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以女为尊》 第一章:惊觉!是个穿越老爹! 你见过老爹撒娇的吗?风南柒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眼前这个大胡茬子的“老爹”一口一个“柒柒”各种撒娇卖萌求她看他一眼。 话说这个小公主出生以后除了第一次大哭以外就一直不哭不闹,一双小眼睛眨巴眨巴的,水灵水灵的可讨喜了。任谁来抱都不拒绝,唯独就不理她这皇帝老爹。 什么叫穿越?睡一觉就穿越了!自己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也刚刚买了一套新房,人生逐渐起色的时候居然穿越成一个娃娃!又要重新开始这苦闷的人生! 每每想到这里我们的风南柒小朋友就欲哭无泪,还没长开的小脸蛋皱成一团,眼泪忽闪忽闪的。 这可吓坏了在一旁的风尚尘,自己不过就轻轻地碰了一下女儿的小脸蛋而已。 “柒柒乖,爹爹错了,不哭不哭。”风尚尘刚想借这个理由去抱抱自己的女儿,结果被她一记刀眼给扼杀了那刚刚伸出来的魔爪。 老爹瞬间泪奔,“霜霜你看她~”风尚尘委屈的抽了抽鼻子,不要脸的往自家媳妇儿身上蹭。 还在坐月子的兰落霜忍俊不禁,一脸慈爱的看着风南柒。“你看我们的柒柒真是聪明,知道自己的父皇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天天装委屈。” 风尚尘听到自家媳妇儿都这样说他,他脸上的委屈更浓了。“自家女儿不理我,自家老婆不帮我,有谁皇帝做的比我还委屈的?” 听到这话的风南柒哼了一声,傲娇的别过了头。等等?老婆?这个时代也流行这个词吗? 风尚尘看着一脸狐疑的女儿,对她眨了眨眼,突然小肉爪的一巴掌就往他脸上打! 在一旁的侍从们听到那响亮的“啪”的一声当场石化,不禁冷汗直流,个个都为这个大胆的小公主捏了一把汗。 “飞机!”两个字脱口而出,早就有了底子的风南柒说的特别麻溜,就是还不习惯自己现在的声音。 反应过来的风尚尘眼里突然多了一分兴奋,从媳妇儿那里抱起风南柒又亲又笑又打转儿。 侍从们看到皇上被打后的反应惊得下巴都快掉出来了,难不成皇上有受虐倾向? “很好很好,朕生了个宝!”他嬉皮笑脸的,眉眼中掩饰不住的兴奋。 谁你生的?好吧好像是你生的。就算如此,某人还是收到了怀中那个小萌娃的鄙视的目光。 据她所知,这个皇帝老爹秉承了新时代人类良好的思想品德,解锁了成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称号。 他不顾大臣们反对,“罢黜百妃,独宠母妃”。这是能够让风南柒唯一不嫌弃他的地方。母妃只是一个大户人家出身的女儿,温柔贤淑,知书达礼。 兰落霜能够独宠圣恩是她不敢想的,为了她风尚尘不顾朝中大臣的反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也是出乎她的意料。 为了堵住那些大臣什么子嗣薄弱的理由,于是风南柒有了六个哥哥。分别是一二三四五六啊呸,分别叫风南意、风南尔、风南桑、风南司、风南梧、风南禄,本来女子不加辈字,但是在风尚尘的坚持下就有了风南柒这个名字。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妹妹,六位哥哥还是很喜欢她的。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宫斗剧情,这就表示风南柒的童年还是很快乐的。 比如爬树掏鸟蛋、各种恶搞学傅、欺负一下下其他官员的千金又或者拔了哪个大臣的胡子。 活脱脱像个男孩子,不学三纲五常,不习三从四德。为此对于这一位“刁蛮公主”的品行甚至好几次有大臣写了奏折向风尚尘抱怨。 结果皇帝老爹就说了一句:“三纲五常三从四德什么的,从今天起就废了吧。”毕竟有啥能比让他的小公主开心更重要的事呢? 从那以后小公主的行为就再也不是可以用“无法无天”来形容了。 不过让人觉得欣慰的是,小公主琴棋书画女红还是会认真学。毕竟每次看到母妃那担忧的眼神,她就服了软了。 没办法,又不是一家九口子都是穿越的,而且兰落霜又是一个被各种“道德底线”给绑架的旧时代女性。 于是风南柒还是选择服了软,万事母妃最大,老爹最渣。 直到某一天…… “风南柒你竟然带着哥哥逛花楼,你可知罪?”风尚尘佯装生气,虽然他对这件事没啥感觉而且还有点小小的羡慕,但是看到兰落霜那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就开始“教训”起风南柒。 “父皇,是儿臣一不小心迷了路带柒柒进去的。”风南司自觉承认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虽然他刚开始的确是被风南柒给绑架出去的,但是后来不小心进了花楼的确是他的错,虽然最后是风南柒死活赖着不走然后被查封的官员给逮个现行。 “司司你别说话,我知道是柒柒这个捣蛋鬼闯的祸。作为哥哥你应该以身作则而不是包庇元凶。” 风尚尘才不信风南柒的鬼话,什么肚子饿以为是酒楼,门口那堆花枝招展的女人是空气吗?明明就是这个丫头故意的还让风南司背黑锅。 “糊涂老头,哼。” 风南柒努努嘴,说什么教训她明明就是因为好多次自己出去玩不带他一起而已。看着风尚尘那有点小小羡慕的眼神风南柒不屑一顾,老爹果然最渣了。 “柒柒快点认错!”风尚尘怒意假起,朝她使了个眼色。风南柒看着坐在一旁的兰落霜,顿时败下阵来。“儿臣知错了,请母妃原谅。” 兰落霜过了好久后平静下来轻轻拥住风南柒说:“柒儿尚不可过于胡闹,切记勿落人话柄。” 身在皇家,那怕老爹有多神通广大。但是他们的一言一行始终还是代表着皇家颜面,风南柒偏过头看了在一旁的风尚尘一眼。看他一脸的得意样,风南柒忍不住用嘴型说了两个字。 “渣男!” 看懂了她的话的风尚尘,一脸春风得意,也用嘴型回她:“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那一副欠扁的嘴脸又挨了来自某个人的一记刀眼。没办法,毕竟是生父,哪怕她从未叫过他一声父皇或者爹爹。但是家人对她来说都是心里最柔软的一块地方。 第二章:红墙下的狗洞 认真和兰落霜道完歉后并且深刻的“反省”了自己的风南柒在离开母妃的偏殿后立刻拉上风南司的手飞速的逃离现场。 “四哥,五哥六哥都在忙什么啊?最近都只有我们两个人玩了。”风南柒拉着风南司撒娇,风南司是六个哥哥里面性格最与风南柒合得来,也是风南柒最喜欢的一个哥哥。 毕竟风南柒天天拉他出去玩,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他都知道。大哥风南意的时间排表最严密了,皇帝老爹把他当成下一任皇帝培养,学习任务贼重。 二哥风南尔被带走考察民情,体验生活,而且每次都不带上她。三哥风南桑天天跟着那个陆将军习武,其实是为了去见那个陆家小姐陆晚晚。 说真的陆晚晚也是她很喜欢的一个女孩子,性格直率却不莽撞,一天到晚跟着父亲练功,所以也算得上是三哥的小青梅了。 风南柒瘪瘪嘴,那幽怨的小眼神明显说“我也想要一个小青梅”。 “五弟六弟最近一直在帮母后准备迎接使节的宴会。”风南司宠溺的说。 风南柒歪着个小脑袋看着他,“没听那个糟老头子说过最近有什么使节来访啊。” 没错,糟老头子指的就是风尚尘。 “你呀天天这样称呼父皇,母妃听见了又要唠叨你了。”风南司一想起母妃那哭哭啼啼一口一个“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管教好柒儿。”就无比头疼。 在他们还没有风南柒这个妹妹的时候,他们从来没发现原来母妃这么重视礼节,也从没发现原来他们几个和风南柒相比之下特别乖。 但是这也更突出了风南柒的与众不同,所以不管她怎么调皮捣蛋,但是凡事都不愿意让兰落霜为难,也不愿意让她受委屈。于是故意借着捣蛋的借口去教训那些为难母妃的人,却又倔强的一声不吭。 所以六个哥哥才会这么疼爱她,凡事都依着她。 但是他们不明白的是风南柒明明那么在乎兰落霜但是却十分仇视风尚尘,出生到现在从未叫过一声“父皇”。 “水月、慕国、雪域、洺竺四国都会出席,听说四国打算长期交好,尤其是慕国和雪域两国签订了停战协议,父皇为了使两国暂消隔阂特意邀请的。”风南司解释,“而且听说此次水月国的太子也会来。” 风南柒好像听过坊间流传水月国的小太子水月幽是个小神童,五岁的时候就随跟着南征北战,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军事奇才。 五岁的时候风南柒不知道都戏弄了多少的大臣,自然啦也常常被强行安排比较。 “来就来呗。”风南柒不开心的努努嘴,风南司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捏了捏她柔软的小脸蛋。 刹那风南柒报以一个灿烂的微笑给他,风南司看到后还在捏着她的脸的双手猛地打颤。 坏了,每次柒柒露出这个笑容就是要搞事情了。 “四哥~”嗲嗲的声音听起来娇弱又可爱,简直能让人觉得跟吃了蜜一样甜。 “我知道四哥最疼柒柒了~”风南柒冲他眨了眨眼,然后抱着他的手臂晃来晃去,小脸上写满了天真无邪。 但是风南司知道,都是假象。 这小妮子指不定又要打什么鬼主意了,但是他有什么办法呢?自家妹妹除了宠着还有啥办法? 不过看着眼前高高的宫墙他实在不知道风南柒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到底要干嘛,于是风南司叹了口气,“你想干嘛你说吧。” 听到这话的风南柒嘿嘿一笑,屁颠屁颠的跑到一处已经被满满的爬山虎占据的角落里,然后轻轻拨开那一抹绿色,向风南司招了招手。 风南司走到她身边立刻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坏了。 好大一个洞!天啊!破坏宫墙可是一大重罪,这丫头还真的是什么都敢做!他看着笑的十分明媚的妹妹无奈的摸鼻子,这么大的洞被父皇发现怎么办? 风南司抓住风南柒的手,阻止她准备进行“钻狗洞”这一行动。“柒柒,这是不是你弄的?”他担心的问。 而风南柒呆萌的看着他:“这个狗洞吗?不是呀!我只是上次在这里发现几只小奶猫之后我才发现的!” 她十分无辜的说,事实上她才不会告诉风南司实话这是她和风南禄一起开的洞呢。 风南司听到她的回答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神情变得凝重。宫墙有这么大的洞虽然现在被爬山虎遮住了,但是难保以后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果然还是要和父皇报备一下,然后让人尽快修补起来。 风南司虽然担心有人心怀不轨潜入皇宫,但是相比较下他更担心哪天风南柒从这个狗洞溜出宫然后跑出去玩就不好了。 风南柒不仅调皮而且还没有武功自保,她看着站在一旁的风南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这个狗洞是她怂恿风南禄成为她的帮凶之后用来联系外面的世界的唯二通道。 虽然她也可以从正门走,但是太光明正大总是过于招摇,总有一些别人家的眼线。 不过就算被抓住什么小辫子那些老顽童也参不了她本,有个皇帝老爹宠着就是这么有恃无恐。那今天就去调戏叶淮江那个老顽童的孙女吧! 风南柒痴痴地想着,看到她这副样子风南司就知道她又想去欺负谁了。只是不知道这次是哪个倒霉蛋,上次右相被拔掉的胡子到现在都还没有长出来呢。 风南柒反手抓住风南司的袖子,然后就往狗洞那边走。看到她这个行动风南司脸都黑了。 他堂堂四皇子当真要陪着自家妹妹钻狗洞吗?这要传出去他面子还往哪搁? 没有管他想那么多,风南柒一溜烟就钻了出去。一张小脸从对面的洞口朝着他大喊:“四哥你快点爬过来呀!” 风南司犹豫不决,吞吞吐吐的说:“非爬不可吗?要不我们走正门?” 风南柒翻了个白眼,就是因为走不了正门才要钻狗洞的。谁让她偏偏在逛花楼的时候被陆将军给提了回来。又好巧不巧的又让母妃知道了这件事,结果被罚禁足一个月。 如果兰落霜知道她又偷偷跑出来还打算带着他哥哥钻狗洞溜出宫,不知道兰落霜又几度生气。 不过幸好,最近她忙着准备宫宴而脱不开身,没有办法像平常一样盯着她。虽然还是有派几个侍从盯着,但是对于风南柒来说,甩掉他们简直轻松的不能再轻松。 第三章:狗洞风波 “四哥!你怎么还不出来,再不出来就来不及了!”风南柒在洞的对面小声的喊着他,见他还在一旁扭扭捏捏拿不定主意就又钻了回去。 本想拽着他强行的爬狗洞,结果碍事的人就来了。 “小公主!小公主!奴才可找到您了!”听到这声音风南柒瞬间头皮发麻,她转过身去硬生生挤出一个甜的能腻死人的笑容。 “布公公,啥事呀?”布公公今年已经步入花甲之年,苍老的痕迹毫不留情地刻画脸上,也是风南柒除了风尚尘以外第二个怼不过的人了。 “小公主呀,您现在可是被皇上禁足期间,怎么可以乱跑呢。您看奴才这一把年纪了,就别作弄奴才了。快快随奴才回去,不然皇后娘娘知道了又要怪罪奴才了。” 布公公上气不接下气,看样子是发现风南柒溜走以后就十分着急的到处寻找,生怕她又乱跑惹了什么乱子。 风南柒小心翼翼的跑到布公公身边,可怜楚楚的看着他,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布公公~您看我被母妃禁足多可怜呐。没人儿陪又没地儿玩,您都不知道宫外有多好玩。您最疼柒柒了,柒柒就出去玩一下下,很快就回来的。” 布公公捏着兰花指轻轻点了一下风南柒的鼻子,“奴才哪敢放小公主您出去呀,小公主您可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心尖儿宝,这要表现好呀,禁足不过就两三天的事儿。您呀要是觉得无聊没得劲儿,那老奴就向圣上请辞专门来伺候您。况且几位皇子都会天天来陪您,哪舍得您闷着,四皇子您说是不?” 风南柒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对于突然被扯进来的风南司一脸懵,这关我啥事?面对布公公投来的恳切目光他刚想开口说话就被风南柒那杀死人不偿命的眼神给吓得咽了回去。 虽然他不愿意去爬那个狗洞,但是得罪风南柒这个小祖宗也绝对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他现在就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我的乖乖,做人好难。 “不嘛不嘛,那个该死的糟老头子存心想整我,才不会那么便宜我呢。”风南柒鼓着腮帮子,还有点咬牙切齿,提到风尚尘那个老狐狸一脸忿忿不平。她天天各种和他作对,好不容易逮着了个机会哪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罪过罪过,小公主怎么能这样称呼圣上,这可是大不敬呀。圣上可是最宠小公主了,您上次把右相的胡子拔了圣上都没有怪罪。”布公公一听到风南柒这样称呼风尚尘,就赶忙打断她。 “那是他活该,谁让他动不动就检举我,还老是逼着我读《女诫》。祸害完自己家女儿还想跑来祸害我,不给他一点教训怎么长记性。再说了,天天顶着个山羊胡子有什么好看的,拔了还显得年轻呢。” 风南柒说完这些,在一旁的风南司忍不住笑出了声,又被她给瞪了回去。 谁不知道右相千金苏妍生的一副好皮囊,花容月貌又饱读诗书。都说右相生了个貌美的女儿,还教养的好,而对他们来说风南柒才是一个祸害。 但是这些个人又怎会明白风南柒对这些所谓的礼节有多么不屑一顾。 她可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她和风尚尘都期望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国度。 但是无奈风尚尘作为一国之君,被保守派的势力限制的太多。因此他对此唯一的贡献就是结束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恋现象,并提倡“自由恋爱”以及“一夫一妻制”。 剩下就是重新下了法规定了法定的结婚年龄,但是存在保守派的阻挠,完整的新法律条文迟迟下不来。 而这个问题这两个小祖宗私下讨论过,觉得还是应该在文化传播中潜移默化的改变人们的观念,宣扬女性人权。 所以风南柒经常偷溜出宫实际上也是得到了风尚尘的允许,只要不是惹了什么大事基本上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咱可还是会做正经事的人,五岁以后她就天天跑出宫。虽然她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好孩子,但是如果不做一个“刁蛮公主”还有没有风尚尘的无度溺爱的假象,那么他们之后的计划就很难执行了。 不过平心而论风南柒还是很钦佩风尚尘这只老狐狸的,如果没有足够强横的实力怎么可能会不需要和其他臣子之女结亲来巩固自己的权力而能独宠一人传为佳话呢? 啧啧,老狐狸果然就是不一样。 “小公主就随老奴回去吧,咱家先把这一身脏给换了,好好的在柒楼等着,老奴这呀就给您说情去。” 布公公继续哄着风南柒,顺便蹲下身子为她拍了拍身上的土,结果起身的时候看到了风南司背后的一个狗洞! “哎呦喂!这是谁家的狗刨的洞啊!”布公公吃惊的大喊,“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赶明儿得马上补起来,小公主我们快回去吧,奴才可要赶快叫人补起来。” 他回过了头,却看到风南柒一双眼睛幽怨的看着他,旁边的风南司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布公公看看她身上的土,又看看风南司身后的洞。这明显是小公主打算顺着这个洞爬出去,说不定这个狗洞还是风南柒开的!哎嘛呀,这臭嘴。 布公公轻轻扇了一下自己的嘴,真是嘴不留情面,怎么能把小公主骂成狗呢!“奴才不是这个意思,您瞧我这瞎说个什么劲儿。” 风南柒瘪瘪嘴,又不能反驳,不然还就是承认这个洞是自己开的了。不仅开了洞,还爬了那么多次。 “走啦!”风南柒生气的掉头就走,在一旁的侍从们看着小公主理亏的可爱模样掩着嘴偷乐。 风南司看到了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爬狗洞了。看到风南柒吃瘪的样子明白了这个洞肯定是她伙同风南禄一起弄的。于是吩咐下去让人把这个洞给封起来,但是难保他们还会再开另一个。 所以在这两个小恶魔着手准备之前他的好好计划一下了,不然下次估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在前头的风南柒嘟着嘴看着一脸谄媚的布公公,不情不愿的被请回了柒楼。 算了,反正也得好好计划一下之后的事情。然后从柜子里掏出了一本封面上写着《作战计划》的书开始自顾自的研究起来。 第四章:皇宫里的乡野哥哥 等风南柒再抬起头的时候日暮已经晕染开了晚霞,窗外的草坪被打上余晖;被风拂过的叶子微微颤动,蝴蝶流连在花丛之中不愿折返。柒楼就是一座画中小筑,流水潺潺,锦鲤映斜阳。 从前的风南柒所生活的地方狭小的再也容纳不下第三个人。她和妈妈一起挤在一张地铺,除了必须的生活品剩下的都是风南柒的书。 风南柒的父亲在她出生之前就抛弃了她和妈妈。于是妈妈就是她小小世界里的一切。 她教会她如何坚强,教会她宽容,教会她独立。 但是在她还没有学会这一切的时候就撒手人寰。 那是在高考结束后,她收到一本大学通知书的晚上。 她就那样带着微笑彻底离开了风南柒的世界。 从那以后风南柒就一个人拼了命的读书,拼了命的工作。就像妈妈还在她身边一样,她学会照顾好自己,在职场里摸爬滚打。 她努力的做着母亲心中的愿望,失意的时候想着母亲为自己骄傲时候的眼神。 每个孩子都是父母心中最骄傲的那块地方。 而每个父母永远都会是儿女的避风港。 风南柒知道,母亲为了她倾尽一切,哪怕给不了她最好的。所以她努力学习,终有一天要成为母亲的避风港。 只可惜, 树欲静而风不止, 子欲养而亲不待。 不过好在命运又给了她一次机会,不管记不记得,是她就好。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好她。 而且,她还要努力的建造一个男女真正平等的社会,女性能够为自己伸张正义,拥有自己的权力。穷人能温饱,没有人饿死,没有人再颠沛流离,也没有人受到欺压。 哪怕用她的一辈子。 所以接下来所做的一切准备,就是最重要的基础。 一夜好眠。 清晨是太阳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时候,站在门口的风南柒百无聊赖的看着面前应不暇接的侍从。 她想出去玩! 布公公说的每一句话果然还是只能听听而已,为了准备宴会连柒楼的侍从都被调过去帮忙了,于是现在这个小苑里除了风南柒之外一人也没有。 风南柒不开心的掉头打算回房,突然她转念一想,反正一个人也没有,那干嘛不直接偷偷溜出去玩? 于是之前的气愤烟消云散,屁颠屁颠的跑了回去换了一件比较方便的衣服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到了昨天的狗洞。 只是到的时候风南柒把布公公骂了个遍。 不是说都在忙宫宴没空吗? 没空还能连夜把这么大的洞给补上了? 她当初和风南禄一起可是利用各种化学反应花了一个月才开的。世界这么小,悲伤那么大。 垂头丧气的风南柒像蔫了的芽儿一样没精打采的。 好想哭。 “呦,丫头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偷跑出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风南柒顿时来了精神。 “二哥!”她差点都忘记了,出去了半年之久的风南尔收到了风尚尘的通知让他在宫宴前赶回来,算算日子就是今天到。 风南尔抱住扑到他怀里的丫头,嘿嘿一笑:“听说你这次因为带着四弟逛花楼被陆将军抓了个正着。” 风南柒不满,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嘿嘿,丫头还不谢谢我。”风南尔有点骄傲的说,圆圆的鼻子在第一缕太阳光下十分可爱。“我呀,替你向母妃求情,你现在可以和我一起出宫去迎接那四国使节了。” 风南柒眼里写满不可置信,“真的吗?”刚刚问出这一句话她就吃了个爆栗,“二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风南柒高兴的乱蹦,然后向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最喜欢二哥了!”然后拉着他就向着大门的方向跑去。 “诶诶,丫头等等。”被风南尔拉住的她一脸疑惑,怎么了? “我们现在是去迎接使节,所以你不能穿成这样哦。”他指了指风南柒身上的衣服。 虽然这身衣服是刚换的,本来说是因为打算偷溜出去才换的。不过既然是因为要迎接使节,所以还是要穿的正式一点比较好。 “二哥你怎么和母妃说的?”风南柒和风南尔并排走着。两个长长的影子在红墙上十分的温馨,就像是他们长大以后的样子。 “我呀昨晚就回来了,本来想着和父皇报告这次出去的情况以后就去看你的,但是你睡得早我就没有去找你了。后来我去见了母妃,母妃说你拉着四弟逛花楼被罚禁足。” 风南尔笑的没心没肺,风南柒不开心的翘起了嘴。“就不能不提这件事吗?” 一想起陆将军一手提着一个把他们带到父皇面前她就觉得十分丢人。 “好好好,不提了。”其实在他回来的时候就听到路人在说陆将军扫荡花楼的时候扫出来了两个娃娃。 人们都觉得是被卖进去的,事实上却是两个小花客。 没人看到风南柒和风南司的样子,只知道是两个娃娃。 从这一点看来,陆将军还是很给面子的。 “然后啊,我就和母妃说我这么久没见到丫头了,想让你陪陪我,但我今天要去迎接四国使节。可是吧,哥哥又特别想见丫头。”他对着风南柒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 “后来母妃说只要我能看好你,不让你闯祸就让我带你一起去。” “所以说,我今天是来看着你的。”终于到了房间门口,风尚尘把她推了进去,“快点换衣服吧,别耽搁了。” 风南柒应了一声,然后随便挑了一件比较正式的衣服换上。 是一件烟青色的裙子,没有太多的花边,扎了个简单的发髻就出门了。 在门口的二哥看到了就给了一句评价,“你这哪是个公主,分明就是个乡野丫头。” 这也难怪,风南柒很少打理自己,也不会打理自己。向来都是一个简单的马尾辫。烟青色的裙子让她没有了之前那种明显的撒泼感,反而显得十分健康和活泼。 就算这样子,她还是没有一点公主该有的气质,甚至连个小户人家的小姐都比不上。 “我是个乡野丫头,你还不是一样是个乡下野小子!”风南柒驳回他的话。 风南尔因为长期跟着舅舅兰正林去外地考察民情比其他哥哥更显得平易近人,很阳光,她很喜欢。 “我哪里一样了,你这个丫头。”反手又给了风南柒一个爆栗。 然后马上又半蹲了下来又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吧,时间也不早了。” 第五章:四国使节 从皇宫出发,一路骑马到城门口尚且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更何况风南柒他们是边玩边走。 一般来说,四国在到达主城之前会在离主城最近的驿站汇合,然后由他们派人接送。 作为皇室代表这次一起来的除了风南柒和风南尔以外还有大哥风南意。 但是风南意已经早早的就跟着陆将军到达驿站准备了,而风南柒他们这一队是在城门口迎接。 五国交好是一件大事。 如今城里最为津津乐道的就是关于这次前来岚城的五国使节。和风南柒他们一样,都是各国的皇子公主。 听说他们都是人中龙凤,一代天骄。所以风南柒再次感受来自“别人家的孩子”深深地恶意。 “二哥,使节还有多久才到啊……”他们都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了,风南柒靠在城墙上无聊的只能踹着地上的碎石子玩。 风南尔看着她这副幽怨的模样笑出了声:“再等等吧,应该快到了。” “哦。”她淡淡应了一句,语气里夹杂着小情绪。 他刚刚也是这样回答她的。 风南尔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的看着她,半个时辰里她已经问了不下十次这个问题了。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和公主马上回来。”他交代周围驻守的士兵,然后牵起风南柒肉肉的小手。 “走吧,二哥带你去玩一会儿。”他说,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温柔和宠溺。 但是却怎样都拉不动风南柒,风南尔一脸迷茫。 许久,风南柒红着脸憋出了原因。 “我内急……憋太久了,腿麻了。” 城外驿站。 杨柳青青著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 虽然不如岚城内熙攘,但是别有一番风情。 “殿下,驿站已经到了。”车夫小声提醒着。 车里的人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瞳孔中透露着清冷。怀里的黑猫和他墨袍融为一体,“血儿乖,起床了。” 五国中仅有水月一国皇室直系血脉流被有世人羡慕的“琉璃眼”,而车里的人便是素有军事奇才之称水月国太子——水月幽。 修长的身形出现在陆澋修面前,水月幽的身后还跟着两男一女。 “想必各位是水月国与洺竺国的殿下。”陆将军走到他们面前,然后将目光转到水月幽身上,打量了一下便浓眉紧锁。 “大皇子已经在里面恭候各位多时了。”陆将军招了招手,几个侍从带他们进客栈。 水月幽虽然不满陆将军的目光,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眉头微蹙便随着侍从进了驿站。 风南意坐在桌前,见他们来了便起身作揖。 都说翩翩公子温润如玉,这句诗来形容他最合适不过了。 “在下风南意,已久候各位。”声线温柔,举手投足间写满了谦逊。 水月幽一行人也纷纷作揖表示尊敬,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回应:“在下韩筱霖,这位是水月国太子幽,这位是慕西王子。” 水月幽的黑袍对应着慕西瑾的白衣。同时与冷傲的水月幽对比,一直保持微笑的慕西瑾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和亲和力。 “那二皇子身边这位应该就是倾城郡主吧。”一袭红衣似火,眉间玲珑海棠花,绮罗粉黛之态,倾国亦倾城。 水倾城虽然是水月国的郡主,却是当年慕西国国灭时候被水月幽带回来的遗孤。 不同于慕西瑾是慕西王的遗腹子,她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孤儿。 当风南意唤来小斯,准备带他们进到各自厢房休息的时候,被水月幽阻止了。 “不必了,剩下的人来了。” 话罢,以陆将军为首,后面跟着两个男人。一个人的五官深邃却十分精致,身上有着淡淡的黄沙味道。而另外一个人的亮色服装以及发饰上的雪狐毛证明了他的身份。 他是雪域的大皇子伊墨尘,而另外一个有些淡淡黄沙味道的男人则是慕国的萨丹和耶。 雪域盛产雪果,雪果的汁水能够提供一个人一天的饮水量。而偏偏在慕国水源十分稀缺,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 所以两国交战的原因也是因为谈不拢雪果买卖的交易。 风南意再次介绍了一遍在坐的各位,雪域与慕国先前有战争,但是这次聚在一起并没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也实属难得。 风南意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他缓缓开口:“既然四国的贵客们都到齐了,那我们即刻出发进入岚城。” 他一想到这次风南尔会带着风南柒那个小捣蛋鬼就十分不放心。如今看到人都齐了,也不由得想早点回去。 在另一边的风南柒在解决完“人生大事”以后就开始放飞自我。 风南尔则是因为收到侍从回信说大哥那边已经接到了水月幽一行人,而风南柒解决“人生大事”的时间又有点长。 于是他就和风南柒交代了一下然后又派了几个暗卫暗中保护她便匆匆离开了。 她不喜欢有人跟着她。 风南尔很了解她,就算明着让侍从跟着她最后也会被她甩掉,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直接让她放了开去玩。 所以风南柒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子衿书苑。 子衿书苑是岚城最大的印刷厂,有很多穷苦书生在这里卖书来维持生计。 所以这里是最容易找到风南柒需要的人了。 她大摇大摆的走进书苑,脖子伸的跟天鹅一样长。掌柜的正在记账,没注意到她进来了。 她有点不可一世的走到柜台前,但是她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柜台太高了! 她够不到! 而且还在前面叠了高高的一层书!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卑微。 “掌柜的!”稚嫩的声音叫着,但是他没听到。 “掌柜的!”又喊了一声,他还是没听到。 风南柒满脸黑线,他耳背吗?怎么就没听到呢?她愤愤的折下边上的盆景,长长的枝叶拿在手上就往掌柜的身上打。 由于风南柒根本看不到柜台上方,所以枝叶在乱扫一通后就打到了掌柜的脸上。 “谁家调皮的孩子!”掌柜的记账中途被打断很不开心,一把就抓住了“凶器”。 结果仔细一看,气的脸都绿了。 那可是他最宝贝的琴叶榕! 那是他花了大价钱托朋友运过来的! 他探过头看,发现一个小娃娃正气鼓鼓的瞪着他。 “你这个小娃娃真不识好歹,居然敢折了我心爱的琴叶榕,看我不教训你!” 说罢掌柜的从柜台后面出来,作势要打她。结果又被一个硬硬的东西打到了。 他气愤极了! 拿起那个东西一看,顿时吓得腿都软了。 “草民不知公主驾到,请公主恕罪!” 第六章:寻找撰书之人 这小公主可是臭名昭著的“阎王爷”,得罪了她怕是要人头落地。 掌柜的颤巍巍的将公主身份牌双手递上。 其实风南柒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可怕,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上想要完成她心中所想,那么这条路相对来说是最方便的。 不管风尚尘和风南柒的思想到底有多前卫,这千百年来形成的价值观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上海爱国女学校伦理教习叶瀚曾在课堂上向学生宣讲:“……中国之《女诫》、《女四书》,即教成女子倚赖幼稚、卑屈之男子之法之教科书也。” 如今,女人自甘委身于人,在家相夫教子日夜劳作,又有多少男人可曾感恩戴德?不过将一切视为女子的分内之事罢了。 等到成为昨日黄花,哪个男人不是依旧三妻四妾,新欢依旧? 所以风南柒如果不选择成为一个“刁蛮公主”而是去学习那些所谓的“女性道德”,那么她就免不了成为这漫漫历史变迁上逐渐腐朽的一员。 只是风南柒不知道,就算不学习所谓女子德行。在这个“男尊女卑”思想根深蒂固的社会里,她和风尚尘所渴望的社会依旧是遥遥无期。 她所需要的,哪只是单单美好的社会蓝图呢? “本公主原谅你了,起来吧!”风南柒一把夺过身份牌,掌柜的站起了身,把头压的低低的,不敢直视她。 “不知公主屈身莅临书苑所谓何事?”掌柜的小心翼翼的询问面前这个“刁蛮公主”。 他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也只是觉得是个普通人家的娃娃,打死也想不到这是货真价实的公主殿下。 不过公主此次前来应该不会只是单纯的来欺压他吧?毕竟他宝贝的琴叶榕可是被她毁的差不多了。 风南柒听他这一说,神情慢慢放松,然后找了两个一高一矮的凳子放在柜台前,从中挑出几本书。 有一本怪谈,还有几本现下流行的戏剧本和一些销售量十分普通的甚至惨淡的诗文。 “我要找这几本书的作者。” 掌柜的拿起书翻了翻,对她说:“这里只有几个人我倒是有点印象,尤其是这本怪谈的作者。” 他挑出了几本戏剧还有诗集,“这几个人我倒是有他们的住址,剩下的便不知了。” 风南柒看着没有被挑出来的书有点失落,然后又拿出了原来那本怪谈。 “这个人的住址掌柜的也没有吗?” 掌柜的摇了摇头:“我们书苑很多都是用书信方式联络,虽然这本怪谈的作者是亲自上门,但是每次拿完稿钱就离开了。” “那你可知他姓甚名谁?可还记得他的模样?”风南柒眼睛一亮,如果打过照面并且知道姓名就简单多了。 “他名唤青知,姓江。是一位穷苦书生,家有一老母病重,不得已才来卖文。”掌柜哀叹,眼中有深深地惋惜。 风南柒心里突然揪了一下,她曾经也是这样的。 “那这本《彼岸》呢?”风南柒又拿出另外一本,掌柜的摇了摇头。 《彼岸》是一本戏剧,讲的是一个男人爱上一个有着夜莺般动人声音的戏子,两人两情相悦,不慎珠胎暗结。虽然男人许诺戏子一生一世一双人,最后却残忍抛弃她娶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并让她名节尽毁受到众人凌辱。 戏子伤心欲绝,没日没夜的唱曲儿,渴望男子能够再次爱上她。最后唱哑了嗓子,也被戏班抛弃。 在戏子的请求下戏班同意让她演出最后一场戏剧。 条件是在次日的日落之前。 戏子十分欣喜,于是她邀请了那个曾经残忍抛弃她男人来观看,并承诺从那以后她再也不会纠缠于他。 那是一场无声的戏剧,戏子那刻骨的情感通过动作和那悲彻的眼神传递到了再场观众的心中。 众人无不纷纷泪目。 一曲终了,戏子把锐利的发簪狠狠地插入了那只留下背影的男子的心脏。 那个发簪曾是男子送给她的定情之物。 演出前一天她哭着将簪尖磨利。 戏子曾想,若男子愿意回头,若愿意遵守诺言,她便结束这不洁的身躯。 却曾想最终成为一把割断她们之间所有回忆的利器。 戏子和男人的血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裙,裙衣被染红的流苏就像传说中那盛开的彼岸之花。 彼岸有花现彼岸, 花与叶间了无缘。 忘川一河波幽淡, 彼与岸间即天堑。 火照之路人漫漫, 前生今世因果散。 愿殇心殇情亦殇, 花叶飘零不再见。 这本《彼岸》文笔细腻,字与字之间就像有生命一般。 戏子的痴情与男人的背叛,一切悲剧的开始。 字字情深至肺腑,如泣如诉。看的人昼吟宵哭,甚至是风南柒也久久不能自已。 如此之文笔,如此之人才,怎么能够置若罔闻而不收于麾下? 只可惜除了那个“拾”以外的笔名就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公主找他们有啥事吗?”掌柜的看着风南柒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突然十分狗腿的问。 风南柒翻了个白眼,“关你啥事?” 掌柜的看到那个白眼憨憨的笑了起来,这个公主娃娃突然变得挺可爱的。 当然除了拔了他的琴叶榕这件事。 “那你把其他人的住址给我吧。”风南柒有点无奈。 掌柜的听到这话后就走到柜台边上查了查账本,拿起笔把余下几人的住址和名字写了出来。 风南柒爬上凳子,趴在桌上大眼睛盯着掌柜的写字,小小的脸上满满的嫌弃。 “你说你一个出书的字怎么写的比我还丑?” 那张纸上墨汁龙飞凤舞,风南柒表示自己一个字都没看懂。 “怎么就丑了,这可是艺术。”掌柜的不满风南柒说他的草书写的太丑,他写的草书在岚城里还算有名的。 娃娃就是娃娃,就算是公主也还是个娃娃,什么都不懂。 结果迎来了风南柒幽幽的目光,看见她肉肉的小手指着他剩下的琴叶榕然后咳嗽了一下。 “小的马上重写一张,马上重写一张。”要不是为了自己心爱的琴叶榕,他才不会屈服呢。 拿到字体工整的住址,风南柒显得十分开心。小脸上乐开了花儿,“这还差不多。” 当她正准备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门口正好走来了个人。 第七章:被追杀的人 来人颜色憔悴,形容枯槁,他的因为过于瘦削让颧骨看起来高高。两边的脸颊凹陷进去,发丝散乱,满脸胡茬,脚步虚浮。 以至于风南柒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痩”,真的太瘦了! 铁青的脸色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的证明。 “小公主,他就是江青知。”掌柜的小声的说。 风南柒看着他,心中的惊讶无法形容。就算是穷苦书生,但这瘦的太过分了吧? “掌柜的,这是接下来的稿子。”他的声音很好听,这是风南柒没想到的。 掌柜的拿着一沓厚厚的稿子,心疼的哀叹:“你又熬着赶稿了?你母亲的病怎样了。” 男人摇了摇头,一双好看的眼睛写满了阴霾。 “这里有一位贵人找你,说不定你母亲的病有希望。”掌柜的说顺便把小公主拉到他面前来。 听到自己母亲的病有希望的时候,江青知麻木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神采,但是看到是一个普通的女娃娃瞬间失落。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这是不相信本公主吗?”风南柒很讨厌这种人,明明有一丝机会却自我放弃。 “公主?”江青知喃喃道,随即脸上写满了厌恶,“公主。呵。你们这些贵族之人,玩弄权势,冤假错案,官官相护。若不是你们我妹妹又怎会轻生,我娘又怎会一病不起?” 他愤懑拂袖离去,“我就算这辈子穷苦也绝不接受你们任何施舍。你若真是一位公主,就去当今圣上那里揭发他们的罪行,任凭那些贪官怎么说!” 风南柒突然明白那一瞬间的痛恨,然后转过头对着掌柜的问:“你说在天子脚下是谁有这个熊胆呢?” 被风南柒犀利的眼神吓到的掌柜的缓了神色,想了而后道:“还真有这一个人。”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从掌柜那里出来的风南柒在看到这大好时光后心间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 在这似看漫漫无尽却又转瞬流逝的生命里本就应该以梦为马,不负韶华。 想到这里,风南柒又有了大把的干劲。 下一个目标:流莺坊。 她一蹦一跳的朝着目标前进,熙攘的街上突然传来了行人的惊叫。 