尔的脸色十分难看。 梁思思!梁思思! 外公刚入土!她就急不可耐再出手了!若是邹蓝有个三长两短…… “噗!”梁尔尔忽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小表姐!”肖叔伦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梁尔尔擦干嘴角的血渍:“我没事。” “我去看看邹蓝……”说完,往屋中走去。 ………… ………… 此时的童不兮已经守在了邹蓝的床前。 梁尔尔走过去的时候,只能站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邹护卫。 “没事的小表姐。”肖叔伦站在梁尔尔身后,安慰道,“大夫说了,过了今晚,邹护卫就没事了,他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恩。”梁尔尔静静看着邹护卫。 “翎……”童不兮轻轻喊了一声。 邹蓝没有任何反应。 “翎……”童不兮不喊大声喊,以为此时的邹蓝,在他的眼中,就像是一个摇摇欲坠的瓷器,随时会因为一些风吹草动,摔得粉碎。 梁尔尔站在一旁,只是静静地看着邹蓝。 从傍晚一直到凌晨。 从凌晨一直到黎明。 邹护卫依旧昏迷不醒。大夫说了,如果天亮了,他还昏迷,那就危险了。 童不兮越来越焦急,一直尝试着,轻轻喊邹蓝的名字,但是邹蓝一次都没有反应。 梁尔尔站了整整一夜,双腿都快没有知觉了。 还是肖叔伦实在看不过去了,让梁尔尔休息,梁尔尔根本充耳不闻,肖三公子没办法,只能硬搬来椅子,按着梁尔尔的肩膀坐下去。 “小表姐,你……”肖叔伦看着梁尔尔,顿了顿,说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肖三公子也知道,此时不应该跟梁尔尔说这个,她一定是满心的担忧与不安,但是,沉默不语的小表姐真的更让人心里难受。 “我……”梁尔尔开了口,声音有些嘶哑,“既然梁思思要杀了我,就成全她吧。” “什么?”肖叔伦一顿,一时间不明白梁尔尔是什么意思。 就在肖叔伦要追问的时候,一直昏迷的不醒的邹蓝,忽然开了口,声音有些含糊,但是不难分辨,他喊的是:“尔尔……” 梁尔尔像是干涸的土地灌入了甘泉,一下子激灵起来。 “邹蓝!”她冲到邹蓝的床边,“是我……是我!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邹蓝听见梁尔尔的声音,一直没有动静的眼皮子,动了动。邹护卫双目半睁半阖家,还很涣散,意识还不清楚,但是却本能地说道:“我没事……不要哭……” 此时的梁尔尔,眼泪“吧嗒吧嗒”一直往下落。 “你看看我,我就不哭……”梁尔尔一边说,一边擦眼泪。 “尔尔……”邹蓝似乎是笑了笑,然后真的,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还说……自己没哭……”邹护卫熬了一夜,双目清明,温柔地看着梁尔尔。 第351章:逼近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51章:逼近邹蓝听见梁尔尔的声音,一直没有动静的眼皮子,动了动。邹护卫双目半睁半阖家,还很涣散,意识还不清楚,但是却本能地说道:“我没事……不要哭……” 此时的梁尔尔,眼泪“吧嗒吧嗒”一直往下落。 “你看看我,我就不哭……”梁尔尔一边说,一边擦眼泪。 “尔尔……”邹蓝似乎是笑了笑,然后真的,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还说……自己没哭……”邹护卫熬了一夜,双目清明,温柔地看着梁尔尔。 “你没事了!”梁尔尔擦了眼泪,吸着鼻子,哽咽道,“你没事了,我就不哭了!” “好了。”邹蓝道抬起手,轻轻摸了摸梁尔尔的脸颊,说道,“我没事了……” “恩恩!”梁尔尔攥着他的手,恨不得再也不放手。 肖叔伦看着醒来的邹护卫,也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三公子看向一旁的童不兮,童不兮也守了邹蓝一夜,此时明显也很憔悴,但是此时,人家小两口正甜蜜呢,他们在这里似乎不合适,所以肖叔伦轻轻拍了拍童不兮的肩膀。 童不兮转头看着肖叔伦,双目带着血丝,不知道的熬的,还是因为邹蓝醒过来太激动,或者是因为邹蓝只顾跟梁尔尔说话,童天师这是着急上火了。 肖叔伦努了努下巴,示意童不兮跟他一起走。 童不兮顿了顿,看了一眼邹蓝。 但是,邹蓝的眼中,此时只有梁尔尔。 童不兮闭上眼,吐了口浊气,有些有气无力似得,最后跟着肖叔伦一起出去了。 屋中只剩下梁尔尔与邹蓝两人了,梁尔尔也不用顾忌周遭了,上去抱着了邹护卫的脖子。 邹护卫刚刚醒来,被她这么用力抱住,眼前一黑,险些又昏过去。 “你答应过我,不会这么冒险的!”梁尔尔的声音带着哭腔,委屈地质问着。 “我没想那么多……”邹蓝轻轻拍了拍梁尔尔的肩膀,低声说道,“我不想你出事。” “我也不想你受伤啊!”梁尔尔道。 “如果,只能选择一个。”邹蓝说,“我选你。” 如果,当时的情况下,只能让一个人活下去,邹护卫一定是想也不想地选择梁尔尔。 梁尔尔摇着头:“你要活下去!我要你活下去!我反正都死过一次!一定是你活着!” 邹蓝苦笑,他觉得此时的梁尔尔跟个孩子似得,明明已经是成为母亲的人了,但是现在却跟他争论这种问题。 “我们都活着。”邹蓝轻轻理了理梁尔尔的头发,她乱糟糟的心绪似乎也被理顺了。 梁尔尔狠狠吸了吸鼻子,把眼泪忍回去:“对!活着,我们都活着!安安还在等我们呢!” “恩。”邹蓝轻轻拥着梁尔尔。 ………… ………… 两人在屋中互相安慰。梁尔尔此时还不知道,她跟邹蓝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宫中。 萧见楚得到消息的时候,以为是梁尔尔出事了,手里的奏本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还好那个回禀的侍卫连忙解释:“受伤的那个好像叫邹蓝!” “跟他在一起的另一个人人!”萧见楚连忙问。 “那个姓邹的问了保护那个人,受伤了,那个人没事……” 那个人,自然是指梁尔尔。 萧见楚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此时,初四急匆匆来报。 “皇上!”他脸上带着浓浓的喜色,说道:“皇上,好消息!” “解药研制出来了?”萧见楚说。 “就差找人服用了!”初四说,“青大夫说,应该是没问题了。” 萧见楚道:“先在宫里服用。见效了之后,再分发给百姓们!” “是!” 初四领命,连退下了。 “……” 萧见楚也不看折子了,喊道:“初六,帮朕准备一下出宫的便服。” 初六闻言,下去了。 不一会儿,萧见楚穿着便服,走出了皇宫。 “皇上,我们去哪里?”初六跟在萧见楚身后。 “去大理寺看一看。”萧见楚说。 初六闻言心知肚明,皇上这里哪里是去大理寺逛一逛,分明是想去看看梁尔尔。 大概,只是听人汇报说她没事,不及自己亲自看上一眼。 ………… ………… 此时的大理寺中,邹蓝精神不济,再次睡下去了。 这次是睡下,不是昏迷。 梁尔尔放心了。 “小表姐,你也休息一下吧。”肖叔伦说,“你都一夜没合眼了。” 梁尔尔摇摇头,说:“我不累。” “不要忘了,你还有安安要照顾。”肖叔伦道,“要是你累垮了,安安那边,可就惨了。” 梁尔尔道:“可是我真的不累啊……” 肖叔伦还想劝她休息,梁尔尔忽然说道:“对了叔伦,我们来说一说对付梁思思的事情吧。” “对付梁思思?”肖叔伦一顿,忽然想起来,梁尔尔好像之前说过这件事,但是被邹护卫醒来,打断了。 “你有主意了?”肖叔伦郑重起来。 梁尔尔点了点头:“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引蛇出洞。” 肖叔伦半个椅子坐到梁尔尔的对面,认认真真地问:“怎么个引蛇出洞法?” 梁尔尔:“梁思思不是想让我死吗?我就成全她。” “啊?”三公子的下巴差点磕在地上! “我装中毒!”梁尔尔说,“让梁思思以为周历成功了。” “然后呢?!”肖叔伦接着问。 “然后,梁思思一定会来打探消息!”梁尔尔说,“现在洛京的形式这么严,街上都在戒严,梁思思想得到我们这边的消息,想要确定我死没死,一定会找人来打探消息的。” 肖叔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猜,梁思思在外公之后,为什么给我下石脑蛊……还不惜折损她手里的一颗棋子。”梁尔尔道,“我想,梁思思现在手里,已经没有多少人能用了。” 但是,她还是要以一换一! 肖叔伦已经想明白了,他说:“梁思思若只真的想你死,直接杀死更快……她之所以小石脑蛊,是想拖时间……托青大夫的时间!” “不错。”梁尔尔冷冷道,“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朕也不会放过她。”此时,背后响起一道声音,萧见楚走进屋中。 “皇上!?”肖叔伦微微吃惊,站起来行礼。 梁尔尔紧随其后。 “起来吧。”萧见楚说着,目光扫到梁尔尔的神色,见她除了气色有些差点,其他都好,明显没有外伤。 皇上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微微松了口气。 “皇上,您怎来了?” “出来走走。”萧见楚道。 肖叔伦连忙问:“皇上,解药那边……” 解药几乎已经完成了,只是还没找人试药服用,虽然青大夫的十有八九都不会错,但是在还没有彻底确认就是解药之后,萧见楚不想提前说出来。 “快了。”萧见楚说,“放心。” 有萧见楚这两个字,肖叔伦心里稍微有了些底气。 “接着说梁思思吧。”萧见楚看向梁尔尔,说,“你打算,怎么对付她?” 梁尔尔就将自己之前跟肖叔伦说的办法,跟萧见楚说了一遍。 “你要怎么让她知道,你出事了?”萧见楚问。 “那还不简单。”梁思思说,“街上口号,换了不久成了?” “哦?” ………… ………… 洛京的百姓发现,巡街的禁卫军,忽然喊另一句了! “梁思思,快速现身,饶你不死!” 这是什么意思,百姓还是一头雾水,但是,这不妨碍百姓们都记住了一个名字,梁思思。还通过这名字幻想出了许多精彩的宫中辛秘。 这边,梁思思这个主角,自然也听见了这个口号。 她站在院子中,看着院中的一株桃花,开得烂漫恣睢。 “春天还真的来了……”梁思思说着,笑了。 腾清光此时从屋中走出来。 梁思思回头看他,说道:“腾先生,你听。” 腾清光自然也是听见了。 “你听……”梁思思说,“禁卫军喊的口号变了呢。” “是啊。”腾清光打了个哈切,说,“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梁思思像是听到了很愚蠢的话,笑了想,说道,“腾先生,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梁尔尔……出事了,萧见楚极了!” “梁思思!快速现身!饶你不死!” 此时,街外又想起了这道喊声。 梁思思道:“这语气,就差一个朕字了!这是萧见楚的命令!他先跟我谈条件。” “是吗?”腾清光不感兴趣,说道,“今天说好的钱,你准备好了吗?” 梁思思扫了他一眼:“早就准备好了,晚上会给先生的。” “那就好。”腾清光说完,就要回屋,但是走了两步又停住了。 “梁思思……”他道,“话说,你现在没了周历,也没人帮你去街上查消息了……你怎么就知道,梁尔尔一定出事了?” 梁思思闻言,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我自然知道。” ………… ………… 等到腾清光回房后,梁思思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儿,一个人闪身进了院子,然后,进了梁思思的院子。这人轻功极好,腾清光甚至都没有发现他。 “怎么样了?”梁思思看向来者。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孙平生。 孙平生的脸色不是很好:“你让我在宫外监视,现在有动静了。” “什么动静?” “萧见楚今早,去大理寺了。” 梁思思双眼一亮:“梁尔尔是不是在大理寺?” “看样子是的。” 梁思思连忙问道:“青大夫跟着萧见楚了吗?” 孙平生说:“他没有出现。” “没出现……”梁思思皱了皱眉,“那可是梁尔尔,萧见楚竟然能沉得出气!?” 孙平生说自然不会回答她。 梁思思攥紧拳头:“我看萧见楚能撑到什么时候!” 说着,看向孙平生:“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做。” 孙平生的脸色从进屋一直都不好,不情不愿地问:“还有什么事?” “杀一个人!” “谁?”孙平生皱眉。 “旁边的人。”梁思思说。 孙平生道:“腾清光?” “对。”梁思思说,“杀了他,那些钱就是你的了。” “我又不要钱。”孙平生说,“再说了,我只是轻功好,杀人什么的,你应该找杀手!” “我这不是只能用你了吗?”梁思思说,“难道,你不想得到三殿下的遗物了?” 说起三殿下的遗物,孙平生的目光一变。 “方一隅,真的把东西给你了?!”孙平生又问。 “你若是不相信方一隅把东西给我了,现在还会站在我面前吗?”梁思思反问。 孙平生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杀了他,东西给你!”梁思思说,“你就能跟周至一样,逃出洛京,从此在江湖上逍遥!” “好!”孙平生一咬牙,“我再帮你找做最后一件事!我杀了他!你必须把殿下留下来的东西给我!” “好。”梁思思说,“我们一言为定!” 孙平生转头要走。 “你打算怎么杀了他?!”梁思思忽然问。 孙平生还没有想好,一时间也回答不上来。 梁思思说:“只准成功,不能失败。” 若是孙平生失败了,真的惹怒了腾清光,现在吃亏就是她了。 “他是用毒高手,用毒是没有用的。”梁思思说,“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孙平生本来要走,但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似得,看向梁思思,“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梁思思笑了笑:“有,但是,有些冒险。” “什么办法?” 孙平生问。 梁思思走进孙平生,低语了几句。 孙平生听完,皱了皱眉。 梁思思说:“这是最好的法子了,你要试一试吗?” 孙平生一咬牙:“好!” 梁思思笑了笑,说道:“那,先劳烦孙先生,继续帮我盯着萧见楚的动静了。我们……明晚见。” 明晚,就是动手的时候。 ………… ………… 此时的腾清光还躺在自己屋里,悠哉悠哉地数银票呢,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梁思思算计上了。 第352章:被捕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52章:被捕腾清光的小算盘打得精妙,他已经从梁思思的手上得到了三箱金银。 梁思思说,其实,还有最后一箱,里面是她的一些珠宝。 于是腾清光就盘算着,从梁思思身上榨干最后的银子,然后把这些钱藏起来,最后去投奔萧见楚。要知道,再过几日,若是给青大夫解开了焚城,他就没有任何条件了。 腾清光想得一片美好,此时并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 “咚,咚,咚……”他的房门被敲响了。 腾清光坐起身,看着进来的人:“有事?” 来的人正是梁思思。 梁思思手里抱着一个盒子,正是她说的自己的首饰盒。 腾清光看了看夜色:“还没到明天呢。” 现在才是半夜,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呢。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梁思思说,“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所以,先把东西给先生吧。” 腾清光好奇:“你去哪里?” “去取三皇子留下的东西。” 一说皇子的东西,腾清光眼前一亮:“什么东西?” “一些军费……”梁思思说着,就要离开。 军费?那不就是钱吗?! 腾清光坐起身:“东西在哪里?” 梁思思回身,意味深长笑了笑:“先生要跟我一起去吗?但是,我必须提醒你,那里很危险!” “走吧。”腾清光说,“我闲着也是闲着。” 于是将梁思思的首饰盒藏在了自己床下,腾清光跟着梁思思走了。 白天的大街上几乎是空无一人,到了半夜,更是死寂一片,不要说人了,连个虫影都看不到。 梁思思带着腾清光走进荒废的大佛寺。 腾清光说:“你在前面走……” 梁思思倒也不拒绝,就真的走在了前面。 大佛寺以前是国寺,后来全部搬到了城南,这里也就荒废了。梁思思在主殿的角落里,掀开了一道暗门。 “就是这里?”腾清光问。 “大概吧。”梁思思说着,已经俯身下去。 里面昏暗一旁,但是梁思思走在前面,不时地提醒腾清光这里的机关。 “你对这里很熟悉啊。”腾清光道。 “是啊。”梁思思说,“我来过几次。”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前走。 “哦,对了。”梁思思忽然道,“前面有个机关,要侧身过,我先走,你殿后。” “好。”腾清光点头。 梁思思顺利通过了机关,轮到腾清光的时候,他按照梁思思说的,侧身走,但是走到一半,忽然觉出了不对劲! 他背靠着的从墙壁忽然打开!一个人就躲在墙壁之后,冲着腾清光刺来一剑! 腾清光武功武功不弱,勉强躲开,但是,腹部还是受了伤! “你是谁!”他大喝一声,话音未落,一旁的梁思思不止何时来到了他前面,手里的匕首插在了腾清光的心口上。 “你……”腾清光瞪大眼睛,双目泛红,直直盯着梁思思! “梁尔尔……你……”腾清光一张嘴,就是满口鲜血。 “哼!”梁思思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冷冷道,“你什么你!” 算计了半辈子的腾清光,就这么在地上挣扎着,眼看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此时,躲在墙壁之后的孙平生走了出来,看看腾清光的尸体:“人快死了,东西可以给我了吗?” “可以。”梁思思活动了一下手腕,说道:“你先出去等着,我一会儿,就给你。” 孙平生转头出去了。 梁思思看向已经奄奄一息的腾清光。 “腾先生,不要死这么快。”梁思思冷冷道,“只是折磨尸体,可没有折磨活人好玩儿……” ………… ………… 梁思思从大佛寺出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她一身血污走到了孙平生的面前。 孙平生一直等着她,甚至有些不耐烦了,见到梁思思的样子,微微一顿,将之前的不耐烦丢到一旁。 “东西呢?”他不知为何,觉得眼前的梁思思有些可怕。 “喏。”梁思思从袖子中,抽出一个盒子,交给他。 孙平生觉得梁思思身上的血气有些玷污这个盒子,扫了好几遍,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只见里面是半串念珠。 “殿下的念珠,怎么只有一半了?”孙平生皱眉。 “还有一半,没在手上。”梁思思说,“但是,我知道在哪里。” “在哪里?!” 梁思思看向他:“孙先生,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做完呢……” 孙平生皱眉。 “你继续帮我跟踪梁尔尔的消息。”梁思思说,“事成之后,我告诉你剩下的念珠在哪里。” 说完,走进夜色里。 黎明未至,周遭一片漆黑,梁思思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 ………… 孙平生没有办法,珍惜地收起了萧景临留下的念珠,然后也一头扎进夜色里,去帮梁思思打探消息了。 梁思思在黎明之前,回到了住处。 这里之前住了一对老夫老妻,后来被她处理了,尸体被周历扔到了乱葬岗。 梁思思看看院中的桃花,进屋洗掉了自己满身血污。 院中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清静。 ………… ………… 孙平生这边,既然答应帮梁思思打听梁尔尔的消息,也很快的行动了。 他这次出奇的顺利,甚至无声无息的潜入了大理寺,隔着窗户,见到梁尔尔的尸体! 孙平生连忙去告诉梁思思这件事。 这边,随着孙平生的离开,肖叔伦与影卫有了动作。 “跟着他。” 梁尔尔也从床上做起身来。 “梁思思!”她低声道,“你跑不掉了!” ………… ………… 小院中。 “梁尔尔真的死了?!”梁思思一眨不眨地看着孙平生,眼中惊喜,“你亲眼所见?!” “不错,她真死了。”孙平生一伸手,“剩下的念珠在哪里?” “她真的死了?”梁思思又问。 “是!我亲眼看到的!”孙平生说,“念珠。” 梁思思深吸一口气:“竟然死了……那萧见楚那边呢?” 她忽然问:“青大夫研制出解药了吗?” 孙平生不满说:“你只让我去探查梁尔尔的消息,没说青大夫!把剩下的念珠给我!” 梁思思道:“若是,我让你去杀了青大夫,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荒谬!”孙平生说,“青大夫在宫里,戒备森严,不要说杀他!就连靠近都是问题!” “一点办法也没有?” “没有!”孙平生是真急了,“你到底给不给!再出尔反尔!不要怪我不客气!” 梁思思顿了顿,嘟嚷道:“这么说,你没什么用了……” 孙平生没听清她说什么,只是更加不满:“梁思思!念珠你给是不……” “给!”梁思思道,“我当然给。” 说着,转身从首饰盒中取出来剩下的念珠。 “原来一直在你这里!”孙平生上前,一把抢过。 梁思思不疾不徐,笑盈盈看着他。 孙平生被她看的浑身不舒服,收好念珠,道:“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就要离开。 “你……”梁思思笑盈盈,“走的了吗?” 话音落下,孙平生脚下踉跄,一下子倒在地上!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孙平生脸色大变,惊悚地看着梁思思。 他似乎想到了昨夜大佛寺,梁思思一身血污的样子!像是地狱来的恶鬼! “我没对你做什么,我只是在佛珠上擦了一些东西。”梁思思比划了一下,“腾清光留下的毒,果然名不虚传…… “你……你……”孙平生白着脸,踉跄着后退,“你…… 孙平生怎么都想不到,梁思思竟然在这个时候会对他动手! “你为什么……要,要……” “为什么要杀你?”梁思思笑了笑,说,“因为,你没用了啊。” “你……” 孙平生一开口,觉得自己身体的力气被快速抽走,他就想是漏气了的麻袋!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 梁思思缓缓逼近。 “你老老实实的,我就给你一个痛苦。”梁思思说,“若是敢像腾清光那样,惹怒我,我可要让你尝一尝扒皮抽筋的滋味!” 孙平生哆哆嗦嗦,最后,认命地闭上眼。 “这就对了……”梁思思笑了笑。 “孙先生……好好上路吧!” ………… ………… 等梁思思杀掉孙平生,走到屋子的时候,脚步骤然顿住,她脸色大变。 看着自己院中的一群人。 依梁尔尔为首,其次是高景川,肖叔伦,还有萧见楚的几个影卫。 “好久不见了!梁思思!”梁尔尔冷冷看着她,一字一顿! “你,你……”梁思思看着安然无恙的梁尔尔,眉头紧锁,“你怎么会……” 梁尔尔站在院子中,身后是肖叔伦跟初六一行人,她冷冷看着梁思思。 此时的梁思思已经冷静了下来,估计是想到自己身体中的牵制蛊,她还有最后的把柄,梁思思倒也没有露出怯色,她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说呢?”梁尔尔甚至都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可,梁思思不傻,她稍微想一想,就自己想通了,梁思思回头,扫了一眼屋中,里面还躺着孙平生的尸体。 “是孙平生暴露了?”虽然是疑问的口气,但是她的眼神中,已经确定了。 “梁尔尔,这都是你的主意吧……”梁思思说着,转过头,重新盯着梁尔尔,咬牙切齿,“好一个将计就计呢!” “梁思思!束手就擒吧!”肖叔伦喊道。 “都这样了,我不束手就擒,也没办法啊。”梁思思冷笑一声。 “我输了。”她张开胳膊,自下往上的看着梁尔尔,那眼神哪里有失败者的颓唐与绝望?反而是满是嘲讽与挑衅,“梁尔尔,我人就在这里,任你处置吧。” 她是料定了梁尔尔不敢将她怎么样! 梁尔尔眼神更冷,拳头一攥,往梁思思面前走去! “梁小姐。”初六想要拦住梁尔尔,不想她靠近梁思思。 谁知道,梁思思这个疯子会不会劫持梁尔尔,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梁尔尔摆了摆手,示意初六,不用拦着自己,她沉着脸,然后走到了梁思思的面前。 两人面对面。 “你觉得,我不敢动你!是不是?”梁尔尔冷笑着,咬牙切齿。 梁思思冷冷与她对视,不屑地撇嘴,她说:“起码,现在看起来,是这个样子的。怎么?你想要让爹给我一起陪葬……” “啪!”梁思思的话没说完,忽然被梁尔尔一耳光打断。 梁思思捂着脸:“你!” “啪!”回应她地,是又另一个响亮的耳光。 一个是为肖丞战打的,一个是为邹蓝打的! 梁思思被抽,脑袋一晕。 “梁思思!”梁尔尔冷冷说道,“我是不能杀了你!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你想做什么?”就在梁思思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 肖叔伦忽然出手了,他点住了梁思思的穴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梁思思动弹不得,有些慌了。 “我其实早就该这个做的!”梁尔尔靠近她,“你只要活着,爹就不会死,但是,你怎么活着,以后我说了算。” “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人彘!你听过吗?”梁尔尔道,“割掉砍掉你的手脚,割掉你的舌头,每天找人看着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梁思思白了脸色。 “在你给我外公下石脑蛊的时候!害我差点失去邹蓝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么天!”梁尔尔说完退开梁思思的耳边。 “不用那么麻烦了!”梁思思脸色发白,说道,“你放开我!我现在就解开牵制蛊!” 梁尔尔却忽然笑了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都道这个时候了,我也没必要说谎,你给我一个痛快!”梁思思说,“我还可以把焚城的解药交出来!” “解药?”梁尔尔冷冷道,“解药已经有了。” “你说什么?” 梁思思刚才之所以敢挑衅梁尔尔,跟她手里焚城的解药也有很大的关系,这本来是她的谈判条件…… “梁尔尔!你什么意思!” “青大夫已经成功研制出解药了。”梁尔尔说,“梁思思,你输了!彻底输了!” 第353章:苟延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53章:苟延梁思思刚才之所以敢挑衅梁尔尔,跟她手里焚城的解药也有很大的关系,这本来是她的谈判条件…… “梁尔尔!你什么意思!”梁思思脸色难看。 “青大夫已经成功研制出解药了。”梁尔尔说,“梁思思,你输了!彻底输了!” 梁思思直直看着梁尔尔,脸色铁青! “你放开我……”梁思思说,“我可以解开牵制蛊!” 梁尔尔冷冷看着她:“你的屋里还躺着一个刚断气的尸体呢!梁思思,你说谎成性,手段毒辣!我是不会相信你的!你说什么什么都不相信!” “梁尔尔!”梁思思是真的慌了,她喊道,“我手里又萧景临的留下的名单!那些给他卖命的人,名单在我手里!他们其中一些人还在洛京!你放我一马,我把名单给你!” 梁尔尔不为所动:“我说了,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 “梁尔尔!”梁思思还想说说什么,但是梁尔尔撕了梁思思的袖子,把她嘴巴堵上了! 初六这时候走了出来:“让我把人带走吧。” 梁尔尔轻轻颔首,说道:“做人彘的师傅都安排好了吧?” “已经安排好了。”初九说道,“梁小姐,你就等候好消息吧。” 初六说完,带着梁思思,离开了。 ………… ………… 梁思思动弹不得,嘴巴也不能说话,只能被初六带着走。 影卫将梁思思带到了刑部牢房中。 一路上,梁思思都想说话。 初六看了其他影卫一眼,然后顿了顿,将梁思思口中的布条扯出来,说道:“名单在哪里?” 梁思思轻轻吐了口浊气,似乎就一直在等一刻。 她之前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不是对着梁尔尔说的,因为梁尔尔根本不在乎那个名单,但是,这不代表影卫不在乎。 毕竟,那是萧景临留下来的势力,在洛京也是一个威胁。 初六隐隐警告:“不要耍花招,告诉我名单在哪里。” “名单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梁思思说,“我可以带你去。” 初九六没说话。 这件事,他做不得主,要请示萧见楚。 ………… ………… 萧见楚此时正在御书房,听到初六说抓住了梁思思,轻轻点了点头,显得兴致缺缺:“朕不是说将她交给梁尔尔吗?她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梁小姐想让宫里的师傅把她做成……”初六咳了一声,“做成人彘。” “那就按照尔尔去做吧。”萧见楚浑不在意。 “可是,梁思思说,自己手里有一份为萧景临效命的名单。”初六顿了顿,郑重地说道,“属下觉得,若是能到这份名单,我们……” “名单?”萧见楚挑起眉梢,嘲讽似得,说道,“梁思思手里的东西可着不少?” “皇上……您的意思是?”初六试探地问道。 萧见楚:“交给你处理吧。” “交给我?”初六有些诧异。 萧见楚说:“初三最近可能要出远门,以后影卫这边,你来负责。” 初六一顿,随即郑重起来:“是!” 萧见楚道:“梁思思诡计多端,她若是乖乖交出名单,最好,若是不乖乖交出来……按照尔尔说的,立马做成人彘。” “是!” ………… ………… 初六来见梁思思的时候,她还被点着穴道,动弹不得。 见到初六,梁思思胸有成竹:“皇上怎么说?” “皇上说,任由你被梁小姐处置。” “他不想要名单了!?”梁思思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名单对于皇上来说,可有可无。”初六这句话倒是不是诈梁思思,萧见楚确实对名单兴致缺缺。 或许,在这位皇帝的心里,他没有将萧景临的残余势力放在眼中。 梁思思有些紧张起来。 此时,她才惊恐地发现,她以为的筹码,正在一点一点地失去。 “不过,我倒是对萧景临的名单有兴趣。”初六忽然说道。 梁思思看着他。 “不过,你也是有条件的吧?”初六道,“萧景临的名单,你不会白白给我的吧?” “是。”梁思思说,“我只是想要一个痛快!梁尔尔执意将我做成人彘,是因为恨我!要拿我泄愤!其实,现在如果她能冷静下来的话,就会发现,让我解开牵制蛊,立马自杀,是最好的选择!” 初六不置可否。 “我只求,能解开牵制蛊,然后自杀!”梁思思说,“我就是想要一个痛快!” 初六顿了顿:“若是,你能交出名单,我答应你。” “好!”梁思思说,“我现在就带你去!”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刑部衙差,在初六耳边说了一些事情。 初六轻轻点头,然后看了梁思思一眼,转身出去了。 ………… ………… 刑部的外面,站着梁介甫。 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消息,梁思思被带到了刑部,梁介甫急匆匆地也赶了过来。 “大人。”梁介甫不认识初六,只以为他是负责这这件事的官员。 “梁老。”初六对梁介甫很客气,“您来是为了……” “求您,让我见见思思。”梁介甫连忙道。 “这……”初六为难。 “求求您了。”梁介甫道,“她是的女儿,不管她犯了什么错,她也是我的女儿……我,我想见她一眼。” 说着,就想给初六塞钱。 初六连忙拒绝。 “大人……”求你了! “您这是……”初六很为难,他看着梁介甫,心里长长叹气。 “大人……” 初六看着梁介甫。 本来,没有萧见楚的命令,初六是不能将梁介甫放进去的。但是……初六想到了一件事。 梁思思一直求死,她有没有说谎,其实让梁介甫进去试探一下,也未尝不可。 “好,梁老爷,我答应你。”初六轻轻地点头了,说道:“您可以进去看她一眼,但是,请您抓紧时间,说几句,就马上出来。”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梁介甫连连道谢,走进了刑部牢房。 梁介甫进去了,跟在初六身旁的刑部衙差,还有些犹豫。 “大人,您真放他进去啊?” 初六点头:“犯人地死局已定,就算是明日上法场的人,还有一碗热呼呼的断头饭呢……” 那意思,这也算是人之常情。 ………… ………… 梁介甫在大理寺牢狱中,看到梁思思的时候,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爹?”梁思思见梁介甫走进来,有些吃惊。 “思思……思思……”梁介甫瞪大眼睛,看着动弹不得梁思思。 “爹……”梁思思开口又喊了一声。 梁介甫的眼睛一红。 就在梁思思想说什么的时候,梁介甫声音颤抖,反问道:“都是你做的?” “什么?”梁思思心里猛地一跳,眉心皱起来。 “给我下毒,给洛京百姓下毒……甚至给老将军下毒……害他,害他……”梁介甫直勾勾地盯着梁思思,“这……这些都是你做的?”说道最后,梁介甫的声音已经颤抖地不像话。 当梁尔尔将这些告诉他的时候,他是难以相信的。即便是现在,梁介甫还是难以接受,自己向来温顺乖巧的女儿,怎么就变成了他人口中的疯子恶魔。 “爹……”梁思思望着梁介甫,正要为自己狡辩,但是她的目光忽然扫到了不远处的初六,直觉告诉她,初六正在盯着她。 几乎是一瞬间,梁思思的辩解收住了,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轻轻地苦笑了一声,声音带上了哭腔,说道,“我……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也不说了……” 她说自己不说了,反倒那个梁介甫追问起来。 “是不是又什么误会!?你是不是被人逼迫的?!” 梁思思摇摇头,“爹,对不起啊……你要好好活着。” “你到底在说什么!”梁介甫更是焦急了。 梁思思什么都不说,反而然梁介甫更相信了她几分。 “你回去吧。”梁思思说。 “思思……你……” 梁思思不再看梁介甫了。 梁介甫还想说什么,但是初六见梁思思的死意已决,问不出什么来了,就走出来,将梁介甫带走了。 期间,梁思思一直低着头,真的是一副生无可恋,毫无遗憾的样子。 ………… ………… 初六终于将梁介甫送了出去,走进来,再看梁思思。 梁思思的眼中已经没了任何神采,像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似得:“我把名单给你。”她说。 “名单在哪里?”初六问。 “三皇子把名单放在了大佛寺。”梁思思说。 “大佛寺?”初六道,“城南废弃的哪个?” “对。”梁思思说,“密道就在佛像下的暗道里,但是里面机关重重。如今,只有我能破解……” 初六说:“天色不早了,明日我带你去。”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刚走了几步,初六停住脚步:“对了,你知道吗?” 梁思思看着他。 “你对面的犯人,也是要被做成人彘的。” 梁思思皱眉。 初六已经走了。 ………… ………… 这边,初六离开之后,做人彘的师傅走进了刑部的牢房中,梁思思脸色发白的看着对面的牢房。 只见那师傅走了进去,声音像是地窖地冰凌茬。 “今天就做两步吧。” “什,什么两步……”要被做成人彘的犯人,战战兢兢,每一个字都打着颤。 “把人做成人彘,不是一蹴而就的。”那师傅毫无感情地解释道,“今天先砍一条胳膊,一条腿。” 人彘还真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好的,需要一边残害,还要一边巴扎伤口,以免人在中途忽然失血过多死去。 说完,这些,那师傅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还转头看了梁思思一眼。 梁思思的冷汗浸透了背部。 只见,那师傅拿出了刀,锋刃泛着寒光血色,缓缓逼近那犯人。 梁思思额头冷汗直流,她闭上眼,不想看这个过程。 “啊!”但是,对面撕心裂肺的喊声,一声接着传来过来! 毛骨悚然。 梁思思知道,这是初六在警告她! 警告她,若是明日敢耍花招,对面牢房的人,就是她的下场! ………… ………… 此时的初六并没有闲着。 梁思思说的大佛寺,他必须去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如梁思思说的,遍布机关。 等到赶到大佛寺的时候,初六按照梁思思之前说的,在主殿的一角找到了暗道。 暗道中,确实机关不少! 初四走了几步,就差点被射成筛子。 “梁思思说的,果然没错。”初四转身要走,但是忽然注意道不远处,有一滩血迹。 好奇心之下,初四冒着危险,走了过去。 这一段路还是比较安全的,没什么机关。 初四终于看清了那摊干涸的血迹。 这只是冰山一角,真正恐怖的是,血迹的不远处,洒出血迹的主人……这个主人已经辨认不出形貌了,因为,他被人活生生的分尸了。 腐臭味儿扑面而来! 不知道这个人是中了机关,还是被人暗害,弄成这个样子的。 初四没有再往前走。 转身离开了。 若是,此时他上前,仔细辨认一下尸体,就会发现这个人就是腾清光。 他被梁思思骗进来,然后被梁思思杀害。 ………… ………… 此时的梁思思张开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对面连哀嚎都发不出的囚犯。 那师傅已经离开了。 帮那囚犯止了血,但是,那囚犯却被绑住了剩下的手脚,动弹不得,活活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囚犯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只是呻吟似得,叫唤着。 梁思思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杀了我……杀了我……” “不能死。”梁思思低声道,声音只说给自己她,她道,“不能这么窝囊地死……” 她梁思思,就算要死,也要拉上垫背的! ………… ………… 天亮了,梁思思睁开眼睛。 她一夜没睡,就等着初六的到来。 初六踏进刑部牢房。 隔着牢门,梁思思静静看着他。 “走吧。”初六说道。 梁思思嘴角扬了扬:“好啊,走吧……” 第354章:残喘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54章:残喘初六梁思思一起来到了她口中的大佛寺。 两人走进去。 立马却是机关重重。 梁思思一一破解了机关,往里走。 路过了腾清光的尸首,梁思思扫了一眼,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初六倒是留意了一下,说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梁思思面无表情:“可能是进来的小贼吧。” 说完,迈过请腾清光的尸体,继续往前走。 初六跟上梁思思,此时的初六还有一次机会,就是仔细辨认一下尸体,他就会知道,这人这就是他们寻找的腾清光。 但是,初六错失了这次机会,跟着梁思思一起往前走。 等到梁思思带着他们度过了所有的机关,终于走到了暗道的尽头,这是一件逼仄的暗室,里面堆放着一些金银首饰,持此之外,再无其他。 初六以及他带来的这些人,众人都很克制,没有一个上前去触碰这些金银。 初六开口问道:“你说的名单在哪里?” “在这里。”梁思思走到了暗室的一角,然后敲了几下墙壁,再然后,只听见“咔哒”一声,墙壁中裂开了一条缝隙,一个抽屉状的盒子,从墙壁中伸出来。 初六认真看着那抽屉:“名单在哪里?” “奇怪?”梁思思自言自语似的,“明明在这里的啊……” 说着,梁思思自然而然地翻到起来。 她摸索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什么似的。 “在哪里?”初六有些不耐烦了。 梁思思没有回答,反而笑了。 这一笑,让初六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梁思思!你做了什么!”他大喝一声,正要靠近梁思思的身边,脚下却骤然一震! “地震?”初四带来的禁卫军中,有人喊了一声。 初六狠狠看向梁思思,想要去抓她,奈何脚下颤得太厉害,初六根本站不稳身体!“你……究竟……你……” 初六的话被旁边的禁卫军打断了。 “大人!要塌了!” 说着,已经有禁卫军去拉初六了! 初六要去带走梁思思,谁知道,梁思思趁乱站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暗室摇摇欲坠,已经有石头砸下来了! 初六最后被禁卫军带出去了。 梁思思站在暗室的角落里,看着眼前的一幕。 石头大块大块地砸下来,梁思思像是被永远埋葬在了里面。 ………… ………… 初六被禁卫军一行人,连拉带扯地带上来之后! 只听见“轰隆”一声,他们的脚下陷成了一个大坑。 不少禁卫军都受了伤,初六也遭到了波及,但是!他的心思却不在着上面!他把事情办砸了! 梁思思……梁思思被他弄丢了。 “大人,你放心!”一旁的禁卫军安慰初六,“梁思思不可能活着出来的!” 初六没说话,因为他知道,梁思思死在里面!他才难逃罪责! 梁思思一死在里面,梁介甫陪葬……梁尔尔不会原谅他。 “你们在这里找找。”初六说道,“看看能不能找到梁思思的尸骨!” 初六吩咐完,转身就走。 “大人您去哪里?”禁卫军问。 “请罪。” ………… ………… 萧见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眉心紧蹙。 初六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因为,错了就是错了。 “皇上,我猜梁思思是想死得痛快,所以才用名单将我引进大佛殿的暗室。”说道这里,初六顿了顿,又继续道,“属下没有查明真相,冒然带她进去,最后导致这样的结果!属下承担一切责任,受罚领罪!” 萧见楚看向初六:“罚是一定要罚的,但是将功折罪,之后再罚。” 初六闻言,看向萧见楚,他不知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将功折罪的? “你找到梁思思的尸骨了吗?” 初六低着头:“没有。” “那你出来之前,梁思思解开牵制蛊了吗?”萧见楚又问。 初六顿了顿,说:“应该没有……” “去找梁介甫。”萧见楚说,“若是梁介甫还活着,很有可能梁思思也还活着。” “皇上,您是说……”初六咽了咽口水。 萧见楚:“依照梁思思的性格,她若知道自己必死无疑,那么临死前,她一定会报复尔尔,而报复尔尔,带走梁介甫是最直接的方式。” “还有。”萧见楚顿了顿,“依照本王对萧景临的了解,那个暗室不会那么简单。” 初六像是明白了什么:“您的意思是梁思思还活着……” 那个暗道,是她最后的杀手锏。 “朕也只是猜测。”萧见楚摆了摆手,“你去看看梁介甫,就知道了。” “是!” 初六连忙领命,快速赶去梁府。 ………… ………… 此时的梁府,梁介甫从府中走了出来,神色有些匆忙,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 初六赶到梁府的时候,被下人告知,梁老爷去了大理寺。 “你家老爷没事?!”初六抓着那下人问。 “是,是啊……”那小人给说的一头雾水,心道,这人怎么回事,还盼着他家老爷初十不成? “没事!”初六放开了梁府下人,立马往大佛寺赶去。 ………… ………… 此时的大佛寺周遭,萧见楚调集了其他士兵前来,让他们一起收拾烂摊子。 初六赶到大佛寺,扫了一眼这凹陷下去的大块土地,问禁卫军的首领:“找到尸体了吗?” “梁思思的没有找到。”那禁卫军道,“倒是找到另一句尸体。” 说着,带着初六去看尸体。 初六终于注意到了尸体是谁,瞪大眼睛:“腾清光?” “谁?”那禁卫军首领不知道谁是腾清光,一脸纳闷。 “大人!”此时,有士兵高喊了一句,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大人!”那士兵一脸喜色跑过来,“那里有密道,我发现了密道!” “密,密道?”那禁卫军首领诧异,“没塌陷吗?” “没有!没有!” 那士兵道:“完好无损呢!” 此时,初六这边终于想通了! 一切都是梁思思的计划,她根本没事! “那地道通向哪里?!” “已经有人进去了……”那士兵道,“现在还没出来。” 话音落下不久,进去的士兵出来了。 “大人,地道通向洛京城里!” “哪个方向?”初六连忙问道。 “大理寺跟女学堂的方向。” ………… ………… 大理寺! 初六连忙赶到了大理寺。 此时的大理寺,情况正焦灼着,前所未有的紧张! 梁思思的手里,竟然抱着梁尔尔的孩子。 ………… ………… 事情还要从几个时辰前说起。 萧见楚猜的不错,梁思思却是还有后招,她将初六带到暗室之后,就启动了暗室里的机关。你机关,方一隅跟她说过,但是从来没人启动过。 那是一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关。 按下去之后,整个暗道暗室都会塌陷,这个时候,只有暗室的东南角是安全的。只要躲在这里,等到这里完全塌陷后,另一道地道可能就会露出来。 不过,以上都是方一隅口述的,方一隅也是挺萧景临说的。 最后能不能成功,没人知道。 因为,这个机关没人试过。 梁思思试了,还成功了。 她觉得天不亡命她! 就在梁思思逃出地宫的时候,这种天不亡我的心情又被现实打破了。 地宫的尽头,靠近大理寺。 此时,街道上戒备森严。 显然,萧见楚的禁令还没解除,梁思思根本无处藏身,百姓戒备的很,不会给她开门,她身边也没有周历这样会功夫的人,硬闯也不现实。 就在梁思思咬牙思忖下一步要怎么做的时候…… 一个抱着孩子的老婆子出现在了视线里。 那老婆子抱着孩子往大理寺方向走去。 这本来没什么的,但是,梁思思不经意扫见了那孩子脖子上的长命锁! 太熟悉了! 因为,那是梁家独有的样式!她有一个,梁尔尔也有一个! 当年梁介甫专门找人打造的,独一份的长命锁! 所以,那个老婆子怀里的孩子,就是梁尔尔的! 梁思思觉得老天爷再给她开一个大玩笑。 山穷水尽柳暗花明,这样的好事,当真发生了! 她已经走投无路了,但是,若是这个孩子在自己手里,自己就还有筹码! 梁思思想也想,朝着那老婆子跑过去。 ………… ………… 刘婆婆抱着安安来大理寺,是来找梁尔尔的。 邹蓝受伤,一直在大理寺休养。 这些天,梁尔尔也陪着邹蓝,一直没有回去看安安。这几天,都是刘婆婆跟沈归雁一起照顾孩子。但是沈归雁这两天生病了,不去刘婆婆的住处了,刘婆婆就一个人照顾安安。 刘婆婆年纪大了,安安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发起了高烧,一直不退。 刘婆婆吓坏了,只能抱着孩子来大理寺找梁尔尔。 就在她快走到大理寺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过来。 这人就是梁思思。 梁思思刚从地道中逃过一劫,有些狼狈。 刘婆婆警惕起来。 “这是尔尔的孩子吧?”梁思思张口就说。 “你……”刘婆婆顿了顿,“你是谁,尔尔又是谁?” “我是尔尔之前的同学。”梁思思道,“惠贞女学堂的。” “孩子真可爱。”梁思思笑盈盈,想要抱孩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刘婆婆神色警惕,远远避开她,快步往大理寺走去。 梁思思见状,绝不能任由到嘴的鸭子飞掉。 对方已经警戒起来,好言好语,已经没用了。 梁思思当机立断,追了上去,她毕竟年轻,快步上前,猛地去夺孩子。 “你,你干什么!”刘婆婆被她吓得脸色苍白,大喊,“快撒手! 此时安安被惊醒,大哭起来。 梁思思拽着安安的半边身体,咬牙:“你再不松手!我掐死她!” 刘婆婆可不敢跟梁思思撕扯安安。 只能想尽办法,一边往梁思思那边凑,一边稳住梁思思:“小姐,你……你是谁啊……” “放手!”梁思思用力猛拽。 安安估计是被拽的脱臼了,哭的脸都憋青了! 刘婆婆吓得,连忙松开手。 “来人啊!”她大喊,“抢孩子啦!” 话音落下,大理寺那边已经冲出了人。 来者正是肖叔伦! 肖叔伦见到梁思思,吃了一惊:“你……” 他说着,看到刘婆婆,立马反应过来梁思思怀里的孩子是谁的! “梁思思!”肖叔伦脸色微白,道,“孩子给我!” 梁思思知道自己已经跑不了了,她也不着急跑了,裹了裹怀里的婴儿,梁思思道:“既然到了大理寺,不请我进去喝一杯茶吗?” 肖叔伦脸色难看。 安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肖叔伦连忙安抚道:“好……好……” ………… ………… 梁思思抱着安安走进大理寺的时候。 梁尔尔已经冲了过来。 见到梁思思抱着安安,梁尔尔脸色骤变。 “梁思思……”梁尔尔抑制住自己发抖的声音,“你,你……” 梁思思抬起头,看了一眼梁尔尔:“姐姐,我们又见见面了。” 梁尔尔深吸一口气:“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梁思思歪着头,似乎是认认真真地想了想,“我想要的太多了,一时间似乎也说不完呢。” “你说,你要什么……”梁尔尔直直看着梁思思,生怕她对安安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我现在最想要的,就是你跪下来求我。”梁思思道。 梁尔尔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下了。 此时,梁介甫走了进来,正好看见眼前的一幕,他怔怔地看着梁尔尔,再看看正背对自己的梁思思。 梁思思不知道梁介甫走了进来,抱着安安对梁尔尔道:“只是跪下还不够,我记得你抽了我两个耳光……” 梁尔尔仰头,直直看着梁思思:“你想抽回来,动手吧!” “我手里现在抱着小外甥女呢,没空。”梁思思阴森森笑了笑,“梁尔尔,你自己动手吧。” 梁尔尔面不改色,抬起手。 “啪!” “啪!” 两记耳光抽在了自己脸上。 梁思思笑了笑,阴郁地说:“我这个人呢,崇尚以牙还牙!加倍奉还!” 第355章:正文完结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55章:正文完结“我手里现在抱着小外甥女呢,没空。”梁思思阴森森笑了笑,“梁尔尔,你自己动手吧。” 梁尔尔面不改色,抬起手。 “啪!” “啪!” 两记耳光抽在了自己脸上。 梁思思笑了笑,说:“我呢,崇尚以牙还牙!加倍奉还!” 那意思,要梁尔尔接着抽。 梁尔尔抬起手。 “梁思思!”肖叔伦咬着牙,拦住住梁尔尔,他脸色难看,冲梁思思道,“你不要太过分!” 梁思思冷冷看着肖叔伦,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指,在安安的脸上摸了摸。 安安哭得声嘶力竭,此时跟一只病猫儿似的,已经哭不动了。 梁尔尔紧张,大喊一声:“梁思思!我都听你的!” 梁思思撩起眉梢,冷冷地看向梁尔尔:“那我要你,现在自杀呢?” 梁尔尔攥紧拳头,额角青筋暴起,但是还是回道:“只要你能放了安安……” “那还等什么?”梁思思努了努下巴,说道,“动手啊。” “思思!”就在此时,梁介甫再也忍不住了,气冲冲往梁思思面前走去。 梁思思见到梁介甫,脸色微变,抱着安安往后退:“爹!你不要过来!” “思思!把孩子给我!”梁介甫不理会梁思思,直接往前走。 梁思思急了,一把掐住安安的脖颈。 指甲钳进安安娇嫩的皮肉中,安安剩余最后的力气,哭了一声。 梁介甫的脚步被迫停住。 “思思!把孩子还给你姐姐!” 梁思思往后退:“你不要过来,你要是再走一步,我就跟这个孩子同归于尽!” 她眼神决绝,不像是在虚张声势。 梁介甫不敢再动,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思思,不要执迷不悟了……你乖乖听话,你姐姐不会为难你……” “不会为难我?”梁思思闻言,大笑一声,吼道,“梁尔尔处处都在为难为!她甚至想把我做成人彘!要我生不如死!” “不会,不会……”梁介甫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尔尔一定是在吓唬你,思思……你听话,相信爹爹。爹爹不会害你……” 梁思思摇着头:“事已至此,我谁都不信!” 梁介甫还是没有放弃:“思思,你不要冲动,尔尔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刀子嘴,豆腐心……若是她真的想杀了你,你还能站在这里吗?” 这话,梁介甫本来是想稳住梁思思的,谁知道确实起了反作用。 梁思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我能活到现在,是我自己挣来的!如果不是牵制蛊!梁尔尔早就杀了我了!” “牵制蛊?”梁介甫一头雾水,“那是什么……” 没人回答他。 梁思思说完牵制蛊之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再往下说了。 梁介甫看向梁尔尔:“什么是牵制蛊?” 梁尔尔沉着脸,没有告诉梁介甫。 梁介甫看向肖叔伦与高景川,这两人也都紧紧地抿着嘴唇,看样子是不打算说出去。 梁介甫看得清楚,这些人都知道什么是牵制蛊,但是就是不告诉自己。 此时,站在大理寺衙差中的大理寺丞,莫纵开口了。 “所谓牵制蛊,就是将两条命牵制在一起,互相牵制,合成一条命,其中一个死掉,另一个也不能独活……” “你闭嘴!”梁思思跟梁尔尔竟然第一次不约而同,打断乐莫纵。 莫纵不明所以,但是在梁介甫的渴望眼神之下,他看了看梁思思,又看了看梁介甫,说道,“这种蛊,只能下在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之间。” 梁介甫听罢,瞪大了眼看,看着梁思思。 梁思思脸色极度难看。 梁介甫虽然老实,但是他不笨,不然他也成不了首富,梁介甫甚至在某些异常聪明。 他听完莫纵的话,看看梁思思就明白了什么。 “你把……牵制蛊,下在我身上?” 所以,梁思思做了那么多错事,梁尔尔不能把她怎么样!是因为自己!? 梁介甫之前不太相信梁尔尔说梁思思杀了肖丞战,是因为,梁介甫自认为了解自己的两个女儿。 他觉得梁思思做不出那么恶毒的事情,同时也觉得,即便梁思思真的做了,依照梁尔尔的性格,是不会放过对方的。 但是,梁尔尔偏偏一直强调着,不会杀了梁思思。 原来不是因为其中有误会,是因为牵制蛊! “思思,这是不是真的?!”梁介甫往前一步,脸色苍白地问道。 梁思思掐着安安的脖颈,往后退了一步,没回答…… 但是,知女莫若父,此时的梁介甫终于看清了自己的二女儿。 “是不是真的?”他又问。 梁思思往后又退了一步,脸色苍白中泛着铁青,她还是没回答…… “无所谓了。”梁介甫忽然笑了一声,“是不是真的,我马上就知道了。” 话音落下,就在众人神经紧绷的时候,梁介甫猛地夺走了一旁衙差的刀。 “爹!”梁尔尔大喊一声。 正要冲过去阻止。 梁介甫没有给梁尔尔机会,一刀割断了自己的脖颈。 血涌如柱。 梁介甫用生命最后一些时间,看向梁思思。 梁思思脸色苍白,跟着重重踉跄了一下。 ………… ………… 初六冲到大理寺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 梁思思挟持着梁尔尔的孩子,梁介甫倒在血泊中,肖叔伦连忙上前去救人,衙差们不敢动弹。 梁思思虽然受到牵制蛊的影响,但是手指还掐在安安的脖颈上。 只要用力…… 此时,谁也不敢靠近她! 梁思思正抱着孩子,嘴里呕血,她正一步一退开。 现在,只要这个孩子在她手里,梁介甫还没有彻底断气,她就还有一线生机。就在梁思思头昏脑胀,咬着牙,思忖下一步要做什么的时候。 此时,在她身后,初六已经冲了过来,迅雷不及掩耳! 梁思思忙着警惕肖叔伦高景川等人,完全没想到,自己身后会冲过来了一个初六。 初六是萧见楚的影卫,功夫那也是一等一的好,特别是出其不意地偷袭功夫,都是身为影卫必须精通的。 变故就出现在那么一瞬间。 初六冲到了梁思思的背后,在对方还没来的做出反应的时候,一掌打在梁思思的背后,梁思思措手不及,抱着安安往前栽倒。 初六一个俯冲,将襁褓中的安安夺回了自己手中。 “噗通!”梁思思倒在地上。 她挣扎着,想要解开牵制蛊。 梁介甫在血泊中,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直直一双眼,看着梁尔尔。 “爹!爹!”梁尔尔捂着他的伤口,奈何血就是止不住!梁介甫的声音,就像是她手中奔涌的血柱,正在迅速消失。 梁介甫张了张嘴,他想告诉梁尔尔。 “对不起……” 他还想说。 “不要救我……” 但是,梁介甫自尽的时候,割断了喉管,此时的他说不出话来。 梁介甫凭借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握着了梁尔尔的手。 他双目已经涣散,但是又似乎正温柔地看着梁尔尔,全神贯注。 梁介甫摇了摇头。 生命最后的一刻,他摇了摇头。 隔着血雾,他看了一眼梁思思…… 梁思思此时趴在地上,口吐鲜血,她正解自己身上的牵制蛊,梁介甫没断气之前,她只要解开牵制蛊,就还能活下去。 活下去…… 梁思思什么都不想,只挣扎着最后一丝气力,在梁介甫断气之前,将牵制蛊从自己身体中解开! 梁介甫望着梁思思的方向,双目彻底失去了焦距。握着梁尔尔的手,缓缓松开。 这边,梁思思千钧一发之际,将牵制蛊解开了。 还没等她喘一口气,一个人走到了她面前。 梁尔尔浑身血污,那是梁介甫的血。 “很好。”她声音嘶哑,“看来,你想尝一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话音落下,梁尔尔俯身,捏住了梁思思的下巴。 “先是这张嘴吧。” 说完,在梁思思还没反应过来直接,梁尔尔抽出了一把匕首,撬开梁思思的嘴,将匕首伸进去。 伴随着一声惨叫,地上多了一截舌头。 梁尔尔甩掉手上的血迹,看向初六,因为杀气,眸色越发冷浅,她道,“这次,可不能让人再跑了……” 初六不由咽了咽口水,明明梁尔尔已经不是皇后了,更不是上位者,但是,他还是本能地领命:“是!” ………… ………… 一年半后。 夏荷迎风,绿树成荫。 洛京在经历一场“焚城”危机后,随着时间的治愈,此时,在骄阳之下,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进出洛京的官道上,早就摆起了茶摊。 梁尔尔坐在茶摊前,喝了口凉茶,然后擦了擦额角的汗渍。 “这天也太热了吧……”她只说一句话,就觉得口干舌燥。 “小姐,多喝点茶。”小七说道。 梁尔尔摇摇头,灌了一口茶,看向对面坐着的童不兮。 天这么热,童不兮一身长袍,但是,一滴汗都没有流。 也难怪安安喜欢粘着童不兮。 童不兮注意到梁尔尔看自己的目光,抬起头,不冷不热地看了她一眼。 “伯……伯……”此时,安安趴在童不兮的怀里,奶声奶气地叫着。 话说,安安已经快两周了,按照平常人家的孩子,现在应该能喊“爹爹娘亲”之类了,可是,偏偏小安安只会喊伯伯,还只冲着童不兮喊。 而且,这还不算,安安最粘的人,不是梁尔尔也不是邹蓝,而是童不兮。 这让梁尔尔曾经郁闷了很长时间。 好在童不兮对安安很好,这个眼里只有邹蓝的前任天师,现在眼中又多了一个奶娃娃。 向来面无表情的童不兮,竟然还会做鬼脸,就为了逗笑安安。 梁尔尔还能说什么,就只能让童不兮帮忙带着孩子了。 当然了,大夏天的,她也不愿意抱孩子。 “他们什么时候来?”梁尔尔双手托腮,问坐在身边的邹蓝。 邹蓝道:“叔伦可能在忙案子。” 话音落下,肖叔伦没来,倒是沈归雁来了。 沈归雁跑的有些急,手里提着一个大食盒。 今日,梁尔尔出发要去南楚了,一行人说要在这里为她送行。 “尔尔!”沈归雁跑了过来。 “怎么这么找急忙慌的?”梁尔尔接过她手里的食盒,帮她顺气。 “别提了!”沈归雁道,“路上遇见一个走丢的孩子,把他送回家,我才来的!” 沈归雁说着,看向安安:“小安安,给姨姨抱一抱。” 安安拍着手,很给面子。 沈归雁将孩子抱在怀里,揉了揉脸蛋:“小安安,胖了呀!童先生把你又养胖了。” 安安咯咯地笑。 童不兮轻咳了一身,眼梢带笑,喝了口茶。 “童先生,我给安安准备了这些吃的,路上,您让她晚上吃点这个米糊,能让她睡得更香……”沈归雁如数家珍,将自己带来的食盒,郑重托付给童不兮。 童不兮点头。 一旁的梁尔尔:“……” 邹蓝轻轻搂了下梁尔尔肩膀。 “小表姐!”此时,肖叔伦急匆匆赶来了,身后还跟着高景川。 “哎呀!大宝贝外甥女啊!让舅舅抱一抱!”肖叔伦大笑着,从沈归雁手里接过孩子。 “飞高高喽!”肖叔伦将安安举起来。 安安拍着手大笑。 高景川看了看逗孩子的肖叔伦,其摇头,然后站出来:“尔尔,邹蓝,这是大哥大嫂让交给你们的。” 说着,递过来一个包袱。包袱里是一些小孩的穿的衣服,让安安穿正好,只是针线活有些难以恭维。 这一看,就是风里娇的杰作。 肖叔伦一边逗着安安,一边说道:“大嫂她挺着大肚子,专门给安安缝的衣服的,她还给我未来小侄子做了两件衣服呢,让大哥藏起来了。” 梁尔尔:“……” 风里娇的针线活,真是没救了。 “尔尔!邹蓝!”就在众人寒暄的时候,一个人挥着手,来送行了。 “小侯爷?”肖叔伦挥手,“好久不见啊!” 江还之笑盈盈,他身后还跟着红雨跟灵湖。 ………… ………… 此时的皇宫中,初六走进御书房。 萧见楚正在看奏本,俊美无涛的年轻皇帝,历经朝堂打磨,变得更加内敛,深藏不露。 “皇上,梁小姐今日出发去南楚。”初六轻声说道。 萧见楚翻阅奏本的指尖,微微一顿,但是表情看不出任何破绽。 “知道了。”他说,“都退下吧。” 初六偷偷看了萧见楚一眼,恭恭敬敬跪下:“是!” 诺大的御书房只剩下萧见楚一个人。 皇上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奏本,静默了许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见他揉了揉眉心,然后,微微笑了笑。 你,自由了。 第356章:路上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56章:路上南楚,位于大齐北面,终年冰雪覆盖。 梁尔尔一行人往南楚走,因为梁尔尔不能坐马车,加上路上又带着安安,所以走的十分慢。 走了一天,也才刚刚走出洛京的地界。 眼看天都快黑了。 邹蓝说道:“前面有一家客栈,我们稍微快些,能在天黑之前赶到。” 童不兮此时正抱着安安坐在车里,听见走了的话,探头出来:“那快一些。” 邹蓝低头,看看坐在自己胸前的梁尔尔。 梁尔尔也点头,她也想早点到客栈,然后好好吃一顿,洗漱休息一下。 小七负责驾车,听见梁尔尔的话,便加快了些。 邹蓝骑马,也稍微加快了一些速度,但是照顾到梁尔尔,并没有很快。 反倒是小七跟童不兮一起先到了客栈。 梁尔尔跟邹蓝下了车,走进客栈的时候,顿时让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只见,客栈里躺了四个人,两男两女,“哎吆哎吆”地叫着,老板跟伙计吓的躲在了一旁,而小七冷着脸,站在旁边,不见童不兮跟安安。 “这是怎么回事?”梁尔尔连忙问道。 “他们是人贩子。”小七指着地上哀嚎的人,说道:“被童先生教训了。” ………… ………… 时间还要往回倒退一些。 话说,童不兮抱着安安,带着小七走进店里的时候。正赶上吃饭的点儿。客栈里,两大汉和两个中年妇女,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几个人正围在一起正在吃饭,那两个中年妇女一胖一瘦,其中瘦的妇女手里,正抱着一个孩子。 那孩子约莫跟安安差不多大,哭得脸颊憋红,嗓子都哑了。 抱着孩子的瘦女人有些不耐烦,一把将孩子扔给了那六七岁的男孩子:“看好了!” 那男孩子颤颤巍巍接过婴儿,也不敢说话,就开始哄孩子。 就在此时,童不兮走进来了。 此时,正在用餐的两男两女,自然注意到了童不兮。 童不兮想要不引人注意,也难,毕竟他长得好看,他身边的小七长得也好看。 这两男两女都是人贩子,这些人见到安安跟小七的时候,眼睛就亮了,再看看抱着孩子的男子……长得可真美,美得都不像是男子。 童不兮之前一直在京城待着,大约是洛京百姓见惯了楚王爷跟高景川这种美男,所以对曾经的童天师的美貌倒也没有多大惊小怪。但是,这个小客栈的人就不一样了,人贩子们见到童不兮的相貌,在看看他怀里的安安,还有旁边唇红齿白的小七,人贩子们一个个就跟恶狗见到了红烧肉一样。 其中一个人贩子,冲其他人试了一个眼神,小声说道:“大买卖!” 几个人心领神会。 一直站在他们旁边哄孩子的男孩儿,闻言,不仅打了一个哆嗦。 人贩子中,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站了起来,她倒是长了一张老实人的面孔,但是眼睛中的狡猾与精明,藏都藏不住。 “公子……”那人贩子走到了童不兮的身边。 童不兮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走开。” 那中年妇女有些尴尬,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是看到你手里的孩子,跟我孩子年纪差不错……我没恶意。” 说着,示意那小男孩将婴儿抱过来。 小男孩战战兢兢,连忙将孩子抱过去。 “这是我大儿子!”旁中年妇女,笑盈盈地介绍战战兢兢的小男孩,然后将自己怀中的婴儿给童不兮看,“这是我女儿,十五月了……” 童不兮抱着安安,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那胖女人。 前任天师大人不想理会这些人,转身就走,他跟客栈老板要了几件上房,就要去休息。 就在童不兮抱着安安就往上走的时候。 安安却冲着那些人贩子伸手,像是要什么东西似得。 童不兮回头一看。 只见其中一个人贩子,拿出了一个小风车,五颜六色的,惹眼又好看。 “伯……伯……”安安咿咿呀呀,说不清话,但是,她每次想要什么东西,都是这么喊的。 童不兮轻轻拍了拍安安,然后停住脚步,转身走到那人贩子面前。 “多少钱?”他问。 那人贩子笑了笑,将风车递给安安,说:“不要钱,小孩子喜欢,就拿去玩儿吧。” 本来,事情到这里,不会闹出之后的事情。 但是,偏偏童不兮不喜欢这些人,就算是安安喜欢这个新奇的小风车,童不兮也要付钱给对方。 银货两讫,谁也不欠谁。 就在童不兮示意小七付钱的时候,那个瘦瘦的中年妇女想逗一逗安安,忍不住伸手掐了安安一下。 安安本来捏着风车,玩得不亦乐乎,被陌生人一掐脸,微微一顿,嘴巴一扁。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童不兮听见安安哭,眉心皱起来,他低声喊道:“来人!” “主子!”随着童不兮,话音落下,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忠心的侍卫,闪身出来。 “掌嘴!”童不兮冷冷道。 “什么?”就在胖女人没反应过来时候,耳光已经呼上去了。 旁边的其他人贩子都傻眼了,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们还没动手呢,童不兮这边倒是先动手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小男孩见状,看看童不兮,再看看四个人贩子。 小孩子一咬牙,做出了一个大胆决定,多少年后,他还在为自己这个决定而庆幸! 只见那孩子忽然,冲到了童不兮的身边。 “老爷,求你救救我!”他手里抱着女婴,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他们都是人贩子!”那孩子急忙道,“我是被拐来的!” 童不兮听罢,没有什么表情。 他教训那些人,仅仅是因为,其中一个人捏了安安的脸,安安哭了,就这么简单。 跟他们是不是人贩子没关系。 那小男孩见状,忽然又喊道:“他们刚才还打算,拐走您手里的孩子!” “什么?”童不兮的眉心又皱了起来。 “还有他!”那小男孩指着小七,“你们长得好看,他们想拐走你们!还有!他送的小风车上,有蒙汗药,闻多了就会发困……” 童不兮闻言,看向安安手中的小风车。 他低头闻了闻,确实有些不一样的气味。 “安安乖。”童不兮轻轻摸了摸安安的脑袋,“风车给伯伯,一会儿,给你个更好看的。” 安安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童不兮的话,但是,基本上,只要童不兮给她要东西,安安都给。 于是,风车被童不兮抽走,然后童天师看向那四个人贩子,冷冷道:“好好教训他们。” “是!” ………… ………… 于是,梁尔尔跟邹蓝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童不兮的两个侍卫,将人贩子绑起来,然后往官府里送去了。 梁尔尔连忙上楼去看安安。 刚走到客房门口,就见童不兮的门外跪着一个小男孩。 梁尔尔一顿。 “你是谁?” 那小男孩就是刚才被人贩子拐卖的孩子,人贩子被童不兮收拾了,他也自由了,但是,他还太小了,没有去处。于是,在男孩眼中刚才救他于水火中的童不兮,就是他眼中的靠山了。 “我,我叫小陆。”那男孩说道。 “怎么在这里跪着?”梁尔尔问。 “我想求先生收留我们。”小陆说着,将自己抱着的孩子给梁尔尔看。 梁尔尔一看那孩子,跟安安一样大小,只是比安安瘦上很多,脸颊也红的有些不正常。 “她发烧了!”梁尔尔将孩子抱到自己怀里,然后连忙道,“小七,我们带的药呢?” 小七将身上的包袱打开,只见里面都是瓶瓶罐罐的药。 大部分,都是治疗小孩子的药,都是粉末状的。 梁尔尔让店小二端来一些热水,将退烧的药给孩子吃下了,然后又叮嘱邹蓝带着这个孩子去找大夫。 邹蓝点头,带着这个婴儿去了。 做好这一切,梁尔尔敲开了童不兮的门。 童不兮打开门,小声道:“安安睡了。” 那意思,小点声。 梁尔尔轻轻点头,指着身后的小陆,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 童不兮看向小陆,不冷不热:“回你的家去。” “我……我没家了……”小陆说着,抓了抓头发,“我,我本来就是孤儿,才被人贩子拐走的……” 梁尔尔问:“那个小婴儿呢?” “我不知道她是谁,人贩子拐来的。”小陆说着,看向童不兮。 童不兮将他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在他眼中,童不兮就是他的恩人了。 “恩人,您手收留我吧!”说着,小陆跪在了地上! 一旁的童不兮没说话。 梁尔尔看了看童不兮,又看了看小陆。 “我去看看安安。”梁尔尔不掺和进来,进屋了。 门口,童不兮看着小陆,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他只是抬手,按了按小陆的骨骼。 小陆跪在地上,不明所以,但是还是仰头看着童不兮,眼中坚定。 “跟了我,就要听我的。”童不兮说。 “是!”小陆道,“以后,我就是先生的人了!先生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童不兮闻言,不置可否,只是回头看了看屋中。 屋中,安安睡得正香。 童不兮道:“以后,你的命,就是她的了。” 这个她,自然就是安安。 此时的小安安,还不知道,童不兮已经为她开始培养死士了。 ………… ………… 小陆算是加入了梁尔尔的队伍中。 至于那个小婴儿,人贩子们招认出了她的身世。 阳城人,刘家的孩子。 阳城,那正好在梁尔尔他们要路过的下一个城镇,所以,梁尔尔便答应,将孩子送回去。 他们一行人,本来五个大人,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婴儿,现在又多了一个孩子一个婴儿。 梁尔尔有些后悔了。 安安整天粘着童不兮,所以,新来的小婴儿,只能是梁尔尔抱着了。 小七比小陆年纪大一些,小陆就跟在小七的身后。 本来小陆想跟着童不兮的,但是童不兮不需要。 小陆也发现了,自己的恩公……不,现在要叫主人了,自己的主人,眼中除了那个叫安安的小婴儿,似乎谁都容不下。 哦,他好像对这个叫邹蓝的男子,也友好一些。 至于,邹夫人……邹夫人人很好,但是,似乎跟主人的关系一般般。 小陆虽然加入了这个队伍,但是对这个队伍的人际关系是在有些摸不透。 不过,小陆是个聪明的孩子,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他明白了过来。 ………… ………… 走走停停,众人走了六七天,终于走到了阳城。 这个不知名的小婴儿,梁尔尔照顾了她几天,为了方便,给她还取了一个名字,叫缘缘。 缘缘在梁尔尔的照顾下,胖了一些。 平时,缘缘喜欢粘着梁尔尔,梁尔尔也喜欢抱着她。 安安跟平常一样,稀罕粘着童不兮,见到自己娘亲怀里抱着其他孩子,也不吃醋。 这让梁尔尔有些郁闷。 “你说,我还是不是安安亲娘?”梁尔尔不仅问邹蓝。 邹蓝哭笑不得,回道,“是。” “那她怎么跟我不亲?” 邹蓝说:“跟我也不亲。” 梁尔尔:“……” 是啊,这个小丫头跟童不兮最亲,没有见童不兮之前,小丫头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从来也不怎么哭,但是自从第一次见到童不兮的时候,安安的表情就更多了。 有时候,梁尔尔甚至都怀疑自己的女儿也是重生的! 不过,根据她的观察,这些只是她的疑神疑鬼,安安就是一个平常的孩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童不兮。 “刘府到了。”邹蓝的话,打断了梁尔尔的回忆。 她仰头看去。 阳城的刘府,就这么一家。 梁尔尔看了这自己怀里的孩子,捏了捏她的脸颊,说道:“小丫头,你到家了。” 此时的梁尔尔不知道,往后,还有更麻烦的事情等着她。 ………… ………… 梁尔尔抱着孩子,敲开了刘府的大门。 “这是你们家的孩子吗?” 第357章:刘府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57章:刘府梁尔尔抱着孩子,敲开了刘府的大门。 “这是你们家的孩子吗?” 刘府打开门的仆人,瞧见梁尔尔手里的孩子,脸色立马就变了! “孩子?什么孩子?!”那仆人把梁尔尔往外推,“走!走!走!我们这里可没有什么孩子。” “你……”梁尔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已经被人推了出来。 刘府的大门紧紧地关上了。 梁尔尔一头雾水,抱着孩子回头看看邹蓝。 邹蓝也不解。 童不兮抱着安安在车上,皱了皱眉是说:“你们先解决,我去客栈等你们。” 说完,带着安安去了客栈。 留下梁尔尔与邹蓝,还有小七面面相觑。 “这家人的反应有些奇怪啊……” 有点此地无银三百的感觉。 小七说道:“小姐,要不,我们打听一下?” “说的也是。”梁尔尔说完,好巧不巧地一个人路过刘府,见梁尔尔手里抱着孩子,不由地多看了几眼,眼神带着明显的探究。 梁尔尔见状,抱着孩子,走上前。 “你好。” 那人是个中年妇女,见梁尔尔穿的不错,也冲她点了点头,但是目光一直盯着梁尔尔怀里的孩子。 梁尔尔道:“这个孩子有人告诉我,是刘府的……但是,他们好像没有过孩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那中年妇女闻言,连忙摇摇头:“可不能吧孩子送回去!” “送回去?”梁尔尔听出这话有些不对劲儿。 “是有什么事吗?”梁尔尔连忙问道。 那中年妇女闻言,有些欲言又止。 梁尔尔心领神会,说道:“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吧?我请你吃个饭吧。” 那中南妇女犹豫一下,冲梁尔尔点了点头。 ………… ………… 梁尔尔带着孩子,选了一个雅间,跟那个路过的中年妇女进去了。 几人关上门,然后梁尔尔直奔主题:“这个孩子是刘府的孩子吧?” 中年妇女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脸的一言难尽;“是……是刘府的” “那怎么会被人贩子拐走?”梁尔尔道,“是不相瞒,这个孩子是我从人贩子手里夺回来的。” “唉……”那妇女长长叹口气,“被人贩子带走,也比还给刘府好。” “这话怎么说?” 哪有人希望自己的孩子被人贩子带走的? “这个孩子是刘府小姐生的。”那中年妇女道,“关键是!刘府小姐还没出嫁呢!” “哦……” 梁尔尔明白了,未婚先孕。 这个名声确实不好。 “本来,孩子生下来,听人说,刘老爷要把这个孩子溺死的!结果,被人刘小姐死命护住了!可是刘老爷那么要面子的人,哪里允许这个孩子的存在啊……相反设法害这个孩子!”那中年妇女说着,又是长长地叹口气,“没办法,这个孩子就是命苦……谁让他是……哎……” “那孩子的父亲呢?”梁尔尔问。 那中年妇女一拍大腿:“谁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啊!要是知道,事情也就好解决了!” “刘小姐没有说吗?” 那中年妇女回道:“刘小姐也不知道啊!” “她不知道?”梁尔尔有些不可置信。 但是,看那中年妇女的样子,不想是说谎。 梁尔尔心道,女子怀孕,不知道父亲的情况,是有一种的…… 这个刘小姐莫不是跟很多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中年妇女对梁尔尔的反应见怪不怪:“刘小姐是真的不知道!她发现自己怀疑的时候,孩子已经没办法打掉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中年妇女道:“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刘小姐知书达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说她跟人私通,那是不可能的!她一只说,这个孩子是老天爷赐给她的!” “哈?”梁尔尔长大嘴巴。 “真的,刘小姐就是这么说的!”那中年妇女道,“我的侄女是她身边的丫鬟,我说的这些消息不会错的!” 梁尔尔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孩子。 老天赏赐的? 这个说法,有点匪夷所思……不过,梁尔尔转而又想,自己都重生在一本书里,老天赐一个孩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啊。 就在梁尔尔思忖的时候,那中年妇女站起身来,叮嘱梁尔尔:“总之啊!这个孩子,你可不能让刘老爷看到!不然就是把这个孩子推进火坑!” “我知道了。”梁尔尔点了点头。 ………… ………… 童不兮在客房吃午饭的时候,梁尔尔跟邹蓝回来,怀里还抱着那个婴儿。 “怎么还在?”童不兮问。 “一言难尽啊。”梁尔尔叹口气,跟在她身后的小七把事情跟童不兮说了。 “胡扯。”童不兮听完,简简单单两个字。 梁尔尔闻言,耸了耸肩,她将孩子交给邹蓝,然后走到童不兮的床边,去看安安。 安安吃饱喝足,满意地睡了。 梁尔尔抬手戳了戳她胖嘟嘟的脸颊。 “你打算怎么办?”童不兮问梁尔尔。 梁尔尔说:“去见一见那个刘小姐。” “什么时候?”童不兮又道,“赶紧速战速决。” “我知道。”梁尔尔说,“我总要找个理由去见那个刘小姐,再说了,刘府的小人已经见过我抱着孩子上门了,我再去不见得放我进去。” 童不兮皱眉:“那你打算如何?” “这不是,想要麻烦一下先生啊?”梁尔尔笑盈盈说道。 童不兮种皱着眉,直觉梁小姐没打什么好主意。 “你想我做什么?” “嘿嘿。” ………… ………… 梁尔尔将自己的计划说给童不兮听。 童不兮听完,想都没想:“不行。” “为什么?”梁尔尔问。 “你要我扮成女装,去刘府。”童不兮道,“我不。” “可是我已经露过面了。”梁尔尔说,“刘府那边的人不会让我进去的。” 童不兮面无表情,看着梁尔尔,那意思,他才不管。 “唉……”梁尔尔道,“如果你不去,我就只能让邹蓝去了。” 邹蓝:“……” 梁尔尔道:“但是他太硬朗了,就算是办成女人,也不像。” 童天师驳道:“我就像了?” 梁尔尔笑了笑,心道,你不像谁像呢!? 童不兮沉着脸,冷冷看着她。 梁尔尔见状,以退为进,看向邹蓝:“那,安安他爹,你就委屈一下吧。” 邹蓝:“……” 梁尔尔摊手,那意思,我也是没办法呀。 “翎!”童不兮额角青筋暴起,“你不会真的要……” 邹蓝无奈:“尔尔说了,我就照办吧。” 童不兮狠狠瞪了梁尔尔一眼:“我来吧!” 梁尔尔笑了笑,正中下怀:“谢谢安安她大伯啦。” 童不兮:“……” ………… ………… 童不兮办成女人,还真是不辜负“倾国倾城”几个字,他只是略施粉黛,就让人移不开眼睛。 特别是小陆,看着自己的恩公,眼睛都直了。 “好啦!”梁尔尔说,“我们出发吧。” 童不兮临走,看向邹蓝:“好好照顾安安。” 邹蓝颔首。 一旁的梁尔尔道:“等事情办完,我们就回来了。” “好。”邹蓝轻声回道。 于是,梁尔尔跟童不兮一起来到了刘府门口,只是这次,梁尔尔穿着男装,童不兮伴着女装。 开门的小厮见到童不兮,看呆了,脸颊红晕一片。 “请,请问……您找谁?” “我来找刘小姐。”童不兮说着,从袖口中拿出一样东西,“你帮我把这个交给她,她就知道我是谁了。” “还有这个。”梁尔尔也站出来,往那小厮手中塞了一块银子,笑道,“拜托小哥了。” 小厮收了银子,自然积极办事,里面去通知刘小姐了。 不一会儿,小厮来了,说小姐在院子等着他们。 梁尔尔跟童不兮对视一眼,然后一起走进了刘府。 ………… ………… 很快,梁尔尔就见到了这个刘家小姐。 路上,她也将刘府的大致情况问了一个大概,这个刘府的主人,刘老爷是个靠贩卖私盐起家的,本来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但是两个儿子,一个三年前淹死了,另一个去年被烧死了,如今他的膝下之后刘小姐这么一个女儿了。 梁尔尔看着眼前的刘小姐,相信了之前那中年妇女的话。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说着大概就是这类人。 “你,你们……”那刘小姐脸上有些病气,妥妥的弱柳扶风娇弱美人,说话也软软的,让人觉得她的脾气一定很好。 梁尔尔道:“我们能进屋谈吗?” 那刘小姐一顿,她攥紧了手里的一块素锦,那是从缘缘的襁褓上撕下来。童不兮刚才将这块素锦交给了小厮,再由小厮交个了刘小姐。 刘小姐重重地点了点头,邀梁尔尔跟童不兮进屋去了。 ………… ………… 关上门,屋中只有刘小姐还有她的丫鬟,以及梁尔尔与童不兮。 刘小姐急切地看着童不兮,:“这位小姐,我的怜儿是不是在你哪里。” 童不兮没回答她。 倒是梁尔尔站出来,说道:“怜儿?缘缘叫怜儿?” “啊?”那李小姐一头雾水,看向梁尔尔。 “我是捡到缘……我是说,我是捡到怜儿的人。” “她现在怎么样了!”刘小姐道,“她还好吗!?” “很好,很好。”梁尔尔指了指刘小姐手里的素锦,“她现在很好。” 刘小姐明显地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 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了。 “呃……”梁尔尔顿了顿,说道,“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的。” “你说。” “这个孩子……你有什么打算?” 刘小姐一顿,随即道:“我想把怜儿养在身边……” 梁尔尔看着她,不置可否。 在哪刘小姐说完,自己先否认了自己:“但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她爹若是有机会,一定会除掉这个孩子…… “我想把怜儿交给一个可靠的人家来养。”刘小姐道,“若是有机会,我还能去看看她。” “哦。”梁尔尔说,“那你找吧,你找到了,我就把孩子交给你。” “还有。”梁尔尔又道,“你要快点找,我在阳城最多待两天。” “我会的。”那刘小姐道,“总之,公子,谢谢你。” “没关系。”梁尔尔说着,稍微犹豫一些,她想了想,委婉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其实,我觉得孩子交给谁谁来养,也不如跟着自己的亲生父母。” 那刘小姐一顿,随即苦笑一声,低声道:“她没有父亲,只有我……这个孩子,是老天爷赐给我的。” 梁尔尔眉梢微挑:“我知道了。总之,刘小姐,你快些。” “好。” ………… ………… 梁尔尔跟童不兮走出了刘小姐的院子。 “童先生你怎么想?”梁尔尔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刘小姐的院落。 “什么怎么想?”童不兮道,“老天赐子,简直无稽之谈!” “我也这么想。”梁尔尔说,“那个刘小姐明显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但是不想说。” “她不说,有她的原因。”童不兮道,“你只要安置好孩子就好了。” “你都不好奇吗?”梁尔尔眨眼。 “不好奇。”童不兮说,“他人的事情,与我何干?” 梁尔尔竟然无言以对。 “好吧。”她道,“我虽然好奇,但是,我觉得你说的也对……既然人家刘小姐不想说,我一个外人就不要有这么多的好奇心了,安置好孩子就好了。” 童不兮看她一眼,往前走去。 梁尔尔耸耸肩,追上童不兮。 ………… ………… 就在梁尔尔跟童不兮一起回到邹蓝所在的客栈的时候。 还没等两人走近,就见客栈门口为了一群百姓,乱糟糟地,似乎在看什么热闹。 梁尔尔与童不兮对视一眼,连忙拨开人群,往立马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见里面飞出来一个家丁打扮的人! 随即,接二连三的,家丁一个挨着一个被人扔出来。 梁尔尔认得这些家丁的衣服,她去刘府的时候,那些家丁穿的就是这身灰白相间的衣服! 所以,这是刘府的人! 第358章:仇敌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58章:仇敌梁尔尔与童不兮对视一眼,连忙拨开人群,往立马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见里面飞出来一个家丁打扮的人! 随即,接二连三的,家丁一个挨着一个被人扔出来。 梁尔尔认得这些家丁的衣服,她去刘府的时候,那些家丁穿的就是这身灰白相间的衣服! 所以,这是刘府的人! “你,你们等着!”刘府的人被扔出来之后,指着客栈的一个人,撂下狠话,一个个爬起来,跑远了。 不一会儿,那人呢从客栈中走了出来。 梁尔尔一瞧!邹蓝! 她连忙走上前:“你没事吧?” 邹蓝摇摇头。 这些人,他还不放在眼里。 “怎么回事?”梁尔尔问。 “进去说吧……”邹蓝刚想带着梁尔尔进去,但是,客栈老板此时走了过来,委婉的告诉梁尔尔他们,他们不能在这里住了。 想到刘府的家丁或许还会来找麻烦,梁尔尔倒也痛快,从客栈退了房,一行人又找了一间偏远一些的客站。 ………… ………… 等到安顿下来之后,梁尔尔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用简单的话说,就是刘府老爷不知道从哪里得了口风,知道刘小姐的孩子在这里,他们是来要回孩子的。 至于孩子被要回去之后,会怎么样,这点众人也心知肚明。 “看样子……”梁尔尔一手抱着安安,一手捏着下巴,说道,“我们得见这个刘老爷一面了。” 邹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吃了晚饭就去吧。”梁尔尔说。 “你们去。”童不兮在一旁说着,顺势将安安接回到了自己手里,他道,“刘府没有什么高手,不会有危险。” 那意思,他不会跟过去,他要留在客栈照顾安安。 “好吧……一会儿吃完饭,我跟邹蓝一起去。”梁尔尔说着完,又把安安从童不兮手里要回来。 安安歪着脑袋,看看童不兮再看看梁尔尔,觉得被抱来抱去好像很有趣,拍着手还要玩。 “小姐。”就在此时,小七过来了。 “怎么了?”梁尔尔问。 “缘缘那边……好像又不舒服了。” 梁尔尔一顿,将安安交给了童不兮,然后去旁边房间看缘缘。 小陆正守在缘缘的床边,见梁尔尔来了,站起身,说道:“夫人,她好像又发烧了……” 梁尔尔走到缘缘身旁,抱起孩子,摸了摸额头:“确实有点烫。” 她看向小七,说道:“你去城里,请大夫来。” “好。”小七点头,转身离开。 之前缘缘也也发烧,吃了梁尔尔带过来的药,烧退了,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又烧起来了。 “小陆,去准备一些凉毛巾。”梁尔尔此时照顾起孩子来得心用手。 “是!” ………… ………… 小七把大夫带过来的时候,缘缘已经睡着了。 不过因为发着烧,孩子的小脸通红。 大夫坐在床前,给检查缘缘的身体。 梁尔尔站在一旁,看着那大夫的动作。 大夫撩开了缘缘的头发,看了看缘缘的耳后。 这让梁尔尔有些纳闷,不过,她也没有多想。 那大夫不动声色地看了看缘缘的耳后,扫见一块红色胎记,然后轻轻咽了咽口水。 梁尔尔心里关心这缘缘的身体,大夫的一些反常,她都没注意道。 那大夫站起什么,说道:“孩子没事,就是体质弱些,受了一些惊吓,我开一剂方子,按时服下,会好转的。” “多谢大夫。”梁尔尔示意小七跟着大夫一起去拿药。 那大夫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小七紧随其后。 ………… ………… 等到小七将大夫的药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梁尔尔喂缘缘吃药之后,缘缘又沉沉地睡去了。 邹蓝在一旁看了看天色,说道:“要去刘府吗?” “恩。”梁尔尔点点头,嘱咐小陆照顾好孩子,自己准备夜行衣,跟邹蓝一起去刘府见刘老爷。 就在梁尔尔走出客房的时候,一个人直直地朝着她走了过来。 邹蓝不动声色,护在梁尔尔的身前。 “姑娘……”那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长相看起来慈眉善目,但是一开口说话,那气场绝对不是善茬。 梁尔尔道:“你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但是我想,你应该认识我。”那中年男人说道。 梁尔尔心道,我还真不认识你……但是,听对方的口音是阳城的口音,而她自从进了阳城,也只跟一家人有些牵连。 所以,虽然没见过眼前的人,但是梁尔尔猜得到对方是谁,特别是看到对方身后跟的家丁,那就是刘府的家丁。 “你是……刘老爷?”梁尔尔道。 “正是。”那刘老爷倒是客气,说道,“不知小姐尊享大名?” “免尊姓梁。”梁尔尔道。 “原来是梁小姐。”刘老爷客客气气,说,“是否能借一步说话?” 梁尔尔点点头,心道,这下省的我去找你了。 ………… ………… 梁尔尔跟刘老爷走进旁边的客房,邹蓝走在两人身后。 等到三人进去之后,刘老爷的几个家丁关上门,然后守在门外,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不许人靠近。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刘老爷道,“你开条件吧。” 上来就是一副谈判的嘴脸。 说起谈判,梁尔尔也不输起势,说道:“你还没说你的条件呢。” “很简单,你把孩子给我。”刘老爷道。 “这么嘛……”梁尔尔思忖了一下,说道,“我可以无条件把孩子给你,但是,必须要你保证不伤害她。” “可以。”刘老爷想都不想,直接答应。 梁尔尔这边倒是笑了笑:“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下刘老爷被问住了。 “那你开条件。”他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回答我几个问题吧。”梁尔尔说。 刘老爷皱了皱眉:“回答几个问题?” 他倒是想梁尔尔开口要钱之类的,就算是梁尔尔狮子大开口,他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但是,现在倒好,梁尔尔要问几个问题。 “你问。”刘老爷皱着眉,不情不愿。 他也知道,梁尔尔的这几个问题,不简单。 “孩子的父亲是谁?”梁尔尔问。 刘老爷听罢,脸色难看。 “没有父亲。”他回道。 “刘老爷。”梁尔尔不疾不徐,说道,“你这么没有诚意,我觉得我们的谈话也没必要在进行下去了。” “你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刘老爷倒是警惕了起来,“你是谁?!” “我就是一个路过的。听我的口音,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是你们阳城的。”梁尔尔说,“我跟你无冤无仇,犯不着搅和你们家的事情……” 这话倒是中听,但是还没定刘老爷点头。 梁尔尔话锋一转,说道:“但是,孩子是我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的,还养了她这么多天……哆多多少少也有些感情了,要我不明不白把他交给你……这是不可能的。” 刘老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梁尔尔又道:“你要打算硬抢,我也不怕。” 毕竟,在之前的客栈时候,刘老爷见识到了邹蓝的功夫,硬抢是不行的,不然,他也不会今晚过来找梁尔尔私下谈判。 “我告诉你,你就把孩子给我?”刘老爷反问。 “酌情。”梁尔尔说,“我的底线是,不能伤害这个孩子。” 刘老爷长长叹口气:“你以为,我就想伤害这个孩子?” 梁尔尔看着他,眼神极其不信任。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刘老爷长长叹口气,“这个孩子,是我刘家仇人的孩子!” 梁尔尔眨了眨眼:“仇人的孩子?” “我之前做生意,得罪了一个人……”刘老爷显然不想提及那人,直接说道,“他害死我的大儿子!然后,我找人报复了他全家……再然后,他又害了我二儿子……我一气之下又报复了他……他阴险毒辣,又害死了我二儿子……” 刘老爷并没有具体说,自己一气之下做了什么,他跳过这部分,又道:“后来,这个人又潜进我府里,对我女儿做了那样的事情!” 梁尔尔顿了顿:“刘小姐,知道吗?” “她,她当时被迷昏了,什么都不知道!”刘老爷道,“但是,我知道,她隐隐约约猜得出来……但是,孩子毕竟是生下来了,她认为这就是我们刘家的孩子!” 刘老爷说道这里,狠狠一拍桌子:“可这个孩子是也他马家的孽种!而且,他们家的人都是疯子!大家都说,他们的血里面有诅咒!说不准这个孩子长大了以后……也会变成疯子呢!” 梁尔尔听完,表情一言难尽,她顿了顿,说道:“可是,孩子也是刘小姐生的啊……” “那有又如何?!”刘老爷说,“她以后还能再生孩子!但是这个流着仇家血的孩子!还带着诅咒,我是绝对不能……” 他想说绝对不能让她活着!但是,想到梁尔尔之前说的底线,又将嘴里的话咽下去了。 梁尔尔见状,索性替他说了:“你的意思是,缘缘……我是说,刘小姐的孩子,她不能活下去?” 刘老爷沉着脸:“关键是,她身上有诅咒!你想过没有!?如果,她将来跟她也变成一个疯子!倒不如现在就了解她!” 梁尔尔皱眉,这一点,她是没办法沟通的。 “因为一个可能,扼杀一个生命……”梁尔尔摇头,“我觉得,这是懦夫的行径。” “懦夫也好,什么都好。”刘老爷道,“总之,这个孩子真的不能让她长大……” “我知道了。”梁尔尔站起身,“我知道你的担忧了。” “我现在都说了。”刘老爷道,“孩子,你能给我了吗?” “现在还不能。”梁尔尔说,“在你决定孩子生死之前,我觉得,你或许可以跟你女儿谈一谈。” 刘老爷脸色难看:“你说过,孩子会给我!” “我说的是酌情。”梁尔尔纠正他,“你给我三天考虑时间,我到时候,给你答复。” “三天?”刘老爷觉得时间太长,讨价还价,“一天怎么样?” “四天。”梁尔尔面不改色。 刘老爷脸色难看:“那两天……” “五天。” “好,随你!”刘老爷道,“三天就三天!你……你要不信我我说的,可以去打听马毅这个人!但是!刘老爷道,我们家的事,你必须保密。” 梁尔尔点头:“这点,我答应你。” 刘老爷认真地看着梁尔尔,说道:“我也信得过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 ………… 等到刘老爷走远了,梁尔尔看着邹蓝。 “这件事,你怎么看?”邹蓝顿了顿,说道,“不如,就按他说的,打听一下那个马毅。” “好。”梁尔尔点点头,说,“现在已经晚了,我们明天找人……” “不晚。”邹蓝说,“店小二。” 梁尔尔一顿,随即一笑:“对啊!店小二!” 这些人整日迎来送往的,知道的事情一定多。 梁尔尔跟邹蓝说完,很快就把店小二叫了上来。 还没问问题呢,梁尔尔先给了对方一些银两,店小二笑嘻嘻地手下:“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梁尔尔道:“你们这里,又没有姓马的?” “那多了去了!”店小二道,“不知道,您要问哪家?” “哪家最有名?”梁尔尔反问。 “这当然是城南马家了……”店小二道,“不过,现在已经城南马家,已经不在了。” “他当家的叫什么?”梁尔尔问。 “马毅。” “跟我说说他吧。”梁尔尔双手托腮,看着店小二。 店小二收了梁尔尔的银子,尽职尽责,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跟梁尔尔说了。 话说城南马家,也是走私盐发家的,家里有钱有势,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马老爷亏心事做得多了,马家的人忽然都得了一种怪病,他们家的孩子,到了二十七八岁,人就会变疯!疯起来那是什么都做,拿刀上街砍人,在家放火烧屋,什么都做! 第359章:动手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59章:动手话说城南马家,也是走私盐发家的,家里有钱有势,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马老爷亏心事做得多了,马家的人忽然都得了一种怪病,他们家的孩子,到了二十七八岁,人就会变疯!疯起来那是什么都做,拿刀上街砍人,在家放火烧屋,什么都做! “什么时候的事情?”梁尔尔打断店小二,开口问道。 “什么事情?” “马家开始发疯的事情。”梁尔尔说。 “这个啊……”时间有些久远了,店小二好好想了想,说道,“几十年前吧?我还是听我爹说的。就是从马老爷开始的!” 梁尔尔又问:“马毅得那种疯病了吗?” “马少爷啊?得了!”小二说道,“他是最后一个马家人!” “最后一个?”梁尔尔好奇。 于是店小二有开始说了起来。 话说这个马毅是马家的子孙,他爷爷马老太爷靠着走运私盐,发了家,到了他父亲的那一辈,生意已经做到一家独大了,但是忽然冒出一个刘家来,接着一波东风,起了势,实力不容小觑。 于是生意有竞争的两家人,成了仇敌。 在后来,马老太爷与马老爷相继离世,马家势力一落千丈,就在刘家眼看就要取代马家位置的时候,刘老太爷的两个儿子相继过世了。 有人说,是因为刘老爷亏心事做的多了,跟马家一样,得了报应;也有人说,是马家的人,回来报仇了。 “那马毅呢?”梁尔尔又问。 “马毅已经死了。”那店小二说道,“刘家二公子死了之后,马毅被人打死了!” “死了?” 梁尔尔心道,若是马毅死了,那刘小姐的孩子从哪里来的?! 但是,此时梁尔尔又不能将这件事说出来。 从店小二那里了解了一个大概,梁尔尔心中也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 ………… 店小二出去了,屋中只剩下梁尔尔与邹蓝。 邹蓝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梁尔尔耸了耸肩:“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问刘小姐。” 邹蓝看着她。 “无论是刘老爷说的,还是店小二说的,其实,我都不太相信。”梁尔尔说,“还是是李小姐的,怎么办,说到底,还是要听她的。” “好。”邹蓝轻轻颔首。 梁尔尔转头看向邹蓝,忽然笑了笑:“话说,你都不好奇吗?” 邹蓝眨了眨眼:“好奇什么?” “真相啊。”梁尔尔说。 邹蓝想了想:“无所谓。” “你啊,还真是……”梁尔尔说着,叹口气。 邹蓝看着梁尔尔,很显然,邹护卫等着梁尔尔接下来的话,但是,她不说了! “睡觉啦!”梁尔尔自顾自睡觉去了。 留下邹护卫,一头雾水。 “……” ………… ………… 梁尔尔起了一个大早,然后去童不兮的房间里,找安安。 之前,梁尔尔为了给安安断奶,硬是把她扔给了童不兮,这下到好了,小丫头断奶了之后,习惯睡在童不兮的身边了。 晚上看不到童不兮,竟然还要哭。 梁尔尔觉得自己这个娘亲做得有些失败……不过,转念一想,这个世上多了一个一心一意疼爱安安的人,“安安,来给娘亲抱一抱。”梁尔尔将安安从童不兮的怀里捞到自己怀里,亲呀亲。 安安被她逗得“咯咯”笑。 “一会儿,我跟邹蓝去刘府。”梁尔尔说着,看向童不兮,“安安就拜托你了。” 童不兮扫她一眼,那意思,这还用说?你在的时候,安安不也拜托给我了? 梁尔尔笑了笑,跟安安打完招呼,又去隔壁房间去看缘缘。 缘缘吃了大夫的药,已经好转了。 此时小陆正在给她喂药,缘缘憋着嘴,不吃。 “缘缘?”梁尔尔走了进去。 缘缘见到梁尔尔,伸着胳膊要抱一抱。 梁尔尔顺手将孩子抱了起来。 “吃药药啦。”梁尔尔捏了捏她脸颊,然后跟小陆一起哄着缘缘吃完药。 就在哄缘缘吃药的时候,昨日给缘缘看病的大夫来了。 梁尔尔道:“正好,我还想让小七去请你来呢。” 缘缘已经好转了,药量是不是要变一变。 那大夫笑了笑,说:“正好,我路过这里,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小患者。” 说着,又给缘缘把了把脉。 最后,大夫又重新开了一剂方子,又走了。 梁尔尔看着离开的大夫,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 “尔尔……”站在梁尔尔身旁的邹蓝开口。 梁尔尔回了神。 邹蓝有些欲言又止:“我……” “对了!”梁尔尔一拍脑袋,“我刘府!” 邹蓝:“……” 梁尔尔没注意到邹蓝的反常,拉着邹护卫一起动身去梁府。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一个人的眼皮子地下。 邹护卫心中有心事,也没注意到,有人正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 ………… 话说梁尔尔带着走进了刘府,再次见到了刘小姐。 梁尔尔直接开门见山:“昨天,刘老爷来见我了。” 刘小姐一惊,倏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我,我爹说什么了?” “无非是要走孩子,当然,他还说了……”梁尔尔犹豫了一下,抓了抓头发,说“……说了一些事情。” 刘小姐脸色不太好看:“哪些事?” “孩子的父亲。”梁尔尔说。 刘小姐的脸色僵住。 梁尔尔连忙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追问你这件事……而且,我也不关心这件事。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替缘缘……我是说怜儿,你替怜儿找好收养的人家了吗?” 刘小姐讷讷坐下:“还没有……” 梁尔尔:“我答应了爹,三天之内给他答复,所以,你必须在三天里面,找到一个可靠的人家,我帮你把孩子交给……” “我爹怎么跟你说的?”刘小姐打断梁尔尔,神情说不出的古怪,她道,“他是不是告诉你,孩子的父亲是马毅?” 梁尔尔一顿,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孩子不是他的!”刘小姐咬紧牙关,狠狠说道,“马毅已经死了!” 梁尔尔听得一头雾水。 这父女俩!一人一个说辞,到底是要做什么! “不管是谁的吧……”梁尔尔站起身,倒也没有追问刘小姐,她说,“我只能算是一个过客,帮你把孩子交给一个可靠的人家之后,就会离开了……” 刘小姐的情绪稍微平缓了下来。 “我知道了……”她站起身来,冲梁尔尔行礼,“抱歉,我刚才……” “没事。”梁尔尔说,“总之,你抓紧时间吧。” 刘小姐郑重地点点头:“多谢你,梁小姐……” ………… ………… 梁尔尔从刘府出来,吐了一口浊气。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次来这个刘府,觉得压抑的很。 邹蓝站在她身后,目光跟着梁尔尔,他一言不发,似乎有些心事。 若是平时,梁尔尔早就注意到了邹护卫的不自在,但是这次,她心里想着缘缘的事情,加上刘家父女奇奇怪怪的说辞,梁尔尔竟然一时间,没注意道邹护卫的反常。 两人走在街上,一个似乎有心事,另一个也在想心事。 竟然就这么沉默了一路。 回到客栈的时候,梁尔尔估计想的出神了,没注意脚下,差点摔倒。 好在邹护卫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梁尔尔半倒在邹护卫的怀里,此时才注意到邹护卫的神情。 他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梁尔尔眨了眨眼。 邹蓝半拥着她:“我……” “小姐?!小姐!”小七此时急匆匆跑出来。 “怎么了?”梁尔尔问。 “缘缘她昏过去了!”小七说,“我正要去请大夫!” “昏过去了?!”梁尔尔瞪大眼睛,“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童先生让我去请大夫!小姐,你快去看看缘缘吧。”小七说完就要往外冲。 “等一等!”梁尔尔忽然喊住他,说道,“多请几个大夫来!” 小七顿了顿,但是情况紧急,他也没多问,直接去了。 ………… ………… 梁尔尔急匆匆往缘缘的房间走去。 童不兮此时也在缘缘的房间了,他将安安交给了一旁的侍卫,亲自照顾着奄奄一息的缘缘吃药。 “怎么回事?”梁尔尔连忙问。 “中毒了。”童不兮说。 “什么?!”梁尔尔诧异,“怎么会中毒?” 童不兮说:“我已经让侍卫去检查她入口的每一种东西了,一会儿,就有结果了。” 梁尔尔望着缘缘,在看看童不兮给她吃的东西。 百岁丹! 这是离开的京城的时候,他们特意准备的药。 百岁丹是续命的良药,即便是不能解毒,但是却可以暂时缓解毒性,争取时间。 童不兮将百岁丹碾碎,兑了水,喂缘缘喝下去。 “幸好有这个药,不然……你先走见到的,就是尸体了。”童不兮说着,已经将药都喂下去了,他站起身,抱住了安安。 可以看出来,童不兮是有些愤怒的。毕竟,缘缘跟安安一样年纪相仿,童不兮那么疼爱安安,对待缘缘多少也有些移情。 看着缘缘的遭遇,他不仅要想到安安。 若是谁敢这个对安安,童不兮一定扒了对方的皮! 梁尔尔也心有余悸,她眉头紧锁,“怎么会这样,谁会对一个孩子……” 说着,忽然一顿。 “药!”梁尔尔一把抓住邹蓝的袖子,“检查缘缘吃的药!” 邹蓝颔首。 不一会儿,邹蓝回来了。 童不兮的侍卫也回来了。 “药里有毒。”两人异口同声。 “果然!”梁尔尔咬牙,“那个大夫果然有猫腻!” 昨天给缘缘诊治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缘缘的耳后,今天一大早,也特意来到客栈为缘缘开药,现在想一想,哪有大夫这么做的?! “童先生!大夫找来了!” 小七推开门,喊道。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就见小七带来了好几个大夫,就是没有昨天那个! 梁尔尔连忙问道:“小七,之前那个大夫,你是从哪里请的?” 小七:“东升街的仁心堂。” 梁尔尔转头,给邹蓝一个眼神。 邹蓝点头会意,转身离开了。 “邹大哥,去哪里了?”小七不解,问道。 “抓凶手!” ………… ………… 仁心堂,没人。 邹蓝赶到的时候,就见了两扇紧闭的大门,就像是知道他要来找人似得。 “请问……”邹蓝拦住了一个过路的人,“这里的大夫呢?” “你说刘大夫啊?”那路人是个稍微上了些年纪的妇女,见邹蓝长得好,热情不少,“你找他?” “这里的大夫……姓刘?”邹蓝问。 “是啊。”那妇人说道,“刘大夫啊!” “跟刘府是亲戚吗?”邹蓝又问。 “好像是呢!我听说,这个刘大夫是刘老爷的远亲呢……”那妇人伸头,看了一眼仁心堂,也纳闷,“不对啊,这个时候,他一半都坐堂的,今天怎么没在?” “他的家,也在这里吗?”邹蓝问。 “是啊,就在药店后面呢。”妇人指着一旁的小巷子,“穿过这里,往左一转,第一个门就是。” “多谢。”邹蓝拱手道。 妇人捂嘴一笑,回道,“没关系,没关系。” ………… ………… 邹蓝按照那妇人说的,找到了刘大夫的家门。 不出所料,这里也紧紧地关着门。但是,这对邹护卫来说,小菜一碟,他起身一跃,落入了院落中。 邹蓝屏气凝神,侧耳倾听,没听见任何有人的动静。 院落中,屋门也牢牢地锁着,邹蓝不费吹灰之力,拽开了门锁,然后伸手推开了屋门。 屋中空无一人,四周也没有胡乱翻动的痕迹。 邹蓝打开了对方的衣柜,发现夏日的衣服几乎都被带走了。邹护卫又从刘大夫的卧室走到了医馆中。 药柜上,名贵药材都不见了。而且放钱的地方,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四周都没有翻找的痕迹,处处井井有条。看样子,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刘大夫收拾好了了金银细软,很从容地离开了家。 第360章:转机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60章:转机邹蓝没有找到刘大夫,只能暂时回到了梁尔尔所在的客栈,然后将事情说给了梁尔尔。 梁尔尔听罢,眉头紧锁:“这么说,那个大夫可能是受了刘老爷的指示,来杀缘缘的?” “可能。”邹蓝说。 “是不是,一试就知道了。”梁尔尔道。 “怎么试?” “离开这里就知道了……”梁尔尔说,“如果这个刘老爷想对缘缘下手的话,他一定找人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邹蓝一顿:“你是说……” “引蛇出洞啊。”梁尔尔笑了笑。 “我明白了。”邹蓝道。 ………… ………… 客栈外,刘老爷派来监视梁尔尔的两个人,此时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被梁尔尔算计上了。 临近傍晚,客栈里的其他客人都用了晚饭,回房休息了。梁尔尔之前找来的一群大夫,也都被她送走了。 客栈里更安静了。 两个负责监视梁尔尔的人,一个桥装成客人,住在她旁边,一个在客栈外监视。 就在这两人都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梁尔尔的房间打开了,只见她从缘缘地房中抱走了一个孩子,然后跟邹蓝一起踏着夜色,走出了客栈,看样子,是要去哪里。 那两人连忙打起精神,跟了上去过! 梁尔尔跟邹蓝,低头快走,很快就转进了一个巷子了了。 负责跟踪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也一股脑地跟了进去。 ………… ………… 走进巷子,他们才觉出了不对劲! 人呢?! 梁尔尔抱着孩子,竟然凭空消失了?! “怎么回事?”其中一个环视四周,一脸焦急! 怎么把人跟丢了?! “你们在找我吗?” 就在两人不明所以的时候,一道声音,从两人的头顶响起。 梁尔尔站在屋顶上,居高临下看着两人。 邹蓝站在她身边。 负责跟踪梁尔尔的两个人,脸色大变,连忙要逃走。 谁知,邹蓝动作奇快!拦过梁尔尔的腰,翩然落地,然后将两个准备逃走的人,点住了穴道。 梁尔尔抖了抖手里的空襁褓,走到了两人面前。 月上中天,没有灯笼的光,周遭也亮的很。 “你们是谁的人?”梁尔尔双手环胸,打量着这两人,冷着脸问。 两人转动眼中在,你看我,我看你,看样子是不打算说了。 梁尔尔也不客气,直接道:“不打算说是吧?那我就先废你一只手……” 说着,就冲邹蓝努了努嘴,示意动手。 “等一等。!”其中一个青筋暴起,喊出声来,“你,你凭什么!” 上来就废手! 梁尔尔笑了笑,挑眉说道:“就凭……你们现在动不了啊!” 那口气,当真是嚣张。 两人狠狠地吞咽一下,大约是没见过这么直接地! 梁尔尔不疾不徐:“其实,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是刘府的人吧?” 自从来了阳城,她也就跟刘府扯上关系了。 “跟踪我们多久了?”梁尔尔挑起下巴,问道。 那两人看看彼此,这边,梁尔尔既然已经猜出来了他们是刘老爷的人,他们也不遮遮掩掩了,说道:“两天前!” 两天前……那是梁尔尔从刘府出来的时候。 “果然啊,你们刘府里都是你们老爷的眼线啊……”梁尔尔似笑非笑道了一句。 “对了,那个刘大夫也是你们的人了?”梁尔尔忽然又说。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其中一个人道,“其实,我们也不是刘府的人,是被刘老爷雇来的。” “雇来,只是跟踪我?” “对!”那人回道,“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你……” 察觉了。 那人说完,像是很没面子似得,讪讪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们了吧?” 梁尔尔确实也没什么要问的了,她转头看了看邹蓝。 邹蓝会意,将人解穴道。 梁尔尔看着那两人,慢慢悠悠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刘老爷,缘缘的事情,是他不守信用在前,以后,我做出什么事情来,就不要怪我了!” 那两人警惕地看着梁尔尔,一直往后退,然后,连忙逃跑了。 梁尔尔很是无语,看着比兔子溜走地都快的人。 “你说,他们会把我的话传过去吗?” 邹蓝道:“会的。” “那我们就没白出来!”梁尔尔说着,搓了搓胳膊,“虽然是夏天,晚上还是挺冷的。” 邹蓝说:“越往北,越冷。” 梁尔尔:“话说南楚明白在北边,怎么叫南楚,不叫北楚?” “我也不知道……”邹蓝说完,忽然一顿。 这样的对话,是不是有些无聊? 邹护卫陷入沉思中。 梁尔尔正在前面走着,她想起了之前邹蓝似乎有事情要跟她说。 “对了……”梁尔尔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跟我说啊?” 邹蓝闻言,神情有些不自然:“我就是……” 之前梁尔尔说过无聊,邹护卫有些在意,梁尔尔是不是觉得他无聊了? 所以,有时候爱情就是这样,就算是冷静如邹护卫,也会被梁尔尔一句话,折腾的心神不宁。 “怎么了?”梁尔尔看着邹蓝不动了,歪着头,等着他下面的话。 “我……”邹蓝犹豫了一下,刚想说什么。 “小姐?!”就在此时,小七哒哒哒跑来了。 “小姐,你们在这里啊……”说着话,小七已经过来了,问道,“人都解决了吗?” “解决了。”梁尔尔拍拍手。 “那赶紧回去吧。”小七的神色有些严肃,他道,“童先生让我出来找你们,说有事情说!” 梁尔尔有些纳闷童不兮要说什么。 “我们这就回去。” 她暂时将邹蓝的问题,往后放了。 ………… ………… 梁尔尔跟邹蓝去回到了客栈里,直接去了童不兮所在的客房。 “小七说,你有事情找我们?”梁尔尔走近屋中,直接开门见山。 童不兮正抱着安安,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缘缘,前任天师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叫缘缘的小丫头,身体里还有另一种毒呢……” 梁尔尔的心一提:“什么?” 童不兮说:“是一个老大夫发现的。让他跟你仔细说吧。” 话音落下,岂童不兮示意小七将那个老大夫带进来。 ………… ………… 不一会儿,小七来了。身后带着一位老者。 梁尔尔看过去,只见那老者已经是年过古稀了,他满头白发,腿脚有些不方便了,让一个小童子搀扶着自己,但是,这人的精神很矍铄。 “您好。”梁尔尔站起身,请那老大夫坐下。 “你是孩子的母亲?”老大夫坐下后,没说什么客套话,他歪着头,看梁尔尔,试探道。 梁尔尔也不好跟人家说,这孩子是刘府小姐生的,就含糊了一下,说道:“这孩子怎么了吗?” “你先跟我说,你是不是这个孩子的母亲?”老大夫还是挺坚持的。 梁尔尔叹气:“我……不是……不过,我也不想说,她母亲是谁。” 老大夫闻言,没有追问下去,而是长长叹了口气。 “这个孩子……是马家的孩子吧?”看似是在问,但是语气却很肯定。 梁尔尔吃了一惊。 “你怎么知道……” “马家的人,都中了诅咒。”那老大夫顿了顿,叹着气,又改口道,“也不能说是诅咒,就是一种会传给下一代的疯病而已……” “疯病?”梁尔尔更是诧异了。 “对。”那老大夫说,“不瞒你说,我之前跟马老太爷关系不错,他家忽然得了那种病,我一直在找原因,直到……我特意去前去了一趟苗疆,我才知道为什么。” 说着,老大夫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马家的疯病……其实是一种苗疆的蛊毒。” “那缘缘她……” 老大夫道:“这个小孩子,到了二十多岁,那蛊就孵化了,她也会变得疯疯癫癫的。” “没有解开的办法吗?”梁尔尔连忙问。 老大夫摇了摇头:“我当初在苗疆待了五年,就是为了学会解开这种蛊……但是没办法……这种蛊已经绝迹了,解药也不存在了。” 梁尔尔听罢,没有紧锁! “是谁给马家下的蛊?!”她道,“找到下蛊的人,说不准还有办法呢。” 老大夫看着梁尔尔,然后顿了顿,说道:“你一个外来人,怎么这个关系马家的事情?” “我不是关心马家的事情,只是,我跟这个孩子有缘。”梁尔尔说着,看向了床上睡觉的缘缘。 老大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向自己身旁伺候的小童子,说道:“去家里取我的药箱来。” 那小童顿了顿,然后转身离开了。 梁尔尔看得分明,老大夫分明是想把人支走。 等到小童走了,老大夫又看向梁尔尔身后的人,在她身后站着邹蓝,小七,还有抱着安安的童不兮。 梁尔尔知道老大夫的意思,他是想说什么秘密,不知道梁尔尔身边的人可靠不可靠。 “你放心。”梁尔尔说,“他们都是我的家人。” 一旁的童不兮闻言,微微僵了一下。 老大夫这边听了梁尔尔的话,放心了,说道:“你想知道马家的蛊是谁下的?” 梁尔尔点头:“对。” 老大夫点了点自己的鬓角:“你觉得是谁呢……” 梁尔尔才到阳城没几天,根本不清楚这里的势力盘踞,但是,老大夫也不可能问她一个这么没头没脑的问题。 梁尔尔想了想,说:“是刘老爷?” 虽然是问出口的,但是语气里全是肯定。 老大夫微微颔首,点了点头,但是还没等梁尔尔说什么,老大夫先开了口,说道:“我可以肯定,刘老爷手里没有那种蛊了……他手里的,是最后的了。” “照你这么说……缘缘她,没救了?”这点梁尔尔不想接受。 “除非,你能找到天下第一神医……”老大夫轻叹了一声。 梁尔尔闻言脸色,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邹蓝一直站在梁尔尔的身后,听见那老大夫的话,伸手轻轻拦过梁尔尔的肩膀。 天下第一神医,青大夫。 一年半之前,青大夫呕心沥血制出了焚城的解药,但是由于他当时一直吊着精神,就一直那么熬着,他的身体已经被拖垮了,差点油尽灯枯。 幸好老天眷恋,他活下来了,但是,也不易再去劳心费神了。现在的青大夫正在宫里静养,萧见楚特意为他准备了一所宫殿,就是为了让他慢慢地恢复元气。 人倒是能找到……但是,梁尔尔想到那么孱弱地青大夫,不敢去打扰他。 “除此之前,没有其他办法吗?”梁尔尔问。 那老大夫摇了摇头。 “该有二十多年呢!”梁尔尔攥紧了拳头,“我想,一定有办法的!” 梁尔尔思忖这,要不就先写信问问青大夫,不用他出手,只需要他告诉解开这种蛊的方法就好了。 老大夫道:“梁小姐,这个孩子的母亲……是不是刘家闺女啊?” 梁尔尔一顿。,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老大夫又道:“刘家丫头生孩子,不是什么秘密了……关键是,都在猜,那孩子是谁的……所以我想,这个孩子是不是两家的孩子。” 梁尔尔没回答。 老大夫又道:“如果她真是刘家的孩子,梁小姐,我劝你,还是带着孩子离开阳城吧。” 梁尔尔看向他:“为什么我要走?” “因为这个孩子,刘老爷不会让她活下去的……这是马家的孩子,刘老爷与马家不共戴天。” 梁尔尔想起刘老爷做的事情,还真是有些无语。 ………… ………… 此时刘府找那个,刘老爷见到了灰头土脸回来的两人。 这两人就是负责跟踪梁尔尔的,他两人将今晚的事情,添油加醋跟刘老爷说了一遍! “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武功太好了!”其中一个人说道,“我们根本不是对手!还被他打伤了!” “对!”另一个人也连忙站出来,装作受伤的样子,说道,“她还让我们告诉老爷,以后,说老爷失信……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361章:叔伦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61章:叔伦此时刘府找那个,刘老爷见到了灰头土脸回来的两人。 这两人就是负责跟踪梁尔尔的,他两人将今晚的事情,添油加醋跟刘老爷说了一遍! “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武功太好了!”其中一个人说道,“我们根本不是对手!还被他打伤了!” “对!”另一个人也连忙站出来,装作受伤的样子,说道,“她还让我们告诉老爷,以后,说老爷失信……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刘老爷听罢,脸色十分难看,冷冷问道:“不会善罢甘休?她想做什么?!”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但是看她的样子……好像已经准备好找您麻烦了。” 刘老爷问题,脸色更沉:“初次之外,她还说其他了吗? 那两人都摇了摇头。 “总之,老爷,您还是做好万全的准备吧……”其中一个人劝刘老爷,“实在不行,您就出去躲一躲……” “什么?!”刘老爷闻言、,气冲冲站起身,一拍桌子:“我出去躲?简直笑话这里是阳城!我还怕她不成!” 一个外来的女人!她还敢这么嚣张?! 那两人见激怒了刘老爷,相视一笑,然后跟着添油加醋,说道,“对!这里是阳城,您说了算!您可不能放过她!” 其中一个跟着应和:“她大概还在那家客栈没走呢!” 那意思,是让刘老爷找人去堵人。 刘老爷虽然愤怒,但是,他没有直接下命令,让府里的家丁去做什么! 只见刘老爷他黑着脸,一言不发!他虽然嘴上说不会放过梁尔尔,但是,说到底,他拿梁尔尔还真的不能怎么样。 梁尔尔身边高手如云,这点,他早就见识过了! “你们先下去!”刘老爷脸色不善,要将两个跟踪的人打发走。 “老爷……我们马上走……但是,你答应的银子……”其中一个搓了搓手,笑嘻嘻。 刘老爷不耐烦摆了摆手。 于是,这两个人舔着脸,在刘老爷这里讨要了好处后,这乐颠颠地才离开。 等到两人走了,刘老爷喊来了刘府的管家。 “老爷……”管家问道,“您有什么吩咐?” “帮我重新去找个人来!”刘老爷道,“最好是外乡人,武功极好的那种!只认钱,不认人!最好!” “我这就去办。” “还有,不能再找像刚才那两个废物一样的。” “老爷放心。” 刘管家说着,就要出门去找人,但是一转身,顿住了。 只见刘小姐站在门口。 刘小姐走进屋里,看了一眼刘管家,然后又缓缓看向刘老爷:“爹,这么晚了,你让刘叔去找什么人啊?” 刘老爷皱了皱眉:“大人的事情,你不用管。” “我不是孩子。”刘小姐道,“甚至,我已经有自己的孩子了!” “你!”刘老爷看样子很不耐烦刘小姐提及孩子的事情,他给管家使了一个眼色。 管家立马退下了。 屋中只剩下父女两人。 刘老爷按了按鬓角,问道:“这么晚了,怎么不好好休息,来我这里做什么……” 刘小姐见刘老爷扯开了话题,说道:“我听说了一些事情,是来问爹的,但是没想到,听见了爹吩咐刘叔的事情……” 刘小姐说着呃,顿了顿,然后直直看着刘老爷。 她身体孱弱,脸色微白,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目光异常坚定,甚至是固执:“爹……你让刘叔找人,是不是为了对付梁小姐?” 刘老爷看着自己的女儿,然后说道:“不是。” “……” “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 “爹,你刚才说谎了。”刘小姐打断刘老爷。 刘老爷一顿。 刘小姐望着自己的夫妻:“梁小姐正在帮我照顾怜儿……你对她出手,其实是想除掉我的孩子……” “那不是你的孩子!”刘老爷咬牙切齿打断自己的女儿,“刘素仪!我再说一遍!你没有孩子!” 刘小姐摇着头:“她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我怎么会……” “我说没有!就没有!”刘老爷气急败坏,“回你的房间去!” “爹……” “回去!”刘老爷的耐心彻底告罄! 刘素仪,刘小姐望着自己的父亲,擦了把眼泪,捂着嘴跑了出去。 “小姐?”李小姐的丫鬟见到小姐哭着跑出来,连忙去追! 刘素仪没有回道自己的院子,她竟然要出门。 “小姐……这么晚了,您这是做什么?”门房拦着刘素仪,不让她出去。 “我在府里闷得慌,想出去走走。”刘小姐道,“怎么?我的家,我想出去,还不行吗?” “这倒不是……”那门房连连摆手,“只是现在大半夜的……您这么出去,老爷会担心的……” “别跟我提他!”刘素仪是真的火了,“让开!” 门房无奈,最后只能让刘素仪出来门。 但是她前脚出去,消息后脚就传给了刘老爷。 “出去就出去吧。”刘老爷此时心里也压着火,“她早晚得回来!” ………… ………… 跟刘小姐一样,半夜出府地,还有还有刘管家。 他按照刘老爷说的,要去找两个武功好的来,最好能对付邹蓝! 但是,去哪里找人呢?刘管家为此有些为难了。 之前派去跟踪梁尔尔的那两个人,是刘管家从藏海帮找的,据说功夫了得,如今看来只是废物两个。 那么,去哪里找两个功夫好的呢?这阳城说大不大,说小也小,藏海帮是这里最大的帮派了,除了它,似乎成气候的江湖门派了。 于是刘管家只能再次来到了藏海帮。 上次他来的时候,是副帮主接待的。这次,刘管家琢磨着见一见正帮主,看看他能不能帮一下忙。 让他失望的是,帮主没在…… “副帮主呢?”刘管家问帮里的弟子。 “副帮主,也……也没在……”那弟子说道此处,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刘管家也算是人精了,立马察觉了不对劲:“是发生什么了吗?” 说着,将一块银子塞到了那个弟子手中。 接了银子,就要说实话,那弟子道:“我们帮主跟副帮主,被人打伤了。” “啊?”刘管家大吃一惊,“你是说,曹帮主受伤了?他的功夫,不是很高吗?” “人外有人啊!” “被谁打伤的?”刘管家一下子来了兴趣。 那小弟左右看看,然后,凑近刘管家的耳边,“是被两个外乡人打的。” “外乡人?” “恩!恩!”那小弟说,“他们就住在中兴客栈!” “好,我知道了……”刘管家听完,笑盈盈地又给了那小弟一块银子。 这个消息不错。 ………… ………… 于是,刘管家从藏海帮出来的时候,直接去了中兴客栈。 然后,在中兴客栈打听到了那两个外乡人的住处。 是两个男人。 刘管家在心里打着算盘,他若是能买通这两个男人的话,说不准不用老爷再出手,那个梁尔尔就能被解决! 干净利索! 刘管家为自己想法很得意,于是耐心地等到了早上。 见到了店小二口中的异乡人。 昨晚,店小二跟他说过,两个异乡人,其中一个男人长得很好看!特别好看! 刘管家不屑,心道,一个大男人能多好看?! 直到,他见到真人! 店小二的话一点儿都不夸张,是真的好看!特别好看! 刘管家一个大男人,都看呆了。 “我看……你还是待上斗笠吧。”走在那好看男人旁边的男人,开口说了一句,然后又扫了一眼刘管家。 刘管家连忙收起自己的视线,然后整理了一下表情,走到了两个男人的面前。 “你们好……”刘管家道。 “我认识你吗?” “我是刘府的管家。”刘管家客客气气,说道,“我听说了藏海帮的事情……” “你是来帮那个什么帮主,出气的?” “不!不!”刘管家连连摆手,“我是听说了两位武功高强,所以向来谈一笔买卖。” “哦?什么买卖?” “不知道,两位缺钱吗?”刘管家干咳一声,“我们……” “不缺。”一直没开口的好看男子,冷冷开了口。 刘管家:“……” “景川,你让人家说完嘛。”另一个男人开口道。 好看的男子端起茶,不说话了。 “景川?”刘管家干咳一声,说道,“少侠的名字,跟四殿下一样啊……” 他只是为了缓解气氛,随口一说,真的没想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就是当朝四殿下! 而坐在四殿下旁边的人,自然是肖叔伦了。 ………… ………… 要说肖叔伦跟高景川为什么来这里,也是说来话长。 在梁尔尔他们离开在洛京之前,肖叔伦就一直面临着一个问题。 梁尔尔在洛京的时候,想办法提肖叔伦挡了挡,但是,她离开之后,肖叔伦面临的问题,迫在眉睫。 成亲! 是的!肖杨氏,连让他连相亲的哪一步都省了,直接要他成亲! 说起来,也不能怪肖杨氏。肖三公子年纪已经不小了,跟他同一个年纪的,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爹了,只有肖三公子,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肖杨氏急了,直接为他定了一家亲事。 肖三公子自然是不干的。 “你都这个年纪了!还不成亲!是想做什么!”肖杨氏指着肖叔伦的鼻子,气得自己大口大口的喘气。 “娘……我不想成亲。”肖叔伦往后退,说辞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那你怎么样才肯成亲!”肖杨氏拉着脸,是真的怒了。 “等我想成亲的时候……” 肖杨氏:“那你什么时候想成亲!?” “我……” 肖杨氏忽然打断他:“你是不是又要说,等你愿意的时候!是吧!” 肖叔伦含糊地笑:“娘,你挺了解我的嘛!” “你还敢笑!”肖杨氏一把抓住肖叔伦的胳膊,“我告诉你!这次我不惯着你了!赵府的小姐,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肖叔伦往后退:“娘,你这么喜欢赵府的小姐……可以收她做干女儿啊。” 肖杨氏:“我想她做我儿媳妇!” “那你可以把她介绍给二哥啊……”肖叔伦插科打诨。 肖杨氏压着怒气:“你是我儿子!他不是!” “娘!可不能这么说!”肖叔伦道,“我们都是爹的孩子,二哥自然也是你的……” “不要岔开话题!”肖杨氏说,“聘礼我已经下了!你就准备在家成亲吧!” “你下聘了?!”肖叔伦瞪大眼睛:“什么时候?” “你快收回来!人家赵府当真怎么办!?” “什么叫当真?!就是真的。”肖杨氏道,“这些天,你哪里也不许去,在家里给我准备成亲!” “娘……”肖叔伦一改之前的嘻嘻哈哈,正色道,“我不会娶赵小姐的。” 肖杨氏比他还严肃:“我说了,你必须娶!” 肖叔伦被噎住,然后,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回来!”肖杨氏喊道,“我不是说了!不许出门!?” 肖叔伦无动于衷,继续往外走。 “来人!把他给我拦住!”肖杨氏喊了一声。 话音落下,一群侍卫随即齐刷刷地现身,挡住了肖叔伦的去处,像是早有准备,就等着拦肖叔伦似得。 肖叔伦缓缓看向肖杨氏:“这是您设计好的?!” “对!”肖杨氏说着,道,“从今天起,你不用离开将军府了,直到你成亲位置!”说完,看向一众侍卫:“你们谁要是让他出了将军府!就都挨罚!” “是……”侍卫们应得有气无力,一个个,脸上写满了无奈。 肖叔伦平时跟他们关系不错,但是,这是夫人的命令又不得不听。 “三公子……”侍卫头领走到了肖叔伦面前。 肖叔伦攥紧拳头。 “……得罪了……”那侍卫走上前,扣住了肖叔伦。 肖叔伦本想挣开,但是,深吸一口气,忍住了。 “娘……”这时候,风里娇抱着孩子来给肖杨氏请安,见到眼前的情形,愣住了。 “这里没你的事。”肖杨氏看都不看风里娇一眼,说道,“回你的院子去。” 风里娇抱着孩子,尴尬地看了一眼肖叔伦,然后,转身离开了。 肖杨氏看向肖叔伦,命令侍卫:“把三公子关起来!看好了!” “是……” 第362章:即将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62章:即将肖叔伦被肖杨氏被关在了家中,哪里都去不了。但是,人虽然出不去,不妨碍三公子往外面传消息。 很快,大理寺的高景川就知道三公子被逼着成亲的事情。三公子还让人特意跟高景川说,不用担心他,他会想办成出来的。 当夜,高景川来到将军府。 肖叔伦本来在自己的屋里吃夜宵,一下子门被推开了,还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这大半夜的。” “来看你成亲。”高景川道。 肖叔伦一个白眼翻过去“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嘲笑我了吧……” 高景川坐在他对面:“我看这次,你母亲很坚持。” “我也看得出来。”肖叔伦道,“我以为大嫂生了孩子之后,我娘会暂时放过我,没想到……” 没想到,肖杨氏不喜欢风里娇,风里娇又生了个女儿,肖杨氏连带着母子俩都不喜欢。 高景川看向肖叔伦:“这么说……你要成亲?” “怎么可能!”肖叔伦猛地站起来,面红耳赤,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我说过!我不会错成亲!除非新娘子是……” 他骤然停住了了,红着脸干咳了一声;“总之,都这么时候了,你不要再说风凉话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高景川问。 肖叔伦握拳:“走!” “去哪里?” “前几天,大理寺不是收到连城一个案子吗?”肖叔伦说,“我们去查!” “连城很远。” “我知道!”肖叔伦说,“就是因为远,才要去啊!” 这一来一回的,成亲的时间,也就过的差不多了。 高景川嘴角擒着一抹笑:“你可想好了,从将军府离开之后……你跟你娘……” “我知道!”肖叔伦看向高景川,目光定定,“我早救有觉悟了!” 高景川微怔,最忌轻轻一笑。 “笑什么?”肖叔伦虎着脸。 “高兴,所以笑了。”高景川说。 这下换肖叔伦愣住了,三公子抓着后脑勺:“你去准备准备!我们明早就出发。” “现在。”高景川说。 “现在?”肖叔伦瞪大眼睛。 高景川点了点头,不容置疑,说:“就现在。” 肖叔伦一咬牙。 “好,听你的!” 肖叔伦若是想离开将军府,其实是易如反掌的,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他对这里太熟悉了。 “我在外面等你。”高景川说。 “好。” 肖叔伦点了点头。 ………… ………… 于是,大半夜的,肖三公子成功地溜出了将军府,然后头也不回,往城外走去。 城门口,高景川牵着两匹马,等着他。 城门燃着火把,火光微弱。 肖叔伦看着不远处的高景川,油然生出一种蓦然回首,灯火阑珊的感觉。 高景川没说话,挥了挥手。 肖叔伦的嘴角不仅扬起来,跑了过去。 半夜时分,城门关闭,平常百姓是出不去的。但是肖叔伦与高景川是大理寺官员,又是出去办案,所以,很顺利地出了城门。 两人快马加鞭,往连城赶去。 要去连城,好巧不巧的,要路过阳城。 于是,高景川与肖叔伦来了阳城,他们并不知道梁尔尔也在阳城。 ………… ………… 肖叔伦与高景川一起来到阳城的时候,高景川的相貌就引来一堆围观的。 其中就有藏好帮的二当家,是个荤素不忌的,见到高景川长得好看,仗着自己的势力,就调戏了几句,然后然肖叔伦打断了胳膊。 藏海帮的帮主知道之后,亲自来找回帮派的场子!结果被高景川打断了腿! 于是,刘管家去藏海帮的时候,才会从弟子得到了以上消息。 他认为这两个外乡人,武功了得,要是能拉拢,对他们帮助颇大。 只是,眼前这两个看起来不像是缺钱的样子,用金钱似乎打不快缺口。 就在李管家想着怎么拿下两人的时候,高景川已经不耐烦地站起身了。 肖叔伦耸耸肩,紧随其后。 刘管家没办法,只能看着两人走远了。 这趟白来了! 刘管家心情不佳,也只能转身离开,他一边走,一边上愁,咬着牙自言自:“外乡人!外乡人!去哪里找人对付外乡人啊!” 本来要去藏海帮找帮主出山的!谁知道帮主让人打伤了,打伤他的人,看起来不太好惹…… “等一等。” 就在刘管家要离开之际,已经迈上台阶的高景川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外乡人?”高景川道,“你想我们帮你对付外乡人?” “是……是啊……”刘管家讷讷,回道。 “什么样的外乡人?”高景川问。 “啊?”刘管家不明白,眼前的俊美男子,之前还不耐烦呢,现在怎么主动询问起来了?! 但是,不管如何,对方感兴趣就好! “少侠!救命啊!”刘管家变换了嘴脸,忽然喊道,“救救我们吧……” “说说具体情况。”高景川道。 “我们家老爷被一群外乡人威胁了……”刘管家闭着眼,扯瞎话。 “什么样的外乡人?”此时的刘管家还没意识到,眼前的美人很关心这个问题。 “一个可恶的女人!” “她身边是不是还有一个高手?”肖叔伦凑到前面说,“是不是还带了一个小孩子?那小孩子很可爱……” “咳。”高景川轻咳一声。 肖叔伦停住,道:“还有一个少年跟着他们……以及一个长得跟女人的男人……” 一个是小七,一个是童不兮。 “你,你们认识?”刘管家警惕起来。 “认识。”高景川面不改色道,“他们是我们的仇敌。” “仇敌?”刘管家眼前一亮。 这简直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知道她在哪里?”肖叔伦问。 “知道,知道!”刘管家点着头,“他们就在宏阳街的客站里!” “你们跟她有什么过节?”高景川问。 “她……她威胁我们老爷!”刘管家道,“不仅威胁我们老爷,还仗着自己身边的男人功夫好!打伤了我们府里的很多人!” “她为什么威胁你们老爷?用什么威胁的?”高景川又问。 刘管家噎住。他可不敢实话实说,要是说了,刘府的声誉就全毁了。 “她……她……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孩子,硬说是我们家小姐的!可我们小姐还没成亲!她就用我们小姐的名誉威胁我们老爷!” 高景川不置可否。 刘管家急忙道:“少侠!只要你愿意帮忙,我们感激不尽!” “知道了。”高景川说,“你先去等我消息,刘府是吧?” “是!是!” “我会找你的。” “好!多谢!” 刘管家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下了,开开心心回去了。 等人走远了,高景川看向肖叔伦。 肖叔伦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说道:“现在去找我小表姐吗?” “还是明早吧。”高景川说,“这些天赶路,你也累了。” “还好。”肖叔伦说,“就一点点吃不消而已。” 肖三公子将军府出身,虽然从小习武,摸爬滚打!但是,毕竟是三公子,从小锦衣玉食,也是娇贵的很。他没出过远门,这次一路颠簸,确实有些不习惯。 “休息吧。”高景川说,“梁小姐那里有邹护卫他们,不会有事的。” 要是有事,那个刘管家也不会这么来求他们了。 “恩。” ………… ………… 梁尔尔这里,确实没事。不过……那是在刘小姐上门之前。 刘素仪大半夜的从刘府跑了出来。她一路来到客栈,见到了梁尔尔。 梁尔尔刚睡着,被喊了起来,还迷迷糊糊呢。 邹蓝给她披好衣服,梁尔尔打着哈切,半睡半醒。 “梁小姐,对不起……这么晚了,我来打扰你。”刘小姐正抱着缘缘,低着头,显得很不好意思。 “没事……”梁尔尔一张口,又是一个大大的哈切,“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我正要问你呢。”刘小姐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梁尔尔稍微精神了一下,“你怎么这么晚出来了?” “我在家里,听见我爹跟两个人的谈话……我爹雇他们来跟踪你……” 梁尔尔点了点头:“我知道,人我已经解决了。” “对不起,给你带来麻烦了。”刘小姐低着头,咬着下唇,抱紧了孩子,她轻声说道,“我想了很久,阳城里的人,我都不能依靠,无论我把怜儿送给谁家,我爹都有办法找到她……” 梁尔尔问:“所以呢?” “我想带着怜儿走。”刘小姐低头看着自己的孩子,“我可以带着她去乡下!自己把她养大。” “你知道,一个女人养大一个孩子,有多辛苦吗?”梁尔尔问。 “我知道。”刘小姐眼神坚定,她道,“但是,我没办法了,阳城是我爹说了算!把怜儿送给谁,都不安全!” 梁尔尔闻言,长长叹口气:“你为了怜儿,愿意放弃现在的身份……这点,我很佩服,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件事,怜儿,现在不适合跟你走。” “为什么?” 梁尔尔顿了顿,说:“我们在她身上发现了一种蛊,那种蛊……你解不了。” “什么蛊?怜儿怎么会中蛊?”刘素仪脸色刷白,紧张地看着怀里的孩子。。 梁尔尔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跟刘素仪说这件事。 实话实说,就是刘小姐的爹给马家下了这种蛊,害的马家的人都疯了,然后,马家为了报复刘老爷,将刘小姐那什么了,然后刘小姐生下了马家的孩子……这个孩子出生就带着那蛊? “一种奇怪的蛊。”梁尔尔说,“大概是那人贩子下的。” “怎么会……”刘小姐摇着头,不能接受,“怎么会……那要怎么办?!” “世上,大概只有一个人能救怜儿。”梁尔尔说。 “谁?她在哪里?!”刘小姐连忙问。 “洛京,青大夫。”梁尔尔说。 “洛京?” 梁尔尔点头:“是,洛京。刘小姐,你还有一条路走。” “什么路?”刘小姐望着梁尔尔。 “带着怜儿去洛京。”梁尔尔说,“到了洛京,我会找人安置你……不过,以后,需要你靠自己努力活下去。” “那青大夫呢!”刘小姐道,“他在洛京吗?” “他在。”梁尔尔说,“但是,能不能见到他,我不能跟你保证。” “我愿意去!”刘小姐抱紧了怜儿,郑重道,“只要怜儿能活下去!” “好。”梁尔尔说,“我会帮你安排的。时间,就定在……明晚,怎么样?” “好!就明晚!”刘小姐说着,缓缓站起身,她抱着怜儿,给梁尔尔跪下。 梁尔尔一激灵:“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仅救了怜儿,还救了我!”刘小姐说着,头重重磕在地上,“真的谢谢你!” “快起来!快起来!”梁尔尔连忙将人扶起来,“你家闺女跟我女儿年纪相仿!我也不忍心她出事。” “梁小姐,我会为你立长生排位的!”刘素仪无以为报。 “不用这样的。”梁尔尔道,“你这样,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可是,我是真的感激你。”刘小姐说着,看向邹蓝,还有一旁的小七,“还有你的侍卫……你们都是我的恩人!” “侍卫?”梁尔尔眨了眨眼,指了指邹蓝,“你是说他啊。” 刘小姐点头。 “他不是侍卫啦。”梁尔尔笑地很幸福,自然而然说道,“他是我相公。” 刘小姐一顿。 一旁的邹蓝,也转头看向梁尔尔。 “刚才那个小女孩,就是我们的孩子啊。”梁尔尔说着,自然的握住了邹蓝的手,“眼睛随我,其他都随她爹爹……” “原来……抱歉,我不知道……”刘小姐说。 邹蓝经常一言不发,之前他一直是梁尔尔的侍卫,所以,他们两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于是在外人眼里,看不出他们像夫妻。 梁尔尔抓了抓后脑勺,笑笑:“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刘小姐也破涕为笑,两人有说了一会儿话,刘小姐才依依不舍将怜儿交给了梁尔尔,郑重说道:“那就这样定了!我回去准备一下。” 第363章:相会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63章:相会邹蓝经常一言不发,之前他一直是梁尔尔的侍卫,所以,他们两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于是在外人眼里,看不出他们像夫妻。 梁尔尔抓了抓后脑勺,笑笑:“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刘小姐也破涕为笑,两人有说了一会儿话,刘小姐才依依不舍将怜儿交给了梁尔尔,郑重说道:“那就这样定了!我回去准备一下。” 梁尔尔颔首,送走了刘小姐,而此时,她的的睡意也已经彻底没有了。 邹蓝站在她身后:“不困了?” 梁尔尔伸了伸懒腰,一耸肩:“之前还很困,现在不困了,天也快亮了……我们去吃早饭吧,我有些饿了。” “好。”邹蓝颔首。 “对了。”梁尔尔走了两步,终于又想起了一件事,“你之前,要跟我说什么来的?” 被小七打断了两次了都。 邹蓝顿了顿,想起刚才梁尔尔跟刘小姐的对话。 邹护卫笑了笑,说:“没事了。” “真的?”梁尔尔倒有些好奇了,邹护卫想说什么啊? “想吃什么早饭?”邹蓝问。 梁尔尔的思绪蹦到了早饭的问题上…… “我想吃小笼蒸包……”梁尔尔数着,“还想喝小米南瓜粥……” 邹蓝跟着梁尔尔身后,陪她一起去吃早饭。 ………… ………… 此时,另一家客栈里的肖叔伦与高景川,也醒了。 两人洗漱完毕,然后也商量着吃早饭。 “想吃什么?”高景川问肖叔伦。 “想吃小笼蒸包……最好再配上一碗小米粥,再加一叠咸菜!” “我来的时候,见到了一家早餐铺。”高景川说,“有你要吃的。” “那赶紧的!”肖叔伦开开心心出了门。 ………… ………… 高景川带着肖叔伦走到那早餐小摊的时候,远远的,肖叔伦就见到了梁尔尔与邹蓝。 距离上次分别,也有些日子了,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 “小表姐!表姐夫!”肖叔伦开心,挥手喊道。 梁尔尔听见这个熟悉的称呼,微微一顿。 “叔伦!?”梁小姐一脸诧异。 肖叔伦倒是很淡定,脸上挂着笑容,招着手打招呼:“小表姐!表姐夫!” “你怎么会来这里?!”梁尔尔看着走进的肖叔伦,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办案路过。”肖叔伦说着,人已经坐到了梁尔尔的面前。 “刚才她点的早饭,全部再多来两份。”肖叔伦跟早点摊地老板招呼一声,然后又转头看向梁尔尔:“怎么就你跟表姐夫?!小安安呢?” “在客栈睡觉呢。” “哦……”肖叔伦道,“那太可惜了,我还想逗逗她呢……” “对了,小表姐”肖叔伦忽然又道,“你是不是在这里招惹刘家了?” 梁尔尔再次差异:“你是怎么知道的?!” 肖叔伦摊手,然后将昨晚见过刘管家的事情,说给梁尔尔听。 “这也太巧了吧……”梁尔尔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肖叔伦拿手肘撞了撞身旁的高景川,说道:“不算巧,景川他算着时间,说你们应该到阳城这一带了,又听见那管家说外乡人,自然就想到了你们。” “对了。”肖叔伦正襟危坐,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具体说一说。” 梁尔尔就将捡到缘缘的事情,还有刘府跟马家之间的仇怨,大致说了一下。 “这么看来……”肖叔伦听罢,摸着下巴,说道,“刘老爷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了?” “照你说的,他不是派你们来对付我们吗?” 话音落下,两人都不禁笑了。 这时候,老板也将早饭端上早饭来了。 “先吃饭。”肖叔伦道,“吃完了,在想着怎么解决事情!” ………… ………… 此时的刘府中,刘小姐坐在自己的屋子中发呆。 “小姐?”丫鬟端来了早饭,小声说道,“吃点东西吧……” 刘素仪神情恹恹,看了一眼端上来的饭菜,轻轻摇了摇头:“我不饿。” 丫鬟看着她,犹豫道:“可是……你一夜没睡,要是再不吃些东西,人会顶不住了的。” “我说了我不饿。”刘素仪摆手,“拿下去。” “是……”丫鬟只好将饭菜撤下去。 就在丫鬟要走出去的时候,刘小姐忽然开了口:“等一等。” “小姐,你要吃了?”丫鬟欣喜。 “我爹……在没在府中?”刘小姐问。 “老爷?”那小丫鬟歪着头,“我没见老爷……” “你去看一看。”刘小姐说,“偷偷地去。” “好。” “还有……”刘小姐说道,“帮我把杨婆婆叫过来。” 杨婆婆是府上的老人了,其他都挺好,就是平时爱贪小便宜。 “是。” 丫鬟不知道刘小姐要什么,只能一头雾水,按照她要求的去做。 很快,杨婆婆就来到了刘小姐的房间里。 “小姐,有什么吩咐吗?”杨婆婆长得精瘦,站在那里,一看就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 “我想求你一件事。”刘素仪说。 “说什么求不求的。”那杨婆婆捂嘴笑着,“我是刘府的下人,小姐尽管吩咐就是了!” “你帮我把这些典当了。”刘素仪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来。 “这……这是?”杨婆婆不解。 “这里面,是我的一些金银首饰。”刘小姐说着,看向杨婆婆,“不会让你白白跑这一趟,典当的钱,你可以拿走十中之一。” 十中之一。 杨婆婆的眼,一下早就亮了起来。 “当然了。”刘素仪又道,“这件事,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小姐……你缺钱啊?”杨婆婆盯着刘素仪的包裹,心里有些不解,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这你就不要管了。”刘素仪道,“你做还是不做?” 杨婆婆眼珠子一转,这十分之一的钱财啊……她两三年的收入呢! “小姐都开口了!我怎么好推辞呢!”杨婆婆一拍大腿,“小姐放心,我保证帮你做到。” “我今晚之前,就要见到兑好的银票。”刘小姐道。 “好!”杨婆婆说,“今晚之前,就给小姐!” 这下谈拢了,刘素仪点点头。 杨婆婆带着东西,下去了。 不一会儿,去刘老爷那里打探的丫鬟也回来了。 “小姐,老爷出门了。”那丫鬟说,“我听老爷院子的人说,老爷吃了早饭,就跟刘管家出去了。” “我知道了。”刘小姐说罢,站起身来。 然后,走出了房门。 “小姐,你去哪里?”丫鬟不解。 刘小姐道:“去我爹的院子。” “唉?”丫鬟歪头,“老爷不是不在吗?小姐去做什么?!” ………… ………… 此时的刘老爷坐着轿,正在去找肖叔伦的路上。 刘管家急匆匆跟轿子旁,跟刘老爷说着话,他信誓旦旦地保证:“老爷!昨晚那两个人,武功极好!能把藏海帮的帮主轻松解决!他们又跟那些人是仇人!我们真是赚了!” “最好是这样。”刘老爷说,“让他们鹬蚌相争,我们才好渔翁得利。” “您放心!”刘管家一拍胸脯,“老天爷这次都帮我们呢!” 刘老爷点点头,心里想着一会儿见到那两个外乡人,要说什么…… 他正要放下轿帘,但是,眼前忽然闪过一个身影。 “住轿!”刘老爷喊道。 轿夫纷纷停住。 刘老爷从轿子中走出来,直直看着不远处的一个早餐摊子。 很普通的一个早餐摊子,但是,因为做了几个相貌不凡的人,特别是一名男子,白衣胜雪,长相惊艳,引得人纷纷偷看。 而坐在那白衣男子旁边的,就是梁尔尔! 此时的梁尔尔这边,一行四人,吃了早饭,站起身,结账回去。只是,没走几步,就跟走过来的刘老爷来了个面砰盘。。 刘管家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肖叔伦与高景川,他昨晚请来的刺客,此时怎么刚跟“仇人”一起吃了早饭?!看样子关系还不错!? “你……你们……”刘管家的下巴差点惊下来。 刘老爷显然不认识肖叔伦与高景川,还以为他们是梁尔尔的同伙。 “人手不够,你又找帮手了?”刘老爷冷冷说了一句。 刘管家闻言的头,恨不得扎到地底下! 梁尔尔不疾不徐,回道:“面对出尔反尔狡猾的敌人,我不得不谨慎呢。” 刘老爷脸色难堪:“如果不多管闲事,现在你又何必烦恼呢?” “烦恼?”梁尔尔一耸肩,气死人的调调,“我一点都不烦恼,倒是刘老爷,打又打不过,又不敢大张旗鼓!现在,不应该是你烦恼吗?” 刘老爷被梁尔尔说的面红耳赤,一时间又不能反驳。 他狠狠瞪了梁尔尔一眼,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 刘管家却还站在原地,看着肖叔伦与高景川…… “走了!”刘老爷提醒了一声!刘管家才如梦初醒,连忙跟了上去,但是,走得一步三回头的,一直看着肖叔伦。 惨了惨了! 他是彻底闯祸了! 刘管家忍着逃跑的冲动,硬邦邦地跟在刘老爷的后边。 他信誓旦旦地跟老爷保证,找到了梁尔尔的仇人,现在倒好了!什么仇人啊!那分明是梁尔尔的同伙! 这要怎么解释啊?! 刘管家一个头两个大,完全没有刚出府的心情。 “怎么了?”刘老爷也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刘管家擦了擦额角的汗渍:“没,没事……” ………… ………… 于是刘管家就这么硬着头皮,带着刘老爷来到了中兴客栈。 “人就在这里?”刘老爷问。 “是……”刘管家低着头,钝钝地回道。 刘老爷走了进去。 “住在哪里?” “天字三号房……” 刘老爷就来到了天字三号房,然后敲门。 敲了几声,里面没有回应。 刘管家松了口气,连忙说:“他们……是不是走了?” “找谁?”就在刘管家话音没落下的时候,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个男子。 刘管家一顿。 那人蒙着脸,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也蒙着脸。 “是他们吗?”刘老爷问刘管家。 刘管家看着蒙面的肖叔伦与高景川,呆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你就是刘老爷吧?”肖叔伦开了口,说,“进来坐。” 刘老爷知道自己找对了人,也就不理会刘管家了,走进了屋子。 “你,你们……”刘管家站在门口,指着肖叔伦与高景川。 高景川走过去,声音丝丝凉凉:“不想死,就闭嘴。” 刘管家连忙闭上嘴,不敢开口了。 “刘老爷……”这边肖叔伦已经跟刘老爷聊起来了,“你找我们,是想我们帮你除掉仇人吧?” “对。” “你对她,都有什么了解?” “我只知道,她姓梁。” “哦……”肖叔伦轻轻颔首,“还有吗?” “没有了。”刘老爷上下看着肖叔伦,警惕起来,“话说,你还没说,你跟她什么仇?怎么追到这里来了?!还有,为什么蒙着脸。” “我们的事,说来说话长……”肖叔伦拉了拉脸色的面纱,又说“至于蒙着脸,是因为我们是朝廷的钦犯!” 刘老爷皱眉。 “怎么?知道我们是朝廷钦犯,还跟跟我们合作吗?”肖叔伦又问。 刘老爷一咬牙:“只要事情能成!” 肖叔伦挑眉,对方这是豁出去了啊。 “说吧。”肖叔伦说,“你想我想做什么?!” “你们做什么都可以。”刘老爷说,“你们跟他们不是仇人吗?杀了,刮了,都可以。” “然后呢?” “然后……我要她那里的孩子!”刘老爷目光冷戾。 “你要那孩子做什么?”肖叔伦问。 “我不问你,你也你也不用问我。”刘老爷说,“阳城,我还是很熟悉的,如果你要动手,我可以帮你成功逃走。” “好。”肖叔伦说,“那我要好好想一想,什么时候动手……” “尽快!”刘老爷说。 “好……”肖叔伦道,“那就明晚吧。” “明晚?”刘老爷想了想。 “对,就明晚。”肖叔伦说,“你想办法拖住她,将她留在客栈里,我们明晚动手!” “好!”刘老爷重重点头。 第364章:计划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64章:计划肖叔伦拖着刘老爷在里面说话,这边高景川带着刘管家一起走到了外面。 “你……你们到底是谁?”刘管家警惕地看着高景川。 高景川倒是不疾不徐,说道:“若是不想自找麻烦,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你,你为能吓到我吗?”刘管家低声喊。 高景川看先他。 刘管家一顿,下意识缩了缩脖颈。 “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不想自找麻烦,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高景川说。 他说的不疾不徐,但是听在刘管家的耳朵了,却让他不自觉地害怕,压出了他的奴性,刘管家也缩着脑袋也不敢说什么。 高景川看他一眼,推开门,走进了屋中。 屋中,肖叔伦跟刘老爷已经谈妥了,刘老爷临走的时候,看着肖叔伦:“为表诚意,你是不是应该让我看看长相?” 肖叔伦笑了笑:“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三公子装出一副深沉的样子:“我怕到时候,要反过来对你出手。” 刘老爷被噎住,转身离开了。 ………… ………… 高景川看了一眼刘老爷的背影,转向肖叔伦:“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肖叔伦挑眉,“我出马,你放心就是了!” 高景川微微颔首,又问:“刘老爷那边的情况……” “跟我小表姐说的差不多。”肖叔伦说,“就是想除掉那个小孩子。” 高景川闻言,没说话。 肖叔伦注意到了:“怎么了?” “没事。”高景川顿了顿,“只是有些感慨……” “感慨什么?” “人。” “什么?”肖三公子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走了。”高景川说。 “去哪来?”肖叔伦问。 “跟梁小姐汇合。” “哦!” ………… ………… 梁尔尔这边,吃了早饭,又给童不兮他们打包了一些,带回去了。 借着童不兮吃早饭的功夫,梁尔尔将安安抱在怀里。 安安抓着手,也要喝粥。 梁尔尔就拿着小勺子,一勺一勺地喂她,一边喂一边:“鸡蛋羹了好了没有?” “小陆去厨房里看了。”小七回道。 不一会儿,小陆回来了,端着鸡蛋羹。 “来了,来了……”小陆喊道,“小陆特质的鸡蛋羹! 梁尔尔见米粥吃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喂安安鸡蛋羹。 鸡蛋羹是刚蒸出来的,软弹细腻,梁尔尔闻见都食欲大动。 “小陆,这时你蒸的?” “是啊!” “闻起来很香啊。”梁尔尔说着,挖了一勺,有些烫,她先吃了一口。 意外的好吃! 一旁的安安眨了眨眼。 梁尔尔觉得味道极好,没忍住,又吃了一口。 安安看着自己的早饭,接连进了娘亲真嘴里,小姑娘急了,指着自己的嘴巴:“安安!安安!” 那意思,安安,也要吃! 梁尔尔自己的吃的开心,说道:“太烫了,娘亲帮安安吹凉啊……” 安安:“……” “想吃,让厨房帮你蒸。”就在此时,童不兮放下筷子,将安安抱在自己怀里,然后从梁尔尔的手里抽走了勺子。 “安安,乖。”童不兮挖出一块鸡蛋羹,吹凉了,递到嘴边,安安拍着手,笑着吞下去,又软又滑的鸡蛋羹,小安安吃的很满足。 梁尔尔“吧嗒”一下嘴巴,看向小陆:“鸡蛋羹做的很好吃哦!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蛋羹呢!” “谢谢小姐夸奖。”小陆有些不好意,抓着后脑勺,有些脸红,“我去帮小姐蒸一碗来!” 说着,跑下去了。 邹蓝一直没说话,见小陆离开了,跟了上去。 “邹蓝?”梁尔尔不解,“你去哪里?” “一会儿回来。”邹蓝说完,离开了。 ………… ………… 邹蓝没有去其他地方,他跟着小陆一起走进了厨房。 小陆见到邹蓝过来,有些不解:“邹护卫,您怎么来了?” “蒸鸡蛋羹。”邹蓝说。 “啊?”小陆吃了一惊,“您也想吃啊?” “我想学。” “什么?”小陆更是吃惊,“您想吃,我随时都能给您蒸的。” “你以后,会跟着童先生。”邹蓝说,“尔尔想吃,我能做给她。” “哦!”小陆一拍脑袋,恍然大,“我明白了!我教给您!” “多谢。” “应该是我谢谢你们……”小陆说,“是你们收留了我。” 他跟在童不兮身边,早就看清了局势。 这个队伍有些奇怪,梁尔尔似乎与童不兮关系一般,但是他们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亲近的人,邹护卫。说白了,邹护卫是连接梁尔尔与童不兮的桥梁。他还是安安的父亲! 小陆磕开鸡蛋,一边搅拌,一边跟邹护卫说蒸鸡蛋的小窍门。 “蒸鸡蛋羹,要用凉开水或者温水哦……别用冷水,还有,搅拌鸡蛋的时候,会出现这样的浮末,要捞出去……还有,火候啊!这个十分重要……一定要……” 小陆说的认真,邹护卫也学的认认真真。 ………… ………… 就在邹护卫在厨房学蒸鸡蛋羹的时候,这边肖叔伦与高景川来了。 肖叔伦见到自己的小外甥女,开开心心冲上去。 “小安安!小安安!”三公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大堆小玩意,全是来的路上看到,然后随手买下来的。 “来让舅舅抱一抱啊。”肖叔伦说着,要从童不兮手里抱起安安。 安安差不错已经把肖叔伦忘了,不让抱。 抱着童不兮不撒手。 肖三公子指着自己:“安安,我是舅舅呀!舅舅啊……” 安安还是抱着童不兮不撒手,小脑袋供在童不兮,一双葡萄似得眼睛,看着肖叔伦,然后,转到了高景川的身上。 安安的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丢!” 她喊一声,伸出手,要找人抱。 肖叔伦连忙去接,结果,安安摇着头,冲着高景川张开怀抱,那意思是要高景川抱她。 肖叔伦心碎:“……” 高景川顿了顿,然后走上前,将安安抱起来。 “丢!”安安说不清舅舅两个字,喊得像是丢字。 高景川望着安安,轻轻笑了笑。 “我才是你亲生舅舅啊……”肖叔伦一脸怨念,凑到安安面前,拿起一个玩具,不放弃,“安安,给舅舅抱抱?” “啊!”安安看着拿着玩具的肖叔伦,这次想起来他了,开心地只拍手,“丢!丢!” 肖叔伦终于把小外甥女抱在怀里。 “小坏蛋。”他捏了捏安安的脸蛋,“才几天,就把舅舅忘了!” 安安在玩具堆里玩得不亦乐乎。 梁尔尔双手托腮,看着开开心心的安安,嘴角也情不自禁扬起来。 “梁小姐。”高景川开了口。 梁尔尔看向他。 “刚才,刘老爷去客栈里找我们了。” 梁尔尔点头:“他都说什么了?” “情况跟你说的差不多。”高景川说,“叔伦拖住他,说明晚动手。” 梁尔尔不由点头:“我跟刘小姐约好,今晚送她走。” “恩。”高景川颔首,同意梁尔尔的做法。 这也是梁尔尔此时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她不想缘缘出事,又不能为了保护缘缘,去动刘老爷。 那么最好的办法,就要让刘小姐说的离开阳城。 等到刘小姐带着孩子离开阳城,定居洛京,基本上就能摆脱刘老爷了。 ………… ………… 此时的刘老爷还不知道梁尔尔的计划,他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刘管家一直跟在他身后,想说什么,但是想到高景川的警告,又不敢多说什么。 “老爷……”刘老爷刚走进府邸,家里的小人就来报,“小姐一早就进了你的书房,现在还没出来呢。” 李老爷闻言一顿,快走几步。 书房中,父女两人面对面。 刘素仪望着李老爷,放下手中的书,说:“爹,你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李老爷上下打量自己的女儿。 “我在等你回来……”刘小姐说着,给刘老爷倒了杯茶,“爹,坐。” 刘老爷皱了皱眉,缓缓坐下。 “你想通了?”刘老爷见刘素仪态度很好,自己的态度也不仅缓和了一些。 “恩。”刘小姐轻轻点头,“我想通了。” “想通了,就好!”刘老爷放下了手里的茶盏,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还年轻,将来想要嫁给什么样的的人,都好!想生几个孩子也可以!明白吗?” “我明白。”刘小姐说,“我知道,爹用心良苦了。” “你知道就好!”刘老爷说,“我是为了我们刘家!” “恩。”刘小姐低着头,缓缓笑了笑,“所以我说,爹辛苦了。” 她说着,忽然站起身来,又问刘老爷斟了杯茶:“爹,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刘老爷闻言,心里叹息。 最近糟心事太多,难得他女儿忽然想通了…… 等一等! 刘老爷看着眼前的刘素仪,心中闪过一丝不对劲儿。 忽然想通了?依他对自己女儿了解程度,她不会无缘无故地想通。 是不是,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刘老爷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可精明着呢。 他不动声色,接过了刘素仪递来的茶杯,然后将茶一饮而尽。 之后,刘素仪跟刘老爷又说了会儿话,起身离开了。 ………… ………… 刘素仪前脚离开,刘老爷后脚就传来了下人,问道:“小姐,今天有什么异样吗?” “异样?”那下人想了想,说道,“跟平常没什么不同地……哦!小姐见了赵姑姑!” “赵姑姑?”刘老爷皱眉,“把赵姑姑给我找来。” “是!” ………… ………… 再说刘小姐这边,她离开了刘老爷的住处,回道自己的院落。 赵姑姑已经在这里等她了。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赵姑姑一拍大腿,连忙站起身来,她等刘小姐等的,硬生生喝了两壶茶了! “进来吧。”刘小姐推开门。 赵姑姑紧随其后,进去的时候,还不忘私下张望一下。 “钱呢?”进了去之后,刘素仪也不废话,直接开口说道。 “这里呢!这里呢!”赵姑姑连忙在胸口处中摸索,然后掏出一叠银票,“都是按你说的,换成了钞票!” 刘小姐看看那钞票:“对谢你了……”说着,从中抽出一张,递给赵姑姑。 赵姑姑摆摆手:“我已经按照小姐说的,拿走了我那份儿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眼睛却是黏在了银票上。 “拿着吧。”刘小姐说,“这件事,要保密。” “我知道!我知道!”赵姑姑,说,“我做的很小心,没人注意到的!” “那就好。” 刘小姐安心,将赵姑姑送走了。 此时,她还不知道,刘老爷正在找赵姑姑。 ………… ………… 赵姑姑从刘素仪的院落离开之后,很快就被李老爷的找到了。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赵姑姑不明就里,被下人带到了刘老爷面前。 “老爷?”赵姑姑缩了缩脖颈,“您找我?” 刘老爷居高临下,看着赵姑姑:“小姐今天找你了?” 赵姑姑一顿。 “说!” “是!是!”赵姑姑连忙应道,她都从刘小姐的院子出来了,想说谎,也不成了。 “她找你做什么?”刘老爷问。 赵姑姑闻言,顿住,她纠结自己要不要说实话! 本来,帮刘素仪典当东西,不是她的错……但是,若是老爷要她交出刘小姐给她的那份好处…… 那可是不小一笔钱啊! 赵姑姑咽了咽口说。 “说!”刘老爷没什么耐性。 “小姐找我……也没事其他事,就是问了我一些女人家的问题。”赵姑姑说着,擦了擦额角的汗渍。 “她问你什么了?!”刘老爷咄咄逼人。 “就是……”赵姑姑硬着头皮,想了半天,说,“就是一些女人家私密的事情。” 她都这么说,想着刘老爷不会再追问了。 “她怎么找你?!”刘老爷可傻,“就算她有问题!她院子里有张姑姑,怎么舍近求远,去找你!” “我……我也不知道啊!”赵姑姑捂着胸口处的银票,咬着牙,回道。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刘老爷冷笑一声,“来人啊!” 第365章:解决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65章:解决“她怎么找你?!”刘老爷可不傻,说道,“就算她有问题!她院子里有张姑姑,怎么舍近求远,去找你!” “我……我也不知道啊!”杨婆婆捂着胸口处的银票,咬着牙,回道。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刘老爷冷笑一声,“来人啊!” 杨婆婆一听见这句话,被踩了尾巴的毛的猫似得! “老爷,你……你想做什么?” 刘老爷道:“我?我只是教训一下你这个奴才而已!乱棍伺候!” 话音落下,几个家丁拿着棍棒走了上来。 刘府就是这样,如果那个下人犯了错,就要被家丁用乱混伺候!从这里,一直打到门口,不死,也丢半条命! “老爷!别!”杨婆婆明显害怕了,连忙举起双手,哭天喊地,“我说,我都说!” 刘老爷摆手,家丁暂时停住打人动作,他狠狠盯着杨婆婆,说道:“赶紧一五一十地交代!小姐找你,到底为了什么事!” “小姐找我……是,是为了……”杨婆婆不敢违抗刘老爷,最后,把刘素仪找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交代了。 “老爷!”杨婆婆说完后,马不停蹄地给自己开脱,“我也是没办法!小姐说!要是不按照她说的做!她不会放过我的!我一个下人,我也不敢违抗主子啊,我……” 刘老爷没有听她在说什么,他在思忖这件事事情。 “素仪让你拿她的首饰……换银票……不好!”刘老爷猛地想到了设么,他连忙起身,指着旁边的家丁,吼道,“赶紧去看看小姐!” 刘老爷脸色难看,他还将之前刘素仪的话细细想了想,察觉到一件事,刘素仪刚才在书房等他,似乎是来跟他告别的! “走开!”刘老爷越想越急,他一把推开挡路的家丁,急匆匆往刘小姐的院子里赶去。 人去院空。 刘小姐没在自己的院子中。 “小姐人呢!”刘老爷质问刘小姐的丫鬟。 “小姐说出去散散心……”丫鬟吓了一跳,连忙回道。 “知不知道去哪里了?!” 丫鬟缩着肩膀:“小,小姐没说……我,我也没问……” 刘老爷狠狠瞪了那丫鬟:“废物!” 说完,一阵风似得,转身离开了。 一边走,一边冲一旁的家家丁命令道:“去把刘管家给我找来!” “是!” ………… ………… 很快,刘管家被带到了刘老爷的面前。 “老,老爷?”刘管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得事情败露了,声音打着颤。 刘老爷说道:“你去!通知中兴客栈那两个高手!说那女人要动手了!” 刘管家一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背后又一阵冷汗。 还要跟那两个人接触啊…… 他现在是有多远,就想闪多远。 刘老爷见刘管家没动静,气急,一拍桌子:“我说的话,没听见是吗?!赶紧去!” “我……我……”刘管家站在原地,掂量着,如果现在坦白,刘老爷会不会饶了自己。 “你什么?!”刘老爷不耐烦,“婆婆妈妈的!有什么事,赶紧说!” 刘管家将到嘴的真话,咽下去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能拖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 “我,我这就去!”刘管家连忙一应下,然后转身去找肖叔伦高景川。 ………… ………… 刘素仪这边,她并不知道刘府此时那边发生的事情。刘小姐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出门去找到了梁尔尔。 客栈中,梁尔尔捏着自己的下巴,仔细地打量着刘素仪。 “怎么了?”刘素仪让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这身行头不行。”梁尔尔啧啧嘴,说道,“要换一下。” “换什么?”刘素仪看了看自己,说道,“你不是说,去洛京的路上,要不引人瞩目吗?我特意换了男装。” “季因为是男装,才惹人注意啊。”梁尔尔说,“你见过一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孩子上路地吗?” 刘素仪一想,倒也是,说:“那我换回女装的话……会不会被我爹发现啊?” “办成乡下的妇人吧。”梁尔尔说,“梁尔尔说,“童先生的一个侍卫会护送你去洛京,在路上,你们就办成夫妻。” 刘素仪闻言,顿了顿,点头打听了。 “好。” 梁尔尔道:“时间不多了,你们准备吧。我呢,也准备准备。” “你准备什么?”刘素仪问。 “引开你爹啊。”梁尔尔说,“我会办成你,引开你的爹的人马。” “那你不会有事吧?”刘小姐有些担心,说道,“我爹有时候做事挺绝的……” 梁尔尔浑不在意,挥挥手:“我要是怕你爹的话,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多谢!”刘小姐无以为报,只能不停地道谢。 “好了,赶紧准备吧。” ………… ………… 刘管家急匆匆来到中兴客栈,没有见到肖叔伦与高景川,他松了口气。 连忙让人去给刘老爷禀报。 看着下人走远了,刘管家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就在此时,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刘管家身体一僵,回头一瞧,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 “这么晚了?有事?”肖叔伦刚从梁尔尔那边回来,因为跟安安玩了一会儿,肖舅舅的心情不错。 “没,没事……”刘管家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转身要走。 刚转身,还没迈开步子,去路就被一人挡住了。 高景川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肖叔伦,说:“他有事隐瞒。” “哦?”肖叔伦眉梢一挑。 刘管家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眼前的人,会读心术不成?! “什么事啊。”肖叔伦背着手,不疾不徐走到刘管家面前,“现在,我们也算是一条船的,有什么事,就不要藏着掖着了。” 刘管家欲哭无泪看着肖叔伦,谁跟你一条船上的啊! 肖三公子知道刘管家的意思,笑着拍了拍刘管家的肩上,说道:“你之前没有拆穿我们……那时候,你已经跟我们是一条船的了。” 刘管家更加欲哭无泪。 “你要是帮了我们,我保证你不会有事……不过……你要不告诉我们除了什么事……”肖叔伦气定神闲地威胁人,说,“到时候我就告诉刘老爷,你也是我们这边的。” 刘管家已经不是欲哭无泪了,他想找个地方,好好大哭一场去。 “说吧。”肖叔伦给完鞭子,又给了块儿糕点,“我保证,不会连累你的。” 刘管家想了想,最后只能将之前刘府的事情,说给了肖叔伦听。 肖叔伦听罢,看向一旁的高景川。 高景川说:“是个机会。” “我也觉得。”肖叔伦道。 刘管家不知道的两人再说了什么,他只关心自己的安危:“我能走了吗?” 高景川让开了路。 肖叔伦一副,“没人拦着你啊”的无辜表情。 刘管家招人了这么两个阎王似得人物,只能打掉牙硬往自己肚子里咽了! ………… ………… 肖叔伦这边,很快将消息传给梁尔尔。 梁尔尔知道后,也点着头,说:“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刘素仪已经换好了衣服,手里抱着缘缘,跟童不兮的侍卫站在一起。 “没什么。”梁尔尔说,“我能摆平。” “哦。”刘素仪点点头,也不追问了。 梁尔尔望着她,神色郑重,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啊。” 刘素仪眨眨眼:“问什么?” “你真的要抛弃刘家,去洛京?” 刘素仪抱紧了怀里的孩子,一本认真严肃地看着梁尔尔:“是!” “即使你爹挽留你……” “除非,他接受怜儿,不然,我不会回刘府的。” 或许,对于此时的刘小姐来说,没有什么比她怀里的孩子还重要。 “好!” 梁尔尔点了点头,说道:“事不宜迟,你们出发吧。” “梁小姐!”刘素仪抱着缘缘,然后,缓缓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梁尔尔连忙去扶她。 “你的大恩大德,我会铭记于心!将来,我跟怜儿,一起报答你!” 梁尔尔最受不了这个了,举手之劳,不用这么郑重其事的。 “好了,你们赶紧走吧。”梁尔尔说,“路上小心些。” “恩!你们也保重!” ………… ………… 刘素仪抱着孩子,跟着童不兮的侍卫一起上了马车。 梁尔尔站在城门,看着马车远去。 马车远去了,梁尔尔回过头,看向邹蓝:“我们也准备一下吧。” “好。”邹蓝颔首。 于是,邹蓝抱起梁尔尔,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客栈。 客栈中,童不兮正抱着安安等着梁尔尔。 邹蓝带着梁尔尔,从后窗,悄无声息进了客栈房间。 童不兮说:“人来了。” “在哪里?”梁尔尔从邹蓝怀里跳出来。 “前门守着呢。”童不兮说,“一些小鱼小虾,都不会隐藏。” 梁尔尔笑了笑:“所以,我一直跟刘小姐说,我帮她,真的是举手之劳。” 比起之前洛京的那些敌人,什么三皇子啊,大公主啊,甚至梁思思与方一隅,比起这些人,阳城的刘府真的不够看。 “刘小姐带来的衣服在哪里?”梁尔尔问。 小七回道:“放在小姐跟邹护卫的房间了。” 梁尔尔颔首,回道自己房间,将衣服换上了。 然后,她穿着刘小姐的衣服,走到了邹蓝与童不兮的身边:“我再稍微孱弱些,背影是不是很像刘小姐?” 童不兮上下看她一眼:“你要办成刘小姐引开刘老爷的注意没关系,但是,不许让安安有危险。” 梁尔尔将孩子抱在自己手里:“这是我亲闺女,我怎么舍得?” 说着,亲了安安一口。 安安缩在梁尔尔的怀里,“咯咯”地笑。 梁尔尔抱着安安,吐口浊气,笑着说:“把刘老爷引进圈套里,我们就离开阳城!” “恩。” ………… ………… 话说,刘老爷这边,刘管家来回话,说没见到高景川与肖叔伦。 刘老爷这下急得不行,但是也敢贸然去找梁尔尔的事情。 所以,他只能让人再次盯着梁尔尔住的客栈。另一边,催着刘管家接着找梁尔尔的仇人! 结果,梁尔尔的“仇人”没有等来,刘老爷倒是看见自己的女儿,抱着一个孩子,上了马车。 刘老爷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刘小姐的衣服! “老爷!是,是小姐!”刘管家显然也记得刘素仪的这件衣服。 此时的两人,并不知道,穿衣服的人,是梁尔尔。 梁尔尔穿着刘素仪的衣服,抱着安安,上了马车。 她并不能坐马车,所以,邹蓝扮的车夫,走的很慢,很慢。 刘老爷一看自己的女儿,还有那个该死的孩子! 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要去拦马车。 “素仪!素仪!”刘老爷冲上去,但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来,他低吼道,“你给我回家!” 马车中,没有动静。 “刘素仪!”刘老爷咬牙道,“你打算去哪里?!” 马车里,还是没人回答。 但是,马车里传来了孩子的笑声,是梁尔尔正在逗安安。 刘老爷听见孩子的笑声,再次确认了,马车里人,正是自己的女儿还有那个孩子! “素仪……”他正打算撩开车帘,结果,邹蓝忽然加速了。 刘老爷差点在大街上摔一个狗吃屎! “老爷!你,你没事吧?!”刘管家连忙扶住刘老爷。 “赶紧,赶紧……”刘老爷指着邹蓝离开的方向,“赶紧给我追!” “是!是!” 于是,在这里监视梁尔尔的人,一下子都跟着那个马车去了。 之后,童不兮在确认没有人的时候,从客栈中走了出来。 ………… ………… 邹蓝驾着马车,直接往南城门去了,出了南城门,一路绝尘。 刘老爷的人骑马去追,但是到了官道的岔路口,只见到被丢弃的马车,却不见了“刘小姐”的身影。 “小姐呢?!”刘老爷也气喘吁吁追到了岔道口,“人呢!” 这两个岔道口,直通两条官道,一个通向南边的柳州,一个通向北面的胜城。 第366章:洛京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66章:洛京邹蓝驾着马车,直接往南城门去了,出了南城门,一路绝尘。 刘老爷的人骑马去追,但是到了官道的岔路口,只见到被丢弃的马车,却不见了“刘小姐”的身影。 “小姐呢?!”刘老爷也气喘吁吁追到了岔道口,“人呢!” 这两个岔道口,直通两条官道,一个通向南边的柳州,一个通向北面的胜城。 刘老爷的人跟过来的时候,看着两条官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小姐往哪里走了?” “你问我!我问谁啊!”一行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回去请示刘老爷,刘老爷沉着脸,知道在自己上当了。 “兵分两路!”他吼道,“一定给我找到小姐!” “是!” 于是一行家丁,有的去了柳州,有的去了胜城。 而此时的刘素仪正在完全相反的地方洛京,赶去。 ………… ………… 因为带着孩子,所以刘素仪赶路并不快。走了许久,那个侍卫才将刘素仪母女带到了洛京。 “梁小姐说安排了人,接应我……”刘素仪看着自己从没来过的洛京,有些新奇,也有些期待,但是更多的,她是希望见到梁尔尔口中的神医。 刘素仪说着,想起梁尔尔交代自己去的地方:“梁小姐说,人在通远街……” “她说的是沈小姐。” “沈小姐?” “跟我来吧。”侍卫带着刘素仪去了沈归雁的住处。 沈归雁这边,已经收到了梁尔尔的书信,所以,当她见到刘素仪的时候,自然而然地问:“是尔尔让你来的吧?” “尔尔?”刘素仪一顿,然后轻轻点头,“是的。” “我叫沈归雁。”沈归雁说着,看向刘素仪手里的孩子,说道:“这就是尔尔信里面说的怜儿吗?” “恩。”刘素仪说,“她是我女儿。” “尔尔在心里都说了。”沈归雁说,“你放心地现在我这里住下,之后,我再帮你安排。” “多谢沈小姐。”刘素仪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你是尔尔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不用客气的。”沈归雁热情地让刘素仪住在了自己的家中。 如今的沈归雁在女学堂做了一名女夫子,平时去学堂上课,没事的时候,也会自己摆摊做一些小生意。 虽然是一个女人,但是自己养活自己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 ………… 刘素仪进了洛京,在沈归雁家里暂时住了下来。 沈归雁平时去学堂授课,回到家里之后,帮刘素仪一起照顾孩子。 刘素仪除了平日里也照顾怜儿,自己闲着没事的时候,她开始做一些女工的活计。 怜儿平时也乖顺的很,刘素仪就趁着这个功夫,做一些女工挣些钱。 虽然,她出来的时候,带了一笔钱,但是,刘素仪也命吧,以后日子长着呢,怜儿要长大,她不能坐吃山空。 日子倒是不疾不徐地过着,不过刘素仪的心里始终惦记着一件事。 怜儿的病。 沈归雁也知道这件事,安慰刘素仪,说:“你暂且等一等,青大夫那边,急不得……” “我明白。”刘素仪道,“但是,沈小姐,你能稍微透露一些青大夫的消息给我吗?我这么干等着,心里慌的很……” “青大夫现在在宫里。”沈归雁说,“他受了伤,想见一面,不太容易……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安排的。” 刘素仪担心:“你认识宫里的人吗?” “差不多吧。”沈归雁抓了抓后脑勺,“总之,你先好好照顾怜儿,不用着急。” “恩……”刘素仪只好按捺住自己。 ………… ………… 话说,青大夫这边。 他如今,确实是在宫里,还正年轻,却已经过上了养老的日子。 这也没办法,之前焚城的事情,他元气伤的太厉害了,三年五载的养不回来。 在宫里待着不仅安全,而且想要什么药材,应有尽有,于是青大夫便这么在宫里住下来了 只是,青大夫这一住,宫里就有些奇奇怪怪的传言传了出去。 “知道皇后娘娘死后,皇上为什么到现在没有往后宫里纳人吗?” “皇上对皇后娘娘用情太深?” “不是!皇上早就在宫中金屋藏娇了!” “什么?!” “还是个男人!” “……” 不知从什么时候,青大夫成了萧见楚金屋里的“娇”了。 这件事传到萧见楚的耳朵时候,皇上简直哭笑不得。 “皇上……”初六说,“您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萧见楚都给气笑了,“不怎么办,随他们没说。” “可是……”初六道,“这样谣言,有损天威啊。” 说皇上金屋藏娇也就算了,还是个男人!这个影响的确不好! “不用管。”萧见楚混不在意,“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皇上都这么说了,初六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了。 “对了。”萧见楚道,“这件事,不要传到青大夫的耳朵里。” 他性子急,听见这样的谣言估计能从轮椅上跳起来! 萧见楚不由想到那个画面,忍俊不禁。 “天气不错。”萧见楚忽然站起身来,想了想,说道“我们去看看世子吧。” “是。” ………… ………… 萧见楚口中的世子,就是高景川的孩子,顺顺。 在前段时间,萧见楚给高景封了王,称信王爷,还赐了王爷府邸给他。只是高景川对封王这件事意兴阑珊,整日该查案子,还是查案子。 不过,高景川既然为王爷,他的孩子,萧见楚索性也封了世子。 顺顺大概是是大齐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世子。 小世子刚断奶,高景川一个单身父亲,照顾孩子简直手忙脚乱,后来,索性将孩子交给府邸里的管家照顾。 萧见楚闲着没事,就会来王府里,倒不是找高景川,而是来找顺顺。 平时没事,萧见楚也会让顺顺进宫,让他熟悉一下宫里。 所以,顺顺跟萧见楚很是亲昵。他刚回喊爹爹的时候,也是冲着萧见楚喊得。 管家纠正了好多回,但是顺顺每次都忘,见了萧见楚还是忍不住喊爹爹。 倒是见了高景川,显得陌生的很。 “爹!爹!”管家正陪着小世子在院子里玩儿,忽然听见了顺顺张开双臂,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迎。 管家以为是高景川回来了,但是转念一想不对! 顺顺对高景川不会这么亲昵! 而,能让顺顺这么撒欢儿叫爹爹的,似乎只有一个人。 管家一回头,猜测果然全对! “参见皇上!” “起来吧。”萧见楚嘴角带着笑,走到顺顺身边,然后将顺顺抱起来。 “小世子……”管家不厌其烦,“这是皇上,你要行礼的……” 萧见楚打断他:“孩子知道什么。” 管家低下头。 “高景川还没回来?”萧见楚问。 “王爷出去查案了。”管家回道,“临走之前,留了口信。” “说什么?” “让我好好照顾小世子,他大约要半年才能回来。” 萧见楚闻言,不置可否。 管家又道:“皇上,请去里面休息,奴才……” “不用了。”萧见楚说,“朕这次来,是来带小世子进宫的。” 管家一顿:“又让小世子进宫?” 萧见楚挑眉:“怎么,你还有意见?” “不不!”管家哪里敢有意见,连忙说道,“我去收拾一下小世子的衣物……” “不用了,宫里都有。”萧见楚说,“顺顺,跟朕去宫里,好不好?” “好!好!”顺顺拍着手,“去宫里!去宫里!” 于是,萧见楚转身将顺顺抱走了。 管家只能看着自己的小世子,心里叹气。 王爷啊王爷!你可赶紧回来吧!在小世子的心里,你已经被皇上比下去了。 ………… ………… 萧见楚抱着顺顺,没有立即回宫去。 他带着顺顺在街上逛了逛。 顺顺平时里被管家关在王府里,对街上的东西很好奇,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什么都新奇。 萧见楚就这么抱着他,顺顺想要什么,萧见楚就给他买什么。 “皇上,让属下抱着吧。”初六跟在萧见楚身后,怕萧见楚抱得胳膊酸。 萧见楚摇摇头:“朕不累。” 于是萧见楚就这么抱着顺顺,一边走一边看。 “皇……皇……”身后传来一道吃惊的声音。 萧见楚一回头。 “沈姑娘?” “真的是皇……”沈归雁本想喊出来,皇上,但是见萧见楚对她摇摇头,随即反应过来。 “黄公子……你……”沈归雁干咳了一声,硬生生改口,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姑姑!沈姑姑!”就在萧见楚还没说话的时候,顺顺倒是冲着沈归雁喊起来。 沈归雁笑了笑,伸手接过顺顺,抱在怀里。 因为顺顺没有母亲,所以,沈归雁平时会做一些好吃的,送到王府去。顺顺很喜欢她,更喜欢沈归雁做的东西吃。 沈归雁抱着顺顺,看向萧见楚:“你是要带顺顺进……我是说,去你家?” “对。”萧见楚颔首。 “挺好。”沈归雁道,“顺顺很喜欢你呢。” 萧见楚微笑,说:“现在不是学堂开课时间吗?你怎么在这里。” 沈归雁回道:“我有事,想要……” 她一顿。 她口里的又是,就是想要去找小侯爷江还之,然后让江还之帮她进宫去见青大夫。 如今,进宫的捷径不是摆在自己面前吗? “皇……黄公子!”沈归雁说,“我能去你家吗?” 萧见楚一顿:“做什么?” 沈归雁:“我想见青大夫。” 萧见楚颔首:“走吧,正好顺路。” “多谢皇……黄公子!” “顺顺给我吧。”萧见楚说着,将顺顺接到了自己的怀里。 ………… ………… 沈归雁跟在萧见楚身后,一起进了宫。 顺顺一路上玩得累了,就趴在萧见楚的脖颈处睡着了,口水还流到了萧见楚的衣服上。 沈归雁见到这一幕。 微微一顿。 按理说,顺顺是高景川的孩子,萧见楚对他这么好……有些说不过去。 因为,他们的皇上,也不像是喜欢小孩子的人。 “沈姑娘。”初六见沈归雁出神,轻轻提醒她,“到了。” “哦!”沈归雁猛地回了神。 萧见楚说:“初六,你带沈姑娘去见青大夫。” “是。” ………… ………… 初六带着沈归雁见到了青大夫。 青大夫刚从药庐出来,初四给他推着轮椅,青大夫歪着头,跟初四说着什么,看样子是在传授他医术。 “青大夫,有人找你。”初六的声音,拉回了青大夫的神志。 “沈姑娘?”青大夫见到沈归雁,有些诧异,“你你怎么来了?” 沈归雁道:“我有些事情……想单独跟你说。” 青大夫颔首。 “进来吧。” 于是,初四跟初六都退下去了。 沈归雁跟着青大夫走进了他的药庐中。 “什么事?”青大夫说。 “是尔尔的事。”沈归雁说,“尔尔托我交给你一封信。” 说着,从怀中掏出那封信来,递给了青大夫。 青大夫道:“她现在不是跟邹蓝一起去南楚了吗?难道是遇到什么解不开的毒了?” 说着,抖开了手里的信。 