她回过头看见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抱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孩子朝她快速冲来。 “让开!”男人大叫,被眼前突发状况吓到的风南柒愣在原地。 “让开啊!”男人嘶吼着。 就在男人即将撞到风南柒的时候男人一跃而起,打算从她面前跳过。 就在这时,一只飞箭从男人的身后出现,直直的贯穿了他的心脏! 就在风南柒的面前。 鲜红又灼热的血像恶魔的诅咒玷污了她纯真的眼眸。 男人倒在她的面前,怀里紧紧抱着那个男孩,他支撑起一只手奋力的爬到风南柒面前。 “请……请救……救……少……”话未完,人已去。 风南柒愣愣的看着男人怀里晕死的孩子,还有那紧紧攥着自己衣角的手。 等她稍微平静后掰开男人的手,里面还握着一条项链。 上面是一颗珠子,刻着她看不懂的符号。 她缓缓蹲下来,颤抖着伸手去摸那个男孩子,瞬间眼前又一支冷箭飞来。 “公主小心!”看着那个被暗卫劈断的箭,风南柒喘着粗气。 “追。留活口。”飞鹰冷冷的说,其他的暗卫便开始追箭的来源。 “为什么不早点出手。”风南柒的声音颤抖。 那是一个人。 活生生的人。 他回过头看着风南柒,又看了眼死去的男人和他怀里的孩子,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的任务只是保护公主而已,其他人的生死和他无关。 “公主请先行回宫,剩下的交给属下便好。” “我要带他回去。” 飞鹰没有说话。 “听到没有!本公主要带他回去!”风南柒大声喊着。 滚烫的泪水掺着男人的血,一滴一滴落在风南柒的手背上。 飞鹰还是没有说话。 他的任务只是保护风南柒而已。 风南柒倔强的推开死去男人的身躯,青色的裙子与殷红的鲜血交织。 染红了半边脸颊,也染红了半边天。 路上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这时候风南柒已经用那瘦小的身躯架起了男孩。 “让开。”风南柒冷冷的对着挡在前面的群众说。 众人不满,她不过是个娃娃而已。 “本公主让你们让开!听不懂是吗!”那是属于风南柒的气势。 她很生气。 她更生气面前那群冷眼旁观的人。 她无法接受。 她更无法接受这样一个命如草芥的社会。 但是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只能向前走,因为她已无退路。 半边脸上已经干涸的鲜血和那句咆哮让众人退避三舍。 直到路的尽头。 她看到了那个骑在马上的人。 “二哥……” 风南尔看到这样的风南柒心痛到不能呼吸。 为什么他最珍爱的公主满身的鲜血? 为什么他最心疼的公主满脸泪痕? 为什么他最美好的公主,那双干净的没有任何杂质的眼里,会有深深地绝望和痛苦? 他匆忙的下了马,抱住了此时的风南柒。 而扑倒他坏里的她瞬间放声痛哭。 “他死了!呜呜,二哥,他死了……” 风南尔紧紧抱着风南柒,看着被飞鹰接过的浑身是血的男孩,又看了看不远处那倒地的人影。 他明白了。 让他的公主痛苦和内疚的理由。 等风南柒的哭声渐弱只剩哽咽的时候,他温柔的抵着她的额头。 “哥哥接你回家了。” 柒楼外鸟鸣不停,室内的人一言不发。 风尚尘皱着眉头看着因为受到惊吓和伤心过度而昏睡过去的风南柒。 打量看着她手里紧紧抓住的那个刻着奇怪图案的珠子。 “飞鹰怎么说?”他小声的询问风南尔,他从曾不偏心任何一个人。 只是对于风南柒这个和他曾经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人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所以他不强求风南柒叫他父皇,不强求她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 他们有对未来一样的期盼,有一样的梦想。 身居高位的他,可以给她一切。 而她和他不同。 她还没有真正接触过这个世界。 她还没有彻底见过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那些人是江湖的人。”风南尔说,随后他拿出了个腰牌。 这是暗卫从那些追杀男人的人身上搜出来的。 风尚尘接过那个腰牌仔细端详,“现在人呢?” “在天牢。” 他轻轻为小公主盖好被子,从房间走了出去,一个人影就扑倒了他的怀里。 第八章:五国自由贸易条约 风尚尘搂着怀里颤抖的人,紧绷的脸色逐渐松缓:“霜霜,柒柒没事。” 兰落霜不断抽泣,她一听身边的侍从说风南柒满身是血的被风南尔抱了回来就狂奔了过来。 风尚尘说让兰落霜再外面等着,她便等着。 在一旁的其他几个兄弟也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赶了过来,风南意也不例外。 虽然后面出来的太医说公主没有受伤,只是太累了。但是她怎么可能够安心? “可是我好害怕……”兰落霜说,她最大的梦想不过是一家人能够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等入宫后她曾以为自己也只能成为后宫众妃的牺牲品,可是风尚尘为了她付出了太多。 在她有了属于他们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他也只是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对她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一直被他保护的很好,她又何德何能独宠圣恩。 风尚尘的吻落到那双眼睛上,“乖,柒柒现在要休息。你小声点别吵到她,我先去招待那四国的使节。” 兰落霜点了点头,风尚尘也带着几位皇子离开了。 她轻轻的走到风南柒床前,又为她捻了捻被子,之后就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 皇宫的偏殿中,布公公小心翼翼的“照看”着水月幽一行人。他们和风南意一起回来的时候,刚到宫门口就看到风南尔抱着一个晕死过去的女孩子。 后来风南意看到了就急急忙忙跟了过去,之后向下人打听到这正是岚国的小公主。 在布公公的带领下他们一行人就来到了这偏殿并且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有余。 他们各喝各的茶水,一句话也不说。偶尔只有水月幽带来的那只猫慵懒的叫声,气氛安静的诡异。 后来随着传报公公的喊声,风尚尘和几位皇子才纷纷的进入偏殿。 四国的人纷纷站起身来,偌大的空间瞬间挤满了人。 等风尚尘坐上主位以后众人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等到一切就绪,风尚尘开口说话了。 “众位皆是四国的皇子公主,此次让各位久候多时朕深感歉意。” 这种时候客套话必然不可少,于是慕西瑾便接了话:“圣上说笑了,若能够换来五国之间的和平再等个三年五载又有何妨?” “久闻岚国公主性格活泼,倍受圣恩。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伊墨尘淡淡的开口。 听到这话的萨丹和耶嘲讽的应了他的话:“怕不是雪域皇子是指责圣上因为家事而弃国家大事于不顾?还是说,皇子再来之前就已经打听的详细异常了?” 偏殿有点淡淡的硝烟味道。 不过想来也是,风南柒身为一国之公主,从出生起就备受关注。她那“刁蛮公主”的称号传遍五国,皆为风尚尘有这样一个女儿感到不幸,但是风尚尘以及其他的皇子又极其娇纵她那任性的行为。 但是在风尚尘面前这些话也难免不好说出口。 “萨丹王子此言差矣。俗话说有家才有国,家和万事兴,为人父母者皆视子女为心头宝。再者,岚国作为一方大国人口众多,人们口口相传而雪域与岚国又有长期的商贸往来,自然是有所耳闻。”伊墨尘淡淡的微笑,两三句就化解了这次的尴尬。 萨丹和耶依旧不依不饶,轻抿了一口碧螺春:“那雪域消息还真灵通,不知何时我们慕国与雪域的联系也能如此之密切呢?” 此时韩筱霖豪迈一笑,开口缓和气氛:“二位皇子真是说笑了,此次我们不是就是来进行各国贸易的协商的吗?” 风尚尘微笑着点点头,“雪域与慕国的君主愿意接受朕的提议和解并且坐在这里一起商讨五国贸易之事,朕甚感欣慰。”他说,当初慕国和雪域战争越打越激烈,最后近乎两败俱伤。 而在那个时候,风尚尘让陆将军派兵介入,并提议和解且为两国解决贸易上的纠纷。 虽然一开始发动战争的是慕国,萨丹和耶的本意也是为了人民。 若雪域持续切断雪果的供给,那么慕国免不了会陷入水源匮乏的困境中,此时风尚尘这一举动对他来说有利无害。 在雪域方面,如果失去了慕国这一大国的经济来源也是不利的。只是今年的雪果产量比去年少了接近四分之一,因此过度抬高物价。 若风尚尘真的能够解决这一冲突,雪域自是高兴。 而水月幽一行人也受到邀请,自水倾城和韩筱霖订婚之后,水月国和洺竺国甚是交好。 他们这次过来除了商讨五国贸易之事,另一方面也是要监视风尚尘,以免岚国拉拢二国。 “布隆。”风尚尘淡淡的叫了一声。听到风尚尘吩咐的布公公应了一声,随后把他已经准备好的资料发了下去。 “圣上这是何意?”伊墨尘淡淡的开口询问。 一共有好几张纸,其中最大的一张是五国的版图。他已经将五国各自现有的版图划分的清楚,而剩下的一份资料就是关于五国贸易的条规。 风尚尘使了个眼色,布公公随即开口念到:“各位殿下手中拿到的即是五国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以及自由贸易基本原则。” 在座的人纷纷拿起手中的条规开始仔细阅读。 “五国和平共处原则即‘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以此为基础点五国将进行长期稳定的贸易合作。”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的,除了一个人,只是安静的大致阅读完以后便放下手中的条约,等待风尚尘说话。 “关于这五项原则是我们五国一起合作的基础点,详细的贸易条规我已经在条约中说明。”风尚尘开口说。 他本来想照搬wto的自由贸易条约,但是等列出来以后发现不符合这个世界五国的现况,于是在此基础上进行了修改。 “因为该条约只是初稿,所以条约中还有许多漏洞。此次朕希望各位能够将此条约带回并召集这些方面才能的贤士进行讨论并且修改,等一致通过后五国一致签署该条约后,将该条约列入五国自由贸易组织的宪章。” 因为这项条约由风尚尘一人撰写,所以每项条约都要详细检查,以防风尚尘从中获利。 但是后来发现条约的内容中规中矩,的确符合五国的利益,并没有特别受益方。 “各位有三个月时间考虑,三月之后请带上各位的答复。”风尚尘继续说。 第九章:杜棠 “此外,朕已经将五国的版图详细分割,各位可仔细检查。若有领土冲突我们便再进行商议,商议后皆无异议后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则开始生效。” 一个国家的发展,不能局限于小小的国内,国际之间的相对稳定也很重要。 在过去十多年里,他已经尽力的改革一些民生问题,国民经济逐渐起色。 而雪域和慕国的开战,正好是一个契机。 若这贸易条约能够正式得到实行,那么五国会出现短暂的和平。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和风南柒必须要抓紧时间解决国内现有的弊端。 经过长时间的交涉,四国也同意这一提议。打算回国以后与国内臣子进行商讨以后再做打算。 柒楼厢房内。 兰落霜看着微微转醒的风南柒,眉眼里掩饰不住的欣喜。 “夏桃,快给公主准备安神茶。”兰落霜吩咐。 风南柒看着在自己的房间里,努力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一瞬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死在她面前的男人,鲜红的血液溅满了她的脸。 突然她一把抱住了兰落霜,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 兰落霜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轻声细语的哄着她,直到她的情绪稳定下来。 接过夏桃的安神茶,喝下后兰落霜怜爱的为她擦了擦嘴角。 “母妃,那个男孩呢?”半晌之后,风南柒回过神来,想起了那个男人临终前托付给她的男孩子。 兰落霜柔声的回答:“母妃已经让人菁殿了,太医说他只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等他醒来再好生调理一下就便无大碍。” “我去看看他。”风南柒掀开被子,打算下床,却被兰落霜拦住。 “不行。”她十分严肃的否决了风南柒的打算。 风南柒愣了一下,看到兰落霜关心的神情,就瞬间败下阵来。“母妃,我没事。我也没受伤,我只是想去看看他怎样了。” 她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毕竟她明明可以救下那个男人的。 “不行。”兰落霜依旧十分果断地拒绝。 先前就是因为自己太心软,才会变成今天这样。要不是风南尔有先见之明暗中派遣了飞鹰去保护她,不然怕是今天见到就是风南柒冰冷的尸体。 “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去见那个男孩子。”况且那个男孩子身份未明,又遭到追杀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所以风南柒在他的身边必定会有危险,那怕只是百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愿意拿自己的女儿生命去赌。 “母妃~”风南柒抱着兰落霜的手撒娇,然后下床又是蹦又是跳的,“你看我真的没事了。” 看到她这副样子,兰落霜本来严厉的目光开始变得柔和。 “柒柒,你要懂母妃这是为了你好。”她拉过风南柒的手,心疼的抱住了她。 “那个男孩子还这么小却已经有了这么多仇家,母妃怕你出事啊。”风南柒的眼睛映着兰落霜的关爱。 兰落霜有一双很美丽的眼睛,就像这世界上最干净的山泉。 而风南柒是山间的百灵鸟,需要她温柔的呵护。 她紧紧的抱住兰落霜,小声地劝道:“柒柒知道母妃心疼柒柒,可是那个男孩子连最后一个亲人也没有了。既然那个男人在临死前求我好好照顾他,那他身边只有我了。” 风南柒顿了顿,心中的愧疚感不断席卷而来,这就更加坚定了她要去照顾那个男孩子的决心。 “若是柒柒有一天也成为无依无靠之人,母妃会不会心疼?” 兰落霜轻声叹了口气,撩起她耳后散落的发梢。 斜阳漫不经心的穿过窗外,她才发现兰落霜已经有了些许的青丝。 兰落霜心里也十分明白,终有一天她和风尚尘都会离开孩子们。总得放手,那还不如让他们更早的学会在这乱世中生存。 “走吧,小心点别又伤着了,今晚上还有宫宴。”兰落霜松开了抱着女儿的手,在她额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风南柒看着兰落霜已经开始苍老的样子泪眼朦胧,她压低着头,努力的掩饰自己的眼泪。 “傻丫头。”只是兰落霜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现,为她擦去眼泪以后就起身离开了。 “娘娘……”夏桃看着仰着头忍着眼泪的兰落霜心疼不已。 “他曾说,如果想哭的话抬头看天空就不会了。”她喃喃道,但是眼泪依旧忍不住的从眼角流出,“他从不曾骗我……” 风南柒在兰落霜离开以后蜷缩在地上哽咽,她发现了,那曾经的结局。 许久以后,她站了起来,红着眼睛心情复杂的离开了柒楼。 过路行礼的侍从见她视若无睹,这让他们每个人都十分惊讶。 在他们心里,不爱笑的风南柒就像太阳被深深地阴霾遮住了。 有杕之杜,其叶菁菁。 出自诗经《诗经·唐风·杕杜》,而这句话的意思是一棵杜棠孤零零,树叶青青又繁茂。 也是菁殿的由来。 从窄小的门口进去,粗壮的杜棠就像一个看客,俯视着这个园子里的一切。 安静的只有风南柒的裙摆划过草坪的声音。 据说这里是按照风尚尘家乡的样子建造的,所以只有很少的时候才有人来光临。 尽头有一个大大的水车,还有一个葡萄架守护在小小的房屋面前。 这副模样让她忍不住想起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风南柒忍不住感伤。 其实风尚尘也很想回去吧,只不过这里有些太多他无法割舍的地方。 如果最后,她也能够回去的话。她会不会选择留下来? 小小的厨房药香四溢,几个侍从专心致志的看着火候。 风南柒没有去打扰她们,而是直接去到卧房。 推开门,一个小小的身影躺在床上,风南柒走进了看。 男孩身上的血迹已经清理干净,惨白的小脸上有着很好看的五官。 风南柒有点忍不住用手指勾勒出他的样子,之后又觉得十分无聊,便开始坐在床榻下对着他自言自语。 “你到底是谁呀,为什么会被追杀呢?”风南柒忍不住提问。 男孩子一点动静也没有,风南柒不死心的继续说。 “你要快点醒过来,然后陪我玩。” 晚风就像眷恋这两个小小的身影,一直缠绵。 最后风南柒叹了口气,脑子一直回荡着男人临死前说的话。 “看你也挺可怜的,那本公主就许你做我的家人,在和我一辈子在一起吧。” 第十章:一舞倾城 “奴婢参见公主!”进来送药的侍从看到风南柒坐在床榻边有点吃惊,她什么时候来的,她们一点声音也没听到。 风南柒摆了摆手,“你好好照顾他,时辰差不多了我得去赴宫宴了。” 侍从应了一声,风南柒就离开了菁殿。 宫宴上人声鼎沸,像这种大型宫宴,她和她那六个哥哥自然要出席,当然还有五国使节。 除了他们以外,高品阶的臣子受邀也可以带上家眷参加。换一句话说,这种宫宴好比大型联谊。 莺莺燕燕络绎不绝,像这样子的宴会无非就是请哪个贵族小姐跳跳舞,唱唱歌,弹弹琴。 虽然个个技艺高超,但是并无出众者。 这对风南柒来说,简直无聊至极。 这时候伊墨尘淡淡开口:“传言水月国倾城郡主一曲,一舞倾城,终得洺竺二皇子芳心,不知在下是否有着殊荣可于今日一见。” 风南柒听到这话把目光投向伊墨尘,一身雪狐毛,五官俊朗,一表人才。 就算是这样风南柒还是很不喜欢他,用手戳了戳身旁正在和桌前年糕“较劲”的风南禄:“老六老六,你说他是不是要搞事情?” “雪域的人自命不凡,搞事情不是很正常的吗?”风南禄放下了筷子。 一双眼睛盯着伊墨尘,最后忍不住吐槽,“小猪,你说他不觉着热吗……” 小猪是风南禄给她起的外号,说她懒得像猪,蠢得也像猪。 噗…… 听到这话,风南柒笑出声来,虽然刚入春但是因为这里人数太多,也难免会觉得环境十分燥热。 仿佛听到风南柒的笑声,伊墨尘把目光投到她的身上。 感受到了这幽深的目光,风南柒打了个冷颤,背后直直发凉。 这时候水倾城开口了:“承蒙皇子厚爱,倾城现已有婚约在身,怕是不便抛头露面。” 伊墨尘似乎不死心的继续说:“传闻岚国国风开放,既是为客那怕是要入乡随俗比较好。” 风南柒歪着脑袋看着水倾城,还是一袭红衣加身,眉间海棠依旧娇艳,小巧精致的五官此时免不了有些许怒意。 在一旁的韩筱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开口:“既然如此,皇子可介意我与郡主一同上台?” 语气淡淡,却充满着对自己未婚妻满满的呵护。 伊墨尘挑了挑眉,淡淡的微笑。 风尚尘为了缓和气氛,开口:“各位皇子公主赶路多时,若是倾城郡主和二皇子觉得疲劳可不必如此操劳。” 手里传来了男人的温度,水倾城脸上的怒意也消失不见。 她与韩筱霖相视一笑,便起身:“既然如此,倾城便献丑了。” 换却了烈火如歌,取来了古琴铮铮。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在开口的是一旁的慕西瑾。 “慕西王子有何提议?”风尚尘兴致盎然的询问,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在下愿吹笛为各位助兴,望圣上准允。”这时候风南柒觉得这个含笑谦让男人像是尘世外的仙人。 平易近人却又仿佛孑然一身。 得到风尚尘的允许,三人便登台准备了。 一道悠扬的笛声响起,四座寂然。 白色的影子柔若无骨,缓缓的随着箫声律动。像刚刚破土而出的嫩芽,一点一点生长。 此刻,琴声回荡。 那灵动的影子,恍若空谷幽兰。 《老残游记》第五回描写:夫幽兰之生空谷,非历遐绝景者,莫得而采之,而幽兰不以无采而减其臭;和璞之蕴玄岩,非独鉴冥搜者,谁得而宝之,而和璞不以无识而掩其光。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此时的表演已经生动刻画出来了。 一曲舞毕,众人神魂摇荡,回味不已。 一舞倾城,果真不负美名。 “佛曰:‘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这一切都是一种心境。心若无物就可以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褪去红衣的水倾城用清秀的声音缓缓说道。 “今舞一曲《空怀若谷》望五国了无纷争,永世长存。” 以月为姿,以云为裳,黑发如瀑。 此女本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寻。 而先前那些表演的少女们,羞愧难当,纷纷自愧不如。 男人们则纷纷投去了灼热的目光。 面对四面八方传来的爱慕,水倾城突然被韩筱霖一把抱起。 宽大的白衣遮住了娇小的她。“既然倾城已经表演完,还望圣上能够让倾城先行退下休息。” 看着他一脸吃醋的表情,风尚尘大笑:“自是可以,借郡主吉言。望我们五国能够不计前嫌,和平共处。” 待他抱着水倾城离开众人的视线后,韩筱霖才肯放下她。对着娇羞的未婚妻说:“我不喜欢其他男人觊觎你的样子。” 看着自己心仪的男人一副吃醋又有点小委屈的表情,水倾城破口而笑。 “你弯点下身来。”她温声而道。 面对未婚妻的请求,他自然是听话的照做了。 一吻宛若蜻蜓点水印在他的唇上,待他回过神后害羞的小女人已经跑远了。 他欣喜的追了上去,牵着她的手,漫步月下。 此刻风南柒也找了一个理由离开了。 兜兜转转,她又回到了菁殿。 床上的人还是没有转醒。 她依旧坐在床榻下,缓缓给睡梦中的人讲着今晚的事情。 “那个郡主真的好美。”她说,“就像画中仙。” “你呀,什么时候才会醒呀?”风南柒侧着个小脑袋对着他。 看着这个昏迷不醒的男孩,她又忍不住轻声哀叹。 她曾经,也是只剩一个人。 命运也曾十分不公的剥夺了她的一切。 所以风南柒对这个素昧平生的小男孩莫名怜惜。 次日,被侍从叫醒的风南柒迷迷糊糊的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睡着了。 而床上的那个人,依旧还在睡着。 风南柒并没有多逗留,只是交代了侍从好好照顾他后就离开了。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要去之前没去成的地方——流莺坊。 那里是戏子的乐园,是喜欢听曲儿的人的天堂。 而本来应该要出宫的她,却再到了宫门以后又折返回去。 没办法,她晕死被风南尔抱回来以后就找不到腰牌了。 她想,也许是兰落霜虽然准她到处走动,但还是不愿意让她出宫。 所以她要去找一个帮手,一个可以带她出宫的得力助手。 第十一章:论无赖的比拼方式 皇宫有七楼,分别用风南柒和她六个哥哥名字命名的。 所以这桑楼便是她三哥风南桑居住的地方。 清晨辉辉烛霞日,薄暮耿耿和烟埃。 风南柒踏着小碎步跑到桑楼里,摇头晃脑地看着三哥一大早练功的样子。 风南桑是几个哥哥里面最强壮的,因为常年累月的习武,棱角分明的脸上汗水飞扬。 她静静的用手撑着小脑袋坐在石阶上目不转睛盯着那个身形敏捷的小男人。 兴许还是因为习武的原因,明明只比风南柒大半个轮回的他却更像是自己的大哥。 古铜色肌肤和那八块腹肌,看的风南柒花痴不已。 这是她的亲哥哥!她怎么可以这么罪恶的犯花痴呢? 瞬间收回理智的风南柒一脸严肃,但是很快又被那八块腹肌打败了。 反正是自家哥哥,花痴一下也没啥关系,嘻嘻~ 万瓦宵光曙,重檐夕雾收。 风南桑停止了动作,在一旁的侍从给他递了一条热毛巾给他擦身子。 剑眉星眼,戎装加身。 哪个女人看了都会心动不已吧?可偏偏三哥空有一副好皮囊,却零情商。 “柒丫头找哥哥什么事?”穿好盔甲的风南桑无语地问着这个对自己口水直流的妹妹。 风南柒眯起眼睛傻笑:“三哥今天是不是要去陆将军府?” “不,我今天要去军营,怎么了吗?”接过侍从递来的热水,他擦了把脸然后回答。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狐疑的问:“你是不是又被母后禁足了?” 风南柒三条黑线,平时也没见他这么聪明,今天脑子怎么突然开窍了? 风南桑看到她这一副苦瓜脸就知道被自己说对了,“你也不想想你哪次找我不是因为被禁足出不了宫门?” 风南柒恍然大悟,好像的确是这样,好像每一次自己被禁足了都会来找他。 “先不说你上次带着四弟逛花楼被陆将军抓回来。”风南桑又稍微喝了侍从送来的温水继续数落她。 听到这话风南柒小脸皱的更委屈了,这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提这茬? “就你昨天竖着出去然后横着回来的,谁还敢放你出去?”风南桑弯下半个身子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子。 风南柒拍掉了他的爪子,两眼泪汪汪的看着他:“那是个意外嘛……而且我只是腰牌找不到了……有没有说一定是……” 见她支支吾吾扭扭捏捏的样子风南桑直起身子双手环胸看着她。 最终,风南柒拉耸着小脑袋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哥哥~” “别撒娇,这招没用。” 某人冷漠拒绝。 “哥哥~”风南柒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对着他。 某人不为所动。 风南柒咬咬牙,心一横干脆把两条小短腿一起缠到了风南桑的腿上。 十分标准的抱大腿姿势! “你这是要干嘛?”风南桑有点好笑的看着粘在自己腿上的丫头。 “你要是不带我出去那我就一直这样抱着不松开了!”某人豁了出去,也不顾旁边还有侍从看着觉得丢人。 在一旁的侍从看着八爪鱼一样的风南柒捂着嘴偷偷笑着。 “好啊。”风南桑忍俊不禁的说。 听到这话风南柒猛地抬起了头跟见了鬼一样的看着他:“你不是要去军营吗?” 一般风南桑说要去军营基本上都是有什么事情,虽然她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大事。 “是啊,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我不去也没什么关系。”风南桑好笑的看着她,又忍不住调侃她。 “既然柒丫头不肯下来,哥哥也走不了。那我就练习扎马步吧,看看我们谁撑得久?” 说罢,他就开始摆出扎马步的姿势。 风南柒瞬间放开自己的爪子和小短腿,从他身边跳下来。 这个疯子扎马步一蹲就是一天,她要是就这样抱着一天那岂不是要玩完? 算了算了,还是不了。 “丫头不继续抱哥哥的大腿了?”他冲着她眨眨眼。 风南柒超委屈,她敢吗? “说吧,这次要去哪里玩?”冲着这个丫头的脾气估计不会想去军营,不过他也不是特别有勇气带她去。 “我想去流莺坊……”风南柒把头压的低低的,一双小手不安分的到处乱动。 “听曲儿?”风南桑明显不相信的问。 风南柒一个劲的点头。 不过看风南桑那无动于衷,明显写着“我不相信你”的表情她又赶紧说:“真的真的!真的是去听曲儿!” 风南桑擦了擦鼻子,继续听她说。 “柒柒没说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吧我承认我还要去子衿书苑。” 风南桑笑的可灿烂了,洁白的牙齿晃地她眼瞎。“又要去干什么大事?” 宫里就有戏楼,还有专门的戏班,她要是想听曲儿在自家听听就好了。而且她素来不爱听曲儿,所以她说她想去听曲儿他还真的不信。 就像她说她再也不捣蛋了一样没有任何信服力。 风南柒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那是之前书苑掌柜的写给她的地址。 风南桑接过来看了看,等她开口,“我想去找这些人。” “那是为什么呢?”风南桑问,他怎么看也只是普通的地址。 “因为我有事情要他们帮忙。”风南柒也没有什么隐瞒,很坦诚的说。 “这是之前我看过书的作者的住址,我想找他们帮我出书。” 风南桑这次倒是没有怀疑她。 他又仔细看了一遍住址,又看看她,忍不住笑意:“所以柒丫头是打算一个一个去找喽?” 风南柒点了点头,就算低着头他也能看到她翘的老高的小嘴巴。 他笑的肚子痛,过了好久才停了下来:“你还要为这事到处跑啊?你找几个奴才把这些人聚在一起然后一起说不就好了吗?” 风南桑一语道破梦中人,风南柒呆呆地看着他。 对哦!她怎么没想到? 风南桑收到柒丫头那崇拜的小眼神得意的抿唇吃吃的笑。 “这件事交给哥哥,你呀,就先好好的呆在柒楼别乱跑了。”风南桑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胖脸。 风南柒一脸吃惊,交给他?呆在柒楼! 瞬间花容失色,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用了,哥哥带我出去就好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让她乖乖呆在柒楼无所事事那她得多难受啊! 风南桑假装一副很可惜的样子:“既然这样的话柒丫头也不是很需要哥哥了呢……” 风南柒欲哭无泪,这话明明就是他不带她出宫了。 第十二章:君若以女为尊 所以最后,风南柒一步三回头的告别了桑楼。 风南桑笑地老开心了,终于让他赢了一回。 直到…… “三皇子,没有腰牌不能出宫门。”宫门口的侍卫拦下了到处找腰牌的风南桑。 “奇怪我的腰牌呢?明明就放在我身上的呀?”他一脸茫然,在身上到处东翻西找的。 “刚才小公主拿着您的腰牌出去了。”侍卫忍不住告诉了他真相。 “啥?”风南桑一脸懵,刚刚风南柒好像抱了他大腿,难道是那个时候? 气氛莫名有点尴尬,“咳,我得去趟军营。” 侍卫不为所动。 “急事。”他继续说。 依旧不为所动。 “那我走了?”他抬脚准备踏出宫门,结果被无情的拦了下来。 “没有腰牌不能出宫。” 现在落到风南桑欲哭无泪,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而此时的罪魁祸首正开心的到处乱逛,一手一袋零食蹦哒的可开心了呢。 反正风南桑说军营没啥大事,既然这样那令牌就借她用用了。 终于,风南柒停了下来,面前的牌匾写着大大的“子衿书苑”。 “掌柜的~” 大老远听到风南柒声音的掌柜吓得直哆嗦,赶忙吩咐小厮把自己的琴叶榕搬走。 明晃晃的小身影来到了他的面前,风南柒看着他然后露出了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 “小公主呀,快快坐。”掌柜的点头哈腰地把风南柒带到了一个专门为她准备的位置。 看到那个特别符合自己身高的座位,风南柒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脸郑重地把手里的糖炒栗子丢给了他,“赏你了。” 掌柜的接住了以后一脸无奈,他对糖炒栗子过敏啊!然后有点小嫌弃的拿给一个小厮,瞬间对着风南柒笑的春光灿烂。 “多谢公主奖赏,小公主又有啥事找小的呀?” 风南柒一边嚼着街上买来的肉包子一边说:“就是之前你写给我的那几个地址,我一不小心给弄丢了。” 掌柜的汗颜,合着就为了这件小事?那他再写一份不就好了吗? “所以。”风南柒十分郑重地说,“你要帮我举办一个创作比赛。” 啥?掌柜慌的满头大汗,“那……这……小公主要怎么办呢?” 风南柒很严肃的咬了一口肉包子,然后嚼的碎碎咽了下去,半天不说话。 他拿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到底是要闹哪出? “就是,以子衿书苑的名义,去办一场征文比赛。”风南柒终于把包子咽下去了。 “征文的就是收好的文章,然后出版看销售量哪个最高。” “然后主题我来定。”风南柒说。 “最优秀的前三部作品可以获得白银三千两,一千两和五百两,剩下十名一人一百五十两。然后参与创作并且完本的,一人可以获得五十两的参与奖励。” 掌柜的总算是听明白了,但是这笔费用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让子衿书苑来估计是收不敷出。 风南柒又怎么看不出来他的顾虑,“奖金由本公主提供,卖出得到的所有收入归你们子衿书苑所有。” 掌柜的眼睛都直了,那他岂不是名利双收,稳赚不赔?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允诺了下来,只不过在他听到风南柒说的主题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君若以女为尊?这是什么主题?”掌柜的忍不住吐槽。 风南柒从位置上跳了下来,摆出一副读书人的架势,变得一本正经:“有《仪礼·丧服·子夏传》写道:‘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而后又有《周礼·天官·九嫔》写道:‘九嫔掌妇学之法,以九教御: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班昭之《女诫》又言:‘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 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工,不必技巧过人也。 幽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 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犬于人,是谓妇言; 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容; 专心纺织,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供宾客,是谓妇功。” 掌柜的听得一愣一愣的,不都说岚国公主从不学这三从四德吗?那她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掌柜的对面前的小丫头有了不一样的看法,怕是这小公主和传言中完全不一样。 “那可曾想过,若女子与男子身份互换以后呢?若这个世道以女为尊又当如何?是否男子也应当习这三从四德?” 风南柒定定的看着他,掌柜的瞬间明白了这个娃娃想要做什么,不禁眉头深蹙。 “但怕是这个主题一出,难免会引起议论?” 风南柒笑的十分自信:“要的就是有人议论这个,本公主还怕没人议论呢。” 有了厚实的经济基础,必定有许多人会冲着奖金而来。就算这个主题会遭到非议,但是作者用笔名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总有人会需要用到这么大一笔的钱,比如那个人。 风南柒脑子想就是那个瘦骨如柴的书生,不知道是他会不会不一样? “所以掌柜的愿不愿意接下这活呢?”此时的风南柒像一只小白兔一样无辜地看着他。 掌柜的似乎还在衡量中,若是接下了这活儿,子衿书苑必定遭到众人非议。 但若是真的举办成功这次比赛,那么岚国一定会掀起一份思想狂潮,那么质疑千古以来所谓的“三从四德”的声音就会让他狠赚一笔。 他看着风南柒的眼神再也没有从前那样的纯粹,反而变得十分复杂。 那么这个小公主的目的就是在此?宣扬女性人权? “你不必用那种眼神打量我,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娃娃。就算是公主,这种事情没有得到父皇的许可我又怎么会自作主张。” 风南柒倒是把责任推卸的干干净净的,不过这倒是一个死办法。 这个年代的人,一畏权,二念财。既然知道如此,她就应该好好利用才对。 她的目的的确就是掌柜想的那样,她就是要引发这样一股思想狂潮,然后让风尚尘顺理成章的将相关的法律条文出台问世! 第十三章:男生女相 最终权衡利弊,掌柜的终于选择了答应这件事情。 这也算是一场赌注,他也想放手一搏。不过比起那赌赢能够带来的巨大利润,他更好奇这个小娃娃以后究竟能够掀起怎样的巨浪。 他开始着手计划这件事情,风南柒干等着也无聊。反正她交代的差不多了,最后计划书出来以后她再看看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就行了。 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因为除了内容,还有一系列的规则需要制定。 赏金虽然不算太多,但是对于一般百姓来说,也极具诱惑力。 尽管如此,就算这次比赛能够举办成功,那预计也仅仅在岚城以及附近的成县中引发一段时间的思想狂潮而已。 想要做到全国范围性的轩然大波还是远远不够。 她必须想办法制造话题,哪怕只是响起一丝丝的呼声她也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所以她下一步计划就是要去流莺坊,挑选一批属于自己的戏子。 和风吹绿竹,清韵入朱弦。 从古至今,戏子一直都是特别的存在,在风南柒的印象里他们就是活着的艺术。 戏曲声娓娓道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在封建社会中,听曲儿是贵族消遣的一种方式,所以戏子地位极其低下。 但是在新时代,人们发现了戏曲本身被遗忘的价值,但却因为优秀的戏子少之又少而翻了身。 沉淀在时间里却又不被淹没的艺术才是真正的瑰宝。 而这种瑰宝禁得起时间磨砺,越往后就越能够体现它本身的艺术价值。 因此,每一个艺术家都应该得到尊重。 哪怕只是一个卑微的说书人。 只可惜,没有一点艺术细胞的风南柒根本不懂得欣赏戏曲儿,对她来说那些咿咿呀呀的词儿她也听不懂几句。 唤来了小厮,将手中的腰牌递给了他。 早就懂得圆滑处世的小厮自然明白她想要什么,于是带她去了一流的厢房。 “不知……殿下有什么吩咐?”小厮看到腰牌就知道不是什么小人物,像这种纯金的还有代表皇宫身份徽章的腰牌也只有七位殿下了。 因为风南柒拿的是风南桑的腰牌,小厮又没有见过她的真容。况且她目前还是个娃娃,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 虽然听说小公主也只是一个娃娃,但是说不定面前这个只是风南桑的一个婢女。 但是不管是那种可能性,都是他得罪不起的,索性一并称为殿下,只要不指名道姓谁知道他说的到底是哪位殿下。 “我要见你们掌柜的。”风南柒倒是没注意那么多,直接开门见山,并在桌子上放了一锭银子。 小厮点头哈腰的收好,这就去请掌柜的。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掌柜的并不想见她。 嗯?不想见她?瞧不起人? 这可把我们的小公主气坏了。 直接夺门而出,询问了掌柜的大致在哪个地方就火急火燎的冲了过去。 于是流莺坊就出现了一堆大人追着一个小女孩乱跑的奇异景象。 “拦住她,别让她跑了!”小厮在身后大喊。 在这种客流还是比较多的地方,身材娇小的风南柒就有了很大的优势。 她不停歇地穿梭在人群中。 开什么玩笑,她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他们慢慢磨? 掌柜的不想见她?那她就去见他。 流莺坊一楼和二楼都是招待客人的地方,三楼是戏子居住的地方。 掌柜的住在四楼。 她一路狂奔,就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终于被人一手提起。 风南柒心下一惊,好熟悉的感觉,看到面前的人有点愤怒的表情瞬间变怂。 “三……三哥,好巧啊哈……哈哈……” 风南桑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是啊,好巧呀,我等你好久了。” 他在这里堵了一个中午了,就等着这个丫头出现。 不过他不知道风南柒会先去子衿书苑,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她就拿着腰牌自投罗网了。 “腰牌给我。”风南桑一脸严肃,这个坏心眼的丫头居然偷了他的腰牌,害他去找了父皇才可以出宫。 