看完之后,青大夫眉心皱了起来。 “信里的那个孩子呢?”他问。 “你是说怜儿?” 青大夫将信递给了沈归雁。 沈归雁看了看,心里的内容,梁尔尔没有直接说让青大夫帮忙治疗怜儿,而是问道,若是有这么一个中了蛊毒的孩子,应该怎么办? “那孩子来京城了?”青大夫说。 “是。”沈归雁道,“是她母亲带着她来了的。” 青大夫道:“这种蛊毒,宜早不宜迟。早一天拔除,危险就少一分。” “可是你……”沈归雁有些担心青大夫的身体。 “我没说我出手。”青大夫说。 “啊?”沈归雁一顿,“那你的意思是……” “初四是我新收的徒弟。”青大夫道,“让他试试吧。” 沈归雁有些担心:“没问题吗?” “放心吧。”青大夫说,“初四现在可是很厉害的。还有……我会在一旁看着。” 第367章:景川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67章:景川青大夫答应了帮怜儿,所以这件事很快就敲定了下来。 当刘素仪带着怜儿进宫的时候,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走吧。”沈归雁领着她,往青大夫药庐走去。 刘素仪抱着怜儿,犹豫了许久,终于开了口:“沈姑娘,你喊梁小姐尔尔……梁尔尔……我记得那是皇后的名字……” 沈归雁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刘素仪,说道:“皇后已经薨世了,尔尔只是恰好名字跟皇后一样。” “哦。”刘素仪点了点头,也不再继续问下去。 因为,不管梁尔尔是不是那个皇后,对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救回自己的女儿。 “到了。”沈归雁指着面前的药庐,疏导,“青大夫就在这里。” “恩!”刘素仪重重点了点头,抱着怜儿走了过去。 ………… ………… 皇宫里,青大夫正在指挥着初四,让他帮怜儿拔除身体里的蛊毒。 梁尔尔这边,还没收到这个消息,她正继续北上,往南楚走去。 而肖叔伦与高景川则与梁尔尔他们分开,往连城那边走,去查案子。 梁尔尔一行人,一路上平安无事,他们一边走,一边游山玩水。 但是,反观肖叔伦这里,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连城这里,确实发生了一个大案子,能惊动大理寺的大案子。 从年初到现在,已经接连死了十几个姑娘了。 这些姑娘,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长得好看,被害之后,大部分姑娘被凶手毁了脸。 第一个案子,是从元宵节的时候开始的。话说,今年元宵节的时候,连城的姑娘们,出门看花灯了,然后一个姓黄的大家闺秀,在回道家之后,被人杀害了,被杀了还不算,脸还被人毁掉了。 之后,连续都有好看的姑娘遇害,凶手很猖獗,而官府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好求助了上级官府,直到求到大理寺! 于是高景川与肖叔伦一起来到了连城。 两人骑着马,停在连城城门的时候,高景川看向肖叔伦,说:“等一等。” “怎么了?”肖叔伦问。 “我去换一下衣服。”高景川说。 “换衣服?”肖叔伦一歪头,“你不是早上刚换的吗?” 高景川表情一言难尽,说道:“等一等,你就知道了。” 肖叔伦耸耸肩,然后高景川拨转马头,往一旁的林子中走去。 不一会儿,高景川骑着马出来了。 马儿还是原来的马儿,但是人…… “你!你!”肖叔伦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穿女装啦?!” 高景川倒是不疾不徐,回道:“引蛇出洞。” 肖叔伦聪明着呢,脑子一转,就想到高景川的主意。 “这次遇害的凶手,都是美人……所以,你想……”肖叔伦挑挑眉梢。 高景川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先不去官府,办成兄妹进城,看看情况。” “兄妹?”肖叔伦摇头:“应该是夫妻!你看,我们长得一点都像!虽然,都挺英俊的!但是方向不一样啊!你是绝美,我是英俊,我们……” 高景川白他一眼,有些无奈,说:“随你吧。” 说完,骑着马,进城了。 肖叔伦一夹马腹,开开心心跟在高景川的身后,一起进了城。 连城的街道上有些冷清,大约是被恐惧笼罩久了,这里的人见到外人的时候,说不出的警惕。 肖叔伦扫了一眼这里的街道,大部分店铺还开着,只是一些卖胭脂水粉的,好几家都关了门。 “喂……”就在肖叔伦想着去哪家客栈投宿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是个小男孩的声音。 那男孩八九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破衣烂衫,脸上脏兮兮的,也看不出个模样,他手里提了个有豁口的碗,小乞丐一个。 “怎么了?”肖叔伦看他。 “这是你娘子?”那小乞丐指着高景川。 高景川没说话,肖叔伦笑得眼都弯了,说道:“是啊,他是我娘子,怎么了吗?” “让你娘子蒙山脸吧。”小乞丐提醒道,“在这里,长得好看的,会被杀死!” 肖叔伦与高景川对视一眼。 “怎么回事啊?”肖叔伦下马,问道,“你们这里还杀人?” “好几个月之前,就开了。”那小乞丐说着,又不仅看向高景川,大约是没见过这个漂亮的人,小乞丐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搓了搓手,“总之,带上面纱吧!” 说完,就要离开。 “等一等。”肖叔伦喊住他,然后走过去,在小乞丐手里放了一块碎银子,“小兄弟,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小乞丐将银子在胸口蹭了蹭,然后珍惜地放进了衣裳里。 “你们这里最好的客栈,在哪里?”肖叔伦问。 小乞丐指了指前面,说道:“你一直走,走到头,往东转弯,最大的那个就是。” “多谢啦。” 小乞丐揣好银子,见肖叔伦没事情了,就转身跑了,像是害怕他把银子再要回去似得。 小乞丐走远了,肖叔伦转头看向高景川,故意说道:“娘子啊,要不我们去买一块儿面纱遮起来?” 高景川很是无语,看着他。 肖叔伦笑着,小声道:“开玩笑,开玩笑。” “走吧,我们去那个最大的客栈歇歇脚……”肖叔伦说着。 高景川点头。 ………… ………… 小乞丐说的客栈,确实是连城最大的客栈。 肖叔伦跟高景川走进去的时候,正好是中午用饭时候,大堂里坐了不少人。 两人走进去的时候,自然而然的,高景川的相貌引来了不少视线。 “客官!”店小二勤快地招呼两人,见是外乡人,连忙问道,“住店吗?我们这里的客房是最舒适的!” “住店。”肖叔伦看了一眼周遭的人,然后问店小二,“有雅间吗?” “有!有!”那店小二说道,“就是价钱上……” “要一个最好的雅间。”肖叔伦大手一挥,看样子就是不差钱的。 于是店小二热情地将两人迎进了雅间之中。 肖叔伦点了一桌子的菜。 高景川见店小二出去了,对肖叔伦说:“你哪里来的钱?” 肖叔伦说:“我小表姐不是把我姑父的留下的生意交给我打理吗?这是底下那些老板孝敬我的。” 这些钱还是过年的时候,那些人孝敬肖叔伦的,但是肖叔伦有自己的俸禄,其次,将军府的三公子也不缺钱,于是这些钱,他没动过。 “这次,跟你出来。”肖叔伦看着高景川说,“除了查案,我还想学我小表姐,好好享受一下呢!” 高景川摇摇头,没说话。 “客官,你要的菜来了……”店小二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来。 肖叔伦扔了一块碎银子给他。 店小二笑得见牙不见眼:“谢谢爷!谢谢爷!” 肖叔伦说:“先别急着谢,我有一些事情,想问问你。” “爷,您您尽管问!”人家给的银子还在手里刚暖热乎,店小二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跟我夫人来的时候,有人拦住了我们,说让我夫人买一块面纱遮住脸……”肖叔伦顿了顿,又道,“还说你们连城发生了命案?” 店小二听见肖叔伦问的话,本来轻松的表情,也耷拉下来。 他叹口气:“不瞒您说,我也正想提醒您这件事呢。” 说着,瞄了一眼高景川道:“夫人,您长得很好看,在我们连城,一定要当心,特别是晚上,一定不能出去。”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肖叔伦问。 其实,送到大理寺的案宗已经写明了案子的发生经过,但是肖叔伦跟高景川更加相信这种老百姓口述的事情。 店小二收了钱,也尽职尽责,说道:“事情,还要从元宵节说起……” 他说的与案宗记载的相差无几。 “特别是那个阮小姐……”店小二摇着头。。 阮小姐? 肖叔伦不动声色,案宗里可没有提及这个阮小姐。 “她怎么了?” “我听说,她还被凶手玷污了!”店小二道,“脸毁的不成样子!她的死相是最惨的!” 肖叔伦又问:“你见过?” “我见了!”店小二道,“我家就住在阮府的附近!阮小姐遇害的那条巷子,我正好经过!就看见了!” “那还挺巧的,你吓坏了吧?”肖叔伦不疾不徐,循循善诱。 “嗯嗯!”店小二不停地点头,他回忆了一下那日的场景,皱着眉,说道,“我看到阮小姐尸体的时候,阮夫人正趴在阮小姐身上哭呢!你们没见,阮小姐的衣服被撕扯的都成碎布条儿了!” “那还真是惨啊……”肖叔伦叹口气。 “对啊!”店小二攥着拳头,忿忿说道,“要说那些凶手也可恨!不去报国杀敌!在这里祸害姑娘家!真是不要脸!” “那些?”肖叔伦强调了一下“些”。 “你们怎么知道是一些凶手,不是一个凶手?” “因为有人看见过啊!”店小二说,“李府家的丫鬟见到过凶手的样子,孙府家的家丁也见过凶手的样子,他们说的完全不一样,所以,我们都说,那是一群人做的!再说了,只有一个人,这件事怎么做得到吗?” 肖叔伦看向高景川。 案卷上写的,可不是这么回事。上面明明白白的写了,凶手可能是一个江洋大盗,躲在深山里。 连城知县进行了好几次搜山,都没找到这个人。 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求助大理寺。 肖叔伦又从那店小二的嘴里问出了一些线索,有的有用,有的则是民间老百姓自己的猜测,不能当真。问的差不多了,肖叔伦才让店小二离开。 “你怎么想?”等店小二出门了,高景川才开口。 “我觉得……”肖叔伦一本正经,然后说道,“我们再不吃饭,菜都要凉了。” 高景川:“……” “赶紧吃饭!吃饭!”肖叔伦给高景川夹菜,说道,“吃完之后,我去县衙里露个面。” “好。”高景川点点头,说,“看看知县说什么。” “恩!” ………… ………… 等吃完了饭,肖叔伦跟高景川挥挥手,转身去了县衙中。 这边,高景川打算换上男装,然后带上面纱,去街上打探一下。 只是,他还没开始换衣服,门被敲响了。 高景川解衣扣的停住,他走到门口,停住脚步,他能确定门口的不是肖叔伦。 那会是谁? 高景川打开门。 然后,只见门口站了一个姑娘家,年轻不大,大约十七八岁,长相平凡,但是笑容满面。 “啊!”那姑娘歪头一笑,说道,“不好意思,我走错房间了。” 高景川没有说话。 上下看了那姑娘一眼。 与此同时,那姑娘也在打量他。 高景川顿了顿,没有关门,任由这姑娘打量着自己。 “你不是连城的人吧?”那姑娘问道。 高景川点了点头。 “那你是那里人?”那姑娘说着,拍了拍自己胸脯介绍道,“忘了我,我是柳州人!来连城走亲戚的,只是可惜,我亲戚搬走了!我没办法,才住在这里……” 高景川听她喋喋不休地说完了一大堆。 “你呢,夫人。”那姑娘问。 高景川眼波流转,还是没有说话。 眼前的这个姑娘,不是走错了门,她就是冲着他来的。 因为,她看他的眼神明显是探究的……还有,她称呼他为“夫人”。 如今肖叔伦不在屋中,她怎么知道,他身边还有一个“丈夫”的? 既然知道对方有目的而来,高景川也顺势利用,他冲那姑娘笑了笑。 天下第一美人一笑,简直冰雪消融,春回大地,即便是那姑娘,也不由看呆了。眼中闪过一抹妒色,随即消匿于无形。 高景川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佯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闪开身,让那姑娘走进屋中,高景川挡着她的面,从包袱重翻出了笔墨,然后在纸上写到【你好】 “你,你不能说话?”那姑娘诧异。 高景川点了点头,他一说话,就暴露身份了。 “这样啊……”那姑娘的表情很复杂,说不出是可惜多一些,还是幸灾乐祸多一些。 第368章:案子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68章:案子“你,你不能说话?”那姑娘诧异。 高景川点了点头,他一说话,就暴露身份了。 “这样啊……”那姑娘的表情很复杂,说不出是可惜多一些,还是幸灾乐祸多一些。 高景川不语,就这么看着这个姑娘,只听她又说道:“夫人您虽然不能说话,但是老天爷是公平的,它给了您一张这么漂亮的脸。” 高景川应付地笑了笑,由着对方跟自己套近乎,他顺水推舟,在纸上写到【你叫什么名字?】 “哦,忘了介绍了!”那姑娘一拍手,说道。“我叫王素平,就住在隔壁。对了,夫人,你叫什么名字?” 高景川顿了顿,写下【高灵】 “你不仅人的长得好看,名字也好听呢。” 高景川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那个叫王素平的姑娘,就这么跟高景川拉近了关系。 ………… ………… 再说肖叔伦这边,离开客栈之后,就直接去了官府。官府老爷见到远道而来的大理寺官员,连忙出来迎接。 “大人……”那县令是个年轻的书生,看样子是刚上任不久,他身后跟了一个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见到肖叔伦,倒是显得落落大方,颔首微笑:“拜见大人。” 肖叔伦多看了那山羊胡两眼。 一旁的年轻知县,见到肖叔伦愣了愣,说道,“就您一个人?” 肖叔伦点点头,说道:“你就是连城知县吧?” “正是下官。”那县令闻言,正了正自己的帽子,说道,“下官姜远山,是三天前刚上任的连城知县。这位……”他指着身边的山羊胡,说道,“这位是连成的师爷。” “在下杨世。”那山羊胡冲着肖叔伦行礼。 肖叔伦微微颔首,然后看向了年轻的知县姜远山,说道:“你才上任三天?” “回大人,是的。” 肖叔伦:“这么说,往大理寺递案子的人,不是你?” “是。”姜远山说着,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身边站着的杨世,说道,“往上递案子的人,是前任知县,他……他已经不在了。” 肖叔伦闻言皱眉:“不在了?什么时候?” “就是五天前的事情了。”姜远山有些拘谨,回道,“大人你一路赶过来,定是没收到消息……” 肖叔伦皱眉,说:“前任知县是怎么死的?” 姜远山顿了顿,回道:“是,是意外……” 肖叔伦追问:“是什么样的意外?” 姜远山犹豫了一下,神情有些不自然,说道:“前任知县前几日不小心落水,溺死了……” “落水?”肖叔伦若有所思。 “大人,你连夜赶来,一路受苦了。”一旁的杨世,杨师爷站出来,笑盈盈地说道,“我让下人打扫了客房,大人,你先安顿下来吧。” “不用了。”高景川摆手,说,“把案宗先给我拿过来。” “案,案宗啊……”姜远山的表情可谓更加精彩了,看向身边的杨世。 “对啊。”肖叔伦一伸手,“你可不要跟我说,你这里没有案宗。” “还……真没有。”姜远山一脸地欲哭无泪。 又是一旁的杨世,解释道,“大人你有所不知,之前的姚知县,他溺水的时候,正抱着案宗看,所以……” “所以,案宗跟前任知县一起溺水了?”肖叔伦挑眉。 “是……”姜远山低着头,轻声说道,“那些案宗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已经不能要了……” “不能要?”肖叔伦闻言,“那你是怎么处理的?” 姜远山:“就……就按照师爷说的,扔,扔了……” 肖叔伦闻言,不置可否,三公子扫了一眼旁边的杨世,心道,这里面要是没个猫腻,那就见鬼了! 好端端的前任知县溺亡,连带着案宗也被扔了了,这里面!一定有人在捣鬼!而且……肖叔伦看着眼前的姜远山,还有一旁的杨世。 三公子心道,这个背后的人,一定不简单。 “大人……”杨师爷的声音拉回了肖叔伦的神智。 “大人,您先去休息一下吧。”杨世说,,“我们准备了……” “不用了。”肖叔伦打断他,再次身手,说,“所有的案宗都丢了?” “那,那倒没有……”姜远山顿了顿,说道:“还有一小部分……但是都没什么用……” “那就把那一小部分拿过来,还有……”肖叔伦说道,“把前任姚知县溺亡的案卷也拿上来。” 姜远山闻言,又不由自主地看杨世。 杨世笑道:“大人,稍等。” ………… ………… 肖叔伦这边,由姜远山带着,去看那所剩无几的卷宗了。 高景川这边也送走了王素平。 王素平接着套近乎的功夫,不动声色,跟高景川打听了很多事情。 高景川借力打力,也反过来套话。 王素平觉得自己知道的差不多了,就跟高景川挥手告辞了。 高景川面带微笑,看着王素平关上自己的房门。 等到确定人走了,高景川揉了揉自己快要僵硬的嘴角,然后回身换上了夜行衣。 穿好夜行衣的高景川,躲在了王素平门外的房梁上,接着王素平出门的功夫,他闪身躲进了王素平的房间了。 很快,王素平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山似的健壮男人。 “怎么样?”那男人开口问。 王素平一改之前在高景川面前露出的热气活泼的样子,面露刻薄,说道:“是个哑巴!” “哑巴……”那男人皱了皱眉,“哑巴不值钱。” 王素平点了点头:“虽然是哑巴,但是长相称得上绝色美人,我试过了了,他懂琴棋书画,算是个大家闺秀。” “可是哑巴的话……”那健壮的男人,还是犹豫了一下,“划不划算?” 王素平肯定道:“你说这话,是因为你没见过她的样子!这么跟你说吧,他比你见过的任何美人儿都要好看!” “真的?”那健壮的男子,似乎是不相信。 “你要是不信。”王素平说,“开个房间,等着他下楼吃饭!到时候见了她你就知道了!” 健壮的男子说:“浦三那里说,这是百年难遇的美人,你有把她说的那么没……好!这一票!我们干了!” 王素平点头:“我敢保证,只赚不赔!” “行!”健壮的男子站起身来,说道,“我去跟主子禀报一声。你在这段时间跟那个小娘子拉近关系。” 王素平拍着胸脯保证:“这点你放心,这种事我早就得心应手了。” “那我先走,等我消息。”健壮男子说完,偷偷离开了王素平的房间。 王素平送走男子,躺在床上,之前的精明不见了,反而是一张恶毒的嘴脸,她冷笑着自言自语:“哑巴……活该是个哑巴……这要是不哑,还让不让其他人活?!” 就在王素平自言自语的时候,旁边的房间,忽然传出了敲门声。 “娘子,我回来了。”肖叔伦的声音传过来。 王素平倏然坐起身来。转头看向门口。 高景川此时不在自己房间里,自然也没有回应。 “娘子?”肖叔伦又敲了敲门。 还是没有回应,就在此时,王素平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走了出去。 “你是高灵的相公吧?”王素平打量着肖叔伦。心里不禁有些愤愤,高灵长得美,他的相公长相也不俗。 肖叔伦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是?” “我之前跟你的夫人说了几句话呢。”王素平自来熟地走过去,说道,“她刚才还在屋里呢。” 肖叔伦闻言,打量了她一眼。 王素平注意到了肖叔伦手里的东西,说道:“这是什么?” 肖叔伦手里拿着的,是这些案子的案宗,但是,肖三公子不会将次告诉眼前的人。 “随便写的一些东西。”他说道。 就在王素平跟肖叔伦说话的空隙里,高景川从王素平的房间里闪身出来。 王素平没有武功,自然没有注意到。 但是肖叔伦却扫见了高景川的身影,他微微诧异,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常。 “你是……”肖叔伦借机挡住了王素平的视线,让高景川顺利藏起来。 “我是王素平。”王素平笑盈盈地介绍道,“跟你家娘子很投缘……对了,不知道先生是……” “我姓肖。”肖叔伦道,“叫肖景川。” 肖叔伦说罢,道:“我先回房等我娘子了。” 王素平回道:“好,我不然打扰先生了。” ………… ………… 肖叔伦回了自己的客房,这边,王素平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高景川找准时机,回到了客房里。 “怎么回事?”肖叔伦挑着眉梢,看着一身夜行衣的高景川,“怎么躲到人家姑娘的房间里了,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吧?” 高景川换下夜行衣,说:“没看到,倒是听见了。” “哦?” 于是高景川将王素平之前与那名陌生男子的对话说给了肖叔伦。 肖叔伦听罢,说:“看样子,像是人贩子。” “嗯。”高景川道,“”不仅如此,他们背后还有人呢。” “放长线,钓大鱼!”肖叔伦说,“我这里也有一些发现。” “什么发现?” 于是肖叔伦将自己在县衙里的事情说给了高景川。 高景川一边听,一边翻着肖叔伦带回来的卷宗。 “前任知县,是被人害死的。”高景川听罢,断言道。 “我也这么觉得。”肖叔伦点头,说道,“毕竟,死得太蹊跷了……” “不。”高景川说,“这有证据。” “什么?”肖叔伦大吃一惊,低头看向自己带来的卷宗。 他可是仔仔细细看过了,没什么大发现啊。 “这里。”高景川指着卷宗上的字,“这些卷宗是前任知县自己写的……跟我们在大理寺受到的其中一份,笔记相同。” “然后呢?”肖叔伦还是不解,“这能说明什么?” 高景川:“看看卷宗开头的第一个字,跟最后一个字。” 肖叔伦顿了顿,指着看过去。 第一个字,凶,第二个字,手! “凶手?!” 高景川继续道:“看第二份卷宗的开头与结尾。” 肖叔伦读出来:“杨世?杨世!”肖叔伦一拍手,道,“县衙的师爷,就叫杨世!” 高景川轻轻颔首。 “不对啊!”肖叔伦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个县太爷难道是未卜先知,他怎么知道杨世会杀了他!?” “这个凶手,不是说杀了他,而是之前大家闺秀被害案。”高景川道,“我猜,前任知县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之后被灭口了。” 肖叔伦闻言,深吸一口气:“看来,我们这次的敌人,不简单!” 高景川说:“现在,我们的线索不少。” “对!”肖叔伦一下子有来了精神,说道,“杨世这里!还有那个叫王素平的!我们分开行动,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好。”高景川颔首答应。 ………… ………… 同一时间,县衙中。 姜远山坐在自己屋中,忍不住的发抖。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他像是惊弓之鸟,一下子站起身来。 “谁……谁啊?” “大人,是我,杨师爷。”外面传来了杨世的声音。 姜远山的脸色更加惨白,他深吸好几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打开了门。 “杨师爷,你怎么来了?”姜远山一个堂堂的知县,对上杨师爷,口气竟然带着讨好。 杨世走进姜远山的房间了,摸了摸自己两撇山羊胡,说道:“你把卷宗都给了大理寺的那人了?” “你也知道……”姜远山硬着头,着急解释一般,说道,“他都要,我也只能……只能照他说的做。” 杨世看着姜远山:“大人,你不用紧张,你今天做的不错。” “是,是吗?”姜远山嘴角僵硬,扯出了一个笑脸来。 杨世望着姜远山,又继续说道:“要是,今日大人能不这么畏畏缩缩的,就更好了。” “我……我……”姜远山缩着肩膀,战战兢兢,说道,“我就是这么个性子……我今天,已经很,很努力了……” 杨世望着几乎潸然欲泣的姜远山,心里骂了一声废物,但是脸上却摆出了一个笑容。 第370章:较量 王素平干笑了一声。 就在两人过招时候,房门被敲响了,肖叔伦来了。 “娘子……”肖叔伦道,“我出去一趟,你乖乖等我回来哦。” 高景川点了点头。 “对了。”肖叔伦又说,“我可能晚上回来,等我一起下去吃饭去。” 高景川继续点头。 肖叔伦摆摆手说,出去了。 出去的肖叔伦,直接去了县衙。 县衙里杨世也刚好走进去,看见肖叔伦,笑着拱手行礼:“大人,早啊。” “不早了。”肖叔伦说,“都吃完早饭了。” “确实不早了。”杨世顺着肖叔伦的话往下说,又道:“大人昨晚休息的好吗?” “好着呢。”肖叔伦一边跟他唠家常似的,一边往县衙大堂里面走。 等走到县衙大堂,姜远山迎了出来,见到杨世,微微一顿,又看向肖叔伦拱手行礼:“肖大人。” 肖叔伦点点头,走到了姜远山面前。 “昨晚,我随意翻了翻卷宗。”肖叔伦道,“发现了一个小问题。” “大人请讲。”姜远山恭恭敬敬。 “是这样的,案卷上写的姚知县是六月十六那日,因为天黑,你溺水身亡的。” 姜远山闻言,转头看了看一旁的杨世,然后点了点头:“是,是的。” “可是,六月十六的那天晚上,我记得,月亮很亮的……”肖叔伦说,“我跟我娘子,还一起赏月来的。” 一旁的杨世微微一顿,站出来,说道:“大人,十月十六,你没在连城,连成那日,是个阴天呢。” “是吗?”肖叔伦歪头,一笑,说道:“可是我问了打更的,他说那天是个晴天呢,哦!除了打更的,我来的路上在一家茶楼里,也问了好几个人,有的记不得了,但是记得的人,都说月亮很好……” “这,这……”杨世的表情微变,但是倒也不慌了,他说道,“大约是我记错了吧。” “记错了?”肖叔伦看向杨世,声音微微冷些些,说道,“事关人命,这个可不能随便记错的啊。” “是,是我的疏忽!”一旁的姜远山连忙站起出来,说道,“是我记得错了!” 肖叔伦看向他。 姜远山咽了咽口水,说道:“姚知县……姚知县大概是抱着案宗看得很入神,所以才会……” “大晚上的,一边赶路,一边看案卷?”肖叔伦挑眉。 “这……”姜远山没话说了,只好看向了杨世。 杨世干干咳了一声,不疾不徐,说道:“大人,看样是,对姚知县的死,心存疑窦。” “对。”肖叔伦索性也不绕弯子,“我觉得,姚知县是被人害死的。” “大人觉得是被谁害死的?” 肖叔伦挑眉:“我才刚来,以上只是我的推测,至于姚知县是被谁害死的,还是需要你们好好查一查。” “是。”杨世说道,“我们会帮大人查清楚的。” 查清楚?肖叔伦心里冷笑一声,心道,大约是赶紧毁尸灭迹吧? “总是麻烦你们也不好。”肖叔伦煞有介事,说道,“索性,我跟你们一起吧。” “大人不是来查大家闺秀的案子的吗?”杨世说道,“现在,你把目光放在姚知县的意外上……是不是不太合适?” “大家闺秀是命案。”肖叔伦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姚知县的案子也是命案。不能区别对待……再说了!” 他忽然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着杨世,说道:“说不准,姚知县就是发现了什么,才被凶手灭口的。” 杨世闻言,倏然攥紧了手,但是表面倒是不露声色,笑盈盈回道:“全凭大人说了算。” 说着看向姜远山:“是不是啊,大人?” 姜远山讷讷站在原地,这才从肖叔伦与杨世不见血的刀光剑影中回过神来:“啊?是!是的!” 肖叔伦一笑:“那就先从验尸开始吧。” “验尸?”姜远山一惊,“验谁的尸?” 肖叔伦自然而然地说:“姚知县啊。” “可是,姚知县已经下葬了啊。” “怎么这么匆匆就下葬了呢?”肖叔伦说,“案子还有疑点,受害者还没有昭雪,开棺验尸吧。” “开!开!开棺验尸?!”姜远山吓得狠狠哆嗦一下,这下也顾得不其他了,连忙求救似的看向杨世。 杨世心里又暗骂了一声废物,只能自己再次出门,应付肖叔伦。 “大人,开棺验尸的话……恐怕不合适,毕竟死者为大……” “这个你不用担心。”肖叔伦说,“我已经找到了姚知县的家人,把情况跟他们说了,姚知县的妻子也同意了。” 姚知县的妻子都同意了,杨世自然没有理由再拦着了。 “那就开棺验尸吧。”杨世说。 “对了。”肖叔伦又道,“仵作,我也找好了,我们下午就开始吧。” “大人找的仵作?”杨世闻言,神色微变,说道,“我们县里有仵作。大人,你何必在去找?还是会说,你怀疑,我们的仵作?” “我怎么会怀疑县里的仵作呢?”肖叔伦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他道,“我只是,为了为了更加公平公正,还有就是,万一之前的仵作拉下什么细节,我找了的仵作,说不准能发现什么呢。” 杨世的脸色有些难看,咬着牙,才没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 肖叔伦笑盈盈看着他:“杨师爷,你还有问题?” “没,没有问题。”杨世回道。 “那我们,就等下午了。”肖叔伦说。 杨世只能含笑着点头。 ………… ………… 肖叔伦在连城县衙,等仵作。这个仵作,是他从临县调来的,他没有告诉杨世是哪个县城的仵作。所以,杨世就算想有小动作,也做不了。 那么,他只能从其他的方向动手了。 “师爷?!”县衙的一个衙差走到杨世身边,很是担心,低声焦急道:“这个钦差,看样是是铁了心要查了!姚知县的案子,要是被他……” “五天前,连成有没有淹死的人?”杨世问。 那衙差摇了摇头。 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现在找人淹死,也来不及了。”杨世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去!把姚知县的坟挖了!” “师爷,使不得!”那衙差连忙摆手,说道,“我刚才去看了,姚知县的坟,早就被这个大理寺来的,找人看起来了!又是大白天,我们没办法动手!” 杨世脸色难看到极点。 “师爷,你说怎么办啊?”那衙差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杨世心里也急,但是倒还能保持冷静,他道:“那就让他验尸!” “可是……”那衙差吓得脸色发白,“一验尸,不久露馅了吗?!” 杨世冷冷道:“只要之前验尸的仵作不开口,怎么露馅?” 那衙差一惊,随即明白了什么,重重地一点头:“师爷,我明白了!” 说完,他按住腰间的刀,转身出门了。 衙差前脚走了,浦四就来了。 “师爷。”浦四稍微乔装了一下,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杨世此时因为肖叔伦要重新验尸的事情,正在烦躁。 听见浦四的话,摆手道:“那件事,先等一等!” “等?”浦四连忙说道,“要是那小娘子走了,我们可就没有机会了!去哪里找那种绝色美人啊!” 杨师爷一顿,想到了高景川的样貌,有刹那的犹豫。 “师爷,你这里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浦四问。 杨师爷有些烦躁,说:“应该没问题,陆万去解决了!” 陆万,说的就是刚才那个出去的衙差。 “那小美人那边……”浦四说,“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我不是让你去查一查他相公吗?”杨师爷说,“查清楚了吗?” 浦四道:“没查清楚,但是我们知道,他相公晚上才会回去,所以,我们现在有时间。” 杨师爷顿了顿:“好!动手吧!那种绝色大美人,值得冒险动手!” “好的!” ………… ………… 浦四从杨师爷那面等到了首肯,然后从后门走出了县衙,就去联系了王素平。 王素平此时刚从高景川的房间出来。 见到浦四,王素平心领神会,打开了自己的房间。 两人走进房间中。 浦四从怀中掏出了一包药粉:“中午动手。”浦四说,“吃中午的饭的时候,你把药下到她的饭菜里!” 王素平接过了浦四递过来来的药粉,点了点头。 “还是杨六动手吗?” “对!”浦四说,“杨六出手比杨久干净。” “说的也是!”王素平道,“之前的阮家小姐,就是杨久动的手,不干不净的!让人给他擦屁股!” “所以这次,还是杨六。”浦四道,“跟之前一样,不用我跟你说了吗吧?” “都做过这么多会了。”王素平笑了笑,“我熟的很。” 浦四点了点头。 王素平忽然又道:“替换的尸体,找到了?” “这次没有替换的尸体。”浦四说。 王素平皱了皱眉。 “没有替换的尸体?” “对。”浦四说,“这种美人,很难找到替代的,再说了,你跟她相处时间太短了,你知道她身上有什么特征吗?” 王素平被噎住:“没有。” “所以,这次就是普通的失踪案子。”浦四说,“杨师爷也说了,这么美的大美人,别劫持走,也不是说不过去!” 王素平有些讪讪:“这么说,那些丑八怪,又逃过一劫?” 浦四道:“怎么说,也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你也太无情了吧?哪有人天天盼着自己姐妹被杀死做替代品的?” “我乐意!”王素平反驳道,“碍你什么事!” “好……好……”浦四没打算跟她在这件事说下去,只是道,“你快些准备吧。” 王素平白了他一眼,将药粉,熟稔地塞进了袖口中,然后走到了高景川的房门前。 ………… ………… “咚!咚!咚!”高景川听见房门被敲响。 面无表情的高少卿让自己带上稍微柔和的笑容,打开了门。 “姐姐。”经过上午的相处,王素平已经开始喊高景川姐姐了。 “一起吃中午饭吧。”王素平道,“我知道一家酒楼,饭菜很好吃的哦。” 高景川微微颔首。 “一起去吧。”王素平说。 高景川便关上门,跟着她出去了。 王素平将高景川带到了一家不怎么起眼的酒楼,然后在里面要了一个雅间。 “这里的饭菜很好吃哦。”王素平说,“不仅菜好吃,酒也不错!你一定尝一尝。” 高景川点了点头。 王素大大方方说:“这顿饭,我来请!那你想吃什么?只管写。” 高景川微微颔首。 很快,他们点的饭菜上来了,就是酒没到。王素平道,“我去催一催。” 然后,起身出了门。 高景川看着她的背影,眉眼微沉。 不一会儿,王素平抱着酒壶来了,冲着高景川笑得灿烂,说道:“酒来了!” 高景川不动声色,看着王素平手里的酒壶。 看样子,对方要动手了。 “姐姐,你尝一尝。”王素平说着,坐到了高景川面前,说道:“这里的酒带着一点点甜味,很好喝的。” 高景川没有端起酒杯,而是从袖口中抽出一张纸。 写到:【不胜酒力】 王素平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写,继续劝道:“没事,就尝一尝,抿一口。” 高景川还是摇头。 【真的不能喝。】 王素平见状,倒也不急 药不仅是下在酒里,茶水里也有。 “不喝酒,那就以茶代酒吧。”王素平说,“这样,总可以吧?” 话都道这么份上了,高景川看样子是不能推脱了。 他举起茶杯,袅袅茶香,闻不出什么不对劲儿。 但是,这杯茶一定有问题,因为王素平此时盯着他的眼神已经暴露了。 王素平目不转睛看着高景川。 就算是她再隐瞒自己的情绪,但是,当高景川的茶杯端到嘴巴时,她眼中迸发的那种光,那种阴谋就要得逞的得意光芒,实在是太明显了。 高景川冷笑一下,然后……喝了口茶。 起码,在王素平的眼里,他喝茶了。 第371章:潜入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71章:潜入话都道这么份上了,高景川看样子是不能推脱了。 他举起茶杯,袅袅茶香,闻不出什么不对劲儿。 但是,这杯茶一定有问题,因为王素平此时盯着他的眼神已经暴露了。 王素平目不转睛看着高景川。 就算是她再隐瞒自己的情绪,但是,当高景川的茶杯端到嘴巴时,她眼中迸发的那种光,那种阴谋就要得逞的得意光芒,实在是太明显了。 高景川冷笑一下,然后……喝了口茶。 起码,在王素平的眼里,他喝茶了。 高景川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王素平,眼前似乎是在询问,怎么了吗? “没事,没事!”王素平笑着摆手,说道,“这茶怎么样?” 高景川表示,很不错。 王素平笑得更满意了,愉快的跟高景川又说起来。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高景川的表情。 这边,高景川已经将对方的表情尽收眼底,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故意揉了鬓角,一副有些困了的样子。 王素平眼神一亮。 高景川又故意装作昏昏迷迷的样子。 “怎么了?”王素平说着,一手端着酒杯,人走到高景川的身边。 高景川用力摇摇头,似乎自己的脑袋越来越重似得。 “姐姐?”王素平再也不再藏着自己表情了,她道,“你没喝酒,怎么就醉了?” 高景川看似,迷迷糊糊不能回答。 王素平冷下一声,将手里的酒撒在了高景川的身上,她也算细致,就算是做戏,也要做全套的,故意让高景川的身上出现酒味。 “我扶你回去吧。”王素平扔到酒杯,一边说着,一边将高景川扶起来。 没想到瘦瘦弱弱的高景川竟然不轻,王素平有些吃力,但是想到这位“姐姐”以后会给他带来的好处,王素平也不觉得累了。 于是,很多人眼看着王素平将高景川扶出了酒店,然后带到了之前的住的客栈里。 王素平一边走,一边还说道:“姐姐,你不能喝酒,就少喝点……你看你……” 于是,路上很多路人都看到了喝醉的高景川。 ………… ………… 王素平将高景川带回了他的房间,时间已经过了晌午。 她将高景川放在了床上,然后有打开门让一个精瘦的男人走了进来,这男人上了些年纪,还有些微微驼背。 “杨师傅,你终于来了。”王素平揉了揉酸胀的手臂。 杨六看向床上,见到高景川,不仅啧啧称赞:“果然是个美人胚子。” “现在人人归你了。”王素平说,“我一回儿出去,人,你想老办法带走。” “好,没问题。”杨六道,“客栈里,将人带走,简直小菜一碟!其实,让我儿子出马就……” “杨久就算了吧。”王素平摆摆手,“你也听蒲四说了吧?这回是个大单子,必须你亲自动手。” “我动手就我动手。”杨六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高景川,说,“你赶紧走吧,错开时间。” “恩。”王素平摆了摆手手,转身出去了。 杨六在王素平离开之后,走到床边,看着高景川,长长地叹口气:“真是可惜了!” 虽然嘴上一边儿说着,可惜,但是手脚却开始脱高景川的衣服。 高景川根本没想到,对方将人要脱衣服?! 从接过王素平递来的有问题的茶水,高景川就在演戏,他本想顺藤摸瓜,找到对方的老巢,看看他们要做什么,没想到,现在这个叫杨六的,要脱衣服…… 眼看,就要脱到胸口了,高少卿这边要露馅了…… “唉?”杨六顿了顿,这个绝世美人的胸部,似乎不对劲儿。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床上躺着的绝世美人,缓缓张开了眼睛。 凌厉的眼神,夹杂着冰雪,让杨六愣在当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高景川已经出手,点住了对方的穴道。 杨六瞪大眼睛,看着高景川,动弹不得,也不能发出一点儿声音来。 高景川从床上坐起来。 “你要对我做什么?” 杨六本就瞪大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这美人不仅能说话!还……还是男人的声音?! 高景川道:“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解开的你的哑穴,你要是敢喊,我立马杀了你!” 杨六吞了吞口水,哪里敢喊,求饶似得看着高景川。 高景川将杨六的穴道解开,杨六连忙求饶:“大侠!别!别杀我!” “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高景川道,“我饶你一命!” “好!好!我说,我都说……”杨六是个贪生怕死的,忙不迭地讨好高景川,“大侠,你想知道什么,你尽管我,我一定都告诉你!” 高景川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要把你送到杨世杨师爷的府上。” “怎么送过去?!”高景川又问。 “我,我祖上是学赶尸的。”杨六全部交代了,说道,“我有一手绝活,能让死人,或者昏死的人跟着我走……” “你刚才,就是想把我带走?” “对!对!”杨六说道,“我正要给你换换衣服……你,你就……你就醒了。” 高景川问:“之前的大家闺秀被杀的案子,是不是你们做的?!” “不是我!不是我!”杨师爷连忙撇清关系,说道,“我就是负责,将尸体搬过去,把那些昏迷的大家小姐运出来!之后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把尸体搬过去?把那些大家小姐运出来?!高景川紧皱眉头。 “这么说,那些大家小姐,没死?” “我不知道死没死。”杨六道,“杨师爷说过,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我们就是一个环只要负责好自己一环就好了!其他的,不要过问,也不要打听!” 高景川声音凌厉了几分:“蒲四跟王素平,他们是做什么的?!” “蒲四……蒲四是联系我的人,王素平大概是下药的人……”杨六道,“我,我就知道他们两个。” “杨久呢?” “杨久是我……是我儿子!” “他跟这件事……”高景川顿了顿,“不,是他跟那个阮小姐,有什么关系?” “阮……阮小姐?!”杨六吓得大汗淋漓,要不是此时被点着穴道,他估计腿软地都能瘫地上! “没,没关系……”杨六连忙回道。 “说实话!”高景川冷冷道,“你有没有说谎,我一眼就知道!你要是再骗我,不要怪我不客气。” “我……我说,我说!”杨六虽然心疼自己的儿子,但是此时自己命在旦夕,他还是要先救自己。 “阮小姐那次……是真的死了。”杨六说起阮小姐,嘴唇都发抖,“杨久失了手,然后阮小姐就,就死了……那次,是真的死了人。” “他是怎么失手的?”高景川追问。 杨六硬着头皮道:“我们这一行,不是……不是要给人换衣服吗?就是杨久在给阮小姐换衣服的时候,轻薄了她一下,阮小姐醒了!我儿子害怕,就失手杀了她……” 他说道轻薄的时候,明显是避重就轻,高景川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在上面追问了。 “带我去杨师爷府上。”高景川说。 “什么?”杨六道,“你,你是要……” “就算你不带我去,我也能自己找过去。”高景川说,“但是,这次,你交代的这么清晰,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我……”杨六连连点头,“好!好!我这就带你去!” 高景川闻言,倒是不疾不徐,他从袖口中掏出一颗药丸,直接塞到了杨六的口中。 “你,你给我吃的什么?”杨六被迫咽下了这颗药味浓郁的丹药。 “毒药。”高景川理了理衣服,说道,“要是十二个时辰中没有就要,你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杨六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大侠……我!我都告诉你!你为什么还要……” “听我把话说完。”高景川道,“如果,你表现好,我会给你解药!相反的……”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是杨六心知肚明。 相反的,要是他敢违抗他,他一定会七窍流血而亡。 “我,我都听你的!”杨六连忙道,“都听你的!” ………… ………… 那边,杨六被高景川胁迫,带着他去了杨师爷的府邸中。 这边,杨师爷跟着人一起去了姚知县的墓地。 眼看下午了,肖叔伦终于来了,身后还带着他从临县找来了的仵作。 仵作快马加鞭赶来的,到了墓地还有些气喘吁吁的。 此时的姚知县的墓地旁,围了一堆衙差,不远处还围了一堆老百姓。 肖叔伦一声令下,衙差开始动手挖土。 很快,姚知县的尸首被挖出来。 仵作已经穿戴了好了,开棺验尸。 衙差们一个个,几乎都是屏气凝神等着。 仵作验尸,验了近乎一个时辰,终于才完成了。 “怎么样?”肖叔伦问。 “回禀大人。”那仵作道,“姚知县不是溺水而亡。” 话音落下,许多衙差面露诧异,只有其中一个衙差,脸色难看,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结果。 “那,姚知县是怎么死的?”肖叔伦问。 “他是先被人捂住口鼻,闷死,之后推入水中的。” “时间呢?”肖叔伦问。 那仵作道:“大约有五六天了。” 时间倒是跟之前的仵作说的对得上号,但是这死因,就是天差地别了。 “之前验尸的仵作呢?”肖叔伦直接问了杨师爷。 “回禀大人。”杨师爷倒也不急,说道:“已经派人去叫了。” 他话音落下,那个去叫仵作的衙差回来了。 “杨师爷!”他回道:“找不到马仵作。” 杨世故作震惊:“那马仵作能去哪里?你仔细找过了了?” “是的!” 那仵作回道,“我都认真找过了,但是哪里也没有马仵作的身影。” “这可就奇了怪了。”杨世说着,看着一旁的姜远山。 姜远山回过神来:“那接着找啊!” “对!大人说的是!接着找!把连城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马仵作!”杨世装模作样跟着喊道,“他是真没验尸的!溺死闷死都分不清!” 肖叔伦冷冷看着他。 此时,他已经能猜到马仵作的下场了,要么是逃了,要么,被灭口了。 “马仵作,要接着找。”肖叔伦道,“但是,更重要的是,还姚知县一个清白!” 他说着,望着杨世,顿了顿,缓缓说道:“姚知县明显是被人杀害的。” 一旁的姜远山狠狠地吞咽了一下,不由地发着抖。 杨世镇定自若,见惯了大场面:“是啊!一定要还姚知县一个清白啊!” “是,是啊……”姜远山跟着应和了几句。 “大人,尸也验完了,是不是能让姚知县入土为安了?”杨师爷看了看天色,想到还有另一件事等着自己呢,他现在要赶回府邸去。 “姚知县是要入土为安……”肖叔伦道,“不过其他人,也不要着急走,一会儿回道县衙,做个笔录。” “做什么笔录?”姜远山弱弱问道。 肖叔伦:“姚知县遇害那晚,大家都在做什么。” “大人。”这时候,一个衙差站了出来,“你的意思,是我们杀手了姚知县?” “我可没这么说。”向来是看向他,说道:“我只是要重新梳理一下时间。” 那衙差顿住,脸色不善,又退了回去。 杨师爷的脸色也不太好,但是,他倒是没有完全写在脸上。 “好,既然大人说做笔录,我们就跟着做一下……”杨师爷笑了笑,缓缓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嘛。” 话音落下,一些衙差也跟着不满地看向肖叔伦。 肖叔伦倒是不在意。 让做笔录,就都必须去做笔录。 ………… ………… 杨世因为被肖叔伦留下做笔录了,没有按时回道自己的府邸。 这边,杨六已经带着高景川走进了杨师爷的府邸处。 两人从后门进的,走到了一处院落,杨六停住脚步,低声跟高景川地解释道:“大侠……我每次将人带到这里,就完成任务了,不能再往里面走了……” 话音落下,杨世府上的管家来接人了。 第372章:暗号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72章:暗号杨世因为被肖叔伦留下做笔录了,没有按时回道自己的府邸。 这边,杨六已经带着高景川走进了杨师爷的府邸处。 两人从后门进的,走到了一处院落,杨六停住脚步,低声跟高景川地解释道:“大侠……我每次将人带到这里,就完成任务了,不能再往里面走了……” 话音落下,杨世府上的管家来接人了。 那管家是个女人,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微胖的身材,但看相貌倒是和善地很。 她见到高景川,一怔,被惊艳了一下,之后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厌恶。 “从蒲四这次的货朕不错!可真是赚了。” 杨六干笑了一声。 赚不赚他不知道,他只只知道,自己的命还在这个人男扮女装的人手里! “人,我,我已经带到了……”杨六小心翼翼看了看高景川,说道,“老规矩,你,你带走吧。” “好。”女管家上前扶住摇摇欲坠高景川,她力气出奇的大,跟跟杨六说道,“这个大美人有些重啊。” 能不重吗?!男的!缩了骨的男人! 杨六心里那个苦啊,但是什么都不能说,他只能陪着笑:“我……我的任务完成了,我……我先走了。” “去吧。”女管家以为这话是对着他说的吗,客气说道:“你路上慢点。” 杨六走了之后,女管家一用力,将高景川背到背上,然后来到了府中的一间房间中。 因为高景川还在佯装昏迷,女管家顺势将人放在床上,然后又不禁多看了几眼。 “可真是个美人胚子啊……不过,就算你这么美,最后还不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话。 自言自语完,女管家忽然想到道了一件事,老爷怎么还没回来? “儿子!乖儿子!”女管家喊了一声。 这时候,一个家丁打扮的男人走了进来,大约十七八岁,眼神有些痴呆。 “老爷回来了吗?” “没见老爷。”那儿子回道。 “我去县衙看看。”女管家说,“你留在院子里,房间里有动静了,就跟一起一样。” “恩!”那儿子点头。 于是,女管家留下高景川在屋中,转身出去了。 ………… ………… 等到女管家走出去,高景川坐起身来。 环视四周,这是一件普普通通的闺房,但是这件屋子若是放在杨世的府邸里就不正常了,因为,他没有妻女,这间闺房用来做什么就呼之欲出了。 之前劫持来的大家闺秀,都在这个房间里,暂时待上一段时间,等到时机到了,再将她们送出去。 送到哪里?送给谁?杨世背后的主子是谁,这些就是高景川需要查清楚的。 高景川小心翼翼,翻查着房间,看看之前有没有哪个大家闺秀留下什么线索。 有些可惜,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线索。 高景川发现,在他进来之前,这个房间是彻底打扫过的,几乎是一尘不染了。 屋中没什么线索,高景川必须出去找一张。 想到门外还有一个人看着,高景川将门插上,然后从后窗跳了出去。 整个杨府不小,但是家丁却不多。 高景川走了一圈,就在前院发现了一个打扫的家丁,厨房中没有厨娘,整个杨府冷冷清清。 他被关在的房间,在杨府的后院,隐蔽的很。 加上那个院子里的家丁,这个府上只有两个家丁,一个女管家,外加一个杨世。 高景川这一圈下来,将杨府摸了个七七八八。 ………… ………… 高景川此时在杨府中做的事情,女管家此时一概不知,她只知道,杨世被困在县衙了。 那个屋里的大美人,女管家还等着杨世的一声令下,往上安排呢!现在杨世回不来,她可不敢擅作主张。 于是,女管家就去县衙找杨世了,等到那女管家赶到县衙的时候,就见一种衙差排着队,正在做笔录。 “老爷?”女管家很快就见到了杨世,连忙小跑过去。 “你怎么来了?”杨世皱眉。 “是……”女管家小声道,“货,来了,您不在……” 杨世立马知道女管家的意思,示意她稍安勿躁。 “等我回去,就出货。”杨世说,“你先走回去,好好看着。” “是。”女管家得了命令,转身要走。 “站住。”就在此时,肖叔伦的声音传了过来。 女管家加快了脚步。 “我让你站住!”肖叔伦话音落下,人已经挡在了女管家面前。 杨世的女管家不得已,停住脚步,问道:“大人,你叫我呢?” “我都站在你面前了……”肖叔伦道,“不是叫你,叫谁啊?” “大人,我不是衙差。”杨世的女管家说着,想要离开。 “我知道你不是衙差。”肖叔伦说,“看衣服,就能看出来。” “那……大人,我告辞了。”杨世的女管家说着,又要离开。 “既然来了,就做一下笔录吧。”肖叔伦道。 杨世闻言,眉心一皱:“大人,他是我的管家……” “我知道啊。”肖叔伦掏了掏耳朵,说,“她都自报家门了,杨师爷就不用说了。” “我的意思是……” 肖叔伦不等对方说完,张口道:“杨师爷,你是在害怕吗?” “我怕什么?”杨世说。 “那就好了。”肖叔伦一摊手,看向女管家,笑道,“既然来了,就是缘分啊。做笔录吧……” 女管家不仅绷紧了身体,看向杨世。 杨世脸色铁青。 肖叔伦招手,给一旁做笔录的人要来了纸笔,他亲自要给女管家做笔录。 “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杨世脸色难看,“为什么特意给我的管家做笔录?” “我这不是闲着吗?”肖叔伦一歪头,“还是说,杨师爷是真的害怕什么?” 杨世又让肖叔伦堵得没话说。 只能眼睁睁看着“送上门”的女管家被肖叔伦带走了。 谁知道,对方是这么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但是,杨师爷就算心里忿忿,脸色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 ………… 肖叔伦这边,将女管家带到了一旁的屋子中。 门一关,两人面对面。 女管家倒也是见过世面地,理了理衣服,说:“大人想问什么?” 肖叔伦挑了挑眉,没说话,而是走到了女管家的身旁,用力闻了闻。 “大,大人?”女管家双手环胸,往后靠了靠,她让肖叔伦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有些说不出怪异感:“你,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肖叔伦神色无虞,像是刚才那怪异的举动不是他做出的,他拉开椅子,很自然地坐到了女管家对面。 香味…… 肖叔伦心道,这个女管家已经接触过景川了。这种檀香,是高景川办成女装时候,特意用的,天下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我问你。”肖叔伦忽然进入正题,说道,“你在姚知县去世的那晚,在做什么?” “我……我在府里。”女管家说,“跟往常一样,处理府里事务。” “你在府里,见过你们老爷没有?”肖叔伦问。 “这个,我记不清了。”女管家道,“时间有些远了,我记不清了。” “再好好想。”肖叔伦说,“你是管家,你们老爷在没在府里,你会记不得?” “真的记不得了。”女管家说,“时间有些长了。” 她只要这么说,含含混混,真真假假,就能不连累杨世。 肖叔伦挑眉看着女管家:“你不亏是管家呢。” 女管家回道:“您承让了,我还是有事,要是大人问完了呃,我就先走了……” 肖叔伦忽然就不为难了,他点了点头说:“请吧。” 说着,站起身来,甚至亲自帮女管家打开了门。 女管家有些受宠若惊,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微微颔首,起身离开,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 肖叔伦不只是不是故意的,竟然伸出了一只脚。 没有功夫的女管家,眼看就要栽倒了。 肖叔伦一把拉住她。 “你没事吧?” 女管家推开肖叔伦,她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肖叔伦。 从她进来屋中,肖叔伦的一系列举动,看样子都是在……占便宜!但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大理寺官员会占一个年过四十的女人便宜吗?怎么想怎么荒谬! “抱歉。”肖叔伦也意识到了这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您让我想起了……对我很重要的的一个人。” 这也不算是瞎话,毕竟,这女管家身上,有高景川的气味。 “谢谢大人……”女管家干笑一声,她堪堪站稳,回道。 “走路小心些。”肖叔伦笑了笑,意味深长。 女管家并没有将肖叔伦这个笑容往深处想,只觉得眼前的肖叔伦有些不正常,她裹了裹衣服,立马转身走了。 ………… ………… 杨世在外面,他见到女管家出来,黑着脸,迎上去。 “老爷放心。”女管家连忙说道,“我只说自己记不清了。” “他没为难你?”杨世问。 女管家摇了摇头:“没有。” 杨世觉得事情有些怪异,但是,此时也容不得他多想。 “先回去。稳住我的货!” “是!”女管家转身离开。 ………… ………… 回道杨师爷府中的女管家,刚走到门口,就有她的儿子匆匆忙忙跑过来:“娘!娘!娘!那个带回来的小姐,醒了!醒了!” “小点声!”女管家捂住自己儿子的嘴,说道,“不是跟你说过,小声说话吗?” “哦!哦!”那儿子点着头,真的用悄悄话,又说了一遍,“那个小姐,醒了……” “你没把她打昏?”女管家道,“我不是说,要是人醒了,就跟以前一样!” “进不去!”那儿子摇着头,“锁门了。” “锁门?”女管家皱眉。 “是锁门了。”在前院打扫地家丁也走了过来,说道,“我推了推,从里面锁上的。” “走!去看看!” ………… ………… 门确实是从里面锁上的,高景川之前离开屋子,担心有人闯进来,将门插上了。 家丁推门,推不动,就知道人醒了。 高景川这边,也能察觉动静,从后窗赶回来。 等到女管家走到高景川的房门前,高景川已经回来了。 女管家拍了拍门:“姑娘?开门。” 高景川不说话。 “你不开门,等我找人撞开,我们都不好看。”女管家道。 话音落下,只听见屋中传出了一些动静,似乎磨磨蹭蹭走到了门口。 “打开门。”女管家道放缓了声音,“我们有话好好说。” “吱呀……”门打开了。 高景川站在门后,打量了一眼女管家。 他轻轻动了动鼻子,闻到了女管家身上,另一种香味,除了自己身上的香味,还有另外一种。 一种罕见的冷木香,肖叔伦管用的。 若不是跟自己身上的香味融合在一起,不易察觉的一种香味儿。 “小姐?”女管家看着自己眼前,冷静的高景川,她有些诧异。 高景川此时想到自己了身份,于是,高少卿勉为其难,做出了一些表情,以显示他的恐惧与担忧,看起来楚楚可怜。 站在女管家身后的前院家丁,见状,忽然就脸红了,他甚至产生一种剧烈的冲动,他好都想现在冲出来,将高景川救走。就像是侠客话本里的情节,英雄救美! “我知道,你不能说话。”女管家说,“能让我进屋跟你谈吗?我不会伤害你。” 高景川像是犹豫了一下,开门,让人进来。但是,只让身为女人的女管家进屋,而没让那两个家丁进来。 ………… ………… 女管家跟高景川坐在客厅中,面对面。 高景川顿了顿,从一旁拿出来笔墨纸砚。 【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是捡到你的人。”女管家应付起来得心应手,她说道,“你大概是被人贩子拐卖了……我是在出城的路上捡到你的。不知道,你是谁家的姑娘,就带回了自己家了。” 高景川看她,写【我要回去。】 “我可以送你回去。”那女管家道,“但是,不能是现在。” 【为什么?】 第373章:霞州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73章:霞州【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是捡到你的人。”女管家应付起来得心应手,她说道,“你大概是被人贩子拐卖了……我是在出城的路上捡到你的。不知道,你是谁家的姑娘,就带回了自己家了。” 高景川看她,写【我要回去。】 “我可以送你回去。”那女管家道,“但是,不能是现在。” 【为什么?】 女管家不疾不徐说道:“我要是想出门的话,需要经过我们老爷的同意,他现在有事出去了,等他回来,我就带你回去。” 高景川闻言,也不说什么了,轻轻点了点头。 “那小姐,你休息一会儿。”女管家说道,“我去厨房你准备一些饭菜,你待在屋子里不要乱走。” 高景川继续颔首。 女管家见她似乎是吓坏了,很是满意,又安抚了几句,就起身离开准备饭菜去了。等她离开之后,高景川恢复了面无表情。 然后,再次从里面反锁上门,溜出了房子。 ………… ………… 肖叔伦这边,做好了笔录之后,终于将杨世放了回去。 “真是麻烦你们了。”肖叔伦对着黑着脸的杨师爷笑。 杨世嘴角僵硬,应付了一下,赶紧转身离开了。 肖叔伦看着杨世离开的背影,笑得意味深长。 “大人?”姜远山缩着肩膀,小声地问道,“您看这个口供……” “哦。”肖叔伦说,“你整理一下,然后交给我吧。” “好,好的……”姜远山顿了顿,又问,“什么时候交给您啊?” “明白吧。”肖叔伦说,“明天我会来县衙取。” “那您现在……”姜远山看着他。 “现在,我有些事,先走了。”说完,挥挥手,离开了。 姜远山看着肖叔伦离开的方向,微微一顿。 上次,钦差大人离开不是这个方向啊,这次,怎么往反方向走了? ………… ………… 话分两头,此时离开县衙的杨世坐上马车,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女管家这边也做好了饭菜,正要给高景川送过去,高景川躲在房梁上,早就见到了女管家往 饭菜里加了什么东西。 估计类似蒙汗药之类的。 眼看女管家就要将饭菜端过去,高景川驾着轻功,回道了关押自己的闺房中。 女管家刚走到了高景川所在的院落,就见杨世回来了。 “老爷。”她很高兴,“您终于回来了。” “送饭?”杨世看了看她手上端着的饭菜。 “是。”女管家道,“药已经放进去了……” “恩。”杨世点点头,“等到人昏过去之后,你就今晚动手,把她送出去。” “老爷,您不去吗?”女管家问。 “这次,只能靠你了。”杨世说。 “我自己?”女管家有些诧异,“可是,我……我以前都是跟着老爷啊。” “这次,我去不成了。”杨世说,“我每次送货,你都跟着,具体怎么做,你应该跟清楚。” “我是很清楚……”女管家有些犹豫,说道,“但是,这么好的货,老爷交给我一个人……” “我相信你。”杨世说,“新来的大理寺钦差盯得紧!这件事,只能交给你办了。” 他顿了顿,又说:“不要让我失望。” 女管家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她似乎还是是担心做不好,可似乎还有些跃跃欲试。 “去吧。”杨世说。 “是!” ………… ………… 女管家端着晚饭敲响了高景川的房门。 高景川带开门,表情滴水不漏。 他举起一张纸,上面写着:【天快黑了】 那意思,似乎在要求回家。 “我知道。”女管家说,“你吃了晚饭,我就送你回去。” 高景川扫了那加了佐料的晚饭,点了点头。 女管家将饭菜放到了桌上,看着高景川用餐。 不知道高景川挑不挑嘴,所以为了“照顾”到这个“大美人”,女管家几乎在每道菜里都加了一些药。 高景川当然也知道,每道菜都暗藏鬼胎。 他佯装自己没有胃口,象征性地“喝”了几口汤,然后就开始摇摇欲坠。 不等女管家反应呢,高景川趴在了桌子上。 女管家啧啧嘴:“太娇弱了……吃了这么点儿,就扛不住药性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她还是很开心的。 “儿子。”女管家冲着外面喊了一声,一个傻乎乎的人跑了进来。 “看好这个小姐。”女管家道,“我去准备一下。” “好看,好看!”那傻儿子指着高景川的脸,只拍手。 女管家摇摇头:“是好看,但是不能摸,也不能碰,明白吗?” 傻儿子哪里听得这个,直勾勾看着高景川。 “你可别学杨久那个混小子。”说着,女管家将自己的儿子带到了门外,指着门口说,“站在这里,不许动,里面如果有过动静,就去喊我,明白吗?” “哦……”傻儿子有些不情愿,但是也不敢违抗,点了点头。 女管家转身去准备了,屋中的高景川缓缓睁开眼来。 然后,高少卿转头,看向了后窗。 只见一个人正趴在后窗上,笑着。 “你怎么来了?”高景川压低了声音。 “跟着杨世来的。”对话间,那人已经跳进了高景川的屋子里。 正是肖叔伦。 “县衙那边查的怎么样?”高景川问。 “杨世有很大的嫌疑。”肖叔伦顿了顿,“确切地说,姚知县就是他害死的,还有,之前的大家闺秀案,也是他做的。” 说着,顿了顿,叹口气:“只是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就不能抓人。 高景川说:“很快,就有证据了。” “哦?”肖叔伦说,“看样子,你这里进展不错?” 高景川点头:“一会儿,那个女管家就要把我带到他们的老巢了。” “会不会很危险?”肖叔伦有些担心。 “没事。”高景川说,“我能保护自己。” “我会在后面跟着的。”肖叔伦说。 “不。”高景川说,“人多,容易暴露。” 肖叔伦简直哭笑不得:“就我们两个人唉,暴露什么?” 再说了,他不是轻而易举进了杨世的府邸了吗? “杨世背后还有主子呢。”高景川说,“那人一定不简单。” 能连续在劫持走这么多个大家闺秀之后,还能平安无事,稳坐后台。 “所以,我们要当心。”高景川说。 “那我远远地跟着。”肖叔伦坚持。 “我……”高景川还想说什么,但是,院子外传来了动静。 两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肖叔伦躲了起来。 ………… ………… 院子外的是回来的女管家,她准备好了马车,来带走高景川。 高景川趴在桌子上,佯装昏迷。 女管家将她扶起来,然后带到了马车上。 以往,都是女管家驾车,然后杨世跟被绑架的小姐坐在车里,这次,车里只有高景川一个人。 在夜色的掩饰之下,女管家带着高景川,出了连城。 肖叔伦紧随其后。 ………… ………… 女管家走的方向,是连城之外的霞州。连城属于霞州管辖的县城,距离霞州,骑马走官道的话,大约有一天一夜地路程。 女管家连夜出发,天亮的时候,她已经走了一大半,因为,她走的不是官道,而是小路。 这个小路异常偏僻,平时没什么人走。 现在,即便是天色大亮了,路上也没有遇见一个行人。 那女管家暂时停住了马车,撩开车帘,看了看里面高景川,人已经在“昏睡”。 女管家将马车停在了一处大树之下,她赶了一夜的路,却不怎么显疲倦,只见她拿出了水囊喝水。喝完之后,一抹嘴,又开始赶路。 此时,赶到树下的肖叔伦扶着树干,大喘气! 那女管家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是赶车的架势一点都不输给男人。 肖叔伦追了一夜,累得够呛。 特别是远远地看见那女管家喝水的时候,肖三公子的嗓子都要冒火了。 此时高景川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故意在马车里弄出了一些动静,装作自己醒了。 女管家也停住了马车。 高景川直直看着她。 女管家说:“你不是想回家吗?我这是在送你回家的路上。” 高景川明显的不相信。 女管家已经遇见过很多次这种情况了,说道:“旁边有水,你要咳了,就喝一些。” 高景川自然知道,那水有问题。 她一动不动,想要下车。 女管家见哄骗没用了,二话不说,就要将高景川绑起来。 若是真的动手,她自然不是高景川的对手,但是此时的高景川也绝对不能动真格的。 于是,他故意挣扎,让女管家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绑起来。 “小姐,你老老实实的。”女管家已经撕掉了和善的面孔,恶狠狠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可不会对你客气的!” 高景川:“……” 他的目光,越过女管家,往后看去。 只见肖叔伦跟了上来,站在不远处的树上,遮着自己的身形,暂时休息了一下。 女管家重新驾起了马车。 高景川似乎在马车里,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 ………… 等到女管家驾着车,又走了一个时辰,想要再喝口水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水囊竟然不见了。回想一下,大概是之前捆绑高景川的时候,被他踢下去了。 女管家暗骂了一声,只好忍着干咳,继续驾车。 此时,喝完水的肖叔伦跟在马车之后,摸着自己干瘪的肚子,喃喃道:“怎么不把干粮也弄下来啊……” 高景川:“……” ………… ………… 那边,女管家带着高景川往霞州赶去,这边,连城县衙的中,姜远山连夜弄好了笔录,等着肖叔伦来检查,但是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来。 杨世都来了,肖叔伦还没出现。 “人呢?”姜远山跟在杨世身后,“师爷,你该不会是……” 他担心杨世私下做掉肖叔伦。 “他是钦差!”杨世道,“真是出了什么事!上面只会更重视!” 他才不会这么做,除非是万不得已,显然,在杨师爷的眼中,此时还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那他人去哪里了?”姜远山道。 杨世白他一眼,然后喊来了衙差。 “去看看钦差大人去。” “是!”那衙差点头。 “他,他知道……钦差大人住在哪里?”姜远山诧异。 “他第一次走的时候,我就让人跟着他了。”杨世道,“他住在八方客栈。” 姜远山连忙讨好,说道:“还是师爷想得周到……” 杨世说:“你现在是大人,这种表情,万不可让其他人看到了。特别是那个钦差。” “好,好……”姜远山连连点头。 就在两人一直谈话的时候,之前那个去八方客栈的衙差回来了。 “找到了?”杨世说。 “没有!”那个衙差说,“客栈的老板说,钦差大人昨晚都没有回去!” “什么?!”杨世倏然站起身,“昨晚没回去?!” “是!” “那,那他会去哪来?”姜远山战战兢兢问道。 “我怎么知道?!”杨世紧锁眉头,心中隐隐约约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师,师爷?” 姜远山被他吓到了,说:“我,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杨世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心神不定。 ………… ………… 此时的肖叔伦,从早上跟到黄昏,女管家的马车终于停下了。 停在了霞州的一条风月街。 女管家掀开了帘子,看向里面的高景川。 高景川此时让自己看起来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这样,让人很快就放松了戒备。 “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见到女管家的马车,走了出来。 “听说,这次的货很好。”说着,往里面看去,见到高景川的样貌,那人一顿。 “怎么样?”女管家有些骄傲,说道,“是不是比以往的都好?” “好!好!好!”那人看着高景川,眼睛都快要直了,连呼三声好都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情。 “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赶紧扶进去吧。”女管家说,“她都累了一天一夜了。” 第374章:青楼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74章:青楼“听说,这次的货很好。”说着,往里面看去,见到高景川的样貌,那人一顿。 “怎么样?”女管家有些骄傲,说道,“是不是比以往的都好?” “好!好!好!”那人看着高景川,眼睛都快要直了,连呼三声好都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情。 “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赶紧扶进去吧。”女管家说,“都累了一天一夜了。” “对对!赶紧扶进去!”那人反应过来,连连点头。 于是佯装昏迷的高景川,被人扶了进去。 一边走,那人一便跟旁边的女管家道:“我们三爷还没来。你先等一等,我去告知三爷一声。” “好的,你去吧。”女管家道,“我也干了一天一夜的路,很累了,稍微休息一下。” 那人点着头,暂时安置了女管家跟高景川。 ………… ………… 他们将高景川安置在一件屋子中,然后女管家因为赶路太累,去了旁边的屋子。 肖叔伦借机,悄无声息地潜入进来。 高景川见到肖叔伦,收起了浑浑噩噩的表情,问道:“累了吧?” “恩恩!”肖叔伦道,“这个女管家真是铁打的!” 一个女流之辈,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赶路。 “我追了她这么长时间。”肖叔伦说着,走到了高景川的身边,“要不是想着你,早就不追了。” 高景川看了他一眼:“我看你不累,还有力气说笑呢。” 说着,已经开始观察四周的屋子。 “这里应该是花街柳巷。”高景川道。 肖叔伦点头:“是啊!来的时候,我都看了,这里是最大的烟花巷。” “如果,猜的不错,之前连城的失踪的大家闺秀,应该都在这里了。”说着,看向肖叔伦,“你办成嫖客,试探一下。” “啊?”肖叔伦撇撇嘴。 “怎么了?”高景川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最安全,也最不引人瞩目。 “你确定?”肖叔伦挑着眉梢问。 高景川一歪头:“当然。” 肖叔伦不死心:“不后悔哦。” “快点。”高景川甚至催促道,“当心一会儿来人了。” “冷酷。”肖叔伦小声嘟嚷一声。 “什么?” “没什么。”肖三公子说,“我这就去办成你说的嫖客的,不过,那个女管家见过我,我先去稍微装扮一下。” “恩。”高景川道“事不宜迟,去吧。” 肖叔伦叹口气,然后转身离开了。 等到他离开之后,不一会儿,那女管家收拾好了自己,进来看高景川。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那男人长相阴柔,眉目间有些风月妩色。 “这就是他口里的绝色美人?”那男子看了高景川一眼,撇过头去,冷哼一声,“能看罢了。” “我的刘师傅啊。”女管家道,“在你眼里,能看已经是很高的标准了吧?我们爷送了的货,你都可是说是丑八怪的。” “哼!”那个刘师傅冷哼一声。 “人,我就交给你了。”女管家说,“她经历了一天一夜地颠簸,您可要好好打扮他,让三爷眼前一亮。” 那个刘师傅冷艳看着高景川。 高景川听说要“要打扮”,想打之前杨六对自己的做的事情,目光一点点清明起来。 “醒了?”女管家说。 高景川看着她。 女管家跟一旁的刘师傅解释:“唯一的缺陷,就是不能说话。” 刘师傅撩起眼梢,又打量了一眼高景川。 “刘师傅,你一定要给她画一个美美的妆……”女管家说着,又看向高景川,“你乖乖的听话,我就送你回去,如果不听话,可是要吃苦头的。” 高景川不说话,只是佯装往后退着。 女管家冲刘师傅点了点头,然后出去了。 刘师傅上下看看高景川:“听到了,好好听话,不然,外面有的是龟公问候你!” 说着,打开了梳妆台的梳妆盒。 “坐下。”他说,“我先看看你的脸,看你适合什么妆容。” 高景川没动,只是在屋中找着什么,还真给他找到了笔墨纸砚。 只见高景川在纸上写到【我要回家!】 刘师傅看了一眼,根本都不当回事:“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很麻烦。” 高景川又写【这是哪里?】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高景川拿着纸笔,走到那刘师傅身边,他坐下,将手里的纸,给刘师傅看。 李师傅开始大量高景川的脸。 “这里是明华街,碧华楼。”刘师傅一边说,一边捏住了高景川的下巴。 高景川一皱眉,一下子打掉了刘师傅的手。 若不是想打自己此时扮演的角色,高景川很可能一脚上去,将人踹出去。 “我只是化妆,不对你做什么。”刘师傅倒也不在意,似乎经常遇到这种事了,他说,“再说了,你是女人,根本不是我喜欢的。” 高景川:“……” “话说,你的皮肤怎么保养的。”刘师傅啧啧嘴,“不施粉黛,还这么光滑细腻,很少见。” 高景川:“……” 他不理会刘师傅,又再纸上继续写到【这里的主子是谁?】 “哦?”刘师傅道,“你想做什么?凭借自己的美貌,得到他的青睐?” 高景川仗着不能说话,自然也不用回答这个问题,他循循善诱了这么就,耐着性子扮演了一个合格地被拐妇女,如今要一点点深入了。 【在我之前,是不是也有人姑娘送来?】他写到。 刘师傅扫了一眼高景川的问题。 若是他上来就这么问,这位刘师傅可能会产生疑问,但是现在,他更多的心思在打扮高景川这件事上。 “恩。”刘师傅道,“所以,你不孤单,这里说不准,还有认识的人,跟你作伴的。” 高景川眼神一寒。 果然,之前连城的姑娘,都被送到这里来了。 只是……那些尸体呢?那些被认为是大家闺秀本人的尸体,是从哪里来的? 就在高景川沉思的时候,刘师傅开始解开的他的发髻。 “话说,你不仅皮肤好,头发也很好啊……用什么洗头发的?” 高景川:“……” “我问你话呢。”刘师傅说,“这个问题很重要,你必须回答我,要是你不回答我,之后,我也不回答你的问题!” 高景川:“……” “到了我这个年纪,有事还要操心,头发可是很重要的!”刘师傅道,“快告诉我,你保养头发的秘籍。” 高景川嘴角微僵,他用的就是平常的皂角啊!头发也好,皮肤也好,这些都是天生的。 但是若是这么写,不太好。 高景川眼神一转,想到另一种方法,在纸上写【百花凝脂膏】 “那是什么?”刘师傅明显来了兴趣。 【我丈夫带来的。】他顿了顿又写【我也不知道。】 “你成亲了?”刘师傅有些吃惊。 高景川点头。 “一个已婚的女人!”刘师傅有些抓狂,“为什么还能把自己的皮肤跟头发保养的这么好!?” “……” “我想见见你丈夫!” ………… ………… 此时高景川名义上的“丈夫”正在逛青楼。 肖三公子给自己贴上了一片胡子,还穿上了锦缎衣服,让他看起来年纪大了几岁,但是英俊的眉眼,依旧引来了很多姑娘的目光。 “客官。”一个龟公见他走进来,连忙迎过来,“新面孔,您是头一次来我们这里吧?” 肖叔伦点头,心道,大约也是最后一次了,但愿吧。 “里面请,里面请。”龟公点头哈腰,将人往里面迎接。 肖叔伦抬手扔给他一块碎银子。 龟公眼睛发亮,跟是殷勤了。 “庸脂俗粉我可看不上。”肖叔伦说,“把你们这里最好看的,给我找过来。” “您放心,您放心!”那龟公说,“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庸脂俗粉,都是各有千秋的美人儿!” 向来是笑了笑,不置可否,走进了雅间中。 很快,龟公就将三个姑娘带了进来。 “这是清霞,这是宛若,这是清灵。”你龟公介绍道,“都是我们这里的美人儿。” 肖叔伦扫了这些姑娘一眼,微微皱眉。 不是。 不是那些失踪的大家闺秀。 这些姑娘身上的风尘气太重了,也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沉稳与内敛。 所以,不是这些人…… “这就是最好的?”肖叔伦冷笑了一声。 龟公道:“是啊!我们宛若姑娘可会喝酒了……什么酒都……” “难道就没有懂琴棋书画的哪种?”肖叔伦顿了顿,“我可听人说,你们这里,可是有这种姑娘的。” 龟公闻言,稍稍一顿。 “客人……您这是听谁说的?” 肖叔伦问题,知道这其中有门道:“你管我听谁说的!爷的事情还需要跟你一个龟公汇报了?!有没有!要是没有!爷还不伺候了!”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等一等,等一等!”那龟公连忙安抚肖叔伦,说:“公子,你稍安勿躁,我去把我们这里的老板喊过来。您稍等,稍等啊。” 说完,连忙带着三个姑娘出去了。 肖叔伦坐下去,轻轻吐了口气,刚才还差点露馅了! ………… ………… 此时的高景川,也差点露馅儿! 话说,他办成女人,用了缩骨功,所以身形看起来娇小了很多,也没有了喉结,所以就算有人仔细看,也不会知道他是男人。 但是,胸部是没办法用缩骨功变出来的。 当刘师傅给高景川画好了妆容,就要给她物色衣服。 他选了一件白纱衣服给高景川,也自然而然地想要给帮高景川换衣服。 高景川拿着衣服,退开好远! “不用怕!”刘师傅道,“我对你没兴趣!” 高景川自然知道他没有说谎,但是,问题不在这里,是他不能让刘师傅注意到自己的胸部。 “这件衣服比较复杂,你不会穿。”刘师傅说着,又要上前。 高景川再次躲开! 他借机找到纸笔,笔走龙蛇【我自己来!】 “不行……我说了,你不会穿……这件衣服,是最新的款式,很复杂的……” 高景川举着手里的纸张,不退让,大有要是刘师傅再往前一步,就鱼死网破的架势。 “真是不识好歹!”刘师傅掐着腰,“要不是因为给你化的妆太好看!我才懒得管你呢!” 不得不说,高景川的脸在刘师傅的手下,又更上一层楼了。 之前,她就是倾国倾城,如今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刘师傅抓住了高景川身上的冷厉的特质,将她塑造成冰雪美人,又在眉目上填了一丝风情。让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冰雪美人,落入了凡尘。 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但是,又担心自己惊扰了她。 “好了!好了!”刘师傅道,“别用这种抵触地目光看着我了,我化的妆都不美了。” 说着,他走出了房屋。 “衣服你自己换,但是,要是一炷香你穿不好,我可不管你让不让啊!就亲自动手了!”刘师傅关门之前,又道,“不要把袖子那里弄皱了!” 说完,门关上了。 高景川皱了皱眉,看着手里的白纱衣。 看起来确实很复杂。 ………… ………… 此时门外,那女管家看着出来的刘师傅,说:“留她一个人在屋里,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刘师傅问。 “之前我们老爷带过的姑娘,不是有人自杀过吗?”女管家问。 “这个不会。”刘师傅说。 “你怎么知道?” “看着不像。”刘师傅说,“自杀的人,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可是……”女管家还是担心,想去偷看。 于是,她偷偷摸摸往窗口那边走。 李师傅见状,嘴角抽了抽,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吗?”女管家说着,将窗口弄出一条缝隙。 只见屋中,高景川背对着她,正在琢磨怎么穿衣服。 女管家这次放了心。 “都说不会有事的。”刘师傅双手抱胸,说道,“你一会儿就等着看绝色美人吧。” “你不是说她只是面前能看吗?”女管家还记得刘师傅之前的话。 “是啊。”刘师傅说,“那是在我给她化妆之前。” 第358章:入套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58章:入套“都说不会有事的。”刘师傅双手抱胸,说道,“你一会儿就等着看绝色美人吧。” “你不是说她只是面前能看吗?”女管家还记得刘师傅之前的话。 “是啊。”刘师傅说,“那是在我给她化妆之前。” 他这边话音落下,高景川在屋中将门打开了。 女管家见到此时的高景川,果然看呆了。 高景川的女装本就惊艳,现在加上刘师傅的精心打扮,更是让人移不开目光。 “好看……”女管家自言自语,“真好看……” 高景川没说话,只是脸色不是很好看。 刘师傅上下看看高景川,也对自己的技术很满意。 就在此时,那个之前跟女管家说的话人,回来了。 “三爷已经回来了,赶紧把人……”他说着,看到高景川,也愣住了。 高景川微微皱了皱眉。 虽然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任务,但是,他还是很不喜欢这种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一旁的刘师傅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好了,人已经准备好了,你带着她去见三爷吧。” “好!好!”那人连连点头,说道,“三爷一定护很满意。” 说着,冲高景川道:“小姐,这边请?” ………… ………… 内院中,高景川跟那人去见那个三爷去了。 肖叔伦这边,也见到了这个青楼里的老板。 那老板是个半老徐娘,虽然上了年纪,但是风韵犹存。 她走到肖叔伦面前,笑盈盈地说:“我听下人说,爷对我们这里的姑娘不满意?” “都是庸脂俗粉。”肖叔伦说,“根本没有能入眼的。” “爷刚才说,听有人介绍,说我这里有好姑娘?”那女老板不动声色,问道。 肖叔伦扬起下巴,将纨绔子弟的样子,演绎的淋漓尽致。 “是!到底有没有?” “是谁告诉您的呢?”那女老板问。 肖叔伦:“小爷是不是也要把自己的身身份说给你听啊!” 老板娘倒是不气,似乎是见惯了这种贵公子了,她缓缓道:“爷可能不是的我们这里的规矩。” 肖叔伦江湖气冲冲:“什么规矩?!” “是要有引路人的。” 肖叔伦一顿。 引路人?这是什么? 三公子的心里有些慌了,但是面色无虞。 “什么引路人?”他道,“我来逛个窑子,找个漂亮的姑娘,还要人领着?” “若是想见您口中的姑娘,该真的有人领着。”那女老板道,“或者,要一封书信,也可以。” 肖叔伦闻言,微微皱了皱眉。 “您若是只是听谁随口说了一声……”那女老板道,“抱歉,我这里不能招待。” 肖叔伦闻言,紧皱眉头。 “爷,请吧。”那女老板道。 肖叔伦没有动。 看样子,没有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引路人”他是没办法见到那些失踪的大家闺秀了。 “喝杯酒不行啊?”肖叔伦猛地一拍桌子,让自己看起来很是不悦。 女老板一直是笑盈盈地,好脾气道:“可以,当然可以啊,爷还要不要人陪?” “不用!”肖叔伦狠狠甩手,“都出去!都出去!” “那就不打扰爷了……”女老板依旧带着礼貌的笑容,带着龟公下去了。 等到退出房间,那女老板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往里面……”那老板娘眼神微微一沉,说,“送一壶带料的酒。” 那龟公顿了顿,说:“您的意思是?” “这个小公子,不简单。”那女老板道,“看着像个纨绔!可一点儿都不纨绔呢!” 她历经风月,阅人无数。 真正的纨绔子弟,整日沉溺酒色,双目那有那么清澈干净的? ………… ………… 话说杨世这边,找了整整一天,都不见肖叔伦的身影。 他住的客栈,也不见了人影。 杨世跟姜远山在县衙一直等着肖叔伦,始终没有消息,姜远山急得团团转:“人能去哪里?!人能去哪里啊?” 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失踪,再说了肖叔伦对连城人生地不熟的,姚知县的案子还没查,他就消失了,这说不过去。 “要么是他出事了。”杨世说,“要么,是他自己躲起来了。” 若是第一个还好,但是若是第二个…… 杨世这次恍然,这个大理寺的大人,自从来了连城,亮出了自己官印之后,做事都是极其神秘的。 “找!”杨世说,“让衙差都出去找,顺便把他的画像画出来!全城找!” “是!” 于是大半夜里,连城里还不得安宁,县城的衙差举着火把,挨家挨户的找肖叔伦。 可是,还是一点音讯也没有。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杨世的心绪越来越不稳,眼看夜色越来越深。 “大人!大人!”这时候,一个衙差进来了,他就是之前将仵作暗中除掉的那个衙差。 “有消息了?” 那衙差点了点头,说:“王素平说她见过这个人!” “王素平?”杨世皱眉,连忙说,“将人带进来。” “是!” 很快,王素平被带到了杨世的面前。 “你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杨世直接问道。 “这个人……”王素平指着画像,说道,“这个人就是送到您府上的那个女人的丈夫!” 杨世倏然站起身:“你说什么?!” “我说,这个肖公子,是那个女人的丈夫!”王素平说,“我见过他好几次,他一直是白天出去,所以才有机会去接触那个人!” “他们是夫妻……夫妻……”杨世骤然一惊,“这难道是……圈套!?” “您说什么?”王素平不明白了,她道,“我见画像上说,他是钦差?这怎么可能?” “他就是钦差!”杨世攥紧了拳头,“如果,这从头到尾都是圈套的话……” “快!飞鸽传书!快!” ………… ………… 杨世那边飞鸽刚开始传书,这边,高景川已经站在了三爷的面前。 那个三爷在打量高景川。 高景川也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所谓的三爷。 在三爷的眼里,高景川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在高景川的眼中,这个三爷,不简单。 年纪看着不大,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长相普通,但是身上的气势不容忽视,看样子是做惯了上位者,即便没开口说话,气势已经笼罩下来。 “三爷。”站在高景川身后的女管家道,“您满意吗?” 那个三爷收回打量高景川的目光,点了点头,大笑一声,乍一听似乎还很爽朗:“满意!太满意了!从没有这么满意过!” 他说着,又不由地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佯装害怕,微微缩了缩肩膀,往后退了退。 女管家之际挡住高景川的退路,她顺势说道:“三爷,您满意就好!我们爷知道,也会很开心的。” “杨世这次怎么不自己来?”三爷问。 女管家还没回答,一旁伺候杨世的人,开了口:“杨先生来信,说有些事缠住了。” “什么事?”三爷看向女管家。 那女管家道:“是大理寺的来人了,查连城的案子……” “大理寺……”那三爷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忽然道,“来的是谁?” “姓肖。” “肖?”三爷闻言,皱了皱眉,“该不会是肖叔伦吧?” “我不知道叫什么。”女管家说,“只是听我们老爷随口说了一句,姓肖……” “你见过吗?”本来懒懒散散的三爷,忽然严肃了起来。 “见过一面。”女管家道,“怎么了?” “长相如何?” 女管家想了想,说:“英俊出众,但是性子很讨人厌!” 那三爷问:“他身边,是不是还有一个更俊美的男子。” 女管家摇摇头:“只有他一个人……” “一个人?你确定?” “是的。”女管家说,“我去过大理寺一趟,还被这个肖叔伦问过话,不会错的,只有他一个人。” “不应该啊。”那三爷皱了皱眉,说:“我听闻,京城办案,肖叔伦与萧景川从来是形影不离的。” “萧景川?是那个王爷吗?”女管家顿了顿,说,“就是……之前的四皇子?” “对!”那三爷道,“若是肖叔伦在,萧景川应该也在啊!” “没有。”女管家说,“我听闻,四皇子貌美,若是见到他,我不可能不记得。” 那三爷问题,轻轻点了点头。 “不管如何……”那女管家道,“肖叔伦那边,我们老爷应付着呢,这边,您只管高枕无忧就好了。”说着,意有所指地又看了看高景川。 高景川站在角落中,一直佯装受惊,她不动声色地听着每个消息,顺便观察着房间里的每个人。 如今,视线又到了他身上,高少卿只好继续演下去。 “确实很美……”那三爷又不仅赞叹道,“我想,天下第一美人,都没有他美。” “天下美人……”女管家说,“我听说,自从高灵雨失踪之后,后来的美人,都没有她当年的神韵。” “是啊,高灵雨……”那三爷惆怅地叹了口气,“若是我当初……” 说着,他顿住了,显然是不打算说下去了。 “罢了,你这次……”那三爷一挥手,对女管家说,“你这次做的很好,回去告诉杨世,等着拿钱吧。” “是!多谢三爷。”女管家千恩万谢,离开了。 屋中只剩下那三爷跟高景川。 那三爷站起身来:“你看起来,不怎么害怕了?” 高景川往后退了退,眼中佯装戒备。 “想说什么?”那三爷说着,稍微顿了顿,然后道,“我忘了,你不能说话……不过,不能开口也不错啊,毕竟祸从口出嘛。” 他自认为幽默,挥了挥手,让侍从拿来了纸笔。 “想说什么,直接写吧。” 高景川拿起纸笔,在纸上写【你是谁,要做什么?】 那三爷看着高景川,久久不说话,一开口,却是:“你的字写得真不错。很好!很好!” 高景川将纸抖了抖,示意,回答问题。 那三爷说:“我姓谢,大家都称呼我谢三爷……我要做什么?不做什么,只是帮你安排一下后半辈子的生活。” 高景川写【什么生活?】 “那要看你了……”那谢三爷说,“若是你想过得舒舒坦坦,就要听我的,若是你想……过的很惨,可以现在就反抗我。” 高景川写【你究竟要我做什么?】 “进了青楼,还能做什么?”谢三爷笑道,“自然是青楼的买卖了……” 高景川微微皱眉。 “不过,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谢三爷说,“不会让你去陪那些贩夫走卒,你要陪的人,都是达官贵人……” 高景川肩膀微微发抖,似乎是写不下去了。 谢三爷以为他是害怕:“不要怕,习惯就好了,在那里说不准还能找到跟你志趣相合的姐妹呢。” 高景川还在颤抖,他当时不是怕的,相反,高少卿心情不错。 ………… ………… 高少卿那边顺风顺水,与之相反的就是肖叔伦了,简直是出师不利。三公子不仅没有打听到那些大家闺秀的消息,还将自己暴露了。 肖叔伦看着眼前带着料的酒,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老板娘精明着呢,若是现在自己走了,一定会引起怀疑。 若是自己被怀疑了,同样的,此时被送来的高景川那边,也估计会受到影响。 三公子摇摇头,心道,如果自己不执意跟过来,事情应该不会变成现在这种麻烦模样。 不过,在给他一次选择,他还是要跟过来。 “只能将计就计了啊……”肖叔伦自言自语,嘟嚷一声,然后端起那夹着迷魂药的酒杯,再然后倒到了汤菜中。 佯装自己喝了酒,肖叔伦趴在了桌子上。 守在门外的龟公,一直在听肖叔伦屋中的动静。 里面彻底没了动静,他将老板娘再次喊过来。 “成功了?”老板娘问。 “成功了。”龟公说道,“我刚才推开门,看了一眼,昏倒了。” 老板娘点着头,走进屋中。 只见肖叔伦果然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将人先绑起来。”老板娘说,“从后面带出去。” “是。” 第359章:虎穴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59章:虎穴守在门外的龟公,一直在听肖叔伦屋中的动静。里面彻底没了动静,他将老板娘再次喊过来。 “成功了?”老板娘问。 “成功了。”龟公说道,“我刚才推开门,看了一眼,昏倒了。” 老板娘点着头,走进屋中。 只见肖叔伦果然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将人先绑起来。”老板娘说,“从后面带出去。” “是。”龟公应声,问道,“还是扔到老地方吗?” 那女老板点了点头:“记得,将人安排进好的房间……” 若是真是有什么误会,到时候,她也好解释。 龟公点着头,走进屋中,将肖叔伦背起来。 “动静小一些。”那女老板又说,“三爷有事情在后院呢。” “我知道。”那龟公说,“我不会吵到三爷的。” 女老板挥了挥手,说:“去吧。” ………… ………… 那龟公带着肖叔伦来到后院,蹑手蹑脚地将人往后面带去,就在此时高景川那边的屋子也打开了。 只见三爷的那个属下正带着高景川正往外走,高景川抬头一扫,忽然看到了“昏迷”肖叔伦。 高少卿的脚步顿住,情绪在脸上一闪而过。 这边的肖叔伦也从缝隙中,扫见了高景川。 他连忙出了一个手势,让高景川放心! 高景川见状,松了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此时,谢三爷走了出来,看了看那龟公,又看看他背上的肖叔伦。 龟公见到谢三爷,连忙赔笑说:“是老板发现了一个客人有嫌疑,所以让我把客人带到老地方去……说着,连忙又补充道:“三爷您放心,我们老板都处理好了。” 那三爷轻轻点了点头,让我瞧瞧,是什么样的人。 龟公连连点着头,将肖叔伦的小巴托起了。 谢三爷瞧见肖叔伦的样子,吹了一声口哨。 “好俊俏的公子。” “是啊。”龟公说,“老板也说,先关在好房间里,要是发现是误会,就好好解释。” 谢三爷点点头:“就先这么办吧。” “那三爷,我先走了。”那龟公说着,背着肖叔伦就走。 高景川站在原地,看着肖叔伦离开的方向。 “小姐?”那属下喊了一声高景川。 高景川收回目光,像是不认识肖叔伦一般,就要跟着那个属下一起走出去了。 “等一等。”三爷忽然喊了一声。 高景川停住脚步。 “就在刚才!”三爷一拍脑袋,说,“我忽然想到一个好名字!” 什么? 高景川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月涟!”谢三爷说。 高景川:“……” 不知所谓。 ………… ………… 那属下名叫谢八,是谢三爷的下属,从小被买来伺候谢三爷。他办事,谢三爷放心。 于是谢八带着高景川上了马车,马车走走停停,终于在一家清幽的小院中停下了。 高景川随着谢八下了马车,不动声色,扫了一眼这里。 “走吧。”谢八说道。 高景川收回视线,随着谢八走到了里面。 “谢哥又送人了?”谢八走到里面,就有一人应了过来,那人还没靠近,身上的胭脂味儿就飘了过来。 高景川抬手揉了揉鼻子。 打量眼前的来者,是个半老徐娘,打扮得花枝招展。若不是这个院子清幽寂静,高少卿就要怀疑,自己又进了烟花柳巷了。 “哎呀呀!”那半老徐娘见到高景川,眼睛发着光,“这是从哪里送来的天仙儿,标志人儿啊!瞧瞧!瞧瞧!是仙女下凡了吧?” 说着,人扭到了高景川面前。 “瞧瞧着皮肤,瞧瞧着头发……”她啧啧嘴,鲜红的嘴唇说个叭叭说个不停,“我也算是看进长安花了,但是还没见过这么让人赏心悦目的呢……” 一边说着,还行对高景川下手。 高景川皱了皱眉,往后退了退。 一旁的谢八站出来,拦住了要动手动脚的人,说道:“孙嬷嬷………三爷很看重这个人,要你好好调教。” “放心,放心。”那孙嬷嬷拍着胸脯,保证道,“人交给我,你就放一百二个心!一个月!我一定让她脱胎换骨!我哪次让三爷失望过啊?” “还有一件事。”谢八说,“这个姑娘,不能说话。” “不能说话?”那孙嬷嬷顿了顿,眼中明显地闪过一丝可惜。 “那也请三爷方向!”孙嬷嬷说,“这种美人儿,就算是不能开口,也能将人迷得晕晕乎乎的!” “说的也是呢。”谢八道,“人我就留下了。我回去伺候爷了。” “去吧!去吧!人你就留下!交给我!”孙嬷嬷说着,不由地盯着高景川看。 于是,谢八将高景川留下了,自己驾着马车,走了。 ………… ………… 院落中,只剩下高景川与孙嬷嬷两个人。 等到谢八谢八的马车走远了,孙嬷嬷收了之前脸色的笑容,冷冷地看着高景川。 “不要仗着自己脸漂亮,就觉得为所欲为了。”她走到高景川面前,冷冷说道“我先给你立个规矩!听好了!这个后院,全听我的!不然……”她冷冷道,“你不会想知道,不然之后会怎么样的!” 高景川听着她蹩脚的吓唬人的话,不动声色,打量着后院。 “走吧。”孙嬷嬷说,“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高景川跟上去。 走过后院,便来到了前面,高景川停住了脚步。 映入眼帘的,是四个在凉亭乘凉下棋的姑娘,很明显,那四个人中,坐着下棋地,是两个主子,一旁伺候茶水的是两个仆人,还有一主一仆,似乎正在赏荷,背对着高景川,看不清形貌。 高景川见到这些姑娘,顿住了。 那些姑娘见到高景川也顿住了。 “又来了一个妹妹啊?”下棋的其中一个姑娘,穿着淡蓝色衣服,一双柳叶眉,上上下下看着高景川。高景川能感觉得到,对方的眼中的带着一些敌意,因为妒而产生的敌意。 少卿也是有些无语。 “是啊,大家的姐妹又增加了。”孙嬷嬷捂嘴一笑,说道,“都互相照顾啊,哦,对了,三爷已经给她取名字了……” “什么?!”另一个下棋的红衣女子,直接扔了手里的棋子,说,“这还没调教呢,就给名字啦?!” “谁让人家长得好看呢……”一直赏荷的姑娘开了口,声音有些尖细。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回过了头,高景川终于看清了她的相貌。 崔小姐。 送来的案卷画像上,有她的画像。 找到了。 她果然没死,而是被人偷天换日,移送到这个地方了。 崔小姐在这里,也就是说,其他大家闺秀也在这里。 高景川不动声色往前走了走,想去接近这位崔小姐。 “你去哪里啊?”孙嬷嬷拉住了她,说道,“你的方向不在这里,在那里!” 说着,她指着最远处的一个房间,说道,“好好在里面住着,你表现好了,有机会去前院的。” 前院…… 高景川不动声色,停住了脚步。 同时,他也注意到另一件事,这个崔小姐……似乎已经接受了现在的生活。眼中不见任何的反抗。 “好了,现在跟我走吧。”孙嬷嬷说,“带你去见一见其他姐妹。” 高景川难得的,点了点头。 于是孙嬷嬷带着高景川往游廊走去。游廊上一排房间,孙嬷嬷走过一个房间,敲响一个房间。 一共走过了十二个房间,里面出来了八个姑娘,不会错的,高景川心道,这些姑娘,其中有两个是连城失踪的大家闺秀。 加上之前在院子外赏荷的那个,这里有连城三个失踪的大家闺秀。 此时,孙嬷嬷带着高景川敲响了最后一个房间。 她一边敲,还有些不耐烦。 许久,许久,房间里面才传出了动静,只听见一个拖拖拉拉的脚步声,走了过来。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一张精致漂亮的脸露出来,这张脸很漂亮,比刚才高景川见到的所有姑娘都漂亮,但是这姑娘些病恹恹的,不仅如此,她眼神还很颓丧,黯淡无光,所有很难让人赏心悦目起来。 “大白天,就睡觉!”孙嬷嬷有些恨铁不成钢,“我是怎么教你的!” “我病了……”那姑娘说,有气无力的。 “你真是的!不长进!”孙嬷嬷见到那姑娘就来气,也没跟高景川介绍她是谁,只是警告高景川说,“你可别学她!从甲字房住到亥字房!往后,可就没房间住了!” 高景川闻言,深深看了一眼那姑娘。 甲字房……亥字房…… 高景川跟着孙嬷嬷,将这些房间里的姑娘几乎都拜访了一遍,所以心里也大致明白了一些事。 甲乙丙丁……房间号以此类推,甲字房是最好的,里面住的姑娘,也是最好的。 那么亥字房的,自然就…… 那亥字房间的姑娘,上下看了高景川一眼,然后冷笑了一声,关上了门。 孙嬷嬷被忽然关在门外,气得鼻子都快歪了:“没规矩!没教养!哪里像个大家闺秀!”说着,又看向高景川,循循善诱:“你可别学她!不然,有你吃苦的!” 高景川应景儿地点点头,心中有自己的思量。 ………… ………… 孙嬷嬷带着高景川见了所谓的“姐妹”之后,就让他休息了。他的房间就在那亥字房的后面。 就在高景川思忖接下来要做什么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高景川打开房门。 只见今日在院中赏荷的崔小姐站在门外。 “我睡不着,”那崔小姐说,“想跟你说说话。我听说,你也是杨世送来的。” 高景川轻轻点头,请崔小姐进屋。 “你不是连城的人吧?”崔小姐上下看着高景川。 高景川拿出纸笔,写到【路过】 “路过连城,被杨世看上,送到这里来的?”崔小姐说着,笑了。 高景川点点头,又写【这里的人,难道不都是连城的吗?】 “怎么可能?”崔小姐说,“除了我是连城的,还有卯字房的杨莲儿,午字房的姚小姐,其他的都不是连城的。” 【是哪里的?】 崔小姐问:“你怎么好奇这个问题?” 【想知道有没有同乡】 “你是哪里的?”崔小姐问。 高景川写【洛京】 “那是不可能有同乡的。”崔小姐说,“这里的人大都是来自州府的,我没听说谁来自洛京。” 高景川顿了顿【你是怎么被抓过来的?】 “你呢?”那崔小姐反问。 高景川就大致写了自己被抓来的经过。 “我跟你差不多。”崔小姐说,“先被一个女人接近,然后下药,在醒来,就在这里了。” 高景川写【不想走吗?】 “走?”崔小姐皱眉,“你该不会想走吧?” 高景川看着她。 她也看着高景川。 两人似乎都没办法理解对方。 “怎么走啊?”崔小姐说,“难道回去,让人家知道,自己是妓子?” 高景川皱了皱眉。 “再说了,等到习惯了,怎么不是活啊。”那崔小姐说,“你可不要学亥字房的那个女人,逃了那么多次!要不是一张脸好看,早就被扔到青楼了。” 高景川顿了顿【与这里,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啊!”崔小姐说,“青楼来的男人,都是什么男人啊?!多的是贩夫走卒!但是,这里来的男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高景川问。 崔小姐说:“等孙嬷嬷将你调教好了,你不就知道了?”她说着,笑了笑,“到时候,不要沉迷才好。” 高景川没忍住,眉头皱得更紧。 “对了。”崔小姐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一样东西来,放到了高景川的面前,“这是见面礼。” 高景川看着眼前晶莹剔透的玉镯。 【为什么】他写。 “想认识你啊。”崔小姐说,“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就觉得很亲切。” 若是让一个初来乍到的,战战兢兢的小姑娘听见这句话,估计会感动地热泪盈眶,但是高景川不是小姑娘,更不战战兢兢,最重要的是,他看的清楚,这个崔小姐在说谎。 但是,高景川自然不会揭穿她。 【我也觉得,你很亲切。】高景川写到。 《大家诡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 喜欢大家诡秀请大家收藏:大家诡秀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360章:识破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60章:识破高景川看着眼前晶莹剔透的玉镯。 【为什么】他写。 “想认识你啊。”崔小姐说,“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就觉得很亲切。” 若是让一个初来乍到的,战战兢兢的小姑娘听见这句话,估计会感动地热泪盈眶,但是高景川不是小姑娘,更不战战兢兢,最重要的是,他看的清楚,这个崔小姐在说谎。 但是,高景川自然不会揭穿她。 【我也觉得,你很亲切。】高景川写到。 崔小姐见状,笑了笑,像是目的达成了,之后她又拉着高景川说了会儿话。 最后说道:“以后,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找我。” 高景川颔首。 等到崔小姐走了,高少卿思忖了一下,站起身。他推开门,走到了旁边亥字房的旁边。 依照刚才那个崔小姐的说法,这里的姑娘,都已经被驯服了,现在,她们想的不是从这里离开,而是在这里活下去,还要将其他人比下去,自己在这里风光地活下去。 只有亥字房的姑娘,不一样。 她虽然被关在这里,但是眼神没有丢失该有的光芒,就像被关起来的鸟儿,一直在找着逃脱牢笼的机会。 这么想着,高景川已经到了对方的门口,他抬手,还没敲门,那边正好要出门,打开了们。两人面对面,均是一怔。 高景川有些吃惊,这个亥字房的姑娘,一改之前懒懒散散的样子,花了精致的妆容,看样子是要出去做什么。 见到高景川,那亥字房的姑娘挑起眉梢,带着一些挑衅,遮住了警惕,她道“有事?” 高景川没说话,而是往她的屋中看了一眼,那姑娘随即明白了过来,让开身,说:“进来吧。” 于是,两人走进屋中。 高景川拿出纸笔写到:【你好】 “你不能说话?”那姑娘道。 高景川颔首。 “那真可惜。”那姑娘说着,单手托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高景川写【我想离开。】 那姑娘看着高景川写的,顿了顿,随即笑出了声。 “想离开?”她看着高景川,“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吗?整个霞州都是谢亦的!你就算能离开这里,你能离开霞州吗?” 高景川在纸上写【谢亦?是谢三爷?】 “对,就是他。”那姑娘说,“你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吗?” “……” 高景川看向那姑娘:【能】 “哼。”那姑娘冷笑一声,“你先走说能,等你逃跑两次,被抓回来,你就不想再试了……这里多少姑娘,刚来的时候,寻死觅活,最后还不都……” 后面的话,她骤然收住,也收住了自己差点要失控的情绪。 “总之,安安分分的吧!”她说。 高景川望着那姑娘,握起毛笔,写到【你想离开,却劝我安安分分?】 那姑娘瞬间警惕起来,凌厉地看着高景川:“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高景川望着她,然后,缓缓放下了笔。 若是时间紧急,高景川不建议慢慢渗透到这里,将其连根拔起,但是现在,他想到还被关起来的肖叔伦…… 不等了。 “我能救你。”高景川说。 你姑娘的眼睛瞪的更大:“你,你能……说话?不!不对!你是男人!?” 高景川点头,然后道:“小点声,当心隔墙有耳。” “你竟然是男人……”那姑娘由震惊转为不可思议。 “我是。”高景川说,“用了缩骨功。” “那脸呢?!” “是我的。”高景川神色认真,说道。 那姑娘张着嘴,最后咽了咽口水。 她坐在了高景川的面前:“究竟怎么回事?你是谁?怎么回来这里?” “我是大理寺官员。”高景川说,拿出了大理寺令牌,直接给对方看,他说道,“我奉命来查连城失踪案。” “连城……”那姑娘说,“只有连城吗?江城呢?” “你是江城的?”高景川问。 那姑娘点头:“我是江城刘府的义女。” “名字。”高景川问。 “江鸳秋。”那姑娘说。 “江小姐。”高景川道,“你能将这里的情况,具体说给我听吗?” “我告诉你了,你就能带我走?” “是。”高景川言简意赅。 江鸳秋上上下下看看高景川,还有他手边地令牌,她在认真地思忖,他是不是可靠。 高景川坐着不动,任由她衡量。 “好!我信你!”江鸳秋目光从大理寺令牌上收起来,看向高景川,“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高景川颔首,他端坐身体,听江鸳秋说起这里的情况。 ………… ………… “霞州……”江鸳秋深吸一口气,说,“整个霞州,都是谢亦的后花园,而我们所在地方——青月小筑,这里就是谢亦最喜欢的花圃,我听说,这里的名字都是谢亦取得……之前,这里住着一群歌舞伎,谢亦用就前院,招待一些达官贵人……后来,那些歌舞伎不能满足那些达官贵人的喜好了,他们更喜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说道这里,江鸳秋攥紧了拳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保持镇定说下去:“然后,慢慢的……就有人,为了讨好谢亦,将自己的女儿送过来。不过,那只是少数!大多是的人家,不会这么做的,所以这里的大家闺秀就不够了,特别是今年……一些其他州县的达官贵人听说了这里的情况,也来找谢亦,他必须扩充一些人。就有了崔小姐她们……” 高景川说:“连城失踪了十几个姑娘,其他人呢?” “留在这里的……都是被摄了魂的。”江鸳秋说,“十几个姑娘,有被孙嬷嬷折磨死的,从孙嬷嬷手里熬下来,还不死心,想离开的,被打死,被扔到青楼……都有。” 高景川看着江鸳秋,久久说不出来。 “我也逃过几次。”江鸳秋说,“孙嬷嬷早就想除掉我了,只是,她不敢。” 毕竟,江鸳秋的姿容太好,想要找到这么一个美人儿,也不容易。 “不过,你来了……”江鸳秋看着高景川,说,“其实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很害怕……” 她逃走那么多次,还没被除掉,是因为在这里,她的美貌无人能及。 如今来了高景川…… “幸好,你是男人。”江鸳秋说,“还是大理寺的人,对了,我还没问你,真正的名字。” “高景川。” “高大人。”江鸳秋说,“你打算怎么带我出去?” “除掉这里的人。”高景川说。 “什么?”江鸳秋闻言,连连摇头,“这是不可能的!你还是换个方法吧。” “为什么不行?” “霞州的总兵是谢亦的亲舅舅!知府是他的岳父!我可是亲眼见过知府大人来这里的!”江鸳秋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之前都告诉你了,这里是谢亦的地盘。” 高景川神情倒是很平静,说:“我知道了。” “然后呢?”江鸳秋问。 “霞州的兵,不能指望。”高景川说。 “对啊!”江鸳秋有些抓狂了,所以,他一个洛京来的大理寺官员,要怎么压住这些地头蛇啊?! “遂州距离这里最近。”高景川说,“遂州可以调兵。” “遂州?”江鸳秋说,“你有把握调来遂州的兵?还有,我可是记得……我朝有规定,掉兵需要皇上的亲笔圣旨!” “调兵三千,需要皇上圣旨。”高景川说,“如果只是一千人,总兵可以做主。” “你有什么把握,遂州总兵会听你的?”江鸳秋说,“霞州挨着遂州,谁知道遂州总兵是不是也跟谢亦有交情。” “不会的。”高景川说,“遂州总兵,是肖家军出身。” “那又怎么样?”江鸳秋还是不安,说道,“虽然我知道肖家军纪律严明,但是,肖家军现在镇守南疆……” “相信我。”高景川说。 江鸳秋那些不安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 “我需要出去一下。”高景川说,“你能帮我打掩护吗?” “这里外面……可是有侍卫巡逻的。”江鸳秋说,“你出的去吗?” “没问题。”高景川手,“一个时辰,可以吗?” “好。”江鸳秋说,“一个时辰!我帮你掩护。” “多谢。”高景川说罢,站起身来。 然后,江鸳秋眼看着他走出了房间,再然后,她一个眨眼的功夫,人消失不见了。 “功夫这么好……”江鸳秋喃喃。 ………… ………… 高景川轻而易举离开了清月小筑,照着之前的记忆,来到了之前见到肖叔伦的那家青楼地后院。 高景川很快就找到了肖叔伦所在的屋子,潜在房顶往下看,只见肖三公子好酒好肉,正在吃着。 看样子,那女老板虽然怀疑他,但是也不敢真的得罪他。毕竟,三公子身上的那种世家子弟的气势,是真真儿的。 高景川打算靠近房间,但是扫见肖叔伦房间外面,一个龟公打扮的人,正在偷偷摸摸地听墙角。 于是高少卿给肖叔伦打了一个暗号。 肖叔伦收到暗号,将手里的鸡骨头,冲着龟公的方向掷过去,精准的打中了龟公的脑袋。 龟公自找没趣,只好捂着脑袋推开了。 高景川借机闪身进了房间中。 “你没事吧?” 两人异口同声。 随后,肖叔伦不仅笑出声:“看样子,我们都没事。” “我已经找到他们的老巢了。”高景川言简意赅,将江鸳秋说的事情,告诉了肖叔伦。 “去遂州调兵的事情,你不用管了。”肖叔伦说,“遂州总兵是我们肖家军出身,我一直是喊叔叔的。” “恩。”高景川说,“遂州那边,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肖叔伦道,“一来一回,大概需要两天两夜,你在这里,能坚持住吗?” 高景川颔首:“你放心。” “好!我这就动身!”肖叔伦二话不说,就要往外走。 高景川问:“这里你打算怎么吧?” 肖叔伦说:“我早就想好了!看那里!”他说着,示意高景川看桌上。 只见酒壶下压着一张纸。 上书五个大字:【给小爷等着!】 那字写得大大刺刺,带着说不出的戾气,像极了一个任性地小少爷。 “我让那女老板娘以为我是外地来的小少爷!听好友随口提起,因为好奇就来这里了……” 现在,他受了委屈,丢下威胁走了! 很符合一个小少爷的做法。 “其实,我打算吃完饭,就去找你的。” 结果,高景川来找他了。 “路上小心些。”高景川走到肖叔伦面前,将一个水囊递给他。 那水囊,是高少卿来的路上,特意转弯买的。 肖叔伦抓了抓后脑勺,笑盈盈地接下。 “你也是!” ………… ………… 这边,肖叔伦走出了屋子,但是刚走到院子里,就见女老板带着几十个打手,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肖叔伦歪头一笑:“来给小爷送行来了?” “抓住他!”那女老板变了脸色,“抓住他!” 肖叔伦注意到,她手里抓着一封信,似乎还有一张肖像画。 就在打手们冲向肖叔伦的时候,本来要离开的高景川,一个闪身,已经来到了那女边老板的面前。在她还没反应之前,从她手里夺走了信封与画像。 那女老板甚至没有看清高景川的容貌,手里就空了! 肖叔伦见高景川抢走了东西,也不跟那些打手纠缠,直接运气轻功,跑了! “抓住!抓住他们!”那女老板急得面红耳赤,大声喊。 ………… ………… 肖叔伦与高景川躲过了打手的追捕,两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借着月光,打开了那封信还有那张肖像画。 肖像画上画的是肖叔伦…… 高景川与肖叔伦对视一眼,连忙看信,那信是杨世写的,上面在告诉三爷和那老板娘,肖叔伦与高景川的真实身份! “不好!”高景川说,“江小姐,可能有危险。” “那个帮你的姑娘?”肖叔伦说。 “对。”高景川说,“我回去救她。” “我跟你一起!”肖叔伦说。 “不。”高景川道,“你去遂州搬救兵。” 第379章:等待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79章:等待“反正,才两天而已。”江鸳秋说,“我少吃一些也没关系的。” 说着,将馒头递给高景川。 “我是真的没有胃口。”高景川说。 江鸳秋“……” “我能休息了吗?”高景川问。 江鸳秋拿着馒头,有些气,又有些哭笑不得。 “睡吧!慎王爷!”她嘟嚷了一句,“真不知道,你这种性子!你的王妃怎么受得了你!” 高景川闭上了眼睛。 这一睁一闭只见,已经到了傍晚。 但是,去而不见江鸳秋的身影。 高景川倏然坐起身! “江小姐?!”他喊了一身。 但是没有人回答。 “江小姐?!”高景川忙站起什么。 “你醒了?”就在此时,江鸳秋走了过来。 “你去哪里了?” “我……我见有的杂草里有血迹。”江鸳秋说,“反正是闲着,我就把杂草处理了一下。” 高景川松了口气,坐下了。 “你都睡了一天了。”江鸳秋说,“饿了吗?” 高景川说:“还好……” 倒不是很饿,只是发烧有的渴了。 “喏。”江鸳秋将水囊递给高景川,“我没喝多少。” 江鸳秋心里明白,高景川受了伤,水对他来说比食物重要。 高景川接过:“多谢。” “是我谢谢你才是。”江鸳秋说,“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在那个魔窟呢。” 高景川一点一点喝水。 江鸳秋抱膝,坐在他旁边。 眼看夕阳夕下,一会儿,暮色就会降临。 江鸳秋说:“你之前说的两天……事情就会解决,是什么意思啊?” 高景川:“我的朋友已经去遂州调兵了。” “能成功吗?”江鸳秋担心。 “能。”高景川点头。 江鸳秋看着他那么肯定,心里也不由得放心了。 “那就好。”她说,“我们只要熬过去,就好了?” “对……”高景川说着,缓缓将手里的水囊放下了,他神色看起来无虞,但是心中却不似这般肯定,因为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 那就是谢亦找不到这里。 ………… ………… 此时的谢亦正派人,在霞州找人。 “三爷!客栈酒楼,我们都找了!”负责寻找的侍卫,过来跟谢亦汇报,说道,“我们就差去挨家挨户地询问了!” “城门那边!”谢亦问。 “城门这边,爷你放心,我们的人守在那里!只要出门,已经会好好检查的。”那侍卫回道,“一有动静,会立马来告诉您的。” “接着找!”谢亦狠狠一拍桌子,“就算是掘地三尺,都要将人找出来!” “三爷!”这时候,一个小人来报,说,“杨世来了!” “让他来叫我!”谢亦脸色难看,“这些都是他惹出来的!” “是!” 杨世几步走进了谢亦的书房。 “三爷!” 谢亦冷冷看着他。 “三爷!”杨世连忙行礼,声音有些发抖,说,“这是我惹的祸,我给您赔罪!但是,现在最主要的,找到他们!” “若是能找到就好了!”谢亦说,“现在,他们就像是人间消失了一样!一天找不到他们!局势就对我们更不利!” “我,我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杨世说,“紧急之中,我想了一个办法。” “哦?”谢亦总算拿正眼看他了,“你有什么办法?!” “先让清月小筑……消失。”杨世顿了顿。 谢亦冷笑一声:“这算是什么办法?” “三爷,我查了!从大理寺来查案子的,就肖叔伦与慎王爷两人!双拳难敌四手!霞州之类,还是您说了算的!他们此时藏起来,也是最好的证明。” 谢亦不说话,看着他,杨世继续说道:“他们两人是来查连城的案子的,连城跟清月小筑有所牵连,等到清月小筑消失了!三爷,您起码能保住自己!” “你是要我……”谢亦眼神阴测测,说“断臂保命?” “我知道这是下下策,但是,此时,这是最有效的方法!”杨世说,“毕竟,我们之前做的事情都没有留下线索!就算大理寺要找麻烦!也只能找到我!我绝对不会牵连三爷!” 说着,杨世看向谢亦,缓缓道:“倒时候,也请三爷打点关系,保我一命!” 谢亦挑眉看着杨世,声音冷了几分,说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敢!”杨世连忙弯腰,深深行了一个礼,说道,“我只是在说,自己想的办法……三爷,现在,与其兴师动众地找人,不如,赶紧收拾我们的摊子,不留蛛丝马迹!” 谢亦没有说话。 “就暂时听你的。”他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现在大张旗鼓地找人,倒不如抓紧时间,先将自己的罪证清理了。 “可惜,我的清月小筑……”谢亦道。 “只要三爷还在,清月小筑,很快就会再建的。”杨世说。 ………… ………… 一夜之间,本来还四处搜人的谢家人,忽然都偃旗息鼓了。 第二日太阳再次升起来。 高景川睁开眼睛。 经过一天一夜的修养,他的气色好了一些。 “今天感觉好点了吗?”江鸳秋问。 “好多了。”高景川说着,缓缓站起身来。 “你要去哪里?”江鸳秋问。 “没事。”高景川说,“躺的久了,想走走。” 江鸳秋走到他身边:“用不用我扶着你?” “不用。”高景川说,“谢谢。” 说着,缓缓走到了杂草丛生的院落中。 江鸳秋闲着无聊,就背着手,走到了高景川的身后。 天气不错,湛蓝湛蓝的晴空,让人的心情也不由地变得好了起来。 江鸳秋忍不住深深呼吸一口气:“好安静啊……” 她喃喃自语,“没想到,这种废弃的老宅,也别有风味啊。” “安静。”高景川忽然说,但是口吻可不是江鸳秋这般享受,而是有些心事重重。 “安静不好吗?”江鸳秋听出高景川的声音不对,转头看他。 “太安静了,就不对劲了。”高景川说,“现在,谢亦应该在找我们才对!” 江鸳秋闻言,喃喃一句:“我巴不得他不找才好呢……” “不找,就不对了。”高景川说,“他若是不找我们,就说明,他开始销毁证据了。” “你什么意思?”江鸳秋微微一顿。 高景川也没解释,捂着肩膀,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里啊?”江鸳秋连忙喊道。 “我出去看看。” “你都伤撑着这样了,还看什么啊?”江鸳秋拦住了高景川。 “让开。”高景川说。 “我,我不让!”江鸳秋道,“你出去,就是自投罗网!再说了!你不是说,两天之后,事情就会解决吗?” 高景川抿着嘴唇,没回答。 “你之前,是骗我的?” “不是。”高景川说,“两天之后,你一定会安全,只是……” 若是清月小筑的证据被谢亦毁掉了,往后,他们的调查会陷入困境。 “我去去就回。”高景川说。 “不行!”江鸳秋异常坚持,说道,“你重伤在身,要是你出了什么事……” “你依旧不会有事。”高景川顿了顿,说:“相反,我离开这里,你才会更安全。” 他当初的安排之一,就是让江鸳秋躲在这里,他自己在外面刺探情况。 这么想着,高景川已经推开江鸳秋,走了出去。 “高景川!”江鸳秋喊。 高景川回头,冲她摇摇头,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转身出去了。 ………… ………… 江鸳秋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高景川出去了。 高景川出去之后,没有朝着清月小筑的方向去,而是闪身进了一家成衣店,换下一声血衣服,然后又那老板吃惊又外加惶恐的眼神中,换了一件黑色长衫。 “抱歉。”高景川说,“能借用你后院的水井吗?” 那老板咽了咽口水,但是看在高景川出了那么大一锭银子的份上,他还是点了点头头。 “客官,您请……” 高景川从那老板的后院,打了井水,将自己梳洗干净。然后,又从小摊上,顺手买了一顶斗笠,上街了。 街上果然不见了谢亦的人。 高景川走到了清月小筑附近,远远地看见,清月小筑的巷口走出来一辆马车。 微风掀起了马车帘子,高景川扫见了里面的人,很巧,正是找过他的崔小姐。 果然,比起找自己,谢亦开始销毁证据了。 高景川想了想,跟着马车去的方向赶了过去。 马车走的不快,若是以往的高景川跟踪起来,轻轻松松,但是,此时的高景川重伤在身,跟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觉得脊背湿了。 血,流出来了。 高景川舔了舔苍白的嘴唇,一咬牙,接着跟过去。 最后,他眼睁睁看着,马车出了城。 高景川不得已停住了脚步,因为他发现,出城的士兵,正在认真搜查出城的人,对进城的人都是不在意。 高景川看着马车驶出了城。 最后,他转身回去了。 ………… ………… 江鸳秋见到高景川的时候,吃了一惊。 “你,你……”她瞪大眼睛,看着恢复男装高景川,“你长成这个样子啊?” 江小姐说着,不由地红了脸。 怪不得他穿女装那么好看呢,因为本身就惊艳啊。 高景川走到她面前,将自己从街上买来的热包子递给她。 “给我买的?”江鸳秋有些受宠若惊。 高景川点了点头。 “你还是很细心的嘛……”江鸳秋这两天连着都是吃馒头,还挺想念包子的。 高景川说:“吃完了,麻烦你,再帮我上药。” “没问题!”江鸳秋嚼着包子,说道,“一回生两回熟!这次,我不会弄痛你的。” 高景川没说话,直接坐下了。 ………… ………… 江鸳秋终于吃完了包子,洗了洗手,然后走到了高景川身后。 “那个……”江鸳秋一边帮高景川上药,一边问道,“你今天出去,都发现了什么?” “谢亦将清月小筑的人送走了。”高景川说。 “他果然如你所说,开始擦掉痕迹了?” 高景川点了点头。 “那,是不是……就不能治他得罪了?”江鸳秋说着,手上不由用了力。 高景川微微皱眉,深吸一口气,像是完全感受不到背部的疼痛了似得:“不是不能是治罪,只是会很麻烦。” “会对麻烦?”江鸳秋追问。 “很麻烦。”高景川看样子,不愿意多说。 江鸳秋见状,也不再追问,老老实实帮高景川包扎伤口。 两人都不说话了,周遭安静地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听见。 月光照进来……似是一双巧手捧着一件银纱,抖开,然后轻轻披在了高景川的背上。 他的背受了伤,伤口狰狞,按理说,应该是很可怕!但是……但是!江鸳秋忽然有些慌了,她怎么忽然觉得一个男的背好看了! 高景川虽然是男的,但是腰背却意外的精瘦啊,好像抱一抱是因为什么? 江鸳秋让自己忽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怎么了?”高景川注意到她的异常。 “没事!没事!”江鸳秋连忙说道,“我没事……” “……” “那个……”因为太不自在了,江鸳秋干咳了一声,转而说道,“你今天出去这一趟,也不算是白出去啊,那个!包子很好吃!” “做记号的时候,顺手买的。”高景川说。 “做记号?”江鸳秋眨了眨眼。 “我跟叔伦约好的。” “约好什么?”江鸳秋问。 “告诉他,我现在的位置。”高景川说。 “哦……”江鸳秋说,“他就是去遂州调兵的人吧?” “是。” “你们关系很好啊。”江鸳秋又问。 “对。” “那,他成亲没有?”江鸳秋又问。 高景川转头看他:“为什么打听这个?” “好奇而已啊。”江鸳秋耸耸肩,“我在这里闷了一天了,想找人说说话。” 高景川说:“他没成亲……” 高少卿顿了顿,又说,“但是他有心上人了。” 江鸳秋才不关心肖叔伦呢,她连忙问:“那你呢?你成亲没有?!” “我也没有。”高景川说,“我也有心上人了。” 江鸳秋闻言,忽然就不想说话了。 《大家诡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 喜欢大家诡秀请大家收藏:大家诡秀。 第480章:归来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80章:归来高景川转头看他:“为什么打听这个?” “好奇而已啊。”江鸳秋耸耸肩,“我在这里闷了一天了,想找人说说话。” 高景川说:“他没成亲……” 高少卿顿了顿,又说,“但是他有心上人了。” 江鸳秋才不关心肖叔伦呢,她连忙问:“那你呢?你成亲没有?!” “我也没有。”高景川说,“我也有心上人了。” 江鸳秋闻言,忽然就不想说话了。 “还有事吗?”高景川问。 “没有了……” 于是高景川闭上眼。 一闭眼一睁眼,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砰!”霞州的上空,闪过三道烟花,带着尾响,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划开了黑沉沉的粗布。 高景川闭着的双目,缓缓张开了。 “他回来。”高景川说。 “谁回来了?”江鸳秋坐在距离高景川不远的地方,抱着膝盖,问道。 “他。”高景川说着,缓缓地站起身来,“看来,现在是一个时机。” “什么时机?”江鸳秋不解。 “拿下谢亦的时机。”高景川说着,就往外走去。 “你去哪里?”江鸳秋连忙跟上她。 “你在这里带着。”高景川说,“我会回来救你的。” “你到底要去哪里啊?”江鸳秋说,“现在都这么晚了,你还有伤在身。” “我去见谢亦。” “见谢亦?!”江鸳秋瞪大眼睛,“他想杀了你!” “我知道。”高景川说。 “那你还去见他?!” “我说了,我不会有事。”高景川道,“刚才的响箭,是大理寺的暗号,我的朋友,已经带着遂州的人马来了。” “那很好啊!”江鸳秋说,“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啊!” 高景川摇摇头:“有一个直接将谢亦抓住的法子!我不能错过。”说着,人走过杂草,打开了大门。 高景川走了几步,回头一看:“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不是不会有危险吗?”江鸳秋挺起胸脯,说,“那我跟着怎么了。” 高景川皱眉:“你没工夫,回去。” “你还受伤了呢。”江鸳秋不退让,“要么,一起回去,要么,一起出去。” 她是下定了决心。 高景川想了想,时间也容不得耽搁。 “不要后悔。” “不会!”江鸳秋跟上去。 ………… ………… 高景川站在清月小筑门口。 这里差不多已经被搬空了,但是,想要快速消除一个地方地痕迹,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谢亦的手下还在忙碌。 见到高景川的时候,他们还没把人认出来,直到,看到高景川身后的江鸳秋。 有人连忙去禀告了谢亦。 谢亦匆匆走出来,身后还跟着杨世。 见到萧见楚,谢亦一点都不怀疑,这人就是之前月涟。 “这便是你的真容吧?果然名不虚传!”谢亦道。 高景川道:“又见面了。” “是啊。”谢亦说,“没想到,你会主动找来。” 高景川说:“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 说着,看向了谢亦身后杨世。 杨世此时仗着谢亦的势力,倒也不怕高景川,他站出来:“没先到,你竟然敢现身!” 高景川冷冷看着她。 杨世冲谢亦道:“三爷,现在就他一人,正是我们……”说着,他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谢亦上下看着高景川。 “不对。”谢亦摇了摇头,冲杨世小声说道,“他本可以藏起来,但是,今晚忽然现身……一定在谋划什么。” 杨世也冷静了下来。 “您是说……” 高景川站在清月小筑之外,看着那两人交头接耳,他说:“你们要本王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 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谢亦脸色阴沉:“你莫要这么放肆!” “你待如何?”高景川冷冷回道。 “你……” “三爷!”杨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他拉住了谢亦,“他是在故意激怒你!” 谢亦看向杨世。 “虽不知他目的是什么……”杨世说,“我们要当心。” 高景川看着畏首畏尾的杨世,忽然笑了,满是鄙夷地笑。 杨世脸色难看。 也对,这里都是他们的人,他们去却不敢对一个身受重伤的出手。 万一是空城计呢?! 思及此,杨世冲着站在不远处的女管家试了一个眼色。 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女管家收到杨世的暗示,随即从一旁的护卫手里,抽出一把刀来,冲着高景川砍过来。 她不懂武功,但是力气出奇的大,若是这刀伤到高景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高景川目光沉沉。 眼看刀光到了面前,高景川站着不动,一柄剑已经挡在了女管家面前! 还没等那女管家有反应,便被人一脚踹了出去! “肖大人?”杨世连忙行礼,“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连忙迎过去,给肖叔伦行礼。 肖叔伦的脸色很难看,他一甩手,袖子飞过杨世的半边脸颊,顿时,杨世的左脸肿了起来。 “肖大人……”杨世捂着脸,往后退,不敢再往前了。 肖叔伦来到高景川面前:“怎么样?” 高景川点点头。 肖叔伦一转头:“你们大胆!竟然敢行刺王爷!” “王爷?”杨世连忙喊冤,说,“我可不知道,他是王爷啊……再说了,也不是我行刺的啊……” 他耍起无赖的功夫,简直如火纯情。 “这竟然是王爷?”谢亦也才连忙上前,一副诚惶诚惧的样子,“真是失礼失礼,我竟然不知道,眼前之人,是王爷。” 高景川根本不理会两人,冲肖叔伦试了一眼神,示意他拿下杨世。 “着火了!着火了!” 就在此时,随着一阵急呼!只见清月小筑后院,火光冲天! “着火了?!”谢亦也连忙道,“大人,不管何时!此时救火要紧!” 说完,人离开了,杨世紧随其后。 高景川想追上去,但是刚走两步,猛地顿住了脚步。 背后的伤口,又裂开了…… 肖叔伦连忙扶住高景川:“你没事吧?你气色不是很好……” “他受伤了。”一旁的江鸳秋说。 “受伤了?”肖叔伦立刻紧张起来,连忙说道,“怎么伤的?伤到哪里了?” “已经没事了。”高景川说,“先把人抓起来……” “让我看看……”肖叔伦说。 “抓人要紧。”高景川道。 肖叔伦却似乎忘了抓人的事:“到底伤在哪里了?!” “抓人……” “伤在背上了。”江鸳秋又道,“王爷为了救我,背上中了三箭……” 肖叔伦转头,幽幽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有些无奈,叹口气,“……正事要紧。” “先看的你的伤!你的伤才是正事。”肖叔伦坚持。 “这里也不合适。”高景川说。 “那先去客栈!”说着,肖叔伦不由分说,带着高景川走了。 ………… ………… 于是两人进了客栈,肖叔伦将高景川关进屋中。 “伤口!”肖叔伦说。 高景川皱眉:“你错过今晚……” 肖叔伦道:“那个小筑已经着火了……今晚,不适合抓人。” 高景川想了想,最后无奈,只好将衣衫脱下来。 肖叔伦站在他身后,不说话,只是呼吸越发急促。 “三箭!”他咬紧牙关,向来开朗的三公子,罕见满目杀机。 “了药了。”高景川说,“没事了。” “谁上的药?”肖叔伦追问。 其实不用问,高景川伤在后背,身边就一个江鸳秋。 高少卿叹气,他衣服披上去,转头看向肖叔伦:“必须抓住谢亦杨世等人……” “是谢亦弄得?”肖叔伦盯着高景川。 高景川扶额:“对……我现在能说我的重点了吗?” 肖叔伦抿着嘴:“你说。” “这把火,是谢亦放的,他这样就能把清月小筑的痕迹全部抹去了。”高景川说,“我们现在,只能通过杨世对他下手。” “好。”肖叔伦说,“我现在就去拿人。” 说着,就要出去。 “我跟你一起去。”高景川说。 “不必。”肖叔伦厉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在这里待着。” “为什么?”高景川皱眉。 肖叔伦转头看他一眼:“你不是最能洞察人心吗?现在,看不出来,我很生气吗?” 高景川眉心皱得更紧:“我……” “你有伤在什么。”肖叔伦说,“好好待着。” 说完,转身走了。 高景川站在客房里,一头雾水。 就在肖叔伦离开之后,江鸳秋来到了高景川门前。 “我能进来吗?”她敲了敲门。 高景川已经收拾好了之前的表情,说:“进来吧。” 江鸳秋推开门。 “我刚才见到肖公子……”江鸳秋指了指肖叔伦离开的方向,说,“他好像,在生气。” “你看出来了?”高景川问。 “很明显啊……”江鸳秋说,“你们吵架啦?” “没有。”高景川说,“他让我养伤。” “也是该养伤。”江鸳秋说,“也就你了,把那种重的剑伤,不当一会儿事。” “大理寺官员查案,受伤在所难免。”高景川说。 江鸳秋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叹了口气,转而说:“你说,你有心上人了,对吧?” 高景川一顿,不知她为何话题忽然转到这个上面来。 “是。”高少卿还是点了点头。 “你对着她,也是这种态度吗?”江鸳秋好奇。 “为何这么问?”高景川说。 江鸳秋:“我只是觉得,若是你对她也这般态度……她还能跟你在一起,也是挺不容易的。” 高景川:“什么?” “没什么,有感而发而已,有感而发而已……”江鸳秋说着,笑了笑又忽然说道,“啊!我让店里的厨房给你煮了参汤!现在,应该已经好了,我去看看!” 说完,急匆匆走出去了。 ………… ………… 肖叔伦这边,清月小筑还在烧。 于是肖叔伦就站在边上,看着它烧啊烧啊,火被扑灭,已经是早上了,清月小筑也烧成灰烬了。 看着一堆灰烬的清月小筑,肖叔伦笑了,然后走向了杨世。 杨世刚才也在看着清月小筑燃烧。 烧完了,他想回去补一觉。 但是…… “杨师爷……”肖叔伦走了过来,他笑盈盈望着杨世,嘴角是上扬的,但是眼中冷得结冰碴。 “三公子,又见面了。”杨世的脸还肿着,不由地捂住了,说道,“您来救火了?不过啊,晚了。” “不晚。”肖叔伦说,“我是来抓你的。” 杨世神色一僵。 “这是怎么回事?”就在此时,谢亦走了出来。 他脚步不疾不徐,神色不慌不忙,像是被烧的清月小筑不是他似得。 “肖大人……”谢亦见到肖叔伦,连忙拱手行礼,在外人看来,是极其尊重肖叔伦:“您此次前来,是为何事啊?” “带走他!”肖叔伦一指杨世。 杨世没说话,转头看向谢亦。 谢亦说清了清嗓子,说道:“杨先生现在是我府上客人,你就这么抓走了……是不是不合适啊?再说了,要抓人,也要有公文不是吗?那么请问肖大人,你的公文呢?” 肖叔伦扫了一眼谢亦:“没想到,你对官府章程倒是很了解。” “大人过奖了。”谢亦说,“只是偶然知道的。” “我没夸奖你。”肖叔伦冷冷道,“你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谢亦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 在霞州,他做惯了人上人,没想到,今日会被肖叔伦这么说。 杨世站了出来:“肖大人!您说拿我!公文呢?” “你当我没有啊?”肖叔伦说着,从怀中居然掏出一张纸。 “好好看看……”肖叔伦说着,将手里的纸张抖开,只见确实是一张抓捕杨世的公文,上面印着大理寺丞的章。 “这……你,你可能……”杨世瞪大眼睛。 要抓他,要么需要霞州知府盖章的抓捕公文,要么需要连城知县的盖章公文……这两个,肖叔伦都不可能弄到手! 但是,他手里有大理寺抓捕人的公文。 “这不可能!”杨世说,“你不可能弄来大理寺的文书!洛京距离连城这么远……” 肖叔伦不疾不徐,说道:“我在连城的时候,就心里觉得你嫌疑很大,所以,我早就叫人去洛京请示抓捕文书了!” 《大家诡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 喜欢大家诡秀请大家收藏:大家诡秀。 第382章:牢房 “好,就在这里问……” 就在肖叔伦想着如何应对的时候,人群中走出来一人。 这男子一走出来,顿时引来一声小小的惊呼,特别是妇人的声音。 因为,他长得太过惊艳。 “你怎么来?”肖叔伦皱眉,“我不是让你在客栈休息吗?” 来者,正是高景川。 他走到肖叔伦面前:“我担心你。” 肖叔伦抓了抓后脑勺,有些无语又有些无奈。 高景川转头看向了谢亦。 “清月小筑是不是你的?” “是。” “这里之前住着谁?”高景川问。 “也没谁。”谢亦说,“只一个普通的院子。” “只是普通院子,这里的戒备为何如此森严?”高景川说着,看向周遭的百姓,“住在这里附近的人,可有人靠近过?” 百姓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是啊,我没接近过……” “我也没有。” “上次,还没走进呢,就有人将我拦住了。” “我也是,我也是……” “你还别说,这里面住的都是谁啊?” “谁知道啊……” 谢亦看着周遭的百姓,脸色更加难看,本以为自己占尽了上风,现在又被高景川牵着鼻子走了。 高景川没有给谢亦机会,说道:“杨世招人说,他将带来的姑娘,都交给你了。被你安置在此处。” “胡言乱语!”谢亦脸色难看,但是斩钉截铁地回道:“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姑娘!我什么都不知道!” 高景川不疾不徐,往人群中看了一眼。 “那你可认识她?”高景川话音落下,人群走出一个人来。 正是江鸳秋。 见到江鸳秋的谢亦,脸色又青又黑。 他这次搬起石头,可是狠狠砸自己的脚 “谢三爷……”江鸳秋道,“我们又见面了。” “你是谁!”谢亦黑着脸,说,“我们见过吗?” “看样子,三爷的记性不太好了……”江鸳秋冷笑一声,说道,“那小女子不介意,在在此地将三爷做的事情一一说出来。” “你敢!”谢亦说着,恨不得冲上前杀了江鸳秋。 “所以……”高景川此时站了出来,说道,“谢亦,那你还要在这里对峙吗?” 谢亦黑着脸。 肖叔伦冲身后的官兵努了努下巴,遂州官兵会意,立马将谢亦抓了起来。 ………… ………… 肖叔伦与高景川抓了谢亦,之后,又将人关到了大牢中。 “确定要把他关在这里吗?”江鸳秋有些不放心,说,“这个大牢归霞州知府管辖,而霞州知府是谢亦的人……你们就不怕,他从中作梗?” “就是为了让他们从中作梗。”向来是双手环胸,笑盈盈地说。 “什么意思?”江鸳秋不解。 高景川解释道:“是为了扯出谢亦身后的人。” “谢亦身后还有人?”江鸳秋吃惊,“我在这里这么久,也没见过谢亦身后的人……” “单凭谢亦,还不敢这么嚣张。”高景川说道,“他背后应该还有什么人……” “原来是这样。”江鸳秋说,“不愧是大理寺的,还是你们想的周到。” “过奖了。”高景川道。 “咳咳咳!”一旁的肖叔伦重重咳嗽了两声。 “怎么了?”高景川看向他,“风寒了?” 肖叔伦又干咳了一声:“没事,就是嗓子不舒服。” “对了!”江鸳秋忽然又道,“你们还没吃饭呢吧?我饿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高景川轻轻点头,他却却是有些饿了。 “叔伦。”他看向肖叔伦,“这里,你先看着,吃晚饭,我替你。” 肖叔伦皱了皱眉。 高景川注意到他似乎不愿意。 “怎么了?”他问,以前不都是这样吗?办案的时候,为了不间断地监视目标,他总是这样轮流来的。 “没事。”向肖叔伦声音微沉,有些闷闷不乐,“你们去吧。” “你……”高景川更是不解。 “走吧,吃饭去!”这边,江鸳秋已经饿得肚子叫,催促着高景川。 于是肖叔伦就看着高景川跟着江鸳秋走了。 ………… ………… 肖三公子耷拉着脸,走进了牢房中。 谢亦跟杨世都关在这里,但是为了预防两个人串供,所以一个在大牢东南边,一个在西北边,根本看不见彼此。 肖叔伦先走到杨世面前。 “你那个女管家都承认了。”肖叔伦说,“你已经跑不了了。” 杨世贼心不死,咬着牙,说:“大人,你有证据吗?要是没有证据,这就是诬陷!” “不着急,证据,我已经派人已经去连城去取了。”肖叔伦双手环胸,说,“到时候,你就等着被砍头就好了……等等!” 三公子顿了顿,挑起眉梢,故意说道:“就你这个罪名,我觉得砍头是轻的,估计会腰斩吧?” 杨世脸色难看至极,恶狠狠瞪着肖叔伦:“大人!你不用吓唬我!我不怕!” “那你全当是我吓唬你好了。”肖叔伦说,“吓唬完了你,一会儿,我还要去吓唬谢亦呢。” “你以为,谢三爷会被你吓住!?” 肖叔伦一耸肩:“若是在谢府,可能不会,但是在这里关着,谁说的准呢?” “你说什么!?”杨世冲到肖叔伦面前,手脚上的铁链哗啦啦地响,他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肖叔伦,“你刚才说什么?!谢三爷在这里关着?!” “是啊。”肖叔伦挑眉,说,“要不,我让你们见一面?” 于是,在杨世的难以置信中,肖叔伦将谢亦带了过来。 杨世见到被押解的谢亦,神情变幻,最后难看至极。 “带下去吧。”肖叔伦摆摆手,随即谢亦被带了下去。 他复又看向杨世:“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我刚才的提议。” 杨世抿着嘴,一言不发。 “你可以仔细想一想。”肖叔伦说完,转身走了。 ………… ………… 肖叔伦离开杨世的牢房,直接走到了谢亦的牢房。 谢亦见到肖叔伦,阴沉着脸,双目像是淬了毒的匕首,割在肖叔伦身上。 肖叔伦浑不在意。 “你想问什么?”谢亦先发制人,他刚才见肖叔伦审问杨世,想着,在自己这里,估计也是这一套。 “高景川的伤,是你弄的?”肖叔伦挑起眉梢,嘴角的笑容渐渐淡去。 谢亦一顿,没想到肖叔伦会问这个。 “我不知他身份。”谢亦回道。 毕竟,高景川是王爷。 “所以,他的伤,是你弄得?”肖叔伦往前一步。 谢亦皱了皱眉,不由地往后退了退。 “我说了,我不知道他的身份,我以为他是……” “来人!”肖叔伦打断了他的话。 只见一个士兵,走了过来:“大人!” 肖叔伦道:“我让你带弓箭,带来没有?” “带来了!”那士兵道,“大人你稍等!” 说完,那士兵下去了。 “你,你要做什么?”谢亦往后退着,心里隐隐不详。 肖叔伦没说话,就在谢亦惴惴不安的时候,那士兵来了,将弓箭交到肖叔伦手中。 “你到底要做什么!”谢亦在牢房中,焦躁恐惧。 肖叔伦搭弓射箭,对准了谢亦。 “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谢亦根本无处可躲,活像是别被逼到绝境的猎物。 “放心。”肖叔伦说,“死不了。” 话音落下,一支箭射出,扎在了谢亦的膝盖上。 谢亦惨叫一声。 “还有两箭呢……”肖叔伦再次搭弓,对准了谢亦,“你射了他三箭,按理说,我要射你六箭……好好谢谢我吧,剩下的三箭,我明天再还给那你。” 说完,射箭。 “啊!”谢亦又是一声惨叫。 向来锦衣玉食的谢亦,哪里受过这种罪?不仅关了牢房,还挨了三箭。 疼得他脸色苍白,差点昏过去。 “去。”肖叔伦说,“给他包扎一下,确保人死不了。” “是。” 肖叔伦将箭扔给了那士兵,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箭不错。” 士兵笑:“谢三公子夸奖。” ………… ………… 肖叔伦走出了牢房,外面等着是谢亦的妻子,还有谢府的管家。 “大人啊!肖大人!”管家认识肖叔伦,连忙走了过来。 “你们是?”肖叔伦问。 “大人啊!”管家连忙说道,“我们老爷是谢亦,谢三爷!他一定是冤枉的……” “哦。”肖叔伦说,“你们就是谢亦的家人?” “是,是!”管家道,“这是我们夫人。” 只见一个长相平凡的女人走到了肖叔伦面前。 “大人。”她声音清润,温婉,倒是比她的相貌出色许多。 “谢夫人。”肖叔伦说,“你是来看谢亦的吧?” “是。”谢夫人点了点头,“大人,我……” “夫人,谢亦身份特殊,你是见不到的。”肖叔伦说。 “可是……” “夫人,请回吧。”肖叔伦说。 “我……” “请。”肖叔伦不给对方一点儿机会。 谢夫人急的不行,但是她的性子明显是老实人,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一旁的管家精明的很,站出来,说道:“大人,您就通融通融……让我们夫人远远地看一眼也好,我们一定记得大人的恩情……” 什么恩情啊? 肖叔伦心里冷笑,谢亦就是他抓的,哪里的恩情?! “也不是不能……”肖叔伦上下看了管家一眼,“你进来看一眼吧。” “我?”管家有些吃惊。 “对,你。”肖叔伦说着,带着管家进去。 ………… ………… 管家跟在肖叔伦身后,一脸疑惑。 随着肖叔伦走到了牢房中,肖叔伦道:“管家你来过大牢吗?” 管家一怔:“这,还是第一次。” “这里的牢房可比不上我们大理寺。”肖叔伦说,“大理寺的牢房,特别是死牢……啧啧,去了之后,犯人基本上都想求死了。” 管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大人,我们老爷在哪儿啊?” “喏。”肖叔伦一伸手,“那里。” 管家一看,果然见到了正在被包扎伤口的谢亦。 “我们老爷这是……这是……”管家瞪大眼睛,急匆匆要去谢亦那里。 肖叔伦一把抓住他。 管家动弹不得。 “不用着急,那伤是我射的……今天死不了。”肖叔伦说。 “你,你……”管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射了慎王爷三箭,我射他三箭,已经很便宜你们老爷了。” “我……”管家咽着口水,“我们老爷不知道那是慎王爷……” “不管知不知道,他反正伤了王爷。”肖叔伦挑眉,“你觉得,你们老爷能活着脱身吗?” 管家顿住,僵着不动。 “树倒猢狲散啊……”肖叔伦说:“你说谢亦定罪,死了之后,你会怎么样?”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府管家,什么都不知道?”肖叔伦冷笑一声。 管家头上冷汗刷刷。 “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肖叔伦说,“谢亦清月小筑的姑娘送到哪里了?” 管家看着肖叔伦,咽着口水,不敢说话。 “这个问题,我问了两个人,你是第三个。”肖叔伦说,“若是你没说,或者说谎了,那么他们能活着,你可就……” 后面的话三公子没说,但是管家吓得脸都白了。 “你们老爷……”肖叔伦看看身受重伤的谢亦,又看了看管家,“是逃不过这一劫了,至于你,想不想逃,只有这一次机会。我给你一盏茶考虑的时间。告诉我地址。” 说完,不急不错看着管家。 管家冷汗直流,像是站在独木桥上的人,踏错一步,下面就是刀山火海! 一盏茶的功夫,说长不长,说短也不断。 “想好了?”肖叔伦笑着问。 “我,我想好了……” ………… ………… 谢亦的案子,要在在衙门大堂审。 知府是谢亦的人,他是很想为谢亦脱罪的,但是,已经晚了。 肖叔伦带来了一千精兵,将大牢守地水泄不通。遂州的总兵是肖家军出身,他借给肖叔伦的这一千精兵,都是精锐,以一敌三。 “这可怎么办?您说,这可怎么办啊!”知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急得来回踱步,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坐在他对面的人,倒没有那么焦急,他放下手中茶盏,缓缓说道:“莫急。” 第384章:回京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84章:回京洛城的案子,牵连着霞州,这件案子,终于落下了帷幕。 一切的真相水落石出。 连城之前“被杀”的大家闺秀,其实是被杨世偷天换日,运来了霞州。 而霞州这边,那些在清月小筑中不合格的姑娘们,则被带到了连城,然后在连城被杀,去顶替那些大家闺秀们。 “我不信谢亦身后没有人。”肖叔伦处置了谢亦,但是,就是找不到他身后的之人。 高景川颔首:“谢亦身后的人,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哦?”肖叔伦问,“谁?” 高景川说了两人的名字。 “那不就是……”肖叔伦吃惊,“知府跟总兵……霞州真是烂了根儿了。” “恩。”高景川颔首。 “你打算怎么做?”肖叔伦问。 “谢亦这个案子,已经结了。”高景川说,“他自己担下了所有罪,我们想深查也没办法。” “那就这么放过他们?” “当然不会。”高景川说,“我会处置他们的,但是,在这之前,我们应该先安置那些大家闺秀。” 肖叔伦颔首。 ………… ………… 又过了七八天,高景川与肖叔伦这才将霞州这边地事情,处理干净。 霞州的总兵跟知府,在谢亦死之后,纷纷递了辞呈,之后就从霞州中消失了。 人去了哪里,只有高景川跟肖叔伦知道。 ………… ………… “你们要走了?”江鸳秋问高景川。 “是啊。”高景川说,“我已经吩咐人,将你……” “我想跟着你去京城。”江鸳秋忽然打断高景川。 “等一等。”一旁的肖叔伦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跟你们去洛京。”江鸳秋转头看向三公子,“你们不是要去回洛京吗?” “是啊。” “那正好。”江鸳秋说,“同路,带着我一起去吧。” “你去洛京做什么?”三公子上下打量江鸳秋,说,“你家不是在……” “那不是我家。”江鸳秋说,“那是我义父的家,说到底不是我的家。” “那你应该回你义父家……” “我不能在回去了。”江鸳秋说,“这次所救的姑娘们,肖大人,你见谁要求回家了?你们还不是将人都安排去了遂州。” 肖叔伦顿住。 江鸳秋继续道:“所以,让我跟你们一起去洛京吧,我不去遂州了。” “这……”肖叔伦为难。 “倒是顺路。”高景川却说。 “喂!”肖叔伦皱眉。 高景川说:“她一个姑娘家,一人上路,也不安全。” 肖叔伦张了张嘴吗,终究是没能什么。 “那就这么定了。”江鸳秋冲肖叔伦行礼,“多谢肖大人了。” 肖叔伦笑了笑,只是嘴角有些僵硬:“你好好谢谢慎王爷吧。” 说完,转身离开了。 “慎王爷……”江鸳秋看着肖叔伦离开的方向,微微歪着头,说道,“肖大人好像对我有些敌意?” “你误会了。”高景川说,“他只是这么个性子罢了。” “那就好。”江鸳秋说,“我可不想被肖大人讨厌。” “不是要去洛京吗?”高景川说,“去收拾吧,明天出发。” “好。” ………… ………… 霞州的事情算是落下了帷幕。 肖叔伦与高景川一起往洛京赶去,跟来的时候不一样,这次两人身后跟着一个江鸳秋。 为了路上方便,江鸳秋办成了男子。 一路上,肖叔伦骑着马,话少了许多。 倒是江鸳秋没有出过远门,一直跟在高景川的身后问东问西。 高景川倒也耐心,安安静静回答着。 就这么一路走,三人走出了霞州。 “前面就是晏城了吧?”江鸳秋指着前面,说道,“我听我义父说过,晏城的胭脂最有名了。” “是。”高景川言简意赅,说:“前面就是晏城。” 江鸳秋看看天色,说:“我们是不是要在晏城休息一晚啊?” “是。”高景川点头。 天色已经不早了,若是继续赶路,就要露宿野外了。 “正好我也饿了!”江鸳秋很开心,骑着马先行。 高景川不疾不徐,缓缓走在后面。 肖叔伦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跟在两人的身后,进了城。 刚走进晏城就能闻见淡淡的香味,整条街看过去,十个铺子,其中八个铺子都是卖胭脂水粉的。 江鸳秋下了马,看向高景川:“慎王爷,你不给你心爱之人买一些吗?” 高景川一顿。 一旁的肖叔伦挑起眉梢,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道:“他不用。” “不用胭脂?”江鸳秋瞪大了眼睛:“还有姑娘,不用胭脂呢?” 高景川不置可否。 “那她一定是天生丽质。”江鸳秋道。 高景川依旧没回答,而是说道:“江小姐,你可以看看这些胭脂水粉,我们在前面的客站等你。” 说完,牵着马往前走了。 肖叔伦看了一眼江鸳秋,然后笑了笑,说:“慢慢看,不着急。” 江鸳秋见肖叔伦也要走,说道:“三公子,你那心爱的姑娘,也不用胭脂水粉吗?” “啊?”肖叔伦脚步顿住,“谁告诉你的?” “我猜的啊。”江鸳秋说,“我看你的样子,也额不是要买胭脂水粉啊。” “不是……肖叔伦说,“是谁告诉你,我有心爱之人的?” “还能有谁?”江鸳秋冲着高景川离开的方向,努了努下巴,说:“当然是慎公子啊。” 他们为了路上不引人注意,所有都改了称呼。 肖叔伦看向高景川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扬起。 之前一路的郁闷,似乎消失了大半。 “是啊。”肖叔伦说,“他确实不用胭脂水粉。” “那她一定很美。”江鸳秋说。 “绝对的!”肖叔伦无比自豪,说,“倾国倾城。”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见一见呢。”江鸳秋玩笑说道,“她叫什么名字啊?” “名字先不能说。”肖叔伦挥了挥手,说,“你慢慢看吧。” 说完,去追高景川去了。 高景川转头,看了看赶上自己的肖叔伦,“心情很好?” “看得出来?”肖叔伦一改之前的郁闷,笑盈盈地说,“慎公子……你觉得,我给我心爱之人买一盒胭脂,他会怎么样?” 高景川白了他一眼:“估计会涂你脸上。” “那可还是不要买的好啊……”肖叔伦哈哈笑起来。 ………… ………… 吃完饭的时候,江鸳秋就觉得奇怪了。 之前来的路上,肖叔伦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但是,自从进屋晏城,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开朗起来了,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你多吃些!”肖叔伦抡起袖子,开开心心给高景川夹菜。一边夹菜,还一边跟江鸳秋说,“江小姐,你也多吃些。” “好的。”江鸳秋对于肖叔伦的开朗,觉得莫名其妙。 但是,这样也挺好。起码去洛京的路上,轻松了徐错。 ………… ………… 三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就这么走了一个月左右,终于到了洛京。 江鸳秋看着眼前的洛京,心里说不出的沉重,以后。她便要在这里落户了。 “江小姐。”肖叔伦说,“到了哦。” “恩。”江鸳秋收回了目光,她看向高景川:“慎王爷,这几日,就打扰你了。” 在路上的时候,江鸳秋就拜托高景川了。 她进京无依无靠,希望暂时先在高景川府上站稳脚跟,然后再考虑之后的住处。 “你说什么?”肖叔伦看向高景川跟江鸳秋,“你要去慎王爷府?” “是啊。”江鸳秋说,“我之前跟王爷说了一声,他答应了。” 三公子之前的开朗,慢慢地又阴沉起来。 “我怎么不知道?” 高景川:“江姑娘随口一提,我便答应了。” 肖叔伦皱眉:“你……” “以后,可能要住在大理寺了。”高景川忽然又道。 “啊?”肖叔伦一顿。 高景川解释似得,说道:“江小姐还未婚配,住在我府上,确实不合适,所以……” “所以,你搬出来?”肖叔伦说。 “是。”高景川道,“反正,我也不怎么回去。” “那好!”肖叔伦说,“我跟你一起!” “唉?”江鸳秋插嘴道,“王爷,你不回王府啊?” 高景川颔首:“我怕他会吃醋。” 这个他,不用说,也知道是高少卿的心上人。 一旁的肖叔伦挑了挑眉梢,笑了。 “这样啊……”江鸳秋抓了抓头发,“我会尽快,站稳脚跟的。” 高景川点了点头,看向肖叔伦:“你也赶紧回将军府吧。” “我知道了。”肖叔伦说,“晚上,大理寺见。” 高景川没接话。 心道,也不知道,晚上大理寺能不能见得着。 ………… ………… 肖叔伦辞别了高景川与江鸳秋赶紧往将军府赶。 这一路上,他也买了不少礼物,大多是给肖杨氏买的。 这么多天过去了,但愿他那母亲,已经忘了让自己去成亲的时候。 “三公子回来了!三公子回来了!”肖叔伦一下马,门房就赶紧去报告给肖杨氏了。 肖杨氏听说自己儿子回来了,先是一喜,又忽的怒了。 “他还敢回来!”肖杨氏狠狠一拍桌子,“让他在外面跪着!” “娘,这样恐怕不好……”风里娇正在肖杨氏住处,这些天,不管肖杨氏给她怎么冷的脸,她都坚持抱着孩子来给肖杨氏请安,倒也慢慢打动了肖杨氏一些。 “怎么不好了?!”肖杨氏心里窝火,“一声不吭就去查案了!现在又一声不吭地回来了!他根本就没把我这个当娘的放在心里!” 风里娇说:“三弟当初匆匆离开,也是大理寺案子太急了……现在,他回来了,也不知道,在外面受苦没有……我听伯城说,遂州总兵写信来,说叔伦跟他借了一千士兵。都借兵了……想必在霞州的时候,叔伦面临的情况很凶险吧……” “那,那是他活该!”肖杨氏嘴上不饶人,但是眼神明显是软了,毕竟是做母亲的,就算心里有气,但是,心里还是关心孩子的。 风里娇抱着自己的女儿,又慢慢说道:“三弟这一路奔波,我还真担心他……” 肖杨氏皱了皱眉,看了看风里娇。 “你……你去看看。”她说,“看他有没有少胳膊少腿的!” 风里娇笑了笑:“是,娘。” ………… ………… 风里娇将孩子交给肖杨氏,走出了屋子,就见肖叔伦在院子外面跪着。 “嫂子。”见到风里娇,肖叔伦笑得灿烂,看样子,是一点儿伤也没受。 “我小侄女呢?”肖叔伦说,“我给她买了小玩意,已经让下人送到你院子去了,还有,我还给大哥跟你买了……” “你还是先想想你吧。”风里娇说,“婆婆现在正在气头上呢。” 肖叔伦皮一紧,连忙问道:“她打消了那个念头没有?” 风里娇问:“让你成亲的念头?” “恩恩!”肖叔伦小鸡吃米似得点着头。 “暂时是打消了。”风里娇有些无奈,说,“一让你成亲,你就借故跑出洛京!” 出了洛京,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肖杨氏就要悔死了。 “打消就好,打消就好。”肖叔伦抚了抚胸脯,说道,“我就怕她,还想着让我成亲呢!” “你可以放心了,我想,婆婆这段时间里,是不会跟你提成亲的事情了”风里娇顿了顿,又说道“先不说这个了,先想想,怎么让婆婆原谅你吧。” 肖叔伦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嫂子啊,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风里娇左右看了看,低声说:“苦肉计。” 肖叔伦里面意会,点着头:“我懂了!” 风里娇冲他眨了眨眼,然后进屋去了。 ………… ………… “他怎么?”肖杨氏绷着脸,她想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但是眼神出卖了自己。 “三弟他……”风里娇面露犹豫,似乎有些为难。 肖杨氏神色一紧:“说,他怎么了!” “他说自己没事……”风里娇道,“但是,我发现,他可能受了内伤。” “内伤?”肖杨氏脸色紧张,“怎,怎么会受内伤?!” 第385章:府中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85章:府中“他怎么?”肖杨氏绷着脸,她想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但是眼神出卖了自己。 “三弟他……”风里娇面露犹豫,似乎有些为难。 肖杨氏神色一紧:“说,他怎么了!” “他说自己没事……”风里娇道,“但是,我发现,他可能受了内伤。” “内伤?”肖杨氏脸色紧张,“怎,怎么会受内伤?!” 话音落下,院子外忽然传来一阵纷杂的声音。 “夫人不好了!”小人急匆匆来报,“三公子晕倒了!” “什么?!”肖杨氏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冲了出去。 “叔伦!叔伦!”她一边跑一边冲小人们喊,“还愣着干嘛!?还不去邢大夫!!” “是!是!” 将军府一阵鸡飞狗跳。 肖杨氏抱着肖叔伦的身体,慌的都开始发抖了! “叔伦……叔伦?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娘啊……” 肖叔伦装昏迷,心虚的很,此时见听见肖杨氏这么紧张害怕,心里立马后悔了。 “娘……”他佯装迷迷糊糊,张开眼来,说:‘我没事……’ “醒了?”肖杨氏还是惊魂未定,又是欣喜又是着急,“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肖叔伦说,“就是受了一点儿内伤。” 说着,看了一旁的风里娇一眼,又道,“娘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肖杨氏上下看看他,肖叔伦除了脸色白了一些之外,似乎真的没什么事了。 肖杨氏皱了皱眉,又推开肖叔伦,“你……刚才不是装的吧?” “我可不敢!”肖叔伦连忙道,“我真是受了内伤……就是听见娘喊我了……就醒来了。母子连心嘛……” 一边说,脸色一边泛白,其实是他自己用内力逼的。 “夫人!”就在此时,管家急匆匆来了,“邢大夫来了!” 话音落下,邢大夫走到肖叔伦面前:“三公子……” 那样子就是要给肖叔伦把脉。 肖叔伦干笑一下,看了一旁的风里娇一眼。 “这里风大。”风里娇说,“先回屋吧。” ………… ………… “你打算怎么半?”回屋路上,风里娇咬牙,小声问肖叔伦。 “不用担心。”肖叔挑了挑眉毛,骤然逼出自己的内力,然后……用内力将自己撞伤。 众人走进屋中,大夫给肖叔伦把脉。 肖杨氏站在一旁。大夫久久不说话,只是眉心微微皱着。 “怎么样了?”肖杨氏禁不住,开口问道。 “三公子的脉象……”大夫说道,“应该是受了内伤。” “严重不严重?”肖杨氏连忙问道。 “倒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那大夫说道,“但是,需要静心养着。我开一服药,让三公子按时服用。调养上三两个月,就没事了。” “好……好……”肖杨氏连忙说,“您尽管开药,管家,送邢大夫。” “是。” ………… ………… 大夫被送走了。 肖杨氏看向肖叔伦。 肖叔伦笑着看着肖杨氏,三公子撒娇道:“娘,我没事的。” “好好养着!”肖杨氏没什么好气,但是想到儿子还病着,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我会的!”肖叔伦打蛇上棍,扯了扯肖杨氏的袖子,笑眯眯地撒娇,说道,“要是娘能不生我的气,我一定能好的更快!” 肖杨氏瞪了他一眼。 要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她辛辛苦苦为肖叔伦选了一门亲事,结果,肖叔伦一声不吭就溜走了,不仅坏了亲事,还让她担心了这么久…… “你好好休息吧!”肖杨氏说,“等你好了!我再跟你算账!” “啊?”肖叔伦苦了脸,说,“娘,你要是这么说,我都不敢康复了……” “闭嘴!”肖杨氏打断他,“胡说什么!” “那……娘是原谅我了?不生我气了?”肖叔伦连忙问道。 肖杨氏沉着脸,毕竟现在肖叔伦有伤在身,她就是再生气,也知道现在不是秋后算账的时候。 “好了,好好休息。”肖杨氏说,“要是你好不了,我更生气!” “我一定会好好养伤,不让娘担心的!”三公子拍着胸脯保证,结果拍的自己干咳了好几声。 ………… ………… 肖杨氏在肖叔伦房间里待着一会儿,最后嘱咐了很多,离开了。 她离开了,风里娇走到肖叔伦面前:“三弟,你真有内伤啊?” “是有一点的。”肖叔伦说着,抓了抓后脑勺。 其实,他是没有内伤的,但是没想到肖杨氏会急匆匆把邢大夫叫过来,若是其他的大夫,肖叔伦还能糊弄一下,但是邢大夫是个高明的大夫,不能随便糊弄过去,所以肖叔伦只好自己将自己震伤了。 “好好养着。”风里娇说,“需要什么,跟我说一声。” “谢谢打扫。”肖叔伦说,“我还真有事,想大嫂帮我一下。” “你说。” “我想去大理寺养伤……”肖叔伦说,“大嫂,娘亲那边,你能帮我说说吗?” 风里娇摇头:“这一点,你想都不要想了。没有可能的。” “啊……”三公子很失望。 “婆婆这次,不让你辞去大理寺的职务,就已经很好了。”风里娇说,“总之,现在可不要去婆婆面前提大理寺了。” 你就是因为在大理寺查案受伤的,婆婆现在估计很反感大理寺。 “那我答应了景川要去大理寺跟他一起住的啊……”肖叔伦抓了抓后脑勺,之前装病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总之,先安分两天。”风里娇说,“慎王爷那边,你让小人帮你传个口信就好了。” “我知道了……” 肖叔伦叹了口气。 ………… ………… 高景川在大理寺听到肖叔伦的口信之后,又得知了三公子受了内伤。 高少卿皱了皱眉:“受伤了?” “是啊!”为三公子传口信的小人说,“不过,三公子说您不用担心,他没事。” “我知道了。”高景川说,“跟你们三公子说,今晚,我回去拜访。” “好的。”下人行礼离开,顺便将高景川的话告诉了肖叔伦。 三公子一摆手,说:“让厨房准备一些好酒来。” “喝酒?”下人说道,“公子,你可是有伤在身……” “是慎王爷喝,不是我喝。”肖叔伦摆摆手,说,“去准备吧。” “是!” ………… ………… 高景来到将军府,走进肖叔伦的院落。 好酒已经摆上了。 三公子歪着头笑:“坐。” 高景川:“你受伤了?” “那是骗我娘的。”肖叔伦说,“我这一路一直跟你在一起,受没受伤,你不知道啊?” 高景川微微颔首,上下看了三公子一眼。 “来,喝酒。”肖叔伦笑着帮高景川斟酒。 “等一等。”高景川忽然说道。 “怎么了?”肖叔伦不解。 高景川一伸手,说:“手。” “啊?”肖叔伦佯装不解,“喝酒你看我手干嘛?你还会看相啊。” “手。”高景川伸着手,又说道。 肖叔伦叹口气,将酒壶放下,叹口气:“你想干嘛?” “把脉。”高景川说。 肖叔伦翻了一个白眼,扶额道:“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觉得我已经很自然啦……” “你刚才说谎了。”高景川说,“你受伤了。” “好吧。”肖叔伦说,“是受了一点点的内伤,是我自己弄得,为了过我娘那一关……” 高景川闻言,没有说话。 “你放心啦。”肖叔伦说,“没事的,我心里有底,不会真让自己出事的。” 高景川闻言,却是久久不语。 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缓缓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肖叔伦问。 “这次躲过了,下次呢?”高景川说,“你娘不会打消让你成亲的念头。” “我知道……”肖叔伦叹口气,然后神色忽然变了变,他郑重地看着高景川,“我上次不答应,下次依旧是不答应!不管我娘做什么,这辈子我是不会成亲的。” 高景川闻言,端着酒杯,没有说话。 “不信我?”肖叔伦直直看着高景川。 “我信你。”高景川放下酒杯,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但是又被他忍住了。 “你信我就好!”肖叔伦端起酒杯,“喝一个!” 高景川摇头:“你有伤在身。” “我都说了没事。”肖叔伦说,“我自己对自己下手,有分寸!” 高景川:“……” 三公子将酒一饮而尽。 “对了!”他说,“江鸳秋住进你的府邸了?” “恩。”高景川点头。 “那……她跟你说过她的打算没有?”肖叔伦说,“毕竟是一个姑娘你,想在洛京立足,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她说想做胭脂水粉的生意。”高景川说,“具体我没问。” 肖叔伦喃喃了一声:“胭脂水粉啊……我倒是能帮她。” “我小表姐让我打理的梁家生意里,有做胭脂水粉的。”肖叔伦说,“你让江鸳秋来见我,我帮她牵桥搭线。” “好。”高景川颔首,“我替她谢谢你。” 肖叔伦闻言,有些不悦了:“凭什么你替她道谢啊?” “人是跟我一起进的洛京。” “不是跟你,是跟我们!”肖叔伦指了指高景川的胸口,说道,“只是顺利一起来的洛京,你为什么替她道谢?你们这么关系这么好了?” 高景川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 三公子不知为何,有些脸红,干咳了一声,想要喝酒掩饰一下。 高景川抬手按住他的手。 “干嘛?” “你有伤在身。”高景川说道,“不能再喝了。” 声音不疾不徐,但是不容抗拒。 肖叔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叹口气,嘴角带着笑,将手里的酒杯放下了。 ………… ………… 江鸳秋站在将军府门外,看着眼前的朱红色的大门,深吸了一口气。 “小姐,你是江小姐吧?”门房走过来,问道。 “是。”江鸳秋有些吃惊,“你认识我?” “不,不。”将军府门房说,“是三公子嘱咐了,说今天会有一个江小姐来见他。请随我来吧。” 门房将江鸳秋引进了府中,带到了肖叔伦的面前。 与此同时,三公子在自己院子中跟一名陌生女子见面的消息,也传到了肖杨氏那边。 “你说什么?”肖杨氏站起身来,“叔伦正跟一个陌生女子见面?” “是。”下人回道,“我亲眼看见,门房将那姑娘带到了三公子的院子里。” 肖杨氏看向一旁的风里娇:“你知道这个姑娘吗?” 风里娇摇了摇头:“除了沈小姐,我从未见过叔伦跟那家姑娘走的近。” “你去帮我看看。”肖杨氏说,“叔伦一直不成亲,我就怀疑他心中有人,若是他真的中意那女子……” 肖杨氏顿了顿,又说道:“不管那女子什么出身,我都能考虑,让她进我们肖家的门。” “是。”风里娇说,“我这就去看看。” ………… ………… 肖叔伦此时正跟江鸳秋商量胭脂水粉的事情。 “真的帮我?”江鸳秋有些受宠若惊。 “当然。”肖叔伦说。 “多谢!”江鸳秋激动地不行,说,“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肖叔伦笑了笑说:“你只要好好经营铺子就好了。” “我一定会的!”江鸳秋说,“有梁家的商号在后面支持,我一定会成功的。” 肖叔伦笑了笑:“那就先预祝你在洛京,大获成功。” 然后,赶紧搬出慎王府。 “多谢三公子!多谢!” “不用谢。”肖叔伦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江鸳秋再次道谢。 之后,她忽然发现,她跟肖叔伦之间……似乎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告辞了。”江鸳秋说,“三公子,你好好休息。” “不送。”肖叔伦也不多留客。 ………… ………… 于是江鸳秋走出肖叔伦的院子的时候,就见一个红衣女子朝这边走了过来。 来的人,正是风里娇。 风里娇估计也想到,这个姑娘这么快就要走了。 出于礼貌,江鸳秋冲风里娇微微颔首。 “姑娘,留步”风里娇喊住她。 江鸳秋停住了脚步,神色不解,看向风里娇。 有事? 第386章:宫中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86章:宫中于是江鸳秋走出肖叔伦的院子的时候,就见一个红衣女子朝这边走了过来。 来的人,正是风里娇。 风里娇估计也想到,这个姑娘这么快就要走了。 出于礼貌,江鸳秋冲风里娇微微颔首。 “姑娘,留步”风里娇喊住她。 江鸳秋停住了脚步,神色不解,看向风里娇。 有事? “你是来啊看叔伦的?” 江鸳秋点了点头:“我是来看肖大人的。” 肖大人…… 风里娇顿了顿,觉得这个称呼耐人寻味。 “你是?”江鸳秋看着她,不解。 “我是叔伦的大嫂。” “原来是肖夫人,失礼了。我叫江鸳秋,算是肖大人地生意伙伴。” 生意伙伴啊…… 风里娇笑了笑。 江鸳秋冲风里娇一行礼,然后又说道:“肖夫人,我还有事先走,先告辞了。” “江姑娘慢走。”风里娇笑盈盈说道。 ………… ………… 江鸳秋走了,风里娇走进了肖叔伦的屋子。 “大嫂。”肖叔伦说,“你怎么来了?” “是婆婆让我来看看你的。”风里娇说。 “我娘?”肖叔伦说,“我的伤已经没事了,你告诉她,让她放心就是了。” “不是这件事。”风里娇说着,往外看了看,“那个江姑娘,跟你……什么关系?” “江鸳秋?肖叔伦道,“你见到她了?” “出门的时候,见了。”风里娇说,“听她对你的称呼,你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普通朋友也算不上。”肖叔伦说,“我就是随后一帮。” “叔伦……”风里娇叹气,“成亲这件事,你的心里,还是要又一个准备的。” “我知道。肖叔伦说,“这件事,我会好好跟娘商量的。” “那就好。”风里娇道,“不打扰你休息了,好好休息。” “恩。” ………… ………… 送走了风里娇,肖叔伦叹了口气。 “成亲啊……”三公子啧啧嘴,摇了摇头。 “阿嚏!”王府中,高景川揉了揉发痒的鼻子。 “王爷,您没事吧?”站在高景川身后的管家,关心道,“最近,京城里好多人都染了风寒,您也要注意身体啊。” “我知道。”高景川这次回慎王府,是来取东西的。 “对了。”高景川一般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说道,“小世子什么时候回来?” 管家听见高景川主动提起小世子,很开心,连忙说道:“皇上说了,若是您想见世子,可以随时去宫中将他接回来。” “算了。”高景川摇了摇头。 管家闻言,犹豫了一下,说道:“王爷,您恕我直言……” “说。”高景川道。 “您从连城回京到现在,还没见过小世子呢。”管家说,“时间久了,小世子就与您生分了。” 高景川手上动作一顿。 “王爷,依我看,您还是去宫中把世子接回来吧。他见到您,一定会很开心地。”管家提议道。 “我知道了。”高景川也没确切地说去接,只是点了点头。 “对了。”他说,“江姑娘那边,你好好照顾一下。” “我省的。”管家说。 高景川收拾完东西,离开了。 ………… ………… 高少卿走出了王府,正好跟回来地江鸳秋走了一个面对面。 “王爷?”江鸳秋见到高景川眼中一喜。 高景川颔首,疏离客气:“回来了?” “是啊。”江鸳秋说,“您要出去?” “恩。”高景川颔首,就要离开。 “王爷。”江鸳秋忽然喊住他,“不知道,您有没有空?” 她顿了顿,又说“我想请您吃个午饭。” 高景川说:“有事?” 江鸳秋说:“肖大人那边已经帮我安排好生意了……我过两天就会离开王府了,离开之前,想好好谢谢你。” “不用了。”高景川说,“举手之劳而已。” “可我……” “你好好做生意。”高景川根本不给江鸳秋机会,说完,就要走了。 江鸳秋张着嘴,看着高景川上马。 眼看人就要离开了。 “王爷!王爷!”此时,远处跑来一个人。 江鸳秋打量过去,是一个漂亮又飒爽的姑娘,眉目中透着一些英气。 高景川见到这位姑娘,从马上下来。 “沈姑娘。” “你回来了?”来者正是沈归雁。 “恩。”高景川点了点头,说,“你匆匆忙忙来,是有事吗?” “没事没事!”沈归雁连连摆手,说道,“我刚收到了尔尔的信,她说之前见过你跟三公子,我听大理寺的人说,王爷回来了,就过来看看。” “梁小姐现在,人走到哪里了?”高景川问。 “还没走出国境呢。”沈归雁说,“但是,算着时间,已经跟也差不错了,我估计她到南楚,应该就是秋天了吧……”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说着,一旁的江鸳秋好奇地看着沈归雁。 沈归雁此时也注意到了江鸳秋。 “你好。”江鸳秋对沈归雁行礼。 “你好。”沈归雁看了看江鸳秋又看看高景川,“王爷,这位是……” “一个朋友。”高景川说。 “朋友?”沈归雁舔了舔嘴唇。 “是的。”高景川坦坦荡荡。 “住在慎王府?”沈归雁问。 “是的。” “三公子……知道吗?” “知道。”高景川说,“叔伦,刚跟江小姐谈成了一桩买卖。” “这样啊。”沈归雁挑了挑眉梢。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她挥了挥手,“有空,一起吃个饭。” “好。”高景川颔首。 等到沈归雁走了,江鸳秋收回了目光,看向高景川。 “王爷,这位姑娘……该不会就是你的心上人吗?” 高景川回头看她:“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来了洛京,你身边好像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姑娘……”江鸳秋说着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她是我朋友。”高景川上马。 “那,不知道……慎王爷的心上人,是哪家小姐啊。”江鸳秋试探地问。 高景川顿了顿:“江小姐,你还是想一想怎么经营你的生意吧。” 说完,骑马而且。 ………… ………… 江鸳秋站在慎王府门口,说不出的尴尬。 然后,长长叹了口气,走进了王府中。 “沈小姐,你回来了?”王府管家见了她,很热心,“吃饭没有啊?” “我不饿。”江鸳秋说。 管家闻言,点了点头,就要离开。 “那个……”江鸳秋忽然喊住他。 “怎么了?” “刘管家……”江鸳秋在府上住了几日了,跟管家也算是熟了。 “你们家王爷……” “刘管家。”就在此时,一个府上家丁走了过来,“世子屋子的陶瓷小木马被流云不下心摔了,您看着……” “那可是皇上赏赐的!”管家闻言,狠狠一跺脚,“流云怎么这么毛手毛脚!” “等一等……”江鸳秋瞪大眼睛,一脸诧异,“世子?什么世子?” 她知道,王爷的孩子是能做世子的,但是这个府上还有世子?! “怎么吗?”管家不解。 “王爷……有孩子了?”江鸳秋问。 “王爷没跟你说?”管家一脸乌龙的表情。 江鸳秋摇头。 她竟然不知道,高景川已经有孩子了……他那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做爹爹的。 “我们小世子已经两岁多了。”管家提起小世子,满脸皱眉都慈祥起来,“皇上很喜欢我们小世子,把人接到宫里住了。” 正因如此,江鸳秋才不知道小世子的存在。 这边,管家还惦记那个陶瓷小木马,跟那家丁说道:“我去看看流云把御赐之物摔成什么样了,你去大理寺跟王爷说一声。” “是。” “等一等。”管家又道,“要是大理寺找不到王爷,你就去宫门口看看,王爷说不准去宫里看小世子了。” “我知道了。”家丁急匆匆走了。 管家去小世子的住处了。 剩下江鸳秋怔怔站在原地。 他,竟然有孩子了。 所以,他心爱的那个人姑娘,就是这个孩子的母亲?! 不对! 既然有了世子,那世子的娘亲呢!? 若是高景川心爱之人,依照他的性子,应该会娶进府中啊,也没听说府上有王妃啊。 “那个……”江鸳秋被自己搞出来一头雾水,她拉住了府上的一个丫鬟,“我有事想问一下。” 丫鬟彬彬有礼说:“江姑娘请讲。” “你们府上,有王妃吗?或者说……有过王妃吗?” 丫鬟摇了摇头:“我们王爷不曾成亲。” “那小世子是……” “这件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小世子是王爷的孩子,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你们王爷,纳妾没有。” “不曾。”丫鬟说。 没有娶妻,没有纳妾,但是却又一个孩子,孩子的母亲还身份不明…… 江鸳秋似乎明白了什么,又觉的自己什么都不明白。 “江姑娘,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丫鬟客客气气,问道。 “没有了,多谢……”江鸳秋心中五味杂陈,对着丫鬟干笑了一声。 “那我下去了。”丫鬟行了礼,然后转身离开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江鸳秋一歪头,不问还好,问了之后,现在更是一脑袋雾水了。 ………… ………… 此时,造成江鸳秋一头雾水的高景川骑马来到大理寺门口,本来要去大理寺的,但是想到了管家的话,高景川调转马头,去了宫里。 宫中,御书房的偏殿中,萧见楚正在陪着小世子玩耍。 两人玩的不是普通的孩童游戏,而是沙盘。萧见楚利用沙盘,正在跟小世子玩打仗的游戏…… 小太监急匆匆来报:“皇上,慎王爷求见。” 萧见楚闻言,看向玩得不亦乐乎的小世子。 小世子太投入了,就算是小太监的禀告也没听见。 “朕知道了。”萧见楚摸了摸小世子的头,对一旁的初八说,“你陪着他玩儿会。” “是。” 萧见楚从偏殿走出御书房,见了高景川。 “参见皇上。”高景川行礼。 “起来吧。”萧见楚上下打量着高景川,嘴角擒着一抹笑,“你来宫里见朕,所谓何事啊?” “臣,想见一见臣的孩子。”高景川说。 高景川闻言,嘴角笑容更深,还带着一些揶揄,“你先走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儿子了?” 高景川表情微微尴尬,看向萧见楚。 萧见楚说:“在偏殿里玩儿呢。” “多谢皇上。”高景川说。 “先别急着感谢。”萧见楚说,“真听说,你从霞州带回了一个江姓姑娘,让人住在了你的王府里。” 高景川一点都不诧异萧见楚知道这些,萧见楚不知道才让人奇怪。 “是。”高景川回道,“是在霞州救的一个姑娘,想来洛京站稳脚跟。” “肖叔伦也出手帮她了……”萧见楚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他倒是……气量大的很。” 高景川拱手,没说什么。 “去看看顺顺吧。”萧见楚说,“再不见他,估计,他就要忘记你这个父亲了。” 高景川颔首,然后走进了偏殿。 偏殿中,小世子正在玩沙盘,不亦乐乎。 “王爷。”殿中的宫女太监见了高景川,纷纷行礼。 高景川走到了小世子面前。 小世子还满心满意扎在沙盘中,不起来。 “世子,小世子……”一旁的初八扯了扯小世子的袖子,轻声提醒道,“你看是谁来了。” 顺顺这次抬起头来。 看到高景川,明显愣了一下,像是想了许久,才有了些印象。 小世子一改之前的欢脱,有些拘谨,往初八后面躲了躲。 他有些害怕高景川。 高景川看着自己的孩子,只是看着,什么都没说。 “小世子……”初八拍了拍小世子的肩膀,说道,“那是你父亲呢。” 顺顺嘟了嘟嘴:“我要伯父……” 这是要萧见楚。 本来,皇家的孩子不能称呼皇上为伯父的,但是萧见楚疼爱顺顺,就让他按照民间的叫法喊自己,随孩子开心就好。 “我要伯父……我要伯父!”顺顺大声起来,他躲着高景川,嘴巴嘟起来,都能挂上香油壶了。 “顺顺,你可不乖了。”萧见楚此时,走了进来。 第387章:之后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87章:之后“小世子……”初八拍了拍小世子的肩膀,说道,“那是你父亲呢。” 顺顺嘟了嘟嘴:“我要伯父……” 这是要萧见楚。 本来,皇家的孩子不能称呼皇上为伯父的,但是萧见楚疼爱顺顺,就让他按照民间的叫法喊自己,随孩子开心就好。 “我要伯父……我要伯父!”顺顺大声起来,他躲着高景川,嘴巴嘟起来,都能挂上香油壶了。 “顺顺,你可不乖了。”萧见楚此时,走了进来。 顺顺见到萧见楚眼前忽然一亮,里面从初八后面跑出来,冲到了萧见楚的面前。 “伯父……皇伯父……”他伸着手,要萧见楚抱一抱他。 萧见楚自然而然将顺顺抱了起来。 高景川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幕,表情微微僵住。 “你父亲回来了。”萧见楚指着高景川,对顺顺说,“要不要跟你父亲回王府去?” “我想在宫里。”顺顺歪着头看着萧见楚,“我想跟伯父在一起。” “宫里呢,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萧见楚笑着看顺顺,说道,“但是,你也好长时间没回王府了吧?要不要跟你父亲回去?” 顺顺伸着脖子,小心翼翼似得看了看高景川,然后摇了摇头。 “我想在宫里。”他说。 萧见楚笑了笑,看向高景川。 “孩子想留在宫中,若是你想……” “我知道了。”高景川说,“他喜欢留在宫中,就留在宫中吧。” 这边,萧见楚闻言倒是有些诧异,压着嘴角,似乎是笑了笑。 “皇上,我有话,想单独跟您说。”高景川道。 萧见楚将顺顺交给初八,与高景川一起走了出去。 “说吧。”萧见楚走出偏殿,高景川紧随其后,两人一边漫步,一边聊天。 倒不似君臣,像是朋友。 “皇上,你是真心疼爱顺顺的,我知道。”高景川说。 萧见楚笑了笑:“他确实招人疼。” 高景川顿了顿,随即扬起下巴,利索落拓,说道:“皇上打算,让顺顺以后做什么?” 萧见楚闻言,眉梢流转,舔了舔嘴角,不置可否,反而说道:“你怎么会这么问?你是他的父亲,这一点不应该问你吗?” 高景川一字一顿:“我是臣,皇上是君,顺顺最后如何,还是要皇上说了算。” 萧见楚倒是有些吃惊,挑眉看着高景川:“这竟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 “我想,我能猜出,皇上想要顺顺做什么了……”高景川说。 “哦?”萧见楚笑了笑,“你说,真要他做什么?” 高景川看见萧见楚地眼中:“延续皇室。” 萧见楚闻言,只是挑了挑眉梢,却久久没有说话。 “你怎么会这么想?”萧见楚开口问道。 “因为,臣看得出来一件事。”高景川顿了顿,说,“皇上心中,放不下梁小姐。” “梁尔尔?”萧见楚说,“朕怎么就放不下了,你也知道,朕最后不是成全她跟邹蓝了吗?” “成全与放得下,并不矛盾。”高景川顿了顿又说,“爱之深,才会不忍心伤害。” 萧见楚没说话,只是嘴角的笑容,渐渐不见了。 “我想……”高景川又说,“皇上此生除了梁小姐,应该是不能接受任何女子了。” 萧见楚扫他一眼:“你不是朕,如何知道?” 高景川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与皇上……也算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血脉相连,我想我也能理解先皇当时为何想要将你扶持上皇位。” 先皇就是一个痴情种,如今萧见楚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见楚看着高景川。 高景川抬眼,也静静看着萧见楚。 四目交互,坦坦荡荡。 萧见楚本来抿成一条线的嘴唇,缓缓又有了弧度。 “你这双眼,要是不去大理寺,可真就是埋没人才了。” 高景川没说话。 “是……”萧见楚自己说了出来,“我确实想要顺顺继承我的位子。” 想好此时周遭就他们两人,这话要是给旁人听见了,怕是要吓死的。 一国之君的位子,萧见楚竟然就这么草草定下了,而且还不是自己的孩子。 “朕这一生……”萧见楚轻轻叹口气,说道,“算是输在了梁尔尔身上了,除了她,朕确实不会再娶任何一个女子。” 所以,也不会有继承人。 要说萧家正统的血统,似乎只剩下了高景川这一脉。 “不过,你放心。”高景川说,“若是顺顺不是皇上的料子,朕也不会勉强的。”萧见楚说,“不过,如果你跟顺顺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他很适合。” “适合什么?” “做皇帝。”萧见楚笑了笑,拍了拍高景川的肩膀,“你这个做父亲的,不会来阻止朕吧?” 高景川顿了顿,说:“我没有这个资格。” 萧见楚转头看他。 “他来到这个世上,本就是意外,我从没期许过这个孩子……” 萧见楚闻言,不仅皱了皱眉,皇上此时估计心道,世上哪有这样的父亲?! “但是!”高景川话锋一转,“他是我的孩子!第一眼见到地时候,我就想……我想让这个孩子自由。” 萧见楚挑眉看着他。 “若是他将来想继承皇上的位子,我会支持他,若是他不想……”高景川顿了顿,“我也会帮他。” 萧见楚闻言,笑了笑:“有你这句话,朕也就放心了。” 高景川望着萧见楚。 皇上的眼中坦坦荡荡,带着一丝欣慰。 “皇上。”高景川冲萧见楚一拱手,“顺顺,就麻烦您了。” 萧见楚也跟着笑了笑。 ………… ………… “阿嚏!阿嚏!”此时走到南楚边界的梁尔尔,揉了揉发痒的鼻子。 “风寒?”邹蓝不放心,问道。 梁尔尔摇摇头,说:“没事,除了有些晕车,我一切都好!” 车上地童不兮开口,说道:“明日,就能走到城镇了!” 那意思,能稍微歇歇脚了。 梁尔尔笑盈盈看向邹蓝,太好了,终于走进这个南楚了! 车上的童不兮似乎是感受到了梁尔尔的快乐,冷冷泼了一盆水,说:“现在只是走进南楚,距离南楚王都,还要走上一个多月呢。” 梁尔尔随即耷拉下肩膀来。 邹蓝无语地看了童不兮一眼,然后又看向梁尔尔:“没事……我们不着急,慢慢走。” “恩!”梁尔尔来了精神,“明天到了镇上,我要买吃的,还要买衣服……” “好。”邹蓝眼角带着笑意,望着梁尔尔的目光柔和干净,“都听你的。” “哼!”梁尔尔耀武扬威,冲童不兮扬起下巴。 童不兮白了她一眼,然后低头帮身边睡着的小安安裹了裹小被褥。 此时已经是秋天了,南楚的秋天,已经很冷了,特别是晚上。 ………… ………… 洛京的秋天,跟南楚是完全不一样是的。 秋老虎可是白叫的,虽然已经立秋好久了,但是暑热依旧没有散去,特别是蚊虫,更加肆虐了。 三公子从自己屋中走出来时候,胳膊上起了好几个包,他不在乎地挠了挠,结果还挠出一道红痕出来。 “三公子。”扫院子的下人见肖叔伦起来了,笑盈盈打招呼道,“早上好。” “早上好呀。”肖叔伦摆了摆手,就要往外走。 府上侍卫连忙问:“三公子,你这要去哪里?” “我出去走走。”肖叔伦说,“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了,太累了。” “现在出去?”侍卫问。 “当然啊。”肖叔伦说,“不能吗?” “这个……”那侍卫有些为难。 肖叔伦里面明白过来了,说:“我娘的命令?” “是……”你侍卫低着头,抓了抓头皮,说,“夫人的意思是,要公子好好在家修养……” “我已经好了。”肖叔伦浑不在意,就要往外走。 “三公子,三公子!”侍卫连忙拦住肖叔伦,“你也别让我们难做,不是?” 肖叔伦皱了皱眉:“好了,我知道了,我去跟我娘说。” “那太好了。”侍卫连忙跟在肖叔伦身后。 三公子翻一个白眼,然后走向了肖杨氏的院子。 好巧不巧,此时肖杨氏的院子中,正有人拜访。 “里面是谁啊?”肖叔伦站在院外,随口一问。 “是……”肖杨氏的丫鬟,神色有些微妙。 但是肖叔伦没有注意到,又问,“到底是谁啊?” “是赵小姐。”那丫鬟说,表情更加微妙了。 “赵小姐?”肖叔伦说,“来了多久了。” 他这么自然而然的反应,倒是让回话的小丫鬟有些诧异不解:“来了,来了有一会儿了然……” “是吗?”肖叔伦心道,那现在他进去是不是不合适啊? 说着,不经意扫了一眼眼前的小丫鬟,三公子这才注意到,那小丫鬟脸上欲说还休的表情。 “怎么了吗?”肖叔伦问。 “那个赵小姐……”小丫鬟咽了咽口水。 “什么赵小姐?”肖叔伦一头雾水,“怎么了吗?” 丫鬟低声道:“三公子,你不会把人忘了吧?” “啊?”三公子一脸茫然,满脸写着,“赵小姐是谁啊?” “赵小姐!”丫鬟道,“礼部侍郎家的赵小姐!” 所以,跟他什么关系?! 丫鬟一跺脚:“您之前定亲的对象!” “啊!”肖叔伦倏然瞪大眼,“你说什么?!” “什么什么?!”就在此时,肖杨氏打开了门,只见门口目瞪口呆的儿子。 肖叔伦转向肖杨氏,自然也看到了肖杨氏身旁站着的一个姑娘。那姑娘长相不错,眉清目秀的,红着一张脸,半个身子躲在肖杨氏身后。 “伤好了?”肖杨氏问。 “好了。”肖叔伦说,“我来,是想跟娘说一声,我想出去。” “不行。”肖杨氏说,“大夫说了,你的伤要养三个月。” “没有那么夸张。”肖叔伦道,“我已经没事了!” “你说没事就没事?”肖杨氏道,“先回去躺着,一会儿让大夫给你把个脉。” “娘……”肖叔伦皱眉,“我现在有急事,一定要出去的。” 肖杨氏有些不满,沉着脸,说:“大理寺没了你,就不能破案是吧?!” “不是大理寺。”肖叔伦道,“是我一个朋友,今日铺子开张,我要去恭贺。” 肖杨氏听闻不是大理寺的事情,神色缓和了一些。 “那正好。”肖杨氏说,“清伊也要回去了,你护送她吧。” “哈?”肖叔伦无语。 “清伊啊,这就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肖杨氏冲身后的赵小姐,声音立马温柔了许多,带着笑意,缓和说道,“你多担待一些啊。” “我,我见过三公子。”赵清伊开口说道,声音很小。肖叔伦不竖起耳朵,都听不太清楚。 “娘!我……”肖叔伦刚想说,让其他人送吧,我没空! 肖杨氏不愧是肖叔伦的亲生母亲,儿子还没开口,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要是身体不适的话,就回去休息,娘也不劳烦你送清伊了。” 那意思,你要是想出门,必须先送这个赵姑娘,不然,你就不用出门了! “我……”肖叔伦还能说什么,他看向赵清伊。 “走吧,赵姑娘。” “多谢三公子。”赵清伊的脸更红了。 提着裙摆,跟在了肖叔伦的身后。 ………… ………… 人前脚跟肖叔伦走出了将军府,后脚七嘴八舌的流言就开始了。 “这个,赵姑娘……是想嫁给我们三公子吧?” “那还用说吗?人都亲自来我们府上了……” “可是,三公子之前不是逃婚了了吗?” “不是逃婚!不是逃婚!夫人说了,是因为大理寺急案,公子不得不连夜去了!” “什么急案啊!就是逃婚!公子看不上这个赵小姐!” “可是,她明显很喜欢我们公子!” “对啊!都这样了,还来将军府……” “不用猜了,她一定是很想嫁给我们三公子。” “那是!你也不看看,整个洛京,能比上我们三公子有几个啊!” “相貌!家室!人品!特别是相貌!你们说说,整个洛京,除了一个慎王爷,谁还能在相貌上超过我们公子?!” 第388章:案子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88章:案子此时的肖叔伦不知道下人在背后是怎么议论两人的,他硬着头皮带着赵小姐回家去。 赵清伊坐在马车中,掀开轿帘,看了看肖叔伦又不好意思地放下了。 完完全全的娇羞女儿状。 肖叔伦想了想,随即明白了什么。 按理说,他之前不顾她娘给自己定亲,跟着高景川逃走了。这个赵姑娘应该很讨厌他才是,如今,却亲自找上将军府……还跟他娘套近乎。 这怎么看,都像是对他有哪方面的意思。 肖叔伦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 “三公子……”这时候,车里的赵姑娘红着脸,开口说道,“我听肖夫人人,你之前去连城查案,受伤了,你的伤没事吧?” “已经没事了。”肖叔伦干笑了一声,想着怎么跟人家赵小姐解释清楚。 “没事就好。”赵小姐说,“我们府上,还有一些上好的山参,三公子若是不嫌弃,我就……” “不麻烦了。”肖叔伦连忙摆手,说道,“我已经没事了,不牢小姐费心了。” “哦……”赵小姐闻言,有些讪讪的。 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又鼓起勇气来:“三公子……” “三公子!”此时更响亮的一道声音打断了赵小姐。 “你来了?”江鸳秋远远地看见了肖叔伦,这可是自己的大恩人啊!她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 “来的挺早的!开张仪式一会儿才举行呢。” 说着,忽然注意到马车上一个姑娘瞪着一双杏眼一直看着自己,女人的直觉,她觉得那双眼睛里,有些……有些敌意。 “这位是?”江鸳秋看向赵清伊。 “这是赵小姐。”肖叔伦说。 “我是赵清伊。”赵姑娘颔首笑了笑,很礼貌,但是眼中的警戒跟敌意,半分不减。 “赵小姐?”江鸳秋看向肖叔伦,眼神的意思很明显,这位就是心意的那位姑娘?! 也不怪江鸳秋好奇,她来洛京之前就从高景川口中得知,肖叔伦有心爱的之人,只是来了这么久都没见到了过,所以难免有些好奇。 肖叔伦干巴巴地说道:“我奉我娘的命,送赵小姐回去。” “哦……”江鸳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三公子这懒懒散散的样子,似乎不像是送自己的心上人。 “这位姑娘是?”车里的赵清伊说话了,看着肖叔伦询问道。 “是江鸳秋,江姑娘。”肖叔伦说道。 “原来是江姑娘啊。”赵清伊面带微笑,但是语气确实不冷不热,算是问候了一声。 江鸳秋见状,知道赵清伊误会了,连忙说道:“三公子是我的恩人,帮了我不少忙,赵小姐是三公子的朋友,也算是我的朋友了!” 说着,从袖子中拿出了一盒胭脂,递过去:“这是我新调制的胭脂,送给赵姑娘,赵姑娘可以试试……” 赵清伊顿了顿,矜持的伸出了手:“那谢谢了……” 拿人手短,她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江鸳秋很会来事,知道现在自己不适合留在这里了呃,她笑盈盈地说道:“那你们忙,我也还有事情。” 说完,转头冲肖叔伦客气地笑了笑,离开了。 赵清伊看着江鸳秋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肖叔伦。 “这个姑娘,不是洛京的吧?”她小声说。 肖叔伦回头看她:“是啊。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洛京,没有见过她……”赵姑娘顿了顿又说,“再说了,听口音也不像洛京的。” “她是连城的。”肖叔伦上了马。 “从连城跟到洛京吗?”赵清伊皱了皱眉,然后看向肖叔伦,有些欲言又止。 肖叔伦说:“怎么了吗?” 赵清伊眉心皱得更紧:“她是为了你……来洛京的吗?” “不是。”肖叔伦直截了当。 赵姑娘闻言,轻轻松了口气,但是这口气还没彻底从胸腔里吐出来,就听见肖叔伦说:“这件事,跟赵姑娘没有关系吧?” 赵清伊:“……” “我跟赵姑娘也不是很熟啊。”肖叔伦打着哈哈,想间接提醒赵清伊。 “以后,多多相处,不就熟了吗?”赵清伊说着,脸又红了起来。 肖叔伦:“……” “这个恐怕不好。”他说,“若是被我心上人知道,他恐怕要呷醋的。” “什么?!”赵清伊瞪大了眼睛,“你,你有心上人?!” “是啊。”肖叔伦说着,还不好意思抓了抓后脑勺。 “我怎么不知道?!” 肖叔伦:“我说了,我跟赵姑娘不熟,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不……不是。”赵清伊说,“这不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了?”这下肖叔伦倒是不解了。 赵清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给僵住了。 难道,她要告诉肖叔伦说,她注意他很久了,甚至已经派人将他身边的男女关系查了个底朝天。 跟肖叔伦关系最好的女子,除去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女子,剩下的几乎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赵清伊愿意主动接近肖叔伦的原因! 近水楼台! “你……你真有心上人了?”赵清伊将自己思绪放平,有些怀疑肖叔伦实在骗她,“是什么样的人呢?” “是个……要怎么形容呢?”肖叔伦双目清明,坦坦荡荡,甚至带着小骄傲,他说,“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赵清伊:“漂亮吗?” “很美。”肖叔伦重重点头。 “家世呢?”赵清伊连忙又问,洛京的大家闺秀她几乎都认识,她就要看看,是谁在暗中抢走了三公子的心。 “家世啊……”肖叔伦想了想说,“算是皇亲国戚吧。” “皇亲国戚?”赵清伊瞪大眼睛。 “是。” 赵清伊脑子飞快运转,想着皇亲国戚都有哪些!皇家正统嫡亲,除了死去大公主萧景琼,已经没有其他女人了,也就说是旁系。 要说旁系,那女子可就多起来了…… 赵清伊脑子有些乱。 “赵姑娘。”此时肖叔伦的声音响起来了,“你家到了。” 赵清伊脸色微微发白,目光皱巴巴的看了肖叔伦一眼。 “告辞了。”肖叔伦说吧,转身离开了。 赵清伊直直地看着他骑马离开的背影。 ………… ………… “小姐?小姐?!”一旁的丫鬟唤醒了赵清伊。 赵清伊这次回了神。 “小姐,冯小姐来了。”丫鬟说道,“在房间里等你呢。” 冯小姐,冯婉儿,兵部左侍郎冯亮的女儿。 赵清伊这次回了神。 “婉儿在哪里?” “在您房间等您呢。” “好……” ………… ………… 赵清伊见到了冯婉儿。 冯婉儿看见她的神色,顿了顿:“你怎么了?” “我……我从刚将军府回来。”赵清伊有气无力地坐下了。 “将军府?!”冯婉儿神色有些难看,“你去找肖叔伦了?” 赵清伊有些不自在说道:“不是,我去拜访肖夫人……” “什么拜访肖夫人!还不是去看肖叔伦!”冯婉儿打断她。 赵清伊有些尴尬难堪,缓缓低下头。 冯婉儿长长吐口去说:“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肖家那边……明明都那么对你了,你怎么还……还送上门!” 后面的话,冯婉儿气得说不出来。 “我,我也想在争取一下啊。”赵清伊说,“三公子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呢。” “哪里值得托付了?!”冯婉儿道,“明明都给你下聘礼了,然后丢掉你跑掉?!让你成为笑话?” “三公子不知道这件事……还有,还有……这件事,肖夫人已经跟我解释清楚了。” “我就不相信这个肖夫人!”冯婉儿气呼呼,说:“她也不是好人,既然做不了儿子的主,就不要下聘礼!下了聘礼,又让肖叔伦离洛京……” “他是因为有案子要查……”赵清伊小声说。 冯婉儿冷哼一声:“大理寺那么多人,怎么就他案子多!” 赵清伊只能低着头,说不出话来了。 “清伊,我可劝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肖叔伦跟你根本就不可能!” “我知道了。”赵清伊颓丧地低着头,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愤懑,“我知道不可能了。” “你,你知道了?”这些倒是冯婉儿诧异了,“你想通了?” “今日,送我回来的路上……他说,自己有喜欢之人了。” “啊?!”冯婉儿嘴角抽了抽,“他有喜欢之人?!” “我看得出来,他不是骗我的。”赵清伊顿了顿,说,“我就是不知道,他到底看上了哪位皇家国戚。” “还是皇家国戚?”冯婉儿更诧异了。 “他亲口说的。”赵清伊说,“我刚才想了一路,到底可能是谁……” “你想到了?” “暂时,还没有……”赵清伊耷拉下脑袋,长长叹气。 ………… ………… “阿嚏!阿嚏!” 案发现场,高景川揉了揉发痒的鼻子。 “大人,入秋了,赶感染风寒的挺多的,您可要注意身体啊。”一旁跟他一起办案的衙差提醒了一声。 “恩。”高景川含糊地应了一声,低头继续检查案发现场。 这是一个很古怪的案子。 死者是个做胭脂水粉生意的,他家房门紧锁,窗户紧闭,人却被杀死在了屋中。 没有凶手,没有凶器…… 高景川将屋中走了一遍,在屋中走了一遭,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死者屋中甚至没有打斗的痕迹。 一切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若不是地上躺着一个血迹干涸的死者,这里真的一点儿都不像是凶杀之地。 “找仵作验尸。”高景川说。 “是。”衙差应着,这次将尸体抬下去了。 “走访周围的邻居。”高景川又说,“看看死者生前有可有仇怨之人。” “是!”另一波衙差领命下去了。 “将那几个目击者带来。”高景川又道,“我要问话。” “是!” ………… ………… 目击者一共有三个人,除了是目击者,也是将房门撞开的人。 两男一女,一对儿是死者的大哥大嫂,一个是死者旁边住的邻居。 几人都是市井小民,都没见过这么凶杀案。此时,被带到高景川面前的时候,都战战兢兢的,你看我,我看你。 “官爷……我,我弟弟是怎么死的?”死者的哥哥,战战兢兢开口问道。 “已经去查了。”高景川说着,目光在三人身上逡巡而过。 “说一说,你没事怎么发现尸体。”高景川道。 “是,是这样的……”那死者的邻居站了出来,咽了咽口说,紧张地说道,“我今天,是来,来找王林拿的钱……他做生意借了我五十两银子,本来说昨天还给我的!但是,我昨天来的时候,院子里锁门了,我喊了几声没人答应,我,以为王林还没回来,我就走了……然后今天早上我又来了。” “那时候,我们也来了。”这时候王林的哥哥开口说道,“我们也是来找我弟弟拿钱的,他借了我一百两,说今天早上给我……” “是是!”王林的嫂子跟着说道,“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遇见了他。” 说着,指了指一旁的邻居。 “我有王林家的钥匙,就打开了大门,然后我们走到屋门这里,里面是反锁的。我们一起敲门,但是王林怎么都不开门……”王林的哥哥说道,“我们不知道他在里面怎么了,就,就一起撬开了门!然后……然后就是你们现在看见的样子了!” 说完,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 高景川的目光扫过众人,一言不发。 “大人!你!你可要抓住杀我兄弟的仇人啊!”王林的哥哥喊着,一时激动,抓住了高景川袖子。 “怎么回事啊?”就在此时,肖叔伦走了过来,不动声色地拂开了王林大哥的袖子。 “这个案子,交给大理寺了,你们就放心吧!”三公子拍着胸口保证道,“我们会抓住凶手地!” “谢谢大人!” “多谢大人!” 王林大哥千恩万谢,之后,被衙差带着去做笔录了。 “查的怎么样?”肖叔伦问。 高景川看着离开的王林大哥,轻轻摇了摇头:“他们没说谎。” 第389章:案子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89章:案子“查的怎么样?”肖叔伦问。 高景川看着离开的王林大哥,轻轻摇了摇头:“他们没说谎。” 他们没说谎的……那,人是怎么被杀的?”肖叔伦歪着头,说道,“要是按照他们说的,这可就是完完全全的密室了啊。” “嗯。”高景川说:“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玄机,只是我们还没想到。” 高景川说着,忽然看向了肖叔伦。 “做什么?”三公子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祥的预感。 “我听说,你送赵姑娘回家了?”高景川说。 “你,你从哪里听说的?”肖叔伦挑起眉梢来,“你不是来查案了吗?” “是不是真的?”高景川才没有被他岔开话题,开口问道。 肖叔伦舔了舔嘴角:“是我娘的命令……不过,我也借着将人送回去的机会,跟赵小姐说清楚了。” “说清楚什么了?” “我告诉赵小姐,我有心上人。”肖叔伦笑眯眯地说,“赵姑娘还问我了呢。” “问你什么?”高景川追问。 “她问我,我的心上人是什么样的……”肖三公子一眨眼,颇有些狡黠,他说,“我告诉她,我的心上人是个倾国倾城的皇亲国戚……” 高景川白了他一眼。 肖叔伦只跟在他身后,笑得肩膀直颤。 “好了。”高景川说,“查案子。” 说完,走进了屋中。 ………… ………… 肖叔伦收了玩笑的心思,也连忙跟着高景川走进了案发现场。 高景川一边走,一边跟肖叔伦分析,说道:“窗户是锁死的……根据王林哥哥的供述,门也是反锁住的。” “还真是。”肖叔伦左右也跟着,检查了一下门窗,“真的密室呢。” 说着,三公子眼中亮起来:“这种密室杀人案,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高景川无语,没理他,低头继续检查屋中。 屋中走了一遭,高景川也没发现什么。 肖叔伦仰头看着头上的天窗。 “怎么了?”高景川说着,顺着肖叔伦的目光看过去。 “这个天窗,容不下人吧?”肖叔伦说。 “是。”高景川颔首,“衙差已经测量了,成年人确实没办法进来。” “如果用缩骨功呢?”肖叔伦问。 高景川点头:“缩骨功只是将身形稍微削减一些,是有极限的。” 他办成女装时,就用了缩骨功,那只是让他看起来娇小了一些,并没有让一个大人缩成小孩大小。 “除非,凶手是一个孩子。”高景川道。 孩子加上缩骨功,倒是可能从那天窗中钻进来。 “孩子?”肖叔伦说,“这个不太可能吧。会不会……是侏儒?” “我也这么想。”高景川说,“如果,是一个会缩骨功的侏儒的话?应该能从天窗中自由进出。” “凶手是不是侏儒……”肖叔伦一拍脑袋,说,“从死者身上的刀伤能看出来!” “是。”高景川说:“我已经交代给仵作了。” “现在,仵作应该也检查地差不多了!”肖叔伦说,“我去问问。” 高景川说,我跟你一起。 ………… ………… 肖叔伦跟高景川一起回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中,仵作已经验尸完毕了。 见了高景川与肖叔伦,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大人,你让我查死者刀伤,是从上往下刺的。” “从上往下?”肖叔伦一怔,看向高景川。 “力道如何?”高景川又问。 “很大。”仵作说道,“从刀伤看,凶手比死者个子高!而且,比死者力气大!死者身上没有其他伤痕,所以,凶手应该是在跟死者说话的时候,趁其不备,忽然下手的!一刀毙命。” “一刀毙命。”高景川说,“这么说,死者应该是身高马大。” “对。”仵作说,“看刀伤,是这样的。” “还有其他发现吗?高景川问。 “哦,还有一点。”仵作说着,从一旁的盘子中,拿出来一盒胭脂,说道:“在死者身上,发现了这个。” “胭脂?”高景川接过来,“死者是做胭脂生意的。” 这倒也不稀奇。 “不。”仵作说,“大人,你好好看看,那胭脂盒上的商号。” “秋雁胭脂?”高景川一头雾水。 这也不能怪高少卿,毕竟他一个大男人,去哪里知道胭脂这种事。 “这!这个是……”肖叔伦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地看着胭脂盒子。 高景川看向他:“你知道?” “这是江鸳秋的胭脂铺。”肖叔伦说,“她今日开张,我还路过了呢!亲眼见她把这个胭脂送给了赵小姐。等一等,你不知道江小姐的商铺?” “知道她要开商铺,不知道名字。”高景川说。 高少卿一早就收到了案子,还没来得及去江鸳秋的铺子。 “王林身上,什么会有江鸳秋铺子里的胭脂?”肖叔伦说,“我们去问问。” “好。”高景川点头。 ………… ………… 江鸳秋的铺子开张了,客人不少,江鸳秋忙的手脚不占地,此时她还不知道有一个叫王林的人,被人杀死了,死的时候,胸口放着她铺子里的胭脂。 见到高景川与肖叔伦,江鸳秋眼前一亮。 “你们来了?!”江鸳秋说,“本来想等着你们剪彩的,但是听说有案子……” 她开开心心的话,在注意到高景川与肖叔伦的神情时,顿了顿。 “怎么了吗?” 三公子顿了顿,说:“今天确实有一件案子。一个叫王林的人自杀了。” “王林?”江鸳秋说,“然后呢?” “他死之前,胸口放着你家的胭脂。”说着,肖叔伦将手里的胭脂递给江鸳秋看,“你看看,是你铺子里的吗?” 江鸳秋犹豫了一下,“看盒子,是我铺子里的。” 江鸳秋顿了顿又说:“我做了十几种胭脂,都是这个盒子装的,三公子,你能让我看看里面吗?,” 肖叔伦微微颔首,然后将胭脂打开。 江鸳秋看看胭脂颜色,又俯身闻了闻,说:“嗯!没错!是我亲手调的那款胭脂!可,可是……” “可是什么?”肖叔伦合上胭脂盒子。 江鸳秋说:“这种胭脂,我只调了八盒。我不记得,自己送给过叫王林的。” “他是男的,是粉黛胭脂铺的老板。” “男的?那更不可能了。”江鸳秋肯定地说道,“这种胭脂,我只送给过女人,没有送给过男人。” “你都记得,自己送给谁了吗?” 江鸳秋揉着脑袋:“你让我想一想啊……我送给过沈归雁小姐,还有几个女学堂的姑娘。然后,好像就没有了。” “你确定吗?” “嗯,我确定。”江鸳秋说,“我调了十几种胭脂,这种比较名贵,很合适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所以,我只给了女学堂的几位。” 高景川与肖叔伦对视一眼。 送给女学堂的胭脂,怎么到了王林的手里? ………… ………… 肖叔伦与高景川顺着胭脂的线索查下去,但是,女学堂的几个受到胭脂的姑娘,包括沈归雁,大家的胭脂都还在,没人弄丢过。 线索到这里,断了。 肖叔伦望着越来越暗的天色,长长地叹了口气。 “先回去。”高景川说,“好好休息。” 三公子经常说,高景川一扎到案子中,就不分昼夜了,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我没事。”肖叔伦说。 “你伤刚好。别让肖夫人担心。”高景川拍了拍肖叔伦的肩膀,“不能在让肖夫人迁怒大理寺了。” 肖叔伦:“……” “回去吧。”高景川说,“明早,我去找你。” “那好,你也早点回去,早点休息。”肖叔伦说。 “嗯。” ………… ………… 两人挥手告别。 肖叔伦回到了将军府。 “三公子……”他刚走进屋中,下人就急匆匆来报,“夫人让你去她院子里。” “我知道了。” 肖叔伦吐了口浊气,往肖杨氏的院中走去。 肖杨氏正在吃晚饭,见到肖叔伦,冲小人努努嘴吧,下人立马搬来了桌椅,加上碗筷。 “今天大理寺又有案子了?”肖杨氏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角,看着肖叔伦吃晚饭。 肖叔伦食不知味,只能低头扒饭。 “问你话呢,大理寺是不是又有案子了?” “嗯……”三公子含混一声。 “你又跟着忙了一天?”肖杨氏又问。 肖叔伦一僵,“也不忙,就是……坐着等消息……” 肖杨氏盯他,不说话。 气氛微凝。 肖叔伦七手八脚,连忙扒拉完饭。 “那个……娘我吃完了!”说完,就要走。 “站住。”肖杨氏沉着脸,“坐下。” 三公子只好硬着头皮坐下了。 下人端来了茶水。 肖杨氏看样子想跟儿子促膝长谈了:“今天你也见到赵姑娘了……觉得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肖叔伦明知故问。 肖杨氏:“之前,我做主,帮你跟清伊定亲……你去连成了。人家赵姑娘不计较这些,你也看得出来。” “娘,我对赵姑娘,没有那份心思。”肖叔伦再次强调。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肖杨氏问,“难道,还能一辈子不成亲吗?” “娘,大哥成亲了,大嫂也有孩子了……”肖叔伦硬着头皮,那意思,你想抱孙子,去找大哥啊。 “所以,你什么时候成亲?”肖杨氏问。 肖叔伦“……” “叔伦,你跟娘说,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肖杨氏难得的没有动怒,而是想要跟肖叔伦好好谈一谈。 “娘,我这么跟您说吧。”肖叔伦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今年没有成亲的打算。” “来年呢?”肖杨氏问。 “那要等到来年说。”肖叔伦站起身来,说道,“总之啊,娘,我的亲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叔伦,人家赵姑娘可不能等你这么久……”肖杨氏脸色不太好看。 “所以,让赵姑娘赶紧另觅良人,可不要在我这棵树上吊死,总之!就这样啊!”肖叔伦说完,这次不等肖杨氏说什么,他溜了。 ………… ………… 第二天,三公子打着哈切去了大理寺。 “案子有什么发现没有?”肖叔伦问高景川。 “没有。”高景川上下看看他,“昨天没有睡好?” 三公子从肖杨氏那里出来之后,却是没怎么好好休息。 肖叔伦抓了抓后脑勺:“你怎么看出来的?” “黑眼圈。”高景川说着,点了点肖叔伦眼下。 “王爷!肖大人!”江鸳秋此时,急匆匆走进来大理寺,见到眼前的一幕,微微一顿。 高景川收回手。 “你怎么来了?”肖叔伦干咳了一声。 “我……我店里出了一点事儿。”江鸳秋说。 “怎么了?” 江鸳秋:“那个王林,就是昨天死了的那个,不知道为什么,他前妻找人,把我的店围住了。” “什么?”肖叔伦一惊 江鸳秋:“他们在我店里闹事,非要说说人是我杀的……” “去看看。”肖叔伦与高景川对视一眼,连忙去了! ………… ………… 在江鸳秋店里闹事的人,就是死者王林的前妻,尉氏。 尉氏跟王林,在洛京也算是较为出名的一家。 因为,尉氏将王林休了。 这个世道,大都是夫休妻,但是这王家,则是“妻休夫”了。 尉氏向来泼辣,她觉得王林没出息,一气之下回到了娘家,然后又逼着王林休了自己,转而嫁给了一个丧妻的小吏。只是没过两年,那小吏死了。 尉氏又跟王林在一起了,虽然没有明媒正娶,但是也差不多了。 “是你!”尉氏站在江鸳秋的门口,见到江鸳秋,一掐腰,吼道,“就是你这个丧门星!你害死了我男人。” “案子还没有查清楚。”肖叔伦站出来,“休要胡说。” “你是谁啊!”尉氏愤愤,一指着肖叔伦的鼻子,那样子,像是随时暴起的母老虎。 “这是我们家大人。”大理寺衙差说。 尉氏听闻肖叔伦的身份,稍稍有了一些收敛。 “你听谁说的,她是凶手?”肖叔伦问。 “我男人身上有她铺子里的胭脂!”尉氏道,“不是她,还能是谁!” 第391章:侏儒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91章:侏儒“胭脂的事情,也需要查一下。”高景川将王林大哥等人送走了,然后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三公子,说,“时间不早了,你该……” 三公子可没注意到天色,他还一心在案子上呢:“是该查一下!究竟是谁把胭脂的事情走漏出去了!” 要不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尉氏今天也不会去江鸳秋的铺子里闹事…… 高景川叹口气,拍了拍三公子的肩膀,说:“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我今天留在大理寺。”肖叔伦转头说道。 高景川一顿,神情有些奇怪。 “怎么了?”肖叔伦说。 “回将军府吧。”高景川说。 “我……” “别让你母亲担心。”高景川打断了肖叔伦。 肖叔伦想起家里的肖杨氏,很是头疼。 “明天早些来。”高景川说。 “那好吧。”肖叔伦无奈,只好点了点头。 高景川将肖叔伦送出大理寺。 “你现在还住在大理寺?”肖叔伦看向高景川。 “对。” “江鸳秋不是离开王府吗?”肖叔伦问。 “是离开了。”高景川说,“我住在这里方便。” “顺顺呢?”肖叔伦问。 “顺顺在宫里呢。”高景川说。 “还在宫里呢?”肖叔伦吃惊。 “他在宫里比在王府开心。” 肖叔伦想到顺顺小时候,不仅笑道:“顺顺确实很粘皇上呢。” “好了。”高景川道,“赶紧回去吧。” “那我走了。”肖叔伦摆了摆手。 “慢走。” ………… ………… 肖叔伦回到了家中,但是做贼似的,贴着墙角,往自己的院子里溜。 “三公子,三公子!”还没走到家中,就被身后的下人叫住了。 肖叔伦一脸无语。 “夫人等您用晚饭呢。”下人说。 三公子捂脸。 回来就知道躲不过。 于是肖叔伦耷拉着肩膀,来到了肖杨氏的屋外。 肖杨氏看了看门外:“叔伦来了?” “是,三公子到了。”下人回道。 “让他进来。”肖杨氏道。 话音落下,肖叔伦走进了屋中。 “娘……”肖叔伦在肖杨氏开口之前,率先说道,“我吃了晚饭了。” “吃的什么?”肖杨氏问。 “在太白楼吃的。”肖叔伦说,“吃的很好。” “你的伤还没好,就不要在外面吃了。”肖杨氏说着,冲着眼前的一个食盒努了努下巴,“这是赵姑娘送来的,她亲自做的。” “啊?”肖叔伦抓着后脑勺。 “过来尝尝。”肖杨氏说。 肖叔伦站着没动。 肖杨氏看向他:“怎么?还要我亲自去请你入座?” “不是。”肖叔伦叹口气,在肖杨氏身边坐下了。 “赶紧尝尝。”肖杨氏示意下人布菜。 “娘。”肖叔伦摇着头,说:“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 “我不会吃的。”三公子异常坚持。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吃的。”肖叔伦叹口气,看向肖杨氏,眼中不闪不避。 “为什么?”肖杨氏皱眉,问。 “因为,我不想人家赵小姐误会。”肖叔伦说着,缓缓站起身来,又道,“娘,我记得我之前跟您说过,我跟赵小姐是不可能的。我也不打算今年成亲。” “赵小姐可是打着灯笼难找的姑娘!”肖杨氏不满地看着肖叔伦,“人家不嫌弃你在大理寺做官!更难得的是,人家喜欢你!你们成了亲,她只会对你好!” “我不需要。”肖叔伦说。 “肖叔伦!”肖杨氏脸色难看,声音微微拔高,“你当真不想成亲!还是,喜欢上什么不该喜欢的人了!” 肖叔伦一顿,神情微变,三公子眉毛紧蹙,都快压到眼窝了:“娘,你什么意思?”他沉声问。 “我什么意思?应该是我问你,你什么意思?!”肖杨氏逼近肖叔伦,厉声问道,“我之前说过,你不娶妻,纳妾也可以,可你连妾都不纳,叔伦,为什么?!” 肖叔伦抿着嘴,没有回答。 “肖叔伦!”肖杨氏喊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肖叔伦深吸一口气,看向肖杨氏:“娘!总之我不成亲!若是您在逼我……” “你待如何?” “您就权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肖叔伦缓缓说。 他向来是喜欢嬉皮笑脸的,对于自己反感的事情,能插科打诨就插科打诨,如今三公子沉着脸,这么严肃说着话。 肖杨氏顿住了,脸色变幻莫测。 肖叔伦很认真。他不是在吓唬谁。 “娘,我先走了。”肖叔伦说完,转身离开。 肖杨氏站起身,怔怔看着肖叔伦离开的方向。 ………… ………… 三公子从肖杨氏院子中走出去,埋着头,就往外走。 “三公子,你去哪里?”下人连忙追上肖叔伦。 肖叔伦一顿。 “三公子,这么晚了,您刚回来,现在又要出门啊?” 肖叔伦的脚步停住了。 刚才,他很想去大理寺,好像只有到了哪里,他才能平复下来。但是,下人的话将肖叔伦喊回了神。 现在如果去大理寺,只会添麻烦。 现在,最重要的是,破获王林被杀案。 “我没事。”肖叔伦冲下人摆了摆手,然后调转方向,回了自己的院子。 ………… ………… 三公子一早赶到大理寺的时候,顺便帮大理寺的其他人带了早饭。 “是太白居的早点!” “还有水晶蒸饺呐!” “谢谢肖大人!” “太谢谢肖大人啦!我早就想吃太白居的灌汤包了!” 千恩万谢中,肖叔伦走到了高景川的身边,将手里最后一份水晶蒸饺,递给慎王爷。 “昨晚又没睡好?”高景川接过蒸饺。 肖叔伦打哈哈:“想案子想的。” 高景川不置可否。 “赶紧吃。”肖叔伦说,“吃完了,一起查案子。” “昨晚,我们又查出来一些线索!”衙差嚼着水晶蒸饺,跟肖叔伦咋咋呼呼地说。 “查出什么了?”肖叔伦连忙问。 “王林身上的胭脂,我们知道是给他的了。”那衙差吧嗒吧嗒嚼着包子,说,“不枉我我跟少卿大人昨晚走访了那么多家,终于让少卿大人发现,江鸳秋胭脂铺的伙计说谎了。” 肖叔伦笑眯眯:“说重点!” “哦,是这样的!”衙差一抹嘴,说,“那胭脂,是王林跟江鸳秋店里的伙计要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看看同行的水平。” “所以……”肖叔伦看向高景川,“胭脂这条线索,不用查了?” “对。”高景川颔首,言简意赅,“那伙计昨晚说的,是真的。” 所以,那一盒胭脂,就是一个巧合而已。 “肖大人啊!”衙差见肖叔伦神情有些失望,连忙说道:“我们破案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本来柳暗花明了,之后又急转直下,陷入绝路,本以为无路可走了吧,又忽然豁然开朗!” 肖叔伦看向那衙差:“谢谢你安慰啊。” “小意思,小意思。”衙差擦了擦自己油乎乎的手,“要是能多吃几次太白居的蒸饺,就更好了!” 肖叔伦笑了:“好了,抓紧干活吧!” “干活了,干活了。” 大理寺衙差们,又都忙活了起来。 肖叔伦看向高景川,将昨日的线索梳理了一边。 “现在,我们有两条线索值得追查。”肖叔伦掰着手指,说,“第一条,凶手可能是个侏儒,他从天窗流进王林的房间,站在凳子上,将王林杀死了。第二条,凶手是熟人,他走进王林的房间,杀了他,然后没出门,就躲在王林的房间中,等到邻居他们发现尸体,出去报案之后,他再从屋中留出来,藏到院子里,最后浑水摸鱼溜出去。” 高景川微微颔首:“但是,哪一种,都有说不通的地方。” 肖叔伦看他。 高景川:“如果凶手是侏儒,王林不怎么会任由他站在凳子上,将自己捅死。如果凶手是熟人,那么,他又怎么肯定,发现尸体之后,其他会暂时离开屋子?” “是啊……”肖叔伦抓了抓后脑勺,“我还从没有遇见过这种稀奇古怪的案子。” “我也是。”慎王爷不紧不慢,吃完了最后一口蒸饺。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肖叔伦问高景川。 “现在,先从熟人作案查起吧。”高景川道。 “好。”肖叔伦重重点头,说,“我也去走访一下王林的亲朋好友!” “我跟你一起。”高景川说。 肖叔伦闻言一笑:“那也好,谁有没有说说谎,你一眼就能看出来呢。” 高景川有些无奈,说道:“没有那么夸张。” 肖叔伦笑嘻嘻,拍了照高景川的肩膀,两人一起走访邻居去了。 ………… ………… 两人刚走出了大理寺。 只见一个衙差急匆匆走了过来。 “大人!大人!重大发现!”那衙差正是被高景川派去,去调查王林生前有没有敌人。 “怎么了?”肖叔伦说,“有话慢慢说?” “有线索了!”那衙差激动道。 “什么线索?”肖叔伦问。 “真的有过一个侏儒!”那衙差道,“孙乾很有可能雇了一个侏儒杀手!杀了王林!” “孙乾?”肖叔伦一顿,想起之前看的笔录,“那个王林生前的闹矛盾的朋友?” “是!是那个孙乾!”衙差说道,“有人看见,他在半月前,见过一个小侏儒。我问过孙乾的下人了,说孙乾雇佣了一个杀手!” 衙差说着,目光发亮,看着高景川与肖叔伦。 “人在哪里?”高景川问。 “在家呢!”衙差说,“我让老刘帮忙盯着呢,我感觉回来告诉你们。” “带路。”高景川言简意赅。 “是!” ………… ………… 衙差带着高景川与肖叔伦一起来到了孙乾的家里。 这个孙乾,祖上是个有钱的,但是生意到了他手里,就一落千丈了。但是,毕竟家丁在那里,他虽然落魄,但是也比一般百姓要富裕一些,还雇佣了一个仆人。 “孙乾。”肖叔伦走到孙乾面前。 孙乾脸色还有些难看,正恨恨盯着他雇来的下人。 那下人有些尴尬,但是顶着孙乾的目光,倒也不太虚。 “怎么回事?”肖叔伦问。 “他!”那下人先开了口,指着孙乾,说,“他把钱借给了王林,结果王林不换他!他就找人杀了王林!” “你胡说!”孙乾面红耳赤地反驳。 “我没胡说!”那下人说,“官爷说了,有没有见过侏儒,我见了!我见了!他就是找侏儒杀手去了!” 孙乾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我是找了!但是,没说杀王林,只说要吓唬吓唬他,没说杀人!” 肖叔伦与高景川对视了一眼。 “具体,怎么回事。”肖叔伦问。 孙乾深吸了一口气,说:“是这样的,我是找了一个侏儒,不是为了杀了王林!他不还我钱!我是找人去吓唬吓唬他!那个侏儒是卖杂技的,我找了他,是为了吓唬人!” “那个侏儒呢?”肖叔伦问。 “走了。”孙乾说,“他说已经吓唬过王林了,收了钱就走了。可谁知道!谁知道……” 王林之后就死了。 肖叔伦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颔首:“他没说谎。” “是啊!”孙乾还委屈了,“我只是想把钱要回来,我没想过杀了王林!” 说着,狠狠看向下人:“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为了官府的赏银,就出卖我!胡编乱造!” “谁,谁让你不给我工钱的!”下人也不示弱,“我都伺候你这么久了,你给我钱了吗?!” 之后,是两人的唇枪舌战,互相指责。 高景川不想听,走了出去。 肖叔伦紧随其后。 “也就是说,侏儒这条线,已经不用再查了?”肖叔伦问。 高景川摇摇头:“那个侏儒,要查。” 肖叔伦:“你的意思是,那一晚,他可能见到什么?” 高景川继续点头。 “孙乾说他是卖杂技的,估计不好找。” 高景川:“所以,可能从要刑部接人手” “刑部那边我去说!”肖叔伦拍着胸脯说,“新上任的刑部侍郎,是我老叔!” 高景川颔首:“刑部那边,就拜托你了。” 第392章:蜡烛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92章:蜡烛“也就是说,侏儒这条线,已经不用再查了?”肖叔伦问。 高景川摇摇头:“那个侏儒,要查。” 肖叔伦:“你的意思是,那一晚,他可能见到什么?” 高景川继续点头。 “孙乾说他是卖杂技的,估计不好找。”肖叔伦道。 高景川说:“所以,可能从要刑部接人手” “刑部那边我去说!”肖叔伦拍着胸脯说,“新上任的刑部侍郎,是我老叔!” 高景川颔首:“刑部那边,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三公子点头答应下来,说做就做,转身就去刑部了。 ………… ………… 从刑部出来。 肖叔伦嘴角带笑。 “肖大人,看样子,是搞定了。”衙差在刑部门口等着肖叔伦,见三公子的表情,知道刑部那边答应借人了。 “一会儿,刑部会派过来十个人人,帮忙一起查案。”肖叔伦说,“告诉兄弟们,抓到了凶手,我请客,太白居。” “好嘞大人!”衙差闻言眉开眼笑,说“又三公子这句话,大家一定铆足了劲!” “景川呢?”肖叔伦问,“他去查什么了?” “少卿大人,去问话了。”那衙差说道,“王林的亲戚朋友不少,熟人有很多,我们几乎都问了一个遍,然后把有嫌疑的给少卿大人看了。现在,少卿大人去二次问话了。” “我去找他。”肖叔伦说完,直接去找高景川了。 ………… ………… 见到高景川的时候,高景川正从王林家中出来。少卿双手环胸,一边走一边思忖。 “景川!”肖叔伦拍了拍高景川的肩膀。 高景川回头。 “想什么呢?”肖叔伦问。 “没什么。”高景川说,“刚才跟尉氏说了几句话,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话?” “尉氏说,王林生前,知道过尉氏,有人要杀他。” “啊?”肖叔伦大吃一惊,“真的假的?” “尉氏没有说谎。”高景川道,“但是,她当时也没有将王林的话当真。” 毕竟,王林一个市井小民,几乎跟人无冤无仇,谁会想要杀了他? “王林,有没有说,是谁要杀了他?”肖叔伦问。 “尉氏说,当时她没有仔细听,忘了。” 三公子:“……” “大人!大人!” 就在肖叔伦无语的时候,尉氏从屋中跑了出来。 “大人!我想起来了!”她喊道,“我想起来,他说的是谁了?” 尉氏气喘吁吁跑出来,见到高景川,脸蛋微红。 一旁的肖叔伦“……” “我想起名字来了。”尉氏说,“王林说,孙乾想要杀了他!” “孙乾?” “对!我想起来了!”尉氏一拍大腿,说道,“王林说,孙乾很恨他,一定不会放了他!” 高景川与肖叔伦对视一眼。 尉氏抓了抓衣角,又缓缓说:“我把自己想起来的,都告诉你了。所以……之前的事情,能不能?” 之前的事情? 肖叔伦不解,看向高景川。 只见高景川冲尉氏点了点头:“我不追究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尉氏连忙跟高景川道谢。 一旁的肖叔伦:“……” ………… ………… “之前的,什么事情?”回去的路上,肖叔伦经不住开口问道。 “尉氏在江鸳秋店铺闹事。”高景川说,“她是故意的。” “故意的?” “是跟王林大哥商量好的。”高景川说,“王林死了之后,胭脂铺的生意转到了尉氏的手,她那溢出,是为了打压对手。” “这也太……”肖叔伦嘴角抽了抽,说,“王林尸骨未寒呢,她就想着打压对手了。” 高景川道:“王林的死……至今,没有一个人真正的伤心人。” 话音落下,肖叔伦微微一怔:“王林的大哥大嫂……” 高景川:“王林留下的胭脂铺,王林大哥分了一杯羹,尉氏接手之后,只要用心经营,后半生也不愁吃穿。” “这……”肖叔伦张了张嘴,心中无数感慨,但是到了嘴边,也只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了。 “赶紧抓住凶手!”肖叔伦说,“也算是告慰王林的在天之灵。” 高景川微微颔首。 ………… ………… 肖叔伦与高景川专心查王林的案子。 刑部也专门来了一些衙差,帮忙去找那个小侏儒。 很快,那个侏儒被找到了。 刑部衙差将人交给大理寺。 “让你们肖大人赶紧破案,兄弟们可等着他的太白居呢!” “放心,放心。”大理寺衙差压着那侏儒往里面走,“等破了案,肖大人说了,他请客,随便吃!” 高景川:“你又要请客?” 说着,看向肖叔伦。 “这不是为了让大家更有动力吗?”三公子抓了抓后脑勺。 “你的月俸……”高景川幽幽提醒。 “不是用的月俸!”肖叔伦啧啧嘴,“我要是指着月俸活,我基本都要喝西北风了。是我小表姐留下的生意……” 梁尔尔离开洛京的时候,将梁介甫留下的商号交给肖叔伦打理。 三公子自然是没有时间没有经验的,但是!他会看人,找了一个经商的能手,现在,将梁家的买卖越做越大。 肖叔伦的腰包也总是鼓鼓囊囊。 高景川看着“财大气粗”的肖三公子,轻轻摇了摇头:“进去吧。” 破案要紧。 ………… ………… 那卖艺的侏儒见到高景川与肖叔伦,还没等两人开口,自己率先喊道:“我没杀人!” 高景川不急不躁:“没说你杀人。” “对。”一旁的肖叔伦说,“你老老实实交代,你你知道的事情。” “我,我……”侏儒深吸一口气,“我就是被孙先生雇了,去吓一吓那个王林!谁知道,我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你从天窗进去的吧?”高景川说。 “是!”侏儒说,“大人,你也看到了,我身材矮小,加上我会缩骨功,所以从天窗进去,很简单。 “你说,你进去的时候,王林已经死了?” “对啊!” 那天窗在内室,王林的尸体在外室,侏儒本来打算钻进王林的屋中,吓唬他,谁知到,王林死在了外室。 “你怎么知道他死了?”高景川说,“当时不是半夜三更吗?” “屋里点了蜡烛啊!”侏儒说,“点了好几根蜡烛!我一眼就看到了!” “点了好几根蜡烛?”高景川眉心一皱。 “是啊!”侏儒不住点头,说道,“我记得当时屋里挺亮的!所以,我一眼就看到了王林……的尸体!” 高景川安静听着,若有所思。 “那你在外室走动过没有?”肖叔伦站出来,问道。 “外室……”侏儒连连摇头说,“我见到死人,跑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来回走动?!” “你没踩踏过桌椅?”高景川盯着那侏儒。 “我踩踏桌椅做什么?!”侏儒一脸懵,“我见到尸体之后,就连忙跑了!” 高景川盯着他:“可是,我们在桌椅上,发现了一个踩踏痕迹。” “那不是我的!”侏儒连连摆着手,说:“我根本就没有踩过桌椅!我踩桌椅做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见到孙乾尸体的?”高景川问道。 “三更!”侏儒想也不想! 高景川一挑眉:“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侏儒说:“是孙先生说的,他说,最好是在三更的时候吓唬王林!他有一次给王林要钱的时候,一直在王林家门口等到三更!王林都没有露面!后来孙先生回去的时候,被窜出来黄大仙差点吓死!” 高景川闻言,不置可否。 “所以,我就在三更动手了!”侏儒说。 高景川盯着他的眼睛。 那侏儒见高景川不表态,以为他不相信自己,他急得满头大汗:“官爷!你们要相信我啊!我跟王林无冤无仇的!我杀他干嘛?!我只是收钱办事,真的只是帮孙先吓唬吓唬他!姓孙的!真是害死我了!” “孙乾要你怎么吓唬他?”高景川忽然问。 “啊?”侏儒一听,“孙先生没说具体怎么吓唬人……让我看着办。” “哦?”高景川不置可否。 “我,我们江湖卖艺的,手段多!想吓唬一个人容易的很!”侏儒说,“可是,我真不知道!王林会死了!” 侏儒急得满头大汗。 “我知道了。”高景川说。 “您相信我?!”侏儒急切地看着高景川。 “在凶手抓住之前,你现在大理寺住下。”高景川道。 侏儒一顿,像是炸了毛儿的猫,声音尖利起来:“我真的没有杀人,我真的……” “没有说你杀人。”高景川道。 “那你怎么让我……”侏儒不解。 “因为案子还没查清楚。”一旁的肖叔伦解释道,“你需要留在大理寺随时配合调查,如果我们真的怀疑人是你杀的,我们就不会让你住在大理寺了,而是直接让你进牢房。明白吗?” “牢房”两个字,让侏儒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 ………… 侏儒下去了。 肖叔伦走到高景川身边:“他说谎没有?” “没有。”高景川顿了顿,叹口气,又说,“其实,有时候这个也做不得准。” “啊?”三公子一愣。 “我遇到过一些人。”高景川解释道,“即便是说谎,也能面不改色,看不出来的。” 高少卿顿了顿,又说:“特别是这种跑江湖的。很多时候,都高深莫测。” “你是说,那个侏儒……” 高景川微微摇头:“我只是一说。”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呀?”三公子问。 高少卿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继续查案。” “喂!”三公子要说什么,高少卿双手背后,转身离开,嘴角还带着一丝无奈的笑。 “等等我!”肖叔伦追上去。 “你去哪里啊?”肖叔伦问。 “找孙乾。” “找孙乾?”三公子不解,“为什么?” “时间。”高景川说。 “总觉得,那个侏儒说的时间,有些可疑。” “哪里可疑?”肖叔伦问。 高景川说:“如果是你要吓唬一个人,会不告诉对方怎么做吗?” 肖叔伦一顿。 “还有,孙乾要求三更去吓唬人……我总觉得,有些奇怪。”高景川又说。 “那个侏儒不是说了?”肖叔伦道,“因为,孙乾之前在王林门外被晾到了三更时分,回去的时候被吓到了,他就像这个时间报复王林。” “听起来,似乎没问题。” 肖叔伦:“那你怀疑什么?” “可疑的是,孙乾为什么要告诉那个侏儒。”高景川说着额,缓缓顿住脚步。 肖叔伦跟着顿住。 ………… ………… 高景川与肖叔伦再次见到孙乾的时候。 这个书生的精神明显不是很好。 “你们怎么又来了?”孙乾堵着院门,拉着脸看着高景川与肖叔伦,“我已经说了,我只是找人吓唬他,我没有杀了他。” “我们找到你雇佣的那个侏儒了。”高景川张口说道。 孙乾微微一顿。 “能让我们进去吧?”肖叔伦在一旁说。 孙乾脸色微僵,然后让开了身。 高景川与肖叔伦走进了孙乾的家中。 之前的仆人已经被孙乾撵走了,院子里没人收拾,树叶落了一层。 “你们找到他!他是怎么说的?”孙乾跟在高景川与肖叔伦身后。 “跟你说的差不多。”高景川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观察着孙乾的院子。 “看吧!”孙乾明显松了口气,说,“我就是雇人吓唬他!” “可是……”高景川顿了顿,转头看着孙乾,说,“尉氏说,王林生前说过,你想杀了他。” 孙乾一顿:“我,我之前是说过气话!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人!你们不是找了了那个侏儒了吗?” “那人说,你让他三更去吓唬王林?”高景川问。 孙乾一顿,说:“是,是有这么回事……” “为什么?”高景川又说。 孙乾顿了顿,说了理由,跟之前侏儒说的几乎没差。 “怎么了吗?”孙乾咽了咽口水,紧张地看着高景川,表情惴惴不安。 “没什么。”高景川说,“王林被杀那天,三更时分,你在哪里? 第393章:桃花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93章:桃花孙乾一顿:“我,我之前是说过气话!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人!你们不是找了了那个侏儒了吗?” “那人说,你让他三更去吓唬王林?”高景川问。 孙乾一顿,说:“是,是有这么回事……” “为什么?”高景川又说。 孙乾顿了顿,说了理由,跟之前侏儒说的几乎没差。 “怎么了吗?”孙乾咽了咽口水,紧张地看着高景川,表情惴惴不安。 “没什么。”高景川说,“王林被杀那天,三更时分,你在哪里?” “我在刘元家喝酒来的。”孙乾张嘴就道。 高景川说:“半夜三更,喝酒?” “是!”孙乾说,“我当时心情不好,赖在刘元家喝酒了,不信,你可以去问刘元去!” 高景川微微颔首。 “还有其他要问的吗?”孙乾又道,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没有了。”高景川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 肖叔伦赶紧跟上高景川。 “这个孙乾,没有嫌疑了吧?”肖叔伦说。 高景川转头。 肖叔伦道:“你看啊,王林被杀的时候,正好是三更,可是孙乾不在现场。” 高景川道:“这个,要去问一问那个刘元。” 肖叔伦挑眉:“你怀疑……孙乾?” 高景川说:“为什么这么问?” 三公子歪头一笑:“我就是这么觉得的。” 高景川说:“先去看看那个刘元吧。” “好的。” ………… ………… 刘元是个小生意人,是孙乾与王林的朋友,见到高景川与肖叔伦的时候,刘元有些拘谨。 “官爷,请,请坐……”刘元缩着肩膀,让两人进屋坐下。 “大理寺的人,之前来问过话了吧?”高景川说。 “问过了,问过了。” 王林的亲朋好友,几乎都被大理寺的人问过话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刘元赶紧将自己与这件事的关系撇开,解释说道,“我跟王林无冤无仇,也不知道,谁跟他有仇……我……” “我们知道。”高景川说,“这次来,不是问王林,是为了问孙乾。” “孙乾?”刘元眨了眨眼,“他怎么了吗?” 高景川:“他跟王林有仇,似乎挺恨王林的?” 刘元连连摆手:“孙乾,也就是嘴上说一说,他不会杀王林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孙乾跟我说过,他就是吓唬吓唬王林。”刘元说,“我跟他们两个都熟,他们闹矛盾,我在中间夹着,也不是事儿。我就想缓和一下他们的关系。跟孙乾一起喝酒的时候,我问过他,是不是真的恨王林,孙乾说,他就是生气……后来,后来王林被杀的那晚,孙乾又找我喝酒来的,还跟我说,自己其实想跟王林和好呢,只要王林还钱……” 刘元停顿了片刻,又道:“所以我说,他是不可能杀王林的,他就是怄气……” 高景川又问:“那晚喝酒,是他主动来找你的?” “是!是!”刘元说,“喝了好久呢。” “喝到什么时候?” 刘元想了想,说:“都快四更了吧……” “他走的时候,喝醉了吗?”高景川问。 “我记不清了……”刘元揉了揉脑袋,说,“当时,我也喝的迷迷糊糊了……” “那他离开的时候,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刘元想了想:“孙乾走的时候,说的!他说了好几句,说都喝到快四更天了,不能喝了,然后他就走了,走的时候,还把凳子绊倒了……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知道了。”高景川听罢,微微颔首,说:“多谢了。” “不客气,不客气!”刘元有些受宠若惊,“大人,您还有什么要问的,我知道的,我都告诉您!” “暂时没有了。”高景川说,“我们先走了。” “官爷,慢走!”刘元将高景川与肖叔伦一起送到了门口。 ………… ………… 高景川与肖叔伦走在回大理寺的路上。 三公子走到高景川身边,一边走,一边拧着眉毛。 “想什么呢?”高景川看向肖叔伦。 “迷茫。”肖叔伦叹气。 高景川嘴角不禁带上一丝笑容:“哪里迷茫?” “没有线索……没有凶手……”肖叔伦说,“我们查了这么久,怎么感觉又石沉大海了。” 说着说着,三公子还有些沮丧。 高景川拍了拍肖叔伦的肩膀。 “还有一条线索呢。” “哪里?”肖叔伦想了想,想不出来。 “蜡烛。”高景川说。 “蜡烛?”肖叔伦一顿,“蜡烛……哪里来的线索?” “那个侏儒说,从天窗潜进王林房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王林死了。” 三公子点了点头:“是啊,因为屋里点了蜡烛。” 高景川:“半夜三更,屋里点好几只蜡烛……” 肖叔伦一顿。忽的想到了什么,但是一时间又理不清楚头绪。 “我之前检查过王林的房间,灯罩里,没有蜡烛……”高景川顿了顿,又说,“确切地说,是被收起来了。” “你的意思是……” “要么,是那个侏儒在说谎,要么……蜡烛被人收起来了。” “被人收起来了?”肖叔伦说,“难道是凶手?!” “现在,那个侏儒的嫌疑还不能完全排除。”高景川道,“还要跟他多接触。” “如果,那个侏儒没说谎……”肖叔伦顿了顿,说,“那就是……” “那就是另外一种可能了。”高景川说。 肖叔伦重重点头:“我们现在,就去接触那个侏儒!” 说着拉上高景川,加快步伐,往大理寺走。 “三公子!三公子!”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肖叔伦一顿,转头。 只见是赵家小姐赵清伊的马车。 肖叔伦脚步僵住。 喊他的,正是赵家的丫鬟。 “三公子,我们小姐请你过去。”丫鬟走到肖叔伦面前,声音清脆。 肖叔伦僵住,站着没动。 旁边,高景川从肖叔伦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腕。 “去吧。”慎王爷说。 肖叔伦神色尴尬,叹口气,走到了赵清伊的马车旁。 “赵小姐,你有什么事?”肖叔伦问。 赵清伊撩开车帘,一双柔情杏目,看着肖叔伦,秋波荡漾。 三公子往后退了退:“没事的话,我先……” “我去将军府了。”赵小姐说。 肖叔伦一顿:“是吗?” 然后,三公子一脸,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的表情。 “你母亲……跟我说,我送过去的饭菜,你没吃。”赵清伊说着,咬住了下唇。 “不合规矩。”肖叔伦客客气气,说道。 “三公子……”赵清伊双眼微湿,一咬嘴唇,“不,是肖叔伦。” 肖叔伦看着她。 “肖叔伦,你还记得这里吗?”赵清伊忽然说。 肖叔伦环视四周,这里是兴源街,洛京千万条街道中的,普普通通的一条。 他记的这里吗? 肖叔伦被赵清伊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 “看样子……你是不记得了。”赵清伊缓声说道。 肖叔伦说:“我去大理寺的时候,有时候会路过这里。” 除此之前,三公子真的不知道,这条街道怎么了。 “在这里,你救过我。”赵清伊直直看着肖叔伦。 “啊?”肖叔伦一顿,“在这里,我救过你?” 看起来,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赵小姐声音闷郁,大约是想到了当时的场景,声音中又不由带着一些怀念:“去年,七夕的时候,我上街跟丫鬟走散了,在这里,被几个地痞纠缠……” 现在赵清伊还清清楚楚记得当时的情形。 一群四五不着六的地痞流氓,将她围起来调戏的时候。 一张张脸,宛如恶鬼。 赵清伊吓得脸色苍白,又恐惧又羞耻! 一直养在闺房里的娇弱大小姐,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赵清伊当时除了哆哆嗦嗦掉眼泪,什么都做不到。 那些地痞见赵小姐哭了。 调笑着,伸手去摸她的脸。 那手好久没洗过了,指甲里都是泥渍,对于赵小姐来说,简直就是鬼手。赵清伊缩着肩膀,僵在原地,她想躲开,又吓得动弹不得。 就在那时,一个人抓住了那地痞伸过来的手! 一位青衣公子哥。 长相俊朗,星眉剑目,一身正气。 肖叔伦抓着地痞的手,眯眼一笑:“吃饱了……撑的?” 地痞随即认出了肖叔伦,连忙赔罪。 “三公子,三公子,我们闹着玩的,就是跟人小姑娘开个玩笑。”地痞一改之前样子,连连认错。 “闹着玩?开玩笑?”肖叔伦一用力,地痞嗷嗷直叫,“怎么不拿脏手摸你自己的脸啊?” “我……我……”小地痞往后缩。 “跟我去大理寺。”肖叔伦眯眼笑。 “别!别!别!”小地痞连连求饶,“三公子,求你放我一马!摸脸?!我这就是摸自己的脸!这就摸!”说着,啪啪啪打自己的脸。 直到,那小地痞的脸都快打成猪头了。 肖叔伦才算饶了对方。 小地痞屁滚尿流的走了。 肖叔伦看向赵清伊,说:“知道回家的路吧?” 赵清伊回了神,讷讷点了点头。 “那赶紧回家吧。”说完,三公子拍拍手皱了。 赵清伊看着肖叔伦的背影……从此,三公子印在了赵清伊的心中。 ………… ………… “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经过赵清伊的提醒,肖叔伦有了些印象。 “从那之后,我一直记着你……” 确切的说,是心悦你。 肖叔伦抓了抓后脑勺,说:“我也是路过。举手之劳。” “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赵清伊顿了顿,脸都憋红了,“对我来说,意义不一样。” 这是一个很俗套的英雄救美,但是,对于被救的美人来说,刻骨铭心。 虽然英雄有些,不放在心上。 “那日,无论是谁,我都会出手相救的。”肖叔伦又说。 那意思,赵小姐你不用放在心上,因为,你不是特殊的。 赵清伊自然听得懂肖叔伦的话。 “我知道……”她说,“我知道……” 肖叔伦心道,你知道就好了。 “但是……”赵清伊话锋一转,“但是,我还是不想放弃。” 肖叔伦一怔。 “寻觅良人。”赵清伊看向肖叔伦,说:“在我心里,三公子就是我的良人。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可是我……” “我知道你心里有心上人了。”赵清伊打算肖叔伦,说:“对方还是皇亲国戚。” “对!”肖叔伦点头。 “三公子,你说谎了……”赵清伊道。 “啊?”肖叔伦一顿。 “我按照你说的,数过了,跟你年纪相仿的皇亲国戚,根本没有……” 肖叔伦嘴角一抽。 “皇亲国戚的女子虽然多,但是大部分已经成亲了,没有成亲的,也已经定了亲。”赵清伊说,“三公子,你喜欢的人,难道成亲了吗?或者说……还是未满十五岁的?” 肖叔伦连连摆手。 赵清伊也不相信,肖叔伦会喜欢有夫之妇,或者说乳臭未干的丫头。 赵清伊:“三公子,你是不是担心我纠缠你,所以才这么故意说的。” “不是。”肖叔伦说,“他确实是皇亲国戚。” 赵清伊明显不相信。 但是,这也不妨碍,她为自己争取机会。 “三公子……我……我不想放弃这段感情。”赵清伊红着脸,像是用光了所有的勇气,说,“除非你告诉我她的名字,或者带她来见我,不然……我不会放弃你的。” 说完,赵小姐缩回了马车中。 “快走。”赵清伊声音急切,似乎不好意思见肖叔伦。 此时的肖叔伦目瞪口呆,还有些哭笑不得。 ………… ………… 马车走远了,高景川走了过来。 “桃花运?”慎王爷嘴角挑了挑。 肖叔伦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我会解释清楚的!” 高景川不置可否,直接往前走了。 “喂!喂!喂!”三公子连忙追上去,“等等我啊!” “不去处理你的桃花?”高景川难得调侃一声。 “什么桃花不桃花的!”三公子握拳,一脸的正气,“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案!查案!” 高景川撩起眼梢,扫他一眼。 《大家诡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 喜欢大家诡秀请大家收藏:大家诡秀。 第394章:拨云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94章:拨云“喂!喂!喂!”三公子连忙追上去,“等等我啊!” “不去处理你的桃花?”高景川难得调侃一声。 “什么桃花不桃花的!”三公子握拳,一脸的正气,“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案!查案!” 高景川扫他一眼,往前走。 肖叔伦扒拉脑袋,长长叹口气,急匆匆追上去。 “我们不回大理寺啊?”肖叔伦跟在高景川身旁,很快就发现了,这不是会大理寺的路。 “去王林家。”高景川说。 “重查案发现场?” “嗯。”高少卿说,“你不是要回大理寺审那个侏儒吗?” “先跟你去案发现场!回去再审。”肖叔伦眉梢一挑,拿手肘撞了撞高景川:“我说,慎王爷……你有没有闻见一股子酸酸的味儿啊?” 高景川撩起眼皮子,白了他一眼,一言不发,接着往前走。 “慢点,你走慢点啊!”肖叔伦笑着追上去。 ………… ………… 高景川敲响了王林家的门。 尉氏打开门,见到高景川,眼中不由地一喜。 没办法,高景川的相貌摆在那里呢。就算是大理寺的衙差天天见高景川,冷不防少卿大人哪天换了一身衣服,衙差也会眼前一亮。 “来了?是抓到凶手了吗?”尉氏的眼睛恨不得黏在高景川身上。 肖叔伦按了按鬓角,咳一声,卡在高景川面前,正好半挡住尉氏灼热的视线。 “我们来检查一下案发现场。”肖叔伦说着,看向王林被杀的房间,上面的封条完好无损。 “让一让。”肖叔伦躲开尉氏。 “啊?”尉氏收回黏在高景川身上的目光。 “喝茶吗?”尉氏跟在高景川身后,殷勤问道。 “不了,多谢。”高景川撕下封条。 “我做了一些糕点,您要不要尝一尝?”尉氏不死心。 “不了。”高景川推门进去了。 “大人……我……”尉氏想跟着进去,被肖叔伦拦住了。 “闲杂人员,不能随便进来。”肖叔伦说。 尉氏有些不高兴:“我,我是王林的妻子!不是什么闲杂人员!” “你还知道,自己是王林的妻子啊?”肖叔伦冷笑了一声,关门。 ………… ………… “闻见酸味儿了吗?”高景川站在肖叔伦身后,嘴角含笑。 “闻见啦,是本公子的,怎么啦?!”三公子鼻子一拧,胸脯一挺。 高景川:“……” 少卿大人摇摇头,开始重新检查屋子。 “还有什么要查的吗?”肖叔伦跟在高景川身后,问道。 “蜡烛。”高景川拉开了王林家的抽屉,烧了一半的蜡烛,被整整齐齐放在里面。一共四根。 “这些蜡烛,用过了。”高景川说。 “是啊,我看见了。”肖叔伦凑过来脑袋。 高景川顿了顿,拿着蜡烛走到了屋子的灯罩旁。 高少卿小心翼翼拿开灯罩,将蜡烛的底部对着灯罩的底座进行对比。 “这是做什么?”肖叔伦不解。 “看看,那个侏儒有没有说谎。”高景川道。 “这怎么看?”肖叔伦说。 高景川将蜡烛的底部给肖叔伦看,又指了指灯罩的底座。 “如果对的上……”高景川说,“那晚屋中确实点了好几根蜡烛。” 肖叔伦瞪大眼。 “怎么了?”高景川问。 三公子伸出大拇指:“厉害!你是怎么想到的?” “对上了!” “什么?”肖叔伦一惊。 “对上了。”高景川抬头,专注地看着肖叔伦。 “对上了……” 高景川走到另一个灯罩旁,很快,蜡烛底部跟底座有对上了。后面的几根蜡烛更加顺利,一一都对上了。 “这么说……那个侏儒没有说谎。”肖叔伦讷讷说,“那晚,他走进王林的房间……屋里点了好几根蜡烛……” “可是为什么啊?”肖叔伦又不理解,“王林大晚上的点那么多拉住做什么?” “或许……”高景川缓缓说:“是为了让那侏儒看清楚,自己的尸体。” “什么?”肖叔伦瞪大眼睛。 “叔伦,赶紧去大理寺。”高景川急忙说道,“带那侏儒来这里!” “我知道了!很快就来!”肖叔伦重重点头,开门出去。 ………… ………… 三公子急匆匆走了,尉氏知道,屋中只剩下高景川了。 尉氏连忙回到屋中,急忙对着铜镜理了理头发,还补了胭脂。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端起一杯茶,深吸一口气,迈着小碎步走到了屋中。 “大人。”尉氏敲了敲门,声音软媚,“查了半天了,您喝口水。” 高景川想都没想,本要拒绝,但是脑中灵光一闪,说道:“多谢,请进来吧。” 尉氏像是得到了极大的鼓励,提起裙摆,赶紧走进高景川。 高景川接过茶盏,没喝,而是说道:“你之前说过,王林说孙乾要杀他?” “是!是!”尉氏殷勤道,“他有事没事,就喜欢叨念,你也知道……年纪大了额,都这样,当然了,我比他小好几岁呢,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你还记得他什么表情吗?” “啊?”尉氏有些不情不愿,但是高景川问话,她也只能努力回想了。 “当时……他看起来挺认真的。”尉氏说,“但是也能理解,他那种年纪,就喜欢小题大做!” “只说过一次吗?”高景川又问,“你再想一想,他其他时间有没有说过。” “这个,我真的不记得了。”尉氏一摊手,“大人,你可能不也知道,我跟他在一起,也是没办法了,我们就是搭伙过日子……其实,平时也没什么交集的。” 尉氏说着,不由地露出一脸痴迷的表情:“我命不好啊,没有遇见大人这样的良人……像大人这么高贵的人,估计也看不上我……” 高景川:“……” “不过,能认识大人,我还是很开心的。”尉氏又赶紧表白高景川,甚至有些急色。 高少卿往后躲了躲。 “王林的事情,你想不起来了?”他问。 “啊?”尉氏一顿,然后点了点头。 “那请出去吧。”高景川说。 “大人,我……” “出去。”高景川语调骤然冷下来。 平时,慎王爷虽然说话少,但是对着百姓向来都很礼貌。不然,尉氏也不敢这么得寸进尺。 “我想起来了!”尉氏可不想高景川讨厌她,连忙说道,“我想起一件事了!” 高景川看她。 “我离开家之前!孙乾来见过王林!” “他来过?”高景川问。 见慎王爷接话了,尉氏松了口气,总算能跟他再多待一会儿了。 “是!他来过!”尉氏说,“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呢,孙乾很讨厌王林的,怎么会主动来我们家呢?” “他们说什么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尉氏说,“我当时要去陵县,没注意他们说什么。” “我知道了。”高景川又道,“那你还记得,孙乾来那天,王林什么表情吗?” “我从来都没注意过他!大人,我不是跟您说了吗?我跟王林……其实就是……” “那孙乾呢?”高景川问。 尉氏一肚子想跟王林撇开关系的话,被高景川堵在了嗓子眼。 “我……我也没注意孙乾。” “他看起来,是来寻仇了?还是其他?”高景川问。 “这个……”尉氏努力想了想,说,“好像不是来寻仇的,他看起来挺……挺……就是不着急的那种。” 她猛一下子形容不出来孙乾当时的表情。 “神情和缓?”高景川说。 “对!就是这个!”尉氏急急点头,“大人,您真有学问。” 高景川:“……” “还有其他跟孙乾有关的事吗?”高景川又问。 “这个……我想想啊!我想想……”尉氏也知道,想要跟高景川一直说话,就必须拿孙乾搭桥。 但是,她是真的想不出来了!尉氏平时对王林都是视而不见,漠不关心,若不是张口要钱,她都装作不认识王林的。 她不把王林放在心上,更不会将孙乾放在心上了。 “我再想想啊……”尉氏急得脸色通红,生怕被高景川赶出去。 “景川。”就在此时,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 “你怎么进来了?”肖叔伦带着侏儒走进了房间里,看着尉氏,微微皱眉。 “是,是大人让我进来的。”尉氏连忙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颔首:“问一下案子。” “问完了吗?”肖叔伦问。 “嗯。”高景川点头。 “那,请你出去吧。”三公子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尉氏。 尉氏望着高景川,最后一步三回首地出去了。 ………… ………… 屋中只剩下了高景川,肖叔伦,以及三公子从大理寺带来的侏儒。 肖叔伦将侏儒带到高景川面前:“喏,人给你带来了。” “官,官爷……”侏儒仰头看着高景川,紧张兮兮。 “不用紧张。”高景川说,“你只要指着位置,然后将自己那晚看到的情形,再复述一遍就行了。” “好!好!”侏儒点着头。 他走进了内室里。 “我……”他指着天窗,说“我用缩骨功,从这里钻进来。然后,内室没有人。” 侏儒往前走,指着外室,又说:“然后,我就往这里走,就在这里!”站在内室与外室的交界处,指着桌子的南边,说:“就在这里!我看见了他的尸体!那么一滩血……一看就活不成了!” “等等!?”肖叔伦倏然打断了侏儒,“你说,尸体在这里?” 他指着桌子的南边。 “是啊!”侏儒说,“就在那里趴着,一看就是断气了,我担心惹祸上身,就连忙从窗户里逃出去了。” “尸体,真的在这这里?!你没记错?”肖叔伦指着桌子的南端。 “不可能记错!”侏儒说,“我来了这里,记得更清楚了!就是那里!尸体趴着!下面一大摊血……” 肖叔伦直勾勾看着高景川,眼中闪着激动的光。 王林的尸体,是躺在桌子北边的!北边!虽然南边也有大滩血迹,但是尸体确确实实在北边。 “有人动过尸体!”肖叔伦低声说。 高景川不置可否,他神色淡定,看向那侏儒,说道:“那晚,因为屋中点了五根蜡烛,所以,你不用靠近尸体,也能看清那一大摊血,是吗?” “是啊!”侏儒连连点头,说道,“这些我不都告诉过你们了吗?” “我们知道了。”高景川冲着那侏儒微微颔首,“多谢。” “啊?”侏儒云里雾里,不知道官爷怎么跟他道起谢来了,不知怎的,心里竟然慌了,“我,我没有杀人啊……” “我知道。”高景川说。 “你相信我?!”侏儒脸上一喜。 “是。”高景川说。 “那我是不是可以离开大理寺了?!” “暂且等一等。”高景川说,“这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 将人扣在大理寺,怎么还是为了人好,不过,这句话侏儒也只是在心里嘟嚷了一句。 “先回大理寺吧。”高景川说。 肖叔伦点了点头:“嗯。” 三公子打开门。 目光一扫,就见尉氏站在旁门,依着门扉,探头等着看高景川。 三公子揉了揉眉心,冲身后的高景川嘟嚷:“烂桃花!” 高景川摇头无奈:“彼此。” 三公子:“……” ………… ………… 一行人回到了大理寺。 肖叔伦很快就将烂桃花的事情抛在了脑后,他一脸激动地看着的高景川。 像是大年三十看着父母,等着要红包的孩子。 “怎么了?”高景川看向肖叔伦。 “你是不是,知道谁是凶手了?”肖叔伦问。 “只是,我心中的一个猜想。”高景川说,“现在还没有证据。” “什么猜想?”肖叔伦又问。 高景川看向三公子:“那个侏儒没有说谎。” “是啊。”肖叔伦点了点头,“这说明,他不是凶手。” “那些蜡烛,是谁拿走的?”高景川忽然又问。 “蜡烛?”肖叔伦一顿,想了想说:“难道是凶手拿走的?但是……不应该啊……”三公子拨浪鼓似的摇头:“他干嘛要把蜡烛放回抽屉啊?这说不通……” 第395章:断线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95章:断线高景川看向三公子:“那个侏儒没有说谎。” “是啊。”肖叔伦点了点头,“这说明,他不是凶手。” “那些蜡烛,是谁拿走的?”高景川忽然又问。 “蜡烛?”肖叔伦一顿,想了想说:“难道是凶手拿走的?但是……不应该啊……”三公子拨浪鼓似的摇头:“他干嘛要把蜡烛放回抽屉啊?这说不通……” “你有没有想过……”高景川顿了顿,说道,“可能是王林自己的收起来的。” “他自己?”肖叔伦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了,“他那时候不是已经死了吗?” “如果他死了,凶手为什么要去移动他的尸体?”高景川又问。 “是啊,这也说不通……这简直多此一举啊……”三公子按了按脑袋。 高景川看着他,提醒道:“如果……王林不是三更时候死的呢?” “你是说……”三公子的眼睛缓缓瞪大,醍醐灌顶。 “你说说!”三公子咽了咽口水,“王林当时是装死的!?” 三公子眼前发亮,顺着高景川的提示往下说道:“如果说王林知道,那个侏儒是来吓唬他的……他反客为主,吓住了那个侏儒……所以,他蜡烛是他点的!就是为了让那个侏儒看清楚屋中的景象!后来侏儒被吓跑了,王林将蜡烛收了起来!再然后……凶手来了……真的杀了王林?!” 高景川微微点头,又道:“尉氏说,王林出事之前,孙乾去找过他。” “孙乾……找王林?!” 三公子咋么了一下嘴角,说:“所以……现在最大的嫌疑,是孙乾!” 肖叔伦直直看着高景川,眼中熠熠:“因为,那侏儒是孙乾找来的!” “是。”高景川颔首,补充道,“之前,我们认为王林死在了三更,所以孙乾美誉嫌疑,现在……如果这个是孙乾为自己制造的不在场证据,也就说得通,他为什么大晚上的找刘元喝酒。” 其实就是为了让刘元证明,他没有杀人的时间。 “我去把他抓回来!”肖叔伦道。 高景川摇摇头:“现在还不能动他。” “为什么?” “因为,还有一件事说不通。”高景川说道。 肖叔伦想了想:“他是如何离开的?” “对。” 王林死的时候,是一间密室,如果孙乾杀了王林,真的跟高景川之前推测的一样,躲在了屋中。 那么他是如何确认,期间王林大哥跟邻居,一定会离开的?如果他们中的其中一个人留在了屋中,孙乾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如果,真的是他杀了王林,利用侏儒与刘元为自己做不在场证明……”高景川说,“谋划如此周密,他不可能在最后环节,听天由命。” “那……他是怎么离开的?”三公子顿住。 高景川:“我已经让周源远去暗中跟着他了。有什么发现,周源远会通知我的。” “但愿,周源远有发现吧。”肖叔伦说。 ………… ………… 三公子的愿望落空了,周源远没有任何发现。 周源远将跟踪孙乾的情况跟肖叔伦与高景川汇报完了。 “这么说……这几天,他除了见了几个朋友,什么都没做?” “还真的什么都没做。”周源远说,“我没有发现他做什么可以的事情。” 高景川:“他见的人中,有什么跟王林有关的?” 周源远想了想,说:“认识王孙乾的人,很多也认识王林,他见的朋友里面,有刘元……还有尉氏,哦,还有王林的那个邻居……” “你说,有王林的邻居?”肖叔伦忽然说道。 “是啊。”周源远点头。因为,王林的邻居来大理寺报了案,所以负责案件的大理寺衙差,记得都比较清楚。 “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肖叔伦说,“这个孙乾跟王林的邻居联手了。” 这样,孙乾就一定能安全地离开案发现场。只要有内应! “我觉得,不太可能。”高景川说。 “为什么?” “杀人案,其实……人越多越好被侦破。依照孙乾的谨慎的性子,应该不会这么做。” 肖叔伦想了想,说:“但是,这确实是一种可能?对吧?” “嗯。”高景川点头,然后他看向周源远,“你继续盯着孙乾,特别是他跟王林邻居接触的时候,务必要仔细。” “是,大人!”周源远领命,再次去跟踪孙乾去了。 三公子说:“要不我再去盘问一下王林的邻居?” 高景川顿了顿:“先不着急,先吃饭,我在太白居定了雅间。” “什么?!什么?!”肖叔伦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高景川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先不着急……” “后面那句!” “先吃饭?” “对!就是这句!”肖叔伦看怪物似的看着高景川,“查案的时候,你竟然也能想起来吃饭?还在太白居!?” 高景川:“……” “你没发烧吧?”三公子伸手摸上了高景川光洁的额头。 凉凉的,很正常呀。 高景川无语,抬手将肖叔伦的手拉下来,说:“你之前不是受了内伤吗?” “啊?” 高景川:“要好好调养。” 三公子闻言,顿住了,然后抓了抓后脑勺:“我说了,我没事的……那是我自己弄伤的自己,我有分寸,没事。” “走吧,反正定了。”高景川说。 肖叔伦嘴角扬啊扬啊。 “去就去!反正你请客!” ………… ………… 太白居的雅间中。 店小二将高景川之前定的菜一盘一盘端上来。 三公子看着一道道的菜,再看看店小二憋着笑的嘴角,最后目光落在了高景川身上。 “这是你定的菜?”肖叔伦问。 “是。”高景川很认真地点头,“都是补气血的。” 肖叔伦嘴角抽了抽,指着桌上的菜:“乌鸡炖党参,猪腰炖花生、猪手炖黄豆芽、当归生姜羊肉汤……” 少卿很认真的点头:“管家说,这些都补气血。”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这些是坐月子吃的。” “啊?”高少卿还真的不知道。 “大人,慢用。”店小二憋笑憋的脸通红,急急忙忙退下了。 肖叔伦看着对面的高景川:“我大嫂生完孩子,坐月子的时候,每天都吃这些……” 高少卿握拳抵住嘴唇:“要不,我让他们重做?” “算了,算了。”肖叔伦大大咧咧摆摆手,说道,“反正都是补气养血的,吃了也不亏。” 说着,坐下动筷子。 就在肖叔伦的筷子夹这住一块乌鸡肉。 “大人!大人!”周源远急急匆匆赶来了,跑得太急,一直大喘气。 “你怎么来了?”肖叔伦放下筷子,不是让周源远去跟踪孙乾了吗? “孙乾不见了!”周源远住着膝盖,“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找到!” “不见了?!”肖叔伦倏然站起身。 “都找了哪里?”高景川沉着脸,问道。 “他平时去的地方,我都找过了!”周源远说,“可是,哪里都找不到!” “加派人手,去孙乾的亲戚朋友家,挨家挨户找!”高景川皱眉,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也去!”肖叔伦说着,也要去找人。 “你等一下。”高景川按住他肩膀。 “怎么了?”肖叔伦不解。 高景川:“你先吃饭。”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吃什么……” 肖叔伦的“饭”字还没戳出来,就见高少卿摇了摇头,说:“你去找,也是大海捞针。” “可是我……” “先吃饭。”高景川说,“我去找。” “我……”三公子简直哭笑不得,又急的不行。 “好好好!我吃!我吃!”肖叔伦说,“你先去找人!” “嗯。”高景川颔首,然后离开了太白居。 肖叔伦对着一桌子菜,哪里吃得下去,随便扒拉了两口,然后追了出去。 ………… ………… 孙乾不见了,这是谁都意想不到的。他是在周源远去大理寺跟高景川与肖叔伦汇报情况的时候,溜走的。 “按照时间来算,我们唯一确定的事情,就是孙乾人还在洛京。”高景川说,“城门守备那边,我已经说好了,会认真检查出城人员。” “我们继续去孙乾朋友家找人!”大理寺衙差说。 高景川颔首:“行动吧。” “是!” 大理寺衙差加上刑部几个来帮忙的衙差,一起行动起来了。 “怎样了?”肖叔伦急匆匆从太白居赶回来。 高景川说:“人都派出去了。” “有线索吗?”肖叔伦问。 高景川微微摇头。 “孙乾怎么会跑呢?”肖叔伦抓了抓脑袋,很是不解,说道,“我们并没有打草惊蛇啊?” 那么,蛇怎么忽然就跑了呢?! “侏儒……”高景川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去王林家!” ………… ………… 尉氏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又见到高景川。又惊又喜。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将之前对小生的喜欢,全部移情到了高景川的身上。 高景川不仅长得比那个小生好看,就他的身份也甩那个唱戏小生好几条街。 尉氏移情别恋太自然而然了。 “大人……你又来了?”尉氏见到高景川,就容易忘记自己是有夫之妇的事实,一脸未出阁闺女的娇羞样子。 高景川开门见山:“之前,孙乾来过?” “哦,来过。”尉氏说,“就在大人离开后不久,他就来了。” “他来做什么?” “也不做什么。”尉氏说,“就是来问问我过的好不好……其实,他想多了,我跟王林只见根本没什么,在我看来,王林的死像是一个朋友去世,丈夫那种,算不上……我……” “他只是安慰你了?”肖叔伦站在高景川身后,打断尉氏的絮絮叨叨。 尉氏顿了顿,有些不乐意地看了看肖叔伦。 “除了安慰你,你们还说什么了?”高景川说,“你要一字不差的告诉我。” “我……那我要想一想。”尉氏抓住机会,说道,“大人,你跟我去屋里歇歇脚吧,喝点茶,我慢慢跟你……” “孙乾可能就是杀死王林的凶手。”高景川打断她旖旎的心思。 “什,什么?!”尉氏顿住了,脸上的暧昧一下子被吓得恭恭敬敬。 “现在他逃走了。”高景川说,“逃走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你!” “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尉氏连连摆手。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肖叔伦沉着脸,说,“你知不知道,不是你说算,是我们大理寺来判断!” “就……就是……”尉氏也不敢再说其他了,就赶紧将孙乾跟她说的话,全部吐了出来。 ………… ………… 话说,高景川离开王林家不久之后,孙乾就来到了王林家。 孙乾敲门的时候,尉氏还以为是高景川返回来了,开开心心地打开门,见过看到的事情孙乾,尉氏的笑容一下子就垮下来了。 “你来干什么?”尉氏对着孙乾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也可以这么说,她对着王林所有的朋友都没什么好脸色,更何况孙乾跟王林之间还有仇。 “王林走了,我心里不好受。”孙乾说着,苦笑了一下,“想来给他上柱香。” 说着,孙乾又将手里的礼物递给了尉氏:“王林走了之后,家里就只剩下你了……你一个女人家,日子也不好过,这些,你就收下吧。” 尉氏见孙乾拿来的礼物价值还不错,哼哼唧唧,扭扭捏捏地收下了,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 “你怎么想起来看王林了?”尉氏问,“你们之前不是有不和吗?” “人都死了,说这些……也没用了。”孙乾说,“我们都节哀顺变吧。” 尉氏一脸的浓妆艳抹,可看不出有什么哀可节的。 “进来吧。”尉氏请王林进了屋中。 孙乾走进了屋中,给王林上了一炷香。 上完香之后,孙乾没有着急离开,尉氏看在那堆礼物的份儿上,也没有赶人。 孙乾看向尉氏,目光在尉氏那精心描画的眉目上,顿住了。 第396章:暴露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96章:暴露“人都死了,说这些……也没用了。”孙乾说,“我们都节哀顺变吧。” 尉氏一脸的浓妆艳抹,可看不出有什么哀可节的。 “进来吧。”尉氏请王林进了屋中。 孙乾走进了屋中,给王林上了一炷香。 上完香之后,孙乾没有着急离开,尉氏看在那堆礼物的份儿上,也没有赶人。 孙乾看向尉氏,目光在尉氏那精心描画的眉目上,顿住了。 “看什么?”尉氏道。 “少卿大人……是不是来的?”孙乾问道。 提及高景川尉氏立刻就来了兴致:“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就是随口一问,少卿大人,来没来啊?”孙乾看着尉氏的脸,口气虽然是疑问的,但是目光很肯定。 尉氏移情别恋高景川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女为悦己着容,或者是为己悦着。尉氏今日妆容这么精致,孙乾只能想到一种可能,高景川来了。 “他是来了。”尉氏一脸回味地表情。 “少卿大人是个好官。”孙乾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尉氏的表情,“他为了找到杀害王林的凶手,东奔西走……我一个外人看着都替少卿大人累。” “谁说不是呢!”尉氏说起高景川,立马开始了滔滔不绝。 “我也是觉得他累,所以,想着给他喝口水……但是,你不知道,他身边的那个肖大人,真是……”说着,尉氏啧了啧嘴,“每次我一靠近少卿,他就站出来挡住我,要不是他是一个男人,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喜欢少卿了!” 孙乾笑了笑,又道:“他们两位大人,我听说,关系很不错……” 尉氏翻了一个白眼,很不喜欢肖叔伦。 “他们应该查到什么了吧?”孙乾说,“真希望,能早点抓住杀害王林的凶手……” “应该查到了吧。”尉氏说,“肖叔伦把那个侏儒带进来的时候,少卿大人的表情就不太一样了。” “侏儒?”孙乾忽然拔高了什么。 “怎么了?”尉氏说,“你认识?” “不……”孙乾连忙说,“我只是比较好奇,他们带一个侏儒来这里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尉氏说,“他们查案,那个肖大人把我赶出来了。” “走的时候呢?孙乾连忙问道。 “你……”尉氏上下看看孙乾,说,“你怎么会这么好奇?” 孙乾一顿,神色有些不自然。 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说道:“我只是关心王林的案情。” 尉氏既不关心王林也不关心孙乾,所以倒也没有在意孙乾的不自在。 ………… ………… “所以,孙乾知道了,侏儒进了房间?”肖叔伦开口问。 尉氏点了点头。 肖叔伦看向高景川:“这个孙乾不简答。” 高景川颔首。 能这么谋划杀掉王林,孙乾当然也能仅凭尉氏的几句话,推测出自己被怀疑了。 “但是……他是不是有些太焦急?”肖叔伦还是有些不理解。 仅凭这么一点儿消息,就知道自己被怀疑了。 高景川揉了揉眉心。 “大人……”一旁的尉氏看了看高景川,说,“还,还有事吗?” 她现在倒是不敢去骚扰高景川了。 高景川转身走出了王林的家。 “你说,他会去哪里?”肖叔伦问。 高景川摇头:‘没有线索。’ 肖叔伦长长地叹了口气。 就像之前那个衙差说过的,有时候查案子,眼看就要破案了,但是会忽然急转直下……有时候眼看一点线索都没有了,但是忽然又回峰路转。 只是……什么时候能遇见峰回路转啊。 三公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公子!公子!”就在肖叔伦走出了王林家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急促的声音。 来的是将军府的小厮。 “公子!”小厮急匆匆冲到肖叔伦面前,“公子,不好了!” “怎么了?慢慢说。”肖叔伦稳住小厮。 “夫人,夫人昏过去了。” “什么?!”肖叔伦一惊。 “您快回去看看吧!”小厮急的脸色发白。 “景川!”肖叔伦一边跟着小厮走,一边说,“你先查案,我……” “我跟你一起。”高景川说。 “啊?”三公子一顿。 “可是……” 案子也很紧急。 “不是没有线索吗?”高景川说,“先放一放,说不准,就柳暗花明了。” 说着走到肖叔伦面前,安慰道:“你母亲身体向来不错,不同太担心。” “嗯!”肖叔伦重重点了点头! ………… ………… 将军府中,肖杨氏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肖叔伦急匆匆赶到的时候,林大夫正在给肖杨氏把脉。 “我娘怎么样了?!”肖叔伦冲进屋中,连忙问道。 “嘘!”肖伯城拉住肖叔伦说,“别打扰林大夫诊治!” 肖叔伦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退。 “三公子,先不要急,肖夫人不会有事的。”这时候,赵清伊走过来,安慰肖叔伦。 肖叔伦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看向赵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拜访肖夫人……”赵清伊说。 “我娘晕倒的时候,你在?”肖叔伦心里着急,一把抓住赵清伊的胳膊,“她是怎么晕倒的?” 赵清伊一惊,看着忽然凑进的三公子,脸色通红。 肖叔伦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 “抱歉,我只是想知道我娘的情况……” “没事……没事……”赵清伊微微低着头说,“当时,我正在跟夫人在屋里说话,说着说着,下人送来一封信,夫人看完之后,就忽然心口不适,之后就昏厥过去了。” “信呢?!”肖叔伦问。 “夫人看完撕了。” “你见到信上的内容了吗??”肖叔伦问。 赵清伊摇了摇头。 这时候,昏迷的肖杨氏缓缓醒了过来。 “娘!”肖叔伦连忙上前,“你觉得好点没?” 肖杨氏没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肖叔伦,脸色惨白的很,看到肖叔伦身后的高景川时,肖杨氏脸色更加难看。 然后更狠狠地看向肖叔伦! “娘……娘?”肖叔伦让肖杨氏看得心里发虚。 他怎么觉得,他娘昏倒这件事,跟他有关系?! 三公子躲了躲,连忙问林大夫道,“我……我娘到底怎么回事?” “夫人是急火攻心,所以才会这样。” “急火攻心……”三公子自然而然想到了那封信。 “娘,你怎么样?”这时候,肖伯城靠近,关切地看着肖杨氏。 “对啊,娘……”风里娇也凑过来,说,“您没事吧?” “都出去。”肖杨氏说,“叔伦留下来。” 肖叔伦一顿。 心道,果然跟那封信有关。 ………… ………… 一众人都从肖杨氏的屋中退出去了,只留下肖叔伦。 肖杨氏盯着肖叔伦,像是要将自己儿子身上看出一个窟窿出来。 “娘……到底怎么了?”肖叔伦擦了擦额角的汗渍,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惹怒了肖杨氏,或者说……那封信上写了什么,惹得肖杨氏脸色这么难看。 “你之前,说自己不成亲,是因为自己有心爱之人了。”肖杨氏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肖叔伦一顿,随即意识到了什么。 三公子的表情说不出古怪。 “回答我!”肖杨氏质问。 “是。”肖叔伦点头。 “那个人是谁!”肖杨氏又问。 三公子张了张嘴,没回答。 “说!”肖杨氏厉声道,一眨不眨地盯着肖叔伦,“清伊说,你的心上人是皇亲国戚!” “……” “跟你年纪一样的皇亲国戚!清伊算了算,说已经没有合适的女子了!”肖杨氏红着眼看肖叔伦,“清伊算错了,其实,还有一个……整日跟你形影不离!” “娘……”肖叔伦深吸一口气,说,“你看的那封信上,写的什么?”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你的心上人了!”肖杨氏说着,一把拉住了肖叔伦的手,“你告诉娘!那不是真的!” 肖叔伦没回答。 “叔伦啊叔伦!”肖杨氏道,“你是将军府嫡子!你要为将军府传宗接代的!” “娘,我哥是嫡长子,那种事交给他。”肖叔伦道。 “你是要气死我!”肖杨氏狠狠拍着床板。 “娘,你先不要着急……”肖叔伦说,“林大夫说了,你要修身养性。” “你!你这个样子!要我怎么修身养性?!”肖杨氏狠狠盯着肖叔伦,一把抓住肖叔伦的手,“你答应我!不再去大理寺!” “娘,我案子还没查完嗯……” “什么案子!我不关心!”肖杨氏强硬到,“你必须给我离开大理寺!跟他分开!不然,你就没有我这个娘!” “娘……” “不要喊我!”肖杨氏打断了肖叔伦。 肖叔伦深深看了一眼肖杨氏:“娘……你先休息,我先……” “你要去哪里?!”肖杨氏脸色难看,“难道还想去找他?!” “来人!”肖杨氏喊了一声。 门外的肖伯城听见了动静,几步走了进来。 屋中,只见自己的母亲跟三弟,脸色都很难看。 “娘?” “把肖叔伦给我关进房间里!”肖杨氏冲肖伯城喊道。 “什么?”肖伯城一脸不解。 “听见没有!”肖杨氏说,“把人给我关起来!” 肖伯城顿住了,看向肖叔伦,大公子跟想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肖杨氏明显在气头上,她刚才急火攻心昏过去了,现在还是不要刺激她的好。 “娘,我这就带叔伦下去,你好好休息。”说完,推着肖叔伦出去了。 ………… ………… 肖叔伦走出院子。 高景川走过来:‘怎么了?’ 三公子看到高景川,表情一怔,随即低下头去。 “叔伦?”高景川不解。 “慎王爷。”肖伯城说道,“我娘让我带叔伦回去。” 高景川微微一怔,看向肖叔伦。 “你好好查案!”肖叔伦说道,“我有机会,会去找你的。” 说完,跟着肖伯城走了。 肖伯城带着肖叔伦去了他的住处。 “你到底怎么惹娘生气了?”没有旁人了,肖伯城直接开口问道。 “我……”肖叔伦顿了顿,说,“娘知道我的心上人是谁了。” “什么?!”肖伯城脸色大变,“娘知道了?!” “是,不知道是谁给她写了封信,在信上告诉她了。” 所以肖杨氏才会在看完信后,吐血昏迷了。 “这……”肖伯城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之前就告诉过你,如果选择了这条路,以后会很难走。” “我知道,但是我不后悔。”肖叔伦说,“我是真的喜欢他!” “我知道。”肖伯城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 ………… ………… 此时高景川走出了将军府。 “大人!人找到了!”这时候,大理寺的衙差满脸焦急地冲到肖叔伦面前。 高景川回了神,正色道:在哪里?” “在王林的胭脂铺子了!但是……”衙差顿了顿。 “但是怎么样?” “人已经死了。”衙差说。 “谁报的案?”高景川问。 “是王林的大哥!”衙差说,“我们已经将王林的胭脂铺封锁起来了。” “我知道了!”高景川说着,就往案发现场走。 ………… ………… 王林的胭脂铺子。 谁能想到孙乾就藏在了这里。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王林的大哥,正手忙脚乱地跟衙差解释说,“他就藏在囤货的屋子里,我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是死了!然后,我就去报案了!” 就在王林大哥正在跟衙差交代的时候,高景川走了进来。 王林大哥看到高景川,连忙又将刚才的话解释了一遍。 高景川听罢,不置可否。 “官爷!怒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是他躲在囤货的屋子里!我进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王林大哥急切地解释着。 高景川说:“是不是你,我要看过尸体。” 说着,走向了囤货的屋子。 这间屋子有些逼仄,光线昏暗,高景川推门进屋,在房间的角落里,看到了孙乾的尸体。 他被人当胸扎了一刀,血迹都还没干…… “” 第398章:转折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98章:转折“没想到,成功了。”肖叔伦吐了一口浊气,“这也算告慰了王林的在天之灵了。” 高景川顿了顿,表情没有那么轻松。 “怎么了?” “虽然马氏抓住了……但是,我还有疑问。”高景川说。 “什么疑问。” “马氏一个普通妇人,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说谎的?” 要知道,平常人人的表情根本遮掩不住,他们的喜怒哀乐,高景川一看一个准儿! 肖叔伦停住脚步,神色慢慢严肃起来。 “是啊,她一个普通的妇人,是如何逃过你的眼睛的。” 高景川反过来安慰三公子,说道:“人已经抓住了,我回去好好询问。” “倒是你……”高景川看他,“怎么来了?” “溜出来的。”肖叔伦耸了耸肩,“这不,真要溜回去吗?” “你母亲……”高景川犹豫了一下,说道,“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肖叔伦长长叹口气:“不是是谁,给我母亲写了一封信,告诉了她,我的心上人……” 一边说着,一边耷拉着眉眼,望着高景川。 “所以……呢?”高景川一眨不眨地望着肖叔伦,说,“你是打算放弃了吗?” “那要看我的那位,怎么说。”三公子卖关子。 “你想他,怎么说?”高景川反问。 “比如说……跟我告白,说很喜欢我啊,或者说没有我就或不下去呀……”三公子笑得眼睛弯弯,双手背后,歪着头看高景川。 少卿大人:“……” 肖叔伦看着高景川微红的耳朵,真要继续打趣。 “若是说了,你会怎么做?”高景川忽然问,“你的母亲,可是竭力反对的。” 肖叔伦一怔,他只是开玩笑想要轻松一下,没想到高景川当着真。 三公子也跟着认真起来,一字一顿,像是发誓:“我之前说过,这辈子我爱一个人!不管是谁反对,就算是老天爷反对,我也要跟他在一起。” 高景川望着认真的肖叔伦,对方的视线太炙热,能将人从头到脚点燃。 “咳咳!”少卿大人干咳了几声,然后转过头去。 “我今晚去看你。”高景川又咳嗽了一声,耳朵泛粉,“记得不要关门。” “慎王爷,你怎么把自己说的,跟采花大盗似的?” 高景川:‘……’ “好啦!好啦!我走了!”肖叔伦知道自己不能在外面待的时间太长,也不太调侃高景川,挥了挥手,三公子回去了。 此时的肖叔伦还不知道,在将军等他的,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 ………… 话说肖杨氏在自己院子里气够了,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丫鬟端来了晚饭,送到肖杨氏面前。 肖杨氏哪里有胃口?摆了摆手。 “夫人,吃一些吧。”丫鬟劝道,“您午饭就没吃……这是厨房做的您最喜欢银耳羹。” 肖杨氏还是摇头。 丫鬟劝不动肖杨氏,一直跟在肖杨氏身边的曹姑姑站了出来。 “夫人,多少吃点东西吧。”她说话缓稳,“府里的一切还等着您操持呢,您可不能把自己身体折腾坏了。” 肖杨氏想起将军府,又想起了肖叔伦。 “我怎么养了这么一个不肖子!”说着,气血翻涌,差点又要昏过去。 “夫人啊……”曹姑姑连忙帮肖杨氏顺气,说道,“不管三公子做了什么,他都是从你身上掉下了的一块肉啊,是将军府的嫡子。” “你不知道!他……他……”肖杨氏的手指颤颤巍巍,气的嗓音都变了声,“他竟然!竟然……” 竟然怎么样,她终是没有说出来。 那信上的内容只有她看过,看过之后,肖杨氏将信撕得粉碎!昏倒之前,那信被她抓在手里,醒来之后,又塞进了袖子里。 “夫人……”曹姑姑叹口气说,“虽然我不知道三公子做了什么,但是这些年,他对您的孝心,我看在眼里。三公子有时候是欢脱了一些,但是什么都想着夫人呢。” 肖杨氏的怒气终于缓和了一些。 “我可听说了。”曹姑姑又说,“三公子被您赶走之后,午饭跟晚饭都没吃呢。” “……” “夫人,三公子之前可是受过内伤的。”曹姑姑一句话正中红心。 肖杨氏的神色终于彻底缓和了下来。 “三公子真的没有吃饭?”肖杨氏问。 “是!是!”丫鬟连忙回道:“三公子一直把自己关在院子里,送出去的食物,都原封不动送出来了。” “他没来过吧?”肖杨氏又问。 “您不准三公子出院子。”丫鬟小声回道,“谁敢放他出来啊?” “夫人,要不,你去看看三公子吧,顺便三公子一起用饭。”曹姑姑说,“这儿子跟娘亲,哪有什么解不开仇怨的。” 肖杨氏叹气。 “伺候我穿衣吧。”肖杨氏揉了揉鬓角。 丫鬟放下晚饭,笑着服侍她穿衣。 ………… ………… 肖杨氏走到肖叔伦的院子的时候,身后的丫鬟带着饭盒一起来地。 侍卫正守在三公子的门口,见到肖杨氏一行人走过来,侍卫两人慌了一下,但是随即掩住了慌张。 “参见夫人。”侍卫冲着肖杨氏行礼。 “三公子出来过没有?”肖杨氏直接问。 侍卫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三公子一直在院子里。” “开门。”肖杨氏说。 “……是。”侍卫神情闪过一丝不自然,然后掏出了袖口里的钥匙开门。 开了好几下,都不见门锁打开。 “怎么回事?”肖杨氏皱眉。 “回夫人……”侍卫低着头,回道,“是钥匙皱了,您等一等,我去找一个锁匠……” “要不,我来试试吧。”肖杨氏身后的曹姑姑站出来,笑得一脸褶子。 侍卫顿了顿。 曹姑姑一把夺过侍卫手里的钥匙。 “哎……” 侍卫想说什么,曹姑姑已经将钥匙插进了钥匙孔里。 “嘎达!”一下,门开了。 “钥匙不是挺好用的吗?”曹姑姑看向侍卫。 侍卫抓着脑袋,干笑了一声,说:“我这手笨,没想到曹姑姑开锁的手艺这么精巧呢。” “只是普通开个锁而已,哪有什么技巧?”曹姑姑说着,看向肖杨氏,“夫人,请。” 肖杨氏走进了院中。 眼看就要走到肖叔伦门前。 “吱呀……”门开了。 走出来的竟然是肖伯城。 “伯城?”肖杨氏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跟叔伦聊天。”肖伯城说着,看了看肖杨氏身后的丫鬟,还有丫鬟手里的食盒。 “娘,你来给叔伦送吃的?”肖伯城问。 肖杨氏冷哼了一声,别别扭扭没有承认。 “娘,叔伦吃了我带来的东西,刚睡下。”肖伯城说着,走到肖杨氏面前,说,“他从您那里回来,就一直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我就让厨房煮了一些安眠的药膳,他吃完刚睡下,娘。您要是找他有事,我去把他喊起来?” 肖杨氏:“他睡着,就算了。” 说着,转身要走。 肖伯城:“娘,我跟您一起走。” 就在母子两人快要走出门的时候。 “哎呀!”忽然身后一声惊呼,捧着食盒的丫鬟,一下子摔倒了。随即,只听“噼里啪啦“、”的一声,丫鬟手里的食盒脱手,重重地摔在地上,里面的盘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汤汤水水撒了一地。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小心!”曹姑姑大声斥责了一声,“吵醒三公子怎么办!” 说完,她似乎意识到自己喊得声音有些大,连忙捂住嘴。 “夫人,我,我不是故意的!”丫鬟知道自己闯了祸,连忙爬起来,跪下道,“我,我被绊了一跤……” “胡说!”曹姑姑沉着脸,呵斥丫鬟,“三公子院子如此平坦!什么会绊你!你自己走路不小心,还要说瞎话!” “我……” “还敢狡辩!”曹姑姑脸色更加难看。 丫鬟缩了缩肩膀,连忙冲肖杨氏求饶。 肖杨氏心情不佳,摆了摆手,让丫鬟起来:“收拾好,赶紧离开。”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丫鬟俯身赶忙收拾,曹姑姑走到肖杨氏身边,一边走,一边疑惑地看了看身后。 “怎么了?”肖杨氏问。 曹姑姑笑着说:“三公子睡着真熟……” 肖杨氏迈出门的脚,一顿。 一旁的肖伯城变了脸色,瞪了那曹姑姑一眼。 肖杨氏看向肖伯城:“叔伦真的在里面?” “当然啊。”肖伯城说,“我刚才给他的药膳,就是催眠的,他睡得熟。” “他有功夫在身,这么大的动静,怎么都没醒?”肖杨氏又问。 肖伯城维持住表情的自然,撑着说:“药膳的药效比较大?” 肖杨氏直直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闪开。”她说。 “娘……”肖伯城还想说什么,肖杨氏推开他,直接走到肖叔伦门前。 “娘!你这是做什么?”肖伯城再次硬着头皮拦住了肖杨氏,“三弟真的睡了,您这样,会吵醒他,他之前有内伤在身。” “我去看看!就知道了!”肖杨氏说着,根本不管肖伯城,直接推开了门。 屋中一片寂静。 肖叔伦一点儿醒来的意思也没有。 肖杨氏走到内室。 只见床帐放下来,床上躺着一个人,裹着被子,背对了肖杨氏,看不到相貌。 “娘,我就说了,叔伦睡了……”肖伯城连说,“您要吵醒他啊?” 肖杨氏看了肖伯城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大公子……”曹姑姑忽然,幽幽地说了一句,“您怎么一直拦着夫人啊?” 肖杨氏忽然精神一震,又来了动力。 “娘……”肖伯城已经拦不不住了。 肖杨氏铁了心,不看一眼肖叔伦,她不罢休。 肖伯城闭上了眼,因为他知道,床上躺着的,是送饭的小厮,根本不是肖叔伦。 “娘?”就在肖伯城闭上眼迎接绝望的时候,床上传来一道声音,虽然迷迷瞪瞪的,但是不会错!是肖叔伦的声音! 肖伯城一顿,倏然看过去。只见,肖叔伦揉着惺忪的睡睛,木木呆呆地坐起身,:“娘?” 肖杨氏看着肖叔伦,松了口气:“睡吧。” “娘……你怎么来了?”肖叔伦一边说着,一边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切。。 “睡吧,明天我们母子再谈。”肖杨氏说完,转身离开了肖叔伦的房间。 ………… ………… 肖杨氏走后,肖伯城回头看肖叔伦。 他家三弟,哪里还有刚才那种睡眼惺忪的迷糊表情,一脸劫后余生地得意笑容。 “怎么回事?”肖伯城还有些后怕。 要是刚才肖杨氏发现肖叔伦不在屋中,事情可真的就一发不可收了。 三公子敲了敲床板。 只见送饭的小厮从下面爬出来。 肖伯城“……” “千钧一发!”肖叔伦说,“真是千钧一发!” 就在肖伯城跟肖杨氏在外面解释的时候,三公子回来了,幸好有侍卫帮忙,他从后窗跳进了屋子。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将床上瑟瑟发抖的小厮揪起来,按到床下去,他自己钻进了被子里。 “下次这种事,我可不帮你了!”肖伯城指着肖叔伦,“你给我安静修养!” 三公子一笑:“遵命!大哥!谢谢!大哥!” “对了,还有。”肖伯城说,“那个曹姑姑,你当心一些,今天的事情,一直是她在引导母亲。” 肖叔伦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肖伯城抬脚要走,走了几步,又停住了。 “你见到他了?” “见到了。” “你们……”肖伯城想说什么,但是话道嘴巴,长长地叹口气。 “好好休息。” “嗯!” ………… ………… 肖叔伦这边有惊无险度过了这一次肖杨氏的忽然来访。 高景川这边,已经走进了大理寺的牢房中。 马氏被衙差关在这里之后,一言不发,闭目,谁也不理会。 高景川走到她牢房之前。 马氏缓缓睁开眼,她一改之前的娇弱样子,一脸冷漠地看着高景川。 “你是谁?”高景川问道。 “我是谁?”马氏冷笑,“大人难道不知道吗?我是马春兰,王毅的妻子。” 第399章:马氏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399章:马氏马氏被衙差关在这里之后,一言不发,闭目,谁也不理会。 高景川走到她牢房之前。 马氏缓缓睁开眼,她一改之前的娇弱样子,一脸冷漠地看着高景川。 “你是谁?”高景川问道。 “我是谁?”马氏冷笑,“大人难道不知道吗?我是马春兰,王毅的妻子。”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前?”马氏道,“大人不是查出来了吗?我除此之前,还是孙乾的情人。” 高景川上下看着她,缓缓说道:“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说什么?”马氏依旧死猪不怕开水烫。 “看来,你是不想配合了。”高景川上下看了一眼马氏,转身要走。 马氏没想到高景川会忽然这么做,顿了一下。 只见高少卿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一等!”马氏这边倒是慌了,见高景川这种态度,她心里越发没有底气了。 “你……你打算怎么处置我?”马氏问高景川。 这下子主动权到了高景川的手里了。 少卿大人转过身,看了看马氏,不冷不热,说道:“杀人偿命,秋后问斩。” “问斩?”马氏连忙道,“我杀孙乾,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孙乾本身就是杀人犯!” 如果不是恶意杀人,而且杀的人又是一个杀人犯,那么马氏最多是判坐牢,而不是问斩。 “你跟孙乾合谋杀害王林,之后又杀死孙乾。”高景川说,“这是两条人命。” “杀害王林是孙乾的注意!我什么都不知道!”马氏说,“你说的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我不承认!” “我们无话可说了。”高景川说完,转身就要走。 “站住!”马氏见他这个态度,更加慌张了。 高景川再次停住脚步,转头幽幽地看着马氏,缓缓说道:“如果,你能安分回答我的问题,将功折罪,秋后问斩,可以换成几年牢狱。” “真的?”马氏思忖了一番,打量着高景川。 “我是大理寺少卿,既然答应你,就一定做到。”高景川神色严肃。 马氏知道,他除了是大理寺少卿还是当朝慎王爷。 “好!”马氏一咬牙,说,“你问吧!” 高景川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你是谁?” “我真的是马春兰!”马氏说道。 “为何,你能面不改色地说谎?”高景川又问。 马春兰道:“我不知道什么是面不改色的说谎……但是,我小时候生过病……” 高景川看着她的表情。 这或许跟她生病有关。 “然后就没有了?”高景川问。 “后来,我被家里人买到了青楼。”马氏有些欲言又止,说道,“在那里学会了察言观色,伪装自己的神情……再后来,我从青楼你逃出来,嫁给了王毅。” “你是怎么认识孙乾的?”高景川问。 “他是之前王林的朋友。”马氏说,“我跟王毅一起去王林家的时候,见过他……也算是……一见钟情吧。” 高景川又问:“之后,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之后,我经常偷偷去孙乾的家里,跟他在一起。再然后……”马氏顿了顿,又说,“再然后,孙乾就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他打算杀了王林,你也知道,王林没有孩子,他如果死了,我跟王毅就能分一些好处……再说了,又不用我动手,我就答应他了。” 高景川不置可否,忽然又问:“孙乾是怎么杀害王林的?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就跟你们查的差不多。”马氏说,“孙乾先跟王林主动示好,说尉氏找了一个侏儒来吓唬他,还劝王林提前装死,吓唬那个侏儒。 “王林就照办了,之后,侏儒在三更的时候看见了王林的尸体,其实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死,等到侏儒被吓跑了之后,四更天的时候,孙乾再来找王林,然后杀了他,把门窗反锁住,躲在屋里,再之后,我们发现尸体,他再借机逃走,最后,利用那个侏儒的口供,完美地制造自己不在场的证据。” 马氏说着看着高景川:“我只是负责在那天发现尸体之后,将王毅带走,能让孙乾从屋子里出来。” “我没想到那天王林的邻居也在,但是,我知道他胆子小,就吓唬他。”说罢,马氏看向高景川:“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个样子。” 高景川依旧不置可否,他无法从马氏的表情判断吧,她有没有说谎。 于是少卿只能又问。 “那孙乾跟你,是怎么回事?” “也跟大人推测的不错。”马氏说,“孙乾知道自己暴露了,就来找我,我把他安排进了胭脂铺的后院里。” “那天,孙乾跟我要一笔钱,说要带着这钱离开洛京,我手头一下子没有那么多钱,我们留吵了起来,他气急了,说要投案自首,还要把我也举报了。”马氏顿了顿,吐了口浊气,缓缓说道,“我一着急,就拿起了孙乾防身的刀,杀了他。” 高景川听罢,一言不发。 马氏说:“你要我说的,我都说完了。” 高景川道:“实话?” 马氏表情真挚:“实话。” 高景川不置可否,一双眼,静静看着马氏。 马氏不闪不躲,直视着高景川的目光。 “说谎。”高景川说。 马氏皱眉:“我说的都是真话。” “你善于伪装表情,可你不太适合说谎。”高景川说,“你刚才的话里中全是矛盾。” “哪里矛盾了?!”马氏质问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之前说自己与孙乾一见钟情,还会去找他。”高景川说,“你一个妇道人家,是如何做到,去孙乾家不被发现的?” 要知道,不管哪里的妇女们,大部分人对偷情最敏感了。 有时候,偷情的两个人走到大街上这是一个眼神交流,就能让人眼睛雪亮的中年妇女看出端倪了。 “你若是跟孙乾偷情,为何没有一丝传言?”高景川说。 “我,我当时很当心!” “再当心,你一个妇人去一个男子家里,不可能一点儿风声都不走漏。”更何况,孙乾的家中还有一个无赖的家仆。 “你所谓的偷情,只有你丈夫发现,他还不知道是谁。”高景川说,“这说明,你与孙乾来往不多,甚至没什么来往。” 没什么来往的人,一见钟情,暗中偷情,还一起谋划杀人? “即便孙乾想杀人,为什么找你,还这么信任你?” “因为王林没有孩子!他死了之后……” “那胭脂铺也是你丈夫的。”高景川说。 “他的……也算我的!”马氏咬着死嘴。 “好,如果你说的是对的,你便是爱财之人。”高景川静静看着马氏,“那么试问,一个爱财的人,怎么会不关心胭脂铺的生意呢?” 马氏脸色难看起来:“我,我不懂经商。” “爱财之人,即便不懂经商,目光也时时刻刻盯着银子呢,你知道王毅接受铺子之后,每天挣多少钱吗?” 马氏僵着脸色:“他……我们不说话,我不问他。” “那之前呢?”高景川一步一步毕竟,“衙差跟你周遭的邻居打听个,说你平日里为人怎么样。知道邻居甚至你丈夫是怎么说的吗?” “胆小,温顺……”高景川微微眯起眼,“没人说你爱财吝啬。” 马氏张着嘴,还想反驳,却一时间找不到理由了。 “你还有说谎的地方。”高景川说,“你说孙乾跟你要钱想走。” “当时大理寺通缉他,躲在你那里是最安全的,他怎么会离开?” 马氏不说话。 高景川又道:“你说,自己拿孙乾护身的刀,刺死了他。” “躲在你那里,他为什么还要随身带刀?是不信任你吗?可是,按照你说的,你们不是情人关系吗?”高景川顿了顿,在马氏哑口无言的时候,又说,“还有,既然那是孙乾是护身的刀,怎么回到你手里?” 说完,静静望着马氏。 “你能解释吗?” 马氏沉着脸,之前的伪装全部撕扯掉,她不在掩饰自己的表情。 “看来,你是打算不开口了。”高景川这次才看清马氏眼中的请情绪。 阴寒的,冷森的,像是潜伏在阴冷潮湿草丛里的毒蛇。 “不就是秋后问斩吗?”马氏冷冷盯着高景川,“随便!” 高景川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 ………… 从大理寺牢房里出来,外面已经是半夜时分。 少卿大人抬眼,看了一眼浩繁的星空,像极了某人的眼睛。 高景川吐了一口浊气,将大理寺牢房中的郁闷全都丢掉,带着一身轻松,去见肖叔伦。 ………… ………… 将军府里,三公子坐在窗边,仰头看着也看着星空。秋末的夜空带着飒爽,星罗棋布,使人容易着迷。 三公子仰头看了许久,白皙的脖颈浮出点点青,他恍然不自觉。 “不怕冷?” 一袭白衣从天而降,一个人站在三公子面前。 肖叔伦看着高景川:“你冷不冷?” “不冷。”少卿大人回道。 “快进来。”肖叔伦说着,跑到门口,打开门。 高景川走进屋中,问道:“侍卫知道我要来?” “是啊。”肖叔伦道,“我跟他们说了,要是看见一个白影闪进来,不要惊慌不要在意,那是我等的人。” 高景川:“……” “案子查的怎么样了?”肖叔伦问。 “马氏什么都不肯说。”高景川说,“我觉得,她背后应该还有什么势力。” “这个马氏着实不简单,能当着你的面,说谎还不被发现。”肖叔伦说,“是不是经过什么训练啊?就像是我小姐夫那种。” 邹蓝是专业的杀手,经过训练,其实也能伪装自己的表情,但是奈何邹护卫一直冷着脸,装都懒得装。 高景川:“她说自己生了一场病,之后去了风月场所,就这样了。” 三公子嘴巴一撇:“可拉倒吧!要是这样就能掩饰表情了,那都去生病好了?” “我也不相信。”高景川说,“但是,她明显什么都不想说。” “动刑了没有?”肖叔伦问。 “还没有。” “犯了法,男女都一样。”三公子说,“有时候,该狠心还是要狠心一些。” “我明白。”高景川点了点头,“明日审案,会动用一些刑罚,若是马氏扛着刑罚,还是不招。” 少卿大人顿了顿:“那……马氏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她是外来的,你查了她的娘家没有?” “已经派人去了。”高景川说,“她家乡比较远,去的衙差还没回来。” “先等消息吧。”肖叔伦说,“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你呢?”高景川问他。 “我?” “你娘亲,不会打算关你一辈子吧?”高景川问。 “那当然不会。明天,她估计又要跟我谈这件事了。”说起这件事,三公子只觉得脑袋疼。 高景川望着肖叔伦:“难为你了。” “说哪里话?”肖叔伦浑不在意摆摆手,“当初既然做了选择,今日的我娘的反应,也在我考虑之中。” “想好如何应对了?” 三公子挑眉一笑:“放心吧,说到底,我娘还是疼我的。” 少卿大人却不怎么放心。 他了解肖杨氏,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为人也比较固执。 “放心,放心。”肖叔伦拍着高景川的肩膀,“等我的事情处理完,我就跟你一起查案。” “好。”高景川微微颔首,与肖叔伦相视而笑。 ………… ………… 朝阳赶走了夜幕最后一缕暧昧,将自己光在地面一点点铺展延伸。 肖叔伦伸着懒腰醒来了,身边的床铺已经凉了,高景川天还没亮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走的时候,在肖叔伦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当时三公子睡得迷迷糊糊,只感觉耳畔温润,伴随着一道低缓柔软的声音,但是说了什么呢?肖叔伦揉了揉脑袋,竟然记不得了。 “说了什么呢?”三公子一边穿衣服,一边喃喃自语。 “等着我?”三公子摇摇头,“不是……好好休息?也不是……好梦?好像还不是……” ………… 第400章:不孝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00章:不孝当时三公子睡得迷迷糊糊,只感觉耳畔温润,伴随着一道低缓柔软的声音,但是说了什么呢?肖叔伦揉了揉脑袋,竟然记不得了。 “说了什么呢?”三公子一边穿衣服,一边喃喃自语。 “等着我?”三公子摇摇头,“不是……好好休息?也不是……好梦?好像还不是……” “三公子,你起床了吗?”就在肖叔伦晃着脑袋回忆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小厮的声音。 “夫人让你跟她一起用早饭。”小厮负责来传话的, “我知道了。”肖叔伦甩了甩脑袋,下了床。 洗漱完毕,三公子来到了肖杨氏的住处。 肖杨氏坐在饭桌前,就等着肖叔伦了。 一桌子早饭,十分丰盛。 “你们都不用伺候了,下去吧。”肖杨氏将屋里的丫鬟姑姑都遣了出去。 早饭桌子上,只剩下了母子两人。 肖叔伦微微低着头,顶着肖杨氏的目光,说:“娘……你先吃。” 肖杨氏没有动筷子,说:“今日,屋中只有我们母子两个人,你说吧。” “说什么?” “说说你根他的事情!”肖杨氏说起这个,眼中的火气就蹭蹭往上冒,深吸了好几口气,她才恢复了平常。 “娘……我之前已经跟您说了。”肖叔伦担心自己如果说的太直白,或许会刺激道肖杨氏,于是尽量委婉地说道:“您喜欢含饴弄孙的话……那不是小阮阮吗?” 阮阮,那是肖伯城闺女的小名。 “您要是觉得阮阮是个女娃娃,不着急,大嫂早晚会给将军府生下男孩的。”肖叔伦说抓了抓后脑勺,“娘,您啊,就别在我身上跟我置气了……气到了您,我还要心疼呢。” “你是我的儿子!是我将军府的嫡子!”肖杨氏没有肖叔伦的一番话而看开,她说,“今天,你必须做出选择。将军府跟大理寺!你只能选一个!我跟他!也只能选一个!” “娘……”肖叔伦祈求。 “选择吧。”肖杨氏不跟肖叔伦多说。 肖叔伦抓着脑袋,纠结又痛苦,说:“娘,您不要逼我。” “是我逼你!还是你在逼我?!”肖杨氏拍着自己的胸口,“我将你养这么大,是期望着你娶妻生子,光耀门楣!你倒好!你给我喜欢上……” 肖杨氏额角的青筋暴起,两颊绷得死紧,咬牙切齿地吼道:“肖叔伦!你还敢说是我逼你!就你这事传出去!将军府的脸还要不要了!你要我以后怎么上街!” 肖叔伦攥紧拳头:“娘,我不觉得……喜欢他是丢脸的事情。” “你!你说什么!”肖杨氏被肖叔伦这句话气得脸色铁青,她一把抄起手边的小碟,种着肖叔伦砸过去,“你的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 肖叔伦不闪不躲,任由碟子砸在自己的额角。 顿时,鲜血留了出来。 肖杨氏急促喘着气,看着肖叔伦额角的鲜血,眼中闪过了一丝愧疚,但是很快就被滔天的怒气吞噬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肖叔伦!”肖杨氏狠狠地瞪着自己的儿子,“要么跟他断绝关系!要么跟将军府断绝关系!” 肖叔伦本喊一声娘亲,但是,看到肖杨氏此时郑重严肃表情,到嘴边的撒娇祈求,被吞下去。有些事情,不是插科打诨就能糊弄过去的,直面,选择,这是唯一的办法! 肖叔伦深吸一口气,定定望着肖杨氏,他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选吧。”肖杨氏绷着脸,也直直瞪着肖叔伦。 肖叔伦攥紧了拳头:“我一直以将军府为荣……若是,娘将我赶出将军府,我会此生难安……” 肖杨氏眼中一喜:“这么说你……” “但是。”肖叔伦话锋一转,“我想跟他在一起。若是,我必须选……娘……你还有大哥,可我只有他,他也只有我。” 肖叔伦着,缓缓跪下去。 肖杨氏脸色苍白,脚下踉跄,幸好扶住了餐桌,才没有摔倒。 “你……你……”她声音哆哆嗦嗦,在逼肖叔伦做选择的时候,肖杨氏也预料过这种可能,但是见到自己的这样,一口血气还是不受控制地冲上了胸腔。 肖叔伦跪下叩首,受伤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娘,原谅我这个不孝子吧,肖叔伦……告辞了。” “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肖杨氏身体发颤,声音发抖,“你踏出将军府,就不要再是将军府的人了!” 肖叔伦脊背挺直,苦笑了一声。 “那……这是不是就是我,在家吃的最后一顿饭了?”说着,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看向肖杨氏。 “滚!”肖杨氏嘶吼。 “娘,保重。”肖叔伦说完,擦了一把额角的血渍,转身走了出去。 ………… ………… 走出将军府的三公子,往后看了一眼,眼中带着迷茫。 “三公子?”就在此时,一旁传到一道清亮的声音。 肖叔伦压住眼中的湿意,看向来者。 “沈小姐?” “要出门?”沈归雁手里挽着一个食盒,走到他面前,看清了三公子脸上的血迹,一顿,“你这是……” “不小心碰到了。”肖叔伦说着,又擦了一把,“不用在意。” “我这里有一些金疮药。”沈归雁说着,从袖子中真的拿出了一瓶金疮药,“昨天,书院的一个侍卫大哥,受伤了,我正好帮他包扎来的。三公子,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帮你上药?” 肖叔伦想着自己脑门血的样子却是不好看:“多谢了。” 沈归雁举着金疮药:“那个……三公子,你稍微俯一下身?” “哦。”肖叔伦俯身凑过去。 沈归雁凑过去,专心帮肖叔伦上药,说:“我这里还有些绷带,一会儿,帮你包扎一下。” “多谢。”肖叔伦闭着眼。 “你这样就太客气啦。”沈归雁上完金疮药,就开始用绷带包扎。 这一幕,肖叔伦跟沈归雁做得自然而然。 但是落在了不远处的赵清伊眼中。 “小姐……你看……”赵清伊身边的丫鬟指着沈归雁,“又是她呢!” 赵清伊直直看着肖叔伦与沈归雁,没说话。 “小姐……肖大人不是说,他的心上人是皇亲国戚吗?这个……是沈家的小姐吧?”丫鬟看向赵清伊。 “沈王爷的女儿。”赵清伊自然清楚。 “沈王府不是被皇上抄了吗?”丫鬟说着,说着,忽然一顿,“沈王府……如果,硬要说的话,这个人,也算是皇亲国戚……” “走。”赵小姐跟按马夫说道。 “小姐,不去将军府啦?”丫鬟说,“可是,您一大早做的糕点,不久浪费了?” “我说回去。”赵清伊放下轿帘。 这边,肖叔伦跟沈归雁对赵清伊来了又走的事情,一无所知。 “好了。”沈归雁道。 “多谢了。” “我说了,你太客气啦。”沈归雁说完,提起了食盒。 肖叔伦:“你这是……” “我做了一些糕点,给那个受伤的侍卫大哥送去。”沈归雁回道。 肖叔伦望着沈归雁的糕点:“以前,我小表姐在的时候,就很喜欢你的糕点。” “是啊。”说起梁尔尔,沈归雁不由地发自内心笑起来,“现在尔尔已经到了南楚了吧?” “算着时间快到了。” “三公子,你最近收到过尔尔的信吗?” “没有。”肖叔伦问,“你呢?” “我也没有。”沈归雁说,“最近一直等着尔尔的回信呢。” 肖叔伦撑着嘴角笑了笑。 沈归雁终于发现了肖叔伦的失落。 以往,三公子都是精神饱满,笑逐颜开的,今日……看起来灰蒙蒙的。 “三公子,你没事吧?”沈归雁不禁问道。 “啊?”肖叔伦回了神,说,“我没事。” 既然三公子不愿意说,沈归雁自然也不会多问,她又跟肖叔伦寒暄了几句句,然后跟三公子挥了挥手,离开了。 ………… ………… 肖叔伦站在将军府的门口许久,最后整理了一下,缓缓走到了大理寺。 “肖大人,你来了?!”刚走到大理寺门口,一个正要回来的衙差见到了他,神情十分激动,“去马氏家乡的老方回来了!现在身受重伤!正在西城门的医馆呢!” “医馆?!”肖叔伦神经一紧,“我这就去。” 说完,转身就往医馆赶。 这边,衙差跑进大理寺,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高景川。 高景川放下手里的案宗,也急忙去看老方。 老方名叫方默山,是大理寺的老人儿了,办事一向稳重牢靠,所以高景川让他去马氏的故乡,查她的来历。 高景川赶到医馆的时候,老方躺在床上,初四用针,正吊着最后一口气。 肖叔伦站在方默山的身旁,眉毛狠狠压着眼窝,焦急又愤怒。 焦急是担心方默山的病情,愤怒,是因为有人伤了大理寺的人。 高景川走到肖叔伦身旁,按了按他的肩膀。 肖叔伦转头。 “你的头……”高景川看到肖叔伦脑袋上缠的绷带,顿了一下。 “我没事,先看老方。”肖叔伦说着,问初四,“他怎么样了?” “暂时是稳住了。”初四擦了擦额角的汗渍,“中了这么深的毒,还没命每夜的赶路!也幸好我在这里,不然,他就交代在这里了。” “多谢!多谢!”听说老方安全了,肖叔伦总算大大地松了口气。 “你怎么在这里?”高景川看着初四。 这个皇上身边的影卫,按理说应该寸步不离地保护萧见楚才是。怎么出现在西城。 “我出去帮皇上办些事,更回来,遇见他了。”初四一边说着,一边开了药方。 他一直跟在苗神医身边,学了不少东西。 “两碗水,煎成一碗,给他服下。”初四把药方递给高景川,又说,“晚上人就能醒了,期间,不要移动他。” “多谢。”高景川拱手。 “我先走了。”初四说,“要是有什么事,你们可以去宫里找我。” 说完,初四离开了。影卫就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只是一个回头的功夫,初四就不见了。 高景川将药方交给衙差,正好他们此时在医馆里,抓药也简单多了。 将老方交给有经验的大夫照顾。 高景川跟肖叔伦走出了医馆。 “老方这次……一定是查到了什么。”肖叔伦拧着的眉毛,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松开过。 高景川看他:“你的额头怎么回事?” 肖叔伦想起了之前跟肖杨氏那场母子断绝。 “没事……自己不小心磕的。” 高景川目不转睛看着他。 肖叔伦抓了抓后脑的:“我这个是小伤!你不用担心!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老方中毒……他一定在马氏的家乡里查到了什么。” 说着,三公子灵感一闪:“我们去牢里,看看马氏!” 说完,也不等高景川说话,似乎是害怕他继续追问额头受伤的事情,三公子带着高景川急匆匆来到了大理寺的牢房中。 ………… ………… 再见到马氏,她已经被用过刑了,整个人有气无力地趴在牢房的床板上。 见到高景川,马氏挣扎着起身,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恶毒。 “你以为用刑,我就会招了!?”马氏直勾勾看着高景川,眼中的恶毒像淬了毒的匕首,恨不得扎得高景川千疮百孔。 只可惜,她有心无力。满腔的怒火与怨毒,都被钉死在了破落单薄的床板上。 “去你家乡的衙差回来了。”肖叔伦直接开口。 马氏闻言,神情明显地一顿。 但是,很快她收敛起了脸色的表情,直勾勾地看这个肖叔伦。 “他中了毒。”肖叔伦继续,一旁的高景川则一言不发,看着马氏的表情。 “虽然中了毒,但是人救回来了。”三公子这一段话说得山路十八弯,他又道,“所以,我们很快就知道,你的家乡是怎么回事了。” 马氏双目泛着赤红:“那你来我这里做什么?是不是还想从我口中问话?!” “不是。”肖叔伦说,‘“我只是听说你被用刑了,然后来看看。” 马氏:“……” 第401章:峰回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01章:峰回“他中了毒。”肖叔伦继续,一旁的高景川则一言不发,看着马氏的表情。 “虽然中了毒,但是人救回来了。”三公子这一段话说得山路十八弯,他又道,“所以,我们很快就知道,你的家乡是怎么回事了。” 马氏双目泛着赤红:“那你来我这里做什么?是不是还想从我口中问话?!” “不是。”肖叔伦说,‘“我只是听说你被用刑了,然后来看看。” 马氏:“……” “那你是来看我笑话的?”马氏盯着肖叔伦。 三公子笑了笑,说:“那也不是,我只是闲着无聊,走到这里来了。然后,想着还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什么意思?” “就算你不招,我们衙差醒了之后,也会说一个八九不离十,现在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肖叔伦慢条斯理。 “哼。”马氏冷哼一声,看样是是不将肖叔伦的话放在心里。 “那边算了。”肖叔伦耸了耸肩吧。 “我们走吧。”他看向一旁的高景川。 高景川颔首,要跟肖叔伦一起离开。 “对了。”三公子又停住脚步,没有回头,随口一说似的:“因为我们的衙差在查你的案子的时候受伤了,这个责任,你要负责。” “马氏紧皱眉头。” “本来定的秋后问斩,大约是要提前了。”肖叔伦说完,挥了挥手,跟高景川离开。 马氏看着而两人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就在高景川与肖叔伦眼看就要离开的时候。 “慢着!”马氏喊道。 “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我?”她问。 “之前不是说了吗?”肖叔伦说,“问斩是免不了的,只是时间提前了。” “什么时候?” “跟你的表现有关吧。”肖叔伦说。 马氏攥紧拳头。 “你们回来。” “哦?”肖叔伦眉梢一挑,“愿意说了?” 马氏不情不愿似的,点了点头。 三公子一笑:“那抱歉,本公子现在不想听了。” 马氏:“……” ………… ………… 肖叔伦与高景川一起走出了牢房。 “欲擒故纵。”高景川看着他说。 肖叔伦一笑,说:“这不是跟你学的吗?” 高景川轻轻摇了摇头,他扫到肖叔伦额角的绷带,张了张嘴。 “我饿了。”肖叔伦在高景川开口之前,自己先问。 “没吃早饭?” “是啊。”肖叔伦揉了揉肚子,今天早上被肖杨氏赶出家门,到听闻方默山手上,再赶来大理寺牢房,三公子跑了一遭,一点东西都没有吃了。 如今眼看是早饭午饭能一起吃了。 “我请你。”高景川说。 “嗯!”三公子重重点了点头,“是该你请我。” “以往抢着请客,这次怎么这么痛苦了?”两人往酒楼走去,高景川随口一说。 “因为,我今天很受伤。”三公子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胸口,“我受了很大的伤,所以,你要请我吃饭。”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 高景川听罢,不仅笑了笑。 到了太白居,三公子点了一桌子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早点一盘一盘被摆上了桌子,跟肖杨氏早上屋中摆的那一桌早饭,很相近。 “吃!”三公子埋头。 高景川坐在肖叔伦对面,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给他夹菜 ………… ………… 肖叔伦那边埋头苦吃,肖杨氏这边,早饭没吃,午饭又让人撤下去了。 她躺在床上,望着床帐,一言不发。 风里娇见婆婆自己早饭没吃,午饭又不吃,心里有些焦急。 “娘,你多多少少吃一些吧。”她坐在肖杨氏的床前,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鱼粥。 肖杨氏摇头:“拿下去。” “娘……”风里娇还想劝,但是肖杨氏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那样子,是自己乏了,让风里娇下去吧。 “少夫人,交个我吧。”曹姑姑接过了风里娇手里的热粥,说道,“小姐还小,您去看看小姐吧夫人这里有我呢。” 风里娇看看曹姑姑,手里的鱼粥被曹姑姑端走。 “你去吧。”肖杨氏冲风里娇摆手。 风里娇只能站起身来:“娘,那我一会儿再来看您。” 等到风里娇走了。 曹姑姑使眼色,让屋里伺候的丫鬟也退下去了。 “夫人。”她坐在肖杨氏的身边,“这里没有外人了,到底怎么了,您可以跟我说一说。” 曹姑姑是肖杨氏家里从家里带来的人,可以说是她身边的老人儿了。 “我见三公子头上有伤出去了……”曹姑姑试探地说道,“是他气您了?” 提及肖叔伦,肖杨氏的脸色难看起来,透着一股子苍白的绝望。 “他这个不孝子!已经被我逐出将军府了!”肖杨氏声音嘶哑,狠狠吼道。 “这……”曹姑姑猛地一惊,“夫人,您这是……就算三公子有时候顽皮了些,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了的。” “不是乱说的。”肖杨氏抿紧了嘴唇,“你还记得,我之前收到过一封匿名的信吗?” “记得,记得。”曹姑姑说,“您看完之后,就气的吐血了。” “你知道,那上面写的什么吗?” “这我哪里去知道?”曹姑姑说,“您看完之后,不是撕了吗?还紧紧把碎纸攥在自己手里。” “我告诉你,上面写的什么。”肖杨氏缓缓闭上眼,“上面写的是叔伦的心上人……” “这,这是好事啊。”曹姑姑一脸惊讶,“您不是一直想让三公子娶亲吗?” 肖杨氏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曹姑姑立马意识到三公子的心上人可能不简单。 “夫人……莫不是三公子的心上人,您看不过眼?” 提起肖叔伦的心上人,肖杨氏眼中的绝望就多更浓。 曹姑姑顿了顿,说:“夫人,您看啊,少夫人,您都接受了……三公子这边……” “他的心上人,叫……”肖杨氏嘴唇发抖,像是说出这个名字,自己就会受了多大的侮辱似的。 曹姑姑凑过去耳朵:“叫什么?” 肖杨氏胸口剧烈起伏,但是最后,却是用气音吐出一个名字啦。 曹姑姑幸而离得近,不然还听不见呢。 “怎,怎么会是……是……”曹姑姑瞪大了眼睛,一脸地不可置信。 “只要回想叔伦之前做的事情,就不难看出端倪!”肖杨氏闭上眼,“他所做的那一起,都是为了那个人!” 曹姑姑:“可是,那个人,那个人是……我们也惹不起啊……” “所以,我才没有办法!”肖杨氏狠狠捶床边,“若换成其他人,我还能找人对付他!实在不行,所想杀了!可是,这人偏偏……偏偏是个皇亲国戚!位子比叔伦还要高!” “这可真不好办了。”曹姑姑叹气。 “我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罢了!”肖杨氏恨恨道。 曹姑姑犹豫了一下,说道:“夫人,您可以当做没有生过三公子,但是,老爷那边……他会同意吗?” “他镇守南疆!将军府的大大小小事情,都是我在管!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夫人,三公子的事情毕竟不是小事啊……这可事关我将军府的颜面……甚至前途。”曹姑姑低声说道。 肖杨氏听到将军府的颜面跟前途,终于稍微冷静了一下。 “依你看呢?”她问曹姑姑。 “依老奴看,这件事还是跟将军说一声比较好……” “跟他说!他有办法吗?!”肖杨氏闭上眼,“他爹去世,他只是回来待了两个月,服丧期都没过,他就回南疆去了……” “那不是南疆离不开将军吗?夫人依我看,这件事还是跟老爷说一声吧,总比不说好呀。”曹姑姑低声道。 肖杨氏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 “拿纸笔来。”肖杨氏坐起身来。 “是。”曹姑姑连忙准备了纸笔。 肖杨氏往南疆送去了一封加急的家书。 ………… ………… 此时的肖叔伦还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被肖杨氏送去了南疆那边。 从太白居吃饭完之后,三公子就去看方默山了。 虽然初四说,他到晚上就能醒来。但是肖叔伦还是准备了一堆吃的,给老方带过去了,万一人起来之后,饿了怎么办? 看完昏迷的方默山,肖叔伦又开始准备一件事。 “以后住在大理寺?”衙差诧异地看着肖叔伦。 “是啊。”肖叔伦说,“一会儿我把大理寺后院,景川旁边的房间,收拾出来,今后就常住了。” “你没事吧?”衙差道,“放着好好的将军府不住,干嘛住在大理寺后院啊。” 住在大理寺可是没有仆人忙前忙后的伺候的,衣服自己穿,床褥自己铺,虽然说大理寺有个后厨,但是那伙食……有时候也要看厨房大妈的心情。 “景川能住,我为什么不能住啊?”三公子挑眉问道。 “这……”衙差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是啊,人家少卿大人能住,为什么肖大人就不能住呢。 “得了。”衙差说道,“肖大人,也不用你收拾了,我一会儿跟其他兄弟帮您收拾一下吧。” “那我以后请大家吃饭!”肖叔伦自从接手了梁家的生意,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 “正好,上次太白居,我们兄弟吃完还惦记着呢!” 衙差撸起袖子,风风火火,帮肖叔伦收拾客房去了。 “为什么住在大理寺?”高景川不知何时,站在了肖叔伦身后。 “你这人!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三公子拍着小心肝。 “回答我。”高景川定定看着肖叔伦。 肖叔伦干咳了一声,说:“那不是……离你近些吗?” “你母亲不会同意的。”高景川走进一步,一双幽静的眸,扫过肖叔伦额头上的伤,慢慢盯着他的眼睛,像是直直看进了肖叔伦的心底。 “你跟你母亲是不是……”高景川声音微沉。 “我没事!”肖叔伦打断了高景川,三公子往后退了退,说,“我住在大理寺不好吗?你不欢迎?” 高景川微微皱眉。 他知道肖叔伦在逃避这个问题。 就在此时,肖叔伦重重拍了拍髙景川的肩膀,眼中带着一丝祈求:“我现在不想说这个问题,我们能以后说吗?” 高景川一顿,随即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咄咄逼人,或许让肖叔伦很痛苦。 “好。”高景川微微颔首,说道,“你想什么时候谈,我都在。” “谢谢。”肖叔伦说着,脑袋抵在了高景川的肩膀上。 高景川身体微微一僵,随后又放松了身体,缓缓地抬起手,犹豫一下,轻轻拍了拍肖叔伦的头顶。 ………… ………… 不似高景川与肖叔伦那般温馨的场景,沈归雁这里,就比较……尴尬了。 放学回家的路上,遇见了赵清伊大小姐,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赵大小姐,竟然要请她吃饭。 看样子,还很坚持。 沈归雁不明所以,她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是看得出对方很坚持。 “那个……”沈归雁笑了笑,说,“赵小姐请我吃饭,是有事跟我说吧?前面有个茶馆,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说吧。” 吃饭什么的,就算了。 “好。”赵清伊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归雁跟着赵清伊走进了了茶馆中。 赵大小姐要了一间雅间。 沈归雁与她相对而坐。 “什么事,你说吧。”沈归雁的肚子有些饿了,想着赶紧说完,自己好赶紧走人。 “我唐突地问一句。”赵清伊说,“沈小姐芳龄多少?” “我二十有五了。”沈归雁这个年纪在酆京,已经属于老黄花了。 “可曾婚配?”赵清伊又问。 沈归雁眨了眨,好像是明白了赵清伊的意思,说媒来了?但是……不像啊,一个礼部侍郎家的大小姐,怎么会出来说媒呢? 带着疑惑,沈归雁说:“还没有。” 赵清伊又问:“那,可曾有心上人?” 沈归雁一顿。 心上人…… 她的心上人……沈归雁嘴的角不仅苦笑了一声。 赵清伊定定地盯着沈归雁,等着她的回答。 可是,沈归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赵小姐。”沈归雁看着赵清伊说,“你一上来,问了我这么多问题,能否容我也问你一个呢?” 第402章:结案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02章:结案赵清伊定定地盯着沈归雁,等着她的回答。 可是,沈归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赵小姐。”沈归雁看着赵清伊说,“你一上来,问了我这么多问题,能否容我也问你一个呢?” “你问。”赵清伊坐正身体。 “为什么问我这些问题?”沈归雁双手放在膝盖上,面带微笑,开口问道。 赵清伊顿了顿。 “因为,我……”赵清伊犹豫了一下,说,“因为,我也喜欢三公子。” “啊?”沈归雁一歪头,“你……为什么说也呢?” 赵清伊看着她:“你跟三公子,难道不是……” “是什么?” 赵清伊抿了抿嘴唇,说道:“之前三公子说过,他喜欢的人是皇亲国戚,我算过了,跟他年纪相仿有没有成亲的皇亲国戚,根本没有……那时候,我把你忘了。” 沈归雁的父亲沈英堂是异姓王爷,太后的义子,严格来算,他也是皇亲国戚,那么他的女儿应该也算是。 “赵姑娘,你误会了。”沈归雁扶额,有些哭笑不得,“我跟三公子,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真的?”赵清伊不太相信。 “是真的。”沈归雁重重点头。 赵清伊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你的意思,是你对三公子没有那份心思……那三公子呢?” 沈归雁不喜欢肖叔伦,但是这也不能反过来说,三公子不喜欢沈归雁啊?肖叔伦说过自己喜欢的人是皇亲国戚,但是可没有说那个皇亲国戚喜欢他呀。 “三公子怎么会喜欢我呢?”沈归雁张大嘴巴,跟听见什么笑话似的。 “不可能!不可能!”沈归雁连连摆手。 “那还有谁?”赵清伊盯着沈归雁。 沈归雁一顿,神情有些僵住。 “你是不是知道?”赵清伊追问。 “我……哪里去知道啊。”沈归雁干咳了一声,说,“我跟三公子就是普通的朋友啊。” 赵小姐幽幽:“这是普通朋友的话?那他让你让你靠近他?” “我靠近他?” “今天早上,我在将军府的门口见到了。”赵小姐口气酸酸。 “那是三公子受伤了,我正好手里有金疮药。”沈归雁抓了抓后脑勺。 赵清伊微微垂下眼,缓缓说道:“我找人查过了,三公子身边的姑娘,没有几个……他跟姑娘都很有距离的,唯独你……” “你是真的误会了。”沈归雁站起身,叹口气,说道,“我跟三公子真的没有关系。就是普通朋友,我也不知道他的心上人是谁……我家里还晾着衣服,我先走了啊。” 说完,不等赵清伊多说什么,沈归雁连忙走了。 走出茶馆,沈归雁吐了口浊气,拍着胸脯逃似的,走了。 她并没有往家里的方向走,而是去了大理寺。 “你来找肖大人?”衙差看着沈归雁。 “嗯。”沈归雁说,“他人在这里吗?” “没在,肖大人去城西的医馆了。” “多谢啦。”沈归雁冲衙差挥挥手,往城西医馆赶去。 ………… ………… 此时的城西医馆里,老方已经醒了。 肖叔伦与高景川守在他的床边。 “大人……”方默山一张口,声音嘶哑。 “你觉得怎么样了?”肖叔伦问。 “好多了,谢谢大人……” “应该谢谢皇上的影卫。”肖叔伦说,“是他救了你,现在不说这个了,你在马氏的家乡究竟发现了什么?” 说起这个方默山脸色微白,神情郑重:“邪坛!” “什么?” “在马氏的家乡,有一个邪教祭坛。”方默山想起当时的情形,心里还是不由地发颤,“那里的当地人,都说是那个教坛是前朝废弃的,但是我去查过,并不是废弃的!那个邪教坛是有人守着的,我刚靠近,就受了伤!我知道自己功夫不敌,所以赶紧撤出来!回京的路上,还有人想要杀我,但是应该是有人帮我引走了那帮杀手,不然,我也没办法活着回来。” “邪教?”肖叔伦与高景川对视一眼。 “我知道的有限。”方默山说,“在马氏的家乡,那个教坛还是很猖獗的,包括县官都有邪教的人。还有,大人,您说是皇上的影卫救了我……我猜,皇上的影卫应该也在调查那里。” 那也就说得通,为什么初四恰巧能救了老方。 “老方,你先休息。”肖叔伦拍了拍方默山的肩膀,说道,“以后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大人,你打算去马氏的故乡?”方默山问。 “这一趟,看来是免不了了。”肖叔伦道,“不过,我们先把马氏这边弄清楚,再说那邪教坛的事情。” 高景川也跟着点头同意:“你好好休息。” “嗯。” 两人从医馆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才彻底暗下来了。 “三公子。”找到医馆的沈归雁冲肖叔伦摆了摆手。 “沈小姐,你怎么来了?”肖叔伦诧异。 “有个事,来给你提个醒。”沈归雁说着,走到两人面前,“那个礼部侍郎家的赵清伊赵小姐,傍晚的时候,来找我我了。” “啊?她找你?” “是啊。”沈归雁说,“她怀疑你喜欢的皇亲国戚是我……”说着,不由看了看一旁的高景川,沈归雁收回视线,低着下唇咳嗽了一声。 “而且赵清伊还说了,他找人查过了你了……三公子,我觉得这个赵小姐挺执着的,你当心些。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接着查案的名义暂时离开洛京避避风头。” 肖叔伦有些诧异地看着沈归雁,久久没反应过来:“这……多谢你了。” “这话,是尔尔临走之前,让我说的。” “啊?”这些肖叔伦更吃惊了。 沈归雁不仅笑了,说道:“尔尔说了,女人要是对一个男人志在必得,那是什么手段都用的出来!哦,当时,她追邹蓝就是这样的。” 肖叔伦,高景川“…………” 沈归雁又道:“她还说,你也属于蓝颜祸水的哪一类,说不准那天就被那个姑娘盯上了,总之,要小心些。” “这……”肖叔伦扶额。 沈归雁友好一笑:“总之,三公子,少卿大人!加油!” “多谢。”高景川一本正经地道谢。 三公子叹口气,也道谢道:“谢谢了,让你……跟我小表姐费心了。” “我也只是照本宣科而已啦。”沈归雁笑了笑。 “一起吃晚饭吗?”肖叔伦问。 “不啦。”沈归雁看看一旁高景川,说,“你们去吃吧,我早点回家去。” 说完,挥挥手走了。 “吃饭去?”肖叔伦撞了撞高景川。 “嗯。” “吃晚饭去马氏吧。”两人一边往饭馆走,肖叔伦一边说。 “嗯。”高景川点头。 “你又进入惜字如金的状态啦?”肖叔伦笑道。 高景川:“……嗯。” ………… ………… 吃晚饭,两人一起来到了地道,见到了马氏。 马氏受了刑罚,牢房伙食很差,她又被肖叔伦的话吊了整整一天,如今,精神眼看颓唐了下去。 “过的还还好吗?”肖叔伦走到了马氏的面前。 马氏盯着肖叔伦,如果眼刀能化成实实在在的刀剑,现在的肖叔伦一定被马氏砍成遍体鳞伤了。 实际上,此时的三公子不疾不徐,稳占上风。 “肖叔伦……”马氏深吸一口,她的恨意与怨毒,不能伤肖叔伦半分,反之,若是这次肖叔伦再次离开,惶惶不安的还会是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说说你家乡的情况吧。”肖叔伦眯起眼。 马氏僵住。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你不说,我不会再来了。”肖叔伦说,“到时候,你没有机会将功折罪了。” 马氏僵住。 她这个人,无牵无挂,说白了,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一条命。若是大理寺在审完她最后一次之后,就问斩,她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若是我说了……”马氏说,“你能绕我一命吗?” 肖叔伦道:“那就要看看,你说的值不值了。” “你们不是一直想想知道,我为什么能面不改色地说谎吗?”马氏说着,看向高景川,“我真的没骗你,我小时候,真的生过一场大病,后来……我家里人觉得我救不活了,就不要我了,他们把我扔到了一处荒废祭坛旁,让我等死,好在,我当时命大,撑过来来了,大难不死,之后,就在祭坛旁边,我被一个镖局捡回去了。” 马氏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抵触,还带着一丝恐惧。 “这个镖局叫什么名字?” “兴源镖局。”马氏说。 “只是一个普通的镖局?”肖叔伦追问。 “怎么可能?”马氏闭上眼搓了搓手臂,她声音嘶哑,像是想要挥走脑中的恐怖。 “明面是镖局,其实是……是在做一些很恐怖的一些事。” 马氏说着,身体不住地发抖,说:“我起初以为是培养杀手的,可是不是……我其实也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总之很奇怪……很像是邪教,又不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总之……” “你觉得,不是邪教?”高景川开了口。 “不知道。”马氏抱着自己的膝盖,“我在里面待了五年,每天过的都不是人的日子……” “他们要你们做什么?” “记不得了。”马氏说。 “记不得?” “是记不清了。”马氏说,“我能想起俩,他一直再纠正我怎么哭,怎么笑……我也没有受过惩罚,明明记得的都是不可怕的事情,但是仔细去想,就觉得很可怕。我也不知道……明明是笑着教我呢,但是……我就是不敢想……” “你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 “着火了。”马氏这段记得很清楚,“我从里面跑出来了。” “为什么会着火?” “不知道。” “那……除了你,还有谁?” “孙乾……”马氏顿了顿,。 “你是说……” “对。”马氏说,“起初,我没有认出他,后来是孙乾找到我,我才知道的。我其实很想安安分分跟着王毅过日子的,但是孙乾那这件事威胁我,说我要是不帮他除掉王林,就把在朗州的事情说出去……我没办法,只能帮他。” “那你杀他,是因为……” “也是因为他拿朗州的事情威胁我。”马氏说,“我不知道孙乾为什么不害怕在镖局的日子,但是,我很怕……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就是害怕,我不想会朗州了,不想了……” 马氏说着,抱着自己脑袋:“我其实不想杀人的,我就是想要安安分分过日子……是孙乾,他一直拿朗州镖局的事情威胁我……” 肖叔伦与高景川对视了一眼。 之后,高景川又问了几个问题,但是马氏的回答却没什么价值了。她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了。 ………… ………… “朗州,镖局,邪教……” 走出大理寺的牢房,肖叔伦揉了揉酸胀的脑袋:“看来,我来还真的去一趟了。” “不只我们。”高景川说。 “什么意思?”肖叔伦不解。 高景扬了扬下巴,示意肖叔伦往前看。 只见初四站在不远处,冲着他们两人挥了挥手。 “你怎么来了?”肖叔伦走上前。 “是皇上想见你们两位。”初四说。 “现在吗?”肖叔伦看了看天色,这月朗星稀的,按理说,这个时辰,宫门都落锁了吧? “所以,我来请你们两位了。”初四说,“走吧,皇上等着呢。” “好。” ………… ………… 肖叔伦与高景川连夜赶到了宫中。 此时的萧见楚正在御书房等他们。 肖叔伦他们走进去,跟萧见楚行礼。 萧见楚摆摆手:“免了。” “你们两个抓住了一个妇人,老家是朗州,对吧?”萧见楚也不罗嗦,直接开门见山。 “是。”高景川说,“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朗州的事情,朕很清楚。”萧见楚也没解释他为什么会清楚朗州的事情。 只见皇上从御案后走出来,揉了揉眉心,说,“那里有一个邪教坛,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吧?” “刚知道。”高景川说。 第403章:结束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03章:结束“你们两个抓住了一个妇人,老家是朗州,对吧?”萧见楚也不罗嗦,直接开门见山。 “是。”高景川说,“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朗州的事情,朕很清楚。”萧见楚也没解释他为什么会清楚朗州的事情。 只见皇上从御案后走出来,揉了揉眉心,说,“那里有一个邪教坛,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吧?” “刚知道。”高景川说。 “朕想你们去朗州一趟。”萧见楚说。 “为何事?”高景川。 “朗州的邪教坛,朕要你们将幕后之人抓住,交给朕。”萧见楚看着两人,又道,“当然,不会只让你们两人单枪匹马,朕的影卫,初三,初四,初五,初八,初十都跟你去。” 萧见楚看着高景川说:“朕已经吩咐过他们,如果待朕,就如何待你。” 高景川闻言,一拱手:“除了以上的影卫,臣还想求皇上一件事。” “你说。” “臣想,等臣回来之后再说。”高景川道,“到时候,臣还请皇上应允。” “好。”萧见楚痛快地很,说道,“朕先把话放在这里,朗州之行,若是成功,朕什么都答应你。” “多谢皇上。” ………… ………… 高景川与肖叔伦从皇宫走出来。 三公子看向身边的高景川,不仅问道:“你想皇上答应你什么事?” 高景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肖叔伦追上高景川,“你这么一说,我更加好奇了。” 高景川笑了笑,还是不说。 肖叔伦追又追问了一番,奈何高少卿就是不说。 最后,肖叔伦只好作罢,等着从朗州回来再问。 “这样也不错……”肖叔伦走在了高景川的身边,看看星空,喃喃自语了一句。这样的月色,跟身边的人,肩并肩,一起去同一个地方…… “什么不错?”高景川看向他。 “没什么。”三公子一挑眉,颇有些孩子气。 那意思,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高景川失笑。 “笑什么?”肖叔伦说。 “我也觉得不错。”高景川说。 “你觉得哪里不错。”肖叔伦问。 高景川看向肖叔伦,缓缓又认真地说:“今晚,有你。” 三公子耳朵一红,低着下唇咳嗽了一声。 往后的一段路,肖叔伦老实了不少,只顾埋着头走了。 高景川嘴角似乎喊着一丝笑容,不疾不徐走在肖叔伦身旁。 眼看大理寺近在眼前。 高景川脚步微微一顿,大理寺门口站着一个人。 看身影,像是肖叔伦的大哥,肖伯城。 “叔伦!”那人一开口,这下毋庸置疑了。 “大哥?”肖叔伦顿了顿,随即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似的,耷拉着脑袋走到了肖伯城身边,“你,你怎么来了?” “叔伦,你跟娘……” “大哥!”肖叔伦急忙打断了面带急色的肖伯城,不能让他当着高景川的面,说出自己被赶出家门的事情。 “去我屋里谈!”肖叔伦一把攥住肖伯城的手臂。 不愧是亲兄弟,肖伯城立马明白了肖叔伦的意思。 “我先跟我进去了啊。”肖叔伦说着,拉着肖伯城连忙走进大理寺,进屋关门。 ………… ………… 肖伯城看着眼前的肖叔伦,叹了口气。 “你都知道啦……”肖叔伦抓了抓后脑勺,走到肖伯城面前。 “我住在将军府,能不知道吗?”肖伯城没好气地说。 “娘那边……怎么样了?”肖叔伦问。 “还好。”肖伯城说,“可能别你气习惯了。” “大哥,你就不要损我了……”肖叔伦叹口气,坐到了肖伯城面前。 他想给大哥倒口茶,但是,茶壶里空空如也。 “你在这里,能习惯吗?”肖伯城看着肖叔伦,“在将军府里,你院子里那么多人伺候,在这里……” “大哥,你还不了解我吗?”肖叔伦摇摇头,“我不在乎这个的,就算没人伺候,我也能过得很好。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娘。” 肖叔伦顿了顿,又说:“但是,我不想妥协,大哥,我只想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知道,我知道……”肖伯城想起家里的风里娇,长长地叹了气。 当初肖杨氏也不想要风里娇这个儿媳妇,肖伯城为了能娶风里娇,也历经了不少磨难。之后,就算风里娇嫁进了将军府,也没少受到刁难。 “大哥,其实,我也打算明天去找你的。”肖叔伦说,“以后,娘那边,就需要你经常陪着了。” 肖伯城:“你真不要将军府啦?” “怎么会呢?”肖叔伦说,“就算娘把我赶出将军府,在我心里,我也一直是将军府的人。将军府有事,我一定首当其冲。” 肖伯城拍了拍肖伯城的肩膀:“家里不要你首当其中,只想你过得好。” 只是……肖杨氏不这么觉得。 肖伯城长长叹口气:“不着急,慢慢来吧,当年娘也不能接受你大嫂,现在不也跟你大嫂处的很不错吗?” “我知道。”肖叔伦点了点头。 “对了,大哥。”肖叔伦说,“我后天要去朗州了。” “去朗州?”肖伯城皱了皱眉,“有重大案子了?” “嗯。”肖叔伦点头,“挺重要的,皇上派我跟景川一起去。这一去,大概要来回两个月,这两个月里,家里有什么事,记得书信告诉我。” “放心。”肖伯城说,“朗州之行,你也要当心。” “嗯。” 两个兄弟又说了一会儿,肖叔伦将肖伯城送出了大理寺。 “别送了,我走了。”肖伯城抬手,重重地拍了拍肖叔伦的肩膀。 “大哥,路上慢些。”肖叔伦说。 “你也是,朗州之行,保重自己。” “嗯。” 肖叔伦目送大哥离开。 不远处,三公子没看见,高景川站在暗处,静静望着他。 ………… ………… 萧见楚见过高景川他们之后,将朗州之行,定在了明日。 毕竟这次是远行,皇上留足了时间给众人,让众人准备一下。 影卫都好说,无非是置办一些远行的东西。高景川这里更好说,只要说去远行,管家就帮他置办好了东西。 肖叔伦这边……若是以往,知道肖叔伦要去朗州这么远的地方,肖杨氏一定是不愿意的,然后,一边埋怨肖叔伦一边帮肖叔伦准备行李。 可是这次,肖叔伦被肖杨氏赶出了将军府。 三公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失落,低头自己收拾自己的行礼。 “叔伦。”门被敲响了,高景川走了进来。 “在干什么?”他问。 “收拾衣服啊。”肖叔伦说,“明天不是要出发吗?” “已经帮你收拾好了。”高景川说。 “啊?”肖叔伦眨眨眼,“什么时候?” “早上。”高景川说,“我回王府,告诉管家,让他帮你把行礼也收拾出来。” “那多不好意思。”三公子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搭上了高景川的肩膀,“既然不用收拾东西了啊,我请你吃早饭吧。” “好。”高景川点头。 于是三公子跟高景川走进了太白居。 要了一桌丰盛的早饭之后,三公子喊来了店老板,说:‘“今天中午,帮我留两个上好的雅间,准备好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 老板点着头,笑着说:“三公子是要犒赏大理寺的兄弟吧?” “是。”肖叔伦说,“尽管上好的。” “明白,明白。”店老板乐呵呵下去了。 ………… ………… 到了中午,大理寺的衙差以及刑部来帮忙的,大家在太白居乐呵呵吃了一顿。 三公子也没忘记养伤的方默山,让伙计给他送了参汤。 总之,一顿饭吃的欢声笑语。 肖叔伦跟大理寺的兄弟们,挨个碰杯喝酒,喝得热火朝天。 最后,喝的醉醺醺的三公子,是被高景川扶出太白居的。 “喝……我还能喝!”肖叔伦靠在高景川的肩膀上,脚下踉踉跄跄,若不是高景川扶住他的腰,他都要滑下去了。 “喝……”三公子蹭了蹭高景川。 “你醉了。”高景川叹口气,将他扶正。 “没醉……我千杯不醉,没醉……”醉猫似的三公子,靠着高景川,闭着眼哼哼。 “好,没醉。”高景川声音轻缓了许多,哄顺顺他都没有这么柔和过。 “少卿大人,我们扶肖大人回去吧。”没醉的大理寺衙差,想要帮高景川。 “不用了。”高景川拦住肖叔伦的腰,说:“今天好容易休假,你们好好玩儿。” 说完,带着肖叔伦走了。 高景川扶着肖叔伦走的小路,两人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到了大理寺。 说是两人走,其实是肖叔伦已经被高景川半抱着了,身体重重压在高景川的身上。 幸而高景川身高比肖叔伦差不多,力气也不少,平平稳稳将肖叔伦带到了大理寺。 ………… ………… 还没走进大理寺,高景川的脚步顿了顿。 只见大理寺前听着一辆马车,那马车,高景川见过,是礼部侍郎家的赵小姐。 高景川皱了皱眉,正要带着肖叔伦转身离开,回慎王府。 “肖大人!”那边,赵清伊的马夫眼尖,竟然一眼认出了醉呼呼的肖叔伦。 “小姐,肖大人在那边!”马夫指着高景川的方向。 高景川走不成了,只好抱紧了肖叔伦的腰,冷冷看着走过来的赵小姐。 “三公子?”赵清伊走上前,才发现肖叔伦喝醉了。 “你有何事?”高景川问。 “三公子怎么醉了……”赵清伊说着,就像上前扶住肖叔伦。 高景川拦着肖叔伦的腰,将人几乎拦进自己怀里。 “若是没事,请让开。”高景川说。 “我……”赵清伊收回自己伸在半空,微微僵住的手,“我……我有事,想问三公子。” “他现在回答不了你。” “那,我问王爷,也是可以的。”赵清伊说着,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顿了顿:“何事?” “我听人说,三公子明日要去朗州。”赵清伊咬了咬下唇,“是真的吗?” “你听何人说的?”高景川皱眉问道。 他们去朗州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怎么偏偏这个赵清伊就知道了。 “我去将军府的时候,三公子的母亲告诉我的。”赵清伊回答。 肖杨氏知道,也是从肖伯城哪里得知的。 “嗯。”高景川说,“叔伦是要去朗州。” “明日就走?”赵姑娘急忙道,“要去多久。” “不知道。”高景川面无表情。 赵清伊明显地感觉到了高景川的冷漠,有些讪讪地低下头:“我,我想跟三公子一起去朗州。” 高景川皱眉:“查案不是儿戏。” “我就当是出去走走。”赵清伊说。 “随你。”高景川说,“只要不跟我们一起。” 说完,带着肖叔伦绕过赵清伊,往大理寺走去。 “慎王爷!”赵清伊看着高景川与肖叔伦的背影,一攥拳,鼓足勇气又追了上去。 “三公子醒了之后,请告诉他,我来过。”赵清伊说。 高景川将肖叔伦抱稳,没说话,直接往大理寺走了。 ………… ………… “小姐……”赵清伊身边的丫鬟,看着走远的高景川,皱了皱眉,说,“您觉不觉得,慎王爷有些……有些太冷淡了。” “我听闻,他就是这个性子。”赵清伊倒是没将高景川的态度放在心上。 “三公子醉了,我晚上再来。”赵清伊说。 “还来啊?”丫鬟嘟了嘟嘴。 “当然。”赵清伊直直定着大理寺,“晚上的时候,三公子就该醒了,我还有话跟他说呢。” 说完,坚定地转身,暂时离开了。 ………… ………… 不到晚上的时候,三公子已经醒了。 三公子揉揉发胀发疼的脑袋。 “醒酒汤。”这时候,一碗温热的汤药递过来。 肖叔伦稀里糊涂接过去,还以为将军府的小厮呢,直到扫见那双递药的修长的手。 “景川?”三公子眨眼。 “怎么了?”高景川问。 “你怎么在这里?” “你醉了。”高景川说。 “你一直守着我啊?” 慎王爷点了点头。 三公子抓了抓后脑勺,挺不好意思:“我酒后没失态吧?” 第405章:朗州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05章:朗州兴源镖局。 马氏就是被这个镖局收养的。 如今这个镖局就在贾家的旁边,看起来,不像是巧合。 “接下来,作什么?”肖叔伦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说:“按照行程,初三他们今晚就到朗州,我们先打探一下情况吧。” “嗯。”肖叔伦同意高景川的说法。 两人找了一家看起来生意红火的酒楼,在这种人来人来人往的酒楼里,是最好打探情况的。当然也是最容易暴露自己的。 所以高景川与肖叔伦很小心,就算问什么,也没有刻意地问,而是自然而然。 “你说鬼宅?”那店小二对于这个问题习以为常了,似乎来他们朗州,就没有人不问这个问题的。 “的确是鬼宅!那一家人本来松手了客人,都要休息了,但是忽然天将白光,随着这一道白光,他们一家人都不见了!”店小二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他那晚就在那里似的。 “白光?”肖叔伦说,“哪来来的白光?” “从天而降啊。” “谁都看见了。” 店小二:“朗州很多人都看见啦。” 肖叔伦看向高景川。 “会不会是仇人寻仇啊,故弄玄虚啊?”肖叔伦装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仇人寻仇,怎么会连尸体也找不到啊?!”店小二张口就说,“而且,仇人寻仇,怎么会没有人听见厮杀的动静啊!” 这种说辞,他跟外来的商客说了好多次了,屡试不爽,基本听见他这么说,商客们就闭嘴了。 “那,会不会是自己人呢?”肖叔伦很显然是跟以往商客不一样的。 “什,什么?”店小二说,“你说什么?” “这一切,会不会是那家人自导自演的呢?” “啊?”店小二听罢,哭笑不得,“有人自导自演把自己弄失踪吗?如果真的是这样,一个人还好说,那可是一家人啊!” “他们家人,平时烧香拜佛吗?”肖叔伦又问。 店小二又给问住了。 “这个,我怎么知道?” “那我换句话说,你们之类,有什么香火鼎盛的寺庙吗?” 店小二看着眼前的肖叔伦,眼中露出一丝怀疑。 “他觉得害怕。”一旁的高景川说。 店小二顿时了然了,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 肖叔伦只要硬着头皮,又问:“那有吗?” 店小二:“有的,就在南山上,那里的慈安寺是我们这类最灵验的寺庙!” “我一会儿,就去庙里面拜一拜。”肖叔伦说着,又不动声色地说,“我还真佩服那些住在鬼宅周围的人,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哪有什么办法。”店小二叹气,“老家就在那里,想搬走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啊。” “这么说,要是有钱,其他人早就搬走了?” “应该是吧。”店小二说,“我家也不住那里,我其实也不清楚。” “那个鬼宅看起来阴森森的。我总觉得很不祥……”肖叔伦装着很怕的样子,搓了搓手臂,又说道,“反正,我是不会去那边做生意的。” “那边哪有什么生意啊。”店小二说,“之前没有鬼宅的时候,那里的生意倒是不错,后来出了鬼宅之后,好多商号都搬了,你看我们这条街,好多都是从城东那边搬来的。” “大部分都搬过来了啊……那挺好的。”肖叔伦顿了顿,又道,“你还别说,我从那个鬼宅路的时候,还真没见过什么商铺呢……“ 说着看了看高景川。 高景川自然而然地接话,说道:“不是,有一家镖局吗?” “有镖局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有的,有的。”店小二说,“兴源镖局就在那鬼宅的附近!” “还真有镖局啊?”肖叔伦不动声色,说,“那这家老板是胆子真大呀,还是说,他没钱啊……” “胆子大。”店小二说,“他们是在贾家出事之后,搬迁过去的镖局。” “搬迁过去?”肖叔伦看向高景川。 这么说,这个镖局跟这个贾家还真有关系说不准呢。 “他怎么会把镖局搬到鬼宅的附近啊?这个兴源镖局之前开在在哪里啊?”肖叔伦问。 “之前开在城南。”店小二说。 “那怎么从城南搬到城东去了,都不害怕的吗?”肖叔伦追问。 “鬼宅附近的地价便宜吧。”店小二抓了抓脑袋,似乎也不了解镖局为什么要搬迁那鬼宅附近。 “低价便宜?”肖叔伦抓住店小二话中的重点,说,“这么说,这个兴源镖局之前经营不善了?” “也没有听说过啊。”店小二说,“我对这镖局还真不了解。” “我也是随口一问,好奇。”肖叔伦道。 随后他们又问几个跟鬼宅不相关的问题,店小二被问了那么多问题,也就将鬼宅这些翻片儿了。 ………… ………… 从酒楼出来,肖叔伦看向高景川,接下来:“去慈安庙?” 高景川点点头,欣慰地看着肖叔伦。 “你那是什么眼神?”三公子眉梢一扬,“跟老师傅看他手下终于出师的弟子似的。” 高景川轻轻笑了笑:“确实出师了。” 三公子:“你可不是我师父啊。” 高景川但笑不语。 两人说说笑笑,骑上马,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城东慈安寺。 慈安寺果真如那店小二说得,香客往来,香火旺盛。 肖叔伦与高景川走进慈安寺。 一下子引来不少目光,来寺庙上香的,多是姑娘家,很少见到年轻男子来的,而且还是两人结伴而来。 肖叔伦与高景川走进了庙中。 想要去找庙里的和尚问话。 “施主,你们也是来求姻缘的吗?”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和尚红着脸,走了过来。 “什么?”肖叔伦一顿。 “我们寺里,姻缘最灵验了。”小和尚说。 肖叔伦:“……” “姻,姻缘?” “对啊。” “除了姻缘,不能求其他了?” “我们就是姻缘庙啊。”小和尚想了想,又说,“送子也行。” 三公子:“……” 那店小二怎么不说清楚呀!这个慈安寺是个求姻缘的寺庙。 这时候,三公子终于注意到了寺庙后院的那棵参天大树,那树已经超过了庙檐,风一吹,上面的红绸冲着三公子招了招手。 “施主,不管是求姻缘还是解姻缘劫,我们庙里都很灵验的哦。”这个小和尚一点都不想出家人,跟酒店里揽客的店小二似的。 肖叔伦苦笑不得,看看身边的高景川,说:“我姻缘挺好的,我爱的人也爱我。” “那,你们能顺利在一起吗?”小和尚说。 肖叔伦一顿。 小和尚察言观色的本领极为厉害,紧接着说:“你们能抛却世俗,在一起吗?” 肖叔伦皱了皱眉:“你都知道什么?” “阿弥陀佛……”小和尚念了一声佛号,举了举胸脯,小脸儿顿时高深起来,说道,“我们寺里的姻缘符只要十文钱,佩戴了我寺的姻缘符,你跟你心上人的情路就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了。” 肖叔伦:“……” “你们的姻缘符什么时候有的?”一旁的高景川问。 “建寺之初就有啦。”小和尚摆着手指算了算,最后没算清…… “反正比我年纪大。” 贾家变成鬼宅也才是近两年的事情。 高景川:“朗州的姑娘都来求姻缘符吗?” “是啊。” “你都记得有谁吗?” “人太多,我可记不清。” “那我这么问吧。”高景川说,“贾家的那位小姐,来没来过。” 高景川在朗州转了一上午,已经将贾家失踪的人大致摸清楚了。 贾家三世同堂。 家里的主人有四位,贾老太爷,贾老爷以及家夫人,还有他们唯一的女儿。剩下的人,都是贾家的下人。 “贾家?变成鬼宅的哪个?”小和尚问。 “是。”高景川点头,“他家小姐……” “没有哦。”小和尚说,“他们家没来过我们这里。” “话说,你问贾家做什么?”小和尚发问。 “好奇。”高景川说着,掏出了十文钱,交给小和尚。 小和尚顿时将刚才的好奇忘了:“你只求一个姻缘符吗?你身边这位呢?” 说着,看向了肖叔伦。 高景川笑了笑,又掏出了十文钱。 小和尚接了,笑逐颜开。 “走了。”肖叔伦带着高景川要离开。 “姻缘符,你们还没拿呢。”小和尚说。 肖叔伦说:“真的有用的话,那天下早就没有痴男怨女了。” 说罢,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晃晃悠悠走了。 “等等,等等!”小和尚拉住了也要离开的高景川。 “等我一下下!”他说。 高景川不解,但是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不会儿,小和尚跑回来了,气喘吁吁地从袖口中拿出两个姻缘符。 “喏。”他说,“另一个给那个吊儿郎当的男人,记得,要贴身佩戴,才能灵验的。” 高景川接下,轻轻点了点头。 ………… ………… 离开慈安寺,高景川叹口气。 三公子一边下山,一边叹气:”“这一趟是白跑了。” “也不算白跑。”高景川说,“起码知道,贾家没来过这里。” “没来这里……这里是求姻缘的,没来,也不能说明什么。”肖叔伦道,“要是那种求平安的普通寺庙,他们家没来,说明他们可能信了什么邪教,但是姻缘庙,这就……” “刚才不是也说了求子吗?”高景川道。 肖叔伦一顿。 “贾家只有一个女儿,难道贾老爷不想要儿子吗?” 肖叔伦缓缓瞪大眼。 对啊,贾家只有一个女儿啊,偌大的产业总不能交给一个女儿吧,他们难道不想要一个儿子吗?要儿子的话,贾夫人怎么不来慈安寺求呢? “这么说,他们家跟那个邪教……” “变成鬼宅的贾家,兴源镖局,还有邪教坛……”高景川顿了顿,说,“他们一定存在某种联系。” “嗯!”肖叔伦重重点了点头。 “先回去吧。”高景川看看天色。 “晚饭时间到了。”三公子说,“初三他们也快到了吧?” 高景川点点头。 “我在路上留了暗号了,他们来了的话……应该会在客栈等我们。” ………… ………… 肖叔伦与高景川赶到客栈的时候,果然见到了初三。 其他暗卫躲起来了。 初三见到两人,笑着,挥了挥手。 他一身商人打扮,合适极了。 “什么时候到的?”肖叔伦走过去,问。 “刚到不久。”初三说,“我已经帮你们点好了饭菜,一边吃一边说吧。” “好。” 三人回道房间。 初三直接说道:“其他影卫已经去打探消息了。” “打探邪教坛?”肖叔伦问。 “是。”初三说,“现在,我将我知道的情报跟两位说一下。” “这个邪教坛是前朝的,他们信奉的神是万纳神……” “万纳神?”肖叔伦说,“我怎么没听过。” “万纳神的信奉的人数并不多。”初三说,“因为这样,所以它也一直没有引起朝廷的注意,直到前些日子,万纳神的信奉者做出了三个预言,都灵验了。” “什么预言?” “漠州的小地震,盐城的海难,特别是丰城暗藏的金矿山位置。” “这……”肖叔伦听罢,十分诧异,“都说中了?” “都说中了。”初三神色严肃。 “会不会是……有什么方法?”肖叔伦本想说是巧合,但是想了想,这根本不可能,要是说对一个,可以算成巧合,但是三个都说对了,而且这三个,特别是前两个都属于天灾。 “这三个预言是四个月前,同时从朗州发出的。”初三否定了三公子说法,“那三个地方,距离漠州等地有多远,不用我说了吧?” 漠州位于西端,盐城位于最南端,就连最近的丰城距离朗州,来回也要两个月。 “这……”三公子无话可说了。 “为什么说他们是邪教?”高景川一下子闻到了点上。 初三说:“因为……那个万纳神的教主,自称人皇。” 人皇,天下就一个,萧见楚。 “都要谋反了,你说,不是邪教是什么?”初三说。 第406章:鬼宅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06章:鬼宅“为什么说他们是邪教?”高景川一下子闻到了点上。 初三说:“因为……那个万纳神的教主,自称人皇。” 人皇,天下就一个,萧见楚。 “都要谋反了,你说,不是邪教是什么?”初三说。 “这个人教主在朗州?”高景川问。 “嗯。”初三说,“但是,究竟是谁,我们至今没有音信。” “你们呢?查到了什么?”初三问道。 肖叔伦就见贾家鬼宅还有兴源镖局的事情告诉了初三。 “这么看来,这个镖局立马有猫腻啊。”初三捏着下巴。 “是的。”高景川说,“我跟说了打算接近这个兴源镖局……” 初三想了想,轻轻摇摇头,说:“接近镖局的时候,还是让我们来办吧。” “怎么说?” “王爷,你的相貌太惹眼了。不适合做这种暗中接近的事情。”初三说着,又看了看肖叔伦,又道,“三公子也是,天生出众,走到那里都回事惹眼的存在,这种打入内部打探的事情,还是要我们影卫比较合适。” 高景川与肖叔伦对视一眼。 虽然初三说了两人不适合,但是听起来怎么是在夸人? “那你觉得我们适合做什么?”肖叔伦问。 “摆明身份,打草惊蛇。”初三说。 “此话怎讲?” 初三:“之前,我们的影卫也在朗州这里打探过,但是,没什么收获,所以这次,我想我们还是两面夹击的好。” 高景川顿了顿,说:“暗中明处,都是我们的人?” “对。”初三说,“你们两位负责在明处,吸引敌人视线,我们暗中观察。” “这个办法,也不错。”高景川颔首。 “多谢王爷。”初三眯眼笑。 一顿饭吃完,众人的计划也说的差不多了。 ………… ………… 第二日,高景川与肖叔伦直接来到了朗州县衙。 懒洋洋的衙差不由愣了愣。 “你们县太爷呢?”肖叔伦直接问。 这口气,可不像是来告状的,倒是像上面的官吏来走访来了。 衙差是个颇有眼力见的人,态度不由恭敬了几分,试探地问:“你们是……” “大理寺办案。”肖叔伦亮出大理寺的腰牌,“让你们知县赶紧出来。” 一听是大理寺的人,衙差连忙重视起来,连连说着:“稍等,大人稍等。” 朗州知县很快就出来迎接,他有些胖,跑得快了,一身肥肉上下颠簸。 肖叔伦亮出手里的令牌,高景川也拿出来的办案文书,知县看过之后,连忙行礼:“不知是少卿大人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起来吧。”高景川摆摆手。 “大人里面请,立面请。”知县大人点头哈腰将两人往府衙迎,一边走,一边道,“不知两位大人来小县,是为了查什么案子啊?” “贾家的鬼宅。”高景川说。 “鬼宅?”知县擦了擦额角的汗渍,说,“那,那是两年的事情了……怎么传到上面去了,还惊动了您们……^” “这点,你不用管。”肖叔伦说,“只管将贾家的案宗给我拿过来。” “案宗啊。”知县大人的汗流的更们快了。 肖叔伦停住脚步,盯着看起来心虚的知县大人:“怎么?没有案宗?” “案宗有……有……”知县大人硬着头皮,说,“有案宗,就是时间就有了,需要好好找一找。” “不着急,你慢慢找。”肖叔伦说,“给你一个上午的时间,够不够啊?” “够,够的。”知县连忙说。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必须见到鬼宅的案宗。” “好!好!”知县连连应着,“大人,远道而来,不如让我好好招待一下……” “那到不用了。”高景川说,“我们先去鬼宅看看。” 知县问:“现,现在吗?” 肖叔伦:“难不成,还要选个良辰吉日啊?” “大人说笑了,您想去,我立马安排轿子……” 肖叔伦点了点头:“那好,赶紧安排吧。” “是,是……” ………… ………… 朗州知县人胖墩墩的,但是安排起事情来,倒是干净利索的很。 很快,两顶轿子就来接高景川与肖叔伦了。 知县还找了几个最可靠的人,跟在高景川与肖叔伦身后。 轿子朝着鬼宅走了。 等到两人下轿的时候,引来了不少目光。 特别是住在贾家附近的老百姓,看着一行人浩浩荡荡来了,你看我,我看你,议论纷纷。 妇女交头接耳,多是在议论:“那两个人是谁啊?你看那个,长得可真好看……” “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呢。” 男人们则是看着那两顶轿子。 “这两人是谁?王知县的亲戚?” “王知县的亲戚来鬼宅做什么?” “看见周捕头了吗?他可是亲自护送来的,来者一定不简单啊。“ 在一众议论纷纷中,高景川与肖叔伦高调地走进了鬼宅。 不远处,扮成老百姓的初四压了压斗笠,观察着高景川与肖叔伦身边的百姓。 倒是没看看见哪个百姓鬼鬼祟祟。 ………… ………… 高景川与肖叔伦几乎是“高调”地走进了贾家中。 荒废了两年的府邸,到处已经破败不堪,杂草丛生,虫蚁遍地。 “大人,要不要我们将这里打扫了,你们再来?”衙差试探地问道 “不用了。”高景川盯着贾家的大厅。 肖叔伦也摆摆手,说道:“你们出去吧。” “出去?” “对,我们两个人自己查看。”肖叔伦道。 衙差面面相觑,最后一起走出去了。 肖叔伦与高景川走到贾家的大厅,这里已经破败地不能看了,但是却有几杂草堆。 “出来吧。”高景川说。 话音落下,周遭一片死寂。 “出来。”高景川又说。 只听窸窸窣窣一阵声音之后,一个人从破旧的门板后面伸出头来。 这鬼屋里,还住着人。 “我,我……我没地方住……”那人开了口,带着浓厚的鼻音。 他露出了一张脏兮兮的脸,对方还是个孩子,瘦骨嶙峋的。 那孩子哆哆嗦嗦,从门板后面慢吞吞走了出来。 高景川说:“这里只有你自己?” “还有马爷爷……跟刘叔叔……”那孩子太瘦了,只一双眼睛大的有些恐怖。 高景川看了看大厅中的三个草堆。 “他们人呢?” “出去要饭去了……”那孩子说着,脚下晃晃悠悠。 眼看就要摔倒。 肖叔伦眼疾手快,冲到那孩子面前,把人抱住了。 一碰到这孩子,肖叔伦一惊:“他发烧了!” 如今已经入秋,天已经开始转凉了,但是那孩子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褂,呼出的气都是烫的。 “别赶走我……我没地方去了……”他已经烧的有些糊涂了。 肖叔伦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直接裹在那孩子身上。 “我带他去大夫!”肖叔伦跟高景川道,“你先等我一下。” “嗯。”高景川颔首。 肖叔伦拍了拍怀中的孩子:“平时你们从哪来出去。” 他们应该不是走的大门,因为来的时候,那大门上锈迹斑斑,不像是常有人触碰的。 孩子烧的七荤八素的,但是本能地知道肖叔伦要救他。 “狗,狗洞……” 三公子:“……” “算了,我还是翻墙吧。”说着,已经快步走到了贾家的后院,然后脚下用力,一跃而起。 ………… ………… 肖叔伦在城东找了一家医馆。 正好有大夫坐堂。 肖叔伦将孩子报给大夫:“你快救救他,他高烧不退。” 大夫连忙起身,领着肖叔伦赶紧来到了内室。 “将人放好,我把把脉。”大夫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抱在孩子身上的外衣。 顿时,大夫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 肖叔伦这次注意到,这个孩子身上一直有一股酸臭味。 只不过刚才救人要紧,三公子没注意。 大夫有些古怪地看了肖叔伦一眼,这么清贵的公子,怎么抱来了一个乞丐? “都什么时候,赶紧救人。”肖叔伦不悦,提醒那大夫。 “是,是!”大夫回了神,连忙帮小孩诊脉。 “风寒入体,高烧不退……”大夫把完脉,说,“公子,你先用冷毛巾帮他降温,我去开药,煎药!” “好!”肖叔伦点头。 “井水在外面。”大夫将连脸盆递给肖叔伦,顿了顿,又说,“公子,诊费……” 肖叔伦从袖口中掏出一张银票。 “够吗?” “够!”大夫放心地点点头。 ………… ………… 肖叔伦连忙端来了井水,然后帮那孩子降温。 白布浸满冷水,贴在那孩子高烧的额头,再拿下来,已经是黑乎乎的了。 肖叔伦索性又拿来一条白布,擦了擦那孩子脏兮兮的脸。 根本看不出美丑来,除了瘦还是瘦,一张皮贴在了骨头上。 不一会儿,大夫端着药进来了。 肖叔伦看看天色,说:“你能帮我照顾他吗?” “啊?”大夫一愣。 肖叔伦又抽出了一张银票,说:“我先有急事,需要离开,不过,等午饭之后,我就回来。” 大夫看着那银票,说:“我这里还有一个学徒,能帮忙照看他。” “那就好。”肖叔伦将银票交给大夫,“麻烦了。” 说完,连忙去找高景川去了。 ………… ………… 高景川在鬼宅这边,已经将周遭看了个遍。 贾家是两进院,并不大。 变成鬼宅之后,这里也应该被不少人进来了过,值钱的东西,一件不剩,都被拿走了。 剩下的,都是太重搬不走的。大约是因为被搬空了,这里才会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高景川一边走,一边想着之前店小二说的,贾家一夜直接几十口人一起失踪…… 这个不太可能。 看贾家的样子,不像是能养得起那么多奴仆的人家。 就在高景川走了一圈,再次来到前院的时候,之前被赶出去的衙差走了进来。 “大人,时间不早了……”那衙差说着,左右看看。 怎么不见另一位大人? 高景川不冷不热:“出去。” “……” 衙差干笑了一声,悻悻出去了。 就在衙差离开之后,肖叔伦回来了。 “有什么发现没有?”三公子问。 高景川说:“没有看见神龛。” “神龛?” “嗯。”高景川说,“只能确定,贾家不信神佛。” 或者说,贾家所信的神佛不是一般的神佛。 “万纳神?”肖叔伦猜测。 “还没有证据。”高景川说,“没有神龛,也不能说明,他们信奉万纳神。” “还有其他吗?”肖叔伦又问。 “人数不太对。”高景川说,“之前那个店小二说,贾家几十口一起消失,但是看院落房间,容不下几十人。” “是不是传言夸大了?” “那也有可能。”高景川这里说的差不多了,问肖叔伦:“你那边呢,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风寒。已经交给大夫了,不用担心。” “那就好。”高景川轻轻点了点头。 “现在,我们先去应付一下知县衙差,等吃了午饭,再去找那个孩子。”肖叔伦道。 高景川颔首。 ………… ………… 在外面一直等人的衙差,终等到两位大人出来到了。 只是……其中一位大人的外套怎么不见了。 不容那衙差多想,肖叔伦说:“不是备好午饭了吗?” “是!是!”衙差连忙说道,“我们大人在醉仙阁帮两位大人准备好了。” “醉仙阁?”肖叔伦看了看高景川。 他们在朗州四处打探的时候,路过这家醉仙阁,见里面有陪酒姑娘来的。 高景川也幽幽看着肖叔伦。 “大人?” “走吧,去看看。” ………… ………… 王知县此时已经在醉仙阁准备多时了。 他挺着“身怀六甲”的肚子,给面前的姑娘训话。 “一会儿,两位大人来了,一定要给我好好伺候!”他一边说,一边来回踱步,“那可是洛京来的大官儿,要是真能看上你们谁,带到京城,做个妾侍,也是你们一辈子的福气。” “去京城就好了?”姑娘中,那个唯一一个坐着的,幽幽开了口,声音懒洋洋的。 她是朗州花魁,昨日陪客人下棋,睡得晚了,本来打算补觉的额,结果被硬请了过来。 第407章:思宛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07章:思宛“一会儿,两位大人来了,一定要给我好好伺候!”他一边说,一边来回踱步,“那可是洛京来的大官儿,要是真能看上你们谁,带到京城,做个妾侍,也是你们一辈子的福气。” “去京城就好了?”姑娘中,那个唯一一个坐着的,幽幽开了口,声音懒洋洋的。 她是朗州花魁,昨日陪客人下棋,睡得晚了,本来打算补觉的额,结果被硬请了过来。 “我的小姑奶奶啊。”王知县走到那花魁身旁,“一会儿我可是指着你了,等到了两位大人来了,你一定要好好招待!” 那花魁斜了那知府一眼,千娇百媚:“那也要,他们入得我的眼。” 说着,上下打量着王知县。 “若是跟大人一样的身材,我看我还是回去吧。” 王知县用力收了收自己的大肚子:“跟我不一样,那两位大人长得是难得一见的俊才!长相绝对没得挑!” “是吗?”花魁还是不太相信。 此时这种情况,王知县往夸张了的说,也是情理之中。所以花魁姑娘兴致缺缺,并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 直到…… “大人!来了!来了!”衙差来报,随后,花魁姑娘懒懒看过去。 目光,再也移不开了。 “少卿大人,肖大人,里面请,里面请。”知县大人点头哈腰迎接两人走进屋中。 肖叔伦人还没进去,就被一屋子胭脂水粉的味道包围了。 高景川微微皱了皱眉。 “都下去。”高景川说。 王知县心里咯噔一声,神色有些慌乱。 “姐妹们的胭脂水粉熏到大人了吧?”一直懒洋洋的坐着的花魁,一双眼静静盯着高景川。 她款款起身,冲其他姑娘道:“你们先下去,这里有我。” 姑娘们都很听话,随即都出去了。 宽敞的雅间中,剩没几个人。 “大家入座吧。”肖叔伦说。 王知府跟他请来的乡绅这次纷纷坐下了。 花魁姑娘一直站着,提着摇曳的裙摆,缓缓走到了高景川面前。 “大人,小女子思宛。” 高景川看了她一眼。 其中,少卿大人没有将这个花魁姑娘放在心上,知道现在,两人四目相交,高景川微微一顿。 “大人?”思宛笑盈盈看看高景川,缓缓靠近,说,“您是从洛京来的?” 高景川回了神,点了点头。 “思宛姑娘,你也入座吧。”王知县大约是觉得花魁姑娘靠得太近了,轻咳了一声,提醒她。 思宛扫了王知县,并未将此放在心上。 “大人,我听闻洛京的慎王爷艳绝天下……不知道。” “大胆。”王知县站起身来,“当着王爷本人的面,你说什么呢!” 谁知思宛一点都不惧怕,反而饶有兴致,“你真是高景川?” 高景川看着她:“不错。” 少卿大人顿了顿,问道,“你去过洛京?” “那倒没有。”思宛说,“只是我见过几个洛京来的朋友罢了。” “你的朋友,专门提起了我?”高景川追问。 思宛眉梢一挑:“谁让慎王爷这么出名呢,除了慎王爷,我还听了不少人的事情呢。比如……江小侯爷。” “是吗?”高景川不置可否。 “思宛姑娘,那你听过我吗?”肖叔伦开了口。 思宛看向肖叔伦,打量了一番,其摇头:“不知道公子是……” “肖叔伦。” 思宛一顿:“肖三公子?” “不错。”肖叔伦道,“看来,思宛姑娘多洛京还挺熟悉的。” 