不过在风尚尘听到风南柒又偷偷跑出去了,还扒了自家哥哥的东西就笑的停不下来。 结果自然还是被他数落了一顿,最后答应了风尚尘要把小公主安全接回去。 没办法,自家妹妹。 风南柒嘟着嘴,“哥哥不是不着急吗……” 风南桑有种想捏死她的冲动,“所以你就拿了我的腰牌?” “是借!”风南柒反驳,她不开心了,明明就是他自己说不急的,那么借她用用又有啥关系? 反正她很需要。 某个人的眼神有点危险。 风南柒咽了一口口水,“我……我还给你还不行嘛……” 某人继续提着她,脸色十分难看。 风南柒挣扎了两下,最后掏出了腰牌拿给了风南桑。 “砰!” 被丢下的风南柒心碎的揉了揉自己的小屁股。 这个男人真是粗鲁。 “那既然都哥哥拿了腰牌,那……”我先走了? 风南柒悄咪咪的向后挪了两步,却接收到了正在系腰牌的风南桑恐吓的眼神。 那眼神明显是说:“你敢动一个试试?” 她不开心了。 但是她没办法。 她打不过他。 这时候小厮已经追了上来,气喘吁吁。 “三皇子……” 风南桑挥了挥手让他退下,然后让风南柒跟上他去了他的包厢。 包厢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修长的手指端着茶杯。 风南柒瞄了他一眼。 男生女相。 而且他的每一个动作也让风南柒笃定了他是一个戏子。 风南柒往风南桑后身躲了躲,男人看到了却觉得有点想笑。 “把在下这流莺坊闹得底朝天的小公主居然如此怕生?” 风南柒眼神亮了,他刚刚说他的流莺坊?那他就是掌柜的? 像一只兔子一样迅速从风南桑身后窜到那个男人面前,仔细打量他。 男人被看的有点尴尬,轻轻咳嗽了一声。 “你真的是男的?”她小小声提问。 风南桑突然笑出了声,而男人的笑容有点僵硬。 然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平了一下心神,放下手里的茶杯一脸严肃。 “是的。” 他知道他长的好看。 嗯,没错。 他特别好看。 风南桑靠在门边上看着这个男人吃瘪的样子不禁扬起了嘴角。 只是想到了特别好笑的事情而已。 他的确就是流莺坊的主人——慕容靖。 第十四章:旅行青蛙 其实风南桑很早就认识慕容靖了。 那时候慕容靖还不是这副男生女相的样子。 而是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少年。 他的唱功尤为惊人,在唱曲儿这方面的天赋也是无人能及的。 他们初遇的地点不是在这个戏楼,而是在风南桑平常练功的湖边。 慕容靖练习的分外努力,全凭他对戏曲的热爱。 一来二去的,他们也就越来越熟悉。 可世事总不尽人如意,因为满脸坑洼,他只能去扮演一个小丑。 而他梦想着正旦。 之后他就格外保护自己的脸,对皮肤的护理甚至是个女人都觉得自愧不如。 长年累月,底子本就不错的他出现了第一个“调戏”他的男人。 事后慕容靖却一脸激动对风南桑说:“他刚刚调戏我了!” 这就让风南桑十分无语。 后来,慕容靖当上了正旦。 再后来,凭借自身努力的他,成了流莺坊的掌柜的。 但是他始终热爱唱曲儿,从未变过。 “这样啊,你想向我要人去各地巡演啊。”慕容靖在听了这个小丫头的想法以后思量着。 风南桑也有点不解,他不是很明白风南柒所做的一切的目的。 不过出于对自家妹妹的了解,他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看着风南柒眼中散发出来的光芒,他有一种直觉。 岚城正在等待一场巨浪。 “美人哥哥,你就帮帮我吧~”出于对美好事物的喜爱,风南柒不自觉的冲着慕容靖撒娇卖萌。 一声美人哥哥让慕容靖很是受用,嘴脸不自觉扬起了自信的笑容。 “小丫头再多叫几声美人哥哥听听。” 风南柒一听,感觉有戏的样子。 她嘿嘿一笑,甜甜的又冲着他叫了好几声。 最后风南桑实在听不下去了,不耐烦地打断了风南柒的狗腿行为。 “你打算让戏班唱什么?” 除了风南桑,这也是慕容靖想要知道的一个问题。 就算慕容靖相信她那张骗人的小嘴,他可不信。 她会有那么好心的请岚城最好戏子去穷乡僻岭巡演,就是为了“造福人民”? 突然被问道点子上风南柒愣了一下,突然变得支支吾吾。 风南桑看着她这个样子觉得更加可疑了。 片刻之后,他们便知道了事情始末。 “什么?你是在胡闹吗?”风南桑气急败坏的指责她。 风南柒委屈的抱着头蹲在了一边。 所以她才不愿意把这件事情出说来嘛。 怎么说这也是一件大事,虽然风尚尘已经默认了她的行为,但在风南桑看来还是觉得她十分不计后果。 “我不同意。”他了当直接的说。 风南柒撅着嘴小声嘀咕:“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呗……” 耳尖的风南桑恶狠狠的瞪着她。 “你再说一遍。” 风南柒一怂,又立马抱着头缩了回去,但是还是很大声的吼出了她的心里话。 “说就说!你不同意就不同意,美人哥哥同意就好了。” 风南桑气地一口气噎着上不来也下不去,而后风南柒又补了一句:“你又不是掌柜的,也不会唱曲儿。” 然后特别小小声的说:“我又没打算请你……” 风南桑重重的拍了桌子,风南柒的心和那一套精致的杯具连为了一体。 可怜弱小又无助。 害怕的抱紧自己。 看样子风南桑也是真的气坏了。 他一心想着风南柒会不会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却没有想过像风南柒这种死性格,偏偏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只要她认定了,她就必须去做。 “阿桑别生气了,你先听听丫头怎么想的吧。”慕容靖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个丫头怎样想的。 一旁的风南桑也慢慢冷静下来,不过就还不是很想理会风南柒。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子边边,低着头小眼神时不时瞅两眼还在生气的风南桑。 润了润嗓子,开始讲起来故事。 “从前有一只生活在井底的青蛙。 他每天抬头从井底望着天空,觉得这个世界也不过如此而已。 只有小小的一方土地。 但是他觉得十分安逸。 有一天飞过来一只小鸟,它说这世界很大,不应该坐井观天。 小鸟告诉青蛙,它生活的地方平和美满,每天欢声笑语。 大家都是公平的。 后来小鸟离开了。 青蛙考虑了很久,很久。 于是青蛙从井底出来了。 他发现这个世界就像没有边际一样,时间越久他就觉得自己十分无知。 他想去看看小鸟口中的国度。 于是他开始旅行。 有一天它走到了一片森林里。 森林里有一个猴子国王。 国王看见青蛙十分热情,并且邀请它在这里长期居住。 他说,‘你在这里会有许许多多的人好好侍奉你,因为你是我们的客人。’ 国王每天坐享其成,享受着臣子的劳动成果。 它有许多的子民,却从来不会尊重它们,打骂且侮辱比他地位低下的猴子,但是没有一只猴子敢反抗。 后来青蛙就离开了。 因为这不是他想要的国度。 青蛙遇到的第二个国度是蛇的领域。 因为雌蛇稀少,所以雌蛇凌驾于雄蛇之上。 这个国度里,雌蛇为所欲为。 她们贪婪的像猴子国王一样,于是很多时候,雄蛇不堪侮辱把雌蛇吃了。 即便如此,雌蛇依旧还是凌驾于雄蛇之上。 于是青蛙又离开了。 在经历了无数漂泊之后,它来到一个小鸟的乐园。 它看到了当初劝它离开井底的小鸟。 鸟儿们十分欢迎它。 正如小鸟所说的,这里没有战争。 也没有像猴子和蛇的两种统治的极端。 大家都是平等的,相互尊重。” 风南桑和慕容靖听完以后就开始沉默了,他们似乎有点明白了风南柒的理念。 “我只是想建立一个小鸟的国度。” 风南柒坚定的说,眸若星辰。 猴子王国就像是他们的国度,中央集权凌驾于万人之上。 底层人民不敢反抗。 而蛇国就像被束缚而解脱的女性国度,但是恰恰相反的是雄性会反抗。 可偏偏那种反抗就像起不了浪的风,诠释了现在很多治标不治本的现象。 而那只旅行的井底之蛙,说的就是他们。 因为现下过于安逸,所以不会去看更多的世界。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平等。 因为这样,很多人不敢为自己伸张正义。 而另外一些人含着金汤匙出生,不断压榨他人,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 人人生而平等。 所以不应该有谁注定卑微。 不管在地位还是人格。 大家本就应该相互尊重。 第十五章:人鱼湖 “父皇知道吗?”风南桑开口。 这是他唯一能够问的,如果连风尚尘都默许,他也没有理由反对。 风南柒回应他的眼神,点了点头。 风南桑紧紧抿着唇,他蹲下身摁着风南柒的肩膀。 十分郑重的说,“丫头你记住,不管你想做什么,哥哥能做的只有尽力保护你。” 风南柒呆呆地看着他,一下子这么煽情让她没反应过来。 风南桑苦笑了一下,“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别让哥哥担心。” 说完他就走了,背影有种说不上的落寞。 “我妹妹就交给你了,你们慢慢谈,晚点我来接她。” 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接受,他现在只想去一个地方。 是他练功的地方。 那个地方叫做人鱼湖。 湖边蒲公英开的温柔。 他躺在蒲公英当中,定定的看着天空。 “你果然在这里。”一道声音闯进他耳膜,冷清却又掺合了几分温柔,他不起身也知道是谁。 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陆晚晚。 “你怎么了吗?”她问,鹅黄色的裙子追逐者风来回摆动。 “没有,我在等人鱼。” 风南桑淡淡的应了一句,继续盯着这片有“人鱼”的湖面。 陆晚晚脸上表情有点失落,看着被蒲公英淹没的身影,她慢慢地坐到了他的身边。 传说这片湖上有人鱼,匿于昼阳,现身月夜。 风南桑在他特别小的时候就见过一次。 那时候月半影映河,年少的他戏水湖岸边。 十分老套的剧情就发生了。 没错,他溺水了。 他大声呼救着,但是侍从都先前被他支走了。 迷迷糊糊的,他就见到了人鱼。 是一条小人鱼。 灵活的尾巴穿梭在水间。 她救了他。 风南桑醒来以后在身边就只发现了一颗珍珠。 听老人们说鲛泪落地成珠。 所有人都说那只是一颗普通的珍珠,年少的他坚定那是当初那只救他的小人鱼的眼泪。 于是这个湖就成了他每天练功的地方,有时候他也会在这里住上好几天。 兰落霜知道以后就直接命人在这里建了一小间竹屋,清净素雅。 但是却怎样都没有见过那只小人鱼。 他从来没有想过见到以后怎样,只是纯粹的想当面谢谢她。 时间越久,这仿佛就成了一种习惯,就像他习惯了每天来这里练功,每天来这里偷懒。 和他一同长大的伙伴们一直把这个人鱼故事当成了笑话,而在他身边这个看起来就很坚毅的女孩子,却始终相信他。 她从未笑话过他。 两个人没有说话,气氛也不会尴尬。好像他们之间本该这样,亲密又生疏。 陆晚晚和风南桑从小一起长大,性格都直率的他们也都不爱说话。 他们很少交谈,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默契,那种默契是患难之交也鲜有的心灵上的契合。 “是柒柒吗?”她开口,语气依旧清冷。 在风南桑的心里,这个丫头永远都是第一,比过他的父亲,也比过他的母亲。 可能连风南桑自己也没有发现,自从风南柒出生以后,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和她有着莫大的联系。 和他青梅竹马的她也曾经嫉妒过,但是很快她就改观了。 她对风南柒那个小丫头就是讨厌不起来,那个丫头就像出生就注定不平凡一样,她的一言一行明明就应该招惹厌恶,但是认识她的每个人都不觉得那样。 她就像阳光,太过于璀璨。 而那些本就微不足道的灯火就容易迷失在她不经意间散发的光芒。 所以与其说是厌恶,还不如说是嫉妒。 “嗯。”风南桑还是淡淡的应她。 蒲公英有点迷了他的眼睛。 转头,干净利落的小脸就细细地雕刻在他的眼底。 “柒柒做事情都有她的道理,就算她还是一个孩子。” 她缓缓开口,侧过脸,四目相对。 瞳孔里有流光,想要抓住时光的一角。 她红着的脸不知道是映上的霞辉还是湖面折射的彩云,风南桑只是压了压眼眸没有说话。 “我只是有点害怕。”风南桑还是那么平淡的回了她的话,“现在的她让我觉得我已经开始失去她了。” 其实今天之前,他从来不知道风南柒到底在想什么。他也只是把她当成普普通通的小姑娘,看她长大。 他想保护她,一辈子护着她。 然后看她嫁人,就那么简单的幸福。 今天之后,他才发现原来她追求的一直都不是这么平凡。 她渴望的,她期待的。不管是风尚尘还是风南桑,都给不了她。 “你是她的哥哥呀。”陆晚晚看着一脸失意的他突然笑靥如花。 未来像飞舞的蒲公英,今后的路扑朔迷离。唯有坚持初心,才能扬帆远航。 她父亲常常这样告诫她。 “不管她想做什么,做了什么,你依旧是风南桑。” 就像盘古初开了天地,本来迷雾一片的他豁然开朗。 “风南柒依旧是风南柒。” 别人她不敢笃定,只有风南柒她愿意去这样相信她。 还有那个从小就住在她心里的那个少年,她也坚信不疑他一定会守护他心里最重要的。 直到生命尽头。 另一边的风南柒还在试图劝说慕容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劝着劝着就成了相互挖苦对方了。 “美人哥哥,你长的这么美为什么没有对象?”风南柒发誓她绝对是特别严肃的问他这个问题。 慕容靖面对这个突然扎心的问题强装淡定:“因为我太美了,所以没有人配得上我。” “所以你没有奇怪的癖好咯?”风南柒乖乖地拿小本本记下。 奇怪的癖好?慕容靖脸色沉了沉,突然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不开心了,这个小丫头居然觉得他断袖? 风南柒记完以后满足的抬头,对上了某人幽怨的目光,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美……美人姐阿不,哥哥,怎么了吗?” 敌方眼神杀过于强大,己方心理防线被强行攻占过半。 “小丫头你居然觉得我是那个?”慕容靖一脸别扭。 “啊?”某个小不点一脸懵,“哪个?” “就是哪个啊!”慕容靖气的咬牙。 风南柒更懵了,她刚刚说了啥吗? “就是你怎么可以觉得我有龙阳之好?”慕容靖凑到她的耳朵旁边声音细若蚊足。 隔墙有耳,黄金单身的他还不想被人误会。 风南柒被他雷的七荤八素的,她没有那个意思啊! 她只是觉得因为慕容靖太过于热衷花旦然后就喜欢上了女装。 她只是觉得因为他老穿女装,没人知道他是男的而已…… 第十六章:赌约 慕容靖满脸黑线,合着是他想错了?风南柒嘿嘿一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赶紧拿小本本记下来。 “丫头,你信不信我不借人给你了?”慕容靖威胁某个坏心眼的丫头。 风南柒冲他无害一笑,“信呀,不过我也可以找别人家的戏子。” 慕容靖不想说话,他现在只想掉头就走。 “那你找别人家戏子吧。” 这是和她闹别扭吗? “不要。”她拒绝的很干脆,慕容靖突然有点兴趣了。 “为什么?”他挺期待从那个丫头嘴里听到什么夸人的话的。 风南柒喝了口茶水,回应了慕容靖小小期待的眼神。 “因为好看,这里的女人特好看,男人比女人还好看。” 很直白,慕容靖很喜欢。 谁不是视觉动物呢,只要长的好看的风南柒就喜欢。 “那美人哥哥愿意借我戏班了吗?”风南柒从椅子上蹦下来,趴到慕容靖的腿上。 慕容靖笑起来就像吴文英写的《东风第一枝·黄钟商》里那句“似花翻使花羞,似柳任从柳妒。” 风南柒看着分外眼红,明明是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不、愿、意。”某人一字一顿地回答。 嗯? 某个人大写的吃惊,啥? 不愿意? “不想借就是不想借。”慕容靖但是说的自在,风南柒瞬间离开了他的大腿。 长的好看又怎样,她才不是那种轻易屈服在别人颜值之下的人! “不过……”慕容靖看着她一脸嫌弃的表情轻轻抿了嘴。 风南柒一听好像又有戏的样子,瞬间又趴回他的大腿上。 她就说嘛,脸都这么美的人内心一定更美。 慕容靖看着她一脸讨好憋笑憋的表情有点扭曲。 风南柒并不知道现在自己就像一直摇着尾巴的小奶狗,反正在慕容靖眼里越看越像。 “你和我打一个赌,只要你赢了我就借我这里最好的戏班给你。” 打赌? 打赌好啊! 她最喜欢打赌了! “好!”风南柒一口气就答应下来了,慕容靖微微一愣,这么爽快的吗? 慕容靖好心提醒某个看起来特别兴奋的丫头,“我还没说我赢了你要怎样呢?” 风南柒呆呆萌:“啊?原来你还没说呀?” 不过她很快又说:“没事,你说不说都没什么关系。” 慕容靖笑的有点无奈,因为她是公主吗?不管他想要什么她都能给的起? “反正你也赢不了。” 超自信,打赌这种事情她可没输过呢。 慕容靖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那我们比什么?”风南柒写满激动,整个人和打了鸡血一样。“吃喝玩乐我最在行了!要不然吃喝嫖赌也行!” “咳。” 这话刚好被进来接风南柒回宫的风南桑听的个恰好。 “你想干嘛?吃喝嫖赌?” 风南柒对上某种危险的视线身体一僵,连忙摆摆手。 “不不不,是美人哥哥带我吃喝嫖……呸,吃喝玩乐。” 于是慕容靖一脸淡淡的笑意。 “我可没说。” 风南柒欲哭无泪,果然最毒美人心,生死攸关就不能出手相救吗?一点江湖道义也没有。 慕容靖勾了勾风南柒的衣领,凑到她的耳朵旁边悄悄说了句什么,然后他走到风南桑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和丫头说好了,你带她回去吧。” 风南柒风中凌乱,他刚刚说了什么?比谁更胆小? “回去啦。”风南桑提着傻了吧唧的风南柒离开了流莺坊。 一路上风南桑并没有多问一句,因为风南柒趴在他背上睡得很熟,听着妹妹均匀的呼吸声他走的很平缓。 残阳拉长了路上行人的影子,就像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一样。 一直将风南柒背到柒楼的时候她才微微转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然后一瞬间又继续趴在风南桑背上睡死过去。 他轻轻叫了叫她,背上的丫头没有回答。 柒楼的侍从从皇子背上接过小公主,这时候的她就像刚出生的样子,睡得很安稳。 他温柔的捏了捏自己的妹妹小胖脸。 如果能够一直这样有多好。 可惜,天波易谢,寸暑难留。 一夜过去,五起鸡三唱,又是美好的一天。 风南柒还是起了一大早,一路小跑到菁殿。 院子里的杜棠依旧健壮,水车也在缓缓转动。 门前的葡萄架上青青的藤蔓慵懒的伸张枝芽,打算进门的风南柒对上了开门出来的某个人。 是那个男孩子! 他醒了! 风南柒脸上的笑容越渐明显,突然就扑到了那个男孩子的怀里。 身体刚刚好的男孩子对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没反应过来,差点没站稳摔倒了。 “你醒啦!” 风南柒勾着他的脖子高兴的乱蹦,随后发现男孩子红红的耳根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好像“有点”逾矩,就抽回了那双小猪蹄。 “你是?”男孩子淡淡的开口,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这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女孩子。 “我叫风南柒!你叫什么呀?”风南柒眯着眼睛笑着,像弯弯的月牙。 “……花千初。”他迟疑了一会儿,开口告诉她。 “拂柳引花千初放。”风南柒低头喃喃,“是春天吗?” “嗯。”花千初轻轻回应,他出生在春天,当时正值花期,母亲就为他起了这个名字。 “是……你救了我吗?”他些许迟疑,从他被冥月救出来以后他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风南柒眼睛压的很低,没有说话。 她救了他吗? “那……冥月呢?”他有点颤抖的开口。 风南柒鼻子一酸,依旧没有说话。 她知道他说的冥月指的是谁,每当想到这件事她的内心就有满满的自责。 花千初看着她一言不发的样子,指尖泛白。 他知道了。 “对不起。”风南柒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站在他的面前。 花千初艰难的开口:“不,不是你的错,和你无关。” “很谢谢你的照顾,但是现在我要走了。”他现在要离开,去找那些人。 而风南柒抓住了他的袖子,不让他离开。 “你还能去哪?” 风南柒不清楚花千初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唯一清楚的就是。 他现在已经是孤独一人。 第十七章:芥辣大福和辣椒花茶 “所以呢?你是可怜我想要收留我?”花千初看着风南柒坚定的眼神,干净好看的眼睛透着生疏。 他已经没有家了。 连最后保护他的冥月也死了。 风南柒听到他这话有点不开心,但是也没有什么委婉的语言,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是啊,我可怜你,所以我要养你。” 花千初抿着嘴没有说话,但是从他紧锁的眉头可以看出他的不满。 风南柒收回了她的爪子,然后从她的怀里掏出了一条项链,是她当初那个男人手里扒下来的。 “给你,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花千初看着静静躺在她小小的手里的那颗珠子,没有动手去拿它。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痛恨,明明只是一个死物却又靠着无数活人的鲜血活着。 风南柒愣愣的收回自己的手,这才仔细端详这颗珠子。 翠竹法身碧波潭,滴露玲珑透彩光。 上面还雕刻着看上去只是一些富有美感的线条,仔细看以后才能发现那应该是某一种她不认识的符文。 他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丫头打量的样子,推翻了之前觉得她接近他也只是为了这个东西。现在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是什么。 但是也不排除她在演戏。 风南柒越看越不懂,小脸皱成苦瓜,一脸委屈的看着面前一直盯着她看的花千初。 “我一直以为这是你家里人留给你的遗物,对你来说应该是十分重要的,就想着等你醒来以后还给你。” 风南柒又把项链拿到他的面前,等着花千初接过它。 花千初迟疑了很久,终于从她手中拿走项链。 “你不好奇吗?这是什么东西?”他看着小丫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笑容忍不住想问。 风南柒立刻给了他一个“你是傻子吗”的眼神,她当然好奇呀!只不过她恰恰的看到了面前这个大病初愈的男孩子在看到这个项链的时候,眼底那一瞬间的波涛汹涌。 所以她大概也能猜到这个东西和他被灭门追杀有些莫大的联系。 只是他不想说,她就不想问。 花千初纠结了一下,他选择不告诉她答案。 “小伙子要坚强啊!人生还很长!”风南柒小大人的拍了拍花千初的肩膀。 因为个头原因,她只能仰着头一脸“语重心长”地劝导他。 但是在花千初的眼里,莫名的有点……萌? “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活过今天。”风南柒继续自导自演的给面前这个并没有想不开的男孩子打气。 “……”花千初不想发表感言。 风南柒还想要继续为这个有点不知所云的男人做一系列的心理劝慰,然后大殿门口传来了咆哮声。 “风、南、柒!” 听到这个声音的某个人像极了受了惊的兔子,飞奔到花千初的背后。 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那是风南柒家的老六,风南禄。 风南禄满脸通红,喘着大气,涕泪纵横的。 “啊,我死了。”风南柒靠着花千初的背假装晕了过去,花千初感受来自背后软软的触感,不由得娇躯一颤……呃,好像不太对。 虎躯一震? …… 算了,你们懂就好了。 “你以为装死有用吗?” 风南禄气冲冲地冲到风南柒面前,咬牙切齿抓着她衣领,说一下喘一口气,眼泪和鼻涕依旧流个不停。 说真的风南禄现在的样子有点不忍直视,风南柒咽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条手帕,递到他的面前。 “擦……擦擦……” 估计风南禄也觉得现在的样子不太好,松开了风南柒一把夺过帕子开始清理自己。 风南柒紧紧拽着花千初的衣服,半个人都躲在他的身后。 花千初听着风南柒有点惊魂未定的呼吸声,她身上的温度传到了他的身上。 从后背直入心脏。 有点温暖,有点喜欢。 整理好仪容的风南禄嗅了嗅桌上的茶杯,确认没什么问题以后喝了几口。有点婴儿肥的脸上虽然还是红彤彤的,但是比刚刚冲过来要好太多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花千初像是透明的一样,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干脆在一旁当个看客。 风南柒无辜的冲风南禄眨了眨眼,“坦白什么?”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她还是不由得往花千初身后又缩了缩。 花千初又忍不住想到那句,“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先活过今天。”原来不是对他说的? “行吧,我也不为难你。你就告诉我你在我大福里放了多少芥辣?”风南禄也学着风南柒一脸无害的样子冲她笑着。 风南禄是一个典型的吃货,大福也称麻糬,是一种主要用糯米蒸煮的甜点。里面常常包裹着一些夹心,比如豆沙或者一些果酱。 软糯的口感然后配上清鲜的花茶是风南禄的最爱,所以每天早上都会吩咐厨子给他做一碟。 芥辣差不多就是芥末,风南柒在来菁殿之前,悄悄的去过厨房把她之前做好的芥辣大福鱼目混珠到风南禄的碟子里。 问她啥时候做好的? 嘿嘿,不告诉你。 虽然有点发霉了,但是没什么关系,还省去她下巴豆进去的功夫。 “没多少,也就芥末比糯米多一点点……”风南柒小声地说,风南禄听得肺都要被气炸了。 他一口下去就和没吃到糯米一样,外皮、夹心,满满的芥末!偏偏大福的个头都是一口一个的那种。 然而风南柒并不是这样想的,她还特地多放了一些坚果子和糖在芥辣馅里,就怕风南禄吃着觉得太呛了。 “还有呢?”风南禄忍住想把她脖子拧断的冲动,继续耐着性子听她招供。 风南柒从心的看了他一眼,“没了。” “妹呀!你还把我泡花茶的水换成了辣椒水!没你个蹴鞠!”风南禄是真的忍不住了,一壶的辣椒水是什么概念?重点是泡茶还需要用滚烫的开水! 风南柒顺着他的话应了一声:“哥啊!你有没有觉得肚子有点痛呀?” 花千初有点不好意思的用袖子遮住了自己有点失礼的笑容。 风南禄额头直冒冷汗,被她这么一说还真的有一点疼? “你又干了什么?”一阵阵腹痛袭来,他捂着肚子愤恨的看着那个罪魁祸首。 风南柒连忙摆手,“我没下巴豆!” “只是今天起晚了来不及重新做一份,之前的那个有点发霉了。”风南禄听地直爆筋。 风南柒又马上义正言辞的说,“但是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我敬爱的哥哥!我怎么可以给你吃这么脏的食物呢!” 风南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有种不好的感觉。 “然后我就拿去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然后再重新裹上绿豆粉给你吃的!” 第十八章:论巴豆与泻药的差距 风南禄原来红彤彤的脸颊已经变得惨白,这丫头是真的狠,自己亲哥哥都不放过。 “你你你,死丫头你等着。”他拖着肚子,一边走一边让侍从叫太医。 果然还是要先去如厕,等腹泻解决了就把这个莫得感情的丫头给解决了。 亲眼见证这一切的花千初对风南柒微微改观,看着她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更加确信了那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风南柒跑到门口,确认了风南禄已经离开,然后松了一口气。 “幸好我还留了一招。” 花千初淡淡的吐槽,“你确定他是你亲哥吗?” 想也不用想这种时候风南柒肯定一个白眼就过去了。 “他不是难道你是吗?” 花千初不说话了,他发誓他这辈子绝对不敢招惹她。对自己亲哥哥下手都那么狠,更何况别人。 “花花别担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风南柒看到他一脸“我很无辜,别搞我”的样子,于是冲他咧嘴一笑。 花千初表示他不相信,经过刚刚那件事情以后,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风南柒的纯善都是假的。 “是他先坑我的!我只是小小的教训一下下他而已!”风南柒撅着嘴,她捡过来的小媳妇居然不相信她。 花千初还是一脸不相信,风南柒憋红了脸。终于在丢脸和丢媳妇之间做了选择。 “我上次带着四哥逛花楼……”风南柒才刚刚开了个头就把某个纯情男孩给惊到了。 “你别露出一脸吃惊好吧,我是给风南禄给骗进去的。”风南柒有点无奈,“他说那天花楼里会选花魁,然后获得花魁的人就会得到青羽霓裳裙。” “青羽霓裳裙原本是母妃的嫁妆,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就不知去向。”因为是兰落霜的嫁妆,虽然她没有特地去让风尚尘去寻找,所以风南柒知道了青羽霓裳裙的去向自然开心。 “但是那个家伙在我前脚踏进去后脚就叫了陆将军过来抓嫖客,然后我就被陆将军一路提了回来。”风南柒已经打听清楚了,的确是风南禄怂恿陆澋修去花楼的。 “让我在全城百姓面前这么丢人,我肯定不能放过他呀。” 风南柒义愤填膺的说,让花千初差点就信了她是无辜的。 “所以这件事是多久之前发生的?”他还是特别淡漠的问。 风南柒想了想,“好像是五天前。” “那个大福呢?”花千初脸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按照风南柒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该不会是一回来就做好了,然后一直等它发霉才给风南禄吃的吧? 但是花千初并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风南柒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去做这个大福。 “昨天早上,我偷了二哥的腰牌之后去厨房做的。”风南柒眨了眨眼。 花千初一惊,昨天刚做完的今天就发霉了,想也不可能,“你不是没放巴豆吗?” “是呀!我保证我没放巴豆!”风南柒笑的眼睛弯弯的,可爱极了。 “我只是在面粉里掺了泻药而已。” 某个人表示不想说话,泻药是巴豆磨成的粉…… “有区别吗?” 风南柒一脸正经的说:“读法上就有区别了!你说有没有区别!” 我听你胡说八道,所以你继续一脸正经。 花千初扶额,“你确定你是他亲妹妹吗?” 风南柒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这个问题你不是问过了吗?” 花千初也学着她,冲着她无害的眨了眨眼,“没有呀,我刚刚问的是‘你确定他是你亲哥吗?’” 风南柒又给了他一记白眼,“这不是一样的吗?” 花千初又眨了眨眼,“那你说巴豆和泻药有区别吗?” “……有。” 风南柒绝对要坚定她的操守,她绝对不会屈服的! 花千初也学着她的坚持,“那我也说我问的问题有区别。” “哦。”风南柒嘟着嘴,露出一副“我不想理你”的表情。 花千初吃吃的笑了起来,对上了某个丫头傻傻的目光。 “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很妖孽?”风南柒说。 “我可以当你在夸我吗?”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风南柒又是一脸“你是智障吗”的表情。 “我说的妖孽是觉得你特别欠揍,我想打你的意思。” ……打扰了。 突然风南柒牵住花千初的手,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她拉出了房间。 “啊……小公主他的药还没喝……”侍从端着刚刚煮好的药,叫住打算离开的两个人。 风南柒停了下来,看看侍从又看看药,毅然决然的松开了手。 “花媳妇,去喝药。” ??? 某个人一脸懵,“我什么时候就成了……唔?” 花千初整张脸跟烧起来了一样,那个丫头居然捧着他的脸和她面对面。 鼻尖两两相碰,风南柒盯着他的脸看一脸严肃。 “脸色还是很差,目光也有点暗淡。”风南柒松开了他,丢花千初一个人凌乱。 “好了你先去吃药,吃完药我再带你出门。” 花千初机械的走了过去,侍从看到的他是一脸的红潮,就像烧起来了一样。 他麻木的喝了药,然后转过身看见风南柒还在盯着他,他整张俏脸又红了一个度。 “怎……怎么了?” 她刚刚怎么可以这样?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风南柒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而是特别好奇的问了他刚刚喝的药苦不苦。 “哝,这个给你。”风南柒从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包小小的用纸包好糖酥丸子。 “啊~”她拿着一颗糖酥丸子伸到花千初的面前,让他张开嘴巴。 但是某人对她的一系列的举动无动于衷,甚至有点看不懂。 “花花乖~张嘴让老公喂你吃糖~” 他没有听懂老公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很乖的张嘴把糖酥丸子吃了下去。 口感香酥,味道鲜甜。 风南柒很满意,仰着头摸了摸他的头发,“媳妇儿真乖!” “我什么时候就成了你媳妇了?”花千初特别好奇,他没答应吧? 风南柒一副“你忘记了吗”的表情,“我把你救下来的时候啊,不是自家人我才不救你呢!后面我还问过你的意见了!” 花千初搜索着她和他见面以后的对话,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找到有过这段……孽缘? “哦,我想起来了,那时候你还没醒,于是我就当你默认了。”风南柒一脸奸笑。 “!”这分明是趁人之危! 第十九章:江青知 “我没有答应,所以这不算。”花千初说,让他一个男人……不对,男的去做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媳妇儿,他才不干呢。 风南柒只是一脸坏笑,“可是你刚刚已经答应了哦。” “什么时候?”他皱着眉头,想来想去也没发现。 “就是我刚刚叫你去喝药的时候~”她的眸子很美,就像天边那三千流云下淌。 他站在阳光之下,乌黑的头发踱上了一层金色的流衣,他细细回想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叫了一声。 “老公?” “诶!” 她笑了,仿佛世界在她面前都是灰色的,渺小而又微不足道。 或许花千初不明白,从这一刻开始,他与她的羁绊,就像那眷恋着风的叶。 寻而不得。 后来的几天里,风南柒一直拉着花千初到处玩。 和她一起的时间,仿佛就是静止的。没有仇恨和悲伤,而每当独自一人的时候,那被灭门的惨案就席卷着仇恨呼啸而来。 今天,风南柒还是一大早去找了他。 简洁没有太多花纹的衣服是她出门的标志,马尾高高的扎起,利落清爽。 “花花今天我带你出宫玩!”风南柒甜甜的笑着,消融了他内心的疲惫。 她看着他发青的眼圈,“怎么啦?昨晚没睡吗?要不要我陪你呀!” 习惯性撩人,这三天相处下来他大概摸清了风南柒的性格。但是就算如此他听到她说出这种话还是不由得脸红,她就不能注意点礼节吗? 风南柒看着花千初红透的耳根子,没心没肺的笑了。 容易害羞的男孩子真的特别可爱呢。 “不用了,男女授受不亲。”花千初说,他得稍微冷静一下。 风南柒眨了眨眼,没有继续开玩笑,因为今天是出去办正经事情的。 子衿书苑的掌柜的托人捎来口信,征文的大纲已经拟订的差不多了。 这才短短几天,那边已经定的差不多了,可见书苑的效率之高还有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风南柒这次过去就是去大概确定一下内容是否还有什么修改的没有。 不过半路上遇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让她停下了脚步。 瘦削,单薄且虚弱。 是江青知! 花千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发现这个人。 在药店面前,江青知拉着药店老板的袖子,样子像是在哀求什么。 药店老板扯回自己的袖子,摇了摇头哀叹的样子。只留下江青知一个人颓废的坐在药店门口,痛苦的拉扯着自己有些枯黄的头发。 风南柒向他走了过去,在一旁的花千初也跟了上去。 “你怎么了?”软软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他抬头就看见一个子小小的娃娃站在他的面前。 “是你啊。”他苦笑了一下,摇着头。 风南柒看见他身边那一包药,那应该是他为他母亲买的,可是这剂量会不会太少了? “我可以看一下吗?”在一旁的花千初也注意到了,他询问失意的江青知。 “随便吧。”脸上的胡茬更加明显了,明明二十多岁的人如今看起来更像是四十多岁的样子。 身上的衣服也变得有点灰,那是经常洗才会出现的颜色。可见的他多么的困苦,连可以换洗的衣服也没有几件。 花千初打开了那包药,小心的挑拣查看,发现都是一些十分稀有的药材,估计需要很多钱才能配一副。 他又将药材叠好,还给了他。 “这些药材都很贵重。”花千初说,但是是说给风南柒听的。 风南柒歪了一下脑袋,冲他一笑。 花花真贴心。 她一点也不懂这些东西,而花千初不同,因为出身,他会很多那个丫头不懂的东西。 风南柒又正了正脸色,看到这个男人有种从心底而生的心痛。 “是稿费不够付这些药钱吗?”她问,以江青知的家底,能买得起一包就已经很不错了。 江青知自嘲地回答她的问题:“是啊,以前勉强还可以多买几份的。后来我娘的病情加重了,需要的药材也更贵重了,我拿的那一点稿费已经付不起药钱了。” 花千初没有说话,风南柒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水灵的眼睛盯着他疲惫的双眼。 “你叫江青知。”风南柒问他,而他只是有点厌倦地看了她一眼。 那厌倦的,毫无生机的目光。 风南柒见过这个眼神,是那些即将处死又没有对活下去的渴望的人才会流露出来,绝望。 “现在的你连个乞丐都比不上。”她淡淡的开口,语气里透着冰凉。 江青知愣了一下,然后就开始自暴自弃,没有说话,只是反复念叨着她说的那句话。 “连个乞丐都比我好……” 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双手,轻轻捧着他的脸,声音温柔。仿佛刚刚那冰凉的语气只是他的错觉。 “不,你比他们好。你还有一个重病的母亲等你回家,所以你不能自暴自弃。” 本来万念俱灰的他,听到了风南柒说的这番话后浑浊地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他还有娘亲等着他照顾,他不能就这么颓废下去。 “我可以帮你。”她继续说,像一个蛊惑小孩子的恶魔一样。 “这里不方便说话,你跟我来。” 茶香袅袅,东对溪水。潺潺而流,鸣声涧涧。 这是风南柒专属的厢房。 因为这间茶楼的所处的环境浑天独厚,所以她没事的时候也会过来坐坐。 小厮添了茶,江青知显得有点拘束。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来这种高级的茶楼喝茶。 “给你。”风南柒将一个钱袋子推到了江青知的面前,但是他并没有去碰它,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这是定金。”她淡淡开口,喝了一口茶,而后继续说,“过几天子衿书苑会举行一个征文比赛,优秀的作品会获得大笔的奖金。” 风南柒又看了一眼坐在她正对面的江青知,发现他并没有什么表情。 “那笔钱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医治好你母亲的病,但是那个数额足够你一段时间的开销了。” 