思宛捂嘴一笑:“之前的朋友,经常提及罢了。” “思宛姑娘,你也别光跟两位大人说话啊。”一旁陪客的乡绅开口说,“赶紧给两位大人斟酒啊。” “瞧我着记性。”思宛端起酒壶。 “大人,我敬您一杯。”她看着高景川,眉眼含笑,那神情写满“我心悦你”,毫不掩饰。 高景川端起酒杯。 “叮。”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起码在王知县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至于主人是不是真的这么想的,有待斟酌。 “我就在凝雪楼。”思宛依依不舍地看着高景川,“大人,一定要来坐坐啊。” “会的。”高景川说。 “那我今晚,就恭候大人了。”思宛说吧,手帕遮脸,娇羞去了。 高景川双手背后,静静看着她的轿子。 直到轿子远了。 一旁的肖叔伦幽幽的声音响起来:“我看,你现在去好了。” 高景川转头:”她不对劲儿。” “是啊。”肖叔伦说,“看见你,就恨不得吃了你似的。” “不是这个。”高景川顿了顿,说,“有那么一个瞬间,我觉得,他跟梁小姐很相似。” “我小表姐?” “对。” “哪里相似啦?我小表姐可不是那种性格!”说着,三公子的手臂都起鸡皮疙瘩了。 “是另外一种感觉。”高景川停住,思索了一下用词,说,“就好像是……她好像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天底下,这种人多了去了。”三公子没有放在心上。 高景川想了想,叹气:“你说的也是。” 三公子问:“那你还要去见这个思宛姑娘吗?” 高景川忽然笑了笑。 “问你话呢。”肖叔伦拿手肘撞他。 高景川抵嘴咳嗽了一声:“我敢吗?” 三公子一顿,随即更加大声的干咳了以上。 “那什么!”他抓了抓后脑勺,想起了一件正事,正好把刚才的话翻篇儿。 “我们去看看那个小乞丐吧。” “好。” ………… ………… 高景川与肖叔伦来到医馆的时候,小乞丐已经醒了。 他也刚刚醒,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一身警戒。 肖叔伦与高景川走进屋中。 小乞丐一下子认出了他们。 “是你……”他指着高景川,“美人哥哥……” 三公子:“……” “是我抱你来的。” 小乞丐看向三公子。 “我也记得你……是你……” 肖叔伦走到他面前。 “大爷,这是哪里?”小乞丐战战兢兢。 “医馆。”肖叔伦说,“你发烧了,我送你来治病。” 小乞丐明显慌了:‘我,我没钱的!我……’ “不用你付钱。”肖叔伦说,“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了。” 小乞丐这次放心了些,说:“回答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肖叔伦看着这个惊弓之鸟的孩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声音愈发温和。 三公子问:“你是谁?怎么会住在那家鬼宅里?” “我叫小五,我没有地方住……”小乞丐缩了缩肩膀。 “你住了多久了?” “半年多了。”小五说完,又连忙解释说,“我也不想住在那里的,但是……其他乞丐欺负我,我实在没有地方住了。” “除了你,那里还有谁在住?” “还有齐爷爷和跛子叔。” “你们住在贾家里,发生过什么事情没有?”肖叔伦继续问。 “你是说闹鬼吗?”小五瞪着两个圆圆的眼珠子。 肖叔伦反问:“有吗?” “没,没有。”小五说,“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挺害怕的,但是,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那里就是一个破宅子而已。” 一直没开口的高景川这之后开了口,问道:“有人去过贾家吗?” “去那里做什么?”小五道,“那不是鬼宅吗?” 肖叔伦心道,孩子,你不是在鬼宅里住着吗? “你们住在贾家这半年里,有没有发生过,让你觉得奇怪的事情?”高景川换了一种问法。 这个问题很宽泛,小五一时间没答上来,想了许久,最后摇了摇头。 就在肖叔伦叹气的时候。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跛子叔知道。”小五说。 “哦?”肖叔伦问,“真的发生过什么事?” “好像是的。”小五回道,“我记得我们刚住进鬼宅的时候,有一天夜里,跛子说半夜醒了,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带我走,我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 “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是实在没有地方去,跛子叔就再也没说过这件事了。” 肖叔伦看着高景川。 “看样子,我们要再跑一趟了。” “我,我也要走。”小五说着,就要下床。 但是他高烧刚退,整个人还很虚弱,一下车就踉跄往前栽倒。 想好肖叔伦眼疾手快,就让接住了。 “你听话。”肖叔伦说着将他抱回了床上,“等你病好了,你想去哪里,没人拦着你。” “可是我……我没钱住在这里。” “我都跟你说了,不用你出钱。” 肖叔伦安抚好胆小的小五,最后跟高景川再次回到了鬼宅。 这次没有衙差跟着,正是傍晚晚饭时间,街上的人不多。 高景川与肖叔伦走进贾家的时间,没几个人注意到。 贾家跟之前没有任何区别,两人走到了大厅的地方,还没靠近,隔着荒草,就听见两人的对话。 “小五还高烧着呢!怎么会出门!” “他是饿了吧?” “我就说要留下一个人照顾他!你非要两个人都出去!” “就一个人要饭,能够吃吗?!小五病了,吃饱就好了!” 两人就小五的离开,争论不休。 高景川与肖叔伦对视一眼,三公子用剑挡开杂草。 大厅里,争吵的两个人也终于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谁!” 随着一声尖叫,高景川与肖叔伦站在了两人面前。 “你,你们……”大厅的两个人,就是跟小五在一起的乞丐,一个是个跛子,另一个头发花白。 “你们是人是鬼!”那个跛子盯着肖叔伦,手里紧紧攥着刚才慌乱中抓到的碎石头。 “小五没事。”肖叔伦说,“他发烧了,我把他送医馆去了。” “你……你们……”跛子听见小五的名字,眼中的惊悚少了些许,但是戒备越来越重,“你们是是谁!” “我们是大理寺的官差。”肖叔伦说,“来查贾家的案子。” “贾家……”跛子仔细地打量着两人,见肖叔伦与高景川气度非凡,知道对方没必要骗他,那跛子缓缓放下了戒心。 “你们查吧。”那跛子说,“反正,我,我们是不会搬走的!” 高景川看着他:“小五说,你之前大半夜要带着他离开……” 跛子一愣。 “现在怎么说什么都不走了?”高景川不疾不徐。 “那晚发生了什么?”肖叔伦走到那跛子的面前,拿出一两银子,说,“你告诉我,钱我给你。” 那跛子难以置信:“给我钱?” “对。”肖叔伦点头。 “如果你说的对我有价值,我还会加钱。” “好,我说!我说!”那跛子眼前发亮! “跛子!”就在那跛子要张口说出来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白发老者赫然打断了他。 ………… ………… 高景川跟肖叔伦那边遇到了一些小情况,初三这边,也遇到了一些小情况。 影卫一直想要混进兴源镖局,但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初四试了两回都失败了。也正因为如此,初三更加确定这个镖局的不简单。 他没让初四再去尝试。 “若是再去,恐怕会引起怀疑。”初三将灯芯拨亮了些,缓缓说道,“我们就在暗中观察吧。” 初四说:“只能在外面观察的话,消息来的慢……” “稍安勿躁吧。”初三说,“王爷跟三公子那里已经开始出手了,镖局那边会露出马脚的。对了,镖师都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初四道,“兴源镖局一共十三个镖师,加上他们的老板,跟一个账房先生,一共而是十五个人。” “这些人,武功怎么样?”初三问。 “武功中上。”初四说,“但是比起高手,还差了一截子。” “都有家室吗?”初三接着问。 初四神色一凌:“这正是我要说的重点,他们十五个人都是单身汉。最大年纪的已经三十多了,还没有成亲。” “哦?”初三眉梢微挑,“都没成亲?这兴源镖局难道是光棍镖局?” “他们的老板是女人。”初四说道,然后顿了顿,又说,“但是没人见过。” “没见过,怎么知道是女人?” 初四:“听过声音。” 《大家诡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 喜欢大家诡秀请大家收藏:大家诡秀。 第408章:追来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08章:追来初四神色一凌:“这正是我要说的重点,他们十五个人都是单身汉。最大年纪的已经三十多了,还没有成亲。” “哦?”初三眉梢微挑,“都没成亲?这兴源镖局难道是光棍镖局?” “他们的老板是女人。”初四说道,然后顿了顿,又说,“但是没人见过。” “没见过,怎么知道是女人?” 初四:“听过声音。 “一个女人……”初三喃喃一声,“谁都没见过长相的女人。” “是。” “这些人,为什么听命于一个没见过长相的女人呢?”初三道。 初四也想不通。 时下,男尊女卑,一个女人能经营一个镖局,还让手下的男镖师服服帖帖,这人一定不简单。 “接着查吧。”初三说,“等会,我去找王爷跟三公子,将消息跟他们说一下。” “嗯。” ………… ………… 此时的三公子跟高景川看着眼前的老者。 那个跛子眼红肖叔伦手里的银票,正要说什么,但是给一旁的白发苍苍的老者厉声制止了。 “这么看来,你也知道什么事情了?”下属轮看向那个老者。 老者绷着脸,不说话。 他越是不说,肖叔伦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事。 “你们走吧!”老者说着,挥着手,暴躁地直接赶人了。 “这里不是你们的家吧?”三公子哭笑不得。 老者被肖叔伦说中,脸色十分难看。 高景川没有理会老者,而是看向一旁的那个跛子,说:“说不说?” 跛子看着肖叔伦手里的银票,狠狠咽了咽口水。 “我说!我说!就是……” “你不怕遭报应吗!”老者拉住那跛子,“要是说了!要遭报应的!” “我现在饭都吃不饱!还不够报应吗!”跛子一把推开那老者,冲过去,就要去抢肖叔伦手里的银票。 肖叔伦往后一扬。 “先说。” “好!我说!”跛子道,“这里真的闹过鬼!那个后院的井里,那天晚上,传来了一阵古怪的声音!” “闹过鬼?” “后院的井?” 肖叔伦与高景川一起发问。 两人看了彼此一眼。 高景川先问:“何为闹过鬼?” “只有那一晚不对劲儿!”那跛子回道,“后来就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 “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 “我刚来不久的时候吧。”那跛子说,“但是,真的只有那一次!” “什么样的动静?” “就是那种……”跛子努力想着形容词,“就是那种好像有人在井底下,拿着石头砸井的声音!” “胡说!”老者又打算了那跛子,说,“明明是刺啦刺啦的声音。” “你胡说!”跛子生怕肖叔伦的银票被抢走,强者说,“就是拿砖头砸井的声音!” “是哗啦的声音!”白发老者坚持。 “你胡说!你……” “好了。”眼看两个人就要吵起来了,肖叔伦打断两人。 “然后呢?”三公子问,“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听见井里面有声音,就很害怕,拉着老头我们去看看。” 高景川:“看见什么了?” 跛子说起这个,一脸懊悔! ““我还没看见!” “啊?” “他看见了!”跛子指着老者。 “他说有鬼!我当时吓坏了,就要带着小五走。” “我就是看见了!”老者说,“现在想一想,也不是鬼!是大仙儿!” “什么样的大仙?”高景川问。 老者打了一个哆嗦:“身体那么大……” 他比划了一下,看样子有三个工人那么大。 “眼睛那么大!”他比了一个大西瓜! “然后眼睛是红的!”老者说着说着,像是自己把自己吓到了。 “反正,是大仙!” “这个大仙,在做什么?”高景川问。 “从井里爬出来了!”老者一哆嗦。 “然后呢?”肖叔伦问。 老者眨眨眼:“什么然后?” “然后那个大仙做什么了?” “我哪里知道!?”老者说,“我当时都吓尿了!哪里还敢在那里待着啊!” “对对对!”跛子怕自己话都被老者抢了,就连忙补充说,“那天,我们都吓坏了!” 高景川看着两人,问:“那怎么没走呢?” “问他!”跛子指着那老者。 老者叹口气:“离开这里,住哪里啊?” “那时候是冬天……”老者又说,“整个朗州,就是这里是个挡风遮雪的地方……你们两个公子,一看就是不愁吃穿的,等到了我们这种境地,也就不说怕不怕了。” 旁边的跛子跟着点头。 “老头说,我们三个都是男的!阳气重!说不准那女鬼不敢来招惹我们。” “女鬼?”高景川跳出他话里的不对。 “是啊,当时老头说的就是女鬼!”跛子撞了撞那老者的胳膊,“是吧?!我记得你清清楚楚说的是女鬼!” “是……”老者说,“我忘了说,大仙儿穿着一身白衣服!我当时以为是女鬼。” 高景川不置可否:“怎么后来又觉的是大仙儿了?” “因为,,没来害我们啊!”老者说,“女鬼会害人,但是大仙儿不会,所以不是大仙儿,是什么?” 高景川:“……” “说的,好像也有道理。”肖叔伦开口问,“所以,那个井在后院?” “是。后院呢!”跛子盯着肖叔伦手里的银子。 肖叔伦终于将银子交给了对方。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跛子连忙说。 “我们去后院看看?”肖叔伦跟高景川说。 高景川轻轻点头。 ………… ………… 两人走到后院中。 在一片杂草中,找到了那口枯井。 “不对。”高景川皱了皱眉。 “有人来过。” 肖叔伦转头看他:“来过?” “对。”高景川指了指肖叔伦脚下,示意他看井边被踏平的杂草。 “我们上午的时候,周遭,不是这样的。”高景川说,“按理说,这里应该只有我一人的脚印。” 如今,井边儿的杂草已经被踏平了,看样子不只是一个人来过这里。 肖叔伦:“有人快我们一步?” “不只是一步。”高景川道,“在我们离开之后,对方就已经来过这口井了,人还不少。” 高景川俯下身,看了看脚印,说:“像是有三四人的样子。” “胆子可真不小……”三公子的脸色不甚好看,“我们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人来了。” “当时,井里应该有什么。”高景川说,“我下去看看,说不准还有什么线索。” 说着,撩起衣摆,就要下去。 “我来吧!”肖叔伦拦住他。 “你要是下去了,估计晚饭都不用吃了。” 肖叔伦清楚高景川的洁癖。 偏偏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每天都要给脏兮兮打交道。 “我下去。” 三公子说完,人已经跳上了井口。 那井挺深,三公子手脚并用,一套熟练的游壁功,人已经到了井底。 井底下是厚厚的树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发现什么了吗?”高景川问。 肖叔伦又仔细看看周遭:“除了枯枝败叶,什么都没有。” “井壁呢?”高景川道。 “我看看。”肖叔伦自己观察井壁来。 “啊!”三公子惊呼一声,“机关!” 肖叔伦冲一块石块按下去。 “……” 周遭没反应。 三公子再按。 周遭已经反应。 “这里有个机关。”肖叔伦说,“但是,被人破坏了。” “先上来。”高景川说,“这种事,交给行家就行。” “好。”三公子想到,跟过来的影卫,初八是个机关高手。 三公子爬出井口。 “先回去换一套衣服。”高景川一边说着,一边眼睛控制不住地,盯着三公子的脸。 “好……”肖叔伦拍打衣服,“一会儿,让衙差守着这里。” “嗯。”高景川的眼睛,还是落在三公子的脸上。 肖叔伦也终于注意到了高景川的视线。 “怎么了?”肖叔伦说着,擦了一把自己脸,“我脸上有东西?” 高景川叹气:“不擦还好,一擦成花猫了。” “是吗?”肖叔伦接着擦。 “别擦了,越擦越脏。”慎王爷说罢,伸出雪白的袖子,帮肖叔伦擦了擦脸颊。 动作一出,两人一度。 “咳咳!”三公子干咳了一声。 “先回去。”高景川搔了搔耳朵。 “嗯。” ………… ………… 两人从鬼宅回道衙门。 见到花猫儿似的肖大人,衙差都愣住了。 “找几个人,把贾家后院的那口井,包围起来。”肖叔伦直接吩咐。 “是!是!”衙差领命赶紧去安排。 高景川与肖叔伦继续往里面走。 “少卿大人!少卿大人!”身后传来了衙差的声音。 “何事?”高景川停住脚步。 “外面有个人求见您。” “谁?” “思宛姑娘的丫鬟。”衙差回道。 高景川皱了皱眉。 “让人进来吗?”衙差问。 “进来吧。”高景川说。 “是。” 不一会儿,一个娇俏的小丫鬟走了进来。 “您就是少卿大人吧?”丫鬟走到高景川面前。 肖叔伦调侃:“小丫头,你是怎么认少卿大人来的?” 小丫鬟倒是大大方方,声音清脆:“我们小姐说了,人群里,最好看的那个,就是少卿大人!” 高景川:“……” “少卿大人,我们小姐说,今晚备了好久,请您前去一叙。” 高景川没回答。 一旁的肖叔伦斜眼看了高景川一眼,干咳了一声,说:“佳人有约啊……” 高景川没说话,看向三公子。 “换好衣服,我们一起去。” “人家可没让我去呢。”三公子耸耸肩,悠哒悠哒地往前走。 高景川伸手:“你……” “肖大人,肖大人!”就在此时,身后又来了一个衙差。 “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肖叔伦问。 “是,找您的!”衙差说,“您快去看看吧!人家好像快不行了!” “什么?!” 肖叔伦下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先换衣服了,连忙往衙门走,道:“人在哪来?” “就在门口,就在门口!” ………… ………… 肖叔伦赶到门口的时候,见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 “三公子!三公子!”马车上的车夫冲到肖叔伦的面前,“您快看看我们小姐吧!” 这是赵家小姐,赵清伊! “她怎么会……” “我们小姐为了尽快见到您,走的小路。”马夫说,“连夜不停赶路,她都病了!丫鬟也病在了半路!我把小姐带过来了。” 肖叔伦眉心紧锁。 现在也不是说教的时候。 他掀开马车帘子,只见赵清伊脸色苍白地躺在马车里,看样子都奄奄一息了。 “赵姑娘?!你是没事吧!?”肖叔伦喊了一声。 赵清伊喃喃一声,没有说话。 “去请大夫!”肖叔伦冲一旁的衙差说。 “是!是!” 肖叔伦又看向另外一个衙差:“你先把这个小姐,抱到我县衙后院去。” “是!” 衙差连忙照办。 赵清伊在衙差抱起自己时候,挣扎了一下,但是她的力气太小,最后还是被衙差抱起来了。“你这里的佳人都直接追来了。”高景川站在肖叔伦身后,幽幽说道。 “少卿大人?”小丫鬟提醒道,“走吗?” 高景川看向肖叔伦。 肖叔伦早就没有调侃地心思了。 前面刚调侃了高景川,后面,赵清伊就来找他了。 高景川:“你是留在这里,还是……” “我当人跟你一起啊。”肖叔伦说,“要是没有我,你被人家思宛姑娘吃了,可怎么办?” 高景川:“……” 肖叔伦:“等我一下,我换了衣服就来!” “三公子?”一旁的衙差听见两人的对话,连忙说道,“那我们的小姐呢……她千里迢迢来找你,要是醒了,见不到到你……” “你们小姐啊……”肖叔伦这才想起来赵清伊似的,他从袖口中拿出一张银票来,说,“你去雇一个丫鬟,好好照顾你们小姐,剩下的钱,帮你们小姐服药费。” 马夫看着手里冷冰冰的银子:“可是我们小姐她……” “作为朋友,我只能帮到这里了。”肖叔伦说。 对于赵清伊,他一向是划清界限。 第409章:挑明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09章:挑明肖叔伦跟高景川一起来到了凝雪楼。 “少卿大人?”思宛见到来到自己门口的高景川,顿时眉眼带笑,但是,扫了从高景川身后出来的肖叔伦。 花魁姑娘的表情微微一顿,笑容微微僵住。 “三公子,你好兴致啊?”思宛皮笑肉不笑地调笑了一句。 高景川闻言,扫了一眼肖叔伦。 “仰慕姑娘,故而来此。”肖叔伦从善如流,笑盈盈地说,“莫不是姑娘不欢迎?” “三公子说的哪里的话呢。”思宛微微一笑,说,“里面请。” 她一边进门,一边冲旁边的丫鬟说:“卿儿,去多加一双碗筷来。” 那意思明显就是不欢迎肖叔伦。 三公子满脸笑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跟着高景川一起坐下了。 思宛抬手帮两人斟酒。 酒还没有入口,一道清冽的酒香酒香就先飘出来。 “好酒,思宛姑娘的酒当真是好酒呢。”肖叔伦不由说道。 “这是我珍藏多年的。”思宛看向高景川,盈盈一笑,说,“若是一般人,我还舍不得拿出来的。” “那我们真是有幸呢。”三公子说,“在思宛姑娘心里,我们不是一般人啊。” 思宛姑娘但笑不语,但是,那眼神分明再说,只有人家少卿大人是不一样的人。 酒过三巡,高景川放下酒杯,终于步入正题。 “姑娘之前说,认识我?” “是啊,听人提及过少卿大人。” “都说什么了?” 思宛捂嘴浅笑:“没想道,少卿大人也这么在乎他人的看法啊。” “只是好奇。”高景川不冷不热。 “其实也没说什么。”思宛说,“说的最多的,就是少卿大人的相貌。你也知道的,我们这一行最看重相貌了,我又听说……您的妹妹是天下第一美人,故而就多注意了许多。” 高景川听罢,没有说话。 “若是有幸,还真想见一见王爷的妹妹呢……” 高景川道:“她已经不在了。” 思宛诧异:‘真是抱歉,我并不知道……’ 高景川摇摇头:“无妨。” “少卿大人节哀。”思宛说着,抬手给他斟酒。 高景川接过,但是没有再喝。 “姑娘一直在朗州?”高景川问。 “是。”思宛说,“从未离开过。我所知之事,都是来自朋友。” “那姑娘的朋友不少。” “我喜欢交朋友。”思宛说着,望着高景川。 “少卿大人,恕我唐突,你可曾与人成婚了?” “不曾。”高景川说。 “那,可曾有心上人?”思宛又问。 高景川扫了一眼一旁的的肖叔伦。 “没有。” 思宛脸上露出喜悦:“像少卿大人这般人杰,一般人也配不上呢。” “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而已。” “会有的。”思宛定定地望着高景川,“很快就会有的。” “那,就借姑娘吉言了。” “思宛姑娘呢?”肖叔伦举着酒杯,似乎有些微醺,眼中迷离,“你可有心上人。” “有。”思宛说着,看了看高景川。 “是何人啊?”肖叔伦问。 思宛:“现在,还不能告诉三公子,之后,你会知道的。” 她说的那般笃定,就像是肖叔伦也认识她心上人一般。 在这里,也只有那么一个人,肖叔伦与思宛都认识。 肖叔伦笑了笑,不再追问了,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 ………… 此时的县衙中,赵清伊缓缓醒了。 “小姐,你醒了?”一个老婆子凑过来。 赵小姐坐起身,按了按发疼的鬓角,看着眼前穿着粗布的老婆子 “你是谁?这是哪里?”赵清伊问。 “这里是县衙,我是来伺候您的。” “这里是……朗州县衙?”赵清伊的神智还不是太清楚。 “是,是!”那老婆子说,“我是您的马夫买来,专门来伺候您的!” “三公子呢?”赵清伊皱眉问道。 “三公子?”婆子不解,说,“谁是三公子?” “肖叔伦,肖三公子!” “那,我不知道是谁……”那老婆子一摊手,“我就知道,我是来伺候姑娘的。” 赵清伊摇着头,她觉得自己跟这个老婆子简直就是鸡同鸭讲。 “我要去找三公子!”赵小姐说完,踉踉跄跄站起身来。 “小姐,慢点,慢点!”那婆子扶住赵清伊,连忙道,”您刚才吃了药,大夫说了,要好好休息的。“ 赵清伊根本不在乎这些,她摇摇晃晃往外走着:“三,三公子在那里?” “小姐,你……” “小姐?!”这时候,守在外面的车夫进来了。 “三公子呢?”赵清伊问。 车夫低着头,不敢看赵清伊的眼睛:“出,出去了……” “去哪里了?” 车夫犹豫半晌:“这,这个……我……” “说实话!”赵清伊皱眉,虚弱的声音严肃了几分。 车夫嗫喏了半晌,在赵清伊冷厉的视线下,一闭眼,说:“去,去青楼了!” “什么!?”赵清伊脸色当即难看至极,就像是寒冬腊月里被人当头到了一盆冷水。 “他,他竟然……” “我上前去拦三公子了!但是没拦住!”车夫跺脚,“小姐,我没用!” “不,三公子……他不是那种人。”赵清伊咬着牙,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旁边的人听。 “小姐!小姐!”老妈子扶住踉跄的赵清伊,“你快去床上休息吧。” “不,我要去找他……”赵清伊咬着牙,“我要找他!” 老婆子赶紧劝:“您的身体虚弱成这个样子,怎么招人啊?” 赵清伊哪里听劝,一直摇着头。 “我们去门口等,总可以吧?”那老婆说,“小姐啊,你听我的,我有经验的,找到轻功楼之后你们两个人都难看,不如在门口等!一直等!到时候,难看的就会是他!” 赵清伊看向她。 “是真的!你信我。” ………… ………… 此时,三公子摇摇晃晃地从青楼出来了。 出青楼的时候,高景川扶着他。 等到只有两人的地方了,肖叔伦站直了身体,脚步稳健,一点不见醉态。 “这个思宛姑娘……”三公子说,“还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高景川看着他:“她跟梁小姐有些相似。” “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三公子拿手指比了一小下下,立马又道,“但是,我小表姐比她可爱多了!” 高景川笑了笑,表示认可。 “她对京城很了解。”高景川又说回正题,“你注意到没有,她喊你三公子。” 肖叔伦轻轻点了点头:“这个称呼,洛京叫的人多、” 到了地方上,大家都是喊他肖大人。 “必须找人盯着她。”高景川说,“不知道初三那里,还能不能多处人手来。” “实在不行的话,我就盯着。”肖叔伦说摸着下巴,像是做了多大的牺牲似的。 高景川看向他。 “怎么?”三公子一挑眉,“你要自己上阵啊?!” 高景川简直哭笑不得:“没有。”接着,想了想,说:“要不要,我帮你应付一下赵小姐?” “赵清伊啊……”说起这个,三公子就头疼。 “她怎么就追到朗州来了。”速度还这么快,这简直出乎意料。 高景川叹口气:“女人狠起来的时候……力量是你无法相信的。” “赵清伊那边,就交给你了。”肖叔伦指了指身后,“至于这个思宛这里,就交给我了。” “两位公子,是在分什么?”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初三慢悠悠走了过来。 “去哪来坐坐?”初三一笑。 “去你那里吧。”高景川说。 ………… ………… 初三的房间中。 三人落座。 初三先将自己得到的情报跟高景川说了。 高景川听罢,也将自己这边的情报跟初三说了。 “这么说……”初三道,“这个思宛姑娘,不简单啊啊。” 三公子:“你最应该关心的,不应该是鬼宅里的那口井吗?” 那个是最诡异的。 “那边,你们已经让衙差守住了,不用担心啦。”初三说,“倒是这个思宛姑娘,让我想到了兴源镖局的老板。” “那个女老女老板?” 初三点点头:“是的。” “你怀疑思宛是兴源镖局的女老板?” “只是怀疑而已。”初三说,“整个朗州,此时进入我们眼中的女人,只有兴源镖局的神秘女老板,还有这个思宛。” 将人两人联想在一起,也很正常。 “线索就这么多。”初三说,“兴源镖局那边,可谓是滴水不漏。” “我们还是处于被动。”高景川说。 “那要怎么办?”肖叔伦看他。 “再走一步棋。”高景川说。 “你是打算……” “明早去兴源镖局看看。”高景川顿了顿,说,“光明正大的去。” “也好。”肖叔伦说,“给兴源镖局翻翻土,看看下面是什么虫子窝!” “嗯!” “明日,我就让初八去找你们两位。下井看看,那个机关。” “好。” ………… ………… 从初三这里离开,往县衙走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忙活了大半夜,三公子打了一个哈切。 “累了?”高景川问。 “有点儿。”肖叔伦说,“回去眯一会儿,就能恢复了。” “大概,眯不成了……”高景川顿了顿,缓缓说道。 “为什么?”三公子还不解呢。 高景川一扬下巴,示意肖叔伦往前看。 肖叔伦看过去,只见县衙门口,站着一个人! 那人披着一件披风,固执地站在县衙门口,就像是怨妇妻子,等着彻夜不归的丈夫。 “赵清伊。”高景川顿了顿,看向肖叔伦,“她等你呢。” 三公子的瞌睡虫一下子被吓跑了。 “赵小姐……”他叹口气,走过去。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三公子回来。” 赵清伊有病在身,脸色苍白如蜡,一张口,嘶哑的声音就被冷风撕成七零八落。 “你等我做什么?” “三公子觉得呢?”赵清伊反问。 肖叔伦叹气:“我怎么知道啊?’ “三公子,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千里迢迢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咳!咳!”情绪原来越激动,赵清伊捂着胸口干咳起来。 “赵姑娘是为了我。”肖叔伦道,“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 “可是,我之前也对你说过,我有心上人。” “你骗我。”赵清伊盯着高景川,“你连她的名字都不敢说出来。” “我没有骗你。”肖叔伦叹了口气,走进了赵清伊,眼中写满了“败给你了”的表情。 “你不是想知道她的名字吗?是不是我说了名字之后,你就会另觅良人?”肖叔伦问。 赵清伊也盯着肖叔伦的眼睛。 “是!”她说。 “若是三公子真的心中有了爱人。我会祝福你们!” “好,我告诉你。”肖叔伦说着,看了看旁边的车夫跟伺候的婆子。 “你们先进去。我有话,要单独跟你家小姐说。” 车夫闻言犹豫了一下,看向自家小姐。 赵清伊勉强自己站着,摆了摆手:“进去。” “是。”车夫带着伺候的婆子进去了。 县衙门口,肖叔伦与赵清伊面对面站着。 “我心爱之人,的确是与我年纪相仿,还是皇亲国戚……” 赵清伊虚弱地冷笑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三公子还要骗我不成?我早就算过了,除了沈归雁根本就没有符合这一特点的姑娘!” “我没说,他是姑娘。”肖叔伦道。 赵清伊脸色一变。 肖叔伦指不闪不躲,看着她:“原本,我不打算说的,但是赵姑娘热情实在难却,我也不想侮辱了你一片真心。” “……” 赵清伊这才缓缓地回了神。 “是……”她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惊悚地看向不远处的静静站着的人,惊讶的,怀疑的!最后凝聚成一片黑暗。 “赵姑娘!”肖叔伦接住昏迷过去的赵清伊。 高景川叹口气,走过来。 肖叔伦求助似的看向高景川:“怎么办?她会不会被我气死啊?” 高景川摇头:“你把人带进去,我找大夫。” “哦!哦!”肖叔伦赶紧点头,将赵清伊抱了进去。 第410章:镖师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10章:镖师天色转亮,赵清伊缓缓转醒。 一直在一旁伺候的婆子,连忙上前,问道:“小姐,你觉得怎么样了?” 赵清伊双目涣散,没有回答。 大约是想起了昨晚的记忆,赵清伊又缓缓闭上了眼,轻轻出了口浊气 “我已经觉得好些了。”她说,“我准备回去了。” “回,回去?” “对,会洛京。” “您的身子骨可撑不住。”老婆子不住摇着头,“大夫刚走,他可是说了,您必须静养一个月!” “我要离开这里!” “您这是……”婆子见自己劝不动赵清伊,慌得不知道怎么办。就在此时。 房门被敲响了。 “是您?”婆子见到肖叔伦,连忙说,“您赶紧劝劝这个小姐吧,她非要离开朗州!” “我知道了。”肖叔伦说,“赵小姐刚醒,你去厨房给她煮点儿吃的。” “好的,好的。”婆子连忙下去了。 肖叔伦走到了赵清伊面前。 “我不想见到你!”赵清伊脸色苍白,冷冷看着个肖叔伦。 “我知道,我说完就走。”肖叔伦道,“大夫昨晚来过,说你现在是适合长途跋涉。以后,身子会落下病根。” “身子是我的,我想如何就如何!” “当然了,你说的很对。”肖叔伦不疾不徐,说道,“你若是硬要离开,我自然没有资格拦你,但是,赵小姐,切记,莫要为了不重要的人,那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若是你不想见我,我可以离开县衙,我保证你……” “肖叔伦!”赵清伊打断他,”你太无情了!我都这样了……你,你还……“ 说着,气得自己咳嗽起来。 肖叔伦无语,轻轻叹口气:“我若是对您温柔呵护,柔情蜜意,那才是无情了。到时候,让你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我岂不就是混账了!” “你就是!” “好好好!”肖叔伦知道自己理亏,自然会让着人家赵清伊。 “你好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肖叔伦说罢,转身离开了。 婆子端着厨房热好的早饭,小心翼翼走进来。 “小姐?” “拿来。”赵清伊说。 “还,还走不走啊?”那婆子小心翼翼地问。 “他说的对!”赵清伊抹了一把眼里隐隐的泪花,然后挽起袖子,抓起一个大包子,狠狠咬了一口,“我凭什么为了一个混账,糟蹋自己的身子?!” “啊?” “我不走了,等我身体好了!我再回洛京!” “好!好!”那婆子听说她要留下来,心里无疑是是最开心的。 “好好养身体!好好养身体!” ………… ………… 这边肖叔伦走出了赵清伊屋子。 高景川站在不远看着:“赵姑娘冷静下来了?” 三公子一摊手:“反正混账两个字骂的中气十足。” 高景川闻言,摇首低笑。 三公子幽幽:“我被人骂……你倒是挺开心啊。” “自己招惹的桃花,怨谁?” “你的桃花也不少啊!凝雪楼那个还正开着呢!” “先不说那个思宛了。”高景川道,“今日,不是要去看看鬼宅的那口井吗?” “对对!”肖叔伦想起正事来了。 “话说,初八不是要来吗?人呢?” “大人,这里呢。” 初八应声走来,身上穿着县衙的公服。 “你们影卫都这么来无影的吗?”三公子捂着胸口。 “这是必备的。”初八笑了笑:说,“两位大人,走吧。” ………… ………… 鬼宅这里有衙差守着,之前跛子与老者已经离开了。 肖叔伦担心两人没地方住,于是,大手一挥,给了那跛子一些钱,够他置办一些家产田地。 当时跛子当时直接愣住了,然后诧异地看着肖叔伦。 当天上掉馅饼的时候,人们往往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我们也算是有缘。”肖叔伦当时说,“特别是小五,还是个孩子,也不能任由他一直做乞丐吧?这些钱,你们置办一些家产,剩下的供小五读书,让小五替你们养老,也算是不枉这一背了。” 跛子领了钱,千恩万谢,激动地不行。 话回到现在,肖叔伦与高景川一起走进了鬼宅中,这次身后还跟着一个初八。 “大人!”衙差见两人来了,上前行礼。 然后不由看了看肖叔伦身后的初八。 新来的兄弟,没见过。 初八没有理会衙差,肖叔伦也不会跟人解释他的身份。 “你们先出去。”高景川冲其他衙差说道。 “是。”衙差虽然不解,但是,也不能多说什么。 大人让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 ………… 等井边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初八二话不说,直接跳进了井中,然后一阵古怪地摸索。 越摩挲,脸色越难凝重。 上面的肖叔伦却看不到他的表情,三公子冲着下面喊:“发现什么了吗?” 初八没回答,又摸索了几下,然后从井中跳出来。 “怎么样?”高景川问。 “是牵发的机关。”初八说。 “牵发机关?”肖叔伦不解。 “牵一发动全身。”一旁的高景川跟他解释了一句,说:“牵发机关,往往都有一个中心机关,若是出触动了中心机关,这个机关要么启动,要么全部毁坏。。” “这个属于毁坏类的。”初八说,“这井底下面,应该是有一条通道的,通道上绑上机关,如今机关废了,通道也全部塌陷了。” “难道,不能挖开吗?”肖叔伦问。 初八摇头:“机关在,通道在,机关毁,通道也基本找不着了。” 三公子有些丧气:“这么说……这里的线索又断了……” 初八也轻轻叹口气,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叹口气。 ………… ………… “肖大人。” “小五,你怎么来了?”肖叔伦道,“病好了?” “好了。”小五看着肖叔伦,然后,忽然跪下了。 “你这是做什么?”肖叔伦吓了一跳,连忙将人他扶起来。 “肖大人!”小五说,“您就是我的在生父母!” “我才多大啊,你就让我做父母了?”肖叔伦忙将孩子扶起来,叹了口气,“你赶紧站好了。” “我都听跛子叔说了……”小五望着肖叔伦,还想下跪。 “好了,好了!”肖叔伦将他扶好,“你要是再跪啊,可就折我寿了,你要喜欢,就喊我一声大哥得了。恩公什么的,不要喊了啊。” “好,肖大哥!”小五说,“我……我……我除了给你磕头,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 他是一个乞丐,从懂事时候,就在最底层。 家跟学堂,对他来说就幻想。 如今,肖叔伦将幻想变成了现实,带到了他面前。 “你好好读书,将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是对我最号的感激了。” “我一定好好读书!考状元!” “志向不小。”肖叔伦拍拍他肩膀,“好好加油。” “嗯!” “对了,你们把家定在哪里了?”肖叔伦问。 “在城郊。”小七说,“刘叔叔说,那里的地痞便宜,剩下的钱,能让我读书。” “那个老头呢?”小叔问,“人老了,可被委屈了他。” 小五听见肖叔伦这么说,耷拉下肩膀:“马爷爷不跟我们一起……” “不跟你们一起?”肖叔伦不解,“什么意思?” “马爷爷走了。”小五说,“他说,他习惯过乞丐的生活,不想跟我一起。” “这……”肖叔伦听罢,实在不解。 还有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就喜欢做乞丐的? “不对!”高景川脸色倏然一变。 “小五,我问你。”少卿大人定小五,“你们谁先住进贾家的?” “是,是我。”小五说,“当时我被欺负,实在没有地方住了,就钻狗洞,进了贾家。” “那个马爷爷呢?” “他是最后来来的。”小五说。 “景川,怎么了吗?”肖叔伦不解地看着高景川。 “我现在也说不准,我需要去见一见那个姓刘的的。” ………… ………… 跛子见到高景川与肖叔伦的时候,跟小五一样,就要叩头谢恩。 “快起来。”高景川说,“我有要事要问你。” “你问,你问!”刘跛子连忙的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他都的了人家肖叔伦这么多钱了,不要说知道的,就是不知道的,都想跟跟肖叔伦说了。 “那晚,那个马老头说的,真的是女鬼?” “是啊!”刘跛子十分确信,说,“他那晚说的就是女鬼!” 高景川看向肖叔伦:“但是,那晚,他说的明明是一个怪物。” “景川,你究竟什么意思啊?”肖叔伦还是不解。 “那个马老头,跟他们不一样。”高景川看了看小五跟刘跛子,继续说,“他们两个是真正去贾家避难去了,马老头却是……” “他是去守着贾家去了!”肖叔伦一拍脑袋,“怪不得,我们前脚去了贾家,后脚贾家的机关就被破坏了!怪不得,他不要什么家!” “所以,他那晚说话才会颠三倒四……” 那不是吓得,而是在想理由! 这个老头,故意混在小五跟刘跛子中间,然后接机行事! “你们……在说什么啊?”刘跛子一脸不解看着两人。 “你们还知道他什么消息吗?”肖叔伦没跟他解释,直接问道。 “你说马老头啊?”刘跛子想了想,然后,顿住了,他看向一旁的小五,“话说……老马跟咱们说过他的事情吗?” 小五白着脸,摇摇头。 还真没有说过。 他跟刘叔叔都说过彼此的身世但是,马爷爷没有,他从没提过他的事情。 “景川,你去衙门,让衙差画图找人!”肖叔伦立马说道,“我跟初八去乞丐堆里找找!看有没有线索!” “好!” ………… ………… 几人分头行事。 到了傍晚时候,在衙门重聚。 “有消息吗?”高景川问, 肖叔伦摇摇头,他看向高景川:“你这边呢?” 高景川也摇头。 “可恶!”三公子有些忿忿,明明之前嫌疑人就在眼前,怎么就没发现呢!他现在恨不得回到几天前,揪起自己的耳朵,大声提醒自己。这个姓马的老头有猫腻!! “在想其他法子吧。”高景川倒是很平静,这种事情,他也习以为常了。 “那我们……”肖叔伦看看天色说,“还去不去兴源镖局啊?” “去。”高景川皱了皱眉。 少卿大人一向不太喜欢被动。 ………… ………… 说走就走。 高景川与肖叔伦来到兴源镖局。 走进立马,兴源镖局的镖师迎了出来。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一身黑衣,皮肤黝黑,笑起来更显得牙齿很白。他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不像是那种躲躲藏藏的人。 “两位是……”说着,你镖师上下打量高景川与肖叔伦。 “我们想请你们送一趟镖。”肖叔伦说。 “两位请坐。”那镖师爽朗一下,请两人坐下。 “六子,上茶。”镖师喊了一声。 一个小童端着茶水走了过来。 “两位,请用茶。”那镖师大大方方,说,“生意慢慢谈。” 肖叔伦端起茶盏,笑了笑:‘确实不着急。’ “你们两位想押什么镖?”镖师问道。 “一箱金银。”肖叔伦说。 “送到哪里?”镖师问。 “洛京。” “洛京啊……”你镖师有些犹豫。 “不能送吗?”肖叔伦问。 “现在不适合。”镖师说,“我们之前接了镖,人手不太够了,要是走洛京,有些远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人手能够?”肖叔伦问。 “这个,要一个月之后了。”那镖师说。 “我加钱。”三公子财大气粗。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那镖师说,“主要是人手不够。” “你还有多少人?”肖叔伦问。 “还有三人。”那镖师说,“不出六,不走远镖,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 不足六个人,就不押送路程远的镖。 “既然送不了,那就算了。”一直没开口的高景川,幽幽说道。 镖师笑道:“真是抱歉,让您白跑了。” 那意思,是要送客了。 高景川慢慢站起身来。 肖叔伦看着他,眼中着急,不是吧!这就要走了!?可什么还没问出来呢?! 《大家诡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 喜欢大家诡秀请大家收藏:大家诡秀。 第411章:二哥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11章:二哥“既然送不了,那就算了。”一直没开口的高景川,幽幽说道。 镖师笑道:“真是抱歉,让您白跑了。” 那意思,是要送客了。 高景川慢慢站起身来。 肖叔伦看着他,眼中着急,不是吧!这就要走了!?可什么还没问出来呢?! 就在三公子着急的时候。 高景川停住了脚步。 “抱歉,能借用一下厕所吗?” 三公子:“……” 镖师的表情有些僵住:“这个……” 高景川面无表情:“我很急。” 三公子继续:“……” “在后面。”镖师指了指后面。 “多谢。”高景川说完,直接往后院走去了。 肖叔伦看向那镖师。 “坐吧。”三公子已经回过神来了,说,“再说一说押镖的事情?” “不是跟您说了吗?人不够……” “近一点儿也没有关系。”肖叔伦单手拄脸,不紧不慢,“我可以先托你们把镖运送道临近的县城,然后再由临近的县城帮我运到城里,怎么样?” 镖师听罢,嘴角僵住。 那意思分明是,还能这么玩儿的!? “你觉得怎么样?”肖叔伦问。 “这个,我也做不得主,我需要跟我们老板商量一下……” “说起你们老板了。”三公子道,“他怎么不出来?” “他没在这里。” “镖局的老板,不在自己镖局待着,能去哪里?”肖叔伦话家常似的,“那他能去哪里?” 镖师僵硬地笑了笑:“跟你一起来的公子,怎么还没好呢?” “估计是肚子不舒服。”肖叔伦道。 “我去看看。”镖师皱了皱眉,说着,就往后院走。 “他一个大男人,上厕所有什么好看的啊?”肖叔伦拦住那镖师。 镖师似乎是察觉到到了不对劲儿。 挥开肖叔伦的手,急急忙忙往后院去了。 “公子!”他喊了一声。 厕所没人应答。 “公子!”镖师拔高了声音, 依旧没人应答。 镖师脸色一变,几步走到厕所门口,猛地推开门。 里面空无一人。 “你们……”他目光凌厉,直直看向身后的肖叔伦! “你们做了什么!”肖叔伦大喊。 镖师倒是愣住了。 “他人呢!”三公子先发制人,“只是来上一个厕所,人呢!” 镖师:“我怎么知道!” “那赶紧找啊!”肖叔伦狠狠地道:“要是人找不到了,我饶不了你!” 镖师没有紧缩。 眼看肖叔伦推门就要找人。 “你做什么!”镖师拦住他! “找人啊!”肖叔伦说,“人就这么而不见了,是不是你们把人藏起来了!” 镖师了脸色难看,此时,他就算是再迟钝,也不会被肖叔伦牵着鼻子走。 “你们究竟是谁!”他凌厉地看着肖叔伦。 “我还想问你呢!”三公子是打算一装到底了,“人在你这里不见了!你逃不了!” “来人!”镖师沉着脸,喊了一声。 很快,院中冲出七八个镖师。 肖叔伦看着眼前的人。 “不是说不够六个人吗?”三公子冷冷一笑,“这不是八个人呢吗?!” “你究竟是谁!”镖师冷冷看着肖叔伦。 “我是谁?!”三公子沉着脸,“你也配问,让你们老板出来!” 见肖叔伦不回答,那镖师也没了耐心,手一挥:“把他抓起来。” 七八个镖师闻言,一拥而上,眼看三公子就要被包围了。 “干什么呢!都干什么被!”王知县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冲了进来。 镖师见到王知县,以及知县后面的官兵,明显地愣了一下。 “大胆,你们这是做什么什么!”王知县指着那镖师的鼻子,大吼道,“知道你眼前的这位大人是谁吗!?你还敢跟他动手!” 说着,连忙走到肖叔伦身边,换上讨好的笑脸:“大人,您没事吧?” “我没事。”肖叔伦指了指那个镖师,说,“他!绑架了慎王爷。” “什么!?”王知县吓得狠狠抖了一下,“您,您说什么?!” 肖叔伦:“王爷来他家后院上厕所,人不见了,不是他绑架的,还能是谁!” “你,你……”王知县盯着镖师,“你赶紧把慎王爷放了!那是皇亲国戚!他磕破一点儿油皮,我饶不了你!” 那镖师冷着脸:“我没绑人。” “你没绑人,他人呢?”肖叔伦说,“我眼看着他走进了你家后院,现在人不见了,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我冤枉!”镖师此时处于下风,只能那眼神狠狠剜肖叔伦。 “是不是冤枉,我搜了就知道了!”肖叔伦一摆手,“给我搜!” “你们敢!”镖师一下子急红了眼。 “哦?”肖叔伦挑起眉梢,“我怎么不敢?看样子,你身后还有什么人撑腰呢?” 镖师攥紧拳头,额头青筋暴起,若不是这里有一群官兵,他估计已经跟肖叔伦动手了。 三公子可不怕,继续嚣张着挑衅:;“我倒是好奇了,你们背后的老板是谁啊?!” 镖师狠狠瞪着他,不说话。 “都这个时候了,连你们老板是谁都不敢说……”肖叔伦眯起眼,“他是见不得人呢?!还是不敢见人呢!” “你!”镖师一把抓住肖叔伦的衣襟,抬手就要揍人。 “肖大人!”一旁的王知县吓了一跳,正要喊保护大人! 但是,保字刚喊出来,就卡住了。 只见,肖叔伦凌空挡住了那镖师的拳头。 两人的手腕粗细,能差出厚厚一圈来。但是,身材消瘦的三公子却一下子那人高马大的镖师。 镖师估计也没想到肖叔伦力气这么大,反过来,他被牵制住,动弹不得。 “都愣着做什么?”肖叔伦一声令下。 “搜!” “是!” 官兵们立马动起手来。 眼看镖局要被搜一个底朝天了,几个官兵冲着最后一个,上着大锁的房间去了。 那锁子结实,一时间砸不开。 “直接撞门。”肖叔伦说。 “是!” 官兵依言行事。 眼看那房间就要被撞开了! “啊!啊!啊!”那个被肖叔伦挟持住的镖师忽然像疯了一样,挣扎开肖叔伦。 “保护神像!”他吼了一声,其他被制服的镖师也疯了一样朝着那神像冲过去! “拦住他们!”肖叔伦喊了一声。 但是,却不及那些疯了的人快。 只见他们冲开了官兵,率先冲进了那房间中。 肖叔伦冲进去的时候的,眼看几个镖师去夺摆在上面的一个雕像! 时间紧急,肖叔伦也没有仔细看那是个什么雕像,直接冲了过去。 他武功要比那几个镖师高,所以,快人一步,将雕像抢在手中。 镖师见状,要去跟肖叔伦争抢,却被冲进来的官兵制服住了。 “把人按住!按住!”没有功夫的王知府在一旁跳脚。 最后,总算再次将这些镖师制服住了。 “大人,您没事吧啊?您……”王知府连忙走到肖叔伦面前。 肖叔伦抱着手里的雕像,扫了一眼被制服的镖师,只见领头的额那个忽然笑了。 肖叔伦心中一惊,直觉不对劲儿。 “叔伦!往外扔!”此时,一道声音忽传进来! 肖叔伦一惊,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但是双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似的,按照那声音说的,将手里的雕像直接抛到了外面。 然后一道身影闪出来,将肖叔伦扔出来的东西,踢到了半空! “砰!”只听一阵巨响! 一声巨大的爆炸,在众人头顶爆! 气浪将房屋的瓦片全部掀飞了,院子里的官兵也被热浪冲的纷纷趴在地上! “怎,怎么回事?!”王知县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怎么回事!?大人,您没事吧!” 他第一个想到肖叔伦。 要是这位大理寺的长官出来什么事,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肖叔伦扇了扇周遭的灰尘。 “我没事。”说着,走出了屋子。 刚才那个发出声音的人,此时站在了院子中。 “二哥?”肖叔伦瞪大了眼睛。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肖叔伦的二哥,将军府二公子,肖仲宇! “二哥,你怎么……” “先不说这些了。肖仲宇拍了拍肖叔伦的肩膀,“先去看看犯人。” “哦……好!”肖叔伦点头,跟着肖仲宇往屋中走。 那镖师见到肖叔伦没事,脸色阴沉。 肖仲宇也不废话,走到这些镖师面前,直接点住了他们的穴道。 “二哥?”肖叔伦不解。 肖仲宇也没有解释,而是忽然拧住了那镖师的下巴。 下巴被拧脱臼,镖师呜呜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二哥,你这是……” “牙齿都里面有毒药。”肖仲宇说,“先把毒药拿出来,再让他们招。” 说完,有陆续将其他镖师牙齿中的毒药挖了出来。 等到做好这些,肖仲宇将镖师的下巴恢复。 “真正的神像在哪来?”肖仲宇直接问。 那镖师红着脸,狠狠盯着肖仲宇。 “看样子,不用刑,是不会轻易招了。”肖仲宇说着,看向肖叔伦,“将人交給我吧。” “等一等。”肖叔伦理了理头绪,“二哥,你不会在边疆跟父亲……” “是父亲让我来的。”肖仲宇说,“人先交給我审,之后,我再把来龙去脉告诉你。” 自己的二哥,肖叔伦还是很信任的。 “好。”三公子点点头,说,“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等我审完他们把。”肖仲宇说,“明天早上。” “好。”肖叔伦点了点头,然后命令一旁的官兵将镖师们押到牢房中,交给自己二哥。 肖仲宇跟官兵走了。 “等一等!”肖叔伦想起什么似的,“二哥,你之前是不是在入城镇的时候,找一个店小二打听过朗州的事情?你还给了他点儿钱。” 肖仲宇想了想,点头:“怎么了?” “没事,没事,你去吧。” 三公子心道,那个店小二之前说的,那个跟他长得相似的客人,估计就是二哥了。 “大,大人?”一直没存在感的王知县,捧着大腹便便,又站了出来。 “怎么了?” “慎王爷……我们不是要找慎王爷吗?” “对!”肖叔伦一拍脑袋,刚才闹了那么大一处,他差点把人家少卿大人忘了。 “景川!”肖叔伦就这么喊了一声,“景川!你在哪里?!” “这里!” 三公子话音落下,然后,高景川就神奇地出现了。 他走到肖叔伦面前:“你没事吧?” “幸好有我二哥,我没事。” “那就好。” 王知县一脑袋雾水,看了看两人:“你,你们……” “人找到了,你下去吧。”三公子说。 “啊?”王知县一顿,随即连忙点头,“好!好!” 人找到就好! ………… ………… 王知县走了,一院子的官兵也陆陆续续撤走了。 高景川与肖叔伦这次有机会说会儿话。 “刚才,你去哪里了?”肖叔伦问。 高景川:“进来后院的时候,你猜我发现了谁了?” “谁?” “那个姓马的老头。” “人呢?!” “跑了。”高景川说起来,有些懊恼。 话说,之前高景川来到后院,本来就打算跟肖叔伦来一个里应外合。 他先是翻墙出去,找了一个百姓,让他去县衙报信,说大理寺的大人被困在这里了,然后,他打算找一个地方躲着,暗中观察。 就在这暗中观察的时候,他发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靠近镖局。 来者就是那个马老头! 那人谨慎的很,高景川稍微一靠近,他就发现了。 于是高景川索性就不躲了! 直接跟他交手。 那老头武功不弱,高景川追了他几条街,一时间不能将他拿下。 可,他毕竟不是高景川的对手。 眼看少卿大人就要生擒他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方向,正是镖局! 高景川当即变了脸色! 肖叔伦还在那里! 马老头趁着高景川关心则乱的空隙,拔腿就跑!高景川本能要去追,但是,看看身后镖局的方向。他随即调转了方向。 “幸好你没事。”高景川看着眼前毫发无损的三公子。 肖叔伦延期:“可惜了,让人跑了。” “没关系。”高景川说,“犯人丢了,还能抓回来。” 第414章:漏网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14章:漏网“王县令?”肖叔伦有些诧异。 “是,是啊……”丫鬟道,“你究竟是谁!” “你们王县令,是不是有个三夫人啊?” “是。”丫鬟看着肖三公子,“你到底是谁啊?!” “带我去见她。”肖叔伦说。 “凭,凭什么啊?”小丫鬟虽然对肖叔伦很有好感,但是听见了对方要抓走自家夫人,那还了得? “大理寺抓人。”肖叔伦说。 “大,大理寺?!” 那丫鬟吓了一跳。 “算了,我自己找吧。”肖叔伦见丫鬟不配合,自己转身走了。 丫鬟钉在原地,很久才反应回来! “大!大理寺!”她白着脸,赶紧往三夫人的住处跑,去通知。 肖叔伦此时从暗处走出来,笑了笑追了上去。 ………… ………… “三夫人!三夫人!”丫鬟喊叫着,连滚带爬地冲到三夫人的住处。 三夫人院子的脸老人,有些嗔怪她:“好端端地,火急火燎地喊叫什么!” “大!大……” “大什么?” “大理寺抓人。”肖叔伦走出来,缓缓说道。 那老嬷嬷一怔,脸色一变。 肖叔伦道:“你们夫人呢?” “外面嚷嚷什么?”这时候,一个人从屋中走了出来。 二十多岁的年纪,一身鹅黄色衣服,看起来风情又妩媚。 反正是陪王知县是瞎了。 当然,这不是中重点。 “你就是王知县的三夫人?”肖叔伦问。 “是我,怎么了?”那三夫人上下打量着肖叔伦,“你是谁?!” “跟我走一趟吧。”肖叔伦道,“兴源镖局的老板。” “什么镖局?”三夫人一脸雾水,“你说什么呢!还有!这里是知县大人家的后院!你这是私闯民宅!是有罪的!你知不知道!” 肖叔伦看着她,不由皱了皱眉。 不知是这个三夫人太能演戏了,还是…… 肖叔伦没有往下怀疑。 “我说话呢!你听见没有!”那个三夫人说着,人已经冲到了肖叔伦的面前。 肖叔伦看着对方虎视眈眈的样子,往后退了退。 “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三夫人见肖叔伦的气势有些弱了,自己更加气势汹汹了。 话音落下,家丁已经冲进来了。 不仅是家丁,还有王知县也挺着大肚子也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谁欺负我夫人!谁欺负我……”他韩嚷着,见到肖叔伦之后,忽然一顿。 “肖,肖大人?” “嗯。”肖叔伦点了点头。 “您……您怎么会……”王知县跟一只傻狍子似的,愣怔在了原地,最后挤出一句完整的话里啊,“您怎么在这里啊?” “这是你家三分吧?”肖叔伦说。 “是,是……”王知县点头哈腰,“正是内人。” “她涉嫌邪教。”肖叔伦书。 “邪教?!” “邪教?!” 夫妻两人跟几乎是异口同声。 “你说,说什么?!”王知县结结巴巴,“邪教?我内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胡说什么呢!”这边的三夫人也是一脸的诧异不解。 “我家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什么邪教啊!?”王知县张嘴 “对啊!什么邪教啊!”三夫人一掐腰,气势汹汹,“你可不能睁眼说瞎话!我一个好好的妇道人家,什么邪教不邪教的!” 肖叔伦此时也有些拿捏不准了。 眼前的三夫人……若是邪教的话,应该不是这么个反应啊。 说话间,高景川已经压着那马老头走了进来。 “你……”王知县看着马老头,一脸纳闷,“这又是怎么会……” “这是谁啊!”王夫人拧着眉心,看着马老头。 “夫人,这是马婆婆的大哥,前几天刚来府上帮忙的。”马氏身边的丫鬟回道。 “马婆婆?!”肖叔伦一惊,“哪个马婆婆!” “就是……”那丫鬟说着,顿住了,“哎?马婆婆呢?” 三夫人也左右看了看:“刚才不是还在这里吗?” “……” “不好!”高景川低声,“上当了!” 马老头此时,斜着眼,嘲讽地看着高景川。 “人呢!”高景川厉声问道,点来了马老头的穴道。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马老头冷笑一声。 高景川眉心紧缩。 看样子,这个马老头不会轻易开口了。 “马婆婆怎么了?”三夫人开口问道。 “她是什么时候来到你身边的!”肖叔伦赶忙问道。 三夫人愣了一下,大约是王知县对肖叔伦讨好的态度,三夫人也知道眼前这位是不好惹的主儿,想了想说:“一年前了吧……我进府的时候,马婆婆就来伺候我了。” 那就是说,马婆婆一直是王知县府里的。 王知县也连忙回道:“我不知道府上有这个人啊!我不知道!管家!赶紧把管家喊过来!” 话音落下,管家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老爷?” 王知县半分不敢耽误,连忙问道:“那个马婆婆是什么来历!” “马婆婆?”管家想了半天,一拍脑袋,“是一年前前进府的!她说自己家糟了旱灾,想要来府里谋一份差事,她手脚勤快,人也很有眼色,所以我就把她派到了三夫人这里……” 说罢,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高景川与肖叔伦:“大人啊,有什么事吗?” “……” “没事了,你下去吧。”肖叔伦摆手。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高景川道,“不过,也不虚此行,起码抓住了他。” 说着,看了看手里的马老头。 马老头又被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先回县衙吧。”肖叔伦说。 “嗯。”高景川颔首。 于是两人带着马老头回去了…… ………… ………… 县衙中,肖仲宇等着两人呢,见到高景川手里的马老头,眉梢一挑。 “女老板呢?” “跑了。”高景川说。 “跑了?” 肖叔伦抓了抓后脑勺,“我一时疏忽……” “我也没注意。”肖叔伦跟着说。 “也不算没有收获。”肖仲宇看着马老头,“人交给我吧,我审审看。” “好。”高景川将人交出去。 “对了二哥。”肖叔伦问,“你去追思宛了,有发现吗?” 肖仲宇耸耸肩:“她带着我绕了大半个朗州。” “经此一事……”肖叔伦说,“思宛那边,大概就会察觉了。” ………… ………… 此时的思宛,的的确确已经察觉了。 “怎么会这样……” “小姐,我,我也不知道。”丫鬟道,“我按照你说的,把信送过去了,然后……我就回来了。” “跟你没有关系。”思宛摆了摆手。 她不笨,只要稍加思忖,就能发现自己中了计。 “高景川……”思宛深吸了一口气,攥起拳头。 “少卿大人?”丫鬟说,“您不是心仪他吗?” “闭嘴!”思宛呵斥。 丫鬟缩了缩肩膀,不敢再开口了。 思宛盯着虚空的一处,目光阴沉。 “小姐,我,我先退下了……”丫鬟说。 “慢着。”思宛喊住了她。 “小姐?” “我?” “去请高景川来。”思宛说。 “现在吗?” “现在。” “是……” ………… ………… 高景川这边还正等着肖仲宇审马老头,这边,丫鬟就来请人了。 “现在?”肖叔伦站在高景川身旁,看着思宛的丫鬟。 “是。”丫鬟说,“我们小姐请少卿大人现在就去。” “我知道了。”高景川点头。 说着,就要跟丫鬟走。 肖叔伦拉住他。 “怎么了?”高景川回头看他。 “我跟你一起去。” “我们小姐说了。”丫鬟开口道,“只请少卿大人。” 肖叔伦皱了皱眉。 看样子,思宛是打算跟高景川算账了。 “没事。”高景川拍了拍肖叔伦抓着自己的手。 “我不进去。”肖叔伦说,“我在外面等。” 眼看那那丫鬟要说什么,肖叔伦打断她:“在哪里等,也是等。” 高景川这次没有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 ………… 凝雪阁一如之前,思宛的房间也一如之前。 高景川前几个时辰,刚从这里离开,现在又再次推门进去。 思宛听见动静,转身看向肖叔伦。 “物是人非”这四个本该饱经沧桑的字,没想到几个时辰里,就成现实了。 思宛没了之前的迷恋与笑容。 “少卿大人。”思宛说着,走到了高景川的面前,虽然她带着笑,但是笑容只是停在了嘴角。 “你明日真的会离开吗?”思宛问。 高景川道:“不会。” “所以,你就是在利用我。”她直直盯着高景川,根本不转弯抹角了,直接问道正题。 “是。”高景川这边,也承认了。 “好!好!”思宛大约也没想到高景川会承认的这么痛快,甚至,一点点地羞愧与抱歉之情都没有。 “很好!”她咬着牙。 高景川说:‘你跟兴源镖局,还有邪教,什么关系?’ “你问我?”思宛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高景川面无表情,回道:“你不会说。” “那你还问?” “所以,我没有问你。”高景川回道。 思宛顿了顿,好一会儿才理解了高景川话中的意思。 你不会说,所以我只能利用你了。 “高景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了!”思宛不可置信地看着高景川,像是看着自己破碎的美梦。 高景川看着她,冷冷说道:“你认识之前的我?” 话音落下,思宛的愤怒登时收敛了许多,她神色中闪过一丝慌张来,但是很快就眼神好了。 即便这样,高景川已经看出了端倪。 “你果然认识我。”高景川肯定地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思宛往后退了退。 “你说你没去过洛京。”高景川微微往前逼进一步。 “那又如何?”思宛皱眉。 “但是,你口口声声一直喊叔伦三公子。”高景川道。 “他是将军府三公子,我这么喊,有什么错” 高景川:“他们喊的都是肖大人。” 思宛紧缩眉头,又往后退了退。 “我说过,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高景川说,“这句话,我没骗你。” 思宛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高景川说,“我给那个朋友写了信。” “你究竟在说什么。” “没什么。”高景川说,“思宛姑娘还有事吗?” 思宛这次想起来,自己是来质问高景川的,结果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若是没事,我告辞了。” “高景川!”思宛盯着他的背影,“你喜欢我吗?” 高景川摇头。 “你会后悔的!”思宛冷冷盯着他。 高景川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 ………… 从凝雪阁出来,肖叔伦连忙走上前。 “怎么样?”三公子关切道,“她没跟你动手吧。” “动手?” “女人发现自己被喜欢的人利用了……”肖叔伦道,“反应难道不是抽人耳光吗?” 高景川有些无语:“你从哪里觉得是抽耳光的?” 三公子说:“话本里这么写的。” 高景川:“……” “所以,话本里是假的?”三公子好奇问道。 “反正,思宛姑娘没有动手。” “那她还不错……”三公子捏着下巴说。 高景川跟不上他的思绪了,直接转身走了。 “去哪里啊?”肖叔伦连忙跟上。 “去看看你二哥审问的怎么样了?”高景川说。 三公子点着头,连忙跟上去。 ………… ………… 此时肖仲宇从牢房中出来,身上的血腥味儿更重了。 “二哥?”肖叔伦走上前去,“问出来了吗?” 肖仲宇摇摇头:“先等等吧。” “问不出来?” “这个老头比其他人都嘴硬。”肖仲宇摇着头,说道,“想他开口,一时半会儿是做不到的。” “那要多久?”肖叔伦追问。 “一般遇到这种嘴硬的……”肖仲宇想了想,说道,“我大概需要两三天时间。” “两三天啊……”肖叔伦有些担心,“那这期间,那个马婆婆不会折腾出什么事情来吧?” 肖仲宇想了想说:“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但是,我这里已经最快了。有时候敖干犯人,需要的,就是时间。” 第415章:倾斜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15章:倾斜肖仲宇那边开始审讯马老头。 肖叔伦这边与高景川也没有法子,只能耐心等着。 在等待的时候,两人也没有人让自己闲着。 思宛那边,已经派人盯紧了,鬼宅那边的带着机关的井也让人封住了。 最后,只剩下了镖局这边。 镖师们都被抓走了,肖叔与高景川再次走进这里。 因为之前发生过爆炸,房顶的瓦片被掀飞不少,但是好在爆炸是发生在空中,没有对房屋造成实质性的破坏。 “你觉得,这里面还有线索?”肖叔伦跟在高景川身旁,只见少卿大人不停地翻找。 “不知道。” “那你还……”肖叔伦说着说着,自己顿了住了,一转话锋,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找看,万一有线索呢?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高景川看了看他,点点头,手上翻找的一直动作没有停下来, “那我也找找看吧……”肖叔伦说着,也开始上手了。 镖局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 两个人将镖局从头到尾翻找过一遍之后,已经是太阳西斜了。 “有发现吗?”肖叔伦擦了一把额角的汗渍。 高景川摇摇头,看他。 “我也没有。”肖叔伦说,“倒是弄了满身的灰尘。” “回去洗洗。”高景川说。 “一起吧。”肖叔伦随口说道,但是说完之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三公子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高景川也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说:“回去吧。” “好,好啊……” 两个人不知怎么的,都不好意思看彼此的眼睛。两双眼睛,都佯装自然地看向其他地方,其实不自然极了。 肖叔伦抓了抓后脑勺,正想着说些什么好。 “不对……”高景川忽然开口。 “什么?”肖叔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不对?什么不对?” “这个镖局的所有屋子,都有些不对劲儿。”高景川说。 “屋子不对劲儿?”肖叔伦眨了眨眼,看看周遭的屋子,没有不对劲的啊。 高景川没有仔细解释,而是轻轻一跃,拔地而起,跳上了房顶之上。 “你这是怎么了?”肖叔伦见高景川上了房顶,自己也很快跟上去了。 “怎么了?” “你看这些房屋。”高景川让肖叔伦俯瞰下面。 三公子看去,从上往下的角度,他看了一会儿,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儿。 “这些屋子,怎么都是斜着的?” 而且自己去看的话,所有的屋子,都有些轻微的斜向东边,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根本发现不出来的。 “走在院子里,感觉不出来。”高景川说,但是他刚才我无意一扫,感觉到了房屋的不对劲儿。 “话说……”三公子优越了一下,说,“房子斜了,能说明什么吗?” “先去看看鬼宅。”高景川又道。 肖叔伦一顿,随即明了。 “这也是一条线索!” 说完,跟着高景川赶紧去了鬼宅。 贾家的鬼宅的已经被衙差封了,特别是那口井,现在还有专门的人把手着。 肖叔伦跟高景川也没直接进门,而是直接跳上了房屋。 “这……”肖叔伦俯瞰贾家。 虽然已经破旧不堪了,但是整个府邸的所有房屋朝向,还是隐约能看出来痕迹的。 “也朝着东边倾斜!”肖叔伦目光泛着光,看着高景川。 “这就是线索!” 按着这条线索,若是找到房屋建筑朝向东边的人家,或许案子就能有些进展。 “怪不得他们要让雕像爆炸了……” 不仅是为了与肖叔伦同归于尽,很多的是,爆炸会破坏掉房屋,到时候这条线索就神不住鬼不觉地刚被人擦掉了。 但是,不巧就不巧在。 肖仲宇出现了,将肖叔伦丢出去的火药,踢飞到了半年空中。而高景川这边,因为不好意思,眼睛随便看,不经意地注意到了房屋的倾斜。 “天助我也!”三公子开心地都想拍手,“我们只要找到谁家的房屋也是这样的!我们就能……” “这点不好办到。”高景川打算三公子的好梦。 “怎么不好办?” “我们若是让官府办这件事。”高景川道,“想必也会惊动那些人,若是我们自己来……” 朗州城可不小啊,他两人就是不吃不喝跳房顶,去观察老百姓的住处……也需要好几天才能看完。 再说了,你在人家老百姓的房顶上飞,任谁能让啊, “啊……”三公子好不容易支棱起来的脑袋,又耷拉下去了。 “那要怎么办啊?” 高景川想了想:“也不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肖叔伦:“什么意思?” “这就要麻烦王知县了。”肖叔伦想了想,又说,“还要破费银子。” “王知县跟银子。”三公子一拍胸脯子,“都是小意思!你就说你的办法。” “让王知县用重绘城中图的名义,光明正大地勘察每家每户的房屋。” “那跟银子有什么关系?”三公子问。 “重绘城中图,当然需要银子。” “对啊!”三公子一拍脑袋,“我还以为你刚才要说,要用重修路做理由,丈量房屋街道,我都想好要怎么对银票了。结果是画图啊!那更好!” 又方便又省钱。 髙景川:“就算我说重修朗州所有的路,钱你也拿得出来吧?” “那当然啦!”肖叔伦拍了拍高景川的肩膀,“你不知道,我小表姐留下来的生意有多大,加上皇上的照顾……” 三公子一副有钱人的纨绔模样:“就算重修洛京所有的路,也有钱。” 高景川看着三公子,叹口气。 “怎么了?”肖叔伦不解,“有钱不开心?” “不是。”高景川说,“我是在想,除了城中图这个办法,房子朝东……是不是也是一个线索?” “朝东?” “对。”高景川道,“我们一直知道万纳神教,但是,他的教坛在哪里?教主到底是谁……” 肖叔伦也开始思考这个正经事儿:“朗州的东边,只有一个前朝仪器的教坛。我们之前也去过了,什么都没有发现。” “要不再去一次?”高景川说。 “也可以。”肖叔伦说着,看了看天色,“今天就算了吧,我们还是先回去吃饭洗澡吧,还要最后王知县说城中图的事情。” “说的也是。”高景川颔首。 ………… ………… 从鬼宅回道县衙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高景川与肖叔伦找到王知县说了城中图的事情。 王知县连连答应:“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王大人搓着手:“我们人手有限,大人还抽走了很多衙差去帮忙,时间可能……会有些长……” “找一些乡绅百姓帮忙。”肖叔伦说。 “这个……”王知县还是一脸为难。 “是因为钱的事情吗?”三公子问。 王知县眼前一亮,一副被正中红心的表情:“下官从不做贪污受贿的是,所以着手里的确是不宽裕,找人帮忙测量房屋……没有钱,确实不太好办……” “这个你放心。”三公子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钱,我出。” “真的?”王知县眼前发亮,看肖叔伦的目光除了之前讨好更多的大大的崇拜,“多谢肖大人体恤百姓!我替朗州百姓谢谢肖大人,大人可这是……” 肖叔伦打断他的溜须拍马:“总之,这件事你赶紧办吧,需要多少钱,到时候列个单子给我。” “是!是!”王知县捧着“六月怀胎”的肚子,喜滋滋地下去了。 “对了!”就在王知县小算盘打得啪啪响的时候,肖叔伦喊住了他。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王知县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肖叔伦返回似的。 “画城中图这件事情,不要跟大理寺扯上关系。”肖叔伦说,“钱我出,理由你想,不管你说什么,总之不更跟大理寺跟我们扯上关系。” 王知县的表情从吃惊转为惊喜! 却是是天大的惊喜!他不仅能重绘朗州城中图,还不花一分钱!最后!这个功劳还都是自己的! 这是多好的事啊,天上掉馅饼儿! “大人,您真的不留名啊?” “真的。”肖叔伦说,“不管你想什么理由,就是不能跟我们有关。” 若是打出大理寺或者是肖叔伦的旗号,容易打草惊蛇。 “明白!明白!”王知府接着天上掉的馅饼,开开心心地下去了。 ………… ………… 第二日,王知县就想好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跟大理寺与肖叔伦一点儿边儿都不沾。 在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的情况下,县衙召集的人,开始了丈量房屋。 那边,房屋丈量热火朝天。 这边,肖叔伦与高景川已经来到了前朝的教坛。所谓的教坛就是一处砌砖的空地,树立着几块人高的大理石,因为年岁太久,草籽钻破了石头,到处都是杂草丛生。 “我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三公子在杂草从中走了一遭,冲高景川一耸肩,然后看向草丛里的另外一个人,初八。 初八正在空空荡荡的教坛上四处敲敲打打的人 “又发现吗?”肖叔伦问。 初八走了出啦,冲两人道:“这里没有机关。” 肖叔伦看向高景川,说:“房子朝东,也不一定说的就是这个教坛啊,东边这个线索……或许不在这里。” “嗯。”高景川点了点头。 “对了。”初八问道,“二公子那边,问得怎么样了?” “我早上问了我二哥。”肖叔伦回道,“他说时间还没到。” 初八很理解:“熬这种犯人,只能用时间。” “初三那边呢?”肖叔伦问。 “除了监视思宛的,剩下的影卫都在在暗中调查。”初八道,“有了线索,会第一时间告诉im的。” “嗯。”肖叔伦点头,“我们这里有些消息,也会尽快告诉你们。” 这次来朗州,萧见楚虽然说影卫要听高景川的。但是影卫毕竟是萧见楚的影卫,说到底是皇上的人。 肖叔伦待影卫一向客客气气。 “我先走了。”初八拱手,说道,“若是有事,你们尽管吩咐。” ………… ………… 初八走了,肖叔伦看向高景川。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高景川正望着眼前的前朝教坛,荒草映入眼中,茫茫丛生 “景川?”肖叔伦见他走神,不仅拍了拍他肩膀。 高景川这才回过神来:“啊?” “走啦。”肖叔伦说,“算着这次,我们都来三次了,要是有线索,应该已经发现了。” “也对。”高景川点了点头。 “接下来去哪里?”肖叔伦问。 “你说吧。”高景川说。 肖叔伦想了想:“现在也没有能追的线索,要不,我们去看看小五吧?” “好。” 高景川点头。 ………… ………… 肖叔伦与高景川本来打算去看小五,但是,刚走到街上,就被匆匆赶来的衙差拦住了。 “怎么了?”肖叔伦问。 衙差传话说:“肖大人!另一个肖大人让你们赶紧回去!” 另一个肖大人,自然是指肖仲宇了。 “二哥那边!”肖叔伦心中一喜,莫不是有发现! 等到三公子跟高景川疾步来到县衙大牢的时候。 肖仲宇无精打采地跟两人打了招呼。 “二哥?”肖叔伦看自己二哥的样子,隐隐知道,等着自己的不会是好消息。 “那个老头的嘴,不是一般的硬。”肖仲宇说,“刚才,他差点儿自杀成功。” 肖叔伦一惊:“人没事吧啊?” “没事,已经救回来了。”肖仲宇说着,揉了揉酸胀的眉心,说道,“不过,要养上两三天天,才能继续问。” “这么说……要往后延迟了?”肖叔伦说。 肖仲宇点了点头:“我之前跟你们说,两三天才能撬开他的嘴,现在恐怕要用五六天了。” “我们等一等没关系。”肖叔伦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肖仲宇的肩膀,说道,“哥,你这里也不要太累了。我跟景川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了,正在追查。” “什么线索?”肖仲宇问。 于是肖叔伦就将自己在镖局看到告诉了他。 第416章:来信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16章:来信肖仲宇点了点头:“我之前跟你们说,两三天才能撬开他的嘴,现在恐怕要用五六天了。” “我们等一等没关系。”肖叔伦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肖仲宇的肩膀,说道,“哥,你这里也不要太累了。我跟景川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了,正在追查。” “什么线索?”肖仲宇问。 于是肖叔伦就将自己在镖局看到告诉了他。 “东边是个线索。”肖仲宇说。 “东边就那个教坛最有嫌疑了,我跟景川去了”,可是没有发现什么。” “什么也没发现?” “是啊。”三公子说,“那个教坛我跟景川之前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可查的,今天还带着初八去看了一眼,也没发现什么机关之类的。” “这样啊……”肖仲宇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二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肖叔伦问。 肖仲宇道:“暂时没想法。” 三公子:“……” “王知县那边有什么发现了吗?”肖仲宇又问。 肖叔伦摇了摇头:“还没有。” “我这边,尽量稍微快些。”肖仲宇说,“你们那边有线索的话,记得赶紧告诉我。” “好。” ………… ………… 从县衙大牢口走出来。肖叔伦看看高景川。 “这下能回去洗澡沐浴了吧?” 高景川笑了笑。 “走吧。”肖叔伦伸着懒腰,“今天都累了一天了。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接着查。” 高景川颔首:“好。” 就在少卿大人的话音刚落下。 “王爷!三公子!”这时候,初四来了。 初四是负责监视思宛的。 肖叔伦一顿,立马问:“是不是思宛那边有动静了?” “是!”初四说,“她给自己赎身了。” “赎身了?” “是。”初四说,“就在刚才,她给自己赎了身,在城西一家很通的宅院住下了。” “去看看?”肖叔伦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皱了皱眉。 “不去。” “哎?” 高景川:“她现在只是赎身,还没有下一步动作。” “你的意思是,等到他有了下一步动作之后……” 少卿大人点了点头。 “那我回去继续监视了。”初四说完,转身离开。 “等一等。”三公子说,“你来的这段时间,那边……” 初四道:“三公子放心,我来的时候,其他影卫会暂时顶上,等我回去,再将她换回来。” “这样啊。”肖叔伦抓了抓后脑勺。 ………… ………… 初四走了,肖叔伦与高景川对视了一眼。 “先回去吧?” 肖叔伦说。 “嗯。” 两人一起走到了县衙中。 “三公子!?” 有人喊了一声。 肖叔伦转头一看。 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 “你是……” 三公子不认得对方,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么姑娘。 “我家小姐叫赵清伊!礼部侍郎千金赵清伊。” “你是赵小姐的丫鬟?” “对!就是我!”那姑娘道,“我跟小姐一起来朗州找您,结果我半路病倒了。小姐也难受,但是为了见到你,她还是……” “你家小姐就在府衙中呢。”肖叔伦连忙打断那丫鬟的话。 “去吧。” “谢谢三公子!” 丫鬟进了府衙。 “我是不是该想办法搬出去了?”肖叔伦看了看身边的高景川,“赵清伊在这里住着,我还说过,如果她不想见我,我就不去人家面前晃悠。” “你想住哪里?” “客栈啊,驿站啊……”三公子一摊手,“都可以。” “好。”高景川点了点头,“都听你的。” ………… ………… 肖叔伦跟高景川说了自己的想法,也打算从县衙中搬出去呢。 说道做到。 肖叔伦也不想着洗澡休息了,就想着收拾一下衣服,从县衙里搬出去。 等到三公子收拾好了,就要去外面找客栈的时候。 “你站住!”赵清伊走出了房门,冲着肖叔伦喊道。 “赵小姐?”肖叔伦深吸一口气,“有事?” “我有话跟你说!”赵清伊皱着眉。 “有话跟我说?”肖叔伦有些诧异,心道,我们都说的这么清楚了,还有什么话说的?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三公子还是彬彬有礼地回道:“请讲” “进来!”赵清伊沉着脸,说。 肖叔伦干咳了一声:“好……” ………… ………… 走进赵清伊的屋子,肖叔伦也没有坐下。 “赵小姐,你想说什么?” “你要走?”赵清伊问。 三公子点点头:“是。” “该走的人是我。”赵清伊说。 肖叔伦摇摇头:“你一个姑娘家,在这里安全一些……” 赵清伊看着肖叔伦。 “怎么了?”三公子给她看得有些纳闷,“我说错什么了?” 赵清伊收回目光:“没有。” 肖叔伦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赶紧说完正题,赶紧离开吧。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赵清伊看着他,忽然脸一转,“我没事!” “没事!那我就走了。”肖叔伦说完,冲赵清伊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 ………… “小姐?”赵清伊的丫鬟在肖叔伦离开之后,不由走到赵清伊身边。 “小姐,你叫三公子来,不是想跟他说,你原谅他了吗?” “算了。”赵清伊说着,缓缓坐下去,“我看……他也不在乎,”懒人听书 “小姐,他在不在乎,是他的事情,你不说,是你的事情啊。”丫鬟抓了抓后脑勺,“我这些天,没在你身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是,你说你已经原谅三公子了,那不妨告诉他吧……” 丫鬟说着,顿了顿,又道:“我觉得,三公子人挺好,小姐你也好,你们就算做不成夫妻,也能当朋友的。” “朋友?”赵清伊轻轻摇摇头,“在我没有彻底忘记他之前,我没办法跟他做朋友。” “小姐……”丫鬟顿了顿,“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忽然放弃三公子了?” 这不像是他们小姐的性格。 “没有可能了,自然就放弃了。”赵清伊有些心烦意乱,“不要再问了,把药端过来给我吧。” “是。” ………… ………… 这边,肖叔伦跟高景川已经搬进了客栈中。期间很平静,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他们的案子没有进展,同样的,万纳教那边也没有动静。双方就像是进入了一个僵持期,就等着谁来打破这种平衡。 “二哥那边,怎么样了?”高景川问肖叔伦。 三公子刚从县衙大牢出来。 “还没有。”肖叔伦说,“马老头的嘴硬的很。” “王知县那边呢?”三公子问,“城中图画的怎么样了?” 高景川摇摇头:“还没有发现,朝东倾斜的房屋。” “哎……”三公子看着夕阳,“看来,今天有事毫无收获的一天啊。” 高景川也跟着叹了口气。 就在那口气落地的时候,高景川眼前一亮。 “或许不是。” “什么?” “来了。”高景川指着窗户外。 “什么来了?”肖叔伦不解。 高景川说:“影卫的信鸽” “影卫的信鸽?”三公子扎了眨眼,“难道是皇上来消息了?” “不是。”高景川说,“是梁小姐的消息。” “我小表姐?” “对!” “你什么时候跟她联系的?!” “不是我,是初三。”高景川说,“我告诉初三,那个思宛身上跟梁小姐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相似,就好像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你是说过……” 高景川点了点头:“小七在梁小姐身边,初三留跟小七就用影卫专用的信鸽跟梁小姐取得联系了。” “这么说……思宛的秘密,我小表姐或许知道?!” “可能。”高景川说,“我刚才见信鸽朝着初三的方向飞去了。” “我们去看看?!”三公子来了精神。 “好。” ………… ………… 高景川与肖叔伦来到初三的所住的客栈。初三当时刚将梁尔尔的回信看完。 “好巧,我这里刚想去找你们……你们就来了。”初三看着门外的高景川与肖叔伦。 “我看到了影卫的信鸽。”高景川说。 “原来如此。”初三说,“那怪不得这么巧合了,赶紧进来。” 三人走进屋中。 初三直接将信拿出来,放在桌上,直奔主题:“这是梁小姐的回信。” 肖叔伦闻言,将信打开。 梁尔尔在信上写的很简单。 【你们就当这个思宛姑娘或许做过一个预知的梦。那梦中或许是另外一个世间,也或许就是现在这个世间。若是她梦中的是另外一个世间,不需要担心,因为那个世间跟现在毫无联系,要是她梦中的是现在这个世间……那么你们要小心了,她能知道往后所有的事情。不过,根据她的表现来开,她应该是梦见的另外一个世间……】 梁尔尔在信的最后给出一个法子。 -【想知道,她究竟梦见的是哪个世间,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一个姑娘假扮成归雁,假归雁跟初三一起出现在这个思宛面前,装作情侣,看看思宛的反应。】 【如果她本能地去看高少卿,那么,她梦见的就是另一个世间。】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三公子看的一脑门雾水。 “我小表姐写的是人话吗?”三公子扶额,觉得这么说好像有一些歧义,“我的意思是,你们谁看得懂,我小表姐写的?” “我。”高景川说。 初三,三公子一起:“……” “王爷,你真的看得懂?”初三问。 高景川:“你们看不懂?” 初三与肖叔伦异头同点。 这次换高少卿:“……” “王爷。”初三说,“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梁小姐什么意思?” “我也想知道。”肖叔伦说,“什么预知梦,什么一个世间,两个世间的?” 高景川:“梁小姐的意思很简单,思宛或许跟她一样,知道未来的事情。” “什么!?”肖叔伦瞪大眼:“我小表姐知道未来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高景川:‘……’ 初三把肖叔伦按下去:“王爷,你接着说。” “梁小姐预知的那个未来已经改变了。”高景川说,“梁小姐的意思是,如果思宛预知的那个未来,是我们现在这个未来,那么我们就麻烦了。” “……” “如果。她预知的那个未来是梁小姐也预知的那个,那么我们这边就没问题。” 肖叔伦歪着脑袋:“所以你的意思是……” 高景川:“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思宛是不是能预知未来,预知的,是哪个未来。” “所以,我们要按着我小表姐说的做。” “对。” “去哪里找一个沈归雁啊?”肖叔伦揉着眉心,“思宛一直在朗州,我们找人假扮沈小姐,万一被识破……” “还有一个人,不是朗州的。”高景川说。 “还有……”肖叔伦一惊,“你是说……赵小姐?” “对。” 赵清伊,赵小姐。 从洛京追来朗州。 “可是赵小姐那边……”肖叔伦抓着后脑勺,“我……我……” 他不好意思跟人家赵清伊开口。 “我去说。”初三说。 “你?” “我怎么了?”初三说,“梁小姐信写了,要我跟假的沈小姐装成情侣,我难道不应该跟人家提起培养一下吗?” 肖叔伦:“……” “放心吧。”初三说,“我相信赵小姐会帮我的。” 初三说:“赵小姐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她爹的官途想一想啊。” “啊?” 初三挑眉一笑:“我是皇上的影卫,帮我,就是帮皇上……” “如果是这一点的话。”肖叔伦点了点头,“赵小姐说不准会答应。” “但愿吧。”高景川说。 ………… ………… 赵清伊看着眼前的初三,眉心紧锁。 “你再说一遍?” 初三就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为什么?”赵清伊问,“我为什么要跟你假扮情侣?” “我知道是委屈小姐了。”初三彬彬有礼,说,“但是其中原因,我现在不能解释。请姑娘赎罪。” “我帮了你?我爹那边……” “我会如实奏明皇上,礼部侍郎千金,在此次任务中,帮了我大忙。” 《大家诡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 喜欢大家诡秀请大家收藏:大家诡秀。 第417章:利用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17章:利用初三就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为什么?”赵清伊问,“我为什么要跟你假扮情侣?” “我知道是委屈小姐了。”初三彬彬有礼,说,“但是其中原因,我现在不能解释。请姑娘赎罪。” “我帮了你?我爹那边……” “我会如实奏明皇上,礼部侍郎千金,在此次任务中,帮了我大忙。” 赵清伊想了想许久然后,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初三冲着赵清伊拱手作揖,“毕竟要办成情侣,到时候,还请赵姑娘原不要见怪。” “好。”赵清伊倒也痛苦,说,“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会做到。” “多谢。”初三再次拱手。 ………… ………… 初三从赵清伊的房间出来之后,走到县衙外。 肖叔伦正等着对方:“说通了?” 初三点头:“赵小姐,很识大体。” “那就好!”肖叔伦说,“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自然地出现在思宛的面前。” “这点,不需要三公子操心。”初三说,“我已经想好了。” 肖叔伦一挑眉:“你打算怎么做?” 初三凑过去,在肖叔伦的耳边说了一句。 “好主意!”三公子拍着初三的肩膀,“不愧是皇上最得力的影卫!” 初三理了理衣衫,眯眼笑:“过奖过奖。” ………… ………… 思宛这边还不知道肖叔伦那边已经打算试探她了,此时的她正在屋中绣花。 “小姐,你今日……”丫鬟走到思宛身边,“你今日,还要绣花绣一天?” “是。”思宛一边说着,手中的银针飞舞不停,她手中的绣帕,一只彩凤振翅欲飞,只差尾翅那点儿还需要金线镂边儿。 “小姐,我不太明白……”丫鬟看她绣了一天的花,心里烦闷不已。 “有什么不明白?”思宛手上不停,转问道。 “你都赎身出来了……”丫鬟顿了顿,说,“难道,你没有下一步打算吗?” “打算什么?” “我们难道就在这个宅子里绣花吗?”丫鬟说着,不由咬了咬下唇,“银两会不够用的。” “你想走了?”思宛问。 “不是!”丫鬟连忙说,“我是小姐买来的奴婢,要一声伺候你的,我怎么会走呢?我只是不想……不想……那个词叫什么来的,什么山空?” “坐吃山空。” “对!就是这个!”丫鬟说着,犯愁地看着思宛。 “我不急,你倒是急了。”思宛轻轻叹口气,放下手里的绣帕。 “我是为小姐着想……” “我来告诉你,我们不会坐吃山空的。”思宛说着,顿了顿,“只是时机还未到。” “时机?” “这些与你无关。”思宛说着,又拿起了绣帕,“去吧,给我沏壶茶。” “是……”丫鬟见她不想往下多说,只好行了礼,走出了屋子。 ………… ………… 县衙这边,赵清伊走出了屋中。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息调养,她的气色已经恢复的很好了。 初三在外面等着她,笑盈盈地看着她,一双眼睛当真是柔情似水,仿佛眼中只容得下赵清伊一个人似的。 赵清伊被初三的目光看得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走吧,归雁。”初三说。 “好。”赵清伊走到初三的身边。 “去哪里?” “跟我走就对了。”初三说,“一会儿啊,你只要上演一处救美戏就好了。” 赵清伊怀疑地看着她。 初三跟她解释:“赵姑娘,你听我说……” “你应该叫我什么?”赵清伊反问。 初三一愣,随即笑了:“是归雁……那好,归雁,你听我说,到时候你只需要……” 他跟赵清伊说完了自己的计划。 “有问题吗?”初三问。 “没有。”赵清伊说。 “那我们……就开始吧。” “好。” ………… ………… 初三与赵清伊说完计划之后,很快就带着她来到了思宛的住处。 此时,思宛的住处外围了几个小流氓。 初三冲那些流氓试个眼神,流氓立马会意,开始拍打思宛的院门。 “是谁啊!?”丫鬟没好气地打开门,“别敲了,都敲坏了!” “你们是谁啊?”她看着眼前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不由地想去关上门。 但是为时已晚。 那些流氓人已经闯了进来! “思宛姑娘是不是在这里啊?!”领头的那个大喊道,“出来陪陪我们兄弟吧!” “是啊!我们专门来看思宛姑娘!你怎么不出来迎客!” 一声高过一声的污言秽语。 思宛的房门打开了,她皱眉看着眼前的三个流氓:“你们是是谁?” 领头的流里流气:“我们是思宛姑娘的爱慕者啊,特意前来看望思宛姑娘!” 思宛冷冷看他一眼:“我从不认识你,识相的,赶紧离开。” “若是我们不识相呢?”那领头的往前逼近,“思宛姑娘打算怎么办啊?” “叫呗!”思宛还没回答,那领头的小弟抢话道,“思宛姑娘,你可以大声的喊叫,没关系的!” “对!声音越是响!越有意思!” 思宛沉着脸,冷冷看着他们。 “你,你们不要太过分,我们会报官的……”思宛的丫鬟躲在思宛身后,冲着那帮流氓,战战兢兢地威胁。 “报官?”领头的已经逼到了思宛的面前,“王知县忙着画城中图呢!哪里顾得上你们!识相的,好好招待我们,说不准我们还能放你一马……” 说着,手不老实地摸上思宛的脸。 “啪!”思宛一巴掌打开。 “看来是敬酒不吃食罚酒了!”领头的流氓一下子就急了,抬手就要用强。 “喂!你们在做什么?!”这时候,赵清伊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纷纷看向她。 赵清伊不紧不慢走进了思宛的屋子,说:“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啊?” “你是谁!”流氓头子冲赵清伊喊。 “我是谁不重要。”赵清伊说,“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离开这里……” “你一个女流之辈!我们为什么没听你的!”流氓头子叫嚣。 赵清伊不紧不慢:“相公!” 话音落下,初三走了出来。 见到初三,流氓头子表演地更卖力了:“你是谁!” “我娘子说,让你们离开,你们最好听话。”初三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在思宛的院子中找什么东西似的。 “我们不离开!你能怎么样!” “这样。”初三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块儿趁手的石头,然后掂了掂。 “啪!”在众人的注视下,石头被他当场捏碎。 “现在,可以离开了吗?”初三笑着问。 流氓头子见状,立马见好就收,带着两个小弟,骂骂咧咧地走了。 ………… ………… 等到流氓走了之后,思宛看向两人。 她的眼中带着明显的不信任。 因为,太巧了。 流氓来找事,怎么偏偏就让这两个人遇上了。 “你们是……”心里虽然怀疑,但是思宛的表情还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她感激地看着两个人。 “我叫沈归雁。”赵清伊说。 思宛听罢,明显一愣。 初三不动声色,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你叫……什么?”思宛又问。 “沈归雁。”赵清伊回道。 思宛上下看了看她,然后道:“多谢沈姑娘。” 赵清伊回道:“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说着,看向一旁的初三,“相公,你说是不是?” 思宛不由地看向初三:“你们是夫妻?” “对。”初三说,“在下楚山。” “刚才多谢你们了。”思宛说道。 “我娘子也说了,路见不平而已。”初三回道,“姑娘,不用放在心上。” 思宛笑了笑:“听你们的口音,不像是朗州的。” “我们是洛京的。”赵清伊回道,“来朗州帮朋友的。” “帮朋友?”思宛问,“不知道,两位的朋友,我认不认识,说不准,我还能帮两位呢。” “我们知道他们在哪来。就不劳烦姑娘了。”初三说罢,看向赵清伊,“娘子,我们走吧。” “好。”赵清伊冲思宛说,“有缘再见了。” 说完,跟着初三一起走了。 ………… ………… 丫鬟看着两人的背影远去,她心有余悸地关好院门,看向门口的思宛,拍着胸口说道,“小姐,我们运气真好,遇见好人了,不然……” “好人?”思宛冷笑了一声,“都是做戏给我看呢!” “什么?”丫鬟一惊。 思宛没有回答雅间的话,只是自言自语似的说:“他们还会来的……” “小姐?” 思宛转身回屋了,留下丫鬟一头雾水。 ………… ………… 赵清伊跟初三一起走到了没人的地方。 “这样就可以了吧?”赵清伊问。 “嗯。”初三点头,“今日可以了,后面还有一场戏……” “我既然答应你,就会演到底。”赵清伊说着额,顿了顿,“但是,你不觉得,你这样有些牵强吗?” “牵强?”初三说,“你也觉得牵强?” 赵清伊点点头:“哪有那么巧的英雄救美啊,还在人家门口。” “你都觉得牵强,思宛就更觉得事情有古怪了。”初三说。 “你是故意的?”赵清伊问。 “是啊。”初三说,“现在的思宛,只要是陌生人都会提防,我们就算是将事情安排地再自然,她也会心寸怀疑,既然如此,索性就让她怀疑好了。” “她怀疑了,难道对你有利吗?”赵清伊双手环胸,语气凉丝丝。 “她怀疑我们,自然是对我没利,但是若是她反过来利用……”初三笑了想,“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赵清伊:“你这招可真够……” 赵小姐本想说,真阴险的,但是想了想自己也参与其中,就算了。 “反过来利用她的利用。”赵清伊看着初三,“但愿你这一招棋,走的不出意外。” 初三笑道:“只要你好好配合,就不会出现意外。” 赵清伊:“放心,为了我爹,我也会好好配合你的,” ………… ………… 初三与赵清伊那边,还算顺利。 肖叔伦与高景川这边也有了一些线索。 王知县这些天风风火火地忙着城中图的事情,肖叔伦舍得出银子,帮忙的人很多,不大半个朗州已经给画出来了。 王知县将半成品的城中图拿给肖叔伦看。 肖叔伦与高景川在上面找到了一处房屋,跟镖局与鬼宅的建造差不多,都是房屋微微朝东倾斜。 “这是哪里?”肖叔伦指着那处房屋。 “这里是……王知府说,“这里是赌场!” “赌场??”肖叔伦眯起眼。 这个万纳神教有意思,旗下不知有镖局,还有赌场。 “去看看?”高景川说。 “嗯!”肖叔伦点点头。 “大人,你们要去赌场啊?”王知县闻言,有些犹豫, “是。”肖叔伦问,“这个赌场怎么了吗?” 王知县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里赌场的老板是个……总之吧……。”王知府说,“我派几个衙差跟这两位大人,也好……” “不用。”肖叔伦一摆手,说,“我倒是比较好奇,他怎么一个狠法儿?能让让你这个父母官都忌惮几分。” “倒不是忌惮。”王知县用力挺了挺胸脯子,说,“我只是不愿意跟这种刁民纠缠。” “他怎么个刁民法儿?”肖叔伦追问。 “就是吧,他开的那个赌场,经常闹事儿。”王知县说着,叹口气,“但是,每次又不留下把柄,我就是想惩治他,也没有理由……” “这么说,是个狠角色?”肖叔伦更来了兴趣,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见他眼中跃跃欲试,轻轻点了点头。 “大人,你们……” “好了,继续忙你的城中图。”肖叔伦说,“图画好了,你的政绩又多一笔。” 王知县眼前一亮,顿时,将赌场的事情抛到后头了。 ………… ………… 这边,高景川与肖叔伦走到了那家赌场。 这是一座位于街角的二层小楼,还没走进去,就听见里面“押大小”喊得热闹。 肖叔伦看高景川::“你会赌吗?” “一点点。”少卿大人回道。 第418章:进展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18章:进展这边,高景川与肖叔伦走到了那家赌场。 这是一座位于街角的二层小楼,还没走进去,就听见里面“押大小”喊得热闹。 肖叔伦看高景川::“你会赌吗?” “一点点。”少卿大人回道。 “你呢?”高景川问他。 三公子没回答,只是挑了挑眉心。 高景川跟着他一起走进了去。 ………… ………… 所有的赌场大部分都是一个样子。 高景川走进去,皱了皱眉心。 烟雾缭绕,汗味熏天。 “怎么也?”肖叔伦看他。 “没事。”高景川说着,跟肖叔伦一起走了进去。 “那边掷骰子呢!。”肖叔伦指着人最多的桌子,“我们过去。” 肖叔伦挤拉着高景川挤到最前面。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庄家一边摇着骰蛊,一边在哪里吆喝。 一桌赌徒,纷纷下注。 肖叔伦不着急,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侧耳倾听。 等到庄家手里骰蛊扣下之后。 肖叔伦下注了。 三公子买大。 骰蛊打开。 大! 又连续堵了几场,肖叔伦连胜。 高景川挑眉,看着肖叔伦。 肖叔伦收回自己的赌注还有报酬,笑盈盈地凑到高景川耳边:“小意思!跟你说……要不是我娘拦着,我们洛京能出一个赌神。” 高景川不仅笑了笑。 三公子见到,就像是的了奖励的孩子,挽起袖子,更来劲了!他听着那骰蛊中的动静,庄家放下骰蛊,他便下注! 若是连续赢一两次甚至,哪怕连续赢上五六次,这也算是赌桌上常见的事情,谁还没个运气好的时候啊。 但是,肖叔伦这个……连着赢了大半个时辰的,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桌上的客人已经开始跟风,跟着他下注了。到时候,输的只能是庄家了。 摇骰子的师傅见情况不对,早就冲身边的小弟使了眼色。那小弟赶紧上楼去传信了。 不一会儿,小弟下来了,堵在那师傅的耳朵上说了几句。 那师傅看向肖叔伦:“公子,您在这里也赢了不少了,我们老板请您上去喝口茶。” 肖叔伦的目的达成了,收了赌桌上的银子。 “那我就赏脸上去看看一看。”说罢,上去了。 ………… ………… 赌坊的二楼跟一楼完全不一样。若是说一楼是乌烟瘴气,到了二楼,难得一片清净。那小弟领着肖叔伦与高景川走到了那老板的房间。 见到老板,两人稍稍吃惊。 本以为经营赌坊的,应该是一个圆滑世故的人,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清凌凌的书生。长得一表人才。 “两位公子,请坐。”那老板穿了一身书生长袍,彬彬有礼,请两人入座。 肖叔伦大大方方坐在他对面。 “上好的碧螺春。”那老板说着,冲下人一努下巴。 下人低着头走上前,帮肖叔伦与高景川斟茶。 “尝一尝。”那老板说。 肖叔伦扫了一眼那茶水,不疾不徐:“不急,茶一会儿喝,不如老板你先说说,找我上来做什么?” 那老板笑道:“我找两位?是两位来找我吧?” 肖叔伦闻言,不动声色。 那老板说:“你们两个大理寺官员,跑我这小赌坊赌钱,说不通吧?” “哦?”肖叔伦见对方掀了底,自己也不藏着掖着了。 “你既然知道我们是大理寺的,就应该猜得到我们找你为了什么。” 那老板一脸无辜:“我还真不知道,不如,两位大人说一说?” “好啊。”肖叔伦说,“跟我们回县衙,我跟你说清楚。” “那可不行。”那老板说,“我没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好端端跟两位大人去县衙说不过去,若是想说事情,我只在这里说,若是两位大人不愿意……那么,茶也不用喝了。” “好。”肖叔伦让了一步,“你硬要在这里说,我也应你。” “大人,请讲。”那老板说。 肖叔伦:“你是不是万纳教的?” 他问的太让人猝不及防,那老板明显愣了一下。 随后,他眼中的情绪来不及收,被高景川尽收眼底。 “我不知道大人再说什么?”那老板恢复冷静,“什么万纳教,我听到没听过。” “是吗?”肖叔伦信了他的邪! “万纳教不熟悉,那么你认识之前爆炸的镖局老板吗?”肖叔伦又问。 “我只知道,镖局那边发生爆照了。”那老板道,“至于你说的什么老板,抱歉,我不熟悉。” “鬼宅呢?”肖叔伦又问。 “不知道。” “你可真是一问三不知啊。”三公子似笑非笑。 “我说的都是实话。”那老板的神色显然有些奇怪,但是,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不管心里情绪如何,脸上不显山不露水。 “大人,你还有什么问的吗?”老板问。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肖叔伦眯起眼,缓缓说。 那老板一身防备,等着肖叔伦的问题。 “请问……你叫什么?”三公子问。 那老板的神色明显一愣,大约是没想到,肖叔伦会忽然问这么一个问题。 “哦,在下名叫冯彦。”那老板回道。 “原来是冯老板。”三公子道,“我问完了。” “既然问完了,那这茶……”冯彦指着桌上的茶水。 “已经凉了。”肖叔伦说,“等下次吧,下次,我请冯老板喝茶。” 说完,拱手告辞了。 ………… ………… 走出赌坊。 三公子揉了揉头昏脑胀的脑袋。 “我们打草惊蛇了。”肖叔伦说。 高景川说:“那个冯老板对自己很自信,他没想到我们会知道万纳教这些。” “所以,我刚才忽然发问的时候,他愣住了。” 高景川点了点头:“那神情,诧异恐慌戒备。” “我们这一步,走的好不好啊?”三公子有些担心。 “与其被动的等着,主动出击挺好。”高景川说着,看了看身后的赌坊,“如今,我们落了子,就看对方怎么接招了。” 若是,他动,必然会有空隙! ………… ………… 肖叔伦那边钓鱼,等着对方上钩。同样的,初三这边也是等着思宛上钩。 只过了一日,当赵清伊再次出现在思宛面前的时候,思宛已经开始跟她套近乎了。 思宛将赵清请到了家中。 “洛京挺好的,你们怎么来朗州了?”思宛问。 “我来找朋友的。”赵清伊回道。 “找到了吗?”思宛追问。 “找到了。”赵清伊回道。 “找到就好……”思宛笑得意味深长,“沈小姐,我冒昧地问一下,你跟楚山公子,成亲了吗?” 赵清伊一顿。之前,初三跟她说过,要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 “沈小姐?” “哦?”赵清伊回过神,说,“成亲了。” “什么时候?” “几个月前。”赵清伊按照初三教的,一一回道,“我们来朗州,说是找朋友,其实也是游山玩水来了。” “这样啊……” 思宛顿了顿,说:“你的朋友也是洛京的吧?” “那是自然。” “我也认识两个洛京来的大人呢。” “哦?” 思宛静静看着赵清伊:“他们是将军府肖叔伦,大理寺少卿,高景川。” “是,是吗?”赵清伊抓了抓脑袋,干笑了一声。 “你认识她们吗?”思宛慢条斯理地问。 一双眼睛,静静盯着赵清伊。 赵清伊掩饰不住脸色的古怪,她回道:“听,听说过。” “这样啊。”思宛收回视线,眼角带笑。 “思宛姑娘,你……你跟高少卿很熟?”赵清伊嘴上一边问着,心里不由觉得可怕,不是怕我思宛,而是怕初三。 今日的对话内容,竟然都在这个男人的意料之内。赵清伊可能有的反应,他都猜对了,并且都教过她怎么应对! “我跟少卿大人……”思宛冷笑一声,缓缓道,“怎么说呢……” “怎么说?”赵清伊追问。 “我倾慕少卿大人。”思宛说着,眼睛观察着赵清伊的变化。 “啊?”赵清伊愣了一下,这种愣,是她真真正正的反应,“你……你喜欢少卿大人啊?” 思宛点了点头继续不动声色地盯着赵清伊:“是我高攀了……” “没有,没有。”赵清伊说的很真诚,“你很好,少卿大人没能跟你再一起,是他可惜了。” 思宛:“沈小姐,你怎么知道,少卿大人拒绝我了?” 赵清伊:“……” “我猜的。”赵清伊也算镇定,回了一句。 思宛说:“虽然少卿大人拒绝了我,但是,我不回放弃的。” ‘你,打算做什么?’ “我手里还有一样绝招。”思宛神神秘秘地说。 “什么绝招?”赵清伊追问。 “现在,还不能跟你说。”思宛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说:“我只能说,到时候,少卿大人一定会跟我在一起。” “是吗?”赵清伊满眼怀疑。 “只是……”思宛叹口气,有些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思宛:“我那个绝招需要有人帮忙。” “谁?”赵清伊问。 “这个我也不能说。”思宛说着,又顿了顿,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其他人。” “你说,我保证不说。” “这个人是县衙的人。”思宛小声说。 “县衙的人?”赵清伊问,“县衙的人,帮你?” 思宛笑着点头:“是。” “那……你挺厉害的……”赵清伊。 思宛笑了笑。 赵清伊在思宛的院落中带着小半日才离开。 她离开的时候,思宛的丫鬟站在思宛身后,小声说道:“这个沈姑娘可真好。” 思宛看她:“哪里好?” 丫鬟说:“说话有礼,最重要的是……我还没见过小姐跟谁聊得这么开心呢。” “开心?”思宛笑了笑,不置可否。 ………… ………… 赵清伊这边,出了思宛的院子,转身去找初三去了。 “都说了?”初三问。 “说了。”赵清伊说,“跟你说的差不多。” 之后,她将思宛说的什么绝招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初三。 “衙差啊……”初三笑了笑,“这是一个很好的转移视线的方法。” “还有……”赵清伊说,“我觉得,这个思宛好像认识沈归雁似的……” “怎么说?” “就是一种感觉而已。”赵清伊心道,幸好她之前查过沈归雁的弟底子,所以这次才能顺利兜住。 “多谢了。”初三说,“赵姑娘,你帮了大忙了。” 赵清伊:“你记得你答应我的就好。” “我急着呢。” ………… ………… 初三跟赵清伊这边接头完,他又去找了肖叔伦与高景川。 是的高景川与肖叔伦正被肖仲宇叫过去。 初三来的时候,肖仲宇看到他,一摆手:“正好,省的一会儿还要告诉你一遍,进来。” “好。” 四人进屋关门。 肖仲宇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问出来了。” 三人齐刷刷地看着他。 肖仲宇说:“听完之后,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二哥,你说。”肖叔伦端坐了身体。 “这个马老头是万纳神教的一个小头目。”肖仲宇说,“万纳邪教,有一个教主,教主下面是七个大护法,每个护法下面是两个小头目。小头目下面再掌管着各自的小弟。” “这个马老头跟逃走逇镖局的老板都只是小头目而已。”肖仲宇说。 肖叔伦闻言,眉心紧皱:“小头目……都这么难抓……” 那七个护法不更是藏得更深? “所以,我跟你们说,做好心里准备。”肖仲宇说。 “他们这么多人,都藏在朗州吗?”高景川问出了关键。 “对!”肖仲宇说,“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起码,这些人都在朗州。” “为什么在朗州?”初三不解。 “因为他们的教坛在朗州。” “教坛?”肖叔伦问,“是那个前朝废弃的教坛?” “不是那个。”肖仲宇说,“那个只是障眼法,真正的教坛在哪来,只有他们的教主跟七个护法知道。” “那……思宛姑娘呢?”肖叔伦问,“她也是头目吗?” “她不是万纳邪教的,马老头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知道,她跟教中之人有密切的联系。” 第419章:教坛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19章:教坛“教坛?”肖叔伦问,“是那个前朝废弃的教坛?” “不是那个。”肖仲宇说,“那个只是障眼法,真正的教坛在哪来,只有他们的教主跟七个护法知道。” “那……思宛姑娘呢?”肖叔伦问,“她也是头目吗?” “她不是万纳邪教的,马老头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知道,她跟教中之人有密切的联系。” “这么说……”肖叔伦顿了顿,道,“我们现在知道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肖仲宇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可以这么说。” “哦……”三公子有些沮丧。 高景川道:“查案,要慢慢来,急不得。” “我知道……”三公子长长地叹口气,“想到七个大护法,都还没有现身……我真是……” 真是恨不得拔苗助长。 高景川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那个镖局老板呢?”肖叔伦问,“有消息吗?” “马老头说,她躲起来了!可能是找护法去了。” 肖叔伦眼前一亮:“护法在那里?!” “他不知道。” 三公子:“……” “其实,他们平时都不怎么联系的。”肖仲宇说,“马老头去找那镖局老板,其实也是那护法的安排。” 三公子叹口气:“七个护法……” 如今一个线索都没有,他怎么能不沮丧? 高景川叹口气,再次轻轻拍了拍肖叔伦的肩膀。 一旁的初三一直在安安静静地听,等到他们说的差不多了,他清了清嗓子:“我这里,也有一些小线索。” 跟肖仲宇的比起来,他的线索的确只能说是小线索。 “什么线索?” “可以肯定,思宛认识沈姑娘。”初三想了想,觉得自己表达的不清楚,换了一个方法,说道:“这么说吧,思宛了解沈姑娘,但是没有见过沈归雁。她大概就是梁小姐的说那种,梦见过她梦见过的那个世间。” “还有。”初三又道,“思宛现在想利用赵清伊给我们传递一些假的消息。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大大地缩小调查范围了。” 三公子精神了些:“思宛这里咬钩了,也算是好消息啊。” “对了。”高景川看向肖仲宇,“马老头没有说,他的顶头护法是谁吗?” 肖仲宇叹口气,摇摇头。 “他也不知道。” “什么?”肖叔伦诧异,“哪有仆人不知道主子的长相的?” “这个万纳教神秘的很。”肖仲宇说,“马老头的顶头护法,都是通过暗号联系他的。” 肖叔伦连忙问:“他们联系的暗号问出来了?” “问了。”肖仲宇说,“但是,每个护法的暗号都不一样,马老头这里的暗号,是收到一个信封,信封里面放着三根银针,那就是他主子的信,要他做什么,护法都会写在信里面。” “他没见过那个护法?” “没有。” “这也太神秘了吧?”肖叔伦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就因为这样,他们一直没有暴露。”肖仲宇说。 他话音落下,其他人不由的叹了口气。 “现在,我们手里的线索就这么些。”肖仲宇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总之,朗州之行……”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 但是在场的其他三人都心知肚明、 这次的朗州之行,不会那么容易的。 ………… ………… 此时的皇宫中,萧见楚将初三送来的秘信,从头到尾看完了。 他合上信封,久久不语。 “皇上?”一旁伺候的太监,端来茶水,轻手轻脚地放到萧见楚手边。 “看来,这次他们遇到难题了。”萧见楚自言自语一声。 伺候的太监站在一旁,以眼观鼻,不敢贸然追问。 “初五!”萧见楚喊了一声。 随即,一个黑衣紫巾的男人从走了出来。 “皇上?” “你站直了。萧见楚说,“让朕看看。” 初五一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但是,还是站好了身体,任由萧见楚打量。 萧见楚冲一旁的伺候太监摆了摆手:“你先下去。” “是。”那太监躬身行礼,退下了。 偌大的御书房就剩下萧见楚跟初五。 “朕想去朗州。”萧见楚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口说道。 初五一愣:“去朗州?” “不错。”萧见楚站起身,从御案后面走出来,走到初五的身边。 初五一本正经,说道:“皇上,若是您想御驾朗州,这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需要……” “朕知道。”萧见楚点了点头。 “若是朕以皇上名义前去,想必要劳师动众。” 初五舔了舔嘴唇,他跟在萧见楚身边多年,此时已经将萧见楚的心思猜了一个大概来。 “皇上,您的意思是……” “朕偷偷去。”萧见楚笑着说。 “那可是使不得!”初五连忙道,“您现在是九五之尊,若是出了一点儿闪失,便是天下大乱啊!” “哪有那么夸张?”萧见楚不以为意。 “皇上!您三思啊!”初五还是不同意,“您现在是……” “朕现在是皇帝,朕知道。”萧见楚索性替他说了。 初五焦急地,又带着些委屈的看着萧见楚。 影卫此时的心里大约想的是,那句,您还知道您是皇帝啊? “你身量与我相识。”萧见楚说,“所以,我离开京城之后,由你代替朕做这个皇帝……” “皇上!这可万万使不得!”初五噗通一声跪地上了!吓得满头冷汗。 “皇上!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属下绝对不能做!” “怎么就大逆不道了?”萧见楚都给气笑了,“不听从朕的命令,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可是皇上……” “放心。”萧见楚拍了拍初五的肩膀,说,“朕会带上所有的影卫。” “可是……”初五还是不想。 让他冒充萧见楚,这简直,简直…… “朕又不用你帮忙上朝。”萧见楚说,“你只需要整日装病,躲在宫中就好。” 初五一摊手:“可是,属下不会处理政务啊……” “这你也放心。”萧见楚说,“真会在离开之前,将朝堂的政务交代好的。” “皇上……” “好了。”萧见楚笑道,“之后,你就是朕了,朕是你。” 初五简直欲哭无泪。 ………… ………… 萧见楚说到做到,而且做事迅速。 他在跟初五吩咐好之后,就召集了一众肱骨朝臣。皇上召见朝臣的目的很简单,他病了…… 今后一段时间,朝堂上的事情,要劳烦各位大臣了。 这些大臣多是当年先帝亲自,为萧见楚筛选出来的能臣,且对萧见楚忠心耿耿。 将朝堂之事交代清楚。 萧见楚心安理得地装病去了。 这可苦了初五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萧见楚带着其他影卫,一起往朗州去了。 “皇上……”朗州路上,初七骑马紧紧跟在萧见楚身后,问道,“前面又客栈,我们休息一晚在赶路?” “不了!”萧见楚说,“我们连夜赶路,到时候换马。” 初七顿了顿:“皇上,朗州那边,真的这么急吗?” “对!”萧见楚说,“而且!朕必须过去!” ………… ………… 此时的朗州这边,还不知道萧见楚正快马脚步朝着这里赶过来。 王知县的城中图画了三中之二! 眼看在等几天,就能完成了。 肖叔伦在城中图中,又发现了两处地方。也是房屋朝东倾斜的。 “如今,我们已经发现五处了。”肖叔伦指着王知县送来的备用城中图。 围在城中图前面的,有高景川,肖仲宇,初三,还有赵清伊。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赵清伊已经能自然地跟肖叔伦相处了。 虽然有时候,还是会无视三公子,但是之前夹杂在几人之中的微妙气氛,缓解了不少。 “这无处分别是这里……这里……” 肖叔伦指着城中图上的贾家鬼宅,镖局。赌坊,以及新增加的一间普通的民居,以及一个茶馆。 之前,肖叔伦与高景川去赌坊打过草,至今为止,那个赌坊的书生老板也还没有下一步动作。 这次,肖叔伦与高景川决定不去探访那家民居与客栈。 “位置上,看不出来什么……”肖仲宇左右看着这些地方。 城东城西城南都有,大大小小不同,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来。 “还有剩下的城中图没画完。”肖叔伦说,“说不准画完之后,就能看出来了。” “我也这么想。”高景川符合。 “那我们就先等着王知县吧。”初三说。 “对了。”肖仲宇问,“那个思宛哪里怎么样了?” 话音落下,众人看向了赵清伊。 这些天,赵清伊一直冒充沈归雁跟思宛接触。 “她口风很严的。”赵清伊说,“我也不敢贸然问的多了,担心她怀疑我的身份。” 初三轻轻点头:“你做的很对。现在,就是不能让思宛察觉到,我们在反利用。” “哦,对了。”初三说着,想到什么似的,“我已经将最新的消息跟梁小姐说了。” “又跟我表姐说了?”肖叔伦不解地看着初三,“你是皇上的影卫,不应该什么事情都跟他汇报吗?怎么跟我小表姐……” “是皇上说的。”初三道。 “啊?” 初三点头:“皇上在密函里指示我们,多跟梁小姐联系。这件事,她最了解。” 肖叔伦:“??” 一旁的高景川却似乎明白这里面的意思。 “好了。”肖仲宇说,“今日,就先到这里,我们先各自忙吧。” “嗯,下次见。” “再见。” “告辞。” ………… ………… 离开了肖仲宇的住处,肖叔伦跟高景川走在街上。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肖叔伦问。 “你说吧。”高景川道。 “我说?”三公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后一摊手,“我也不知道……哎,查案查成这样,我举觉得自己好失败啊……” 高景川走到他身边,一向冷淡的声音,带着些轻柔:“你是心里太着急了。” “你不急吗?”肖叔伦说,“我们都来朗州这么饿久了,查了这么久,可总感觉在原地兜圈子。” 高景川说:“朗州水深,涉及邪教,自然难办。” “你啊……”肖叔伦望着他,长长地叹口气。 “我怎么了?”高景川问。 “什么时候都这么冷静。”肖叔伦说,“真好。” “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冷静的。”高景川说。 “你还有不冷静的时候?”肖叔伦好奇地看着高景川,“比如呢?什么时候?” 高景川深深地望着他:“比如……”他拉着长音,尾音带着暖意。 三公子歪着头,一脸好奇宝宝:“什么?” “没什么。”高景川抵嘴干咳了一声,往前走去。 “哎?”三公子一愣。 “干嘛不说完?”说着,追了上去。 高景川了解他的性子,知道他要追问了,于是转移话题,说:“你说,马氏在万纳教中,处于什么地位呢?” 肖叔伦的注意力果然被转了过去。 “她一定不是护法。”肖叔伦摸着下巴,说道,“如果是护法,她失踪了那么多年,万纳教那边,不会没有任何动静。” “可是,也不是一般人。”髙景川说,“她那伪装表情的本领……起码,思宛跟赌坊的老板做不到。” “但是,马老头跟镖局老板做得到。”肖叔伦皱了皱眉,“为什么他们中有人做得到,有人做不到?” 高景川微微颔首:“这也是一个问题啊。” “我现在满脑子问题啊……”三公子抓着自己的脑袋,“不想了!不想了!” 高景川被他逗笑了。 “走了,吃饭!”三公子说,“吃饱了再想!” “好。”高景川含笑,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说着,找了一家普通的客栈,走进去, “客官,吃点儿什么?!”店小二见两人穿着不俗,热情地迎出来。 “来几个你们这里的拿手菜,少些荤腥,再上一壶梨花白。”肖叔伦摆了摆手。 “好嘞!”店小二欢欢喜喜下去了。 肖叔伦看向高景川:“你……” “有人跟踪。”高景川冲肖叔伦试了一个眼色。 第421章:来者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21章:来者“城中图不是绘制好了吗?”高景川站出来,说道,“麻烦你将将城中图拿来,指给我们看。” “好!”王知县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是,这不影响他拿图的速度。 很快,完整的城中图被铺展在了高景川与肖叔伦面前。 “哪里是马培英绘制的?”肖叔伦问。 “哦,这里是他绘制的。”王知县指着城西的几处房屋。 肖叔伦仔细看了,那几处房屋跟其他房屋一致,没有出现朝东倾斜的情况。 “去看看?”高景川看向肖叔伦。 肖叔伦点了点头。 “两位大人……”王知县看看看他们,“你们去哪里啊?” “去查案。”肖叔伦将城中图先收了,与王知县说道,“今日之事,你不要对外声张。” 王知县一脑门雾水:“大人啊,我声张什么啊?我都不知道两位大人在说什么。” “那就好。”肖叔伦满意地点点头。 这个王知县还是很上道儿的。 ………… ………… 从王知县那里离开,肖叔伦与高景川等到傍晚时分,一起去了城西。 冬天暮色来的早。 肖叔伦与高景川一起来到城西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这样这方便,他们查探。 “开始吧?”三公子公子看看眼前的高景川。 少卿大人少见的,穿了一身黑衣服。他经年穿白色,冷峻又飘逸,有时候还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滋味,但是这次一身黑衣,映着一双发亮的黑色眸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就像是从黑暗中生长的鬼魅,带着诱惑与神秘,撩拨心弦。 “怎么了?”高景川见肖叔伦看着自己出神,不解道,“我怎么了吗?” “啊?”三公子回了神,“没什么!没什么!” 高景川看他…… “咳咳!”三公子咳嗽一声,“正事要紧,我们赶紧开始吧!” 高景川轻轻点了点头,正色道:“开始吧。” ………… ………… 接着夜色的掩护,他们将马培英绘制的几处房屋,查了一遍。 “这里……”三公子站在房顶上,指着一家普普通通的民居。 “房子是朝着东边倾斜的。” 高景川轻轻点头。 “他丈量的这些,只有这件,还有他家是倾斜的。”肖叔伦说着,看向高景川,“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先回去重新看城中图。”高景川说。 “那他们呢?”肖叔伦指了指不远处的布庄,以及眼下的民居。 “想抓人,明日也不迟。”高景川说,“我们先回去。” “好!” ………… ………… 高景川与肖叔伦夜行之后,再次回到了下塔的客栈。 将王知县绘制好的城中图拿出来,肖叔伦缓缓将其铺在桌上。 城中图太大,一张桌子不够,三公子又挪过来两张桌子,这才将朗州城中图铺展开了。 “这里,还有这里……”肖叔伦指着被马培英隐藏的两处地方。 高景川拿起朱砂笔,在两处地方上做了标记。 肖叔伦看着眼前的七处红纱标记的地方。 这些地方,都是房屋朝着东边清晰饿的。 “我还是看不出来……”肖叔伦拧着眉心,“他们有穷有富,东南西北都有。把他们连起来,也构不成什么啊。” “确实看不出出来什么。”高景川盯着那图看。 “但是……”少卿大人说,“是知道,这里面有几个马培英、” 肖叔伦一顿:“你是说?” “王知县雇了很多人帮忙绘制城中图。”肖叔伦说,“马培英能隐藏两处地方。若是里面还有其他人……” 肖叔伦严肃起来:“如果,这里面还有万纳邪教的人,那么他们说不准也隐藏了朝东倾斜的房屋。” “很有这么可能。”高景川看着城中图,“或许,不是这些地方没有联系,而是……” 肖叔伦紧接:“而是!我们或许落了一些地方!” 高景川轻轻点头。 三公子闻言,扒拉着自己脑袋:“那要怎么办?难道要一个一个问啊?” 这样做,不问死,也要累死! “不急。”高景川看着他烦躁的样子,抬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不急?”肖叔伦望着高景川,“你有办法啊?” “不是还有马培英吗?”高景川说。 “你的意思是……”肖叔伦说,“从他下手?” “现在线索有限。”高景川点了点头,“抓住他,说不准能问出些什么来。” “我们现在就动手!”肖叔伦说着,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案子查的三公子直上火,历经这么长时间,愣是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就算是有了线索,很快又没用了。 “好。”高景川也不管外面天色,总之就是顺着三公子。 “不过,还要准备一下。”高景川微微眯眼。 “准备什么?”肖叔伦不解。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高景川说,“我们要捕获的,是黄雀。” 肖叔伦顿了顿,了然了高景川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高景川点头:“先跟初三说一声吧。” 少卿大人顿了顿,“如今皇上的影卫,都出动了,只有初三……” “我怎么样?”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初三的声音。 肖叔伦一惊,打开门。 “你怎么来了?” 都这么晚了,初三上门,一定是有要事。 “我来跟你们说一个好消息,外加一个坏消息。” “哦?”肖叔伦请他进屋,坐下。 “什么好消息?” “你刚才说人手不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初三说,“其他影卫也来了,我们人手充足了额。” “那太好了!”三公子一拍手。 一旁的高景川看着初三:“坏消息呢?” 初三长长叹口气:“坏消息是,皇上也来朗州了。” “什么?”肖叔伦一惊,“皇上千金之躯……” “这还是不算是坏消息。”初三说着,揉了揉眉心,“关键是,皇上进了朗州之后,就不见了。” “不,不见了?!”三公子瞪大眼睛。 高景川皱了皱眉:“皇上出事了?” “现在应该没出事。”初三说着,长长地叹口气,“有初七跟在皇上身边,若是皇上真的有事了,初七手里有烟花暗号。” “那你急什么?”肖叔伦问,“皇上不是没事吗?” “我是担心。”初三说,“皇上虽然武功不错,身边还有初七!但是,他毕竟是九五之尊!不能出一点儿意外!”百晓 就算磕到碰到,那也是大事! “你也说了,皇上武功傍身,加上又有初七跟着,应该没事。”肖叔伦只能这么安慰初三了。 初三长长叹口气,心里还是忐忑。 高景川说:“皇上执意来朗州,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查清。” “皇上要查的,大概就是万纳邪教。”初三说着,又不由叹了口气。 “皇上不会有事的。”三公子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这么安慰初三。 初三压下心里的担忧,看高景川:“好了,先说你们刚才说的,人手不够?你们想做什么?” “是这样的……”高景川顿了顿,将自己计划与初三说了。 “……” 初三听罢,点了点头:“好,这个法子不错,影卫一定会好好配合你们的。” “麻烦了。”高景川颔首道谢。 “王爷客气。” ………… ………… 跟初三定下计划,已经是后半夜了,肖叔伦不在乎什么时间。抓人又不用选一个黄道吉日。 于是,三公子跟高景川来到马培英家中抓人。 他们进屋的时候,马培英还没睡,屋中虽然没点灯,但是他是和着衣服躺在床的。 等到三公子进屋将人拿下。 马培英还装无辜呢! “我犯了什么事!你们要抓我!” “你这睡觉别致啊?”肖叔伦冷笑一声,“是不是我们来抓你,所以,索性穿着衣服?” “你们放开我!放开!”马培英杀猪似的喊。 他被肖叔伦从布庄推推搡搡中带出来,还在扯着嗓子叫嚷冤枉呢! “你犯了什么事,你心里最清楚。”肖叔伦嫌他吵得心烦,直接将人点住穴道,带走了。 高景川全程一言不发,只是在肖叔伦抓人的时候,出手帮了一下忙。 离开布庄的时候,一直没动静的高景川,微微顿了顿,往身后扫了一眼。 但是,仅仅只是一眼,速度很快。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这边,肖叔伦跟高景川带着马培英走后,本来应该没人的布庄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那人小心翼翼探着头,看着马培英被带走的方向。 “不好……”他低低说了一声,然后赶紧离开了。 就在他转弯离开之后,从不愿的巷子里走出一个人来。 黑衣,紫巾。影卫标准的打扮。 走出来的人正是影卫之一,初一。 初一看了一眼高景川离开的方向,小声,喃喃自语了一句:“还真让王爷说对了。” 说完,蒙上面巾,追着刚才的那人去了。 ………… ………… 此时,马培英被肖叔伦带到了县衙大牢门口。 三公子解开他的穴道! “你!你凭什么抓我!还有王法吗!我犯了什么罪!放开我!放开我!”方头方脸的布庄老板,可不像王知县说的那般老实。 他的穴道被解开之后,张口就是大声叫喊,好像要让整个朗州百姓都知道似的。 不过,他人在牢房门前,就算再怎么喊叫,听见的人也有限。 “我为什么抓你?”肖叔伦冷笑一声,将他脑袋抓起来。 “你看看这是谁?” 他话音落下,对面肖仲宇将刺杀肖叔伦的的刺客带出来了。 见到刺客,马培英的气势明显弱了下去。 肖仲宇问:“是不是他指使你的?” 那刺客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点着头。 “你!你胡说!我,没见过你!”马培英大喊道。 “看来,也是一个不用手段,不愿意招认的。”肖仲宇心累的叹口气,“我说你们啊,老老实实交代了有那么难吗?非要我……哎……” 二公子长长叹口气。 “交给我吧。”他冲肖叔伦说。 肖叔伦将马培英交个自己二哥。 肖仲宇看了一眼哆哆嗦嗦的马培英。 “就这样的,一个时辰就够了。”肖仲宇冲肖叔伦说,“你跟景川,先去洗漱一下,吃个早饭,然后再来。” 到时候,他大概已经问出来了。 “谢谢二哥。”三公子却是有些一些累了,毕竟,他折腾了一个晚上呢。 “去吧,去吧。”肖仲宇摆了摆手。 ………… ………… 肖叔伦与高景川那边,忙了一整夜,终于能稍微休整一些了。 赵清伊这边,则是起了床,要开始忙活了。 今天,思宛约了她一起逛街。 赵清伊揉了揉眉心,将之前初三跟自己说话的,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今天这个街逛起来一定要累死,不是脚累,是心。 说是逛街,其实是你来往我的试探。 赵清伊吐了一口浊气,觉得差不多了,她这次收拾好自己,出门了。 ………… ………… 思宛自己在自己的院子中等着赵清伊。 “小姐,您怎么想起约楚夫人逛街了?”丫鬟不解地问她。 思宛笑了笑:“在家中闲得无聊。” “这样啊……”那丫鬟说,“小姐,打算带楚夫人去哪里逛?” “今日东市正开,带她去东市看看。”思宛说着,顿了顿,“逛完东市之后,请她吃个饭。” 丫鬟不由跟着开心:“小姐,你能交到朋友,可真好。” 思宛似笑非笑:“我也觉得很好。” 话音落下,不久,赵清伊来了。 “楚夫人,你来了?”思宛满脸笑容。 赵清伊这边,也面带微笑:“我没来晚吧?” “没有,我这里也刚好。”思宛说着,走到赵清伊面前。 “我们走吧?” “好。” ………… ………… 两个女人逛街,还是两个美女逛街,少不了引来不目光。 赵清伊走在思宛身边,神色欢喜,嘴上跟思宛热情地聊着天,但是赵小姐的心里,一直悬着一根线。 思宛是个沉得住气的,至今没有碰到那根线儿。 “也逛了这么久了。”思宛笑盈盈地看向赵清伊,“去前面的茶馆歇歇脚吧?” 赵清伊也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好啊。” 于是思宛将赵清伊带到了那家茶馆中。 《大家诡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 喜欢大家诡秀请大家收藏:大家诡秀。 第423章:客栈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23章:客栈“不是我发现的。”初一说,“是王爷安排的,他跟三公子半夜抓走了一个布庄的老板,王爷交代说,要是他离开之后,还有谁在暗中监视布庄,就让我跟上去。” “原来如此啊。”萧见楚轻轻点了点头,“不愧是景川。” “皇上,那您呢?”初一小声问道,“您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萧见楚指了指不远处的源兴客栈的牌匾:“字。” “字?”初一看着那牌匾,看不出来什么。 萧见楚笑了笑说:“先不要打草惊蛇,景川那边,你去告诉他,这个人,朕盯着呢。” 初一一拱手:“是!” ………… ………… 高景川与肖叔伦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彼此对视了一眼。 三公子的眼中满是吃惊,高景川则比较淡定,似乎是早就料到会这样。 “皇上盯着呢?”肖叔伦看着初一,问道,“他是怎么通过字迹,知道那个护法的藏身之处的?” 不怪三公子诧异,还有些小小的失落。 他们查了那么久,才终于有了一点点的线索,萧见楚倒好,来了之后,直捣黄龙。 “皇上也没说具体说,那字迹是怎么回事。”初一说,“只是让我告诉两位,那里有他,你们尽放心。” 高景川:“既然皇上在那边,那我们就先忙我这里的好了。” 三公子长长地叹气:“真的好好奇……” 高景川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 “咚!咚!咚!”此时传来了敲门声。 “在吗?”紧接着,是初三的声音。 肖叔伦打开门:“怎么现在来了?” 这一大早的,初三赶过来,看来是有什么急事的样子。 “赵小姐那边,思宛亮牌了。”初三道。 高景川站起身来:“赵小姐现在在哪里?” “县衙呢。”初三说着,看向初一。 初一说道:“我也正要去找你。我见到皇上了,你不用担心了,皇上很好。” “在哪来见到的?”初三一惊。 初一就将事情跟初三说了。 初三听罢:“皇上心里有底,我也就放心了。” “有初七跟着,皇上不会有事的。”初一道。 初三点了点头:“走吧,赵小姐还在等着我们呢。” “好。” ………… ………… 赵清伊还是第一次跟大家一起吃早饭。 没办法,正好赶上早饭时间了,县衙的下人知道她是洛京来的,格外的照顾。见到高景川与肖叔伦来了,自然更是热情。 赵清伊看了看众人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将之前在茶馆中,与思宛的对话,一五一十跟几个人说了。 高景川听完,皱了皱眉心,没说话。 肖叔伦看向高景川道:“思宛说的这几个地方?我们要不要派人找?” 思宛跟赵清伊说了几处地方,可能是镖局老板的藏身之处。 “以前人手不够,派人去找,也不合适。”初三说,“”但是现在,所有的影卫几乎都来了,找人不成问题。” “那,我们派人去找?”肖叔伦说,“反正,不管找到找不到,我们都不吃亏。” “我觉得也是。”初三点头,然后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还在低头沉思…… “还有。”肖叔伦只好看向初三,说:“思宛带她去的那家茶馆,那个姓马的的煮茶师傅,也要查一查。思宛到了茶馆,指明让那姓马的煮茶,我不信立面没有猫腻。” “没问题,”初三手里的人手现在够,他看向一旁还在沉思的高景川,问道,“王爷,你怎么想?” 高景川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开口,初三问他,他才皱了皱眉心,说道:“有些奇怪。” 一旁的肖叔伦问:“哪里奇怪?” “思宛,怎么会突然告诉赵小姐这些。” 高景川说罢,众人的目光落在了赵清伊身上。 赵清伊一摊手,说道:“我也不知道,她只是让丫鬟送来信,说想跟我一起逛街……” 说着,看向初三。 初三点点头,接话道:“赵小姐收到信之后,就跟我说了,我觉得,思宛不会无缘无故约赵小姐逛街的,所以,还刻意叮嘱了她一番。” 高景川听完,没说话,他还是想不通。 “这是不是说明,思宛也开始行动了?”肖叔伦道。 “或许是吧。”高景川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那么,我就先让十一跟初一按照思宛姑娘说的,去找找。” “好。” 初三说完,跟几人告辞,转身离开了。 高景川没有走,他看向赵清伊:“赵姑娘,除了这些,思宛还说其他的了吗?” 赵清伊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把我记得的,都跟你们说了……” “多谢了。”高景川拱手道谢,然后站起身来。 “那我们告辞了。”肖叔伦与赵清伊颔首告辞。 赵清伊此时已经能坦然面对他们两人了,她站起身来:“慢走。” 高景川与肖叔伦与她告辞离开。 赵清伊看着两人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等到他们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赵清伊忽然一顿。 “对了!”电光火石间,她脑中闪过一个画面。 “你们等一等!”她喊道。 高景川与肖叔伦停住脚步,转头看她。 “赵小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肖叔伦连忙问。 “只是一个小细节,我觉得没什么……”赵清伊想了想,说,“思宛在提起前皇后的时候……怎么说呢,表情好像有些恨意,但是似乎又没有……” 赵清伊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糊涂了。 “她提起我小表姐的时候?带着恨意?”肖叔伦有些吃惊。 “好像是这样的,但是,也可能是我的错觉。” 神情这种东西,本来就带有很多自己的臆断。 赵清伊也说不准,所以,并不敢肯定。 高景川道:“赵小姐,谢谢了。” ”还有其他吗?“肖叔伦说,”思宛提起我小表姐,是什么态度?“ “更多的,是不想提及吧……”赵清伊想了想,说,“就是那种感觉吧……” “我知道了。”肖叔伦道,“多谢你了,赵小姐。” “客气了。”赵清伊笑了笑,说,“哦,还有一件事。就是,你们可以可以回县衙住了,我这里……已经没事了。” 肖叔伦听他这么说,心里是真的开心。 “知道了。” 赵清伊道:“那,你们慢走。” “告辞。” ………… ………… 肖叔伦与高景川走出了赵清伊的院子。 三公子这些天被这个案子搞的动不动就像炸毛,如今,少见的心情愉悦。 高景川看他,说:“赵小姐能想开,真好……” “是啊。”肖叔伦愉悦地笑,然后,三公子意识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哦,对了,赵小姐说的那个,思宛对我小表姐有仇视,你怎么看?” 高景川顿了顿:“不是没有可能。” “什么意思?”肖叔伦问。 “你想啊……”高景川顿了顿跟他解释道,“若是你表姐跟思宛做的梦是一样的,但是,你小表姐改变了梦中的一些事情……思宛知道的事情跟她梦中的不一样了,你说,她会不会恨你小表姐?” “还真有可能。”肖叔伦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现在不说这些了。”高景川说,“我们先去看卡城中图吧。” “好。”肖叔伦点头,紧跟在高景川身后。 ………… ………… 那边,肖叔伦与高景川去研究城中图了。 萧见楚这边,踏着朝阳,走进了那家源兴客栈中。 “客官,您……”店小二见到萧见楚走进来,稍微顿了顿一下,他大约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盯着萧见楚看着许久。 “喂!”初七不悦的提醒那店小二。 “哦!哦!”店小二立马收了自己的愣神,热情地问道,“客官,您是住店的吗?” 很少见这种早上来住店的客人。 “我们刚到朗州。”萧见楚从善如流,“先住在你家吧。” “客官,那您就选对了!”店小二操起每日最熟悉的说辞,“我们家的客栈,不仅床褥干净,经常曝晒拆洗,就连厨房的伙食,也是按照客人的喜好,精心烹制的……” 他喋喋不休,将客栈夸得锦上添花。 萧见楚不疾不徐,就这么静静听他说着。 等店小二说得口干舌燥之际,萧见楚说:“上早饭吧。” “好嘞!您等等啊!”店小二说完,往厨房那边去了。 此时,住在客栈的人也陆陆续续起身,走到大堂吃饭了。 见到已经坐在那里的高景川,下楼的客人,都经不住多看两眼。 “公子。”初七看看周围,与萧见楚道,“要不要我帮您买一个斗笠?” 高景川摇摇头:“不用。” “可是……”初七看看周遭的客人。 萧见楚贵为九五之尊,上朝的时候,大臣们已经习惯了皇上的惊艳,不会刻意在乎他的容貌。而宫里的宫人们也不敢这么偷偷摸摸地打量萧见楚。 此时,皇上坐在客栈中,大庭广众,大家也不知道他是当今圣上,有些人的目光,已经有些露骨了,所以初七才想帮萧见楚遮起来。 萧见楚却另有打算,毫不介意旁人的目光。 “客官!您的菜来了!”店小二端着客栈里的饭菜,开开心心上菜来了。 “这就是你们店里的拿手菜?”萧见楚看着眼前的四荤一素。 “是。”电小二热络地看着高景川,说,“我们老板还免费赠送了您一个菜呢。” “哦?”萧见楚挑眉。 店小二指了指不远处的柜台处:“我们老板就在那里。” 初七顺着店小二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一个长相极其普通的男子站在那里,那长相真的太普通了,扔到人群中,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高景川对那老板道:“多谢了。” “客官开心就好。”那老板冲着萧见楚笑了笑。 即便是笑起来,他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萧见楚收回视线,然后拿起筷子。 “公子……”初七抢在萧见楚面前,低声道,“属下僭越了。” 说完,他先将饭菜吃了。 因为萧见楚来的这家店不简单,所以初七心中戒备,生怕萧见楚出意外。 萧见楚轻轻摇头:“你太紧张了。” 初七没说话,只是帮萧见楚把所有的饭菜都试吃了一遍。 “味道如何?”萧见楚话家常似的,问他。 初七哪里顾得上品尝味道,他是在试毒。 不过,萧见楚既然问,他回道:“还不错,公子请用吧。” 萧见楚夹起饭菜。 “不错。”皇上慢条斯理地咀嚼,宫里的山珍海味吃多了,到了这种小店里,吃食意外的可口。 于是萧见楚不紧不慢地吃了早饭。 “小二。”他放下碗筷,招了招手。 店小二连忙来了:“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萧见楚道:“带我们去客房吧。” 说完,冲店小二扔了一块碎银子。 “好!好!”店小二接下银子,神情更加恭敬,殷勤地帮人带路,“客官,请你跟我来,我们这里正好还有两间上房。” “多谢了。”萧见楚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这话。 店小二将两人带到了房间。 初七看都没看自己的房间,先去了萧见楚的房间,帮他检查。 萧见楚坐在屋中:“我都说了,你太小心了。” 初七已经帮萧见楚检查完了所有的床褥:“您就让属下小心吧,不然,属下实在不放心。”萧见楚笑了笑;“随你吧。” 说完,将客房扫视了一圈。 初七这边将客房彻底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危险的。他才放了心。 “公子。”初七走到萧见楚面前,帮萧见楚倒了一杯茶。 萧见楚看他:“想问什么?” 初七道:“初一昨晚追的的人……也住在这里吧?那个是他。” “你见过了。”萧见楚说。 初七将自己在大堂中见过的每一个客人都回忆了一遍,一时间觉得每个客人都可疑,但是要仔细说的话,他又说不出来具体可疑在哪来。 “是哪个客人?”初七问。 “不是客人。”萧见楚笑了笑,慢悠悠喝了口茶。 “不是客人?”初七顿了顿,“难道是……” 他想起那个平平无奇的老板。 第424章:城图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24章:城图初七将自己在大堂中见过的每一个客人都回忆了一遍,一时间觉得每个客人都可疑,但是要仔细说的话,他又说不出来具体可疑在哪来。 “是哪个客人?”初七问。 “不是客人。”萧见楚笑了笑,慢悠悠喝了口茶。 “不是客人?”初七顿了顿,“难道是……” 他想起那个平平无奇的老板。 “难道是……” 萧见楚轻轻点了点头:“就是他,客栈老板。” 初七仔细想了想:“是他也对……您就是因为匾额上的字进来的。” 整个客栈里,跟匾额的字有直接关系的,就是那个老板了。 “说起字……”初七没能按住自己的好奇心,“皇上,那个字有什么含义吗?” 萧见楚点头:“含义大了。” 初七望着萧见楚,那意思,等着皇上解释呢。 萧见楚倒也没有吊着自己影卫的胃口,说道:“那字,我曾见过,写万纳邪教教义的人,就是这种字体。” “您见过万纳邪教的教义?”初七更是吃惊了。 他怎么不知道还有教义这一说? 萧见楚解释了一件事,却扯出另外一件事,他对另外的一件事更好奇了。 “好了,教义的事情以后跟你们说。”萧见楚道,“一会儿,你下去帮我要一壶龙井。” “是。” 皇上的样子,是不想解释了。初七也很有分寸,萧见楚不想说了,他自然就不会追问了。 初七转而问其他:“然后呢?” 萧见楚看他:“什么然后?” “要完龙井之后,如今才早上,您往后有什么打算。”初七问。 “没打算。”萧见楚说,“鱼饵已经抛水里了,现在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初七不解。 鱼饵? 什么鱼饵?皇上刚才扔了什么鱼饵? “好了。”萧见楚说,“你昨天也跟着我跑了一天,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您也好好休息。”初七跟萧见楚拱手行礼,“我就在旁边。” “去吧。”萧见楚摆手。 ………… ………… 话说,萧见楚那边住进了客栈中,还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高景川与肖叔伦这边,也没什么进展。 他们在房间中,把城中图看了好几遍了,也看不出什么来。 “要不……”肖叔伦搁下城中图,,看向身旁高景川,“要不我们去找皇上?” 高景川摇摇头:“皇上明显有自己的打算,我们一去,或许会坏了他的计划。” 三公子叹了口气:“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等。”高景川说。 “等?” “对。”高景川道,“看看初一跟十一那里会不会有什么进展。 “但愿吧。”三公子道。 “咚!咚!”就在肖叔伦话音刚落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初三的声音,“开门。” 高景川打开门。 “王爷,好消息!”初三一向是喜怒不行于色,如今,他的脸色带着明显的开心。 “什么好消息?” “初一跟十一有大发现!”初三说,“十一找到那个镖局女老板了!初一也把那个沏茶的马师傅抓来了!” “太好了!”肖叔伦一拍脑袋,“简直太好了!” 本来以为没有线索,现在倒好,一下子来了两个。 “人呢?” “我已经交给二公子了。”初三说。 肖叔伦闻言,忽然笑了:“我二哥倒好,来了朗州,成了专门审问犯人的人了。” “也幸好有二公子。”初三说,“我还想影卫跟他学学审问的技巧呢。” “先不说这个了。”高景川道,“我们去二哥那里看看吧。” 肖叔伦一万个同意。 “好好好!” ………… ………… 肖仲宇从牢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十分了。 高景川,肖叔伦,初三都在等着他。 “今天的人怎么这么全?”肖仲宇走到他们身边。 “二哥,问的怎么样了?”肖叔伦迫不及待地问。 “一边吃,一边说吧。”肖仲宇摸了摸肚皮,“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二公子请吧。”初三赶在肖叔伦开口之前,说道,“今天我请客!” “那我就不客气了。”肖仲宇大笑一声。 几人一起往酒楼走去。 初三不是个吝啬钱财的,叫了一桌子好吃的。 肖仲宇确实是饿坏了,一边吃,一边他们说审问结果。 “那个煮茶的马师傅,已经招了。”肖仲宇道,“他也是一个小头目,那家茶馆是他的。他也没见过护法长什么样。不过,他倒是说出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什么线索?” “绘制城中图的人中,他知道除了马培英,谁还是万纳邪教的人。” 肖叔伦连忙问:“谁?” “他说,叫林宏宇。”肖仲宇捏了粒花生米。 “这个消息最有用!一会儿,我跟景川就去找这个林宏宇!”肖叔伦道。 只要将涉及城中图绘制的人找到,将他们隐藏的朝东倾斜的房屋找出来,说不准,就能解开房屋朝东倾斜的秘密。 高景川问:“除了煮茶的师父,那个镖局女老板那里有什么消息?” “她啊?”肖仲宇轻轻摇摇头,说,“嘴巴硬的很,就跟那个马老头似的,一时半会,吐不干净的。不过,她在知道是思宛背叛她的时候,倒是说了一些关于思宛的事情。” “什么事情?” 肖仲宇稍微顿了顿,说:“万纳邪教说中的那些预言,出自思宛只口。” 肖叔伦满脸诧异。 “思宛说的?” “是。” “她怎么会知道?” 肖仲宇一摊手:“这个,你就需要去问她了。” 肖叔伦实在不解。 他们查万纳邪教的时候,其中最让他们忌讳的,还不是万纳教的神秘,而是他的预言。 那些来自不同地区的天灾,怎么就让他说中了。 肖叔伦之前就很提防这个思宛,如今更是忌讳。 高景川一直坐在肖叔伦的身旁,见三公子脸色难看,他轻轻拍了拍肖叔伦的肩膀。 “不用担心。” 肖叔伦看他。 高景川道:“你忘了,梁小姐说的预知梦了?” 肖叔伦一顿。 虽然梁尔尔来信,说了身预知梦之类的,可是,肖叔伦一直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再加上,梁尔尔在信中说的也不太清楚,所以三公子也没有真真正正相信过。 高景川说:“若是,按照梁小姐的说法,思宛能预测这些天灾,也不是没有可能。” 肖叔伦咽了咽口水:“因为,她提前预知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高景川说。 一旁的初三一直没开口,听完肖叔伦与高景川的对话,他不由道:“所以,思宛才是重中之重的人?” 话音落下,众人看向他。 初三:“难道不是吗?万纳邪教的预言,才是让我们纳闷的,如今,这个谜团在思宛身上。” 说完,初三又看向肖仲宇:“那个镖局女老板还说了思宛什么?” 肖仲宇道:“她说,思宛将预知的事情,告诉她,她在传递给护法。” “怎么传递的?”肖叔伦连忙问:“那个护法是谁!” 肖仲宇一摊手。 二公子这个动作就是表示,他不知道。 “是没问出来,还是……”高景川皱了皱眉。 肖仲宇道:“她也不知道护法是谁,跟其他人一样,也是护法主动联系她。” “怎么联系?” “她嘴硬,还没招。”肖仲宇道,“我想,那个护法联系头目的方式,说不准会暴露什么。” “嗯。”高景川点了点头。 “好啦!”肖仲宇拍拍手,“饭吃完了,我要回去接着审问了。” 他看着其他三个人:“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二公子放心。”初三拱手道。 “二哥慢走。”肖叔伦与高景川道。 肖仲宇走后,肖叔伦与高景川还有初三,看了看彼此。 “接下来,要不兵分两路?”初三说,“我去跟赵小姐说一下,让她再去试一试思宛,你们去找那个林宏宇。” “好。”肖叔伦道,“先这么办。 ………… ………… 初三离开酒楼,去县衙找赵清伊了。 乌金坠西,赵小姐正在游廊上站欣赏夕阳景色,见初三走了,她收回视线,张口就问:“人找到了” 她说的人,就是那个镖局女老板。 初三点头:“找到了。” 赵清伊神色稍微严肃了些:“进来说吧。” 初三跟着赵清伊走进屋中。 赵清伊道:“这么说,思宛跟我说的,是真的。” “对。”初三说,“人找到了,你也要去表示一下。” “表示什么?” “表示你的诚意。”初三说。 赵清伊顿了顿:“你的意思是说……”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初三道,“思宛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她一定不会白帮我们,这次你去见她,她一定会提出要求,你可以先答应她。” “好。”赵清伊顿了顿,“还有其他吗?” 初三说:“之前的,我都跟你说过了,你只需要记得,你跟她相处的时候,将自己当成沈小姐。” 赵清伊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 ………… 再说高景川与肖叔伦,这次,两人很顺利的找到了叫林宏宇。 这个林宏宇不像马培英,不用肖仲宇出手,他很快就交代了自己绘制城中图的时候隐藏的一处房屋。 高景川与肖叔伦去看了那处房屋,果然是朝东倾斜。 夜黑风高,房顶之上,肖叔伦看向身边的高景川。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 肖叔伦看着眼下这一处房屋,张了张嘴:“我好像知道什么了……我们先去一趟城南吧。” “嗯。”高景川颔首。 他也明白了。 之前,两人在城中图中看不出什么,那些朱砂标记的朝东偏向的房屋,十分杂乱无章,但是林宏宇将将隐藏的房屋供出来之后,顿时,画龙点睛一般。 杂乱的房屋分布,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指向,并且根据这个轮廓,甚至能猜出下一处被隐藏的房屋。 于是,两人飞快来到了城南,肖叔伦站在房顶上,脑中回忆着城中图,然后精准地对上一处被隐藏的房屋。 那是一处客栈。 名叫,源兴客栈。 “皇上就在这个客栈里面。”高景川站在肖叔伦身后,缓缓说道。 “我们先回去。”肖叔伦说。 “好。” ………… ………… 两人从源兴客栈回到自己下榻的客栈。 那张王知县送来的城中图再次被缓缓打开。 那些画着朝东倾斜房屋,肖叔伦又填上去两处。 然后,一张清晰的轮廓就出来了,那是一个六芒星的布局! 所有的房屋链接起来,就是一个六芒星! 肖叔伦看了看高景川,“接下来,这就要交给初八了。” 初八精通机关,对风水也是颇有研究。 高景川颔首:“说不定,能找到教坛呢。” “对!”肖叔伦道,“通过六芒星找教坛的事情,就交给初八吧,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 高景川看他:“你是说……” “隐藏源兴客栈的人绘图人,是谁?”肖叔伦问。 高景川点点头。 “去找王知县吧。” “嗯。” ………… ………… 王知县很苦,劳心劳力地绘制好了城中图,自己犒赏自己,他打算在自己小妾的房间好好休休息。 结果,大半夜的三公子要见他。 王知县连忙提起裤子,急匆匆来见。 “肖大人,您……” “抱歉,我只问一个问题。”肖叔伦说,“回答完,你就去睡觉。” “肖大人您太客气了,您问,您随便问。” “源兴客栈那边的城中图,是谁绘制的?”肖叔伦问。 王知县想了想:“源兴客栈那边……哦,是孟捕头。” “孟捕头?”肖叔伦皱了皱眉,“是衙门的人。” “对啊!”王知县说,“那人送你吗去贾家鬼宅的,就是他。” ………… ………… 不同于王知县半夜被人叫起来,苦哈哈地回答问题,萧见楚则是源兴客栈踏踏实实睡了一晚上。第二天,皇上慢慢悠悠起身。 初七早已经守在了他门外了,见萧见楚出来,初七道:“公子,我们今日……” 萧见楚:“不急,先去吃饭,吃饱了再说。” 第425章:进展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25章:进展萧见楚带着初七下去吃饭。 店小二跟昨天一样,热情的迎过来:“客官,吃什么?” 萧见楚道:“跟昨天一样。”他稍微顿了顿,“只是不知道,你们老板,今日还赠送菜品吗?” 店小二一笑:“我去帮您问一问?” “不用。”萧见楚说,“只是一句玩笑而已。”说完,萧见楚冲初七使了个眼神。 初七从善如流,掏出一块儿碎银子, 店小二欢欢喜喜接下来。 萧见楚道:“你们这客栈,开了多久了?” 店小二接了银子,回答问题很是积极:“开了有七八年了吧” “你一直在这里帮忙?” “不是,我是两年前来的,这里帮忙的店小二回家了,老板就招了我。” 萧见楚笑了笑,不动声色道:“你们老板倒是会看人,你是个机灵能干的。” “嘿嘿!”店小二笑了笑,“我们老板待人都挺好的。” “是吗?” “是啊!”店小二挽起袖子,就要跟萧见楚说他们老板的事迹。 “良子。”就在此时,那客栈老板走过来,“去给客人上菜去。” “是……”店小二只好收了自己的滔滔不绝,赶紧下去了。 萧见楚看着那老板。 那老板回视萧见楚。 ………… ………… 且不说萧见楚跟老板之间的四目相交,话说高景川这边,他跟肖叔伦在发现了城中图的秘密之后,两人分头行动。 高景川去抓那个孟捕头!肖叔伦带着城中图去找初八。 也正好,初八跟其他影卫换班,留在了客栈中。 肖叔伦拿着城中图赶过去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初八。 “三公子?!” “赶紧来。”肖叔伦也没有废话,直接道,“看看你们的机关道道。” 初八点头,随着肖叔伦走进房间中。 两人关上房间,肖叔伦搬来桌子,将城中图铺开。 “这是……”初八看清上面的朱砂标记,“这是六芒星!” “嗯!”肖叔伦道,“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吗?” 初八缓缓道:“六芒星代表轮回!” “轮回?” “是!”初八道,“六芒星,是轮回之阵。” 肖叔伦道:“那他们的房屋,都朝东倾斜,有什么说法吗?” “朝东,六芒星……”初八眼前一亮,“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教坛!”初八说,“我们或许能找到他们的教坛!” ‘………… ………… 肖叔伦那边跟初八一起分析城中图。 此时的高景川只身一人走进了县衙。 正巧,此时的赵清伊要出去,她跟高景川走了一个面对面。 “王爷,你怎么自己来了?”赵清伊问。 “有事。”高景川稍微顿了顿,问道,“你这是……” “去见思宛。”赵清伊说。 “小心些。”高景川叮嘱。 “王爷也是。”赵清伊神色和缓,朝高景川行了礼,“告辞了。 “慢走。”高景川站定,看了看赵清伊离开的方向,扫见了初三的身影。 有影卫跟着,赵清伊不会有危险。 高景川转过头,看向县衙。 “王爷!您来了?”县衙的衙差都认识两位京城来的“大官儿”特别是是高景川,那是堂堂的王爷啊。 “有事吩咐吗?”衙差殷勤问道。 “孟捕头在哪里?”高景川问。 “孟捕头啊?”那衙差道,“孟捕头今日请假了。” “他去哪里了?” 衙差道:“好像是说,家里有事,就先请假半日。” 高景川微微皱眉,转身就走。 “大人!您,您去哪里?”衙差想跟着帮忙。 高景川没有回答他,直接往孟捕头的家去了。 没有人! 那个孟捕头,不见了。 高景川皱了皱眉。 他们应该没有惊动人才是,这个孟捕头,怎么会离开?!是单纯的不在家,还是说,逃走了? ………… ………… 高景川那边不太顺利,找不到人,但是三公子这里顺利多了。 初八根据朝东,六芒星,在加上一些三公子都听不明白的风水机关知识,在图上推算了一番之后,指着一个地方,双眼发光,说:“这里!就是这里了!” “教坛?”三公子看向那地方,那是朗州城西的边儿上,几乎见不到人家了,只有一家房屋,零零杵着。 “就是这里!”初八重重点头。 “那还等什么?”肖叔伦收起城中图,“走!” “好!” 初八与肖叔伦急匆匆赶到了那个僻远的小屋。 在图上的时候,就知道这处房屋不大,没想到到了眼前,比想象中的更加小。 院门是十分矮**仄,那些身材高的,比如三公子跟初八,他们若是想进门,还要低着头。 “这院门……看着真让人不舒服。”初八喃喃道。 大约是高门大户看多了,即便是平常的百姓家,也愿意让自己门口敞亮些,但是这家,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压抑,估计那些口渴的行人,路过这家的时候,都不愿意进去讨水喝。 “不管如何,就是这里了没错了……”三公子站在那小门前,深吸一口气。 他们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三公子,我先进去。”初八说着,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有人吗?”初八继续敲。 还是一点声响也没有。 初八屏气凝神,又试探地敲了敲。 回应他们的依旧是一片死寂。 初八看向肖叔伦:“里面没人。” “想办法进去。”肖叔伦说着,开始打量周围的房檐,直接翻过去,也挺好。 “不用。”初八说,“三公子,你稍等一下。” 说完掏出一把类似匕首的东西来,比一般的匕首要薄,看起来更灵巧。 “等我片刻。”初八说完,就将手里的“匕首”插进了门缝中,只见他手中灵活的转动。 不一会儿,那逼仄的院门,松动了。 “好了。”初八说着,将“匕首”收了回来。 他推开院门。 肖叔伦给他伸了一个大拇指,跟着初八一起走进去。 这门的确矮小,两人进去的时候,只能压着头,不仅如此,这家的门廊还长,走进去的之后,就跟进了洞穴似的。 肖叔伦与初八走过门廊,终于走进了院子中。 巴掌大的院子一如既然的小,只有两间屋子。 肖叔伦跟初八对视了一眼:“我去那边,你去那边。”肖叔伦指了指两间屋子。 一人一间。 “好。”初八点头,推开了东边的那件,肖叔伦推开了西边的那间。 “这里是……”肖叔伦瞪大眼眼睛,诧异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只见屋中什么都没有,只有密密麻麻的奇形怪状的符号,绘制了满满一屋子,不管是地上,还是四面墙,甚至房顶,没有一处地面没有这种符号的。 地面上最甚!那符号跳进眼中,一点点扭曲起来。 看的肖叔伦头晕恶心! 他疾步走出那间屋子。 这时候,初三正好也从旁边的屋子走出来了,只见肖叔伦的脸色微微发白。 “三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肖叔伦狠狠吞咽一下,将头晕恶心压下去。 “这里面都是奇奇怪怪的符号,你哪里呢?”肖叔伦问。 “我这里,只有一个空祭坛。” “空祭坛?” 肖叔伦走过去看,只见初八检查的这间房屋没有乱七八糟的符号,屋子的正中间放着一个类似磨盘的东西,正中间是中空的,让人觉得,应该再放些什么才对。 “三公子!”初八急匆匆走过来。 他刚才看了肖叔伦先前检查的房间,如今急匆匆走出来,神色也不太好。 “三公子,你刚才没一直盯着那些符号看吧?”初八连忙问。 “没有。”肖叔伦说,“我看了会儿,觉得头晕恶心,就赶紧出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 “”怎么了吗?肖叔伦问。 初八解释道:“西边屋子里的那些东西,看久了能让人走火入魔。” “真的假的啊?!”肖叔伦觉得有些夸张了,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还能让人走火入魔。 “是真的,那些东西,看起来是符号,其实是活的。”初八说。 “活的?”三公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初八拿出来一颗药丸,塞给肖叔伦:“你服下这个药,再跟我来。” 肖叔伦不明所以,但是还是按照初八说的,服下了那颗药丸。 初八带着肖叔伦再次走进西边那个满是符文的房间里。 大约是吃了药的缘故,肖叔伦不像之前那般头晕恶心了。 “三公子,看好了。”初八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火折子,然后靠近身边的墙壁。 顿时,那火折子碰到的地方,符文竟然慢慢地散开了……就像是蚯蚓似的,动作迟缓地散开了。 三公子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不会错的!就是散开了!虽然很缓很慢!但是,是真的在散开。 “这些符文,怎么会动?!”肖叔伦诧异。 “这不是蛊符。”初八说完,小心翼翼将火折子收起来,“事情太严重了,我必须跟皇上汇报!” “怎么个严重法儿?”肖叔伦问。 “这个地方的东西!”初八绷着脸,“能毁掉一个朗州!” “什么?!” 肖叔伦连忙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先出去说。”初八道。 “好。”肖叔伦跟着初八走到了院子中,这里的一切都太逼仄,即便是在院子中,也压地人有些喘不过气。 “究竟是怎么回事?”肖叔伦问。 初八深吸一口气,解释到:“三公子,你看的这间屋子,里面的符文,其实是蛊虫,这种蛊虫叫诅咒蛊……这种蛊虫很难养大,屋子里的这些蛊虫,只需要一条,就够毁灭一家人了!” 三公子听得云里雾里:“你再具体说一说。” “这么说吧,这些蛊虫,堪比天灾!”初八说,“他们盘踞在这里不动还好,要是他们爬出这间屋子,爬进朗州,那么整个朗州能在一夜之间,变成无人之城!” “无人之城?!” “对!”初八说,“这种蛊虫,之所以叫诅咒蛊,因为它所到之处,都是就是诅咒!这种东西活着,只是释放一些气味,容易让人走火入魔,它死了才最可怕的,没人敢杀他!” 初三道:“死了更可怕?” “对!”初八说,“杀死一条诅咒蛊虫的时候,他会因为痛苦,释放剧毒,到时候方圆十里,寸草不生。” “把他们烧死呢?”肖叔伦问。 初八摇头:”算是烧成灰,那也是剧毒粉末!这么多条诅咒蛊,若是不想办法安置,整个朗州,危矣!” “这么说,这诅咒股这么霸道,我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也不是。”初八说,“这个东西,如果是自然死亡,那就没事。” “啊?”三公子脑袋一歪,还有这个说法? 初八继续解释道:“天地有常,这些诅咒蛊性情其实很温和,他们的寿命只有三年,他们身体里的毒素,会随着寿命的增加一点点消失。” “也就是说……”肖叔伦道,“把这一屋子诅咒蛊,分开来,等他们自然死亡,事情就解决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初八道,“三公子,您见过街上的舞蛇人没有?” “见过,怎么了?” “诅咒蛊跟蛇有相似的地方,对乐声敏感!” 肖叔伦恍然一惊:“养蛊人!” 若是这个养蛊人吹奏诅咒蛊无法忍受的乐曲,这些诅咒蛊就会变成失控的火药! “那个房间呢!”肖叔伦指了指东边的屋子。 “那应该就是他们的教坛了!”初八说,“那是祭坛没错,但是上面少一样东西。” “少什么?” “我也不知道。”初八说,“现在,要紧的是诅咒蛊。我必须跟皇上汇报!” “你去吧。”肖叔伦说,“事关朗州,确实要皇上拿主意。” 初八重重一点头,转身离开了。 肖叔伦转头看看那两个屋子,眉心皱起来。 那个西边的屋子,他是不想再去了,想起诅咒蛊,三公子只起鸡皮疙瘩。 肖叔伦再次走进了东边的屋子。 说不准,刚才还遗漏了什么线索。 第426章:大家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26章:大家肖叔伦转头看看那两个屋子,眉心皱起来。 那个西边的屋子,他是不想再去了,想起诅咒蛊,三公子只起鸡皮疙瘩。 肖叔伦再次走进了东边的屋子。 说不准,刚才还遗漏了什么线索。 东边的屋子,里面一个祭坛,祭坛的中间是空着的,像是有神东西被拿走了。 肖叔伦在屋中的四周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 最后还是站在祭坛的旁边。 这个祭坛是石头雕刻成的,也没有什么机关,肖叔伦在祭坛的周围好好检查了一遍。 周遭干干净净。 但是…… 肖叔伦的鼻子动了,他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头晕恶心,没有注意过气味,但是现在吃了初八的药,脑子清明,鼻子也跟着灵活起来。 三公子,自己闻了闻那味道。 很淡很淡,若有似无。 若不是肖叔伦的鼻子很好使,常人一定会忽略这一点的气味的。 “艾草?”肖叔伦使劲儿吸了吸鼻子,那类似艾草的气味儿更淡了。 肖叔伦在祭坛周围努力地闻了闻,然后在中空的那个地方,气味更加清晰了一些。 肖叔伦在那中空的缝隙中,发现了一片儿小小的叶子,指甲大小的一小片儿,还夹在了石缝中,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 “真的是艾草……”三公子将那艾草从石缝中捏出来,上下看看,不由喃喃自语一句,“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是啊,一个祭坛的周围,怎么会有艾草叶呢?这个院落逼仄狭小,旁边是诅咒蛊,这边是祭坛,这祭坛诡异古怪,但是,艾草却是很常见的东西! 肖叔伦拿出白布,将艾草包起来,小心翼翼放进自己的袖口中。 之后三公子再检查了其他地方,再无发现了。 ………… ………… 要说毫无发现,那就说高景川了。 肖叔伦将那院落交给影卫暂时看管,就赶去找高景川了,他想跟高景川说一下自己查到的线索。 在县衙见到高景川的时候,肖叔伦一愣。 “没找到人啊?”他走过去。 高景川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表情告诉我的。”肖叔伦自然而然地说。 一向没有表情的少卿大人:“……” “人不见了。”高景川说,“我已经让人去找了,不过,找到的可能不太大。” “这个孟捕头是怎么得到消息的?”肖叔伦问。 高景川摇摇头。 “没关系!”肖叔伦安慰高景川,说,“我们这边,进展很快,一定能找到那个孟捕头的。” 高景川问:“你哪里呢?看样子,是发现大线索了。” “是!”肖叔伦道,“走,我带你去看看!” 说着,带着高景川去了那个逼仄的小院落。 正在看守院落的是,是影卫初十。 初十见到高景川,先给了他一粒药丸。 “王爷,请服下。”初十道。 高景川接过,不明所以,他看向肖叔伦:“这是……” “吃了这个药,你进屋的时候,就不会走火入魔了。”肖叔伦说。 高景川点点头,听话地服下药丸。 “走吧。”肖叔伦领着他走进诅咒蛊的房间。 高景川刚进去之后,也被惊到了。肖叔伦就将诅咒蛊的事情,跟他解释清楚了。 “东边的房间呢?”高景川明白了诅咒蛊的事情,问肖叔伦,“那边的屋子,莫非也是……” “不是。”肖叔伦说,“初八说,那边是祭坛。” 说着,带着高景川去了旁边的屋子。 “你先看一看。”肖叔伦按着自己袖子中的艾草没有说,他不想左右高景川的判断,说道,“你一向比我细心,你仔细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高景川跟肖叔伦一样,将屋中仔仔细细搜了一边。 最后,少卿大人摇着头:“很干净。” 那意思,没有线索。 “我这里倒是查到了一点点的线索,也不知道是是不是线索。”肖叔伦说着,将袖子中的白帕子掏出来。 高景川走到他身边。 肖叔伦小心翼翼地打开白帕子,露出里面的艾草。 “我在那个地方发现了这个。”肖叔伦指着祭坛中空的位置,说,“真不明白,这里面怎么会有艾草……” “这是……”高景川盯着肖叔伦掌心里的艾草。 “怎么了?”肖叔伦问,“有什么发现吗?” “我去那个孟捕头家的时候,他家中有这个东西。”高景川说。 “孟捕头?”肖叔伦想了想,“所以,很有可能是孟捕头之前来过这里。” 高景川道:“很有可能。” “并且……”高景川看着那祭坛的中控处,说,“他估计是拿走了这里面的东西。” “找到他,是不是就能找到祭坛上少的东西?”肖叔伦问。 高景川轻轻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 ………… 此时,肖叔伦跟高景川那边有了新的线索。 初八这里也已经找到了源兴客栈。 他本要进去找萧见楚,但是刚走里面,就见萧见楚与一个人聊得正欢。 初八太了解自己的主子了,他一般笑得最灿烂的时候,往往是心里算计的时候。 他走向萧见楚的脚,转了一个方向,走到了萧见楚的旁边的桌子去了。 “客官?吃些什么?”店小二欢欢喜喜俩问。 初八随便点了几个菜,然后不动声色地听着萧见楚与那人的对话。 ………… ………… 坐在萧见楚对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家客栈的老板。 他与萧见楚相谈甚欢。 “这么说,洛京却是有意思的很。”那老板说着,帮萧见楚斟了一杯酒,“若是有机会,我一定去洛京看看。” 萧见楚笑得“开怀”,意味深长:“会有机会的!” “但愿吧!”那老板笑盈盈地举起酒杯,“我再敬你一杯。” 萧见楚端起酒杯:“干。” 两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似乎还不够尽兴,萧见楚道:“这酒的味道有些淡,你这里有没有烈酒啊?” “楚兄,你喜欢喝烈酒?”那老板看着高景川,“看样子,你可不像。” “相貌是会骗人的。”萧见楚眯眼微笑。 那老板一顿,随即笑道:“是啊,是啊,相貌是会骗人的……” “先不说这些。”萧见楚道,“到底有没有烈酒?” “有!”那老板道,“我这里有漠北的烧刀子,保证够劲儿够烈!” “那就拿过来!”萧见楚说,“我们一见如故,不醉不归!” “好!”那老板看起来文文弱弱,普普通通的,没想到是个喝起酒来,是个豪爽的性子。 他道:“这里人多!我上面有雅间,够我们一醉方休!” “好!那就上去!”萧见楚站起身来。 估计是站得太猛,萧见楚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倒。 初七连忙扶住他。 “公子……”初七小声道,“您有些醉了,这酒……” “还没喝尽兴呢!接着喝!”萧见楚不理会初七,看样子是非要去雅间喝酒了。 初七没有办法,只好扶着萧见楚去。 路过初八的时候,初七稍微顿了顿。 初八佯装喝茶,从表情上什么也看不出,但是影卫只见交流的暗号,他已经传给了初七。 有要事要禀报! ………… ………… 话说萧见楚那边跟着老板去雅间喝酒去了。 他们前脚上去,后脚思宛就领着赵清伊走进了这家客栈。 “怎么想到来这里吃早饭?”赵清伊问思宛。 思宛笑道:“这里的醉虾味道一绝,我想带你尝一尝。” “是吗?”赵清伊笑了笑,跟着思宛走进去。 刚走进去,就见到初八。 赵清伊是认得初八的,见到他,微微一怔,但是赵姑娘很快就掩饰好了自己的情绪。 “今天的人挺多的。”思宛说,“我们不如找个雅间?说话也方便。” “好。”赵清伊点点头,一切都听思宛的。 思宛让店小二找了雅间,带着赵清伊上去了。 这雅间好巧不巧的,就在萧见楚旁边。 要去思宛说的雅间,就要先路过萧见楚这边的雅间。 赵清伊走过的时候,好巧不巧的,萧见楚这里没关门呢。 赵姑娘往里面扫了一眼,然后骤然一惊! 这!里面的人是……是…… 曾经天子出行,她是远远地看过一眼的,圣上丰神俊朗,只一眼,就能让人印象深刻。 所以,赵清伊一眼就认出了萧见楚。 我的天!皇子怎么在这里!? 见到初八还能淡定的赵清伊,在见到萧见楚的时候,有些失态了。 “怎么了?”思宛顺着赵清伊的目光看过去,见到里面的萧见楚的时候,她微微一顿。 “没什么。”赵清伊回了神,有些羞涩似的,小声道,“本以为少卿大人是世上一等一的美男子,没想到……” 思宛也缓缓回过神来,说:“是啊,没想到,还有能与少卿大人一较高下的容貌呢。” “我们走吧。”赵清伊道,“盯着人看,挺无礼的。” “嗯。”思宛说着,又不禁看看萧见楚。 此时萧见楚看过来,四目相交,思宛的脸微微一红,随即又似乎恼怒自己的失态,连忙带着赵清伊走了。 ………… ………… 走到两人的雅间中,思宛才缓缓平静下来。 “客官。吃点什么?!”店小二的声音,拉回思宛的神智。 “醉虾。”思宛说着,看向赵清伊,“你还有想吃的吗?” “来一些清淡的小菜的吧。”赵清伊说。 “好!”店小二记下了,下去了。 此时的思宛已经全然不见刚才的心猿意马,她冷静下来之后,倒是若有所思起来。 隔壁雅间的男子……说起来,似乎跟高景川有几分相似…… 赵清伊不愿意思宛多想,连忙说道:“你今天约我来吃饭,是有事情吧?” “是啊。”思宛回道,“我想请你吃醉虾。” 赵清伊笑了笑,摇头道:“我知道,不是单纯吃饭的。有什么话,我们直说吧……”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之前跟我说的事情,我已经跟少卿大人说了,他抓到了那个煮茶的的师傅了,还问出不少事情啦,所以……” 赵清伊看着思宛,后面的话顿了住了。 “所以什么?”思宛看着她。 “所以,你是决定站在我们这一边了吗?”赵清伊问出了这句话。 思宛笑了笑:“如果,我说是的,高景川会相信我吗?” “我会相信你。”赵清伊说,“少卿大人那边,我不知道。” 思宛叹口气:“你还真是沈归雁啊……” “什么?”赵清伊一顿,问道,“我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刚才的话,像是你会说的话。”思宛说。 赵清伊笑了笑,一时间拿捏不准思宛的心思,赵清伊也不敢贸然开口。 “其实,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要表明我的心意。”思宛说,“我喜欢高景川,你知道吧?” “知道。” “喜欢一个人,就想跟他在一起,你也能理解吧?” “理解。” 思宛笑了笑,说:“我想了很久,与其跟他作对,让他忌惮我,恨我,我不如站在他那边。让他感谢我。” 赵清伊道:“所以,你才跟我说……” “是。”思宛说,“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但是……必须是高景川亲自来跟我说。” “我知道了。”赵清伊点头,“我会告诉少卿大人的。” 思宛笑了笑。 “客官!您的饭菜来了!”店小二欢欢喜喜进来了,暂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这是您点的醉虾!这是您点着清淡小菜……”店小二一边布菜,一边热情的介绍着。 “好了,你先下去吧啊。”赵清伊说,“剩下的我来。” 初三跟她说过,沈归雁是个不习惯人被人伺候的性子,所以,她平时去酒楼吃饭,不劳烦店小二布菜。 赵清伊此时是沈归雁,自然要演到底了。 她将店小二打发下去了,自己亲手布菜。 思宛看着她,更加相信眼前的人,就是沈归雁。 “哎……”思宛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赵清伊问她。 “没什么。“思宛道,“只是感慨,世事无常罢了。” 第427章:老板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27章:老板此时的雅间中,萧见楚与那老板正喝的尽兴。 初七站在一旁,看着一杯酒一杯酒喝下去的萧见楚。 “这位小哥。”老板像是喝高了,忽然看向初七,“你别光站着了,一起喝一杯吧?” “我是伺候公子的。不用了。”初七道。 “把酒言欢,还说什么下人不下人的?!”老老板看向萧见楚,“你说是不是?!” “是!”萧见楚大手一回,“坐!喝酒!” “公子……”初七犹豫了一下,萧见楚看了他一眼,皇上看似醉得熏熏然了,但是刹那的眼神清明,初七还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是。”初七知道萧见楚清醒着,于是坐下了。 “我酒量不济,只……” “喝!”萧见楚忽然搭上初七的肩膀,“不醉不归!” 初七脊背绷紧,他知道萧见楚的意思了,那是要他喝醉呢。或者,说,装醉。 “是……”初七拘谨地端起酒杯,冲老板道,“我敬你。” “干!” 酒杯碰出一个清脆的响儿,初七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老板笑着看着两人,更加热情了:“继续,继续!” 酒过了不知道几巡了,初七撑不住,趴在桌子上,动弹不得了。 萧见楚也喝的双颊泛红。 同样是醉酒,若是常人醉了,那叫醉鬼!但是若是萧见楚这种容貌的人,两颊染红,带着鄂一中说不出的魅惑! 那老板直直地盯着萧见楚。 “公子?”他轻轻推了推萧见楚。 萧见楚含糊地应了一声,若有似无的,看起来已经醉的迷糊了。 “公子?!”那老板站起身,走到萧见楚身边,又晃了晃他的肩膀。 这次,萧见楚已经完全没有反应了。 “公子!小哥?”那老板加重了音量。 初七跟萧见楚都没有反应。 那老板缓缓站直了身子,眼中的醉意已经消散的干干净净,只有一片冷阴跟阴森。 他将萧见楚扛起来。 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老板,没想到力气很大,扛起萧见楚一个成年男子,竟然没有费力气。 萧见楚迷迷糊糊趴在他身上,像是胃被顶着有些不舒服了。 “不许动……不许动……”萧见楚呐呐自语了一声。 那老板只当他是说胡话,没有多在意,如果此时他往后看一眼,或许会看见初七那微微的动作。 就在萧见楚被老板带走的时候,初七心里焦急,想要跟上去。 萧见楚那句话话,是说给他听得。 初七咬着牙,暗中攥着去哪偷,他的头趴在酒桌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萧见楚被带走了。 ………… ………… 客栈里人多眼杂,那老板可不敢光明正大的带着萧见楚往走廊走。 他们所在的那个雅间,是有暗室的,穿过了衣柜之后,就是一个暗门。 老板扛着萧见楚,走进了暗室之中。 那暗室竟然不小,跟旁边的雅间是一样大小的。 只是布置跟雅间截然相反,雅间是为了招待客人的,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布置,但是这个暗室,更像是一件私人的刑房! 萧见楚佯装醉的一塌糊涂,不动声色已经将这里打量了一遍。 “死猪!”那老板将萧见楚扔下去。 皇上被任摔在地上,依旧坦然地装着醉。 那老板恶狠狠看他一眼,然后气哼哼地找来一条铁链,想要将高景川的手脚扣起来。 萧见楚倒也没有反抗,任由那老板将自己手脚铐起来。 把人拷起来之后,那老板往萧见楚的嘴里塞了布条,让他喊叫不出来。 做好了这一切,他才走出了暗室。 ………… ………… 暗室连接这雅间,老板将萧见楚绑在了暗格中,自然要将初七悄无声息地处理掉。 但是,在这里,将人杀了也不合适。 老板叹口气:“真是便宜你个奴才了!” 他恶狠狠说了一句,然后也将初七带到了暗室之中。 初七跟萧见楚的待遇一样,直接别老板仍在了地方。 躺在地上的初七看见了自家皇上,被人绑在了桩子上,嘴里还塞着布条! 他家皇上!哪里受过这个?! 初七一下子就惊了,恨不得把那老板碎尸万段! 此时,老板也正有此意。 初七跟萧见楚的待遇,这时候才显出不一样来。 老板从刑具中,找了一把顺手的锯子,然后冲着初七去了! 初七心里一急,心道要是现在自己挑起俩把这个老板当场击杀了,会不会坏了皇上的事情?毕竟,皇上被绑成那个样子了,还陪着那老板演戏呢。 就在初七思忖的时候。 “呜!呜呜呜!”萧见楚那边传来了动静。 本来要对初七下手的老板,动作一顿,转头看向萧见楚。 萧见楚此时看起来已经清醒了,他瞪着那老板,像是不明白怎么回事似的。 那老板叹口气;:“你现在醒了?那正好,我正打算杀了你的属下,让你看着,或许更好。” 装醉的初七:“……” 萧见楚一直呜呜呜地挣扎着。 初七瞄向萧见楚。 你以为他家皇上在求救?不,他演戏演得正尽兴呢。 这尽兴打动了那老板,他暂时放过出去,走到萧见楚面前:“你给我老实些!” 说着,举着锯子在萧见楚眼前晃。 萧见楚像是给吓到了,瞪大眼睛看着他。 这让老板很满意。 自己的满意若是没人分享,总是要削减几分的。 老板冲萧见楚道:“我把你的布条拿走,你保证不叫,你要是敢喊,我当初杀了你!” 萧见楚不住地点着头。 老板将他嘴里的布条取出来。 “你,你是谁……”皇上将一个受惊的,害怕的公子哥演的入木三分。 “我?”老板道,“我是专门杀你这种小白脸的!” 萧见楚咽了咽唾沫:“为什么杀我?我们无冤无仇……” “不为什么,就因为你长了一张小白脸,我最恨你们这种小白脸!”说起这些,老板眼中的恨意迸出来,恨不得当场手刃了萧见楚。 萧见楚说:“就因为……我……我长得好?” “我可从不觉得你长得好!”那老板冷冷道,“你们这种小白脸,也就骗骗那些无知的女人!” 萧见楚道:“所以,你要杀我?” “这就够你死一万次了!”那老板狠狠道,“你要是听话,我或许考虑让你活下去!” 他嘴上这么说,但是神情可没有一丝一毫放人的意思。 要是高景川此时在这里,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老板在说谎了。他只是将生的希望留给萧见楚,然后最后再狠狠地剥夺走! 这种事,他做得多了! “我听你的!你就放过我?”萧见楚颤颤巍巍地问。 “是。”老板毫无诚意地保证。 “好,我都听得你。”萧见楚道,“你想我做什么?!” “我想想啊……”那老板神情愉悦,慢慢悠悠地思忖着让人痛苦的法子。 “这样吧啊!”那老板道,”你就亲眼看着我是如何杀了你奴才的!中间不要眨眼!“ 初七:“……” “可以换一个吗?”萧见楚问。 “不可以!”那老板道,“你没有跟商量的资格!” “可是,现在的话……”萧见楚说,“你要不,让我跟我的属下是说几句话?” “他都醉成这个样子,听不见!” 那老板表情缓缓兴奋起来,举着锯子朝着初七去了。 萧见楚叹气:“先别杀,让他不能动,就好。” 那老板回头。 “我说了!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他以为萧近是跟自己说的,其实,此时的初七已经得到了萧见楚的指示,准备动手了。 不杀了,只让他不能动。 很简单,点穴就好。 就在初七瞄着那老板的穴道,老板举着锯子缓缓靠近初七。 “老板!老板!出事了!”此时外面传来了店小二的声音,有些焦急,“老板?老板人呢?!” 