江青知终于开口了,如果真的有这个比赛,就算她不说他也会为了娘亲尽力一试。 “公主想要我做什么?” 风南柒抬了抬眼帘,语气变得淡漠,“我要你夺冠这场比赛。” 第二十章:悖逆 她给他的目标是夺冠,而不是仅仅参赛这么简单。 岚城书生千万人,从贵胄到平民,要在这一群人之中脱颖而出难如登天。 不过考虑到娘亲的病,江青知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目送了江青知,花千初终于开口。 “你要是想帮他何必这么麻烦?” 风南柒望着远方,曲折的路上就像没有尽头一样。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像他这种书生骨子里刻着清高,不为五斗米折腰。所以这种方法也是算折中,而且我相信他。” 她其实很卑鄙,利用人们心里脆弱的地方,收拢人心。 一旁的男孩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他似乎看不透这个女孩子,仿佛她的懵懂无知只是包着她睿智骨子的皮而已。 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那个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她这个年纪的成熟,揭示了她有着不平凡的使命。 子衿书苑的掌柜的等风南柒的大驾已经很久了,谁知道她一过来就丢给他一包糖炒栗子。 掌柜的哭,他是不是应该和那位小公主说说清楚他不能吃栗子? 风南柒坐到了自己的专属座位,花千初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因为只有一个座位。 掌柜的开始只是以为风南柒身边的一个侍从就没有特地给他准备位置,而且先前她都是独自一人跑过来的。 “你再去准备一个位置给花花。”风南柒不忍心花千初站着,吩咐掌柜的去做。 公主的命令他自然不敢违背,他吩咐下去之后,另外一个座位很快就准备好了。 风南柒认真的看着条规,刚开始特别满意,只是到了后面,主题大纲写的违背了她的意思。 她怒火中烧,冲着掌柜的笑了一下,笑容中满满的怒意。 “你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吗?你这个大纲写的不清不楚的,而且我不是说了要用‘君若以女为尊’为主题吗?” 掌柜的擦了擦汗,“小公主,这是我和其他书苑掌柜的相互讨论出来的。大家都一致认为,如果直接颠覆现在的男性的地位,之后估计会惹来暴乱……” “所以你们就随意改了?”风南柒一副理解的样子,但是掌柜的知道,那是表象。 “不不不,没有随意,只是稍微改动了一下……而且我们还讨论了很久。”他解释着,其实也觉得遵循渐进比较好,只是他觉得如果违背风南柒的意愿最后容易惹祸上身。 其他书苑的人不顾他的反对,以少数服从多数来决定了这次的主题,这种主题更利于他们从中获取利润。 “和谁,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们。”风南柒收起了笑容,语气变得冰冷,眼底下的怒火翻腾。 “我给你半个时辰把他们全部叫过来,不然我让你们下半辈子都在天牢里度过。” 她最讨厌有人失信,不管什么原因。她信任子衿书苑才把这个重要的任务全权交给他去完成,这算什么?为了牟利而阳奉阴违。 只要她一句话,他们都得死在这里。 掌柜的看得出来这个娃娃是真的生气了,没敢多耽搁就动员侍从们去把其他书苑的人找来。 就在他转身离开,准备带风南柒个花千初去开会的大堂的时候,风南柒叫住了他,吓得他冷汗直流。 “等下,把糖炒栗子留下。”风南柒说,“我不喜欢你了,把栗子还给我。” 他暗暗舒了口气,他还以为他的脑袋掉定了。把揣兜里的糖炒栗子还给她,只要不是掉脑袋,一切好说。 被领到大厅后,风南柒无聊的剥栗子吃,渐渐的桌上的栗子壳越积越多。 “花花帮我剥壳~”风南柒把自己剥壳剥红的小手伸到花千初面,他看着她一脸委屈的表情只好妥协。 某个人心安理得一口一个剥了壳的小板栗,心情好转了许多。 而那些比较早到的人却有点坐立难安。 只是两个登不上台面的小娃娃,就这么火急火燎地把他们喊了过来。 坐下的人有疑惑,有不屑,还有不耐烦。 一个吃板栗还要别人喂的,娇滴滴的娃娃能有什么大事? 很快,人全部到齐了。子衿书苑的掌柜的现在风南柒的身边,向自己的好友介绍。 “这位是柒公主,也是这次征文比赛的主办者,这次叫你们也是为了讨论关于主题的内容。” 风南柒还是漫不经心的吃着糖炒栗子,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这就让有些人觉得非常不爽。 “周掌柜的,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讨论了很久,而且大家差不多都达成共识了,不是说好由你转告公主殿下的吗?现在又把我们叫来又是个什么事?” 一个满身肥油的中年男人开始说话,他虽然经常奉承那些达官显贵的人,但是对于一个牙都还没长齐娃娃也是有点看不上眼。哪怕她是一国的公主,就这么胡来也太过分了一点吧? 风南柒不爽,停止了进食,声音不算洪亮但是也能让在座的每个人听得一清二楚:“你说‘差不多’达成一致了,那么就是还有一些人没有同意咯?” 那些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的。风南柒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说:“我觉得你们提的意见挺好的,所以我想知道哪几个不长眼的没有同意。” 之前赞成改方案的人听了小公主的话悬着一颗心放了下来,原来这个小公主是满意他们的方案啊,那就没什么事情了。 “那么我们举个手吧,让我看看有多少人反对这个‘明智’的选择。” 人人都知道风南柒是风尚尘心头宝,虽然从前没见过,但是如果欺骗风南柒的话,罪过和欺君相差不了多少,所以一些人害怕的举起手来。 风南柒笑得灿烂。 “现在你们站在边上。” 他们乖乖的做了,只有五六个人,剩下的十来个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们。 风南柒一脸笑容却毫无笑意,掌柜的看到心中一惊,完蛋了,要出事儿了。 “那么,除了掌柜的和这几个人。其他的人都拖下去斩了吧。”皮笑肉不笑,话也说的风轻云淡的。 所有人一惊,什么? “公主,你这是草菅人命!”那个中年男人站起来指着鼻子冲着她大吼。 风南柒随手丢了一颗剥好了的板栗进嘴里,“所以你觉得我这样做很不公吗?” 中年男人说,“任你是公主又如何,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 风南柒舔了舔唇,抬眸看着他,一字一句地把接下来的话清楚的告诉了他。 “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 第二十一章:三个条件 “你还不懂吗?这次比赛是我出资,主题是只有我才能定的。你们不过只是实行的人而已,你们没有权利更改我所提出的任何条件。”她一改往日的轻浮,气焰嚣张。 “你们说什么比较让人能够接受的主题,而我偏偏不想这么做。告诉你们,想从中获利不是没有可能,但是绝对不可能通过违背我的命令。只要我开心,我也能够让你们随便一人一家独大,但是你们都太愚蠢了。” 风南柒对于这种势利的人嗤之以鼻,她不屑于和他们合作。 “除了之前那几个人,剩下的不想死的话都滚吧,都滚吧。” 满座皆惊,但是他们无话可说。男人明白自己失去了一个赚大钱的机会,想出声讨好,刚说了一个字就被风南柒无情的驳回。 “想要为自己说话只要能够满足我下面的其中一个条件,我就让你们加入。” 她高傲的抬起头,目光里透露出轻蔑。 “你们不是想赚钱吗?每个人都有机会,你要试试吗?” 中年男人抱着赌一赌的心态,毕竟放着钱不赚是傻子,他答应了,只是没有看到风南柒嘴脸一瞬间扬起的幅度。 “第一,你比我尊贵吗?” “……公主乃千金之躯而小的只是一芥草民……”中年男人被问的有点懵,但是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了她。 “那你比我有钱吗?我月俸一千。”风南柒又问。 那个男人眼睛亮了亮,仿佛看到了滚滚而来的财气,不假思索的回答。 “小的书苑每天盈利就是一千两白银。” 风南柒又抛了一颗板栗到嘴里,看着那个一脸小人得志的男人笑了笑。 “这么说你很有钱咯?” “如果和公主相比之下,小人略胜一筹。”男人表现的十分谦卑。 风南柒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追问他是哪个书苑的,叫什么名字,男人都一五一十的回答了。 他觉得让风南柒了解他这个算是富甲一方的人有利于他和她之间的合作,因为他这辈子只对钱感兴趣。 一旁的花千初为她沏了一杯茶,把她伺候的服服帖帖。风南柒浅尝了一口,没有回答他,而是叫了一声飞鹰。 自从风南柒晕倒回来的那天,飞鹰就正式的成为了风南柒的暗卫。 听到主子的呼唤,他很快就出现在风南柒的面前。 “公主。”他鞠着躬等待面前这位公主的吩咐。 “刚刚说的都听清楚了吧?”她指的中年男人说的地址。 “是。”飞鹰淡淡的回答。 “从现在起我们陈掌柜的家财就填充国库了。”她轻描淡写的说,飞鹰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离开了。 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一样把男人雷的外焦里嫩的。 “公主你这是何意?”他快站不住脚了,感觉随时都会晕倒过去一样。 “既然要合作,那么掌柜的也应该表现出一点诚意才行。”她狡猾的笑了,“所以你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 她看到这个油腻的中年男人一副“三高”犯病的样子就大快人心。 刚开始的时候她没有认出来,等他自报家门的时候风南柒才想起来。 这个人的书苑连结着上层势利做了许多不该做的勾当。 反正证据也早就查出来了,趁着个机会除掉也是件一劳永逸的事情。 先拔掉一个小叶子给那些人提个醒,然后再一点一点把他们连根拔起。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男人吹胡子瞪眼,气的话不成句。 “我说了我只是想要看看掌柜的有多少诚意,反正你那些钱也本就不干净。” 桌子上的糖炒栗子已经吃完了,风南柒又掏出一袋芝麻薄饼啃着。 “那么再重新回答一次刚才的问题,你比我有钱吗?” 她表情写满了嚣张,她也咬定了这个男人不敢去大理寺申诉,因为那样那些脏钱就会被查出来。 不过就算去告她她也会不害怕。 男人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不说话,袖中的双拳紧紧握着。 风南柒又没心没肺的笑了,“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比我聪明吗?” 男人还是没有回答他,风南柒恣意地调整坐姿,没有一点女孩子家家的样子,花千初看了也实在不忍直视她。 “显然是没有,看看你现在的可怜样子就知道了。所以你没有和我谈条件,还有谁想试试吗?” 其中一个有点瘦瘦的高个儿有点看不下去,想提那个男人说情,风南柒也还是问了一样的三个问题。 风南柒:“你比我有权吗?” 瘦高个:“没有……” 风南柒:“那你比我有钱吗?” 瘦高个:“没有……” 风南柒:“那你比我有脑子吗?” “这个,小的不敢断言。”瘦高个依旧觉得自己能够比得过一个娃娃,所以他还是想试一试。 “好啊,那我问你个问题,答的上来就算你赢了,那你就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她说,又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果然还是要给他一点来教训才行。 她沉思着,片刻后开口:“问:男人在一起喝酒,为什么非划拳不可?” 瘦高个愣在原地,这是个什么问题,他琢磨着怎样才能回答出一个比较好的答案。 “自然是为了助兴。”他开口,言简意赅,也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 风南柒一脸失望。“不,你猜错了。” “因为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来她还是有点高估了这个挑战性,语气中难免透露一丝无趣。 “你看看你,没钱没权又没脑子,你哪来的自信能和我谈条件?” 瘦高个脸上一阵黑一阵红的,对于风南柒这么打脸的行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默默的退了回去,风南柒无聊的打着哈哈,扫了一眼在座位上的其他人。 “所以你们为什么还坐在这里?早点回家吃饭才是王道。” 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很快本来被人挤满的大堂现在有点门可罗雀。 剩下的人看了之前她一系列坑人的样子,小心翼翼不敢说话。 风南柒把手里的规则递给了子衿书苑的掌柜的,然后依次给剩下的人看。 第二十二章:零上堂 这里同意风南柒主张的人加上掌柜的仅仅只有七个人。 风南柒又问了他们为什么同意她的主张,其中有四个人是因为风南柒是公主的身份,虽然她怀疑连子衿书苑掌柜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最后留下来只有子衿书苑的周掌柜、菁乐书苑的赵掌柜、孟溪书苑的孟掌柜。 这三家掌柜的理念也是和风南柒差不了多少,其中孟掌柜是因为自己妻子的原因。 孟掌柜同书苑名字,唤作孟溪。有一妻室,但是曾被恶人强暴过,后来妻子不堪屈辱便投河自尽。 深受丧妻之痛的孟掌柜放弃科举考试而开了一家书苑。他与发妻自小两小无猜,他们之间的爱情最终抵不过那些没有生机的成规陈说。 所以他觉得那些封建思想,可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千夫所指,最后失去一条鲜活的生命。 另外两人都有各自的理由,而周掌柜就是比较想作死,想看看风南柒这个小家伙想搞什么。而风南柒是看在和他的交情比较好,就留下他帮自己。 虽然只有少少的五个人,大家各抒己见,结合众人各方面的意见,一直谈论到晚上才把内容详细列了一个大纲。 不过还有一个收获,那就是经过这次的这么久的探讨,包括花千初在内的四个人都对风南柒有了不小的改观。 当空的月亮趋近于圆,望着这一方土地。 明朝人田汝成在所著的《西湖游览志余》中还称赞宋代临安夜市:“无论通衢委巷,星布珠悬,皎如白日,喧阗达旦。” 明人霍宗吉还有二首诗描写了明代杭州夜市的盛况: 一曰:“南瓦新开影戏场,满堂明烛照兴亡。看看弄到乌江渡,犹把英雄说霸王。” 一曰:“销金小伞揭高标,江藕青梅满担挑。依旧承平风景在,街头吹彻卖饧萧。” 夜市的美,是无法用一句话去形容的。 它就是夜晚的白天,是月亮的太阳。 路边上的小摊小贩,嘈杂不绝于耳,却又很动听。 花千初的手心里是风南柒肉肉的手掌,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到处搜罗夜市里美好的食物。 “花花我们去吃阳春面好不好~”风南柒一脸孩子气的对他说,花千初皱了皱眉,他觉得这么晚还不回去不是很好,毕竟之前出来的时候也没有说这么久都不回去。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么晚都不回去皇后会着急的。”花千初说。 他醒来以后,风南柒第一件事情就是带他去见了兰落霜。出乎意料的是兰落霜似乎很喜欢他,而且他也能感受到来自她发自内心对他的关爱。 风南柒听到兰落霜就立马焉了,拉耸着小脑袋掉头就朝着皇宫的方向走。 突然一股特别香的味道传到她的鼻子里,她果断放开了牵着花千初的手就奔了过去。 是零上堂的烤羊! 零上堂之前因为店主病重,就暂停歇业,可是没想到一歇就是半年多。 这家最出名的是烧鹅,然而风南禄那个吃货却对他家的烤羊情有独钟。 花千初紧紧的跟着她,生怕他一个没注意风南柒就跑没影了。 “玉爷爷~”风南柒对于店主很是亲昵。 店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和他的妻子共同经营的。 他们晚年丧子,只有一个儿媳带着个孙子一起生活。 后来在风南禄、柒这两个小捣蛋鬼的帮助下开了这家烧鹅店,并且凭借自身研发的秘制酱汁获得了良好的口碑。 老人回过头,年迈的脸上写满了欣喜。 “我的小公主啊,快点坐下。”他笑呵呵的,引着风南柒找了个位置坐下。 风南柒扶着玉爷爷,等他坐下以后才肯坐下,而且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吧唧了一下。 “玉爷爷身体好点了没有呀,没好可别瞎忙呀!”风南柒关心的说,她和风南禄在玉爷爷生病的那段时间常常的去看望他,并且还带着太医和一些名贵的药材。 之后她开始着手实行计划以后,就很少有时间去看望他了,一般只有风南禄孤零零的去陪着老人家。 老人还是笑呵呵的,把她的小爪子放在了自己手心里,“爷爷这么久没看到我的小公主,实在太想见你了,就这么一直想着,然后呀今天突然就好了呀。” “嘻嘻,爷爷真爱打趣人。我不是不去看你呀,只是后来一直在忙,就没逮着机会去见你。”风南柒有点脸红的笑了笑,连忙和他解释着。 “嗯嗯,爷爷都知道,柒柒是个公主,要做的事情可多了呢。”老人脸上还是满满的笑意,“你看爷爷今天刚刚开店,你和这个小娃娃想吃点什么?” 风南柒回头,才发现花千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他心里有点闷得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风南柒甩开他的手之后。 风南柒站了起来扑进了花千初的怀里。 下意识的抱住了娇小软软的身体的花千初,之前胸闷的感觉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还有点小开心。 “爷爷,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花花,我在街上捡到的。”风南柒说着还有点小自豪。 老人看着花千初有点不能明白,好好的一个男娃娃为什么要叫“花花”这么女孩子气的名字。 “花花你和玉爷爷快打招呼呀!”他收到了风南柒投来的疑惑的目光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和这个老人家问好! 实在是太失礼了!他从来不会这样的。 花千初本想要开口问好,但是一瞬间想起了风南柒往这个老人家脸上亲了一口的画面,就又不是很想问好。 发现自己内心的抵触,花千初十分惊讶。他不是很明白这是为什么,只是调整了一下情绪,就乖乖的向玉爷爷问好。 “爷爷好,我叫花千初。”他淡淡的问好,风南柒听了有点不开心,看着他的眼神明显多了责备。 他看到以后心里就更加闷的慌,玉爷爷倒是把这一切尽收眼里,眼底笑意盈盈。 “拂柳引花千初放,是春天哦,爷爷。”风南柒甜甜的笑着,一副我很乖要被夸奖的样子。 玉爷爷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点了点头。 “的确是一个好名字呢。” 第二十三章:小小影后 “爷爷今天刚开店,柒柒来捧个场,我要五只烤羊,二十只烤鸭,二十只烧鹅,二十只卤鸡,各种串串八十支。”风南柒在身上掏了掏,把身上仅有的三个鼓鼓的钱袋子给了玉爷爷。 玉爷爷连忙推却,“小公主啊,这怎么行,我之前用了你们那么多珍贵的药材,就算用我这家店抵都不够还的,我怎么还能收你的银子呢。” 风南柒佯装生气,嘟着嘴。 “玉爷爷要是不收,以后柒柒就再也不来这里了!” “不行,就算你再也不认爷爷,爷爷也不能收。”老人十分倔强,慈祥的面孔变得严肃。 但是这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因为风南柒皱着脸瞬间哭了出来:“呜呜呜……爷爷不要柒柒了……呜呜呜……” 这可把老人给吓到了,怎么哄也哄不好这个小丫头。 “小公主别哭,诶,别哭诶……”玉爷爷显得手足无措,脸上写满了懊悔,“爷爷错了,爷爷错了,爷爷收钱行不行?” 他轻声哄着风南柒,风南柒听到这话揉了揉红红的眼睛,活脱脱像个小兔子。 “那爷爷还要不要柒柒了?”她可怜巴巴的望着他,老人连忙点头。 她吸了吸鼻子,又把钱袋子摁回老人的怀里。 “那爷爷要收好……” 老人手里的三个钱袋子仿佛有千斤重一样,他还想和风南柒说说只收两个,结果又看到风南柒瞬间飙出来的眼泪就放弃了。 他叫上自己的妻子和儿媳开始忙活。 风南柒转过头冲着花千初,哪里还有什么委屈呀,一脸的得意。 她就是个小小的影后,这招屡试不爽。 而花千初并没有和预期那样无动于衷,他不自觉地靠近风南柒,伸出手擦了擦她眼角的眼泪。 风南柒脸上有少年的手,他的手有点小小的粗糙,就这样从她的皮肤上划过。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也突然加快了很多。 她猛地转过了头,趴在桌上没有说话。 她才没有害羞!才没有呢! 花千初看着自己的手发愣,自己是怎么了? 手上的眼泪变得冰凉,他就去找玉爷爷要了一个水煮蛋。 本来是打算给风南柒敷眼睛,只是等水煮蛋煮好以后风南柒也睡着了。 他坐到风南柒的身边,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小脸肉肉的,大概长大以后就会痩下去。 他轻轻把鸡蛋剥壳,正在纠结要不要吃掉的时候,风南柒就迷迷糊糊的醒来,然后一口吞掉了一整个水煮蛋。 “嘎(刚)嘎(刚)布(不)虾(小)夕(心)碎(睡)造(着)了。”她还是有点困,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还想吃……” 她今天就只吃了早上的一顿饭,花千初也和她一样,两个人都饿坏了。 玉爷爷拿着两只做好的烧鹅到他们的面前,“还要很久,小公主饿了就先吃,我等下给你们端一壶羊奶茶。” 风南柒看到烧鹅瞬间醒了过来,一手就抓着一整只烧鹅开始疯狂的一顿啃。 花千初看到她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当场死亡。 他强装淡定的用筷子把烧鹅的肉都给剔了下来。 烧鹅的肉很嫩,玉爷爷做的也十分符合风南柒的喜好,骨肉都是事先剔好的。 只不过为了整体的风味没有剔的那么彻底,但是花千初轻轻用筷子一扒就骨肉分离。 风南柒看见他吃的优雅从容,仿佛他才是真的公主,而自己是假的那个。 花千初发现了她注视自己的目光,叹息的放下了筷子,从怀中掏出方巾给这个吃的满手满脸都是油的小公主擦了擦。 “怎么跟个小花猫一样,说你是公主还没有几个人信呢。”他动作十分轻柔,就害怕弄疼了她。 然后某人只是嘻嘻一笑,继续吃着烧鹅,不过动作也没有之前那么粗鲁了。 她其实都懂那些礼仪,只是不喜欢在亲近的人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这时候玉爷爷也提着一大壶羊奶茶回来了,风南柒又向他要了几只烧鹅。 “飞鹰。”风南柒叫了一声,一个人影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他低着头,风南柒和花千初都没有去看他的表情。 “公主有何吩咐。” 风南柒看着面前的五只烧鹅问,“一共有几个暗卫呀?” “算上属下一共四人。”他毕恭毕敬的说。 风南柒一听眼睛亮了,显得特别开心。 “太好了,够了。你把他们叫出来,一起来吃。” 飞鹰愣了愣,小公主叫他出来就是为了一起吃烧鹅? 风南柒见他愣着不动又催他,“快点呀,你们都跟我跑了一天了,估计也都饿坏了,要赶紧吃点?” 她说的是实话,作为暗卫就是要暗中注意风南柒身边的风吹草动,所以他们也很久没吃东西了。 “谢公主的关心,属下们不饿。”这种时候就应该要拒绝,作为下属是不能和主人一起吃饭的。 风南柒生气了:“你要是不叫他们一起出来吃东西,我就……” 她急了,说哭给他看是绝对没有一点用处的。 “我……我就……” 风南柒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最后她放弃了。 “好吧你赢了。” 花千初在一旁听着,喝着奶香味浓郁的奶茶,笑了笑。 他趴在风南柒耳朵上说了句什么,热气喷在她的耳朵上让她觉得痒痒的,还有很香很香的奶味。 某个公主开始趾高气昂,“但是作为主子我命令你们出来,然后坐下来吃饭。” 偏偏飞鹰他们还就吃这套,因为他们从小接受的思想就是对主人的绝对服从,其余三个人很快就出现了。 风南柒认识了一下,除了飞鹰以外其他分别是罗影、黑鸦和水三。 是以飞鹰作为头头的一个小小的团队,他们作为风南尔培养的最优秀的一批暗卫来贴身保护他。其实更多时间是在保护小公主,最后就直接保护风南柒了。 几个人其实不算很饿,因为吃了特质的药增加了饱腹感。 风南柒打听清楚了以后就把他们的药全部搜刮出来了。 理由是这药吃不好,不吃饭靠药物维持生理机能对身体伤害特别大。 “以后你们就不用做暗卫了!就光明正大的保护我,做我的贴身侍卫。然后我吃饭你们就和我一起吃饭,不能饿坏了,不然怎么保护不了我怎么办?”风南柒笑嘻嘻的把他们拉到位置上坐好,然后一人一只烧鹅和一碗羊奶。 第二十四章:失踪 飞鹰四人愣了一下,但是没有反抗风南柒的命令,只是特别乖巧的坐了下来吃烧鹅。 已经很晚了,风南柒必须回去了。 飞鹰小声地提醒她,她最后决定要把罗影和黑鸦留了下来,等玉爷爷把最后的东西烤完带回宫里去。 水三也被她去通知她的几位哥哥晚上一起吃大餐,好不容易兄弟几个聚在一块就应该好好的庆祝。 但是哪里有这么美满的结局呢? 突然之间人潮涌动,每个人脸上写满了惊慌。 风南柒心下一惊,这似曾相识的画面,当初冥月死在她眼前的样子再度浮现在她眼前。 她愣在原地,迈不开双腿。 像这么繁华的夜市,暴乱的人潮也足够将风南柒这小小的身影给淹没。 在后面跟着的花千初和飞鹰抵不过反方向而来的人群,情急之下飞鹰只好紧紧抓住花千初,不断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人潮逐渐退去,花千初和他飞速的向原来的地方奔着。 但是无论如何怎么找到都找不到风南柒。 小公主不见了! “小公主呢?”花千初着急的拉着飞鹰的袖子。 飞鹰四处张望,取了火折子将随身携带的信号弹放飞。 很快,大约有二十来个暗卫就马上赶来了,还有罗影和黑鸦。 听完飞鹰简单的说明情况之后,暗卫们立刻动身去寻找风南柒,黑鸦则去调查暴动的原因。 “若半个时辰还没有找到公主,你就去通知二殿下。”飞鹰冷静的说。 越是这种情况就越要冷静,何况不清楚小公主是不是纯粹的和他们失散了。 夜色如墨,官府也插手进这件事情了。 黑鸦一无所获的回来了,这次的暴乱毫无征兆,只有几名伤者,看样子是打群架然后就牵涉到旁人。 花千初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特别奇怪,纯粹的打架会引发这么大规模的人潮吗? 他看了一眼飞鹰,在他黑衣上发现了大面积的土灰。 花千初起初有点好奇,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发现自己身上也有土痕。 他到处走了走,看了一圈周围的东西,随后一脸严肃叫住了飞鹰和要离开的黑鸦。 “快回去通知二皇子,这次暴乱是针对公主的。” 如果他推理的没有错,人潮是故意往他们这里冲的,为的就是要让风南柒和他们分开。 黑鸦不敢耽搁,立刻就去通知风南尔。 如果真的是针对风南柒的话,那么她接下来恐怕会凶多吉少。 飞鹰对花千初的话半信半疑,花千初淡定地开口解释:“你身上都是土灰,我的也是。我刚刚还看了周围一圈的东西,发现了这个。” 他拿出一个掉在地上的馒头,上面有一个很深的指印。在靠近边缘的地方有一条明显的黑色,那是镶嵌在指甲里的泥土。 如果只是外面一层粘上了灰,那么花千初也不会太在意。 “你想想看,身上都是泥巴尘土,连指甲缝里也有大量的土,而且又容易潜伏在这大小街道里不被人发觉的人会是谁?” 飞鹰沉思片刻,突然脱口而出,“乞丐?” 容易粘满土痕的人有很多,比如农夫、陶艺制作人、还有调皮的孩子等等。 但是都特别容易排除,农夫每天都要耕耘,一般都是体力活,所以回家之后就会选择睡觉,没有多少精力来夜市。 况且岚城里的农民很少,一般都是在城郊外,而陶艺人也并没有很多,为了贩售他们往往会将自己清理干净。 小孩子就更没可能了,因为谁见过哪个小孩子身高接近六尺(按照一尺=03m来计算,六尺大概18m)的? 飞鹰的肩膀上也有些许的灰尘,所以不可能会是小孩子,那么接下来的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人数多、不起眼、有强大的情报网、容易惹得满身尘土。 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乞丐了。 只要借打架这个理由,大规模的乞丐引起恐慌,那么人群势必会顺势而暴乱。 从花千初和飞鹰身上的尘土可以看出,往他们这里的肯定有很多乞丐,是故意拉开他们和风南柒之间的距离。 那时候,不会武功的风南柒简直就是像在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的飞鹰神色也变得凝重。 “我们现在先去官府看下那几个受伤的人,你身上应该有身份腰牌吧?”花千初面不改色的对飞鹰说。 因为不能百分百确定自己分析的是正确的,所以现在必须去向当事人确认。 而没有证明身份腰牌的话,官差肯定不会同意他们这些不相关的人进去问话。 飞鹰点了点头,随后两个人匆匆的赶往官府。 而在附近客栈的阁楼上,有两人无声地看着他们的行动。 “姑娘确定不出手吗?” 皓齿娥眉,鹄峙鸾停,海棠衬红装。 而女子身边的人一身墨袍披地随性,乌木直发散落在肩上。容颜也生的秀丽,不过眉眼中多的是拒人于千里的冷清。 纤长的手指为怀里的黑猫顺着毛,对身边娇巧的人儿提的问题仿佛没有放在心上。 “你且看着罢,这种小事情都解决不了的话也没有合作的意义了。” 红衣女子眉头微蹙,倍感疑惑:“但是他不是姑娘一直找的人吗?” 墨衣女子笑了笑,身上的黑猫感受到她的动作便起身离开了她,慵懒的窝在窗边睡觉。 墨衣女子比红衣女子要高处一个头,她挑起红衣女子的下巴,看着红衣女子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世尊曰:‘吾有正法眼藏,涅盘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 墨衣女子只是对她说了佛祖拈花而笑的故事。 “而你,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我的摩诃?”她反问,琥珀色的瞳孔深不见底。 红衣女子呆呆地看着她,朱唇微启,“倾城愚钝,无法明了姑娘心中所想。” 墨衣女子放开了她的手,对她眼底的失落充耳不闻。 “我自有打算,你且早些休息。” 第二十五章:萨丹戈耶 海棠照面,红衣谪仙。 是水倾城没错,她极力掩饰失落离开厢房。 在房门遇见了呆在一旁的许久的慕西瑾,她微微行礼,“公子。” 慕西瑾点了点头,水倾城就离开了。 他再三踌躇,最后只是对着房门轻叹一声就离开了。 佛祖拈花,迦叶微笑。 心一念悟,则一念成佛,心一念迷,则万古不悟。 其真正禅意也只有迦叶尊者懂得,也形容两人心照不宣。 不仅水倾城,连他也摸不透那个女子的心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南柒慢慢的才有了意识。 刚刚突然涌动而来的人潮让她大脑一片空白,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失去意识了。 她手脚被捆着,嘴巴也被堵的死死地。 她眯着眼睛去勘察周围的情况。 这里应该是一个地下密室,石壁上的灯火暗淡,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危险以后她才慢慢坐了起来。 她寻找周围一圈有什么可以用来隔断绳子的东西,但是并没有。 只是顺着墙壁查看的时候发现还有倒在地上的另外一个小孩。 目测了一下距离,风南柒也试着挪动了一下位置,发现特别吃力。 她这个人吧,又特别懒。 所以最后她做了另外一个选择。 滚过去。 躺下然后顺着那个孩子的方位一路滚了过去。过程还算很顺利,只是撞到了三次脑袋而已。 滚到以后风南柒自己都快吐了,头晕的厉害,早知道她就用挪的了。 那个孩子是个男孩子,目测比她和花千初都要大,五官也比较立体,身上的雪狐毛直接亮明了他的身份。 是雪域的人,在上次的晚宴上,那个雪域王子给风南柒的印象十分不好。 她也没见过萨丹和耶身边有这个小孩,不过还是先叫醒他了解一下情况比较重要。 她开始不停用身体去撞击那个男孩子,知道他微微转醒。 感受到身上的动作,男孩子皱着眉嘤咛一声,随后发现了不对劲,猛地坐了起来。 他清醒后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后一脸惊慌,他又看到了额头红红的风南柒。 风南柒坐了起来,男孩子一脸戒备。但她还是不断靠近他,最后是因为在角落里男孩子没办法离开。 风南柒背对着她,手不断摸索男孩子的手。 男孩子瞬间就懂了她是要帮他解绑,开始特别配合。 不知道绑架的人什么时候回来,也有可能是下一秒。 风南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点一点的去解开男孩子手上的绳子。大汗淋漓的,额头上因为撞到墙壁而形成的擦伤因为接触到了汗水有点刺痛。 最后男孩子的绳子解开了,歹人也没有回来。 男孩子利索的解开脚上的绳子,拿下嘴里的方巾就奔向石门。 风南柒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说好人和人之间互相帮助的美好品德呢? 她尽力去喊着,但是男孩子和没有听到一样而是继续摸索机关。 但是一无所获。 他无功而返,走到风南柒面前,仔细看着她。 他拿下堵在她嘴里的方巾,终于能说话的风南柒第一件事却不是吐槽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男孩子看着不断做着鬼脸的风南柒又果断把方巾塞了回去。 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丑了。 ! 不是吧! 风南柒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她就活动一下脸部肌肉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你刚刚的样子太丑了。”男孩子解释,然后又把方巾从她嘴里拿下来。 风南柒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憋出来一句话:“你有毒吧?” 男孩子皱了皱眉头,在身上各个地方摸来摸去看来看去的。 “没有啊,我没有中毒呀。” 风南柒不想说话了,她只是让那个男孩子帮她把绳子解开。 她揉了揉被绑红的手腕,一脸不开心。 “你不害怕吗?突然被人这样给绑起来。”男孩子问。 “害怕呀,但是这种时候害怕这种没用的情绪又有什么用呢?”风南柒一边学着男孩子刚刚的动作四处摸索一边回答。 与其被恐惧吞噬,还不如冷静点想解决的办法。 男孩子顿了顿,“我叫萨丹戈叶耶。” “风南柒。” 她爽快的甩出来了自己的名字。 萨丹戈耶眼睛亮了,有点激动:“你就是岚国七公主?” 风南柒抿着唇没说话,因为她摸到了墙壁上的一个凸起,但是她不敢轻举妄动。 “你会功夫吗?”风南柒问,外面不知道有没有人,她不敢冒这个险,如果萨丹戈耶有一点点三脚猫的功夫可以逃跑,那么她就可以让他去给宫里的人报信。 萨丹戈耶努努嘴,“我不会。” 他最讨厌学习还有习武了,听说岚国的小公主和他一样,所以他才特地的赶过来见她的。 因为萨丹和耶不愿意带上他,他才偷偷跟在他后面溜出来的。 结果今天好不容易来到岚城就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情,而且蹲墙角还被发现了。 虽然他不清楚到底是谁做的,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风南柒。 而那个令他十分好奇的小公主如今就在他的面前,只是见面的方式有点奇葩而已。 “石门机关打开的声音动静太大了,容易招来守卫。要么杀出去,要么去找另外一条离开的路。” 风南柒本来把希望寄托在这个男孩子的身上,但是他不会武功。 她一直以为有点身份的人都会一点功夫的,毕竟她的六位哥哥还有花千初多多少少都是会一点功夫的,结果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像这种底下密室一般都是两种用途,一是用来储存各种比较贵重的东西,二是用作紧急逃生用通道。 风南柒所处的密室很空旷,什么东西也没有。地板上也没有重物拖拽的痕迹,所以是第一种的可能性排除。 也就是说,这里还有另一个可以离开的路,只是他们还没有找到。 “这里还有另一条可以离开的路,再找找。”她说,不过萨丹戈耶连打开大门的机关都没有找到,还说找其他的机关。 这不是为难他吗? 不过没办法,看着风南柒忙碌的身影他也开始四处搜寻。 第二十六章:乞儿 听到风南柒被绑架的消息风南尔也赶到了官府,花千初和飞鹰也恰恰好询问完事情的经过。 “飞鹰,到底出了什么事?”风南尔一路赶来,脸上写满了着急。 飞鹰看见他后立刻下跪请罪,“属下失职,没有保护好公主,请二殿下责罚。” 风南尔努力压制自己急躁的情绪,“你先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前脚收到水三说柒柒邀请他们聚在一起吃东西,后脚黑鸦就说柒柒出事了。 他实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只能让黑鸦在前面带路赶了过来。 在那之前他又让他的贴身侍卫通知其他人,说风南柒回来以后就睡着了不能一起聚吃东西,这才避免事情进一步扩大化。 飞鹰提纲挈领地告诉风南尔事情的大概,又告诉他询问的结果。 “那两个伤员只是普通的贵公子,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一个乞丐死抓着他不放,然后他就动手打人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一群人围殴,结果就受了伤。” 和花千初猜想的差不多,后面加入围殴的应该也是一些乞丐。但是最麻烦的是能够调动这么一大群乞丐的人,只有位于乞丐中有权威的某些人才能做的到。 “既然这样,你们很我来。”风南尔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局势,现在唯一的突破口是乞丐。但是乞丐这种比较复杂的群体组织一层看着一层,情报网大的可怕,消息传递的速度也是其他帮派不能比拟的。 所以要直接抓一个乞丐也很难撬开他们的嘴,不过,风南尔还真的有这一个贵人。 “孚叔。” 窄小的房子里偶尔会透下月光,屋里还有一股很重的木头发霉的味道,明明只有这么小的空间却收拾的很干净,但是也掩饰不住它的摇摇欲坠。 “咳咳,是二殿下吗?”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屋子内部传出来,风南尔并没有进去,而且在外面告诉他他来的目的。 “是的,孚叔。”霉味重的让每个人都忍不住轻轻憋气。 “孚叔,我想让团子帮我打听一点事情。” 他开口请求,就像没有闻到这一股味道一样。 屋里又传来了沙哑的声音,“既然是二殿下亲自来,那么肯定是比较着急的。” 很快,屋子里闪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脸上脏脏的,身上也是脏脏的。 团子今年也是六岁,但是从小无父无母和爷爷住在一起。爷爷年迈,没有办法继续养活他们,逼不得已才走乞丐这一天路。 “风哥哥……”声音稚嫩,但是眼里却比风南柒要浑浊。 一个人的出生,决定了他们余后人生的路轨迹。 他和风南柒不同,没有富贵命,所以在这么小的年龄就经历了不就不属于他的这个年龄应该承受的疼痛。 “团子,你帮我去打听一下最近丐帮里的情况好吗,比如接了什么大生意。”风南尔蹲了下来,抓着团子的肩膀。 