他冲进雅间中,没见到自己老板,急急地往其他雅间去了。 此时的初七已经准备好动手了。 但是那老板停住了动作。 “出事了?”他皱了皱眉,然后随手抄起了锁链将初七锁起来。 给萧见楚跟初七塞好布条,他出去了。 ………… ………… 老板走了之后。 暗室里,初七跟萧见楚面面相觑。 初七叹气,缓缓挣开了锁链。 萧见楚也收了之前刚才瑟瑟缩缩的表情,皇上叹了口气,狠狠一用力,手也从铐子出来了。 “皇上,您也会这个啊?”初七有些意外。 萧见楚拿出嘴里的布条,揉着手腕道:“当初觉得有意思,学着玩儿的。” 初七走到萧见楚面前:“您没事吧?” “没事。”萧见楚说,“这个人就是力气大些,没有什么本事。” “这是怎么回事啊?”初七再也忍不住了,“您为什么任由他把您带到这里?” “这人是万纳邪教的护法。”萧见楚说,“这些是他见不得人爱好。” 初七嘴角抽了抽:“虐杀好看之人?” “差不多吧。”萧见楚说,“这人不举,加上又被心仪的姑娘抛弃了,所以心里已经扭曲了。” 初七讷讷听着:“皇上……您是怎么知道的?” 萧见楚道:“你就当我跟尔尔一样,做过预知的梦吧。” 前世的时候,萧见楚还真的跟这个老板打过交道!只是那个时候,这个邪教不叫万纳教,也没有如今这么邪乎。 此时的万纳教这么邪乎,萧见楚心里也清楚,他们的教主,或许跟梁尔尔或者跟自己一样。是重生过来的。 “皇上……”初七心里担心,连公子都忘了喊。 “您留在这里,是想接着这个邪教护法,接近那个教主吗?” “对。”萧见楚说,“要说这个世上,谁能带我去见到那个教主,这个护法就是其中一人。” “可是,您留在这里,他若是对您……” “没事,朕有分寸。”萧见楚轻轻叹口气,继续道,“朕也有办法让他带我们去见教主。” “什么办法?” “点穴,逼供。”萧见楚说。 初七:“……” 那之前遭受的一番,不都是白受了,直接点穴逼供不就好了? “朕知道你在想什么。”萧见楚拍了拍初七的肩膀。 “属下不敢。” “是朕思量不周。”萧见楚说,“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今日有你,事情自然不一样了。” “啊?”初七给萧见楚说的一头雾水。 他当然不会知道,也无从知道,前世的时候萧见楚被这个老板也抓起来过。 那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影卫。 那老板扎了他一刀,不深,但是萧见楚借着这一刀,反过来说服了老板,带他去见教主。 但是现在…… 那老板要对初七出手,萧见楚总不能看着属下在自己面前受伤。 “一会儿,他进来,你就直接点穴。”萧见楚说。 “是!” 话音落下,脚步声响起来。 “来了!”初七戒备,躲在了门口。 “吱呀……”门被小心翼翼推开。 初七手起手落!迅雷不及掩耳,猛地点向对方的穴道。 没想到!对方反应也不慢,堪堪躲开了。 初七一惊!那老板何时武功这么好了! 又要出手! “初七?!皇上!”对方喊道。 初七的招式刹在半空,暗室幽暗,他竟然没看清对方长相。 “初三?”初七诧异,“你怎么……” ………… ………… 此时的老板正在大堂里,好声好气跟客人道歉。 跟他之前的样子天壤之别。 闹事的客人是初八,他一直监视着萧见楚去的雅间,也见到了皇上跟初七被带进了暗室中。 那老板久久不出来。 初八担心萧见楚出事,就办成客人,闹了起来! 初三利用这个时机,去见萧见楚。 ………… ………… 此时的,不管外面立马怎么闹。 思宛倒是气定神闲,她缓缓站起身来。 “今日,我要说的就这些了……”她看着赵清伊吗,”这些话,就劳烦你跟少卿大人说了。“ “好。”赵清伊也跟着站起身,“这些话,我一定如实告诉少卿大人。” “多谢了。” “你客气了。”赵清伊道,“应该是我说谢谢。” 思宛笑盈盈看着她,“那,我先走了。” “慢走。” 第428章:世界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28章:世界此时的地下室中,初七瞪大眼眼睛看着初三:“你怎么来了?” “皇上,您没事吧?”初三看向萧见楚。 “朕很很好。”萧见楚道,“你为何在这里?” 初三就将初八找到自己的事情跟萧见楚说了。 “原来如此。”萧见楚道,“朕这里没事,你还要去保护赵家小姐,去吧。” “是!” 初三确定萧见楚没事,转身就要离开。 他离开之后,老板回来了。 他在大堂里给客人赔罪,装够了孙子,现在一肚子火,走到暗室里来,就是想那萧见楚撒气。 老板沉着脸,骂骂咧咧走进了暗室中:“杂种们!你们等久了吧!” “我现在心情不好!别想我给你们一个……人呢?”老板一惊!、 “你骂谁呢?”初七鬼魅一样闪身出现。 那老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初七结结实实点住了穴道。 老板瞪大眼睛全身被定住,根本动弹不得。 萧见楚不紧不慢走到他面前。 那老板直勾勾看着他,又是不解又是愤怒。 “初七,检查他的嘴。”萧见楚说。 初七点头,毫不留情地掰开那老板的嘴。 “有毒药。”初七说着,将毒药取了出来。 萧见楚道:“解开哑穴。” “是!” 那老板终于能说话了:“你们,你们是怎么……” “就你这铁链,锁一些平常人倒是还行。”萧见楚道,“元华,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说出教主的位置。” “你!你究竟是谁!”那老板瞪大眼睛。 “你怎么会知道……” 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之前跟萧见楚“把酒言欢”他都是说的化名!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有办法见到教主。”萧见楚说,“我想见他,你带我去。我就饶你一命。” “休想!”元华冷笑一声:“有本事,你杀了我!我是不会出卖教主的!”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食罚酒了?”萧见楚看向初七。 初七会意。 再次点住了元华的穴道。 萧见楚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说:“等天色暗了,将他带出去,然后交给肖仲宇。” “是!”初七说。 ………… ………… 皇上从暗室中走了出来,长长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早知道,朕就不折腾了,哎……” “皇……!”此时初八鬼魅似的出现在萧见楚身后。 “怎么了?”萧见楚干咳了一声。 初八一拱手:“属下有要事禀告!” 萧见楚左右看了看,带着初八去了自己的客房。 “说吧。”萧见楚道。 初八不敢耽误,连忙将诅咒蛊的事情,还有祭坛的事情,一一说了。 “朕知道了。”萧见楚看起来并不吃惊。 这让初八有些吃惊了。 “皇上,那些诅咒蛊……要怎么处置?” 萧见楚道:“等抓到万纳教的教主之后,找个僻静地地方,一条一条地分开,熬他们。” “可是……”初八仍有忌惮,说,“若是给那养蛊人可乘之机……” “不用担心。”萧见楚说,“养蛊人已经给抓住了。” “什么?”初八一愣。 萧见楚:“天黑之后,初七就将人送到肖仲宇手里了。” “您抓到了养蛊人?”初八对皇上的崇敬又更上一层楼,“您真是……” “打住。”萧见楚有些哭笑不得,“朕想见一见肖叔伦他们,他们人呢?” “应该在县衙。”初八说。 “那,朕去县衙看看……” ………… ………… 萧见楚走出了客栈,往县衙走去。 路过一家胭脂铺子,萧见楚脚步微微一顿,一道古怪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皇上往里面扫去。 一个卖胭脂的姑娘来不及收回目光,红着脸,冲他笑了笑。 这种事,萧见楚还是王爷时候,只要上街几乎经常遇到,但是坐了龙椅之后,就很少了。 皇上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佯装不察,转身离开了。 “小姐,那个公子可真好看……”思宛的丫鬟小声说道。 思宛笑了笑,缓缓放下了手里的胭脂。 之前,她离开客栈之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旁边的胭脂铺子里挑胭脂,说是挑胭脂,就是想试一试能不能碰到萧见楚出来。 她运气挺好,萧见楚出来,还跟她对视了一眼。 “小姐?”丫鬟见思宛沉思,说道,“你觉不觉得,这个公子跟少卿大人长得很像……” 思宛冷笑一声:“同父异母,自然像。” “同父异母?”丫鬟顿了顿,“少卿的大人的同父异母……那,那不就是?!” 当今上圣上啊! 丫鬟瞪大眼睛,“小姐,你,你开玩笑的吧?” “是啊。”思宛又说。 丫鬟拍了拍胸口:“小姐,你可吓死我了!” “皇上,你就怕了?”思宛笑她,转身离开了胭脂铺。 丫鬟连忙跟上去:“当今圣上啊!我!我一个小丫鬟,当然害怕啊……” 思宛笑了笑:“有什么怕的?前世还不是死得很惨?” “前世?”丫鬟又给她说的一头雾水。 思宛从来不解释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她径直往自己的住处走。 “小姐,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皇上啊?”丫鬟满心疑惑,追上去。 ………… ………… 此时的皇上来到了县衙了。 皇上这运气不错,正好赶上了高景川与肖叔伦回来。 此时,赵清伊也在找他们两人,想把思宛说的话跟他们传达一下。 很巧的,几个人在县衙门口遇见了。 都是一顿。 特别是赵清伊,对着萧见楚,不知道行礼好还是不行礼好。 “都是朋友。”萧见楚一句话,消除了她的顾忌。 “要不,一起吃个晚饭?”肖叔伦建议道。 “好。”萧见楚点头。 ………… ………… 这顿饭是在初三所在的客栈吃的,朗州之行的几个重要的人都在场,除了要肖仲宇。 雅间里没有人了,赵清伊冲这萧见楚行礼:“参见皇上……” “起来。”萧见楚道,“不是说了,今日都是朋友。” 说着,示意几人都入座。 肖叔伦想起诅咒蛊的事情,心里一急:“皇上!初八跟你说了没有诅咒蛊……” “说了。”萧见楚道,“不用担心,事情已经解决了。” “解,解决了?”三公子愣了愣,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萧见楚就将事情跟他解释了一遍。 三公子这次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么说……我们现在剩下的,就是找到那个教主!” “嗯。”萧见楚点了点头。 肖叔伦想了想:“如今,那个孟捕头失踪了……那个教主!是不是就是孟捕头!?” “不是。”萧见楚很是笃定。 肖叔伦:“怎么这么肯定?” “捕头这种活儿,又脏又累,她一个女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女,女人?”肖叔伦瞪大眼睛,“皇上,你是说,万纳邪教的教主,是女人!” “是啊。”萧见楚道,“朕没有说过吗?” “没有啊!”肖叔伦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要是眼前的人不是当今圣上,他估计都要骂人了,“这种重要的线索,您怎么现在才说。”、 萧见楚笑了笑:“现在我告诉你了,她是女人,你有线索吗?” 没有…… 万纳邪教的教主,神秘如斯,肖叔伦就算之前知道她是女人,也没有线索可查。 三公子被皇上的说的语塞。 一旁的高景川开口:“线索早些说,总比晚些好。” 萧见楚看他。 少卿大人动了动,似乎是觉得不够,他看着萧见楚,不卑不吭,继续道:“若是早就确定调查方向,可以节省时间。” 三公子看着高景川,又看看萧见楚。 “那个……”肖叔伦干咳一声,在桌下轻轻扯了扯高景川的衣角。 “皇上,您看……”三公子想化缓解一下气氛。 哪有高景川这么冲的,萧见楚说到底是皇上啊!面子多少要给的。三公子这么想的时候,显然是忘了之前自己对萧见楚的态度。 “皇上?”见萧见楚不说话,肖叔伦以为他生气了,三公子有些慌了。 “哈哈!”就在此时,萧见楚忽然笑了。 笑了…… “皇上?” 萧见楚道:“说的对,我应该早些说的,这件事是我疏忽了。”说着,皇子自罚了一杯。 肖叔伦:“……” “说正事吧。”萧见楚放下酒杯,道,“我听说,尔尔来信,给你们说了预知梦的事情?”、 “是。”肖叔伦道,“小表姐说,思宛可能跟她一样,做过预知的梦。” “那个姑娘,叫思宛?”萧见楚问。 “嗯。”肖叔伦道,“是个青楼名妓,之前在凝雪阁,后来自己跟自己赎了身,现在住在……” 说着,看向赵清伊。 赵清伊从善如流,接过话茬,说:“住在康安巷。” 萧见楚看向她:“你一直冒充沈归雁,与她接触。” “是。”赵清伊道,“她一直以为我就是沈归雁。”、 “她是不是问了你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萧见楚问。 赵清伊吃惊,没想到皇上连这个都知道。 “是。”赵清伊顿了顿,看向一旁的初三,“好在有初三先生,他告诉我怎么回答了。” 初三不敢居功,摆着手,说:“我的这些也是梁小姐在信里教的。” “看来,这个思宛也是做过预知梦的人。”萧见楚缓缓道。 “看样子是的。”初三说,“从梁小姐的来信来看,这个思宛就是做过预知梦,所以才知道那么多。还有……” 初三顿了顿:“梁小姐,让我跟你说,思宛的这个预知梦,怕是跟她一样。”、 萧见楚一顿。 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 特别是赵清伊,她一直听初三喊什么梁小姐,还有肖叔伦说什么小表姐,姓梁又是三公子的小表姐,那不是前皇后吗?前皇后不早就死了吗? 赵清伊好奇这个所谓的梁小姐是谁,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去追根究底。 “我知道了。”萧见楚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 他知道了什么?众人不解,这个思宛做过预知,跟梁尔尔一样……这意思,好像还有人不一样。 萧见楚:“如今看来,这个万纳教主的语言,是思宛跟她说的。” 众人点了点头。 “正好。”赵清伊说,“我要说一件关于思宛的事情。” 大家看向她。 赵清伊道:“今天,思宛约我出门了,跟我说了一番话。” 肖叔伦性子急,问:“她都说什么了?” “她说……”赵清伊道,“她说她可以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但是前提是,要少卿大人去问她。” 萧见楚眉梢一挑,看向身旁的高景川。 高景川面无表情。 赵清伊继续道:“思宛说,她无疑跟少卿大人为敌,如果可以,她想站在我们这边,跟我们一个阵营。” 肖叔伦皱眉:“她之前跟万纳邪教勾结的时候,怎么不想站在我们这里了?” 赵清伊道:“总之,思宛的意思是,她可以帮我们,但是,希望是少卿跟她接洽。”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高景川神上。 高景川道:“我可以去试试她。” “她难道知道教主谁谁?”肖叔伦问。 赵清伊回道:“她说她也不认识教主,之前的预言都是通过镖局老板说的,她在万纳教里,也就是一个旁观的存在,不重要的。” “我不觉得。”三公子道,“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她想做什么,瞎子都一清二楚!” “能理解。”萧见楚说,“毕竟,景川是男主角……” “哈?”肖叔伦又被萧见楚说的一头雾水。 萧见楚笑了笑,没有解释。 其实很好理解,梁尔尔重生之前,是看过那本叫《大家闺秀》的书,书中讲的就是高景川与沈归雁的事情,估计思宛看梁尔尔看的是一样的书。 读者喜欢上男主,很平常的一件事,何况思宛这种青楼女子,身处那种腌臜之地,内心定然是极度渴望像高景川这种才貌双全,身份显贵,还深情不移的男子。 只是…… 皇上心道,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大家闺秀》的世界了。 第429章:思宛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29章:思宛众人商量完事情之后,高景川便决定去见思宛。 三公子起初是不同意的,要陪着高景川一起去,最后,还是让高景川说服了。 于是,高少卿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去见了思宛。 ………… ………… 思宛见到高景川,微微一笑,这将人迎进屋中去。 “我等你很久了。”她说。 高景川道:“说吧。” “少卿大人,也太不温柔了。”思宛叹口气,“你我之间只能这般对立吗?” “好。”高景川稍微缓和了一些,坐在了思宛的对面。 “喝茶。”思宛给高景川斟茶。 高景川没有动,而是看向她:“你与沈姑娘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思宛坐在了高景川的对面,“如果可以,我想站在你这边。” “条件呢?”高景川问。 “没有条件……”思宛叹口气,“我之前就跟沈姑娘说了,我没有条件,若是硬要说有什么条件的话,那……见你一面,算不算呢?” 高景川面无表情。 “如果你弃暗投明,欢迎。”他道,“可是,你得拿出你的诚意来。” “我之前跟沈小姐透露了那么多消息,难道还不够诚意吗?”思宛道。 “不够。”高景川直接说道,“你还瞒着其他事情。” “那你想知道什么?”思宛道,“我呢,却是有事情瞒着你,少卿大人想着知道,不妨问我。” 她顿了顿,继续道:“只要是你问,我就知无不言。” “万纳邪教的教主,是谁?”高景川直接问道。 思宛闻言,有些失落似的,轻轻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会问跟我有关的事情,看来,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破案,抓到万纳教教主,是我的职责。”高景川说。 “好吧。”思宛说,“既然你问了,那我也告诉你,我真的没有见过万纳教教主的样子,我只知道一件事,他是一个老头子。”思宛说。 高景川看他,没有说说话。 思宛神情看起来很是真挚,说道:“是真的,就连跟我联系的马婆婆也不知道她的样子,我只是听马婆婆说过,教主或许是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老人。” 高景川依旧不置可否,若是,之前萧见楚没有说万纳邪教的教主是个女人,那么今天,他可能就上当了。 因为,眼前的思宛态度真诚,一点儿都不像是说谎。 这只有两种解释,第一种,思宛不知道自己在说谎,第二种,她已经学会了马氏那种掌控自己表情的能力。 第二种不太可能……高景川心道,因为之前,思宛都是喜形于色的,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知道。”高景川道,“还有其他吗?” “你问啊。”思宛说,“你问,我便回答。” 高景川看着她,顿了顿:“万纳邪教的预言……” “你终是问这个了。”思宛叹气,“是的,那些都是我马婆婆说的,她告诉万纳邪教教主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高景川问。 思宛顿了顿,她直直看着高景川,忽然笑了笑,神情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少卿大人,你相信……重生之说吗?” 高景川周身一阵,没有回答。 只听思宛缓缓道:“若是,我跟你说,我之前死过一次,再在睁开眼,回到了十五年前,你相信吗?” 高景川皱了皱眉:“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思宛笑了笑:“果然……我就知道,你会相信我。” “你说自己死了……然后重生?”高景川说,“所以,换句话说,你是前世去过洛京,所以才对洛京这么了解?” 思宛摇摇头:“不是,我前世就是死在了朗州。” “那你如何会知道洛京的事情?” “我死后,灵魂去了洛京。”思宛道,“所以,我知道你的事情。” 高景川静静看着她。 很久之前,对于梁尔尔,他一直都有一个疑惑,梁小姐似乎有预知的能力,这种能力时灵时不灵,对于别人的秘密,她似乎一眼就能看穿,但是对于未来的事情,她有时候能预料到,有时候又预料不到。 高景川一直不太相信什么怪力乱神,但是梁尔尔的事情一直解释不清楚。 直到现在,思宛跟他说的这些话,再加上梁尔尔之前写的信,这一切,都解释地清楚了。 高景川一直的疑惑,终于豁然开朗了。 不过,还有一点儿说不通。 “你的灵魂去过洛京……”高景川说,“所以,你应该对洛京的事情,一清二楚。” “差不多吧。”思宛回道。 “那,为何第一眼没有认出来肖叔伦?”高景川问。 思宛望着高景川,稍微顿了顿,随即笑了笑:“少卿大人,你总能问到点子上呢。” 高景川道:“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思宛道:“我所谓的去洛京,其实确切地说,是我看了一本书,书中将洛京的事情描写的一清二楚,但是,你也知道,文字再生动,它也不是画像。” 高景川微微颔首。 所以,梁小姐也是看了这本书,才会在洛京…… “你是什么时候……”高景川稍微顿了顿,说起那个对于他们来说,很是新奇的词儿,“重生的?” “你有问道点子上了。”思宛叹了口气,道,“我大约是半年前重生过来的。” 半年前…… 高景川一顿,所以,按照萧见楚说的,这个世界已经发生变化了,跟思宛看的那本书的世界,已经截然不同了。 “是的。”思宛似乎知道高景川在想什么,说,“我重生回来之后,本以为能大展手脚,结果……一切都变了。” “哪里变了?”高景川问。 “皇位上的人变了。”思宛毫不掩饰,直接说道,“你知道吗,我所经历的前世,以及我看的书中,坐在皇位上的人……是你。” 高景川皱了皱眉。 思宛道:“我没有说谎,你有一双看穿人心的眼睛,我现在有没有说谎,我相信,你也看的出来。” “你没说谎。”高景川说道。 “那你知道,现在的皇上是什么下场吗?”思宛继续道。 高景川说:“都不重要,那只是你看的书,或者说是一场梦!” “不是梦!”思宛有些不悦,像是不满意高景川就这么否定了她,“我重生之前,你确实已经称帝,并且……你的爱人,你知道是谁吗?” 高景川想了想,回忆了一下梁尔尔的来信内容。 “沈归雁?” “对!就是沈归雁。”思宛道,“但是,今生你们只是普通的朋友,我还听说,沈归雁跟前皇后的关系很好……前皇后,梁尔尔,你知道吗?” 高景川点了点头。 “她前世的时候,也挺惨,渡江的时候,葬身鱼腹。”思宛道,“但是这辈子,她竟然做了皇后,我曾经怀疑过,她也是重生的,但是……一个重生的人,应该不会那么轻易死掉,所以,我猜,重生的,应该是皇上萧见楚……” 高景川看着思宛,没有说话。 思宛道:“他抢走了你的东西!” 高景川:“皇位?” “对啊!”思宛道,“这一切,本该是你的!” “我不在乎。”高景川说。 “我知道你不在乎……”思宛轻轻叹口气,说,“我也知道为你不值得罢了。” 高景川看她:“你也为你自己不值得吧?” 思宛一顿,看向他,她苦笑了一声:“对!我也为我自己不值!若是再早重生几年,或许……你我的命运就不一样了。” 她一定会去洛京找他,摒弃之前的身份,做一个良家女子,想办法帮衬他,在他跟沈归雁暗生情愫之前,将人抢到自己的手里。 可是,天意弄人,偏偏她重生之后,一切都跟之前不一样了,那么这个重生的意义何在呢? “少卿大人,其实现在还有机会……”思宛看着高景川,“这里是朗州,不是洛京,如果你想……” “想怎么样?”高景川望着她。 思宛有些兴奋地看着高景川,想说什么,但是看到高景川的神色,她顿住了。 “没什么……”思宛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高景川的为人……她怎么能忘了么?他不是贪图权贵的人…… 她往后退了退,像是告诫自己,要冷静一般。 “我没其他的意思。”思宛冲高景川笑了笑,“喝茶吧。” 说完,又帮高景川斟茶。 高景川说:“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你问吧。”思宛说,“我说了,只要是你问的,我知无不言。” “万纳邪教是如何联系上你的?” 或者说,他们是如何知道思宛是重生之人的? 思宛笑了笑,说:“其实很偶然,之前,我在路上遇见了马婆婆,帮了她一把,她就认识我了,还在我身边伺候了一段时间,我们便熟悉了。后来她也怂恿我加入万纳神教,但是我拒绝了……” “为什么?” 思宛道:“教主这么神神秘秘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教啊。” 高景川:“……” “还有其他什么想问的吗?”思宛看着高景川。 高景川道:“为什么忽然帮我们?” “因为……我发现,比起自己的命,跟你怄气很不值得。”思宛叹口气,缓缓说道,“”少卿大人,要是一开始,你对我用美男计,可能我当时把什么都告诉你了。” 高景川:“……” “我没有什么问的了。”高景川站起身要走。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思宛看着要走出房门的高景川,说道,“若是,我站在你们那一边,帮了你,你会不会带我去洛京?” 高景川道:“想去哪里是你的自由。” 那意思,跟我无关。 “这样啊……”思宛好似并不意外高景川的回道,“少卿大人,慢走啊。” 高景川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 ………… 高景川走出思宛的住处,不远处肖叔伦赶紧跑过来。 赶紧把少卿大人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你没事吧?” 高景川简直哭笑不得:“能有什么事?” “她没对你动手动脚的吧?”肖叔伦问。 高景川更是哭笑不得了:“我是不是娇弱的女子。” “那她跟你表白没有?” 高景川说:“没有。” “就是单纯的……跟你谈话?” “差不多吧。”高景川点点头,往前走。 肖叔伦连忙跟上他,喋喋不休:“你们都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高景川说,“思宛,说了一下,她是如何能预言的。” “怎么做到的?” “跟梁小姐说的差不多,做过预知的梦。” “我这么神秘的啊……”三公子歪着头,“我怎么就不做预知的梦?” 高景川的脚步停住了。 思宛也好,梁尔尔也好,都是死了之后…… 高景川稍微严肃了一些:“预知梦什么的,不需要,我们只要珍惜此生。足矣。” “就这一生啊?”肖叔伦笑道,“不来个生生世世?” 高景川笑了笑:“今生你我还是你我,来世……” 他摇了摇头。 除非他们两个人都重生了,不然,就回到如今的彼此。 “不对!”三公子一拍脑袋,“我是来问你,思宛跟你说什么的,不是听你扯东扯西的。”“好……”高景川叹气,笑了笑,说,“我都告诉你。” ………… ………… 高景川与肖叔伦那边往县衙这边走,此时的县衙大牢中,肖仲宇也没有闲着。 他审问人很有一手。 但是……眼前的这个犯人不是一般的心智坚定 肖仲宇这人有个特点,遇到难啃的硬骨头,他绝对不会玉石俱焚。 敌人强硬?那很好,他就先用药,然后拖着…… 用时间一点点耗损一个人心智。 对方难缠,肖仲宇也知道用这个法子了。 他暂时放下刑罚,出来喘口气。 “二公子,出来了?”肖仲宇刚走出来,只见十二走了过来。 “影卫大人,你怎么在这里?”肖仲宇问。 “是这样的。”十二说道,“皇上让我来帮你……” 他顿了顿,抓了抓后脑勺:“我也想跟你学习学习。” 第430章:教主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30章:教主“二公子,出来了?”肖仲宇刚走出来,只见十二走了过来。 “影卫大人,你怎么在这里?”肖仲宇问。 “是这样的。”十二说道,“皇上让我来帮你……” 他顿了顿,抓了抓后脑勺:“我也想跟你学习学习。” 肖仲宇痛痛快快地点头,说:“那没问题,不过,时间不找了,我们一起吃个饭。” “多谢二公子!”十二说,“那,我请你吃饭吧?” 肖仲宇倒也没有客气:“走。” ………… ………… 肖仲宇跟十二一起吃饭的客栈,就在初三所住的那家客栈。 正好赶上了饭点儿,挺巧了,肖叔伦跟高景川一起来了。 “二哥?”肖叔伦瞧见肖仲宇,上去就问:“审问的怎么样了?” “甭提了。”肖仲宇道,“是个难缠的!” “先不着急。”高景川道,“慢慢来。” “是啊,先吃饱饭,再说!”肖叔伦一摆手,“今天这顿饭,我请。” “三公子,可别。”十二说道,“我说了要请客,让我来把。” 肖叔伦倒是不在乎谁请客,能吃饭就好。 “我请大家吧。”十二说着,跟店小二要了雅间,带着众人进去吃饭了。 ………… ………… 一张桌子,坐了四个人。 饭菜陆陆续续端上来。 肖仲宇最先叹了口气:“这个人源兴客栈的老板啊,估计要费上些时间了。” 肖叔伦道:“比那个马老头还难审吗?” 肖仲宇点了点头:“我听人说,他是护法?” “皇上是这么说的。”十二说道,“皇上还说了,这个人可以带我们找到教主。” “那我估计,更不好审了。”肖仲宇喝了口酒,说,“之前马老头只是一个小头目,就这么嘴硬,这下换成护法,难上一层楼。” 十二道:“二公子,莫着,我跟你一起审。” 肖仲宇点l点头。 “说起那个邪教教主……”肖叔伦道,“皇上还说她的是女的呢!” 说着不由看向高景川:“你觉得,会不会是思宛?” 高景川摇摇头:“不是。” 三公子挑挑眉梢,单手托着腮,微微泛酸道:“怎么这么肯定?” 高景川道:“若是教主是她,她不会主动来招惹我们。” 少卿大人又顿了顿,说:“但看这些护法跟小头目,联系如此神秘,口风如此之严,那个教主定然是个小心的人。” 思宛不符合这一点。 三公子耸了耸肩。 “你今日去见思宛了?”肖仲宇问高景川。 高景川点头。 “有其他线索吗?” 髙楚见想起思宛说的重生的事情,这件事与邪教没有什么关系,又涉及梁尔尔与萧见楚,他便没有说话。 于是少卿大人摇了摇头。 “不用灰心。”十二说,“如今已经抓住了源兴客栈的老板了,不愁找不到那个教主。” 肖叔伦点头:“找到那个躲躲藏藏的教主!我们就把万纳邪教一窝端了!然后回洛京去。” 高景川少见的,说起回洛京,也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先吃饭吧。”肖仲宇给肖叔伦夹菜。 肖叔伦拿起筷子,神情恹恹地夹菜。 “叔伦。”高景川道,“那是五花肉。” “”啊?”肖叔伦一顿。 “你不是不吃吗?” “忘了。”肖叔伦揉了揉脑袋,“这些天,忙的浑浑噩噩的,脑子晕晕乎乎的。” 十二笑道:“三公子,身体要休息,脑子也要犒劳犒劳。” “大家都是。”肖叔伦说着,帮高景川夹菜,随口调侃了一句,“喏,我不记得自己的,可记得你的……” “我知道了!”就在此时,肖仲宇忽然站起身来。 肖叔伦的菜还没夹到高景川的碗里呢?“二哥,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怎么去审那个源兴客栈的老板了!直接问或许耗时间!但是若是旁敲侧击……”肖仲宇一仰头,猛地喝完酒盅里的酒,“影卫大人!我们走吧?! “好!”十二站起身来,紧跟上去。 “叔伦!明天给你们答案!”肖仲宇临走的时候,说道。 ………… ………… 二公子平时不随便承诺,若是说了,那是一定能做到的。 果不其然,肖仲宇带着十二对源兴客栈的老板审问了一夜,还真是让他吐出来不少东西。走出县衙的牢房的时候,肖仲宇的心情都好了几分。 不枉他一夜没有休息! 此时,肖叔伦与高景川,还有高景川跟几个影卫,都在不远处等着他。 肖仲宇走出来,众人连忙过去。 “有线索了!”肖仲宇说。 肖叔伦连忙问:“问出什么了?” 肖仲宇道:“不用找那些什么护法了。所有的护法,都是他跟孟捕头两个人!” “什么?”肖叔伦简直难以置信。 肖仲宇说:”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的相貌,有了!” “真的?!” “嗯!”肖仲宇道。“那个教主,是个极其谨慎,甚至都有些小心过分了,只有这个兴源的老板见过她……” 说着,肖仲宇身后的十二拿出了画像。 众人凑近一看。 “这个人……”肖叔伦歪着头,“有些眼熟啊。” “王知县的夫人。”髙景川说。 肖叔伦仔细看看,还真是! “竟然是她?!” “抓人!”萧见楚跟影卫道。 “是!” ………… ………… 王知县的夫人竟然就是教主,这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但是,不管如果,要是能到她…… “人,不见了!”萧见楚看着回来的影卫初十。 “是。”初十说,“王知县也在招人呢!” 话音落下,那王知县捧着大肚子,急匆匆过来了:“肖大人!少卿大人,你们有我家夫人的消息了?!” 肖叔伦:“她什么时候不见得?” “就是昨天下午!我家夫人跟我……吵了一架。”王知县抓了抓脑袋,又急又悔的,说,“然后,她就气冲冲走了!一晚上没回来!我以为她是生我气,住客栈去了,谁知道,跟着她的丫鬟回来了!跟我说,我夫人出城了!肖大人!您见她了吗!?” “没有。”肖叔伦说,“我们也在找她!” “什么!”王知县吓了一跳:“找,我夫人有什么事?” 肖叔伦道:“孟捕头不是失踪了吗?我问一问她知不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孟捕头的事情呢?”王知县拨浪鼓似的摇头,说,“她就是一个内宅夫人,平时都不出门!怎么可能认识孟捕头。” 肖叔伦不置可否。 高景川问道:“你家夫人的娘家,在何处?” “她是陵县的,家里的人都不在了。”王知县说,“就剩她一人了。” 话音落在,站在后面的萧见楚给初十试了一个眼神。 “快马加鞭,去陵县查。” “是!” 此时的王知县心里焦急,倒也没有注意到萧见楚,他跟高景川说了几句话,又捧着大肚子,急匆匆去找自家娘子了。 “看来不会错了。”萧见楚说,“现在,只剩下找人了了,这个孟捕头跟王知县的夫人还在朗州。” 肖叔伦不解,看向皇上,“为什么这么说?” “祭坛。”萧见楚回道。 “祭坛?”肖叔伦更是不理解了,说:“那里不是都处理好了吗?” 那些诅咒蛊已经被影卫们暂时封住了,不会给朗州百姓带来苦难。 “皇上说的是诅咒蛊旁边的祭坛。”初八说了一句。 萧见楚点点头,说:“不错,那里就是万纳邪教的祭坛,只是祭坛上的祭品珠,给拿走了。” “祭品珠?”肖叔伦又问,“就是上面那个中空的位置?” “是。”萧见楚点头,又说:“祭品珠要跟祭坛在一起,才起作用。” “皇上,你的意思是……”肖仲宇沉思忖了一下,说,“他们还会回来找祭坛?那我们直接将祭坛毁掉,他们会狗急跳墙吗?” “不会。”萧见楚笃定。 众人不解了,不是说他们留在朗州是为了祭坛了,若是毁了…… 初八看出众人的疑惑,解释道:“确切的说,真正的祭坛,是那家院子的位置,” “那家院子的位置?” 初八点了点头,说道,“严格来说,整个朗州就是他们的祭坛,那些朝东倾斜的房屋,算是祭器。最后指向的那家院子,就是祭坛中心。即便我们毁了祭坛,他们只要在那个位子上,还能再造出一个石头祭坛来。” “那,我们毁掉那个院子呢?肖叔伦说。 “那倒是可以。”初八道,“但是,若是他们没有狗急跳墙,而是去了其他州县……” 那意思,祸患总归是祸患,必须斩草除根。 “这么说,我们现在只能等了?”肖叔伦说着,不由看向萧见楚。 自从皇上来了之后,案子进展神速,所以他本能地相信萧见楚。 “还有一个办法。”萧见楚说。 “什么办法?”众人本就放在他身上的目光,更加灼灼发光。 萧见楚道:“思宛。” “思宛?” 肖叔伦一顿,怎么又是她?、 萧见楚看向高景川:“她之前跟你说,认识万纳邪教都是偶然,你信吗?” 髙楚见摇了摇头:“她的表情没有说谎,但是……” 但是什么,少卿大人没有说活。 萧见楚道:“朕去见她一面,说不定,能问出什么来。” “皇上!”初三拱手说道,“这个女人有种说不出的古怪邪气,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萧见楚说,“朕想独自见她。” ………… ………… 思宛看着找上门的萧见楚,愣了愣,但是随即她似乎又明白萧见楚找她的原因。 “这位公子是……”思宛笑了想,佯装不认识眼前的天子。 “不用藏着掖着了。”萧见楚说,“朕也看过《大家闺秀》。” 思宛一顿,脸上的面具一点点淡下去。 “里面请。”她将萧见楚带进屋中,关上屋门。 “参见皇上……”思宛冲萧见楚行礼。 萧见楚没有让她起身,而是居高临下打量她一眼,皇上就坐在思宛面前,但是就是不说:“平身”两字。 思宛跪在地上,膝盖有些痛,最后都有些麻了。 她佯装虚弱,体力不支,娇软在地上。 萧见楚冷笑一声:“站着回话吧。” “谢谢皇上……”思宛揉着膝盖,慢吞吞地站起身来。 “知道,朕为什么来找你吗?”萧见楚问, 思宛摇摇头。 萧见楚道:“万纳邪教的教主,朕与她的冤仇,你应该明白。” 思宛轻轻咽了咽口水:“莫不是……少卿大人都告诉你了?” 她将自己重生的事情告诉高景川,也是那准了高景川不会随便说,但是他竟然转头告诉了萧见楚? “不是高景川。”萧见楚抖了抖衣摆,说,“当朕知道,那些预言的时候,就知道有人跟朕一样,是重生的。”说着,又将思宛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那人就是你,没错吧?” 思宛道:“不敢欺瞒皇上,是……小女是重生来的。” “何时?”萧见楚问了跟高景川一样的问题。 思宛稍稍顿了顿,回道:“半年前。” 萧见楚说:“万纳邪教,早就盘踞朗州了。” “是……”思宛咽了咽口水。 两人都是重生之人,换一种说法,她跟髙楚见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按理说,她不应该这么畏惧萧见楚。 可是…… 当萧见楚坐在她面前,思宛不知是为何,愣是不自觉的,就做小伏低了。 “你重生的时间短。”萧见楚说,“之后发现身边的事情,跟自己在《大家闺秀》中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了,是不是觉得无用武之地了?” 思宛干笑了一声,回道:“是有一些些失落……” “所以,你就主动联系上了万纳邪教,意图不轨。”萧见楚的声音骤然厉色。 思宛不由一缩脖颈:“皇上,我没有。” “没有?”萧见楚冷笑一声,说,“我听归雁说,你与万纳邪教有交情,这些交情全是偶然……这话,你也就偏偏他们,可骗不了朕。” 思宛见萧见楚动气了,本能地膝盖一软,差一点儿又给跪下去。 “说。”高景川道,“你是如何联系上万纳邪教的?” 第432章:危险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32章:危险这时,与肖叔伦缠斗的孟捕头,冲向了万纳教主! “休想!”三公子如影随形地跟上去,将那一心救主的孟捕头拦住了。 此时,高景川的剑也架在了那教主的脖颈上。 尘埃落定了。 “不许动。”高景川道。、 孟捕头看着被挟持的教主,狠狠咬着牙,他额角青筋暴起,但是,还是束手就擒了。 肖叔伦上前,将人按住。 “又见面了。”那教主冷冷看着他两人,“高景川,肖叔伦!” “是啊!又见面了!”肖叔伦道,“没想到,你这么能演,当时装的很无辜嘛!” “哼!”那教主扬起下巴,“不装的无辜,怎么骗过高景川的眼睛?” 那万纳教主虽然被高景川挟持着,但是去却不露下风,问道,“你们是怎么找过来的?” “这个你不用管。”高景川问,“为何要在洞壁上涂抹胭脂?” 那教主冷笑了一声:“亏你是注意到了?” 此时满是胭脂的香味。 “你最好放开我。”那教主说道,“不然,你会后悔的。” 她太气定神闲!高景川心中的不安更甚。 “你到底要做什么!”此时就连肖叔伦也不禁不安起来。 那教主嘴角擒着阴森的笑容:“今日找来的,不知是你们两个吧?叫他们也出来吧!既然要说,总要公之于众。” 此时的影卫跟萧见楚还在其他矿洞中。 “为何要让大家过来?”高景川皱了皱眉。 那教主神色淡淡:“我说了,既然要公之于众……” “不对!”高景川皱眉打断她,“这个理由太牵强!” 那教主绷着脸看向高景川,她的心思已经被高景川说破了,但是神色倒是看不出来。 “为什么要大家过来……” 高景川皱了皱眉,忽然灵感一闪:“是想要同归于尽吗?” 万纳教主没说话,倒是那孟捕头的神色闪过一丝慌乱。 “胭脂香……”高景川心中一惊,“莫不是为了遮掩什么味道!?” 什么气味需要遮掩? 自然是危险的…… “……” 一旁的肖叔伦忽然一惊,不知怎么的想到了之前在兴源镖局时候的火药! “难道是……” 高景川与他,似乎是想到了一处! “是火药!” “哈哈哈!”那万纳教主大笑一声,“不愧是大理寺的少卿,你说了。就是火药。” “这里全是火药。”教主冷笑一声,“你猜,我会怎么点燃?你再猜猜,你要怎么为我陪葬?” “你敢!”高景川剑往前一寸,“若是点燃了!你也不能活!” “你觉得我会害怕吗?”那教主冲孟捕头道,“动手吧……” “什么!?”肖叔伦几乎想也不想,就去阻止孟捕头! 但是谁曾想,他的袖口中藏着火折子,火星被他扔出去?! “叔伦!”高景川喊了一声。 几乎是一瞬间的反应,他拉住肖叔伦的手,将人重重地推出去! “砰!”身后传来一道爆炸声! 火星子夹杂着热浪朝着人涌过来!高景川被震的往前涌扑去老远! 这还是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爆炸声之后,周遭开始坍塌! “景川!”肖叔伦冲回来,将高景川扶起来! “快走……”高景川一张口,血便涌了出来!、 肖叔伦咬着牙,背起他往外跑! 坍塌的山洞像是怪物闭合的嘴!想要把人吞吃入腹!咀嚼地一点儿残渣都不剩下! “不要管我……”高景川趴在肖叔伦的肩膀,声音微弱! 肖叔伦没时间回答他! 咬着牙往前冲,身后的坍塌直逼过来!碎石屑将两人的头脸划破! 除了身后的巨身震动!根本看不到方向!前面一片一黑! “叔伦……放下我……”高景川撑着最后一口气,“你……” “闭嘴!”肖叔伦咬着牙,什么都不顾的,只往前跑! 眼看两人就要被砸在洞中! 头顶的石头簌簌更猛! 眼看…… 一道微弱的光出现在面前! 月色! 肖叔伦涌出全身的力气,拼着最后的力气!冲出去! “轰隆!” 身后的矿洞彻底坍塌了!肖叔伦背着高景川,在最后的一瞬间,冲了出来! “三公子!王爷!”影卫也已经赶了过来! “看景川!看景川!”肖叔伦一把抓住初四。 “三公子,你先把人放下。”、 影卫帮忙将高景川从肖叔伦的肩膀上放下来,此时,肖叔伦才察觉道,自己的后背湿透了。 那是…… 高景川的鲜血。 之前,爆照的时候,他冲过来,将肖叔伦推了出去,自己深深受了那一下。 此时,高景川的后背已经不能看了。 爆炸夹杂着碎石块将少卿大人的脊背糟蹋的血肉模糊! 这还是不是最严重的,伴随爆炸来的冲击力,能深深生生将人震出内伤来! “初四!景川怎么样了!” 初四为高景川施针,没有回答! “你告诉我,景川不会有事,对不对?”肖叔伦问着话,脑子却嗡嗡地响,他像被分割成了两部分,肉体一动不动地看着脸色雪白的高景川,灵魂飘在半空之中嘶吼尖叫…… “初四,你……” “三公子。”初三按住肖叔伦的肩膀,“让初四安心救人。” 是,对……”肖叔伦连连点头,“让他救人,让他就景川……” ………… ………… 高景川的血将地上染红。 那血色映着月光,照在肖叔伦的双眼中…… 肖叔伦紧紧盯着高景川的胸口,那里的一点点的微动,牵住了肖叔伦所有的心神,千钧系一发,若是那孱柔的发丝断了……千钧便也砸到肖叔伦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 初四吐了口气,站起身来。 “初四……”肖叔伦甚至不敢张口说话了,一开口,声音嘶哑颤抖,“景川他……” “我也不能保证。”初四说。 “什么意思?”肖叔伦直勾勾看着初四。 “听天由命。”初四说,“若是王爷,能熬过明天,应该就能脱离危险……” “明天……”肖叔伦讷讷一声,“明天……” “天快亮了。”初四说,“王爷要是能在明晚之前醒来,我就能继续实针用药……还有活的希望。” 若是,他醒不过来…… “现在,把王爷抬回城里吧。”初四说,“记得,一定轻手轻脚,不可颠簸。” 肖叔伦望着双目紧闭的高景川,胸前中挤出一个声音来:“好……” ………… ………… 高景川昏迷了。 从早上昏迷到中午,从中午昏迷到黄昏。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血迹已经被擦干净了,此时的少卿大人俊美地像是一个假人。宛若一个精致的木偶。 肖叔伦坐在他的床边,一直喊他的名字。 没有回应。 他从早上喊道黄昏,崩溃过,绝望过,又燃起希望,一声接着一声的喊…… “高景川!高景川!” “景川……” 没人回一声。 ………… ………… 此时的高景川并不是没有知觉的,他没有醒来,是因为,他正醒着。 在洛京的街头,朝阳出升,暖洋洋地照在自己身上,舒服地让人昏昏欲睡。 本应该很舒服的…… 可是不对…… 高景川茫然地看着熟悉的地方,身后就是大理寺,明明很熟悉啊,为何这般古怪呢!总觉得哪里很违和。 “少卿大人!” 大理寺的衙差跟他打招呼。 “高大人,早上好啊。” “早上好。” 高景川看着陆陆续续往大理寺走的衙差,少一个人…… 高景川恍恍惚惚地看了看自己的身边,这里不是应该站着一个人吗?该是谁呢? “景川?”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的声音。 然后,他的手被人牵了起来,织成十指交扣的亲昵姿势,高景川顺着那交扣的手指看向另外一只手的主人。 “沈小姐?” “怎么这么喊我?”沈归雁笑着看他,“不都是喊归雁的吗?” “归雁?” “对啊!”沈归雁笑道:“你今天怎了呀?奇奇怪怪的?” 高景川皱了皱眉,将手抽出来。 “景川?” “不太对……”高景川喃喃,不太对,可是又说出哪里不对。 “景川,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没发烧吧?”沈归雁说着,把手自然而然地贴在高景川的额头上。 “不烫啊……”她说着,又转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沈归雁!”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来者神色难看! “梁小姐?”高景川看着气冲冲而来的梁尔尔,她一脸的怒容,脸上横着一道疤痕!狰狞地如她此时的表情。 这个……是梁小姐? 高景川不由皱了皱眉。 “我看见了!”梁尔尔双手叉腰,,一副不依不饶的表情,“你跟高景川不清不楚!为什么还要勾引江还之!” “我没有。”沈归雁道,“我跟小侯爷只见,清清白白,你说话注意些。” “他都非你不娶了!你们还青白!”梁尔尔伶牙俐齿,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你敢跟我赌吗?!” “什么?!” “就去一掷阁!”梁尔尔扬起下巴,“我们赌命!我输了!我把命给你!你输了!你把当场自刎!” “你再说什么啊……”沈归雁皱眉看着梁尔尔,“疯子!” “你不去!也得去!”梁尔尔说着,就冲了过来! “梁尔尔!你不要太过分!” 沈归雁与她吵起来。 高景川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你死我活的斗嘴。 不对……这些都不对。 她们不会这么吵架,沈归雁很喜欢梁尔尔……邹蓝呢?他怎么不来阻止梁尔尔? 邹蓝? 高景川皱了皱眉,那是谁来的?有这么一个人吗? “少卿大人!打起来了!你怎么不拦着!”有人喊他,高景川恍恍惚惚回了神。 只见梁尔尔已经跟沈归雁扭打在一起了。 “这是做什么?”就在此时,一定软轿停在了大理寺门口,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从上面下来了。 萧见楚…… “皇上?”高景川脱口而出。 “你说皇兄?”萧见楚左右看看,“他没在啊。” 高景川不说话了。 此时,萧见楚的影卫已经将梁尔尔拉开了。 她张牙舞爪,尖叫这,还要去打沈归雁:“狐狸精!高少卿!楚王爷!你都不放过!这么多男人围着你了!你为什么纠缠还之!他是我的!我的!” 萧见楚扫了梁尔尔一眼,皱了皱眉。 初三明白主子的意思,抬手点住了梁尔尔的哑穴。 萧见楚走到了沈归雁面前:“你没事吧?” 一双柔情的眼睛,深深地望着她。 “我还好……”沈归雁说着,神色不自在,往高景川身后躲了躲。 萧见楚看向高景川,皮笑肉不笑:“高少卿,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泼妇欺负归雁呢?” “泼妇?”高景川看着确实状如泼妇的梁尔尔。 “不对……” 萧见楚不会这么对梁尔尔的,他明明很喜欢……喜欢? 高景川甩了甩头,这里处处都不对……但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小表姐!小表姐!”直到一个声音传来。 高景川浑身一震!朝着来者的方向看过去。 “叔伦……”他张了张嘴,叫出出对方的名字。 但是肖叔伦看都不看她,径直地走到了梁尔尔的面前。 他扫见被初三控制的梁尔尔,眼中泛急,三公子冲萧见楚一行礼:“王爷,我就小表姐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她吧!” 萧见楚不疾不徐:“她这般泼妇,我只是替你们将军府教训一下,不然,丢了你们将军府的了脸。” 肖叔伦道:“人,您也应该教训过了,就让我带走吧。” “看在将军府的面子上,带走吧。”萧见楚摆了摆手。 “多谢王爷。” “但是,哑穴不要解开了。”萧见楚皱了皱眉,“本王听不得她叽叽喳喳。” 肖叔伦一咬牙:“……是” “三公子,把人看好了。”初三将人交出去。 肖叔伦接住梁尔尔:“小表姐,我们回去吧……” 梁尔尔不能说话,只气红了一双眼,狠狠地看着沈归雁,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走了。”肖叔伦小声地安慰着,带着她。 眼看三公子就要带着梁尔尔离开了,期间,一眼都没有看高景川。 不对! 高景川的违和感达到顶峰! 第433章:收尾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33章:收尾肖叔伦接住梁尔尔:“小表姐,我们回去吧……” 梁尔尔不能说话,只气红了一双眼,狠狠地看着沈归雁,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走了。”肖叔伦小声地安慰着,带着她。 眼看三公子就要带着梁尔尔离开了,期间,一眼都没有看高景川。 不对!高景川的违和感达到顶峰! “叔伦!”他张口,想要喊住肖叔伦,这时候却发不出声音来! 他抬起双腿,想去追赶!却又发现双腿动弹不得! 高景川很少露出这么焦急的表情,但是,此时只能看着肖叔伦带着梁尔尔离开。 不对!完全不对! 这里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应该这样! “景川?你到底怎么了?”沈归雁关切的看着他,,“你没事吧?” 高景川讷讷看着眼前的沈归雁。 从她的眼中看得出来,她是爱他的,眼中都是缱绻的爱慕。 高景川摇着头…… “不对……” “景川?” “我们不是……” 情侣。 “景川?你究竟怎么了……” “我们没有……” 在一起。 高景川想要推开沈归雁,但是手脚却不停自己的使唤,就连何时发出了声音,他都不知道。 他只听见自己跟沈归雁道:“没事了。” 声音那么轻缓,安抚了沈归雁不安的情绪。 “没事就好。”沈归雁笑了笑,抬手握住高景川的手。 他看着十指相扣……再看看已经远去了的肖叔伦…… “景川,我们走吧。”沈归雁说。 “好。”他看见自己抬手摸了摸沈归雁的头发,答应她一起离开。 不…… 高景川在心里呐喊!不应该是这样的!不能是这样!他…… 眼看肖叔伦的背影彻底消失了。 高景川心中一慌,像是脚下骤然裂开了一个无底洞!他掉进空虚与黑暗之中,被吞噬,被麻木…… “景川……景川……”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道声音,带着哭腔,嘶哑的,痛苦的,绝望中的带着疯狂! 他不能地想要安抚那道声音,他拼命地想告诉他!有我在!有我在! “景川,怎么不走了?”沈归雁的面容在高景川的眼前已经模糊了。 就在他要跟着沈归雁转身的刹那,高景川忽然甩开沈归雁。 “景川?”沈归雁诧异,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高景川已经冲向了肖叔伦的方向! 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一把抓住了肖叔伦的手! 肖叔伦回过头,眉心全是戒备越疑惑。 “高少卿?” 高景川张了张嘴:“叔,叔伦……” 肖叔伦一顿。 “叔伦……” 高景川又喊,声音嘶哑。 忽然眼前的肖叔伦缓缓变了,像是一团水墨画,氤氲散开了之后,重新描摹。 肖叔伦的又模糊变得清晰,同样的一张脸,却是换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表情。 他双眼满是红血丝,一脸急切地盯着高景川,眼中的情绪太过复杂,高景川脑袋晕晕沉沉,根本分析不出来。 但是……终究到底,是狂喜与激动。 “景川!”肖叔伦一把抱住高景川,提泪横流,“你丫的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往后,三公子每次回忆少卿大人醒了的这一幕,都要脸红上半天,比窗外的夕阳还要红。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肖叔伦的眼泪看到高景川醒来的那一刹那,决了堤。 三公子生平头一回哭得稀里哗啦。 ………… ………… 也不怪肖叔伦激动,这眼看夕阳西下,高景川还是沉沉昏迷。 若是,他醒不过来,那么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死亡…… 想到高景川会死,肖叔伦的脑子已经再也转不动了。 他不停喊叫高景川,崩溃了再冷静,冷静了又崩溃…… 就在他如同困兽一般,重复这种折磨的时候,高景川有了动静。 他忽然喊了一声叔伦,然后抓住肖叔伦的手腕。 四目相对。 一个浑浑噩噩不甚清晰,一个双眼泛红,双目发直! 彼此最狼狈的样子,都撞在彼此的眼中。 “叔伦……”高景川声音嘶哑。 “高景川!高景川?!”肖叔伦抱住高景川又哭又笑。 ………… ………… 高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终于醒了过来。 之后,便是漫长的施针养伤时间。 等到高景川养好了伤,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萧见楚跟影卫已经处理好了朗州的事情,回了洛京,留下初四照顾高景川。赵清伊跟着萧见楚一起走了。肖仲宇在朗州待了几日,之后也离开会南疆去了。 “我们是不是也该动身了?”一日黄昏,肖叔伦与高景川面对面坐在县衙的后院中。 “想回洛京了?”高景川问。 “难道你不想吗?” “想。”高景川道,“只是,我还有些问题,没有想清楚。” “什么问题?” “为什么有的万纳邪教的人会隐藏表情,有的不会呢?”高景川道,“我们在洛京抓的马氏到底在万纳邪教中是什么地位呢?” “客栈老板不都说了吗?”肖叔伦说,“她只是一个小头目。” “她说过,她是从小被万纳邪教培养的。”高景川说,“你觉得,万纳教主的年纪,能从小培养马氏吗?” “这个……”三公子顿了顿,“皇上不是说,是老教主将位子传给新教主了吗?” “或许吧。”高景川叹气。 “不想了。”肖叔伦笑了笑,说道,“我们后天动身会洛京怎么样?” “好。”高景川点了点头。 ………… ………… 来到朗州的时候,是个晴朗的日子,离开朗州的时候,也是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天气是从来不看碟下菜的,只有人去迎合它,没有它屈尊降位奉承人。 萧见楚与高景川来的时候,行礼简简单单一包袱,走的时候亦是如此。 王知县本来要来欢送两位大人的,被肖叔伦拒绝了,来的时候无声无息,走的时候又何必劳师动众? 于是两人上了路。 因为他们打算绕过邺城然后回洛京,而初四则想早点回到邺城,所以,三人走了一段路之后,便分开了。 ………… ………… 肖叔伦跟高景川走的慢慢悠悠,之前来朗州,因为要查案,又要避开赵清伊,所以两人连夜赶路,现在案子解了,两人心里轻松,自然是怎么悠闲怎么回去。 慢哒哒走了几日,两人终于到了邺城。 “这里就是我小表姐的来家了!”肖叔伦道,“我小时候,还去过梁家呢。” “去看看?”高景川道。 “好啊。” 肖叔伦与高景川走到梁府。 敲开门,是梁府的管家老方开的门。 “三公子?少卿大人……”老方看着两人,“你们也来了?” “也?”高景川听出了画外音。 肖叔伦也听了出来,问道:“之前还有谁来过吗?” 老方道:“皇上大半个月之前来过。” “皇上?” “是。”老方道,“他说想看看小姐的故居。” 高景川问:“皇上住了几日?” “就住了一日。”老方道,“把小姐之前住的地方看了看,然后,便走了。” “说什么了吗?” “问了很多小姐的事情。”老方说。 肖叔伦长长叹口气:“还是放不下。” 高景川微微颔首。 “赶紧进来吧。”老方把人请到院中,“你们来,不是为了小姐吧?” 肖叔伦点点头:“我们就是路过邺城,想要来姑父的故居看一看,给姑父上一炷香。” “行!!行!”方管家领着两人走进梁家。 ………… ………… 梁家在邺城是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即便是主人都不在了,但是,梁各处屋子依旧打扫的干干净净,就像是等着他的主子回来。 老方领着高景川与肖叔伦将梁家走了一遍,一边走,一边还说一些梁尔尔的事情。 等他们走完梁府,差不多也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三公子,少卿大人,你们等着,我吩咐厨房……” “今日,就不在家里吃了。”肖叔伦道,“我跟景川出去吃。” “出去吃?” “嗯。”肖叔伦说,“顺便看看邺城。” 老方倒也不跟肖叔伦虚套客气,要知道,每年维持梁府走下去的银两,都是肖叔伦出的。 此时的老方并不知道,其实肖叔伦的身后还有一个梁尔尔。 是他家大小姐每年都在给梁府拨钱,让梁府保持现状。 “晚饭回来吃吗?”老方问。 “晚饭回来,就麻烦方叔了。”肖叔伦道。 “那好,你们去吧。”老方说,“我去跟厨房说一声。” ………… ………… 肖叔伦与高景川走出梁府,在街上找酒楼。 “不知道,我小表姐平时喜欢吃哪家?”肖叔伦一边走,一边说。 高景川扫过一排排邻立的酒楼…… 不经意,高少卿扫到了一抹白衣,正坐在一家酒楼的二楼雅间。 “是小侯爷。”高景川指了指上面。 肖叔伦定睛一看:“还真是!” 此时,好巧不巧的楼上的江还之往下一看,看到了肖叔伦与高景川,起初小侯爷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向来是挥了挥手,冲他招呼:“小侯爷。” “真是你们啊?”江还之惊喜道,“快上来!” 说着,自己下楼迎客。 ………… ………… 江还之将肖叔伦与高景川一起迎进自己的所在的雅间。 这个雅间就他一个人。 “小侯爷,喝闷酒啊?”肖叔伦扫了一眼桌子,只一个酒盅。 江还之抓了抓后脑勺:“遇到糟心的事情了……不知道怎么解决……” “说来听一听。”肖叔伦坐在他对面。 高景川没出声,但是一双眼也静静看着江还之。 “我是回来躲成亲。” “躲成亲?”肖叔伦道,“你要跟谁成亲?” “工部侍郎的女儿……”江还之说着,抓了抓后脑勺。 “那红雨姑娘呢?她不是一直喜欢你吗?”肖叔伦道。 “别提了,自从我爹给我定下来这门婚事,红雨就更泼辣了!她也非要嫁给我!还说,要是我不娶她,我这一辈子就别想成亲了!” 三公子:“……这么严重啊?” 小侯爷长长叹口气:“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红雨的性子,她什么都做得出来,我爹那边又非要我娶工部侍郎的女儿……我实在没办法,只好一个人躲来邺城了。” “老侯爷知道吗?” “都说是躲了……”小侯爷道,“我连灵湖都没带来。” “够惨的。”肖叔伦听罢,长长叹了口气。 江还之已经叹气地不想再叹气了,他道:“三公子,你向来主意多,你帮我性格办法呗。” “这事儿你问我,还真不灵。”肖叔伦道,”我对成亲一点儿法子没有,我娘逼我成亲,我躲到朗州查案去了。“ 结果案子查完了,还不是要回去。 “那要怎么办啊……”江还之叹气,“我真的不想成亲啊。” “为何?”一直没说话的高景川开口问道。 “什么为何?” “为什不想成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世人都是这么办的。 肖叔伦好奇道:“莫不是,你有心上人了?” 跟他一样,所以不能成亲? “不是。”江还之抓了抓后脑勺,“我没心上人。” “那……你为何不成亲?” “我也不知道。”江还之说起来也挺无奈的,“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不想成亲,硬要说的话,是我觉得还没遇到我想娶的那个姑娘吧……” 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这样。 “我有一个办法,你可以不成亲。”高景川说。 “什么办法!?” “出家。”少卿大人说。 他话音落下,周遭一片寂静,太安静了,都有些尴尬了。 肖叔伦干咳一身:“景川啊,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高景川认真:“不是。” “小侯爷要是出了家!那不就是和尚了?”肖叔伦简直苦笑不得,“那以后,真是遇到了喜欢的姑娘!要怎么办?不,确切的说,都是和尚了,还怎么遇见自己的喜欢的姑娘啊……” “若是遇上喜欢的,就还俗。”高景川看向江还之。 一旁的肖叔伦摆着手:“景川,你这个办法行不通……” “我觉得不错。”小侯爷忽然说。 第434章:回京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34章:回京“小侯爷要是出了家!那不就是和尚了?”肖叔伦简直苦笑不得,“那以后,真是遇到了喜欢的姑娘!要怎么办?不,确切的说,都是和尚了,还怎么遇见自己的喜欢的姑娘啊……” “若是遇上喜欢的,就还俗。”高景川看向江还之。 一旁的肖叔伦摆着手:“景川,你这个办法行不通……” “我觉得不错。”小侯爷忽然说。 “你说什么?”肖叔伦给吓了一跳,“小侯爷,你没事吧你?!” “我觉得王爷的主意不错。”江还之郑重道,“出家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肖叔伦:“……” “两位,我先告辞了,你们随便点菜,这顿饭我请了。”江还之起身,冲高景川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出去了。 小侯爷走后,三公子瞠目结舌地看向一旁的高景川。 “我说……” “说什么?”高景川一脸无辜。 “小侯爷要是真的出家了……” “怎么了吗?”高景川到现在还不能明白三公子的意思呢。 “他现在虽然没有喜欢的姑娘?但是以后呢?万一能遇见呢?”肖叔伦跟高景川解释,简直头疼啊,“现在倒好了,他出家了,对着一屋子和尚……这以后甭想成亲了。” 高景川倒是淡然:“缘分到了,自然就好。” “缘分什么的,也要相处吧,不好好相处,不了解彼此,又怎么会在一起呢?” 高景川一顿,有刹那的失神,望着肖叔伦。 “怎么了?”三公子道,“我哪里没说对吗?” 高景川摇摇头:“不,只是忽然觉得你这句话,说的很对。” “那你还劝人家小侯爷出家……” “我只是提意见。”高景川说,“没有劝。” 三公子扶额:“好了,吃饭吧,以后要是有觉得好的姑娘,记得帮人家小侯爷留意吧……” ………… ………… 两人在邺城待了几日,然后有慢慢悠悠回到了酆京。 刚到酆京,还没回大理寺就在茶摊上听了一个茶余饭后。 “小侯爷出家啦?” “那还有假?还有一个红衣姑娘去寺里闹呢!” “我也见了!老侯爷也去了好几次了!但是小侯爷就是不见啊。” “什么小侯爷啊,人家现在叫空远。” “对,空远小侯爷……” “哈哈哈……” 肖叔伦幽幽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眨了眨眼:“回大理寺?” 肖叔伦:“……好吧,回大理寺。” ………… ………… 久别重逢的大理寺,威严端庄地坐落在眼前。 不知怎么的,看到熟悉的衙门,三公子有股冲动,他想上去抱一抱大理寺的柱子。 “肖大人!少卿大人!你们回来了?!”守门的侍卫见到两人又惊讶又喜! “各位辛苦啦!”三公子大手一挥,“给你们都带了土特产了,后面的马车上呢,拿到衙门分了吧!” “多谢肖大人!” “多谢少卿大人!” 守门侍卫开开心心,将一众东西带回了衙门中。 ………… ………… 此时的将军府,也受到了一马车的土特产。 肖杨氏的院子里,她沉着脸,没说话。 风里娇抱着孩子,劝她道:“娘,都是叔伦孝敬您的,他出个差,也不忘……” “扔出去。”肖杨氏紧紧抿着嘴角,半分不松动。 风里娇叹口气,只要继续怀柔:“娘,您难道忘了?之前赵小姐来看您,她说叔伦在朗州,可是差点丢了命啊……” 说起这个,肖杨氏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松动。 一旁的曹姑姑凑过身来:“是啊夫人,不管公子做了什么惹您生气,都这么长时间了,您也该原谅他了?他跟少卿大人在外面查案……” “不许提高景川!”肖杨氏稍缓的脸色登时难看下来。 一旁的风里娇看了一眼曹姑姑皱了皱眉。 “把东西扔出去!”肖杨氏坚决道,“他不是将军的人,他的东西,我们也不要!” 曹姑姑连忙道:“夫人啊,莫生气,莫生气啊……”一边说着,一边帮肖杨氏抚摸心口,然后对风里娇道,“少夫人,要我看,要不东西就拿走吧,把夫人气到就不好了。” 风里娇还能说说什么呢,皱眉看了看曹姑姑,只好暂时将肖叔伦的东西还回去。 等风里娇走了之后,肖杨氏看向曹姑姑:“我给老爷去的信,他怎么还没回信,这都这么长时间了?” “估计,是信差在路上耽误了吧……”曹姑姑道。 “可是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一点儿消息也没有?”肖杨氏皱眉,“是不是出事啦?那信可不能让人看见。” “能出什么事啊?”曹姑姑道,“您与老爷来往家书,都是有铁定的信差送的!不会有事的。” 肖杨氏总算是微微放了心:“那就好……”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依旧是担心。 ………… ………… 肖叔伦这边,看着自己被退回来的一车礼物,说不失落是假的。 高景川站在他身旁,想安慰他,张了张嘴,似乎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算了。”三公子拍了拍脸颊,振作一下精神,说,“东西先放到慎王府吧。等到母亲气消了,我再亲自送。” 负责把礼物送回来的将军府侍卫又道:“三公子,大公子跟大夫人约您今晚在太白居见。” “大哥大嫂?” “是。”侍卫说,“大公子说给您接尘洗风。” 肖叔伦眼前一热:“跟大哥说,我一定按时去。” “大夫人还说,你可以带着少卿大人一起去。” 肖叔伦鼻子一热:“跟大嫂说……我们一点按时去!” “好勒。”侍卫传完话,带着一车礼物欢欢喜喜走了。 往慎王府送去了。 ………… ………… 时间很快来到了傍晚,肖叔伦与高景川早早去了太白居。 不想让肖伯城跟风里娇等着。 结果,风里娇早就到了。 “嫂子。”肖叔伦冲她行礼。 “肖夫人。”高景川道。 风里娇眉梢一挑:“你叫我什么?” “肖夫人。”高景川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你确定,要这么叫我?”风里娇还是笑。 高景川顿了顿,先是忽然明白了什么过来似的,他站在肖叔伦身旁,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措施,一双手不知道放哪里好。 “若是王爷不嫌弃,就跟着叔伦喊我一声大嫂吧。”风里娇冲高景川道。 一行淡定的少卿大人竟然有些慌乱,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大嫂。 “都坐吧。”风里娇道,“你大哥要一会儿才来呢,我先来定了菜,怕你们等。不过,看样子,我们要等你大哥了……” 话音落下,雅间外走来一人。 “不用等了,人来了。”正是肖伯城。、 “大哥。”肖叔伦站起身。 高景川也跟着站起身:“肖大人。” 一旁的风里娇道:“少卿大人,你都喊我大嫂了,伯城你应该喊什么?” 高景川一顿,看向肖伯城,肖伯城眼中没有任何但反对的意思。 “大哥。”高景川从善如流。大嫂喊出来了,大哥也轻轻松松地出口。 “嗯。”肖伯城神态自然地应了一声,“大家都坐吧。” “好嘞。”肖叔伦欢欢喜喜。 ………… ………… 酒菜上全了,四人对着一桌酒菜。 肖伯城先拿起酒杯:“为你们平安回来,干一杯!” “嗯!”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肖伯城放下酒杯,叹了口气,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平日里话就不多,所以风里娇替自己丈夫开了口是,说:“叔伦我听说,你在朗州时,进山洞抓凶手的,山洞爆炸了,你跟景川在里面,是他救了你,但是也差点……” 肖叔伦点了点头:“是的,要不是景川当时救了我,我估计就回不来了。” 肖伯城闻言,端起酒杯,冲着高景川的方向。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高景川心里清楚,他是在感谢自己。救了亲弟弟。 “只要叔伦没事就好。”高景川端起酒杯,两人一饮而尽。 肖叔伦道:“这些事,是谁跟你们说的?” “赵小姐。”风里娇顿了顿,“赵小姐从朗州回来之后,就来将军府拜访娘亲了,然后将你在朗州的事情跟娘亲都说了。” “她……都说了什么?” 风里娇笑了笑,让他不用担心:“赵小姐说了你多么危险,特别说了,是景川救了你的命,要不是景川,你就葬在山洞了。” “那……娘是什么反应?”肖叔伦连忙问。 “娘当时是真的担心你……”风里娇不由皱眉,说,“但是,曹姑姑不是个好的,每次娘看着对你心软了了,她总要挑几句,再把娘的火气挑起来。” 风里娇稍微停顿了一些,继续说道:“就比如你跟景川的朗州之行,娘在听说那差点葬身山洞的时候,动容了!可是之后,不知道曹姑姑跟她说了什么,她有开始生你气了……” “这个曹姑姑。”高景川皱了皱眉,“不是跟着娘好多年了吗?” “是啊。”风里娇说,“按理说,她不应该跟你作对啊?叔伦,你是不是得罪她可?” “没有啊。”肖叔伦摇摇头,“我跟她也没有交集,怎么就得罪她了?” 肖伯城道:“叔伦跟她也没有交集……” “若是其他人呢?”高景川道。 众人看他,肖叔伦道:“你是说……” 高景川点点头。 “你们两人说什么呢?”风里娇很是无语吗,“你们心有灵犀了,也想一想我们呀。” 肖叔伦笑着解释道:“景川的意思是,我是不是在查案的时候,抓过曹姑姑的亲人之类的,做我们这一行的,有时候,会间接得罪人。” 风里娇点了点头,道:“我倒是没有听说曹姑姑有什么亲人,你呢?知道吗?”她看向肖伯城。 肖伯城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那这这件事就交给我吧。”风里娇道,“我回去问一问。” 肖叔伦端起酒杯:“大嫂,多谢了。” “客气啦。”风里娇端起酒杯,跟他干杯。 ………… ………… 四个人吃的尽兴,等到吃的差不多饿了,风里娇才扶着肖伯城跟两人告辞。 高景川有些微醺,但是肖叔伦醉的厉害,他摇摇晃晃靠在髙楚见的肩膀上:“大哥大嫂……慢走,慢走……” 风里娇酒量好的很,自己丈夫都喝醉了,她还一点事儿都没有呢。 她将肖伯城扶好,冲高景川道:“以后,就劳烦你照顾我们叔伦了。” “大嫂放心。”高景川郑重地点了点头。 风里娇冲他们笑了笑,然后扶好自家踩在云朵相公,回将军府了。 ………… ………… 风里娇跟肖伯城回到将军府,人刚进去,就有下人来报。 “夫人等这见大公子跟少夫人呢。” 风里娇一顿,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儿。、 “复生,你先扶相公回房。”风里娇招来肖伯城的小厮,说,“给他喝碗醒酒汤,再换一件干净的衣服,快去。” “是。”复生动作利索,带着肖伯城下去了。 风里娇理了理衣服,然后跟着传话的下人去了肖杨氏的住处。 ………… ………… 走到肖杨氏的屋中,风里娇就觉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肖杨氏沉着脸,一副要找人算账的表情。 她这种表情,风里娇也只有在刚嫁进来的时候见过,后来她生了孩子之后,又经常来讨肖杨氏的欢心,肖杨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看过她了。 “娘,这么晚了,你叫我……” “你还知道这么晚了?”肖杨氏打断她,“这么晚了,你跟伯城丢下孩子,在外面吃酒?” 风里娇理了理头发:“孩子有婆子照顾着呢。” “这么说,有婆子照顾孩子就不要娘了?”肖杨氏呛声。 风里娇太清楚自己婆婆这一套了,这时候,绝对不能跟她唱反调,要顺着她说。 “娘,我知错了。下次,我绝对不出去吃酒了………”风里娇信誓旦旦的保证完,然后又低低求饶似的,说,“您就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大家都要心疼的……” 第435章:曹姑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35章:曹姑风里娇太清楚自己婆婆这一套了,这时候,绝对不能跟她唱反调,要顺着她说。 “娘,我知错了。下次,我绝对不出去吃酒了………”风里娇信誓旦旦的保证完,然后又低低求饶似的,说,“您就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大家都要心疼的……” 肖杨氏听见风里娇这么说,本来塞在胸口的火气稍弱了些。 “少夫人,夫人生气不是因为您吃酒,而是您和谁去吃酒。”曹姑姑不轻不重的一声,将肖杨氏的火气又勾上来了! “你跟伯城去跟谁吃酒了!”肖杨氏厉声质问。 虽然是疑问的口气,但是听她问罪似的口气,风里娇也知道,自己是瞒不过去了。 “跟三弟……” “你还认他是三弟!”肖杨氏呵斥。 风里娇扫了一眼曹姑姑,缓缓低下头,叹口气道:“娘若是不愿意我这么称呼三……我听娘的。但是……” 风里娇状似犹豫了一下,说:“肖叔伦毕竟是伯城的亲弟弟,他的朗州之行,凶险冲冲,虽然说人回来了,但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内伤未愈的情况,所以我跟伯城才去看看叔伦。” “三公子应该没事吧?”曹姑姑不等肖杨氏说话,说道,“我听说大公子喝的烂醉如泥,看样子,是很开心的。” 风里娇已经不是拿眼斜曹姑姑,对着肖杨氏她能忍耐,对着曹姑姑,她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曹姑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风里娇皮笑肉不笑道,“难道,叔伦真有事,你就开心了?” “少夫人,我实在不理解你的意思。”曹姑姑一脸无辜的表情,“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我什么意思都没有啊,我也算是看着三公子长大的,我当然是希望他好啊。” 论宅院这种明争暗斗,年长的曹姑姑大胜一筹! 风里娇被她说的噎住。若不是肖杨氏在,当年的“女土匪”都想动手了,直接把人解决了!一了百了! “娘。”就在这时候,肖伯城来了。 他喝了醒酒汤,换了一声衣服,走到肖杨氏的住处,就见自己的媳妇还正跪着。 肖伯城皱了皱眉,走过去。 他冲肖杨氏行礼,说:“娘,晚上地上凉,别让雪儿跪着了。” 肖杨氏没说话,冷冷看了一眼风里娇:“身为女人,她相夫教子都没做好,我罚她,怎么了?” 肖伯城看看风里娇,然后跟着一起跪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夫妻本一体,她有错,孩儿也有错。”肖伯城道,“孩儿陪着她。” “那你们都跪着!”肖杨氏狠狠一拍桌子。 肖伯城没说话,凑近风里娇身边。 肖杨氏脸色难看。 “夫人,莫生气啊。”曹姑姑帮肖杨氏端来一杯热茶,提醒她道,“您叫大公子来,也不是让他跪着的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吧。” 肖杨氏深吸一口气,情绪看起来平复了一些,但是也没让两人起来。 她道:“你们去见肖叔伦了?” 肖伯城点点头:“是。” “为什么背着我去见他!?” “怕娘不高兴。”肖伯城有什么说什么,他道,“娘把叔伦送来的东西都扔出去了,心里一定还在恼叔伦,所以我见叔伦,没跟娘说……” 一旁的风里娇赶紧补充,说道:“是啊,伯城特别担心叔伦的朗州之行,娘,你也知道的,叔伦从来是报喜不报忧的,他出门查案受了伤,不愿家里担心他,他都不说的……伯城也是担心,他朗州之行跟上次一样,受伤不说,所以今日才会去见叔伦……” 风里娇顿了顿,不动声色,继续说道:“好在叔伦只是受了一些小伤,养了这些天……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所以,伯城一高兴,多喝了几杯。” 肖杨氏听她说完,没有说话。 肖伯城看了看自己的妻子,两人眼神交汇,心领神会。 他接过风里娇的话,说软化。 “娘,下次我一定注意。”肖伯城道,“这么晚了,您就不要生气了。” 肖杨氏看着他们夫妻两人,之前的大部火气已经消了。 “起来吧!”肖杨氏揉了揉眉心。 “谢谢娘。”肖伯城将风里娇扶起来。 风里娇跪的时间长了,膝盖打颤。 “回去吧。”肖杨氏不知道想到什么,不耐烦地跟两人挥了挥手。 “是……”风里娇婆婆行了礼,跟着肖伯城离开,离开的时候,她扫了一眼曹姑姑。 曹姑姑正好也在看她。 目光交织在一起,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敌意。 风里娇眯起眼,好个挑拨离间的老妖婆! ………… ………… 从肖杨氏那里回来,肖伯城扶着风里娇:“委屈你了。” “知道我委屈啊?”风里娇扬起眉梢。 肖伯城低着头:“嫁给我……你被迫学了那么多规矩,你明明是最自由的人……却因为我……” 风里娇看着越说脑袋越低的肖伯城。 “噗嗤!”她没忍住,笑了。 “我说错了?”肖伯城不解。 “错了。”风里娇见周围没仆人,反正就他们夫妻俩人……她抬手捏了捏肖伯城的脸颊。 大公子一向是一丝不苟地庄重,如今被妻子捏脸,这动作他熟悉,他有时候就这么捏他闺女的脸。 肖伯城愣了愣。 风里娇笑道:“我是喜欢自由不假,但是若是没有你,自由什么的……对我来说,也就那样了。” “雪儿。” “好了。”风里娇捂着自己的脸,“不许说肉麻的话,你要说说了,我又要脸红了。” 肖伯城笑了笑,他伸手将风里娇抱紧自己怀里。 “这是在外面!不是我们院子……”风里娇小声提醒他。 “我就是想抱一抱你。”肖伯城道。 风里娇缩在相公怀中,笑起来。 笑够了,她想起正经事来了。 “那个曹姑姑不是好的!”风里娇道,“今天要不是她不言不语地挑弄是非,我们也不用跪这么久了!” 肖伯城点了点头:“确实要留意她了。” “这是内宅的事情。”风里娇说,“就交给我吧!” “行。”肖伯城相信自己的妻子。 ………… ………… 那边肖伯城跟风里娇在将军府被刁难的事情,三公子还不知道,高景川扶着醉醺醺的回到大理寺。 从没伺候过人的少卿大人帮肖叔伦脱了鞋,将人放到床上。 “不要走。”肖叔伦抓住高景川的袖子。 平日里,三公子乐观又开朗,甚至有些大大咧咧。 但是,他每次喝了酒,就跟小孩子一样,总有一些古里古怪的要求。 比如这次。 三公子冲告警道:“你给我变戏法。” “什么?”高景川一顿。 “吞火球也行。”三公子说。 高景川:“……你想看什么戏法?” “变出一个鸽子来的那种。”三公子说着,攀脚在床边坐着,精神奕奕地看着高景川。 “鸽子我变不出来。”高景川说。 “那你能变出什么来?”三公子仰着下巴问,迷离的眼睛,盛着一汪软软的春水。 高景川坐到他身旁,叹口气说:“我能变出来一碗醒酒汤。” “死的,不好玩儿!” “你把他喝下去,就变成活的了。” “真的?”肖叔伦表示怀疑。 高景川信誓旦旦,说:“真的。” “好。”肖叔伦说,“你从不说谎,我信你。你变吧。” “那你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三公子迷迷糊糊,可能在想,要是闭上眼睛,还怎么看变戏法啊? 但是高景川这么说了,他几乎是遵循本能地听话。 肖叔伦把眼睛闭上。 高景川端来了醒酒汤。 “变出来了。”少卿大人说。 肖叔伦睁开眼,一碗热腾腾的醒酒汤。 “喝了它。”高景川说,“明天起来,你不会头疼。” “不是说,喝下去,会变成活的吗?” 高景川扶额:对,喝下去。” “嗯!”三公子抱过碗,咕咚咕咚喝完了。 “活了吗?”他满怀兴致。 “要等一等。” “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他活过来的时候……” “哦。” 三公子等啊等啊,最后将自己等的昏昏欲睡了。 高景川扶着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 做好一切,已经是后半夜了,少卿大人看着睡得沉沉的肖叔伦。 “好梦。” 说完,帮他又掖了掖被角,转身离开了。 ………… ………… 第二天,日上三杆,肖叔伦才缓缓醒过来。 感谢那一碗醒酒汤,三公子的脑袋避免了宿醉之后的头昏脑胀。 “景川呢?”肖叔伦走出房间,问其他衙差。 “少卿大人出案子去了。”衙差说,“哦,少卿大人说了,厨房你有他给你买的早饭。” “这么早就出案子?”肖叔伦道,“什么案子啊?还有……我们刚从朗州回来,都没休假的吗?” “肖大人,这个您要跟少卿大人去说。”衙差笑着摆摆手,“我走啦!” 肖叔伦摆摆手,一个人去了厨房, 高景川卖了他最喜欢的早饭,有些凉了,但是不影响三公子吃的香甜。 ………… ………… 早饭吃完,肖叔伦脑袋更清明了。 “景川去哪里了?”又给他抓住了一个衙差。 “少卿大人去慈安寺了。”衙差说道。 “慈安寺?”肖叔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就是小侯爷出家的那个庙!” “哦!”肖叔伦一拍脑袋,“那里发生什么案子了?” “强。暴” “什么?!”三公子瞪大眼睛。 衙差说:“一个香客姑娘住在庙里,硬要说晚上的时候,有一个和尚强,暴了她。至于是谁,她也不知道。” 三公子:“那姑娘报的案?” “是。”衙差说着抓了抓后脑勺,“是挺奇怪的哈。” 毕竟这种案子,姑娘主动报案的太少,大理寺还没处理过这种案子呢。 “我去看看!” ………… ………… 肖叔伦急匆匆赶到慈安寺的时候,高景川正从寺庙中出来。 两人正好走了一个面对面。 肖叔伦还没开口,高景川率先问他,“头疼吗?” “什么?” 三公子心道,是在说案子让人头疼吗? “宿醉大都会头疼。”高景川说,“不知道昨天的醒酒汤……” “打住。”三公子道,“我没事!案子呢?怎么回事?” 说起案子,高景川说:“假的。” “假,假的?” “报案的妇人在说谎。”高景川说,“她没有被怎么样。” “这是怎么回事……” 肖叔伦刚问完,江还之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小侯爷背后还背着一个小包袱, “小侯爷?”肖叔伦还是第一次看到出家的小侯爷。 还好,还没来得及剃度,只是穿着一身僧袍。 “下山说吧。”高景川说着,看向小侯爷,“一起吗?” “走吧。”江还之叹气。 ………… ………… 三人肩并肩下山去了。、 肖叔伦实在好奇寺庙的事情,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没有姑娘被侮辱。”高景川说,“那姑娘被人雇来的,就是为了扰乱慈安寺。” “为什么?”肖叔伦不解。 高景川看了一眼身边的江还之。 肖叔伦心有灵犀,顿时也明白了过来:“难道是……”他也看向江还之。 江还之长长地叹气:“是为了逼我还俗。” 三公子嘴角抽了抽,问:“是谁?……想的办法这么绝?” “不想我出家的,除了我爹,就是红雨。”江还之道,“人是他们雇的吧?” “那你现在……”肖叔伦说,“被慈安寺赶出来了?” “我还怎么留在寺了啊?”小侯爷神情恹恹:“即便主持不撵我走,我也不好意思待下去了。” “那个报假案的姑娘呢?”肖叔伦问高景川。 “已经带回大理寺了。”高景川说,“按报假案处置。” 三公子扶额。 一旁的江还之又长长地叹口气。 “小侯爷,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啊?”肖叔伦问他。 “我还没想好。”江还之很是头疼,无奈说道,“不过,看样子,要是我是去不成寺庙了。” 估计,此时也没寺庙敢收他了。 “当个游僧也不错。”高景川说。 肖叔伦:“……” 小侯爷的眼前一亮。 弟436章:暴露 大家诡秀正文卷弟436章:暴露慈安寺的事情,原来是一个误会。 小侯爷听了高景川的话,心动了,打算去做游僧了。 肖叔伦赶紧拉住江还之:”小侯爷啊,你冷静!冷静!这件事还需要商量。” 江还之哭笑不得:“还商量什么?” “自然是……”肖叔伦瞪了高景川一眼,那意思,让你瞎说话! 少卿大人完全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或者说,完全意识不到。 肖叔伦道:“不是不让你去游僧,只是,游僧不比和尚,和尚还有个栖身的寺庙呢,起码能挡风遮雨,三餐不饿,游僧呢?那差太远了。” “我不怕吃苦。” 肖叔伦:“那是你没吃过苦。” “三公子,听着意思,你吃过啊?” 肖叔伦:“……” 他也真的没怎么吃过苦,将军府三公子,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比一个优秀,将军府的重任,他那两个挑得起来,轮不到他。 不过,肖叔伦也不能完全说没吃过苦,毕竟是将军府的孩子。 “我曾经跟家里闹脾气,偷偷跟着队伍去了南疆……一路上……”三公子一言难尽。 纨绔小公子是怎么脱变的,还真的感谢那次离家出走。 肖叔伦道:“小侯爷,你没有武功,若是在洛京还要,要是离开洛京……你就知道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江还之道,“我会认真考虑的。” “那就是……”三公子稍稍放了心。 “我现在是不回去的。”江还之说,“我还想知道那个泼妇的背后指使之人。” 小侯爷向来是文质彬彬的,很好用“泼妇”这种尖锐的字眼儿称呼人,能让他破例的,下搜狐了大约也能想象,那个所谓的香客在慈安寺闹得动静有多大。 “这件事,交给大理寺。”高景川说,“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多谢。” 小侯爷说完,与两人先告辞离开。 ………… ………… 半山腰上,只剩下肖叔伦与高景川了。 三公子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你怎么老是怂恿人家小侯爷啊?” “怂恿?”少卿大人不解,怎么是这个词。 “是啊。”肖叔伦说,“之前在邺城,跟小侯爷说当和尚,他就真的当和尚了,现在好了,和尚当不成了,你又说游僧……你是想看人家小侯爷真出家啊?” 高景川跟之前在邺城的态度一样:“我只是随口一说。” “他要是真的做游僧了,不出事还还要……要是真的怎么着了,我们可就造孽了。” 少卿大人眉梢微扬,嘴角噙笑:“我们?” 肖叔伦自然而然:“是啊,我们不是一起的吗?” “我知道了。”高景川说。 “你……知道什么了?”三公子怀疑地看着他。 “我不会让江还之做游僧的。”高景川说。 “你有办法?”肖叔伦眼前一亮,好奇道,“什么办法?” “老侯爷不逼婚,他不就可以安安稳稳做小侯爷了?” 肖叔伦更加好奇了:“你有办法能让老侯爷不逼婚?” 高景川点点头。 “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啊。”肖叔伦说,“年纪到了老侯爷跟我娘的年纪,逼起婚来,堪比阎罗降世!” “一物降一物。”高景川说,“我没办法说服你母亲,但是老侯爷这里……好说。” “到底什么办法?” 高景川凑近肖叔伦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三公子眼睛越睁越大。 “景川,你这办法真是……”三公子坏笑一声,“坏透了。” 高景川道:“能解决问题,就好。” ………… ………… 帮江还之想好了办法,肖叔伦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小侯爷。 但是刚下山来。 大理寺的一个衙差急匆匆跑了过来!见到肖叔伦与高景川肩并肩又说又笑的,那衙差神色古怪极了。 “怎么了?”肖叔伦问。 “肖大人……少卿大人……”那衙差有些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高景川皱了皱眉。 “街上……传出了这个!”那衙差说着,硬着头皮似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 “这是什么?”肖叔伦接过。 看了几眼,肖叔伦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高景川眉心皱的更重,抽走了肖叔伦手里的信纸。 竟然是肖杨氏的家书!肖杨氏写给南疆肖孟行的家书! 上面满篇牢骚,但是翻来覆去的,只重点说了一件事! 那就是,家里的三儿子肖叔伦不忠不孝,竟然喜欢上了……慎王爷! 衙差看看两人,神色极其不再任,他估计想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但是太过刻意了,反而看起来更加古怪。 “不是写的,是印的。”高景川说。 肖叔伦刚才看的着急,没仔细看,如今细看,果然是印刷的。 “是你母亲的笔迹吗?”高景川又问肖叔伦。 肖叔伦皱着眉,轻轻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流出的来的?”高景川问那衙差,“如今,街上传成什么样子了?” 衙差道:“我也是今天上街的时候,发现了,本来没有当一回儿事儿,但是将军府那边……” 说着看向肖叔伦。 “将军府怎么样了?” “将军府花钱收这个信。” “什么!?”肖叔伦皱眉。 “若是没事,就当做笑话看了……”那衙差道,“可是将军府出面想收回这些信,就一下子闹大了。” 说着,衙差顿了顿,不由地看着高景川与肖叔伦。 两人皱着眉,都没有说话。 “大人……”衙差犹豫了一下,“这难道真的是……真的?” “……” “不管如何!”那衙差抓着后脑勺,有些慌,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似的,说道,“在我心里,你们就是最好的大人!” 说完冲两人一拱手,立马转身离开了。 肖叔伦道:“我先去一趟将军府,问问我娘。” 高景川点点头:“我先去街上看看。” “嗯。” ………… ………… 两人兵分两路。肖叔伦往将军府赶去,他来的时候骑马来的,如今快马加鞭,很快就回到了将军府。 此时的肖杨氏正在院中踱步,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夫人!”下人匆匆来报。 “信都收回来了?!”肖杨氏脸色难看,连忙问道。 “不是!”那下人道,“是三公子!三公子回来了?!” “他回来做什么!”肖杨氏本能地想要责备肖叔伦,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摆手:“算了,让他进来了!” ………… ………… 肖叔伦脚下如风,走到肖杨氏的院落中。 “娘。”肖叔伦道,“你的信……” “你都知道了?”肖杨氏皱着眉,冷冷看着肖叔伦,“都怪你!要不是你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情,我也不会给你爹写信!现在也不会……将军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娘!眼下重要的是,你在让人回收这些信?” “不然呢?”肖杨氏道,“趁着还没传开,我要赶紧止损,保住将军府的面子!” “将军府的面子?”肖叔伦皱了皱眉,道,“娘,你好糊涂啊!你回收这些信!不就是在告诉其他人,这信就是你写的吗?” 肖杨氏一顿,像是忽然反应了过来似的。 “那,那怎怎么办!我已经让管家带着府里的侍卫上街去了……” “已经这样了!”肖叔伦道,“你想掩饰,也掩饰不住。” “这都怪谁!还不是你!” “娘……”肖叔伦皱眉,“我来,不是跟你争辩的,对于景川的事情,我从不后悔。” 肖杨氏指着肖叔伦的鼻子:“你!都这个时候了!你,你还气我!” “娘,我是来帮你想办法解决问题的。”肖叔伦说。 肖杨氏听见他这么说,稍微冷静了一下,压住怒火:“你有什么办法?让管家跟侍卫回来吗?” “人已经派出去了,那么多人看着呢,再回来也不可能了。”肖叔伦说,“只是命令要换一下。” “怎么换?” “由回收信,变成抓散播信的人!” “那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肖叔伦说,“回收信,是说明你心虚,抓散播的信的人,说明你生气!” “可我觉得……还是没什么用。”肖杨氏不仅怀疑地看肖叔伦。 “这已经是折中的法子了。”肖叔伦说。 “暂时听你的。”肖杨氏皱着眉,“但是,你不要以为,我听你的,就代表我同意你跟高景川……” “我知道。”肖叔伦说,“这件事,我们不用往下谈了。” 因为,彼此都说服不了彼此。 “娘。”肖叔伦左右看了看,忽然问道,“怎么不见曹姑姑?” “你找她做什么?” “平日都是她伺候娘的。”肖叔伦道。 “她帮忙去回收信了。”肖杨氏揉了揉眉心,坐下了。 三公子顿了的,说:“难道……回收信的事情,也是曹姑姑的建议?” 肖杨氏一顿:“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问问。” “是,她确实提醒了我。”肖杨氏说着,眉心皱的更紧,她看着肖叔伦,“你怀疑是曹姑姑?” “我没有。”肖叔伦道,”我只是比较好奇,娘的信怎么会泄露。“ 肖杨氏一顿。 事情来的突然,她其实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肖叔伦道:“娘,你跟爹的家书,都是由专门的信差送的,他们不会出差错,那你的信,是在哪里泄露的?” “你怀疑是曹姑姑?”肖杨氏摆着手,”不可能!她跟我这么多年!不可能是她!“ “我没有怀疑曹姑姑。”肖叔伦也不跟肖杨氏唱反调。 他了解自己的娘亲,你要跟她唱反调,她就不管不顾,只会更加不讲理不冷静。 所以肖叔伦循循善诱:“我只是想让您回忆一下,自己写好信之后,都有谁动过您的信。” 肖杨氏认真回忆起来。 毕竟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 “当时,我写好家书之后,交给了……交给了曹姑姑,让她帮我交给信差。” “所以,曹姑姑碰过信?”肖叔伦道。 肖杨氏:“你怎么不怀疑信差!是知道,他是不是被收买了!” “信差的事情,我会让人去查的。”肖叔伦说。 “娘!娘!”就在母子俩人说话的时候,风里娇急匆匆赶了过来。 见到肖叔伦竟然在肖杨氏这是,风里娇吃了一惊。 “三弟?” “大嫂好。” “你怎么……”风里娇心里诧异,但是她有更要紧的事情。 “娘!您见曹姑姑了吗?”风里娇连忙问。 “你也找她?”肖杨氏皱眉。 “是!”风里娇说,“家里的账目不太对,我找她对对账!” 之前风里娇说要帮肖叔伦查一查这个曹姑姑,因为曹姑姑一直是肖杨氏身边得力的人,她不好大张旗鼓的大听,所以,风里娇想从账本这里下手。 正好肖杨氏让她帮着掌管家里的银钱账簿,她也有个由头。 这不查还好,一查,给风里娇吓了一跳。 “家里的账目不对?”肖杨氏现在因为家书的事情,焦头烂额了,哪里有心情关心什么账簿的事情。 “这种小事,等她回来,你跟她……” “不是小事啊,娘。”风里娇道,“曹姑姑这一个月,挪走了我们一千三百二十五银子!” “一千多两?”肖杨氏眉心一皱,“账本给我!” 风里娇将一大账本递到肖杨氏面前,说:“娘,这些钱,她不是一下子挪走的,是每天挪走一些,日积月累,一个多月挪走了我们一千三百二十五两银子!” 风里娇指着账簿上有红笔标注的地方:“但凡,她经手挪走的钱,都在之类。” 肖杨氏翻了几本,越翻脸色越难看! 到了之后,她索性不看了! “来人!”肖杨氏冲外面喊道。 丫鬟应声走进来:“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曹姑姑!去把她找回来!” “是……”丫鬟行了礼,转身出去了。 肖杨氏看向风里娇,说:“等她回来,我让她给你解释。” “好。”风里娇说着,看向一旁的肖叔伦。 她有些好奇,肖叔伦怎么回来了。 不仅如此……府里的侍卫好像少了很多。 “娘。”风里娇问,“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第437章:相爱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37章:相爱肖杨氏看向风里娇,说:“等她回来,我让她给你解释。” “好。”风里娇说着,看向一旁的肖叔伦。 她有些好奇,肖叔伦怎么回来了。 不仅如此……府里的侍卫好像少了很多。 “娘。”风里娇问,“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肖杨氏正心烦,没有细说的心情,于是,一旁的肖叔伦将事情大致跟跟风里娇说了。 “竟然……”风里娇听罢,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肖杨氏狠狠瞪了一眼肖叔伦,火气又上来了:“都怪他!” 肖叔伦什么都不说,低着头接下来。 “娘……其实这件事,也不能这么说,也不能都怪叔伦……” “不怪他?!”肖杨氏眉梢跳起来,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你说不怪他!怪谁!要不是他……” 肖杨氏狠狠一甩袖:“我都懒得说他了!” 风里娇心里不服,还想替肖叔伦说话,被肖叔伦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于是大嫂只好暂时闭上了嘴。 “这是怎么回事……”风里娇皱眉道,“都这么久了,怎么曹姑姑还不来?” 她话音落下,肖叔伦一顿:“不会是逃了吧?” 肖杨氏不满地看着肖叔伦:“说什么!我都跟你说了!曹姑姑是我身边的老人了!她是什么人,我很清楚!她才不会……” “夫人,夫人。”肖杨氏的话音还没落下,出去找曹姑姑的丫鬟回来。 肖杨氏眼中一喜:“这不是,人来了。” 丫鬟小跑进了屋中。 “人呢?”肖杨氏看看她身后,“怎么只有你?” “找不到曹姑姑。”丫鬟说。 “你说什么?” “我,我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找不到曹姑姑……”丫鬟知道肖杨氏脾气不好,硬着头皮说,“我我问了周管家,他也说没看见曹姑姑。” 肖杨氏脸色泛白。 踉跄一下,脚下不稳。 风里娇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娘,您没事吧?” 肖杨氏再也不像之前那么信誓旦旦了,她狠狠吞咽着口说:“难道……难道真是……” 说着狠狠摇摇头:“不会的,她跟了我这么久,我还没嫁进将军府的时候,她就陪着我!曹姑姑不会……” “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肖叔伦道,“找到人最重要。” 说罢,三公子一拱手:“我先下去了。” 他转身走了。 “叔伦!你去哪里!?”肖杨氏喊住他。 “我去找人!” 说完,三公子走了。 ………… ………… 肖叔伦走了之后,肖杨氏脸色发白,身体微微哆嗦着。 风里娇扶着她:“娘,你先喝口水?” 肖杨氏摇着头:“要……要真是曹姑姑……要真是曹姑姑……” “娘,她是她,她贪财,跟你也没有关系啊。”风里娇安慰自家婆婆。 “她要那么多钱做什么?!”肖杨氏抓着风里娇的手腕,“她没有家人,忽然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我……”肖杨氏道,“我也不知道啊……” 她顿了顿,又说:“会不会……跟那些信有关啊?” 肖杨氏脸色更白,她垂着胸口!“要真是那样……我就真作孽啊!作孽啊!” “事情不是还没查清楚吗?风里娇说,“娘,你也先不要这么说。”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事情如何,肖杨氏心里其实隐隐约约有了定数。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怕什么,它就越来什么。 ………… ………… 肖杨氏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天之后,高景川就找到了这些信的来源。 肖杨氏的信是被印刷了。 高景川在一个逼仄的小作坊里,抓到了印刷的人。 肖杨氏的信被刻了板,两个人正印刷的热火朝天。、 高景川带着人将人抓住的时候,那两人印刷的伙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这是哪里来的?”高景川拿起那个印刷的刻板。 “主家给的。”其中一个印刷工回道。 “知道这上面是什么吗?”高景川沉着脸。 “不知道啊。”那印刷工眨着眼,说,“我们又不识字。” 高景川皱眉。 “你们主家是谁?” “主家就是给印版的人啊。”那印刷工说,“官爷,我们做错了什么事情了?” “还敢问!”大理寺的衙差没好气,呵斥了一句,“你们主家在哪了!” “我们也不知道啊。”那印刷工是个极其老实的,甚至都有些傻憨,说,“我们只管印刷,好了之后,主家来取。” 高景川看着已经印刷来半人高的。 “他什么时候来取?” “一般都是晚上。”那印刷工说,“但是,昨天之后,她就没来了。” 高景川道:“她什么联系上你们的?” “一个多月之前吧。”印刷工认认真真想了想,“是了,就是一个多月之前,那时候,我媳妇儿要生我家小四儿了,我还不想接这个活儿呢,但是主家给的实在多,我才来了的。” “你们印刷了多久了?” “印刷才没几天,我们收到刻板也才……”印刷工扳着指头仔细数了数,说,“算上今天,也才四天!” “你的主家,长什么样?”高景川又问。 “是个女的,长得……也就一般般吧。”那印刷工看向自己的同伴,“你说是吧?” 同伴呆呆的,也点了点头头。 “是张这个样子吗?”高景川从怀中拿出一张画像来。 那上面是失踪的曹姑姑。 “是!就是她!”印刷工指着上面的画像上面的曹姑姑,“这就是我们的主家,刻板是她给我买的……” 说着看向高景川,小心翼翼地问:“差爷,我们是不是印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啊?” 高景川没跟他解释。 他冲身后的大理寺衙道:“先把人带回去。” “是!” “差爷!差爷……”印刷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带走了。 …………… …………… 等到大理寺衙差带着印刷工走了之后,高景川揉了揉眉心。 “有消息了?”此时肖叔伦走了过来。 高景川将刚才的事情,大致说给他听。 肖叔伦并不意外,缓缓道:“这么说……真的是曹姑姑?” “你那边呢?”高景川说,“曹姑姑有线索了吗?” “没有,一点线索都没有。”肖叔伦说,“她是我娘的陪嫁姑姑,这么多年,一直安安分分陪在我娘身边。” “老家呢?”高景川问。 “她老家是禹州的,我已经让老方去查了。” “或许,能查出些什么来。”高景川揉了揉眉心。 “会的。”肖叔伦望着高景川,顿了顿。 “那个……”三公子神情有些不自在,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高景川很少见到三公子这个样子。 “对不起……”肖叔伦说,“是我害你……” “你为这个道歉?”高景川皱了皱眉。 肖叔伦以为他是真生气了,连忙道:“真的对不起!我一定尽快把这这件事压下去!我……” “叔伦。”高景川打断他,少卿大人眼中带着隐隐的不悦。 “我都道歉了……”肖叔伦硬着头皮,三公子的心里也不好受,之前他还大大方方站在高景川的身边呢,现在,要来高景川身边,要等到其他人走了。 “我不是因为这个。”高景川深吸一口气。 肖叔伦一愣,看他。 “你道歉,我才生气。”高景川说。 “什,什么?”三公子都给她说蒙了。 “你道歉,我才生气。”少卿大人又重复了一边,一字一顿,无比认真。 “你的意思是……你不生气?” “你道歉,我才生气。”高景川说,“我从来……” 少卿大人的耳朵红了红,说:“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害我。” 肖叔伦讷讷看着高景川,三公子心里一会儿掉在地狱中,一会在飘在白云中,忽高忽低,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高景川望着他:“我愿意跟你站在一起。” “……” “你明白吗?”高景川深深望着他。 “我……我……”三公子张了张嘴,一想说什么,但是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又软又酸,激地眼眶发热。 “我明白!”肖叔伦重重点点头,又觉得不够,他道,“我也是!” 高景川闻言,轻轻笑了笑。 美人一笑,风停雨霁。 三公子心中的朝阳再次升了起来。 ………… ………… 高景川干咳一声,说道:“那两个印刷工说,她晚上会来这里取信。” 肖叔伦眨了眨,也从刚的暧昧中回过神来。 “她会来?”肖叔伦道,“那我们守在这里,瓮中捉鳖?” 高景川:“若是能这样,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 “怕就怕,她不回来了。”高景川看了看那半人高的信,“若是来,她昨日就来了。” 肖叔伦道:“也是,我们此番前来,也定然是打草惊蛇了。” “不过,试一试总比干等着好。”肖叔伦说。 “嗯。” ………… ………… 两人在小小的印刷作坊里,等了一夜,没有见到曹姑姑。 他们也不意外失落,毕竟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猜到了这种情况了。 两人从小作坊中出来。 肖叔伦伸了伸懒腰,看高景川:“你还好吧?” “还好。”高景川的气色要比三公子差了很多。 “赶紧回去洗漱一下吧。”肖叔伦说,“你啊,也是能忍,为了查案,这么脏乱的地方都能忍受。” 高景川看他:“我回大理寺。” “别!”肖叔伦连忙道,“我现在在大理寺住着,你还是回你的府邸吧。” 高景川皱皱眉。 肖叔伦道:“我们现在毕竟在风口浪尖上,还是……” “还是低调一些好。”一道声音插进来。 高景川与肖叔伦循声望去。 只见初三甩着休息,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肖叔伦诧异。 “奉皇上的命令,看看两位。”初三说。 “这件事,都惊动皇上了?”肖叔伦说着,抓了抓后脑勺。 “有我们在,酆京的任何风吹草动,皇上都知道。”初三说,“何况,你们这还不是风吹草动,都赶上惊天动地了。” 肖叔伦:“……” “皇上要见我们?”高景川问。 “确切的说,皇上想见王爷。至于三公子……”初三看向肖叔伦,笑了笑说,“皇上的意思,见你们一个就相当于见了两个了,你们不是同心的。” 高景川看了看肖叔伦。 “我先走。” “好。”肖叔伦说,“今晚,我王府找你。” 高景川顿了顿:“好。” ………… ………… 那边,高景川去见萧见楚了。 肖叔伦打着哈切往大理寺走。 走到门口,就见两个人等着他呢! 一个是赵清伊,一个是沈归雁。 “三公子!”赵清伊走上前,“我有事找你。” “我也是。”沈归雁道。 两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笑了笑。 “那,那……里面说吧。”肖叔伦云里雾里,将两人请进了屋中。 “先让沈归雁说吧。”赵清伊说的事情似乎有些隐晦,她说,“我先回避一下,等沈姑娘说完了,我再来。” 说着,先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肖叔伦一头雾水。 “就在这里说吧。”沈归雁压低了声音,“三公子,你跟高少卿到底怎么回事?我今天看见一封信,说是将军夫人的亲笔家书。” 说着,沈归雁将信拿出来。 “你从哪里拿到的?” “女学堂!”沈归雁道,“我从学生手里要过来的。” “还有吗?”肖叔伦问。 “已经没有了。”沈归雁说,“但是,已经有好几个学生看过了,我担心……不是!这件事……我想了想……” 沈归雁看着肖叔伦:“我也是反应慢,现在终于才知道尔尔临走前的叮嘱,是什么意思了。” “小表姐叮嘱你?” “嗯!”沈归雁点了点头,说道,“尔尔临走的时候,跟我说要是你跟高少卿出了事,请我帮你门忙。我当时还纳闷呢!你们什么需要我帮忙?现在……我想我懂了。” “你打算……怎么帮我?”肖叔伦问。 沈归雁说:“跟你演戏啊。” ……… ………… 第438章:世子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38章:世子沈归雁点了点头,说道,“尔尔临走的时候,跟我说要是你跟高少卿出了事,请我帮你门忙。我当时还纳闷呢!你们什么需要我帮忙?现在……我想我懂了。” “你打算……怎么帮我?”肖叔伦问。 沈归雁说:“跟你演戏啊。” “演戏?” 三公子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明白,沈归雁是什么意思。 “就是扮演你喜欢的的人。”沈归雁说着,害怕三公子误会,连忙说道,“你不用当真,我们就是做戏……” “谢谢了。”三公子抓了抓后脑勺,说,“但是,不用了。” “可是,这样的话……”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肖叔伦望着沈归雁,他顿了顿,说,“但是,我不想这样。” “好吧……”沈归雁叹口气,说,“要是你需要的话,一定跟我说,我帮友。” “哦,还有!”沈归雁道,“我是站在你跟高少卿这边的!” 说着,还握拳表示支持。 肖叔伦笑了笑,说:“多谢了。” “客气!” 沈归雁跟肖叔伦说完,这才走了。 ………… ………… 沈小姐走了,赵小姐来了。 肖叔伦:“赵小姐,你来找我……” 有了沈归雁的先例,他不由怀疑起来。 “你跟少卿大人是怎么回事!”赵清伊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一张纸来。 肖叔伦一看…… 果然是一样的。 “怎么会这样?”赵清伊皱了皱眉,“你还好吧?” 肖叔伦点点头:“我很好啊。” “哎……”赵清伊叹了口气,“说实在的,将军府夫人……也太不小心了!” 肖叔伦抓了抓后脑勺。 “需要帮忙啊?”赵清伊问。 “什么?” “需要帮忙吗?”赵清伊的神色有些古怪,但是,还是长长地叹口气,然后认命似的,说,“要不,我来装你心上人?” “啊?”三公子瞪大眼。 这……赵小姐是跟沈归雁商量好了吗?肖叔伦有些哭笑不得。 “你可不要误会。”赵清伊以为他想歪了,说,“我已经放下了!我就是单纯谢谢你在朗州照顾我,我爹又提了右侍郎……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你还不错!” “多谢了。”肖叔伦有些受宠若惊了。 他没想到,赵清伊这么拿得起放得下。 “一句话,要不要帮忙啊?”赵清伊说。 “不用了。”肖叔伦跟赵清伊说了跟沈归雁一样的话。 “好意心领了。” “真的不用?”赵清伊又问。 “真的不用。”肖叔伦确定。 “那……”赵清伊也不多说什么了,她是来帮忙的人,人家不需要,她也算尽了心意。 “那走了。”赵清伊说,“要是需要帮忙,就来林府找我。” “好。”肖叔伦点了点头。 ………… ………… 三公子这边陆续送走了两个好心的姑娘。 高景川这边,走进了皇宫中。 萧见楚正在等他。 见到高景川走进来,皇上挥手,让宫里的宫人去了。 “参见……” “好了。”萧见楚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了,今日就不要说什么君臣了。” 高景川顿了顿:“皇上,你找我来……” “你跟肖叔伦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萧见楚顿了顿,说,“你打算怎么解决?” “怎么解决?”高景川有些不解了。 “皇上,这件事……还能有解决办法?” 萧见楚说:“自然有,朕为你赐婚。” 高景川皱眉:“皇上,你知道,我不……” “你不要,对吗?”萧见楚打断他。 “是。”高景川点头。 “若是朕为肖叔伦赐婚,你会怎么样?”萧见楚又问。 高景川眉头紧锁::“皇上……请你三思。” “若是朕,真的这么做了,你会怎么样?” 高景川想了想,面色凝重:“皇上会失去一个大理寺少卿。” “你想到,自己是大理寺卿,没有想到,你是朕的兄弟?”萧见楚说。 高景川看他。 “算了。”萧见楚说,“现在说兄弟情,也确实好笑。” 他们两个,说到底,上辈子是情敌,这辈子是君臣,兄弟感情……皇家哪有这种感情? “你跟肖叔伦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萧见楚问。 “冷着。”高景川说。 “冷着?” 高景川:“到抓住曹姑姑,查出她的目的,将她处置了,事情便也便了解。” “那你跟肖叔伦的事情,就闹得洛京沸沸扬扬?””萧见楚挑起眉梢。 “会被遗忘的。”高景川说,“百姓都有自己的日子,他们不可能……” “不见到你们,是不可能,但是只要你们两个在大理寺成双入对的进进出出,这件事就永远平息不了。”萧见楚说。 “所以,皇上是真的打算赐婚?”高景川皱眉。 “朕是这么想的。”萧见楚道。 “这不公平,皇上。”高景川直直看着萧见楚。 “不公平?”萧见楚道,“你说,哪里不公平?” 高景川不卑不吭,说:“你可以为了梁尔尔中终身不娶,我为何,就要妥协?” 萧见楚一顿。 高景川继续道:“皇上,你妥协了吗?” 萧见楚道:“朕只是现在,没有遇见喜欢的而已……但是日子还长,谁知道朕以后……” “我知道。”高景川不客气地打断萧见楚,“认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先皇会这样,我会这样,你也会……” 萧见楚皱了皱眉。 高景川说:“你为何要想将皇位传给顺顺,你心里最清楚。” 萧见楚看着高景川:“你这么跟朕说话,就不怕朕治你罪!” “皇上刚才说了,这里只有我们,不谈君臣。”高景川说,“我现在是将你当做朋友……” 他顿了顿,又说:“兄弟。” 萧见楚:“……” “高景川啊!高景川啊!”萧见楚揉了揉眉心,“你不亏是男主角呢。” 高景川站直了身体,神色平静,没有之前的疑窦。 “好了。”萧见楚说,“朕也不试探了你了,无聊。” 高景川看他。 试探? 萧见楚道:“朕这里还真有一个法子,能成全你们。” 高景川诧异:“什么法子?” 不能怪高景川吃惊,这件事,他想了许久,一直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如今皇上竟然说有办法?! 萧见楚看着高景川:“朕的办法很简单,就是你们先离开洛京。” “离开?” “对。”萧见楚说,“天下之大,带着肖叔伦四处走走,朕给你们一道圣旨,奉旨查案!哪里有冤案,你们都可以去。几年之后回来,洛京的人已经将你们的事情遗忘地差不多了,你们便也能回来。当然,这个期间,你不用担心顺顺,朕会好好照顾他,你想他,也能回来看看。” 高景川顿了顿,这件事他也想过,但是……若是私自离开了洛京,他们就不能依大理寺的身份查案了,所以,高景川放弃了这个想法。 如今萧见楚下旨,则能很好的解决这件事。 “多谢皇上。”高景川道。 萧见楚扶住他:“朕说了,今日不说君臣。” 高景川轻轻点了点头。 萧见楚又道:“你先查将军府家书泄露的事情,等有了结果,朕就下旨。” “是。” ………… ………… 高景川从皇宫出来之后,本想去大理寺的,但是想到肖叔伦说的话,他转身回答了自己的沈慎王府。 “王爷,你回来了?”管家见到高景川,连忙道,“还好好吧?” 高景川点头:“我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管家欲言又止,想说什么,但是又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高景川见他吞吞吐吐,问道:“有事?” “就是……您跟三公子的事情……”管家咽了咽口水。 “你也知道了?”高景川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收到了一封信。”管家说着,拿出了信奉。 “这个东西在那里放着了?” “是一个人塞给门口侍卫的,侍卫不知道要怎么办,拿来给我看的。” “什么时候?”高景川问。 “今天早上。”管家说,“您离开府上之后,送过来的。” 高景川展开那封信,还是印刷的肖杨氏的家书。 “王爷,你……真的没事吧?”管家担忧道。 “没事。”高景川揉了揉眉心,稍微顿了顿,说,“顺顺回来了,对吧?” 管家捣药似的一直点头:“是,是!这个时间小世子还没睡下呢,你去看看那吗?” 高景川想了想:“好。” ………… ………… 顺顺已经四岁了,正是人嫌狗厌烦的年纪,但是小家伙被教养的很好,倒是惹人喜欢的紧。 特别是萧见楚身边的那一帮影卫,是顺顺最大的拥护者。 顺顺刚洗了脚丫,正坐在床边,准备睡觉。 见到高景川进来的时候,顺顺还有些认生。 “小世子,这是王爷,你的父亲……”管家连忙说。 高景川走到了顺顺的床边。 “父,父亲……”顺顺看着高景川,眼中全是生分。 也不怪他,顺顺自从有记忆一来,见到高景川的次数都有限,比起高景川,他更喜欢萧见楚。似乎,萧见楚才是他的父亲。 高景川对着这个儿子,也是有些不知道怎么相处。 毕竟,这个孩子是意外来的,若不是当初被下药,如今也没有这个孩子…… “你先下去。”高景川冲屋中的下人与管家道,“我想跟顺顺,说一会儿话。” 见到父子俩要单独说话,管家又高兴又担心大。 高兴的是,他们父子总算有了父子该有的样子……担心的是,能不能顺利谈心呀? “出去吧。”高景川说。 “是。” ………… ………… 管家下去了,屋中只剩下父子两人。 顺顺有些怯生生地看着高景川。 “高景川坐在他身边。 父子两人,看着彼此,看了许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高景川做父亲的先开口。 “顺顺……”高景川张了张嘴,“你喜欢你皇伯父啊?” “喜欢。”顺顺想都没想,点头答应。 “他对你很好?”高景川问。 “是。”顺顺点着头,回道,“伯伯对顺顺很好。” “你愿不愿意一直呆在你伯伯身边?”高景川问。 “愿意的。”顺顺说。 “那,我送你去你伯伯身边,好不好?”高景川又问。 顺顺点头:“可以啊。” “以后,或许就见不到了我了。”高景川声音缓慢。 顺顺想了想:“我见的不多呀……” 他的意思是,我就算在王府中,见你见的也不多呀。 高景川一顿,醍醐灌顶一般。 “是啊。”他忽然轻轻笑了笑。 “爹……”顺顺歪着头,有一些犹豫,最后还是还说道,“你,你不开心呀?” 高景川说:“没有。“ “说谎……”顺顺嘟嚷着。 父子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顺顺已经没了之前的声色,“你的眼睛里明明不开心。” 高景川一顿,随即想到了什么:“你……看的出来?” “看的出来什么?” “一人开心不开心,你一眼就能看出来?”高景川问。 顺顺点点头:“是啊。”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那,你能看出那人想什么吗?” “差不多哦。”顺顺低着头说,“又一次,一个小太监说了谎,不承认,我一眼就看出来啦。” 高景川望着顺顺,久久没说话。 通过一个人的表情,眼神,看穿一个人的内心,他小时候便能做道,如今,顺顺也能…… 高景川更能理解,萧见楚为什么想要把皇位传给顺顺了。那个至尊之位,最怕的是受欺骗,若是顺顺,那么……谁也骗不了他。 “你跟你伯伯说过吗?”高景川问。 “说什么?” “你能一眼看穿一个人有没有说谎。” “说过的呀。”顺顺说。 “那你伯伯说什么?” “伯伯说……”顺顺年纪小,努力想了想,说,“伯伯跟我说,不要我直接说穿,要藏在心里,还要我学会难得糊涂……” 顺顺不解地看高景川:“我不知道什么是难得糊涂,伯伯跟我说,等我长大了,就知道。” 高景川望着顺顺,声音轻缓:“皇上,把你教的很好。” 第439章:女儿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39章:女儿“伯伯说……”顺顺年纪小,努力想了想,说,“伯伯跟我说,不要我直接说穿,要藏在心里,还要我学会难得糊涂……” 顺顺不解地看高景川:“我不知道什么是难得糊涂,伯伯跟我说,等我长大了,就知道。” 高景川望着顺顺,声音轻缓:“皇上,把你教的很好。” 顺顺不解地仰着头,看高景川。 高景川道:“顺顺,你要好好跟着你皇伯父。” 顺顺乖巧地点了头:“我知道。” “那就好。”高景川抬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抚摸了一下顺顺的脑袋。 顺顺有些僵硬,他实在不明白高景川今天怎么忽然这个……这么温和? 他们父子两人生分久了,也不可能因为一晚上的谈话,或者一个抚摸的动作,就忽然亲昵起来。 高景川站起身:“好好照顾自己。” “爹……”顺顺看着高景川,“你又要出远门吗?” 高景川一顿。 “你看出来了?” “我猜的。”顺顺说。 “是。”高景川说,“你或许会很长时间见不到我。” “皇伯父也去吗?”顺顺问。 高景川道:“他会陪着你。” “那好。”顺顺说,“有皇伯父就好。” 高景川微微一顿,但是也不吃惊,他笑了笑:“你好好听他话。” “嗯。”顺顺点点头。 “早些休息吧。”高景川说罢,转身离开了。 顺顺目送高景川离开自己的房间。 等到高景川走了之后,管家走了进来。 “小世子。”管家能看到他们父子谈天,很是开心,他帮顺顺铺床,说道,“你以后闲着了,就去缠着王爷去,他呀,买冷内热,其实心里也很喜欢你。” “爹有更喜欢的人。”顺顺说着,往被窝一转。 管家微微一顿。 “小世子?” 这边,小世子已经美滋滋睡着了。 明天,就能见皇伯父了呀。 ………… ………… 第二日,高景川起了一个大早,都没来得及在府上吃早饭,就投入了抓捕曹姑姑的行动中。 而此时,关于将军府家书的事情已经在京城沸沸扬扬起来。 谣言中心的两人感觉处于肖叔伦倒是很淡定,该查案的埋头查案,该抓人的专心抓人! 一连七八天,他们都没有找到曹姑姑。 两人的传言,在洛京中倒是缓缓降下来了。 止住谣言的最好的方式,就是来一个更劲爆的消息。此时,礼部尚书奉献了他自己,她家的女儿,竟然要早洛京比武招亲! 比武招亲! 还以为是江湖人的特例呢,没想到一个尚书之女,大家闺秀竟然要比武招亲。 擂台就设城南,连设七天!直到有人能打下擂台为止,顿时,洛京闲着没事的人,都去看热闹去了。 一时间,大家都在关心谁究竟能娶到礼部尚书家的闺女,关于修肖叔伦与高景川的事情,大家热闹过了之后,已经抛在了脑后。 ………… ………… 曹姑姑没有消息的第十天! 出去的老方回来了。 之前肖叔伦让他快马加鞭去了曹姑姑的家乡,打探消息! 老方回来之后,风尘仆仆,气都没喘匀,连忙道:“快,我要见肖大人!” “怎么了?”肖叔伦正查案回来,“老方,你查到什么了?”、 “大消息!”老方道。 ………… ………… 肖叔伦将老方带到大理寺屋中,给他倒了杯茶:“慢慢说,不着急。” 一旁的高景川也跟着点点头:“不着急。” 老方大口大口灌了好几口! “大人!”老方道,“我这一趟,可不白平跑!” “你发现了什么?!”肖叔伦连忙追问。 老方有灌了口水,说:“这个曹姑姑!并非是一个亲人都没有!” “她还有什么亲人?” “还有一个私生女!” “私生女?”肖叔伦诧异。 老方点着头:“我听她老家的人的说,这个私生女一生下来,曹姑姑就把她送给了一户老实的农家,后来,这个私生女长大了,长得还不错,心气儿高的很,非要嫁给高门贵户!养父家给她找了一户老实人家,她嫌弃,就跟一个富家公子好上了,结果富家公子就是玩玩儿……她一气之下,就要跳河!没死成,再后来,她知道自己亲娘在洛京,就抛弃了养父母,来洛京找曹姑姑了!” 肖叔伦听罢,皱了皱眉:“没想到,她还有一个女儿。” “既然要来找她。”高景川说,“将军府那边,说不准有线索。” “嗯!”肖叔伦点了点头,说,“这件事,我回去问问我娘。” ………… ………… 肖杨氏的院子里,肖叔伦急匆匆赶来。 “你不是找曹姑姑呢吗?”肖杨氏见到他没有好脸色,“怎么来我这里了?” “娘……”一旁的风里娇道,“叔伦来找您,一定是有事情,您听他先说吧。” 说着,给肖叔伦试了一眼色。 肖叔伦:“娘,曹姑姑有一个女儿,你知道吗?” “私生女?”肖杨氏皱眉,“她一辈子没有嫁娶,哪里来的儿女?” 肖叔伦道:“我让老方去了曹姑姑的家乡,她在服侍你之前,生过一个女儿。这个女儿,一年前来洛京找她来了。” 肖杨氏闻言一顿,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肖杨氏喊来了府上的杨管家,直接问道:“曹姑姑是不是一年前往府中介绍过一个丫鬟?” “是的。”杨管家回道。 “人呢?”肖杨氏问。 杨管家回道:“那个丫鬟已经走了。” “走了?”肖杨氏说,“什么时候走的?” “走了大概有三月了。”管家说。 “知道去哪里了吗?” 杨管家摇摇头。 肖叔伦站出来问道:“那个丫鬟之前,之前在那个院子伺候的?” 杨管家看向肖叔伦:“三公子,那丫鬟之前就在你的院子里伺候来着。” “在我院子里?”肖叔伦诧异。、 “是啊。”杨管家说。 肖叔伦:“……” “你院子的人,你竟然不知道?”肖杨氏皱眉。 肖叔伦继续:“……” 杨管家站出来,替肖叔伦说道:“三公子经常不会来,所以不记得也正常。” 他说着,看向肖叔伦:“三公子,她就是那不小心把茶泼到你身上的那个姑娘,你忘了?经常笨手笨脚的那个,总是往你身上摔。” “哦!”肖叔伦一拍脑袋,“是有这么一个丫鬟!但是,我记得,后来她不在我院子里伺候了吧?” “是。”管家说,“我见她毛手毛脚的,担心伺候不好你,就把她安排在了后院里,后来曹姑姑还找过我,想让我再把人安排在三公子身边……” 管家说道这里顿了顿,继续道:“但是,我看那姑娘心思不单纯,就没有同意。” “心思不单纯?”肖杨氏皱眉。 “是。”管家恭恭敬敬,回道,“她想勾引三公子……” “哈?”肖叔伦眨了眨眼,他这个被勾引的怎么不知道? 管家叹口气,真替他们家三公子心累。 杨管家道:“三公子,你每天忙着查案,有时候还常住在大理寺,所以,不注意那个姑娘也是正常。但是,她的心思可瞒不过我,那姑娘心思不正,之前老夫人还在世的时候,就特别叮嘱过我,说三公子大大咧咧的,一定不能让那种心怀不轨的丫鬟出现在三公子的院子里。”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那人赶走了?”肖杨氏阴阳怪气道。 管家低着头,小心翼翼应一声:“是” “还有我。”风里娇见状,站了出来。 “那丫鬟的事情,我也知道。”她说道,“有一次,我去找叔伦,看见那丫鬟抱着叔伦的衣服……所以,我就跟管家说了一声,让管家把人调走了。” “这件事,你们都知道?”肖杨氏看着两人。 “娘……”肖叔伦说,“现在重要的,是找到曹姑姑。” 肖杨氏皱了皱眉,不再揪着这件事情发难了。 “之后呢?”肖杨氏扫了一眼肖叔伦不置可否,问管家道,“你知不知道那丫鬟去哪里了?” 管家摇摇头,老老实实地说,“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不知道那丫鬟去哪里了。” 肖叔伦说:“雁过留声!她既然来过府里,一定会有线索。杨叔叔,麻烦你,在府里一个一个人的问,要是能提供线索,我有重赏!” “这个府里,什么时候是你说了算了?”肖杨氏冷冷道。 肖叔伦被噎住:“……” “娘,不管如何,现在一定要找到曹姑姑。”风里娇说,“家书一定是她泄露印刷的,我们之前被挪着的那些钱,就是她用来找印刷铺了。她是有计划的报复将军府!” 肖杨氏不再说话了。 “夫人。”管家说,“我先下去了。” 说完,冲肖叔伦点了点头,让他安心,自己会按照他说的做的。 ………… ………… 管家下去了,肖叔伦站在肖杨氏的屋中,也不住知道说什么好。 “娘,我走了。”肖叔伦跟肖杨氏告辞。 “被这么喊我。”肖杨氏看他一眼,“要不是你,现在也不会闹出这种事情来!” 肖叔伦低下头:“我走了。” 说完,转身走了。 “你看看!你看看!”肖杨氏狠狠一拍桌子,“这是什么态度!明明是他……” “娘。”风里娇忽然打断肖杨氏,声音有些不满。 肖杨氏转头看她。 风里娇深吸一口气,胸口里翻山倒海的话,被她压而来下去:“我也走了。” 说完,转身走了。 ………… ………… 风里娇快走几步,追上肖叔伦。 “三弟!三弟!” 肖叔伦停住脚步:“大嫂?还有事?” “没事。”风里娇说,“就是想跟走一走。” “那走吧……”肖叔伦笑道。 风里娇走了几步,忍不住长长叹口气:“娘,刚才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件事根本就不怪你。” “我知道。”肖叔伦说,“我从不认为,我做错了。” “那就好!这才是我家三弟!”风里娇说,“我跟你大哥都支持你!” “谢谢大嫂。”肖叔伦的心情缓缓明朗起来。 之前肖杨氏给他的那些话头,三公子说不放在心上,那是假的,有时候,往往最亲近之人说的狠话,最能伤人心。 不过,有风里娇这样的大嫂,肖叔伦的伤已经被抚平了不少。 这个家……还是有人站在他这边的。 “好啦!你在外面好好查案,找到曹姑姑!我在府里帮着杨管家,一起问曹姑姑女儿的线索!”风里娇说罢,冲门口一努下巴,“喏,有人等你呢!去吧。” 等着三公子的人,正是高景川。 高景川冲风里娇行了一礼。 “去吧。”风里娇跟肖叔伦挥了挥手。 “大嫂,再见。”肖叔伦笑了笑,转身走向高景川。 风里娇站在将军府门口,看着两人远去了,嫂子长长吐口浊气,然后抬手拍了拍自己脸颊,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好在府里帮肖叔伦找线索! ………… ………… 从将军府离开。 肖叔伦将之前在府中的事情说给高景川听,自然了,三公子省掉了肖杨氏对他的为难。 “你母亲……”高景川道,“还好吧?” 肖叔伦道:“怎么了?很好啊。” 高景川望着三公子的眼睛,想说什么,但是最后微不可见地摇摇头。 “那就好。”高景川说。 “之前,我们找的人一直是曹姑姑,现在,我觉得,她应该跟她女儿在一起。”肖叔伦说,“我们的搜查目标,是不是要变一下?” “你说的对。”高景川说,“曹姑姑忽然这么报复将军府,我觉得,应该跟她女儿有关?” 肖叔伦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继续分析,说:“听老方打探来的消息,曹姑姑的女儿,应该很想嫁给你。” 三公子抓了抓后脑勺:“我连她张什么样都记不得了。” “所以,她才更加受不了。” 她那么卖力地在肖叔伦眼前“表演”,就是为了能让肖叔伦的目光落在在她身上。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有时候,比被拒绝一个人还残忍的事情,就是从头到尾都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 第440章:抓人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40章:抓人三公子抓了抓后脑勺:“我连她长什么样都记不得了。” “所以,她才更加受不了。” 她那么卖力地在肖叔伦眼前“表演”,就是为了能让肖叔伦的目光落在在她身上。结果,都没有得到。有时候,比被拒绝一个人还残忍的事情,就是从头到尾都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 “现在也算是有线索了。”肖叔伦道,“我们继续找人吧。” “嗯。” ………… ………… 虽然说有了线索,但是找起来还是无果。 诺大的洛京,曹姑姑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一连几天又都没有线索。 肖叔伦跟高景川找了一天,还是没有结果。 “你说,人能去哪里?”肖叔伦叹气,说道,“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是啊。”高景川也不理解,“按理说,曹姑姑没在洛京经营,她会躲藏的地方应该不多。” 三公子叹气,托腮:“可我们就是找不到啊。” “你说,会不会是在我们最意想不到地方啊?” “最意想不到?”高景川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想,“那应该就是大理寺了吧。” 肖叔伦摇着头:“她怎么可能躲在大理寺,你说将军府我倒是信呢。” “说起来,将军府有线索吗?” 三公子摇头:“都找过了,没有什么线索,曹姑姑母女精明的很,没留下蛛丝马迹。” 高景川叹口气。 肖叔伦:“你说我们是不是去山上拜一拜?” “嗯?” “怎么我们大理寺找人就这么难呢?”肖叔伦双手托腮,“你看人家刑部,找人一找一个准儿!要不去刑部问一问?” 说着,三公子站了起来,还真有些跃跃欲试。 高景川简直哭笑不得:“你真去啊?” “不然呢?”肖叔伦说,“反正现在也没有线索,我去看看。” 说着,回头看高景川:“你去不去?” 少卿大人摇摇头。 估计心里想的是,才不要跟你一起胡闹。 高景川不去,肖叔伦拍了拍屁股,去了。 ………… ………… “找人?”刑部侍郎见到肖叔伦,诧异地问。 “是啊,找人。”肖叔伦谦虚请教。 刑部侍郎看着三公子:“你怎么来问我?要说破案抓人,大理寺不是很厉害吗?” “我们破案是没的说。”三公子也不谦虚,“但是抓人就……” 好几次都找不到人。 “要是这个案子放在刑部,你们怎么抓人?” 刑部侍郎愣了愣。 “就按照惯例抓人啊。”他道,“我们的做法不都一样吗?” “哦,话说,你要抓的人会不会离开洛京了?” 肖叔伦摇摇头:“不太可能。景川分析她们母女,现在应该还留在洛京。” “抓人最怕灯下黑,将军府找了吗?”刑部侍郎问。 “找了。”肖叔伦摇头,“没找到。” “那我就帮不了你啦……”刑部侍郎抬手拍了拍肖叔伦的肩膀,“自求多福吧。” 三公子长长地叹口了气。 ………… ………… 回到大理寺的三公子,耷拉着脑袋。 “肖大人,有线索了?”衙差问题。 三公子摇摇头。 “不着急,不着急。”衙差道,“我们一定会找到的。” 肖叔伦笑了笑,唉,现在都沦落到让属下安慰了。 “哦,对了,肖大人,要不你吃个鸡蛋?”衙差说着掏出来一个红皮儿水煮蛋。 “鸡蛋?”肖叔伦眨眨眼,“哪里来的?” “后院厨房老张头给的。”衙差道,“老张头的儿媳妇生了一个大白胖小子。他高兴,给大家发红鸡蛋呢。” “这样啊。”肖叔伦点点头。 不过,没接那鸡蛋:“我吃,自己去要,你吃吧。” “客气什么啊,老张头给了好几个呢!那大人,我先走啦。”衙差把鸡蛋拍给肖叔伦,挥了挥手走了。 ………… ………… 三公子拿着鸡蛋,站在大理寺门口,然后笑了笑。 回到后院地肖叔伦,剥开鸡蛋壳,哎呀,运气好,是个双黄的。 “哪里来的鸡蛋?”高景川走了过来。 “喏。”三公子给了高景川一个蛋黄,然后将老张头地事情跟高景川说了。 “我知道。”高景川说。 “你知道?”三公子吃惊。 少卿大人淡定地点头。 “份子钱,都是我帮你出的。”高景川又道。 “份子钱?”肖叔伦更诧异了。 高景川依旧淡定地点头:“衙门红白喜事都要出份子钱。” “我……” 三公子张了张嘴,他竟然……不知道!或者说,从没在意过! “没关系。”高景川说,“这些年,你都没落下。” “你帮我出的?” 高景川点头。 三公子一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你竟然也会操心这种事情啊?”肖叔伦说出这句话,就想打自己嘴巴子。 这叫什么话! “你不操心,有我。”高景川说。 三公子一顿,脸一下子红了。 “咳咳咳!”他拍了拍脸颊,“要不,我们去后院厨房,看看老张?” 吃了人家的红鸡蛋,怎么也要说个,祝福话吧? “好。” ………… ………… 案子陷入僵局,两人就当散心似的,来到了后院。 这时候,老张刚把红鸡蛋分完。 “少卿大人,肖大人?”老张头一看见他俩,笑着说道,“给你们留着红鸡蛋呢!知道你们忙!” “恭喜,恭喜啊。”三公子说起吉祥话儿的时候,最是讨喜。 老赵头抓着后脑勺:“我还想请你们给我孙子起个名字呢。” “起名字?”肖叔伦一顿。 “对啊。”老张头说,“我也没读过书,所以想请你们帮忙呢。” “起名字是个大事。”肖叔伦说,“那我要认真想一想。” “行,肖大人你慢慢想,到时候跟你我说。” “没问题。” 就着孩子的话题,聊的也挺愉快。 肖叔伦喜欢孩子,说百日酒的时候,一定要去捧场的。 “大人,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老张头笑着送走两个人。 “哦,对了。”就在老张头把两人送出厨房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似的。 “对了,大人。” “嗯?”肖叔伦回头看他。 “你要是在前院看见赵妈了,让她赶紧回来。” “赵妈?”肖叔伦眨眼,“大理寺有这个人吗?” “她是新来的。”老张头道,“出去有些时候了,还没回来,一会儿要做饭了,我这里一个人忙不过来。” “新开的?”高景川皱了皱眉,问,“什么时候来的?” 老张头抓了抓后脑勺:“有,七八天了吧?” “七八天?” 那不就是曹姑姑失踪的天数吗!? 肖叔伦与高景川对视一眼。 两人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人在哪里?”肖叔伦连忙问道。 “刚才还在这里,现在……”老张头说这话,忽然一顿,指着外面道,“那不就是?” 他话音落下!正要进门的赵妈转身就走,就很老鼠见了猫似的! 高景川反应最快,一下子就冲到了赵妈年前。 “站住!”高景川扣住对方的肩膀。 赵妈身体僵硬,缓缓回头。 “是你?!”肖叔伦瞪大眼睛!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种惊愕大约最能形容三公子此时的心情, “你竟然在这里!” 让高景川一下子说中了,灯下黑,她就是躲在大理寺! ………… ………… “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一旁的老张头不解地看着眼前的情况。 “这人就是我们要找的曹姑姑!”肖叔伦解释了一句,然后看着曹姑姑。 曹姑姑但是很平静,除了刚才的逃跑她显的狼狈,现在被抓住了,一副认命了的表情。 “三公子,好久不见。”她还冷笑着跟肖叔伦打招呼呢。 肖叔伦皱眉看着她:“你女儿呢!?” 曹姑姑脸色难看:“你还记得她?” “他人在哪里?” 曹姑姑冷坑看着肖叔伦:“这件事跟她没关系,都是我做的。” “我问你,人在哪里?!” 曹姑姑转过头,显然是不再开口了。 “先把人带下去。”一旁的高景川说。 “好。”抓住了曹姑姑,她女儿不足为虑。 ………… ………… 曹姑姑被抓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将军府。 肖杨氏说什么也要来大理寺牢房见一面曹姑姑。 正好,肖叔伦撬不开肖杨氏的嘴,索性就让他母亲来了。 ………… ………… 主仆两人再见面,幻若隔世。 前几天曹姑姑还黑肖杨氏端茶倒水的伺候,如今一个再牢房中,一个站在外面。 肖叔伦与高景川站在暗处,听这两人的对话。 “为什么?”肖杨氏张口问道,声音冷硬,是她一贯的高高在上。 曹姑姑如今身陷囹圄,颇有些破罐子破摔。 “什么为什么?夫人想问什么?” “为什么把我地家书传的沸沸扬扬!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将军府蒙受多大的耻辱!”肖杨氏说着,眼睛逗气红了。 “让将军府蒙受耻辱地三公子!”曹姑姑道,“他放着好好的女人不喜欢,偏偏去喜欢一个……” 后面的话,曹姑姑没说出来,像是不愿脏了自己的嘴。 “就算叔伦做的混账!你也不能这么反咬将军府一口!”肖杨氏攥着胸口,“我可是待你不薄!” “你是待我不错!但你从头到尾也把我当奴婢!”曹姑姑狠狠瞪着肖杨氏,“我提醒你肖叔伦的事情!我女儿想嫁给他?结果你说什么?!你说配不上!你说我家瑞儿配不上肖叔伦!” 肖杨氏紧锁眉头,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瑞儿是谁。 她就是曹姑姑那私生女, “本就配不上!”肖杨氏一脸嫌弃,“她怎么能配上将军府的公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当初就是这么说的。”曹姑姑冷笑着,“就是因为这句话,瑞儿走了,我唯一的女儿带着对我的恨意,跳河了!” “凭什么,我伺候你这么多年,就得到这么个结果!凭什么!” 肖杨氏更不忿:“那是你祸害!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多行不义?”曹姑姑大笑起来,“那你呢?你的亲儿子如今这样!你就没有多行不义了?!” “你!”肖杨氏被噎住,脸色难看! 曹姑姑冷冷看她:“当初,老太爷重病,你不让找大夫医治,那时候,你怎么不想想多行不义?你心心念念将军!但是他镇守南疆,跟二夫人在一起不会来,你怎么没想过是你多行不义?!” “你闭嘴!” “我闭嘴!?”曹姑姑说的越发急了,“你为难少夫人的时候,怎么不想一想?!你以为自己将将军府打理的很好?!为什么我挪走那么多银子,你都没发现?!” “你……你……”肖杨氏脸色极其难看。 “夫人,你以为你很好吗?!”曹姑姑仰天大笑,“我们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彼此彼此!” “你现在在牢房中!你跟我说彼此彼此?”肖杨氏道,“等你的!是问斩!” “我死有何妨?”曹姑姑道,“反正瑞儿死了之后,我也没打算活下去!只不过……我低估了三公子的势力!都这样了,他还能将事情压下去,我太着急!应该再策划久一些……” “你!”肖杨氏恨不得将曹姑姑碎尸万段! 明明她是站在牢房外的人,明明曹姑姑现在是阶下囚。 但是,她竟然被曹姑姑压了一头! “夫人。”曹姑姑看着她,古怪地笑了笑,说“,你确定,还要在这里跟我吵架吗?到时候,我将你在府中做的事情全部告诉三公子,你觉得……你在他心里还配做一个母亲吗?!” 肖杨氏脸色极其五颜六色,极其难看。 肖叔伦此时站了出来。 “娘,你先回去吧。”肖叔伦道。 肖杨氏狠狠剜了曹姑姑一眼。 “你最好!管住你嘴!” ………… ………… 肖叔伦将肖杨氏送出大理寺牢房,肖杨氏不耐烦,说道:“这个疯妇说什么!你都不能当真!” “我知道。”肖叔伦说。 “赶紧把她问斩!”肖杨氏又道,“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不配活在世上!” 这个…… 肖叔伦可做不了主。 他只能含糊说道:“我知道了。” 第441章:离开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41章:离开曹姑姑被关到了牢房中。 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全都是曹姑姑一个人做的,她这么做,纯粹就是为了报复肖叔伦。 肖杨氏回到将军府中,回想曹姑姑的事情,心里还是带着气。 “娘。”风里娇煮好了参茶,给自己的婆婆端了过来。 “放下吧。”肖杨氏心烦意乱,没有胃口。 “我听说,曹姑姑被抓住了。”风里娇说,“您去看她了?” 肖杨氏狠狠一咬牙:“就是个贱婢!” 风里娇含蓄地笑了笑:“娘,事情已经解决了……” 肖杨氏看她。 风里娇想着,肖杨氏现在应该心情不错,毕竟曹姑姑被抓起了,肖叔伦的风言风语也渐渐平息下去了。 “娘,您看……叔伦这次出了大力,您看是不是……”风里娇笑着说道,“让他回来吃个晚饭?” 肖杨氏沉下脸,手里的参茶狠狠蹲在桌上! “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让叔伦回来吃个晚饭。”风里娇想着接着这一次的机会,缓和两人的关系。 “你是伯城的妻子!”肖杨氏皱眉,“一直提叔伦做什么?” 风里娇一愣,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呢。 等到意识到肖杨氏的意思之后,风里娇还有些难以置信。 “娘,叔伦是我弟弟,我一直……” “你是不是太关心这个弟弟了?!”肖杨氏没好气道,“嫁到我将军府!就要老老实实,你们山匪那些规矩!不要出现在将军!” 风里娇紧皱眉头。 以前肖杨氏也是这么说她的,她自从来到将军府之后,为了肖伯城一直精心侍奉婆婆,好不容易肖杨氏对她的态度好了些。 风里娇本以为自己已经跟婆婆可以像母女一般相处了,谁知道。 “回去看孩子吧!叔伦的事情你以后少沾惹!”肖杨氏道,“他做出那种丢脸的事情!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他回将军府!” “丢脸的事情?”风里娇皱眉。 肖杨氏见她站着没动,火气上来了,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你什么意思?” 风里娇:“喜欢一个人而已,我不觉得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你!你说什么!”肖杨氏狠狠一拍桌子,“要不是他喜欢那谁!我们将军府能丢着这个脸吗?!街上的风言风语都是说谁的!说我的吗?!” “娘。”风里娇知道自己此时不应该跟肖杨氏争执下去了,但是嘴巴就是不受脑子的控制,她道,“风言风语传出去,说到底,不是因为您的家书吗?” “你……你说什么!”肖杨氏倏然站起身来,“你是说!是我害的将军府丢脸?!” “我没有。”风里娇道,“但是这次的风言风语,确实是因为曹姑姑偷了您的家书?不是吗?曹姑姑,是您院子的人。” “你大胆!” 风里娇还真的大胆了:“叔伦跟景川不分昼夜查案,解决了这个事情,您对他还这么苛刻!” “我对他苛刻!”肖杨氏啪啪地拍桌子,“我希望他结婚生子我有错吗?!” “您没错。”风里娇说,“但是叔伦,也有权利选择喜欢自己真正的所爱。” “你是巴不得他跟那个谁在一起吧!”肖杨氏冷笑道,“这样,将军府就是伯城的了!就是你的了!” “娘!”风里娇难以置信地看着肖杨氏,“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谁知道呢!”肖杨氏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这么想成全叔伦!安的什么心,你自己知道!” 风里娇直直站在肖杨氏面前,她不卑不吭,“好!既然这么这么说!那我离开肖家!” “你说什么?!”肖杨氏轻蔑地看着她,“当初你求着嫁进将军府,现在你舍得走!?” “我当年想要嫁进来,是为了嫁给伯城!不是为了当什么将军府少夫人!”风里娇深吸一口气,“这些年,我对您毕恭毕敬孝顺,没想到,您竟然是这么这么看我的!” 肖杨氏冷哼一声,没有否认。 “你放心,我现在就走。”风里娇说着,转身就离开。 “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肖杨氏喊道,“没了你!我们伯城娶更好的!” “那你让他娶吧!”风里娇走到门口停住,脚步,她道,“忘了说,你是我见过最幸运的女人。” 肖杨氏一顿,一时间不知道风里娇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示好? “有你这样的娘亲,伯城跟叔伦竟然都没长歪!”风里娇说,“估计多亏肖老将军教得好!” “你!”肖杨氏气急,抄起茶盏砸过去! 风里娇轻松闪开! “滚!”肖杨氏咆哮。 风里娇头也不回,转身走了。 ………… ………… 此时的肖叔伦还不知道将军府里,大嫂跟娘亲闹掰了。 现在的三公子正在想着,怎么跟将军府的人辞行。 “三公子!三公子!”此时,将军府的小厮急匆匆找来了。 肖叔伦不解,“怎么了?急匆匆的?” “夫人!夫人她……她……” “到底怎么了!”肖叔伦稳住那小厮,问,“我娘怎么了?!” “夫人她昏过去!”小厮说,“大公子把夫人气得昏过去了!” “什么?!”肖叔伦一惊,“我大哥,怎么会……” 说罢,人已经冲出了大理寺。 “叔伦?”正往里面的走的高景川见状,微微一愣。 “出什么事了?”他的话都没落下,肖叔伦已经跑远了。 “出什么事了?”高景川拦住将军府前来报信的小厮。 小厮喘着粗气,将事情跟高景川说了。 高景川一顿,也转身追了出去。 ………… ………… 将军府中,肖杨氏幽幽转醒了。 肖叔伦守在床边。 “娘?你怎么样?”肖杨氏见到肖叔伦,先是眼中一喜,随即想到了什么,表情淡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肖杨氏坐起身来。 “娘,你觉得怎么样?”肖叔伦道,”大夫说,你是气急攻心。“ “哼!”说起这件事,肖杨氏的火气又上来的,气得她直喘气。 肖叔伦连招呼身后的大夫。 大夫再次上前来:“夫人,切勿动气,切勿动气。” 说着,拿出一颗顺气丹给肖杨氏服下。 肖杨氏稍微缓和了一些! “那个逆子呢!” 肖叔伦皮一紧,站着了身体,等着肖杨氏接下来的话。 “肖伯城呢!”肖杨氏道。 肖叔伦一怔。 “肖伯城呢?”肖杨氏又问。 “大哥……”肖叔伦转头看向一旁的小厮。 他之前知道肖杨氏昏过去的时候,心里焦急,来的匆忙,都没注意到大哥大嫂。 “大公子他,他还没回来。”小厮硬着头皮说。 “他不用回来了!”肖杨氏沉着脸,看样子差点又要气昏过去。 肖叔伦咽了咽口水,现在正在肖杨氏的气头上,他太清楚他母亲的脾气了,这个时候,绝对要顺着她说。 但是…… 事关肖伯城,肖叔伦又不能瞎说。 “娘,你好好休息。”肖叔伦站起身来,“我,我先走了。” 肖杨氏看他一眼。 肖叔伦转身要走。 “等一等!”肖杨氏喊住肖叔伦。 “你们都先下去。”肖杨氏冲一屋子丫鬟小厮道,“我有话要单独跟三公子说。” “是。” 丫鬟小厮下去了,帮母子两人关好门。 “娘。”肖叔伦看着肖杨氏,恭恭敬敬,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你跟那个谁……分开了没有?”肖杨氏甚至都不愿意提及高景川的名字。 “您怎么会这么问?”肖叔伦反问道。 “这次的事情,在洛京闹得沸沸扬扬。”肖杨氏道,“你走在街上,难道都没人对你指指点点?!” 肖叔伦愣了愣,他抓了抓后脑的:“还好吧。” “什么叫还好吧?你不觉得丢脸吗?”肖杨氏厉声道。 说起“丢脸”两字,肖叔伦神色郑重了一些。 “我不觉得。”他说。 肖杨氏脸色难看:“经过这件事,我以为你会迷途知返!” “娘,这件事我们就不要讨论了。”肖叔伦干笑了一声,说道,“您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说完,不等肖杨氏再说什么,肖叔伦已经跑出来了。 ………… ………… 走出肖杨氏的院子,肖叔伦见到急匆匆回来的肖伯城。 “娘怎么样了?!” “大哥,你跟娘怎么了?!”肖 两兄弟异口同声。 叔伦拦住肖伯城:“娘已经没事,你先不要去见她,看她见到你,再动气。” 肖伯城点了点头。 肖叔伦拉着大哥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到底怎么了?!你怎么把娘气昏了?” 从小到大,能把人气昏这件事,整个将军府只有肖叔伦独一家。肖伯城是小时候,人人称赞的好孩子,长大了是将军府的前途与希望。 这个气昏母亲的事情,还真不像是他大哥能做出来的事情。 “娘跟你大嫂吵架了。”肖伯城说。 “啊?”肖叔伦眨了眨,“她们,吵架了?!” 肖伯城点点头:“我去追你大嫂,娘不让,我硬是要去,她估计给起到了。” 不过,那时候肖伯城已经追出去了,所以肖杨氏气昏的事情,他后知后觉。 “为什么吵起来了?”肖叔伦实在难以置信,他大嫂为人豪爽,通情达理,应该不会跟娘亲…… 肖叔伦一顿,随即想到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我?” 只有在这件事上,风里娇没有向肖杨氏妥协。 肖伯城叹口气:“先不说这些了,你大嫂现在带着孩子搬到了客栈里,叔伦,你有空见到她的话……” 肖叔伦顿了顿,以为肖伯城会让自己把大嫂劝回来。 “不要说府里的事情。”肖伯城道。 “啊?”肖叔伦一顿。 “现在你大嫂跟娘都需要冷静冷静。”肖伯城道,“等到她们都冷静下来,我在一点一点撮合吧。” 肖叔伦:“……” 肖伯城拍了拍肖叔伦的肩膀。 肖叔伦笑了笑,然后,顿了顿,说道,“哥,我其实有一件事跟你说。” “什么事?” “我想离开洛京。” 肖伯城一顿:“你说什么?” “我打算个景川一起离开洛京。” “离开……多久?”肖伯城问。 “可能一两年,可能三四年,也可能……更久。”肖叔伦道。 “是因为这次……” 肖叔伦点了点头:“是皇上出的主意,当然了,我跟景川也想出去看看。” 肖伯城张了张嘴,最后叹口气:“什么时候,动身?” “本来是打算这两天动身的,但是,娘现在这个样子,我要等她好了,再走。” “好。”肖伯城抬手拍了拍小叔的肩膀,“出去走走也好……” 肖叔伦点头。 肖伯城道:“不过,一定要回来!” “我知道。” 肖伯城:“你打算怎么跟娘说?” “我也正愁这件事呢。”肖叔伦说着,摸了摸鼻子,讪讪道,“不过,刚才我见娘对我态度……我想,我离开洛京,她应该很乐意吧。” 肖伯城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 ………… 肖叔伦从将军出来的时候,高景川正在等远远等着他。 “你母亲……”高景川张了张嘴,“没事吧?” “没事。”肖叔伦说,“她这是老毛病了,不能动气,但是……” 说着,肖叔伦摇了摇头。 “那你,离开的事情跟她说了吗?”高景川又问。 “还没有。”肖叔伦说,“我想等我娘好一些了,再说。” 高景川轻轻颔首:“好。” “你要再跟我再洛京待上一段时间了。”肖叔伦说。 高景川笑了笑:“跟着你,在那里都一样。” 肖叔伦一顿,随即,三公子的脸红了。 “这是我家门口!”肖叔伦忍俊不禁,“轻浮!” 高景川很是无辜。 “好啦!走了!” 肖叔伦挥手。 ………… ………… 几日之后,肖杨氏的病已经好了。 肖叔伦再次来到将军府,很是委婉跟肖杨氏说了自己要离开的事情。 肖杨氏的反应跟肖叔伦预料的一样,恨不得他立马就走! “最好永远不要回来!”肖杨氏恨恨看着肖叔伦。 “娘。”肖叔伦冲肖杨跪拜,磕头,“孩儿,走了,您要保重身体。” ………… …………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 洛京出城口,缓缓地走出两匹马,马上坐着两个人。 一个俊美惊艳,一个阳光明媚。 两人相视一笑,马儿绝尘而去! 第442章:南楚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42章:南楚南楚。 明明位于大齐的最北边,却起了个“南”字。 梁尔尔与邹蓝一行人走到南楚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南楚最冷的时候。 鹅毛的大雪从天空飘落,她们的车辙压过,很快就覆盖住,没了踪迹。 “这里就是南楚边境。”童不兮在马车中,手里抱着安安,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我们到了?”梁尔尔吐了口浊气,心道,终于是到了! “前面有个驿站。”童不兮说,“今晚,先在那里休息吧。” 梁尔尔点头,没有意见。 对于南楚,童不兮要比她熟悉。 ………… ………… 马车继续行进,不知是不是梁尔尔的错觉,她总觉得,越往前走,天气越来越冷。 邹蓝对梁尔尔的反应一向很敏感。 他脱下的自己风衣,将梁尔尔包裹好,抱紧她。梁尔尔晕车,如今跟邹蓝一起骑马,坐在邹护卫前面。 “快到了。”邹蓝说。 “嗯。”梁尔尔吸了吸鼻子,懒洋洋地靠在邹蓝的怀抱里。 “不要睡。”邹蓝凑在她耳边小声说。 “嗯?” “容易风寒。”邹蓝说。 梁尔尔昏昏沉沉点点头。 “你要是实在困,就去马车里……”邹蓝握了握梁尔尔的手,有些冷。 梁尔尔摇头:“马车不舒服。” 说着,跟一只猫儿似的,往邹蓝的怀抱里蹭了蹭。, 邹蓝最拿她没办法。只好将梁尔尔抱好了。 ………… ………… 几人赶路不慢,很快就到了童不兮说的那家驿站。 走进驿站,梁尔尔第一件事就是要了热水,好好泡热水澡。 等到泡的暖洋洋了,梁尔尔才满足的穿上了衣服。 邹蓝推门走进来。 梁尔尔的头发还湿哒哒。 “我来?”邹护卫说。 “好呀。”梁尔尔将擦头发的毛巾递给邹蓝。 坐下来。 邹蓝走到她身后,慢慢地帮她擦头发。 梁尔尔双手托腮,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己笑了。 “怎么了?”邹蓝问。 “觉得幸福呀。”梁尔尔说着,回头看向邹蓝。 “什么?”邹蓝不解。 “你这双手……”梁尔尔抓住邹蓝的手,然后很认真看着。 邹蓝的手指,修长干燥,指节分明。因为常年握剑,虎口处带着一层薄茧。 梁尔尔说:“你前世取人性命都不眨眼,这样一双手,现在竟然敢帮我擦头发……我觉得很开心,有种……嗯……有种……” 梁尔尔歪着头想了想,一时间想不到何时的形容词。 邹蓝望着她,微微笑了笑:“快点擦干,当心风寒。” 梁尔尔仰头笑着:“好,听你的。” 邹蓝低头望着她,微微一顿。 梁尔尔此时刚泡完澡,热气腾腾,脸颊粉呼呼的水嫩,像是……像是刚出锅的小包子。 “怎么了?”梁尔尔见邹蓝停住了动作,微微不解。 邹蓝抬手,手指擦过她的眉眼。 老夫老妻了。 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小心思。 梁尔尔脸一红,缓缓闭上了眼。 邹蓝轻轻靠近……眼看两张嘴唇就要挨在一起。 “小姐!”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梁尔尔与邹蓝一惊,迅速分开。 “小姐,邹大哥,饭菜上齐了,吃饭了。”小七在门外喊道。 梁尔尔与邹蓝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又都不还意思地避开了眼睛。 “来了!”梁尔尔冲门外喊了一声。 邹蓝低着头,专心致志擦头发。 ………… ………… 头发擦干,梁尔尔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跟着邹蓝下去吃饭。 这个时间来南楚的人不多,驿站里也就住了他们一行人,外加要从离开的几个商人。 梁尔尔跟邹蓝走到楼下吃饭的时候。 童不兮已经等了他们许久了。 梁尔尔:“安安呢?” “睡觉了。”童不兮说,“有护卫看着呢。” “哦。”梁尔尔坐到了童不兮对面。 邹蓝坐在她身旁。 菜已经上齐了,但是童不兮并没有动筷子,而是看着梁尔尔与邹蓝。 梁尔尔稍微顿了顿,她歪着头看着童不兮,顿了顿:“你是不是有事情要说啊?” “是。”童不兮也不转弯抹角。 “过了这里,按照我们的速度,我们大约一个月之后,能到南楚国都。” 梁尔尔点头:“所以呢?” “这一路上,我们要经过很多城镇。”童不兮说,“我跟翎,必须易容。” “易容?”梁尔尔说,“我能理解……你为什么要易容。” 童不兮是南楚人,名声还不小,为了防止有人将他认出来,易容无可厚非。但是邹蓝就…… “按你说的,邹蓝小时候就离开了南楚,他为什么要易容?”梁尔尔直接问。 童不兮看向她:“问得好。” 梁尔尔看着他。 “……” “然后呢?”梁尔尔说,“你还没回答我呢。” “翎长得像他大哥。”童不兮说。 “他还有哥哥?”梁尔尔吃了一惊,看向邹蓝。 邹蓝也稍微吃惊:“我有大哥?” 童不兮叹气:“同父异母的哥哥而已。” “是谁啊?”梁尔尔不仅问道。 一路上,她其实猜测过邹蓝的身份,毕竟童不兮的姐姐是南楚的圣女,他又从下跟邹蓝认识……以此类推,邹蓝的身份应该不是平民小孩那么简单。 “南楚的王。”邹蓝说。 “谁?”梁尔尔掏了掏耳朵,“你说谁?” “南楚的王。”童不兮说着,看向邹蓝,说道,“翎,你是南楚皇室的孩子。” 邹蓝:“皇室?” 邹护卫皱了皱眉:“我记得我小时候……很……穷。” 哪有很穷的皇室?! “那是因为你母亲是奴隶出身,你从小不受待见……”童不兮顿了顿,“我也一样,在家族不受喜欢。” 所以,两个不受喜欢的人,互相取暖。 “你那时候还小,从小离开皇宫跟我在一起,我也没将你的身世告诉你。”童不兮顿了顿,说,“但是这次不一样,你长得跟你大哥越发像了,为不惹没必要的麻烦,我们两个,都易容吧。” 邹蓝自然是没有意见。 一旁的梁尔尔听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你还有问题?”童不兮看梁尔尔。 “有。”梁尔尔点头,“我想知道,邹蓝的母亲……” “早就不在人世了。”童不兮说,“她生翎的时候难产,那时候离开的。” “哦……”梁尔尔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童不兮道。 梁尔尔其实有很多想问的,但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从哪里问起。 “我暂时没有了。”梁尔尔说。 “那,吃饭吧。”童不兮拿起碗筷,“吃完,我还要去看安安。” 梁尔尔:“……” ………… ………… 一顿饭梁尔尔吃的心不在焉。 等到各自回到房间之后,梁尔尔坐在床边,直勾勾看着邹蓝。 邹蓝不解;“怎么了?” “你不吃惊的吗?”梁尔尔说,“你是南楚皇室呢!” 邹蓝:“童不兮说的时候,我倒是有一点点印象,但是不多。” “重点不是这个!”梁尔尔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就是,你的身份……你竟然是……” 邹蓝望着她,有些无奈似的,说道:”我如果不是,你就不跟在一起吗?” “当然不会!”梁尔尔说,“不管你是谁!我这辈子就认准你了!你也只能认准我!” 邹蓝笑了:“那不就好了。” 说着,坐到了她床边。 “你……”梁尔尔看着邹蓝,忽然想到之前那个被打断的亲吻。 梁小姐脸一热:“你想……” “嘘……” “嗯?唔……” ………… ………… 一夜之后,有人神清气爽,有人脚步虚浮。 邹蓝扶着梁尔尔下楼。 童不兮抱着安安等着晚起床的两人。 “娘!娘!”安安在童不兮的怀里,看到梁尔尔流着哈喇子,“娘!糖糖!” “你就是想吃糖的时候,才会想起来我。”梁尔尔走到安安面前,捏了捏她鼻子。 “糖!爹!糖!”安安又看向邹蓝。 邹蓝一顿,从袖口拿出一块栗子糖。那是安安的最爱。 小安安眼前发亮,伸着胳膊去够糖。 “咳咳咳!”忽然,一旁的童不兮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警告似的,看了邹蓝一眼。 邹护卫微微一顿。 梁尔尔叹口气,将邹蓝手里的糖拿走了。 安安够了一个空,转头看向梁尔尔:“娘!糖糖!” 梁尔尔叹气,看看邹蓝,看看童不兮。 两人都避开视线。 梁尔尔再次叹气,心道,这个恶人又要自己来做了。 “娘!糖!”安安哈喇子流的更甚,童不兮赶紧给她擦擦。 “现在不能吃。”梁尔尔说,“吃多了,又要牙疼!你忘了,上次你牙疼了?” 安安哪里知道这些?! 她不过才三岁,跟她讲道理?根本不存在的。 “糖!”安安撒着娇,朝着梁尔尔够呀够。 “不吃。”梁尔尔恶人做到底,将糖直接扔到了自己嘴里。 安安:“……” 梁尔尔三下五除二嘎巴嘎巴,把糖嚼完了。 “喏,没了。”还伸出舌头,让自己闺女看。 安安:“……” “给娘抱一抱。”梁尔尔伸手。 安安嘴巴一瘪! “哇哇!”小丫头一嗓子哭出来。 童不兮立马手忙脚乱起来:“安安乖,安安乖!不哭,不哭啊……” “娘!坏!娘坏!”安安哭得直打嗝,小胖手指着梁尔尔。 童不兮瞪了梁尔尔一眼:“你怎么当娘的?” 梁尔尔:“……” 你们怕安安吃糖怀牙,又不愿意当恶人,那只能我当恶人了…… 童不兮继续抱着安安哄,“我们安安最好,最乖,不哭了,不哭了……” 梁尔尔继续:“……” 邹蓝走到梁尔尔身边,无言地安慰自己娘子。 ………… ………… 风雪已经停了,天气晴朗,众人在安安的哭声中启程上路了。 安安哭闹了一会儿,很快就被童不兮哄好了,很快就把吃的糖的事情扔到脑袋后。 梁尔尔依旧坐在邹蓝的马前。 听见马车中安安的笑声,梁尔尔掀开车帘。 “安安。” “娘亲!”安安欢快地拍着手,“马!大马!” “是啊,大马。”梁尔尔说,“等你长大了,也骑大马好不好?” “骑大马!骑大马!” 伴着安安的欢声笑语,众人走走停停。终于在一个月之后,来到了南楚的国都,羽城。 羽城之所以叫羽城,简单粗暴,只因为这里经常下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大约跟羽毛似的往下飘落。 他一行人来到羽城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赶在城门落锁之前,一行人进了城。 “这里有一家叫莱州的客栈。”童不兮说,“今晚就住在那里吧。” “好。” 一路上,童不兮说什么,众人都跟着做什么、 他对南楚熟悉,听他的准没错。 一行人来到童不兮说的莱州客栈。 梁尔尔下了车,然后捂着胸口,冲到一块僻静的地方!又吐了! 邹蓝紧紧地跟在她身后,帮她顺背。 “怎么样了?”邹蓝担忧道,“好点没?” 梁尔尔点了点头,说:“好多了。” “从昨天开始你就吐。”邹蓝说,“我这就去找大夫!” “不用。”梁尔尔摇摇头,说,“可能就是吃错东西了。” “不行。”在这点儿之上,邹蓝意外的坚持。 “你先回客栈,我去大夫。” 梁尔尔说:“我没那么娇弱,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去。不用请人家大夫来客栈了,我跟你一起去看大夫。” “你可以吗?”邹蓝不放心。 梁尔尔:“你把我当纸片儿人呢?风一吹就坏?” “好了。”梁尔尔道,“我们跟童不兮说一声,我跟你去看大夫。” “好。”邹蓝点头。 ………… ………… “看大夫?”邹蓝看了看梁尔尔。 邹蓝神情严肃:“这里最好的大夫是谁?” “最好的大夫在都皇宫里。”童不兮说,“你们根本找不到。” 邹蓝:“……” “从这里往前走,有一家安和堂。”童不兮说,“那家大夫医术还不错。” 梁尔尔顿了顿头,看向邹蓝:“我们走吧。” “好。”邹蓝颔首,带着梁尔尔走出了客栈。 “糖!”安安 一旁的梁尔尔瞪大眼睛。 童不兮说:“” 第443章:医者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43章:医者邹蓝带着梁尔尔去看大夫。 去的路上,梁尔尔还在半路没忍住,吐了一次。 邹蓝越发担心了,小心翼翼地扶着梁尔尔去往童不兮说的那个保和堂去。 她们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如今又走了一段路,天已经彻底擦黑了。 邹蓝跟梁尔尔到达医馆的时候,人家已经关门了。 邹蓝上前,拍了拍门。 不见动静。 邹护卫皱眉,继续拍门,力道更重。 终于医馆里传来了一声嘟嘟囔囔地声音,像是不满似的。 “敲什么敲?”门被打开,一个小童子伸着脑袋,不满地看着邹蓝。 “看大夫。”邹蓝扶好了梁尔尔。 “没在。”小童说着,就要关门?! 邹蓝敢在他动手之前,将门按住了:“人呢?” “当然是去皇宫了!”小童看着邹蓝,皱眉道,“你不知道吗?” 邹护卫去哪里知道去?! “小哥。”梁尔尔忍着胸口的恶心,耐心地问道,“你家先生,怎么去皇宫了?” “公主病了!正在找人医治,要是能治好公主!那是大功一件!”小童说,“不要说是我家先生了,整个羽城的大夫都在宫门口排队呢!” 邹蓝:“所有的大夫?都没在?” “是啊。”小童说,“你要是想找大夫,就去宫门口吧,都在那里排队呢!” 说完小童子关上了门。 邹蓝看向梁尔尔:“我们去……” “我现在没事了。”梁尔尔拍了拍胸口,继续道,“天色晚了,我们先回去吧。” “我先送你回去。”邹蓝说,“然后,我去宫门口找大夫。” “我真的没事。”梁尔尔说,“从客栈出来走到这里,吹了点风,我倒是觉得舒服了。” 邹蓝将信将疑。 “我们先回去。”梁尔尔说,“明天再说吧。” ………… ………… 两人白跑一趟,回到了客栈。 童不兮还没睡觉,听见梁尔尔与邹蓝房间的动静,推开自己的门。 “大夫怎么说?”童不兮问。 梁尔尔说:“没找到大夫。” “没找到?” “大夫都去皇宫给公主看病了。”梁尔尔又道。 “公主病了?”童不兮皱眉。 “是啊。”梁尔尔说,“看样子,病的应该不轻……” 不然也不会让整个羽城的大夫去给她一人看病去。 童不兮皱着眉,没有说话。 梁尔尔稍微顿了顿,想到童不兮之前的身份,梁尔尔说:“你跟公主很熟悉吗?” 童不兮看了一眼邹蓝,眉心皱的更紧:“她比翎大三岁,小时候对翎不错。” “原来如此啊。”梁尔尔点了点头,对邹蓝不错的,估计跟童不兮关系也不错。 “明日,我去看看他。”童不兮说。 “我跟你一起去。”邹蓝也说。 “你想起她来了?”童不兮看走了。 “不是。”邹蓝看看身边的梁尔尔,“尔尔需要看大夫。” ………… ………… 一大早,邹蓝起床,然后要把梁尔尔从被窝中拉起来。 “我困……”梁尔尔往被子里拱啊拱,跟一只小猪似的。 邹蓝有些哭笑不得,哄道:“起来,看大夫。” “还早呢。”梁尔尔摇着头,“我要睡到日上三竿。” “看完大夫,你想睡到什么时候,都可以。”邹蓝继续低声的哄。 “我没事了……”梁尔尔迷迷瞪瞪,继续往被窝里钻,“我已经好了,我不用看大夫了。” 邹蓝无可奈何,又舍不得对她说重话:“尔尔……” “不看,不看……”仗着被爱的梁尔尔有恃无恐,继续耍赖。 “咚!咚!咚!”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邹蓝帮梁尔尔盖好被子,打开门。 “赶紧的。”童不兮说,“我们早去再回,赶在安安睡醒之前回来。” 他顿了顿,继续道:“安安醒过来,看不到我,可能要哭。” 邹蓝:“……” 童不兮扫了一眼屋中:“梁尔尔还不起床?” 邹护卫点头。 “她要是不想去,你跟我去,我们到时候抓个大夫回来。” 邹蓝想了想,觉得可行。 “不过……”童不兮忽然道,“我们可要小心些。” “小心什么?”邹蓝不解。 “你我现在,虽然易了容,但是在南楚人眼里,我们长得还是很俊俏的。”童不兮稍微放大了音量,说,“南楚的姑娘都豪放,看上哪个男人,就只是追,我还好,倒是你……” “等我一下!” 被窝里昏昏欲睡的梁尔尔,一下子支棱了脑袋,“我马上就好!” ………… ………… 梁尔尔与邹蓝,还有童不兮一起走出了客栈。 天空纷纷扬扬飘着雪花。 梁尔尔扯了扯自己肩上的厚实披风,但,还是觉得有些冷,就连自己呼出的白色哈气,感觉都能冻成冰渣。 不知道邹蓝是不是因为出生在南楚,他不太怕冷,童不兮就更不用说说了,不仅出生在南楚,还在南楚生活了这么多年,自然也是不怕冷了。 梁尔尔是三人中,最受不了冷的,她不由缩了缩肩膀。 “冷?”邹蓝察觉到梁尔尔的瑟缩,抬手将自己肩上的风衣解下来,要给梁尔尔披上。 “我没事。”梁尔尔拦住他,然后凑在邹蓝的怀里,“这样就好了。” 邹蓝将她抱紧:“不冷就好。” “我们能走了吗?”童不兮白了他俩一眼。 ………… ………… 三人坐上马车,马车缓缓朝着皇宫驶去。 因为梁尔尔晕车,所以马车走的很慢。 等到三人赶到皇宫城门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下了马车,梁尔尔一眼看去,果然见皇宫门口,停了好多辆马车。 有的大夫背着药匣子从皇宫中出来,一边走,一边摇头。 有的大夫则是准备要进去,由侍卫们搜查自己身体。 还有的大夫正在侍卫那边说着什么,先是要提前登记。 “我去问问。”童不兮说着,走向旁边的几个侍卫。 梁尔尔与邹蓝站在马车旁边等他。 “冷的话,先进去。”邹蓝跟梁尔尔说。 “没有那么冷了。”梁尔尔说着话,凑近邹护卫的身边,然后伸手牵了牵对方的手。 十指相扣…… 梁尔尔笑得如同春阳:“已经暖和啦。” 邹蓝眉眼中也带着清浅的笑意。 “问清楚了。”童不兮这过来,他扫了一眼两人,对于两人这种样子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公主确实得了怪病。”童不兮说,“想要进去为她看病,就要先排队。” “你排到号码了吗?”梁尔尔问。 “没有。”童不兮说吗,“我没有大夫的行医证,不能排队。” “行医证?”梁尔尔说,“那是什么?” “在南楚,大夫行医需要行医证,那是南楚皇宫的御医处颁发的,有了行医证才能行医。”童不兮说着,皱了皱眉,“看样子,我们要找一张行医证了……” “不用。”梁尔尔说。 童不兮看她:“你有办法?” “就说我们是中原来的大夫,没有行医证。”梁尔尔顿了顿,又说,我们不是有百岁丹吗?拿出来一粒,不就好了?“ “百岁丹不行。”童不兮摇头,“拿出百岁丹,我的身份就暴露了。” 梁尔尔说:”那,我们不是带了青大夫的药吗?拿出来一个清热解毒的,给他们看看,这种可以吧?” 童不兮闻言,看着她。 “怎么了?”梁尔尔舔了舔嘴唇,“还是行不通?你们南楚还有什么规矩,你没说……” “不。”童不兮道,“这个行得通。” 说完,看向邹蓝。 “我记得,青大夫给你过,清热解毒的丹药。” “嗯。”邹蓝说着,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白瓷瓶,倒出来一粒黑色药粒。 童不兮接过那药粒,转身走了。 ………… ………… 等到童不兮再回来的时候,梁尔尔连忙问:“好了?” 童不兮颔首:“好了。” “排上了。” “我们能见公主了?”梁尔尔问。 “要等到下午了。”童不兮说,“我们的号,排在最后。” “还要等啊……”梁尔尔搓了搓胳膊。 “你们在这里等。”童不兮说,”我回去看看安安。“ “一来一回的,多浪费时间啊……”梁尔尔说。 “我骑快马。”童不兮说着,就要走。 “安先生!安先生!”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一道尖细的声音。 “安先生等一等!” 童不兮停住脚步。 “安先生。”来者是个小太监,急匆匆说道,“我们陛下请您进宫。” “现在?”童不兮问。 “对。”那小太监伸手,做出请的动作,“安大人,请您跟您的朋友,跟我来“” 童不兮看向梁尔尔与邹蓝。 梁尔尔抓了抓后脑勺,没想到是事情顺利,只能说,青大夫的药简直太好用了! “那走吧……”梁尔尔冲邹蓝说。 邹蓝颔首。 ………… ………… 小太监将三人带进宫中。 南楚的皇宫是仿照齐国建造的,只是在建造的时候,加入了自己的一些风格。 梁尔尔不动声色,四周看了看。 很快,几人被带到了公主住的宫殿。 梁尔尔扫了一眼那宫殿的名字:华春宫。 “陛下,人请来来了。”小太监将人领进宫中,冲着里面穿白衣的男人说道。 在南楚,崇尚银白,只有皇室中人才能一身锦缎白衣,就连南楚王的朝服,也是银白为主调。 南楚王欢欢转过头来。 梁尔见到他的相貌,骤然一顿! 邹蓝…… 之前听童不兮说,邹蓝长得很像南楚王,梁尔尔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相像。 兄弟之间有五六分相似很是常见,但是,想邹蓝与南楚王这般八九分相似的,实在少见。 眼前的南楚王就是十几年后的邹护卫啊! “还不参见陛下?”一旁的小太监提醒三人。 梁尔尔回过神来,拱手作揖:“参见陛下。” 小太监见状皱了皱眉:“这是中原的礼仪,见到陛下,你们得……” “算了。”南楚王摆手,制止住小太监,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逡巡一周,最后落在了童不兮的身上,“你们三个,都是中原的大夫?” “是的。”童不兮说,“我们结伴出来游历行医。” “结伴?” “是。”童不兮继续脸不红,气不喘的瞎编,“我们师父是洛京的青大夫,他要我们游历天下,去各地医治各种疑难杂症。” “原来如此。”南楚王点了点头,“这么说,你们应该很有本事。” “不敢这么说。”童不兮将中原人的感觉拿捏的很好,他道,“能不能治好,还要看看公主的症状。” “好。”南楚颔首,“把他们带进去吧。” “是。” ………… ………… 一名宫女带着三人往里面走。 穿过长长的廊道,梁尔尔跟在邹蓝的后面,不动声色地左右打量着。 这个公主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怎么住的这么……隐秘? ………… ………… 带着一肚子疑惑的梁尔尔,终于见到了公主。 只见公主躺在床上,闭眼睡着,她身上盖着棉被,而棉被在她肚子处高高鼓起来。 “这……”梁尔尔嘴角抽了抽,心道,“这不就是怀孕了吗?怎么还怪病呢?” “公主。”伺候在公主身边的宫女,轻轻拍了拍公主的手,轻声说道,“大夫来了。” 公主恹恹地挣开眼,看都没看童不兮,只听她道:“跟皇兄说,我不治了……还有完没完啊?” “这次的的大夫不一样。”宫女说,“这三位大夫是来自中原的。” “中原?”公主的眉心皱了皱,随即,她坐起身来,看向站在不远的童不兮一行人。 童不兮从刚才开始就在打量公主。 “是。”童不兮说,“我们来自中原。” 公主看着童不兮三个人,轻轻皱了皱眉:“我不用你们看。” 童不兮闻言,倒是不意外,他气定神闲,说,“是陛下让我们来的。” 公主的眉心皱的更紧,隐隐带着怒气:“我们羽城这么多大夫就看不好!你们中原的就行了?!” 她直接赶人了,“给我出去!” 话音刚落下,还不等童不兮说什么,之前那个带着他们来的小太监进来了。 第445章:往事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45章:往事邹蓝带着梁尔尔去找大夫。 此时,正赶上一个大夫要离开。 那大夫看上了年岁了,头发灰白,留着一撮山羊胡。 “请等一等。”邹蓝与梁尔尔拦住对方。 “你们要做什么?”那老大夫看着邹蓝与梁尔尔,眼中上过一丝戒备。 “是这样的。”邹蓝将梁尔尔往前推了推,说,“他最近总是恶心,呕吐,劳烦您给瞧一瞧。” 说着,邹护卫从怀中拿出一个银锭子。 大夫的眼前一亮:“好说,好说!” “这里冷,还请您跟我去马车。”邹蓝说。 “没问题,没问题!”那大夫拎了拎自己肩上的药匣子。 梁尔尔的马车就在不远处,童不兮已经先骑马回去看安安了。 邹蓝将那大夫请进了马车中。 那大夫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很是像模像样地给梁尔尔把脉。 许久,不见他说话。 “到底怎么了?”邹蓝问。 “哦,没事。”那大夫收回了自己的手,“听你们的口音,不是羽城的吧?” “是。”邹蓝颔首。 “是从南边来的吧?”那大夫又说。 “对。”邹护卫继续点头。 “那很正常。”那大夫说,“南边暖和,来到羽城之后,难免有些水土不服,加上天寒地冻的,肠胃受影响,所以才会这样的。” “也就是说,我没什么事,就是有些水土不服?”梁尔尔一边放袖子,一边说。 “是。”那大夫道,“你没事,就是有些水土不服,我这里正好有一道方子,就是治疗水土不服的,吃了就能见效。” “劳烦大夫了。”邹蓝说。 “客气客气。”那大夫说着,从怀中拿出了那个方子,“喏,给你。” 邹蓝一顿,还有大夫将药方子带在身上的? “你们不知道,好多来羽城都会水土不服。”那大夫道,“羽城天寒地方,墨砚容易冻!所以,我们都是写好这种常年的方子,随身携带的。” “原来如此。”邹蓝接过方子,“多谢您了。” “客气了。”那大夫说,“没事,我就先走。” 他拍了拍胸口,哪里还有邹蓝给的银子,还热乎乎的。 ………… ………… 大夫走了,梁尔尔看向邹蓝:“我就跟你说没事吧,就是水土不服。” 邹蓝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了,我也就安心了。”梁尔尔说,“我们能回去休息了吧?我累了一天了,还没吃东西……” “好。”邹蓝说,“我送你回去吃东西。” “那你呢?” “帮你抓药。” “哦。” ………… ………… 梁尔尔回到客栈的时候,童不兮跟安安已经吃了晚饭。 童不兮正抱着安安消食。安安一天没见童不兮,现在跟膏药似的粘着童不兮不下来。 童不兮最宠她,甘之如饴地任由安安粘着。 梁尔尔冲安安拍手:“安安,来,让娘亲抱抱。” 安安抱着童不兮不撒手,还振振有词:“安安先抱够伯伯。” 梁尔尔:“……” 我要抱你,你竟然要抱你的童不兮。 “先吃饭。”邹蓝走过来,道,“我跟厨房说了,要了清淡的。” “好。”梁尔尔还真的饿了。 “吃的?安安也要吃!”安安张着手。 ………… ………… 邹蓝使了银子,厨房送来的都是精心烹饪过的。 那大夫说梁尔尔水土不服,邹蓝没敢点羽城的特色菜肴,他点的都是最常见,就连肉,也选了鱼肉。 梁尔尔平时喜欢吃鱼,只是懒得挑刺。平时都是邹护卫帮她挑刺,但是这次邹蓝出门抓药去了。 童不兮抱着安安坐在梁尔尔对面。 安安嚷着要吃鱼。 梁尔尔不得不拿起银筷,动手帮女儿挑刺。 鱼肉蒸得软烂,没有失掉鲜嫩。梁尔尔划开鱼腹,本想给安安挑一块最嫩的,结果…… 鱼腥味扑面而来! 梁尔尔一顿!放下筷子就冲了出去! 她吐了个昏天暗地!本就没吃一点东西的肚子,跟着一阵阵地抽疼! “你没事吧?”童不兮抱着安安,不仅问道。 “还好……”梁尔尔捂着胸口,“就是水土不服。” 梁尔尔吐完之后,重新坐到了桌子边儿。 “把这个鱼撤下去吧……”梁尔尔冲小七说,“安安想吃,你们去一旁吃。” “好。”小七将鱼端了下去,童不兮抱着安安去吃鱼了。 梁尔尔这边,总算是好了一点儿,多多少少吃了一些。 ………… ………… 邹蓝很快将药抓好,熬好,给梁尔尔端上来。 “好点没?”邹护卫从小七那里知道,梁尔尔又吐了。 “已经好多了。”梁尔尔接过邹蓝端来的药,喝了一口。 “苦。”她吐了吐舌头,苦的嘴巴都麻了。 “我准备了糖。”邹蓝说,“你喝完药,吃一块儿糖。” “我还是小孩子吗?吃药要用一块糖哄?”梁尔尔挑着眉梢。 邹蓝闻言,一下子犯难了:“那你想吃什么?” 看邹护卫那意识,只要是梁尔尔想吃的,他一定想办法给弄来。 梁尔尔笑了笑:“我是大人了!一块儿糖怎么够?怎么也要两块儿!不!是三宽二!” 邹蓝:“……” “好了!”梁尔尔抬手拍了拍邹蓝的脑袋,“我这就乖乖吃药。” 说完,一闭眼把苦溜溜地药灌下去。 “糖!”梁尔尔忍着嗓子里的恶心!没想到,药也能苦到人想吐! 邹蓝连忙往梁尔尔嘴里松了一块糖。 梁尔尔这次好受了一些! “怎么了?”邹蓝问,“还吃吗?” “再来一块儿。”梁尔尔腮帮子鼓呀鼓。 邹蓝又给她一块儿。 梁尔尔嘴里的苦味终于淡了下去。 “好点没有?”邹蓝问。 “嗯。”梁尔尔说,“好多了。” 邹护卫松了口气,就好像刚才是他喝了那药似的。 “我们说正事吧。”梁尔尔看着邹蓝。 “正事?”邹蓝看她。 “你来南楚的正事啊。”梁尔尔说,“你不是说想来南楚,找寻记忆吗?” “嗯。”邹蓝说,“那时候确实是这么想的,好多事情,来了南楚就能弄清楚了。” “我们不是来了吗?”梁尔尔说,“你想弄清楚什么?” “已经不重要了。”邹蓝说。 “不重要了?”梁尔尔扎了眨眼。 “等到童不兮解决了公主的事情,我们就离开。” “离开?” “这里天寒地冻,你畏寒,我们不适合住在这里。”邹蓝说。 “我们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就这么走啊?”梁尔尔替邹蓝不值。 “我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邹蓝说,“而且……我差不错已经想起了从前的事情了。” “都想起来了?”梁尔尔问,“什么时候?” “今天去皇宫的时候。”邹蓝顿了顿,说:“特别是见到南楚王,还有公主的时候。” 那本来沉睡的记忆,被一点点唤醒,从模糊到清晰。 “其实,就是童不兮说的那样。”邹蓝说,“我小时候在宫中不受喜欢,后来,被送到了童不兮身边,跟他相依相偎。再后来……我被人拐卖,送到了中原。” “你,你可是南楚皇室之人!”梁尔尔说,“怎么会被拐卖?” “也不算是拐卖。”邹蓝说,“只能说,阴差阳错吧。” “到底怎么回事?” “那时候,有人要杀我。”邹蓝说,“我跑了,结果遇上了人贩子。然后辗转被买到了中原,再然后被送到了杀手阁……” “谁要杀你?!”梁尔尔直勾勾看着邹蓝。 “你今天见过他了。”邹蓝说。 “我今天见过……”梁尔尔想了想,自己今日见到的人里,跟邹蓝有联系的只有南楚王跟公主。童不兮说过,公主对邹蓝不错…… 那么只剩下…… “是南楚王!?”梁尔尔直直看着邹蓝。 邹蓝颔首:“我今日,一眼见到他,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被追杀的时候,一来邹蓝年纪小,二来他被吓坏了,所以一直对这段记忆模模糊糊。之后去了杀手阁之后,因为要做到冷清冷性,培养的他们的师傅,将他们的记忆更是清洗了一遍! 斩断过往,才能无欲无求。 “为什么呢?”梁尔尔说,“他为什么要追杀你。” 按理说,但是邹蓝还小,也是最不受宠的皇子,换句话说,他与王位根本无缘!那么为什么南楚王还要杀了他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邹蓝说。 “你就这么打算,算了?”梁尔尔问。 邹蓝点了点头,说:“我现在,过得很好。” 妻子,女儿,亦师亦友的童不兮,都在他身边。 “我先跟你这么一直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邹护卫说。 梁尔尔一顿,愣愣地看着邹蓝。 “怎么了?”邹蓝不解,“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事。”梁尔尔搔了搔泛红的耳朵。 就是……往往最不会说情话的人,不自觉地说起情话来时候最撩人。 “尔尔?” 怎么还脸红了?! 邹护卫以为梁尔尔发烧了,吓了自己一跳! “你没事吧?”邹护卫摸梁尔尔的额头。 不烫啊。 “睡觉!”梁尔尔掀开被子,躲了进去。 “尔尔?” 梁尔尔缩在被子里,闷声闷气:“睡觉!睡觉!” ………… ………… 第二天,梁尔尔起身。 “今天觉得怎么样?”邹蓝看着她,“好点儿没有?” 梁尔尔不想邹护卫担心,摆手一笑,说:“已经好多了!” 其实……不怎么好,还是想吐。 “那就好。”邹蓝稍稍松了口气。 梁尔尔笑了笑,说:“早饭吃什么?” “煮了粥。”邹蓝说,“童不兮跟安安等着呢。” “一起吃吧。”梁尔尔起了床。 ………… ………… 童不兮果然抱着安安,在等梁尔尔,见她走过来,安安伸着手:“娘亲!抱抱。” 梁尔尔笑着点了点按安的鼻子:“让娘亲抱你了?!你抱够你伯伯了?” 安安撒着娇,赖在梁尔尔的怀里。 “一会儿吃了饭。”童不兮看向了梁尔尔,“劳烦你去一趟宫里了。” “好。”梁尔尔一边逗着安安,一边问童不兮,“你想出办法了?” “还没有。”童不兮说,“所以劳烦你去宫中,跟公主接洽一下。” 毕竟昨天时间有限,童不兮跟公主也没有仔细说什么。想要离开皇宫,不是那么简答的事情。 “好。”梁尔尔说,“等我吃完饭就去。” “还要吃药。”邹蓝说。 梁尔尔想起那苦舌头根发麻的药。 “哎……”梁尔尔叹气。 ………… ………… 吃了药的梁尔尔,再次来到了宫里。 因为,她已经表明自己女儿身,所以,她也不用遮掩,直接穿了女装来到苏宛面前。 苏宛这里刚刚送走几个大夫。 “我现在要跟邹夫人说话,你们都退下!”苏宛将宫人赶了出去,“还有!今天不许那些大夫再进来!” “是……” 宫人们退下了。 梁尔尔与苏宛面对面坐着。 梁尔尔扫见苏宛的大肚子,不免想起自己怀着安安的时候。 “如今你的月份大了。”梁尔尔说,“你记得多动一动,这样生产的时候,才不会吃亏。” 苏宛道:“你……难道生过啊?” “是啊。”梁尔尔大大方方,“我家丫头已经三周岁了。” “那你的丈夫是……” “就是那天一起来的那个人,一直没说话。” “真是他呀?” “嗯。”梁尔尔点头,说,“我们是夫妻哦。” “这么一想,你们还挺般配的。”苏宛点着头。 梁尔尔笑:“是吗?” 苏宛点了点头说:“你相公是个沉默寡言的吧?” “差不多。”梁尔尔说,“他确实话不多。” “有些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是都记在心里呢。”苏宛说着,长长叹口气。 梁尔尔知道,她是想起孩子的父亲了。 “公主,我这场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情。”梁尔尔压低了声音。 “你说。”苏宛认认真真看着梁尔尔。 梁尔尔凑近苏宛,她想到童不兮说的,苏宛对邹蓝很好,也不禁跟她亲近起来。 “童先生那里暂还没有想到更好离开皇宫的办法,他让我来问问具体情况。” 第446章:示爱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46章:示爱“公主,我这场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情。”梁尔尔压低了声音。 “你说。”苏宛认认真真看着梁尔尔。 梁尔尔凑近苏宛,她想到童不兮说的,苏宛对邹蓝很好,也不禁跟她亲近起来。 “童先生那里暂还没有想到更好离开皇宫的办法,他让我来问问具体情况。” “好的。”苏宛说道,“我跟你仔细说一说。” 苏宛凑近了梁尔尔,将当下的情况跟梁尔尔仔细说了说。 其实眼前的情况很简单。 苏宛想要出去,摆脱南楚王,将孩子生下了,然后去找孩子的父亲。 但是南楚王这里,因为苏宛的怪病,招了大夫诊治,是可不能让她出宫的。 事情有些走进了死胡同里。 “外面有人接应吗?”梁尔尔问。 苏宛轻轻点头,说:“有,但是只有一个,那是我乳母,从小对我很好。” 梁尔尔说:“你离开之后,想过善后的路没有?” 苏宛点了点头:“”只要能离开皇宫,我就有办法离开羽城。” “那好。”梁尔尔说,“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离开皇宫,是吧?” “是。” ………… ………… 梁尔尔从苏宛处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梁尔尔看了看天色,加快脚步往外走。 走的有些急了,心里竟然一阵反胃。 这是南楚皇宫…… 梁尔尔知道,自己不能吐在这里,但是恶心感上来了,她也抑制不住啊。 “恶……”梁尔尔扶着宫墙。 吐地头昏脑胀。 “邹夫人,您还好吧?”不知什么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还有人递过来一放手帕。 梁尔尔接过,擦了擦嘴,回头一瞧。 “是你?” 南楚王身旁的那个小太监。 “多谢。”梁尔尔说。 “你应该谢的,是陛下。”小太监说着,稍稍往后推了推一。 梁尔尔仔细一瞧,看到了南楚王。 南楚王站在不远处,直直看着梁尔尔,一时间没有说话。 “陛下。”梁尔尔冲他行礼。 “邹夫人,你没事吧?”南楚王反应过来,缓缓走了过来。 梁尔尔看向他:“多谢陛下关心,我很好。” “要不要宫里的御医给你看看?”南楚王说这话,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梁尔尔的。 梁尔尔觉得南楚王的神色儿有些说不出的古怪,让她有些不舒服,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哪里古怪。 “冷不冷?”南楚王又问。 梁尔尔一顿:“还好。”说着,扯了扯自己肩头的披风。 南楚王将自己肩上的披风扯下来。 