团子应了一声,很快就离开了。 风南尔他们也不想再多做逗留,就和孚叔打了个招呼。 “孚叔,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您。” 屋里的咳嗽声响了起来,但是又很快就安静了下去。这是他知道了的意思,风南尔也很快就离开了。 丐帮吗,花千初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心上一沉。 风南尔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异样,转过头看他,眼神幽深。 “你确定这么做吗?”他们和风南柒不同,怎么可能会不谙世事,所以花千初的身份他们一清二楚。 “你要想好,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他说,犹豫了一下,最后开口,“柒柒真的是不是值得你这样冒险。” 花千初抿着唇,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值得吗?明明只是认识了才短短的半个月不到的时间。 “你好好想想,不管你怎么选择,我们都会尊重你的决定。” 风南尔走了,只剩下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花千初没有跟上,停留在月光之下,项链上的白玉散发着漂亮的流光。 在密室里,风南柒和萨丹戈耶两个人疲惫的坐在地上。 怎么找也找不到另外的那个出口,萨丹戈耶偏过头看着风南柒的脸。 明明是一个公主,却生的那么普通,他的几个姐妹都比她好看了不知多少。 “找不到,接下来要怎么办?”他问着,挨着这个比他小了不知道多少的女孩子。 风南柒扑通一声趴在地上,“那就睡觉吧,抓了我们这么久一点动静也没有,谁知道要干嘛,走一步看一步吧。” 萨丹戈耶汗颜,这种情况下还能安心睡觉,真是服了她了。 她真的就一点也不会害怕吗? 其实风南柒并不是不害怕,只是她太累了,一个晚上下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均匀的呼吸声很快就传到了萨丹戈耶的耳朵里,他看着这个女孩子心里五味杂陈。 他也很累了,不知不觉的也睡着了。 地下室很凉,半夜气温又很低,于是一大一小两个身躯紧紧挨着。 再醒来却是被人吼醒的,他睁开了眼睛,发现风南柒早就醒来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又被绑起来了。 是个身形瘦高的男人,身上的骨骼很明显。有点滑稽,就像一只杂耍的猴子。 “被人绑了还睡得这么安稳,是指望别人来救你们吗?”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刻薄,看风南柒的眼神明显带着轻蔑。 “最讨厌你们这种小姐少爷了,要不是上面说过了不能动你们,我早就把你们弄死了。” 说着说着男人眼里散发出兽性的兴奋,就像要把风南柒他们当成猎物一样玩弄然后活活撕扯开。 豹子。 一般大型的捕食动物抓到猎物以后都不会直接吃掉,而是会不断玩弄猎物最后才会吃点。 “让你送个饭而已,你怎么这么慢。”门口又来了一个提着刀的壮汉,嗓门粗犷。 痩男人听到粗犷男人的声音露出一个十分狰狞的表情,然后摆了摆手,这才拿起放在一边的食盒。 第二十七章:少年 本来男人是打算端出来放到他们面前的,但是弯腰弯到一半的时候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既然你们都能睡得那么安稳,那么饭不吃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他随后就把手上的饭菜倒在地上,“哎呀,手滑了。” 风南柒只是看着他没有一点动作。 而萨丹戈耶则有点生气,他动了动身体,有点惊讶的看了风南柒一眼,就没有动作了。 “不过两位应该不在乎吧。” 男人把风南柒和萨丹戈耶塞在嘴里的布拿了出来,丢到一边。 “请吧。” 他就站在一旁,他想看着他们两个跟牲畜一样爬到他面前吃。 雪域的人向来骄傲,所以萨丹戈耶才不会做这种事情。 风南柒也是,她还是冷冷的看着瘦子不说话。 “呦,这两个小娃娃还真的挺倔强的。”男人边说边朝着萨丹戈耶的方向走,他紧紧抓着萨丹戈耶的脸,随手抓了一把地上的米饭准备硬塞到他的嘴里。 但是萨丹戈耶紧紧咬着牙关,男人怎样都不能如愿以偿。 他最后生气的直接将手里的米饭往萨丹戈耶的脸上摔去。 “呸。”萨丹戈耶冲他的脸吐了一口唾液。 这叫以牙还牙。 “靠!”男人反手就是一巴掌,萨丹戈耶半边脸直接肿了起来。 “豹子够了,别玩了。” 粗犷的男人看不下去了,出口劝了一句。 风南柒抬眸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又垂了下去。 叫豹子的男人忿忿的离开,地下室的门被关上了。 风南柒的手动了动,身后的绳子就松开了。 这是她自己绑起来的,装装样子而已,以免绑架他们的人回来发现他们已经挣脱开了。 萨丹戈耶在刚刚挣扎的时候意识到了这一点,为了避免被发现才忍气吞声。 “该死的,本王子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萨丹戈耶咬牙切齿的说,但是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让他屈服。 风南柒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到他的边上,从怀里拿出了一条手帕和一瓶消炎药。 她开始为他清理脸上的饭粒。 “放狠话这种事情等出去以后再说吧,别忘了我们现在是阶下囚。” 女孩子声音浅浅的,手上的动作也很温柔,热热的鼻息扑腾到他的脸上。 “这是一瓶消炎药,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你的脸好像被划伤了。” 她说着,指尖轻柔的划过他的伤口。 有点疼。 这时候萨丹戈耶才注意到风南柒的额头上也有一些伤痕,本来很干净的脸现在脏脏的,混杂着血迹。 “谢谢你……”他握着她的手腕,小声的说。 风南柒一愣,抽回了自己的手,她面无表情的把药收好,然后开口:“这种时候本来就只能相互扶持。” 随后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饭菜,抓了一把就往嘴里塞。 萨丹戈耶错愕的看着她,明明她也是身份尊贵的人,为什么能够吃下去这种东西。 “吃。”风南柒也和那个男人一样,抓了一把地上的饭菜,拿到萨丹戈耶的面前。 他眼里写满了抵触,风南柒依旧淡淡的开口,“你觉得这种时候那种所谓的骄傲比你的生命要重要吗?” 萨丹戈耶别过了头,他拒绝。 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吃这种馊掉的的东西,混杂地上的尘土,太脏了。 风南柒看到他的样子,没有理他,而是默默的继续吃这肮脏的饭菜。 廉耻心这种东西,和活下去比起来,又能算得了什么。 以前,她和妈妈有时候饿了好几天,最后还不是扒垃圾桶里剩下的饭菜吃。 她吃着,眼眶微热。 妈妈告诉她:要好好活下去。 是的。 她要活下去。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 明日初升,薄雾未歇。 已经过去一个晚上了,所有人的眼睛都有点泛酸。 风南柒到现在还是一点音讯也没有,风南尔这边不停的打听却始终一无所获。 花千初没有和他们在一起。 破庙里,乞丐们鼾声四起,地上还有许多的羊骨头和空酒坛,明显是昨晚好好享受了一番。 门口出现了一个少年,眉目清冷,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棍子。 他扫了一眼庙里的状况,之后一棍子就打醒了几个乞丐。 还在做美梦的乞丐被人打醒,很是气愤。 他们发现是一个娃娃后就抄起了家伙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丫的小兔崽子活腻了吗?”开口的乞丐骂道,而少年只是扫了他一眼。 “我要找你们的帮主。” “哈哈哈,老大你听到没有?这个小屁孩毛都没有长齐还想见我们帮主。”另外一个乞丐大笑,其他的乞丐也一哄而笑。 最先开口的乞丐瞪了他们一眼,“闭嘴,我还没聋。” 少年抬头看着他,“你就是他们的头头?” 乞丐很是不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不会带你去见我们帮主的。” “那么……” 少年举起手里的棍子,指着他,眼神变得肃杀。 “江湖规矩。” 乞丐被他那肃杀的眼神给震慑住了,是高手才有的气场压制。 他是谁? 明明只是一个少年。 “好……好啊,江湖规矩就江湖规矩,输了你了别哭着喊娘亲。”乞丐有点心虚,但是嘴依旧不饶人。 其他的乞丐听了就开始为小头目助威。 “老大加油,把他打回娘胎里哈哈哈!” “是啊,一个臭小鬼而已,让他尝尝颜色!” “全部给我闭嘴!”乞丐头头大吼。 但是没办法,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拿着家伙就冲了过去,少年只是用棍子冲他打了几下就让他无法近身。 开局就处于弱势的乞丐几个回合下来后有些吃力,他本来就只有一些三脚猫的功夫,而那个少年却在原地没有离开过半步。 最后,他纵身一跃直直朝少年劈了下去,不过少年也只是转了个身然后扬起了棍子,便准确无误的打到了乞丐的脖子上。 脖子也是人十分脆弱的地方,乞丐倒地以后就爬起不来了,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老大!”乞丐们大惊失色,“上啊!为老大报仇!” 他们一哄而散,那个少年再厉害也不过就一个人而已,他们这么多人害怕打不过他吗? 就在他们要打到少年的时候,门口又传来了一道浑厚的声音。 中秋番外:女巫和花兔 一 从前的魔法森林里住着一个女巫叫做柒,她特别喜欢捣乱,常常捉弄森林里的各种小动物。 森林里的小动物们都对她避而远之,所以女巫柒常常独自一人,因为没人和她玩。 孤单的女巫柒于是更加痴迷研究各种魔法,之后经常跑到镇子里捉弄镇子里的人。 最后风国王在民众的呼声下开始招募勇敢的勇士去讨伐这个罪恶的女巫。 很快,就有了第一个应征者。 是一个书生,姓江。 江书生信心满满的来到魔法森林,他准备用道理和女巫柒谈判。 魔法森林的动物开始讨论着,他们讨论这个书生能不能说服女巫不再做各种恶作剧。 一只小花兔听到以后急急忙忙的跑到女巫的门口,它忐忑的敲了敲女巫柒的门。 个子小小的女巫开了门,却只看见了一筐胡萝卜和胡萝卜上的纸条。 “国王派来一个书生来对付你!你要小心!” 女巫柒反复看着这个字条,撅着嘴。 她又看了看地上的那一箩筐的胡萝卜,说:“我最讨厌吃胡萝卜了。” 然后关上了门。 小花兔失望的垂着耳朵离开了。 女巫柒回到房间里想了想,又开门把那一箩筐的胡萝卜搬进家里。 “今晚就吃胡萝卜饺子好了!” 二 江书生终于找到了女巫的家,他礼貌的敲了敲女巫柒的门。 女巫柒开了门,发现她要仰着头和书生说话,随后就甩手把门关上了。 “你太高了,我不想和你说话。” 江书生吃了闭门羹。 但是读书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在门口守着。 直到门口传来了饺子的香味。 女巫小小的门打开了。 江书生和女巫一起特别开心的吃着饺子,忘记了他来这里的目的。 他和女巫柒玩的很好,女巫柒很开心,送了他大半箩筐的胡萝卜。 听到书生无功而返,风国王很悲伤。 他又发布了一次招募令。 第二个来应征的是勇士桑,是国家里最强壮的人。 小花兔听说了以后又跑去女巫的家。 这次女巫柒开门拿到的是两大筐白萝卜。 小小个子的女巫柒蹲在门口郁闷的看着白萝卜上的字条。 “国王又派了一个勇士过来,你千万要小心呀!” 女巫柒叹了口气,她的魔杖不小心被自己弄坏了,这两大筐萝卜她要怎么搬进去呀! 看到一脸抑郁的女巫柒,躲在一旁的小花兔又伤心的离开了。 她也不喜欢吃白萝卜。 小花兔心想。 于是它又开始找别的好吃的。 三 勇士桑神气的来到女巫柒的面前,却发现她唉声叹气的。 “你怎么了吗?”勇士桑询问。 女巫柒委屈的看着他,“有人给我送了两筐白萝卜,但是我搬不动呀!” 勇士一听,秀了秀自己的肱二头肌。 “我来帮你吧!我是国家里最强壮的人!” 女巫柒脸上写满了开心,“真的吗?你真是个好人!” 勇士桑嘿嘿一笑,傻乎乎的样子怪可爱的。 这么弱小可爱的女孩子不可能是女巫吧? 最后他背着女巫柒送给他的一箩筐白萝卜离开了。 国王听说勇士桑连女巫都没有找到,无奈的只能去发布第三张招募令。 第三个来的人是一个出名的小捣蛋鬼,叫阿禄。 小捣蛋鬼阿禄刚见到风国王就把风国王戏弄了一翻。 他还把国王的城堡给弄的人仰马翻。 国王最后受不了了就叫人把他丢到魔法森林里。 但是这下子魔法森林就遭殃了。 小捣蛋鬼阿禄拔了松鼠小姐尾巴上美丽的卷毛,把猫头鹰先生关在房间里不让他出来巡逻;他骗视力不好的山羊伯伯去走高地害它摔伤,他还故意捅马蜂窝然后嫁祸给了熊宝宝。 四 外出寻找制作魔杖材料的女巫柒回到了森林,看到了动物们哭哭啼啼的样子。 她问受伤的动物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动物们也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森林里来了一个捣蛋鬼,他拔了我漂亮的卷毛。”松鼠小姐哭的眼睛都红了。 “他趁我睡觉的时候把我锁在家里,害我没办法正常工作了。”猫头鹰先生从窗户上艰难的探出了一个头。 “咩~他说给我带路咩~没想到那里是高地咩~”山羊伯伯拄着拐杖告诉女巫柒。 “我那可怜的儿子都被蜇迷糊了……”熊妈妈拿出手帕不停擦着眼泪。 还有许许多多小动物和女巫柒哭诉。 女巫柒越听越生气,她就算喜欢开玩笑也不会这么过分呀! 她拿出新做好的魔杖,施法为小动物们治伤。 小动物们很快又活蹦乱跳的了。 一旁的小花兔默默的看在眼里。 它又默默的收集了几箩筐好吃的萝卜准备送给她。 女巫柒回到家以后洗了个澡,准备休息的时候又听到了敲门声。 这次是一口一个的小萝卜,纸条上是小捣蛋鬼的地址,并告诉她小心不要被小捣蛋鬼捉弄。 五 “你这只兔子干嘛偷看我?”小捣蛋鬼抓着小花兔的耳朵。 “我……我没有。” 小花兔害怕的发抖,他不知道小捣蛋鬼要对它做什么。 “骗子,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吃光你所有的萝卜!”小捣蛋鬼恐吓它。 小花兔一听,不行不行。 它的萝卜是要送给可爱的女巫的! “放开那只兔子,不然我就把你变成一只猪头!”一个可爱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花兔高兴的回过头,又害羞的不敢看她。 女巫柒骑着飞天扫把看着小捣蛋鬼阿禄。 她本来还想谈判的,但是她看了一眼小花兔,就直接挥了挥魔杖把小捣蛋鬼变成了一只小猪。 兔子害羞的躲在了大树后面。 “咕噜咕噜。”小捣蛋鬼阿禄抗议着。 女巫柒舔了舔嘴唇,“吃了这么久的萝卜吃一次烤乳猪也不错。” 小猪吓得落荒而逃。 于是女巫柒成了魔法森林的大英雄。 小动物们特别喜欢她,也愿意和她一起玩。 小女巫的门口堆满了各种好吃的东西,却再也没有收到萝卜。 小花兔一直躲在一旁看着女巫柒。 “喂,你怎么都不送我萝卜了!” 小花兔听到声音转身就跑,却被女巫用魔法拦了下来。 “哝。” 小女巫把一个篮子给了小花兔。 “胡萝卜月饼,我用剩下的萝卜做的。”她说。 小花兔呆呆地看着她。 “谢谢你呐,以后也要给我送胡萝卜哦。”小女巫傲娇的对兔子说。 小花兔红着脸问:“你不是最讨厌胡萝卜了吗……” 小女巫眨了眨眼,不假思索的回答。 “是啊。” 小花兔脑袋垂的更低了。 “但是我喜欢你呀!”女巫柒嘻嘻一笑。 她亲了亲小兔子,说:“中秋快乐呀!” 第二十八章:发现 “你们这江湖规矩好像有点不道义。” 是陆澋修。 还有他身后的风南桑。 陆将军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差点要打起来的乞丐,对身后的侍卫队下达命令,侍卫们就把乞丐们团团围住。 “将军饶命,是这个男孩子先动的手。”乞丐们看到威名远扬的陆将军直接跪下了。 陆澋修没理他,又下达了另一个命令。很快,乞丐们都被带走了。 风南桑抓住少年的手臂,语气不容置疑。 “先交给我们。” 他听到水三送来的消息而后又有黑鸦报信,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之后去柒楼的路上又看到了风南尔匆匆离开,跟上以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明白事情的始末便立刻赶到将军府请求陆将军帮忙,然后又目睹了花千初来到这里的经过。 本来他想直接出手的,但是一句“江湖规矩”他们就不能干涉。 这种比试,第三方原本是不能插手的,但是乞丐出尔反尔,那么他们也就不能够坐视不理了。 花千初的身份还不能够暴露,一旦暴露他必定再次惹来杀身之祸,甚至永无宁日。 而他偏偏又是风南柒在乎的人,所以风南桑必须好好保护那个丫头所珍视的人。 将军府一插手,事情很快就有了进展。 乞丐们招供他们只是受了上面的人的指示,在收到信号以后跟着跟着人流走而已。 风南桑托着下巴皱着眉,所谓的信号应该就是那几个打架的人特定的语言和动作。 他们还从乞丐嘴里知道了上面的人名字叫做余籽。 “丐帮就好比另一个体系的国家。”花千初解释,被通知的风南尔也已经赶来了。 “帮主就像一个土皇帝,一层管着一层,不管是谁最后消息都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类似于中央集权,丐帮的金字塔阶层却是最明显的。 “而且和我们所听到的那些以讹传讹的谣言不同,丐帮所得到的消息绝对是第一手资料。” 花千初说着,迟疑了一下。 “不过近几年兴起的‘雪荼’也是特别强大的情报组织,而且和丐帮不同的是,雪荼的人隐藏在人群中,甚至可能就是我们身边的人。” 荼,即古书上所记载的一种苦菜和茅草的白花。 雪荼,即雪中荼。 小隐于野,大隐于市。 这是贯彻雪荼每一个人成员的核心思想。 有能力的人希望依赖周围的环境忘却世事,沉湎于桃源世外,这是指小隐。 真正有能力的人却是匿于市井之中,那里才是藏龙卧虎之地,这是中隐。 顶尖的人会隐身于朝野之中,他们虽处于喧嚣的时政,却能大智若愚、淡然处之,这才是真正的隐者。 但是雪荼的荼主并不是这样想的,他渴望的是打造一个不管在野还是在朝都有“荼”的势利存在。 雪荼现在就像一个庞大的数据库,甚至只要你活在这个世界上他都能清楚的知道你一年下来的吃喝拉撒。 也就是因为过于强大,也被江湖上的各帮各派所忌惮。 人活在世上,多少有点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些不为人知的,那些道貌岸然的。 所以雪荼这个组织的位置也及其神秘,也没有人见过雪荼的荼主。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先想办法找到柒柒才行。”风南尔说,眼里透着丝丝疲惫。 “让那几个乞丐去找不就行了吗?”陆晚晚清澈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 花千初看着进门的女孩子,摇了摇头。 “丐帮组织看似散乱也有严格的纪律,如果把那几个乞丐放回去反而会加强对我们的防范。” 陆晚晚明媚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引蛇出洞。” 密室里面不见日月,所以风南柒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 自从那个叫豹子的男人给他们送了饭之后就再也没有进来过。 她也曾试过趴在石门那里听外面的动静,但是因为石门太过于厚实就什么也听不到。 “你说他们有没有守在外面呢?”风南柒像是在询问一旁饿的不想说话的萨丹戈耶,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如果守在外面就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就以那个豹子的个性,一定会进来侮辱他们。 那么如果是没有守在外面的话就可以说的通了,但是为什么他们能够那么放心呢? 为什么他们那么能够笃定她和萨丹戈耶绝对跑不出去? “萨丹,你有没有火折子?” 风南柒摇着因为饥饿而昏昏欲睡的萨丹戈耶。 但是让风南柒失望的是萨丹戈耶根本没有带那种东西。 萨丹戈耶作为一个标准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王子,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常识。 但是风南柒也没有资格说人家,因为她也没有这个常识。 不过她很快又意识到了一点,如果这个地下室是真的足够封闭的话,她也不能够这么明显的感受到光源。 所以一定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 她又仔细的在周围审视,发现了顶上的靠着墙壁一圈的还特地的再围了一层水泥,而且内围都往内部凹陷。 风南柒移动了一下位置,突然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跑到萨丹戈耶面前把他给摇醒。 “快,你快让我上去。” 因为激动而有点语无伦次,而某个饿坏的人大脑一片空白。 “快,你快点吃些东西,然后把我架上去,我要看看上面的墙壁。”风南柒有点迫切,男孩子也咬着牙让风南柒踩在他的肩膀上。 他还是没有选择去吃地上已经冷掉的饭。 风南柒脚下的男孩子意外的羸弱,好像一个不小心他就会摔倒一样。 她突然之间好想念风南桑,她最喜欢坐在他的肩膀上一起玩盲人摸瞎的游戏了。 盲人摸瞎是她无聊兴起的杰作,就是她遮住风南桑的眼睛,然后她说话让风南桑去拿某个东西,或者抓某个人。 她伸出手,很努力的想要伸到上面一层的墙壁中间,但是身高是硬伤。 她踮起脚,身下的男孩子承受的质量加重了,他努力的撑着。 就在风南柒手指碰到那块地方的时候,萨丹戈耶也坚持不住了。 两人失重双双到底,而风南柒则是直接昏了过去。 第二十九章:地上的密室 “醒醒,风南柒。”萨丹戈耶吃痛的爬了起来,发现了倒地晕过去的风南柒拼命摇她。 最后风南柒还是没有醒过来。 萨丹戈耶也学着她之前那样,先把她绑了起来,然后连拖带拉的让她扶着墙。 “她到底发现了什么?” 萨丹戈耶又走了一遍风南柒走过的地方。 在某一位置的时候,有一束阳光直射到他的眼睛。 萨丹戈耶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后退了一步再睁开。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又陆续的换了好几个位置,也发生了同样的情况。 阳光从地下室顶上反射下来? 如果真的是地下室,那么在好几层的土壤之下是绝对不可能照得到太阳。 莫非,他们是在地面上? 萨丹戈耶的思绪混乱,默默挨在风南柒身边,“你怎么还不醒来。” “我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挫败,明明有点眉目了却什么也不知道。 有点累了,他想把自己捆起来,然后休息一下。 但是吧,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自己捆自己。 一旁的风南柒微微转醒,睁开眼就看到了萨丹戈耶那个弱智儿童的表现。 她无语的看着他反手捆绑自己,最后忍不住开口提示,“你把手放到身前,用牙齿配合一只手打个结,之后穿过两只脚站起来,手就在后面了。” 萨丹戈耶顺着她的话试了一遍,真的做到了,开心的转过头和风南柒道谢。 等他看到醒过来的风南柒,才意识到了什么。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然后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呜呜……太好了……” 风南柒被吓了一跳,什么情况,怎么就突然哭了? “你你你,有话好好说别哭啊!”风南柒有点着急,从来都是别人哄她,她可不会哄人啊! 萨丹戈耶还在不停的哭着,“你不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我觉得自己好没用……” 风南柒有点无语,这是可怜弱小又无助,所以需要她安慰和抱抱吗? “那就多读书啊!人本来就丑了就应该好好读书,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她很不耐烦的说,最讨厌哄小孩子了。 萨丹戈耶被她说的懵了,下一秒,爆发了更加惊天动地的哭声。 “呜呜呜……你凶我……我还说我丑……” 某个丫头内心一万头小熊猫翻滚而过。 “你别哭了……”风南柒弱弱的哄着,“我错了行不行……” 某人没有理她,继续哭着。 “你再哭,我……我就和你一起哭!” 某个丫头一脸坚定。 某个小子吸着鼻涕看着她。 于是,石室里就响起了两道惊为天人的哭喊声。 “靠!你们给老子闭嘴!”石室的门被打开,豹子暴躁的跳到风南柒面前。 他一手揪着一个人的领子,眼神里满满的恐吓。 “再哭一个老子现在就把你们宰了。” 风南柒红着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是他先哭的。” 豹子又恶狠狠的等着萨丹戈耶,“你没事哭什么?” 萨丹戈耶吸了吸鼻涕,向豹子控告风南柒,“因为她说我丑……” 豹子又看着风南柒,风南柒下一秒又哭了出来,“他本来就丑嘛!” 听到这话的萨丹戈耶再次嚎啕,“呜呜呜……我没有,他比我丑多了。” 他指的是豹子。 豹子青筋都要炸开了,“再吵吵我就把你们全部剁吧了剁吧了喂狗!” 然而没人理他…… 这种时候的小孩子是要哄的,而且还是对风南柒和萨丹戈耶这种金枝玉叶更是如此。 “闭嘴。” “快点闭嘴。” “别哭了。” “哭个球啊!快点闭嘴啊!” “我的老天,求求你们别哭了……” 豹子欲哭无泪,最后居然当着他俩的面哭了出来。 这俩小祖宗看到这一幕一脸错愕,这是咋滴了? “丑叔叔别哭别哭……”风南柒安慰着。 豹子哭的更厉害了,“我不丑,你才丑呜呜……” 风南柒连忙哄着,“好好好,萨丹最丑了。” 萨丹无辜的看了她一眼,我哪有。 “你说我做个绑匪我容易吗,还要伺候两个小兔崽子吃喝拉撒。”豹子越哭越委屈,越委屈越哭。 俩小兔崽子郁闷,你啥时候伺候我们了? 哭着哭着,豹子站了起来,哼的一声就走了。 留下他们风中凌乱。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脸不知所云。 不过好在两个人终于可以正常沟通了。 风南柒看了一眼地上的食盒,又看了一眼门口,然后对萨丹戈耶小声地说。 “他应该是来送饭的,等下次再进来应该需要一段时间,我们要赶快想办法出去。” 萨丹戈耶眼睛还是红红的,呆呆地看着她,“要怎么出去。” “你发现没有,这里的阳光会反射进来。”她说,萨丹戈耶也点了点头。 “发现了,这能说明我们在地面上或者是离地面很近的地方。” 风南柒眯了眯眼睛,又环视了一圈。 “最顶上的横梁里面有放置铜镜,阳光通过铜镜反射下来,墙壁上也有一圈。”她花了点时间挣脱开绳子,然后趴在地上敲着地板。 不同的材质和地板下的空隙所传递出来的声音就会有细微的差别。 她逐个尝试,终于找到了第一个声音上有细微差距的地板。 “快,你快站在这里。”风南柒叫着萨丹戈耶,她这种时候真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戴那种珍珠或者翡翠项链。 把它们拆了砸了还可以做一个标记。 她目光一侧,看到了豹子留下来的食盒。 她端出里面的饭菜,随便选了一盘,剩下的都拿给萨丹戈耶。 “吃,等下要做的事情是很费体力的。”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吃下去这他原本不能接受的馊食。 刚刚就是因为肚子饿,害风南柒摔了,幸好她没出事,不然自己会内疚一辈子的。 风南柒见他终于肯吃东西了,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继续敲其他的地板。 萨丹戈耶强忍着反胃的感觉,吃完饭菜,还留了一大半给风南柒。 风南柒还继续用手指敲着地板,他看见她指关节都敲得变红了。 一定很痛。 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 第三十章:棋局 终于看她敲完了最后一块地砖。 盘子上的菜稀稀落落的洒在了各个地方,风南柒开始研究起来。 他刚刚站在萨丹戈耶的肩膀上的时候,触碰到的那面墙壁上事实是安装了铜镜的。 而且就在她触碰的时候。她发现铜镜是可以旋转的,所以她那时候猜想:有可能镜子所照下来的光线要对应某一个东西。可能是地板,也有可能是墙壁。 但她之前已经反复检查过很多次墙壁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所以她选择在地板上做功夫。 事实证明,风南柒的运气还不错。 她还真的赌对了。 “萨丹你过来。”她轻轻向他招手。 石室里面滴光线已经暗淡下来了,偶尔还有流动的风的气息。 听见那个小丫头的呼唤,便毫不犹豫地向她走了去。 “还要像上次那样踩在我的肩膀上吗?你放心吧,这次绝对没有问题,我不会再让你摔下来了。” 自大而且又自卑的少年向风南柒保证着。 风南柒摸了摸脑袋,仿佛脑袋上还有刚才摔下来的阵痛感。 但是她别无选择。 看到面前那个小小的人点头,他就像拿到了蜂蜜的小熊。 内心充实而满足。 萨丹戈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的感受,只是常常听到下人们说起,这种感觉叫做幸福。 萨丹戈耶蹲了下来,和第一次不同,这次是自愿的。 小丫头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踏上了他的肩膀。 他也轻轻的,用手抓紧了小丫头的脚踝。 之后他发现他已经差不多可以握住这个丫头的脚踝,而且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她脚上的骨骼。 起身的动作平缓,就害怕她再次从他身上摔下来。 风南柒吃力的伸出手去触碰第一面铜镜,萨丹戈耶也努力的踮着脚尖,尽可能地将她的身体托高。 旋转铜镜,抚摸着镜子的边缘。本来应该光滑的边缘,这时候竟摸出来了一点凹痕。 风南柒用手指反复在那个凹痕上面刻画,企图将凹痕的图案记在心上。 终于差不多了她轻轻的对她脚下的萨丹戈耶说让她下去。 下来的动作也十分轻稳,风南柒从他的背上滑落,贴在他身上软的和糯米糍一样的娇躯很快就离开了。 毫无留恋。 只有萨丹戈耶在那里细细体会自己一瞬间失落的小情绪。同时,他也在满足风南柒上下自己的背上的时候和自己亲密的接触。 只不过另一个当事人没有任何感觉而已,或者说是神经大条更为贴切。 风南柒四处寻找可以用来做记号的东西,可惜的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最后她只能把主意打到了那一点吃剩下的饭菜上。 将剩下的米饭平铺。然后再用一些青菜或者长条状的作为外面轮廓。 而她摸到的凸起再根据记忆用其他东西代替,之后反复去摸其他的镜子。 慢慢补全的“图画”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棋局,不过分不清黑子还是白子。 之后再对比一下密室的布局,才发现密室的布局也像极了一个棋盘。然后做好记号的地砖和她“拼”出来的棋盘对比位置,发现地砖和铜镜所指的位置不一样。 再用别的食物来代替地砖的位置,最后发现居然是一个棋局。 而他们要做的应该就是破解这个棋局,找出正确的位置,然后将铜镜偏转到所指的位置。 可是,她不会下棋呀! 就连最简单的五子棋都没有赢过几局,她还记得那0:100的光荣战绩还在她现代的电脑里。 风南柒满怀希望的看了萨丹戈耶一眼。 然后看到某个人一脸无辜的样子,随即又失望的转过了头。 风南柒刚刚的样子和眼神着实刺伤了萨丹戈耶内心的那一点自尊。 他十分不服气地走了过去,发现原来地板上居然是一个棋局。 他终于明白刚刚风南柒那个不信任的眼神是什么情况。 “你居然不懂棋?”萨丹戈耶吃惊地看着。 虽然最开始他是听说风南柒什么东西也不会,和他一样不学无术,整天混日子,所以翻山越岭的来找她。 后来被关在一起之后才发现,这个丫头比他想象中要厉害多了。 她会很多东西,而且都是自己不懂的。 突然发现风南柒不会下棋,仿佛发现了一个新大路一样让萨丹戈耶着实有点兴奋。 风南柒他一个白眼,“别说的好像你会一样。” 萨丹戈耶听到他这句有点瞧不起他的话,有点骄傲的扬起了头:“你还别说,我真的会。” 风南柒暴跳如雷。 “那你还在那里逼逼啥呀,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萨丹戈耶本来还想在戏弄一下风南柒的,然后看到她那红肿的指关节,就安静的蹲下来破解这个棋局了。 走棋的每一步都是要精打细算的。从目前的局势来看,如果说地砖代表黑棋。然后镜子代表着白棋。 那么镜子明显处于弱势。 要用一子来扭转胜负,着实有些困难。 萨丹戈耶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懂棋,在他们雪域,下棋这种娱乐活动都是从别的国家传过来的。 他之前会学也是因为分钟热度对棋的好奇,之后依旧还是不了了之。 “我可以碰运气吗?” 看了很久的棋局,他终于憋出了这一句话。 风南柒听了直接抡起小拳拳往他头上重锤。 “你还想不想出去啦?知不知道多呆一天就很危险呀?”她说。 至今为止他还是没有弄懂。绑匪把她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杀她也不折磨她,更没见过也没有听他说要勒索什么的。 风南柒这一问题的时候,萨丹戈耶终于心一横确定了最后的位置。 “就是这里。” 他肯定的说。 风南柒看了一眼,没看懂。 “你确定吗?”她反问。 萨丹戈耶不自信的点了点头。 风南柒忍住想要爆锤他的冲动,只能赌自己的运气了。 她相信自己的运气向来不错。 羸弱的身体再次支撑着风南柒,凭借微弱的光线将镜子的角度调了个大概。 但是没有反应。 “可能是位置不准确,等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们就能够再调整一次了。” 第三十一章:逃离 在石室的第二个晚上,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抵御寒冷。本想睁着眼睛到天亮,结果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风南柒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沉睡在一张床上。 周围一片黑暗。 安静的没有声音,但是可以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她醒了。 惺忪着睡眼,回想这个奇怪的梦,只有无尽的空虚。 镜子反射的阳光逐渐增强,那块地砖上渐渐产生银白色的物质。 萨丹戈耶看到这一幕瞪的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那是什么东西?”他问,对面前突然出现的银色的东西显得十分惊讶。 “是溴化银,遇光会分解出银。”风南柒冷静的说。 之前她没有注意到地砖的颜色,原本以为只是纯粹的偏黄。 原来还藏了这么一手。 萨丹戈耶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也不知道。 风南柒又算了算时间,距离豹子再来送饭的时候已经没多少了,必须在那之前逃出去。 她用手护着眼睛,靠近光源聚集的地方。 “如果我等下看不见,你一定要拉着我跑。”风南柒说,虽然反射光没有直视太阳光那样伤眼睛。但是离开那里以后再看周围肯定会出现光斑,产生暂时性的视觉障碍,对之后逃跑肯定会造成一定的阻碍。 她似乎下定了决心,闭着眼睛靠近,然后慢慢睁开适应强光。 萨丹戈耶看着这个阳光下的女孩,呼吸静止。 她好像就属于太阳,耀眼和璀璨。 风南柒眯着眼睛,即便如此,她眼睛酸的开始流泪。 地板上的银最后形成了一把钥匙,上面闪烁着希望。 她一只手护着眼睛,而另一只手在那里努力的抠着钥匙。 好不容易钥匙抠出来了,离开后风南柒成功的“瞎了”。 她摸索着萨丹戈耶,而他也飞快的跑过来扶着她。 他看见她闭着眼睛,原本好看的眼睛如今眼泪控制不住的流。 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门口那里,有一块凸起的地方,用这把钥匙,去开锁。”她扶着萨丹戈耶,把手里的钥匙给他,她现在还需要一段时间来缓缓眼睛。 “快点,不然那个男人要来了。” 她推着他。 他飞快的奔到门那边,到处摸索着风南柒说的那块凸起。 时间似乎变得紧张起来,因为不知道下一秒豹子会不会就到这里。 他慌张的摸索着,终于摸到了那块凸起。 “我找到了!找到了!”他高兴的大叫。 “快点按下去!肯定有钥匙孔!”风南柒的眼睛还是睁不开,也一直在不停的流眼泪。 萨丹戈耶毫不犹豫的摁了下去。 有机关启动的声音,只不过不是萨丹戈耶按下的那个机关,而是大门口。 距离石门彻底打开还有一点时间,钥匙孔也出现在了按钮旁边。 萨丹戈耶大汗淋漓,拿钥匙的手在发抖。 终于,手腕一扭。 另一道暗门打开了。 就在风南柒的边上。 这时候豹子也彻底的露出了脸。 “跑,快跑!”萨丹戈耶大喊。 然后用尽他全部的力气向风南柒冲了过去。 抓起她的手开始奔向暗门。 豹子看到这一幕没有反应过来,随后丢下食盒拔腿向他们追去。 “别跑!你们给我站住!”他在后面喊着。 萨丹戈耶在前面大声回答:“你当我傻啊!站着给你抓!” 风南柒这时候眼前的光斑已经没有先前那么严重,但是还是什么也看不到。 暗道很黑,没有一点光源。 萨丹戈耶只能扶着墙,跌跌撞撞的跑着。 风南柒心惊胆战地听着他身体不停碰撞墙壁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听着很响、很清晰。 萨丹戈耶小声地提醒她左转还是右转,上坡还是下坡。 他记着风南柒对她说的那一句话。 你一定要拉着我跑。 而风南柒逐渐意识到,萨丹戈耶在尽力保护她。用他弱不禁风的身体,为她寻找出路。 不知道是因为太暗还是路途太曲折,豹子的脚步声已经渐渐消失不见。 萨丹戈耶只知道,他要带她出去。 终于到了尽头,萨丹戈耶在脑袋狠狠地撞出一个包之后,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路。 两个人喘着气,不停寻找开门的机关。 最靠近门的萨丹戈耶启动了机关。 大门徐徐打开。 而迎接他们的,不是光明。 “小心!”风南柒大叫,下意识扑倒萨丹戈耶。 “啊——” 萨丹戈耶听到她的惨叫,这才看清楚之前和豹子一起的那个壮汉提着刀。 刀上是风南柒的鲜血。 刚刚开门的一瞬间,萨丹戈耶因为适应了黑暗而突然看到太阳闭上了眼睛。 而风南柒却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恰好睁开。 她看见,有个男人提着刀面露狰狞,还有一丝丝嗜血。 刀起刀落。 要一个人头要多简单就有多简单。 风南柒小脸霎时间惨白,背后传来剧烈的疼痛感几度让她陷入昏迷。 “嘿嘿。”壮汉狞笑着,“之前早就发现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不对劲了,然后我就一直在这里守着,这不就逮着了。” 他舔着刀上的血,眼神里带着些许兴奋。 萨丹戈耶紧紧抱着风南柒,心揪疼。 “你怎么这么傻。” 话里带着哭腔,风南柒攥着他的袖子,大脑一片空白。 “跑……快跑。” 萨丹戈耶能看见风南柒肩膀上的白骨,血肉外翻。眼泪掉了下来,在他的心上灼出一片伤。 如果她没有为他挨着一刀,她就不会受伤。如果她没有为他挨这一刀,他就会死掉。 “别哭……跑……”风南柒听到萨丹戈耶的浅浅的呜咽声,努力的挤出这几个字。 嘴里弥漫着血的味道,为了努力撑着意识,她的嘴唇已经被咬破了。 “呜呜呜……都怪我……都怪我不好好学武功,都怪我不好好学……” 他一边哭一边撑着风南柒企图逃跑,但是男人哪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们。 