小太监接过,然后递到梁尔尔的面前。 梁尔尔顿了顿,心道,我都说不冷了,你这是做什么? “邹夫人,这是陛下的心意,您穿上吧。”小太监道。 梁尔尔觉得不太合适,摇了摇头,说:“我真的不冷,陛下的好意我心领了。” 南楚王倒也没有坚持,见梁尔拒绝。 他伸出手,小太监又将披风递给了南楚王。 南楚王跟梁尔尔道:“你是来陪公主的吧?” “是。” “她的心情好一点了没有?” “已经好多了。”梁尔尔回道。 “你们都说什么了?”南楚王又问, 梁尔尔心里古怪的感觉更甚,这个南楚王,这么喜欢跟人聊天的吗?还在天寒地冻的外面?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梁尔尔的面色上什么都不显。 “跟公主说了一些大齐的风土人情。”梁尔尔道。 “这样啊……”南楚王看起来兴致正浓。 梁尔尔却是冷得不想再待下去。 “陛下,若是没事,我先走了。”梁尔尔说道。 南楚王一愣,笑了笑,说:“那好,若是没事的话,你多来宫中走动走动。” “是。” “小云子,送邹夫人。”南楚王说。 “是。”小云子笑盈盈地看着梁尔尔。 “请吧,邹夫人。” ………… ………… 梁尔尔走出皇宫。 邹蓝正在皇宫门口等着她。 “冷不冷?”邹蓝将肩上的披风给梁尔尔披上。 “还好。”梁尔尔说完,一阵恶心感又忽然冲了上来! “恶……恶……”梁尔尔吐得天昏地暗! 邹蓝连忙给梁尔尔拍了拍后背。 梁尔尔将自己吃的东西差不多都吐干净了。 邹蓝皱了皱眉,说:“尔尔,那个药是不是没用?” 梁尔尔已经好了些了,说:“我没事。” “可是,你还是吐啊。”邹蓝皱眉,“你吃完药之后,好像都不怎么见效。” 梁尔尔擦了擦嘴角。 邹蓝又道:“要不我们再找一个大夫看一看?” “再等一等吧。”梁尔尔摇摇头,说,“我才吃了一天的药,哪能这么快就见效呢?我们不要着急。” 邹蓝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 ………… 梁尔尔跟着邹护卫一起回到了客栈之中。 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梁尔尔吃了药。 “好点没有?”邹蓝问。 梁尔尔看着一桌子的饭菜,没什么胃口。但是她不想让邹护卫担心。 “没事。”梁尔尔说,“吃饭吧。” 说着,拿起了米粥。 那是厨房做的羊肉米粥,梁尔尔闻见了腥气,再也忍不住,又开始吐! “尔尔!”邹蓝帮梁尔尔抚背。 “我看,我们还是换一个大夫吧。”邹蓝道,吃了那个大夫的药,一点儿作用也没有。 梁尔尔本就没吃早饭,胃里没有东西可以吐,如今头昏脑胀的。 “我这就去找大夫。”邹蓝说完,看向一旁的童不兮,“帮我照顾一下尔尔。” 说完,转身出去了。 ………… ………… 邹蓝刚走没多久,梁尔尔站直了身体。 童不兮道:“确实应该换一个大夫了,那药就像是白吃了。” 梁尔尔笑了笑,心道,换一个就换一个吧。确实有些白吃了的感觉! “邹夫人。”就在此时,一个人走了进来。 梁尔尔回头一瞧:“你,你是……” 这不是南楚王身边的小太监吗,叫小云子的那个。 小云子客气地笑了笑,说道:“邹夫人,我们陛下有请。” 梁尔尔顿了顿。 南楚王找他做什么? “请吧。”小云子面带微笑。 梁尔尔不仅回头,看看童不兮。 “邹夫人?”小云子道,“我们走吧?” “好。”梁尔尔说,“带路吧。” ………… ………… 梁尔尔没想到自己这么看又能见到南楚王。 “吃饭没有?”南楚王正在用早膳,见梁尔尔来了,冲一旁伺候的小太监试了一个眼色。 “坐下跟朕一起吃吧。”南楚王道。 小太监搬来了椅子。 梁尔尔心中狐疑。 南楚王笑了笑,说:“坐下吧。” 梁尔尔缓缓坐了下去,她实在拿捏不准南楚王要做什么。 “陛下,不知道,你找我来……” “先吃饭。”南楚王道。 梁尔尔看着一桌子的美食,心里装着事情,实在是没有胃口。 “多谢陛下美意,不过,我吃过早饭了。”梁尔尔顿了顿,试探地说,“您找我,是因为公主的事情吗?” 南楚王摇摇头。 “那是……” 梁尔尔心里纳闷,心道,要不是因为公主的事情,南楚王跟自己还有什么联系吗? “朕今早上新了一斛东珠。”南楚王笑盈盈地说道,“想送给你。” “给我?”梁尔尔微微一顿,还是东珠? 要知道,东珠这种东西是很讲究的!在大齐,东珠是皇后才能用的东西,虽然不知道羽城是不是有这个规矩。 梁尔尔笑了笑:“陛下,我无功无劳,您的东珠我受不起。” 南楚王笑了笑:“你来陪公主解闷,她的心情眼看好了许多,你受得起。” 梁尔尔面带微笑,继续推拒:“这是我分内的事情,陛下不用特意赏赐。” “收下吧。”南楚王格外的坚持。 梁尔尔稍微顿了顿。 南楚王不会无缘无故地送她一斛东珠,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 梁尔尔再次说道:“陛下,在我们大齐,东珠是皇亲贵族才能用的珍稀之物,您就是给我,我回到大齐之后,我也不敢用。” 南楚王放下银筷:“你打算回大齐?” “自然是的。”梁尔尔回道。 “羽城不好吗?”南楚王又问。 梁尔尔心里更是纳闷,但是脸色依然保持了笑容:“回陛下,羽城很好。” “那不如,你就留在羽城吧?”南楚王望着梁尔尔,表情似乎在玩笑可又似乎很认真。 一时间人人琢磨不透。 梁尔尔微微一顿,说道:“羽城是很好,但是,我毕竟是大齐之人,早晚要回归自己的家乡的。” “所谓家乡……”南楚王微微眯起眼眼睛,缓缓说道:“有了落根之地,哪里都能是家乡。 梁尔尔轻轻皱了皱眉。 她实在不知道南楚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陛下,有话……您就直说吧。”梁尔尔道也不跟南楚王兜圈了。 “那好,既然你说了,那朕就明说了。”南楚王望着梁尔尔,说,“我呢,很喜欢你。” 梁尔尔闻言一顿。 “呃……陛下?”梁尔尔觉得自己有些反应不过来,“您刚才说什么?” 她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南楚王对着她笑:“朕很喜欢你。” 梁尔尔干笑一声,缓缓站起身来来,她退了退,行礼说道:“陛下,我有夫君了。” “朕知道。”南楚王点着头。 那你这是做什么?!梁尔尔心里道,你真的知道吗? “朕不逼你,你先想一想。”南楚王已经用完了早膳,他站起身来,说,“东珠呢,你先带回去。” “陛下,我……” 南楚王不给梁尔尔拒绝的机会,人已经走了。 ………… ………… 梁尔尔走出皇宫的时候,邹蓝正在门口等她。 邹护卫找到了大夫,但是梁尔尔却不见了。 邹蓝只好来宫门口等她。 梁尔尔将手里的东珠塞给走了:“我要跟你说一件事,你稍微冷静一下啊。” “什么事?”邹护卫问。 “刚才在宫里,你知道南楚王跟我说什么啊?” “说了什么?”邹护卫不解,看着梁尔尔。 “就是……南楚王让我进宫。” “进宫?” “做妃子之类的。” 邹护卫眉心一下子皱了起来。 “你不要激动啊!”梁尔尔连忙说,“我可没有答应。” “他有没有对你……” 梁尔尔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邹蓝沉着脸,没有说话。 梁尔尔抓了抓后脑勺。 邹护卫冷着脸:“若是他敢……” “他真没有!”梁尔尔拦住邹蓝,“人多眼杂,我们回去说!” ………… ………… “回来了?”童不兮抱着安安,见到梁尔尔还有邹蓝回了客栈。 梁尔尔长地叹气。 安安张着手,要梁尔尔抱一抱她。 梁尔尔抱过自己的闺女,又经不住地叹了口气。 童不兮扫了一眼邹蓝,邹蓝皱着眉头。 从进门到现在邹护卫一直皱着眉。 “翎?”童不兮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邹蓝没回答,依旧眉头紧锁。 “到底怎么回事?”童不兮看向了一旁的梁尔尔。 梁尔尔正在逗安安,闻言,嘴角抽了抽,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说。 “到底怎么了?”童不兮看向梁尔尔,说道,“陛下找你什么事?你从宫里回来,怎么都是这个表情。” “哎……”梁尔尔叹了口气,然后将自己在宫里的事情,跟童不兮说了。 童不兮闻言,目光冷了几分,“哼!他还是那个样子!” “哎?”梁尔尔一顿,“这么说,他之前就是这个样子……” “离开久了。”童不兮揉揉眉心,“我都忘了,他好色的性子了!” “哦。”梁尔尔又想起一件事来,“他还给我了一斛东珠。” 说着,看向邹蓝。 邹蓝一路上一直都想将这个东西扔掉。 梁尔尔抓了抓后脑勺,她有些脑袋大:”那要怎么办?” 苏宛的事情还没解决,现在又来了南楚王的事情。 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等一等……”童不兮忽然说,“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梁尔尔一惊,“有解决南楚王的办法了?” 童不兮摇了摇头:“是把苏宛带出宫的办法。” “啊?”梁尔尔扎了眨眼:“什么办法?” 第448章:遇喜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48章:遇喜邹蓝今天跟人家约好,要给梁尔尔看病。 “现在去吗?”梁尔尔搓了搓胳膊,有些冷。 “是。”邹蓝说着,将肩上的披风接下来,给梁尔尔披在肩上。 “那走吧。”梁尔尔说。 反正她的呕吐恶心一直没有好转,再找个大夫瞧一瞧,也不是什么坏事。 就在梁尔尔即将登上马车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喊叫声。 “邹夫人!等一等!” 梁尔尔回头一瞧,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南楚王身边的小太监小云子。 “邹夫人,慢走,慢走。”小云子追上梁尔尔。 “什么事?”梁尔尔回头瞧他。 “这是我们陛下让我送给您的。”小云子说着,冲身后一摆手,只见十几个侍卫,人手端着一个锦盒。 “陛下让我告诉您,今日您在公主殿里的遇到的时候,不用放在心上。” 梁尔尔干笑了一下:“哦,我没放在心上。” “那就好,那就好。”小云子道,“陛下忙于国事,但是心里还是想着您的,总是让您一切都安心。” “多谢陛下了。”梁尔尔冲小云子道。 “这些东西,我帮您送到住处去?”小云子殷切地问。 “不用了劳烦公公了。”梁尔尔说,“我的马车就在这里,公公将东西放在马车上就好。” “那也好。”小云子说,“都挺邹夫人的。” 说着,一摆手,一众侍卫将手里的锦盒放到了梁尔尔的马车之上。 小云子又道:“邹夫人,陛下说,让您安心在住处待着,不出三日他就会派人去接您。” “好。”梁尔尔轻轻点头。 不出三日…… 这个意思,是不是是苏宛不出三日就会被送出宫了。 “公主那边……”梁尔尔试探地问小云子公公。 “公主那边邹夫人不用担心。”小云子说,“陛下已经解决了。” “是怎么解决的?”梁尔尔连忙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小云子笑了笑,说道,“陛下让我来给您送东西,至于公主那边,陛说他能解决。” “那就好……”梁尔尔知道自己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了,还容易引起小云子的怀疑。 “那我走了。”梁尔尔道。 “邹夫人,您慢走。”小云子道。 ………… ………… 梁尔尔上了马车,邹蓝驾车,两人离开皇宫。 “先回客栈吧。”梁尔尔冲邹蓝道,“先把这些东西放回客栈,然后我们再去看大夫。” “好。”邹蓝颔首。 当梁尔尔与邹蓝将马车里的东西带回客栈的时候,童不兮正好抱着安安出来了。 “赏赐的?”童不兮看见那大大小小的锦盒,一点都不吃惊。 梁尔尔点头。 “还是老一套。”童不兮掀开其中一个锦盒,往里面扫了一眼,“白玉同心结,都不知道松了多少回了。” “还有这个呢。”梁尔尔说着,挥了挥手里玉如意。 “南楚王只要看上谁了,都是这一套。”童不兮合上那锦盒的盖子,看都不看一眼。 “等我们离开的时候,找个时间,把这些东西都典当了。”童不兮道。 “好主意!”梁尔尔点头。 “我看这样子……”童不兮看向梁尔尔,说,“是成功了吧?” “听小云子的意思,是的。”梁尔尔说,“我估计,不出三日,南楚王就会把苏宛送出来。” “那就好。”童不兮说,“等苏宛脱身之后,我就带你离开。” “你一直没说离开的办法呢。”梁尔尔说。 “很简单。”童不兮说,“假死。” “假死?”梁尔尔扎了眨眼。 童不兮说:“你以为,我是怎么离开南楚的?当初就是用假死的法子离开的。” “需要里应外合的吧?”梁尔尔又问。 “放心,当年帮我的人,现在也能转过来帮你。”童不兮说,“放心,很安全。” “那就好。”梁尔尔颔首,不过,又想起一个问题来。 “既然是假死……那要怎么假死啊?”梁尔尔问。 “我这里有一种药。”童不兮说,“服下之后,就能进入假死的状态了,就算是御医,也瞧不出来。” “好。”梁尔尔点头,“到时候,等苏宛那边安全了,我就服药。” “嗯。”童不兮颔首,继续说道,“等到你脱身之后,我们就乔装改扮。” 说着看向邹蓝:“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邹蓝一时间不解,不知道童不兮怎么忽然问起他来了。 “是啊。”童不兮道,“你想要这个南楚皇位吗?或者说,你想报仇吗?” 邹蓝:“……” “若是你想要南楚皇位,我们就在南楚定居下来。”童不兮说,“给我三年时间帮你谋划,到时候……” “不用。”邹蓝摆手,说道,“我已经想起南楚的事情了,等尔尔脱身之后,我们一起离开。” “你想起南楚的记忆了?”童不兮连忙问,“那你记不记得当初是谁拐卖了你?!” 邹蓝面不改色:“人贩子。” “人贩子?”童不兮一愣,“那南楚王……” “我已经不想追究当年的事情了。”邹蓝说,“如今,我有尔尔,有安安,还有你……够了。” 童不兮一愣,他没想到邹蓝会忽然这么说话。 有尔尔,有安安……在他意料之中,但是他没想过后面这个“有你” 安安还在自己的怀中,已经睡着了,小家伙在童不兮怀里睡得香甜,还淌着小口水…… 童不兮的目光微微一软。 “好。”他道,“等到尔尔假死成功,我们一起离开南楚。回到大齐,找一个安静悠闲的的地方,将安安抚养长大,从此过完一生。” “好。”邹蓝也颔首。 梁尔尔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幕,也不由笑了。 “小姐?”这时候,小七走了过来。 “大夫来了。”小七道。 “大夫?”梁尔尔一顿。 一旁的邹蓝解释说:“我让小七去请来的。” 他本来是要跟梁尔尔一起医馆找大夫的,但是因为南楚王临赏赐了东西,两人只能先回客栈,邹蓝一直惦记着梁尔尔的病,就让小七去把大夫请来了。 ………… ………… 邹蓝请来的大夫就是童不兮之前说的那个大夫。老大夫上了年纪了,头发花白,但是精神矍铄,不见苍老。 那大夫坐在梁尔尔的对面,给她把脉。 一旁的邹蓝道:“之前找大夫看,说是水土不服,开了药,结果吃了没用,还是呕吐。” “你们从哪里找的大夫啊?”那老大夫问邹蓝。 “皇宫门口。” “皇宫门口?”老大夫摇着头,“你们是遇上江湖郎中了。” “江湖郎中?” “公主病了,他们找混进宫里,想要骗人呢。”大夫说着,看向了梁尔尔,“这位夫人,你不是水土不服。” “那是什么?” “恭喜,是有喜了。” “什,什么?!”梁尔尔瞪大眼睛。 一旁的邹蓝直接僵住了:“大夫,你说什么?”、 夫妻两人又惊又喜,不约而同地再次问老大夫。 这是喜事,老大夫笑得开心,说:“夫人,你遇喜了,已经一个多月了。” “……” 梁尔尔看向邹蓝,邹蓝看梁尔尔。 邹蓝紧张地问老大夫:“那她之前吃的药?会不会影响孩子?” “不会。”老大夫道,“江湖郎中的的药都温和,不会伤人。” “那就好,那就好……” “我帮夫人开一剂保胎药。”老大夫说,“每日按时服用,保证你们母子康健。” “多谢!多谢!邹蓝连连说了好几个谢谢。 “小姐……”一旁的小七也开心地笑弯了眼,“太好了,太好了!” “安安,你有小妹妹或小弟弟了。”梁尔尔看向睡着的小安安。 邹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跟着重重地点着头。 ………… ………… 梁尔尔遇喜,这是天大的好事。 送走了大夫,邹蓝还有些云里雾里呢,觉得不太真实。 当初梁尔尔怀安安的时候,他没能时时刻陪在她们母子身边,这是邹护卫一直一来的遗憾,但是现在……梁尔尔又怀孕了,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一直陪在梁尔尔的身边,好好照顾她! “太好了!”小七开心地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反复地说着太好了。 众人都很开心,只是除了,童不兮。 从只知道梁尔尔遇喜之后,他的神情就跟古怪。 “怎么了?”梁尔尔注意到童不兮皱着眉。 童不兮顿了顿,将安安交给小七,小七带着安安回房间睡觉。 梁尔尔的客房中只剩下,他们三个大人。 “童先生,到底怎么了?”梁尔尔问。 “假死药……”童不兮咽了咽口水,眉头皱的跟紧,“不能给孕妇服用。” “什么?” “假死药对胎儿有很大的影响。”童不兮说,“你若是想保住你的孩子,就绝对不能服用假死药。” “怎么回这样……”梁尔尔紧皱眉头。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好容易迎来了柳暗花明,结果下一刻老天爷开起了玩笑,骤然之间又变成个山重水复,没有出路。 梁尔尔捂着自己的肚子:“如果不能吃假死药,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童不兮说着,不由看向梁尔尔的肚子。 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 “无论如何。”邹蓝开口,“我会保护好你们!” ………… ………… 南楚王让太监小云子跟梁尔尔说,三日之内已会来接她入宫,为了三日之内接梁尔尔进宫,南楚王连夜将苏宛松了出去。 苏宛出宫那晚,童不兮的人立马得到消息,然后迅速来告知。 童不兮亲自动身,去公主别苑找苏宛。 这个公主别苑还是当时太后在的时候,撺掇着帮苏宛建造的。 这里的人大都是苏宛的人。 童不兮谁都没有惊动,见到了苏宛。 苏宛见到童不兮,挺着大肚子就要下跪。 “你这是做什么?”童不兮扶住她。 “童哥哥!谢谢你!”苏宛道,“我不知道要怎么谢你了……只能这样……” “起来。”童不兮将她扶着,坐下。 童不兮:“”“你当初让我帮你的时候,很是理直气壮呢。” 苏宛吐舌头:“我那时候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我现在能出来,多亏了你,还有邹夫人!你帮我好好谢她!” “我会的。”童不兮说着,看了看苏宛,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越早越好。”苏宛说,“我打算明晚动身。” “好。”童不兮说,“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不错。” “童哥哥,你帮邹夫人想了什么脱身之法?”苏宛关切地问道。 童不兮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帮梁尔尔想的“假死”之法,本来是万无一失的的,但是想现在梁尔尔有孕在身,不能服用假死药…… 这就有些为难了。 这边,苏宛不知道童不兮的为难,她说道:“我想了一夜你的办法是什么……我猜,是不是假死?” 说着,激动地看着童不兮:“你当初就是用这个法子离开南楚的,我想来想去。,这个法子是最稳妥的。” 童不兮闻言,更是有苦难言了。 “你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童不兮说,“如今,你有孕在身,要北上的话。” “我不北上了。”苏宛说。 “你不是要去找……” “我让乳娘给他写信了。”苏宛说,“我会在大齐等着他。” “你要去大齐?”童不兮有些吃惊。 苏宛点头:“是,我要去大齐。” 说着,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失踪了,皇兄用脚趾头也能猜到我的行踪,要是我没有怀孕,我可能不顾一起地北上……但是现在,我是一个母亲,我要保护好我的孩子哦。” 童不兮轻轻颔首:“去大齐,也挺好。” 苏宛笑了笑,又道:“童哥哥,你还没说邹夫人的脱身的法子呢。” “……” “童哥哥?”苏宛看童不兮的神情,微微一怔,随即意识到了什么。 “你的假死法子,该该不会是不能用吧?” 来的公主别苑,这里已经不是南楚王的 第449章:小院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49章:小院“童哥哥?”苏宛看童不兮的神情,微微一怔,随即意识到了什么。 “你那个假死的法子,该不会是……不能用吧?” 童不兮轻轻叹口气,缓缓地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苏宛瞪大眼睛,“你之前不是顺利脱身了吗?怎么到了邹夫人就不能用了?” “她怀孕了。” 苏宛噎住:“你,你说什么?” 邹蓝揉了揉眉心:“她怀孕了。” “这……”苏宛表情一言难尽,“所以,不能服用假死药?” “对。” “那怎么办?”苏宛道,“皇兄为了让邹夫人入宫,已经把我赶出来了,不出两人,我皇兄一定会把邹夫人接进宫的。” “我知道。” “现在……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吗?”苏宛追问。 “没有。”童不兮回。 苏宛:“……那邹夫人怎么说?” “她呀?”童不兮想起梁尔尔的反应,都有些无语了,“她觉得车到山前必有路。” 苏宛:“心怎么这么大呢?” “比起进宫,她现在更开心自己又做母亲了。” “又?” “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呢。”说起安安,童不兮不仅目光柔和了许多。 “这下更难办了。”苏宛着急。 “这边你不用管。”童不兮说,“你先离开羽城吧。” “离开羽城?”苏宛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那不能!” 童不兮看她。 苏宛也直直看着童不兮说:“邹夫人帮我,当我是朋友,我怎么能丢下她?” “可是,你在之类帮不到忙啊。” “那没关系。”苏宛说,“只要我不走,这边就不会露馅,这样,你们也不会出事。” “苏宛……” “童哥哥你不用劝我了,我心意已决,除非邹夫人有了脱身的法子,不然,我不会离开羽城的。” “……” 童不兮想了想:“那你就先等一等。” ………… ………… 童不兮从苏宛的公主别苑回到了梁尔尔与邹蓝的住处。 此时的梁尔尔刚吃了安胎药,睡了。 邹蓝正守在梁尔尔的床边,静静地看着自己妻子。这时候,听见童不兮回来的动静,他打开房门。 “公主怎么说?”邹蓝轻开轻合,担心吵醒梁尔尔。 “苏宛说,先不走。”童不兮说,“她说要等梁尔尔安全之后,才离开。” 邹蓝轻轻颔首。 “梁尔尔怎么样了?”童不兮问。 邹蓝:“喝了安胎药,刚睡。” “多休息一下,也挺好。” “你有办法吗?”邹蓝问童不兮。 童不兮摇了摇头:“现在我还没有想到两全其美的法子。” 邹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 梁尔尔在屋中睡得安稳。 “尔尔如今这样,我不可能让她进宫。”邹护卫说。 童不兮点头:“我正在努力想法子。” “宫中的守卫有空隙吗?”邹蓝忽然问。 “你……”童不兮看他,“你想做什么?” “南楚王死了,就没人威胁尔尔了。”邹护卫说。 童不兮:“……” 邹蓝在梁尔尔的身边待久了,在童不兮的眼里,邹护卫就是一个疼妻子的丈夫,他差点忘了,邹蓝曾经是一等一的杀手。 对于杀手来说,解决麻烦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解决掉制造麻烦的人。 童不兮叹气:“你要是杀了南楚王,你想过后果没有?” 邹蓝:“所以,我才问你,宫中守卫有没有空隙。” 若是邹蓝当年,他早就准备地动手了,但是现在,他有梁尔尔还有安安,还有一个没有出生的孩子。牵挂越多,顾及的就越多。 “这是下下策。”童不兮揉了揉眉心,“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再想一想办法。” “一天。”邹蓝顿了顿,说:“你当年既然能从南楚逃出去,宫中一定有人。” 童不兮:“……” “若是你没办法,我就动手。” 童不兮还能说什么呢?只好点了点头。 “我去看看安安,今天就这样。”童不兮说完,开门回自己的房间。 邹蓝站在门口待着一会儿,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房间中,梁尔尔在床上睡得熟。 邹蓝床边,抬手帮梁尔尔掖了掖被角。 “放心……”邹护卫低声地承诺,“这次,我一定好好保护你。” ………… ………… 梁尔尔起了一个大早。 邹护卫端着一小碗药站在床边。 梁尔尔见状:“……” “一大早的,你这是做什么?还没吃饭,就吃安胎药?” 邹蓝一板一眼:“这不是安胎药,大夫说了,这个个药饭前吃。” 梁尔尔闻了闻:“什么药?” “保护肠胃的。”邹蓝说,“喝了之后,你的恶心感会少一些。” 梁尔尔还能说呢。 “好吧。”没吃饭,梁尔尔先喝了一碗药。 好在那药只有一小碗,而且味道不是酸苦的,而是有些甘甜。 “吃饭吧。”邹蓝说着,去扶梁尔尔。 梁尔尔简直哭笑不得了:“我只是怀孕,又不是受重伤,你这是对待孕妇呢,还是对待重伤患者啊?” 邹护卫眨了眨眼。 “我……” 他没有经验。 梁尔尔也想到了这点,微微吐了吐舌头。 “好啦,我们走吧。”她把手伸过去。 邹蓝一愣。 “扶着我呀。”梁尔尔说,“你不是想扶着我吗?” “嗯。”邹蓝扶住梁尔尔。 ………… ………… 两人一起走出房门的时候,童不兮正抱着安安出来。 见到两人的样子。 童不兮看梁尔尔:“你扭到脚了?” “没有啊。” “那这是做什么?” 梁尔尔朝邹护卫努了努下巴,说:“邹蓝担心我走路摔跤,要扶着我。” 童不兮:“……” “不要太惹眼了。”童不兮都不知道要怎么说邹蓝了。 “好好走。” 邹蓝看看梁尔尔,像不放心似的。 童不兮:“翎,你反应这么快,梁尔尔就是真的要摔跤了,你也扶的住。” 邹护卫想了想,似乎……还真实在和么回事呢。 “要我看,我们今天就别下去吃饭了。”童不兮说完,冲门口的护卫道,“让店小二把饭菜送到我房里来。” “是。” “来我房间吃吧。”童不兮说完,抱着安安进去了。 梁尔尔与邹蓝对视一眼,走进了童不兮的房间中。 因为梁尔尔有孕在身,不能闻见腥气,所以小七一大早就吩咐厨房做了清淡的。 饭菜端上来。、 童不兮先喂安安。 邹蓝则看一眨不眨地看着梁尔尔:“你想吃什么?”、 “我……” “邹夫人,是在这里吗?”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道尖细的声音。 梁尔尔一顿,冲邹蓝道:“是南楚王身边的小太监。 邹蓝微微颔首,与童不兮对视了一眼。 童不兮不悦,他还没喂安安吃完饭,就被打断了。 没办法,童不兮知道将安安交给邹蓝:“尔尔跟南楚王说,我是丈夫,你先安安躲起来。” “好。”邹蓝接过自己的女儿。 “把剩下的银鱼羹喂给安安。”童不兮说,“记得小勺小勺的喂,不能太烫。” “我知道。”邹蓝这个亲爹都没有童不兮了解安安。 “我先走了。”邹蓝看看梁尔尔,抱着安安从后窗离开了。 ………… ………… 此时门口侍卫还在跟小云子拉扯,拖延时间。 “谁啊?”梁尔尔打开门。 “邹夫人。”小云子见到梁尔尔,面容带笑。 梁尔尔看了看身后的童不兮。 小云子随即明白过来。 “邹夫人,请您出来一下。” “好。” 梁尔尔跟着小云子走到了客栈一处僻静的地方。 “怎么了?”梁尔尔问。 “好消息。”小云子说,“陛下后日就来接您入宫。” 后天啊…… 梁尔尔点了点头。 “邹大夫那边……”小云子说着,看看童不兮的房门。 “您还没跟他说啊?” 梁尔尔道:“还没说呢。” 小云子一点儿都不意外,这要是说了,两人也不可能还面对面和平的吃饭。 “那您打算怎么做?”小云子问。 “我也正想呢。”梁尔尔顿了顿,说:“那要不这样,你跟陛下说,我这里要打发我丈夫,再多给我几天时间。” “不用。”小云子笑盈盈地摆着手,“这个,陛下已经想过怎么解决了。” “哦?”梁尔尔眯起眼,“陛下打算,怎么解决?”、 “南楚美人儿多,陛下打算赏赐邹大夫几个美人儿,然后再赏他百两黄金,送他离开南楚。”小云子说,“这样,邹大夫的后半生就等着享福吧。” 梁尔尔笑了笑:“是啊,陛下想的周到。不过……这件事,还是由我来说吧。” 小云子有些意料之外:“您要亲自说?” 这……背叛丈夫的事情,还要亲自去说? “我们夫妻一场。”梁尔尔点了点头,“我亲自去说。” “那也好。”小云子说,“若是您坚持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了。不过,您一定要在明早之前跟邹大夫说清楚了。” “不是后天才进宫吗?”梁尔尔不解。 “是后天。”小云子说,“但是,我们总不能从这里将您接进宫里吧?” “公公的意思是……” “明日,夫人您先住进皇家小院,后天,我们将您接入宫中。 “哦……”梁尔尔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我就先走了。”小云子说,“明日,您好好收拾收拾,我们来接您。” “好。” 小云子冲梁尔尔行礼,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步:“邹夫人,要是您一会儿跟邹大夫说不出来,我明日帮您。” “多谢公公了。” ………… ………… 小云子走了,梁尔尔回到了童不兮的房间中。 “说什么了?”童不兮问。 梁尔尔将小云子的话说给童不兮。 “皇家小院……”童不兮皱了皱眉。 “那是什么地方?”梁尔尔说,“跟先帝的小筑一样吗?” “不一样。”童不兮说,“萧奉肃的小筑,是他出宫的私宅,没几个人知道,皇家小院也属于皇宫,就在皇宫的东南方向,之前是用来宴请外宾的。” “以前?“梁尔尔单手托腮,“那现在是做什么的?” “收拢皇上喜欢的宫外女子。” “哦?”梁尔尔挑眉,“这么说,算是南楚王在外的后宫?” “可以这么说。”童不兮顿了顿,说,“皇家小院的女人,与宫里的女人待遇差不多。” 梁尔尔叹气:“小云子说,明天将我接过去,让我在皇家小院待一天,就入宫。” 童不兮看她,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怎么了?”梁尔尔问。 “皇家小院的女人,毕生追求,估计就两个。”童不兮忽然牛头不对马嘴地说道,“一个是离开的自由,一个是入宫。” “哦?”梁尔尔挑眉。 “你大概是独一份的。”童不兮说,“南楚王直接想让你入宫。” 梁尔尔摸了摸自己的脸:“可能,是我好看吧。” 童不兮:“……” 梁尔尔见他表情,道:“我好歹是大齐的十大美人之一,长相自然是不消说的。你这是什么表情?” “还行吧。”童不兮说,“不过,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按理说,南楚王见过很多美人,可是,你怎么就一下子入了他的眼?”童不兮顿了顿,问,“你穿上女装,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我……”梁尔尔闲了想,“我正扶着墙吐呢。” 童不兮:“……” “是真的。”梁尔尔说,“我当时吐得昏天暗地的,我也想不通,南楚王怎么就看上我了。” “或许,找到原因,就有办法摆脱他。”童不兮说。 “怎么找原因?” 这句话不是梁尔尔问的,而是推门进来的邹蓝,他单手抱着安安。 安安坐在她爹的手臂上,双手拦着邹蓝的脖颈,噘着嘴看童不兮,撒娇道:“伯伯,硌屁屁……” 童不兮连忙站起身,将安安接到自己怀里抱着。 “刚才说道哪里了?”梁尔尔问。 “找原因。”童不兮说,“我昨日想了一夜,南楚王的宫中没有一个人是有夫之妇,他喜欢你这件事,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 “也是……”梁尔尔双手托腮。 第450章:到了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50章:到了“刚才说道哪里了?”梁尔尔问。 “找原因。”童不兮说,“我昨日想了一夜,南楚王的宫中没有一个人是有夫之妇,他喜欢你这件事,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 “也是……”梁尔尔双手托腮。 她也觉得奇怪过,南楚王就怎么忽然看上她了。 “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梁尔尔问。 童不兮:“你刚来南楚,去哪里来的阴谋?” “也是。”梁尔尔实在想不到原因。 “先不想了。”邹蓝说,“忧思过重,对孩子不好。” 梁尔尔:“……” “那明日怎么怎么办?”梁尔尔问。 “先去皇家小院看看。”童不兮说,“见机行事,是在不行……我们就用邹蓝的计谋。” “邹蓝什么计谋?”梁尔尔问。 邹蓝一顿:“不要问了,你好好休息。” 说着,就像扶着梁尔尔回房。 “不对!”梁尔尔停住脚步,上下打量邹蓝。 要么说是夫妻呢,要说这个世上谁最了解邹蓝,那绝对非梁尔尔莫属。 “邹蓝,你该不会想去刺杀南楚王吧?”梁尔尔问。 邹蓝:“……” 一下子就猜到点儿上了。 “你冷静一下。”梁尔尔连忙说,“这里是南楚,我们刚来,就算童先生在宫里有人,他都l离开这么些年了,那些人都不知道怎么样了!换句话说,那就是一把方钝的刀,就算想用,也要磨上一段时间!” 邹蓝道:“我会小心。” “我不许你冒险!”梁尔尔说着,看着童不兮,“你不会答应的吧?” 童不兮:“你说我的人是钝刀?” 梁尔尔:“……” “先生,这不是重点啊。”梁尔尔简直脑袋大,“重点是,我们要阻止邹蓝。” “放心。”童不兮说,“我也不想翎冒险,没有万全把握,我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那就好。”梁尔尔说着,看向邹蓝,“你也不许偷偷动手!” 虽然知道邹蓝是杀手榜的数一数二的杀手,但是!那人毕竟是南楚王!一个国家的王,哪里是那么容易被刺杀的?! “我知道。”邹蓝说。但是保证地有些不走心。 梁尔尔盯着他:“你要是敢冒险!我就……我……” 从没跟邹护卫吵过架的梁尔尔,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威胁邹护卫! “我就带着孩子离家出走!” “啊?”邹护卫一顿。 “知道害怕了吧。”梁尔尔抬手,扭了一把邹蓝的脸,“知道害怕的话,就不许擅自行动。” 邹蓝无奈。 但是梁尔尔这边,目光灼灼,一定要他认真保证。 邹蓝没办法,只好点头:“你不喜欢,我不做就是了。” “嗯!”梁尔尔笑着点着头。 “好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邹蓝说。 “刚吃完早饭,又睡觉?”梁尔尔不想。 “那你想做什么?”邹蓝问。 “逛街吧。”梁尔尔说,“我还没在南楚好好走走呢。” “好。”邹蓝什么都依着梁尔尔。 ………… ………… 梁尔尔逛了半天街,在南楚的茶馆里听了戏。最后累了,回了客栈。等到梁尔尔休息之后,邹蓝帮她掖好被角,转身来找童不兮。 童不兮这边也刚将安安哄睡下。 两人面对面坐着。 “你有办法了吗?”邹蓝直接吻。 童不兮摇头:“暂时,我想不到除了假死药之外的两全其美的法子。” “我知道了。”邹蓝点了点头。 他直直盯着童不兮:“联系你的人需要多长时间?” 童不兮知道邹蓝的什么意思,他按了按鬓角:“翎,你早上不是答应了梁尔尔……” “那是为了让她放心。”邹蓝说。 童不兮看着他:“所以说,老实人骗人一骗一个准。” “我不想她担心。”邹蓝又说,“多长时间。” “可能需要半个月左右。”童不兮说。 “那时候,尔尔已经被接进宫了。”邹蓝皱眉,攥紧了手里的剑。 “稍等!”童不兮连忙道,“你不要做傻事!” “我不能让尔尔入宫。”邹蓝说。 “我知道,明天梁尔尔去了皇家小院,我有办法能让南楚王暂时不接她入宫。” “什么办法?” “闯祸。” “闯祸?”邹蓝将童不兮的话重复了一边,“怎么闯祸,闯什么祸?” 童不兮道:“皇家小院中有一个房间,是禁地,有重兵把守,曾经有个妃子因为好奇闯进去了,结果被南楚王厌弃,赶出了皇家小院。” 童不兮顿了顿,说:“让梁尔尔进入那个禁地,一定会惹怒南楚王。” “他会将梁尔尔赶出皇家小院?”邹蓝不太确信。 “依我看,应该不会。”童不兮说,“但是,暂时动怒,不想见到应该会的。” 邹蓝没说话,他顿了顿问:“那个进去禁地的妃子,真的只是被赶出来了?” 童不兮一愣。 “说实话。”邹蓝脸色微沉。 童不兮叹气:“那妃子赶出来之后,被人暗杀了。” 邹蓝:“……” 童不兮说:“梁尔尔跟那个妃子不一样,她有你在,不是吗?” “我知道了。”邹蓝说,“让尔尔先试一试,明日,我会稍稍易容,跟在她身边。” “行。”童不兮知道,只有这样,邹蓝才能放心。 ………… ………… 一夜过去,迎接梁尔尔去皇家小院的人来了。 小云子带了几个皇宫的侍卫,来接梁尔尔了。 梁尔尔从童不兮的房间走出来。 “邹夫人,走说清楚了?”小云子说着,看了看童不兮的房间。 “说好了。”梁尔尔说。 “那夫人我们走吧?”小云子笑着请梁尔尔下楼上马车。 梁尔尔颔首,就要走。 “等一等,这是……”小云子拦着邹蓝扮的侍卫。 邹蓝带了络腮胡子,故意微微驼着背,办成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 “这是我的侍卫。”梁尔尔说。 “是个男的不好吧?”小云子说,“邹夫人您放心,到了皇家小院,有的是侍卫保护您。” “他是哑巴,是从小保护我的。”梁尔尔说,“说是侍卫,更像是我亲人。” “我怎么没见过?”小云子说。 梁尔尔张口回道:“他来南楚之后,收了风寒,一直在客栈里休息了。” “好了,能走了吗?”梁尔尔有些不耐烦了。 小云子见状,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能走了,能走了……” 梁尔尔回头看看邹蓝,然后走下楼。 ………… ………… 马车慢悠悠的走,终于到了童不兮说的皇家小院。 梁尔尔下了车,打量这座府邸,跟她想象中奢华富丽如出一辙。 “邹夫人,走吧。”小云子引着梁尔尔往里面走。 “好。” 皇家小院是典型的四出门,梁尔尔临时住的房间,在后面。走了好久才走到了。 “藏玉院?”‘梁尔尔看着自己眼前的院落。 “先劳烦夫人在这里休息一晚了。”小云子说,“等到明日,宫中准备好了,我等来接邹夫人。” “好。”梁尔尔左右看了看。 “哦,这是伺候邹夫人的人。”小云子说着,向自己身后一扫。 两个丫鬟打扮的人走上前了。 她们一个上了些年级,约莫四十岁左右,一个年纪还小,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正当及笄。 “他们是周姑姑跟翠儿。”小云子说,“是今晚暂时服侍您的人。” “好。”梁尔尔点了点头。 “那,邹夫人,您先休息一下吧。”小云子说,“我先告辞了。” “我不累。”梁尔尔笑着说,“我见这里的景色不错,一会儿,我想出去走走,看看。” “当然可以。”小云子说,“周姑姑对小院很了解,您想去哪里,让她直接带着您去就是了。” “好。”梁尔尔颔首微笑。 小云子道:“那我走了。” “公公慢走。” “哦,还有一件事……”小云子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来了自似的,又停住脚步,折返回来。 “邹夫人,还有一件事我要叮嘱您一下。”小云子道。 “公公请讲。” “皇家小院您想去哪里都可以,只一处,请您不要踏足。” 梁尔尔顿了顿,心里有了大致的猜测,她问:“哪里?” “红霓院。”小云子说,“那里是不许进去的。” 梁尔尔声色不动:“我知道了。” 小云子这次走了。 “你们也下去吧。”梁尔尔跟屋中的周姑姑说。 周姑姑:“夫人,您不是说要四处走走?” “我现在不想了。”梁尔尔摆手,“下去,” “是。” ………… ………… 等到周姑姑跟翠儿走了之后,梁尔尔打开后窗。 不一会儿,邹护卫从后窗进来了。 “童先生说的那个禁地,就是红霓院吧?”梁尔尔压低声音,直接问。 邹蓝颔首。 梁尔尔说:“你找到在哪里了吗?” “找到了。” “守卫严不严?” “还可以。”邹蓝道,“能进去。” “那,我这就去闯!”梁尔尔说着,就要开门。 邹蓝拦住她:“你真要那样闯啊?” “是啊!”梁尔尔说。 “可是,爬墙会有危险。”邹蓝说。 “没关系。”梁尔尔说,“我会小心的。” ………… ………… 梁尔尔来皇家小院之前,已经很认真地醒过了怎么进去那个禁地。 门口又侍卫把守,她一定进不去的。 思来想去,只有爬墙这一个办法了。 怎么爬墙呢?梁尔尔也想到了一个,看雪景。 皇家小院的雪景,别具一格。 梁尔尔让邹蓝找来了一把梯子,跟在自己身后,遇到好玩地地方,就要登高了看。 好在皇家小院的奴仆丫鬟不多,不然,梁尔尔一定不能这么顺利的来到红霓院。 “邹夫人。”周姑姑一直跟在梁尔尔的身后,提醒她,“这里是红霓院,我们还是稍微离远一点吧。” “我又不进去?怕什么?”梁尔尔笑着,冲邹蓝说,“把梯子放在这里吧。” “是。” 邹蓝将梯子放在了红霓院的墙头上,好在这里是红霓院的后面,更是没什么人。 “邹夫人,您这是……”周姑姑有些慌了。 “我只是觉得这里景色不错,想上来看看。”梁尔尔道,“一回儿人就下去。”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梁尔尔皱眉,“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周姑姑被她噎住,一句话说不回来。 梁尔尔看了邹蓝一眼,开始爬梯子。 周姑姑跟翠儿心惊胆战地仰头看着她。 梁尔尔爬上了红霓院的墙头,将红霓院的布局看得一清二楚。红霓的门口有人把守,但是院中空无一人。 虽然院中空凉,但是打扫得很干净。 “邹夫人,看好了吧?”周姑姑说,“下来吧?” 梁尔尔没理会她,往上又爬了一截,继续红霓院里看! “谁在那里?!” 这时候,从转角处走出来一对侍卫,见到梁尔尔站在红霓院的墙头,一下子惊了!那口气跟对待刺客似的! 梁尔尔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估计受惊,然后直接往院子里掉! 邹蓝早就准备,在梁尔尔做出摇摇欲坠的样子时候,就连忙上去,梁尔尔往下跳。邹蓝也跟着跳下去。 梁尔尔稳稳地被邹蓝抱住,两人落了地! “进来了!”梁尔尔冲邹蓝一笑,“很顺利!” “这还是怎么回事!”这时候,侍卫也冲了过来,看样子正在爬梯子,“擅入者死!” 有的侍卫已经直接跃上了房梁! 冲梁尔尔喊! 梁尔尔才不管那些侍卫,直接冲邹蓝试了一个眼色,两人往屋前走。 “出来!” 梁尔尔已经推开了房门! “快去报告陛下!” ………… ………… 门上其实是上了锁的,但是挡不住邹蓝。 邹蓝将锁撬开。 梁尔尔走进屋中。 很平常的一间屋子,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我们是不是进错屋子了?”梁尔尔邹蓝。 “这里是主室。”邹蓝说。 那按理不会错啊。 梁尔尔又左右看看。 往外室却是没什么特殊的,梁尔尔走进了内室。 走进内室,梁尔尔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这……”她看着内室挂这的一副画。 “这上面的人……”梁尔尔指着画上的人,”这不是童先生吗?“ 第451章:延迟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51章:延迟往外室却是没什么特殊的,梁尔尔走进了内室。 走进内室,梁尔尔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这……”她看着内室挂这的一副画。 “这上面的人……”梁尔尔指着画上的人,”这不是童先生吗?“ 邹蓝也看向那幅画,说:“上面的是女人。” “可是,真的很想童先……”梁尔尔倏然一顿,“是梁妃娘娘!” 邹蓝看她。 梁尔尔瞪大眼睛:“上面的人,是梁妃娘娘!就是萧见楚的生母!住在飞羽宫的那个!” 邹蓝反应了过来:“果然……” “我想我知道,南楚王为什么看上我了。”梁尔尔说着,缓缓眯起眼。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众侍卫冲了进来,黑压压的! “大胆!”领头的侍卫是个四方脸,开口说话声音又大,“擅闯禁地!” “我无意的。”梁尔尔举起手来。 “跟我走!”那侍卫的剑指着梁尔尔。 邹蓝皱了皱眉,梁尔尔冲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动。 梁尔尔颔首,:“好啊。” ………… ………… 南楚王很快从宫中赶到了皇家小院。知道梁尔尔擅闯禁地的时候,南楚王的脸色相当难得看。 “怎么回事?”南楚王看着眼前的梁尔尔。 梁尔尔说:“我从梯子上掉了下去,然后他们一瞎话,我害怕就躲进了那个屋子。” 南楚王眉头紧锁:“你当时我是三岁小孩儿?” 梁尔尔:“我不敢。” “说实话!”南楚王神色不善。 “好吧。”梁尔尔说,“我好奇。” “什么?” “好奇。”梁尔尔说,“我来皇家小院之后,就听说过那个禁地不能进去,我好奇里面是什么,就……” “邹七!” 梁尔尔往后退了退。 “跪下!”南楚王黑着脸。 梁尔尔长长吐了口浊气,然后就跪下了。 “你在看到了什么!”南楚王眉头紧锁。 “就,就普通的屋子啊……”梁尔尔一脸不解,“我还想问陛下呢,一个普普通通的屋子,怎么就成禁地了?” 南楚王皱眉看着她,先是看她说谎没有。 “陛下?”梁尔尔抓了后脑勺,“到底是镇回事啊?” “你不用在知道!”南楚王一甩袖,说道:“等改掉你这种轻浮活脱的性子之后,才入宫吧!” 说完,黑着脸出去了。 “陛下?!陛下?”梁尔尔喊。 那边南楚王已经走远了。 梁尔尔追出了屋子,看起来极其想挽留似的。 “我说邹夫人啊,您可真是……”小云子一跺脚,简直知道要梁尔尔说什么好了,“您啊,好好想想吧。” 说完,去追南楚王了。 ………… ………… 南楚王走了,梁尔尔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因为,她之前的那一闹,现在好了,她被关在院子里,门口有侍卫把守,出不去了。 梁尔尔目的达成了,出不出去也无所谓了。 邹蓝走进屋中,掏出一粒药丸,递给梁尔尔。 “这是什么?”梁尔尔眨眨眼,接过,服下。 邹蓝道:“保胎药丸。” 梁尔尔颔首:“怪不得药味儿这么熟悉。” “你让大夫把汤药弄成了药丸啊?”梁尔尔说着,仰头看邹蓝。 邹蓝颔首:“在这里熬药不方便。” 梁尔尔眯眼笑得开心。 邹蓝顿了顿:“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你这么想着我,爱着我,我开心呀。”梁尔尔说。 邹蓝扎了眨,轻轻咳了一声。 梁尔尔也有些脸翻红:“好了……”她拍了拍脸颊说,“我们说正事吧。” “好。”邹蓝在她身边坐下。 “南楚王看样子是把我当成了梁妃娘娘的替身了。”梁尔尔说。 “嗯。”邹蓝颔首。 “哎……”梁尔尔叹气,“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之前的时候,先帝把我当成梁妃娘娘的替身,现在又轮到南楚王了。” 连续被两个国君当成替身。 “哎……”梁尔尔叹息,拖着自己脑袋,“难道,我要改一改我这张脸?” “不。”邹蓝开口。 梁尔尔看他。 “你就是你。”邹蓝没见过什么梁妃,在他心里,眼前的人就是梁尔尔,单纯的梁尔尔。 “不要为了其他人,委屈你。”邹蓝说。 梁尔尔眯起眼睛,笑着看邹蓝,说:“嗯!你说得对!他们喜欢梁妃娘娘让他们喜欢去吧!我是你的!我只为你改变……” 邹蓝微微一顿,然后郑重地点点头。 梁尔尔舔了舔嘴唇:“好了……我们这里的事情,也该跟童先生说一声了。看他怎么说。” “好。”邹蓝道,“我去去就回。” “嗯!” ………… ………… 邹蓝从后院的围墙翻出去,就联系到了童不兮的侍卫。 然后将事情跟童不兮的侍卫都说了。 侍卫再负责回去童不兮。 ………… ………… 那边邹蓝出去了,这边梁尔尔想休息一下。 就在她打着哈切往床边走的时候,这时候有人敲门了。 “谁?”梁尔尔心里纳闷,打开了门。 只见,一个白衣女子站在她门外,天气这么冷,她穿得极其单薄。 “你是……”梁尔尔没见过对方。 “我叫洛溪。”那白衣女子说。 “哦……”梁尔尔只是知道了对方的名字,然后还是一头雾水。 “邹夫人,这也是陛下的人。”一旁的周姑姑帮忙解释。 “这样啊。”梁尔尔上下打量一下这个洛溪,不知道对方来意。 “请进吧。”;梁尔尔侧身,让洛溪走进来。 ………… ………… 两人走进屋中,外面周姑姑与翠儿还在候着。 梁尔尔之前就说不用她们两人伺候,让她们各自休息,但是因为之前她闯祸进了禁地,吓得周姑姑都不敢离开房门半步,生怕梁尔尔再闯祸。 “不知道,邹夫人认识安安伯伯吗?”洛溪走进屋中之后张口就道。 梁尔尔一顿,随即明白了过来。 “周姑姑。”梁尔尔看着洛溪的装扮,像是觉得自己冷了一些,她说:“你去上一壶热茶来。” “好。”周姑姑退下了。 “翠儿,你去帮忙。”梁尔尔又说。 “是。” ………… ………… 门口的两个人被支走了,梁尔尔看向洛溪:“是童先生让你来的?” “我一直住在这里。”洛溪说,“确切地说,是童先生联系到了我。” “原来如此啊。”梁尔尔说。 “童先生让我照顾你。”洛溪说,“我在皇家小院已经待了七年了,对这里还算熟悉。” 梁尔尔颔首:“童先生跟你什么关系啊?” “有救命之恩。”洛溪说,“童先生的假死计划,我也参与了。” 都参童不兮的假死计划了,看样子是自己人没跑了。 “我刚才闯了禁地。”梁尔尔说,“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是吗?”洛溪说,“我来这里长时间了,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梁尔尔看她的样子:“你是不好奇吧?” 洛溪一顿,随即笑了:“童先生说你聪慧,看样子没错。” “他这么说我的?”这让梁尔尔有些意外。 洛溪颔首:“好了,先说正事吧。” 梁尔尔认真地看她。 “你先离开这里,对吧?”洛溪问。 “是。”梁尔尔颔首。 “有办法了吗?”洛溪问。 梁尔尔摇头:“暂时是不用进宫了,但是,离开的法子还没想好。” “若是想好了,要是用的到我,你尽管开口。”洛溪说,“我会帮你的。” “好。”梁尔尔笑着点头,“多谢。” “不客气。”洛溪说着,又道,“对了,你记得要小心你那个姑姑。” “姑姑?”梁尔尔顿了顿,“周姑姑啊?” “是。”洛溪说,“这个姑姑。不是个省油的灯。” “发生过什么事?”梁尔尔问。 “是个卖主的。”洛溪说,“她之前的主子就是因为她的出卖,才被陛下赶出了皇家小院。” “她之前的主子是谁?” 洛溪说:“跟你一样,私闯禁地。” “哦……”梁尔尔闻言,顿了顿,“都好几年了吧?” 洛溪微微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梁尔尔:“我听童先生说过,有人私闯禁地,被南楚王赶出去了。只是想到,当年伺候她的人就是周姑姑。” “总之,你当心她就是了。”洛溪说,“说话办事,都当心一些。” “我知道了。”梁尔尔颔首,“多谢你。” “客气了。”洛溪笑了笑。 “你跟我说一说皇家小院的事情吧。”梁尔尔说,“我估计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呢。” 了解一下,说不准能想到离开的法子呢。 “好。”洛溪说,“其实皇家小院说小不小,但是说大也不大,这里住的都是皇上的女人,因为种种原因,大多是不能进宫的。” 梁尔尔颔首:“这里除了你,还有几个人?” “除了看我,还有十个人。”洛溪说。 “十个?”梁尔尔嘴角抽抽,“南楚王当真是……” “其他人都还好。”洛溪说,“只是,这里面有一个叫媛夫人的,不好惹。” “怎么不好惹?” “她江湖出身,被陛下收进这里,性子烈的很,看谁不顺眼,不管是谁,都要出手的。”说着,洛溪叹了口气,“就连陛下也拿她没办法。” “这样啊……” “总之,她发起疯来,让人……”洛溪说着,只剩摇头,“躲远一点儿就好。” “我知道了。”梁尔尔说。 “哦,还有一个夫人,你也多这些。”洛溪说。 “谁?” “就是……” “邹夫人!邹夫人!”这时候翠儿急匆匆来了。 “怎么了?”梁尔尔问。 “严夫人来了。”翠儿说着,缩了缩肩膀,像是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严夫人?”梁尔尔看向一旁的洛溪。 洛溪一脸的一言难尽:“我刚才要说的人,就是她……” “她……” 不等梁尔尔仔细询问,严夫人已经走进了屋中。 “我听说新来了妹妹?”还没见人,先听见了对方尖细的声音,只听声音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 严夫人走进了梁尔尔的内室。 梁尔尔也终于看清了这个“不好惹”的夫人。 竟然又七八分相似梁妃娘娘。 梁尔尔知道自己跟梁妃娘娘长相相似,但是最多了也就是三四分。而眼前的人,跟梁妃娘娘太相似了。 只是……眼梢中傲慢跟梁妃娘娘相差甚远。 “你就是新来的妹妹吧?”严夫人眉梢扬起,毫不客气地打量着梁尔尔。 “是。” “我听说,你闯进了禁地?”严夫人。 “对。”梁尔尔点头。 “里面有什么?”严夫人问。 “若是我跟你说了,就不是禁地了。”梁尔尔回道。 严夫人脸色难看:“一张小嘴!倒是厉害呢!” “过奖了。”梁尔尔说,“不知道,你来我这里,是为了什么?” “来看看福大命大的你。”严夫人冷哼一声,“私闯禁地,还能好好留在这里。” 梁尔尔不疾不徐:“多谢了。” 严夫人:“……” 她明显就是来找茬儿的,结果梁尔尔这边根本不接招。 严夫人心里带气,顺道脸洛溪也看不顺眼:“你倒是厉害,新妹妹刚来!你就来抱大腿了?” 洛溪苦笑了一声,没说话。 梁尔尔倒是皱了皱眉:“洛夫人只是来看我,怎么就成了抱大腿了?这么说,严夫人也是了?” 严夫人眼梢一狠,看向梁尔尔。 “你说什么?” 梁尔尔道:“我还要再说一遍吗?” 严夫人绷着脸:“看来!你是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梁尔尔道:“什么规矩?” “来人!”严夫人黑着脸,喊道。 随即来了几个老姑姑,将梁尔尔围住。 梁尔尔皱眉。 那老姑姑个个凶神恶煞,将梁尔尔围住。 “你想做什么?”梁尔尔左右看看,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梁尔尔深吸了一口气:“严夫人,有话好说。” “现在知道求饶了?”严夫人冷笑,“你不是问我皇家小院的规矩吗?我告诉你!规矩就是我!” 梁尔尔:“……” 她现在总算是知道,洛溪刚才为什么说见到这个人,也要躲远点儿了! 第452章:夫人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52章:夫人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梁尔尔深吸了一口气:“严夫人,有话好说。” “现在知道求饶了?”严夫人冷笑,“你不是问我皇家小院的规矩吗?我告诉你!规矩就是我!” 梁尔尔:“……” 她现在总算是知道,洛溪刚才为什么说见到这个人,也要躲远点儿了! 这就是一个找茬儿的火药桶。 梁尔尔知道自己此时的身子跟以往不一样,她有孕在身,不能太过火了。 “好,我知道了。”梁尔尔说。 那边严夫人依依不饶:“现在服软?!完了!” “那你想如何?” “叫你规矩!”严夫人说着,冲一种姑姑道,“给我按住她!” 梁尔尔紧皱眉头,往后退…… 就在那些姑姑朝着梁尔尔过来的时候,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在场之人还没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邹蓝已经击退了梁尔尔周遭的姑姑! “你!你是谁!”严夫人指着邹蓝,大喊,“来人!给我拿下他!” 话音落下,几个侍卫走进屋中。 梁尔尔小小的屋子中,一下子挤满了人! 邹蓝将梁尔尔护在身后,冷冷看着一众侍卫。 梁尔尔看了看周遭的形式,轻轻扯了扯邹蓝的袖子。 邹蓝分神回头看她。 “交给我。”梁尔尔说着,站出来。 “严夫人,你想怎么样?”梁尔尔问,“你要对我用私刑吗?” “我是教你规矩!你竟然找人打伤我的人!”严夫人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要跟梁尔尔没完没了。 “我不跟你吵。”梁尔尔问,“我只问一个问题,我与你,有高低之分吗?” 严夫人冷眼看着梁尔尔:“你新来的!难道还想骑到我头上?!” “我没想压你一头,但是……”梁尔尔说,“依照我的理解,我们两个是平起平坐的,对吧?难道皇家小院里还分一个妃嫔等级?” 说着,看向一旁的姑姑们。 “有吗?” 她们黑着脸,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皇家小院自然是么有嫔妃登基的,在这里,受宠就意味着等级高,但是这是不成文的习惯,不能摆在明面上阿里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严夫人已经不耐烦了。 “我想说的和简单。”梁尔尔道,“既然是平起平坐,你为什么要教我规矩?是陛下的意思吗?” 自然是不是的…… 严夫人这里可不敢胡说。 “要是陛下的旨意,你把圣旨拿来我看。”梁尔尔一伸手,然后看向一旁的侍卫,“我跟严夫人都是皇上抬进皇家小院的,她是主子,我就不是了?” 侍卫们一顿,你看我,我看你! “陛下吩咐过你们,必须听严夫人的话?”梁尔尔继续反问。 侍卫们面面相觑,没人说话。 “若是今天!你们敢动我!”梁尔尔道,”那我就要问问陛下了,你们到底有几个主子!“ 梁尔尔道:“是只有陛下一个主子,还是这里的夫人都是你们的主子!若是都是你们的主子!怎么只听严夫人这个主子的话?” 梁尔尔将侍卫说的哑口无言,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梁尔尔没有收敛,她继续将那些暗中的习惯,扔在了明面上。 “那你的侍卫伤了我的人!”严夫人指了指,“这怎么说!” “很简单。”梁尔尔挡在邹蓝面前,“你的姑姑要伤害我,我的护卫保护了我,就是这么简单!” 说着,又看向一旁的侍卫们。 “说到底,这是我跟严夫人之间的事情,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 侍卫们一顿! “巧舌如簧!”严夫人脸色难看,冲侍卫道,“把他抓起来!” 梁尔尔挺起胸脯:“你们可想好了!要是这件事捅到陛下面前!你们要真怎么解释!!” “我说话不管用了,是吧!”严夫人见侍卫没有动,怒火冲天。 “不是你说话不好用。”梁尔尔不紧不慢,“是他们有脑子。” “姓邹的!”严夫人气得发抖! “我在呢。”梁尔尔不疾不徐,又看下一旁的侍卫,“怎么?我的房间”这么让你们留恋呢?!赖在这里不走,做什么?” 侍卫听她这么说,这次不敢耽误了,连忙离开了。 “你!你们!”严夫人看着一股脑离开的侍卫,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姓邹的!” 梁尔尔继续掏耳朵,“我说了,我在呢。” “你给我等着!” “我也走不了啊!”梁尔尔一耸肩,“严夫人,慢走啊!” 气死人不偿命的语调,严夫人黑着一张脸,愤愤离开,每走一步,都能踩出一个坑来! ………… ………… “你没事吧?”邹蓝看向梁尔尔。 “没事。”梁尔尔笑着回道。 “邹夫人啊……”一旁的洛溪可不像梁尔尔那般轻松,她苦笑着,叹口气,“您真的闯祸了。” “怎么说?”梁尔尔不解。 “陛下最宠爱的人,就是严夫人了。”洛溪说,“之前,严夫人看不上一个新来的夫人,跟陛下说了之后,陛下二话没说,就将那人赐给……赐给太监了。” “哦?”梁尔尔挑眉,“那怪不得这么嚣张了。” 洛溪说:“你今天的得罪了她,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怕。”梁尔尔说,“反正我也不打算在这里常住。” 洛溪轻轻叹气:“说的也是,你本来就是离开的。” “对了。”梁尔尔说,“这个严夫人,跟媛夫人,她们谁厉害?” 洛溪道:“她们两个……没有比过。” “这个严夫人这么嚣张,照你说的,媛夫人也不好惹,不好惹的两个人竟然没有水火不容?” 洛溪颔首:“你不说,我也没有留意,还真是。” “还真是什么?” “她们两个不见面,也没有找过彼此的麻烦。” “这样啊……”梁尔尔微微颔首。 “邹夫人,你想做什么?”洛溪问。 “我啊?”梁尔尔说,“我得找个靠山呀。” “你是说……” “我去找媛夫人。”梁尔尔笑了笑,说,“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护住我。” “其实,我觉得你谁也不用找。”洛溪说。 “哦?”梁尔尔看她,“怎么说?” “你擅闯了禁地,陛下都没有惩罚你,如此看来,陛下是很疼你的……”洛溪想了想,又说,“今日严夫人不敢跟你把事情闹大,大约也是顾及这一点儿。” “你爹意思是,我能对抗严夫人了?” 洛溪:“一点点吧,说到底,陛下应该更疼严夫人。” 梁尔尔颔首。 那是一定的,毕竟,这个严夫人的长相跟梁妃娘娘太像了。 “只是我有些不解。”洛溪说,“依照皇上对严夫人的宠爱,她应该早就进宫了,为何一直在这里。” 梁尔尔看看洛溪,心道,她大概知道原因。 成也萧何败萧何,严夫人之所以受宠是因为相相似良妃娘娘的面容,但是,也因为太像了,所以不能入宫吧。 毕竟,梁妃娘娘是南楚的圣女。 皇上将一个跟圣女相似的人纳进后宫,自然会引起一些人的揣测。 “总之,你当心些。”洛溪说,“我先走了。” “好,慢走。” 梁尔尔将洛溪送走。 ………… ………… 等到洛溪走了之后,屋中只剩下梁尔尔与邹蓝两人。 “真的没事吧?”邹蓝又问梁尔尔。 梁尔尔简直哭笑不得:“你拿我当易碎的瓷器呢?” 邹蓝还真的点了点头,说:“大夫说了,孩子没够三个月,还不稳定,要好好守着。” 梁尔尔眼梢眼梢眯起眼:“原来,你是关心孩子啊……要是我没有怀孕,你是不是就不这么紧张了?” 邹蓝一顿,连忙手忙脚乱地解释:“我关心你!我是……我……” 一时间,邹护卫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梁尔尔看他的样子,没忍住,破功笑了。 “尔尔?” 梁尔尔上前抱住邹护卫。 邹蓝一顿,有些笨拙地回抱住梁尔尔。 “我很好。”梁尔尔说,“孩子也很好,我们都会平安无事的,你不要过度紧张嘛,不然我也会紧张的。” “好。”邹蓝说着,轻轻拍了拍梁尔尔的背。 “这就对了嘛。”梁尔尔蹭了蹭邹蓝的脖颈。 “接下来,我们要想办法了。” “嗯。”邹蓝小心翼翼抱住梁尔尔 想办法,想办法离开。 ………… ………… 梁尔尔在离开之前,首先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严夫人的刁难。 她大约没想过,自己来了皇家小院之后,还没想好离开的法子,倒是先被严夫人盯上了。 严夫人的动作可不慢,在梁尔尔那边吃了瘪之后,立马找人往宫里送消息。 将事情颠倒黑白,说了一通。 第二天,南楚王就来了皇家小院。 梁尔尔起了一个大早,去拜见媛夫人。 刚走到媛夫人的门口,就被丫鬟告知陛下来了,在严夫人的住处等着她呢。 梁尔尔看了看媛夫人的住处。 “邹夫人,我们走吧。”丫鬟说。 “我都走到这里了,怎么也要跟媛夫人打个招呼。”梁尔尔没有跟丫鬟走,而是走进了媛夫人的院子。 走进去之后,梁尔尔一顿。 这里那是院子啊?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演武场。 梁尔尔左右看了看,正想问,媛夫人呢? 忽然一道冷光冲她而来! 梁尔尔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邹蓝已经出手了!邹护卫横空抽剑,拦住了那个刺向梁尔尔的剑锋。 两剑相交! 邹蓝格开了对方的进攻。 那人功夫不低邹蓝,被邹蓝用内力逼退了好几步! “好功夫!”那人说。 梁尔尔这次回过神来,看向那人。 只见是一个眉目英气的姑娘,不想其他姑娘涂脂抹粉,一张素颜,头发扎起来,利落飒爽! “你是……”梁尔尔顿了顿,说,“媛夫……” “你的功夫是哪里学的?”媛夫人掠过梁尔尔,看向邹蓝。、 梁尔尔:“……” 邹蓝因为她对梁尔尔出手,皱着眉,没搭理媛夫人。 媛夫人对邹蓝很是欣赏:“你在跟我比一次!” 说着,就要出招! 一旁的梁尔尔:“……” 邹蓝没有理会媛夫人,收了自己的剑,走到了梁尔尔的身后。 媛夫人这次不得不看向梁尔尔:“这是你的侍卫?” “是。”梁尔尔微笑颔首。 “把他给我吧。”媛夫人说,“条件人你开!” 梁尔尔:“……” “怎么样?”媛夫人看向邹蓝。 梁尔尔也不由看看邹护卫,要不是邹护卫此时是络腮胡,驼背的打扮,梁尔尔都要怀疑邹蓝又招花引蝶了。 “其他事都好说。”梁尔尔说,“若是你喜欢武功高的,可以让陛下给你找。” “他功夫特殊。”媛夫人一指邹蓝,“我就像要他。” 梁尔尔没想到,自己过来打算跟媛夫人见一面,没想到人家盯上了自己相公。 那可不行。 梁尔尔继续摇头:“这个人是我的侍卫,我不会将他交给任何人。”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一会儿,严夫人会为难你,你或许自身难保。”媛夫人道。 梁尔尔眯起看她。 “媛夫人,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呢。” 她刚知道南楚王来了,这边媛夫人就知道了。 “你把这个侍卫给我,我帮你过这一劫。”媛夫人道。 梁尔尔揉了揉眉心:“这个没得商量。” “不后悔?” 言不投机,梁尔尔觉的自己没必要跟媛夫人说下去了。 “我先告辞了。”说着,带着邹蓝离开了。 ………… ………… 媛夫人站在自己的门口,一直看着梁尔尔与邹蓝的背影,直到两人转弯走远了,媛夫人才收回了自己目光。 “小谢,给我找一件能见陛下的衣服。”她冲院中唯一的伺候的丫鬟喊了一声。 小谢一歪头,不解道:“夫人,你这是要……” “陛下不是来了吗?”媛夫人说,“我们去看看。” 小谢叹气:“现在是严夫人布局,给邹夫人找茬儿,您要是去的话……” “看热闹。”媛夫人嘴角含笑。 ………… ………… 这边,梁尔尔从媛夫人那边离开,由丫鬟带着,来到了严夫人的住处。 第453章:要侍卫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53章:要侍卫这边,梁尔尔从媛夫人那边离开,由丫鬟带着,来到了严夫人的住处。 南楚王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严夫人正依偎在南楚王怀中,哭诉这梁尔尔的“恶性。”南楚王好声好气地哄着。 梁尔尔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她道:“陛下,用我回避吗?” 南楚王轻轻推开了严夫人。 “陛下……”严夫人不满,使性子没离开。 南楚王也没办法,他叹口气:“好了,邹七来了,你有什么想跟她说的,先走就说了,赖在朕身上怎么说啊?” 但是几个动作,几句话,就不难看出南楚王对严夫人的纵容与喜爱。 严夫人这才从南楚王的怀中坐直了身体。 “邹七,你的侍卫打伤了我的人,你怎么解释!” 梁尔尔:“你的人那个受伤了?” “都受伤了!”严夫人早有准备,一拍手,之前几个围攻梁尔尔的姑姑走了出来。 伤胳膊的,伤腿的都是有。 “之前从我那里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到夫人的住处,就受伤了?”梁尔尔道,“这就奇怪了……” “陛下!你看到了吧!”严夫人指着梁尔尔,“她伤了人,还狡辩不承认!” “我说的是实话。”梁尔尔说,“我的侍卫没有搭上人。” “陛下,你看!”严夫人指着梁尔尔,“你看她呀!她就是这么不懂规矩,我想着教教她规矩吧,她不禁不感谢,还让侍卫侍卫打上的我的人!” 南楚王看着梁尔尔。 梁尔尔皱眉,看着严夫人。 这件事,绝对不能在邹蓝身上纠缠。 梁尔尔知道,有时候主子不能解决的问题,都要让下人来承担!邹蓝现在现在是她的侍卫,说不准这件事到了最后,南楚王不惩罚她,但是邹蓝就难逃了。 “严夫人,你口口声声说教我规矩?”梁尔尔必须把话题扯开,“你气势汹汹带了人来我院子里,哪里是教我规矩,就是来为难我了!” “你胡说!”严夫人冷冷道,“我跟你无冤无仇,我找你麻烦!” “我没胡说!”梁尔尔不卑不亢,大声道,“你就是看我不告诉你禁地的房间里是什么!就生气了,要为难我!” 提起禁地,南楚王的表情一变。 梁尔尔知道,自己已经把话题扯开了,她再接再厉,继续说道:“我知道我私闯禁地,被陛下斥责了,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还来问我禁地里的情况,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说着,看向南楚王。 南楚王皱了皱眉。 一旁的严夫人也慌张地看着南楚王:“陛下,我没有!我不好奇禁地里是什么!她私闯禁地,我就是说了她一句,我绝对没有打听禁地里是什么!” “你敢说你不好奇?!”梁尔尔逼问。 “我有什么好奇的?!”严夫人说,“我只要陛下的喜欢,其他的,我根本懒得打理!” “那你来我这里找茬儿,是怎么回事?!”梁尔尔说,“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告诉你的。” 说着,有看向南楚王。 “邹七!你……”严夫人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梁尔尔牵着鼻子走了。 严夫人气的不行,但是只能跟南楚王保证她没有关心禁地的事情! “陛下,我是全心全意的爱你的!”严夫人道,“禁地的事情,我就是提了一下!绝对不是邹七说的,追问她!逼问她!我没有!” “倒是你!”严夫人双眼发红看着梁尔尔,“你打伤我的人!你还恶人先告状?!” 梁尔尔皱眉:“恶人先告状的明明是你!陛下,政务繁忙,你还劳烦他过来,就为你争风吃醋的事情?” “你!”严夫人估计没料到梁尔尔的嘴皮子竟然这么利索。 而且一点都不怕南楚王。 她本以为梁尔尔一个平民百姓,见了南楚王总要敬畏收敛一些的,没想到梁尔尔比她还理直气壮。若是眼前之人曾经的身份是皇后,严夫人估计也不会自找麻烦了。 “陛下……你,你看她!”严夫人说不过梁尔尔,只好期期艾艾跟南楚王求情,“你看她!嚣张跋扈!才来小院两日不到!就敢这么说话了!” “严夫人,我怎么说话了?”梁尔尔半分不让,说道,“从我刚进屋,你怎么说话,我怎么说话,我都是跟你学的。” “你!”严夫人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陛下……”她只能朝南楚王撒娇。 梁尔尔也看向南楚王。 都在等着南楚王决断,说实话,这种事顶多就是争风吃醋。 放在宫里,有皇后压住,关注,但是在皇家小院里,没有高低之分,都是南楚王的女人。 本来严夫人自诩是皇家小院的“皇后”但是来了梁尔尔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 “什么事,这么热闹啊?” 就在南楚王还没决断的时候,媛夫人的声音从外面响起了。 “陛下,媛儿求见。”媛夫人喊了一声。 “让她进来。”南楚王道。 不一会儿,媛夫人走进了屋中。 “参加陛下。”她冲南楚王行礼,虽然身上还带着江湖气,但是比起之前梁尔尔见的时候,收敛多了,换句话说,分寸拿捏地正好。既不会太过江湖豪侠气,显得粗莽,但是也没有失去那份飒爽的精髓。 梁尔尔眯起眼,心道,这个媛夫人可是比严夫人聪明不止一星半点儿。 “媛儿,坐吧。”南楚王话音落下,小云子看座。 媛夫人坐下。 此时的梁尔尔与严夫人还站着呢。 “这是怎么了?”媛夫人看看梁尔尔又看看严夫人,最后又看向南楚王,“陛下?严夫人跟新来的妹妹怎么了?” 她只说新来的妹妹,看样子是还不认识梁尔尔似的。 梁尔尔愈发觉得,这个江湖气的媛夫人不简单。 “是她!”严夫人一指梁尔尔说,“她不懂规矩,还打伤我的人!现在又在诬陷我!” “是吗?”媛夫人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说:“不是。” 她只回道了两个字,并没有多说。 媛夫人看了看梁尔尔,她有转头看向南楚王。 “小云子。”南楚王说,“把事情的经过跟媛夫人说一说。” 小云子愣了愣,两个夫人都各执其词,他要怎么说啊?但是陛下的命令又不得不得听从。 于是小云子硬着头皮,将梁尔尔与严夫人争吵的过程说了一遍。 “媛夫人,事情就是这样的……”小云子终于说完了,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媛夫人听罢,点了点头:“陛下,你看事情怎么解决呢?媛夫人跟新来的妹妹都所自己说的对。” 南楚揉了揉眉心:“我听说,当时还有洛溪在呢。” 严夫人的脸色难看。 “陛下,要把洛夫人找过来吗?”媛夫人问道。 南楚王没说话。 倒是严夫人脸难看,一甩袖,说:“我来的时候,洛溪正跟邹七说的开心!她们两个早就沆瀣一气了!就算是她来了,也只会向着邹七说话!” 南楚王看她一眼,微微颔首。 一旁的媛夫人轻轻笑了笑,又道,“严夫人既然不愿意洛夫人来,那便不打扰洛夫人吧,依我看,这次谁都不怨。” 她话音落下,众人纷纷看向她。 只听媛夫人说:“要我说,两位主子都没事,只是这些奴婢受伤了,要罚就罚他们好了。” 梁尔尔眉心紧皱。 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竟然被媛夫人轻飘飘说出来了。 “陛下!”梁尔尔开口道,“明明是严夫人来问禁地的事情……” “好了。”南楚王打断梁尔尔,“禁地的事情,不许再提,若是有谁再提及,不要怪朕不客气了。” 他都这么说了,梁尔尔自然不能再提了。 “就按媛儿说的办。”南楚王看向严夫人的奴婢,还有梁尔尔身后的邹蓝。 “没照顾好主子,都赶出去!” “陛下……”梁尔尔怎么能让邹蓝离开? “妹妹,我劝你不要多说了。”媛夫人打断梁尔尔,“你的护卫虽然又老又哑,还是驼背,但是他毕竟是男人,不合适跟着你。” 说着看向了一旁的南楚王:“陛下,要是妹妹不嫌弃,我倒是可以帮妹妹挑几个武功好的侍卫,守在门外。” 南楚王点头:“好。” 梁尔尔但脸色难看,但是她没再有站出来说话。 一旁的严夫人也没有开口留下那些奴婢,事情就这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了。 南楚王走到梁尔尔的面前:“你啊,安生一些。” 梁尔尔绷着脸,没说话。 南楚王看她的样子,叹了口气。 媛夫人说:“小院里之所以这样,也是因为我们这些夫人地位相当,谁也没办法说服谁。” 说服还是比较委婉的说法。 媛夫人的意思,那是因为这个皇家小院除了皇上,没有一个说了算的。 南楚王看看梁尔尔,再看看严夫人。 最后目光落在了媛夫人的身上:“以后,你帮忙看着这些夫人们。” “我嘛?”媛夫人指着自己鼻子,像是不相信似的,“我可以吗?” “可以。”南楚王说,“朕相信你。” “既然陛下信任,我也不会让陛下失望的。”媛夫人站起来谢恩。 ………… ………… 这件事,最大的赢家竟然是从头到尾没有参与的媛夫人。 严夫人没想到自己一出戏,竟然是给人做了嫁衣裳! “你行!”严夫人双目发红,那样子是恨不得上去掐媛夫人的脖子。但是想到对方的功夫,还是之前做的那些的事情,严夫人终究是没做什么。 她只能狠狠瞪着媛夫人。 梁尔尔这边,也冷冷看着媛夫人。 “邹夫人,我送你回去吧。”媛夫人笑了笑,她说着,顺便看了一眼梁尔尔身后的邹蓝,“正好,让你的侍卫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梁尔尔冷笑一声:“那我还要多谢你呢。” “客气。”媛夫人说,“一起走吧。” 梁尔尔看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跟着走上去。 ………… ………… 两人肩并肩往梁尔尔的住处走。 “你不想自己的侍卫离开这里吧?”媛夫人问。 梁尔尔:“还不是拜你所赐?” 媛夫人先是听不出她口气里的讽刺,说:“这是最好的法子了,陛下是不会动严夫人的。” 梁尔尔没说话。 媛夫人以为梁尔尔心里不服,继续解释道:“陛下对她的喜欢,超过这里的任何一人,要不是她脑子简单,做事愚蠢,现在恐怕早已经只手遮天了。” 梁尔尔看她:“你倒是摸得透彻。” “没办法。”媛夫人说,“我能依仗的太少了。” “你现在有了。”梁尔尔说,“陛下让你掌管这里呢。” 媛夫人笑了笑:“只是一时罢了,若是哪天严夫人给陛下献上一支舞,一首歌,我这个位子在她那里便是名存实亡了。” “跟我说这么多做什么?”梁尔尔道,“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谁说的?”媛夫人说,“我们有一点相同的。” “哦?” “你想你的侍卫留下,我也想他留下来。” 梁尔尔眯起眼:“怎么说?” “他不能留在你身边了。”媛夫人说,“但是他能留在我身边。” 梁尔尔:“留在你身边?” “对。”媛夫人道,“我可以跟陛下说,让你的侍卫留下我身边,这样,他就能留在皇家小院了。” 梁尔尔停住脚步,不置可否,她反问道,“你为什么对我的侍卫……这么上心?” “他的功夫。”媛夫人倒也没有隐瞒,“我跟他交手,他的功夫很吸引我。” 梁尔尔笑了笑,忽然说:“吸引你的,不是陛下吗?” 媛夫人一愣。 梁尔尔双手环胸,说道:“我这个人呢……很讨厌别人威胁我!更讨厌……那些筹码不够的威胁,简直把我当傻子。” “你什么意思?”这次还媛夫人皱眉了。 “我的护卫,如果不能留在我身边,我宁可他离开皇家小院。” “你可想好了。”媛夫人道。 “这还用想吗?”梁尔尔脸色一沉,冷冷说,“他不会去你身边的。” 第454章:拉拢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54章:拉拢梁尔尔双手环胸,说道:“我这个人呢……很讨厌别人威胁我!更讨厌……那些筹码不够的威胁,简直把我当傻子。” “你什么意思?”这次换媛夫人皱眉了。 “我的护卫,如果不能留在我身边,我宁可他离开皇家小院。” “你可想好了。”媛夫人道。 “这还用想吗?”梁尔尔脸色一沉,冷冷说,“他不会去你身边的。” 媛夫人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梁尔尔,她一摊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随你。” 梁尔尔带着邹蓝转身就走。 ………… ………… 回道自己的住处,梁尔尔看着邹蓝。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邹蓝没说话。 梁尔尔顿了顿,又说,“让小七办成女装,替你来。” “可是……”邹蓝有些犹豫。 梁尔尔摇摇头,说:“没关系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邹蓝沉默。 梁尔尔道:“反正,我这辈子是不可能看着你去其他女人身边的。” 邹蓝被他说得叹气:“尔尔……” “我真的没事。”梁尔尔说,”这个媛夫人不简单,你去她身边之后,我还要吃醋呢!“ 邹蓝:“……” 梁尔尔道:“最重要的是,通过今天的事情,我想到了一个离开的办法。” “什么办法?” “将皇家小院的人,暴露在大众的视线里。” “怎么说?”邹蓝问。 梁尔尔道:“皇家小院里,收藏的这些夫人,特别是严夫人……那是六七分相似梁妃娘娘。要是南楚的百姓知道,他们的皇帝,在皇家小院里,收藏着相似圣女的人,你说百姓会怎么想?” 邹蓝微微颔首:“我明白了。” 梁尔尔:“你出去之后,将这个主意告诉童不兮,具体要怎么做,他了解南楚,还要靠他。” “我知道了。”邹蓝说着,看着梁尔尔。 梁尔尔知道他心中所想,安慰道:“我真的没关系,不要担心啦。” “嗯。”邹蓝嘴上说着不担心,但是目光还是依依不舍。 ………… ………… 即便再依依不舍,邹蓝还是走了。 梁尔尔打着出去送自己侍卫的名义,然后从外面带回来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来。 小姑娘自然就是小七了。 等小七洗漱干净,穿着丫鬟的衣服站在梁尔尔的身旁的时候,前来的洛溪看小七,不由愣了愣。 “哪里来的小丫头,可真漂亮。”洛溪道。 小七有些含羞似的,抓着后脑勺笑了笑。 梁尔尔说:“我在路上遇见的,正好他要卖身葬父,我就买回来了。” “这样啊……”洛溪说着,又不由看向小七,说,“这么好看的小丫头,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小七,还不谢谢洛夫人。”梁尔尔与小七说。 “是。”小七走出来,冲洛溪道谢。 “好了。”洛溪看向梁尔尔,“应该是我要谢谢你。” “怎么说?”梁尔尔问。 “你若是能将我带出去,我自然要谢谢你。”洛溪道。 梁尔尔眉梢一挑:“童先生跟你说了?” 洛溪颔首:“童先生让我跟你说,他正在想具体的计划,让你稍安勿躁,也让我多照顾你。” 梁尔尔道:“但愿,童先生能快些想出来主意。” “会的。”洛溪说,“童先生很厉害的。” 梁尔尔笑了笑。 ………… ………… 此时的童不兮抱着安安,正坐在方桌前。 他的面前,一张白纸,纸上放着黑白棋子。 安安调皮,想要抓那些棋子。 童不兮就将旗盒中的棋子塞给了安安,还柔声细语地叮嘱小丫头:“不能吃的哦。” 安安好奇,握着棋子玩儿,左手放在右手心里,右手又放在左手心里,乐此不疲。 她自顾自玩着,并没有打扰到童不兮。 童不兮看着眼前的棋子,捏起来,放到另外一个位置,然后觉得不对,又放到了另外一个位置。这样反复了几次,他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眉心依旧紧锁着。 “吱呀……” 此时,邹蓝推门进来。 童不兮揉了揉眉心,看他。 “怎么不在皇家小院守着?”说着,将桌上的包子扔给了邹蓝。 邹蓝接过,咬了一口。 “爹爹!爹爹!”安安伸着胳膊找邹蓝。 邹蓝走到童不兮身边,接过安安。 两人面对面坐下,邹蓝抱着安安问童不兮:“怎么样?想到办法没有?” “办法是有了。”童不兮说,“但是,需要善后安排。” 邹蓝低头,看着他铺在上面的白纸,还有乱七八糟的棋子。 “要保证尔尔的安全。” “我当然知道。”童不兮说,“她是你妻子,还是安安的母亲,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她有事的。” “多谢。”邹蓝说。 “谢什么?”童不兮道,“赶紧解决了这里的事情,我们一起离开南楚。” “好。” 童不兮又顿了顿,说:“你真的不打算报仇吗?” 邹蓝看他。 “你被送到大齐,杀手所,遭受了这么多磨难……”童不兮说,“你不想报仇吗?” “不想。”邹蓝说,“若是不他们,我也不可能认识尔尔。” 童不兮:“……”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没有感觉了。”邹蓝说,“我只想跟尔尔一起隐居,过日子。” “好。”童不兮道,“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你只管想办法就尔尔出来。”邹蓝说,“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明白了。”童不兮颔首。 “我走了。”邹蓝站起身来,将安安再次交给童不兮。 “吃饱了?”童不兮问。 “嗯。”邹蓝颔首,“我走了。” 说完,邹蓝离开了,他直接去了皇家小院周围,躲在了树上。 这里距离梁尔尔的住的地方,不远,要是梁尔尔有什么事情发生,邹蓝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 ………… 此时,梁尔尔这里没有事情发生,她正跟洛溪一起拜访其他的夫人们。 洛溪新收到童不兮的指令。 先了解这里所有的夫人,找出她们跟那人相似的地方。 洛溪问梁尔尔:“相似?与谁相似?” 梁尔尔道:“你们南楚的圣女。” “圣女?”洛溪瞪大眼睛,“圣女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那不重要。”梁尔尔说,“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些夫人与圣女相似的地方。” “邹夫人……”洛溪道,“你的意思是……” 大约是因为太吃惊,洛溪有些难以置信。 “就是你想的那样。”梁尔尔说,“南楚王,这里的陛下,他喜欢南楚圣女。” “这,这可是大不敬啊!”洛溪瞠目结舌。 “是啊。”梁尔尔说,“我们就是要利用这点儿,离开皇家小院。” “不……”洛溪摇着头,“这太危险了,要是这件事暴露了,陛下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我们,兹事体大,他不会让他的皇位受到威胁的。” “所以,我们要从长计议啊。”梁尔尔说着,拍了拍洛溪的肩膀,“放心,童先生会想去两全其美的法子的。” 搬出了童不兮,洛溪稍微放心了一些。、 “走吧。”梁尔尔说。 “好。”洛溪只能跟着她去。 ………… ………… 一上午,梁尔尔跟洛溪拜访了三个夫人。 梁尔尔一边与夫人说话,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些夫人。 还真是…… 这些夫人的眉眼或者下巴,多多少少都有些相似梁妃娘娘。 更甚至,第三个夫人,梁尔尔一开始不知道她哪里跟梁妃娘娘相似,直到那夫人去取东西,不经意的一转身,梁尔尔看到了对方的侧颜。 这个夫人的侧颜有那么一瞬间,让梁尔尔想起了自己母亲的画像,而她的母亲跟梁妃也是有几分相似的。 “两位妹妹,你们不多待一会儿吗?”侧颜相似梁妃娘娘的夫人,姓谢。 谢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将梁尔尔送出了院子。 梁尔尔笑盈盈地跟对方告辞。 离开了谢夫人的院子,梁尔尔跟洛溪往回走。 “下午,还要拜访谁?”梁尔尔问。 “下午是李夫人,还有南苑的欧阳夫人。” “怎么是两个?” “因为欧阳夫人是个善谈的,我估计,她要跟你说好长时间。”洛溪说着,不由失笑。 “我喜欢健谈的。”梁尔尔说。 “那下午,我带着你去拜访他们。” “好。”梁尔尔点头。 “我先回自己的住处了。”洛溪说,“下午我去找你。” “嗯。”梁尔尔摆手,送走洛溪。 洛溪走到自己的院子,梁尔尔也告辞离开,也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等走到自己的院门口。 只见严夫人站在那里。 梁尔尔皱眉,心道,又来找茬儿了? “严夫人,有何贵干?”梁尔尔走上前,问。 “我听说,你今天去笼络其他姐妹了?”严夫人直言不讳。 梁尔尔看她一眼:“随你怎么说吧。” 说着,就要回去。 “等一等!”严夫人喊住她,“我不是来找你事的!” 梁尔尔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我有一件事,跟你商量。”严夫人说。 梁尔尔本想拒绝,但是看着严夫人的相貌,她迟疑了一下。 要说皇家小院里,谁最像梁妃娘娘,非严夫人莫属。 梁尔尔道:“进来吧。” 严夫人再次走进梁尔尔的住处。 这次,她只带着一个贴身丫鬟,没有带那么多气势汹汹的姑姑们。 梁尔尔看着严夫人的容貌,她的态度,也稍微好了些。 “请坐吧。”梁尔尔说。 严夫人坐在梁尔尔的对面。 “你找我什么事?”梁尔尔问。、 “我们练手吧!”严夫人说! “什么?”梁尔尔一愣,差点把送到嘴里的茶喷出来。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联手。”严夫人说,“一起对付媛依!” “媛依……是指媛夫人吗?” “不是她还能是谁!”严夫人说,“我上了她的当,跟你斗地两败俱伤,她倒是渔翁得利,陛下让她管皇家小院了!她凭什么管束我?!” 梁尔尔放下茶盏,对这件事不怎么上心。 “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严夫人不满梁尔尔此时的态度。 “我听见了。”梁尔尔说,“你想跟我联手对付媛夫人。” “对!”严夫人说,“她害我身边伺候的姑姑都被赶了出去!也害你身边的侍卫被赶出去!你不恨她吗?” 严夫人这句话还真是说到了梁尔尔的点儿上。 她正眼看向严夫人:“你打算怎么做?” “我们联手!”严夫人说,“让陛下把掌管皇家小院的权利给我!” 梁尔尔:“……那我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把那的侍卫找回来!”严夫人说。 梁尔尔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美人计!”严夫人想也不想,张口就说。 梁尔尔:“……” “美人计?”梁尔尔有些哭笑不得,“你想怎么来什么样的美人计啊?” “我们两个人美人计!”严夫人说,“你是新来的,陛下一定很喜欢你!当然了!他一直很喜欢我,只要我们两个人一起出手,去讨好陛下,他一定会答应我们的请求。” 梁尔尔:“……” 严夫人又道:“陛下见我们和好了,更会信任我的!” 梁尔尔继续:“……” 严夫人见她不说话,急了:“你明白吗?” 梁尔尔揉了揉僵硬嘴角:“美人计,免谈。” “为什么?”严夫人道,“这是最好用的。” “那你用吧。”梁尔尔双手环胸,说,“反正我不去。” “你为什么不去?!总的有个理由吧?!”严夫人不依不饶。 梁尔尔随口瞎掰:“我放不开。” “这个没什么?!我可以教你!”严夫人好不吝啬地说。 梁尔尔:“……” “你们南楚的女人,都这么……这么豪放的?”梁尔尔简直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此时的感受。 “女人讨好男人,这有什么不对吗?”严夫人理所当然地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天下之君!我们臣服,讨好!又什么放不开的?” 梁尔尔嘴角抽了抽:“抱歉啊,我实在无法理解的说法……” 第455章:圣女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55章:圣女“你们南楚的女人,都这么……这么豪放的?”梁尔尔简直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此时的感受。 “女人讨好男人,这有什么不对吗?”严夫人理所当然地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天下之君!我们臣服,讨好!有什么放不开的?” 梁尔尔嘴角抽了抽:“抱歉啊,我实在无法理解的说法……” “是我不理解你啊!”严夫人说。 梁尔尔摇头:“总之,你这个办法……你自己做去吧,我不干。” “就我自己?”严夫人皱着眉,“那跟以往有什么区别?” 梁尔尔:“……” “你跟我一起!”严夫人霸道的性子出来了。 梁尔尔揉着眉心,实在不想跟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你想要接替媛夫人,不是只有这一种办法的。” “还有什么办法?”严夫人眼前一亮,“你有其他的办法?!” “是。”梁尔尔说,“这个办法,你自己也能完成。” “怎么说?”严夫人不解。 梁尔尔道:“以往,你是不是总是处处讨好陛下?” “那当然啊!”严夫人说,“要不是我一直粘着陛下,陛下早就忘了我了!” “不,恰恰相反。”梁尔尔说,“如果,你能稍微疏远他一些,他或许,会更喜欢你!” “什么意思?” 梁尔尔道:“女人最高的境界,欲拒还迎!你不知道?” “那行不通。”严夫人说,“之前有个姐妹就是用这一招对陛下的,结果,被陛下彻底冷落了!” “那个夫人,一定没有你的容貌。”梁尔尔说。 严夫人一愣。 梁尔尔道:“你倒也不用刻意疏远,只要,对着陛下多几分理智,少几分谄媚,我保证,陛下一定迷你迷得不要不要的。” “真的?”严夫人不信。 梁尔尔道:“真的,不信你可是试一试,反正不会有损失,不是吗?” 严夫人思忖。 “还有。”梁尔尔说,“你那些争风吃醋,绝对不能露出来。” 试想,梁妃娘娘是圣女,怎么会做这种事。 “那我……具体要怎么做?” 梁尔尔想了想,随口说:“就比如,你跟我不睦,你再对着陛下的时候,不再记恨我,而是大度地表示,无所谓了,我想,陛下一定会觉得你善解人意。” “……”严夫人将信将疑,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梁尔尔说,“我还要吃饭,不送了。” ………… ………… 终于送走了严夫人,梁尔尔开开吃了午饭。 午饭之后,洛溪来了。 “准备好了吗?”洛夫人直接问道。 梁尔尔笑着点头。 “那我们……接着去拜访?”洛溪微笑。 “走吧。” ………… ………… 梁尔尔跟洛溪用了四天的时间,终于将皇家小院的夫人都拜访了一遍,梁尔尔对南楚王的夫人们也都大致了解了。 黄昏时分,洛溪留在梁尔尔这里吃饭。 两人都没让近身的丫鬟伺候,除了小七。 洛溪道:“童先生来消息了,说在三日后,他就动手了。” 梁尔尔点头:“善后部分他都计划好了?” 洛溪颔首:“差不多了。” 梁尔尔笑了笑:“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嗯。”洛溪跟着点点头。 ………… ………… 梁尔尔跟洛溪没有等来“拭目以待”,而是等来了“目瞪口呆”。 小云子公公一大早就来传旨了。 “邹夫人,恭喜,恭喜!小云子冲梁尔尔笑得花枝乱颤。” “恭喜?”梁尔尔不解。 小云子激动地说:“明日,您就能入宫了。” 梁尔尔:“……” “怎么……这么快?”一旁的小七不由问。 “快点不好吗?”小云子看向梁尔尔,说,“邹夫人,你还要谢谢严夫人呢!严夫人帮您说了不少好话呢!” 梁尔尔:“……” 怎么还有这种事情呢? “哦对了!这是教习的嬷嬷。”小云子说着,指了指身后两个上了年纪的宫女,说,“她们是来教您入宫之后的规矩了。” 梁尔尔:“……” “那个……等一等啊。”梁尔尔说,“我,我先吃个早饭。” “没问题啊。”小云子满脸欢喜,“您去吃!吃完之后,咱们就开始!” 梁尔尔干笑一声,带着小七回了屋子,主仆两人走到无人的地方。 “快去联系邹蓝!”梁尔尔低声跟小七说。 “是!” ………… ………… “我见到前任圣女了!” “我也见到了!” “是真的?” “是真的!” “圣女就在这里出现的!” “真的是圣女!” 羽城的春园里,一声接着一声的惊呼! ………… ………… 春园不远的客栈里,童不兮对着镜子,将头上发钗摘下来。 镜中上妆的人,俨然就是梁妃娘娘。 这天下,要说谁跟梁妃娘娘最相似的人,不是严夫人,应该是童不兮,他们可是是亲姐弟。 童不兮还能梁妃娘娘的神韵拿捏的很好,浑然天成。 “要不是南楚王忽然这样,我也不用仓促。”童不兮一边洗妆,一边说。 虽然是仓促了一些,但是好在很成功。 邹蓝站在一旁:“这样真的能让南楚王暂时忘记尔尔?” “会的。”童不兮说,“我露面的时候,姜成在。” 童不兮跟邹蓝解释:“姜成是南楚王的侍卫,也是他在羽城的眼睛。” 邹蓝还是有些不放心,爱之深,思虑便也多。 “放心。”童不兮说,“我可以跟你保证,现在南楚王已经没心思接尔尔进宫了。” ………… ………… 此时的皇宫中。 南楚王直直看着姜成:“你亲眼所见?!” “是!”姜成拱手,说,“是属下亲眼所见的!那个人就是圣女!” “怎么会呢……”南楚王又是期待,但是又担心期待落空,“她已经离开二十多年了。” “……” “属下见过圣女!”姜成说,“属下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发誓,那就是圣女!” “她只出现了一盏茶的功夫?” “是!”姜成说,“有人在春园闹事,圣女出来阻止那人。” 春园是南楚的一家皇家驿站,说是驿站,其实是变相的上流场所,一些达官贵人闲着没事,会在这里聚一聚。 这里进出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见过圣女的人,不在少数。 “不仅是属下认出来了!”姜成说,“还有赵大人,齐大人!他们都认出来了!” “那她人呢?!”南楚王道,“你没跟着吗?” “属下跟着了!但是,圣女转身就不见了!”姜成说,“如今,还有一种说法,说那是幻影!” 姜成说着,用力一拱手:“是不是幻影属下最清楚!那人就是圣女!” “只是……”姜成稍说着,又不由顿了顿。 “只是什么?” “如同陛下所说,已经二十多年了,圣女……还是曾经的样子。” “她是圣女。”南楚王目光迷离,缓缓道,“朕从小看着她,她都没变过模样。” 只可惜,在南楚王十五岁的时候,圣女离开了南楚,不知生死,就好像,她是上天的仙子,从蓬莱仙境来到人间,现在又回到了蓬莱仙境。 “找!”南楚王说,“暗中找!就算是把南楚翻过来!也要找到!” “是!” ………… ………… 黄昏时分,梁尔尔躺在床上。 这些教习姑姑训练了她整整一天,梁尔尔累得不想动弹。 好不容易吃了晚饭了,她想休息一下,教习姑姑还要缠着教她“如何伺候南楚王。” 梁尔尔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我可去你的吧! 梁尔尔嚷着身体不舒服,这才逃过了一截。 教习姑姑偃旗息鼓,退下了。 洛溪来看梁尔尔。 “童先生又来消息了。” “什么?” “这是公主给的药丸。”洛溪从怀中拿出一粒丹药。 “童先生说,让你服下。” “公主给的?”梁尔尔坐起身,“是不是服下去之后,大夫就把不出喜脉?” “是的。”洛溪说,“童先生让你明天装病,不去宫里。” 要是装病,南楚王一定会让大夫来看,要是把脉有喜脉,梁尔尔这边不好过关。 “好。” 梁尔尔接过洛溪手里的药丸,吞下去。 “童先生那边怎么样了?”梁尔尔问。 “已经开始行动了。”洛溪说,“本来不打算这么早的,谁知道南楚王……” “那我还真要好好谢谢严夫人呢?”梁尔尔似笑非笑。 洛溪叹气:“她现在是如愿所偿了。” “怎么说?” “陛下让她跟媛夫人一起接管皇家小院。” 梁尔尔笑了笑。 ………… ………… 第二日,小云子来接梁尔尔入宫。 梁尔尔躺在床上,脸色发白。 “公公,您来了?”洛溪跟小云子道,“我正要去找您的!” “f邹夫人……这是怎么了?”小云子连忙问。 “我也不知道。”洛溪说,“昨天晚上还好好的,邹夫人知道能去宫里,还开心跟我聊了好久了!但是今天早上就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说肚子疼。” “洛夫人,您不要着急!”小云子连忙说,“我这就禀告陛下!” “公公快些!”洛溪说,“让陛下把宫里最好的大夫拍过来!”、 “好好!” 小云子赶紧下去。 梁尔尔抬眼与洛溪对视了一眼。 ………… ………… 这时候,南楚王这里,又得到了消息! 圣女又在春园现身了! 南楚王二话不说,换上常服,去春园! “陛下!陛下!”这时候,小云子急匆匆来了。 南楚王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准备赶去春城。 “何事?”南楚王分了些神,看向小云子。 小云子道:“我本来你今早去接邹夫人入宫的,可是,她身子不舒服!好像是中了毒……” “找大夫给她看!”南楚王说着往外走。 “那,邹夫人今日还入宫……”小云子试探地问。 “等她好了,再入宫吧。”南楚王说着,已经顾不得小云子了,直接出去了。 小云子一头雾水。 “小云公公……”这时候,一直在南楚王身边伺候的老宫女走了过来。 “秦姑姑,陛下这是怎么回事?”小云子问,“他不是很喜欢邹夫人吗?” 就因为知道陛下喜欢邹夫人,小云子才在这么殷勤地忙活梁尔尔的事情。 “小云公公,你不知道……如今在春城,出现一个人,陛下去看她了。” “春城?”小云子张了张嘴,“那邹夫人那边……” “怕是要失宠了。” “那我不就白忙活了?”小云子皱眉。 “你现在,还是关注一下春城那位吧。”秦姑姑提醒道。 “春城的那个,有几分相似?”小云子问。 “不是几分相似的。”秦姑姑说,“好像是本尊。” “什么?!” ………… ………… 小云子带着宫里的大夫来看梁尔尔的时候,没有之前那么热络了。 “大夫,麻烦了。”梁尔尔倒是很客气。 大夫放下药箱,帮梁尔尔把脉。 许久,大夫都没有说话。 “大夫,怎么了?”梁尔尔问。 “夫人的脉象……恕我直言,没有任何异样。” 梁尔尔道:“可是,我今早一直呕吐不止。” 她故意没服用安胎药,还闻了闻腥味,吐得天昏地暗的。 “若是肠胃不适,脉象会有变化的。”大夫说,“但是,夫人的脉象很正常。” “可是……”梁尔尔说着,又吐了。 吐出来的东西做不得假。 大夫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这样吧,我给夫人开些顺气补血的药。”那大夫说,“到时候,若是夫人还是呕吐不止,我再想办法。” “麻烦大夫了。”梁尔尔收回手腕,在床上躺好。 大夫下去开药去了。 梁尔尔问小云子:“公公,今日我入宫的事情……” 小云子:“夫人,你带着病入宫不好,陛下说了,等你康复了,再入宫啊。” “啊?”梁尔尔皱了皱眉,显得有些失望。 小云子说:“若是没事,我先告辞了。” 说完,转头就走。 “小七。”梁尔尔道,“帮我送送云公公。” “是。” 小七跟上小云子,按照梁尔尔说的,小七掏出了银子,想要塞云公公。 第456章:还牙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56章:还牙小云子说:“若是没事,我先告辞了。” 说完,转头就走。 “小七。”梁尔尔道,“帮我送送云公公。” “是。” 小七跟上小云子,按照梁尔尔说的,小七掏出了银子,想要塞云公公。 小云子一看那银子的数目,目光更冷了,这点钱!简直就是看不起人。 小七:“夫人给你的,让你……” “这些钱,让夫人留着吧。”小云子皮笑肉不笑地,走了。 小七耸肩,回去去见梁尔尔。 此时屋中,只有梁尔尔的一个人了,她坐起身,精神奕奕:“走了?” “走了。”小七又说,“没收钱。” 梁尔尔笑了笑:“看来,童先生那边挺顺利的。” ………… ………… 童不兮这里确实很顺利。 南楚王赶到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人呢?”南楚王问姜成。 姜成低着头,回道:“已经……走了……” “你的人跟着没有?”南楚王问。 “跟着呢。”姜成说,“我拍了最好的侍卫去追踪!” 话音落下,只见那个最好的侍卫,走了过来。 见到一旁的南楚王,那侍卫连忙行礼:“参见陛下!” 南楚王道:“你怎么回来了?” “属下无能!”那侍卫跪下,“将人跟丢了!” 南楚王看向姜成,皱眉不满:“你的人中怎么回事?三番两次都把人跟丢了?!” 姜成跪下领罚,他看一旁的侍卫:“怎么会跟丢的?!” “回陛下!回姜大人!”那侍卫一拱手,回道,“属下刚才跟踪圣女的时候,被一人偷袭了!若不是被偷袭,也不会将人跟丢!” “偷袭!”南楚王道,“谁偷袭?!” “蒙着脸,不知长相。”那侍卫想了想又说,“看功夫,很诡异!” 南楚王眉头紧锁。 一旁的姜成又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侍卫摇头:“没有了。” 南楚王揉了揉眉心。 姜成抱拳,冲南楚王道:“陛下,圣女本就是不是寻常人……偷袭之人很可能是圣女的人!” “也有可能,跟朕一样,是想找到她的人!”南楚王眉头紧锁着。 姜成没办成事,也不敢多说什么,只低着头,等着南楚王处置。 “朕再给你加派人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南楚王道,“要是再找不到圣女,你也不用出现在朕的面前了!” “是!”姜成连忙应下。 ………… ………… 这边,童不兮在客栈中卸妆。 “刚才挺险的。”童不兮一边擦掉脸上的红妆,一边冲邹蓝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邹蓝回道,他刚才走了为了保护童不兮安全离开,偷袭那个侍卫。 “那侍卫是姜成手里最厉害的人。”邹蓝擦干净了脸上的妆容,不疾不徐道,“这次之后,恐怕,以后想逃走更是难了。” “没关系。”邹蓝说,“我会护送你。” 童不兮将头上的玉钗拿下来,一头黑发垂下来。 “后天,我就要去皇家小院了。”童不兮看向邹蓝,“你记得,比起保护我,你更要保护自己。” 邹蓝:“你跟尔尔,我都会保护好的。” 童不兮闻言,稍稍一顿,拍了拍邹蓝的肩膀,轻轻笑了笑。 ………… ………… 梁尔尔这边,装病暂时躲过了南楚王。 洛溪来看了梁尔尔,带来了童不兮最新的消息:“先生说活,两日后,出现在皇家小院,你准备好了吗?” 梁尔尔坐在床上,捧着药碗。 “已经准备好了。”梁尔尔说,“我早就等着童先生动手了。” 洛溪深吸一口气:“我也是。” 梁尔尔看她:“你可想好了。” “想好?”洛溪微微一顿。 “离开皇家小院之后,可就没有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洛溪:“我早就想好了,这般生活,也不是我想要的。” 梁尔尔点头:“那好,到时候,你跟我去大齐!” “嗯!”洛溪说,“只要能不做这笼中鸟,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 就在此时,小七走了过来。 “严夫人来了!” 梁尔尔将手里的药碗晃了晃,冲洛溪说:“等来了。” “你知道她要来?”洛溪有些诧异。 “当然呀。”梁尔尔说,“她按照我的说主意,现在跟媛夫人平起平坐,如今我又生了病,她自然要来表示一个关心的。” “那我先躲一躲。”洛溪说。 “好。” 梁尔尔说,你先到屏风后面。 “嗯。”洛溪起身。 ………… ………… 严夫人走进梁尔尔的屋里,只见梁尔尔刚吃完药。 梁尔尔看向严夫人:“坐吧。” 说完,又对小七说:“去帮我拿点儿蜜饯来,这药太苦了。” “是。” 严夫人看着梁尔尔手里空荡荡的药碗:“你好点没有?” “就那样吧。”梁尔尔说,“吃了药,也不见好。” 梁尔尔说着,揉着眉心,显得很是苦闷:“也是我命不好,眼看着就能进宫了,偏偏因为这病啊……” 严夫人说:“邹七,你想过没有。” “想什么?”梁尔尔看她。 “你为什么忽然生病。”严夫人说。 梁尔尔看她:“你的意思是……” 严夫人:“你早不生病,晚不生病,怎么就在进宫的当天病了?” “有人嫉妒我,给我下药?”梁尔尔挑着眉梢。 “我觉得是。”严夫人说。 “那你觉的,会是谁呢?”梁尔尔反问她。 “媛夫人。”严夫人张口就说,“她是江湖人,总能找来一些奇奇怪怪的毒药,她嫉妒你,对你下毒,很不难猜!” 梁尔尔不置可否: “除了她,你不也可以给我下药吗?”梁尔尔反问。 严夫人怪叫一声:“你怀疑我?!” “我只是说一种可能。”梁尔尔回道。 “我为什么要害你?!”严夫人皱着眉,”因为你的主意,我现在在皇家小院地位很稳,虽然不能进宫……我很遗憾!但是,我也还是觉得你不错的!我不会害你!“ 梁尔尔当然知道她没有对自己下毒。 毕竟现在的中毒,梁尔尔的心里最清楚,这是她的自导自演。 “好。”梁尔尔说,“我们就假设是媛夫人给我下的毒,你有证据吗?” “我没有。”严夫人气势满满。 梁尔尔:“……” 第一次见到这么理直气壮的人,她有些哭笑不得。 “那你又打算怎么做?”梁尔尔又问。 “以牙还牙!”严夫人说。 梁尔尔眯起眼,她就等着这句话呢。 “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梁尔尔说着,又削弱地咳嗽了一下,很像是那么个样子,“我就算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啊。” “我帮你啊!”严夫人拍着胸脯。 “怎么帮我?”梁尔尔暗中一笑,顺势问道。 “你只要咬口,中毒之前见过她身边的婢女!我就有办法整治她!” “那不行。”梁尔尔说,“我本来就没有见过……” “你真么这么老实?”严夫人说,“就说一个谎而已!” “说谎可以。”梁尔尔说,“但是这种……无赖似的说谎我不干。” 一点点的技巧都没有。 “那你想着怎么样?” “让媛夫人的丫鬟直接承认不就行了?”梁尔尔说。 “你说什么?”严夫人一愣。 梁尔尔道:“媛夫人身边只有一个小丫鬟吧?你要是能将这个小丫鬟拉拢过来,扳倒媛夫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可是,就因为她身边就一个丫鬟,所以……”媛夫人道,“不好下手!” “那丫鬟年纪不大。”梁尔尔说,“正是心性为稳的时候,软硬兼施,她会归顺你的。” 严夫人眼前微微发亮。 “还有啊。””梁尔尔说,“实在不行,你也可以挑拨她们主仆的关系啊,总要是动手啊!” “我明白了。”严夫人上下看梁尔尔,“邹七,你这阴险的性子,即便是到了宫里,也能混下去。” 梁尔尔:“……” “我帮你想了半天主意,就得了阴险两个字?” “开玩笑!”严夫人说,“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你最好快点动手。”梁尔尔提醒她。 “怎么说?” 梁尔尔道:“你现在分走了媛夫人一半的权利,她那边也正想着怎么对付你呢!在对方动手前!你先拿下她!也省的她整出来什么幺蛾子。” “你说的有道理。”严夫人点了点头,“我走了。” 说完,人匆匆离开了。 ………… ………… 洛溪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也就严夫人了……”洛溪叹气,看向梁尔尔,“你也敢说,要是严夫人仔细想一想,就知道你说的这些都是陷阱。” “她不会仔细想的。”梁尔尔说,“那些给她出主意的姑姑已经被赶出去了,她又因为我之前出的主意,得到了好处,现在我说什么,她都会照着办的,而且……要是事情成了,皇家小院就是她的了。” 洛溪叹息:“所以我说,他也就严夫人了。” 梁尔尔说:“其实,我一直在等她。” “拿着药碗给她看?” “是。”梁尔尔说,“要想对付媛夫人,严夫人是最好的武器。” “你好像,很讨厌媛夫人。”洛溪说,“是因为,她赶走你的侍卫?” “是啊。”梁尔尔说,“不然,还能因为什么事?” 本来邹蓝能在这里好好陪着她的,媛夫人自作聪明,害的邹蓝不得不离开。 梁尔尔可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人。 “这两天,就看媛夫人的好戏吧。”梁尔尔说。 ………… ………… 严夫人没有让梁尔尔失望,只过来两天一夜! 皇家小院就闹了起来。 梁尔尔是半夜被叫起来的,她还睡得迷迷瞪瞪呢。 “小姐。”小七轻轻推了推梁尔尔,“外面有人要见你。” “谁?”梁尔尔坐起身。 “是严夫人的丫鬟。” 梁尔尔稍微清醒些了:“让她进来吧。” “嗯。” “邹夫人,您赶紧跟我去媛夫人的住处吧。”严夫人的丫鬟进来之后,也不废话,直接说道。 梁尔尔不情不愿:“我着身子,怎么去啊?” “我家夫人帮您叫了轿辇。”丫鬟说。 梁尔尔:“……” “好了,我收拾一下,就去。” “是。” ………… ………… 梁尔尔来到媛夫人的住处的时候,这里已经围了一众夫人了。 天寒地冻的,大家也不嫌,津津有味看热闹。 梁尔尔拉了拉肩上的风衣,走进院长中,除了夫人们,院中还是不少侍卫。 众人围着媛夫人,她此时被两个侍卫将人按着,跪在地上。 前面,严夫人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披着一件白狐披风。 “邹夫人,你来了?”严夫人冲梁尔尔道。 梁尔尔颔首:“有事吗?” “给邹夫人搬座椅。”严夫人说,“她被人下了毒,别坏了身子。” “是!” 梁尔尔绕行兴致地看了一眼严夫人,掀起披风,缓缓坐下。 “严夫人,你刚才说……我是中毒?”梁尔尔道,“这话怎么说?” “你还不知道吧?”严夫人道,“你被人下毒了!” “下毒?!”梁尔尔瞪大眼睛,很是认真地配合着严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那就要问她了!”严夫人指着媛夫人,“你嫉妒邹夫人,给人下毒!你怎么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媛夫人也不是一般的硬气。 “你的丫鬟都招认了!你还想狡辩?!”严夫人一拍手,“把媛夫人的丫鬟带上来!” 不一会儿,一个小丫鬟被侍卫带了进来,那丫鬟缩着肩膀,根本不敢看媛夫人。 严夫人冲她道:“你来跟大家说一说,你的主子,是怎么让你害邹夫人的?!” 丫鬟重重一抖:“我……夫人给了我一包药,让我下给邹夫人,我……我就溜到了邹夫人的院子里,把药下在了她的饭菜里……” “荒谬!”媛夫人厉声打断那丫鬟,“翠儿!你说我给你了药?你还溜进了邹夫人的住处!?” “是……”那丫鬟的脑袋就像埋在肩膀里。 “胡扯!”媛夫人低吼,“你是如何能混到邹夫人的院子的?!你又是如何精准地给她下药的!?你当邹夫人院子里的人是瞎子吗?!” 第457章:现身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57章:现身“胡扯!”媛夫人低吼,“你是如何能混到邹夫人的院子的?!你又是如何精准地给她下药的!?你当邹夫人院子里的人是瞎子吗?!” 梁尔尔拉了拉肩上的风衣:“我院子里,也没什么人……” 严夫人很聪明吗,一下子接过话头:“你听清楚了吗?!” 媛夫人沉着脸,要不是有侍卫按着她,她指定要跟严夫人动手。 严夫人大约也只知道这点,找了两个功夫最好的侍卫牵制媛夫人。 “你胡扯!”媛夫人喊道,“我要见陛下!” 严夫人摆明是在陷害她,媛夫人知道跟她辩驳也没有。 “你还有脸见陛下?”严夫人冷冷一笑,“我们皇家小院的脸,都让你败尽了!让丫鬟给人下毒!亏你也做的出来!” “我不跟你废话!”媛夫人道,“我要见陛下!” “哼!我都说了,陛下不见你!他已经把这件事交给我了!” “你现在怎么样?!” 严夫人扬起下巴:“你这样的人,不配待在陛下身边,今天因为嫉妒能给邹夫人下毒,明天说不定会危害到陛下,我不能让你这个威胁留在陛下身边,我决定将你赶出去!”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严夫人一拍手,“把人丢出去!要是她敢在皇家小院外面闹!你们知道怎么做!” 在皇家小院门口闹事的,要关进牢房的。 “动手!”严夫人一声令下! “是!”侍卫将媛夫人架起来。 “我会走!”媛夫人冷着脸大喊,“我会离开!放开我!” 侍卫闻言,看向严夫人。 严夫人一耸肩,那意思,不管怎么样,你只要离开就好。 一旁的梁尔尔干咳了一声。 严夫人一愣。 梁尔尔道:“天湿地滑的,扶着媛夫人吧。” 这人性子野,还有些功夫在身上,谁知道放开之后,会不会整出幺蛾子! 严夫人不住点着头:“不许松手!把她赶出去!” “是!”侍卫驾着媛夫人要走。 “等一下!我再说最后一句!”媛夫人又喊。 严夫人不耐烦:“有什么话赶紧一次说清楚!” 媛夫人没理她,而是看向梁尔尔! “是你出的主意?!”她直接道。 梁尔尔拢了拢发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有多蠢!我清楚!要不是你!我今日不会这样!”邹夫人冷冷道,“邹七!你给我等着!” “我等着呢。”眉眼含笑,“你想做什么?尽管来吧,如果……你还有有机会的!” 媛夫人冷冷瞪了一眼梁尔尔。 侍卫不敢耽误,连忙将媛夫人带下去。 闹剧收场,严夫人是最大受益者,她走到梁尔尔的身边,给她一个眼神。 梁尔尔缓缓一笑,心情愉悦。 ………… ………… 大半夜的起来配合严夫人演了一出戏,梁尔尔回去的时候,冻得手脚冰凉。 小七说:“小姐,你等等,我去把炉子生起来。” 梁尔尔摆摆手:“不用麻烦啦,我钻被窝就行了。小七,去加一张被子啦。” “好。” 梁尔尔盖了两张被子,一觉睡到天亮。 直到小七来喊她起床:“小姐,醒一醒……” “怎么了?”梁尔尔坐起身来,无精打采,神情恹恹,脸色也有些苍白。 “小姐,你没事吧?”小七细心,发现梁尔尔有些不对劲儿。 “还好吧。”梁尔尔说着,往被子里缩了缩,“天气怎么越来越冷了。” “小姐,今天太阳不错,没有昨天那么冷。” “是吗?”梁尔尔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可我还是觉得冷。“ “你不会是发烧了吧?”小七说。 “有吗?”梁尔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小七的额头。 “还好吧……。” “什么还好吧?”这时候,洛溪走了过来。 “小七说我可能发烧了。”梁尔尔道。 “我来看看。”洛溪说着,抬手摸了摸梁尔尔的额头。 “邹夫人,你有些发烧了。”洛溪微微皱眉。 “我去找大夫。”小七连忙说。 洛溪一顿:“小七,上次的大夫开的药,邹夫人吃了没什么好转,我去另找一个大夫吧。” “您去?” “对,你们好好等着吧。” 洛溪说完,转身出去了。 ………… ………… 这次来的大夫,是个陌生面孔。 不过人是洛夫人找来的,她又是皇家小院的老人儿的,侍卫倒也没说什么,直接让那大夫进去了。 梁尔尔恹恹,等着大夫。 直到大夫走到面前。 梁尔尔一愣,看着那大夫的眼睛。 “邹蓝?!你怎么进来的?!”梁尔尔猛地坐起身,瞪大眼睛,又惊又喜。 邹蓝说:“怎么病了?” “就是有些风寒,没事的。” 邹蓝没说话,只是看着梁尔尔。 “好吧,我昨天不应该去看热闹的……”梁尔尔吐了吐舌头,“但是,我不去的话,也惩治不了媛夫人。邹蓝,你还不知道吧?媛夫人她……” “我不关心她。”邹蓝打断她,说,“她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 说着,抬手摸着梁尔尔发烫的脑门:“我只要你没事……” 梁尔尔一笑:“安安他爹呀,你知不知,你说甜言蜜语的时候,最让人心动!” “甜言蜜语?”邹护卫不觉得自己说的是甜言蜜语。 梁尔尔单眼一眨,狡黠一笑:“特别是是这个时候,你连自己说甜言蜜语都没有意识到。” “尔尔……”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梁尔尔拉着邹蓝的手,“我下次一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你担心。” “你每次这么保证。” “那我也就这一次没做好嘛……”梁尔尔扬起下巴,搁在邹蓝的肩膀,“你好不容易来见我,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呀?” 邹蓝还能说什么呢?再说下去就真的坐实了“兴师问罪了” “你乖乖吃药,好好的。”邹蓝说。 “我会的!”梁尔尔恨不得举手发誓了,说,“我心里有数!现在不只是我,还有小家伙呢!” “嗯!” “对了!童先生那里怎么样了?”梁尔尔问。 “明天就准备动手了。”邹蓝说。 “那好。”梁尔尔顿了顿,又说,“其实,你在他身边,也能帮忙。” “嗯。”邹蓝颔首。 “小姐,邹大哥,时间差不错了……”小七过来说,“真大夫,一会儿就来了。” 梁尔尔抓着邹蓝的手,显然还有一肚子话的想说。 邹蓝抬手,摸了摸梁尔尔的头发,“听话,等我。” “好!” ………… ………… 梁尔尔吃了大夫开的药,烧退下去了。 第二天,她神清气爽地起床,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小姐,再去休息一下吧。”小七走过来,说道。 “不啦。”梁尔尔说伸了伸懒腰,说:“再躺着,就要长毛儿啦!” 说着,不由往外张望这。 小七知道她看什么,说:“童先生会在黄昏动手。” “你怎么知道的?”梁尔尔诧异。 “刚才洛夫人来了,见你还睡,就没打扰你,跟我说了。” “哦。”梁尔尔颔首,“她还说其他了吗?” “她还说,让我好好照顾你。”小七老老实实。 梁尔尔被他逗笑了,抬手揉了揉小七的脑袋,“好了,我们就等到黄昏!” ………… ………… 黄昏时分,终于让梁尔尔等来了。 她支走了院子里伺候的人,与小七面对面坐在院子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安静…… 小七倒是有些着急了,不停站起来张望。 “急什么?坐下。”梁尔尔笑着看着小七。 “天都快黑了,童先生怎么还不出现?”小七抓着脑袋,“要是天黑了,不就看不清了?” 梁尔尔反而是越紧急,越冷静:“童先生一定有自己的主意,我只要安心等着就好。” 小七坐在了梁尔尔的身边,他正要说什么,忽然顿了顿。 梁尔尔:“有动静了?” “有了!”小七连连点头。 梁尔尔侧耳倾听,直到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的时候,她才听的清楚! 梁尔尔眉梢一挑:“好戏来啦。” “是!”小七终于放了心。 ………… ………… 此时的皇家小院的外面,引来了不少的人,春园的各种贵族,保护的侍卫,甚至看热闹的百姓。 童不兮站在皇家小院的阁楼上。 一众人仰着头,在下面看着他。 夕阳也流连似的舍不得离开,余晖应在他的脸上,绝美的容貌一览无遗。 “真是的圣女?!” “圣女活过来了?!” 下面的人纷纷下跪。 阁楼上的童不兮没说话,目光扫过黑压压的人群,最后落在了南楚王的身上。 他穿着常服混在百姓的中间,但是他身边的侍卫不不会错,是姜成…… 童不兮微微眯起眼。 也真是……好久不见了。 此时的南楚王,一眨不眨地盯着童不兮! “陛下!”姜成请示道,“现在动手吗?” 南楚王眉心一皱:“现在不能动手!没看见周围都是人吗?!” 他话音落下,一动不动的圣女,忽然一个旋身,就这么飞走了!朝着皇家小院的的里面。 “圣女走了!圣女走了!” “圣女进了皇家小院!” “圣女进去了!” 众人喊道。 南楚王推开人群,往皇家小院里走! 不只是他,很多人都往皇家小院里走!但是,这里皇家小院,怎么能让人轻易地进去! 就算是南楚王,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目张胆地进去。 “姜成。”南楚王低声道,“去调集人马!把他们都赶走!” “是!” 姜成招手来一个侍卫,让他保护南楚王,他领命下去了。 ………… ………… 南楚王,将一众人赶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了。 说是赶走,也只是没在门口堵着了,大部分人站的远远的,等着圣女在出来! 不知是前门有人,后门也都是眼睛。 整个皇家小院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儿上! 就连南楚王,想进去,也不得不办侍卫。 皇家小院的大部分人都在睡梦中,还不知道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南楚王来了皇家小院之后,没有去任何一个夫人的住处,他直接去了皇家小院的禁地。 禁地守卫的侍卫比之前增加了人数,见到南楚王,纷纷行礼参见。 “有人进去吧?”南楚王问。 侍卫们面面相觑,连忙道:“没有陛下的吩咐,没有任何人能靠近这里!” 南楚王抿着嘴,没说话。 侍卫以为自己说的不够忠诚,又连忙说:“上次邹夫人的情况,绝对不会再发生了,我们已派人不停巡视,保证……” “好了!”南楚王打断他,甚至带着一些不悦,推开门进去了。 看门的侍卫一头雾水。 南楚王走到了门口,门口上着锁。 那是一把新锁,比之前更加坚固。 南楚王看着那锁,脸上有些失望……、 但是不要紧,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安慰自己。 “打开。” “是。” 侍卫打开门,南楚王缓缓推开门,有些期待。 圣女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她是不是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走进这里? 南楚王提起一口气,缓缓走进屋中。 摆设一如从前! 这里之所以是禁地,不仅是因为悬挂着圣女的画像,而是她在这里住过,就在这间屋子里。 那时候南楚王才十二岁。 那是他第一次接近圣女。 她就坐在那张椅子上,笑着拿起一旁的糕点,递到他手里。 “尝一尝,我最喜欢的。” 南楚王不喜欢吃甜的,特别是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正朝着男子汉成长,更不能吃软绵绵的糖糕了……可她给的糖入口酥绵,仿佛能让人的心甜化了,一如当年她的笑容。 南楚王走过外室,不见圣女。 他走进了内室,空空荡荡…… 她没在这里了…… 南楚王卡在嗓子的那口气,不上不下,吐出来之后,是浓浓的失落。 但是,现在不是失望的时候,要找她。 那么多双眼睛看见他进来了皇家小院!一定要……将她找出来! 南楚王重新燃起了希望。 “来人!”他喊道,“让所有人都去回春院里集合。” 第459章:换人 皇宫中南楚王能斟酌着赵大人与杨大人两个人的建议。 思忖了半晌,他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陛下圣明!”赵大人行礼。 杨大人接着说道:“陛下圣明。” “圣明”的南楚王摆了摆手,让两位大人下去了。 ………… ………… 此时的梁尔尔与洛溪还在各自的房间里休息。 毕竟昨天晚上在外面待了大半夜,她们都困了。 刚刚睡到晌午时分,小七进来喊醒了梁尔尔。 “怎么了?”梁尔尔揉着眼前坐起身来。 “洛夫人跟严夫人都来了。”小七说。 梁尔尔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起来:“让她们进来吧。” “是。” 小七下去,不一会儿严夫人走了进来,洛溪跟在她身后。 梁尔尔与洛溪对视了一眼,两人会意。 “坐吧。”梁尔尔说着,率先坐下。 严夫人坐在她对面,洛溪坐在梁尔尔的旁边。 “你们两个来……”梁尔尔道,“有什么事吗?” “有事。”严夫人说,“还是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梁尔尔道,“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们要搬出去了。”严夫人说。 “搬出去?”梁尔尔眼波流转,说:“搬到哪里去?” “我也不知道。”严夫人皱着眉,“陛下就忽然下了这个命令,还要我们连夜都离开。” “是吗?”梁尔尔不动声色与洛溪彼此看了一眼。 “为什么会这样……”严夫人看向梁尔尔。、 “我怎么知道?”梁尔尔简直哭笑不得。 “你脑子灵活……难道没有看出什么吗?”严夫人问。 梁尔尔说:“我还真的什么都没有用看出来……还是说,你看出来什么了?” 严夫人:“陛下昨晚明显这是在找人!” “我看的出来。”梁尔尔说,“只是……不知道,他在找谁!” “圣女!”严夫人说。 梁尔尔眉梢一挑,佯装吃惊:“圣女?”她顿了顿,又问,“什么圣女?” “你不是我们南楚人,所以不知道。”严夫人道,“我们南楚朝圣的天神都住在天山之颠!圣女也住在天山之巅,他们家族一代一代都是从天山上下来的,是天神的侍从!” “哦……”梁尔尔点着头。 “然后呢?” “二十多年前,圣女失踪了。严夫人说,“在众人朝圣的时候,她失踪了。” “当时南楚挺震惊的吧?” “是。”严夫人说,“都说,她被天神带走了。不过后来,天山之颠幸而还有圣子,他暂时替代了圣女的位置。” 严夫人说着皱起眉:“不过,几年前,圣子也走了。” “那你们南楚王现在还有圣女吗?” “圣女血脉如今是旁系一脉的。”严夫人说着,看向梁尔尔,“重点不是这个!” “哦,你说重点!” “重点是圣女在皇家小院现身了,我们要被赶出去了!” “为什么啊?”梁尔尔问。 “我来是问你的!”严夫人道,“你心眼儿多!你猜猜陛下为什么这么做?!” “我真不知道。”梁尔尔扶额说,“你当我是陛下肚子的蛔虫啊?” “那要怎么办……”严夫人道,“我不想离开!” 说着,看向洛溪。 “我也不想离开。”洛溪也只好这么说。 严夫人目光灼灼看些谢缈易:“所以,你有什么办法!” “我……没有办法?”梁尔尔一耸肩膀。 “你怎么轻松?”严夫人皱眉,“我们要离开这里呢!陛下是不要我们了吗?” “我不知道呀……”梁尔尔叹息。 严夫人见她的样子,不由来了气:“邹七!跟你说,你就算不在乎陛下,你要想想!离开这里之后,就没有这么惬意舒服的住处了!”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梁尔尔一问三不知。 “严夫人,虽然说我帮你对付了媛夫人,但是,那是媛夫人,现在我们面对的陛下,圣心难测,我倒是觉得,你与其在这里与我纠缠,不如去收拾一下自己的行礼。” “你!”严夫人给她气得不轻! 梁尔尔耸肩。 严夫人无功而返,还带了一肚子气! 她气冲冲离开。 等到人走远了,梁尔尔总算能跟洛溪说话了。 “成了。”梁尔尔说。 “成了。”洛溪道,“我们今晚就能离开。” 梁尔尔问:“外面……童先生也安排好了吧?” 洛溪颔首:“嗯!” “太好了……”梁尔尔吐了口浊气,道:“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是啊。”洛溪微笑颔首。 此时的两人都期盼着离开的后事情,她们都没想到,有时候一件不经意的事情,会反噬其身。 ………… ………… 离开的时间已经确定了,就是酉时。 梁尔尔早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行礼,不像其他夫人,大包小包地往外搬运,梁尔尔这边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包袱,里面就是一些换洗的衣服。 “收拾好了?”洛溪那边也收拾好了,来到了梁尔尔的身边。 她们这些夫人出去的方向,并不一样。 十几个夫人,从皇家小院的的不同方向离开,离开时候,穿着丫鬟的衣服,若是给人看到了,就说是被赶出来的丫鬟。 她们分别又一个侍卫领着,暂时带到不同的地方去。 梁尔尔与洛溪已经准备了,正要从南门离开。 “等一等。”这时候,严夫人竟然发话了。 梁尔尔与洛溪停住脚步,转头看她。 “还有事?”梁尔尔问。 “没什么事,只是来换一个人!”严夫人说着,走到梁尔尔的身边,“我想跟洛夫人一起走。” 梁尔尔眉心微微一皱。 “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跟洛溪一起走。”严夫人说着,看向另外一个夫人,说道,“你跟邹夫人一起走吧。” “好,好的……”那夫人是个老实的,面对严夫人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去跟洛溪换。 “慢着!”梁尔尔看着严夫人,“你为什么想跟洛夫人一起走?” “不为什么啊。”严夫人道,“你能跟洛夫人一起走,为什么我就不能!还是说你们两个……” 梁尔尔心口一紧! “你们两个凑在一起,想着怎么勾引陛下!” 梁尔尔:“……” “我刚来小院,跟洛夫人比较熟。”梁尔尔面对严夫人,吐了口,说,“让她跟我一起走吧。” 严夫人眉梢扬起:“又不是不能再见了!你们有机会在一起的!” 说着,得意地看了梁尔尔一眼。 “你到底想怎么样?!”梁尔尔低声问。 严夫人鼻孔朝天,回道:“你不是一问三不知吗?等你知道了,再来说吧。” “你!” “好了!好了!”洛溪连忙站了出来,她拉住梁尔尔,说,“既然严夫人想我跟她一起,我就跟她一起吧。” “可是……”梁尔尔看向洛溪,眼神狠狠暗示! 她们原本计划,一起离开皇家小院之后,又童不兮的侍卫将他们劫持走!这样……南楚王那边会以为她们是被绑架了!加上圣女的事情,他根本无暇顾及梁尔尔与洛溪的是。 就算他破天荒的追查梁尔尔的下落,那方向也是错的! 这就是童不兮的办法,饶了一个大圈子,只是移开南楚王的视线,将一池水搅得混乱。 可是现在…… 没想到,严夫人竟然因为不满梁尔尔之前对她的态度,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出来搅局了! 洛溪冲梁尔尔微微摇头。 她也清楚,梁尔尔若是执意跟她一起走,最后难免引起人的怀疑。 这个时候……必须顺应。 洛溪道:“严夫人,我们走吧。” “洛溪!”梁尔尔心里岂能不清楚?只是……她来皇家小院这些天,洛溪对她很照顾,在梁尔尔的心里,洛溪已经是她的好朋友了! 如今,眼睁睁的看着洛溪…… “就这样吧。”洛溪冲梁尔尔使了一个眼神,让她不要再继续下去。 “就像严夫人说,总会再见的。”她微笑地看着梁尔尔,嘴上说着再见,眼睛中却是诀别的意思。 梁尔尔攥住了拳头。 她只能看着洛溪跟着严夫人离开…… “等一等!”梁尔尔忽然开口。 “怎么了?”严夫人不耐烦地回头。 “我跟你一起走。”梁尔尔说。 “什么?”严夫人一愣。 “我跟你一起走。”梁尔尔说着,走上前去。 严夫人皱眉:“陛下要我们两两离开。” “我知道的。”梁尔尔说,“所以,我跟你一起走,让洛溪从南门过!” 严夫人上下看她:“我不想跟你……” “你不是想知道很多事情吗?”梁尔尔说,“我可以分析给你听!” 严夫人一愣,随即眯起眼来。 “你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梁尔尔说,“走吧,一边走,我一边跟你说。” 严夫人满意地笑了笑:“好。” “邹夫人……”洛溪眼中全是抗拒,她想说什么。 “你从南门走吧。”梁尔尔打断她,说,“我跟严夫人从东门离开!” “好!就这么定了!”严夫人说着,带着梁尔尔往东门去了。 洛溪心里着急,但是,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来。 童先生的人,就等南门啊! 这样的话…… ………… ………… 等到严夫人耀武扬威地带着梁尔尔走了之后,洛溪在原地站着没动。 “洛夫人?”那个本来哟跟洛溪换的夫人走上前,她叹口气说,“走吧,我看邹夫人的性格……不会吃了大亏的。” 洛溪收回视线,一言不发。 “走吧。”那夫人催促道,“就像你说,还能再见的。” “好。”洛溪撤出一道笑容,担忧心里吞。 ………… ………… 却说梁尔尔这边,跟着严夫人顺利的离开了小院, 别看两人都是丫鬟打扮,但是走出南门的时候,引来不少视线。 虽然是已经是夜晚时分,外面守着想见圣女的人,举起火把来看,确定出去的人,不是圣女本人。 严夫人虽然有些相似圣女,但是南楚王找了人特意为她化了妆,本来是六七分相似,这下只剩下了三四分而已。 加上她的气质与圣女截然相反,所以,她倒是没有引起怀疑。 到时候梁尔尔这里。 “你站住!”守在外面的领头的人,拦住了梁尔尔。 梁尔尔回头看他,坦然自若:“什么事?” 那人上了些年纪,一双昏黄的眼睛,仔细地看着梁尔尔。 梁尔尔站直了身体,任由他看。 “你……你是……”那老人揉了揉眼睛,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 “王爷爷,是这位吗?”旁边的人小声地问。 “长得不像……”带头的那个王爷爷说,“但是,但是……神情与说话的方式……很想。” 众人纷纷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倒也不紧张,只是有些纳闷。 她明知故问,眨了眨说:“老人家,您说我像谁?” 那个王爷爷望着梁尔尔,最后摇了摇头:“不是,不是……” 梁尔尔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走吧。”将梁尔尔与严夫人围起来的人,让开了一条通道。 严夫人瞪了梁尔尔一眼。 ………… …… 走出了人群,严夫人又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揉了揉眉心,暂时不想搭理她。 严夫人道:“那个老头嘴里说的像……是说你像圣女呢。” 梁尔尔转头看她:“你这口气怎么听起来酸酸的?” 严夫人冷哼:“我酸什么?” “像圣女有什么骄傲的吗?”梁尔尔反问,“是可悲吧,只能做替身。” 替身严夫人不知道梁尔尔已经当着她的面,鄙视了她。 她道:“不说废话了!你不是要跟我说,我想知道吗?” 梁尔尔颔首:“那要看,你想知道什么了……” “就是我上午问你的话!”严夫人道。 梁尔尔掏了掏耳朵:“抱歉了,记不得了。” “邹七!”严夫人人脸色沉下来。 “怎么,你想动手啊?”梁尔尔眯起眼。 她们两人身后跟着两个侍卫,看不见的地方,估计也有两三个侍卫跟着,所以梁尔尔并不担心严夫人会真的出手。 严夫人果然如梁尔尔所料,她本以为自己压制住了梁尔尔。 没想到现在又让梁尔尔压了一头! 第460章:找到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60章:找到她们两人身后跟着两个侍卫,看不见的地方,估计也有两三个侍卫跟着,所以梁尔尔并不担心严夫人会真的出手。 严夫人果然如梁尔尔所料,她本以为自己压制住了梁尔尔。 没想到现在又让梁尔尔压了一头! “邹七!”严夫人这时候终于看穿了梁尔尔的目的,“你跟过来,是故意气我的!对吧!” “这不是你自找的吗?”梁尔尔毫不客气地说。 “你!” “我什么?”梁尔尔扬起下巴。 要不是严夫人从中阻拦,现在她已经邹蓝在一起了! 梁尔尔冲严夫人一甩手,直接走了! ………… ………… 此时洛溪这边,护送她的侍卫明显不及严夫人那里多,只有四个人。 这四个侍卫现在都身受重伤,昏迷倒在地上! 那个跟洛溪在一起的夫人因为尖叫,让邹蓝打昏了。 “尔尔呢?”邹蓝皱着眉,四处看不到梁尔尔。 “尔尔?”洛溪咽了咽口水,“是说邹夫人吗?” “是!她人呢!”邹蓝问。 “邹夫人……跟严夫人走了!”洛溪说。 “什么?”邹蓝紧皱眉头。 “对不起,我……我……”洛溪想要解释,一时间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明明不认识眼前这个侍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的时候,总是有种心虚感! “她在哪里!”邹蓝绷着脸,厉声问。 “她从东门走的!” 邹蓝转身就往东门的方向去。 “邹护卫!”这时候,跟邹蓝一起来的侍卫,喊住他,“先生说,让我们接了人,去南苑与他回合……” 邹蓝充耳不闻,要去东门找梁尔尔。 “翎!”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道声音,是童不兮的声音!但是,来的人却是皇宫侍卫的打扮。 只见童不兮办成了皇宫侍卫,急匆匆赶来,冲邹蓝道:“你不能去东门!” “童,童先生……?”一旁的洛溪见到童不兮,瞪大了眼睛。 童不兮冲邹蓝道:“尔尔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邹蓝转身又要走。 “你不能去!”童不兮一把拉住他。 “我要救尔尔出来。”邹蓝说。 “我们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时机了!”童不兮冲邹蓝摇着头,说,“护送尔尔的侍卫,是最顶尖的!” 确切的说,是护送严夫人的侍卫是最顶尖的侍卫。 邹蓝:“可是尔尔她……” 童不兮打断他:“梁尔尔的那性子能屈能伸,她会保护自己的!” 邹蓝抿紧了嘴唇。 “你先跟我走!”童不兮说,“尔尔的事情,我们回去从长计议!” 邹蓝攥着拳头,没有动! “你要是为尔尔好,就先走跟我走。”童不兮不容辩驳。 果然提及梁尔尔最好使,邹蓝深吸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甩开童不兮的手:“我知道了。” ………… ………… 梁尔尔这边,还真的没有吃亏!严夫人跟她一起住在了城南的一家僻静的小院中。 刚走进小院里,严夫人就嫌弃这小院寒酸。 一旁的侍卫解释道:“严夫人,请您体谅,这已经是最好的住处了。” “最好的住处!连后花园都没有?!”严夫人插着腰。 梁尔尔看白痴似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严夫人冲她喊:“你去哪里?” “补觉。”梁尔尔说完,冲侍卫问,“哪个是我的房间?” “东边这个。”侍卫回道。 “多谢了。”梁尔尔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严夫人见状,有气撒不出来!她狠狠一跺脚,也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 ………… ………… 梁尔尔回到房间之后,关上房门,脱鞋,上床,闭眼,但是并没有睡觉的意思。 她双手放在胸前,理清当前的局势,想着解决的办法。 要怎么离开这里?或者说,要怎么将自己在这里的消息传递出去? 梁尔尔吐了口浊气,想了一会儿,梁尔尔缓缓睁开眼,慢慢地坐起身来。 “来人!”梁尔尔忽然冲门外喊道,表情瞬间变得很痛苦似的。 侍卫在门外,没有立马进来,隔着门问:“邹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我不舒服……”梁尔尔一边说着,一边痛的大喘气,“去,去请大夫来!” 侍卫那边没出声。 梁尔尔又喊:“我好像是毒发了……” 这么一说,可了不得了。侍卫不敢耽误,说了一声得罪了,冲进了梁尔尔的房间里。 此时的梁尔尔捂着自己的心口,装的很是虚弱:“快,快去叫大夫!” 侍卫见她的样子,更加紧张了! 邹夫人被下毒的事情,他也略知一二!要是现在邹夫人真是出了什么事,他吃罪不起! “您稍等!我这就去找大夫来!” ………… ………… 很快,侍卫将大夫领来了。 那大夫是梁尔尔没见过的。 他为梁尔尔把脉,然后看向梁尔尔,一脸的疑惑:“夫人,您说您胸闷气短,恶心泛呕……还浑身发冷,关节做痛?” “是。”梁尔尔点着头。 “可是……按照脉象来看,您一点事儿都没有啊……”大夫说。 梁尔尔道:“他们没告诉你吗?我之前被人下了毒,脉象无虞,但是就是身子不舒服……” “是什么样的毒?”那大夫问。 “我若知道,早就找解药了。”梁尔尔说。 大夫面露无奈,看向站在一旁的侍卫:“这个病……我治不了。” “可是……”侍卫想说什么,那大夫已经站起了身。 梁尔尔哎呦一声,痛苦似的躺在床上。 侍卫焦头烂额:“夫人……您……” 他一个侍卫,总不能亲力亲为照顾梁尔尔。 “我,我……” “你我什么啊!”梁尔尔脸色发白,“还不去把我的丫鬟找过来!” “您的丫鬟?” “她叫小七!”梁尔尔道,“我这次出来忘了带药!药方在我丫鬟手里!” “您有药啊?”侍卫道。 “治标不治本而已!”梁尔尔显得很烦躁,这种烦躁一半是装出来,一半的是真的,上次怀安安的时候,她心情还是可以的!但是这次怀着第二个孩子,不知为何,特别是从昨天开始,总是想发火! 不过,这种烦躁发火,倒是有用。 侍卫朝梁尔尔一拱手:“我立马禀明陛下……帮您找丫鬟服侍!” “那我的丫鬟呢?”这时候,严夫人竟然也来掺和一脚。 侍卫一个头两个大。 “她能有丫鬟伺候?为什么我就不能?”严夫人冲那侍卫说,“你跟陛下说,如果让邹夫人的丫鬟能来伺候,也让我的丫鬟过来。哦,我丫鬟多,我要那个叫枝儿的。” 侍卫能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了。 ………… ………… 梁尔尔的情况看起来不太乐观,侍卫很快就将这件禀告给了南楚王。 南楚王此时正好也受到了洛溪被劫持的事情。不过,此时他正忙着圣女的事情,夫人被劫持的事情,交给了禁卫军的头领去查。 “是!”那禁卫军的头领刚领了领命,准备校区。 这时候,那个负责梁尔尔与严夫人的侍卫要求见。 南楚王都有些不耐烦了:“进来!” 那侍卫走进来:“参见陛下……” “朕不是要你好好保护她们吗?你来朕这里做什么?” “回禀陛下,是邹夫人毒发了。” 关于梁尔尔“被下毒”的事情,南楚王也挺严夫人添油加醋地说过一遍了! “毒发了找大夫!”南楚王说,“来这里找朕有什么用?” “是这样的……”那侍卫将梁尔尔的要求,还有严夫人说的话,跟南楚王汇报了一边。 南楚王听到最后,已经极其不耐烦了:“邹夫人需要丫鬟伺候,就把她要的那个丫鬟给她!严夫人那边,也随了她的心意!” “是!”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下去吧!”南楚王摆手。 侍卫一拱手,行了告退礼,走了。 ………… ………… 梁尔尔这边等着小七的到来。 小七这边,也等着梁尔尔来找他。 洛溪离开之前,已经将跟外面的方式告诉了小七,小七已经跟童不兮的人取得了联系,现在也知道了梁尔尔的情况。 童不兮猜测,梁尔尔不会坐以待毙,她定然是要想办法,告诉其他人她所在的地方。 最好的的办法…… 小七。 小七之前本想着找机会离开皇家小院的,她是丫鬟,不会引起太大的动静。 可是如今,受到童不兮的消息,要他原地待命。 小七深吸一口气,坐在院子,等。 不一会儿,院门被推开了。 “谁是小七?”进来的侍卫直接问道。 小七眼中一亮,敛起神色,说:“我。” “跟我走。”那侍卫说。 “去哪里?”小七压住眼底的期待,真让童先生说中了?! “去了就知道了。”侍卫道,“赶紧跟我走吧。” 小七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 ………… 小七前脚离开皇家小院,这边邹蓝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侍卫大哥……我们要去哪里啊?”小七一改之前不言不语,试探地问。 他长得好,现在有故意露出几分不安来,侍卫见了不由心软了。 “邹夫人要你服侍她。”那侍卫说。 小七点了点头,将藏在手里的暗器不动声色地收了。 “原来是夫人要见我!?”小七不由拔高了声音! 侍卫皱道:“你小点儿声。” “哦……”小七捂上嘴巴,瓮声瓮气地说,“我也想夫人了!” “走吧,快到了。” ………… ………… 侍卫带着小七前面走,后面邹蓝紧跟不舍。 刚才小七那拔高的声音,是说给后面的邹蓝听的。 邹蓝此时,终于稍微地松了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跟上那侍卫,邹护卫第一次跟踪人,跟踪地这么提心吊胆。 很快,侍卫带着小七在一家富贵小的小院前停住。 “夫人,在这里?”小七问。 “是的。”侍卫说,“不知是你家夫人,还有严夫人。” “我知道。”小七说着,不由地伸手推门,他太想见到梁尔尔了,好确认她没有事! ………… ………… 梁尔尔确实没事。 见到小七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可不要小看小七,小家伙前暗卫出身,来到梁尔尔的身边,简直如虎添翼。 “夫人……你,你还好吧?”小七见到梁尔尔,激动。 碍于侍卫也在场,梁尔尔不能多说什么,知道道:“小七,我的药方是不是在你身上?” “是!”小七说,“我一直贴身带着呢。” “我的毒发了。”梁尔尔说,“快去煎药。” 小七道:“我,我只有药方,没有药啊……” 梁尔尔道:“没有不会去抓吗?” 这是让他出去联系邹蓝呢,这个时候,梁尔尔还不知道邹蓝已经在小院的不远处了。 邹蓝没有贸然靠近小院。 因为这个小院的周遭有南楚的侍卫!邹蓝投鼠忌器,不敢打草惊蛇。 此时的梁尔尔还冲小七使眼色呢。 小七心领神会:“我这就去……” “且慢。”那侍卫喊住小七。他看向梁尔尔,说:“抓药的事情,交给我好了。” 梁尔尔没说话。 那侍卫又道:“陛下有命令,进了小院,不能随便外出……况且,小七姑娘还小,对南楚也没我熟悉,所以,邹夫人,让我去吧。” 梁尔尔咬着后槽牙,面色藏住了情绪。 “好,你去吧。”说着,她有看向小七,“你来,帮我按摩一下。” “是!”小七将药方交给那侍卫,走到梁尔尔的身边。 侍卫接过,离开的房间。 小七压低了声音:“小姐放心,邹大哥跟来了。” 梁尔尔眼前一亮。 小七解释说:“童先生猜到,您可能要找我!邹护卫跟在我身后,来了。” “那就好……”梁尔尔说完,又顿了顿,说,“洛溪怎么样了?” “已经救出来了了。” “那就好……”梁尔尔颔首,然后又道,“邹蓝现在就在外面……” “是。”小七说,“这里明里有六个侍卫,暗里有七八个,邹大哥不能贸然进来。” 梁尔尔轻轻颔首,说道:“我得想办法,见邹蓝一面。” “” 第462章:找到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62章:找到严夫人摸着自己的脸,“照你这么说,只要我保持容貌,陛下一定会……”、 “会……”梁尔尔点着头,说,“陛下会一直宠爱你。” “那就足够了!”严夫人道,“我要的,就是这个!” 梁尔尔揉了揉眉心:“好吧,我也知道,你要的是这个。” 严夫人顿了顿,说:“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圣女?” “当然是了。”梁尔尔说。 严夫人神情有些不自在,但是没有多说什么,她忽然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梁尔尔笑了笑说:“我之前就说了,我只想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度过接下来的日子,现在我按照你说的,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了,那么……” “那么……什么?”严夫人问。 “那么,也请你遵守承诺。”梁尔尔道,“不要三两天动不动就来找我麻烦,好吗?” 严夫人眯起眼:“除了圣女,你在还知道什么……邹七,我发现,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梁尔尔回道:“我自机缘巧合进了禁地,知道的自然多了。你只要知道,一切都是因为圣女就对了。” “她真的回来了?” 梁尔尔一耸肩:“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严夫人皱眉。 梁尔尔又道:“不管,我看陛下那着急的样子,看样子是八成不假……”“ 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些语气,看向了严夫人说道:“不过,要是真的圣女回来了,你我……确切的说,是你……可要当心了。” “你什么意思啊?”严夫人眉心一皱。 “意思很简单。”梁尔尔说,“我们都是圣女的替身而已,如果正主真的回来了,陛下还留我们做什么?” 严夫人听完,沉着脸,久久不语。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好好想想吧。”梁尔尔笑了笑,转身离开。 ………… ………… 走出严夫人的住处,小七正等着梁尔尔呢。 “我们走吧。”梁尔尔道。 “是。”小七跟上。 两人进了屋子,小七压低声音,冲梁尔尔道:“小姐,都安排好了?” “诱饵已经下去了,只能今天傍晚的时候收钩儿了。” 小七顿了顿,又问:“严夫人真的回来找你帮忙吗?” 梁尔尔胸有成竹:“她没得选。如今在这个小院里,除了侍卫,就是她身边的丫鬟。那个丫鬟不能帮她出什么主意,最后,她还是要来找我的。” “嗯!”小七点了点头,“我们等着。” “对,等着。” ………… ………… 梁尔尔在等着的时候,外面的童不兮跟邹蓝也没有闲着。 一个消息在皇家小院的周围不胫而走。 一直等到了黄昏时分,消息传已经穿的有鼻子有眼了。 此时的梁尔尔也等候多时了。 严夫人果然如她所说,来找人了。 “你怎了来了?”梁尔尔装出皱眉不满的样子,“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严夫人冲身后的丫鬟试了一个眼色,将人支走了。 “我有话单独跟你说。”严夫人扫了一眼小七。 梁尔尔压住眉梢的得逞,冲小七说:“你先出去一下。” “是。” ………… ………… 梁尔尔的屋中只剩下她与严夫人。 两人此时面对面,情况很像之前梁尔尔去找严夫人,只是房间换了换而已。 梁尔尔道:“你有什么事?” “你能帮我吗?”严夫人问。 梁尔尔眉梢微扬:“帮你?” “对,帮我。”严夫人说,“我不能是失宠。”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梁尔尔一步一步,不动声色,牵着梁夫人往下说。 “我若是得宠了,不会亏待了你!” 梁尔尔接着为难人:”我凭什么信你,要不是你临时为难,我现在也不会在这里。” “那是我一时冲动。”严夫人攥着拳头,“你怎么样,才肯帮我?” “道歉!”梁尔尔说,“给我道歉!” “好!”严夫人梗着头,竟然应下了梁尔尔。 梁尔尔站好身体,眉梢扬起,自上而下地扫了严夫人一眼。 严夫人身体僵硬,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对不起……” 梁尔尔:“声音太小。” “对不起!”严夫人闭着眼,豁出去似的喊。 梁尔尔嘴角上扬,她知道见好就好,依照严夫人的性子,这里已经是极限了,她要是再不打住,严夫人估计就要恼羞成怒了。 “好。”梁尔尔说,“你道了歉,我接受了。” 严夫人看向她:“这么说,你会帮我了?” “会。”梁尔尔说,“但是,不要忘了你说,我帮了你,你以后还要帮我的。” “放心!”严夫人说,“只要你肯站在我这里,我以后荣宠加身,不会忘了你的。” “我也不要什么荣华富贵。”梁尔尔说,“我只想安静生活而已。” “那还不简单!”严夫人说,“包在我身上!” 梁尔尔一笑,意味深长:“还真要包在你身上……” 严夫人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梁尔尔正色道:“还真有一个。” 严夫人眼中一喜,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梁尔尔转而说道:“你想知道圣女长什么样吗?” “什么?”严夫人让她说的一头雾水。 “你想知道圣女的样子吗?”梁尔尔又问。 “邹七,你到底想说什么?”严夫人道。 “如果,你就是圣女……”梁尔尔眯起眼,说,“那,你不仅能得到陛下的喜欢,整个南楚,都会奉你为上。” “这不行!”严夫人明显很心动,但是又似乎很害怕,“亵渎的圣女的事情,我是不能做的!” 这个是要杀头的! “我又没说让你主动去承认自己是圣女。”梁尔尔不疾不徐地说。 “那你什么意思?” “你可以更像她。”梁尔尔说。 “更像她?” 梁尔尔颔首,解释道:“现在都说,圣女回来了,但是,她已经失踪了二十多年了,就算是真的回来了,年纪想必也不小了。” 严夫人没说话。 梁尔尔继续道:“要是圣女是个妙龄少女,那她一定不是真的圣女,你只要比假的圣女更像不就好了?” 严夫人还有顾虑:“圣女一脉……本就神圣。。” “再神圣,你见过不老不死的圣女吗?”梁尔尔反问。 严夫人一顿,没回答。 梁尔尔循循善诱,说:“要不要试试?” “怎么试?” “我见过圣女的画像。”梁尔尔说,“我来帮你上妆,让你……看起来更像她。” “现在?”严夫人也没说同意也没说拒绝,她估计是还在纠结。 梁尔尔看了一眼天色,夕阳西下,眼看最后余晖消失之后,天色就彻底暗下来了。 “试一下吧。”梁尔尔说,“反正也没人知道,趁着我还自己的画像的圣女是什么模样。” 严夫人犹豫了一下。 梁尔尔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 严夫人一皱眉:“你才婆婆妈妈?” “那你敢试一试吗?”梁尔尔眼神不屑。 严夫人脑子一热,直接坐在了梁尔尔的梳妆镜前面。 梁尔尔暗中一笑,上钩了。 ………… ………… 说实在的,梁尔尔的上妆技巧的确不怎么好,但是好在严夫人实在很想圣女,梁尔尔只要将她不太像的地方稍作修饰就可以。 大约花了半个时辰,梁尔尔终于花完了。 “哦,对了。”梁尔尔看着镜子来的严夫人,她比之前更加像圣女了,只是…… “气质。”梁尔尔说。 严夫人扎了眨眼:“什么意思?” “你跟圣女差的,是那么一些气质。”梁尔尔说。 “她是圣女,我能跟她一样吗?”严夫人撇撇嘴,说:“她无欲无求,高高在上……” “你也能做到啊!”梁尔尔道。 “怎么做?也要我无欲无求?” “只要微笑就好。”梁尔尔说,“不要开口,主要稍微的微微笑着。” “画上的圣女……在微笑?” “是啊。”梁尔尔说。 “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吗?”严夫人问。 “不是哦。”梁尔尔说,“挺……怎么说着,挺平易近人的。” 在众人的心目中,圣女也好梁妃娘娘也好,大约都是谪仙一般,倾国倾城,不食人间烟火。其实不是。 梁尔尔重生而来,又见过圣女的画像,所以她知道,这个存在在传说里的女人,就是因为太喜欢人间烟火了,才会从天山逃走,在大齐遇见了萧奉肃。 “圣女平易近人?”严夫人不太相信。 梁尔尔回过神,说道:“你还信不信我?” 严夫人不得不信。 梁尔尔出手帮了她两次,都大获全胜,严夫人虽然心里不喜梁尔尔,但是,还是很信梁尔尔的。 “那要是什么感觉?”严夫人不理解。 梁尔尔想了想说:“我跟洛溪。” “什么?” “你能模仿我跟洛溪的性子吗?”梁尔尔说。 “你跟洛溪……”严夫人嘴角抽了抽,“你们两个哪有什么相似的地方,洛溪温吞老实,你……你……心狠手……” 心狠手辣这个词,严夫人还是没彻底说出来的。 毕竟现在是她有求于梁尔尔,这么明目张胆地说人家好像不合适。 梁尔尔道:“圣女估计就是这种性子,时而温柔优雅,其实古灵精怪。 严夫人更是不解了。 梁尔尔说:“总之,你是不是模仿我一下,就可以了。” 严夫人顿了顿,忽然恍然道:“所以,陛下想你进宫,不仅是因为你长得像圣女,还是因为那得性子像她?” “大约吧。”梁尔尔一耸肩,要是什么事情都跟严夫人说的清清楚楚,她可能反过来怀疑梁尔尔的目的。 严夫人看向镜中的自己。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她长这个样子啊?” “嗯。”梁尔尔说,“八分像。” 若是性子再可爱一些,现在的严夫人简直就是圣女的翻版。 “好了。”严夫人忽然说,“我知道你的意思。” 梁尔尔看她。 “帮我把妆卸了吧。”严夫人道。 梁尔尔一顿。 “现在?” “不然呢?”严夫人说,“你要我顶着这个睡觉吗?” 梁尔尔道:“我刚画完,你让我休息一下。” “你不愿意没关系。”严夫人说,“我喊丫鬟进来……” 说着,就要喊人进来。 “等等!”梁尔尔道,“你现在的样子,好像还有一点点需要修饰的地方,你稍等我一下。” 说着,拿起眉笔。 严夫人见状,只能先暂时等一等,让梁尔尔给她描眉。 又过了一会儿,梁尔尔这边还没好。 严夫人有些不耐烦了。 “还没好?”她皱着眉。 “快了。”梁尔尔一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外面。 怎么还没有动静? 梁尔尔心里有些焦急。 “你好了没有?”严夫人这边又催。 梁尔尔干咳一声:“不用着急,快好了。” “你真是在帮我描眉吗?”严夫人张开眼睛,“你手里的眉笔都没怎么动。” 梁尔尔不由的扫了一眼外面,无论心里如何着急,脸上不显半分:“我这是慎重。” “我不画了!”严夫人耐心告罄,说着就要站起身 梁尔尔无奈,只好让她站起来。 严夫人张口,就要喊外面的丫鬟进来给自己卸妆。 梁尔尔道:“对了!还有一件事!” 严夫人看她:“什么事?” “就是……”梁尔尔舔了舔嘴唇。 严夫人等着她说,梁尔尔这边却不开口了。 严夫人疑惑:“到底什么事?邹七,你有些怪怪的……” “哪里怪了?”梁尔尔道,“我就是想跟你说,你还没换衣服。” “啊?” “我这里有一件跟画上面差不多的,你试一试。” 说着,开始翻箱倒柜了。 “邹七……你……”严夫人皱眉看她,“你果然有些……”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院门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还伴随着一阵阵脚步的声,还有越来越嘈杂的说话声。 梁尔尔翻找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稍稍松了一口气。 总算来了…… “邹七,你听见了吗?”严夫人皱眉,说道:“外面好像有很多人。” 第463章:回去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63章:回去院门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还伴随着一阵阵脚步的声,还有越来越嘈杂的说话声。 梁尔尔翻找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稍稍松了一口气。 总算来了…… “邹七,你听见了吗?”严夫人皱眉,说道:“外面好像有很多人。” 梁尔尔眉梢微扬。 当然听见了,这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呀。 “我们出去看看?”梁尔尔道。 严夫人犹豫了一下,梁尔尔不由分说,抓着她就往外走。 两人走到了院子中,只见院子里的侍卫严阵以待。 “怎么回事?”严夫人询问。 “两位夫人,你们先回去。”侍卫说道,“外面有人闹事!已经有人去禀明陛下,调兵去了!” 梁尔尔站着没动,问道:“谁在闹事?” “是一群刁民!” 梁尔尔又问:“为什么闹事?” “他们……” 还没等侍卫说完,只听砰的一声,门被硬生生推开了! 十几个侍卫将梁尔尔与严夫人围在中间! 进来的一推人!很多人手里举着火把,将院子照的如同白昼! “在那里!”有人冲梁尔尔与严夫人的的方向大喊。 梁尔尔眯起眼,严夫人则是一头雾水,她还没反应过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进来的人忽然冲着她们下跪了! 严夫人吓了一跳,不由地往梁尔尔身后缩了缩。 “圣女!”跪着人冲严夫人喊道。 严夫人脸色一时间青白交错,说不出的复杂! 梁尔尔稍微躲开了,让严夫人彻底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不会错!就是圣女!”人群中又有人喊了一声,此时,外面陆陆续续还有人进来,见到被是为保护的严夫人,都纷纷跪拜,一时间小院子挤满黑压压的人群! “你们认错人了!!”侍卫举着手里的刀,冲这群人喊,“这是我家夫人,不是什么圣女!” “圣女,这就是圣女!” 根本没人相信侍卫。 眼前的严夫人跟二十年前的圣女简直太相似了。 一个老者抬起头来,激动地望着严夫人,一时间竟然敢不知道什么好,除了跪拜还是不停地跪拜。 “都说了!这是我家夫人!不是圣女!”侍卫举着刀大喊。 没人理会他们。 侍卫们只能看着院中的人越来越多,门口都要撑破了! 现在的他们被困在院中,动弹不得。 侍卫的人数很少,即便个个武功高强,也不能奈何这些陆陆续续赶来的百姓。这里面不只是有百姓,还有南楚大大小小的官员或贵族! “严夫人!您说话啊!”侍卫提醒严夫人道! 严夫人看着一院子跪拜自己的人,舔着嘴唇,张了张嘴,她想说什么,梁尔尔忽然扯了扯她的衣服。 “怎么了?”严夫人看向梁尔尔。 梁尔尔道:“没事。” 严夫人:“……” “我,我不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 “是陛下把圣女囚禁在这里的!” 这句话出来,简直顿时将跪拜的众人炸起来了,如同朝着热油中掉了几滴冷水!顿时噼里啪啦! “圣女!是这样吗?!” “怪不得我们在皇家小院看不到圣女!” “原来是陛下!” “……” 人群一阵嘈杂,说什么的都有。 “闭嘴!” ………… ………… 此时的,更嘈杂的是南楚王这里。 他已经得到了消息,百姓围困了严夫人的住处! “怎么会这样!?”南楚王脸色难看。 “陛下,现在重要的是怎么将严夫人救出来……”来报告的侍卫说道,“要派兵镇压吗?” “陛下,不可。”一旁的赵大人开口,说道,“万万不可派兵镇压。” “对……”南楚王揉着眉心,“这个时候,不能出面。” 赵大人颔首,说道:“陛下英明……” 一旁的侍卫倒是不明白了,问道:“可是陛下,现在严夫人的院子被围得水泄不通……您不救她吗?” “小刘侍卫,你不懂。”一旁的赵大人解释道,“现在绝对不是救人的好时机。” “为什么?” “因为,若是陛下派兵了,事情就闹大了。”赵大人说,“就算我们派兵过去,镇压了那些人,大家也知道了严夫人不是圣女……” 小刘点着头:“对啊。” 不就是要这么做吗? “一时的问题是解决了。”赵大人道,“那你想过后面的事情吗?” “后面的事情……” “陛下为什么要把一个跟圣女相似的人收在小院里?” 小刘侍卫一惊?! “所以说……”赵大人说,“这种事解释不清楚的。” 救了严夫人之后,陛下要面临的问题更大。 小刘点着头,看向一旁头疼的南楚王,说道:“最好的办法是……跟严夫人划清关系……” “对。”赵大人孺子可教地点点头。 南楚王揉着眉心:“想办法告诉那边保护严夫人的侍卫,不许透露你们的身份。” “是!” 小刘领命下去了。 赵大人站站起身,叹了口气:“陛下,幸好您找去保护严夫人的人是暗卫……” 暗卫的身份都比较隐蔽,即便是朝中大元,也不认得他们。只要他们不承认自己是陛下的人,没人会知道这一点! ………… ………… 此时的小院中。 两方还在僵持这。 保护严夫人的侍卫迟迟不见陛下派兵来救人,心里隐约也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是陛下的?!”人群中有人喊道,“陛下绑架圣女!” 暗卫没说话,只是将严夫人跟梁尔尔护在身后。 “圣女被绑架了!我们把她救出来!”有人跟着喊。 场面极度混乱。 侍卫靠近严夫人,看样子是不会将人交出去的! 梁尔尔不动声色往严夫人身后躲了躲! 这时候,人群中不知道谁出手了,一个侍卫一下子倒了下去! 顿时,场面一下了爆发! 乱起来! 百姓与侍卫冲撞在一起! 梁尔尔在一片混乱中,护着自己的肚子!百姓朝着严夫人去了,一个个像是最忠诚的鹰犬,要保护严夫人。 侍卫们都急切地护着严夫人,一时间也没人注意到梁尔尔。 梁尔尔弯着腰,死死地护着自己的肚子…… 人群太乱,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撞到了梁尔尔。 就在此时,一把手抓着梁尔尔,将她扯到了自己的身边。 “邹蓝……” 梁尔尔对这个怀抱太熟悉了。 邹蓝抱住梁尔尔,若不是地方是在不对,他都要将人抱在怀里,再也不松手了! “跟我走。”邹蓝低声说。 “那必须的呀!”梁尔尔笑着看着邹护卫。 邹蓝护着她,从人群挤出去了…… ………… ………… 身后的嘈杂热闹的院子被远远地甩开之后,梁尔尔跟邹蓝停住脚步。 两人在月光下,看着彼此。 梁尔尔抱住邹护卫。 邹蓝也静静地将她抱在怀里。 心脏贴近心脏,他们好久没有这么拥抱过了,梁尔尔恨不得一直抱着邹蓝,就这么一直抱下去。 “好了。”就在两人拥抱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童不兮正站在不远处,他身后停着三辆马车,小七站在马车旁,冲梁尔尔与邹蓝招手微笑。 洛溪从马车中,伸出脑袋来。 “我们赶时间,走了。”童不兮说。 “嗯!” ………… ………… 梁尔尔邹蓝与童不兮一行人连夜出了羽城。 身后的羽城,此时是一大堆的烂摊子等着南楚王收拾,梁尔尔的离开,根本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梁尔尔坐在马车中,背靠在邹蓝的怀里。 “噗嗤。”她笑出了声。 邹蓝抱紧她,低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梁尔尔说,“只是想到南楚王系现在的处境,就像笑。” “他活该。”邹蓝说。 “是活该。”梁尔尔说着,仰头看邹蓝,“我就是觉得,这么做还是便宜他了。” 邹蓝摇摇头,说:“只要你没事就好。” 梁尔尔摸着自己的肚子:“我很好,我们的孩子也很好。” “嗯。”邹蓝颔首。 他求得,也只是这些而已。 “你说,现在南楚王在做什么?”梁尔尔又问。 邹蓝摇头。 “我猜他啊,一边要找圣女,一边还要处理严夫人的事情……还有啊……”梁尔尔挑眉,“现在百姓对南楚王的权威产生了怀疑……有他犯愁的了……” “嗯。”邹蓝接着点头。 “他受到惩罚,你不开心吗?”梁尔尔往邹护卫的怀里蹭了蹭,跟一只撒娇的大猫咪似的。 “我只在乎你。”邹蓝说,“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梁尔尔挑起眉:“哦,对了,公主怎么样了?” “已经出发了。”邹蓝回道。 “那现在南楚王还要找皇妹了?”说着梁尔尔更加开心。 邹蓝叹气口:“好了,休息一下吧。” “我不累。”梁尔尔道。 “我想看着你睡。”邹蓝说。 梁尔尔眨眨眼。 邹蓝继续道:“你睡在我怀里,我安心。” 梁尔尔一怔,随即明白邹蓝的意思了。这些天他们都不在一起,她想邹蓝,反之邹蓝自然也想她啊。 “好啊。”梁尔尔闭上眼,躺在邹蓝的怀里。 “我就睡在你怀里……” “嗯。”邹蓝低头,吻了吻她额头。 ………… ………… 马车慢慢悠悠走了一夜。 梁尔尔在邹蓝的怀里安稳地睡了一夜,她平时晕车,但是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敢不晕了,估计是因为邹护卫怀抱太令人沉溺。 “天亮了?”梁尔尔揉揉眼睛。 “亮了。”邹蓝说。 “我们到哪里了?”梁尔尔问。 “走出羽城边界了。”邹蓝说。 梁尔尔掀开轿帘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羽城已经隐隐看不见了。 “总算能离开这个糟心的地方了……”梁尔尔坐回车里。 邹蓝问道:“饿吗?” “饿了。”梁尔尔摸了摸肚子。 邹蓝从身后拿出来一个食盒:“都是你爱吃。” 梁尔尔眯眼一笑:“越来越贴心了,安安她爹。” 邹蓝笑着,伸手轻轻揉了揉梁尔尔的头发:“先吃饭吧。” “嗯!” ………… ………… 马车走走停停,走了一天,终于在一家客栈停下了。 梁尔尔坐了一天一夜的马车,也有些累了。 邹蓝道:“我抱你?” 梁尔尔失笑:“哪有那么娇气呀。” 说着,下了马车。 童不兮也抱着安安从车上下来。 洛溪从最后的一辆马车下来。 “先吃饭吧。”梁尔尔看着众人。 “嗯!”洛溪点着头。 “娘亲!”安安伸着手,想梁尔尔抱抱她。 梁尔尔走过去,拧了拧安安的小鼻子:“终于知道粘着粘我啦?” 安安埋在梁尔尔的胸前,咯咯直笑。 “我抱着她吧。”邹蓝说。 他担心梁尔尔的肚子。 “没关系!”梁尔尔说着,掂了掂安安,“我有力气抱我乖乖闺女!” 说着,一行人已经走进了客栈。 吃饭的时候,几人没有在大厅中,而是在童不兮的房间里。 洛溪看着梁尔尔,稍微顿了顿,说:“邹夫人……” 梁尔尔一顿,看向她:“一直忘了跟你说,我姓梁。” 洛溪颔首:“我知道,但是,也是邹夫人,不是吗?” 说着看向梁尔尔身边的邹蓝。 “是。”梁尔尔对这个称呼很满意,“就是邹夫人!” “我接下来,是去大齐吗?”洛溪问。 梁尔尔顿了顿,没有马上回答,她看向邹蓝:“你还有想去的地方吗?” 邹蓝想了想:“你身边。” 梁尔尔脸微微一红,拿手肘撞了下邹护卫。 “我打算去大齐。”梁尔尔说着,又看向童不兮,“找个距离邺城近一些的小山村,然后把孩子生下来……” 童不兮没说话,而是看向梁尔尔怀里的安安。 安安在梁尔尔的身上腻够了,又要找童不兮了。 童不兮将她抱在怀里。 “安安在那里,我去那里。” 梁尔尔笑了笑,有看向洛溪。 “你呢?” “我想去洛京看看。”洛溪说。 “好。”梁尔尔颔首,看着在座的众人,说,“那我们就回大齐,到了大齐,让童先生的侍卫送洛溪去洛京,我们去邺城附近。” 邹蓝点头:“都听你的。” 第464章:邱城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64章:邱城梁尔尔给南楚王留下一个大烂摊子,跟邹蓝一起离开了南楚。 走到大齐的时候,已经春暖花开。 梁尔尔的肚子也隆了起来。 “累!”距离邺城还有半个多月的路程,梁尔尔坐车坐的不舒服,就要下来走。 童不兮带着安安先去前面的镇子上找客栈。 剩下梁尔尔与邹蓝,肩并肩一步一步往前走。 邹蓝牵着马,走在梁尔尔的旁边。 春风拂面,梁尔尔深呼吸一口气,说:“要说,还是大齐让人舒服!” 邹蓝目光柔和看着她:“那我们就在大齐定居。” 梁尔尔转头看着邹蓝,伸手拉住邹护卫的手,笑着点头:“嗯!” 两人就这么肩并肩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梁尔尔跟邹蓝走到了城门口。 城门口摆着一个茶摊,歇脚吃茶的人三三两两。 梁尔尔看着邹蓝:“我有点儿渴了。” 说着,拉着邹护卫来到了茶摊中。 茶摊的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大爷,饱经风霜的脸上虽然皱纹纵横,但是笑起来的时候,还挺和善。 他见到梁尔尔跟邹蓝,招呼道:“客官,喝点什么?” 梁尔尔:“来一壶好茶,再上几碟小菜。” “好嘞!稍等!” 那边老板忙活着,这边梁尔尔双手托腮等着。 就在等茶的功夫! 一行人凶神恶煞地冲了过来!看样子是谁家家丁的打扮! “齐老头!”为首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长得凶神恶煞,冲着卖茶的老头喊道,“你见到两个男人从这里出城没有!” “对!”那汉子身后站着一个尖嘴猴腮的,也喊道,“其中一个长得特别好看!” “男人?”齐老头道,“长得好看?” “是!”那五大三粗喊道,“穿着白衣服!” 齐老头摇了摇头。 五大三粗狠狠一跺脚,“接着找!” 梁尔尔看着对方气势汹汹,想到他们找的人,穿白衣,还长得好看…… “乍一听,他们找的人,像不像是高景川?”梁尔尔拿手肘撞了撞邹蓝。 邹蓝微微颔首。 “你们笑什么笑!”那五大三本来要走了,但是不经意扫见了梁尔尔跟邹蓝说笑,他心情极度不好,以为梁尔尔是在笑他,神色难看地冲梁尔尔吼了一声。 邹蓝皱眉,站起身来。 梁尔尔扯了扯邹蓝的袖子。 邹蓝看向她。 “算了。”梁尔尔心情好,不想跟那家丁计较。 五大三粗此时估计也注意到邹蓝不好惹,借坡下驴,赶紧走了。 “您的茶来了。”齐老头将茶水小菜端上来。 “那是谁家的家丁啊?”梁尔尔随口问了一句。 “那是邹家的家丁。”齐老头回道。 “邹家?”梁尔尔看身旁的邹蓝,笑了笑。 “邹家不好惹。”齐老头说着看向邹蓝,“这位相公,想好你刚才没多说什么。” 邹蓝不置可否。 梁尔尔冲齐老头点头表示感谢。 ………… ………… 吃了茶点,梁尔尔有了力气,看着身旁的邹蓝:“我们走吧。” 童不兮还在客栈里等着他们呢。 “好。”邹蓝牵马,带着梁尔尔往城里走。 两人刚走到城门口,就见门口守卫森严极了,进城比较容易,但是出城就计较严格了。 梁尔尔凑近邹护卫,低声说:“看样子……这个城里出事了。” 邹蓝轻轻点了点头。 ………… ………… 梁尔尔跟邹蓝顺利的走进了城中。 他们本来想要问问邹蓝发生了什么事呢。结果刚走进城中,走在路上的,大家都在说这件事,于是不用特意去打问,梁尔尔就知道了事情大概。 城里的大户人家邹家,也就是刚才之前那些家丁所在邹家。 他们的小姐被人杀了。 杀害他们的小姐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们家新上门的女婿。 那上门女婿据说长得极其好看,他们还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子呢,结果上门女婿杀了小姐,然后不见了。 梁尔尔跟邹蓝走到童不兮所在的客栈的时候,事情已经很明朗了。 邹家在城中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上门女婿!如今全城都在抓这个上门女婿呢。 “小姐,邹大哥,你们来了?”小七站在客栈门口等着梁尔尔。 小家伙神色有些古怪。 梁尔尔跟邹蓝走到他身边,梁尔尔道:“怎么了?” “里面有重要的事情跟你们说!”小七道。 “什么事?”梁尔尔眨眨眼,一头雾水。 “小姐,进去说吧。”小七道,“童先生在等你呢。” “好。”梁尔尔点点头,跟邹蓝走进客栈。 ………… ………… 童不兮在客栈中要了几件上房,梁尔尔跟邹蓝的进去的时候,童不兮刚将安安哄睡着。 “回来了?”童不兮帮安安盖好被子,走到梁尔尔与邹蓝面前。 “先生,出什么事了?” 童不兮道:“城里出事了,你们知道吧?” “知道。”梁尔尔说,“听说了,是邹家的千金被上门女婿杀了。” “那个上门女婿……”童不兮看向梁尔尔,“很可能是你们认识的人。” “谁?”梁尔尔心里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白衣,长相极其俊美……、 梁尔尔嘴角抽了抽:“不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童不兮说:“我来客栈的路上,看到肖叔伦了。” 梁尔尔:“……” “叔伦在这里?”梁尔尔舔了舔嘴唇,“要是叔伦在这里,也就是说……” “那个人是高景川。”童不兮点点头,“他们两个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梁尔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嘴角:“我真是个乌鸦嘴!” 邹蓝拉住她的手,扣在自己的手心里,问童不兮:“你在哪里见到的肖叔伦?” “在东升街的医馆门口。”童不兮说,“他抓了药,我看到他了,但是他走的快,我没有看到我们。” “东升街医馆门口……”梁尔尔皱了皱眉,“是不是高景川出事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童不兮颔首说,“肖叔伦手里大包小包,拿了不少药。” 梁尔尔看向身旁的邹蓝:“我们去东升街看看。” 童不兮打断梁尔尔:“现在吗?” “是啊。” “天色已经完了。”童不兮说,“你就算去了,也不见得能见到肖叔伦。” “可是,我不放心。”梁尔尔揉了揉眉心,说:“高景川一定是出事了,不然依照他们两人的性子,不会让人这么冤枉的。” 外面都传,邹家的上门女婿杀了邹家小姐,看样子,若是那个上门女婿就是高景川了。 高景川会杀了人? 梁尔尔是不相信的。 “尔尔,你在这里好好休息。”邹蓝说着,看了看梁尔尔的肚子,说道,“我去东升街找人。” “可是……” “你跟着,我反而还要照顾你。”邹蓝按住她肩膀,“你好好待着,然我放心。好不好?” “是啊,小姐。”一旁的小七也说道,“找人的事情,就交给我跟邹大哥吧。” “好。”梁尔尔轻轻点头,说,“那你们也小心些。” “放心。” “对了。”梁尔尔又道,“如果可以的话,再打探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好。”邹蓝颔首,让她放心。 ………… ………… 邹蓝与小七离开客栈去了东升街找人。 找到了大半夜,两个人没发现什么线索。 在最初的地方,两人回合后,各自摇摇头。 小七叹口气:“三公子跟高少卿要是不想被找到,估计,我们想找到他们很困难……” 邹蓝颔首。 况且,他们对这里也不熟悉。 “接下来怎么办?”小七问邹蓝。 邹蓝顿了顿,看向小七:“你有联系暗卫的信号烟花没有?” 小七顿了顿,抓了抓后脑勺,说:“我已经不是陛下的暗卫了……” “也没信号烟花了?”邹蓝又问。 “还有……”小七听着头皮似的,说。 “那就好。”邹蓝说,“放一个信号烟花吧。” “现在?”小七眨眨眼,“可是这是暗卫只见的烟花信号,三公子不见知道。” “所以,也需要这个。”邹蓝说着,也拿出了一个信号烟花。 “这是……” “之前我为了保护尔尔,给她做的信号烟花。”邹蓝说着 “三公子认得这个?”小七问。 “不认得。”邹蓝说。 “那我们放信号烟花有什么意义?”小七不解。 邹蓝:”引起肖叔伦的注意。” 虽然这两种烟花他都不认识,但是明显的信号烟花一起放上天空,很有可能引起肖叔伦的注意。 注意了……或许会来一探究竟。 “好。”小七点头。 ………… ………… 两道信号烟花陆续飞上天空,带着尖锐刺耳的声音。 在平常的眼里,就是谁家不知道做什么放烟花了,可是在懂行人的眼中,知道这是信号烟花。 “接下来,我们就剩下等了。”小七说。 “是。”邹蓝双手环胸,抱着被自己的剑。 小七看了看四周。 他跟邹蓝正站在东升大街上,周遭黑漆漆的,除了若有似无的月光,不见其他亮光。 虽然说现在已经是春天,但是夜间的风还是冷飕飕的。 “你回去吧。”邹蓝看向小七,说:“我在这里等就好。” 小七摇摇头,说:“没关系,我在这里陪着你吧。” 话音落下,两人一时间都没说开口。 邹蓝除了对着梁尔尔说话多一些,对着其他人,只能用:“沉默寡言”四个字来形容。 小七这点跟邹蓝很相似。 他也是对着梁尔尔的时候,话多一些。 两个闷葫芦就这么站在路口等人。 不知等了多久。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邹护卫?” 邹蓝转头看去,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快步走过来。 接着稀稀疏疏的月光,邹蓝看清了来者。 “三公子。” “竟然是你们?”肖叔伦看着邹蓝,一时间竟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是我们。”邹蓝左右看看,只见肖叔伦一个人。 “高少卿……出事了?”邹蓝问。 说起这个,肖叔伦的脸色就不好看,他急忙道:“先不说这些了!我记得你们有百岁丹!是吧?!” “是……” “能给内伤之人服用的,对吧?!”肖叔伦双眼放光。 “是。”邹蓝道,“高少卿受了内伤?” 肖叔伦攥着拳头,点了下头。 “人在哪里?”邹蓝问。 “跟我来!” ………… ………… 邹蓝跟着肖叔伦走进了一处小巷子,兜兜转转走到了一户农家。 肖叔伦敲敲门,不一会儿,一个人将门打开。 这人见到肖叔伦身后的邹蓝微微一愣。 邹蓝见到他也顿了一下。 “是你?” “客官?” 两人异口同声。 开门不是旁人,正是今日在城门口卖茶的齐老头。 “先进来。”齐老头将他们请进屋中。 邹蓝也没时间仔细询问,为什么邹蓝与高景川会在齐老头的家里。 他见到了床上的高景川。 此时的高景川正在脸色极其苍白,他闭着眼,眉心紧皱着,似乎在做噩梦。一条破旧但是洗的干净的棉被盖在他身上,高景川的头发有些凌乱。 “这是……”邹蓝还没见过这么狼狈的高景川。 “事情说话话长。”肖叔伦道,“邹护卫,你有百岁丹,能给他服一颗吗?” “当然!”邹蓝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来一粒百岁丹。 肖叔伦接过,重重道了一声谢谢。 他俯身,小心翼翼地将高景川扶起来。 然后,从没伺候过人的肖叔伦竟然熟练的将药给高景川喂下去了。 从始至终,高景川没有醒过来,只不过紧皱的眉心倒是稍微舒展了一些,看起来不做噩梦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邹蓝问。 肖叔伦帮高景川盖好被子。 “景川被人那个女人害惨了!”说着,三公子脸色极其难看。 ………… ………… 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来。 肖叔伦与高景川离开洛京,两人肩并肩,一边破案,一边游历山川。 然后他们路过这个叫邱城的小城。 刚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就见有小地痞为难摆茶摊的齐叔,肖叔伦出手帮了齐叔。 之后…… 。 第465章:邹家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65章:邹家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来。 肖叔伦与高景川离开洛京,两人肩并肩,一边破案,一边游历山川。 然后他们路过这个叫邱城的小城。 刚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就见有小地痞为难摆茶摊的齐叔,肖叔伦出手帮了齐叔。 再然后,两人进了城…… 城中,邱家的千邹素素正好在抛绣球选夫婿。 要说起邹素素,那就不得不提邹家。 邹家早些年是土匪出身,后来邹老爷靠着打劫过来的钱,做了生意,他运气好,生意越做越大,后来也就彻底平抛弃了土匪的身份,在邱城混的风生水起。 但是邹老爷的子孙福气并不好,他如今年过半百,膝下只有一个邹素素一个女儿。 邹素素跟其他千金小姐不一样,从小被邱老爷宠溺,性子跋扈张扬。 到了出嫁年纪了,但是总是,瞧着邱城没人能配上她。 可是到了年纪,不嫁也不行,邹素素就想了一个法子,抛绣球选夫婿。 被选中的人就做她们邱家的上门女婿! 邹素素抛绣球那天,正好高景川与肖叔伦路过。 怪也怪肖叔伦好事,非要拉着高景川去看热闹。 邹素素就站在楼上,一眼望下去,黑压压的人群,多少人都想进她邹家门 “小姐!扔过来!” “邹小姐!看这里!看这里!” 人山人海,都朝着她挥手。 邹素素嘴角扬起,骄傲又得意。 “走了。”此时的高景川扯了扯肖叔伦的袖子,他不喜欢往人群里钻。 肖叔伦看向高景川,想了想,笑了:“对!我们走……要是一会儿,他看上你了,可不好。” 高景川被他说得哭笑不得。 “走了。”高景川说完,转身就走。 肖叔伦笑嘻嘻,赶紧跟上。 此时的邹素素正在人群中招,她虽然说要扔绣球招亲,其实更多的是为了好玩,看着邱城的男子为了自己疯狂,她得意的很。 人挤人,都想要她手里的绣球。 这时候…… 一个人的背影出现在她眼前,大家都是面对着她,求着她,这个人倒好!竟然要走!? 邹素素看不到对方的长相,但是还是不由皱了皱眉。 本来是去就要这么过去了。 邹素素虽然心里不爽了一下,但是还没有冲动到要去朝着高景川砸绣球。 但是有时候,不经意就是这么发生了。 肖叔伦着急走,跟一个人往前挤的人撞上了! 这一撞,三公子脚下一个趔趄,高景川几乎是本能的转身,去扶肖叔伦。 这一转身不要紧,但是被邹素素看着一个正着。 她的眼睛一下子停在高景川身上,无法动弹了。 所谓一见钟情,就是如此。 周围的人在邹素素的眼里一下子失了颜色,模糊不清,只有那个白衣的男子站在那里,周围发着光。 她盯着告警,从眉眼,到鼻梁……到嘴唇……邹素素看得仔仔细细,不肯错过一丝一毫。 “小姐?”身边的丫鬟见邹素素盯着远处看,也不由看过去。 哇,好俊的公子呢。”丫鬟看着高景川也不由红了脸。 邹素素扬起下巴:“他是我的。” 此时的高景川还不知道自己被邹素素盯上了,他扶稳肖叔伦问:“没事吧?” “没事。”肖叔伦道:“人太多了。” “那赶紧走吧。”高景川说。 说着,两人就要离开,但是刚走两步,忽然一道风声袭来,朝着肖叔伦的方向! 高景川几乎算是想都没想,抬手护住肖叔伦,接住了那个所谓的“暗器” 几乎是一瞬间,周围发出一声惊呼! 高景川看清楚了手里的暗器。 红色的……绣球? 高景川皱眉。 一旁的肖叔伦也瞪大眼睛,反应过来之后,拍了下自己的嘴! 真是乌鸦嘴! “新姑爷!跟我走吧!”邹家的小人喜气洋洋来高景川面前。 高景川皱了皱眉,将绣球交给了家丁。 “误会。”他说。 “什么?” “这是误会。”高景川说完,带着肖叔伦要走! “姑爷?”眼看两人就要走远了,家丁一头雾水,一周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 “你等等!”邹素素在楼上看着眼前的一幕。 高景川明显对她没有兴趣,这件事放到大部分姑娘是身上,估计依旧作罢了,虽然新欢,但是……人家拒绝了,也不好再死乞白赖不是? 但是邹素素可不是一般姑娘,她爹都是土匪出身,她身上的那股子匪气可谓是跟她爹如出一辙。 邹素素从楼上冲下来,走到高景川的面前:“你接了我的绣球!就要娶我!” 高景川皱眉看她一眼:“这是误会!” 再次被拒绝,邹素素的脸色难看起来。 “小姐……姑,姑爷……”邹素素的丫鬟此时走了过来,小声地说道。“要不,我们回府里谈?” 这里可是人山人海,多少双眼睛看着嫩! 邹素素被高景川当场拒绝,脸色挂不住! “先回家!”她一甩袖,转身就走。 高景川转身,跟肖叔伦要往反方向走。 “姑爷……”这时候邹素素的丫鬟连忙拦住两人。 高景川皱眉:“让开。” “请您跟我们回一趟家吧……”丫鬟说着,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就算不成……也要解释一下啊。” 高景川实在不想跟她废话。 “公子,就当我求求您……”丫鬟双手合十,说道。“要是今天您不跟我走,我家小姐要惩罚我的……” 高景川不置可否。 “算了。”一旁的肖叔伦开口,说道:“去看看。” 不管怎么说,接住了人家的绣球,解释一下也应该。 高景川一向听肖叔伦的话,这才点了点头。 ………… ………… 邹府。 不愧是邱城的大户人家,也不愧是土匪起家,邹老爷不知道怎么想的,把院子装的就差用金砖铺地了。 好像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钱,很有钱! “两位公子,这边请……”丫鬟将两人请进客厅去。 高景川与肖叔伦走进去的时候,没有见到邹素素。 “两位稍等一下。”丫鬟陪着笑,说,“我这就去请我家小姐。” 说完,丫鬟下去了。 高景川与肖叔伦留在客厅。 三公子扫了一眼客厅的装饰,啧了啧嘴,对着这种奢华的风格很是无语。 “我就知道在……”三公子叹口气,自言自语似的。 “知道什么?”高景川问他。 “你这张脸呀……”肖叔伦一耸肩,“到处遭人惦记。” 高景川一本正经,说:“那我把脸遮起来。” 肖叔伦笑着道:“不遮,我看着还赏心悦目呢!” 高景川:“……” 肖叔伦见他当真了,笑道:“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啦?” “开什么玩笑呢?” 这时候,等了好久的邹素素走出来了,她已经换了一声衣服,不难发现,这身衣服比之前那件更加精致漂亮。 “邹小姐?”肖叔伦道。 “你认识我?”邹素素扬眉。 肖叔伦一耸肩,说:“这里是邹府,你不是邹小姐吗?” 邹素素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你们是谁?” “我们只是路过邱城。”肖叔伦道。 “我问他呢。”邹素素看向高景川。 肖叔伦一摊手,看向身旁的高景川。 高景川道:“绣球的事情是误会。我解释清楚了。” 邹素素皱眉:“你不想娶我?” “不想。”高景川毫不犹豫。 邹素素脸色一下子耷拉下来:“不想,你来我家做什么?!” “不是你让来的吗?”高景川道。 邹素素的脸色更加难看。 一旁的肖叔伦有些忍笑,不得不说,有时候,高景川是真的很气人,他还不自知。 “你……你给我滚!”邹素素攥着拳头,气得额角青筋暴起。 高景川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刚走两步,就听传来一道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叫,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随即,一个家丁打扮的人急匆匆冲了进来! “死人了!死人了!”那家丁吓得脸色发白。 “什么?!”邹素素一时间也吓到了,“谁死了?!” “杨公子!杨公子死了!” “什么?!” 邹素素脸色发白。 “您快去看看吧!”家丁狠狠吞咽着。 “通知我爹了吗?!”邹素素问。 “已经去喊老爷回来了!” 邹素素也顾得不高景川了,直接转身离开了。 ………… ………… 高景川这边虽然听说了命案,但是他实在反感这个邹素素,所以也没有在邹府停留,他跟肖叔伦一起离开了。 离开之后了,两人去了邱城的驿站。 之后,邹素素的事情就这么翻篇了,两人都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一天之后,邱城的县令来了驿站,找到了两人。 那县令是个年轻的,年纪与高景川相仿,只是看起来有些书生气。 “两位大人是大理寺来的吧?”书生县令朝着两人作揖。 住驿站都要报身份,两人报的身份就是大理寺衙差,外出办案。 “是。”肖叔伦道,“怎么了?” “请两位大人出手相救啊……”那书生县令朝着而两人俯身作揖。 “怎么了?”肖叔伦给他说的一头雾水。 “是这样的……”那书生县令说,“我是三个月前新上任的县令,治下前天除了命案,知府大人命我三天内找到凶手……已经过去两天了,我一点线索都没有,有人跟我说,你们是大理寺来的,大理寺办案我是早有耳闻的……求两位大人帮忙! 那书生说着要要作揖行礼。 “倒是什么案子?”肖叔伦问。 “邹家死了一个人……”那书生县令说着。 肖叔伦打断他:“邹家?” “对。” “抛绣球选夫婿的邹家?” “是!是!就是那个邹家。” 肖叔伦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高景川。 “他们家死的那个人是不是姓杨?” “是!是!”书生县令小鸡吃米似的点着头,“就是姓杨!是杨家的公子!不过……大人,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哦,那天,我们正巧在邹家:” “你们在邹家?” 肖叔伦揉了揉眉心。 “我听闻,有个绝美的男子接了邹素素的绣球……”说着,书生衙差看向了高景川,“难道是……” “我们去邹家解释来的。”肖叔伦道,“不说这个了,先说说邹家的案子的吧。” “好,好!”那书生县令道,“案子是这样的……” “死者叫杨时其,是杨家的二公子!杨家在邱城也是有头脸的人物,我上面的知府大人就是杨家近亲……本来这个邹素素跟杨时其还有婚约在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邹素素退亲了。杨时其这边也同意!他们是半年前退婚的。” “既然退婚了,杨时其去邹家做什么?” “今天这个杨时其是去邹家找人的!” “找谁?” “他的姑姑,是邹家现在的主母。他是去找邹夫人的,结果,邹夫人不在,他说要去邹家后花园走一走。本来,杨时其对邹家就挺熟悉的,小人也就任他走了。后来,就找不到他了,再找到的时候,他已经别人杀了!” “怎么杀的?” “用刀捅死的……”书生县令说起杨时其的死状,似乎还有些欲言又止。 “还有吗?”高景川问。 “就是……”书生县令抓了抓后脑勺,道,“下面被割了……” “什么?”肖叔伦一顿,“你是说……” 书生县令不住点着头:“所以杨家才着急!” 人被杀了不说,还被这么糟蹋!这谁收到了? “两位大人,你们帮帮我吧……”书生县令双手合十。 “好。”肖叔伦点了点,看着高景川说,“这个案子,我们帮你。”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肖叔伦又对高景川道:“你要是不想去邹家……” “没关系。”高景川摇摇头,说,“我已经邹小姐说清楚了。” “嗯。”肖叔伦看那书生县令,说,“带路吧。” “去,去哪里?”书生县令一愣。 “先去看尸体。”肖叔伦说道,“然后再去邹家询问情况。” “是,是!大人说的是!”书生县令连忙带着两人去挺尸的地方。 第466章:案子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66章:案子肖叔伦与高景川在县衙看到了杨公子的尸体。 仵作就站在一旁。 高景川掀起遮盖尸体的白布,看清楚了尸体的样子。 高景川不由皱了皱眉。 杨时其的死状却是很凄惨,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不说,还被人隔了下体。 “那个……”一旁的肖叔伦揉了揉鼻子,指了指杨时其的下体,开口问道,“找到没有” “什么?”书生县令呆呆地问。 “还能是什么?”肖叔伦咳嗽一声,“当然他被割的东西啊。” “哦!哦!”书生县令恍然大悟,一拍脑袋,“没找到!” “没找到……”肖叔伦拧这自己的下巴。 “可能是凶手带走了?”书生县令说。 “不排除这个可能。”肖叔伦颔首,若有所思。 高景川转头看向一旁的仵作,问道:“他是不是还中麻药之类的?” 话音落下,书生县令与肖叔伦纷纷看向高景川。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肖叔伦问他。 高景川没回带,而是看向了仵作。 仵作点了点头,说:“不愧是大理寺的大人!您看出来了?” 高景川微微案首:“看他身上的痕迹,死者的下体是在他清醒的时候割掉的!但是,若是一个人被这么残忍对待,他不会不呼救,要想阻止他呼救,就要塞住他的嘴,可是他的嘴边以及口中……” 高景川让肖叔伦观察死者的嘴巴周围。 “很干净。”肖叔伦看完,说道。“没有勒痕,口腔里也没有撕裂的痕迹。” “什么情况下,不能呼救?” “中了麻药……”肖叔伦顿了顿又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点穴啊!” “不是点穴。”高景川说,“你看他的指甲颜色。” “这是……” “虽然尸体已经僵直了,但是摄入过过量的麻醉剂,会出现这种反应的。” “原来如此啊……”一旁的书生县令点着头。 “说到底。”高景川道,“这个杀害杨时其的人,一定很恨他!恨到要他亲眼看着自己的下体被割掉。” 高景川说着,看向那书生县令说:“我比较倾向情杀。” “情杀?” “是。”高景川道。 一旁的肖叔伦站出来连忙道:“现在,我们去邹家问问线索吧!” 高景川颔首。 ………… ………… 邹素素再次见到高景川的时候,诧异又不解。 “你来我家做什么?” 特别是看到高景川身后跟着县令,邹素素更是眉头紧皱了。 “邹小姐,请把令尊灵堂请出来吧,我们来问案子。”书生县令对邹素素客客气气。 “问案?”邹素素怀疑地看着高景川。 “忘了介绍。”书生县令道,“这是大理寺来的大人。” “大理寺?”邹素素的目光微变,看高景川的眼神有多了几分热情,“你是京官儿啊?” 高景川没回答。 邹素素笑道:“那怪不得气势不同的。” “邹小姐,我们是来查案的。”肖叔伦站出来,“还希望你配合一下。” 邹素素不太喜欢肖叔伦,冷冷扫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说:“进来把。” ………… ………… 邹素素带着三人走进了邹府。 还是在上次邹素素接待他们两人那个大厅中。 邹老爷还有邹夫人也走了出来。 邹老爷已经是面过半百,但是精神的跟,长得大腹便便,很难看出来他之前竟然是土匪出身。 邹夫人长得风姿绰约,年纪看起来只比她身旁的邹素素大那么一点点,她看起来不过三十。 肖叔伦的目光不由在邹夫人身上多停留了几分。 之前听书生县令说,这个邹夫人是杨时其的姑姑,他还以为邹夫人的年纪会在在四十岁左右,但是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你们是大理寺来的大人?”邹老爷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是。”高景川拱手,“在下姓高。” “我姓肖。”肖叔伦跟着说。 “原来是高大人与肖大人……”那邹老爷道,“你们是来查杨世侄的案子的吧?” “对。” 邹老爷长长叹口气:“杨世侄死在了我府上,我知道自己百口莫辩……但是,人不是我杀的!官爷,你要查,我全力配合!” 肖叔伦挑了挑眉梢。 没想到,这个邹老爷竟然这么讲理。 “我想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髙景川说。 “那天,我在外面谈生意,不知道家中发生了什么。”邹老爷说着,看向邹夫人与邹素素,“你们把知道的都跟大人说一下吧。” 邹素素一直听着高景川看呢,听见邹老爷的话,她站起身:“那天的具体事情,我也不知道。” 她说着,一指高景川,继续道:“我的绣球砸中了你,我先回府,然后换了一身衣服,就来见你!后来,就听见杨时其死了。我去看的时候,他已经在后院的假山后面断气了。” “谁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是洒扫后院的仆人!” “把他带过来。”高景川说。 邹老爷说:“稍等。” 不一会儿,发现杨时其尸体的仆人被带了过来。 那个仆人上了年纪,似乎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缩着肩膀冲邹老爷行礼。 “参见老爷,参见夫人,参见小姐……” “好了。”邹素素摆摆手,不耐烦道,“把那天的事情,说给这个高大人听吧。” “是,是……”那老仆连连点头,缓缓说道了,“那天,我跟以前一样正打扫假山后面的落叶。然后我刚转过去,就见一个人躺在地上!地上还有一滩血!我以为是谁动假山上摔下来了!就赶紧去看他!结果到那里一看,竟然敢是杨公子……他背后一大摊血!还断了气,我吓坏了!” 那老仆说着当时情景,不由狠狠吞咽着口说:“我吓得喊出来,就让其他人听见了,然后好多人就来了……” “你每天打扫假山吗?”高景川看着对方的眼睛。 “不……”那老伯摇着头,说,“我,现在是春季,我每隔五天打扫一次,秋天的时候,是每天打扫的……” “好的,我明白了。” 高景川颔首。 一旁的邹老爷道说:“高大人,你还想问什么吗?” “不需要了。”高景川说。 邹老爷冲老仆摆摆手,说:“你先下去吧。” 那老仆下去了。 高景川又看向了一旁的邹夫人。 从高景川进门到现在,这个夫人一直低着头,不愿意说话。 不知道是平时就是这么含羞的人,还是另有其他。 “夫人……我听闻这个假山距离你住的地方不远?”高景川忽然说。 “是。”邹夫人像是忽然被吓到了,说,“但是!人不是我杀的!” “我没有说人是你杀的。”高景川说,“你不要紧张。” “我不紧张……”那邹夫人咽了咽口水,说,“我就是有些害怕,想到时其死在那里……” 说着,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你烦不烦!”一旁的邹素素不耐烦地瞪了一眼邹夫人。 “素素!怎么跟你母亲说话呢?!”邹老爷不满,训斥道。 “她不是我娘!我娘早死了!”邹素素会呛! “你!” 邹夫人委委屈屈缩着肩膀:“老爷,没关系的……素素不接受我,我也知道……” 邹素素烦躁:“你少装可怜啊!” “……” 一旁的高景川与肖叔伦对视一眼,本来是来问案子的…… “咳咳咳!”书生知县咳嗽一声。 邹老爷回过神来,冲高景川道:“让大人你们看笑话了……自从杨世侄去世,我们一家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也没好好吃过饭……所以……精神都不太好。” “没事。”高景川说,“我现在想去案发现场看看。” “当然!当然!”邹老爷要亲自带着他们去。 “不用。”高景川说。 他拒绝地太直接,肖叔伦站出来又补充道:“你们不是没休息好吗?先各自去休息一下吧,找个仆人带我们去就行了。” 邹老爷倒也不坚持了,找了一个仆人将两人带到了案发现场。 ………… ………… 此时的案发现场已经被衙差保护了起来。 虽然说保护起来,但是,也已经被破坏的差不错了,血迹,脚印,乱七八糟。 “这里……”肖叔伦左右看看,“是个死角呢。” “嗯。”高景川将周围看得仔细。 “有什么发现吗?”肖叔伦问。 “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高景川说。 “我倒是觉得,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肖叔伦说。 “为什么这么觉得?”高景川问他。 “很简单啊。”肖叔伦指了指脚下的干涸的大滩大滩的血迹,“如果是被移尸在这个地方,不可能只有这一滩血迹。而起,要是移尸到此处,应该会有拖拽的痕迹,进来的周遭也应该有血迹的。可是现在,只有这里有。“ 高景川笑盈盈看他。 “怎么了?我说错了?” “没有,说的很不错。”高景川道。 “这么说,你认为我说的对了?”肖叔伦道。 高景川摇摇头。 “你是怎么推断出,尸体是一动到这里来的?” “也是这摊血迹。”高景川说。 “什么意思?” “你看这些血迹。”高景川说,,”看出来什么了吗?” “没有。”肖叔伦摇头。 “太和缓了。”高景川说。 “和缓?”肖叔伦一抓脑袋,“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那个老仆说的话吗?”高景川说,“他说见到杨时其身下一滩血,趴在地上!还以为他是从上假山上摔下来了。” “那有说什么?” “杨时其是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又被砍掉下体。”高景川说,“按照仵作说的,他是先被切掉下体,然后又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 “这能说明什么?” “从背后刺一个人也好,割一个人的下体也好……”高景川道,“就算他不能反抗,血迹也会喷洒出来。” “喷洒?!” “对。”高景川说,“喷洒的血迹,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我懂了!”肖叔伦恍然,“喷洒的血迹会到处都是,不会只有这么均匀的一滩。” “对。”高景川颔首。 “但是,邹家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谁能大白天将尸体运到这里来?”肖叔伦想了想,又道,“或者说,为什么要搬运到这里来?” “解开这些谜团,我们就能找到凶手了。”高景川说。 肖叔伦:“……” “我们现在有线索吗?”肖叔伦问。 “一点线索。”高景川说。 “什么线索?” “刚才的邹夫人说慌了。” “她说谎了?”肖叔伦眉梢一挑。 “对。”高景川道,“这个案子,她一定知道什么,但是不能说。” “那要怎么撬开她的嘴?”肖叔伦问。 “暂时,没办法。”高景川说。 “直接带到县衙询问,怎么样?”肖叔伦说。 高景川颔首:“这里不是洛京。” 肖叔伦叹气,双手环胸:“好可惜,要是洛京就好了……” 要是洛京,还能动用动用关系网。 先找机会接近一下邹夫人吧。”高景川说,“试探她一下。 “好。” 肖叔伦想了想冲,冲高景川道:“我来整理一下我们现在的线索啊。” 高景川颔首。 “现在,我们不知道第一案发现场在哪里?也找不到那把杀了杨时其的凶器,也没有任何怀疑的人……唯一有线索的,就是邹夫人在说谎。” “差不错吧。”高景川道。 “我怎么觉得,我们要查的,还有很多……” “不多。”高景川说,“钟县令已经派人去查了。” 钟县令就是那个书生气的县令。 “查什么?” “杨时其的人脉关系,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人。”高景川道,“当然了,重点还是放在邹府。” 杨时其被杀,还在邹府。 邹家的人脱不了嫌疑。 高景川道:“换句话说,凶手,就在邹家。” 肖叔伦颔首,说:“那我先试试去接近一下这个邹夫人。” 高景川颔首,说道:“那我再去问问府里的其他人。” “好。” ………… ………… 两人说好,一起从假山后面走出来。 第467章:问案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67章:问案两人说好,一起从假山后面走出来。 这时候,有人走了过来。 “高大人,查完了?”邹素素走了过来。 肖叔伦与高景川对视了一眼,肖叔伦道:“查完了。” “我在问高大人。”邹素素说。 肖叔伦一耸肩,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道:“你有事?” “没事。”邹素素说,“是我爹,想留你们两个吃饭。” “吃饭?”肖叔伦微微眯起眼眼睛。 “是。”邹素素道,“两位大人赏个脸吧?” “好啊。”肖叔伦颔首。 高景川见状,也不多说什么,跟着轻轻点了点头。 ………… ………… 邹老爷请吃饭,地点就在自己家里。 因为杨时其的死,邹府周围已经被衙差守住了。因为杀害杨时其的人,很可能就是邹府中的人,所以,除非真的有事出门,不然一般下人不能随便从中邹府出来。 邹老爷很是配合钟县令,待在家里一步不出。 府上老爷都这么配合了,下人也都长着眼睛,自然也跟着很是配合。 肖叔伦与高景川来到邹家饭桌前的时候,只见到了邹素素与邹老爷,没有见到邹夫人。 “两位大人,请坐。”邹老爷身上丝毫不见匪气,客客气气地请两人入座。 肖叔伦直接问道:“怎么不见夫人出来?” “她身体不舒服。”邹老爷说道。 “这样啊。”肖叔伦笑了笑,不置可否。 邹老爷朝着下人试了一个眼色,很快下人端着一个方盒走过来。 “这是……”肖叔伦不解。 邹老爷笑了笑,缓缓打开了方盒。 只见方盒中,是整整齐齐的一大沓银票,面值还不小。 “邹老爷……”肖叔伦笑了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邹老爷含笑盈盈,说道:“两位大人,这是我的一些心意,不成敬意……还请你们收下。” “无功不受禄。”肖叔伦摇着头,说,“邹老爷,我们还没找到凶手……还称不上有功劳,怎么还收下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邹老爷道:“只要两位大人能证明我府里的清白,这对我邹家是莫大的恩情啊。” 肖叔伦眯眼眼前,了解了邹老爷的意思。 他张口,正要说什么。 “好。”这时候,高景川竟然开口了,而且还答应了邹老爷,不仅如此,他还收下了银票。 肖叔伦瞪大眼睛,惊愕从眼中闪过。 不过好在他与高景川很是默契,见到高景川这么做,虽然心里诧异,但是也下意识地知道高景川一定有什么打算的。 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手下邹老爷的银票。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邹老爷朝着两人作揖,表示感谢。 肖叔伦撑起脸上的笑容,干巴巴回礼。 一顿饭吃的很是尽兴,起码在邹老爷的眼中是这样的。 吃完了饭,肖叔伦站起身来,高景川也拿着银票,两人跟邹老爷告辞。 邹素素吃饭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现在见高景川要走了,她连忙站起身来。 “我送你啊。高大人。” 高景川看她一眼:“不用。” 说完,转身走了。 邹素素定在原地,狠狠地瞪了高景川一眼。 ………… ………… 这边,肖叔伦紧跟上高景川的脚步。 两人走出了邹府。 肖叔伦揶揄高景川,说:“高大人,你想带着你收受的贿赂去哪里啊?” 高景川停住脚步看他。 “怎么想收了?”肖叔伦道,“可别跟我说,你看上了这些钱。” “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肖叔伦道。 “为了更好的问案。”高景川说。 “更好的……问案?”肖叔伦不解。 “我今天中午收了他的贿赂。”高景川说,“一会儿,我们回到邹府去问话。” “然后呢?” “若是邹府的人配合,那么我们就继续问下去。” “若是不配合呢?”肖叔伦问。 “那就把邹老爷抓起来。”高景川说。 “把邹老爷抓起来?”肖叔伦说着,看向高景川手里的方盒子,“贿赂朝廷命官?!” “对。”高景川颔首。 “比起拒绝他,让他心生戒备。”高景川晃了晃手里满是银票的方盒,说道,“这样更合适。” “有你的。”肖叔伦竖起大拇指,“那我们还等什么啊?走,去邹府问话。” “好。” ………… ………… 两人将邹老爷贿赂的证据藏好,然后去找了钟县令。 钟县令也显然在等他们两个人。 “两位大人来了?吃午饭了吗?”钟县令虽然看起来是个书呆子,但是,也挺上道的,说,“我帮两位大人准备了午饭……” “已经吃了。”肖叔伦道,“你不是去追查杨时其身前的关系吗?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查清楚了。”钟县令请两人入座,说道,“杨时其那边,我已经调查整理清楚了。” 肖叔伦满意地点点头:“说来听听。” 钟县令点头,说道:“杨时其是杨家的公子,这点你们都知道了,他平时话不多,身边的朋友也没几个,在学堂读书的时候都是独来独往的,他身边伺候的小厮说,杨时其出事那天,就是跟以往一样,去邹家见他姑姑的。” 肖叔伦听着钟县令的话,微微皱了皱眉。 “他去见邹夫人做什么?” “去劝邹夫人不要伤心的。”钟县令道,“原本,这个邹素素抛绣球选亲,邹老爷个邹夫人都不同意。他们觉得不靠谱!但是邹素素坚持要这么做!还因为这件事打了邹夫人!邹老爷那天没有办法,那天一气之下离开了邹府。杨时其知道邹素素打了邹夫人,去看望邹夫人的。” “话说,杨时其跟邹素素关系怎么样?”高景川问。 “她们之前是定了亲的。”钟县令道,“但是,后来邹家退了亲。关系……好像就那样吧。” “他们为什么退亲?” “这个我问了,没人知道。”钟县令说。 肖叔伦追问:“没有什么传言吗?” “我真的不知道。”钟县令说,“我来的时间短,这件事我也不清楚……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是邹素素硬要退亲的。至于为什么,大概她最清楚了。” 肖叔伦轻轻颔首:“邹夫人那天见到杨公子了吗?” “她说没有。杨时其去找她的时候,她正好没在院子里。” “也就说,杨公子是在离开邹夫人的院子的时候,被人杀害的?” “对。” 肖叔伦与高景川对视一眼。 “这个邹夫人,不太简单……”高景川说。 “嗯。”肖叔伦点头,“而且,你也说了,她在说谎。” “去会会她。” “好。” ………… ………… 两人从钟县令哪里知道了死者的大致情况,然后再次来到了邹府。 邹素素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高景川,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高景川没有理会她,而是与肖叔伦分头行动。 他去询问邹夫人,肖叔伦则去询问府里的下人。 邹素素见高景川往邹夫人的去处走,一下子变了脸色。 她紧跟上高景川。 高景川停住脚步,看她:“邹小姐,你有事?” “没事。” “没事跟着我做什么?” “谁跟着你了?”邹素素说,“我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 高景川看她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 邹素素依旧跟在他的身后。 高景川来到了邹夫人的住处,要往里走。 邹素素见状,终于停住了脚步。 她没在跟上去,脸色难看地看着高景川的背影。 “小姐……”邹素素的丫鬟小声道,“我们回去吧?” “为什么回去?”邹素素说着就要往邹夫人的院中走。 但是刚走到门口,就被两个下人拦住了。 “你们做什么?!”邹素素面色不善地看着拉着她的人。 “小姐,得罪了。”那两个拦着邹素素的人,也是一脸为难说,“是老爷的命令!” “什么命令!” “不许您靠近夫人的院子。” 之前邹素素因为抛绣球的时候,很邹夫人动了手,邹夫人哪里是邹素素的对手,被打得不清,所以,邹老爷就专门派了人,来保护邹夫人。 邹素素被拦在门外,脸色更加难看。 她挽起袖子,看样子要跟两个拦着她的侍卫动手。 “小姐……”丫鬟连忙扯了扯邹素素的衣袖,说道,“高大人在里面呢,小姐,你先别冲动!” “他在里面怎么样!?”邹素素明显已经有些犹豫了,但是她下不来台,只能喊叫着,有些虚张声势。 丫鬟道:“他毕竟是外人,您要是跟下人动手,这种事让外人看见了不好……” 邹素素闻言,终于能走下台阶来。 “那我就在这里等着!” 邹素素冲着邹夫人的院子,狠狠瞪了一眼。 ………… ………… 此时的高景川与邹夫人正面对面说这话。 邹夫人缩着肩膀,面对高景川就像是小兔子看到了灰狼似的。 “你不用紧张。”高景川说,“知道什么说什么便好。” “是,高大人。”邹夫人声音细细的。 “杨时其来找你那天,你去做什么了?”高景川问。 “我当时心里难受,想着出去走走。”邹夫人说,“我去后花园散心了。” “有人陪着吗?” “没有。”邹夫人说,“我当时心情不好,只想一个人走一走,不想其他人陪着……” 说起心情不好,邹夫人看了一眼高景川。 “想必,高大人也应知道我为什么心情不好吧?” 高景川道:“听说是跟邹小姐起了争执。” “嗯。”邹夫人点点头,说,“我看得出来,邹素素喜欢你。” 高景川一顿。 他在问案,邹夫人好端端扯开话题做什么? 高景川不动声色,说:“承蒙小姐错爱。” “我劝你,不要接受她。”邹夫人说,“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女人。” 高景川不置可否,说:“所以说,你那天……没有见到过杨时其?” “没有。”邹夫人摇头,想也想,张口就道,“我没见过杨时其!” “是吗?”高景川眯起眼。 “是,是的!”邹夫人狠狠吞咽了一下口水。 高景川道:“我觉得,你还是再想一想的好。” 邹夫人的表情有些僵硬:“什,什么意思?” “你或许不知道。”高景川说,“我这双眼睛,能看穿一个说谎没有。” “你说什么?!”邹夫人一愣,但是很快,她又恢复了平静。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杨时其,你见到他了。”高景川说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邹夫人,包括她的表情,呼吸,最细微的动作……都被高景川一一看在眼里。 “我没见过!”邹夫人梗起僵硬脖颈。 “如果,你现在不说……”高景川道,“我不介意,将你待会衙门!” “你凭什么把我带回衙门!”邹夫人说着,不由往后退去。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了。”高景川显得很是轻松,说道,“那我们就衙门见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 邹夫人僵在原地,看着高景川的背影。 “对了。”高景川停住脚步,“到了衙门,就算你把实情全部说出来了,就算你没杀杨时其,但是到时候,你身上的污点也洗不干净了。” 邹夫人脸色苍白。 “我说了!你会相信!”她喊住高景川。 高景川道:“我说了,我能看出,你有么有说谎。” 邹夫人舔了舔嘴唇。 “好,我说……” 高景川后退两步。 “我告诉你,但是……”邹夫人道,“你保证,不许告诉任何人!” 高景川郑重地一颔首。 邹夫人吐了口浊气:“那天,我是见到杨时其了……就在后花园。” “具体在什么时候?”高景川问。 “巳时左右吧……”邹夫人回忆了一下,说,“我那时候,心情不好,正好在后花园里散心,然后就见到了杨时其。他……他……” 邹夫人说着,不由皱了皱眉:“他当时就跟喝醉了似的,样子有些害怕,我喊了他几声,他踉踉跄跄的,看起来不太正常,我有些害怕……就,就走了……” 第468章:丫鬟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68章:丫鬟邹夫人说着,不由皱了皱眉:“他当时就跟喝醉了似的,样子有些可怕,我喊了他几声,他踉踉跄跄的,看起来不太正常,我有些害怕……就,就走了……” 高景川眯起眼:“走了?” “当时的杨时其,衣衫不整的……”邹夫人说着,顿了顿,说,“看起来很不成体统,所以……所以我就避开了。” “只是这些?” “是……”邹夫人咽了咽口水,不由缩了缩肩膀。 高景川深吸一口气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要再说慌了。” 邹夫人攥着拳头,回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是实话。” “若只是这样,你为什么要遮遮掩掩?” “我说了,他当时衣衫不整的……”邹夫人道,“我一个妇道人家,遇见这种事……自然不想多提及。” 高景川不置可否。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邹夫人顿了顿,说,“反正,只要我家老爷相信我!就好了!” 说罢,看样子是不打算再多什么了。 高景川也没再说什么,他只是平平静静回了一句:“夫人,下次见面,我想听到真真的事实。” “这就是真正的事实!”邹夫人脸色有些难看,“你问完了吗?问完了,该走了!” “告辞了。”高景川转身离开 ………… ………… 高景川前脚走出邹夫人的院子,后脚邹素素就迎了过来。 “你出来了?” 高景川看她一眼:“你有事?” “她跟你说了什么?”邹素素冲着邹夫人的院子狠狠撇了一眼,直接问。 高景川神色淡淡:“没说什么。”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你站住!”邹素素再次喊住他。 高景川停住脚步:“你究竟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叫住你了?” 高景川不再理会她,转身就走。 “高大人!高大人!” 这次高景川没有停住脚步。 邹素素急忙跟上去,伸出上臂,严严实实挡住高景川的去路。 “邹小姐,你到底有什么事?”高景川皱眉。 “你想知道什么可以来问我!”邹素素拍着胸膛,说道,“不用去找那个女人!” 高景川:“我想知道,谁是杀死杨时其的凶手。” 邹素素一怔,顿时无话可说。 高景川道:“请让开。”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 高景川这边刚摆脱了邹素素,转个弯,就见到了肖叔伦。 “问出什么线索了吗?”肖叔伦询问。 高景川微微点头:“差点火候,还没彻底问出来。” “那比我好一些。”肖叔伦说着,叉腰叹气。 高景川问:“下人那边,问的不顺利?” “岂止是不顺利啊?”肖叔伦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他将之前的问话大致说了一遍,道:“这邹府里的有几个下人,说话躲躲闪闪的,我一问,就打哈哈!都说没看到杨时其……” 高景川闻言,若有所思,没说话。 “景川?”肖叔伦晃了晃手指,“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高景川说:“看来案子没有那么简单……” 肖叔伦点头同意:“我现在也这么觉得。” “我们不能这么被动。”髙景川说。 “你打算怎么做?”肖叔伦问。 “把邹老爷抓起来。”高景川道。 “啊?” 高景川说:“之前,他贿赂我的银子,是该拿出来了。” 肖叔伦想了想,一下明白了,单眼一眨:“让他们陷入被动!” ………… ………… 让邹家陷入被动很容易,只要将邹老爷关押起来,就可以。 高景川的法子很奏效,邹老爷被抓了之后,邹府的气氛一下子不一样了。主心骨没了,府里的人不慌才怪。 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候,是最容易被急迫的。 于是高景川跟肖叔伦两人,再次来到邹府,来到了邹夫人的面前。 屋里的丫鬟仆人被支走,只剩下三人了,高景川直接开门见山:“邹夫人,现在,你能说实话了吗?” 邹夫人神色复杂地看着高景川。 她的靠山邹老爷,现在被高景川拿入了大牢。 “这是你最后一次的机会了。”高景川说。 邹夫人摇着头,连忙道:“我,我没有杀他!” 高景川说:“但是,你在后花园见到他了。对吧?” “是,我昨天都跟你说了……” 高景川道:“可是,你不仅是见到他这么简单。” 邹夫人的表情僵硬,她目光闪躲,磕磕绊绊地说道:“其实,就……就跟我之前跟你说的差不多……我在后花园见到杨时其了……他,他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想,想要非礼我!” 高景川看着她的神情动作,没说话。 邹夫人连忙又说:“当时,我吓了一跳……” 高景川不置可否,看了一眼肖叔伦:“我们走。” 邹夫人僵在原地。 眼看高景川带着肖叔伦就要离开! “你等一等!”邹夫人连忙喊住他,“你这是做什么?” 高景川面无表情:“我说了,你只有一次机会,我没时间听你扯谎。” “好!我都说!”邹夫人彻底认输了。 “他没非礼我……是……是我……”邹夫人说着,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说:“是我想要跟他在一起。” 邹夫人说道这里,连忙解释说:“我跟杨时其虽然说是姑侄!但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是杨家的义女……” “我知道。”高景川道,这才用正眼看她,“你继续说。” “好……”邹夫人咬着下唇,要回忆着那天的事情,就像是硬生生地扒开她的衣服…… 可是面对高景川,她不能……也不敢说谎。 “杨时其当时好像是合作了,但是又不像是喝醉了……总是状态很奇怪……”邹夫人说,“我想扶他去我房间休息,结果,他一把推开了我!还给了我一个耳光……” 邹夫人说着,脸上还火辣辣的疼似的。 “后来……我就回去了。” “留下他在后花园?” “是。”邹夫人说,“留下他在后花园里。” “那天,有人跟你一起吗?” 邹夫人说:“只有我一个人,没让人跟着。” “你身边伺候的丫鬟呢?”高景川忽然问。 “什么?” “我问你,你身边伺候的丫鬟呢?”高景川说,“我发现,你身边没有贴身丫鬟。” “她病了。” “病了?”一旁的肖叔伦不由开口,“什么时候病的?” 邹夫人不明所以,说:“有几天了……” “是不是在杨时其被杀的那天?”高景川问。 邹夫人一愣,轻轻点了点头。 “那个丫鬟在哪来?”高景川问。 邹夫人说:“在下人房呢。” 高景川道:“劳烦夫人,将人叫过来。” “现在?” “对。” 邹夫人点了点头,虽然心里疑惑,但是还是让下人去将她贴身伺候的丫鬟找来了。 ………… ………… 邹夫人的贴身丫鬟叫翠香。 一张小脸泛着病怏怏的红,薄薄的嘴唇苍白干燥,丝毫不见血色。 “翠香……”邹夫人道,“这两位大人是查案的,有些问题要问你,你如实回答。” “是。”翠香冲着高景川与肖叔伦行礼。 高景川神色不动,目光快速地上下扫了她一眼:“你叫是邹夫人的贴身侍女?” “是……” “跟在你家夫人身边多久了?” “四年了……”翠香回道。 高景川看向邹夫人,问,“你嫁到邹府多少年了?” “四年了……”邹夫人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这么说,翠香不是你陪嫁的丫鬟?” “不是。”邹夫人道,“我陪嫁的丫鬟嫁人了,我看翠香懂事,就让她在身边伺候。” 高景川闻言颔首,不置可否。 他看向翠香,问:“杨时其,被杀的那天,你在做什么?” “我那天身体不舒服……”翠香说,“在屋里休息了。” “有人能证明吗?” “只有我自己。”翠香说。 “这么说,是没有证人了?” “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翠香咽了咽口水,说,“您是怀疑是我杀了杨公子吗?” “我没这么说。”高景川忽然道,“翠香姑娘,你有心上人了吧?” 翠香咽了咽口说:“没有……” “说谎。”高景川盯着她,斩钉截铁。 翠香的脸色有些难看。 气氛有些尴尬。、 肖叔伦干咳一声,冲邹夫人道:“夫人,或许你应该告诉你的丫鬟……要说实话。” 邹夫人此时也面露疑色,她盯着自己的丫鬟:“翠香,究竟怎么回事?你实话实说!” “我……我没有心上人。”翠香攥着拳头。 高景川微微眯起眼。 “邹夫人,你先出去。” “什么?”邹夫人一愣。 “你先出去。”高景川道,“我问案,不想旁人多听。” 邹夫人看了一眼翠香,只好暂时出去。 “好了。”高景川看向低着头的翠香,“你现在可以说了。” “说什么?” “说你,跟你的心上人。”高景川道。 “我说了,我没有……” “若是还说谎,我就将邹夫人请进来了。”高景川道,“你的心上人,就是杨时其吧?” 翠香倏然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高景川。 “你……你……” “我怎么知道的?”高景川反问。 “我……”翠香被他这么猝不及防说中了心事,一时间想掩饰,也晚了。 高景川道:“我现在将邹夫人支出去,就不想你的事情暴露,要是你再要隐瞒……” “我说!我都说!”翠香连忙道,“我跟杨公子,是……是两情相悦的!” “他死的那天,你是不是见他了?” “见了……”翠香说着,抽泣出声音,她攥紧了拳头肩膀颤抖。 “你什么时候见他的?” “巳时的时候……” “在哪里?” “在小屋子里……” “小屋子?” “就在离后花园不远的地方,那里没有人去……” 高景川眯起眼:“你们平时都是在哪里约会的?” “对。”翠香低着头,抽噎着说:“一般,杨公子来了之后,我们都是在那里偷偷见面。” “那天,你们做什么了吗?”高景川直接问。 翠香一愣,本来抽噎的声音也停住了,她道:“就……就……” “就什么?”高景川追问。 翠香低着头,不说话了。 一旁的肖叔伦见状,连忙将高景川拉走。 他柔声细语地安慰翠香,说:“没关系的……男欢女爱本就情难自禁……” 说的,他都有些脸红。 高景川:“你们巫山云雨前后,他有哪里不对劲吗?” 翠香:“……” “我怀疑杨时其被人下了药。”高景川说。 翠香一惊:“杨公子……的确比以往的时候,着急了些……看起来……” “就像是喝醉了?” 翠香回忆了一下,轻轻颔首,说:“是的……” “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有说什么吗?” 高景川追问。 翠香低着头,闷声回道:“都是些缠绵爱语……你要听吗?” “说。”高景川面不改色。 一旁的肖叔伦:“……” ………… ………… 从邹府出来的时候,高景川与肖叔伦肩并肩走。 肖叔伦看了看高景川。 高景川目不斜视。 三公子再看看高景川。 高景川继续目不斜视…… 三公子再看…… “你有事?”高景川不得不停住脚步,转头看他。 “没事,就是……”肖叔伦道,“有一点点小疑问。” “你问。” “你是怎么知道,杨时其跟翠香的事情的?” “很简单。”高景川说,“杨时其不喜欢邹夫人。” “哪有怎么样了?”肖叔伦一耸肩。 “你会往自己不喜欢的人身边跑吗?”高景川反问。 肖叔伦一愣。 高景川继续道:“杨时其不仅不喜欢邹夫人,大约,他也知道邹夫人对自己的心思,若是换成旁人,躲都来不及,怎么还会主动送上门。” 肖叔伦点着头,恍然大悟:“所以,他去邹夫人那里……是为了见心上人?跟翠香幽会?” “只能这么猜测。”高景川道,“幸好,我们猜对了。” “是你猜对了。”肖叔伦笑盈盈,拿手肘撞了撞高景川。 第470章:面馆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70章:面馆“那是胡诌!”管家连连摆着手,说道,“当初退婚,我们小姐也是同意的,她不喜欢杨公子,也很想退婚呢!再说了,就我们家小姐那性子,要是不痛快了,怎么会忍到现在,她早就自己动手了!” 这点倒是跟高景川想的一样。邹素素不是那种会隐忍的性子。 “两位大人啊!总之,我们小姐是不会杀了人的!”邹府管家道。 高景川道:“我们会查明真相的。” 肖叔伦在一旁不充实说道:“关于这个刘百旺,你还知道什么?” 邹府管家道:“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们了,现在,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见他这么说,高景川与肖叔伦也不再追问,两人走出了邹府。 ………… ………… 肖叔伦看着高景川:“这个案子,是越来越复杂了。” 高景川颔首。 肖叔伦一边走,一边说说道:“邹夫人,邹小姐……邹府丫鬟……现在又来了一个邹府的侍卫。都跟杨时其扯上了关系。” 高景川微微颔首,说道:“如今,刘百旺一口咬定是邹小姐指使他杀了杨时其。” “我觉得不像。”肖叔伦说。 高景川微微颔首:“我也这么想。” “若是能审问清楚这个刘百旺就好了。”肖叔伦长长叹口气。 高景川说:“钟县令已经去查他的底细了。” “嗯。” 肖叔伦伸了伸懒腰,说:“先不说案子了,我们一起去吃饭?” 高景川看了看天色:“好啊。” 两人离开邹家,来到了邱城的一家小面馆。 高景川看向肖叔伦:“怎么在这里吃?” 不怪高景川一会,因为按照三公子平时的做法,到了一个镇子,一定去大酒楼吃饭的。 肖叔伦笑了笑说:“是钟县令说的,这家面馆不错。” 高景川看他:“他还跟你说这个了?” “是啊。”肖叔伦道,“最重要的是,这家面馆是杨时其平时喜欢来的。” “你怎么知道的?” “我之前不是问邹府的下人了吗?”肖叔伦说,“我让他们想起什么说什么,只要跟杨时其有关就好。就有一个下人说,杨时其喜欢在这家面馆吃面。” “原来如此。”高景川闻言,不由再次看了一下这家面馆的名字。 “吉祥面馆。” 不管如果,名字听起来是挺吉利的。 “进去吧。”肖叔伦道。 高景川颔首。 ………… ………… 吉祥面馆就是一家很普普通通的面馆,肖叔伦与高景川进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吃饭的点儿了,所以面馆里没有什么客人。 店中只有一个店小二,正在打扫桌椅。 见到两人进来,连忙招呼道:“客官,吃什么面?” 高景川与肖叔伦坐下。 肖叔伦道:“你们这里的招牌是什么样?” “我们家的面馆,招牌的阳春面。”店小二道,“客官尝一尝?” “好。”肖叔伦说着,拿出一锭银子。 店小二连忙道:“客官,您给的多了,一碗面十文……” “剩下的,上几碟小菜。”肖叔伦说。 店小二一摊手:“那也用不完啊。” “再剩下的,就归你了。”肖叔伦说。 “归我?”店小二惊喜。大约是没见过像肖叔伦出手这么大方的客人。 “是啊。”肖叔伦笑了笑,“拿着吧。” 店小二感恩戴德似的:“谢谢客官!谢谢客官!” “先别急着谢我。”肖叔伦眯眼微笑。 店小二一愣。 只听肖叔伦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若是你回答的好了,我还有银子。” “客官,您尽管问!”店小二道,“但凡我知道的!我一定都告诉您!” “你认识杨时其吗?”肖叔伦问。 “您是说,杨家的杨公子?” “对。”肖叔伦颔首。 “他不是被邹小姐被杀了吗?”店小二道。 肖叔伦一愣:“你说什么?” 店小二小心翼翼:“我说错了?” “不是。”肖叔伦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杨时其是被邹家小姐杀死的?” “刚传开的!”店小二说,“刚才在这里吃饭的客人,都在说这件事呢。” 肖叔伦闻言,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此时也若有所思。 “说是怎么杀的了吗?”高景川问。 “听说说指使杀人!”店小二拿了肖叔伦的银子,将自己知道的说起极其详细,“我听人说,赵小姐指使了身边的侍卫,让侍卫杀了杨公子!” “为什么杀人?”高景川又问。 店小二道:“因为被退婚,邹小姐恨极了杨公子!” 高景川看向肖叔伦。 两人心照不宣。 刘百旺自首的事情才刚发生不久,消息竟然就在邱城传开了。 要说着后面没有人推波助澜,他们反正是不相信的! “客官,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店小二可谓是兢兢业业。 肖叔伦笑了笑,让他放松,问道:“你信吗?” “什么?” “你相信是邹小姐指使人杀了杨公子吗?” 店小二抓了抓后脑勺:“这个……我也不知道。” 说白了,他们更多的是一个看客的身份,具体谁杀了谁,不重要,只要听完热闹就好。 高景川问:“杨时其经常来你们店里吃面?” “是。”店小二回道,“常来吃面。” “你对他印象怎么样?”高景川问。 “您问我啊?”店小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可能是不理解,为什么高景川会这么问他。 “杨公子就那样吧……”店小二说,“他喜欢吃我们家的阳春面,时不时会过来吃面。” “他一个人?” “是。”店小二说,“几乎每次都是一个人,没见过其他人跟他一起。” “吃完面就走?”肖叔伦又问。 “是啊。”店小二回道,“杨公子就是一般的熟客。” “你跟他熟不熟?” “不熟。”店小二说,“他不好说话,吃完面,结账就走。客官,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问完了。”肖叔伦又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 “客官!您太客气了!”店小二笑得见牙不见眼。 ………… ………… 店小二下去了。 肖叔伦看向高景川:“你怎么看?” “我觉得,杨时其来这家店的目的,不会这么简单。” “我觉得的也是。”肖叔伦道,“除非这家的阳春面特别好吃!” 高景川不由笑了笑。 很快,两人的面端了上来。 店小二收了肖叔伦的钱,端上来的小菜,都是足足的分量。 “客官,您尝尝,这是我们家的招牌阳春面!” 肖叔伦看了看碗里的面条,对于吃惯山珍海味的三公子,这一碗面卖相也就一般般。 不能只看卖相。 肖叔伦挑起面,尝了一口。 然后,表情微微一顿。 对面的高景川笑了笑:“好吃?” “怎么说呢……”肖叔伦喝了口汤,说:“有点邺城的感觉。” “邺城?”高景川不解。 “邱城靠北,邺城在南……”肖叔伦说,“北边偏浓油赤酱,南边就比较清淡爽口……” 肖叔伦点了点手下的阳春面:“这个面,跟我们在邺城时候,吃的味道有些相似。” 此时的高景川也尝了一口。 “确实如此。” 肖叔伦看向一旁的店小二,说:“这面是谁做的?” “方师傅……” “我们能见一见他吗?” “好的。”店小二道,“我这就是去叫方厨娘出来。” 店小二下去了,很快,从后厨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她有些瘦弱,眼底带着小老百姓的畏缩。 “两位客官。”那中年女子小心翼翼地打量高景川与肖叔伦。 “这面是你做的?”肖叔伦问。 “是,是……” “听你的口音,你好像不是邱城的人?” “我老家是博城的……” “哦,原来如此。”肖叔伦笑了笑,说,“你做的面,很好吃,让我也想起了家乡的味道,忘了说,我是邺城的。” 博城在邺城南边,离得倒也不是特别远。 方厨娘面对肖叔伦的大方自然,自己也不那么紧张了,她道:“公子的口音,听着不像是邺城那一带的啊……” “我后来去了洛京。”肖叔伦闭着眼瞎诌。 “这样啊……”厨娘搓了搓手,“不知道,公子叫我来,是……” “没事,我就是吃到了家乡的味道,想要看看,是谁做的面。” “承蒙您喜欢。”方厨娘笑了笑。 肖叔伦又道:“我是邺城你是博城……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半个老乡了。” “是,是啊……” “就你一个人在邱城吗?”肖叔伦道,“你的家人呢?” “我有一个女儿……”方厨娘道。 肖叔伦点了点头。 “她是做什么的?”一直没说话的高景川,忽然问道。 方厨娘说:“给人做丫鬟的。” 高景川又问:“在哪家府邸?” “邹,邹府……”方厨娘咽了咽口水,说:“怎么了吗?” “没事。”高景川道,“只是随口问问。” “哦……” “邹府最近出了事。”肖叔伦接过高景川的话,继续问道,“你知道吗?” “我听说过了。”方厨娘说,“杨公子在邹府被人杀了。” “你认识杨公子吗?”高景川道,“他经常来这家面馆吃面。” “我不太认识。”方厨娘说,“我一直是在后厨的……” 高景川轻轻点了点头,忽然又问:“你家闺女是叫香翠吗?” “您怎么知道?”方厨娘吓了一跳,“客官,您,您是……” “不用害怕。”高景川说,“我们是查案子的。” “我女儿虽然是邹府的丫鬟,但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 高景川安抚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说了,你不用紧张……” 方厨娘绷着身体,僵硬地点了点头。 “你先下去吧。”肖叔伦笑了笑,让方厨娘也放松下来。 “是……” 方厨娘心里疑惑,不安地看了两人好几眼,这次离开了。 她离开之后,肖叔伦忽然看向了店小二说:“杨公子被杀那天,来没来过有你们店?” “这个……”店小二歪着脑袋,“时间久了我……” “你好好想想。”一旁的高景川提醒道,“就是邹小姐抛绣球那天,杨时其来过你们店没有。” “抛绣球那天……” 有了引线,店小二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杨公子来过!他吃了一碗面!然后离开了!” “吃的阳春面?” “应该是吧!”店小二道,“他每次来,都点阳春面!” 高景川微微颔首,说:“多谢了。” 店小二被道了谢,有些不好意思。 “那客官,您慢慢吃,我先下去了……” ………… ………… 在吉祥面馆吃碗面,高景川与肖叔伦走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会意。 “这个方厨娘,要查一查。”高景川说道。 “嗯。”肖叔伦说,”我去县衙差人跟着她。“ “不要打草惊蛇。” “没问题。”肖叔伦点头。 “我再去邹府见一见那个那个丫鬟。”高景川说。 “嗯!”肖叔伦道,“那个丫鬟跟杨时其关系暧昧,如今方厨娘又是那个丫鬟的娘……杨时其又经常来方厨娘这里吃面……” 他们之间的联系这么明显,一定要亲口去问香翠。 “那我们兵分两路?”肖叔伦道。 “嗯。”高景川说,“一会儿,邹府见。” “好。” ………… ………… 两人在吉祥面馆分开,一个去了县衙,一个去了邹府。 肖叔伦来到县衙的时候,正好看见负责邹府案子的捕头,走出来。 “王捕头!”肖叔伦招招手,“正好,我要找你呢。” “肖大人,你找我?”王捕头道,“我也正好要找你呢?!” “你找我?” “对啊!”王捕头说,“您让我们查的刘百旺的底细,查清楚了。” “太好了!”肖叔伦一笑。 王捕头“”“您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肖叔伦道,“你派一个可靠的兄弟,让他偷偷跟着吉祥面馆的方厨娘。” 王捕头一脑袋雾水:“跟踪一个厨娘?” 肖叔伦点头:“一旦方厨娘有什么风吹草动,让他赶紧来汇报。 “没问题。”王捕头拍着胸口。 第471章:追查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71章:追查“哦,是这样的。”肖叔伦道,“你派一个可靠的兄弟,让他偷偷跟着吉祥面馆的方厨娘。” 王捕头一脑袋雾水:“跟踪一个厨娘?” 肖叔伦点头:“一旦方厨娘有什么风吹草动,让他赶紧来汇报。 “没问题。”王捕头拍着胸口。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王捕头道,“你不是让我们查刘百旺的底细吗?查清楚了。” “都查到什么了?”肖叔伦连忙问道。 王捕头道:“刘百旺父母双亡,是被叔叔养大的,后来,他的叔叔也去世了,后来,他就在在杨家做护卫!” “杨家?”肖叔伦道,“是那个杨时其的那个杨家吗?” “是!”王捕头道,“他在杨家当了三四年的护卫,后来就从杨家离开,来到了邹家。” “他是四年前来到邹家的……”肖叔伦道,“邹夫人也是四年前来到邹家的。” “是!”王捕头道,“我们还查到,刘百旺之前做过邹夫人的护卫,但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杨家将他从邹夫人身边调走了。再后来,邹夫人嫁到了邹家,刘百旺不久也来邹家做侍卫了。” 肖叔伦摸着下巴,“我知道了。” 他拍了拍王捕头的肩膀:“辛苦了!” “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肖叔伦笑了笑。 “那大人,我告辞了。”王捕头说。 肖叔伦道:“记得找个可靠的兄弟跟踪方厨娘。” “好的。” ………… ………… 肖叔伦知道了刘百旺与邹夫人的事情,马不停蹄去告诉高景川。 此时的高景川正在邹府。 他去见了邹夫人。 邹夫人见到高景川,声音嘶哑:“高大人,您怎么又来了?” 高景川说:“来问案。” 邹夫人说,“我已经将我知道的,都跟您说了,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是吗?”高景川反问。 邹夫人低下头去:“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没说的,该说的,我都说了……” 她说这话,一直不敢直视高景川的眼睛。 高景川倒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打量着邹夫人的妆容。 很明显,她没有仔细上妆,眼睛下,是厚厚的黑眼圈。 邹夫人皱了皱眉:“高大人,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高景川倒也没多说什么,缓缓站起身来。 “夫人,吃点东西吧……”就在此时,翠香端着粥走了进来。 邹夫人显然没什么胃口,摆了摆手。 高景川扫了一眼翠香。 翠香也看向高景川,得体地行礼,说道:“高大人。” 高景川微微颔首,不动声色也扫了一眼香翠的妆容。 她上了淡淡的妆,不显山露水,看起来与平常的丫鬟一样。 “你的病好了?”高景川问。 “都好了。”翠香道,“多谢大人关心。” 高景川道:“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大人请讲。” “我们出去?”高景显然不想让邹夫人听见。 香翠看了看邹夫人。 邹夫人摆摆手,一脸不耐烦。 ………… ………… 高景川与香翠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大人,想问什么?”香翠问高景川。 高景川道:“邹夫人不知道你跟杨公子的事情吗?” 香翠连忙摇头,说:“要是给夫人知道了……我在这里就待不下去了了。” “所以,你知道邹夫人对杨时其的感情?”高景川问。 香翠咽了咽口水:“我听杨公子说过,夫人喜欢他……” “那杨时其跟你……”高景川不动神色看着香翠,说道,“他很喜欢你吧?” 香翠低声喃喃似的:“我跟杨公子,是我配不上他……” “你喜欢他吗?”高景川问。 翠香一愣,低着头,唯唯诺诺回道:“我,我……我当然喜欢杨公子,我们两个两情相悦。” “我之前也以为你们是两情相悦。”高景川说。 翠香咽了咽口水:“什么叫……您以为?” 高景川说,“若是你们真的两情相悦,现在的你……应该不是这种表情。” “什么表情?”香翠道,“我是担心夫人看出来,才装的若无其事的,我……” “可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高景川说。 “我,我不想让外人看见伤心,这也有错?”香翠反问。 高景川道:“但是,提及杨时其的事情,你看来很……” 少卿大人想了想,想到一个合适的词语。 “轻松。”高景川道,“像是摆脱了什么似的轻松。” “您看错了!”香翠不由咽了咽口水。 她道:“我跟杨公子两情相悦,他被人杀害!我心里是最难受的!我……” “你母亲知道吗?”高景川忽然问道。 他问的太突然,香翠一愣:“什,什么?” “你母亲知道你们相爱吗?” 高景川故意将:“相爱”两字咬着重音。 香翠舔了舔嘴唇,她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跟我母亲,有什么干系!”她道,“我,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意思!” “杨时其经常去你母亲所在的面馆吃面,你知道吗?” 香翠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哪有怎么样?我在府里,很难见到母亲,杨公子帮我看我母亲,有错吗?” “没有错。”高景川道,“方厨娘,身为你的母亲,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这就奇怪了。” “我没告诉我们母亲,我跟杨公子的事情,有问题吗?” 高景川不疾不徐:“你为什么一直在反问?” 香翠一顿,哑口无言。 高景川道:“你不说,我也能查。” 香翠有了慌乱:“大人,你随便查,我问心无愧!” 说完,有些慌乱跑了! ………… ………… 高景川在邹府逛了一圈,没什么大发现。 这啥时候,肖叔伦来了。 “有发现?”肖叔伦张口就问。 “香翠这个丫鬟很可疑。”高景川说,“她之前说自己跟杨时其两情相悦,但是,看样子,她好像不怎么喜欢杨时其。” 肖叔伦点点头,又道:“我这里也有一个重要的线索。” “什么线索?” 肖叔伦将刘百旺的事情跟高景川说了。 高景川闻言,眯起眼。 “这么说……刘百旺跟邹夫人……” “对!”肖叔伦道,“我怀疑,是邹夫人杀了人,刘百旺来帮她顶罪了。” “先不要这么早下定论。”高景川想了想,说:“去们去狱中。” 肖叔伦道:“刘百旺嘴硬呢!他不会说的!” “自然要诈他。”高景川说。 “哦?”肖叔伦眯眼,“景川,你变坏了哦。” ………… ………… 高景川与肖叔伦来到牢房。 刘百旺坐在牢房的角落里,沉沉低着头,根本不看两人。 “人不是你的杀的。”高景川直接说。 刘百旺微微一顿,他闭着眼,一口咬定:“人是我杀的!我都认了!你们还这么折腾这么多做什么?!” “你是替人顶罪。”高景川道。 “我说了!人是我杀的!”刘百旺有些怒了。 一旁的肖叔伦掏了掏耳朵,说:“人是不是你的杀的,我们说了不算,你说也不算,证据说了算。” 说着看了看高景川,肖叔伦不紧不慢地冲刘百旺说道:“邹夫人动手的时候,你见到了吧?” “什么?”刘百旺的表情微僵。 一举一动,都没逃出高景川的眼睛。 肖叔伦继续诈他。 “她色诱杨时其,结果杨时其不从,于是她一气之下,刺伤了杨时其的下体!”肖叔伦慢慢悠悠,说,“这些,你都看见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真知道?”肖叔伦笑了笑说,“你交出来的杨时其的……那个!上面有两个伤,一个伤口粗糙,一个平整。”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刘百旺攥着拳头,“人就是我杀的!” “人不是你杀的。”一旁的高景川开了口,他一脸笃定,缓缓地说,“当然,也不是邹夫人杀的……” “什么?” 刘百旺一愣,绷紧的脸,有一丝龟裂:“你们,你们说什么?” “愿意承认了?”肖叔伦看了高景川一眼,不疾不徐接过话茬儿。 刘百旺皱着眉:“你们刚才说,人不是夫人杀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杨时其在遇见邹夫人之前,背后已经中了一刀。”高景川说。 “真,真的?!”刘百旺表情终于活泛起来。 肖叔伦眯起眼,有机可乘:“刘侍卫,你似乎有话想说?” 刘百旺抿着嘴,又变成了一言不发。 “你要是想要为邹夫人脱罪,最好,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我们。”肖叔伦道,“若是给我们查到,到时候,邹夫人只怕是罪名更重。” 刘百旺道:“你们……都差到了什么?” 肖叔伦:“现在是我们在问你。” 刘百旺咽了咽口水。 “是我割了杨时其的下体。” 肖叔伦一耸肩:“这个,我们都知道。我要知道,那天具体是怎么回事。“ 刘百旺犹豫了一下,他说:“我心里一直很讨厌杨时其,那天,我见杨时其与人纠缠,那人不小心伤了杨时其的下体,杨时其倒在地上,那个人吓坏了,跑掉了。我正好恨杨时其,就冲过去,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割掉了他的下体!” “然后呢?” “然后,我就跑了。”杨时其说。 他从都到尾都是那个人,没有在指名道姓说那人就是邹夫人。这是他最后能保护邹夫人的方式了。 肖叔伦没有追问那个人是谁,那没有意义。 他道:“你看到两人争执的时候,但是杨时其是什么状态?” “踉踉跄跄的,跟喝醉了似的。”刘百旺想了想,又说道:“对了,当时,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总之,跟平常的样子的不太一样。被那个人割伤之后,像是……没有痛觉似的!” 高景川与肖叔伦对视一眼。 “所以,你动手的时候,他没有反抗?” 刘百旺想了想,轻轻颔首:“你这么一说……好像是的……” “还有其他吗?”高景川问。 刘百旺摇摇头:“暂时我只能想起来这么多。” 说罢,他顿了顿:“刘百旺不是那个人杀的!她只是不小心割上了杨时其。” “我们知道了。”肖叔伦说着,看着高景川。 ………… ………… 两人走出的牢房。 肖叔伦伸了伸懒腰,笑道:“没想到,还真的给诈出来了?这么看来,案子好像有些线索了……” “想要查到,杨时其具体是真么死的。”高景川说,“还要等仵作那边解刨尸体。” “杨家不是一直不同意吗?”肖叔伦道。 “已经让钟县令去说服杨家了。”高景川说。 肖叔伦捏着自己的下巴:“看样子,杨时其那天一定是中了某种药,然后被人再背后插了一刀……但是,当时,他不知道自己中了一刀,等到被邹夫人弄伤之后,他的中的麻药开始失效……不过,有一个问题,他当时中了一刀,为什么没有流血?” “查到这个,我们也算破案了。”高景川说,“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怀疑。” “你怀疑……是翠香?”肖叔伦眯眼。 高景川道:“没有证据,先这么怀疑吧。走吧。” “去哪里?” “去钟县令那里看看。” “好勒。” ………… ………… 两人去了衙门,找到了钟县令。 钟县令也正要找他们呢! “杨家那边沟通的怎么样了?”肖叔伦直接问钟县令,“他们同意让仵作解刨尸体了吗?” 钟县令点了点头:“我缠了杨老爷这么久,他总算是松口了。” “松口?”高景川说了,“还没同意?” “快了!”钟县令道,“看样子,就要松口了!” “钟大人,你可要抓紧时间哦。”肖叔伦道,“尸体虽然放在冰块里,但是解刨的越早,对我们越有利。” “我尽快!我尽快!”钟县令道,“我这就再去杨家一趟!” “麻烦了。”高景川道谢。 “高大人,瞧您说的。”钟县令抓了抓后脑,不好意思道,“这是我们衙门的案子,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拱手告辞,转身去了杨家。 第472章:追查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72章:追查“我尽快!我尽快!”钟县令道,“我这就再去杨家一趟!” “麻烦了。”高景川道谢。 “高大人,瞧您说的。”钟县令抓了抓后脑,不好意思道,“这是我们衙门的案子,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拱手告辞,转身去了杨家。 “我们……”肖叔伦指了指自己,说,:“先去吃个饭?” “好。” 高景川点头。 “去哪里吃饭?”肖叔伦问。 “吉祥面馆吧。”高景川说。 肖叔伦一挑眉。 高景川道:“那个方厨娘,我想再见一次。” 肖叔伦点头:“好的,我陪你。” ………… ………… 吉祥面馆的店小二见到高景川与肖叔伦再次来店里,眉开眼笑。 这就是贵人啊。 “客官,吃些什么?”店小二热情地将两人请进店里。 肖叔伦道:“跟上次一样,阳春面。” “好嘞。”店小二招呼后厨,“两碗阳春面!” 高景川趁着面还没有上来,问店小二道:“怎么不见你们老板?” “是这样的,我们老板家里出了点儿事。”店小二说,“这两天就没来。” “这样的。”一旁的肖叔伦笑盈盈地又问,“只有你跟方厨娘,你们两个忙的过来吗?” “忙的过来。”店小二说,“要是厨房里忙了,我就去帮一把手,但是有方厨娘一个人其实也就够了,她手脚麻利。” “看的出来。”肖叔伦道,“她在这里干了这么久,你们很熟吧?” “就还行吧……”店小二说,“她毕竟在后厨,我在前堂,其实也没有那么熟。” “那你对她女儿了解吗?”高景川问。 “这个……”店小二抓了抓后脑勺,说,“我知只知道,她有一个在邹家的女儿,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方厨娘的女儿没有来过店里?” 店小二摇着头:“没有,要是来过,我一定会有印象的。” 高景川闻言不语,看了看一旁的肖叔伦。 肖叔伦继续问那店小二:“我见方厨娘好像都怎么不说话,她难道就一点儿交集都没有?整天一个人独来独往?” “这个呀……”店小二努力地回想着。 然后,他一拍脑袋:“倒是前一段时间,有个人来过店里找她!” “找她?”肖叔伦眯起眼,“男的女的?找她什么事?” “对方是个男的。”店小二努力地回忆着,说,“年纪大概看起来四十来岁,长得挺普通的,我当时还以为,那男的是方厨娘的相好呢……” “他来找方厨娘什么?”肖叔伦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店小二说,“他来了不一会儿,很快就走了。” “他是哪天来的?”肖叔伦连忙追问。 “我想一想啊……”店小二努力回想。 但是,时间确实有些早了,他一时间想不起来。 一旁的高景川提醒道:“是在邹小姐抛绣球之前,还是之后?” “哦……”店小二一拍脑袋,“是在前一天了!” 高景川与肖叔伦对视了一眼。 “面应该好了!”店小二道,“我为给你们端面!” 说完,店小二就要走。 “顺便,让方厨娘出来一下。”肖叔伦道,“我有事情问她。” “可是……”店小二看了看店里,还有新客人进来呢。 肖叔伦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客官?您,您这是……”店小二瞪大眼睛。 “今天,你们这家店,我包了。”肖叔伦道,“让方厨娘出来吧。” 店小二眼睛都要长在那银子上了。 “好!好!”店小二连忙收钱,去将方厨娘喊了出来。 ………… ………… 方厨娘再次见到高景川与肖叔伦,依旧是很拘谨。 她不由抓了抓衣角,咽着口水着,小心翼翼地问:“两位大人,你们找我有事?” 高景川点头:“有事。” 肖叔伦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子:“坐下说吧。” “两位大人问话,我,我站着回答就好……”方厨娘道。 肖叔伦道:“杨公子跟你女儿的事情,你知道吗?” 方厨娘一愣,表情明显得变了。 “我,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 “你要是不知道,我来告诉你。”肖叔伦道,“杨时其喜欢你女儿。” “是,是吗?”方厨娘表情微微僵住。 “他来面馆吃饭,应该是帮香翠看看你。”肖叔伦道,“你女儿在邹家伺候,不能经常跟你见面,杨时其为了让香翠放心,会来面馆看看你。” 方厨娘抓着衣角,迟缓似的,回道:“那怪不得了……” “怪不得什么?”肖叔伦反问。 “怪不得杨公子总来这里吃面……”方厨娘回道。 “他死的那天,也来这里吃面了。”高景川忽然开口。 方厨娘一愣:“大人,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高景川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道:“我听说,杨时其被杀的前一天,有个男人来找你。” “什么男人?”方厨娘低着头,“我不记得了。” “方厨娘……”肖叔伦叹口气,说:“你终日在后厨煮面,一个人来找你,你不会不记得的。” “我,我真的不记得了……”方厨娘明显有些慌了。 “看来,你是不想说了。”肖叔伦揉了揉眉心。 “我记不得,没有什么,说,说的……”方厨娘结结巴巴,道,“要是没事,我,我就走了……” 肖叔伦还想说什么,高景川忽然拦住了他。 “打扰了。”高景川冲方厨娘道。 方厨娘逃跑似的,连忙离开了。 “景川……”肖叔伦看着方厨娘的背影,转头,不解地看着高景川,“她明显在说谎。” “我知道。” “那你还……” 高景川摇摇头说:“我了解她这种人,要是想隐瞒什么,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可是……” “不着急。”高景川拍了拍肖叔伦肩膀,“我们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 肖叔伦看他:“你的意思是……” 高景川低声说:“你不是找人跟踪了她吗?” “是啊。”肖叔伦道,“人就在外面守着呢。” 他们进来的时候,还见了呢。 高景川说:“所以,我们先回去。” “回去?” 高景川点头:“回去。” 肖叔伦静下心来,仔细一想,随即明白了高景川的意思。 “走。” 两人说离开,起身就走。 店小二从后厨出来,见两人丝毫未动的面,张口想喊住,但是两人已经走远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店小二不仅看向了一旁的方厨娘。 方厨娘神色不安地来回踱步。 “方厨娘,你没事吧?”店小二看着眼前急躁不安的人。 “完了,完了……方厨娘魔怔似的,喃喃自语。 “什么完了?”店小二不解,“你到底怎么了?没事吧?” “完了……完了……”方厨娘根本不理会店小二,只是中邪了似的,不停喃喃自语。 ………… ………… 此时,高景川与肖叔伦走出了面馆。 走了几步之后,肖叔伦忽然停住脚步。 “啊!”他醍醐灌顶似的,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怎么了?”高景川问,“想起什么了?” “我们还没吃面。”肖叔伦道。 高景川:“……” “走,我请去另外一家面馆吃饭。”肖叔伦走上前,拦住高景川的肩膀。 “也是钟县令推荐的?”高景川问。 “不是。”肖叔伦笑道,“是我刚才路过的时候,闻见了香味儿,觉得不错!” 他说的那家面馆,其实距离吉祥面馆不远。 ………… ………… 两人没走多远,就到了肖叔伦说的那家面馆。 比起吉祥面馆,这家面馆的门面看起来更高级一些。 “走。”肖叔伦拉高景川进去。 他们进来,正巧赶上了饭点儿。 两人走进店里,顿时引来不少目光。 幸好这里是有雅间的,肖叔伦二话不说,要了一个雅间。 不过,这个雅间要的讲究,虽然说是雅间,但是位置并不僻静,而是临近大堂不远处,只要侧耳倾听,就能能听见大堂的说话声。 高景川与肖叔伦走进雅间。 饭菜端上来,两人没有着急吃。 肖叔伦竖着耳朵,听大堂众人的说话声。 高景川提醒他:“面要凉了。” 肖叔伦这才收回了耳朵,说:“大部分都在说邹家的事情。” 肖叔伦帮他夹菜,说:“邱城这么小,邹家的事情现在已经是满城风雨了。” 所以在那里听见都不意外。 “只不过,我不理解的是……”高景川微微顿了顿。 “什么?”肖叔伦看他。 “为什么刘百旺一自首,市井街道的百姓知道了。” 这一点肖叔伦也不知道。 他道:“现在反正,大多人在传……是邹素素杀了杨时其。” 高景川顿了顿:“这个案子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是啊。”肖叔伦道,“刘百旺跟邹夫人,香翠跟方厨娘,现在还有一个找方厨娘的神秘男子……” “要是能知道杨时其的真正死因……案子也好查一些。”高景川缓缓道。 “钟县令已经去找杨家了。”肖叔伦道,“相信他吧。” “也只能这么做了。”高景川冲肖叔伦道,“吃饭吧。” “嗯!” 两人在雅间吃着饭,外面的讨论声不绝于耳。 “人就是邹素素杀的!” “她家是土匪出身!杀了杨时其我一点儿都不意外!” “没想到她这么恶毒!” “最毒妇人心!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 肖叔伦与高景川吃晚饭,也听了一耳朵邹素素有多么恶毒。 两人走出面馆的时候,肖叔伦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怎么了?”高景川看她。 “我觉得,这件事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肖叔伦道,“现在的在邹素素已经是众矢之的了%……” 高景川微微颔首。 肖叔伦怀疑道:“你说,会不会是凶手故意散播出去的?” 高景川想了想,说:“如果那样的话,凶手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说的也是……” 两人带着疑惑,往县衙走。 只是还没走到县衙,就有衙差急匆匆来找两人了。 “怎么了?”肖叔伦看着神色慌张的衙差,知道有事发生了。 “两位大人!快去邹家看看吧!出大事了!”衙差跑的急,拄着膝盖大喘气。 “出什么事?”肖叔伦一惊,“又死人了?” “没,没有……”衙差摆着手,“但是也差不多了!杨夫人带着人邹家闹事了!非要邹小姐给她儿子赔命!” ………… ………… 高景川与肖叔伦赶到邹家的时候,正是闹得最厉害的时候。 杨夫人身后站着杨家的侍卫,邹素素身后站着邹家的侍卫。 两家侍卫刀剑相向。 旁边站着一众无奈的衙差们。 杨夫人是认定邹素素就是凶手,指着邹素素的鼻子,让她赔命! 邹素素也不是好惹的主儿,跟杨夫人回呛! 高景川与肖叔伦赶到的时候,杨夫人这边已经动手了! 她直接抽了侍卫的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朝着邹素素砍去了。 邹素素也没想到杨夫人会亲自动手! 她更没想到杨夫人竟然是有些功夫的。 眼看杨夫人的刀朝着她劈过来!邹素素根本躲闪不及。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当啷”一声,杨夫人的刀被人用剑拦住了。 拦住她的不是其他人,正是高景川。 千钧一发,他将邹素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杨夫人气急,不管不顾,朝着高景川砍过去。 她虽然有功夫傍身,但是,那功夫只是皮毛,根本不是高景川的对手。 不出十招,高景川的剑已经架在她的脖颈上。 杨夫人不得不停下了动作。 她双目赤红地盯着高景川:“你是谁!为什么阻我!” 高景川道收了剑,客客气气:“我是负责这个案子的人。” “负责案子!”杨夫人的刀再次竖起来,直指高景川身后的邹素素。 “你为什么不把凶手抓起来,处斩!!”她厉声质问高景川。 高景川道:“现在案子还有疑点,不能证明邹小姐是凶手!” “她就是凶手!”杨夫人一口咬定,“那个姓刘的侍卫都招认了!是受她指使杀了我儿!” 第473章:老爷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73章:老爷“你为什么不把凶手抓起来,处斩!!”她厉声质问高景川。 高景川道:“现在案子还有疑点,不能证明邹小姐是凶手。” “她就是凶手!”杨夫人一口咬定,“那个姓刘的侍卫都招认了!是受她指使杀了我儿!” 高景川说:“刘百旺的口供存在很多疑点。” 那杨夫人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冷哼道:“什么疑点?我看你们就是找借口,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接下邹素素绣球的人,你是故意护着她,是不是?!” 高景川:“……” 一旁的肖叔伦听不下去了! “杨夫人,你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肖叔伦道,“我们认真查这个案子,是想给杨时其一个清白。至于刘百旺所谓的认罪,我们已经跟他核对过了,其中另有隐情。” 杨夫人扫了肖叔伦一眼,明显地相信。 肖叔伦揉了揉眉心,冲一旁的衙差说道:“还愣着做什么?” 衙差面面相觑。 肖叔伦道:“这里是邹府,把杨夫人请出去。” 那意思很明显的再赶人了。 杨夫人仗着自己身后的侍卫,看样子,不将高景川与肖叔伦放在眼里。 肖叔伦往前一站,那意思,就是要赶走人 “妨碍公务。”他扬起下巴,“是要进大牢的。” 杨夫人梗着下巴,没有让开。 肖叔伦不再废话,忽然一把抽过一旁的衙差的刀。 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肖叔伦已经冲到了杨夫人的面前。 他出手太快,杨夫人根本没来及反应。 刀锋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一旁的侍卫反应过来的时候,肖叔伦已经控制住了杨夫人。 “放开我们夫人!”领头的侍卫拔出刀。只是刀还没出鞘,高景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那侍卫的身旁,利索地下了那侍卫的刀。 一时间,不仅是杨夫人就连她带来的侍卫都愣住了。 他们知道大理寺的大人大都是会功夫的,但是没想到两人的功夫会这么好。 “还愣着做什么?”肖叔伦冲一旁的衙差说道,“将闹事的人拿下!” 衙差这才反应过来。 “是!” 杨夫人脸色铁青,看着自己要被衙差带走。 “等一等,等一等。”这时候,钟县令急匆匆赶了过来。 “两位大人,且慢,且慢。”钟县令连忙道。 “怎么?”肖叔伦道看着钟县令,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华服的中年男人。 肖叔伦扫了对方一眼,没说话。 那中年男人四四方方脸,看起来一脸正气。 “两位大人。”他冲肖叔伦与高景川道,“在下杨路。” 杨路,杨时其的父亲,” 杨家的当家人。 “老爷,你怎么来了?”杨夫人看着杨路,脸色不太好。 “闭嘴!”杨路冲着杨夫人呵斥,之后看向高景川与肖叔伦。 “两位大人,贱内痛失爱子,才会这么冲动,你们两位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了她吧。” 肖叔伦站着没动。 高景川扫了一眼杨夫人。 “我没做错!”杨夫人大喊一声,“姓刘的侍卫都招认了!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我的孩子!” 杨老爷脸色难看:“我让你闭嘴!” 肖叔伦笑了笑:“杨大人,不是我不放人,你也看到尊夫人的态度了……” “这……”杨老爷脸色为难。 这时候,钟县令站了出来,他走到肖叔伦身旁,捧着笑容,说:“大人……您且来一下,听我说。” 肖叔伦将杨夫人交给一旁的衙差。 钟县令将肖叔伦带到了一处稍微僻静的地方。 “什么事?”肖叔伦道。 “您看,能不能放了杨夫人?”钟县令小心翼翼地问。 “人能放。”肖叔伦道,“但是,不是现在。” 钟县令眨眨眼:“”“怎么说?” “她这么不将官府放在眼里,来邹家打打杀杀,我要是将人放了,折损的是你的颜面。” “那……” “把人带到县衙,走个过场,然后再放。”肖叔伦说。 “大人说的是。”钟县令点着头,“那我跟杨老爷说一声。” 肖叔伦耸肩,没有意见。 “对了。”钟县令走了两步又走回来。 “还有事?”肖叔伦问。 “我忘了说,杨老爷那边已经同意解刨杨时其的尸体了。” “那好啊。”肖叔伦道,“解刨了尸体,我们就能在知道杨时其到底是怎么死的。” ………… ………… 杨夫人在邹家闹事的事情,就这么被高景川与肖叔伦压下来。 邹素素看着被带走的严夫人,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高景川。 “高大人,你救了我。”她直勾勾看着高景川。 高景川道:“公事公办而已。” 邹素素咽了咽口水,神情有些别扭:“多,多谢……” 高景川没看她,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邹素素喊住高景川。 “邹小姐,你还有事?”高景川问。 邹素素张了张嘴,说:“我,我有些后怕……” 高景川扫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邹素素站在原地,看着高景川离去的背影。 这次被高景川冷漠,她没有气得跳脚,倒是一张脸,满是红晕。 邹素素的丫鬟走到她身旁,小声道:“高大人真是的……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 “他忙。”邹素素说。 丫鬟看向自家小姐。 “他尽心尽力地办案……”邹素素说,“顾不上儿女私情,也很正常。” “小姐……”丫鬟顿了顿,“您这是……” “我要嫁给他。”邹素素说。 丫鬟看看高景川的背影,此时高高大人已经走远了。 丫鬟不由提醒自家小姐:“小姐,高大人他……” 他之前不是已经拒绝了你吗? “好男怕女缠!”邹素素信誓旦旦,“我就不信,我主动追求,他会不心动!” 丫鬟咽了咽口水,没说什么。 邹素素望着高景川离开的方向,那眼神有势在必得! ………… ………… 此时的高景川还不知知道自己再次被人惦记上了。 他走到肖叔伦的身边。 肖叔伦正在跟杨老爷说话。 杨路是个正经的生意人出身,说话彬彬有礼。 高景川走过去。 正听见杨老爷说起杨时其。 “他啊,没有什么敌人,就是不好说话……你说好端端的……” 杨老爷说着,嗓音也有些哽咽起来。 肖叔伦道:“您放心,我们会找出杀害杨公子的真凶的。” “多谢大人了……”杨老爷冲肖叔伦作揖。 高景川走进的时候,两人已经说完话,杨老爷告辞离开了。 肖叔伦看向高景川。 “怎么现在才来?” 高景川:“被邹小姐缠住了一会儿。” 肖叔伦闻言,叹气,说:“现在,她恐怕是更喜欢你了。” 高景川不解。 三公子叹气,说:“你想啊,你刚才英雄救美,邹素素看你的眼神……” 说着,三公子啧啧嘴, 高景川无奈笑了想,说道:“不说这些了,说一说杨老爷吧。” “说他什么?” “你刚才跟他说话,都说什么什么了?” 肖叔伦一耸肩:“无非就是一个痛失爱子的父亲,希望能找到杀害他孩子的凶手。” “其他的呢?”高景川道。 肖叔伦说:“其他的跟我们调查到的想差不多。” 高景川闻言,轻轻叹气。 肖叔伦拍了拍他肩膀:“不过,也不算没有一点儿进展,起码杨家同意仵作解刨尸体了。” 高景川闻言,轻轻颔首。 肖叔伦伸了伸懒腰,说:“去吗?” “去哪里?” “仵作今晚要解刨尸体,去看吗?”肖叔伦问。 高景川点了点头:“嗯。” ………… ………… 看人解刨尸体不是一桩美事。 即便是肖叔伦在大理寺带了这么久,也见过大理寺仵作解刨尸体。 但是每次看见,他还是有些不适应。 倒是高景川,一点不受影响,不仅如此,他还绑着仵作一起。 肖叔伦嘴角抽了抽。 “你要困了,先回去休息吧。”高景川说。 肖叔伦双手环胸,撑着精神,说:“我很好,不需要休息。” 高景川不再理会他,埋头帮仵作。 ………… ………… 天亮的时候,肖叔伦终于是撑不住了。 他坐在椅子上,单手拄着脑袋,小鸡吃米似的打盹。 高景川看不下去了,他洗了手,走到肖叔伦面前。 “回去休息了。” “好了?”肖叔伦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高景川忍俊不禁。 “还差一点儿。” “那没关系,我等你。”肖叔伦说。 “就一点点了。”高景川说,“你先回去休息一下,一会儿,我去叫你。” 肖叔伦眨了眨眼。 高景川揉了揉一把他脑袋,说:“去吧” “那好,你一会儿来叫我……” “没问题。” ………… ………… 肖叔伦睡了一个回笼觉。 等到回笼觉醒来的时候,就见床边坐着一个人。 “景川?”肖叔伦揉了揉眼睛,坐起身。 “醒了?”高景川看着他。 阳光透过窗棂,溜进屋子,斑斑朝阳下,两人的看进彼此的眼中,均是微微一愣。 肖叔伦干咳一声:“你怎么坐在这里?” “本来想喊你起床的。”高景川说,“但是,忘了。” “忘了?” “见你睡得香……” 然后,看着肖叔伦,忘了。 肖叔伦脸颊微红,拿拳头捶了一下高景川肩膀:“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小爷的招式了?” 高景川揉了揉肩膀,不由笑了。 “验尸结果怎么样啊?”肖叔伦说着,下床穿鞋。 说道案子,高景川的神色严肃了几分。 “杨时其的确中了麻药。”高景川道,“这种麻药,跟平常的麻药不太一样。” 肖叔伦道:“怎么个不一样法儿?” “他还会麻痹人的身体,让人感觉不到疼痛,但是不会影响人的行动。”高景川道。 “还有其他的吗?”肖叔伦又问。 “杨时其背后的伤口,”高景川说,“不是一般的匕首造成的。” “怎么说?” 高景川道:“当初没有解刨尸体,也没注意到伤口深处,现在再看,那伤口有些古怪,具体是怎么造成的,仵作也拿捏不准……” “这倒是越来越有趣了。”肖叔伦眯起眼。 高景川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暂时,没有……”肖叔伦一耸肩。 “你呢?”他看高景川。 “跟你一样。”高景川道,“我们现在知道的线索,还太少。” 肖叔伦点了点头头。 “咕噜噜……” 此时,三公子的肚子抗议起来。 高景川道:“一起去吃早饭吧。” 肖叔伦调侃他:“你吃的下去吗?” 有时候,他都要怀疑,高景川的洁癖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明明那么讨厌其他靠近他,但是面对尸体的时候,又能下的去的手…… “走吧。”高景川道。 ………… ………… 高景川与肖叔伦难得的吃了一个安静的早饭。 肚子填饱,肖叔伦又开始思考案子。 “我么接下来,要从哪里查?”他问高景川。 高景川道:“麻药。” “麻药?”肖叔伦道,“从哪来查麻药?” 说完,他忽然一愣,想到了一个人。 “景川,你是说……” “方厨娘。”高景川点头。 肖叔伦说:“”我已经派让人跟着她了。” “一个人不够。” “不够?” 高景川解释道:“她只是一个厨娘,若是真的给杨时其下了药,你猜,那药是谁给的?” 肖叔伦一眯眼:“你是说……她背后还有人?照你这么说,只一个衙差跟着,的确是不太够。” 高景川站起身,说,“吃饱了吗?” 三公子一拍肚子:“吃饱啦!” “那我们去看看。” “好嘞!”肖叔伦站起身,跟上高景川,“都听你的。” ………… ………… 两人准备去在找方厨娘。 但是刚走出早点铺子,就见王捕头急匆匆来了。 肖叔伦对他脸上的表情,不陌生。 “又出事了?”肖叔伦问。 “大人!您是怎么知道的?!”王捕头吃惊。 “你就说,出了什么事了……” 王捕头道:“您不是让小陈跟踪方厨娘吗?!” “怎么了?” “小陈来说,人不见了!”王捕头道。 “方厨娘不见了?” “是!”王捕头道,“今天一大早不见的!” 第474章:孩子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74章:孩子王捕头道:“您不是让小陈跟踪方厨娘吗?!” “怎么了?” “小陈来说,人不见了!”王捕头道。 “方厨娘不见了?” “是!”王捕头道,“今天一大早不见的!” 肖叔伦闻言,看着高景川。 高景川道:“走,去看看!” ………… ………… 两人跟着王捕头一起来到了方厨娘的家中。 邱城不比京都洛京,寸土寸金。方厨娘住的院子看起来倒是不错。 王捕头冲小陈道:“你跟两位大人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陈捕快看向高景川与肖叔伦,低着头,说道:“我一直守在门外……昨天,方厨娘出来之后,就没离开过,今天早上,她迟迟没有出门,我觉得不太对劲儿,就上前敲了敲门,结果没人开门,我担心出事,就闯了进来,结果……” “结果,人不见了?”肖叔伦道。 “是。” 高景川走到了院中的梯子旁边,看了一下,说道:“爬梯子走的。” 肖叔伦也走过去,随着高景川的目光,发现梯子上还有一些新鲜的脚印。 高景川顺着梯子,上了房。 方厨娘的墙外正好有一颗梧桐树,她就是上房,然后顺着梧桐树逃走的。 “大人……”小陈见高景川下来了,连忙赔罪行礼,“都是属下失职……” 高景川摆摆手:“不能怪你。” 小陈只有一双眼睛,他盯着前门,四周自然就顾不上了,再说了,谁能想到方厨娘看起来唯唯诺诺的,结果,说逃走就逃走。 “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王捕头问道,“要不要我全城通缉?” 高景川道:“衙门的人手够吗?” 王捕头一愣,然后抓了抓后脑勺:“要是兄弟们轮班倒,不休息的话……还是勉强可以……” “不用了。”高景川道,“衙门兄弟也是人,休息好,才能更好的办案。” “那方厨娘……要怎么办?”王捕头问。 “没关系。”高景川说,“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王捕头一时间没理解高景川的意思:“您的意思是……” 一旁的肖叔伦走出来,拍了拍王捕头的肩膀,说:“她还有个女儿,在邹府。” 王捕头醍醐灌顶,一拍脑袋:“我懂了!懂了!” 高景川看向肖叔伦:“走吧,去邹府看看。” “好啊。” ………… ………… 高景川与肖叔伦一起来到邹府的时候,他们正要去见方厨娘的女儿香翠。 结果,刚踏进邹府的大门。 邹素素就走了过来。 “吃饭了吗?”她笑容满面地问高景川。 高景川道:“邹小姐,你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关心一下你吗?”邹素素说。 高景川面无表情:“不用了。” “你去哪里?!”邹素素亦步亦趋跟上高景川。 “跟你无关。”高景川皱眉,与她拉开距离。 “高大人!你何必这么躲着我呢?”邹素素不依不饶,依旧跟紧了高景川,一边小跑着一边说道,“我是想帮你。” 高景川停住脚步:“若是案情需要问你,我会找你的。” 言下之意,跟案情无关,就请你离远一些。 邹素素才不是这么简单就被打发的人,她认准了高景川,就会一直死缠烂打下去。 “你的这个方向……”她跟了高景川半路,发现,高景川去的地方竟然是邹夫人的院子。 “你又要去见她?!” 这声音,活像是妻子在质问花天酒地的丈夫。 高景川不理会她,往邹夫人的住处去了。 “高大人……” 邹素素想要跟上去。 一直跟在高景川身旁的肖叔伦停住了脚步,他角度巧妙,正好挡住了邹素素的去路。 邹素素只能眼睁睁看着高景川走进了邹夫人的院子。 “肖大人,你拦我做什么?”邹素素皱眉。 “你也看到了,我们要查案。”肖叔伦皮笑肉不笑,说:“要是跟案情没有关系,你就不要缠着他了,影响办案。” “我缠着我未婚夫,跟你有什么关系?”邹素素不满质问。 肖叔伦一愣,眉梢扬起。 “未婚夫?” “对啊。”邹素素说,“他接了我的绣球,就是我的未婚夫了。” 肖叔伦掏了掏耳朵:“可是,我记得,他明明拒绝你了啊。” “我没同意。”邹素素道,“我很喜欢他,就想要跟他在在一起。” “哦……”肖叔伦嘴角抽了抽,不置可否。 “你跟他关系不错吧?”邹素素忽然问,“你们一起查案……” 肖叔伦点了点头,眼珠一转,笑着道:“当然,我们关系很好!” 特别好。 “那你很了解他吧?” “是啊。”肖叔伦煞有介事。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邹素素难得对肖叔伦的态度好了起来,她道,“你不会让你白说的,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肖叔伦佯装想了想,说:“好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他的情况,而你说的,我告诉你之后,你我要什么,你也答应我。” “你说!”邹素素眼睛放光,恨不得拿着纸笔,将肖叔伦接下来要说的话,记下来。 “他呢……有心上人了。”肖叔伦说。 “什,什么?”邹素素措手不及。 “他很喜欢他的心上人,他的心上人也很爱他,他们两情相悦。”肖叔伦说。 “他们成亲了?”邹素素皱眉。 “成亲了。”肖叔伦说,“不仅如此,他还有孩子了。” “我不信!”邹素素脸色铁青,“他一点儿也不像是做父亲的人!” “我理解你。”肖三公子那个语重心长啊,“谁看他都不像是做父亲的人!但是,事实上,他已经是了!他有一个儿子!今年四岁了,小名叫顺顺。因为他经常出来办案,所以顺顺跟他关系不是很亲密……为此,他还很伤心呢!” “我……我不信……”邹素素摇着头。 “信不信。”肖叔伦一摊手,“我说的都是实话。” 邹素素好久才从高景川已经有孩子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 “他的……妻子啊……”肖叔伦想了想,干咳一声,说道,“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邹素素觉得肖叔伦在糊弄她。 “就是差不错啊。”肖叔伦说,“论出身的话,他还行,论长相的,也不错……” 反正三公子觉得自己长得不错。 “他妻子倒是什么出身!”邹素素不依不饶。 “哦,将军府。”肖叔伦道。 “将,将军府?”邹素素瞪大眼睛,“你胡说的吧?!” 肖叔伦一举手,信誓旦旦:“我要是胡说,就让我天打雷劈!” 邹素素一脸说不出表情,就好像被人硬生生打了脸似的。 她自认为自己条件不错,配得上京城来的高景川,但是他的妻子是将军府出身…… 邹素素咬着牙,依旧不死心,将军府怎么了……那也有嫡庶之分! “他的妻子是庶出?” “不是啊。”肖叔伦道,“正儿八经的嫡出。” 邹素素:“……” “高大人,究竟什么来历?”她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一直以来,邹素素只知道高景川是来大理寺的官差,具体什么官职,她没有仔细想过,其实也不用仔细去想。 他都来邱城查案了,这么偏远的地方,思来想去,那些高官厚禄的大理寺官员是不会来的。 所以,在邹素素的心里,高景川与肖叔伦都是大理寺最末尾的衙差。 “他啊?”肖叔伦说,“没什么来历,就是大理寺的少卿而已。” “少卿?!” “对啊。”肖叔伦道。 邹素素虽然不知道少卿位居几品!但是,她知道那官职不低!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肖叔伦看着脸色又白又黑,表情无比精彩的邹素素。 “你没骗我?”邹素素问。 “我骗你的话,让我不得好死。”肖叔伦一耸肩,“再说了,我也没有必要骗你啊。” “……” 邹素素沉默半晌,再开口,声音微微嘶哑“”“那你觉得……我跟他,有没有可能?” “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实话。” “没有一点儿可能。”肖叔伦脸上带着笑,但是眼底全是冷的。 邹素素没有察觉,依旧死缠烂打地追问:“如果我甘愿做妾呢?”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让步了。 “那也不肯能。”肖叔伦斩钉截铁。 “为什么?!”邹素素不明白。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依她的条件,做妾也不委屈高景川啊! “我说了,高大人很爱他的心上人。”肖叔伦道,“他们两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三公子顿了顿,说:“总之,高大人这辈子都不可能纳妾的。” “我不信!”邹素素站口反驳。 肖叔伦一耸肩:“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哦,对了。”他看着邹素素,说:“你是不是该履行自己的承诺了?” “承诺?”邹素素还在打击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肖叔伦道:“你不是说,只要我告诉你关于高大人的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邹素素闻言,有些心不在焉的。 在她看来,肖叔伦无非要钱之类的。 “嗯,你说吧。”邹素素有些心烦意乱,有些不耐烦。 “那,你就不要出现在高大人面前了。”肖叔伦道。 “什,什么?”邹素素瞪大眼睛,一时间像是没有听明白肖叔伦的意思。 “你说什么?” “我说,你以后不要出现在高大人的面前了。”肖叔伦道。 “为什么!?”邹素素一头雾水,又一肚子气! “你没看出来吗?”肖叔伦道,“你在影响我们办案。” “我……”邹素素被噎住,张口想要回呛肖叔伦,但是一时间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邹小姐。”肖叔伦还笑呢,嘴上道,“说话算话,希望你能做到!” 邹素素冷着脸:“我要是不呢?!” “那我也没办法啊……”肖叔伦笑了笑,说:“只是,又重新认识了你一下而已。” 不是蛮横任性,还出尔反尔。 邹素素脸色铁青。 肖叔伦笑了想,然后走进了邹夫人的院子。 邹素素站在院门口,很久反应古来,冲上去就要找肖叔伦理论! 结果,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 “小姐。”侍卫道,“老爷的命令,您不能靠近夫人的院子。” “让卡!”邹素素咆哮! 侍卫们一脸为难,但是纹丝未动。 邹老爷虽然是被关进了牢房中,但是他的命令依然有效。 邹素素先是被肖叔伦塞了一肚子窝囊气,现在又被侍卫拦住,她气得要动手打人! “小姐!”邹素素的丫鬟这时候连忙拦住邹素素。 “小姐,你不要冲动啊!”丫鬟硬着头皮似的劝,“高打人在里面呢!” 邹素素一推丫鬟,气势汹汹:“哪有怎样样!” 丫鬟缩着脖颈,小心翼翼地说:“您这个样子,让他看见了……不太好!” “我,我什么样子!”邹素素脸色难看,但是,比起之前的火冒三丈,想要动手打人,她稍微收敛了一下。 丫鬟知道搬出高大人好用。 连忙又道:“不管那个肖大人怎么说……您的目标是高大人啊……要给他留下好的印象,您才有机会。” 邹素素闻言一顿,狰狞的脸色也稍稍恢缓。 丫鬟稍微多了些勇气,说:“小姐,这件事要从长计议的,在这里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高大人心里不悦……” 邹素素在听闻丫鬟一番话后,终于彻底地冷静了下来。 “你说的对!我们先回去!”邹素素道。 “是,是……”丫鬟大大松了口气,赶紧跟上邹素素。 临走的时候,她朝着守门的侍卫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侍卫对她点头微笑,眼神感激。 丫鬟微微红了脸,不敢多看,连忙跟上了邹素素。 ………… ………… 外面,邹素素终于被丫鬟说服,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还是走了。 里面,肖叔伦被丫鬟领进邹夫人的房间。 只见,她此时正戒备地看着高景川,脸色极其难看。 香翠站在邹夫人身后,脸色也不好看。 第475章:监视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75章:监视外面,邹素素终于被丫鬟说服,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还是走了。 里面,肖叔伦被丫鬟领进邹夫人的房间。 只见,她此时正戒备地看着高景川,脸色极其难看。 香翠站在邹夫人身后,脸色也不好看。 肖叔伦见状,没说话,不动声色地走过去。 邹夫人看着高景川,眼中戒备,开口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景川不紧不慢:“事已至此,你还打算隐瞒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邹夫人明显有些着急了,一指门口,说道,“请你出去。” 高景川站着没动,说:“看样子,你是想到衙门说了。” 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邹夫人脸色铁青! 肖叔伦眼看着高景川就要离开邹夫人的住处,虽然心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还是跟着高景川走。 “等一等!”邹夫人脸色铁青地喊着高景川。 高景川回头看她:“你是打算说了?” 邹夫人抿着嘴唇,狠狠攥紧了拳头。 “香翠,你先出去!”她说。 香翠闻言,不敢多待,连忙出去。 高景川冲着一旁的肖叔伦使了一个眼神,肖叔伦会意,点了点头,跟上了香翠。 肖叔伦跟着香翠出去了。 屋中只剩下高景川与邹夫人。 高景川不紧不慢:“说吧。” 邹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说:“如果我说了,你是不是就按刘百旺说的办?” 高景川不置可否,只是说道:“那要看,你说的值不值了。” 邹夫人深吸一口气:“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瞒着了,对……你之前说的都对!刘百旺说的那个人,就是我……” 高景川刚才进来屋中,二话不说,就告诉她,刘百旺替她顶罪了。 邹夫人当时闻言,张口就否认。 高景川不疾不徐,将刘百旺招认的过程,一一说给邹夫人听。 刚才肖叔伦进来的时候,就是高景川刚刚说完刘百旺招认的替罪过程。 高景打量着眼前的邹夫人,开口说:“那你跟我说一说具体的情况吧!” 邹夫人说:“跟刘百旺说的差不多……” 她闭上眼,实在不愿意回忆那天的事情,但是,高景川就在眼前站着,由不得她。 ………… ………… 回忆来到杨时其进来邹家那天。 邹夫人对他心仪已久,杨时其那天,似乎有些喝醉了。一直以来跟她保持距离的杨时其,大约是因为醉酒的原因,似乎对她没有那么生分了。 当时的邹夫人很开心。 后花园中,只有她跟杨时其两个人。 她喜欢他那么久,看着爱人近在眼前,她是有些情难自禁。 在后花园那种地方,邹夫人自然是不想跟杨时其发生什么,她只是想跟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你一定知道……”邹夫人拉着杨时其的手,从未有过的娇羞,“我喜欢你……” 杨时其当时踉踉跄跄。 邹夫人当时也小女子心思,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看似是醉了,但是身上是没有酒味儿的。 杨时其不知道听清楚邹夫人说的话没哟。 但是邹夫人靠近他的时候,他起初跟意乱情迷似的抱住了邹夫人。 这个拥抱对于邹夫人来说,久旱逢甘露! 但是,这个拥抱还没有持续片刻,杨时其像是反应过来似的,一把推开了邹夫人! 邹夫人被推的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贱人!”杨时其指着她的鼻子骂! 那是邹夫人从没见过的震怒! “贱人!”他不仅骂人,还上手打了邹夫人! 邹夫人从小到大哪里受到裹过这种侮辱!? 对面的杨时其红着眼睛,像是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我只是喜欢你……”邹夫人捂着自己疼痛的脸,看着对面的杨时其,“我只不过是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你让我恶心!” 一句句毫不留情的话,砸在邹夫人的心口! 掉入地狱就是这种感觉?! “我恶心你!你只会让我感到恶心!恶心!”杨时其冲着她大吼大叫,“贱人!你让我恶心!恶心!我根本不会喜欢你!就算变成太监!我也不会喜欢你!” 杨时其说着,似乎还不够解恨,竟然还想动手打邹夫人。 他跟发怒似的狮子似的,猛地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抓住了邹夫人的衣襟。 邹夫人抬手反抗! 杨时其不知道被她打到了哪里!忽然停住了脚步,往后踉跄几下,倒地不起! 邹夫人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杨时其,眼中含着泪,也擒着恨! “你以为我非你不可吗?!”后知后觉的怒气,冲上了脑门! 邹夫人看着面前的杨时其,恨不得生啖其肉! “你以为你是谁!”她指着杨时其的鼻尖! 此时的杨时其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他看皱着眉,微微挣扎着,起来很痛苦…… 但是,怒气冲头的邹夫人没有注意到,她的心中一直是杨时其的语言羞辱! “你就算变成太监也不会喜欢我?!”邹夫人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那你就变成太监吧!” 说完,拿出了藏在身上的刀,然后去割杨时其的下体! 等到杨时其的下体见了血!殷红的血色涌进眼中……邹夫人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她吓了一跳,看着自己满手血,再看看地上的杨时其…… “啊!”邹夫人尖叫一声,恍然回悟,她扔了手中的刀!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做!只能逃走! 但是的邹夫人还不知道,路过的刘百旺看到了那一幕,他接着邹夫人没做完的事情,将杨时其的小体割下来,带走了! 邹夫人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说:“我回到住处的时候,还是很害怕的……” “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传来他死了……是被人在身后捅了一刀!”邹夫人道,“我没有捅他!所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为什么会带着刀?”高景川问。 “我带刀,其实是想给邹素素一个教训的。”邹夫人道,“她处处为难我!我用刀也是来防身的!若是不小心伤了她,也是怪她!” 高景川听完邹夫人说话的,久久没开口。 邹夫人望着高景川,斟酌了许久,小心翼翼道:“刘百旺说这些都是他做的……他想保护我!我已经把这些都告诉你了!你必须保护我的名声!” 高景川没说话。 邹夫人有些急了:“刘百旺已经替我认罪了!我也告诉了你,事情所有的经过,你……比必须保护我的名声!我没杀了他!” 高景川还是不说话。 “你要出尔反尔?”邹夫人一脸戒备。 “不是。”高景川说,“我还没查到真凶。” “我不是真凶!”邹夫人一字一顿。 “是与不是,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高景川说,“是真相。” 邹夫人皱眉。 高景川道:“今天就先到这里,若是你还能想起来什么有用的线索,记得告诉我。” 说完,转身走了。 ………… ………… 此时的院中,肖叔伦正在跟香翠说话。 见到高景川出来,肖叔伦招了招手:“都招了?” 高景川点头:“差不多吧。” 说着话,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香翠。 香翠面对高景川的时候,总是说不出的紧张与拘谨,像是小动物天生害怕一些猛兽似的。 高景川不是猛兽,他看了一眼香翠:“最近,跟你母亲联系过吗?” 香翠咽了咽口水:“刚才,肖大人也问过我一样的话了……我在邹府,邹府最近出了这种事,我不能随便出去的……” “所以,是没见过了?”高景川道。 香翠点了点头。 “那你要做好准备了。”高景川说。 “做好准备……”香翠一时间不知道高景川是什么意思。 “你娘失踪了。”高景川开门见山。 他这么猝不及防说出这个消息,就连一旁的肖叔伦都没预料到,不由扫了一眼高景川,微微吃惊。 香翠这边也瞪大了眼睛,直直看着高景川:“你……你说什么?!” 高景川看着她:“你知道你娘去哪里了吧?” “什么?”香翠一脸雾水似的,先是不明白高景川再说了。 “高大人,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高景川笃定道:“你知道你娘去哪里了。” 香翠紧皱眉头:“高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要是你不知道,就不会反问我了。”高景川道,“我在说你母亲失踪,这么大的事情,你却一直反问我,我是什么意思,你不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奇怪吗?” 香翠脸色微僵。 高景川又道:“还有,刚才我说出你母亲失踪的时候,你跟他一样吃惊……” 这个他,是说肖叔伦。 “但是,你们吃惊的表情完全不一样。”高景川说,“吃惊的表情只会是一刹那,不会持续那么久……” 香翠攥着拳头,不说话。 一旁的肖叔伦不由看了看高景川,心里狐疑,高景川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今天一反常态地解释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香翠这边,自然跟肖叔伦想的不一样。 她攥紧了拳头,吆喝牙关,直直回视这高景川。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高景川不疾不徐:“不说也没关系。” “我告辞了!”香翠转身就走。 “当心你家夫人啊。”高景川冲着她的背影喊。 香翠停住脚步,一时间似乎不明白高景川的意思。 她回头看向高景川。 只听高景川道:“刚才我跟邹夫人在房间说的话,你也听到了。” 香翠的脸刷的一白。 高景川刚才说得对,就是刘百旺怎么帮邹夫人顶罪!她听得一字不差。 “那,那有怎么样!”香翠发问。 高景川道:“我不会怎么样,只是你家夫人不知道会怎么样!” 香翠脸色极度难看。 “不用大人操心!”说完,低着头,连忙离开! ………… ………… 肖叔伦看着香翠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的高景川。 “你真的变坏了哦……” 高景川道:“对特殊的人,用特殊的手段。” 肖叔伦一耸肩。 “我明白,现在你怀疑是香翠杀了杨时其,但是没有证据……”肖叔伦摇头晃脑似的,慢悠悠说大,“但是呢,邹夫人这里跟杨时其的死也脱不开干系,所以,你就让他们狗咬狗?!” 高景川道:“人必须看好了。” 万一没控制住,让其中一个把另一个除掉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肖叔伦眯眼一笑:“我明白,我亲自来监视!” 高景川看向他。 “怎么,不相信我?”肖叔伦挑眉。 “没有。”高景川说,“我很相信你。” “那不就得了?”肖叔伦说着,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说,“我去换一身不显眼的衣服来。” 要是想要监视邹夫人跟香翠,就不能这么明显。 “嗯。”高景川说,“我跟你一起……” 肖叔伦一愣:“你跟我一起……那方厨娘那边……” “钟县令已经派人找了。”高景川说,“这里是邱城不是洛京。” 那意思,自己不适合出面找人。 “说的也是。”肖叔伦道,“那我们就分开监视。” “好。”高景川道。 ………… ………… 说做就做,肖叔伦拉着高景川去换衣服,顺便帮高景川易容一下。 他长得太好,就算是穿了平常人粗布的衣服,也是会被人注意到的。 “你说我们是找个角落躲起来监视好,还是混在衙差里,不露痕迹地监视好??”肖叔伦问高景川。 高景川道:“你办成衙差,我找个角落躲起来。” 肖叔伦想了想,说:“那也好。” 这小子这么好看,就算是易容,故意也遮不住这张招惹桃花的脸。 高景川看着向来是,不由地笑了笑:“你之前在门外跟邹素素带了这么久,都说什么了?” 提起这监视,肖叔伦就不由长长叹口气。 “还能说什么,就是劝她对你死心呗。” “你跟她怎么说的?”高景川问。 肖叔伦眉梢扬起:“你好奇啊?” 高景川还就点了点头:“是啊。” ” 第476章:逃走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76章:逃走“还能说什么,就是劝她对你死心呗。” “你跟她怎么说的?”高景川问。 肖叔伦眉梢扬起:“你好奇啊?” 高景川还就点了点头:“是啊。” 肖叔伦一笑,说道:“不告诉你。” 高景川:“……” “好啦!”肖叔伦拦住高景川的肩膀,说道,“要干正事了。” 高景川也暂时将刚才的话题放下,点了点头。 ………… ………… 两个人先是回到了县衙,然后,肖叔伦找了一间衙差的衣服换上。 虽说高景川长得好,不适合办成衙差,其实三公子长得也不错,办成衙差之后,也有些不太合适,没办法,周身的气势在那里摆着呢。 幸好高景川跟影卫学了一点点的易容术。 肖叔伦看着高景川在自己脸上涂抹:“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早就学会了。”高景川说。 “还挺像那么回事的……”肖叔伦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他长相英气,但是被高景川稍微易了容之后,脸上的英气稍稍减弱了,乍一看有些平凡。 仔细看,才能咂摸出那种味道出来。” 肖叔伦很是满意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高景川则是微微发愣。 “怎么了?”肖叔伦眨了眨眼睛,问道,“哪里不对劲吗?” 高景川说:“还是太像你了。英气还是没有藏住。” 肖叔伦一挑眉:“你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说着,拿手肘撞了一下高景川。 高景川拿起手边的工具,又帮肖叔伦遮掩一下的眉目。 三公子的眉眼凌厉,特别是凝神看着一个人的时候,让人不由会觉得紧张戒备。 “差不错了吧……”肖叔伦看着镜中的自己,真是越来越不像自己。 高景川这次满意了:“嗯,差不多了。” 肖叔伦站起身,看向高景川:“那你呢?” “我?” 肖叔伦看了看他一身白衣。 “你不会打算晚上的时候还穿着一身白衣吧?”肖叔伦问。 高景川道:“等我一下。” 说完,转身离开。 再次回来的高少卿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那衣服倒不是从头到脚的黑,其中掺杂着灰褐色,乍一眼是黑色,仔细看也不是。 肖叔伦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看着他。 “怎么了?”高景川抖了抖衣袖,“哪里不合适?” “不是,不是。”肖叔伦摇着头,“相反,是很合适?” “啊?” 肖叔伦调侃似的,走到高景川面前,抬起对方的下巴,十足十地模仿登徒子的样子:“总是见你穿白色,今天一下子换成黑色,让人眼前一亮!” 高景川很是无语,拉下肖叔伦的手:“好了,正事要紧。” “对!对!”肖叔伦一拍脑袋,“真事要紧!” 说完,拉着高景川就去邹府中。 ………… ………… 他们两人来到邹府的时候,正好到了换班的时候。 邹夫人的院子外是有衙差把守的,肖叔伦自然而言地顶替了那个衙差的位置。 高景川神不知鬼不觉地滚了邹夫人的院子。 此时,邹夫人的屋中异常安静。 高景川躲起来,静静听着立马的动静。 他选择的位置比较好,邹夫人的屋中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能听见声音! 监视,永远不是一个好差事,需要人有耐心。、 高景川与肖叔伦已经习惯了。 从中午到傍晚,他们两个在邹夫人的门外待了大半天,期间,肖叔伦跑去吃了一个午饭,然后还给高景川带回来了包子,素包子。 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他将包子塞给了高景川。 高景川看着笑盈盈的肖叔伦,轻轻叹口气,小声道:“我不饿。” 肖叔伦笑:“饿了再吃。” 那意思,有我在,怎么能让你饿肚子呢? 高景川只好接下了。 肖叔伦看了看对方,听见了动,立马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邹夫人的屋中终于传来了对话声,是邹夫人要喊来丫鬟,要丫鬟去把香翠给她找来。 高景川将肖叔伦送来的包子,塞进了怀里,等着香翠的到来。 ………… ………… 香翠这边正在自己的屋中,来来回回踱步。 丫鬟敲响了门。 “香翠姐姐。”那丫鬟道,“夫人想见你。” 香翠脸色微微发白,她咽了咽口水,说:“我不是跟夫人说了……我,我身体不舒服……” “夫人说了,她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见你。”丫鬟也不知道邹夫人为什么这么说,但是,既然夫人吩咐了,她就就要把人带过去。 “我知道了。”香翠道,“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去见夫人。” “那好的,香翠姐,你快点。”丫鬟催促了一声,自己先转身走了。 香翠要紧牙关,在屋中急匆匆地来回踱步。 终于时间不等人,她深吸一口。 转身看向一旁的梳妆桌。 香翠走到梳妆桌前,打开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支簪子! 那是个银簪子,乍一看不起眼,但是仔细去看的话,会发现,这个簪子要比一般的银簪子来的长,来的扁,尖儿还特别的利。 香翠吐了口浊气,将簪子插在了自己的头上。 她这次打开门去了邹夫人的住处。 ………… ………… 邹夫人这边,终于等来了香翠。 她对一旁的伺候的丫鬟道:“你先出去。” “是。”丫鬟依言退下。 屋中只剩下邹夫人还有香翠两个人。 “坐吧。”邹夫人忽然说,香翠稍微顿了顿,她没敢坐下去,只是咽了咽口水,说:“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了,我……我站着听。” “我让你坐下你就坐下。”邹夫人说。 香翠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 “是……” 应了一声,她硬着头皮似的,坐在了邹夫人的对面。 邹夫人抬手,斟茶。 香翠见状吓了一跳:“夫人,我,我来!” 她连忙接过茶壶,要自己倒茶,却被邹夫人制止住,说道:“不用,我来。” 香翠只好战战兢兢似的,又坐下了。 邹夫人斟完茶,将其中一杯递给了香翠。 “上好的碧螺春,你尝尝。” 香翠犹豫了一下,接过了,但是她没喝茶,而是说道:“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说就好了……” 邹夫人笑了笑:“先喝茶。” 香翠脸色微白,端着茶杯的手,没动。 邹夫人打量她一眼,微微眯起眼道:“怎么?害怕我在里面下毒?” 香翠连连摇头:“不,不是……” “那为什么不敢喝?” “茶太烫了。”香翠张嘴就道。 邹夫人笑了笑,缓缓说道:“什么太烫,担心下毒就明说。” 香翠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邹夫人忽然接过她手里的茶盅,然后在香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先喝了一口l。 “夫,夫人……”香翠一时间琢磨不透,邹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邹夫人端起自己的茶盏,缓缓说道:“我今天确实有件事想说。” “您说。”香翠正襟危坐。 “今天早上,高大人说的事情,你都听见了吧?”邹夫人说着,眯眼看着香翠。 香翠咽了咽口水:“您说的是什么事……” 她想装傻,邹夫人挑眉:“不用装了,你又不是聋子,高大人说的事情,你都听见了吧?” 香翠僵硬着脖子,点了点头。 “你信吗?”邹夫人说。 香翠连忙摇头:“我不相信!” “是真不相信,还是假不相信?” “是真的!”香翠恨不得举手发誓了。 邹夫人忽然一笑:“他说的都是真的。” 香翠瞪大了眼睛。 邹夫人静静看着她。 香翠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问:“夫人,您告诉我这些……是,是想……” “我想你离开邹府,越远越好。”邹夫人说。 “离开邹府?”香翠道,“怎么离开?” 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衙差,出去一个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邹夫人说,“我有办法将你送出去,你要做的,就是永永远远离开邱城,你能做到吗?” 看邹夫人的样子,也由不得香翠做不到啊。 “我,我听您的……”香翠说道。 “那就好。”邹夫人说,“你好好配合我,我送你离开。” “是……”香翠点了点头,问道,“那夫人,您还有事吗?” “有。”邹夫人道。 “还有事?”香翠道,“您还有什么吩咐。” “送你离开。” “现在?”香翠瞪大眼睛,面露吃惊。 “不然呢?你以为我什么时候要送你离开?” 香翠搓了搓手掌,不安似的,说道:“我以为要过几天……” “没有那个时间给我浪费了。”邹夫人说。 “夫人,那您想怎么送我离开?”香翠问。 “很简单,我一会儿就佯装生病,然后让他们把常大夫叫过来,给我来看病,到时候,你跟她换一换衣服,离开邹府。” “可行吗?”香翠有些怀疑。 “可行。”邹夫人道,“你不相信我?” “我哪里敢啊。”香翠连连摆手,说:“我,我当然相信夫人啊。” “那就行,按着我说的办就好。”邹夫人道,“不会让你白白离开邱城的,我会给你准备一笔银子。” “多谢夫人。”香翠连忙道。 邹夫人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你准备好了吗?” 香翠一愣,随即意识到邹夫人说的准备好了,是指什么事情,“我,我准备好了……” “那就好。”邹夫人说,“那我开始了。” 话音落下,手里的茶杯仍在地上。 自己忽然“哎吆哎吆”地叫了出来。 ………… ………… 在外面将两人对话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的高少卿一脸麻木的表情。 眼睁睁地看着邹夫人佯装生病,惊动了外面的守卫的衙差。 衙差冲进来问她怎么了。 香翠配合着演戏,急忙大喊道:“夫人病了,快去找常大夫!” 于是,女大夫常大夫连夜被请了过来。 香翠把衙差赶出了房间,又找理由支走了其他伺候的丫鬟。 房间总只剩下了邹夫人,常大夫,还有香翠。 常大夫满脸认真地给邹夫人把脉。 “夫人,你的脉象没事啊?”常大夫满脸疑惑。 “是吗?”邹夫人与她说这话,不停地冲常大夫身后的香翠使眼色。 香翠之前就跟邹夫人商量好了,等着常大夫给邹夫人看病的空晌,开始动手! “邹夫人?”常大夫不解,不仅又问道,“你还觉得哪里不舒……” “服”字还没有说出来,忽然脑袋一疼,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夫人,她,她没事吧……”香翠看着到底的常大夫,有些紧张。 她手里还攥着砸人用的小凳子呢。 邹夫人看了一眼常大夫:“她没事,就是昏过去了,你快点动手换衣服!” “哦!哦!”香翠闻言,连忙将小凳子放下了,然后去脱常大夫的衣服。 邹夫人之所以让她们将常大夫喊过来,是因为常大夫的身形与香翠相似,加上现在是晚上,借着夜色的掩护,没去刻意分辨出来人,到底谁是谁。 香翠这边已经换好了衣服。 她看向邹夫人:“那夫人,我走了。” 邹夫人道:“走吧。” “可是……”香翠不由看向昏倒的常大夫。 邹夫人摆摆手,安慰道:“你放心,这里有我呢,我有办法说法常大夫!” “嗯!”香翠点着头。 “多谢夫人!多谢!” 说完,转身走了。 ………… ………… 等到香翠离开之后,邹夫人看了看地上的成常大夫,然后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了。 她下了床,然后捡起了香翠刚才砸常大夫的那把小凳子,一闭眼,狠狠冲着自己的脑袋砸了过来。 登时,脑袋见了血。 邹夫人疼的龇牙咧嘴!但是嘴角还是擒着笑容。 “你完了……”她说着,扔下凳子,然后倒在了床边。 邹夫人可是算着时间呢! 等到常大夫醒了,到时候,她也跟着幽幽转醒。 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 再然后,所有的人都以为是香翠打昏了人,然后换上了常大夫的衣服逃走了。 不管她最后有没有被衙差找到,这个罪名扣下去,她就算说什么,其他人也不会相信了。 第477章:离开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77章:离开等到常大夫醒了,到时候,她也跟着幽幽转醒。 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 再然后,所有的人都以为是香翠打昏了人,然后换上了常大夫的衣服逃走了。 不管她最后有没有被衙差找到,这个罪名扣下去,她就算说什么,其他人也不会相信了。 邹夫人笑了笑,倒在地上时候,还为自己的计划得意。 此时她并不知道,刚才的一言一行都被窗外的高景川看得真真切切。 等到香翠换上常大夫的衣服离开,高景川也随即跟了过去。 他想找到方厨娘,正愁没有线索呢!没想到邹夫人这么快就将线索松了上来。 高景川跟在香翠身后,直到她走出了邹府。 ………… ………… 从邹府离开的香翠,站在大姐上,迷茫了一会儿。 高景川跟在她身后,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香翠转身继续走,看方向是朝着厨娘的家的方向去了。 高景川也跟了过去。 因为方厨娘的门口还有衙差把守,所以香翠没有靠近方厨娘的住处,她站在不远处,望着方厨娘住的地方。 天色已经很黑了,香翠在黑暗中站了许久,这次转身离开。 她这次的去的方向,竟然是杨府的方向。 高景川微微眯起眼,继续跟上去。 香翠直接从杨家大门进去,毕竟都这个时间了,她就算进去也不可能。 她转身去了杨家的后门,然后抬手拍了拍门。 不一会儿,一个人打着哈切打开了门。 “这么晚了!你谁啊!”开门的是,是个家丁打扮的人,上下看了香翠一眼,不由皱了皱眉。 “我想见杨管家。”香翠说着,从袖口中取出一张银票来,塞给那个家丁,“劳烦你跟杨管家说一声,说我是方姑姑的女儿。他就知道了。” 家丁看在手里银票的份上,倒也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道:“那你等一等。” 说完,他转身走了。 ………… ………… 此时的邹府中,常大夫悠悠转醒了。 醒来的常大夫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就见邹夫人也昏倒在自己身边。 而且,头上还受了伤! “邹夫人!”常大夫连忙探鼻息,发现邹夫人只是昏迷。 “你醒醒!”常大夫一边喊着邹夫人,一边冲门口大喊:“来人啊!来人!” 声音引来了府里的丫鬟还有侍卫,包括肖叔伦在内的衙差。 众人进屋,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 邹夫人的额头有血,脸色苍白。 而且……常大夫怎么穿着邹府丫鬟的衣服?! 一直时间众人一头雾水。 肖叔伦站在人后面,目光越过众人,放在邹夫人身上。 只见邹夫人揉了揉眉心,像是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夫人,您没事吧?”丫鬟不由上前询问,“您怎么会受伤的?!还有……香翠呢!?她不是在屋里伺候您吗?” “是她!”坐在床边的常大夫忽然开了口,“是香翠!” “香翠?!” “她打昏了了我!”常大夫说着,看向邹夫人。 邹夫人这才开口,缓缓说道:“是,她打伤常大夫之后,紧接着,就对我下手了。” “她怎么能这样!”丫鬟瞪大眼睛,“夫人,您没事吧?” “我就是有点儿头疼。”邹夫人道。 “香翠……”一旁的衙差倒是反应很快,“这么说,刚才出去的人,不是常大夫?!” 常大夫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香翠跟我换了衣服!出去了!” 邹夫人见火候差不多了,沉下脸色道:“赶紧!去给我把香翠抓回来!” 衙差一听,也急了,正要动手。 肖叔伦不紧不慢地站出来。 “夫人,您说香翠刚才打伤了常大夫?”他忽然发问,邹夫人愣了愣。 她不由打量着肖叔伦,只觉得对方说话的口气有些熟悉,但是这张脸,陌生的很。 “是。”邹夫人,“显而易见,香翠打伤了常大夫跟我,然后换上了常大夫的衣服逃走了!” 说着,有些不满意地看了看肖叔伦:“与其在这里质问我,你们官府还不赶紧去抓人!?” “我总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好行动。”肖叔伦依旧是不疾不徐。 “事情已经很清楚广了!”邹夫人皱着眉,压住眼梢里的急躁与不安,“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你刚才说,香翠打伤了常大夫……”肖叔伦不疾不徐,“你亲眼见到?!” “当然!” 肖叔伦看向一旁的常大夫:“香翠是从背后打昏你的?” “是的。”常大夫颔首。 肖叔伦又看向邹夫人:“按照正常反应,你见到香翠打昏常大夫,夫人……你不是应该斥责香翠吗?再不济,你发现情况不对儿,应该会警惕地提高声音吧?” 毕竟,侍卫,丫鬟甚至衙差都在院子里呢。 “可是,我们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听见。”肖叔伦说着,看向当时距离屋中最近的丫鬟。 “你听见了吗?” 丫鬟闻言,稍稍一顿,随即不由地看向了邹夫人。 她的确身都没有听见…… 邹夫人脸色铁青,一眨不眨地瞪着肖叔伦:“我但是太吃惊了!忘了说话!” “那好。”肖叔伦道,“就按照您说的,当时香翠袭击常大夫的的时候,您太过吃惊,忘了呵斥她!可是之后呢?按照您说,她打昏了常大夫接下来就要对您动手了,而且,我看着武器……好像就是凳子吧?” 肖叔伦说着,抬脚将凳子挑,问问接在了自己的手里。 “要是有人拿着凳子攻击你……”肖叔伦目光凌厉,但是脸上依旧带着笑,“夫人,您就一声不吭地任由对方砸自己?” 他话音落下,屋中死寂。 众人都不说话,本来要离开的衙差此时也不走了,直直盯着邹夫人想等着她的解释。 丫鬟跟侍卫也不由看向邹夫人。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邹夫人梗着僵直的脖子。 “我当时说不出话来。”她说。 “为什么?” “因为,香翠先是打昏了常大夫,然后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捂住了我的嘴!” 肖叔伦一挑眉:“这么说,您当时被她制服住了?” “对。”邹夫人道,“我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力气,就捂住了我的嘴!然后我当时就喘不过气……再后来,我就意识不清楚了。” 邹夫人说着,舔了舔嘴唇,继续道:“再然后,我就觉得脑袋一疼,就失去了知觉。” 肖叔伦听她说这话,眉梢微挑。 邹夫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她大概是觉得我没有彻底昏过去,所以用凳子砸了我的头,再或许……她恨我吧。” “如果按照夫人说的,您受伤的位置不对。”肖叔伦说。 邹夫人黑着脸:“哪里不对?” “按照你说,她当时是在你昏倒的时候又砸了您一下,可是,您着伤,明显是站着的时候,承受的!” 邹夫人脸色难看:“你怎么知道我的伤是站着的时候上的!?你见了?!” 肖叔伦一耸肩:“我没见。” “那你这么笃定?!” 肖叔伦道:“伤口不会说谎,你要是不信,找一个专门治疗外伤的大夫来看看,一看就知道。” 邹夫人脸色有黑又白,精彩极了。 “我脑袋受了伤,可能有的地方记得不清楚!”她深吸一口,说道,“但是,香翠打昏常大夫,又打昏我,离开邹府的事情是事实!” “是不是事实,等我们找到香翠!自然会问清楚。”肖叔伦回道。 邹夫人冷冷道:“那你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肖叔伦道:“那我们先告辞,去抓人了,夫人……你好好养伤。” 说完,带着衙差们走了。 府中其他人不知道肖叔伦的身份,但是衙差是知道得多。 他跟在肖叔伦的身后,不由朝邹夫人的房间回头瞧了好几眼:“大人,您刚才的意思是说……这一切很可能是邹夫人自导自演的?” 肖叔伦脚下生风,笑盈盈道:“我说了吗?” “意思差不多吧。”衙差跟紧肖叔伦,“大人,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找人?” “我去找人。”肖叔伦说,“你回去盯着邹夫人,她有什么风吹草动,等我回来,告诉我。” “您去哪里找人?”衙差愣了愣 邱城虽然不大,但是想要在大半夜找到一个逃走的人,那还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有办法。”肖叔伦拍了拍那衙差的肩膀,“你回去继续守着邹夫人。” “是!” 衙差虽然心里疑问,但是现在也不是仔细问的时候。总之,肖叔伦让他作甚,他做就是了。………… ………… 肖叔伦从邹府离开,很快就找来了杨家后院。 他远远看见高景川躲在树上,居高临下地监视着人。 肖叔伦运起轻功,也跃到那棵树上。 高景川回头一看。 肖叔伦笑了笑,竖起一根食指,抵住自己的嘴唇:“嘘。” 高景川颔首,示意他往下看。 此时,两人不远处,只见穿着常大夫衣服的香翠正在跟一个人说话。 那人是个稍微上了些年纪的男子,年纪与方厨娘相仿,借着后院微弱的灯光,肖叔伦将对方看了一个大概,长得普普通通,属于那种丢在人堆里不会被注意到一类存在。 “你真的没有见我娘?”香翠说着话,手指一直搅在一起。 “真的没见。”说话的,就是杨家的管家。 只听杨管家道:“你大晚上的怎么从邹家跑出来的?” “是夫人帮了我。”香翠说道。 “她会好心帮你?”杨管家显然是不信的。 “先不说这个。”香翠摇着头,“你这没见我娘?!” “我见了,瞒着你做什么?!”杨管家道。 “可是,她失踪了。”香翠说,“家门口还有衙差把守!她不来找你,我真想不到,她还会去找谁!” 杨管家摇着头:“今天,要不是你来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你娘失踪了。” “杨叔叔……”香翠有些焦急:“你得帮帮我……” “我跟你娘是老乡,她出事了,我自然会帮。”杨管家说着,不由顿了顿,“不过,你说你家里有衙差守着,你娘是不是被怀疑了?” 香翠点了点头:“京城来的两个官差很不一般!他们其中一个,不知道会什么妖法!能看穿一个人的心思!” 树上的高景川:“……” “咱们这样!”杨管家道,“你离开这里,先去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有你娘的消息了,我再去找你。” “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香翠顿了顿,“杨叔叔,我现在什么都不求了,只求我娘能平平安安。如果,她出了什么事……” 香翠忽然顿了顿,看向了杨管家,她道:“我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话来。” 杨管家脸上的表情一僵,像是忽然被人凌空点了穴道似的。 “你不用担心。”杨管家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你娘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帮你找到她!让你们母女团聚!” “多谢杨叔叔了。”香翠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好,好。”杨管家道,“你打算住在哪里?” “东升客栈吧。”香翠说,“那里还偏远一些。” “你这个样子绝对不能去东升客栈。”杨管家摇头不同意。 “为什么?” “你离开邹府,邹府一定会派人找的。”杨管家说,“你这个样子,很容易被找到。” “夫人说,会帮我善后。” “她的话你也信?”杨管家啧啧嘴,一脸嫌弃,“我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啊!一肚子坏水!” “你的意思是……” “你先办成乞丐,然后拿着这个……”他说着,送袖口取出一个牌子,“拿着这个给城东的土地庙的老张头看,他会收留你,你在那里等我。” “乞丐?土地庙?”香翠皱眉,不愿意接那个牌子。 “这是最安全的。”杨管家劝她,“你想啊!要是官府真的派人找你!他们会去搜客栈,会去街上贴告示!这个时候,什么人最不引人注意?” “乞丐?” “对!就是乞丐!”杨管家说着,将手里牌子塞给了香翠。 “对!”杨管家说着,又从 “” 第478章:审案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78章:审案“对!就是乞丐!”杨管家说着,将手里牌子塞给了香翠。 “可是……” “你要是还想见你娘亲,就去土地庙等我,好吗?” 香翠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藏在树上的高景川与肖叔伦对视了一眼。 肖叔伦做出手势,那意思,我去跟踪香翠,你留在这里监视这个杨管家。 高景川点头。 随即两人名分两路,肖叔伦去追香翠去了,高景川则是继续跟着杨管家。 好在杨管家与香翠两人都不会武功,所以肖叔伦与高景川倒也没有遇到不必要的麻烦。 ………… ………… 且说杨管家这边,在打发走了香翠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从后门离开杨家。 高景川跟了上去。 杨管家走的小路,急匆匆地往城外走。 高景川跟了他一段路之后,心中预料到了他大约想去哪里。 杨管家的方向是朝着城东去的。 高景川不动声色继续跟上去。 杨管家的脚程自然是比香翠快的,他提前来到了城东的土地庙。 高景川躲在不远处,静静观察。 之间杨管家走进土地庙,破旧的庙里,铺着一些稻草,上面躺着一个手长脚长的乞丐。 杨管家走进去的时候,其中那高高大大的乞丐迷迷糊糊醒了。 借着月光,他认出了来的人是杨管家。 “你怎么来了?”那高大的乞丐说着,清醒了。 “帮我一个忙。”杨管家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 那乞丐皱了皱眉,说:“又是杀人?” 不远处的高景川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那乞丐道:“你这价钱不太够吗,再加点!上次我帮你杀了人,还埋了尸,你都没有给我埋尸的钱……” 杨管家道:“我手里现在就这么点,你先拿着,等到你解决了这个人,我把后面的钱给你补上。” 那高大乞丐想了想,然后接下杨管家递来的银票,塞进了自己的怀抱里。 “跟上次一样?人来找我?”乞丐问。 “对。”杨管家说,“人一会儿就来了,你到时候跟上次一样就好了,杀了!然后埋了!人不知鬼不觉!” “没问题。”那乞丐道,“你就把后面的银子备好吧。” “好。”杨管家点着头,转身离开了。 乞丐目送杨管家离开,自己也睡不着了,从稻草中摸出一把刀来,接着月光,试了试刀锋。 这时候,外面穿来了脚步声。 乞丐听见,然后连忙躺下装睡。 很快,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走到他身边。 “你,你好……”一个女人的声音, 乞丐张开眼。 香翠站在乞丐面前,不由皱了皱眉,杨管家明明说的是一个老者乞丐……但是看样子,对方年纪跟她相仿,一点儿都不老。 “是杨管家让我来的。”香翠说着话,脚步不由朝后退了退。 “哦。,老杨啊。”那乞丐站起身,上下打量一下香翠。 香翠拿出手里的牌子,犹豫了一下,递给那个乞丐:“这是杨管家让我让给你的。” “嗯,我知道。”那乞丐扫了一眼香翠手里的牌子,然后接下了。 “开始吧。”那乞丐说。 “什,什么?”香翠一愣。 “你来这里不是要办成乞丐藏起来吗?”那高大的乞丐道,“你这个样子哪里像乞丐啊?” “那要怎么办?” “先用泥巴把脸糊脏了,然后头发弄乱,再然后换上一身乞丐装。”那乞丐说着,走到土地庙的一个脏兮兮的角落里,撤出了一件破旧的衣衫。 然后将衣衫扔给了香翠。 香翠接过满是怪味的衣服,不由皱了皱眉。 那乞丐努了努下巴,然后转身,说:“你先换衣服。” “哦……” 香翠有些将信将疑,但是见乞丐真的出去了,她稍稍放下心来,开始小心翼翼换衣服。 她换衣服的空晌,高景川身边凑过来一个人。 肖叔伦戳了戳高少卿的肩膀。 高景川回头看他。 肖叔伦眉梢微挑,那意思,小爷心疼你,知道你有洁癖,所以主动请缨来土地庙,怎么在这里见到了? 高景川无声的笑了笑。 示意肖叔伦盯紧了,那个乞丐要动手的。 肖叔伦神色郑重起来,盯紧了那个乞丐。 乞丐此时正在盯着香翠。 香翠已经换好了衣服,也将自己的头饰朱钗摘下来,跟自己的衣服房放在一起。 “不错。”那高大的乞丐说。 香翠道:“就差我那个脸上摸泥灰了。” “这个不用担心,我会帮你。”那乞丐说。 “什么?”香翠愣了一下。 乞丐已经走进她了。 “你……”香翠不解,刚要发问,乞丐忽然变了脸色,举起一把匕首,直直朝着她的心窝刺去。 太过突然,香翠都没有反应过来,眼看那刀就要扎进她的身体。 “当啷!”千钧一发! 乞丐手里匕首骤然掉落,他捂着发麻的手腕,脸色难看:“是谁!出来!” 香翠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乞丐要杀她! “是谁!”乞丐被人打断,大声喊叫。 土地庙走进两个人。 香翠见到两人的长相,再次愣住了,她没认出肖叔伦,但是认出了高景川。 “高大人……”她一时间还不能消化眼前的事情。 “香翠姑娘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肖叔伦吊儿郎当地笑了笑,说:“还想被杀啊?” 香翠反应过来,本能地朝着穿着衙差衣服的肖叔伦跑去! 那乞丐见状,也赶紧跑,但是自然不是冲着高景川跟肖叔伦的方向,而是朝着土地庙的窗口。 他要逃走! 眼看就要跃过窗口,高景川抬手,一颗石子从手中掷出!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那乞丐的脚踝上! 顿时,乞丐到低! 肖叔伦耸肩一笑,走过去,将那乞丐抓住。 “跑什么?跟我们走一遭吧。” 乞丐此时已经没了之前要杀香翠时的狰狞,他拿出杨管家给的那张银票:“大人,我也是拿钱办事!您放了我?!” “哎呦,还有赃物呢?”肖叔伦抽走那银票。 乞丐继续求饶:“大人……” 肖叔伦二话不说,将人点了穴,扯起来。 高景川也转头看向了香翠:“跟我们走吧。” 香翠已经从震惊中回了神,她泄气,耷拉小肩膀:“是……” ………… ………… 高景川与肖叔伦带两人往县衙走去。 走了一段路,香翠终于反应了过来,她忽然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肖叔伦不解,回头看她。 香翠则是直直看着被肖叔伦制服的乞丐:“你之前,是不是帮杨管家还杀过人?”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神情绷紧。 乞丐咽了咽口水:“我,我没有……” “说谎。”一旁的高景川面无表情地开口。 “我真的没有……”那乞丐道,“我是打算杀了这位姑娘,这不是没有得逞吗?” 说着,还是不想承认。 高景川说:“若是杨管家认了,到时候,你就没有戴罪立功的机会了。” 乞丐一听,不由掂量起来。 “想好了再说。”高景川道。 “我说了……”乞丐道,“能免一死吗?” 高景川道:“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考虑。” “是!”乞丐道,“我之前确实帮杨管家杀过一个人!” 香翠的表情微微空白:“是个……什么样的人?” “女人,大概四五十岁吧……”乞丐说。 香翠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是她不想相信,又道:“还有其他特征吗?你杀的人……” “这个……”乞丐说着,不由看了看肖叔伦。 “哦!还有一个特征!”那乞丐说,“她可能是个厨子,身上一股子后厨的味道!” 香翠面色苍白,脚下踉跄。 那乞丐想了想,又说,“跟这次一样,杨管家让她找我,然后让我把人除掉。” “你把她埋在哪里?”香翠问。 “就埋在土地庙的不远处。”那乞丐说。 香翠看向肖叔伦与高景川。 高景川道:“我们会找人确认尸体身份的。” 虽然,对于尸体的身份,众人的心里都有数了。 香翠低下头,缓缓说道:“是我杀了杨时其,但是,是我杀人,都是杨管家教的!” 她忽然说出这种话,肖叔伦有些预料之外。 高景川则是一点不吃惊:“杨时其,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先被下了药,然后杨管家给了我一种特殊的刀刃,我从从背后捅了他一刀,他当时中了麻药,根本没有察觉……” ………… ………… 一大早,邱城衙门外面人山人海! 杨家公子被杀的案子破了!凶手不是邹家小姐,而是杨管家?!这可是大消息! 百姓们都来看审案,站在县衙门外,一个个垫脚伸脖,恨不得生出千里眼顺风耳,知道大堂此时正在审什么。 杨管家此时,正跪在大堂中。 钟县令一拍惊堂木,张口道:“杨忠飞,你可知罪!” 杨管家闻言,抬头看向钟县令,他说:“草民不知道自己何罪之有?” “你杀害杨家公子杨时其,又雇凶杀害方厨娘,还蓄意再杀香翠灭口,这些你认不认?!” “不认。”杨管家说:“这些都是陷害。” 说着,看向一旁跪着的乞丐还有香翠。 香翠看向杨管家:“人就是你杀的!你指使我杀的人!” 杨管家道:“你有证据吗?” “有!”香翠红着眼,恶狠狠盯着杨管家! “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她说着,拿出了袖子中的银簪。 杨管家看见那银簪,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你……” “你以为我把凶器丢了,是吧?”香翠道,“我没有那么蠢!” 她说着,将银簪一扭,那簪子中竟然有个小机巧,香翠总银簪中抽出一把锋利的刀片,这把银簪,像是一把极其小的的宝剑,说那刀片薄如蝉翼,丝毫不夸张。 香翠直勾勾看着杨管家,一字一顿道:“你知道杨时其纠缠我,就说服我娘,让我娘在杨时其的汤面中下了麻药!你先让杨时其全身没有知觉!然后,你再把这把特殊的暗器送给我,让我插在杨时其的后背!他当时中了麻药,根本没察觉到自己被刺了!” 说着,香翠又看向了钟县令说:“杨忠飞给了我这个暗器,让我杀了杨时其!杨时其是我杀的!但是,都是杨忠飞指使的!” “你胡说!”杨管家道,“这个东西,我见到没见过,你说是我送你的,你有什么证据?!” 香翠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难缠。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你!” “我什么啊?!”杨管家说着,又看向一旁的乞丐,“还有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我?!”乞丐也给他起的不清! “你给我钱,让我杀人!现在又说不认识我?!” 杨管家道:“我杨家的管家,怎么会跟你这种人认识?!” 他说的煞有其事,一时间,无论是香翠还是乞丐,都拿他没有法子。 “我来说吧。”这时候,旁听的肖叔伦站了起来。 “杨管家,这个你认识吗?”肖叔伦拿出了一块木牌,正是杨管家交给香翠的那块,香翠换衣服的时候,落下了,肖叔伦收了起来。 “这个……怎么了?”杨管家说,“我正好丢了,原来在大人这里……” 说着,就去抢肖叔伦的手里的牌子。 肖叔伦收回了回去:“不着急,这只是其中一个证据,我还有证据呢。” 说罢,肖叔伦拍了拍手。 不一会儿,一个衙差走了过来。 肖叔伦努了努下巴说:“这是从你房间中,搜出来的,这是你给方厨娘的……认识吗?” “简直无稽之谈!”杨管家扬起下巴,张口就道,“我根本没有见过这种毒药!” “毒药?”肖叔伦抬起眉,“我没说这是毒药啊。” 杨管家脸色一青。 “你自觉没人找得到证据,就拿你没有办法……”肖叔伦啧啧嘴,“你忘了,还有人证。”说着,看向了一香翠还有那个乞丐。 “他们都能证明是受你指使杀了人,你如果不承认……” 杨管家扬起下巴,“京城来的大理寺大人,你难道要用刑?” 第482章:调查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82章:调查肖叔伦跟高景川来到了那两位客人之前来过的房间里。 高景川观察了一下四周。 就是很普普通通的雅间,看不出什么来。 “客官?”老板小心翼翼地问:“刚才的那两个公子,有什么问题吗?” “两位公子?”肖叔伦伸出两根手指。 “是啊。”老板一头雾水,就是两位公子啊。” 肖叔伦闻言,与高景川对视一眼。 “见没见,他们朝着那个方向离开了?”肖叔伦问道。 “没注意。”老板一耸肩,说罢有不仅问道,“两位客官,那两个公子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了。”肖叔伦道,“若是再见到他们,就来衙门找我。” “您是衙门的?” “是。”肖叔伦道,“那两个人是衙门要找的人,你要是有线索,衙门会有赏金。” “好!好!”那老板点着头,“我知道了。” 肖叔伦与高景川在雅间中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两人辞别老板,走出了那家客栈。 高景川看了肖叔伦一眼:“你是怎么想到,这里吃饭的人是邹素素?” 肖叔伦道:“就刚才,不经意脑袋灵光一闪,忽然觉得,那才那个小公子声音有些熟悉,后来一想,应该是那个香春的声音。在想些我见到那个小公子的样子,就是女扮男装的香春。” 说罢,看向高景川:“你呢?也是觉得声音熟悉?” “刚才走进另外一件酒楼,里面人很多,大堂人满了,所以,店小二让我们进雅间……”高景川道,“我忽然想到这家酒楼……” 他说这话,看了看身后的酒楼:“这里的酒楼里明明没有其他客人,为什么刻意要了雅间?” “然后,你又回忆了一下之前的声音?” “差不错多吧。”高景川说。 肖叔伦点头:“现在,我们基本刻意确定,之前来的两位公子,就是邹素素跟香翠。” “没有绑匪。”高景川说。 “看样子,没有。”肖叔伦道,“我问了老板,她们点的菜,看看是不是邹素素平时爱吃的。” 三公子顿了顿,继续说:“要是这些菜都是邹素素爱吃的,那么更能印证我的猜想了。” 他没说猜想是什么,但是高景川显然知道。 “嗯。”高景川轻轻点了点头,“先去邹府看看情况。” “等一等。”肖叔伦道。 高景川不解。 “先吃饭。”三公子说。 高景川一顿,随即笑着点点头:“好。” ………… ………… 两人吃了午饭,然后再次来到了邹府。 刚走到邹府门口,钟县令来了。 “两位大人!”钟县令跑得急,有些气喘吁吁。 “有什么发现?”肖叔伦问。 钟县令道:“邹老爷不配合!” “不配合什么?” “两位大人不是说想要检查邹夫人的尸首吗?”钟县令道,“邹老爷不让。” 肖叔伦与高景川对视一眼。 “知道了。”肖叔伦道。 “那接下来怎么办?”钟县令问。 “先将邹夫人的尸首放一放。”肖叔伦说,“先去见一见邹老爷。” 钟县令不知道两人要做什么,但是既然大人发话了,他也只好跟在两人身后。 肖叔伦与高景川去了邹老爷的院子,但是,却没有见到邹老爷。 “两位大人,你们来了?”邹府的管家见到两人,迎了出来,“你们是来找老老爷的吧?” “他人呢?” “老爷出门,亲自去在找小姐了。”邹管家道。 “他去找邹小姐了?”肖叔伦说,“这么说,他知道邹小姐在哪里?” “老爷不知道。”邹管家回道,“但是我们老爷说了,官府有官府的法子,邹家有邹家的法子,他会找到我们小姐的。” 肖叔伦与高景川闻言,不置可否。 “两人大人,你们要是有小姐的线索的话,可以先告诉我,等老爷回来,我帮两位大人转达。” 高景川道:“不用了。” “我们告辞了。”肖叔伦跟高景川离开。 钟县令跟在两人身后。 “两位大人,我已经让人发出了紧急寻人令……”钟县令道,“大概到了下午,寻人画像就能张贴满邱城了。” 高景川闻言,点了点头,有些漫不经心。 肖叔伦也看起来没有那么焦急。 钟县令看了看两位大人,稍微顿了顿,随即想到了什么。 “两位大人……你们是不是有线索了?” 高景川闻言,转头看他。 钟县令道:“我见两位大人似乎是胸有成竹了。” “现在只是猜测。”肖叔伦道,“还没有证据呢。” “什么猜测?”钟县令连忙问。 “现在还不能说。”肖叔伦着,又看向高景川,“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动机了。” 高景川点头:“没有动机,事情说不通。” “什么动机啊?”一旁的钟县令讷讷地开口问道。 肖叔伦道:“邹小姐失踪的动机。” “绑架啊!”钟县令道,“绑匪搬走了邹小姐,有没有朝邹家索要赎金!应该是报复杀人!” 肖叔伦不置可否。 “钟县令,你派人问一问,邹小姐平时喜欢吃什么饭菜。” “啊?” “先去问吧。”肖叔伦道。 “哦,好,好的……” 钟县令离开之后,肖叔伦看向高景川。 “我们再去邹素素的住处看一看?” “走吧。”高景川道,“要是她是主动离开的,应该还有蛛丝马迹。” ………… ………… 两人再次来到了邹素素的住处,院门外有一个衙差专门把守,所以,院中跟屋里的一切都原封不动保护着。 “大人!”衙差见到高景川与肖叔伦,朝着两人行礼。 高景川道:“我们离开之后,还有谁进出过这里?” “按照大人的吩咐,没让任何人进出。” “”邹老爷呢?”肖叔伦问,“他来过吗?” 衙差摇摇头。 肖叔伦微微颔首:“辛苦了。” 一旁的高景川冲衙差道:“你去把邹小姐的丫鬟,带来。” “是。” ………… ………… 很快,在邹素素身边伺候的丫鬟走了过来。 她见到高景川与肖叔伦还是很拘谨的,咽了咽口水,行礼:“参见大人……” “不用这么紧张。”肖叔伦笑了笑,说,“我们只是例行询问一些简单的问题。” “好……”丫鬟面对肖叔伦,稍稍放松下来,“大人问吧,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您。” 肖叔伦没有直接问话,而是看向了高景川。 高景川此时将邹素素的屋中再次仔细地检查了一边,这次比上次更加仔细,将邹素素的衣服与首饰,都拿出来翻看了一遍。 “你们小姐的首饰,可曾少了什么?”高景川问。 丫鬟道:“什么都没少。” “衣服呢?”高景川又问。 “衣服也没少。”丫鬟很是笃定,说道。 “你们小姐失踪前,穿的什么衣服?”高景川忽然又问。 丫鬟微微一顿,仔细想了想,目光落在衣柜的时候,倏然瞪大了眼睛。 高景川指着其中一件素白的苏绣锦衫:“是这件?” “对,就……就是这件……”丫鬟一边回答,一边面露疑惑。 “你们小姐的衣服,一件没少,不是很奇怪吗?”高景川问。 丫鬟不由点点头:“确实很奇怪……” 小姐的衣服都在这里了,那她消失的时候,穿的什么? “你们说,那天没有看见小姐出门?”高景川又问。 丫鬟急了,恨不得举手发誓,连忙说道:“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没看到小姐出来!守在院子外的侍卫大哥,也能为我作证的!” “我没有怀疑你的话。”高景川道。 丫鬟一愣。 “小姐没出去,但是丫鬟呢?” 那丫鬟一愣:“丫鬟?” “对,伺候邹小姐的丫鬟……不止你一个吧?” 那丫鬟小连连点头:“伺候小姐的丫鬟,有四个个呢!” “都能自由进出小姐的房间吗?”高景川又问。 大家门户,丫鬟也是有等级的。 “那不是。”丫鬟回道,“能自由进出小姐房间的,就我跟香春,其他两个丫鬟,大都是小姐叫她们,她们才进来伺候。” 高景川道:“恕我冒昧问一句,你跟香春,你们小姐更加偏爱谁?” 丫鬟稍稍一顿,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回答的,她道:“我没有香春精明,小姐平时更喜欢把香春领在身边。” 高景川闻言,轻轻颔首:“那也怪不得了。” “什么怪不得?”丫鬟不解。 “没什么。”高景川继续道:“所以那天,你们没看见小姐出去。” “绝对没看见!” “那香春,或者其他丫鬟下人呢?” “他们?” “对。” “他们经常进进出出了……”那丫鬟道,“人那么多,我没怎么留意过。” “侍卫是不是也不会留意?” 丫鬟点着头:“我们伺候的是小姐,关心的自然也只有小姐。” “我明白了了。”高景川微微颔首。 “问了半晌,我还没请教你的名字。”高景川彬彬有礼。 “哦,我,我叫香草。”那丫鬟看着高景川,有些不好意思了。 “香草姑娘。”高景川道,“你们小姐是自己走出的。” “什,什么?”香草瞪大眼睛。 高景川揉了揉眉心,正要解释。 肖叔伦站了出来,接过任务,说道:“香草姑娘,如你们所说,没人见赵小姐出去过,她不回凭空消失。” “所以……” 肖叔伦颔首:“她很有可能是办成了香草的样子,出去了。” 正如香草说的,她们伺候的是邹素素,不回有人刻意去注意香草。 “可是,为什么啊?”香草道。“我们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这说不通。’ “所以,我们也在找这个原因。”肖叔伦道。 “你跟了你们小姐这么久……”肖叔伦说,“你想一想,她最近有什么反常的吗?” “反常的?”香草认真想了很久,“最近府里的事情太多了,先是杨公子被杀,又是夫人暴毙……小姐这里有点儿反常,也很正常啊……” 她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我之前也说了,小姐有什么事都喜欢带着香春,所以我不知道。” “可是,香春现在没在啊,她跟你们小姐一起失踪了……”肖叔伦道。 所以,他跟高景川才更肯定,邹素素是主动失踪的!她之所以带走香春,或许是因为想要一个人在身边伺候,再或许是因为担心香春说出什么来…… 肖叔伦轻轻叹口气。 他跟高景川在酒楼见到的人是香春无疑,另一个公子,也很有可能就是邹素素。 “大人!大人!”这时候,钟县令又来了。 “你们让我问的,我都问好了。”钟县令道,“邹小姐喜欢稍甜的东西……” 他一口气报了好几个菜名。 肖叔伦听罢,看向高景川:“酒楼里的菜,就是这些。” 高景川微微颔首。 这些更能说明,邹素素跟香草是主动失踪的。 只是……找不到动机。 邹素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失踪,还有邹老爷……高景川能看穿一人有没有说谎,很显然,邹老爷是真的不知情。 想不通邹素素的动机,就不能解释邹素素现在的行动。 高景川揉了揉眉心。 钟县令道:“大人,你们究竟发现了什么?” 肖叔伦闻言,一耸肩,索性跟钟县令说了。 钟县令听罢:“这么说,邹小姐是主动失踪的……不是被绑架?” 肖叔伦点头:“从屋子的痕迹,加上我们遇见了香春,现在基本可以肯定,邹素素的失踪是自导自演。” “可是为什么啊?”钟县令实在不理解,“干嘛多此一举啊?” 肖叔伦一耸肩:“我们也想不通啊。” “那是不是还有其他可能?”钟县令问。 肖叔伦道:“所有真相在揭开之前,都可以有无限种猜测与可能。” 说着,看向钟县令:“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钟县令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对啊。”肖叔伦道,“集思广益嘛。” 钟县令认真地想了想,说:“大人,实不相瞒,在您说这番推论之前,我一直觉得是仇家寻仇,所以绑架了邹小姐。” 第483章:目的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83章:目的肖叔伦道:“所有真相在揭开之前,都可以有无限种猜测与可能。” 说着,看向钟县令:“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钟县令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对啊。”肖叔伦道,“集思广益嘛。” 钟县令认真地想了想,说:“大人,实不相瞒,在您说这番推论之前,我一直觉得是仇家寻仇,所以绑架了邹小姐。” “看邹老爷的反应,像是这个样子。”肖叔伦一耸肩。 高景川站出来:“现在都还是猜测,我们现在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邹小姐现在没有危险。” 钟县令道:“那那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邹老爷?” 他是真的焦急。 高景川摇摇头:“先不要告诉他。” 肖叔伦帮他解释道:“先看看能不能查出其他。” “好嘞。”钟县令点着头。 肖叔伦转头看向那丫鬟:“这件事,现在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 丫鬟顿了顿:“大人,您什么意思?” 肖叔伦话:“我的意思很简单,不要让第五个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我希望也不是出自你的口。” 丫鬟犹豫了一下,轻轻点点头。 “大人!大人!”这时候,一个衙差拿着画像急匆匆走了进来。 众人看向他。 特别是钟县令,看到衙差手里的画像,愣住了。 “这……这上面的人……”、 “男装的邹素素。”肖叔伦说,“我特意找人画的。” 钟县令一拍脑袋:“怪不得我觉得这么眼熟了!” 高景川看着那个进来的衙差:“查到什么了?” “酒楼的老板说,就是他!”那衙差道,“他说,今天来雅间吃饭的公子,就是她!” 肖叔伦闻言与高景川对视一眼。 “这下证据确凿了。” 跟香春在一起的人,就是邹素素无疑了。 钟县令道:“两位大人,既然邹素素没被绑架,我们是不是可以撤案了?” “不可以。”肖叔伦说。 “为什么?” “因为,我们还没找到邹素素这么做的动机,也没找到邹素素本人。”肖叔伦道,“所以,其中还有其他可能。” “我明白了。”钟县令道,“那我需要做什么?” “跟之前一样,继续找人把。” “是。” ………… ………… 从邹府出来,肖叔伦看着高景川:“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高景川道:“查一查邹夫人暴毙的原因吧。” 肖叔伦说:“邹老爷不让解刨尸体,你打算怎么办?” 高景川回道:“给他最想要的。” “你是说……脏邹素素的消息?” 高景川轻轻点头。 “那咱么试一试。” 说完,肖叔伦也不耽误,直接去找邹老爷了。高景川跟在他身后。 ………… ………… 时间正好,两人走出邹府的时候,邹老爷正好往回走。 面对面碰上了。 肖叔伦张口就道:“邹老爷,你回来了?正好,我们有事找你。” “我也有事找你们。”邹老爷道,“请吧。” 肖叔伦跟高景川随着邹老爷来到了邹家的大堂中。 邹老爷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钟县令把你们说的那么神,现在你们有线索了吗?” “有了。”肖叔伦说。 邹老爷闻言,神色惊喜。 他原本是不抱希望的,结果肖叔伦竟然说线索。 “什么线索?” 肖叔伦不紧不慢:“在我回答你之前,你是不是也应该说说一说自己的发现?” “发现?” 肖叔伦道:“钟县令说你有自己的办法,那么……邹老爷,你的办法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没有。”邹老爷道,“要是有线索,我也不会着急问你们了。” 肖叔伦不置可否,看看高景川。 高景川从刚才进门就一直在看邹老爷的表情,此时冲着肖叔伦点了点头。 意思两人都知道,那就是邹老爷没有说谎。 “那好吧,我可以将我们的线索告你。”肖叔伦继续跟邹老爷谈条件。 邹老爷认真严肃,洗耳恭听。 “不过,在此之前,你还要答应钟县令一件事。” 邹老爷爱女心切,张口就道:“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 “我们要查邹夫人的尸体。”肖叔伦道。 邹老爷闻言,眉心紧缩,他几乎是张口就要拒绝,但是想到邹素素,他犹豫了一下。 ‘好!’邹老爷道,“现在你能说了吧?” 肖叔伦笑了笑;“能了。” “我们在家街上遇见了香春。”肖叔伦直接开口道。 “那我女儿呢!”邹老爷连忙问,“她跟香春在一起?!” “是的。”肖叔伦顿了顿,说道:“而且,就她们两人。” “怎么会……”邹老爷不太相信,“难道是香春绑架了素素?” 话音落下,还没等下肖叔伦说什么,邹老爷倒是先摇着头:“不,不可能!香春不敢!她也做不到!” 肖叔伦颔首解释道:“我们是在一家冷清的酒楼里遇见香春的,她点了一桌子菜,都是邹小姐爱的爱吃的,为了核实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邹小姐,我们让衙差那个邹小姐的男装画像去见那那个老板了。” “结果呢!”邹老爷连忙询问。 肖叔伦道:“老板确认了,跟香春在一起的人,就是邹小姐。” “你们的意思,是素素没有被绑架?!”邹老爷神情复杂。 他这么期盼着,但是又很是想不通……最后,目光怀疑地看着肖叔伦。 “我们是这么怀疑。”肖叔伦说,“总之,你可以放心一件事,就是你女儿现在没事。” “她要是没事!为什么不联系?”邹老爷拍着自己的胸口,眼神更加怀疑,“素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骗我?!” “我们就是找不道邹小姐这么做的动机,所以才说,以上全是猜测。”肖叔伦说,“所以,现在衙门还是按照绑架案处理的,衙差还在大街小巷找人呢。” “我……”邹老爷皱着眉,“我不相信!” 肖叔伦道:“要说的,我们都说了,那么,我们告辞了。” 说完,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轻轻点头,跟着肖叔伦一起走出了大厅。 ………… …………、 “有什么发现没有?”肖叔伦问。 高景川道:“整体上没有问题,只是在说起给邹夫人验尸的时候,他神情不对劲。” “邹夫人的暴毙,不是意外?”肖叔伦反问。 “你觉得意外?”高景川看他。 肖叔伦摇摇头,说:“这么跟你说吧,我从头到尾都不觉得是意外。” 邹素素带着邹老爷见了香翠之后,香翠将实情全部告诉她们父女,之后邹夫人的就暴毙了!邹老爷还不愿意让验尸…… 这其中,怎么想怎么有猫腻。 肖叔伦道:“现在能验尸了,你去不去?” 高景川道:“反正也没事,去看看。” 肖叔伦想到了上次在看验尸的情况,他摇了摇头:“我在外面等你。” 高景川闻言,忍俊不禁:“好。” ………… ………… 高景川跟仵作在房间里验尸,肖叔伦就坐在院子里等人。 衙门的下人见他等的时间长了,很有眼力见儿的端来了热茶。 肖叔伦道了谢,接过茶水。 “大人,您真是太客气了。”那端茶的下人年纪跟肖叔伦相仿,但是可能是做小伏低习惯了,看着着肖叔伦的时候,不由的有些讨好与局促。 肖叔伦见他端了茶,人还不走,微微疑惑,不由问道:“你还有事吗?” “哦,没事,没事。”那下人摆摆手,“我就是……我听说大人是洛京来的。” “是。”肖叔伦点头。 “我有个远方表舅也是在洛京的。”那下人说,“做了一些小生意,挺有钱的……” “是吗?”肖叔伦问,“叫什么?” “张远志。” 肖叔伦一歪头:“没听过……我们这行跟商人打交道的少。” “对对,洛京那么大,大人是大理寺的,自然跟商人不熟了……”那下人说着,又轻轻搓了搓。 “你是有事吧?”肖叔伦放下茶盏:“有什么直说吧,我要是能帮你,一定帮你。” “谢谢大人!”那下人连忙道,“我想给表舅送一封信!但是我不知道,他家里的地址……大人,您回去洛京的时候,能帮我打问一下他住在哪里,然后帮我把信带过去吗?” 肖叔伦一顿,他很想告诉眼前的人,他不会洛京去。 但是,对人那么希冀地看着他…… “你把信写好。”肖叔伦说,“我有办法帮你交给你亲戚。”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那下人连连道谢。 肖叔伦道:“没什么,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多谢大人!”那下人还是一脸感激。 肖叔伦道:“你快去写信吧。” “好!好!”那下人连忙开心地下去了。 他走到门口,另一个下人出来,连忙问道:“大人答应了?” “恩!恩!”那下人激动地点着头,“他答应我了!” “真好!”另一个下人道,“不愧是京城来的大人呢,人这么好!” “是啊!是啊!”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离开了小院。 “怪不得邹小姐那么喜欢高大人呢!”另一个奴仆喋喋道,“要是我的女的,我也喜欢京城来的大人!” “好了!我赶紧写信去了!肖大人该离开了!” “他不会离开的!邹小姐还没找到呢……” 两人的话越来越远,殊不知,此时的肖叔伦缓缓站起身来。 他的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抓。 肖叔伦不停回忆刚才那两个奴仆的对话,他的怪异感就是来自那两人对话,一遍一遍的回忆…… 三公子忽然明白了什么,神情慢慢凝重起来, ………… ………… “叔伦?”此时高景川走了出来。 肖叔伦此时绷着脸,没回头。 “叔伦?”高景川走到他身边,见他的表情,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我想,我猜到邹素素这么做的动机了……”肖叔伦直直看着高景川。 高景川一愣:“是什么?” “你。”肖叔伦道。 高景川眨了眨眼:“我?” 肖叔伦一字一顿:“对!你!” 高景川那么聪明,只要稍稍反思……随即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他看向肖叔伦。 “大人,你们明白什么了?”仵作此时走了过来,一头雾水,“尸体什么都没检查出来啊……” 肖叔伦道:“重点不在这个尸体之上。” “是。”高景川道,“若是真的如此,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仵作看看高景川,看看肖叔伦。 “你们继续……”他觉得自己没办法融入两人的世界,“我去跟钟县令汇报了。” 说完,仵作走了。 肖叔伦揉了揉眉心:“所以说,女人的心,海底针……” 说着,又瞪了高景川一眼。 高景川很是无辜:“我没想到,她会做出来这种事。” “邹素素喜欢你。”肖叔伦道,“她那种性子,就算做出这种事情,我也不觉得诧异。” 高景川叹气。 肖叔伦道:“怪不得她要吧香春带走了,因为,她了解你,知道你能看出一个人说谎没有,如果留下香春,她的计划就会被我们识破,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香春带着了。” 高景川不由皱眉:“她也够狠,将邹老爷瞒得滴水不漏。” 肖叔伦冷笑一声:“要不是邹老爷那边上当了,表现的那么焦急,我们也不会上当。” 说到底,一切都是邹素素的自导自演。 自己将自己绑架,带走知情的丫鬟。一切竟然都是为了阻止高景川离开。 肖叔伦道:“要是这件事给邹老爷知道,不知道,他是不是气得能跳起来。” 高景川道:“先不要跟邹老爷说。” “你有什么打算?”肖叔伦问。 “先静观其变。”高景川说,“邹素素这里,我们虽然明白了怎么回事,但是邹夫人的暴毙,其中蹊跷,我们还没查清楚。” 肖叔伦道:“说起来,你刚才跟着仵作验尸了,什么都没发现?” 高景川道:“仵作检查了,尸体的样子是暴毙的。 “真暴毙啊?”肖叔伦显然是不信的。 第484章:告状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84章:告状肖叔伦道:“说起来,你刚才跟着仵作验尸了,什么都没发现?” 高景川道:“仵作检查了,尸体的样子是暴毙的。 “真暴毙啊?”肖叔伦显然是不信的。 高景川道:“仵作检查不出来什么,我也没有看出来什么……” 肖叔伦闻言,不由说道:“要是青大夫跟初四在这里就好了。” “要想知道真相……”肖叔伦说,“找到邹小姐,说不准,她会说出来。” 肖叔伦跟着点头:“邹夫人是暴毙还是被杀,邹家父女是一定知道的。” “不过……”三公子又顿了顿,说:“现在的关键,是怎么把是找出来。” 高景川道;“知道她离开的原因,对症下药,就好。” “你是说……”肖叔伦看向高景川,眉梢微扬。 “她故意失踪是为了留住你……”肖叔伦说,“你如果离开了……” 高景川微微颔首:“她也就会跟着现身了。” 肖叔伦一笑:“那还等着什么呢?咱们直接走吧。” “好。”高景川颔首。 肖叔伦走了几步,又不用停住了脚步。 “你说,你离开邱城,她要怎么知道的?” 高景川想了想:“她是邱城的,对这里要比我们熟悉,应该有她的法子吧。” 肖叔伦颔首:“说的也是。” ………… ………… 两人说离开,就转身去见了钟县令。 “两位大人,什么时候动身?”钟县令问道。 肖叔伦说:“明天一早吧。” “可是邹小姐那里……” “她既然没事,我们就没必要留在这里了。”肖叔伦说,“明早我们就启程。” “那我送两位大人。”钟县令道。 “不用了。”肖叔伦说,“之前不是已经践行了吗?只是临时耽误,我们没走成。” 钟县令道:“那……我在这里祝两位大人一路顺风。” 肖叔伦颔首:“顺便,把我们要离开的事情跟衙门的兄弟说一声。” “好的。”钟县令点头。 ………… ………… 肖叔伦与高景川要离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邹素素这里。 她此时跟香春正住在一家稍微偏远的客栈中。 送消息的人,送来消息之后,连忙就走了。 香春不由地看着邹素素:“小姐,你的计划要提前了……” 邹素素攥着拳头:“那就提前!” “可是,他们还在赶来的路上啊。”香春不由担心。 “按照时间,他们明早就能到了!”邹素素道,“你想办法拖住高大人!我在这里等人!” “我拖住高大人?”香春有些害怕。 “你怕什么!”邹素素瞪了她一眼,“有我给你撑腰呢!” “我不是怕高大人,我是怕老爷怪罪……”香春说,“我陪着您一起演了这么一处戏,让老爷这么着急,这要是给老爷知道,他非得扒了我的皮……” “要是怕我爹!那就更不用害怕了!”邹素素说,“有我兜着呢!” 香春还是有些犹豫。 邹素素道:“我爹最疼我了,我只要撒个娇,这件事就过去了!” “好!”香春道,“为了小姐,我拼了!” 邹素素道:“放心,这件事成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香春重重一点头,豁出去了似的:“我先谢谢小姐!” ………… ………… 肖叔伦与高景川起了一个大早,两人准备离开邱城。 高景川看着神采奕奕的肖叔伦,不由笑了笑。 肖叔伦正好瞧见:“怎么了?” 高景川道:“没什么。” “没什么,你笑什么?”三公子一边往客栈外面走,一边话家常地问。 “看你开心,我也开心。”高景川说。 肖叔伦闻言,嘴角不由扬得更高。 “高大人!嘴甜了啊!”肖叔伦干咳一声。 高景川:“实话实说。” 两人面带微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走出了客栈。 “两位大人!”这时候,一个人冲了出来。 来者不是其他人,正是邹素素的丫鬟香春。 “香春姑娘?”肖叔伦见到她一点儿都不吃惊,张口问道,“你不是被绑架了吗?” “我,我逃出来来了!”香春说道。 “那你们小姐呢?”肖叔伦又问。 “小姐还被关着呢!”香春说着,看向了高景川,“大人,我们小姐等着你去营救呢!” 高景川道:“这个案子是县衙的案子。” 那意思,自己不管了! “大人!你就不想知道,是谁绑架了我们小姐?”香春拦住高景川的去路。 高景川看向她:“你跟邹小姐玩的这一套把戏,我已经知道了。” 香春脸色一僵。 “我没空跟邹素素折腾。”高景川说。 一旁的肖叔伦也开口说道:“比起你们小姐失踪,我们更想知道邹夫人是怎么暴毙的?” 香春听见没邹夫人暴毙,没什么反应,但是听见“小姐失踪”情绪明显波动得离开。 高景川道:“让开。” “高大人……” “你现在应该去找的是邹老爷,不是我。”高景川道。 香春有些焦急,她的目的就是拦住高景川,要是人走了!她去哪里帮邹素素找这个人! “大人!”香春急了,“你不能这么走掉!要是我们小姐真的有一个三长两短!你难道不会愧疚吗?” 高景川闻言,看疯子似的看着香翠。 一旁的肖叔伦站出来:“香春姑娘,你没发烧吧?” “我,我没事!”香春道,“但是,我们小姐有事!” 肖叔伦扶额:“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再演戏了,都告诉你了,你们小姐的失踪,我们已经出查清楚了,一切都是邹小姐自导自演,你现在堵着我们立刻的道路……” 他顿了顿:“该不会是有什么目的吧?” 香春被正中靶心,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我……我……” 她实在是急了,索性什么都不顾了!直接抓住了高景川的袖子。 “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救救我家小姐吧!大人!” 高景川皱眉,挥开了香春。 香春不依不饶,再次缠了上来。 高景川看着几乎是在撒泼的香春,眉心微皱。 这是肖叔伦与高景川的短板…… 他们两人,对待穷凶极恶的歹徒,狡猾凶狠的土匪……不管是哪种,都有办法,两人只对一种人没应对的办法----撒泼的姑娘。 “……” 推开她吧,用力的话,她会受伤,不用力的话,她又会缠上来。 一旁的肖叔伦看了高景川一眼,那意思,要不直接点穴吧。 高景川看着反常的香春,若有所思。 “大人!大人!” 就在此时,钟县令急匆匆又来了。 肖叔伦跟高景川不由对视了一眼。 “钟县令,又出事啦?”肖叔伦问。 “出,出事了!”钟县令点着头。 “邹家出事了?”肖叔伦问。 钟县令摇着头,一双眼睛盯着肖叔伦:“不是邹家!” “哦?”肖叔伦这下顿住了,“不是邹家?” “对!” 一旁的高景川察觉到了钟县令的不对劲儿,开口问道:“事情跟我们有关?” “对!”钟县令连连点着头。 “出什么事了?”肖叔伦问。 钟县令有些一言难尽,说:“大人,您能让我看看你们的大理寺令牌吗?” 肖叔伦跟高景川微微一顿。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两人还是大大方方拿出了令牌,给钟县令递过去。 “大人,请你们跟我去一趟衙门吧……”钟县令说。 “到底怎么了?”肖叔伦收回令牌,不由问道。 “有告你们……”钟县令露艰涩,说:“说你们……” “说我们什么?” “说你们是江洋大盗!”钟县令道。 “啊!?”肖叔伦瞪大眼睛,简直怀有自己听到的,他有些哭笑不得:“你说什么?” “今天一早,有人来衙门告状,说你们杀了大理寺的两位官员!” 钟县令说着,擦了擦额头的汗渍:“大人,我也不相信你们是杀人强盗,但是来告状的人言之凿凿” 一旁的高景川闻言,不由看了一旁的香春。 香春在钟县令来了之后,就立马不闹了。 刚才的钟县令来的焦急,没注意到她,此时看向香春……觉得有些眼熟。 “这是跟邹小姐一起失踪的那个丫鬟。”肖叔伦帮忙说。 “啊?!”钟县令大吃一惊。 “你们家小姐呢?!”钟县令连忙问。 “我,我也不知道……”香春说这话,但是表情明显是松了一口似的。 高景川不动声色打量她。 “老六,老张!老马!”钟县令一摆手,“你们三个跟香春姑娘好好问问,找找邹小姐!” 说罢,他看向高景川与肖叔伦:“两位大人,你们跟我回一趟县衙?” 肖叔伦对有人告自己的事情也很好奇,觉得很是新鲜。 “走!”肖叔伦道,“看看去!” ………… ………… 县衙的大堂里站了一个人。 那人穿得破破烂烂,看起来死气沉沉的,一双眼睛毫无光泽。 见到高景川与肖叔伦之后,那人终于有了反应。 “就是他们!”他一指高景川与肖叔伦。 钟县令也不由看向身边的两人。 “两位……”他本来想说大人的,但是到了嘴边,又给压住了。 肖叔伦冲钟县令道:“你上去问案吧。” 钟县令点了点头。 “就是他们……”那死气沉沉的人继续指着高景川与肖叔伦,“就是他们杀了我家公子!还抢走了他们的令牌!” 肖叔伦闻言,继续打量这个人。 “他们是强盗!”那人说。 肖叔伦更是哭笑不得。 “你是谁啊?”他问出了自己此时最好奇的事情。 “我叫大忠。”那死气沉沉的人说道,“是高大人的奴仆。” 肖叔伦闻言,看向高景川。 ”那奴仆也看向高景川说:“就是你,你杀了了我家大人,抢走了他的令牌,在这里冒充他!” 高景川道:“你家大人叫什么名字?” “高川。”那奴仆说。 高景川闻言,没说话。 他为了行走江湖方便,给自己娶了新的名字,就是高川。 整个邱城的人都以为他叫高川。 一旁的肖叔伦开口说:“那照你这么说,跟高川作伴的那个肖大人……是我杀的了?” “是你!”那人看向肖叔伦,“你杀了肖景大人!” 高川是高景川的化名,同样的肖景就是肖叔伦的化名。 这么看来,人家就是冤枉他们两个人来了。 那奴仆转身看向钟县令:“他们两个根本不是大理寺的人!我家公子跟肖公子一直在追寻两个土匪!他们两人就是我家公子追寻的土匪!他们在洛京犯了事!我家公子跟肖景公子奉命一路追凶!追到满城的时候,他们杀了我家公子跟肖景公子!” “等一等。”肖叔伦说,“你说我们……不,我是说,你说高川跟肖景是来追土匪的?” “对!” “哪有追土匪还带着奴仆的?”肖叔伦反问。 那奴仆倒也不慌,回道:“我家公子在洛京养尊处优,这是他第一次办这种案子!所以,夫人让我跟着他!” “夫人……”肖叔伦道,“你怎么知道高川成婚了?” “自然知道!”那仆人道,“高川是我家公子!” 肖叔伦不由看向了高景川,低声道:“你家中有妻这事情,我只糊弄过邹小姐。” 高景川心知肚明。 从刚才香春拦住他,在到现在被人指认,这一切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明显有人不想他离开邱城。 “大人!”那奴仆见高景川迟迟没说话,直接冲钟县令道:“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他们是土匪,抢了我家公子的大理寺腰牌!” 钟县令不由看向了高景川与肖叔伦。 他是不愿意相信这个奴仆说的话的,毕竟,高景川与肖叔伦帮他破了杨时其的案子,还有两人身上的气势,可一点都不想是强盗。 但是……无缘无故,又为什么有人来衙门指认他们呢?而且……在最开始的时候,肖叔伦跟高景川就不愿意多提及自己的身份…… 钟县令一时间难以抉择。 邱城距离洛京十万八千里,他的消息太过闭塞,证据也只有一块大理寺令牌……他难以抉择。 第485章:身份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85章:身份但是……无缘无故,又为什么有人来衙门指认他们呢?而且……在最开始的时候,肖叔伦跟高景川就不愿意多提及自己的身份…… 钟县令一时间难以抉择。 邱城距离洛京十万八千里,他的消息太过闭塞,证据也只有一块大理寺令牌…… “大人!请为小人做主啊!”那死气沉沉的奴仆咬着高景川不放,“大人,快把他们两人抓起来啊!” 钟县令看向高景川与肖叔伦,内心深处,他还是相信两人的:“两位大人……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那个自称仆人的人不干了:“大人,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大人,他们是土匪!是通缉犯!” 钟县令直直看着高景川与肖叔伦。 “我确实不是高川。”高景川道。 “什,什么?”钟县令大吃一惊,神色惊悚。 “我也不是肖景。”肖叔伦跟着和说道。 “大人!你听到了!”那个奴仆连忙呛声,“他们承认了!他们就是土匪!他们是冒充我家公子的!” 高景川扫了那奴仆一眼:“我是高景川。” 高景川? 众人不解,衙差们你看我,我看看你,那个告状的奴仆也一头的雾水,只有上座的钟县令瞠目结舌。 “高……高……” “你是……高,景川?”钟县令猛地站起身,直直看着高景川,诧异的嘴角合拢不上。 “大人……高景川是谁?”一旁的衙差小声问道。 钟县令看着高景川:“你真慎王爷?” 高景川颔首。 “下官拜见慎王爷!”钟县令连忙走下堂来作揖行礼。 “大人!”这时候那个奴仆不干了,“不管他是谁!单凭他的一面之词!你怎么能……” “你闭嘴!”钟县令打断那个高中的仆人,呵斥道,“眼前的人绝对是慎王爷!如假包换的慎王爷!倒是你!到底是何人!什么居心!竟然冤枉慎王爷是土匪!” “我……”那告状的仆人也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大人!我所言属实!他们真的是……” “是什么?”肖叔伦掏了掏耳朵,走到了那仆人的面前,“看样子,你没听过慎王爷的名气了?” 那仆人缩着肩膀,不由往后退了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也理解。”肖叔伦不疾不徐,“但是,钟县令一定是听说过的,是吧?” 说着,看向钟县令。 钟县令对着肖叔伦拱手作揖:“想必,您就是肖叔伦肖三公子吧?” “答对了。” “肖叔伦……”一旁的一个衙差不由说道,“那不是将军府三公子的名字吗?” “将军府?” 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两人身上。 一旁的钟县令解释道:“我曾经去拜访知府大人的时候,席间听人说过慎王爷跟肖三公子的名气,你们两人在洛京屡破奇案!特别是慎王爷……” 钟县令说着,不由看向高景川。 “都说慎王爷英俊非凡……今日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说得真心实意。 一旁的告状仆人是在是一头雾水,眼看着钟县令已经彻底站在了肖叔伦与高景川那边,他不由插嘴道:“大人,你究竟什么意思?!” 钟县令还没回答,倒是肖叔伦揉了揉眉心:“意思就是,他这张脸就是证明。” 说着,指了指高景川的脸。 不得不说,高少卿的脸,不仅是女人觉得好看,就连男人也会忍不住看上几眼,大约对于美人,是不忿男女的。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钟县令一摆手。 随即,衙差将告状的仆人押住了! “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大人!”那仆人死不悔改,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 “大理寺根本没有高川跟肖景这两人,你为什么冒充我们奴仆?”肖叔伦盯着那仆人的眼睛,缓缓说道,“还有,你刚才说是高川的夫人派你保护他的……高川有妻有子这件事,谁告诉你的?!” “说!是谁派你来的!”肖叔伦厉声质问。 那仆人明显慌了,但是慌乱也只是瞬间的事情。 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或者说是死寂。 “你想知道?”那仆人被衙差反扣着两条胳膊,上身在肖叔伦面前不得不俯下去,但是他眼中确丝毫不惧。 “放开我!”那奴仆道,“我告诉你!” 肖叔伦冲衙差使了眼色。 衙差将这人放开了。 “说吧。”肖叔伦双手环胸,等着听他能说出什么来。 “派我来的人就是……”那仆人木着脸,缓缓道,“就是……” “小心!”高景川低吼一声。 还没等他话音落下,只见那仆人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 高景川飞身去护肖叔伦,当他把人护在身后之后…… “噗嗤!”那仆人的刀扎进了他自己的胸口! 这一幕,让在场众人都愣住了! 刚才那一瞬间,都下意识地以为,他是要行刺肖叔伦,谁会想到,他竟然是想自杀! “来人!救人!救人!”钟县令连忙喊道。 肖叔伦也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跟高景川一起去帮这个仆人按住伤口。 “没用了。”高景川看着伤口出流出的鲜血,皱了皱眉,“匕首上有毒。” 肖叔伦闻言,眉心高高隆起。 “他就没打算活着离开。”高景川道。 肖叔伦神色凝重,冲一旁的钟县令道:“这个人的身份,好好查一查!” “是!” ………… ………… 衙差将告状仆人的尸体拉了下去,肖叔伦与高景川也染了一身的鲜血。 “两位大人,要不要在后院换洗一下?”钟县令开口问道。 “多谢了。”肖叔伦说着,看向高景川。他倒是不怎么在乎衣服上的血渍,但是高景川大约是忍受不了的。 “老刘,让后厨给两位大人准备热水沐浴,小方,去给两位大人找两身衣服。”钟县令吩咐。 “是!” 肖叔伦道:“不用准备衣服了,我跟景川带着呢。” 他们今天本来要装样子离开的,也就收拾了一下包袱,没想到现在用得到了。 “还有,钟大人。”肖叔伦又道:“关于我们的身份,请你,还有衙门的兄弟,先不要说出去。” 钟县令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放心!我会让他们保守秘密的。” 今天上堂的衙差也就七八个人,钟县令一摆手,吩咐了下去。 肖叔伦与高景川这边去了衙门的后院。 ………… ………… 这次走出衙门的时候,两人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早饭都没吃。”肖叔伦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倒是吃了一场官司。” 高景川道:“明显是邹小姐在针对我们。” “错。”肖叔伦说,“明显是邹素素想要留住你!” 肖叔伦道:“我已经跟钟县令说了,那个仆人的身份可以从邹素素这边入手调查!” 高景川颔首:“的确。” 就如肖叔伦之前所说的,他只跟邹素素一个人说过高景川有妻有子,结果这个所谓的仆人,就信誓旦旦地说出来了高景川有孩子这件事。 “还有,今天早上,香春拦住我们……”肖叔伦道,“你觉得,像不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像。” 肖叔伦一挑眉:“那我们,去拜访一下邹府?” 拜访两个字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不。”高景川道。 “为什么?” “你还没吃早饭。”高景川看了一眼天色。 经过早上这一顿折腾,现在也快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去哪里吃?”肖叔伦问。 “都可以。” 肖叔伦想了想:“那就去邹家附近那家吧,反正吃完了,还要去邹家。” “好。” ………… ………… 在吃饭这件事上,高景川从来都没有反对过肖叔伦的意思。 基本上他说去哪里吃饭,就去哪里吃饭。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邹家附近的那家酒楼。 “客官,吃点什么?”店小二热情招呼。 “要一间雅间,上几个你们这里的拿手菜,我记得上次你们这里的佛跳墙做的不错,上两盅。上”肖叔伦一摆手。 “佛跳墙……今天您恐怕吃不上了。”店小二陪着笑,说,“我们家的佛跳墙今天都被邹府买走了。” “邹府?” “是啊!”店小二道,“邹小姐喜欢吃我们这里的佛跳墙,邹老爷将后厨里的佛跳墙都给她买回去了。” “邹小姐回来了?”肖叔伦问。 “回来了!回来了!”店小二道,“刚刚回来没多久呢!” “你见了?”肖叔伦又问。 “我也是听人说的。”店小二道,“邹小福大命大,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肖叔伦闻言,不由看向了高景川。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客官,您看,没有佛跳墙了……”店小二说,“给您换成其他行吗?” “都可以。”肖叔伦道,“只要酒好就行。” “那您放心!我们这里的酒是上好的梨花白!好着呢!” 店小二招呼完高景川与肖叔伦,下去催菜了。 肖叔伦看向高景川:“你说巧不巧,现在邹小姐回来了。” 高景川:“太巧了。” “一会儿去看看?”肖叔伦道。 高景川颔首。 ………… ………… 吃完饭的肖叔伦与高景川来到了邹家。 邹府的下人一见到高景川的到来,连忙喜滋滋去通报了邹老爷与邹素素。 此时的邹素素与邹老爷正在书房说话。 下人赶过去的时候,还没进门通报,就听见邹老爷气冲冲的声音传出来! “胡闹!简直胡闹!” 下人一顿,没敢立马进去。 只听邹老爷咆哮道:“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为了一个男人!你竟然……你竟然……” “爹,我喜欢他!”邹素素回道。 “那你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邹老爷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两天两夜不眠不休!你知不知道……” “爹!”邹素素打断了邹老爷,“我知道你担心我,您要是担心我,就帮帮我,我是真的喜欢高大人!” “不行!”邹老爷一摆手,“你为了他现在就能这么折腾!