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简单,像萨丹戈耶这种没有一点武功底子的。 他追的很轻松。 “嘿嘿,看你怎么逃!” 玩得差不多了,男人提刀朝正在逃跑的萨丹戈耶的背后砍了过去。 但是预计的疼痛没有出现,只有刀具落地“咣当”的声音。 阳光似乎很温暖,但是风南柒浑身冰凉。 男孩子吃力的抱着她跑着,泪眼模糊。 风南柒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意识涣散。 忽而听到风里有熟悉的声音,她嘴角含笑,睡得安详。 第三十二章:生死一线 少年看到昏死过去的丫头心痛不已,看到浑身是血的丫头愤怒至极。 “你该死!”一步飞跃而起,凌空而下,双手紧紧握着的匕首对准着壮汉的头顶直落而下。 “花千初!”随后赶到的风南桑看到这一幕企图阻止,“快住手!” 少年失去了理智,听不进劝告。 只不过壮汉灵活的翻了个身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匕首划破空气,招招致命。 壮汉处于被动状态,只能不停防御,身上免不了多了几道伤痕。 风南桑加入了战斗,却是为了阻止失控的花千初。 最后赶来的风南尔和陆晚晚看到这一幕难免有点吃惊,武功不如其他人的风南尔去接住浑身是血的风南柒和萨丹戈耶,而陆晚晚则去帮忙。 手腕被暗器割伤的壮汉手中没有任何武器,看见来人窝里斗本想趁机逃跑,却措不及防的杀出一个陆晚晚。 壮汉气喘吁吁,身体因为失血过多使他动作有点跟不上思维。陆晚晚步步紧逼,不停的抓住壮汉露出的破绽。 “黑熊!” 豹子终于赶来了,看见却是搭档被一个女孩子牵制的死死地。 又多了一个人加入战斗,黑熊趁机捡起掉在地上的刀。 “你怎么来这么晚。”黑熊话里明显的责备,豹子一边发招边回他:“先脱身吧。” 两个人本来就是搭档,默契度又极高,局势逆转,轮到陆晚晚被两个人牵制的死死地。 “晚晚!”风南桑这边的花千初已经冷静下来了,二人很快奔过去帮助陆晚晚。 那边刀光剑影,另一边只有低低的抽泣声。 “三弟,我先带柒柒回去!” 风南尔给风南柒喂了止血药,然后抱起她用轻功飞快的离开这里。 “呜呜,等等我……呜呜呜……” 身后的萨丹戈耶边哭边追,奈何怎么也追不上,风南尔停了下来看了看他,随后让飞鹰把他带上。 谁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了什么,除了这个男孩子。 风南尔终于找到一家医馆,但是里面排满了人。 “大夫!快点!快救命!” 大夫还在把脉,一看风南尔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子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病人们刚开始有点吃惊随后传来了不满的声音,而大夫出声安抚。 “救人要紧,请各位等一下。” 大夫走进一看直接看到了风南柒肩膀上的白骨,他脸色一变。他为风南柒把了把脉,又翻了翻风南柒的眼皮。 “玥儿,烈酒纱布。公子,快快这边请。”确定风南柒还有心跳以后大夫引风南尔进了一个房间,大概是隔离间。 随后那个叫玥儿的女孩子也抱着一盆烈酒和一堆纱布进来了,她看到风南柒背后的伤一脸的震惊。 “公子请先到外面等候,小女与家父需要先给姑娘治伤。”女孩很不客气的给风南尔下了逐客令。 “玥儿,剪刀。”大夫对自己女儿说,剪刀在蜡烛上烤过以后递给了他。 风南柒背后的衣服和伤口粘在了一起,只能用剪刀小心的剪开,一片血肉模糊。 用烈酒给伤口消毒,伤口处传来的痛楚让还在昏迷的风南柒本能的呻/吟。 “父亲,她发烧了!” 女孩子拿毛巾给风南柒的时候发现她的身体滚烫,此时大夫正在给她的伤口上伤药。 “快,先去抓一副退烧的药,然后立刻准备针线。”怕不是伤口发炎而导致的,这时候大夫大汗淋漓。 女孩子急忙的开门出去,却被担心风南柒的风南尔抓住了手腕。“快告诉我,柒柒怎样了?” 女孩子尝试挣脱开,但是男孩的力气实在太大。 “你先放开,我得去抓退烧药,不然是会死人的!” 小姑娘急了,冲他大叫。风南尔慌张的松开了手,“对不起对不起。” 女孩没有理他,而是赶快跑到药柜那边快速的寻找需要的药材,然后让药僮立刻去煎药。 病人一看姑娘这么慌张就开始担心起那个被抱来的女孩子,纷纷为她祈祷。 女孩又慌张的拿着其他的东西进了屋里,而后赶来的花千初三人只看见女孩不停进进出出,抱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丫头怎样了?”风南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而风南尔的回应只要紧缩的眉头和摇头。 没有人说话,另一边有念经诵佛的声音,夹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所有人都在为这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祝福,希望她能够平安无事。 终于,那个叫玥儿的姑娘出来的步伐终于不再匆忙。 大夫紧跟身后,风南尔等人立刻上前询问。 “那个女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各位等下也稍微检查一下有没有哪里受了伤。”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大夫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后就继续回前台看诊了。 “高大夫,那个女童怎样了?”病人们纷纷询问着,得到女孩平安无事的消息后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真是太好了。” “是啊,没事就好。” 一些人体谅大夫忙碌了这么久打算明天再来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但是被高大夫严厉的拒绝了。 “小病不断则大病不停,身体这事不能拖!” 屋子里高大夫的女儿细心的照顾着昏迷的风南柒。 众人呆在一旁不说话,陆晚晚、风南桑和花千初身上都是血迹,然后就被高姑娘不留情面的给轰了出去。 在小丫头瘦削的背上,有伤口从左肩一直到右腰,把她劈成了两半。从高姑娘口中得知虽然伤及筋脉却没有伤及五脏六腑,不然华佗转世也难医。 “姑娘如何称呼。”风南尔心情平复以后询问着眼前的女孩。 “高玥。” 高玥也不忌讳,直接报出名字。 风南尔听到以后起身,对着她深深行了一个礼,“在下风南尔,多谢姑娘出手救助家妹。” “救人的是家父,与我无关。”高玥没好气的说,“你既然这么珍视她为何不好好保护她?” 风南尔抿着唇,没有回答她。 因为他的确没有保护好丫头,所以没办法反驳。 药煎好了,高玥从药僮那里接了过来。最后除了陆晚晚以外的人都被赶了出去。 第三十三章:往事如风 春风依旧,著意隋堤柳。搓得鹅儿黄欲就,天气清明时候。 花园里的春景艳丽,阳光煕暖。宫人们一行人陪着雍容的妇人和身穿龙袍的男人走着。 “柳枝低压,飞燕浅行。这三月初春百花争放,甚是欢喜。”男人开口,随手采了一枝桃花别在了妇人发髻之上。 随后两人牵着手继续漫步,仿佛回到年轻的时候。 “可是霜霜怎么还是这么一幅愁眉不展的样子。” 但是岁月无声又无情,那年少的青涩早就沉淀于时光的湖底。妇人眼中流转着风情,一颦一笑吐露忧喜。 “我这两天胸口闷,我有点担心柒柒。”她内心愁苦,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心中惶惶不安。 风尚尘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却亲昵的拥住了她,“有什么可担心的,老二不是说把她带出去玩上一段时间吗?” 兰落霜的指尖微凉,被风尚尘大手紧紧的捂着。 “可是……”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风尚尘责备的眼神给咽了回去。 “你呀,都是七个孩子的母亲了,却怎么总盼着自己孩儿不好呢?” 他打趣着,怀里的女人有点不开心的撅着嘴背对着他。风尚尘拦腰将她拥入怀中,二人静静的欣赏这安静的湖面。 可能是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彼此之间不论说不说话都觉着舒服。 “霜霜……” 他压低着头,在她耳边轻唤。 “嗯……”她轻声回应他。 “再等一年,我让意儿管理朝野,我带你去游山玩水可好?” 这是他允诺她的,但是一直不能实现,他手心里另外一双手始终温暖不起来。 “可是意儿年龄尚小……”她无比担忧,可是男人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无妨,朝中还有陆将军和左右二相辅佐。”而且,他心中最适合的人选也会全力向前。 下午见到了陆澋修,他告诉他事情的经过。陆晚晚故意强调有关那个线人的事情,最后无罪释放乞丐。乞丐多疑,最后还是在暗中联络线人。 最后顺藤摸瓜,终于让他们找到了囚禁风南柒的地方,可惜最后还是晚了一步,让丫头受了重伤。 他下巴轻轻抵着兰落霜的头发,有一股很好闻的香草味道让他心情稍微平和下来。 他对兰落霜撒了谎,但是却是迫不得已的。他们在一起近乎二十年的时间,就算再怎么粗枝大叶,他也已经觉察了自己心爱之人的身体状况。即便他还能够等,而她却怕是等不了太久了。 下人拿来了新的手炉让兰落霜捧在怀中,风尚尘吻着她眼角的细纹,腰上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屋外风寒,我送你回去休息可好?”他像个讨糖的小孩用软糯的语气和她撒娇,企图讨得佳人破颜一笑。 兰落霜笑了。 如果说风南柒眸若星辰,那么兰落霜眼里就有了一整片浩瀚的宇宙,容纳着世间万物。 等风南柒长大后,怕是会很像她,却也不应该像她这般。 这般恬静温婉。 这般短暂。 风尚尘守着她直到睡着后才起身离开,到门外才发现兰落霜的贴身丫鬟一直守在门外。 “夏桃,怎么了吗?”他询问着,这么多年来夏桃为兰落霜所做的,他都看在眼里。 而夏桃见证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故事,那些颠沛流离。 她犹豫着不说话,风尚尘也大概明了她想说什么。 最后却是他轻笑,先开了口。 “霜霜是否每天按时服药?” 眼神依旧温柔,似乎他生下来就是这般。 可是夏桃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曾经是多么骄傲,像一匹未驯服的野马,那般桀骜不驯。 可是如此骄傲的人,只有在面对兰落霜才会有这般柔情。 她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什么马上就补了一句:“是奴婢看着娘娘喝下的。” 风尚尘深情的望着屋里,随即眸子里有些深深地痛心。 “霜霜这些年来也多亏你的照顾了。” 夏桃陪着他走着,一直到先前和兰落霜待在一起的亭子上。 “你还是放不下他吗?”他凝望着湖面,似乎在回忆着很遥远的事情。 旁边的女人看着湖中的游鱼,叹了口气,她也何曾几时对人动过情。 “我与他之间就同圣上与娘娘一般,只不过相爱而不能相守罢了。” 男人回眸,看着这个曾经活蹦乱跳跟在他和兰落霜身后的女孩如今也早就成长。 “你可曾怨我?”他说,风尚尘所亏欠她和那个人的,是倾尽他一生都无法偿还的。 夏桃摇了摇头,冲他微笑。 “不曾,如果换作是我也会为了娘娘,和做他一样的选择。不过最后是我,还有牵挂,不能与他生死相依罢了。” 风尚尘看了她许久许久,才发现眼前这个不经人事的小女孩早就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他轻笑着,最后也只能吐出那句短短的话。 “回去吧。” …… 医馆的病人也逐渐减少,原本的喧嚣偶尔也有片刻的清静。 屋内陆晚晚轻柔的扶着昏迷中的风南柒,生怕不小心就碰到她的伤口,高玥则是小心翼翼的喂着她喝着药。 最后两人都安静的退了出去,高大夫正在和风南尔他们交谈。 “这一刀下去,从她的左肩直到右腰。左肩上的伤口最为严重,筋脉都被切断。估计她醒来以后,左臂很难再举起来。”高大夫重重的叹了口气,想不明白到底是谁会对一个小小的娃娃下这么重的手。 高大夫这话,意味着风南柒以后都有可能成为一个不能使用左手的废人。 “大夫可有方法?”风南尔开口询问,语气颤抖。 “有是有,只不过……”高大夫面露难色,“这个方法要经历的痛楚非常人能忍受,就连年轻力盛的人都很难挨过,更别说是一个娃娃了。” 这伤筋动骨且一百天恢复,跟何况这经脉尽断。尽管他抢救的及时,但是风南柒已经左臂上坏死的部分他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够医好。 “你们且先在这里住下,我一定尽我所能医好小姑娘。只不过手臂这件事情,得等她醒来以后让她自行决断。” 第三十四章:暗斗 “还是没有查出来吗?” 风尚尘拿着朝臣们呈上的奏折批阅,一边询问着站在那的陆澋修。 如今奏折上呈无非只有几件事情,一是今年的科举考试,二是有关五国贸易合作的事宜,三是近期兴起的征文热潮。 “这群老狐狸当真是处理的滴水不漏。”奏折看着烦了,便丢到一边喝了口清茶。 “圣上,小公主大肆宣传女子权力,怕是那群人有所警觉。”陆将军淡淡的回答,“另外和小公主一起的那个男童,已经确认是雪域的小王子无疑。” 他明白风尚尘的心思,但是这次风南柒受伤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风尚尘沉了沉眸,眼神隐晦:“柒柒受伤这一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臣明了,另外丐帮那边要如何处理?”陆澋修提问,朝廷向来不干涉江湖上的事情。但是这次有点不同,丐帮下层与官员勾结蓄意谋害公主。 风尚尘摆了摆手,显得烦躁:“派人联系丐帮帮主,让他们自行处理。” “这朝堂上明争暗斗的,这江湖也不是很安分。”他长叹了口气,又端起了茶杯,边缘碰到唇时才发现杯内的清茶早已饮尽。 “是时候该清理了。” 身边的布公公发现了茶水没了,就连忙给他沏了一壶新的。 “还有就是臣猜测,这次绑架案很有可能也和花千初有关。既然连丐帮都出手了,就表明其他帮派的人都会觊觎他身上的风雨令。只是这最后为何会绑走小公主呢?” 风尚尘又拿起了奏折,当初风南柒救了花千初的时候,风雨令是从死去的冥月手里拿出来的,那么这次风南柒会被绑走就说明他们认为风雨令还在风南柒的身上。 “这花家世代守护着风雨令,眼看新一届武林盟主大赛在即,花家却遭到了灭门惨案。这有野心的人多了去了,像雪域暗中提价挑起事端引发与慕国的战争,只不过恰好被我借机利用了。” 风尚尘坐久了站起身来,活络了一下筋骨。 “慕国也半斤八两,这么蹩脚的理由被他们这么一弄仿佛也就是什么大事一样。”他冷笑,“如今水月国与洺竺国结亲,若是雪域再与慕国结盟,那么岚国岂不是四面楚歌?与其这么被动,还不如主动抢占先机。” “皇上圣明。”陆将军面目严肃,之前就已经收到了雪域与慕国企图拉起二国交战的线报。虽然这个苗头刚刚冒出来就被风尚尘扼杀,但是不知道最后又会有什么理由再度发起战争。 “你我二人何必如此客套?”风尚尘扶起来他,而陆澋修却一本正经地回答:“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风尚尘轻叹,罢了。 “这水月幽一行人动向如何?”他询问,想起那天商讨的时候这个水月国的太子异于他人的举动。 有点意思。 “线人说水月幽这两天一直在岚城各处游玩,并无异样。”陆澋修顿了顿又说,“不过小公主失踪当天,他也在场。” “是吗。”风尚尘淡淡的回答,心中所想更加奠定了几分,“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柒柒了,另外你带上几个太医。” “诺。” 陆澋修离开以后布公公看见风尚尘愁眉不展的样子,便走到他身前来同他说话。 “近些日子南方的桑椹熟了,奴才命人从宫外买了些回来,这个儿头大,果肉厚实,味道呀,可好了。圣上要不要尝尝,奴才让人去做个果盘。” 风尚尘淡淡一笑,“布公公有心了。” 布公公看到他稍微舒心的样子便欣慰一笑,“咱家呀,生来就是为了伺候圣上的。圣上高兴了,咱家就高兴。” 风尚尘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布公公识趣的退了下去,到了门口叫住身边另一个小太监:“吩咐下去,说小公主跟着二殿下和三殿下外出游玩一段时间。” 小太监离开了,布公公看着这个偌大的宫殿在心里哀叹。 最是无情帝王家,连风尚尘也不例外。 …… 本来今天打算启程回去的萨丹和耶突然接到将军府送来的消息,他立刻赶到将军府去接人。 看见眼睛红红的弟弟眼底有些怒意,“你跟过来干嘛?” 语气里是责备,将军府的下人告诉他,萨丹戈耶是在他们围剿匪徒的时候发现的。 萨丹戈耶没有说话,哥哥见他这副样子不耐烦的上前想把他拽走。 萨丹戈耶挣扎着,甚至一口咬在了自己哥哥的手上。 “你干什么!”萨丹和耶吃痛的放手。 “我不回去!我要去见她!”他大喊着,他想去见风南柒。 他想去见那个小丫头,那个为了救他而受了重伤的傻丫头。 萨丹和耶皱眉,他知道自己弟弟说的那个她是谁,这次他会跟出来也是为了那个小公主。 晚宴上他见过她一次,但是只是觉得平淡无奇,没什么特别之处。 一个刁蛮任性的公主而已,连一张姣好的面貌都没有的人,真不知道自己弟弟为什么那么执着见她。 “够了!快点和我回去。”萨丹和耶面对这个胡闹的弟弟,耐心快被消耗殆尽。 “我不要!我不要回去……”他语气带着恳求,“求求你让我见见她吧……” 这话是对陆将军说的,虽然陆将军已经告诉他风南柒已经没事了,但是他还是想见见她。 看一眼就好。 萨丹和耶生气地让人把萨丹戈耶给拖回去,而小王子双手则死死地抓着门框不松手。哭着乞求直到声音嘶哑。 陆澋修于心不忍,这才开口对怒火中烧的萨丹和耶说:“若小王子真想见我们公主,那我就带小王子去找她吧。” 听到这话,萨丹戈耶停止了哭泣,萨丹和耶也愣住了。 “萨丹王子意下如何,等小王子见到了公主以后,臣就命人将小王子护送回雪域。” 萨丹和耶想了想,觉得不妥。但是自己弟弟从小娇纵,倔起来谁拿他也没有办法。 而且,萨丹和耶很讨厌他。 转念一想,如果萨丹戈耶死在岚国的话,那么既能除掉这个心头大患又能将责任推卸给岚国。 也是一个一石二鸟的计策,于是他也点点头同意了。 第三十五章:转醒 风南柒还在昏迷中,高大夫说她目前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气血两亏,睡一段时间就会醒来了。 长期生活在乡下的风南尔陪着高玥姑娘上山为风南柒采药,风南桑和陆晚晚守在门口,房间里只有花千初守着她。 看着面前丫头苍白的样子花千初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学着风南柒当初那样坐在他的塌下守着她。 花千初手里拿着那条项链,白玉上刻着的符文刺痛了他的眼睛。 “对不起。”他小小声的道歉,不管熟睡的丫头听到没有。 花家千百年守护风雨令,这个珠子身后藏着的是一个国家的财富。 陆将军猜想是因为当初风南柒救下他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看到才招致杀身之祸,“你知道吗?花家守护风雨令,我们便是死士,对风雨令要绝对忠诚。” 他看着那个丫头熟睡的样子,眼神逐渐温柔。 “等你醒来,那我便把这钥匙交给你,一生一世做你的死士。” 这时候房门被打开,花千初小心翼翼把珠子收好,回头发现是陆将军带着萨丹戈耶进来了。 花千初起身离开,留下萨丹戈耶一个人在房里。 临走前他扫了一眼萨丹戈耶,而萨丹戈耶也淡淡回应他的目光。 “风南柒……”他小小声唤着,却没有人回应。 为了方便换药,风南柒并没有穿里衣,裸露的肩膀上缠绕着醒目的纱布。 他现在看不到伤口的情况,但是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时候她趴在他怀里,稍微低头就可以看到渗着鲜血的白骨。 “你好傻啊……”他为她裸露的肌肤盖上被子,低声呢喃。 “其实我知道,我王兄很讨厌我。在雪域他恨不得杀了我,对我下毒,派刺客暗杀我。”他无力的靠在床头,脸上是无奈的笑容。 “我并不想和他争什么,但是他就是容不下我。我不学无术,活成一个废物。”说着说着眼眶就湿了,“你说,我这样的废物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生在帝王家,他必须活的小心翼翼,身边没有可信的人,步步为营。 “听说岚国有个公主,备受宠爱,活的潇洒。你可知,我多羡慕你呀。”他说着说着又笑了,眼角湿湿的,“我瞒着所有人偷偷跑出来见你,结果却是这样。” 想起一起被关的那几天,他的心里有点小小的甜蜜和说不尽的心酸。 “你说我怎么能够窝囊到让一个小丫头保护呢?”他握着风南柒微凉的手。 门外已经响起了敲门声,是陆澋修提醒他时间快到了。 萨丹戈耶不舍得看了还在昏迷的风南柒,从怀里拿出一条手链,为她戴上。 手链上的珠子是像天空上的湖,泛着雾。 “等我变得足够强大,我一定会来见你。”他抚摸着那颗珠子,微笑着。 陆澋修在房间门口等着他,萨丹戈耶沉默不语。 “麻烦将军送我回雪域了。”他许久之后才开口,这次回程的路途怕也是不太平。 陆澋修点了点头,一旁的风南桑带着他离开了。 “你能教我武功吗?”萨丹戈耶声音很小。 风南桑一愣,看着这个比他略小的孩子。 “我回雪域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说着,睫毛之下是三月份的雾霾。 风南桑才明白这个孩子的处境,“机会总是有的,看你是要等还是自己创造。” 萨丹戈耶抬眼看着他,明白了什么。 风南桑和陆晚晚护送萨丹戈耶回雪域,如今只剩下风南尔和花千初两个人在风南柒身边照顾。 不知道第几天,床上的某个丫头终于睁开这些天紧闭的眼睛。 风南柒醒了。 所有人都十分开心,飞鹰一行人跪在她面前向她请罪。 风南柒虚弱地靠在风南尔怀里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我又没有怪你们,谁都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对吧。” 四人还在跪着,风南柒咳嗽着,这时候高玥端着药进来了。 看到房间里有这么多人明显不满,“病人才刚醒过来,这么多人容易打扰到她休息。” 四人不得已离开了,风南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药,好不容易喝完了又要换药。 高大夫询问她感觉如何,风南柒摇了摇头。 “我这肩膀还能好吗?”她直接问这个问题,自己身体自己最清楚了,也免得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开口。 高大夫面露难色:“可以是可以,只不过想要完全痊愈很难。”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同意了高大夫提的一些治疗方案。 商讨了很久,风南柒有些累了,便对身后的风南尔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二哥,我困了,我想让花花留下来陪我。” 风南柒如今哪有以前的生龙活虎,眉眼弯弯带着笑意,却让风南尔心里更加添堵。 “花花。”风南柒趴在床上,叫着站在一旁很久的花千初。 见他没有反应,她继续说:“我听到了……那天你叫我的声音。” 还是那句话。 眉眼弯弯,眸若星辰。 花千初忽的漏了一拍,终于肯靠近她。 “花花,我想听它的故事。”她说,手指握着当初她救下他时候得到的项链。 “柒柒。”他看着这个干净的女孩子,忍不住叫她的名字。 他的声音很好听,风南柒抬眼就映上了花千初红红的耳根子。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 “嗯。” “你愿意相信我吗?”花千初声音透着些许的颤抖,因为紧张。 “嗯。”风南柒闭上了眼睛,回答。 从她救下他那一刻开始,便注定这个男孩子世界只剩下她,所以最后她失去意识之前听到花千初的声音觉得安心。 她坚信他会救她,却没有任何理由。 那种感觉就像命中注定一样,有时候只需要一眼你就知道那是余生对的人。 只是现在两个人都不懂这懵懂的感情,所以未来地路途才会那般跌跌撞撞。 花千初掏出匕首,在风南柒食指上轻轻划了一刀。 血滴落在珠子上,却没有预想中那样把珠子染红,而是像被它吸收了一样。 珠子里多了一丝血色的流光,在风南柒眼前辗转。 随后花千初也在自己食指上划了一刀,血滴落在珠子上。 珠子里透着两道浅浅血红色的流光,缠绕着,纠缠着。 随后消失在珠子里,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第三十六章:四月 在五国之前曾经有一个王朝,民间谣传王朝覆灭之前,最初那任君主就偷偷藏了无尽的财富,为了让自己的后世能够东山再起。 宝藏中,除了和足够睥睨一个王朝的金钱以外,还有大量地隐藏在各地的死士,其数量也足够与五国任意一国的军队抗衡。 说是死士,还不如说是分散各地偷偷培养的军队。 而花家则是众多死士之一,守护着打开宝藏的钥匙。 “没有人知道宝藏的位置,也不知道宝藏是否存在,可能真的只是传说,因为没有人见过。” 少年细细打理着面前这个丫头的长发。 药园里太阳光暖暖的,打在身上很是舒心。 他们借住在高大夫家,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风南柒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伤口也逐渐痊愈,有时候痒痒的,想伸手去挠,却总是被花千初给阻止。 风南柒吃着腻人的糖葫芦,享受着院子里的暖阳,顺着花千初的话继续说了下去:“但是世人愚钝,总想着追名逐利,殊不知名利二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她拿起那颗珠子又细细掂量了许久,花千初说这珠子只是把钥匙没有名字。 “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明澈的琉璃寄托了人们的美好心愿,这玉生的如此,却染尽污秽。” 她琢磨着这玉上细若游丝的流光,便唤它「菩浅」。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小丫头看着「菩浅」偏过头笑着对身后的少年说。 浮生若梦,何故妄念执着。 少年也不过笑笑,没有说话。 再过段时间,风南柒差不多就康复了。只是左臂至今还是不能灵活如初,虽然只有一点点知觉,她也十分满足了。 “我记着今天二哥是不是说要带我出去玩呀?”她想着,如今耽搁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外面事情的进展如何。 花千初为她扎起了简单的发髻,牛角梳被放在了一边。他为她戴上「菩浅」,又细心的为她擦了擦嘴角。 “过一会儿等高姐姐忙好了。” 他回答她的话,又再三检查了一遍「菩浅」会不会松脱。 他现在是她的死士,只要她身上带着项链,那么他就可以找到她。毕竟之前那件事虽然过去了有一段时间,却仿如昨日,令人心有余悸。 更重要的是幕后主谋到现在还是没有查出来,仅剩的一丝丝线索也被断的干干净净,所以风南柒之后很有可能还会遇到危险。 “那个爱哭鬼怎样了?”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东问西问,听他们说萨丹戈耶在她昏迷期间曾经来看过她。 醒来之后才知道他被护送回去了,自己手上也多了一条十分好看的手链。 “三殿下和晚晚姐在途中遇到了好几次埋伏,不过最后都有惊无险。”花千初语气怪怪的,有些一丝的不乐意,出于本能的讨厌那个雪域小王子。 风南柒又咬了一口糖葫芦,外面糖浆的甜度刚刚好,厚度轻薄,一口咬下去酥脆刚好。 “像他那样的爱哭鬼我还真看不出来有谁想害他。”风南柒心里也清楚那些勾心斗角,但是什么都不懂得萨丹戈耶对其他人来说应该构不成威胁,所以为什么有人想要害他? “人心叵测。” 风轻云淡的四个字落在了风南柒的耳边,她突然想起花千初家破人亡。花家也不过奉命守护风雨令罢了,又何曾招惹过什么。 “至于三殿下估计最快还有半个月的路程才能赶得回来。”花千初又说。 风南柒“哦”了一声继续吃着剩下的糖葫芦,目光被门口那两道人影给吸引了过去。 “哎呀你好烦啊,我不是让你别乱碰了吗?你看你又把这几种药草混在一起了!”女孩声音空灵,回荡在这小小的药园里。 挨批的风南尔显得束手无策,对药草研究本来就不如高玥的他只是想帮忙而已。 高玥一脸嫌弃的推开了他,自己在那里捡药。就留风南尔一个人默默的杵在那里不知道干嘛,圆圆的鼻子对着阳光竟然有些失落。 “二哥这是热脸倒贴冷屁股了?”风南柒小小声对花千初说,一脸八卦小天后的兴奋。 嘿嘿,有情况。 不过某个人听力还不错,向这边投来了狐疑的目光。 风南柒无辜的眨了眨眼,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糖葫芦。想想不太对,自己好像不能吃太多甜食,就把剩下的糖葫芦塞到了花千初手里。 高玥和风南尔刚从山上采完药回来,虽然大部分药草都可以直接从这个药园里拿到,但是有些药草还是得去山上才能采到。 时间也从三月也缠绵到了四月,乡下的作物也散发着蓬勃生机。 这是属于田野的季节,如同山间清泉那般澄澈的感情悄悄入驻到这个不羁的乡野男孩心中。 高玥拿着一筐又一箩的药草忙碌着,偶尔路过风南柒,她都会闻到淡淡的薄荷味道。 风南柒很喜欢这种味道,和高玥也颇有眼缘。 只不过高玥这人性子内敛,不喜言语,可偏偏碰到她二哥就特别容易暴躁。而风南尔这种巧言善辩的,却也在高玥面前显得安静内向。 用风南柒的话来说就是活脱脱一对冤家,这倒也欢喜的很。 这些天飞鹰也带来了一些外面的消息,如今以子衿书苑为首而开展的比赛如火如荼。 朝堂上反对党的声音络绎不绝,但是都被风尚尘给压了下去。 同时今年的科举考试也要在六月中旬进行,岚国马上要进行彻底的“大换血”。 另外在风南柒昏迷期间,四国使者纷纷回去商讨贸易合作事宜,岚国这边有关商贸组织的建立也开始着手准备了。 虽然风南柒不知道风尚尘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她能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够安逸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她也必须要抓紧时间,把一些没做完的事情做好。 不过这四月阳光正好,微风不躁的,也应该好好享受才是。 第三十七章:日期 “掌柜的~” 甜腻软糯的声音响起,本来闲适得躺在藤椅上的周掌柜马上惊觉,惊慌地唤来小厮把院子里的琴叶榕给搬了回去。 俏丽活泼的身影已经蹦哒到了门口,掌柜的马上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迎接。 紧接而来的就是一包糖炒栗子落入怀里,“赏你的~” 小公主今天心情好,在药园里修养了大半个月终于能够出来浪荡了。 她放肆的躺在掌柜的先前躺的藤椅上,随手拿了一个苹果啃着,终于注意到了掌柜不对劲的脸色:“你这脸色怎么比我这几天喝的药还苦呀?” 掌柜的显得扭扭捏捏的,又露出谄媚的笑容:“其实吧,小公主啊,我对这个板栗过敏。” 风南柒眨巴眨巴眼睛,花千初自觉的从掌柜的手里接过了拿包刚刚被丢出去的糖炒栗子。 “不能吃你早说啊,我给你别的就好了。”她从藤椅上跳了下来,跑到花千初面前。 又从他手里一堆吃的里面挑了几种她比较喜欢的糕点一一清点。 “这是紫薯山药糕,绿豆酥,定胜糕……你看看还有没有不能吃的。” 掌柜的受宠若惊,这小公主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好了? “你这一副小白兔的表情是干嘛?我又不是大灰狼会吃了你。”风南柒眯着眼睛盯了他好一会儿,突然发现了什么。 “你最近是不是吃的有点好?”她伸出爪爪摸了摸周掌柜最近有点圆润的脸。 周掌柜转了个圈圈,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肉,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 “嘿嘿,这不是最近应酬有点小多嘛。” “啧。”风南柒一脸嫌弃,然后从袋里捏着一块糯米糍就放嘴里。 “算了算了,咱们先说正事。”扯了这么久,也应该扯扯正文了。 “把最近比赛的状况给我说一下吧。”她又坐回了藤椅上,毛毯软软的靠着十分舒服。 掌柜的招呼来伙计,很快这半个月统计出来的一系列数据就出来了。 “如今参加这个比赛的作品一共有三千本有余,按照小公主的要求筛选出来合格的仅仅只有两千本不到。” 风南柒听着掌柜的报着数据,嚼着吃的分析。 如今还处在征稿期,岚城不过几十万人口仅仅只花了半个月就有了如此成效,可见有钱的确能使书生用墨。 “达到字数要求的连载本已经超过七百余本,其中已有三百本左右的连载本已经正式刊印出来。” 这个数据还是很不错的,风南柒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今欠缺的方面就是复印和宣传这两大块,因为原稿都是书生手写的,后面的复印本都是由书苑的工人们拣字后印上去的。 这种方法及其浪费财力物力人力,尤其浪费时间。按照这种情况,到了后期很难能够在风南柒所预期的时间里完成,那么很有可能会影响之后的计划。 她必须要想想办法,想出一个比流水线生产还要高效率的印刷方式。 “剩下那么多本稿子,算上日夜不停的赶工最快还需要多久?”风南柒问,掌柜的拿起算盘开始在桌面上敲敲打打。 “回公主,我们征稿期限是一个月时间,按照现在每天登记报名的人数算,截止报名结束,参加人数最多不超过七千人。就算子衿书苑日夜赶工,五天也只能够复印一百本连载本各一百份。按照原定计划,起码需要接近两年时间。” 两年?不行,时间拖太久了。 “掌柜的,我记得我们规定参赛本字数以一本书为起点,连载本完结必须在三到五本之间,然后大规模复印去销售对吧?” 风南柒拿过周掌柜手中的算盘用了用,发现自己不会用,干脆拿起笔在白纸上列起了公式。 “按照以往岚城小说的篇幅比例,三本完结与五本完结的比例约为三比二。也就是说十本里面有六本是以三本完结,那么按权分配计算七千部作品大约需要复印两万六千本原件。” 风南柒计算着这略微庞大的数据,纸上的一系列公式和数字看的掌柜的脑壳疼。 他不明白风南柒写的那些东西是什么,但是从风南柒嘴里也大概明了她是在通过计算推测出用时最少的方案。 “如果召集全城的书苑来帮忙,大概需要多少时间?”纸上的数据让风南柒眉头紧蹙,掌柜的算的没错,的确需要花费近乎两年的时间。 如果仅仅只有子衿书苑、菁乐书苑、孟溪书苑这三家书苑,人手着实不够,况且菁乐和孟溪两家书苑规模不大。 “岚城共有书苑三十二家,其规模较大的算上子衿书苑一共有六家。”掌柜的默默的给风南柒说明情况。 “六家?不是七家吗?”她记得之前查过一共有七家书苑的,怎么只有六家。 掌柜的一脸无语,“小公主你还记得那个被你抄家的掌柜吗……” 风南柒皱着脸想了想,好像真有这么一个人。 “六家就六家吧,让我算算。”她又开始埋头奋笔疾书。 把时间缩短到六个月,五天作为一周则需要三十六周。 再把两万六千多本的原稿也分为二八开,其中那普通规模的二十六家书苑大约拣字两万本,剩下的由其他六家书苑负责。 那么时间就可以缩短到一个月,最好那些拣字结束以后的原稿交给六家书苑统一复印,然后发售。 对,这样就快很多了。 掌柜的听完风南柒解释后,看她那自信的笑容,不禁擦了擦冷汗。 “小公主,你怕不是忘记了先前得罪了其他书苑的人,然后说不屑于和他们合作吗……” 风南柒皱着脸,看了一眼花千初,然后得到了花千初肯定的点头。 “哦,那咋办?”风南柒反问掌柜的。 掌柜的都快哭了,他哪知道咋办啊。 “行吧行吧,这件事我再想想办法。就先这样定下来,如果实在不行我重新再算一遍。”风南柒想了想,让其他书苑帮忙都是小意思。虽然可能做不到所有书苑都出面,但是十家里面有八家出面还是可以的。 第三十八章:鱼饵 “剩下规模比较大的一些书苑就负责宣传,改变之前直接销售的方式,这次我们去找合伙人。” 如果直接销售的话可能会造成购买方向单一的问题,百姓很有可能会侧重某一作品,所以很可能造成结果不公平。 “选择岚城客流量比较好的几家客栈、酒楼和茶馆,租下大厅的一些位置然后做个柜台供人们阅读。” 现代有很多咖啡厅都有设置阅读角,这样客人们无聊的时候就会去选一些自己比较感兴趣的书来看,而且这样也容易留住客人促使其在店内进行消费。 “的确是个好办法,这样即可以供食客们阅读的同时还能够让酒楼直接获利,这样就不用愁租金问题了。”掌柜的拍手称赞,虽然之前有考虑过宣传方面的问题,但是最后没有想到过从这一方面入手。 风南柒没有应承他的称赞,而是继续说着接下来的事情,“另外还要专门租一个比较大的铺子,用来陈列这次参赛作品,供百姓们阅读。” 掌柜的点了点头,把她说的一一陈列下来。 “寻找店面这种事情交给你可以吗?里面的装潢什么的你自己看着办,切记一定要让百姓有一个舒适的阅读环境。”然后她又想了想,又捻起了一块桂花糖丢进了嘴里。 “钱的话,你倒时候把明细列出送到皇宫就行。” 最后就是如何让之前被赶跑的掌柜的如何自愿来帮忙了。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是现在的的确确是十分后悔之前发火。拉下脸去求他们帮忙是不可能的,采用强制手段也是一种下下之策。 因为如果用强的话多数人内心是不情愿的,做事效率就会十分低下。而且这话传出去,有损皇家颜面。 好歹咱也是个公主是吧? 风南柒坐在药园里晒太阳,花千初端着一小盆新鲜出炉的绿豆糕走了进来。 他看见某个丫头一脸苦恼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好笑地捏了捏她肉肉的小脸蛋。 “丫头,古人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商人亦是如此。”风南柒抬头,长长的睫毛下的星眸忽闪忽闪的。 “这商人就像池中的锦鲤,当你撒下一把鱼饵,他们便会争先恐后的争食。”花千初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块绿豆糕,然后碾碎。 糕点的粉末就这样撒了满桌子,风南柒“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把一旁的花千初给吓到了。 “我的糕糕啊!”一声悲鸣响彻天际,把花千初弄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说哪个丧心病狂的人要这样蹂躏你,你本来就要被吃掉了,还不能入肚为安,被风吹得散落在这药园里只能看着春花谢去~”花千初看着风南柒哭丧哭着哭着竟然还真的有了两滴眼泪,他表示不想发表感言。 “柒柒。”他忍不住笑意,打住了某个小戏精的表演。 但是某人入戏太深,一张小脸梨花带雨的,柔弱的抬眸看着他。 “……”花千初动了动嘴,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想了想倒也是吐出来了一句。 “你的戏能不能别和你的钱一样多?” 噗…… 她之前去买糖葫芦的时候,被一个乞丐给缠上了。 于是她直接吐槽那个乞丐: “你的戏能不能和你的钱一样少。” 然后就这样被旁边这个人给学了过去了? 而且学的还不像,被他改的好奇怪啊。 风南柒捧腹大笑,那样子一点也不矜持,花千初看着她那跟虾米一样的姿势也跟着笑了好久。 “好了啦,停下来嗝~”最后风南柒笑的直打嗝,迫不得已停了下来。 “我先喝口水嗝~”她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笑意又突然上头。 结局就是她很成功的被呛到了。 花千初为她顺了顺背,咳嗽咳的满脸通红,过了好久好久才彻底平静了下来。 “好了你说吧嗝~” 花千初看着她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又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笑也是倾城。 只不过某个刚刚停止自己傻笑的丫头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折磨。 “你别笑嗝~我笑的脸好酸啊嗝~” 最后又花了一段时间才平静下来。 “你看这次比赛,直接获利方涉及到方方面面。那些参赛人用的笔墨纸砚,宣传中与之合作的茶馆、酒楼,甚至结束以后书苑依旧可以继续与茶馆和酒楼合作,从中获取利润。” 花千初一条一条的为风南柒分析下来,尽可能把内容说的详细。 “这来来回回的,都逃不过一个‘利’字。况且书苑是全程参与这场比赛,如果将第一本连载本作为试读本,余下的连载本进行出售,那么收益也十分可观。” 风南柒点了点头,觉得花千初说的十分有道理,便由他继续说了下去。 “你再想想看,若这一大笔收益都被三家书苑收入囊中,其他的书苑怎能不眼红?更何况各产业之间都是层层递进的,从那些相关的产业中又能收获不少……” 花千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风南柒已经明白了,想要引这一群鱼儿上钩,首先就要放鱼饵。 让他们明白其中的利弊得失,毕竟真的最后由子衿书苑、菁乐书苑、孟溪书苑这三家书苑来承包的话,那么最后这三家的书苑在岚城的名气就会提升,其他书苑之后的发展就会更加艰难。 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同被埋没,这样所承担的风险更小。 “所以柒柒根本不用担心那些掌柜的会拒绝你,他们巴不得你下一道命令让他们一同帮忙呢。” 他说,又温柔的给风南柒来了一个摸头杀。 “只不过你现在不能出面,这样容易让他们有侥幸心理从而钻空子。就像上次那样。” 他又继续说着,风南柒本来觉得守得云开见月明,结果又被他这一句话打回了原形。 “那么谁来撒这个鱼饲料比较好呢……”风南柒想了几个人选,都没有比较合适的。 这时候花千初笑了,说:“你不是觉得周掌柜的胖了许多吗?” 风南柒回眸,两人相视一笑。 是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第三十九章:商讨 酒楼里,岚城所有的书苑掌柜齐聚一堂。 桌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珍馐美味,觥筹交错间也少不了各种客套的话。 “周老板、孟老板还有林老板最近可是大赚了一笔,怎么突然想起请我们吃这一顿山珍海味了?” 一位老板最先开了口,其余老板也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周掌柜笑着摇摇头,放下手中的酒杯。 “这钱呀,拿在手上但是落在心里也沉甸甸的。” 又有一位掌柜的顺势而上应了他的话。 “周掌柜这是话中有话啊。” 此时孟掌柜也开了口,“各位掌柜的有所不知,虽然公主钦点我们三家书苑来承包这次比赛,但是这比赛的书目数量之庞大,况且小公主那边还压缩了工期,以至于我们三家书苑有点力不从心啊。” 一个瘦瘦高高的掌柜的笑着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那这次的饭局,三位掌柜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周掌柜倒也是豪迈,爽朗一笑,回了那个男人的话。 “大家都是生意人,这话我也不藏着掖着。如今小公主比赛这一弄,我们书苑之间多少伤了些和气。我们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是不是?另外周某希望这次在坐的诸位能够卖一个人情给周某,能够出手相助。” “周掌柜的说的有理,我们本都是开书苑的,本应该一条心。” 第一个开口的男人接了话,语气免不了淡淡的讽刺。 “只可惜呀,小公主不希望我们参与这次比赛,你看先前那朱掌柜的就因为顶撞了小公主就被抄了家。再说了,小公主曾经说过想要我们的脑袋呀。” 他这话一出,在坐的其余掌柜都想起了那天的情形,都心有余悸,对这事纷纷地摇头否决。 这种情形下也自然要花费一些时间去安抚他们,可是孟掌柜虽然同为商贾,但是却是读书人出身。而林老板为人正直又不苟言笑,赔笑这种事情最后统统只能落在周掌柜一人身上。 “刘老板此言差矣,小公主已经查实了朱老板之前于赌坊勾结且逃税。这证据也都全部交由衙门,全权由钦差大人受理的,这抄家也是由钦差大人派兵去的,最后没收的家底也是如数上缴国库。”他为风南柒辩解着,诉说着不争的事实。 虽然众人大多明了其中是非曲折,但是这种情况下也不便多说些什么。 “再说了,岚城书苑本应同气连枝,这大把白银就我与孟掌柜和林老板独享,岂不太不厚道?所以这不找各位一起商议嘛!” 他并未告知其余人风南柒缩短工期的事情,尽管与风南柒只有几面之缘,但是他相信自己所了解的风南柒与坊间流传的“刁蛮公主”大有不同。 他坚信就算最后他们不能够在预期时间内完成,风南柒也不会处罚他们。 但坊间流传的风南柒,性格乖张任性。再者之前朱老板那件事情也起到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让多数人还是十分忌惮。 如若他们知道了风南柒大幅度缩减工期,那么等着看他的三家书苑的笑话的人也不在少数。 比赛过后,三家不论名气、地位还是财富,都会成为他们的心上的一根刺,三家自然而然的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只要三家不能如期完成,那么小公主必然会勃然大怒,最后三家元气大伤,他们也能坐收渔翁之利。 岂不美哉? “诸位请放心,我等与小公主已经说明情况,公主体恤我等日夜辛劳,已经同意了各位书苑掌柜的参与这次比赛。” 众人又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这件事关乎他们之后在岚城的发展,马虎不得。 周掌柜见有人心动了,马上补充上一些有利的方面。 “而且小公主也说了,这次活动所得的所有收益,皆归其书苑所有。也就是说,各位掌柜最后出力多少,也都直接关系着各位掌柜们的收益。而且新的宣传方式中,与酒楼、茶馆、客栈等等所获得的第三方收益也直接的作为其书苑的收入,公主一概不过问。” 这人呐,终究是利己的。 周掌柜撒的这把鱼饵已经开始有鱼儿上钩了。 众人经过深思熟虑,也因为不敢拿之后的事业作为筹码,最终有大部分选择了同意。 “周掌柜说的极是,书苑之间就应该互帮互助,携手共进,合作共赢才是。这杯是我刘某人敬你,有劳周掌柜百忙之中还费心为我们争取机会。”有掌柜的先干为敬,其余掌柜也纷纷效仿他为掌柜的敬酒。 他起身也为在场的宾客们回了一杯酒。 “掌柜的客气了,那么有关事宜我回去以后会派小厮将合约送上,之后还请各位掌柜的多多照顾了。” 小公主交代的任务也完成了,他无比开心的招呼他们吃饭。 时间转瞬就逝,在各个书院联手下,将整个比赛推进到了白热化阶段。 如今岚城内的茶馆,酒楼,客栈或者棋室内无论大小,几乎都能看到捧着书的人。 在城中以及城内四个方位的小城区都有了一家供人们读书的地方。 风南柒拿着数据报告满意的点了点头,事情已经朝她预期的方向发展了。 一旁的掌柜看着她,询问她接下来的打算。 “接下来最后的评审阶段了,你这段时间去请一些德高望重的,或者资历比较深的学者来为这次比赛评价。然后给那些购买完本的读者们一人发一个凭证,最好是木制的。最后由读者们投票自己心仪的作品,由凭证作为投的票,然后结合学者们的讨论,选出这次比赛的得主。” 风南柒有点渴了,随手拿了颗果子开始啃。 “另外多数学者都是一些思想比较古板的人,关于这次的题材可能无法接受,所以实在不行也不要勉强。” 知名度高、资历深的人往往都是受过儒家文学的熏陶。如果只是拒绝倒也没什么,风南柒最怕的就是最后他们的抗议声会比女性的抗议声要早许多,那时候这刚刚萌发的新芽就很容易被扼杀在摇篮里。 而这种情况,风南柒还没有想好万全之策。 第四十章:木棉 “今天天气好晴朗。” 不知道是谁突然蹦出了这一句话,弄得风南柒下意识的想去接。 不过她忍住了。 距离她醒来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如今风南桑和陆晚晚也回到了岚城。 听他们说在护送萨丹戈耶回去的时候遇袭,虽然都受了伤,但是并无大碍。 风南柒询问过是谁要刺杀萨丹戈耶,而风南桑给他的回答是小萨丹的哥哥。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和萨丹和耶绝对脱不了干系。 只是风南柒听到以后就飞快吐出心中的疑惑。 “雪域真奇怪,一群傻(萨)蛋(丹)窝里斗。” 还是岚国好,一家子和和美美的,从不自己人打自己人。 烟花三月过后,四月春光如涨潮的海水般席卷而来。作物疯狂的生长着,贪婪地汲取落在大地上的阳光。山川一改往日的苍茫寂静,生灵们窥探着穿梭在林子间的这一群人类。 这次春游本来只有风家三兄妹、花千初和陆晚晚五个人,但是高大夫不放心风南柒的伤势便让高玥跟着了。 “小丫头,你说好好的城内不呆,跑到这个山林野地的干嘛?” 开口的是那男生女相的慕容靖,双手不断拨开林间的杂枝。 忘了说了,除了那六个人,还有一直贴身保护风南柒的飞鹰四人,另外还有特地被她请来的慕容靖。 “美人哥哥别抱怨呐,这不是看你在流莺坊呆太久了,带你出来见见世面嘛~” 风南柒回头笑道,右手又拨开一根树枝。 “小心!”花千初紧紧在她后面跟着,拦腰把她抱了回来。 顷刻间,一条蛇已经被斩成了两段挂在风南柒先前拨开的树枝上。 花千初松开了她,拿出帕子把沾了蛇血的匕首擦了擦,收入了怀里。 “今天中午可以吃蛇肉了。”风南尔走到风南柒面前,将两段切开的蛇取了下来。 然后他也掏出一把匕首,将蛇胆取了出来,然后递给了高玥。 蛇胆可入药,就算风南尔不拿给她,她也会自己上前去摘取。 “多谢。”简单的两个字听上去十分疏离,但是风南柒还是看到了她二哥嘴角掩饰不住的弧度。 高玥从随身带着的布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盒,将蛇胆装了进去。 “啊?中午真的要吃这东西呀?”慕容靖一脸吃惊,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风南尔手里的蛇,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风南柒嘿嘿一笑,不嫌事大的说:“这蛇呐,其肉、皮、胆、肝、肠、血等均可食用。蛇调味宜清鲜,适用的烹调法亦多。烹炒煮炸皆可,其中蛇羹最味美,尤其是你脚下那条肥的不行的蛇~” 慕容靖吓得抬脚就要离开原地,这时候风南柒又开口阻止他的行为。 “诶诶,美人哥哥别动!你要是动了的话那蛇就会立刻扑过来咬你!” 他立刻停止自己的动作,抬起的一只脚也不敢落地。 他想低头看看那条蛇,但是又被风南柒出声阻止。 “你也别看它,它要是看见你看它,就会以为你挑衅它,它会咬你的!” 慕容靖立刻闭上了眼睛,头也不敢动一下。 风南柒笑死了,她其实骗他的,虽然一般的蛇能够看到东西,但是哪有她说的那么机灵。 “阿桑快帮我把那个蛇给弄走。” 话里带着哭腔,风南桑和陆晚晚低声笑着。 他最初认识慕容靖的时候,也是因为他那时候和一条毒蛇顽强的“抵抗”,最后还是不小心被咬了。 他记着救醒慕容靖之后,慕容靖用一句话解释了全部。 “我的嗓音太美了,都把蛇给引来了。” 回想到往事,风南桑莞尔。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慕容靖也不例外。 见自己好友迟迟没有动静,慕容靖悄悄睁开了眼睛,发现几个人都在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你们笑什么啊!快来帮我啊!”慕容靖急得快哭了,低头想看一眼地上的蛇,又害怕它来咬他。 就看一眼应该没事吧? 他心想,然后就飞快的看了一眼。 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他看走眼了?于是他又看了一眼。 还是什么东西也没有。 他咳嗽了一下,把那只抬起来的脚放了下来。 随手抄起一根树枝冲前面那一群人打了过去,“好啊你们居然合伙骗我!” “哈哈哈,笑死我了!慕容你怎么这么胆小!”风南桑笑的豪迈,毫不留情的嘲笑刚刚一脸害怕的慕容靖。 “欠揍吧你!”树枝打在身上还真的有点疼,慕容哪有什么力气能打的过从小习武的风南桑,只不过是风南桑一直刻意的让着他罢了。 众人就这样在这样打打闹闹的旅途中达到了目的地。 一眼望去那有一片红的骇人的云层映入眼帘,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片开的茂盛的木棉林。 “我们到了。”在前面带路的高玥开口,木棉花也具有药用价值。 这次除了要照顾受伤的风南柒外,父亲还交代她来采集一些木棉花回去。 “谁与春风露消息,珊瑚枝上唤流莺。”风南柒感叹,百闻不如一见,她可算能体会到这句诗的意思了。 是谁向春风透露了消息,在红色的树枝上呼唤着流莺归来。 一边的高玥早就进到林子里收集木棉花了,但是风南尔却要留在这里帮忙支起帐篷。 因为左肩伤势未愈而在一旁做一些简单活的风南柒看到自己二哥魂不守舍的样子嘿嘿一笑。 她屁颠屁颠地跑到花千初身边,小声地在他身边说话。 “fafa~帮额个忙~” “嗯?”花千初有点疑惑的转过头,“你舌头怎么了?刚刚吃东西咬到了吗?” “我……” 风南柒突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她稍微冷静了一下,选了那边树枝上的一朵木棉花。 “花花帮我摘一下那朵木棉。” 花千初停下手里的动作,顺着风南柒手指地方向看去。但是木棉花开的太繁荣,他实在不知道风南柒指的是哪朵。 他轻点了几步,借力飞身到那棵树前,摘下了风南柒所指的那根树枝。 谁想动作太大,落下时还带下来大片的红色木棉。 白衣的他在这红色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却仿佛本该如此突兀醒目。 他又借力跃到风南柒身边,白衣外小心翼翼护着的是那枝娇艳的木棉。 “我不知道你到底喜欢那朵,所以就一整枝折给你了。” 第四十一章:花语 风南柒低着头接过花千初手中那灼热的木棉花。 她本来是想着把这木棉拿给二哥的,但是她现在反悔了。 本想自己再摘一朵木棉花给二哥,但是她矮!无奈又没有其他人那般身手,只好放弃了。 算了,在地上随手捡一朵比较好一点的就好了。 一旁的风南尔还在默默低头打着木桩,这时候面前伸过来一只小手,上面还拿着一朵开的正艳的木棉花。 “你这是要干嘛?”风南尔没有抬头,而是继续打着木桩。 “把它送给高玥姐姐呀,你不是喜欢人家嘛。”风南柒了当直接的说,没有给自家二哥留一点面子。 风南尔猛地抬头,俊朗的脸上微微泛红。 “我哪有喜欢她!” 碍于面子问题,他第一时间是否认。 但是看到风南柒那“我已经看透你”的表情,他又左右看了一圈。发现各自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他让风南柒弯下腰,害怕被人听见,就轻声的问了个问题。 “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噗…… 风南柒一个没忍住,笑了。 她还以为啥呢,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二哥,这样跟你说吧。”她顿了顿,言简意赅的告诉了他事情的真相。 真相就是…… “我们还不瞎。” 看着风南尔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她点了点头。 然后学着宫里学傅那“孺子可教也”的样子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把花拿给他。 “去吧,皮卡丘~啊呸!上吧,二哥。” 本来转身要走的风南尔听到这奇怪的名词,就又回头问她,“皮卡丘是什么?” 风南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祝你旗开得胜的意思。” 他还觉得有点奇怪,但是风南柒死活不改口,他就将就着信了。 真的是旗开得胜的意思吗? 那加油吧!皮卡丘! …… 木棉林深处,女孩扎着麻花辫子跪在地上挑选着一朵又一朵红色的木棉。 专注的侧脸让风都舍不得粗鲁,走得很安静。 地上总有一些不断新从树上掉落的木棉。 风南尔拿着自家妹妹给他的那朵木棉花,忐忑的走到女孩的面前。 他伸手把花送到女孩的面前,女孩子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花接了过去。 “谢谢。”两个字还是有些许生疏,但是风南尔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很冷静的说了一句“不客气。” 然后想想这样又容易让女孩子误会,于是又加了一句,“我只是过来帮你捡花的,柒柒那边已经忙完了。” 高玥抬眸,眼里有一些疑惑:“我知道你是来帮我捡花的啊,所以你这速度能不能快点?而且刚刚那朵花上面都快被你揉碎了,所以下次要轻点。” 风南尔一脸茫然,是他误会了什么还是她误会了什么? 刚刚那朵花早就被扔到高玥的箩筐里不知所踪,他默默的帮高玥捡起地上的木棉。 心情复杂,他想静静。 终于,捡了满满两大筐的木棉,两个人直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伸着懒腰的高玥眯着眼睛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终于挑好了,累死了。” 风南尔看着她那幸福的模样,嘴角微扬。 “走吧,做饭去。” 高玥背起一箩筐木棉,准备离开。 这时候风南尔手微微拂过了她的头发。 她身上有好闻的薄荷味道,就像她的人一样,让人觉得清爽,舒畅。 高玥对他这样突然亲密的动作没有反应过来,愣神之际风南尔伸出手将他手里的那朵木棉放进了他身后的箩筐。 原来他只不过是为她捡去恰好落在她头上的木棉而已。 “多谢……”小脸微红,第一次和异性有这般亲密举动的高玥有点娇羞,语气里也没有之前那样的疏离。 风南尔看着高玥的背影笑了笑,乌木般的头发上一抹红色在阳光下显得更加艳丽。 谁说落在她头上的木棉只有一朵呢? 风南柒她们正在准备午餐用的材料,看见风南尔他们回来很开心的打了声招呼。 本来想问风南尔进展如何,但是抬头就看到高玥辫子上那朵开的灿烂的木棉。 还真别说,这随手捡来的花还真的不错,挺漂亮的。 风南柒心下有些得意,一旁的花千初看到了也明了之前这个丫头为什么要让她去摘木棉了。 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而他只是轻轻揪住了风南柒的衣角。 “你怎么啦?”风南柒看到一脸苦色的花千初关心的询问,“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让高玥姐姐来给你看看?” 花千初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又看了一会儿高玥头上的木棉。 风南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隐隐约约的明白了花千初这样异常的举动。 “你这是……生气啦?”她试探的问着,这让花千初有点吃惊。 他这是生气了吗?他为什么要生气呢? 风南柒要他摘花本来就是为了让风南尔送给高玥姑娘的,他也没有理由要生气。 “没有。”他松开了风南柒的衣角,去一边捡柴。 风南柒跑了过去,跟在他身后解释。 “我没有把你送给我的木棉给高玥姐姐。” 花千初低头捡着柴火,酸不伶仃的冒出一句话:“你之前让我摘花不就是为了送给高玥姑娘的吗?” 得,直接从姐姐改口成姑娘了。 “是啊,本来是这样的。但是后来我随手捡了一朵给二哥,我没有把你给我的花随便送人!” 风南柒撅着嘴,有点不开心疲于解释。 “哦。”花千初淡淡的应了一句,但是心底那股莫名的怨气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一点小小的甜蜜。 风南柒跟着抱着柴火回去的花千初,小声地嘟囔着。 她为什么要跑过来和他解释呢?好像没这个必要吧? 她看着这个比他高处一个个头的男孩子,和他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开心。 算了,他开心就好。 她记得木棉花的花语是把握幸福,珍惜眼前人。 所以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把那枝被那个男孩子小心翼翼呵护的、珍视的木棉随便送人呢? 第四十二章:受伤的书生 火已经生好了,风南桑在外面围了一圈石头作为一个防风炉,又架了个锅在上面。 一般来说,清洗食材由男生负责,毕竟烹饪这种事情他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实在做不来。 但是吧,这里情况有些特殊。 作为女子组,高玥对下厨这种事情倒是没什么问题,风南柒是因为受伤而被高玥拒绝帮忙。 但陆晚晚就不一样了,她只对舞刀弄枪感兴趣,对这种女子应该会的东西一窍不通。 风南尔不忍心看高玥一个人操劳也去帮忙,虽然他的厨艺不算多么优秀。 所以目前的厨师小队成员名单除了他俩,还有慕容靖。 风南柒看着那一盘又一盘被端上来的菜勾引的口水直流,没想到慕容靖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居然厨艺比高玥这种乖乖女要好得多。 “美人哥哥,我看你这小手白皙修长,也不像会下厨的呀。” 她悄咪咪的将魔爪伸向那盘刚刚出锅的蒜苔炒肉。 蒜苔入嘴清香,口感鲜脆、甘甜。肉丝弹性十足,还夹杂着蒜苔的味道,除此外肉香还保留着,一口咬下去,汁水饱满,回味无穷。 “看不出来吧?你美人哥哥我可是无所不能的!” 慕容靖得意的笑了笑,也用勺子舀了一口南瓜汤到自己的碗里。 汤水中有着南瓜独有的清爽,还带着丝丝甜味,正好可以解其他菜中的腻味。 风南柒崇拜的看着他,一脸向往,“真的吗?” “那是,没有我做不出来的菜。”慕容靖夸下海口,字里行间掩饰不住自豪。 风南柒露出一个鬼畜无害的笑容,问:“那我的蛇肉什么时候才能煮好?” 慕容靖脸上的笑容凝固,自己好像着了这丫头的道。 风南柒贼心不死,继续说:“美人哥哥这般优秀,做一道美味的蛇肉料理因为没什么难度吧?” 慕容靖又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大方地否认了她说的话。 “真的很有难度。” 风南桑清理好了一些用具后,也加入了他们的对话。 “柒柒若是喜欢,我也不介意去把那条蛇烤了。” “不要,烤蛇肉不好吃,还不如随便翻炒入味呢。”风南柒歪着头嫌弃,“而且就三哥你那手艺,还不如二哥呢。” 突然被点名的风南尔有点懵圈,关他什么事?自己在乡下的时候虽然考察民情,但是也是有人伺候一日三餐的呀。 “二哥虽然做的东西不好吃,好歹登的上台面。上次让你帮我蒸的一笼饺子,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它都成碳了。” 风南柒还记得那笼可怜的“碳饺”,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当时包的时候就决定那笼饺子的命运。 说实在的风南桑也不明白,他的的确确放在锅上蒸了。 难道蒸饺子不是直接贴在锅上,然后生火就行了吗? 最后一道佳肴也上来了,除了风南桑和风南柒两个人明里暗里争着肉吃,其他人吃饭也算是规规矩矩。 陆晚晚和高玥两个好像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两人做事几乎形影不离。 风南柒和花千初找了个好位置把采来的木棉花放在太阳下晾晒,这时候水三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公主,我们刚刚发现前方树林里有人受伤,是否带过来?” 风南柒仰着头,蹲着看本来就高的水三导致她脖子太酸,索性不看。 “你去和高玥姐姐说一下,让二哥跟着她一起去看看。” 水三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开口了,“公主,那人好像是江青知。” 风南柒皱眉,看他的眼里充满疑惑。 江青知? 他怎么会在这里?自己不是给了他银子让他安心写书的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深山野林里? 水三没敢隐瞒,大致描述了一下他看到的情况:“他身上有多处淤青,看样子是殴打的痕迹。黑鸦刚刚去检查了一下,还尚有一丝气息。” “快,带我去看看。”风南柒起身,没想到动作幅度太大牵动了伤口,丝丝的痛楚让她眉头微蹙。 事发突然,她也没有多想,让花千初叫上了高玥,跟在水三在后面走着。 一旁的慕容靖倒也细心,看见了丫头神色凝重的样子便喊上还在收拾的兄弟二人。 水三他们找到江青知的地方杂草丛生、潮湿阴暗。 这种地方一般为蛇虫鼠蚁所偏爱。 看来凶手想要把他丢在这郊野之外自生自灭。 黑鸦将江青知移到了一个比较干净的位置,高玥则为他检查伤势。 “身上多处淤伤,的确是殴打形成的。看淤青的颜色事发应该不超过两天,不过昏迷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身子孱弱。” 随后她从自己的布包里面拿出了一颗药丸。 “索性没有严重的外伤和内伤,你们先把他带回去,我给他稍微的做一些处理。” 风南柒没有说话,显得很安静。她思考着为什么江青知突然被人殴打然后“抛尸”,突然之间想起了他那病重的母亲,有着些许的担忧。 “罗影。”她轻轻唤了一声,隐藏在暗处的罗影现身。 虽然风南柒让他们贴身保护,但是毕竟是暗卫,尤其在这山中未知的危险太多,还是在暗处侦查有没有什么异样比较好。 “公主。”罗影在四人中最为寡言,但是执行力却比其他三人要高的多,做事也最为迅速。 “你去江青知家里看看他母亲怎样了,顺便查查这几天都有什么人找过他。”风南柒压下内心的担忧,吩咐道。 接到命令的罗影很快就离开了她的视线范围,花千初揉了揉她的头发,细声安慰。 “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其实花千初说这话心里也是没有底数的,毕竟江青知现在虽然还在昏迷,但是那身上的淤青也能看出下手的人的凶狠。 “你不用安慰我,我心里清楚的。”风南柒也不藏着掖着,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江青知之前就和我说过,他的妹妹死于那些贪官,母亲病重也是因为贪官。 但是我后来有去查过,虽然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最后却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而不了了之。 我怕他们会杀人灭口,销毁人证。 不过,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个。” 第四十三章:一起抓野味 “你是担心他受到攻击是因为这次的比赛吗?”花千初记着周掌柜曾经说过,这次比赛最能拿到头筹的便是这个书生。 虽然比赛才刚刚开始,但是江青知所写的作品便已经成为众人茶后常谈。 之前是风南柒被绑走,这次是江青知受伤,两者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关联。 如果仅仅只是前者,风南柒倒也不用这般过分担忧,因为她面对的只是一些小小的贪官罢了。 如果是后者,反对她这次比赛的人数不胜数。 虽然她是以子衿书苑联合各家书苑的名义来举行的,但是从她被绑也能看出,那些势力已经查出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 除了她以外,风尚尘在内的人也都毫无头绪。毕竟在这岚城之内,又有谁能够毫无忌惮的对一个公主下手? 如果真的有这个人,必然是有着足以与朝廷对抗的势力,并且隐藏极深。 所以,风南柒的担忧也并无道理。 花千初眼神落在了她的肩膀上,眼里有着些许的悲伤。 他用手揽过风南柒脖子,动作轻柔怕触及伤口。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语气温柔坚定。 “别怕,如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 风南柒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但是花千初说完之后就松开了手,无视了她那诧异的目光。 “走吧。” 他目光温柔,但是却没有动身。 风南柒知道他在等她先走,他一直都在她身后护着她。 气氛突然之间有些尴尬,小公主红着脸往前走着,小跑着追上几个哥哥们的步伐。 被自家妹妹紧紧揪住衣袖的风南桑停下来看她,发现了脸上那两朵可疑的红晕。 跟在一旁的陆晚晚也发现了这么明显的绯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花千初。 她看了一眼然后了然于心的笑了,因为某个少年的耳根子也莫名其妙地红透了。 但是风南桑看到了以后却把自家妹妹拉到自己身前,一脸阴沉地看着花千初。 以后要让柒柒和这个家伙保持距离了。 嗯,没错,必须保持距离。 …… 回到营地,两个女孩子忙着照顾受伤的江青知。 风南柒在一旁等的无聊,这时候花千初拿了一盘洗干净的水果过来了。 风南柒看到了本想开心的接过来,但是半路杀出一个风南桑。 “多谢了,你去忙吧。”他冷冷的接过了花千初手中果盘,便打发他走人。 “你怎么还在这里?”风南桑不满他还站在原地无所作为。 花千初有点无辜,弱弱的开口:“我能做什么?” “去高玥姑娘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风南桑显得不耐烦,随便说了一句。 “高玥姐姐在给伤者施针,晚晚姐在旁边帮忙了。” “那就去找二哥,他不会分类草药。” 两人说着说着就上头了,风南桑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这个粘人的家伙从他妹妹身边甩开。 绝对不能再让他继续祸害他的宝贝妹妹了。 但是花千初见招拆招,干脆利落断了他的念头。 “慕容公子已经帮忙将药草分类好了,飞鹰在熬药,黑鸦去寻找附近的村子,水三在侦查附近有没有野兽出没。” 风南柒啃着青枣默默的听着这俩男的说话,心中暗暗给她家花花的这波操作喊了一波10086。 “那你就去附近看看有什么山鸡野兔的,正好给柒柒晚上加餐。” 他一心想把花千初打发走,但是花千初整的他哑口无言。 既然不能用人来打掩护,那么就只能随便扯一个理由让他离开了。 但是风南桑忽略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就是风南柒这个贪玩的性子。 这不,一听到要去狩猎就来劲了,直接无视了提议的他跑到了花千初面前。 “抓野味这么有趣的事情带我一个!” “好。” 花千初浅笑,风南柒活泼好动的样子让他心花怒放,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风南桑后悔死了,他怎么就下意识的提出去狩猎呢?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等下,我也去。” 他把妹妹拉回了自己的后身,无奈地选择跟着这两个人。 因为是初春,树枝上的新芽干净漂亮。仔细看还透着光,翠绿的如同一片片薄如蝉翼的碧玉。 林间有些悉悉索索的声音,那些住客们隐藏在杂草灌木之下,能够被发现也实属难得。 “诶,花花那里那里!” 眼尖风南柒看见了某处的那一抹灰色的毛皮,乐不开支的向花千初指着那只“野味”的所在地。 风南桑赌气的靠在一棵大树后面,看着这两个小孩子的一脸天真。 “嘘,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去抓它。”花千初低声嘱咐心情激动的风南柒。 风南柒一脸坚定的点了点头,安静的大气不敢出。 花千初小心翼翼的靠近目标,尽量降低靠近时候造成的噪音。 就在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三个人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最后就快要在成功之际,那只灰兔子像是感知到了危险,突然撒开腿往兔子窝的方向逃跑。 花千初机敏地借力用轻功追了上去,眼看兔子离那窝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猛地伸手去抓那只兔子,但是风南柒看到那只兔子前脚已经踏进了窝里。 花千初最后摔了个狗啃泥。 风南桑本来是有些幸灾乐祸的,但是自家妹妹一脸着急的跑过去查看花千初的伤势的时候,又有些生气的别过了头。 都说女大不中留,这女都还没大呢就已经留不住了。 花千初脸上有沾了些泥土,看到某个丫头小跑过来又咧开嘴笑了。 “看。” 他举起来手,手上是还在不停扑腾的灰兔子。 风南柒喜出望外,两只眼睛都多了一丝神采。 “你居然抓住了!我都看到它前脚踏进窝里了!” 花千初腼腆一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三哥三哥,你看你看。”风南柒抓着那只已经放弃挣扎的兔子到风南桑面前,“花花抓住了!” 风南桑不屑一顾,轻哼了一声。 “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是我才不会被一只兔子弄得这么狼狈呢。” 风南柒自动无视了他那酸溜溜的话,在和花千初讨论着这只兔子要怎么个煮法。 “让美人哥哥给我做一盘爆炒兔肝,然后剩下的肉就烤了吧!” 兔子:“……?!” 某只兔子听到风南柒天真残忍的声音又开始的奋力挣扎。 最后被某个天真残忍的人给无情的掐死了。 第四十四章:村庄 等他们把兔子带回去后,高玥和陆晚晚也从帐篷里出来了。 众人着手准备起今天的晚饭,捡柴的捡柴,洗菜的洗菜。 风南柒从高玥那里拿了些新采的药草和浆果,然后捣碎了与兔子一起包裹在比较大的叶子里。外面裹上一层厚厚的泥浆,然后丢到火堆里烧着。 黑鸦带回了消息,他说在附近发现了一个村子,但是人烟稀少。 几个人商量了下决定明天动身前往。 等最后一盘菜也上来了,风南柒从火坑里挖出了那一块被烤的乌黑的泥块。 幸好包裹的泥层厚实,被烘干而裂开的只有最外面一层泥而已。 清理干净,里面的兔肉伴着药草的香味扑鼻而来。兔肉烤制的刚好,不像那些晾晒的兔肉一样水分容易流失而导致兔肉肉质干硬,这一口下去柔软又有嚼劲,是家养的兔子不可比的。 “还是这山野之间的兔子肥美啊,肥瘦适中。” 慕容靖挑了一块兔肉,沾着风南柒特地调的果浆拌料然后细细品尝。 风南尔也吃了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想到柒柒还有这等手艺。” 风南柒看着众人赞许的目光有点不好意思。 “你们要夸就夸花花吧,杀兔子还有包泥浆什么的都是他做的,我只是把药草捣碎了然后涂上去而已。” “如果不是柒柒告诉我怎么做,我也没有这般手艺。”花千初推辞着,然后对上了某个哥哥刀子般的目光。 风南桑啃着兔子肉的软骨嘎吱脆,就像咬碎某个勾引自家妹妹的浑小子一样。 饭桌很快就被扫荡一空,高玥又为江青知煮了点流食,然后风南尔主动请缨给他喂食。 大家收拾完残局以后就各自安寝,一直到次日清晨。 帐篷收好,飞鹰背着还在昏迷的江青知朝着昨天黑鸦说的那个村子前进。 约半个时辰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村子里哪有黑鸦说的那般人烟稀少,根本就是荒无人烟好吧! 进到村子里,没有一个走动的村民。 “这地儿鸟不拉屎的,黑鸦你确定你昨天有看到人?”慕容靖吐槽。 这里的房屋都十分老旧,走了好几个房屋里面都积满了灰尘,而且一些房屋甚至有破损。 “属下不敢说谎。” 黑鸦也觉得奇怪,昨天他来侦查的时候的确有看到一些村民的身影的。 “不,我觉得黑鸦没有说谎。” 风南尔和花千初在附近大概走了一圈以后说。 “你们看,虽然大部分的房屋都积满了尘,但是都是在靠近村口的最外围。越往里走里面的杂草越稀疏,而且屋子里还有一些吃食。” 既然如此,那么村民都去哪里了? “飞鹰,你带着水三和黑鸦去附近察看,务必小心。”他吩咐了下去,这个村子的确有些奇怪,他们必须要时刻小心谨慎。 飞鹰将江青知平放在床榻之上,他的气息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但是却迟迟未醒。 高玥再次为他把脉,体内的瘀血已经被疏通,就是他内伤未愈而身体过于孱弱导致昏迷不醒。 最后她也只能选择去熬一壶药,至于江青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她也没有把握。 但是无奈他们处于村子外围,身上携带的水源如果再用来熬药的话就不足够支撑他们之后的饮水。 但是这个村子诡异,他们不敢轻易使用这里的任何东西。 最后他们选择去之前野营的那条溪水取水,但是陆晚晚不放心高玥独自一人便随同她一起前去。 这就让风南桑十分为难了,因为他不放心两个女孩子外出,但是也不放心留风南柒五人在这里。 因为花千初和风南尔两个人的武功并不是很高,飞鹰三人又去侦查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剩下三人一个还在昏迷,另外两个人手无缚鸡之力。 风南尔看出了他左右为难,便让他陪同高玥与陆晚晚二人。 “飞鹰他们一旦侦查完就会回来,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们就立刻离开。你们煮水熬药也需要许久的时间,干脆你带着这个书生一起离开,然后就在原先野营的地方等着我们,最后真的出事了也好里外接应。” 风南桑点了点头,风南尔虽然武功没有他好,但是还有飞鹰三人在他们身边保护他们。况且他也没有自己二哥那般心细,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也能够及时发觉。 “柒柒你和千初要不要一起离开?” 他询问一旁到处打量的小丫头和花千初,出于对危险的直觉他还想把这两个小家伙一起送走,以免他身陷囹圄而不能护他们周全。 风南柒虽然十分不放心让风南尔独自留下,但是她很清楚一旦自己留下那么就会成为累赘,所以她选择和风南尔离开。 不过花千初却选择留了下来,因为他认为多一个人就多一份保障,况且他真的出了什么事,风南柒还可以通过「菩浅」找到他们的位置。 “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花千初安慰风南柒,但是风南柒还是忍不住担心。 “你怎么都不担心担心自家哥哥的?”风南尔看到这俩人你侬我侬的就打趣道。 虽然把这俩娃娃还小,但是花千初这个“未来妹夫”他还挺钟意的。 毕竟当初丫头被绑架的时候,他宁可冒着被整个江湖追杀的风险也要去打探消息。 而且风南柒受伤的时候也是他彻夜不眠的在她身边守着,直到她醒来。 风南柒白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反驳他的话,“你不是还有高玥姐姐关心吗?” 一旁正在为他们准备一些金疮药和一些必备的药品的高玥听到风南柒的话,脸红的头都不敢抬一下。 “关我什么事,我只是担心他们会受伤,给他们备一些药而已。” 高玥小声的解释,风南尔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飞快地看了一眼某个害羞的小姑娘。 他接过高玥的药品,心底偷乐。 “啧啧啧,晚晚你看他们,这一个个的哎哎哎!轻点!” 在一旁调侃的慕容靖被陆晚晚提着耳朵带走了。 风南桑背起江青知跟在他们后面离开。 风南尔目送这先后离开的一行人,眼里的担忧少了一份。 但是,接下来还有更大的危险等着他们。 第四十五章:失踪的村民 风南柒他们已经离开村子有一段距离了,内心的忐忑不安丝毫不减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加深。 陆晚晚细心,默默的牵起她的手带着她离开。 他们已经没有来时那般欢声笑语,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心事重重。 约莫半个时辰便又折回了之前露营的地方。 这次没有再扎起帐篷,只是简单的将帐篷铺在地表之上。 风南桑将背上的瘦弱书生放下,陪同高玥去取水回来煎药。 