谁知道以后会折腾出什么事来!” “爹!”邹素素委屈,“我就是想跟他在一起,我真的很喜欢他!你不知道,在你被关起来的时候,杨时其的娘来找茬儿!跟我拼命!是他救了我一命!要不然,你现在根本就看不到我了!” “别跟我提这件事啊!”邹老爷满肚子气,“要不是他,我能被关起来吗?!我要是在,杨夫人也动不了你!也不可能来邹家放肆!” “爹……反正,我喜欢他!”邹素素这边也坚定不移,“我一定要嫁给他!你要是不同意……就权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你……你!”邹老爷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爹!”邹素素低着头,那态度看起来像是认错,但是出口的话,依然是坚持嫁给高景川,“我之前抛绣球的时候,就是他接的,那个时候我们的姻缘就注定了,爹,我也听说了,他在洛京也算是大家门户,跟我挺般配的……你想想,我要是嫁到洛京,借着他的关系,帮你拓宽生意的人脉,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邹老爷闻此言,是稍稍有些心动的。 但是…… “素素啊!”邹老爷道,“我之所以反对你嫁给他,是因为,你根本就拿捏不住他!那个高大人,怎么看……那心也没在你身上!爹其他不知道,但是爹知道,你要是嫁给他!一定会受委屈!” “我不怕委屈!”邹素素连忙道,“只要能嫁给他!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喜欢我,宠我!” 邹老爷看着固执的女儿,揉着霍霍直跳的眉心“” “你怎么就……” “老爷。”此时,门外的下人听见两人争吵的声音小下来了,估计,老爷的火气消了,他赶紧趁着这个时间,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下人走进书房:“老爷,小姐,肖大人跟高大人来了。” “他来了?”邹素素面露欣喜。 但是那欣喜也只是片刻,这边邹老爷还没开口说什么。 邹素素道:“我现在不能见他……” 第486章:狡辩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86章:狡辩下人走进书房:“老爷,小姐,肖大人跟高大人来了。” “他来了?”邹素素面露欣喜。 但是那欣喜也只是片刻,这边邹老爷还没开口说什么。 邹素素道:“我现在不能见他……” 邹老爷看她:“不见,就对了!” 邹素素连忙说道:“我还没好好上妆!我先去上妆,换一身好看的衣服!爹!你等着我!” 说完,急匆匆要走! 邹老爷一把拉住邹素素的手腕。 “爹?”邹素素不解。 “你去干什么?”邹老爷问。 “那还用说吗?”邹素素说的理直气壮,“当然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邹老爷揉了揉眉心不由提醒道:“不要忘了,你可是刚从绑匪手里逃出来!” 邹素素一愣。 “就算演戏!也给我演得像一些!”邹老爷说着,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女儿!” “对啊……”邹素素这时候也冷静下了了,她看向前来通报的下人,“高大人看起来怎么样?” 下人倒是让他问住了,什么叫做高大人看起来怎么样? 下人道:“就,老样子啊……” 知道小姐心意高大人,奴仆补充说道:“就是那么玉树临风!” 邹素素闻言,不仅喃喃一声:“这么说,那人是失败而来……” “什么那人?”邹老爷一头两个大,“你又瞒着我做什么了?” “这件事以后说!”邹素素道,“爹,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现在不适合去见高大人!” 邹老爷以为自己的话,邹素素终于听到心里去了,刚觉欣慰。 只听邹素素说:“这样吧!爹,你去客厅里见他,我躲在后面看看他。” “邹素素!”邹老爷气得不轻! “反正都这样了!”邹素素一摆手,说:“在嫁给高大人这件事上!爹!你不用劝我了!我先走了!” 说完,自己先溜了。 邹老爷长长叹口气。 “走!” ………… ………… 高景川与肖叔伦在邹家的客厅中,见到了邹老爷。 只有邹老爷,没有邹素素。 肖叔伦不仅开口问道:“邹小姐呢?” “她刚从劫匪手里跑出来,现在还受惊吓呢!”邹老爷面露不悦,回道,“现在不适合见人。” “原来是这样的……”肖叔伦不置可否,反而问道,“那香春姑娘在不在?” “你们找香春做什么?” “她不是跟邹小姐一起被绑架的吗?”肖叔伦道,“我们问一问她绑匪的线索。” 邹老爷顿了顿,朝一旁的小人吩咐:“去把香春喊来。” “是。” 不一会儿香春走进了客厅。 见到高景川与肖叔伦,她的目光往后瑟缩了一下,硬着头皮似的给两人行礼。 “不用客气了。”肖叔伦直接道,“跟我说一说,你跟你家小姐被绑架的经过吧?” 香春闻言倒是不慌,虽然有些磕巴,但是还是说道:“是这样的,那天晚上,我正在睡觉,然后醒过来的时候,人就在一家破旧的房子里了,小姐就在我旁边。” 肖叔伦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 “绑匪啊。”肖叔伦说。 “绑匪蒙着脸呢。”香香春说,“我没看清他长什么样。” “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肖叔伦又问。 “是我先逃出来的。”香春像是背诵了几百遍似的,流利地说道,“然后,我逃出来之后,就去找你们去救小姐,结果……” 她说道这里,故意稍稍停顿,用一种责备的眼神看着肖叔伦。 肖叔伦:“……” “你们不帮忙,但是幸好小姐福大命大!自己也逃出来来了!” 肖叔伦听罢,揉了揉眉心:“我说,你们能不能编得用心点儿?” “肖大人,你什么意思?”香春咽着口水,紧张地反问。 “算了。”肖叔伦一摆手,直接道,“我也不往下问了,我就像见一见邹小姐。” 邹老爷站出来,绷着脸道:“我说了!素素她受了惊,现在不能见人。” 话音落下,目光不由朝着邹素素藏匿的地方瞄了一眼。 这一举动全部落在了高景川的眼里。 从刚才走进了这里,他就发现了有人鬼鬼祟祟地在偷听,刚才还不确定是谁,但是瞧见邹老爷的目光,已经笃定了高景川的猜测。 “邹小姐受了惊吓?”高景川问。 “不错。” “不能见人?”高景川又问。 邹老爷信誓旦旦:“对!” “那……她是谁?”话音落下,高景川在邹老爷等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转身走了到了大厅的一处隐蔽的角落。 他跟角落里来不及躲藏的邹素素面对面。 “请出来吧,邹小姐。”高景川说。 邹素素收起脸上的尴尬,走进了客厅中。 邹老爷脸色大变,想发怒,但是又不能发怒。 “素素!你怎么在这里!”邹老爷冲邹素素低吼,“你不是收了惊吓!在房间里休息吗?!” “我……我……”邹素素咽了咽口水,她一向是脸皮很厚,此时正好发挥了自己的长处,“我听说高大人来了,来看看一看……” 说着,娇羞地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见状,皱了皱眉。 “邹小姐。”肖叔伦闪身挡在高景川的面前,也隐隐约约挡住了邹小姐的视线。 “干什么?”邹素素对上肖叔伦,神色恢复了平常,皱起眉来。 肖叔伦双手环胸:“说一说,你被绑架的事情吧。” 邹素素闻言,神色闪过一下下的不耐烦。 “我在房间里睡觉,然后在醒过来,就已经发现自己处在了一间破房子里。”邹素素道,“然后,香春就在我旁边,绑架我们的人是一个蒙面的人,我看不清楚长相,然后香春就逃出去了,再然后我也逃出去了,就这样。” 她说的与香春说的毫无二致,明显是两人商量好的。 “那可真危险。”肖叔伦说。 “可不是。”邹老爷站出来,说。,“我女儿能平安回来,多亏了她福大命大!” “是啊。”肖叔伦点头。 “可是,事情有些奇怪……”肖叔伦说。 “哪里奇怪。”肖叔伦说,“咱们按照你们的说啊,绑匪能在邹府,堂而皇之地将你们绑架走……” “他武功高啊!”邹素素说。 肖叔伦道:“这更说不通了,要是对方武功高强,你们又怎么能轻易逃出来呢?” 邹老爷黑着脸:“所有说,我女儿福大命大啊!” “我倒是觉得其中有蹊跷!”肖叔伦说着,有看向香春,“你说绑匪蒙着脸,看不清他的长相。” “对!” 肖叔伦道:“那绑匪什么蒙着脸,是面具,还是黑布,还有你们第一次见到绑匪的时候,他穿着什么衣服?跟你们说过话没有?还有……你们被关在一起,绑匪给你们吃的什么?” 肖叔伦说着,稍微顿了顿:“当然了,这些只是一些小小的一细节,等你们跟我们回衙门之后,我们会问得更详细!” “去衙门?”邹素素有些慌张,“我为什么要跟你去衙门?!” “你将绑匪形容得那么厉害……”肖叔伦一摊手,“但是,你们能从一个武功这么高强的绑匪手中逃出来,这说明什么?” 邹素素皱眉:“说明什么?” “当然说明绑匪是还有目的的!”肖叔伦煞有介事,“他绑架你的时候,说什么两日之内一定杀了你!可是你现在安然无恙!这么厉害的绑匪竟然没得手?” 肖叔伦点着头,说:“我怀疑,他是放长线钓大鱼!” “什么放长线钓大鱼!”邹素素皱眉,“我就是运气好!逃出来来了而已!” “我相信邹小姐运气好,但是这次好的有些过分了。”肖叔伦说,“这件事,怎么看怎么不简单,你说是吧,高大人?” 他说着,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刚才一直站在一旁,听着肖叔伦煞有介事的瞎掰,见他看自己,很是配合地点点头。 “对。”高景川言简意赅。 肖叔伦一摊手:“”所以,邹小姐,为了安全起见,你的跟我去衙门,当然了,还有一件事,你也需要跟我去衙门走一趟,你虽然是回来了,但是绑匪没有抓住!” 肖叔伦一握拳,一脸正义,说道,“我们一定要抓住那个嚣张的绑匪!” 邹素素:“……” “大人!”这时候香春急了,她站了出来道,“你们,你们之前不是说……说没有绑匪吗?!” “没有绑匪?”肖叔伦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门,“对!对!我跟高大人以前是怀疑过,这次的绑架案是邹小姐自导自演的!” 话音落下,邹素素脸色极其难看。 肖叔伦继续说:“但是,这不是误会一场吗?你们主仆两人言之凿凿地说有绑匪!我们一定要抓着这个绑匪!” 邹素素:“我们已经平安回来了……” “那不一样。”肖叔伦说,“万一他还来绑架你们呢?或者说,他还要绑架其他人呢?总之,还请邹小姐配合一下。” 邹素素闻言,本就铁青的脸色,更是难看极了。 邹老爷站出来:“我女儿也是受害者!你们怎么能把她带到衙门!” 肖叔伦道:“邹老爷,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们这样也是为了保护邹小姐。” “有我在!谁也带不走我女儿!”邹老爷沉下脸,看样是要撕破脸皮了。 “那可由不得你了。”肖叔伦说,“人呢,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三公子说着,顿了顿,继续道:“哦,对了,为了保护邹小姐的安全,我会将她关在牢房里,不过邹老爷当心。我们不是将邹小姐当成犯人!就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 “你敢!”邹老爷护女心切,话音落下,厉声喊来了侍卫。 肖叔伦微微眯起眼。 “我们科室大理寺的官差。” “不管是谁!”邹老爷道,“谁也别想带走我女儿!” 肖叔伦眉梢扬得更高,他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已经摩拳擦掌,站了出来! 邹老爷见状,冲侍卫一努下巴! 侍卫们蜂拥而上! 就在此时,门外冲来一个下人:“老爷!老爷!不好了!钟县令来了!” 邹老爷听闻钟县令,再看看肖叔伦与高景川,他的火气总算是稍稍压下去了。 钟县令带着一众衙差,走进了邹家。 “钟大人。”邹老爷冲着钟县令行礼。 在他心里,高景川与肖叔伦是京城来的,说到底,什么官衔与他都不相干,但是钟县令就不一样了,虽然只是县令,但是邱城归他管辖,邹老爷很多时候,都要用到人家。 “这是怎么回事?”钟县令走进客厅,就见邹府侍卫剑拔弩张,对着高景川与肖叔伦。 “这是干什么!”钟县令一介书生,但是生气起来,威力也不小! 他的确生气!之前不知道肖叔伦与高景川身份还好,现在知道了,眼前一个是王爷,是个是将军府公子,哪个出了事,他都担待不起! “钟县令,你要为我做主啊!”邹老爷先站出来,凄凄惨惨地说,“我女儿刚从绑匪手里逃出来!两位大人就要把她关进大牢里!” 钟县令闻言,看向高景川与肖叔伦。 肖叔伦就将刚才的话,再说了一遍给钟县令听。 钟县令一边听,一遍点头。 “邹老爷,肖大人也是为了邹小姐好。” “可是……” “你听我说。”钟县令打断邹老爷,继续,“虽然是关在牢里,但是不是把邹小姐当成犯人,一切吃穿用度,跟她在家里是一样的。” “那能一样吗?!” “那我问你,你女儿的命不重要吗?”钟县令问。 “当然重要!” “那你为什么执意让她留在府里?”钟县令也学着肖叔伦似的,煞有介事,“按照肖大人说的,这个绑匪武功极好,他很有可能再来劫持邹小姐……” “我会加派人手!”邹老爷保证。 “没用的。”肖叔伦说,“听邹小姐跟香春姑娘的描述,绑匪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邹府掳走两个大活人,还没有惊动一个侍卫,他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了,这样的绑匪,你多少人都防不住。” 第487章:入狱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87章:入狱“我会加派人手!”邹老爷保证。 “没用的。”肖叔伦说,“听邹小姐跟香春姑娘的描述,绑匪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邹府掳走两个大活人,还没有惊动一个侍卫,他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了,这样的绑匪,你多少人都防不住。” 三公子顿了顿,他长篇大论这么多,就是说出下面的话来:“所以,邹小姐跟我走吧。” 邹素素的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了。 旁边呢的邹老爷正要开口说什么,钟县令提前开了口,说道:“我觉得肖大人说的话,要不这么办吧。” “可是……” “放心。”钟县令打断邹老爷,“邹小姐在我这里,比在邹府要安全的。” 钟县令看起来是个柔柔弱弱的书生,但是当他真的决定什么时候,对于邹老爷来说还是跟管用的。 钟县令使了一个眼色,随即捕头老刘立马会意,上前一步,冲邹素素道:“邹小姐,跟我走吧?” 邹素素木着脸。 此时的邹老爷护不住她,她只能跟着刘捕头走了。 临走的时候,邹素素回头看了一眼高景川,随即目光又落在了肖叔伦的身上,刀子一般! 肖叔伦这边冲着邹素素笑了笑,克制礼貌。 邹素素又狠狠瞪他一眼,不情不愿,不甘心地走了。 等到邹素素走了,邹老爷看肖叔伦与高景川更是不顺眼了,连带着钟县令他也压着火。 “小女已经跟你们走了?!你们还有事?” 肖叔伦道:“没事了。” “那,恕我不远送了!”邹老爷一甩袖,明显地在赶人。 肖叔伦与高景川见事情差不多了,自然也不会僵在邹府。 他们随即离开了。 钟县令想跟着两人一起离开。 这时候,邹老爷将钟县令喊住了。 “钟大人,稍等。”他看起来有是要跟钟县令说。 肖叔伦与高景川对视一眼,先行离开了。 ………… ………… 离开的肖叔伦与高景川再次回到了衙门。 肖叔伦转身要往关押邹素素跟香春的大牢里去。 高景川开口:“我去吧。” 肖叔伦停住脚步:“你去?” “对。”高景川道,“我自己去。” 肖叔伦挑挑眉:“你是担心我在场,邹素素什么也不说。” 高景川无奈地笑了笑:“她现在最想对付的人,大概就是你了。” 肖叔伦一耸肩:“把她送进大牢,是我们两个人一起的想的。” 可奈何人家邹素素爱屋不及乌,对于高景川,她看起来没真么动怒,肖叔伦甚至怀疑,就算高景川给邹素素一刀,邹素素都不会记恨高景川。 “想错了。”高景川开口道。 肖叔伦一惊:“你怎么知道在想什么?” 高景川道:“邹素素的性子,有仇必报,要是今日是我将她逼近大牢的,她也会恨我的。” 所以,刚才肖叔伦刚才逼迫邹素素的时候,他虽然推波助澜,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 当然,这也是肖叔伦的注意。三公子一挺胸膛:“想要对付邹素素,必须让你出面。” 高景川叹气。 “好吧。”肖叔伦说拍了拍高景川的肩膀,“我不跟你一起审问邹素素,我躲在暗处旁听,可以吧?” 高景川轻轻颔首。 “你打算怎么审她?”肖叔伦又问。 “直接问,一定问不出什么。”高景川道。 “那你打算做什么?” “从香春下手。”高景川道。 “香春……”肖叔伦想了想,随即恍然,“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 ………… 邹素素这边估计也没想想到高景川回来见自己。 她正生气自己被关到监牢,见到高景川,虽然一开始是很欢喜,但是忽然想到高景川的身份,邹素素显得蔫哒哒的。 “你来做什么?”邹素素问。 “问案子。”高景川直接回道。 这倒是他以往的作风语态,邹素素倒也没有多怀疑什么,说道:“你想问什么?” “绑匪。”高景川说。 邹素素道:“我不记得了。” 高景川闻言,不置可否,他看向旁边牢房的香春。 然后,高景川冲狱卒道:“将香春姑娘放出来。” 话音落下不仅是香春愣了,邹素素也是顿了住了。 高景川道:“我要单独问话。” “是。”狱卒应了以上,将香春放了出来。 香春一时间摸不透高景川的意思,战战兢兢看着他。 “走吧。”高景川道。 香春被狱卒带了下去。 “高川!”邹素素有些慌了,连忙喊道,“你带她做什么?” 高景川停住脚步看她一眼:“问话。” “问什么?!”邹素素追问。 高景川道:“这个,你不用知道!” “高川!”邹素素再次将人喊住,“你想问什么!挡着我的面问!” 高景川看她一眼:“邹小姐,这里是牢房。” “所以呢?!” “不是邹家。”高景川说完,转身离开了。 邹素素的脸色难看。 ………… ………… 香春被狱卒带走,她以为狱卒会将自己带到刑房里,严刑拷打! 但是,出乎意料的,高景川将她带到了一件干净的牢房中。 然后,让她坐下了。 “大,大人……”香春咽了咽口水。 “还有什么亲人吗?”高景川问。 香春顿了顿,老老实实回道:“还有爹娘跟弟妹。” “都在邹家?” “弟妹在邹家。”香春说,“爹娘老了,在乡下。” 高景川闻言,目光流转,没在继续问下去。 “休息一下吧。”高景川忽然站起身来,他走过香春身边。 有那么片刻的停顿,只是香春此时整个人都是愣住的,她一时间根本不用知道高景川什么意思,胆战心惊。 高景川自然而然停了一下,随即就离开了。 他这一离开就是一个时辰。 等到高景川再次见到香春的时候,香春已经被他整整吊了一个多时辰了,她毕竟只是个丫鬟,在着漫长的时候,高景川还没怎么她呢,她倒是把自己吓得不轻。 “可以走了。”高景川说。 “什么?”春香一愣。 “你可以回牢房了。”高景川说。 香春一头雾水,然后又被狱卒带回了牢房中。 就在香春往牢房走的时候,钟县令跑过来见高景川了。 “大人。”钟县令说这话,面露为难。 高景川道:“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钟县令道:“刚才邹老爷留住了我。跟我说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高景川问。 “他想让几个侍卫跟丫鬟进来牢房陪着邹素素……”钟县令说着,抓了抓头,道,“我,我答应了。” 高景川微微一顿,随即道:“很好,那就让他的人来吧!” 钟县令大约也是没想到高景川这么痛苦就答应了,还说很好。 他脸色一喜,连忙道:“多谢大人!多谢!” “不用客气。”这时候肖叔伦走了过来,“这正是我们想要的。” “那就好,那就好……”钟县令说着,微微一顿,不解道:“……想要的?” 肖叔伦没解释,他看向高景川:“继续行动吧。” “好。”高景川颔首,然后往牢房走去。 钟县令看着高景川的背影,不由看向肖叔伦:“肖大人,你们这是打算做什么?” 肖叔伦一耸肩:“查案啊。” 钟县令犹豫一下:“……什么案?” “邹小姐的绑架案。”肖叔伦说。 “那个绑架案不是邹小姐自导自演的吗?”钟县令小声说着,虽然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挑明罢了。 肖叔伦笑了笑,说:“既然邹小姐言之凿凿说有一个绑匪!那我们可不能任由绑匪嚣张啊!” 钟县令稍微顿了顿,随即明白了过来。 “我懂了,我懂了……” 肖叔伦道:“那我先走了。” 说完去跟高景川去了。 ………… ………… 此时的高景川走到了邹素素的牢房之前。 邹素素见到高景川目光又不由看向了香春。 香春缩着肩膀,战战兢兢,而邹素素则是狠狠盯着她看,那样子,又是疑惑,又是愤怒。 高景川的将对方的表情不动声色地尽收眼底。 “跟我走吧。”高景川冲邹素素道。 “去哪里?”邹素素皱眉。 “跟香春姑娘一样。”高景川说,“要问你案子。” 说完,让狱卒将邹素素放了出来。 邹素素疑惑地看着高景川。 高景川将人带到了一件牢房中,这件牢房与香春之前来的牢房相邻,但是环境布局却天壤之别。 香春之前待的那件牢房,干净整洁,说是牢房,出了四周的牢柱,其他的更像是一个简陋的小屋子。 虽然简陋,但是贵在干净。 而此时邹素素所在的这件牢房,则是标准的刑房。 立马摆满了吓人的刑具,四周还有一股子怎么都洗不掉的血腥气。 邹素素大小姐当惯了,走进刑房时候,眉心高高得皱了起来。 “这是哪里?”邹素素捂着嘴口气,问高景川。 高景川你没有回答他,倒是一旁狱卒狠狠一甩鞭子:“没长眼吗?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 邹素素看向那凶神恶煞的狱卒。 这个狱卒是专门做刑讯逼供的,一脸的杀气煞气。 邹素素即便大小姐做惯了,搅蛮任性,但是对上这样的狱卒,她稍微识相了而一些。 “你到底带我来这里做……”邹素素看向高景川。 “我之前说了,文案。”高景川着,看了一旁的狱卒一眼。 狱卒凶神恶煞地站在两人旁边。 “让去出去。”邹素素指着狱卒,冲高景川道。 高景川颔首:“你好好回答问题,他不会对你怎么样。” 邹素素眉心一皱,往后一缩身子。 这么一动,她脚下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邹素素低头一看,看向脚边的东西。 那是一朵珠花,很便宜的那种,但是,她很熟悉……这是香春的珠花。 高景川扫了一眼那珠花,漫不经心道:“这不是你的吗?” “是。”邹素素神色复杂,将珠花收了起来。 “那我就直说了。”高景川道,“这次的绑架案,是你自导自演的吧?” “不是!”邹素素道,“就是有人绑架我!是不是香春瞎说什么了!” “跟香春姑娘无关。”高景川道。 邹素素的目光沉沉:“不要听她瞎说!我就是被人绑架了!” “砰!”就在邹素素开口的时候,旁边的狱卒狠狠一抽皮鞭,“说实话!” 邹素素梗着头:“我说的就是实话!” 她的大小姐脾气上来了,狠狠瞪着那狱卒。 狱卒不甘示弱,抬手就取来刑具,邹素素见状,大惊失色地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双手交叉,平静地看着她。 “你们说了!不会伤害的我的!”邹素素有些慌了。 高景川依旧不语。 狱卒靠近了邹素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叫细雨针!刺进人的皮肤里,不会留下一点儿伤口,针会钻进你的身体里,然后一点点地折磨着你!” “你!你敢!”邹素素吓得直接站起什么。 高景川看着她,终于开了口,声音似乎是透着些失望:“好了,邹小姐吓唬不住。” 狱卒这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高景川对邹素素道:“邹小姐,请坐。” 邹素素白着脸,没有动,她就站在高景川的面前,此时看高景川的目光已经没有了迷恋,更多的是恐惧。 高景川叹气:“如果可以,我想你能好好回答问题。” “我说了!”邹素素咽了咽口水,坚持说道,“我就是被绑架了!” 高景川长长叹口气。 此时,肖叔伦走了过来。 看了一眼邹素素,故意俯在高景川耳畔说话,但是说的话,让邹素素一能听见。 “人来了。” 高景川看向邹素素:“邹小姐,已经好了。” “什么好了……”邹素素问。 “你可以回去了。”高景川说着,看些狱卒,“带邹小姐回她的牢房。” “是。” 邹素素被狱卒带走了,肖叔伦上双手环胸,他看着邹素素的背影,用手肘撞了撞高景川,说:“鱼饵放下去了?” 高景川微微点头:“嗯。” “你说,后面会不会很精彩?”肖叔伦又问。 “大概吧。”高景川回道。 肖叔伦道:“去看看?” 第488章:策反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88章:策反肖叔伦与高景川对视一眼,两人一起往邹素素所在的牢房走去。 此时,邹老爷找来的丫鬟与侍卫已经来到了邹素素的身边。 因为邹素素与香春不是真的犯人,狱卒也就没有为难两人。 邹素素直接将香春叫来了自己的牢房。 “小姐?”香春观察邹素素的表情,她跟随邹素素多年,见到邹素素此时的表情,就知道对自己不利。 “小姐,怎么了吗?”香春问得小心翼翼。 邹素素没回答,而是问道:“你刚才被高川叫过去问话,都说什么了。” 香春连忙摆着手:“我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邹素素眯眼,“你再说一遍……” “真的什么都没说。”香春连忙道,“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还敢问我?”邹素素说,“你跟高川说了什么,心里没数吗?” “小姐,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说。”香春恨不得举手证明自己的青白。 “我真的什么都没说。”香春道,“高大人就是将我关在那件牢房里,待了一个多时辰,他什么没问我,我也真的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动刑?”邹素素问。 “没有!”香春连忙道,“那个房间就知道我一个人待了一大多时辰,跟本没有其他人!” 邹素素不置可否,道:“也没人吓唬你?” “没有!”香春摇着头,“什么都没有。” “那这是什么?”邹素素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枝珠花,毫不客气地砸在了香春的脸色。 “这个认识吗?”邹素素厉声质问。 “这……”香春捡起珠花,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果然这个珠花只是她自己的。 “我不知道掉在了哪里……”香春说,“小姐,一朵珠花也不能是说明什么啊……” “不能说明什么?”邹素素道,“要是好端端的,你的珠花怎么会掉下去!还有,在那样的刑房里,你能平安安静地度过一个多时辰?!” “那样的刑房?”香春不解,“小姐,我在的那个房间不是刑房,就是一件很普通的牢房!” “还在说谎!”邹素素道,“我明明也被带过去了!还在地上捡到了你的珠花!” “小姐,冤枉啊!”香春觉得自己的甚至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你相信我啊!” 邹素素冷冷看着她。 “小姐……”香春太了解邹素素了,见她现在的目光就知道接下来恐怕要遭殃。 “小姐,你相信我……” 邹素素道:“香春,我不管你说了什么,总之,高川再问话的时候,你最好跟我说的一眼!不然……你的亲人,我可不保障你还能活着见到他们!” “我知道!我都知道!”香春连忙道,“小姐,你放心,我对你忠心耿耿,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你地!” “你不相信你!”邹素素愣了看着她,“但是,我相信我爹!香春,你可要牢牢记得,你的弟妹还在我爹手里呢!” “我一直都记着呢!”香春连连点头,“就算没有我弟弟妹妹,我对小姐也是忠心不二的!” “最好是这样!”邹素素冷哼了一声。 “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是……”香春连忙灰头土脸地下去了。 此时,就藏在不远处的高景川与肖叔伦将主仆两人刚才的对话尽收耳中。 “看来,鱼儿上钩了。”肖叔伦说着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道,先让香春冷静一下,明天我再出手。 “好的。”肖叔伦颔首答应。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他问。 高景川道:“吃饭?” 肖叔伦点头:“我还真有点儿饿了。” ………… ………… 牢房外的时候过的不紧不慢,牢房里的时间却像是也被上了枷锁,拖着沉重的脚步,一点儿,一点儿一点儿,往前移动。 等到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高景川再次来了到了牢房中。 此时的邹素素正在吃早饭,见到高景川来到,她缓缓放下了碗筷、 “高大人,吃过了?”邹素素问。 高景川扫了一眼邹素素的早饭。 都是邹老爷让厨子做好送进来的山珍海味。 高景川道:“不用了。” “尝尝吧。”邹素素说,“虽然在这里吃饭很让人败兴,但是好在厨子的手艺不错。” 说着,起身再次邀请高景川。 高景川依旧没有怎么理她,他转身看向一旁的的香春。 香春的早饭,高景川也扫了一眼。 比起山珍海味的邹小姐,香春就真的像是在坐牢了,吃的饭也是牢饭。 “跟我走吧。”高景川道。 香春一愣。 “现在?” “对。”高景川说罢吗,冲旁边的狱卒努了努下巴,狱卒将香春的牢房打开。 香春看向对面的邹素素。 邹素素冷冷看着她,眼中带着警告,警告她不要胡说。 “走吧。”高景川道。 “是……”香春低着头,跟着高景川一起走了。 ………… ………… 高景川将香春再次带到了昨天的牢房里。 香春走进去之后,看到了桌子上的饭菜,微微一愣。 “刚才没吃饱吗?”高景川邀请她坐下。 香春拘谨地站着:“高大人,有什么话,您直说了吧……” “吃饭吧。”高景川就直说了。 香春:“……” “怎么了?”高景川道,“不对胃口?” “大人,您到底要做什么?”香春不傻,见到高景川这个架势,已经将昨天的事情想通了。 “您昨天是不是故意的?” 高景川不答反问:“故意什么?” “故意让小姐以为我说了什么,然后让她动怒,挑拨我们的关系……”她说的战战兢兢。 高景川闻言不置可否:“这么说,邹素素现在怀疑你了?” 香春低着头,不开口了。 “你不敢背叛她吧。”高景川道,“因为你的弱点在她手里。” 香春愣了愣,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继续道:“确切的说,是在她爹的手里。” 香春瞪大眼了眼睛。 高景川道:“如果我没说错,那得弱点就是你的弟弟妹妹吧?” 香春狠狠咽了口唾沫。 高景川道:“我个给你一个机会。” 香春低着头,偷偷打量他,像是忖度。 高景川继续道:“把所有的实情都说出来,我帮你救出你弟弟妹妹。” 香春摇了摇头。 高景川道:“我知道忌惮什么。你是担心,自己真的说出了真相,我们就算治了邹素素的罪,但是邹老爷这边没事,那你的威胁依然存在。” 香春听着高景川的换,吞了吞口水。 她没说话,但是高景川看得出来,她是默认了。 “我既然要跟你做谈条件。”高景川道,“自然是会保证你无后顾之忧的。” 香春闻言,不由一愣。 只听高景川说道:“我可以送你一家人去洛京。” “去,去洛京?” 高景川道:“我会给你父母一块儿田地,送你弟弟去上学读书。” 香春听着高景川的话,明显的露出了心动的神色,但是,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甩了甩头。 高景川道:“觉得我说得太过美好,是在骗你?” 香春攥着拳头,没说话。 高景川叹口气。 “或许,你见一个人之后,会改变自己的想法。”高景川说着,往牢房外看一眼。 没人进来。 高景川冲香春道:“先坐下吃饭吧,一会儿,人该来了。” 香春依旧是站着:“大人,您……您把谁叫来了?” 她以为高景川跟邹素素一样,是要威胁她。 就在香春怀疑忐忑的时候,一个人走进了牢房中。 香春见到那人,微微一愣,之后瞪大了眼睛。 “你……你怎么……”她看着看进来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香春,你没事吧?”进来的人是邹家的一个侍卫。 除了是邹家的侍卫,他还是香春的相好。 因为邹家不许下人之间发生什么关系,所以她们两人平时都装作不是很熟的样子,其实早就私定终身了。 “你怎么来了?”香春看着那侍卫。 “是肖大人带我来的。”侍卫说着,看向身旁的肖叔伦。 肖叔伦走到高景川的面前,低头看了看桌上的饭菜。 “你们饿不饿?”肖叔伦冲着侍卫跟香春一招手,“过来吃点东西吧。” 说着,自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侍卫拉着香春坐下。 四方桌子,坐了四个人。 香春紧紧攥着那侍卫的手。 侍卫安慰她道:“没事的,我跟肖大人说好了,没事的。” 香春不由看向肖叔伦。 “说好什么?” 肖叔伦一早就去找侍卫去了,早饭也没吃,现在正吃得开心。 听见香春问自己话,他嘴里的水晶包还没咽下去。 “等一等。”这时候,旁边的高景川开口了,冲香春道:“让他吃完再说。” 香春闻言一怔。 肖叔伦这边吃得差不多了,才发现香春一口饭菜没动。 “怎么?不喜欢?”肖叔伦问。 “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香春看向肖叔伦,一字一顿地问道。 “你没跟她说?”肖叔伦看高景川。 高景川道:“你没带林侍卫来之前,我说什么都没有。” 说着,高景川看向了那个林侍卫。 林侍卫深吸一口气,说:“那还是由我来说吧。” 他看向身边的香春。 “香春,我们去洛京吧,肖大人已经帮我们安排好了。”林侍卫道,“你,我,还有你的弟妹父母,我们一起去洛京吧!离开邱城!” “你疯了吗?”香春道,“我弟妹现在还在老爷手里!” “如果你点头。”肖叔伦道,“我可以立马将他们救出来。” 香春继续摇着头,她看着林侍卫,说道:“就算真的能把他们救出来,洛京那么大……我们要怎么立足?再说了……” 说着,又不由看向高景川与肖叔伦。 一些话虽然话没说出来,但是香春的意思很明显,眼前的两人只是大理寺的小官儿,他们在洛京怎么就能护住自己一家了? 林侍卫抓着香春的手,冲她重新介绍肖叔伦:“肖大人将军府的三公子!” “什,什么?” “至于这一位。”林侍卫又看向高景川说,“他是慎王爷。” “慎王爷?”香春瞪大了眼睛。 “嗯!”林侍卫重重地点着头。 “你,你们……”香春看看高景川又看看肖叔伦,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很容易让人怀疑,但是,香春不知为何,很快就接受了。 大约是因为高景川与肖叔伦一直以来的气势,也或许是高景川的相貌。 天下都知道慎王爷长相异常俊美,如今高景川这张惊艳的美人脸就摆在这里,香春已经相信了。 “如果,你们真能保护我家人,我什么都说!”香春道。 肖叔伦与高景川对视一眼。 香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所有。”高景川道。 香春深呼吸一口:“绑架就是小姐自导自演的,她就是为了留住高大人,按照小姐原本的机会,先拖住高大人,将高大人留在邱城。她再借机帮高大人一把,博取你的喜欢。” “帮?”一旁的肖叔伦问,“她打算怎么帮?” “之前,不是有人告你们两个人是假冒的大理寺官员吗?”香春说,“那人就是小姐安排的。她本想让那人给高大人制造麻烦,然后自己现身,帮高大人。” 高景川与肖叔伦并不意外。 香春看着两人的表情:“看样子,你们已经猜到了。” “差不多。”肖叔伦说,“我好奇的是,邹素素从哪里找来的这个人……” 简直不要命,或者说,不打算要命。 “买的。”香春说,“是小姐从外面买回来的。” “具体是哪里?”肖叔伦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香春摇着头,说道,“小姐买人,还是动了老爷的关系,我只知道,在邱城之外一个地方,哪里可以买卖人命。” 高景川与肖叔伦第一次露出了别样的表情。 两人都皱了皱眉,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肖叔伦缓缓道:“买卖人命……” “是。”香春道,“那个为难你们的人,就是小姐买来的人命。” 第489章:狱中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89章:狱中高景川与肖叔伦第一次露出了别样的表情。 两人都皱了皱眉,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肖叔伦缓缓道:“买卖人命……” “是。”香春道,“那个为难你们的人,就是小姐买来的人命。” “在哪里买的?”肖叔伦追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香春说,“小姐只是提了一下,我当时也没有追问。” 肖叔伦如若有所思。 之后两人又陆续问了香春一些事情,香春都一一说了,其实就跟高景川与肖叔伦想的别无二致。 “好了。”肖叔伦听罢,站起身来。 “事情我跟景川已经知道了。”肖叔伦顿了顿,继续说,“接下来,我们会将你父母还有姐弟安置好。你到时候,只要作证就好了。” “好!” 香春点着头:“只要我父母还有弟妹都能平安,我愿意什么都当堂说出来。” 肖叔伦道:“放心。” “那我接下来……”香春犹豫了一下,又问道,“还要回到小姐的身边吗?” “暂时需要。”肖叔伦说。 高景川道了一句:“不能打草惊蛇。” “好。”香春重重点头。 “一切都会变好的。”林侍卫拉住香春的手,安慰她。 “嗯……” 香春看向高景川与肖叔伦:“两位大人,安置我的父母需要多长时间?“ 肖叔伦道:“最多两天。” 香春点头:“好,那我就在小姐身边,待上两天。” “若是能套出一些话,就更好了。”肖叔伦说。 “套话?” “关于人命买卖的事情。”肖叔伦道。 “我明白了。”香春颔首,“我会试一试的。” ………… ………… 香春与高景川与肖叔伦联手,几人心照不宣。 高景川将香春送回了牢房中。 邹素素见到两人,眼神钉在香春身上一眨不眨,就连香春身旁的告警,她都暂时不在乎了。 高景川与香春没有多说什么,将人送回原先的牢房之后,他看邹素素。 “邹小姐,跟我走吧。” 话音落下,狱卒打开了邹素素的牢房们。 邹素素的牢房中,有侍卫四人,有丫鬟两人,这六个人见高景川要带着邹素素,也要跟着去。 高景川冷冷看着几人一眼,没搭理他们。 其中一个侍卫不服气,开口说道:“我们是来保护小姐的!她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高景川道:“牢房里,你说了不算。” 一句话,让那侍卫哑口无言。 邹素素恨恨瞪了一眼对面的香春,然后跟高景川道:“我跟你走。” 她让侍卫跟丫鬟留下,自己跟着高景川离开了。 还是上次的刑房,还是阴森腥气的刑具,只是没了之前那个让人害怕恐惧的狱卒。 高景川在邹素素的对面坐下了,开口道:“说吧。” “说什么?”邹素素皱眉。 “关于你假装被绑架的事情。”高景川问。 “我无话可说。”邹素素一摊手,说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就是被绑架的,我没说谎。” “还是不愿意说?”高景川道。 “是真的没什么说的。” 高景川道:“香春已经招认了。” 邹素素脸色微变,随即冷静了下来:“她都说什么了。” “她说一切都是你指使的,是你的自导自演。” 邹素素反驳:“她说什么,你就信了?” 高景川没开口。 邹素素继续道:“那为什么我说什么,你就不相信呢?” 高景川道:“因为你说谎。” “我没有。”邹素素反正是咬住死嘴,什么都不承认。 “香春说我是自导自演的。”香春这边反问高景川,“那她跟你说,我是在怎么自导自演的了吗?” 高景川没说话。 邹素素微微眯起眼,像是想通了什么,她又犯人的位置,慢慢占据了上风。 “高川,香春都跟你说什么了。”邹素素道,“她既然说是说我自导自演的,那她跟你说了过程没有?” 高景川还是没说话,但是神色有些变了。 邹素素挑起眉梢:“她什么都没说?是吗?” 高景川脸色难看起来。 邹素素觉得自己胜了一筹,她道:“因为,我跟她就是被绑架了……” 说道这里,邹素素长长叹口气,她的声音稍微放缓了,似乎是不想让高景川赶感到厌烦,邹素素给高景川找了台阶,甚至是略带讨好地说道:“高川,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一定要抓着这件事查呢?” 高景川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邹素素又是长长叹气:“我真的不想我们的关系变成这样的……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高景川没回应。 邹素素继续说:“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我是真的喜欢你!” “所以,自己绑架自己?”高景川反问。 邹素素一时僵住,就好像是自己在深情款款表白的时候,对对方当头棒喝!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邹素素转开口,不再看高景川。 高景川揉了揉眉心,看起来很是烦躁似的,这也是他第一次在邹素素的面前露出烦躁的表情。 “把她带回去吧。”高景川冲外面的狱卒说道。 “是。” 狱卒上前来:“邹小姐,跟我走吧。” 邹素素缓缓站起身,她本来一肚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眼前的高景川,闷气总会消退。 “高川,我还是那句话。”邹素素说,“我喜欢你。” 高景川皱眉。 “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喜欢你。”邹素素说,“我认准你了。” 高景川摆手,显得很不耐烦:“带下去!” “是!” 狱卒将邹素素带走。 临走的邹素素还在望着高景川。 高景川根本没看她,而是揉着眉心,看起来很是犯愁。 邹素素这边轻轻笑了笑。 等到狱卒将邹素素带走之后,烦躁的高景川恢复了往日的表情。 肖叔伦从一边走了出来,拍了拍高景川的肩膀,调侃道:“演戏不错。” 高景川看着笑眯眯的肖叔伦,叹气口:“这样,香春姑娘就安全了。” 肖叔伦颔首:“也不枉你这么费力的演出嘛。” ………… ………… 邹素素被狱卒送回去之后,再看香春的眼神已经没有那么厌恶了。但是,她是堂堂大小姐,自然也不会对着丫鬟道歉。 邹素素直接将香春叫到自己的面前。 她还没开口,倒是香春求饶似的,连忙说道:“小姐,我真的什么都没说,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 “我知道。”邹素素打断了她。 香春一愣,看着邹素素,感动死的:“小,小姐……你终于相信我!” 邹素素皱了皱眉:“我料定你也不敢!” “我对小姐跟老爷忠心耿耿!”香春举手发誓! “起来吧。”邹素素道。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香春连忙站起身来。 邹素素道:“要一直保持这种忠心才好!” 香春重重点头:“小姐!我对你!绝对不会有二心!” 邹素素看她一眼:“知道就好。” 香春停顿了一会儿,故意问道:“小姐,高大人将你叫过……也是什么都说,让你一个人待着吗?” “怎么会?”邹素素道,“他跟我说些了不少话。” “是吗?”香春道:“高大人什么都没跟我说。” “他是想让我怀疑你,然后自乱阵脚呢。”邹素素想起自己之前跟高景川的对话,心情愉悦,沾沾自喜道:“不过让我发现了。” “怎么发现的?”香春连忙问。 “他说你都招了,想要诈我。”邹素素道:“我就问她,你具体都说了什么。” 香春眨了眨眼:“然后……高大人就说不上来了?” “对。”邹素素笑了笑,“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想骗我。” 香春长长叹气,说道:“高大人也是的,一直抓着这件事不放做什么?” 邹素素道:“我也不明白……” 她说完,稍微顿了顿:“是不是,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所以生气了?” “应该不是吧?”香春说,“高大人看起来不像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 邹素素点头:“我觉得也是。” 香春打量着邹素素,不动声色地问:“小姐,她说没说其他事?” “什么其他事?” 香春不由看了看牢房中的其他侍卫跟丫鬟。 那样子,想要单独跟邹素素说。 好在牢房够大,邹素素一摆手:“你们都离远点儿。“ 话音落下,其他丫鬟和侍卫都纷纷离开了。 邹素素看向香春,意思,你可以说了。 香春凑近邹素素,小声问道:“小姐你买来的那个告状的人……高大人问了没有?” 邹素素一顿:“没有,他问你了?” 香春摇头,说道:“他没问我,只是我刚才被观关起来的时候,偶然听了那么一句。” “你听到什么了?” “我听得也不真切。”香春真真假假,打着虚晃,说道,“就是听见有衙差进来跟高大人说什么,死者不是邱城的,高大人说了一句什么,接着查!要知道什么陷害他的人……” 香春故意说得模模糊糊,她顿了顿继续道:“高大人说陷害自己的人……我当时就想到了,小姐你买来的那个人。你说,高大人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所以才会……” “不会!”邹素素道,“那个人已经死了,这件事谁都查不到我头上来!” “可是,高大人不是一般人啊。”香春说,“我觉得,他有些可怕。” “可怕?” “对啊。”香春说的情真意切,“他能看穿一个人的心!是不是说谎,他一目了然!而且那天,小姐你让我拦住了高大人,之后又出了那个人的事情,你说……依他的聪明,会不会猜到我们身上来?” 邹素素听罢,脸色微变。 香春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担心。” 邹素素绷着脸,皱眉思忖,没说话。 香春又道:“小姐,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跟老爷说一声比较好。” 邹素素犹豫了一下:“告诉我爹?” 香春点了点头:“你买人命的事情,是背着老爷做的,万一出了差错,让高大人那边抓住了把柄,不仅是你,就连老爷也不好说……” 邹素素犹豫不决。 香春也不急着说什么,这个时候,任由邹素素拿主意是最好的。香春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说得多了,会引起怀疑。 邹素素能有什么主意,她听见香春说的话之后,已经慌了。 “对!你说的不错!我要建我爹一面!”邹素素连忙道。 “我觉得见面不太稳妥。”香春又说。 “怎么说?” “小姐,你现在出不去,只有老爷来看你……”香春道,“这里是衙门大牢,都是官府的人,说白了,都是高大人的人,你跟老爷的见面,他们一定会偷听的。” “那照你的意思呢?” 香春顿了顿,说道:“你可以出去啊,出去见老爷一面!” “我怎么出去?”邹素素反问。 香春道:“跟他们说你身体不舒服之类……可不可以?” 邹素素道:“那万一行不通呢?” 香春抓了抓后脑勺:“那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邹素素也认真想办法。、 香春这个时候缓缓道:“小姐,写信怎么样?” 邹素素一听,想了想:“我写信,怎么送出去?!” 香春道:“我们出不去,但是他们可以出去啊。” 说着,看向了不远处的丫鬟跟侍卫。 邹素素恍然大悟。 “你说的对!” 香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帮我研磨。”邹素素不疑有他,直接要开始写信。 一旁的香春再次提醒她。 “小姐,你不要忘了,我们现在是在牢房。” “什么意思?”邹素素问。 “你的一举一动,应该被人看着呢。”香春说,“我觉得,你还是先试着写一些有的没的东西,然后写信。” “你说的对!”邹素素点着头,觉得香春很是聪明。 “小姐,不着急,慢慢写吧。”香春帮邹素素慢慢研着墨。 邹素素故意磨蹭了大半天,终于把信写好了。 她将信交给了一个侍卫,低声严肃地嘱咐道:“务必交给我爹!” 第490章:送信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90章:送信“小姐,不着急,慢慢写吧。”香春帮邹素素慢慢研着墨。 邹素素故意磨蹭了大半天,终于把信写好了。 她将信交给了一个侍卫,低声严肃地嘱咐道:“务必交给我爹!” 那侍卫接了信,重重地点了点头保证道:“小姐,你放心!” 一旁的香春见状,微微压下眼角的期待。 “切记。”邹素素又说,“一定要亲手交到我爹手上去,这件事,你办成了,我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那侍卫一听有好处,比之前更加精神了,信誓旦旦的保证:“小姐,你放心!你托付的事情,我一定完成!” ………… ………… 侍卫跟丫鬟不同于牢房里的其他人,他们不是犯人,是可以自由进出的。 当侍卫从邹素素的牢房离开之后,刚走到外面。 身后一道声音喊住了他。 “去哪里?”出声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肖叔伦。 侍卫见到肖叔伦,有些紧张,但是他倒是没有表现出来。 “肖大人,我不是犯人,去哪里还用跟你汇报吗?”侍卫张口反问。 “不用。”肖叔伦说着,人已经走到了那侍卫的面前。 “那我就告辞了。”侍卫说着要走。 但是肖叔伦拦住了他。 “肖大人,你这是做什么?”侍卫皱眉。 肖叔伦道:“我不关心你去哪里,但是,出这个牢房,需要搜身。” “什么?!”侍卫瞪大眼,“搜身?!” “不错。” “我不是犯人!”那侍卫皱眉说道。 “我知道。”肖叔伦点着头,说道:“但是,这跟你是不是犯人没有关系,只要离开牢房都要搜身,你也知道,这里是牢房重地,里面关的人除了你家小姐都是犯人。” “我来的时候都没有搜身!”侍卫说着,往后退了退。 肖叔伦一摊手:“那是来的时候,现在是出去的时候,此一时彼一时。” “我拒绝!”那侍卫说着,转身就往回走。 肖叔伦再次拦住了对方:“怎么?心虚了?” 侍卫擦了擦额头的汗渍:“我不出去总行了行吧!” “不行。”肖叔伦慢条斯理。 “你,你说什么……” 肖叔伦不再跟他废话了,直接点住了对方的穴道。 侍卫没料到肖叔伦会忽然这么做,龇目欲裂地等着肖叔伦。奈何,他此时被点了穴道,根本动弹不得。 “得罪了。”肖叔伦说了一句,然后动手搜查。 侍卫额头冷汗直流,他想大喊,但是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肖叔伦从他暗袖中拿出一点封信来。 “这是什么?”肖叔伦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似的,看了一眼信封。 侍卫被点着穴,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肖叔伦自然也不指着他回答自己,于是冲那侍卫道:“我先检查一下,要是没有问题,还还给你。” 说完,直接打开了信封。 新的内容进入眼底。 肖叔伦外微微眯起眼。 “你们小姐……这是什么?胆子够大的啊……” 侍卫闻言,一头冷汗。 肖叔伦冲一旁的衙差说道:“把人带下去!关到大牢的尽头,不让邹素素看见他,找人守着。” “是!” 衙差听令,将那侍卫带了下去。 肖叔伦低头,再次看向了手里的信。 此时高景川走了过来。 “截住了?”高景川问。 “截住了。”肖叔伦将信递给了高景川,继续说道,“你猜得很对,邹素素以为自己看穿了你的计谋,不再怀疑香春,香春已经给她下套了。没想邹素素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高景川低头看看信的内容,说:“这下,证据也有了。” 肖叔伦道:“这件事,我们还接着查吗?” 高景川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 “查!”高景川道。 买卖人命的事情!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肖叔伦道:“要是我们查这件事,邹素素这里,就不能打草惊蛇。” “我知道。”高景川点了点头,说:“所以,我们必须找个理由,将邹老爷关进来。” “还不能用这个名义……”肖叔伦说着看向高景川手里的信。 “你觉得,怎么可以将邹老爷关进来?”肖叔伦问。 “邹夫人……”高景川想了想,缓缓说道。 肖叔伦一点头:“对!我们可以揪着这点不放!” “那侍卫那里呢……”肖叔伦又有些担忧。 高景川道:“收买。” “收买?”肖叔伦眨了眨,“怎么收买?” “钱。”高景川说,“那个侍卫是个贪财的。” 肖叔伦打了一个响指:“那好说,这种事就交给我了。” 高景川点头。 ………… ………… 此时被肖叔伦关起来的侍卫,穴道还没解开。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又见到了肖叔伦。 肖叔伦大大方方解开了他的穴道! 侍卫知道自己不是肖叔伦的对手,想虚张声势,但是又不敢,他极其戒备地问道:“你,你想做什么?” “我是来跟你谈条件的。”肖叔伦双手背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谈,谈条件?”那侍卫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肖叔伦道:“我打算整垮邹家。” 侍卫一下子瞪大眼睛,看怪物似的看着肖叔伦。 “怎么,不相信?”肖叔伦歪头一笑。 侍卫道:“为,为什么跟我说!?” “我说了,我是来跟你谈条件的的。”肖叔伦说着,从袖口中挑出了一张银票。 那侍卫扫见银票的面值,眼睛一下子亮了,本能的贪婪,根本收不住。但是,好在他还记得对面肖叔伦的身份。 “大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你帮我。”肖叔伦说着,又从袖口中掏出一张银票出来。 侍卫咽了咽口水。 “只要你帮我。”肖叔伦一边说,又从袖口中掏出一张银票来,“这些钱都是你的。” 他没说一句话,都从袖口中掏出银票来。 此时摆在那侍卫面前的银票,已经够他吃喝享受一辈子了。 “大人……”侍卫一眨不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银票,问,“你想我怎么帮你?” 肖叔伦笑了笑:“很好,很上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侍卫错了措手,“大人尽管吩咐!” “很简单。”肖叔伦说,“我要你将一封信交给邹老爷。” “是小姐写的那一封?”侍卫问。 “是。”肖叔伦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但是,这期间……” “我明白!”那侍卫连忙说道,“您看过的事情,我一概不提!” “对!”肖叔伦道,“不仅如此,邹素素跟邹老爷之后的联系,你都要告诉我!” “没问题!”侍卫想也不想,一下子都答应了下来。 “那大人……” 他咽着口水,看着肖叔伦手里的银票。 肖叔伦大大方方,将银票交给他。 “拿了我的钱,就要好好做事。”肖叔伦道,“要是你两面三刀……” “大人放心!”侍卫信誓旦旦地保证,“您的这些钱够我花一辈子了!我犯不着跟钱过不去!更不敢跟您过不去!” 肖叔伦点头:“知道就好。” 侍卫连忙捧起了肖叔伦的银子,揣进怀里,生怕下肖叔伦反悔似的。 “那大人,信您也给我?”侍卫道。 “稍等一会儿。”肖叔伦道,“你先出去等着,一会儿把信给你。” “好嘞,好嘞!”侍卫不敢多问,直接出了牢房,出去等着去了。 肖叔伦这边摆平了侍卫,转身去衙门找高景川去了。 此时的高景川正在书桌前写字,他刚写完最后一笔,肖叔伦走了进来。 “写好了?”肖叔伦问。 “好了。”高景川说着,将写好的纸张举起来,给肖叔伦看看。 肖叔伦看看高景川写的,再看了看桌上的信。 桌上的信是邹素素写给邹老爷的,高景川手里的信,是他仿写的。 肖叔伦道看着一模一样的字迹,不由感叹:“可真像,景川,你模仿人笔迹的技巧可真厉害!” 高景川神情平淡,说道:“这个很简单,你要学吗?” “不要。”肖叔伦说,“你觉得简单的东西,没有个五六年更本学不过来!” “侍卫那边已经摆平了?”高景川一边问着,一边将自己写好的信放进了信封。 肖叔伦接过信封,用红蜡重新封住。 “你看人依旧很准。”肖叔伦道,“那个侍卫是个爱财的,很快就答应了。” “嗯。”高景川道,“先稳住邹老爷跟邹小姐,我们的接下来才能轻松一些。” 肖叔伦点头:“我在知道!” ………… ………… 肖叔伦从高景川这边拿了信,交个了等在大牢不远处的侍卫。 “知道怎么做了?”肖叔伦问。 “知道,知道!”侍卫接过肖叔伦递过来的信,没有着急走,而是顿了顿。 “还有事?”肖叔伦问。 “大人,就是还有一点小事。”侍卫说到,“之前在牢里,您说你想搞垮邹家,是真的还是假的?” 肖叔伦微微眯起眼:“真的。” “那就好!那就好!”那侍卫连忙又说道。 “那就好?”肖叔伦好笑又不解的看着那反水的侍卫。 “您别看我是邹家的护卫,其实心眼里一直觉得,像邹家那种土匪起家的恶势力!垮了最好!邱城的老百姓都盼着呢!他家垮了!老百姓的日子也就好过了!”侍卫道。 肖叔伦不置可否。 邹家垮了,老百姓日子会不会过好,肖叔伦不知道,但是眼前的侍卫绝对能得利。因为,他的反水,没人找他算账了! “好了。”肖叔伦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去送信吧。” “是!是!” 那侍卫连忙走了。 ………… ………… 离开的侍卫,很快就来到了邹家,将邹素素的“信”交个了邹老爷。 邹老爷看着回来的侍卫:“衙门没有为难素素吧?” “没有。”侍卫收了肖叔伦的钱,现在自然是帮肖叔伦代表的衙门说话,他说道,“里面的饭菜都是老爷送去的,丫鬟也好好伺候着呢,小姐过的不错。” 邹老爷听罢,稍稍放了心,然后打来了信。 “这!”邹老爷看到信里面的内容,先是一惊,随后勃然大怒,“混账!混账!” 一旁的侍卫被邹老爷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往后缩了缩。 邹老爷气得浑身发抖,攥着信的手背青筋暴起,看样子是是恨不得立即撕碎邹素素的“信”! 但是,不呢。 “老爷,息怒啊。”一旁的管家连忙劝道。 邹老爷总算平静了一些。 “老爷,出什么事了?”管家小心翼翼地问。 邹老爷沉着脸,看看一眼对面送信的侍卫:“你先出去。” “是……是!”侍卫虽然心里好奇,想多听一些消息,但是邹老爷发话了,他也知道离开了。 客厅中,此时只剩下了邹老爷与邹管家。 “素素买了人命!”邹老爷说着,将信塞给管家。 邹管家微微一愣,随即将邹素素的”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信里面的内容很简单。 就是邹素素承认自己买了人命,想要留住高景川,结果,那买来的人搞砸了,高景川似乎要怀疑到自己的头上。 当人了,邹素素通篇没有指名道姓,只是说自己从姜叔哪里买了一样东西,结果东西坏了,有人不高兴了之类了…… 邹管家立马就知道具体的的事情了。 “老爷,这件事绝对不能捅到高大人的面前!”管家面容严肃,“那两个洛京来官差,不简单!” 邹老爷揉了揉眉心,恨铁不成钢,“关键是,看素素的意思,姓高的已经开始怀疑了!” 邹管家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邹老爷道:“实在不行,我们找人做掉他们?” 管家连忙摇头:“恐怕不行。” “为什么?” “老爷,那两人的武功不简单!”邹管家道,“我们随便找的小鱼小虾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到时候万一”除不掉他们,反而惹了一身腥就不好了!” “那你说怎么办才好!?”邹老爷又气又急,忍不住在屋中来来回回踱步。 邹管家一时间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好主意。 “素素啊!”这要是不是邹老爷的闺女,他估计都要掐死邹素素了! 第491章:继续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91章:继续“那你说怎么办才好!?”邹老爷又气又急,忍不住在屋中来来回回踱步。 邹管家一时间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好主意。 “素素啊!”这要是不是邹老爷的闺女,他估计都要掐死邹素素了! “老爷,稍安勿躁。”邹管家劝道,“这件事,我们要从长计议。” 邹老爷深吸一口气。 “怎么从长计议?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邹管家想了想,最后一咬牙,说道,“老爷,我们觉得,我们还是提前跟六爷通个信,让他稍作准备。” 邹老爷没有立马同意,他皱着眉:“把这件事……告诉六爷?” “对。”邹管家道,“告诉六爷,毕竟小姐的人命是从他手里买的,要是高川去查,也可能查到六爷那里,让六爷提前做好了准备,不是坏事。” “可是,六爷的为人你不是不知道!”邹老爷面带犹豫,说道,“他向来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人!要是知道是素素牵扯除了他!他说不准现在会对素素出手!” “小姐现在人在牢房里。”邹管家道,“六爷出手也要掂量一下。”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邹老爷思忖片刻。 “老爷事不宜迟。”邹管家提醒道。 “我知道了。” 邹老爷眉心紧皱,长长叹了口气。 “小周!”邹老爷冲门外喊了一声,被肖叔伦收买的侍卫连忙进来了,“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邹老爷道:“你给小姐带一句话。” “您说。 “让她安心在里面待着,其他不用管。” 周侍卫点了点头,眼珠子转了转,问:“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邹老爷挥手。 周侍卫点着头,回去传话了。 ………… ………… 周侍卫先去见了肖叔伦,然后将邹老爷让他带话的事情全部说了。 肖叔伦闻言,又问道:“还说其他了吗?” 周侍卫摇头:“没有了,老爷说话的时候,让我出来,他是单独跟邹管家商量的。” “邹管家?”肖叔伦忽然想起了这个管家,问周侍卫,“邹管家,这个人怎么样?” “怎么样?”周侍卫想了想,说,“那要看看哪个方面了。” 肖叔伦挑眉:“比如说……” “比如说为人这方面。”周侍卫说,“邹管家对下人都挺好的,对邹老爷也挺忠心的。” 肖叔伦道:“所以,人缘不错?” “对。”周侍卫,“邹管家挺会做人的。” “还有其他吗?”肖叔伦问。 “这是我们私下说的啊。”周侍卫道,“有时候,邹管家这个人有些深不见底,有时候,老爷反而会听他的。” “听他的?” “是。”周侍卫说,“大概是三四年前吧……反正距离现在也有一些时间了,又一次,府里出了事,老爷吓坏了,还是邹管家出面解决问题的。” “出了什么事?”肖叔伦追问。 “仇人找上门。”肖叔伦道,“那时候,邹老爷的生意做大了,触及了到了外城的马老板的势力,马老板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就好找人报复邹老爷,最后还是邹管家出面摆平了这件事。” “这样啊……”肖叔伦听罢,不置可否。 周侍卫点着头,说:“所以,我们私下都说,邹管家别看是个管家,但是不简单。” 肖叔伦点点头头,又问:“还有其他事情吗?关于邹管家的。” 周侍卫抓了抓脑袋:“暂时没有了。” 肖叔伦让周侍卫离开了,他站在原地,捏着下巴思忖着。 这时候,钟县令来了。 “大人,事情都办好了。”钟县令冲肖叔伦道。 “人已经接过来了?”肖叔伦问。 “是的,我已经把香春姑娘的父母都安排在了驿站,专门有人守着保护。”钟县令回道。 “好的。”肖叔伦颔首,“现在就等景川那边的消息了。” “让王爷一人去,会不会有些危险?”钟县令问,“要不,我直接去给邹老爷要人的了。” “你去了,反而会打草惊蛇。”肖叔伦道,“救人这件事,就交给他吧。” 钟县令道:“大人,你这么说,我也放心了。” ………… ………… 高景川此时人在哪里?他刚才跟着周侍卫一起来到了邹府。 不过周侍卫是光明正大走的正门,高少卿是翻墙过来的。 进了邹府之后,高景川先藏身起来,暗中观察。 之前,他已经问过香春了,邹老爷会将她的弟妹藏在哪里。 香春告诉高景川,邹府有一个后院,如果邹老爷藏起来她的弟妹,应该是藏在那里了! 高景川顺利地找到了邹家的后院,这些天,他已经对邹家很是熟悉了。 后院的门口处,有两个侍卫把守着。 这里这么偏僻,特意找了两个侍卫守着,一看就此地无银。 高景川直接走了过去。 两个守门的侍卫见到高景川的到来,愣住了。 他们是见过高景川的,见他这个大大方方走过来,一时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高,高大人?”其中一个侍卫上下打量高景川,面露不解。 高景川道:“我来把人带走。” 侍卫闻言,双双对视了一眼。 高景川看穿两人眼中的诧异与疑惑。 “让开。”高景川说。 “高大人,我们……”其中一个侍卫犹豫了一下问道,“您是不是……” “不相信?”高景川反问。 侍卫面面相觑,都没说话。 “这样信了吧?”高景川说着,忽然拿出了一封信来。 侍卫更是不解。 但是其中还是伸手去接。 手指刚刚触碰到高景川手里的信,高景川忽然发难,抬手点住了对方的穴道。 他出手的角度刚刚好,正好在另外一个侍卫的盲区中。 所以,另外一个侍卫没在第一时间注意到这边的不对劲儿! 高景川点住了其中一个侍卫的穴道,紧接着,迅速出手,将另一个侍卫也控住住了! 侍卫两人双双被他点住了穴道。 两人浑身不能动弹,瞪大眼睛看着高景川。 高景川将两人放回原位,然后推门走进了后院中。 在院中的小屋中,高景川见到了两个孩子,两人都约莫十五六岁,见到高景川后,男孩子一脸戒备,倒是女孩子微微红了脸。 “你们是香春姑娘的弟妹?”高景川直接问。 “是,你,你是谁!”男孩子说着,将女孩护在自己的身后。 “救你们出去的人。”高景川道。 “救我们出去?”那女孩脸红地望着高景川,像是望着一个绝世大英雄! “不要被骗了!”男孩子呵斥了女孩一声,“长得好看人,最会骗人!” 高景川:“……” “你究竟是谁!”男孩戒备盯着高景川。 “你叫小至。”高景川木着脸,说,“小名叫狗娃,你五岁的时候,屁股坐进了热水里,现在屁股还有疤。” 那男孩:“……” “你,你怎么知道的?”女孩小声地问。 “香春姑娘告诉我的。”高景川道,“事不宜迟,走吧。” 小至听完高景川的话,不由地相信了他了。 “你想带我们去哪里?”小至问道。 “去跟你们父母回合。”高景川道。 “我信你!”这时候,女孩站出来,走到了高景川的面前。 小至也跟着高景川走了。 ………… ………… 高景川顺利地将两人带出了邹家。 邹家外面,肖叔伦正在等着他。 “带出来了?”肖叔伦看着高景川身后的两个人。 “带出来了。”高景川言简意赅,“他们的父母,应该也接过来来了吧?” “来了。”肖叔伦说,“钟县令已经把人安排在驿站了。” “也带他们过去吧。”高景川说着,将两个人交给了肖叔伦。 “你去哪里?”肖叔伦问。 “去见香春姑娘。”高景川道,“我将她带出来,让他们一家在驿站团聚。” “好。”肖叔伦说。 ………… ………… 两人兵分两路。 高景川连夜将香春带到了驿站里。、 香春看着自己的父母还有弟妹,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肖叔伦与高景川对视一眼,两人暂时退出去,将时间留给了香春一家人团聚。, 肖叔伦看了看外面的月色,冲身边的高景川道:“邹家现在应该有动作了吧?” 高景川颔首。 “他们已经发现香春的弟弟妹妹不见了。” 肖叔伦道:“你打算怎么处置邹素素?” “先不动。”高景川说。 “你想顺着她的线,查买卖人命的事……”肖叔伦表示理解。 高景川颔首。 肖叔伦道:“我们已经占据主动了,现在,就等着邹素素那边自乱阵脚了。” ………… ………… 此时的邹家确实已经自乱阵脚了。 邹老爷知道香春的弟弟妹妹被人带走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谁带走的!”他冲着前来汇报的侍卫喊道。 “是高大人!”侍卫道,“他点了我们的穴道,将人带走了!” “高川!”邹老爷咬牙启齿! 一旁的邹管家道:“老爷,现在最重要的是,是看看小姐……看看香春还在不在她身边。” “对!对!”邹老爷站起身。 “老爷,你去哪里?”邹管家问。 “我亲自去看素素!”邹老爷说完,人已经出了屋门。 邹管家看着邹老爷的背影,轻轻皱了皱眉。 ………… ………… 邹素素见到邹老爷的时候,是在半夜时分。 邹老爷走进牢房之后,张口就问邹素素:“香春呢?” 邹素素道:“被高川带走了。” 邹老爷沉下脸:“她弟弟妹妹被高川带走了!” “什么?”邹素素瞪大眼。 “香春一定会背叛你!”邹老爷恶狠狠。 邹素素从中震惊中回过神:“怪不得,她这次去了这么久!爹!我该怎么办?!” “放心,爹会帮你想办法!”邹老爷道。 “爹!”邹素素攥着牢柱,“爹!我想出去!” 邹老爷摇摇头:“我算是明白了!高川将你带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想好怎么对付你了!” “爹……”邹素素摇着头,“你要救救我!我,我不想真的坐牢!” “不会!”邹老爷道,“高川追着你查,最多查出你自导自演的绑架案!其他的,你一概不能认!而且,香春其他的也都不知道!” “爹,不是的……”邹素素脸色苍白,“香春知道我买人命的事情。” “你!”邹老爷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差点气死! “她知不知道你从谁手里买的?!”邹老爷拍着胸口,自己给自己顺气,不然能真被邹素素气死。 “我没告诉她。”邹素素说,“她只知道我买卖人命,其他的,一概不知!” 邹老爷深呼吸。 “那还有挽回的余地。” “爹,怎么挽回啊……” 邹老爷道:“无论香春说什么,你一概不认!反正,大理寺那套是,拿不出直接证据,不能真的把你怎么样!” “我知道了!”邹素素道,“说白了,就是无赖到底!” “对!”邹老爷道,“还有,你记得……” 他说着,压低了声音,只用父女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郑重地说道:“六爷的事情你绝对额不能多说!我们家传的药,更不能多提!” “我明白!”邹素素重重点头。 ………… ………… 牢房里,邹素素与邹老爷正在商量对策。 驿站里,香春从与家人团聚的感动中,抽出身来。 她走出房间,见到外面的高景川与肖叔伦。 “两位大人,多谢你们!”香春说着,就要给两人跪拜行礼。 肖叔伦离得近,拦住了香春:“好了,不用这么客气。” 香春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说:“大人,我准备好了。明天,我一定在公堂上指认小姐!” “先不着急。”肖叔伦说。 “不着急?”这下香春倒是愣住了。 肖叔伦与高景川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难道不是给邹素素定罪吗? 高景川看穿了香春的想法,说道:“还有一件事需要查证。” “什么事?”香春不由发问。 “邹素素买卖的人命。” 香春一愣,意识到这确实是个重要的案子。 ” 第493章:反转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93章:反转“找谁!?”邹老爷连忙问道,问完之后,他又道,“现在我去哪里找人顶罪?!从六爷手里买人命根本不可能!身边的侍卫丫鬟,根本靠不住!” 邹管家没回答,目光一直看着邹老爷。 邹老爷忽然一惊,忽的意识到了邹管家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让我顶下来所有的罪?!” 邹管家点着头。 邹老爷想也不想直接开口道:“那不行!” “老爷,现在……这是我能想到的,保住小姐最好的办法。”邹管家说道。 “那也不行!”邹老爷摇着头,“绝对不行!我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邹管家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邹老爷颓唐,坐下了。 “我还有最后的办法……”邹老爷狠狠咬着牙。 “什么办法?”邹管家问道。 邹老爷绷着脸,没有回答。 邹管家又笑小心翼翼道:“老爷?” 邹老爷站起身,直接走了出去。 “老爷,你去哪里?”邹管家连忙追上去。 “不用管了。”邹老爷道,“我有办法。” 说完,直接走到了书房中,他书房关起来。 邹管家站在邹老爷门口,长长叹了口气。 此时,屋内的邹老爷还有屋外的邹管家都不知,他们刚才的对话,已经都被房顶的高景川尽收耳底。 高景川见邹老爷进了书房,他也顺势越到书房房顶。 掀开瓦片往里面望去,只见邹老爷正奋笔疾书,至于写了什么,由于光线问题,高景川看不真切。 总之,他只见邹老爷一直在埋头写。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邹老爷终于抬起头来。 将写好的东西放进了信封之中。 就在高景川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的时候,只见邹老爷将信封放在了自己怀里。高景川不解其意,但是现在他也不能直接去抢邹老爷的信。 会打草惊蛇。 高景川又在邹老爷的房顶上潜伏了一会儿,见他真的没有其他动作了,就起身离开了。 ………… ………… 高景川来到县衙的时候,天都已经快要亮了。 肖叔伦没睡,正在等着他。 “看到什么了?”肖叔伦问。 高景川道:“邹老爷说还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什么办法?” “他没说。”高景川道,“他回自己书房写了半个时辰的信。” “然后呢?”肖叔伦问。 “然后,他就把信放在了自己怀里。” “再然后呢?” “再然后就没了。”高景川道。 肖叔伦听罢不由扎了眨眼:“所以,他打算做什么?” “不清楚。”高景川道,“但是看样子,听语气,颇有些鱼死网破的感觉。” “鱼死网破啊……”肖叔伦不由皱了皱眉。 “此时,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高景川道。 “嗯。”肖叔伦上前拍了拍高景川的肩膀,“累了一晚上了,休息一下吧。” “你也是。” “我还好。”肖叔伦说,“我现在去看看邹素素。等天亮了,就要开堂审案了。” “好。” 高景川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 ………… 肖叔伦跟高景川辞别时候,直接去了大牢中。 眼看天快要亮了,邹素素辗转反侧了一夜,刚刚有了一点点的睡意,这时候,肖叔伦来了。 邹素素的瞌睡虫一下子没了,她头昏脑胀地看着肖叔伦:“你来做什么?” “来告诉你一件事。”肖叔伦道。 “什么事?”邹素素皱眉。 “今天开堂审你的案子。”肖叔伦说。 “我知道。”邹素素不悦地看着肖叔伦,”不用你来告诉我。“ 肖叔伦倒也不在乎邹素素的口气,说道:“邹小姐,你知道审什么案子吗?” 邹素素闻言,一时间语塞了。 肖叔伦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是审你自导自演的绑架案吧?” 邹素素眉心紧皱:“什么再自导自演,我告诉你!我就是被人绑架的!” “但愿明天到了公堂之前,你还能这么嘴硬。”肖叔伦说着故意顿了顿,继续道,“如果只是绑架案的话,其实你不必要这么担心,但是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有数。” “我没数!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邹素素沉着脸,冷冷看着肖叔伦,如果不是现在她在牢里,处于下风,依她的泼辣性格早就不会容忍肖叔伦了。 肖叔伦不紧不慢:“那,我们公堂见了。” 说完,他慢慢走了。 邹素素因为肖叔伦的到来,彻底睡不着了。 肖叔伦见对方神情疲倦的样子,转身离开之后,勾起嘴角笑了笑。 这是大理寺管用的手段!犯人精神越是疲劳,越是容易犯错! ………… ………… 疲劳的邹素素被带到了公堂之上。 这次审案不是公开审案,除了县衙的衙差,跟几个犯人,没人知道这次暗审! 邹素素看着上座的钟县令,又看了看旁边坐着的肖叔伦与高景川,最后目光落在站在一旁的旁听的邹老爷与邹管家身上! “邹素素。”钟县令惊堂木一拍,开口道,“有人揭发你自导自演绑架案,你作何解释?” “我没有。”邹素素眼下挂着浓浓的黑眼圈,说话声音虽然很高,但是仔细去听,能听得出其中的焦躁与不安。 钟县令闻言,也不跟她废话,直接道:“带证人。” 很快,香春被带了过来。 邹素素见到香春,整个人就跟一直炸了毛儿似的猫儿似的,要是衙差拦着她,她就已经冲到香春面前,直接抽她耳光了。 “贱人!你敢害我!贱人!你给我等着!等着!”邹素素张牙舞爪,被两个衙差拦住了。 “肃静!”这时候,钟县令沉着脸,狠狠一拍惊堂木。 “素素,冷静一下。”邹老爷也不由提醒自己的女儿,这里是公堂,不是他们邹家,邹素素要是胡闹,很可能会挨板子。 邹素素终于被衙差按回去了。 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香春。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香春缩了缩脖颈,畏畏缩缩,朝着钟县令行礼:“参见大人。” 她跟泼妇一样的邹素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知道,还以为这才是小姐千金呢。 “说吧。”钟县令道,“你揭发邹素素自导自演被绑架,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的话。”香春不紧不慢,缓缓说道,“我家小姐……” “谁是你家小姐!你个贱人!”邹素素大喊。 “肃静!”钟县令再次狠狠一拍惊堂木,“邹素素你要是在扰乱公堂秩序,本官就大刑伺候!” 邹素素听见大刑伺候几个字,终于不甘愿地闭上嘴了。 钟县令看向香春:“你继续说。” “是……”香春点着头,接着道,“我家小姐喜欢高大人,一直对高大人示爱,特别是高大人查清了杨公子的案子,我家小姐更是说过,非高大人不嫁,但是高大人并不喜欢我们小姐,一直在拒绝……” 香春说着,稍微顿了顿,她继续道:“我家小姐的性子从来都是势在必得的,她想要的,她一定会等到,但是高大人不是邱城的人,眼看杨公子的案子,高大人就要离开这里了,小姐为了留住高大人,就自己绑架了自己,她那天办成我的样子,走出乎了邹家,因为高大人能看穿人有没有说谎,小姐担心我会暴露她的计划,索性也将我带走了。” 香春说着,舔了舔嘴唇,继续道:“本来,按照小姐的计划,是想暂时留住高大人,然后她买了一个人,出来冤枉高大人不是大理寺官员,之后,她再路面,解救高大人!结果,没想到高大人不仅知道了小姐的计划,也没有被冤枉……” 香春深吸一口气:“事情就是这样的,绑架是假的,想要留住高大人才是真的。” “你胡说!”邹素素道,“一派胡言!是谁收买了你!让你冤枉我的!” 香春道:“我说的都是实情。” “你还胡说!低贱的下人!你以为有人会相信你吗!” 香春还是有些惧怕邹素素的,她低着头,小声回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证据呢!”邹素素喊道,“你有证据吗!” “那你有证据吗?”这时候,坐着的肖叔伦站起身来,“你有证据证明自己被绑架过吗?” 邹素素被噎住。 肖叔伦道:“你说自己被绑架了,但是不知道绑匪具体模样,不知道自己被在哪里绑架的,甚至还自己回来了?邹小姐,你觉得你说的有人相信吗?” 邹素素梗着脖子:“反正,我说的都真的!我当时被下了药,什么都不记得!” “你当初可是不是这么说的。”肖叔伦不紧不慢。 邹素素转过头:“我说了,我被下了药,没记清楚,有错吗?” 肖叔伦摇头:邹小姐啊,邹小姐啊,要说无赖狡辩,你还是我遇过,最厉害的!” 说着,缓缓从袖口中拿出一样东西来。 “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肖叔伦拿出来的东西,不是旁的,真是邹素素给邹老爷写的信。 “你!”邹素素瞪大眼,花容彻底失色,“你……” “怎么?你还想说,这不是你写的?” 肖叔伦不紧不慢:“这个容不得你狡辩了吧?” 邹素素绷紧了嘴角,她忽然恶狠狠地看向香春:“你!是你!” 当初,是香春让她写出这封信的。 一旁的邹老爷脸色也极其难看。 难道邹素素还写了两封不成!? “是我写的没错!但是这又能证明什么呢!”邹素素梗着脖子,“我只是跟我爹说,闯了祸……” 她写那封信的时候,倒也不是很蠢,没有直接说明,而是转弯抹角的表达。 “这么写,乍看没什么,但是再加上人证的话……” 肖叔伦说罢,冲钟县令看过去。 钟县令会意,冲衙差道:“把另一个证人带过来。” 话音落下不久,很快,周侍卫来了。 邹老爷跟邹素素瞪大眼看着周侍卫。 周侍卫没看两人,径直走到大堂,他在香春身边跪下,冲钟县令行礼:“参见大人。” “起来吧。”钟县令看着他,说:“你是这些天,陪邹素素在牢房的侍卫吧?” 周侍卫拱手:“是的。” 钟县令又问道:“你能解释这封信的意思?” “能。”周侍卫说着,拱起手,不疾不徐,“这是邹小姐写给邹老爷的……” “周侍卫!”这时候,邹老爷忽然开口了,他脸色黑沉,警告似的看着周侍卫,“你说话可要当心!” 周侍卫不怎么怕他:“我说话凭良心!” 说着,他不再看邹老爷,而是大声回答:“这封信,是邹小姐写给邹老爷的,还是我负责送的信!邹小姐因为自导自演绑架的事情,被高大人查到了,不仅如此,她买卖人命的事情也泄露了,所以,她向邹老爷求救呢。” “什么买卖人命!简直一派胡言!”邹老爷脸色阴沉。 “那个控告高大人是土匪的仆人,就是邹小姐买买来的人命!”周侍卫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邹老爷狠狠一甩袖子。 一旁的邹素素也连忙道:“我也不知道你再说什!” “到这时候,还在装傻啊?”肖叔伦不仅笑了笑,说道:“证人,证据都有了,你们父女还是要抵赖,是吧?” 邹老爷黑沉着脸。 “这个六爷是谁,也不打算多说了,是吗?”肖叔伦又追问。 邹老爷的脸色更是难看,他与邹素素一样,死死抿着嘴,一句话不说。 钟县令见状,狠狠一拍惊堂木。 “不动刑,你们是不会招了!来人!” 话音落下,衙差准备就绪。 “等一等!等一等!”就在此时,一个衙差从外面跑了过来。 “何事?”钟县令看着打断自己的衙差。 “知府大人来了。”那衙差说道。 “知府大人?”钟县令闻言,不由站起身来。 此时的公堂上,肖叔伦与高景川不约而同听见外面传来的动静。 两人对视了一眼,肖叔伦不仅皱了皱眉。高景川的神色也有些微变。 “不仅是知府大人!”那衙差说道,“潘守军也跟着来了!还带了好多的兵马!” “什么?!” 第494章:知府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94章:知府此时的公堂上,肖叔伦与高景川不约而同听见外面传来的动静。 两人对视了一眼,肖叔伦不仅皱了皱眉。高景川的神色也有些微变。 “不仅是知府大人!”那衙差说道,“潘守军也跟着来了!还带了好多的兵马!” “什么?!”钟县令大吃一惊,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衙差口中的知府还有守军气势汹汹地走进了公堂之上。 “杨知府,潘守军……你们怎么来了?”钟县令连忙起身迎接两人。 “我们自然是有我们的事情。”杨知府是个提醒肥硕的中年男人,跟麻杆瘦的钟县令站在一起啊,就像是一只直立行走的猪拄着一根竹拐杖。 杨知府话音落下,直接看向公堂上的一行人。 “把人拿下!”他一指高景川跟肖叔伦。 “什么?”钟县令又惊了,他连连冲杨知府摇头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杨大人,您知道他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冒充朝廷命官的人。” “冒充?”钟县令连忙道,“不是冒充的,他们就是……” “就是什么?”杨知府打断钟县令,“他们两个就是我们统计的土匪!冒充大理寺官员,现在在我要将他们缉拿归案!” “杨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钟县令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什么要隐瞒的了,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您好好看看他的长相。他是……” “他就是通缉的罪犯!”杨知府冷冷看了一眼钟县令,“怎么,你想跟他同流合污??” “钟县令连忙摇着头:“杨大人啊!他们两人是一个慎王爷一个是肖家三公子肖叔伦!您好好看看!” “我见过慎王爷跟肖三公子,跟不不是他们!”那杨知府扫了一眼肖叔伦与高景川,说:“再说了,你也不相信,堂堂慎王爷何等人物,会出现你一个小小的邱城?” “这……我,我……我……”钟县令现在已经懵了,他焦急地转身,打心里,他还是相信肖叔伦与高景川的。 钟县令焦急地看向肖叔伦高景川,“两位大人,你们倒是解释一下啊!” “解释有用吗?”肖叔伦笑了笑,他看了看潘守军,顺便又看了看眼外面。、 “都将这里包围了,他们都将这里包围了,是有备而来。” 钟县令看看外面,再看看肖叔伦与高景川。 “知道就好,不要反抗,乖乖就擒!”杨知府一声令下,外面的侍卫冲了进来。 肖叔伦与高景川对视一眼。 肖叔伦缓缓道:“那走吧。” 他说着,顺便将一片的香春一把拉了起来。 高景川也走到了周侍卫的身边。 “我们四个是一伙的。”肖叔伦道,“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们关在一起。”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潘守军。 潘守军从进来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全程绷着脸,一直不动声色又捎带戒备地看着肖叔伦与高景川。 高景川不紧不慢:“六爷,让你们来的吧。” 话音落下,杨知府跟潘守军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高景川走到了潘守军的面前:“我们究竟是谁,我想你们心里也有数。” 潘守军攥了攥拳头。 “不能带走他们两个!”这时候邹素素站了出来,他已经从肖叔伦与高景川的身份中回了神,指着香春道,“这个叛徒,把她交给我!” 肖叔伦闻言,看向了邹素素。 他倒没说多什么,因为这个时候,他说什么也没用了。 往外面潘守军带来的军队,就算高景川与肖叔伦武功高强,想要硬闯过去,也有些困哪。 再说了,此时不光他们两个人。还有香春与周侍卫。 若是他们走了,这两人估计下场可就惨了。 肖叔伦跟他们两人保证过会让他们安全,就不能言而无信。 “把他们是个,带下去!”一直没开口的潘守军一声令下。 “可是……”邹素素还是不服气,但是邹老爷连忙拉住了自己的女儿。 肖叔伦与高景川等人被带了下去。 ………… ………… 邹素素此时长长地松了口气,但是想到高景川被带走,她有不仅皱了皱眉。 “爹,他们要高川带到哪里去?”邹素素扯着邹老爷的袖子,小声问道。 一边问,一边用眼睛瞄了瞄哦潘守军。 那意思,是让邹老爷上前问一问。 邹老爷耐不住邹素素的纠缠,当然,他心里也有疑惑,于是走到了潘守军的身旁。 “大人远道辛苦。”邹老爷恭恭敬敬一行礼说道,“可否让在下为大人接风洗尘?” 潘守军没开口说什么,倒是一旁的杨知府顿了顿,他看了一眼邹老爷身后的邹素素,轻轻点了点头:“行吧,正好我们也饿了。” ………… ………… 邹素素的案子因为肖叔伦与高景川的被带走,又在杨知府的授意之下,不了了之了。 邹老爷为杨知府与潘守军接风洗尘。 “钟大人,一起去啊?”邹老爷看向钟县令。 钟县令的脑子现在还有乱,他摇了摇头:“我,我还有事……” “那就算了。”杨知府摆摆手,说:“我们去。” 于是邹老爷将杨知府与潘守军带到了邱城最好的酒楼,去只见,他已经包了场。 邹素素也要跟去,本来邹老爷是不愿意的。 但是杨知府看着邹素素说了一句:“想去,就一起去吧。” 邹老爷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让邹素素跟着作陪。 一行人走进酒楼,进了最好的雅间中。 山珍海味一道接着一道端上来。 邹老爷看了看在座的人,站起身,冲杨知府与潘守军行了大礼。 “多谢两位大人,若今日不是你们两位,我跟小女……” “好了。”杨知府打断了邹老爷,“这里没外人,我就只说了吧,是六爷让我们来的。” “六爷他老人家……还好吗?”邹老爷小心翼翼地问。 “还好,没被你气着。” 邹老爷拉起了邹素素给两位大人敬酒:“千言万语也不能表达我对六爷还有两位大人的感谢!我真的没有想到……六爷竟然会这么劳师动众地保我们父女两人,我真是……” 杨知府端着酒杯:“有机会,你在好好谢谢六爷吧。六爷为了你们,可是豁出去了。” “是!是!”邹老爷连忙应道,他先也有些云里雾里的不真实感觉,想过六爷会来帮他,大事没想到竟然连潘守军都请来了。 这个时候,杨知府不由想起了公堂之上,肖叔伦与高景川的身份。 这也是邹素素最关心的问题,她执意要跟过来,就是因为想知道钟县令说的手对不对。 “那个……”邹素素不由开口,问道,”大人,我记得,钟县令在公堂上说高川的真实身份是……慎王爷?” “你相信吗?”杨知府笑盈盈地看着邹素素。 邹素素想了想,没有直接回道。 其实,她相信,甚至在钟县令说出高川是慎王爷的时候,她只吃惊了一下子,就狠戾接受了高景川的身份。 他那样的人,就该是皇亲贵族。 “我不知道……”邹素素说。 杨知府看着她的样子,端起酒杯,慢滋滋地嘬了一口:“他是。”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听见杨知府亲口说出了的时候,邹素素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按理说,她被高景川那么对待,现在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她应该盼着他死!但是,心里愣是嗨哟一个声音在说着得到他!得到他!, 邹老爷听见杨知府的话,口干舌燥:“高川真的是洛京那个慎王爷?!” “洛京能有几个慎王爷?”杨知府道。 邹老爷缓缓道:“那也就是说……慎王爷旁边的人,是将军府的三公子肖叔伦?” “对,他们两个,一个是慎王爷一个是将军府的三公子。” “那……那……”邹老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有太多的疑惑了,其中最明显的就是,那是慎王爷的话!他们还要动手…… 杨知府看出了邹老爷的心思,说道:“是六爷要动他们。” “他们得罪六爷了?” “着我们就不知道了。”杨知府道,“好在,他们两个身边没有其他人,加上邱城跟洛京十万八千里,即便在这里将他们做了,也不会怎么样……” “要活的。”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潘守军开口了。 “我知道。”杨知府道,“要不是六爷说要活的,我早就动手了。” 邹老爷擦了擦额角的汗渍,他知道,接下来的时候,不是他能掺和的了。 邹素素可不这么觉得,她实在关心高景川,不仅问道:“杨知府,您了解慎王爷吗?” “比你知道的多些。”杨知府肥硕地脸笑得像朵花,他很乐意跟邹素素说话。 “他有妻有子了?”邹素素问。 杨知府一愣,大约是没想到邹素素会问这个。 “没有妻子,但是有孩子。”杨知府说。 “他的妻子呢?”邹素素连忙问。 杨知府一耸肩:“高景川没有娶过亲,孩子估计跟什么野女人生的吧……” “没娶妻……”邹素素一时间心绪狠狠起伏,“纳妾呢?” “没听说。” 邹素素闻言,说不出的口干舌燥,她继续问道:“他一个堂堂的王爷……怎么会出现在邱城?” 就好像跟她天生有缘似的。 “洛京待不下去了。”杨知府肥硕的脸,油腻地不怀好意一笑。 “待不下去了?”邹素素不解。 “邱城偏远,所以你不知道慎王爷跟三公子的事情,也正常。” 邹素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慎王爷跟三公子?” “对啊。”杨知府慢滋滋嘬了一口酒,一双眼睛盯着邹素素看,看得她浑身不自在。但是为了等后面的话,邹素素也只好忍着。 “相传,他们两个是断袖。”杨知府低声一笑。 “什么?!”邹素素倏然站起身,瞪大眼眼睛,难以置信。 “不然,你想想,为何他们两个形影不离,又为何,都没有成亲?”杨知府说着,目光不由定在邹素素的胸部,“你说我也搞不懂,放着软绵绵的女人不喜欢,偏偏喜欢硬邦邦的男人……哪里都硬邦邦的,有什么可喜欢的?!哦……” 杨知府一口小酒儿下肚,笑得一脸荤腥:“有个地方,确实让人喜欢,让女人喜欢……” 一旁的潘守军皱眉:“你醉了。” 邹老爷的脸色也不甚好看。 邹素素还在这里呢,杨知府就这么说话,实在不何时,但是杨知府的样子又像喝醉了,邹老爷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说什么。 他给邹素素使眼色,让她识相离开。 邹素素则是沉浸在刚才的消息里,久久不能回神。 ………… ………… 此时,不能回神的还有香春与周侍卫。 两人跟着肖叔伦与高景川一起被关在了房间里。 潘守军说的将人关起来,香春与周侍卫还以为将他们关到监狱之中呢,没想到竟然是在关在了驿站中,当然了,驿站之中是重兵围守。 周侍卫揉着脑袋,来回踱步,他越想越害怕:“完了!完了!我们完了!” 一旁的肖叔伦与高景川都没说话,既来之,则安之,两人在屋中坐下了。 香春比起周侍卫还稍微冷静一点点,她倒是没有来回踱步,但是也是眼神不安地看着肖叔伦与高景川。 “大人,你只要回道我一个问题就好了。”邹素素不由问道,“你真的是通缉犯吗?” 肖叔伦道:“你信吗?” 香春摇摇头。 “那就对了。”肖叔伦道,“今天来的杨知府跟潘守军,分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等一等!”这时候,周侍卫站出来,他指着肖叔伦与高景川,“你们真的是慎王爷跟将军府的三少?” “如假包换。” “那不应该啊!”周侍卫道,“要是你们真的这么厉害的人!他们怎么会针对你们?!” “后面有人指使的。”肖叔伦说着,看着高景川。 高景川:“那个潘守军还好,那个杨知府……充满杀气。” 第495章:关起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95章:关起“你们真的是慎王爷跟将军府的三少?” “如假包换。” “那不应该啊!”周侍卫道,“要是你们真的这么厉害的人!他们怎么会针对你们?!” “后面有人指使的。”肖叔伦说着,看着高景川。 高景川:“那个潘守军还好,那个杨知府……充满杀气。” 肖叔伦的点了点头说道,“他不仅充满杀气,还对邹素素不一般呢。” 高景川微微颔首。 “大人,您是怎么知道的?”香春不由问道。 肖叔伦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出来的。” “看?” “对。”肖叔伦说着,冲着高景川笑了笑,调侃似的问道,“师父,我学的怎么样啊?” “不错。”高景川说。 香春一头雾水看着两人:“师,师父?” “这个不重要。”肖叔伦正色,说道:“现在,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让你跟周侍卫离开。” “我们能离开吗?”香春小心翼翼地问。 周侍卫听见能离开,立马又问道:“我们离开这里,会不会更危险?” 肖叔伦道:“你们离开之后,就赶紧离开邱城,其他一概不用管。” “那你们呢?”香春不由问道。 “我们不会有事的。”肖叔伦道。 周侍卫道:“大人,您有让我们离开的法子吗?” 肖叔伦笑了笑:“哦,暂时没有。” 周侍卫:“……” 肖叔伦道:“所以,我在想办法啊。” ………… ………… 那边,肖叔伦正想想办法。这边,杨知府一行人在酒楼雅间中,这一顿饭慢慢悠悠地吃完了,此时,潘守军站起身来。 “老守军,你这是去哪里啊?”杨知府问。 “去看犯人。”潘守军道。 “杨大人,您不去吗?”一旁的邹老爷问杨知府。 “我不去。”杨知府摆摆手,他站起身来,故意四处看了看,说道:“哎呀……潘守军,你说你也是的,非要把人关在驿站,这倒好了,我都不想住过去了。” 潘守军闻言,没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杨知府很是为难似的,拍着自己肥硕的肚子,说道:“哎呀,这下好了……不知道要住在哪里啦。” “大人,您要是不嫌弃,就让我来安排?”邹老爷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那就麻烦啦。”杨知府笑盈盈道,“我没有那么多讲究,只要住在差不多的厢房里就好了。” “厢房?”邹老爷闻言,微微一愣。 “是啊,厢房。”杨知府自然而然地说,“邹老爷,你不是让我住在你家里啊?” “这个……”邹老爷顿了顿,连忙颔首,“是啊,是啊,我就是让您住在我家里呢!” “那就麻烦了你了。”杨知府说着,目光又不由地扫了邹素素一眼。 此时的邹素素心里正想着肖叔伦跟高景川的事情,跟本没有注意到杨知府看她的眼神 可是,一旁的邹老爷看得真切,都是男人,杨知府的那点儿心思,他早就看透了。 潘守军走了之后,杨知府起身,被邹老爷迎着,要去邹府住下。 邹素素还站在原地微微发呆呢。 “素素,走了。”邹老爷开口道。 “爹,我想去看看高……”邹素素说。 “说什么呢!”邹老爷沉下脸,打断她,“跟我回家!” “爹……” “废话少说,跟我回家!”邹老爷厉声说道。 一旁的邹管家见状,连忙出来劝住邹素素,小声道:“小姐,别惹老爷生气了,我们回去吧。” “可……”邹素素低下头。 “跟我回家。”邹老爷用不容置喙的口气又说道。 邹素素心里不甘,但是看到邹老爷的表情,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只好跟着他回家去了。 杨知府很满意,看着邹素素点了点头。 ………… ………… 一行人回到了邹府,邹老爷忙前忙后,亲自安排了杨知府的住处。 杨知府心安理得住进去之后。邹老爷这才有机会休息一下。 邹老爷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将邹管家喊到了自己的住处。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邹管家问道。 “你看的出来吗?”邹老爷直接说道,“杨知府……看上素素了。” 邹管家咽了咽口水,轻轻点头,说道:“看出来了。” 邹老爷干口气,说道:“你说这件事怎么办?” “老爷,您问我啊?” “这里是有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你直接说,不用隐瞒。”邹老爷道。 “老爷,既然您都在这么说了,那我也就直说了……”邹管家道,“杨知府的确是看上小姐了。可关键是,小姐明显还喜欢那个高川。” 邹老爷皱着眉:“她跟高川,不,是高景川,他们是不可能的。” “这一点,我们都知道,但是小姐明显是不知道的。”邹管家说。 邹老爷道:“我倒是有一个一箭双雕的计策。” “什么计策?” “你说,我把素素嫁给杨知府怎么样?”邹老爷开口说。 邹管家稍微一顿,缓缓道:“老爷您真的要把小姐嫁給杨知府?” “你也觉得不可行?” “相反。”邹管家道,“我觉得,老爷真要是这么做了,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事,这样,既能得到杨知府的支持,还能断了小姐不切实际的念想。” 他说这话,顿了顿,犹豫道:“不过……” “不过什么?” 邹管家道:“我觉得,依小姐的性子……她恐怕不同意。” 邹老爷长长叹口气:“这也是我最苦恼的地方,素素刚才还说要去看高川呢!” “不难理解。”邹管家说,“慎王爷的相貌摆在哪里呢。” 说完,他忽热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轻轻咽了咽口说。 邹老爷缓缓道:“没想到,高川竟然是慎王爷……” “是啊,他竟然是……” “都说了,这里只有你我,说话不用这么小心翼翼。”邹老爷说着,但是还是往外看了看,“你说,慎王爷是不是跟六爷有仇?” 邹管家苦笑一声:“我就是一个管家,从哪里知道六爷的事情?” 邹老爷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多此一问。 “不管他们有什么仇,最后,老爷是从公堂脱险了。”邹管家道。 “对!虎落平阳被犬欺!”邹老爷狠狠一咬牙,“慎王爷是活该!怪就怪他不该招惹我!招惹六爷!” “话说起来。”邹管家看着邹老爷,顿了顿,说,“老爷,六爷是怎么知道慎王爷的身份的?” 邹老爷摇着头:“我也不知道。” “那六爷是在怎么得知的?”邹管家不解,说道,“这其实,一定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对!”邹老爷道,“可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两人被关起来了。” ………… ………… 此时,被关起来的高景川与肖叔伦见到了前来的潘守军。 潘守军显然是有话想跟两人说,于是让手下将香春与周侍卫带了出去。 “两位大人。”潘守军冲他们道。 “看来,你知道我们是谁?”肖叔伦笑了笑。 “慎王爷,还有肖三公子。” 肖叔伦一耸肩,道:“你是六爷的人?” 潘守军没说话,看样子,是默认了。 “六爷是谁?”肖叔伦又问。 “三公子不用着急,他会亲自来的。” 肖叔伦一耸肩:“那我好好等着,不过,他什么时候来?” “肯能要等两三天。”潘守军道。 “这是多大的人物啊?”肖叔伦失笑,说道:“这么日理万机的吗?” “六爷来头却是不小。”潘守军说了一声。 “猜的道。”肖叔伦说,“能指使得动你跟一个知府,想必来头很大。” 潘守军闻言,沉默片刻,算是默认了。 “王爷,三公子,我知道你们武功高强。”潘守军说,“但是,还请你们安心地待在这里。” “放心。”肖叔伦说,“我也想知道这个六爷是何方神圣呢,不会走的。” 潘守军又看向了高景川。 高景川从他进门一来,都没有说一句话。 此时,潘守军看着自己,高景川微微皱了皱眉,但是依旧没有说话。、 肖叔伦开口又道:“潘守军,你还有事吗?” “没有了。”说完,想要走人。 “你没事,我有事。”肖叔伦道,“能不能上点儿饭菜?” 潘守军一愣。 “我很饿了。”肖叔伦说得理直气壮,那神情动作,哪里像是被控制,关起来的人?! 潘守军这边,客客气气,一点儿也不像是处于上风的人,他回道:“三公子,你稍等。” 说完,下去吩咐去了。 肖叔伦看着离开的潘守军,拿手肘撞了撞高景川:“怎么样?” 高景川看着肖叔伦:“还是没有杀气。” 顿了顿,又说:“甚至,有些迁就你。” “迁就我?”肖叔伦说,“我怎么没看出来?” 高景川道:“现在只能看出来这么些,其他地,暂时看不出来。” 肖叔伦长长叹口气:“那你说……我们逃不逃?” 高景川道:“静观其变吧。” 肖叔伦一摊手:“那好,听你的。” ………… ………… 此时的邹府中,邹素素可没办法静观其变。 她从酒楼回到邹家之后,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直到傍晚的时候,邹素素忽然站起身来。推开门就外走。 “小姐,你去哪里?” 丫鬟连忙问道。 “不用管我。”邹素素说着,人已经走出了院子。 “小姐,你去哪里?”这时候,门口的侍卫将邹素素拦住了。 邹素素皱眉,直接推开那两个侍卫。 “小姐,留步。”那侍卫再次拦住邹素素。 “我让你们让开。”邹素素说。 “小姐,我们奉命,在这里守着您。”一个侍卫说道,“您要是想出去,需要老爷同意!” 邹素素沉下脸:“那我去找我爹!你们让开!” 侍卫还是拦着人,说道:“小姐,老爷说了,你想见他,让丫鬟去通知她。” 那意思,反正是邹素素是不能看自己的住处的。 邹素素脸铁青,两个侍卫低着头,不敢看她的脸,但是双手依旧拦着邹素素的去处。 “你!去叫我爹过来!”邹素素冲着丫鬟喊道。 丫鬟连忙应下,去喊人了。 ………… ………… 邹老爷见到邹素素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闹什么闹?”邹老爷有些不满看着自己的女儿。 “爹,我想去驿站。”邹素素开门见山。 “去哪里?”邹老爷的脸色阴沉。 “去驿站。”邹素素说。 “去驿站做什么?”邹老爷几乎是在明知故问了。 “您说做什么?”邹素素干咳了一声,说道,“我去见高川。” 邹老爷沉下脸,看着邹素素:“不许去!” “为什么?!” “你还问为什么?”邹老爷道,“你忘了,他在大堂是怎么针对我们父女了!?今天要不是杨知府,今天我们父女就交代在大堂上了!” 邹素素闻言,咬住下唇,没有说话。 邹老爷又长长叹口气,压制住心里的怒火,语重心长地说道:“素素,你跟高川不可能的!不要想了。” “他是高景川。”邹素素说,“慎王爷。” “那你们就更可能了!”邹老爷道。 “可是爹,我还是喜欢他……” “你!你简直!”邹老爷指着邹素素的鼻子,气得火冒三丈,“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能不能争气一点儿!能不能争气一点儿!” 邹素素低着头,没说话。 她显然好了伤疤忘了疼,此时又开始惦记上高你刚才了。 “高景川那件事,你不要想了。”邹老爷道,“我已经想好了,帮你安排一门亲事。” “帮我安排亲事?”邹素素皱眉,还没等她问是哪家的亲事。 邹老爷自己开口说道:“你觉得,杨知府祝怎么样?” “爹,你说谁?”邹素素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杨知府。”邹老爷在女儿的直直注视之下,不由地避开视线,干咳了一声。 “爹!你疯了吗?”邹素素一字一顿,真的看看疯子似的看着邹老爷。 “我没疯,我跟你说认真的。”邹老爷道。 “杨知府的年纪跟你差不错!”邹素素低吼! 第496章:知府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96章:知府“爹!你疯了吗?”邹素素一字一顿,真的看看疯子似的看着邹老爷。 “我没疯,我跟你说认真的。”邹老爷道。 “杨知府的年纪跟你差不多!”邹素素低吼! “年纪大了,知道疼你。”邹老爷干咳一声,回了这么一句。 邹素素冷着脸,直直盯着邹老爷:“爹!你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怎么说话呢!”邹老爷皱眉,”爹,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邹素素,”为我好把我推给一头肥猪?!?!“ “说什么!”邹老爷闻言,吓了一跳,“邹素素,你说话给我长点心!” “”反正,我是不可能嫁给那个肥猪的!”邹素素说完说着,忽然大哭起来。 邹老爷见状,更是心里烦躁。 “素素!你能不能懂事一点儿!你……” “反正,我不嫁!”邹素素说完,转身就跑了! “你去哪里?!”邹老爷喊她。 此时,邹素素已经哭着跑出去了! “还不把小姐拦住!”邹老爷冲侍卫喊道。 “是!” 侍卫连忙去追邹素素。 但是,晚了那么一步,邹素素的目的明确,抄近路直接离开了邹家。 ………… ………… 离开邹家的邹素素,来到了驿站,见到了高景川。 邹素素推门进去的时候,肖叔伦与高景川正在屋里下棋。 “你怎么来了?”肖叔伦落子,看着邹素素。 邹素素看着眼前的肖叔伦,又想起了之前,听到的的断袖之说。 “将军府,肖三公子。”她咬牙切齿。 “是我。”肖叔伦笑了笑。 “我不是来找你的。”邹素素沉着脸,看着高景川。 肖叔伦当然知道,邹素素是来自找谁的,他也转头看了看高景川。 高景川落子,然后静静望着邹素素:“邹小姐,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说道。” 邹素素见他现在还是这种态度,咬了咬牙关。 她狠狠瞪了肖叔伦一眼,这次前来,邹素素在路上想了很多!她其实很想问高景川一个问题,他跟肖叔伦是不是那种关系! 直到站在门外,邹素素还想着问题来的! 但是,见到高景川的人!她不想问了! 不管是不敢还是不重要!总之,她从心里将这个问题压下去了。 转而说道另一个严重的问题:“高景川,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处境。” 高景川不冷不热,他对面的肖叔伦落子了,高景川也拿起了黑子。 “我心里有数。”高景川道。 “你很可能被杀死!”邹素素见他那样子,心里更气,低声吼道。 高景川闻言,继续下棋,没再说话。 “你听见我说话没有!”邹素素气冲冲上前,一把将棋盘掀了! 高景川见状,皱起眉心,冷冷地看邹素素。 邹素素升腾在心里的怒气,被高景川一个眼神,看得消去了大半。 “我,我……可以帮你逃走。”邹素素深吸一口气,她缓了缓情绪,轻声说道。 高景川不悦看着她。 “我真的有办法,帮你逃走!”邹素素说。 高景川不置可否,而是重复她的话:“帮我……逃走?” “对!对!”邹素素点着头,低声道,“就算是背叛我爹,我也愿意帮你!” 只有“你”,明显这句话里是没有肖叔伦的。 高景川将棋盘摆正,说:“不用了。” “你,你说什么?!” “不用了。” ”你!可想好了!”邹素素瞪大眼吗,有些难以置信。 高景川已经将棋盘摆好,说道:“如果没事,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你……”邹素素没想到,自己竟然又碰了一鼻子灰。 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从小备受宠溺,如此在高景川这里一次次碰壁!除了一肚子的气,还有不甘!可是又无可奈何! “你会后悔的!”她说。 高景川充耳不闻。 “你……”邹素素还想说什么,这时候,一个小人走了进来。 “邹小姐,时间到了。” “我……” 邹素素恨恨一跺脚,冲高景川道:“我还会来的!” 这才,不情不愿离开了。 ………… ………… 屋中,肖叔伦看着邹素素的背影,跟高景川道:“其实,邹素素的提议不错。” 高景川从棋盘上抬起头,看他。 “我离开了,你怎么办?”高景川道,声音太理所当然。 肖叔伦眉梢一挑,嘴角含笑。 “那个六爷还不知道是针对我们谁呢!”高景川顿了顿,又说,“再说了,香春姑娘周侍卫还没放出去呢。” 肖叔伦这次不说话了。 “等着吧。”肖叔伦一耸肩,缓缓说道。 ………… ………… 驿站中的肖叔伦与高景川很是淡定,离开的邹素素则是相反,她沉着脸回到了邹家。 刚走进邹家,邹老爷就让人将她带进了自己的书房。 “你去驿站了!?”邹老爷沉着脸问,虽然是问,但是口气无比肯定! 邹素素也不隐瞒,直接说道:“是的!” “去看高景川?!” “对啊。” “你!”邹老爷狠狠一拍桌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爹,你还有事吗?”邹素素心不在焉,开口问道。 邹老爷本来一肚子气,见邹素素这个“不争气”样子,更是一口老血卡在了喉咙里! “你,你是要气死我是吧!”他吼。 “爹,你就别管我了。”邹素素心里烦躁,说话也没什么耐性。 “我不管你?!”邹老爷,“我不管你!你想谁管你?!” “我自己能管我自己!”邹素素反击。 邹老爷上前一步,直接指着邹素素的鼻子:“现在!不是你被关在衙门大牢的时候了!不是高景川要叛你罪的时候了!邹素素,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他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舔着脸去找他!” 邹素素被邹老爷说得脸色也难看起来。她在驿站时候,被高景川那么无视,本就心里烦躁,现在被邹老爷这么说,心里更是堵一团窝火! “我就算是舔着脸去找高景川!也比跟了杨知府好!”邹素素也不管不顾!直接大吼道,“你还是我爹吗?!让我嫁给一个老男人!又胖又丑又老,根本就是一个肥……” “小姐!”就在邹素素大喊的时候,邹管家忽然冲进来,厉声打断了她。 邹管家是个下人,他可从来没有跟邹素素大声说过话,这次,他的声音大的出奇! 邹老爷看过去,一张脸一下苍白了。 邹素素也已经回过了头,脸色也顿时青白黑紫,复杂交纵,一时间尴尬极了。 又肥又老有丑的杨知府就站在身后,邹管家站在他身旁,缩着肩膀。 邹素素咽了咽口水,现在想要收回的自己的话,已经晚了。 “臭丫头!”邹老爷最先反应过,冲邹素素厉声喊道,“给我滚出去!” “邹小姐,你不用走。”杨知府开了口,他嘴角带着笑,但是眼梢是冷的,阴阳怪气地说道,“要走,也是本官走。” 说完,狠狠一甩袖!转身走了! “杨知府!杨知府!杨大人!”邹老爷急忙追上去,低声下气地说道,“您听我解释!您听我解释啊!” 杨知府长得肥胖,走起路来,脚步可不慢,邹老爷气喘吁吁,在邹家门口才将杨知府拦下来。 “杨大人!您看,就要到饭点儿了,您这是去哪里啊?”邹老爷连忙讨好。 杨知府道:“离开你们邹家,省的污了你们家小姐的眼睛!” “您看您说的!”邹老爷连忙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陪着笑。 “邹老爷,不是我说你!”杨知府冷着眼,咬牙说道,“这才多长时间时间啊,就忘了是谁把你们父女从公堂上救下的?” “不敢忘,不敢忘!”邹老爷恨不得举双手发誓,“我一直记得您的大恩大德!” “你记得有用吗?”杨知府面容露出一丝狰狞,“现在你的女儿!恩将仇报!说我又老又丑!还有!说什么不嫁给我!邹老爷,我就问你一件事!我什么时候说过娶她?!我说过吗?!” “没有!没有!”邹老爷连忙道:“您从来没有说过,是我……是我想把女儿嫁给您!” 杨知府冷笑一声:“你的女儿,我可不敢要!” “素素让我娇惯坏了!姑娘家不懂事!!”邹老爷连连赔罪,继续说道,“杨知府,您就大人大量,原谅她这一次吧……” “哼!”杨知府冷哼一声,虽然看起来还是生气,但是又不像是之前那么生气了。 邹老爷借机又连忙说道:“杨知府,您看您在我这里住的好好的,怎么说离开了就离开了啊?”邹老爷说着,又开始搓着手,“您要是……哪里不满意,我保证教您满意,您……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杨知府闻言,这次终于拿正眼看了邹老爷一眼。 “你说什么?”他故意问。 “您跟我回去吧。”邹老爷连忙道,“我保证教您满意。” 杨知府上下看了邹老爷一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您不用知道。”邹老爷道,“我知道就好。” “哼!”杨知府的神色总算好转了一些,“我累了!今天在在你家里住一夜!你看办!” “好!好!”邹老爷连忙请杨知府回去,“您慢些走,慢些走。” ………… ………… 邹老爷将杨知府安排好了,走出杨知府的住处,邹老爷长长地松了口气,随即脸色沉下来。 “老爷……”邹管家一直跟在邹老爷的身旁,看着刚才邹老爷跟杨知府的对话,他已经明白了了什么,但是有些难以置信。 “什么?”邹老爷看了看管家。 “您……打算让杨知府怎么满意?”邹管家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还能怎么满意?”邹老爷说着,朝身后的院子看了一眼,“这个畜生想要素素!” “那您……邹管家不确定。 “我能怎么办?”邹老爷说起来也是满肚子火,“我现在的身价性命都在这老畜生手里!再说了!素素迷恋高景川!高景川是六爷的仇人!她要是还对高景川执迷不悟!最后就是拉着邹家陪葬!” “可是,杨知府的年纪确实是……”邹管家欲言又止。 那止住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邹老爷道:“我也不想素素嫁给他!但是!现在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一个问题将邹管家也问住了。 邹老爷按了按鬓角,说道:“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要是素素的喜欢的其他人!我或许还会帮她想想办法,不把她交给杨知府!可是,刚才你也看见了,邹素素就是被高景川迷了心窍!要是任由她这么下去……” 邹老爷是不能承担这个后果的。 “全凭老爷做主吧。”邹管家低下头,缓缓说道。 “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邹老爷说着,拍了拍邹管家的肩膀。 “交给我?!”邹管家瞪大眼。 邹老爷道:“我是素素的亲爹,这种事,我……我不忍心。” “那我就……”邹管家想说什么,但是邹老爷看过来,他顿住了。 “我听老爷的。”邹管家道。 “那就好。”邹老爷说完,长长叹口气,离开了。 邹管家看着邹老爷的背影,皱了皱眉,也长长叹口气。 ………… …………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两天之后,一个平常地不能在平常的日子,天朗气清的驿站,驶进了一辆豪华的马车。 潘守军连忙前来迎接。 “六爷,您来了?”他上前,亲自掀开马车帘。 车上下来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满头银发,无须,笑纹显明,乍一看很是慈祥。 “怎么只有你?小杨呢?”那老头开口,仔细听,声音有些尖细。 “他受了伤,不能出来迎您。” “怎么受伤了?”六爷问。 “这个……”潘守军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 毕竟,杨知府受伤受德不光彩!知道这件事的人,也没有几个人。 六爷见到潘守军的样子,笑了笑:“既然受伤了,重不重?” “人没事。” “那就好。”六爷说道,“我一会儿去看看他。” 第497章:六爷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97章:六爷毕竟,杨知府受伤受德不光彩!知道这件事的人,也没有几个人。 六爷见到潘守军的样子,笑了笑:“既然受伤了,重不重?” “人没事。” “那就好。”六爷说道,“我一会儿去看看他。”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六爷又随口问道。 潘守军回道:“在邹家。” “哦,原来是邹家啊……”六爷眯起眼,笑了笑,也不多说。 潘守军跟在六爷的身后,没有说话。 “那个人呢?”六爷面带笑容,但是仔细去听声音的话,会发现他的声音透着一点点的凉意。 “我带您去。”潘守军道。 六爷点了点头。 潘守军恭恭敬敬带着六爷往里面走,直接去了高景川的跟肖叔伦的房间。 六爷走到门口,没有着急进去,而是顿了顿,说道:“人在里面?” “是的,都在里面。” 六爷眉梢一挑:“两个人?” 潘守军先是愣了愣,随即回道:“是的,两个人。” 六爷冷笑了一声,一丝嘲讽从脸上一闪而过。 当他推开门的是时候,还是那个笑容满面,看起来极其和蔼的老人。 五中的肖叔伦与高景川早就听见了门口的动静。 六爷推门进来的时候,两人都注视着门口。 门扇缓缓而开。 肖叔伦与高景川终于看清了这个六爷的长相,六爷也终于这一次地见了慎王爷与三公子。 “好久不见了。”六爷走进去,然后冲潘守军使了个眼色。 潘守军立马会意,站在门外,将门关上了。 “你是……”肖叔伦看着六爷,歪着头,三公子没见过眼前之人。 “不记得我了?”六爷笑着,自己坐在了肖叔伦的旁边。 高景川望着进来的六爷,顿了顿,说:“马公公。” “还是高少卿记得清楚啊……”六爷顿了顿,随即笑着摆手道,“不对,现在应该叫你慎王爷了。” “马公公?”肖叔伦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跟他解释道:“先帝身边伺候的。” 肖叔伦恍然,原来是宫里的人。 “我就说慎王爷的记性好。”马公公道看,“还记得我呢。” “如果,我没记错……”肖叔伦道,“先帝在位的时候,你就告老还乡了。” “是啊。”马公公长长叹口气,“说起来,我还挺怀念伺候先帝的日子呢……” 肖叔伦在一旁听着,听了这么大一会儿,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 他只知道,这个六爷是马公公,伺候过先帝的……然后呢?他们之前猜测这个六爷跟他们有仇怨,但是看样子,似乎没有仇怨啊。 毕竟,一个是伺候先帝的老人,一个是大理寺的官员,除非六爷犯过案,不然不可能跟高景川结怨。 可是,如果他真的犯了案子,又怎么会告老还乡呢?现在还活着这么舒坦。 一旁的高景川似乎是看出了肖叔伦的疑惑,开口说道:“他是我爹的好朋友。” 肖叔伦双眼微瞪! 高景川口里的爹,绝对不是先帝!而是……养父高侯爷! 他当初可是要造反的! 肖叔伦再次打量起了眼前的马公公。 马公公在高景川提及高侯爷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冷色,他缓缓道:“慎王爷,不知道,你口里的爹爹,是说谁呢?” “你知道。”高景川回。 “是高侯爷吗?”马公公故意摆出诧异的表情,“慎王爷,你还认他是爹爹呢?” 高景川不卑不吭:“在我心里,他一直是我爹爹。” “所以,你就踩着你爹爹的命,做了这个慎王爷?”马公公的脸色冷下来。 高景川道:“我们只是路不同。” “要是你当初听我们的。”马公公啧啧嘴,惋惜又愤恨,“现在,你就不是坐在这里了,而是坐在高高的皇位上。” “人各有志。”高景川不冷不热。 “好一个人各有志!”马公公道,“就因为你的人各有志,害的我们差点儿都给你陪葬!” 高景川没说话。 一旁的肖叔伦听不下去了,开口说道:“马公公,不管坐在皇位的是谁,他只要对得起天下,不久好了?” “不愧是将军府的公子。”马公公看向肖叔伦,“你啊,跟你爷爷还真像。” 肖叔伦笑了笑:“过奖。” “我不是在夸你。”马公公笑着回道。 肖叔伦也笑盈盈回道:“我当你在夸我。” 马公公眯起眼:“三公子,你这样子倒是更像肖丞战了。” 肖叔伦扬起下巴,不客气道:“这也算是,有其爷必有其孙。” 马公公白了他一眼,那样子很是认同。 肖叔伦倒也不在乎他认不认同:“所以,现在,你想怎么样?”他问马公公。 马公公闻言又占据了上风,说道:“我先问慎王爷一个问题?” 说着,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颔首,那意思,你问。 马公公道:“后悔吗?” 高景川:回道:“后悔什么?” “没有成为九五之尊。” 高景川沉思片刻:“不后悔。” 马公公又道:“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呢……” “哦?”高景川皱起眉,“你还没死心?” “你只管回道我。”马公公说。 “不知道。”高景川回道。 “不知道?”马公公慢慢悠悠打量他。 高景川说:“实事论事,现在我的确不知道。” 他顿了顿,说道,“还是说,你有办法,能推我坐上龙椅?” 马公公先是愣了下,随即大笑一声:“慎王爷,你可这么不地道!我还没说什么,你就想着套话了?” 高景川闻言,不置可否:“想说便说,不想说便罢了。” 马公公摇摇头:“我看你的样子,跟以前一样,就算我跟你爹一样,把皇位送到你手上,你也不见得接。” 高景川闻言,忽然一笑:“你送我皇位?” 说的谋朝篡位跟孩子过家家似的。 “说的也是。”马公公缓缓站起身来,“就我这把年纪了……就算筹谋也好几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等不起啊。” 肖叔伦问道:“所以,你打算做什么?” 马公公笑了笑,冲肖叔伦道:“不如三公子猜一猜?” 肖叔伦一耸肩,大大方方,说道:“猜不到。” 马公公看向高景川:“那……慎王爷呢?” 高景川道:“你想杀了我。” 马公公一挑眉,不置可否,但是看样子确实是有此意。 “不过,你现在又不能动手。”高景川说,“你还想利用我吧?” “都说慎王爷有一双能看穿人心的眼睛,果然不假。”马公公点着头,“你说的一字不差。” “想我做什么?”高景川问道。 “很简单,很简单……”马公公笑盈盈说道,“就是一个很小的忙呢。” 高景川看着他。 马公公笑道:“我就是想借一借皇家的血脉。” “什么?”肖叔伦皱眉。 马公公看向肖叔伦:“三公子,不要吃醋啊,我只是想养几个慎王爷的孩子,不是什么大事。” 肖叔伦眉心隆起,心里厌恶,张口说道:“你没病吧你!” “没有。”马公公笑道,“虽然我已经年过六旬,但是大夫说我身体康健,很不错呢!” 肖叔伦:“那你这是唱哪出?” “这个,就跟肖三公子没关系了。”马公公说着,看向高景川。 “慎王爷,我这个人不喜欢用强硬的手段。”他一摊手,“而且,我听说,要是用了药,生出来的孩子会不好,所以还是要心甘情愿的好。” “混蛋!你敢!”肖叔伦没忍住,直接起身,要动手。 高景川拦住了他。 就在肖叔伦起身的一瞬间,守在门外的弓箭手砰的打开门和窗! 弓弩对着肖叔伦与高景川!要是两人真的敢轻举妄动,那么在他们靠近六爷的时候,就会被射成马蜂窝! 高景川按住肖叔伦,不让他动弹。 马公公不紧不慢站起身,说道:“慎王爷,我能,给你一天时间。” 高景川绷着脸:“如果,我不能?” “那好说。”马公公道,“那我就不能保证三公子的安全了。” 肖叔伦冷冷看着马公公。 马公公掸了掸袖子,慢条斯理地说道:“慎王爷,你放心,我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姑娘都是找的英俊的!有两个跟三公子的眉眼还有几分相似呢!” “老混蛋!”肖叔伦额角青筋暴起,要是高景川按住他肩膀,他估计要真马公公同归于尽。 “慢慢想。”马公公说完,笑盈盈离开了。 ………… ………… 马公公离开之后,屋里的弓弩手也纷纷离开了。 肖叔伦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高景川倒是很冷静,他道:“好了,喝口茶。” 说着,倒了杯茶,递过去。 肖叔伦抓了抓脑袋,满脸烦躁:“这个人,就是个老变态!” 高景川将茶水递过,按着肖叔伦坐下:“稍安勿躁。” 一边按着肖叔伦的肩膀,一边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在肖叔伦耳边说道:“别忘了,我们还有后招。” 肖叔伦脸色依旧难看,但是比之前稍微好点了。 “恶心!”他道。 高景川说:“嗯,却是挺恶心人的。” “老变态!”肖叔伦大喊。 高景川跟着他道:“嗯,老变态!” 肖叔伦气冲冲看着高景川的脸,又爱又恨的:“现在倒好!不仅是女人惦记!就连老太监也惦记!” 高景川有些哭笑不得,只好抬手,揉了揉肖叔伦的的头。 “我没事。”肖叔伦嘴上说着没事,但是一肚子气消不下去! 高景川冲他笑了笑,低声安抚:“现在,终于的是拖延时间,放心,没事的。” 肖叔伦深吸一口气:“最好没事……” ………… ………… 此时给了肖叔伦一肚子的气的马公公走出了驿站。 潘守军跟在他身后。 “给我看好了。”马公公说着,冲着肖叔伦与高景川的方向看了一眼。 “您放心。”潘守军道,“这里被我重兵把守,还埋伏着弓弩手,他们武功再高也逃不出去。” 马公公点了点头:“嗯,你办事,我放心。” 说着,就往驿站外走。 潘守军继续跟在马公公身后,问道:“六爷,您去哪里?” “去看看小杨。”马公公说着,上了车。 他招招手,将潘守军也喊到了自己的马车前。 “你跟我说说,小杨是怎么回事?”六爷问道,“好端端地,怎么受伤了?” 潘守军道:“他看上了邹家姑娘,结果,被邹家姑娘刺伤了。” 马公公皱了皱眉。 潘守军道:“具体的事情,您去问他吧。” “嗯。”马公公摆摆手:“你也回去吧,好好守着驿站。” “是!” ………… ………… 离开驿站的马公公去了邹家。 邹家的门卫不认识马公公,但是他知道那马车华贵,连忙去里面通报邹老爷。 邹老爷此时正跪在杨知府的厢房请罪。 “老爷!老爷!”家丁冲进来,说道:“外面来了一辆豪华的马车!说是要见杨知府!” “是见我?!”这时候,屋里的杨知府大喊一声,“滚!谁都不见!” 话音落下,只见马公公走了进来。 他马车华贵,邹府的小人倒是没人敢拦他。 “您是……”谢老爷没见过六爷,只听说这么一个人,所以没有认出来眼前的马公公。 马公公没有理会邹老爷,而是冲门口说了一句:“我来了,你也不见?” 声音不冷不热,立马的杨知府确实立马听到了 他本来是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听见那声音!激灵一下子坐起身来。 “快!快!扶我起来!”他喊叫旁边伺候丫鬟! 丫鬟连忙将杨知府扶起来。 杨知府伸手朝门口够这,他被丫鬟左右搀扶着,挪到了门口。 此时门口也被打开了。 马公公走了进来。 杨知府见到马公公,连忙行礼,喊道:“干爹!干爹!您来了!” 马公公上下看他一眼,微微不悦:“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杨知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干张着嘴。 “别行礼了,去床上躺着吧。”马公公说道, “是!是!”杨知府诚惶诚恐,连忙应下了。 马公公坐在他床边:“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第498章:管家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98章:管家马公公上下看他一眼,微微不悦:“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杨知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干张着嘴。 “别行礼了,去床上躺着吧。”马公公说道, “是!是!”杨知府诚惶诚恐,连忙应下了。 马公公坐在他床边:“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杨知府闻言咽了咽口水,有些支支吾吾,开口说道:“没事,没事……” 马公公皱了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杨知府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硬着头皮说道:“就是,不小心被……弄伤了……” 马公公闻言,扫了一眼他的下体。 杨知府狠狠一吞咽:“干爹,我没事的……” 马公公冷下脸,警告似的说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我告诉过你多少回了!” “误会,都是误会……”杨知府擦了擦额角的汗渍,不愿意往下说了。 他是这件事的“受害者”但是硬是要仔细追问的话,他也是始作俑者。 ………… ………… 杨知府受伤的事情,还要从一天前说起来。 邹老爷下定了决心,要将邹素素送到杨知府的床上,一来为了拉拢杨知府,二来还可以彻底断了邹素素对高景川的念想! 这个一箭双雕的主意,邹老爷没有亲自执行,而是交给了邹管家。 邹管家没办法,因为是老爷的吩咐,他也只能照做了。 拖着肩膀,邹管家敲开了邹素素的门。 邹素素正在屋子里发愁高景川的事情,见到邹管家来,有些不解,也没有什么耐心。 “你有事?”她直接问道。 邹管家咽了咽口口水,说道:“没事,就是来看看小姐……” “我没事。”邹素素闷闷不乐。 邹管家犹豫了一下,说:“是为了慎王爷的事情?” 正中靶心! 邹素素看向邹管家:“你有办法?” 邹管家干笑了一声,他哪里有什么办法?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怎么把邹素素劝到杨知府的床上。 但是…… 依照邹管家对邹素素的了解,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邹管家说:“万事急不得。” “我能不急吗?”邹素素道,“他得罪的不是其他人,是六爷!六爷来了!就算他是王爷!强龙难压地头蛇!我担心他会……” 邹管家不由叹口气:“小姐,世界上,不只有高景川一个男人……” “我知道!”邹素素道,“但是,我就是喜欢他!我从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你跟他相识还不足半年,只是被他的相貌蒙骗了。”邹管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邹素素摇头:“他长得确实很好!实话实说,邹管家,我从没见过比他还要好看的男子!” 邹管家干笑。 邹素素继续道:“但是,他出了长得好,还是王爷!关键是,他还从杨家的手中救过我!” “那是他职责所在。”邹管家叹气。 “不管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他!”邹素素说着,握起拳头,“从小到大,我想到得到,还没有得不到的呢!” 邹管家闻言,揉了揉眉心。 他很了解邹素素,知道她现在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地要跟高景川在前一起了,除了喜欢高景川,估计还有她的征服欲作祟! “跟你说也没用……”邹素素说着,长长叹气口,“你也没办法让高景川喜欢我吧?” 邹管家笑了笑。 “你去跟我爹说。”邹素素又道,“我这辈子,只认准高景川了。” 邹管家道:“这件事,还是小姐亲自跟老爷说吧。” “我跟他说了,他根本不听!”邹素素说着,眉心高高皱起来,继续道,“他还想着,让我嫁给那个杨知府呢!” “哎……”邹管家叹口气,缓缓道,“要我说,的确不太合适。” “你也觉得不合适吧?!”邹素素像找到了盟军,点着头,“我当时听见我爹那么说,我都怀疑!我还是不是她女儿!哪有把女儿往火坑里推的?!” 邹管家陪着笑。 邹素素又是长长叹口气:“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嫁给那个肥猪的!” 邹管家掩住嘴角的苦笑。 “对了。”邹素素看他,“你来我这里,究竟是来做很么的?” 邹管家僵着嘴角,笑了笑,说道:“是老爷让我来的。” “来做什么?”邹素素闻言戒备。 “让我劝一劝小姐。”邹管家如是道,还没等邹素素露出反感的表情,他有抢先说道,“不过,我心里还是向着小姐的。” “真的?” “真的。”邹管家叹口气,“毕竟那个杨知府的年纪,确实不小了。” 邹素素连连点头:“他怎么能跟慎王爷比?” 邹管家顺应着点头:“小姐说的对。” 邹素素见邹管家认同自己,不由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关于慎王爷的事情,小姐,你也不要太着急。”邹管家道,“据我所知,六爷年纪大了,来邱城也还需要一点点时间,您可以在这段时间里,打动慎王爷。” “你也支持我跟慎王爷?”邹素素惊喜。 “总比……杨知府好些吧。”邹管家陪着笑。 “你可比我爹好多了!”邹素素开心。 邹管家避开邹素素的眼神:“总之吧,小姐,我觉得,你也不用着急,先吃一些东西,然后养足了精神,再去见慎王爷。” 邹素素摇摇头:“我没什么胃口。” “那也要吃一些。”邹管家道,“吃的不好,精神就会不好,精神不好,人就不漂亮了。” 邹素素没说话。 邹管家继续道:“我让厨房煮一些你喜欢的粥,好不好” 邹素素勉勉强强似的,点了点头。 邹管家见她答应,神情闪过一丝复杂,他与邹素素告辞,之后,直接去了厨房。 ………… ………… 很快,天色暗了暗下来。 邹管家端着粥,敲响了邹素素的屋子。 “小姐,吃点吧。”邹管家说着,将粥还有小菜放到了邹素素的面前。 邹素素没什么胃口,但是想到邹管家的话,还是勉强吃了几口。 邹管家就站在一旁看着邹素素吃饭,眼神只盯着邹素素的碗筷,不去看她的眼睛。 等到邹素素将半碗粥吃的差不多了。 “当啷。”一声轻响,她手中的汤匙掉了。 “怎么回事……”邹素素甩了甩头,眼前出现的模糊重影久久散不去…… 邹素素虽然眼前昏花,但是意识还是比较清楚的,她随即就明白了了什么。 “你……你……”邹素素倏的站起身,一把抓住了邹管家的衣襟,“你在粥里……” 她要质问,但是铺天盖地的黑暗席卷而来。 邹素素摇摇欲坠。 邹管家叹口气,将她扶住,邹素素昏倒在邹管家的怀里。 “小姐?管,管家?”一旁伺候邹素素的丫鬟,见状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不要要怎么反应。 “这都是老爷的吩咐!”邹管家冲丫鬟喊道,“你去把老爷喊过来!” “啊?是!是……”丫鬟反应过来,连忙去喊邹老爷。 ………… ………… 邹老爷站在床边,看着昏迷过去的邹素素。 他看向一旁的邹管家。 “这是怎么回事?”邹老爷虽然嘴上发问,但是眼中似乎已然明了。 邹管家拱手:“老爷,我这是按照您说的做的。” “我让您迷倒素素了?”邹老爷质问。 “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邹管家道,“我今天来看小姐,试探了一下她的口风,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她就是认准慎王爷了,而且极其讨厌杨知府,只要小姐是清醒的,她就不可能成为杨知府的人。” 邹老爷听完,没说话。 邹管家了解邹素素,身为父亲的邹老爷更加了解自己的女儿。 “所以,我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邹管家说,“当然,最后做决定的还是老爷。” 那意思,要不要将邹素素这么送给杨知府,还是邹老爷说了算。 邹老爷揉了揉眉心,一脸纠结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邹素素。 邹管家一言不发,就这么安静地站在他身旁。 邹老爷声音艰涩,说道:“我让你解决问题,你最后还是把问题推给了我。” 邹管家低着头,恭恭敬敬回道:“小姐,是您的亲生女儿,她的后半生,应该由您拿主意。” 邹老爷深吸一口气:“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说着,看向邹管家,一咬牙:“素素不能跟慎王爷有牵扯!她成为杨知府的人,对她对邹家,都好!” 邹管家闻言,重重点了点头:“老爷,我明白了。” 邹老爷深深看了一眼邹素素,然后,一甩袖,头也不回,离开了。 邹管家看向了邹素素,长长叹口气:“小姐,对不住了……” ………… ………… 杨知府正在屋中休息,说是休息也不准确,他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在等人。 很快,门被敲响了,人来了。 杨知府看着邹管家,以及邹管家身后的邹素素。 邹素素依旧昏迷,被两个丫鬟架着胳膊。 “这是什么意思啊?”杨知府笑了笑,问道。 邹管家道:“我们小姐做噩梦了,听说杨知府有办法治疗噩梦,所以求您帮帮我家小姐……” 杨知府捧着自己的大肚子,故意道:“这不太好吧,大晚上的。” “没什么不好的。”邹管家抬头,看杨知府,小声说道,“杨知府会对我们小姐负责的,是吧?” 杨知府大笑一声,拍了拍大腿,说道:“那是自然!我怎么也不会亏待了素素啊。” “那就劳烦杨知府了。”邹管家冲丫鬟使了眼色,丫鬟低着头,将邹素素送进了杨知府的房间中,放在了杨知府的床上。 之后,丫鬟低着头匆匆出来,邹管家冲杨知府一拱手,说道:“我们告辞了,我家小姐,就拜托给您了!” 杨知府猴急地挥手:“放心,放心!走吧!走吧!” ………… ………… 邹管家带着丫鬟走了,但是其实,也没有走多远。 他站在了距离杨知府厢房的不远处。 “管家?”丫鬟见他停住脚步,不由问道,“您不走?” 邹管家叹口气道:“你们走吧,我在这里留着一会儿。” “是。”两个丫鬟对视一眼,起身离开了。 邹管家想着杨知府房中的邹素素,于心不忍,长长叹气。 他也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就在双脚觉得发麻的时候,邹管家揉了揉腿,叹气转身离开。 刚走了几步。 “啊!”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邹管家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那个惨叫的方向,好像是来自洋杨知府所住的厢房……而且,听声音,像是杨知府! 邹管家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冲了过去。 等到邹管家赶到的时候,杨知府的院中的侍卫已经冲进屋中去了。 邹管家走进屋中,只见邹素素已经被侍卫控制住了,而杨知府正在地上捂着裆部打滚,裤裆处一片血迹! 邹管家脑袋“嗡”的一声! “你!混蛋!!”就在邹管家愣怔的时候,邹素素忽然举着手里的簪子直冲他的脸,刺了过来! “小姐!”幸好是旁边的侍卫反应快,拦住了邹素素,不然邹管家的半边脸都要被她刺穿了!邹管家惊魂未定。 杨知府哀嚎叫喊! 邹素素冲咒骂不停! 邹老爷这边已经听到了动静,连忙赶了过来。 见到眼前的一幕,也差点背过气去。 “还愣着干嘛!去请大夫!快!快!”邹老爷一边找急忙慌地命令侍卫,一边小心翼翼看着杨知府。杨知府蜷缩在地上,一身肥肉抖得跟个筛子似的! 他见状,不由看向邹素素。 不用想,将杨知府伤成这样的,一定是邹素素! “你……你……”邹老爷指着邹素素的鼻子,“你闯大祸了你!” “你……这是你的主意!是你指使管家这么做的?!”邹素素本来正在叫骂邹管家!见到邹老爷这么说,随即也反应了过来。 “爹!你竟然!你竟然这么对我!”她冲这邹老爷大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 一时间,邹素素竟然不知道要喊骂什么! 第499章:经过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499章:经过“你……这是你的主意!是你指使管家这么做的?!”邹素素本来正在叫骂邹管家!见到邹老爷这么说,随即也反应了过来。 “爹!你竟然!你竟然这么对我!”她冲这邹老爷大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 一时间,邹素素竟然不知道要喊骂什么! 邹老爷也此时此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老爷!老爷!大夫来了!”侍卫高喊的声音,终于终止了邹素素与邹老爷的争吵! 邹老爷连忙走到大夫身边,咬牙命令道:“不管怎么样!你都要给我治好大人!明白了吗?!” 大夫擦了擦汗渍:“我,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邹素素看邹老爷紧张的样子,再看了一眼杨知府,他哀嚎的嗓子哑了,只能在地上打滚了。 “哼!”邹素素一甩袖子,离开了! 此时的邹老爷光顾着杨知府了,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女儿已经气冲冲离开了。 杨知府可不能出事!他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邹老爷简直都不敢往下想了。 ………… …………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邹老爷站在杨知府的门外等着消息,一直到了后半夜,大夫才走了出来。 邹老爷连忙迎上去:“怎么样?大人有事没事?” 大夫长长脸色尴尬复杂,一脸的欲言又止。 邹老爷已经预料到他要说什么了…… “没,没保住?”邹老爷的听见的自己生意都都写打颤。 大夫说道:“命根子是保住了,但是以后……” “以后?”邹老爷连忙问,“以后会怎么样?” “以后怕是这辈子都不举了……”大夫小声说说道。 邹老爷如遭雷击!这简直比他听见自己不举还要噩耗! “完了!完了……”邹老爷踉跄着往后退去。 还是他身后的邹管家反应快,将邹老爷扶住了。 “老爷,先不能自乱阵脚!”他劝说邹老爷,自己的声音也发着抖。 “对!不能自乱阵脚!不能自乱阵脚!”邹老爷深呼吸,虽然嘴上说着不自乱阵脚,但是一时间他也无计可施! 邹管家看向大夫,忽然压低了声音:“这件事,他知道吗?” 这个他,毋庸置疑,就是里面还真昏迷的杨知府。 “不,不知道呢。”大夫回道。 邹管家看向了身旁的邹老爷,两人对视一眼,邹老爷微微瞪大眼,似乎意会到了邹管家的意思。 邹管家道:“如今,只能先拖住杨知府,用缓兵之计……” 邹老爷咽了口唾沫,重重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说罢,邹老爷直直看向了对面的大夫:“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你绝对不能告诉杨知府。” 大夫听罢,有些害怕,小声说道:“可是要是大人问起来……” “你就说,他的伤是轻伤,以后会痊愈的,不会有事!” “可是我……”大夫想起杨知府的身份,还是有些担忧害怕! 邹老爷沉下脸:“我让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还想不想在邱城待下去了!” “想!想!”大夫不敢再有二话,妥协了。 邹老爷道:“去吧!一会儿杨知府问话,你知道怎么说!” “是,是……”大夫含胸驼背,退下去了。 ………… ………… 此时,屋中只剩下邹老爷与邹管家。 “这件事,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邹老爷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邹管家跟了他这么多年,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动了什么心思。 “老爷,这件事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我知道!”邹老爷攥紧了拳头,“在杨知府发现之前,我们必须除掉他!” “还不能在邹府动手。”邹管家提醒道。 “我知道。”邹老爷点头。 两人有了这个打算,但是怎么动手,现在他们也没有心情商议。 邹老爷不免想起了始作俑者,脸一沉:“邹素素呢?!” “小姐?”邹管家这时候也才想起来邹素素。 “对啊,小姐呢?”邹管家问。 两人对视一眼。 邹老爷脸色微变,他冲出房间,喊来侍卫。 “小姐呢!?谁见小姐了!?” 没人见到邹素素,刚才那么乱,谁额没注意邹素素做什么去了。 “我,我见小姐出门了……”这时候,一个丫鬟说道。 “去哪里了?”邹老爷追问。 “小姐不让我跟着,我,我没看见……”丫鬟小声回道。 邹老爷揉着眉心,脑袋疼,他冲侍卫喊道:“去!把小姐给我……” 找回来几个字还没说完,身旁的邹管家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邹老爷不解,看向邹管家。 邹管家小声道:“小姐这时候,离开的好。” “好?”邹老爷不解。 邹管家解释道:“杨知府醒了,一定会为难小姐,现在她不在……反而是躲过了一劫呢。” 邹老爷道:“她躲过去了!杨知府迁怒邹家怎么办?!” “这件事不怎么光彩。”邹管家道,“杨知府不会想声张的。” 邹老爷想了想,觉得邹管家说的也算有道理。 “不过,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邹管家道。 邹老爷会意,将侍卫招手到面前,说道:“你们去找小姐,让知道你们在找小姐就好!具体怎么做,你们知道吧?” 侍卫们随即了然:“是,老爷!” ………… ………… 杨知府到了后半夜才幽幽转醒了。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摸自己的下体。 “大人,切勿动,切勿动啊。”大夫在一旁提醒道,“麻沸散还没散呢!” “我,我没事吧?!”杨知府最关心这件事。 大夫顿了顿,说道:“大人福大命大,一点事都没有。” “真没事?” “没事。”大夫连忙道:“我已经帮您包扎好伤口了,是轻伤,不碍事。” 杨知府大大地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大夫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说道:“大人,这些天,您都不能动弹,一定要待在床上静养。” “不能动?”杨知府皱眉:“这么说,我没办法去迎人了?” “最好不要站立。”大夫想着邹老爷的命令,冲杨知府道,“总之,您必须静养,要是您不静养……” 这杨知府不由咽了咽口水:“会怎么样?” “总之对下体很不好。”大夫说,“您啊,听我的没错。” 杨知府想到自己后半生的幸福,连连点着头:“好!我听你的!” 大夫见状,轻轻松了口气。 “杨知府……”就在这时候,邹管家进来了。 杨知府看到他,不免想到了邹素素。 就是杨管家将邹素素送来的,结果,杨知府偷腥不成反沾了一身骚!差点连后半生都在葬送了。 他脸色难看:“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看看您。”邹管家道,“万幸您没事,您要是有事,老爷就要杀了我家小姐了。” 杨知府沉着脸:“邹素素呢!” “哎!”邹管家长长叹口气,“我家小姐让老爷打了!” 杨知府愤愤:“邹素素那泼妇!打她都是轻的!” “是啊!”邹管家只能陪着笑,说道,“我们老爷知道您出事之后,就打了小姐!结果……打的重了!小姐她……现在在床上躺着呢!” “是吗?”杨知府显得不信! 邹管家连忙道:“是的,是的,还是我亲眼看见……” “管家不好了!不好了!”就在邹管家说话的时候,一个丫鬟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邹管家看那丫鬟,斥责似的说道,“不是让你给小姐上药的吗?” 丫鬟看了一眼杨知府,说道:“小姐跑了!” “跑了?!”邹管家瞪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表情,“怎么会跑了?” 丫鬟又不由看看杨知府说道:“老爷打了小姐,小姐的脾气你也知道,她一起之下!跑了!” 邹管家一脸焦躁,一摊手:“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杨知府冷冷道:“人跑了!你还不去找!在我这里待着做什么!” “是!是!!”邹管家连忙说道,“我这就去找人!这就就去找人!杨知府您放心,等小姐早找回来!老爷一定让她负荆请罪!” “哼!”杨知府冷哼一声,那意思,估计邹素素负荆请罪都不够了。 ………… ………… 此时的邹老爷已经在驿站附近找到了邹素素。 驿站附近重兵把守!大半夜的,邹素素根本没办法靠近! 邹老爷看到叛逆的女儿,一肚子又冲上了脑门! 但是,说到底,这毕竟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邹老爷深呼吸,再深呼吸,总算平静了一下。 “跟我来!”他上前,抓住邹素素的手。 带着邹素素离开。 邹素素起初很反抗邹老爷,可还是跟着人走了。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巷子中。 “你知不知道!你闯大祸了!”邹老爷低声吼道,咬牙切齿! “不知道!”邹素素还在生气邹老爷对她下药的事情,根本没给她爹好脸色。 “杨知府下体受伤!这辈子已经不能人道了!”邹老爷说道。 “那是他活该!”邹素素说着,一脸厌恶反感地看向邹老爷的,“你们真恶心!” “我……”邹老爷深吸一口气,“我也是为了你!为了邹家!” “把我迷昏,送到那头肥猪的床上?!”邹素素说着说着,愤怒委屈,涌上心头,眼泪掉了下来! “要不是我中途醒过来!你知不知道我……”邹素素哽咽,说不下去了。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她冲邹老爷道。 邹老爷这件事做的确实不地道,不管他嘴上多冠冕堂皇,但是眼睛始终不敢正视邹素素。 “不管怎么说!事已至此!”邹老爷顿了顿,低声说道,“杨知府是不能活了。” 邹素素抽噎微顿。 邹老爷继续道:“我会找机会除掉他!这些天,你在外面好好躲着!” 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沓钱。 “我不要钱!”邹素素说,“我要那东西!” 邹老爷一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东西?” 什么东西? “我家的秘制毒药!” 邹老爷一怔:“你要它作什么?!你知道不知道,我手里现在就只剩三颗了!” “我知道你手里有几颗!”邹素素一伸手:“给我一颗!” “素素,你……” “我不管!”邹素素擦了一把眼里,“事已至此,我什么都不管了!我就要那东西!” “你……”邹老爷有些担心:“你难道想自杀?” “才不会!”邹素素一咬牙,“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不像。”邹老爷也觉得自己的怀疑多此一举。 “我得不到的,其他人也别想得到!”邹素素眯起眼,缓缓说道,“我不会自杀,就算自杀,也要拉个垫背的!” 说罢,邹素素一伸手:“快点给我!” “那么宝贝的东西!我怎会带在身上?!”邹老爷道,“你等着。” 邹素素道:“天快亮了!我在鸿盛客栈!你让管家给我送过来……” “我亲自给你!”邹老爷异常严肃,“这个药,除了我们父女两人,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任何人碰到!” 邹素素道:“邹管家也不行?” 邹老爷想也没想,直接肯定道:“不行!” “随便吧!”邹素素说,“我等着你。” 说完,起身离开了。 ………… ………… 邹老爷回道邹府之后,没有马上去给邹素素送药。 他总要去杨知府那边做做戏去。 就在他在杨知府门外赔罪的时候,一个面白无须,白发苍苍的老者走来了。 来者正是六爷,他进了杨知府的房间。 邹老爷站在门外,他很想知道里面的动静,但是又不敢靠得太近。 六爷跟杨知府不一样。 杨知府住在邹府没有带什么下人,所以周遭都是邹家的人,但是六爷是带着他自己的人来的。 邹老爷不敢轻举妄动。 屋中,此时的杨知府支支吾吾不敢告诉马公公真相。 马公公倒是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干爹……您一路辛苦了吧?”杨知府只能撇开话题,“见到高景川了吧?” 马公公缓缓道:“嗯,见到了。” 第501章:两头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501章:两头邹素素恨恨瞪他一眼,这次,她倒是没有掀翻两人的棋盘,只是红着眼,咬着牙,转身出去了。 肖叔伦看着邹素素的背影,有看了看高景川。 高景川回头看他:“继续下棋?” 肖叔伦一耸肩:“好啊。” 两人看起来很是悠闲。 这倒是隔壁屋子的马公公有些意外与纳闷。 不知是马公公,就连一旁的潘守军也觉得事情有些古怪,他不仅开口问道:“六爷,您看……” 马公公眯起眼,意味深长地说道:“高景川起来……一点都不着急啊。” 潘守军点了点头:“他难道是想通了?” 马公公顿了顿,随即摇摇头说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不会。” 潘守军不仅看向马公公,只听马公公说道:“我在洛京待了那么长时间,跟高侯爷也有接触,对于高景川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不只是高景川,就连肖叔伦,我也自觉知道他的为人。” “所以……”潘守军问,“他们这是……” “有些反常。”马公公道。 “高景川是不会轻易答应我的要求的,何况肖叔伦就在他的身旁,他是更不可能答应我的要求的。” 潘守军通过小孔,又看着肖叔伦与高景川。 两个人正在下棋,看起来都是全神贯注,似乎马公公说的事情,跟本没有为难到他们。 潘守军不由看向马公公:“难道,他没还有后招?” 马公公道:“高景川向来足智多谋,我还真不敢确定。” “那您打算怎么做?”潘守军问。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做什么。”马公公道,“但是,我现在是稳居上风,我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 “时间?” “对。”潘守军道,“不管他们想做什么,都是需要时间的,我要在他们有所动作之前,先完制服高景川。” 潘守军微微点了点头。 马公公双手背后,冷笑一声:“走,去看看我们悠哉的慎王爷。” ………… ………… 高景川跟再肖叔伦这边,刚刚送走了邹素素还没多久,又迎来了马公公还有潘守军。 “还有心情下棋啊?”马公公说这话,人已经坐在了高景川的对面。 “不然呢?”肖叔伦开口反问道。 “三公子,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啊。”,马公公说着,笑了笑,又道,“换句话说,三公子,你看起来一点否不吃醋呢。” 肖叔笑了笑说道:“我为什么要吃醋啊?” 马公公缓缓回道:“这么说,你愿意慎王爷跟其他女子生孩子?” “我说不让,你听我的吗?”肖叔伦笑着反问。 “自然不听。”三公子一摊手,说道,“那不就了。” 马公公又看向了高景川:“慎王爷,看样子,你是想好了?” 高景川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缓缓说道:“我有一个条件。” 马公公倒是没有那么快地答应,而是说道:“说来听听。” “叔伦放走。”高景川说。 马公公想也没想,直接摇头:“这是不可能的。” 高景川似乎早就预料他会这么说活,不疾不徐地说道:“所以,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跟叔伦活着离开吧?” 马公公眉梢微微扬起,这个时候,解释什么的,都是苍白无力的。 因为这件事,他们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 高景川不紧不慢,说道:“既然怎么样都难逃一死,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马公公道:“死也是有高低之分的,慎王爷,有人可以毫无痛苦的死去,而有人可以经历过生不如死地在死去,好吧,我承认。我的确不想你跟三公子活着,但是,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让你跟三公子多活几天,也可以让你们死的体面。” 马公公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身为皇亲贵胄,也不想自己狼狈地死去吧?或者说……看着三公子狼狈的死去吧?” 他说完之后,稳操胜券地看着高景川。 高景川沉默半晌,随即笑了。 他很少笑,这种带着有明显冷意的苦笑更是难从他脸上看出来。 “你赢了。”高景川说着,看向马公公。 马公公微微一笑:“是我太了解你们了。” 了解这么洛京这些贵族子弟生在骨子里的矜持与高傲,就算是死,也要体面干净马公公说道:“时间就在今晚,慎王爷,你好好准备吧。” 说着马公公又看向了一旁的肖叔:“三公子,你要不跟我离开?” 肖叔伦看了马公公一眼,不冷不热:“现在是晚上了?” 马公公微微一顿,只听肖叔伦道:“出去的时候,劳烦将门关上。” 他们这种对话,哪里像是威胁人的,乍一听就跟普通朋友在之间的对话似的。 马公公这边,倒也客气,肖叔伦让他走的时候关上门,他走的时候,还真的关上了们。 ………… ………… 走出高景川的房间之后,马公公不由停住了脚步。 “六爷,您怎么看?”潘守军顿了顿,“他们两个……真的接受了?” “你不相信?”马公公反问。 潘守军老老实实回话,说道,“是您之前说的,他们两个不会这么轻易妥协。” 马公公想了想,说道:“所以,加快时间。” “那些姑娘,今晚黄昏就能赶到了。”马公公说,“记着,高给高景川要用药,省的到时候出出现时什么幺蛾子。” 潘守军一拱手:“是!” ………… ………… 肖叔伦跟高景川这边,见到两人离开了,他们也没有在下棋的心思了。 高景川屏息凝神,而后冲肖叔伦点了点头。 肖叔伦小声道:“走了?” 高景川回道:“没人偷听了。” 肖叔伦轻轻松了口气。 “这个马公公不是善茬。”肖叔伦道,“我决定的,他会尽快动手的。” 高景川也跟着点了点头:“看样子是的。” 肖叔伦说:“我们还来得及吗?” 高景川没说话,脸色有些微微沉。 “景川……”肖叔伦道,“你不会有事吧?” “不会。”高景川道,“你放心。” “我就是不放心啊!”肖叔伦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头发,“怎么还没动静?” 高景川顿了顿,说道:“如果真的来不及,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肖叔伦看他:“什么办法?” 高景川说道:“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用这个办法的。” “到底是什么办法?”肖叔伦皱眉询问。 高景川轻轻摇头,他不想肖叔伦担心,所以现在还不想说。 肖叔伦叹了口气:“都什么时候了,你……” “相信我。”高景川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肖叔伦顿了顿:“那你呢?” 高景川没回答,而是又重复了一遍,坚定地说道,“我会保护你。” “那你呢?!”肖叔伦的心中隐隐不安起来,“我要我们两个都平安!” 高景川没回答。 肖叔伦直觉有什么事要发生,固执地盯着高景川的眼睛:“我再说一边,我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你不能……” 话还没说完,高景川的手指抵在了肖叔伦的唇边。 “有人。”高景川低声道。 肖叔伦顿了顿,理了理情绪。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谁?”肖叔伦又恢复了平常看起来的漫不经心地样子。 “两位大人。”来的人是个在驿站伺候的下人,他手里端着一些点心吃食。 “这是?”肖叔伦眯起眼,说:“好端端的,怎么送东西吃了?” 下人说道:“这是潘守军的吩咐。” 说着,将东西放下了。 高景川与肖叔伦不由看向那盘糕点。 两人对视一眼,肖叔伦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锦盒,打开锦盒,锦盒中放着红白绿三种药丸,那药丸跟绿豆似的。 这个是他们离京的时候,青大夫特意送给两人的。 知道他们两个要天南海北的走,也担心他们被毒害,所以青大夫给了两人这个锦盒。 锦盒里的药是试毒的药。 红色的能试出烈性毒药,白色的能试出慢性毒药,而那绿色的能试出春药。 因为高景川这张脸,青大夫很有远见地将研制出了绿色药丸。 肖叔伦将绿色药丸在手里捏碎,然后将其粉末洒在了糕点上。 只要粉末变了颜色,就说明吃食有问题。 慢慢的,只见绿色的粉末变成白色。 肖叔伦与高景川对视一眼。 高景川皱了皱眉。 肖叔伦看着这盘糕点,脸色跟之前拿的绿药丸似的。 高景川身后,按了按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见机行事。 ………… ………… 此时,见机行事的人还有邹老爷。 跟高景川跟肖叔伦的防备不同,他是要对杨知府出手。 什么时候下药,什么地点下药,这是个很需要考量的问题。 要是杨知府在邹家出了事,邹老爷难逃一劫。 可是,如今杨知府受伤在身,他也离不开邹家。 邹老爷犯了难,在书房里揉着眉心,思来想去还是没有解决的法子。 邹管家此时走了出来,看见邹老爷的样子,不由问道:“老爷,你在为什么烦心?” 邹老爷长长叹口气:“你说呢?当然是杨知府的事情。” 邹管家小声道:“您不是已经决定……” 说着,故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可是,我不能让他死在邹家。”说着,一脸愁容,“要是,他死在我这里,六爷不会放过我的!” 即便是没有证据是邹老爷杀了人,但是,他也脱不了干系。 邹老爷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说:“要是之前,让大夫告诉他,可以四处走动就好了。” 就因为大夫跟杨知府说,不能四处走动,要静养,所以杨知府才留在了邹家,这下,邹老爷倒是不敢随便动手了。 一旁的邹管家顿了顿,缓缓说道:“老爷,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哦?”邹老爷眼前一亮,连忙问道:“什么主意?” “我们可以让另一个大夫给杨知府诊治啊。” “什么?” 邹管家道:“我们再找来一个大夫,让他告诉杨知府,他的下面没事,而且也也可以走动一下的,不碍事。” 邹老爷顿了顿。 邹管家继续说道:“两个大夫都告诉杨知府说他的下面没事,这样,他也不会生疑。” 邹老爷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那老爷,交给我安排吧。”邹管家说。 “好!”邹老爷颔首,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 …………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杨知府这边又见到了一个大夫。 邹管家领着那大夫走进了杨知府的房间中。 杨知府此时还在床上躺着呢。 “找到邹素素了吗?”他张口就问。 邹管家陪着笑,说道:“还没找到,不过大人您放心,我们……” “我告诉你们她在那里!”杨知府粗鲁地打断了邹管家。 邹管家一愣,带着笑,恭恭敬敬道:“您说。” “她去了驿站。” “驿站?” “对!”杨知府提起邹素素,脸色难看至极,“她去驿站见高川了!” “谁……告诉您的?”邹管家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是六爷了!”杨知府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谁告诉的吗?”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邹管家赔笑说道:“杨知府您放心,我这就跟老爷说一声,但他派人将小姐抓回来!” “抓到之后,你们老爷最好不要徇私!”杨知府道,“要是还想保住你们邹家,就把邹素素交个我处置!” “知道,知道!”管家连忙陪着笑。 “他是谁?”杨知府注意到跟在邹管家身后的人。 “这是老爷从外面特意给您找来的大夫。”邹管家说着,将大夫往前推了推,跟杨知府道,“这位齐大夫精通医术,特别擅长治疗那方面的伤……所以,我们老爷专门将他请过来给您看伤。” 杨知府道:“之前的大夫还行。” “我们知道。”邹管家说,“之前的大夫的确很好,是我们邱城最好的大夫,但是我们老爷还是将齐大夫找来了,也是为了您的身体。” 第502章:驿站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502章:驿站“这是老爷从外面特意给您找来的大夫。”邹管家说着,将大夫往前推了推,跟杨知府道,“这位齐大夫精通医术,特别擅长治疗那方面的伤……所以,我们老爷专门将他请过来给您看伤。” 杨知府道:“之前的大夫还行。” “我们知道。”邹管家说,“之前的大夫的确很好,是我们邱城最好的大夫,但是我们老爷还是将齐大夫找来了,也是为了您的身体。” 杨知府闻言,想了想,倒也觉得有些道理。 “来吧。”说着他招了招手,那大夫看了看一眼邹管家,犹豫了一下走到了杨知府的面前。 杨知府将手腕伸出来。 那大夫想给他把脉。 一边把脉一边不由地看向了邹管家。 杨知府瞧见了,皱了皱眉:“你看他做什么?” “没,没什么……”大夫连忙低下头,不敢说什么。 邹管家连忙帮着解释,说道:“他见到您有些紧张。” “我能吃人不成?”杨知府觉得好笑,“还紧张?” 邹管家含混地笑了笑,看向大夫,只见那大夫把完脉,又小心翼翼地检查了杨知府的伤。 “怎么样?”邹管家连忙问道。 大夫低着头,嗫喏道:“没,没事……” “大点声!”杨知府见他那哆哆嗦嗦的样子就来气,“我又不会把你吃了,你害怕什么?” 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渍:“回禀大人,您没事。” “我知道我没事。”杨知府说,“只要静养就可以了。” “其实,也不能一直躺着。”那大夫说道,“适当地走一走,也对身体好。” 杨知府道:“之前的大夫说要我一动不动,好的最快。” “那位大夫说的,是这两天。”新来的大夫说道,“如今,您的伤口恢复的不错,现在可以适当地走动了。” “真的。”新来的大夫已经不像是之前那么紧张了,又说道,“我这里有个方子,抓药吃下之后,保证您一个月就能恢复。” “真的?”杨知府不由眼前一亮,最开始的那个大夫是告诉他需要两三个月,现在只有一个月就能康复了。 新来的大夫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吧,我吧方子开出来,您可以让之前给您诊治的那个大夫看一看。” 杨知府闻言觉得事情很稳妥。 旁边的邹管家见状,连忙说道:“对的,对的!只要是能让杨大人尽早好,怎么的都好。” 说罢,冲着新来的大夫使了一个眼色。 新来的大夫立马会意。下去开药方去了。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因为两个大夫都是邹老爷的人,邹老爷让他们说什么,他们自然就说什么了。 两个大夫达成一致,杨知府的病,可以从床上起来了,他也不想一直这么躺着。 新来的大夫开的药,是需要杨知府在吃完之后,四处走走,这样药效会更好。 杨知府依言吃了那新来大夫的汤药…… “大人,您觉得怎么样?”邹老爷站在杨知府身旁,小心翼翼的问道。 杨知府对他没有好脸色:“刚吃完,我怎么知道?” 邹老爷连忙陪着笑:“瞧我,关心则乱。” 杨知府嘲讽似的看了他一眼:“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你女儿邹素素?” “我已经跟邹素素断绝父女关系了。”邹老爷道,“这个不肖子孙!我权当自己没有这个女儿。” 杨知府冷笑一声:“那可不能。” “啊?” “不要以为你跟她断绝了父女关系,我就会放过邹家。”杨知府不依不饶,说道,“除非你亲自把人交给我,不然我不会相信你的。” “是!是!”邹老爷连忙赔笑,说道,“我已经按照您说的,去驿站周围找人了。” 话音落下,一旁的邹管家说道:“潘守军跟那位大人都在驿站吧?” 邹老爷连连点头,他看向杨知府:“大人,您要不要去看看呢?” “去哪里?”杨知府问。 “驿站。”邹老爷回道。 杨知府稍稍感受一下:“还别说,这个大夫的药确实有些用,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您觉得好就好。”邹老爷说,“我听说吃了这个药,要来回走一走的。杨知府,你要是去驿站的话,我想现在就让下人给您安排轿子。” 杨知府缓缓站起身,说:“那就去驿站看看吧。” 邹老爷长长松了口气:“好,好!我这就帮您安排。” 杨知府捧着肥硕的肚子,指使下人似的:“去吧,去吧。” 邹老爷与邹管家走出杨知府的房间,主仆两人对视了一眼。 “准备动手了。”邹老爷道。 “是!”邹管家重重一点头。 ………… ………… 黄昏时分,驿站四周肃穆,因为重兵把守,普通百姓不敢随便接近这里。 邹素素不是普通百姓,她也从来没有将自己当成是普通百姓。 “邹小姐,你怎么又来了?”潘守军皱眉看着邹素素。 “我来见高川。”邹素素说。 “之前不是让你见过了?”潘守军木着脸道。 “你上午吃了饭,难道晚上就不吃了吗?”邹素素反问道。 潘守军懒得搭理她,就要离开。 “潘守军!潘守军!”邹素素大喊一声! 潘守军充耳不闻直接回屋去了。 邹素素不依不饶,继续大声喊叫。 潘守军看了一眼守门的侍卫,侍卫立马会意,直接出手去赶邹素素。 “潘守军!我要见六爷!潘守军……”邹素素一边被人赶,一边不死心地继续喊叫着。 就在此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驿站门口。 本来要进去的潘守军停住了脚步,折返回来了。 邹素素也不喊叫了,不由地看向那马车,只见马车上下来了了三四个姑娘。 那姑娘长得都不错,仔细去看,还有几分英气,有一个姑娘甚至神似肖叔伦。 邹素素不知道六爷要做什么,但是,这话时候来了几个姑娘,根据女人的直觉,邹素素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侍卫还在驱赶她,邹素素不再叫嚷了,她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张银票,塞在了那个侍卫手里。 侍卫起先是愣怔了一下,看清了银票的面值更是愣住了。 邹素素小声道:“我不靠近了,你也不要赶我走。” 赶人的侍卫犹豫了一下,随即把银票塞进了袖子中:“不要靠得太近!” 说完,离开了。 邹素素目送这些姑娘进了驿站。 ………… ………… 这些姑娘不是其他人,正是六爷找过来的人。 潘守军将这些姑娘带到了六爷的面前。 六爷仔细打量了几眼,转头问潘守军:“你举的如何让?” 潘守军回道:“只要慎王爷满意,就好。” 马公公笑笑不语,冲这些姑娘摆摆手:“都去沐浴。” “是……”姑娘们行礼,之后退下了。 屋中只只剩下了马公公与潘守军。 “算着时间也该差不多了吧?”马公公问道。 潘守军说:“是的。” 马公公又说道:“高景川跟肖叔伦都吃了那盘带料的糕点了?” 潘守军回道:“下人说糕点少了。” 马公公轻轻颔首,顿了顿,说道:“你说,他们是不是假装吃了糕点?” 潘守军想了想,说道:“这几日,高景川与肖叔伦都是给什吃什么。” 马公公倒是有些犹豫了,说道:“事情太顺利了。” 潘守军不解:“顺利一点不好吗?” “是太顺利了。”马公公说,“你不了解高景川,他不是这么容易屈服的人,而且,脑子很灵!不知道会不会留着后手呢。” 潘守军说:“事已至此,若是他真的有后手的话,现在应该拿出来了吧?” 可是,如今肖叔伦与高景川迟迟没有动作。 “六爷。”潘守军道,“我倒是觉得,您有些过分担忧了。这里是邱城,不是洛京。” 马公公想了想,轻轻叹口气:“你说的对,这里是邱城不是洛京。在洛京里,高景川或许很可怕,但是这里是邱城,他孤立无援,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潘守军颔首。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消息,是杨知府来了。 “他不是受伤了了?”潘守军问那传话的侍卫。 侍卫回道:“是的,杨知府是受着伤,是有人搀扶着进来的。说要给六爷请安。” “都这么晚了,请什么安啊?”,马公公有些无语,但是,说到底,杨知府是他干儿子呢。 “让他进来吧。”马公公道。 “是。” ………… ………… 杨知府被邹管家跟邹老爷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来到了马公公的面前。 站在邹老爷身后的人,是两个低着头的丫鬟。 “你怎么来了?”马公公看着杨知府。 “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干爹的忙。”杨知府说。 “这里我已经安排好了,不用你了。”马公公说道。 “这样啊。”杨知府说,“那干爹,我不打扰你了。” 说着,看向了潘守军:“你帮我安排一间屋子吧。” 潘守军一愣:“屋子?” 杨知府理所当然地说道:“你不会还想让我去邹家住着吧?” 邹素素将他弄伤之后,杨知府就想离开邹家了,奈何之前的大夫说不能动弹,要静养,所以,他只能忍着恶心住在邹家,现在既然都来了驿站了,这里都是六爷,他干爹的人,杨知府自然不会离开了。 邹老爷看向杨知府:“大人,我那里清净……您还是跟我回去吧。” 看样子是很希望杨知府去邹家居住。 杨知府冷冷看他一眼:“我说了,要想赎罪,就把你女儿送到我面前。 邹老爷一脸无奈,只能看了看一旁的六爷。 马公公不理会他们的事情,在他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呢。 “你想住下,就住下。”马公公冲着杨知府一摆手,稍稍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去最边上的房间,清净。” 这样,他既不打扰其他人,也不会被其他人打扰。 杨知府很满意,能守在六爷的身边,还能偶然拍一拍马屁,总比一天到晚对着邹家来的好。 “那杨大人,您好好养伤……”邹老爷依依不舍似的,冲杨知府行礼。 “告辞了。”说罢,又对着马公公与潘守军招呼了一声,这才离开了驿站。 ………… ………… 此时的高景川与肖叔伦的房间中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怎么又是你?”肖叔伦看着几乎是阴魂不散的邹素素。 邹素素穿着邹家丫鬟的衣服,站在高景川的面前。 “我有话跟你说。”她压低了声音,一边说话,又小心翼翼地戒备着外面。 高景川看了看,说道:“你是溜进来的?” “你,你怎么知道?” 高景川皱眉:“你究竟有什么事?” “我见驿站里来了好几个女人!”邹素素说着,看向高景川,“其中还有一个女人长得很像肖叔伦。” 一旁的人肖叔伦:“……” ”“这些女人倒是是怎么回事?”邹素素一眨不眨地看着高景川。 “邹小姐,这都跟你没关系。”高景川道,“你要是说完了,就请离开吧。” “你又赶我走?”邹素素眉心高高皱起。 “知不知道,我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混进来见你的!” 高景川揉了揉眉心:“邹小姐,我没什么想见你。” “即便,我现在可以帮你逃出去?”邹素素说。 高景川稍微顿了顿。 “你有办法?” 邹素素道:“这家驿站,我很熟悉,最下面有一条暗道!通过暗道,就能离开这里。” 高景川怀疑地看着她。 “你不信我?”邹素素反问! 高景川直接点头。 “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进来的?”邹素素道。 ………… ………… 邹素素之所以能进来,还真是多亏了这条暗道。 之前,她被侍卫拦在了驿站外面。驿站外面重兵把守,邹素素想从正门进来根本不可能,她想从密道中进来,也不太可能。 因为,驿站里面就算是没外面那么多的让你把守,四处巡逻的侍卫也是有的。 邹素素要是被抓住发现了,根本不能安然离开。 就在她发愁之际,邹老爷送杨知府来了。 第504章:带走 大家诡秀正文卷第504章:带走“杨知府死了?”肖叔伦捏着下巴。 高景川颔首:“看样子是的。” “现在死了?”肖叔伦歪着头,“而且……还是死在驿站里?” “这跟你们有关系吗?”一旁的殷无伤问道。 肖叔伦与高景川一愣。 肖叔伦失笑:“习惯了……” 殷无伤直接说坐下了,双手托腮,说道:“现在呢?你们要怎么办?” 肖叔伦看向高景川:“我们,离开?” 高景川微微颔首:“好。” 说罢,看向了殷无疾。 “那就拜托你了。” 殷无伤站起身来,拍了下手,轻轻松松说道:“说吧,让我做什么啊?” 高景川道:“先帮我跟旁边屋子的一男一女传个话,让他们趁乱离开。” 旁边屋子里的是香春跟周侍卫,他们根本没有引起马公公的主意,虽然说也被关在驿站里,但是,几乎没有什么人看着,想要趁乱离开,还是很容易的。 “好。”殷无伤点头,“还其他事情吗?” 肖叔伦站出来:笑着说道:“趁乱离开,自然是要乱了。” “乱?” 高景川颔首,说道:“对,一会劳烦你搅乱外面。” “没问题。”殷无伤说着,推门出去了。 肖叔伦不仅喊住小家伙:“你当心,不要受伤了。” 殷无伤听见什么笑话似的:“就他们这些三脚猫功夫根本伤不了我!” 肖叔伦不仅笑了笑:“总之,当心些。” “嗯!” ………… ………… 此时的杨知府的房间中中,马公公跟潘守军正看着大夫收拾杨知府的尸体。 “怎么死的?”马公公开口问道。 那大夫脸色微白,擦了擦额头的汗渍。 潘守军见对方没说话,不仅说道:“到底怎么死的?” “回禀大人……”大夫说,“看样子是暴毙而亡。” “暴毙?”马公公皱眉。 “是的。”大夫道,“暴毙而亡。” “不可能。”马公公说,“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忽然暴毙而亡。” 而且杨知府虽然胖了一些,但是身体还是很健康的,除了最近下体受了伤,他平时都没有生过病。 “大人,真的是暴毙而亡的。”大夫低着头,说道,“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再找了一个大夫检查。” 马公公没说话。 那大夫顿了顿,缓缓说道:“要不,让仵作验一下尸……” 马公公沉着脸。 “六爷。”就在此时,屋中走进来来一个侍卫。 “那边的姑娘都准备好了。”侍卫说道。 马公公想起来自己的正事。 他揉了揉眉心:“肖叔伦跟高景川”那边,看起来怎么样了?” 侍卫会道:“这里出了事,我们还没去看呢。” 马公公道:“去看看,要是没出意外,就把他们两人分开。” “是。” “给肖叔伦也安排一个姑娘。” “是。”侍卫领命下去了。 潘守军扶起马公公,低声道:“六爷,您也不要太伤心了。” 马公公深吸一口气,看起来已经恢复了一些了。 “我没事。”他说,“先去看看那两个人吧。” “是。” 马公公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杨知府的尸体。 “按照他说的。”马公公道,“让仵作验尸,我要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是。”潘守军应下了。 马公公走出了房间,潘守军跟在他身后,两人走到了肖叔伦与高景川的门口。 就在马公公准备推门的时候。 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喊叫声,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声音! “怎么回事?”目马公公看着潘守军。 潘守军连忙道:“我去看看!” 还没等潘守军动身,只见一个士兵前来禀报。 “怎么了?” “大人,有,有一个孩子……跟我们打起来了!” “什么?”潘守军跟旁边的马公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你再说一遍?”潘守军道。 那士兵喘着粗气:“就是一个小孩儿,跟我打起来了!那孩子简直就不是人!武功高得出气,根本没人能靠近他!” 马公公闻言,眉心紧皱。 潘守军道:“六爷您先别急,我去看看。” 说完,让那士兵带着路,出去了。 马公公站在高景川与肖叔伦的门口,收起表情,缓缓推门进去。 “来了?”肖叔伦正坐在椅子上,看见马公公眉梢微微挑起,“外面这么热闹,你还有心情想着这种肮脏的事情呢?” 马公公观察着肖叔伦的表情,皱了皱眉:“那小孩是谁?” “小孩?”肖叔故意瞪大眼睛,“外面闹事的是个小孩?” 马公公拿捏不准他的心思,一时间没开口说话。 一旁的高景川静静看着马公公,自然有人不会开口。 一时间,屋中只剩下死寂。 潘守军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马公公的心里有些悬起来。 肖叔伦看了看四周,说:“不让你身边那些神箭手去帮忙?” 他口中的神箭手,是跟在马公公的身边的一些人,这些武功平平,但是弓箭一流,平时就在躲在马公公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全,有些类似于萧见楚身边的暗卫。但是,比起暗卫,这些弓箭手只有暗器能拿得出手。 马公公自然不会让弓箭手离开自己的身边,他之所以能毫无忌惮地跟肖叔伦与高景川谈条件,就是因为身边有这些弓箭手在。 要是让弓箭手们离开了,肖叔伦跟高景川抓他做人质,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马公公阴沉地看着高景川与肖叔伦:“外面是重兵把守,一个小孩子而已,我还不放在……” 眼里两个字还没出口! “砰!”的一声,一个侍卫从窗口摔了进来!直接摔倒了马公公的眼前。 藏在暗中的弓箭手们一下子都现身了,快速地将马公公保护了起来。 肖叔伦看向窗口,只见一个小孩跳了进来。 马公公也终于看清了这个“不放在眼里”的小孩子。 精雕玉琢的一个奶娃子,功夫却令人寒战!就是他将那侍卫扔进来的。 他看向肖叔伦与高景川:“走不走?我殿后!” “走!”肖叔伦说着看向了马公公,“我们就先走了。” “你!你们……” “放心。”肖叔伦冷冷道,“我们会来找你的!” 说完,跟高景川跳出了窗户,从马公公的眼前逃走了。 “放箭!”马公公冲身边的弓箭大喊。 准备好的弓箭手,二话不说,手里的箭矢已经冲着肖叔伦与高景川去了。 但是,就在飞出的一瞬间,一道强劲的内力袭来,本来冲着肖叔伦与高景川的弓箭一下子被一道气墙拦住! 殷无伤收回内力,随后,追高景川与肖叔伦去了! 马公公僵在原地,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六爷!六爷!”此时,一个侍卫冲了进来,“不,不好了!” “又怎么了?”马公公觉得今天简直跟自己犯冲,像是杨知府无缘无故暴毙了,而后肖叔伦与高景川跑了!现在又出什么事了! “潘守军……潘守军受伤了!”侍卫说道。 马公公脸色更阴沉:“找大夫!” “大夫已经看过了。”那侍卫说道,“说潘守军有危险……” 马公公脸色难看:“带我去看看!” “您随我来!” ………… ………… 侍卫带着马公公见到了潘守军。 只见潘守军躺在床上,身上的血已经将身下的床褥染红了,他的身旁放着一把断刀,大夫正全力求人。 “人怎么样?”马公公连忙问道。 大夫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渍,说道:“我尽力!” “不是尽力!”马公公道,:“是必须把人救回来!听见没有!” 大夫只能应了一声,低头继续救人! “都在这里站着做什么!”马公公黑着脸,冲那旁边的侍卫吼道,“去找其他大夫来!” 人多力量大! 侍卫不敢有二话,连忙按照马公公说的去做! 很快,又有几个大夫被找了过来,不过,不过,他们来的时候,潘守军已经脱离危险了。 “觉得怎么样了?”马公公问。 潘守军苍白着脸,虚弱地回道:“我没事了。六爷,您放心。” “没事就好!”马公公发道,“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潘守军道:“我大意了。” ………… ………… 其实也不是潘守军大意了,他受伤,完全是因为他惹怒殷无伤了。 时间要向前推延一下。 话说殷无伤按照肖叔伦说的直接扰乱外面。 那群士兵人虽然很多,但是功夫一般,殷无伤基本跟闹着玩似的,但是偏偏这个时候,潘守军来了! 他武功不错!倒是让殷无伤过了几招,但是几招之后,潘守军拿这个小孩子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一个大人,加上又是守军!这么轻易败给一个小孩子是实在是丢脸。 潘守军几乎用上了两败俱伤的方式!朝着殷无伤去了! 殷无伤本来无意杀人!但是对方太难缠了!他有些恼怒,于是出手中了些。 所以…… 潘守军受了重伤。 ………… ………… “六爷……”潘守军重伤在身,也没忘记关心马公公的事情,“肖叔伦高景川呢?” 说起这件事,马公公的脸色微微沉下来 潘守军也意识到了什么:“人呢?” “这个你不用关心了。”马公公道,“我有其他事情问你。” 潘守军点着头:“您说。” “你跟那个孩子交手了吧?” “是。” “他武功如何?”马公公问。 潘守军定神,缓缓说道:“高手中的高手。” “比肖叔伦与高景川如何?” “他们两个联手,都不见得能打败这个孩子。”潘守军顿了顿,又道,“我们外面的士兵或许能困住高景川与肖叔伦,但是绝对困不住这个孩子。” “江湖上……有这号人吗?”马公公又问。 潘守军说:“江湖之上,如今最厉害的人叫殷无伤,只是,他长什么样,多大年纪,无人知晓。” 马公公闻言,拧眉不语。 潘守军想了想,又道:“江湖之上,多是深藏不露的,这个孩子……要好好打听。” “我知道……”马公公站起身,“你好好养伤。” “我还可以帮您。”潘守军说着,想起身 马公公摇摇头:“你先养伤吧,等养好伤,我还有事用你。” “是……”潘守军一拱手,结果扯动了伤口,倒吸一口冷气。 马公公走出两人潘守军的房间。 他招手,喊来了一个侍卫。 “去查查!”马公公道,“武林中……有没有一个武功极高的孩子!” “是。”侍卫拱手领命。 马公公顿了顿:“这个孩子是帮高景川的,可以从高景川那边着手!” “是!” 侍卫领命下去了。 马公公又喊来了另外一个侍卫。 “六爷,您吩咐。” “传潘守军的话,让士兵继续戒严!”马公公道。 “是!” 等到第二个侍卫退下了,马公公又叫来了第三个侍卫。 “六爷。” “你,快马加鞭。”马公公说着,不由放低了声音,在那侍卫耳边交代了几句。 侍卫频频点头。 “是!”说罢,侍卫也退下了。 马公公深吸了一口,脸上的阴鸷没有散去。 “六爷,六爷……”就在此时,一个侍卫走了过来。 “什么事?”目光问道。 “仵作来了。”侍卫低声说道,“他已经检查完杨知府的尸体了。” 马公公一摆手:“让他进来。” “是。” ………… ………… 马公公坐在椅子上,沉着脸,看着眼前的仵作。 仵作被他看得脊背发寒。 “大,大人……”仵作颤颤巍巍行礼。 马公公问道:“尸体都检查了?” “检,检查了。”仵作咽了咽口水。 “我干儿子是怎么死的?”马公公问。 “杨大人……是,是暴毙而亡。”仵作小声道。 “”胡说!”马公公一拍桌子,“他无病无疾!何来暴毙!” 仵作吓得连忙低下头,颤颤巍巍:“可是,大人,杨知府没有中毒的迹象,也没有任何外伤……他的死因,只剩下暴毙了。” 马公公沉着脸,一言不发。 “大,大人……”仵作小声道,“要是没事,小人,小人就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