慕容靖重新拾了些柴火放进之前做的简易的防风火炉中。 风南柒坐在江青知身边,手里握着「菩浅」,时刻观察着它是否有什么异样。 花千初曾经说过,菩浅的材料是花家祖上传承下来的一块灵玉,一旦认主便会时刻感应着主人生命征兆。 只不过花家作为守护风雨令的死士是没有资格成为菩浅的主人,但是若要成为菩浅的主人却必须要有花家的血脉作为牵引。 这样花家死士便会为了守护风雨令而同主人有着不断的羁绊。 虽然风南柒是无神论主,但是这些事情实在过于奇异,虽然本身自己魂穿也是一件无法解释的事情。 即便如此,她还是尤为庆幸自己魂穿没有那些小说中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的狗血情节,而是重新开始一个新的人生。 “放心吧,二殿下心细,身边又有飞鹰他们护着,不会有事的。”陆晚晚取了一点干粮和水给她,坐在她身边一起休息。 “谢谢晚晚姐。”风南柒接过水小饮了几口,正巧看见高玥二人取水回来,便说出了内心的疑问。 “先前高玥姐姐来过几次这木棉林,就未曾发现这个村子吗?” 高玥摇了摇头,“之前都是陪着阿爹来的,采完木棉就回去了,未曾深入过。” 风南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之后便安心的等着江青知醒来。 另一边,留在村子里的两个人还在不停探索着,晴空烈日照在这村子里不觉得温暖,怎样都觉得万分诡异。 飞鹰他们打探完后也回来了,但是并无发现。 一夜之间都消失的人会去哪里了?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无奈五个人决定一起行动,起码有危险的时候还可以相互照应。 众人越往村子深处走里面的景象就和外面有些天壤之别,全然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 但还是未见一个人影。 众人走进一间屋子,屋内家具陈列有序,屋子也干净整洁,颇为温馨。 “看来这个村子的人真的是一夜之间失踪的。”水三说着,但是刚从厨房出来的花千初并不同意他的观点。 “并不是一夜之间失踪的,这炉灶的火还没熄透,桌上的饭菜虽然已经冷了但是汁水并没有凝固。” 他们走进厨房,的确像花千初说的那般。 这样看来他们的确不是一夜失踪,而是在他们进村子前后离开的。 村子也就这么大,他们能去哪里? “殿下,我和水三已经侦查过了,村子尽头便只有树林和农田,再往里走就是断崖,没有容身躲藏的地方。”黑鸦向风南尔说明他和水三在附近侦查的结果。 风南尔沉思着,如果后山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那么他们也不可能从村门口离开。 村民如果要离开这里,必然要经过他们昨晚休息的木棉林。 况且村民离开的时刻与他们进村的时间相似,若真的要离开定会与他们打个照面,事实上他们谁也没有看见有生人离开。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就是那些居民还在村子里,并且是在他们进来以后才躲起来的。 既然如此,风南尔就决定不再继续追查下去了,毕竟这个村子虽然小但是房屋数量也不少。 凭他们五人之力若是一间一间去搜也要花上不少的时间。 既然村民见他们进来才躲藏起来,想必也无恶意。那么他们且早些回去与风南柒一行人汇合比较好,也省得让他们担忧。 他说出自己的想法,其他人也都同意了。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之际,花千初突然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偷偷注视着他们。 那道目光是从窗子那边传来的。 他微微侧身,发现窗子被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双眼睛骨碌碌地盯着他们,似乎在窥探他们的一举一动。 那双眼睛发现花千初的目光,迅速地逃离了窗户。 “追,有人偷看。” 窗户被关上的声音惊动了屋子里的其他人,此时花千初已经跑到门口,去追那双眼睛的主人。 飞鹰他们先后跟上花千初的脚步,风南尔打开那扇窗子查看,只有一个被踩翻的箩筐,其大小刚好容纳一个孩童。 “在前面,我看到他了。”水三速度最快,很快就看到一个粗布麻衣的人影穿梭在草丛里。 从身形上判断是一个成人。虽然敌不过水三他们的追击,由于是本土人,那个熟悉地形的村民很快就就把他们甩开了。 风南尔在村民消失的地方停了下来,前面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玉米田。 是之前飞鹰他们没有侦查到的地方。 这片田的面积庞大,而且玉米长的有成人一般高,好像就是专门用来躲藏的。 “属下失职,未曾注意到这块地方。”飞鹰三人向风南尔请罪。 风南尔没有追究,那个村民东躲西藏,绕了好久的偏路才到这个地方,所以他们没有找到也是情有可原。 这里离村子已经有了一段距离,既然来了他们就决定继续向前。 一般住户后院都设有地窖,但是他们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地窖,这个村子的格局也不适合开地窖。 农田之前飞鹰也侦查过了,也没发现地窖。既然那个村民躲到了这里,那么就看看能不能找到剩下的人,顺便查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躲藏起来。 他们走进玉米田,稍微深入一点才发现一条隐晦的小路,直径通向前方。 他们心下一喜,虽然还时刻关注周围的情况变化,但也加快了脚步。 突破了一层接着一层的玉米林,他们终于达到了尽头。 然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那些躲起来的村民,而是一座残破不堪的戏楼。 第四十六章:幕布上的人脸 戏楼看起来十分陈旧,大门的旧漆也都剥落了。一些角落里也都有了蛛丝,灰尘在阳光下肆意妄为。 风南尔在门口踌躇着,考虑是否要进去。花千初则细细观察着这个戏楼的情况。 “他们就躲在这里面。” 地上有些许的新泥,刚好和他们所穿过的玉米田的泥土吻合。 泥土痕迹一直到大门口,门环上的灰尘也别的地方积得薄,这也恰好证明了这里近期有人来过。 “殿下,让飞鹰先进去查看吧。”一旁的飞鹰请求,但是被风南尔拒绝了。 “不,害怕有埋伏,一个人进去太危险了。你和黑鸦在外面守着,水三和我们一起进去。” 飞鹰和黑鸦虽然还是不放心风南尔亲自进去,但是也只能够乖乖在门口守着。 对于风南尔的命令,他们是不敢反抗的。 水三用力把门推开,老旧的木门发出了不满的低吟。 园子里一片荒芜,但是杂草已经长到了风南尔的膝盖那么高。 花千初个子矮,稍微长一点的杂草有时候会划到他的脖子。 风南尔注意到了这一情况,便让水三把前面的杂草给砍了。 前面的路逐渐清晰,再往里走便被一个庞大的东西给挡住了视野。 从那个被腐蚀地差不多地框架来看,依稀可以辨认这是一个屏风。 “这个戏楼看起来也有好些年了。”风南尔目光落在那框架上,低声说。 框架已经被霉斑斑驳,一靠近就能闻到一股浓厚的发霉味道。 屏风是镂空木制的,虽然损坏严重但是也能够看出它的精雕细琢。 “真是可惜了这么的手艺。”他赞许这般手艺的同时也不免感叹,如果这手艺放在皇宫之中又怎么容它这般随风消逝? 透过镂空的部分可以看见前面就是戏台。 三人越过屏风后,戏台就清晰的映入眼帘。 戏台之下是一条条排列整齐的长凳,虽然依旧安然的在原地坚守,但看上去却再也承受不了一个人的质量。 一般的戏楼都是采用长方形的建筑风格,相比较之下慕容靖的流莺坊就更具特色。 流莺坊内部是圆弧,罗帐层层重叠,进入更添美感。戏台也是圆形,一分为二,前边是舞台,后边就是戏子休息化妆的地方。 “这戏台搭的也结实,前面那屏风都腐朽成那样了,这里还能站稳人。” 水三轻轻踏了踏脚下的戏台,上边铺的一层木板其实也早就破损了,甚至能够看到搭戏台用的木框架。 只不过戏台被石头填满了,裸露在外的部分还有一些绿色的青苔。 “按理说戏台底下一般是空心的,用来藏人也合适不过了。这石头怕也是为了隐藏而后来加的。”风南尔和花千初也登上了戏台,看到了裸露部分的青苔就更加确定了他的猜疑。 “听殿下这么一说,这些石头的确看起来有点新。” 水三听了他的话,重新仔细琢磨裸露的石头。 “新你个大头鬼啊,这石头都长青苔了你还能看出来它新不新?”风南尔被水三这个榆木脑袋给气糊涂了,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水三被骂的一脸委屈,这石头看着真的比较新嘛。 “这些裸露的石头虽然新长出了一些苔藓,但是更多的却是青苔。青苔一般生长在靠近水源或者比较潮湿的地方。这戏台向阳,就算天天下雨也不应该有这般大面积的青苔。” 风南尔蹲下来指着青苔与苔藓的差别,解释给两人听。 他自小在乡下生活,虽然对野菜药草分的不是很清楚,但喜欢在湖边捉鱼摸虾,对这青苔倒也熟悉的紧。 “这般说来,这石头很有可能是有人从别的地方搬过来掩人耳目的。” 花千初不如风南尔那般是皇亲国戚,但花家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一方大家族。 所以对于这些东西,他的确不如风南尔知道的那般清楚。 “的确,所以这下面很有可能就是一条地道,而且入口应该就在这附近。”风南尔点点头道。 “那属下下去看——啊啊啊!” 水三准备下去查看台下是否没有入口的时候,忽然看到了戏台上飘动的帷幕浮现出了一张扭曲的人脸。 “怎么了?”两人以为有人偷袭,握紧了各自的武器,蓄势待发。 “刚……刚刚……上面有张人脸!” 水三惊恐的指着那被风吹得微扬的帷幕,但是两人一齐回头的时候却什么也没看到。 周围的空气安静的可怕,三人大气不敢喘,静静的观察那台上的帷幕。 渐渐的,正如水三所说,殷红的帷幕上浮现出了一张扭曲的人脸,好似在盯着他们三人诡异的发笑,但是下一秒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人倒吸一口凉气,花千初一跃而起,用手中的匕首将帷幕割开了一个缺口,然后用力将它撕扯下来。 他拍了拍身上惹上的尘埃,然后一只手捂着口鼻将幕布张开,随后叠了起来。 风南尔与水三走了过去,却被扬起的尘给呛了几口。 过了些许时候,水三吃惊地看着幕布说不出话。 幕布经过花千初的折叠,上面有一张诡异的人脸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不放,看着甚是瘆人。 花千初起身,看着这张人脸松了口气,“这幕布被人事先染了颜色,再利用风让人形成看到人脸的错觉。” 水三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他还以为见了那啥…… 然而风南尔却皱紧了眉头,“看来有人不希望我们继续在这里呆着。” “那殿下是否要折返……?” 水三问的小心翼翼,就算知道这种诡异的事情是人为的,但是他还是觉得瘆得慌。 “为什么要回去?”风南尔脸上写着“我不懂”,反问水三。 “啊?那……那殿下是……是要继续就在这里?” 水三心里慌啊!这里这么可怕,他家殿下居然还要留下来? “你看这人脸设计的多么精致,这设计的人多么别出心裁。我们要是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对不起他们这么用心设置的机关了吗?” 风南尔眼里的兴奋让水三鼻子一酸。 可是殿下,人家害怕啊。 风南尔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招。” 第四十七章:书生醒了 木棉林里的阳光散乱,昏睡了几天的江青知终于睁开了眼睛。 “水……”虚弱的祈求声惊动了在一旁小憩的风南柒,她夹着惺忪的双眼看到醒来的江青知,模糊的意识逐渐清醒。 “水……”虚弱的声音还在祈求着,风南柒很快从行李那里拿来水壶,吃力的扶起江青知,小口小口地喂他喝水。 解了渴的书生还是十分虚弱,但是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你还好吗?要不要给你吃点东西?”风南柒让他轻轻躺下,然后十分关切的询问。 书生摇了摇头,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是……公主殿下?”他的声音沙哑,惨白的脸色让风南柒看的一阵不忍。 她乖巧的在他身边屈膝而坐,点了点头。 “这里……是哪里?”他又问。 风南柒看着他,一言不发。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江青知听了她的话,想了想,然后又摇了摇头。 风南柒叹了口气,为他解释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记得,那天我给周掌柜送完手稿以后就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好像被一群人打了一顿……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他在风南柒的提醒下极力的回忆当天的情况,虽然记忆有点混乱和断片,但还是能够让人理清事情的始末。 “所以你不是在家里被袭击的,而是在外面?”她选择抓重点,江青知点了点头。 风南柒心中不好的预感又多了几分,如果是在家里遇袭那就说明那些人提前调查过他的住址,那么就不会是之前他所招惹的那一群官员。 但是如果真的是因为反对这次比赛的人出手,真的会那么简单的只是出手教训而不是杀人灭口吗? 所以那个人到底是谁?有这般势力的人想杀个人然后毁尸灭迹应该也是手到擒来的。 不过,那背后的人最后却选择了找一群人尾随然后袭击,虽然下手狠重却不致命。 只是江青知这种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长期下来身体素质早就跟不上,所以会打到他昏死应该也是那群人所出乎意料的。 如此看来,那个人不过只是想要对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下手,给她一个警告而已。 “家……母亲……我母亲还在家里……”江青知忽然想起了重病在床的母亲,奋力挣扎着要起来。 风南柒赶忙安抚他,“我已经派罗影去了,你先养伤,不然回去你母亲看到了反而还要担心你。” 江青知所担心的,她心里都清楚。他担心自己被人殴打,也会祸及母亲。而且他失踪了这么多天,母亲没人照顾,他怎么能够安心? 不过风南柒也是十分担心,这都一天了,罗影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书生醒了啊!”慕容靖和高玥抱着洗好的果蔬回来了,看到醒来的江青知笑颜逐开。 这也算是这两天发生的事里面的能够让人开心的一件事了。 高玥放下手中的蔬菜,接替了风南柒的位置,给刚醒来的江青知号脉。 “脉象平稳,但是还是有点虚浮无力,接下来修养一段时日就好了。” 高玥又从布包里拿出一瓶药,从中取了一颗让他吞下去,就在她准备起身的时候看到风南柒的肩膀有点僵硬。 “柒柒,你和我来一下。” 风南柒起身随高玥去了树林里比较隐蔽的地方。她让风南柒褪下衣物,露出了雪白的左臂。 高玥看了看那道伤口,的确如她所想裂开了。 “嘶……疼!”风南柒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想从高玥手下逃走,但是被牢牢摁住了另外一边的肩膀。 “你还知道疼啊,你伤口才刚刚愈合,毛毛躁躁地又把伤口弄裂开了。” 她又重新给小公主换了药,但是这次牵动伤口必须要赶紧回去让父亲医治。 她要想办法劝风南柒和她一起先回去,而且江青知的情况也是早点同她回去医治比较好。 只是,风南尔他们还没有回来,他们应该也不会轻易离开。 “你还记得这手臂是什么裂开的吗?”她捣碎了一些草药,为风南柒敷上,又用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 风南柒记得应该是水三说发现江青知的时候,她着急去见他便一路小跑,好像就是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肩膀有些许疼痛。 不过痛感没有那么明显,她当时没有放在心上。从那之后肩膀就一直在隐隐作痛,原来是因为伤口裂开了。 高玥为她整理好衣服,一脸责备。 “不要想的这么轻松,你这伤口一裂开,好不容易才连接起来的经脉有些已经错位了,我们最好回去让阿爹重新给你治疗。” 风南柒皱眉,想到还在村庄里的五个人就惶惶不安。 “我想等二哥他们回来。”她说。 高玥收拾行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担心他们,但是你这伤拖一天,痊愈的几率就会少一分。” 风南柒安静了很久,很久。 她实在拿不定主意,菩浅在手上,想着最后的选择。 “再等等吧,如果明天中午他们还没有回来,我就和你一起回去。” 最后她还是做出了选择,她相信到了明天中午,二哥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高玥考虑了一会,点了点头。 她也希望能够等到风南尔他们回来之后再一起回去。 她们从树林中出来,发现风南桑和陆晚晚也狩猎完回来了。 他们一人手里抓着一只山鸡,并排走着。 “三哥你回来啦~”风南柒朝风南桑扑了过去。 他张开双臂,准备接住自己的小妹,结果发现自己的小妹并没有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而是直接掐住了他手里的山鸡脖子。 “嘿嘿嘿,今晚上可以加餐了……” 被掐住脖子的山鸡奋力挣扎,陆晚晚手里的那只山鸡看到了也开始挣扎。 然后它同时收到了来自陆晚晚和风南柒两道警告的目光。 于是它安安分分的瑟瑟发抖。 人类太可怕了,它想回鸡窝。 风南柒满意地看着那只咽了气的山鸡,对一旁亲眼目睹了这件惨案的慕容靖说:“这只烤了吧,那只……要不炖了?” 某个肉食动物的表情很狰狞。 山鸡:……我死了。 第四十八章:暗格 正午的烈日渐渐褪去,日晒似乎变得温和。 风南尔三人围着戏台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有地道的入口。 “看来这地道的入口在别的地方了。”三人有点疲惫的靠在戏台的墙面下稍作休息。 “我们去别的地方找找吧,反正这里的房间也没几个,应该很容易的。”休息够了,起身准备去后面的房间检查。 然后他想了想又说,“三个人分开找吧,这样比较节省时间。” “啊?殿……殿下您……您是认……认真的吗?”水三咽了口口水,弱弱的问。 “开玩笑的。”他笑了笑,朝一间屋子走了去。 水三暗暗松了口气,结果风南尔转身给了他一个微笑,“那才是假的。” 水三想哭,但是他不哭。 他认命的走到一个房间,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就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 “殿下,这个房间进不去。”水三把他发现的报告给风南尔,但是没有人回应他,然后才发现另外两人已经进到别的房间了。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先去别的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屋子布满了本不应该起眼的尘埃和蜘蛛丝,视线昏暗但还是能够看清楚室内的格局。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卧房,床榻、衣柜、还有梳妆台都显得杂乱和黯淡无光。梳妆台上的铜镜还有各式各样的胭脂盒子、毛刷,这说明这屋子的主人是一个戏子。 水三打开衣橱,里面有一件褪了色的戏服独自悬挂着,像一个曾经的国王落寞的屹立在那里,让人觉得失落和惆怅。 水三似乎能看到这件精致却不华丽的戏服曾经在戏台上的辉煌。 他开始搜索衣柜里有没有什么机关是通向暗道的。最后却是无功而返。 他有点失望,但很快就去寻找别的地方,但是结局还是一样。 屋子积尘有点多,待久了不免让人觉得胸闷气短。他打开了窗户打算通个风,就在开窗的那一刻,他听见背后传来一丝响动。 他立刻警觉的回过头,发现只有空无一物的衣柜,松了口气。 等下! 空无一物的衣柜? 戏戏戏……戏服呢? 他只觉得现在全身上下每根毛孔都在惊悚着。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靠近,每一次呼吸都在颤抖。 戏服还在衣柜里,只是被挪动了位置又被半掩的衣柜门给遮挡住了视线而已。原本是接近墙侧的戏服,现在在另一侧。 人是充满想象力的生物,有时候子虚乌有的事情都会被他们丰富的脑洞给填满。 所以现在水三在观察柜子的时候还不忘时时盯着那件突然移动的戏服。生怕他突然又朝他那里移动,实在是太恐怖了。 天色更加暗沉,老去的戏服仿佛一直盯着他,不死不休。 水三终于在快要哭出来的边缘找到了一个暗格。藏的很隐蔽,在柜子的角落里,是他点着火折子才发现的。 他小心翼翼的用匕首沿着暗格边缘一圈一点一点的撬出来。 窗外流进了晚风,吹地他一身冷汗。 水三忍不住一个战栗,怎么突然阴风阵阵的? 这时候水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好像在碰他的后腰,他吓得不敢有什么动作。 为了掏这个暗格,他现在几乎整个人趴在柜子里,所以他后面只有哪件戏服。 他紧张的不敢有所动作,而且匕首已经牢牢地插在墙缝上,只要稍微一用力就可以将暗格打开。 这时候,他感觉到有衣服逐渐贴近他的身体,然后他的脖子一热。 “啊啊啊啊——” 匕首掉在衣柜里发出闷响,伴随着就是暗格被撬开的声音,但是这都被两个人的尖叫声给遮盖了。 “啊你个头啊,吓死我了!”风南尔一个爆栗毫不留情的就下去了,“我只是看你躲在这里干嘛,你这是要闹鬼啊!” 水三委屈,水三不哭。 “属下不知是殿下……属下以为……以为……” 风南尔双手环胸看着他,“你以为是鬼啊,除了我只有你身后的戏服了。” “是……戏服……有动……动了!”水三有点语无伦次,本来已经逐渐冷静下来,但是被风南尔这么一提,又瞬间惊慌。 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第二个爆栗,“你开着窗又开着衣柜门,外面还刮风了,这衣服挂着能不动嘛!”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这一回事,然后连忙为自己的冒犯请罪:“属下知错。” 风南尔不省心的摆了摆手,他都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成为他的暗卫的,下次选拔暗卫的时候他一定要要选一些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人才行。 “你在找什么?”切回正题,风南尔询问着一脸难过的水三。 水三知道自己被嫌弃了,情绪低落,但是为自己的发现感到兴奋,就再次重拾信心。 “属下发现衣柜里面有一个暗格,里面有……有……属下去看看。” 他忘记了刚刚自己被吓到,还没来得及看暗格里面有什么。 再次趴下身身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暗格已经被打开了。捡起掉在一边的匕首收好,水三伸进暗格里掏了掏。 然后摸到什么纸质的东西,然后拿出来才发现那是一本书,一般用来记事用的。 他又掏了掏,还发现一些细软。应该是屋主生前偷偷攒起来的私房钱,为了防止被偷而藏在这个暗格里。 那么这本,是账本吗? 这时候花千初也从别的屋子回来了,“除了那间从内反锁的屋子,其他的房间都没什么问题。咦,这是什么?” 水三以为小公子说的是他手上的书,结果他却自顾自走到窗边。 他的目光从窗户外面一直延伸到衣柜那里,然后试探性的把窗户关上。衣柜里的衣服就朝水三头上滑去。 “啊啊啊!什么鬼啊!我三爷不怕你!殿下你快跑,这里我顶着!”水三的匕首一通乱挥舞,直接把戏服划破了好几道口子。 于是他迎来了今天的第三个爆栗。 花千初走到衣柜里面,抬头观察了一会儿挂着戏服的横梁,笑了笑,“原来是是这样。” 真是太有意思了。 第四十九章:手帐 “没有鬼,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小机关。”花千初笑笑,然后又再次打开了窗户。 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又像溜滑梯一样滑了回去。 花千初跳上窗台,手中的匕首挥了两下戏服又开始往水三脸上飘。 得亏他眼疾手快的,不然又要碰一次这晦气东西。 水三看他在外面抓着什么东西,然后像绕线一样手腕一圈一圈转着。等到他拿给二人看的时候,是被收的好好的钓鱼线。 “这是钓鱼线,他连着衣橱横梁的一端一直到窗户。这衣橱横梁被木板遮住所以你们没发现,它是倾斜的。” 风南尔盯着花千初的鱼线,然后吩咐水三去查看。 水三试着用手拨弄那根横梁,靠近墙的那一端可以上下移动。而且一般情况下靠墙那边位置比较低,他在横梁的一端也找到了断掉的钓鱼线。 所以说,不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真是太好了…… “所以下次注意观察,不要老想着是什么不存在的东西作祟。”风南尔看到水三明白真相后感动的样子很无奈的说。 水三感激风南尔没有责罚他,想到自己被自己吓到没有发现这么明显的机关而感到愧疚,同时还为自己的粗心觉得羞愧。 之前明明有检查过这个柜子,却因为害怕这件衣服没有认真的观察。说白了还是因为自己太胆小,结果就被胆小的自己吓到了。 “好了,让我看看你找到了什么。”风南尔开口,水三就立刻把他从暗格里拿出来的东西交了出来。 风南尔看了一眼细软,拿走了那本旧册子。他从第一页开始翻起,略微皱眉。 “怎么了?”花千初看他的表情,询问着。 “我本以为这是一本账本之类的,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的。” 风南尔将旧册子拿给花千初,他拿到手后也翻了翻,的确如此。 这不是一本账本,而且属于屋主类似于日记本一类的。 「风和三十五年间,五月中旬记 今天终于可以上台表演了,虽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彩旦,但是还是很令人开心,所以就写了下来纪念。」 「风和三十五年间,六月记 师兄唱的青衣让人好生喜欢,想来他日日那般刻苦,我也应该好好努力才是!」 「风和三十五年间,十一月记 终于穿上了这青衣登台,今天师兄亲手为我画的妆容。他夸我声音婉转清澈,技艺也精进了许多,终有一天我会成为家喻户晓的青衣。」 「风和三十六年间,三月初记 团长决定让带我们出去巡演,可是本该是青衣的师兄却把这个重要的角色让给了我,他说他让团长把小生角色给了他,这样我们就可以同台演出了。」 「风和三十六年间,九月下旬记 出来巡演了六月有余,这各地的风情特色都令人觉得惊奇,原来乡野之外的世界是如此之大。我今天在台上看到了一个人,他微笑地看着我,目光温柔。他会是谁呢?」 「风和三十六年间,九月末记 今天和师兄上街意外的再见到了他,他那般热心助人,这么善良的人居然是一个商家少爷。我想他应该没有认出我吧,毕竟在台上的时候脸上的妆容那么厚。」 「风和三十六年间,十月初记 还有三天就要到下一个地方了,不知道为何我居然有点不舍。可能和以前一样,对这里还没有彻彻底底的玩够吧。师兄好像看出来我的不舍,便带我出去尽情的玩了一圈。然后我又看到了那个人,他和几个世家子弟走在一起谈笑着,好生英俊。」 「风和三十六年间,十月中旬记 戏班到新的地方已经有段时间了,很快又要动身去下一个地方了。不知道为何我觉得如此颠婆的旅程让人疲惫,这段时间有点想那位公子。这莫不就是曲中所唱的相思?」 「风和三十六年间,冬月下旬记 不知道为何每隔一天对那位公子的思念就更深一分,但是也许人家从未记得我,我们之间当真这般有缘无份。」 「风和三十六年间,腊月记 今天在城内见到那位公子了,他同他家小厮一起应该是来做生意的。同上次见他要清瘦了许多,他这次居然唤住了我,原来他一直记得我。」 「风和三十六年间,腊月上旬记 前些日子那位公子来找过我一起游玩,师兄知道了以后似乎有点生气的走了。今天团长说准备就在这里过个小年,一月份再动身。公子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又来找了我,这些日子真是让人开心。」 「风和三十六年间,腊月记 今日师兄来找了我,他仿佛醉了酒。他告诉我公子不是什么好人,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和师兄吵嘴。向来疼我的师兄一脸失望的离开了,但是公子真的和师兄说的那样是一个轻浮的浪荡子弟吗?」 「风和三十六年间,腊月中旬记 我和公子再次见面了,但是没想到师兄竟然偷偷跟来,两人撕打了起来。最后我竟然动手打了师兄一个耳光,我看到了师兄眼里的心痛,我怎么可以这般。」 「风和三十六年间,腊月下旬记 公子告诉我他要回去过年,过些日子动身,虽然不舍但是我还是送他离开。公子答应我回去会和他的父母说我们之间的感情,年后来向我提亲,让人好生期待。我终于能够和公子在一起了。」 「风和三十六年间,年初二记 昨夜公子突然来找我,他说父母同意了这门婚事,便吃完年夜饭就快马加鞭的赶来了。今早我看着床单上的落红,觉得十分幸福。」 「风和三十六年间,正月记 我向团长说明了情况,想要留在公子身边。团长虽然不舍,但是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我和师兄从小由团长带大,团长决定看着我完婚以后再离开。我把这事同公子说了,公子现在陪伴我的时间越来越少,我询问他意见时候他已经沉沉的睡去,想来是太累了。不过公子已经答应了我过段时间上门提亲,我等着便是。」 「风和三十六年间,正月下旬记 他骗了我!公子居然骗了我!好过分,好过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般对我……」 第五十章:守株待兔 「风和三十七年间,二月 公子,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发生的事情没人知道。三人看完以后心里五味杂陈,沉默着不想说话。 最后还是由花千初先开了口,“风和年号是先皇在任期间的吧。” 自风尚尘继位后,风和年号就改成了岚平。按照现在的年份推回去,这本手册是在五十多年前写的。 “这后面也不写写清楚,写到一半就没了这不是吊人胃口嘛。”水三瘪了瘪嘴,对于这种扑街的剧情他很不喜欢。 花千初总觉得这本手帐的内容十分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来,好像曾经在那里听过。 算了,反正这本手帐目前看来也没有多大用处,先暂时搁置在那好了。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间屋子了,房间是从内部反锁的,这说明暗道的入口很有可能就在这个屋子里。 风南尔不想做出踹门这般有失体面的事情,于是他就让水三踹了。 水三也倒是给力,踹了半天踹不动,结果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下子就把门破开了。 “好疼……什么东西绊我?”趴在地上的水三揉了揉自己的端正的鼻子,这么俊的鼻子撞歪了怎么办?接着擦掉那两道血迹,先心疼自己三秒…… 风南尔默默收回了脚,他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花千初看着他,眼神里写着“我看到了真相”。 水三看着自己身后被踩烂的果子一脸郁闷,这不是自家殿下摘的果子吗? “我说我手抖了一下你信吗?”风南尔解释,然后看见水三那一脸小无辜的表情就不好意思的承认了,“好吧,脚也抖了一下。” 水三表示,他突然之间好想飞鹰。不对,如果是飞鹰的话就不需要二殿下出手了,果然还是小公主比较好。 “这个屋子,我总觉得不太对。”花千初看着这个阴暗的房间,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这个房间像是许久没人走过一样,屋子里的蜘蛛丝比其他房间的还要更胜一筹。 这里不像有一个村的村民来躲藏过的样子,仿佛就像一个很明显的陷阱,等着他们进去。 “我也这么觉得,如果一尘不染的话应该更容易引我们进去,这样反而容易引起怀疑。”风南尔分析道。 只是这房间不像是人故意这样布置的,而是真真正正的沉淀了许多年的岁月。 “我觉得他们不在这里。”花千初断言,语气肯定、不容置疑。 他们不在这个房间里,甚至不在这座戏楼。 感觉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一步一步的引他们进到这个房间。就像已经上了蜘蛛网的虫子,不想着如何逃跑反而将自己的甘美献上。 风南尔虽然赞同花千初的话,但是他依旧不放心这是敌人混淆视听的做法。便决定和花千初二人一起进去,留下水三一人看门。 守在门口的飞鹰和黑鸦从中午一直等到晚上还不见三人出来,虽然心急但也只能够守在门口无所作为。 随后水三一脸着急的冲了出来,向二人说了些什么,二人神色一变就随他一起进去了。 这时玉米田中传来的响动,两个男人的在交谈着。 “他们终于都进去了,真是太好了。”这个男人的声音沙哑,略微带着兴奋。 “再等等,先不要轻举妄动。”另一个人声音沉稳,他按住了那个蠢蠢欲动的男人。 半晌之后,三人背着进到那个屋子里的花千初和风南尔出来了。他们身上有些些血迹,昏迷不醒的样子,似乎受了重伤。 “出来了,出来了。”男人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颤抖。 “走,跟上去看看。”声音沉稳的人对身边的人说,语气里也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他们一路尾随,终于亲眼看着五个人一起出了村子。 “他们终于走了,快去报告村长。”声音沉稳的人拍着他的同伴,两人小跑地离开了。 然而躲在另一边的人也响起了同样的问题。 “他们走了吗?” 问问题的就是刚刚被飞鹰他们带走,受伤的花千初和风南尔。 他们安稳的站在树的后面,哪有刚刚那般虚弱的样子。 “是的,他们离开了。”飞鹰从树上下来,毕恭毕敬的对他说。 风南尔摆了摆手,对还在树上的黑鸦和水三吩咐道:“你们两个人跟上,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们吧?” 水三和黑鸦应了一声以后就离开了,跟上了那两个村民。 现在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这对水三他们来说无疑就是隐藏身形的最好时机。 对于看不见黑夜的村民,火把燃起来的亮光就是指引他们找到他们藏身之所的最有利的工具。 “二殿下猜的果然没错,他们又回到这里了。”水三对黑鸦说,现在的他哪有之前在戏楼里胆小的样子。 玉米田虽然是躲藏的好地方,但是叶片也不少。在前面的两个村民只能选择将火把的火熄灭,借着月光前行。 这对熟记地形的他们是没有任何难度的,但是对于水三他们来说就有了不小的麻烦。 “就是这里吗?原来是藏在这种地窖里。”黑鸦终于开口说话,他们看见那两个村民走到这里然后就消失了。 虽然天黑了看不见,但是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和踩在硬质的石头上可是有天壤之别。 “是守株待兔还是破门而入?”水三征询黑鸦的意见。 “殿下要我们看着办,自然是守着好,有什么比兔子乖乖地送上门来更让人心动的呢?”黑鸦勾唇一笑,漆黑如墨的眼神里混杂了属于捕食者的戏虐。 …… 地窖里的聚着一群村民,稀疏的烛光只能带来一点光亮,有几个妇孺已经睡熟。 守在地窖里的一些人看到那两个男人回来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连忙上前迎接。 “怎样,那些人走了吗?”那群人询问,两个男人点了点头,然后走向地窖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村长,那些人已经离开了,我们要什么时候出去?” 第五十一章:地窖 老者叹了口气,眼里满是哀伤。 “再等等吧。” 原先那个比较沉稳的男人担忧的开了口:“村长,既然他们都走了就让大伙儿出来吧。大家都是匆匆忙忙躲进来的,也没带多少食物,而且明天还要干活儿……” “是啊,村长,就让我们回去吧。” “对啊,我地里还有许多杂草没有锄。” “俺也是啊,俺才刚把地翻了一遍,这苗儿都还没种下去呢。” 地窖里人们想回家的声音络绎不绝,老者想要出声制止,但是却重重咳嗽了一阵。 听到村长的咳嗽声,他们逐渐安静了下来。 男人连忙上前扶着老者,为他顺了顺背。 这时候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抱住了老者表情十分难过,“村长爷爷别生气,都是子归不好,子归不该乱跑。” 老者咳嗽逐渐停止,他温柔的摸了摸男孩子的头,眼里满满的慈祥,“爷爷不怪你,只是我怕他们守在外面引我们出去。地窖里还有一些吃食,叶成你去取来发给大家。” 男人为老者倒了杯水,接过老者给他的钥匙便朝着地窖的另外一个地方走去。这时候老者拍了拍抱着自己的小男孩,男孩子聪明的跟着男人离开了。 “爹爹……”叶成牵着男孩的手,男孩小声的叫着他。 “怎么了?”叶成走到储藏室前停了下来,然后拿出钥匙打开了。这里存着满满的食物,几乎没有他们立足的余地。 “爹爹对不起……”男孩子拉耸着脑袋向父亲道歉。 之前要不是因为他乱跑,爹爹就不会找不到他。他也不会被那一群人发现,害爹爹差点被抓住,还要在外面守着直到他们离开。 叶成把火把交给儿子,自己抗了一袋红薯:“下次村里没有人的话,留自己来这里躲着,别让人发现了就行。走吧。” “我知道了,爹爹。”叶子归乖巧的点头,举着火把为父亲照明,“可是爹爹,为什么我们村子一有外人进来我们就要躲起来呀?” 叶成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只是默默的将红薯扛到煮饭的地方,然后放在炭火上烘烤。 “爹爹……”兴许是小孩子的好奇心旺盛,叶子归不满自己父亲的态度,扯着他袖子晃荡。 “胡闹!”叶成怒斥一声,吓得叶子归送开了手,“小孩子家家那么多事干嘛?你记着我们大人说的话就行了。” 他看着自己父亲那生气的面孔,委屈地低下了头,“孩儿知错……” 叶成也没有继续训斥他,而是继续为大家烤着番薯。半个时辰以后番薯就烤好了,父子俩端着两大盆番薯为大家送去。 肚子饿坏了的村民们吃着热腾腾的番薯,脸上的满足显而易见。 这地窖里的食物都是他们往年亲手耕种的,存在这里可以供他们两三年吃食。一来每当有外人进来他们可以在这里吃饭,二来能够应付旱灾。 吃饱之后众人纷纷睡下,等到天一亮就回到村子里去。 叶成看到村长边上的番薯都没有动过,便走上前劝他吃点。 老者叹息着摇了摇头,说:“不了,你们留着吃吧。” 随后起身准备去休息,叶成连忙过去搀扶。 “村长,地窖里储备的食物还有很多,您先吃点吧。”他继续劝着老者,无奈老者始终不愿接受。 “叶成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要让你们跟着我受苦,我这老头子心里难受啊!” 老者的语气里都是自责和愧疚,那写满沧桑的眼眶里满满的都是泪水。 叶成扶他坐在床上,蹲在他面前安抚他:“这不是您的错,如果不是您我们早就死了。而且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您就不要再自责了。” 老者内心的悲伤别人不清楚,他老泪纵横,但也只是让叶成离开了。 地窖里的夜晚一睡就过去了,但是在外面的猫头鹰却要睁着眼睛盯着洞里老鼠的动作。 清晨很快就来临了,守了一夜的黑鸦叫醒睡着的水三。 地窖那边有动静了。 刚开始只是开了个口,然后出来一个人,他左右看了一遭确定没有问题以后就在地窖口上跺了两下。 之后陆陆续续的出来了许多人,准备离开这片一望无际的玉米田。 黑鸦和水三在后面尾随着,丝毫没有被发现。 就在所有人回来村子以后,才发现风南尔三人站在哪里等着他们出现。 “走!快走!”老者杵着拐杖,惊恐的看着他们,对身后的村民们大喊着。 一时间,妇人们惊声尖叫,婴孩啼哭不止。他们想要往回跑着,但是来路被水三和黑鸦守着。 村民们抄起从地里带回来的农具,将妇人孩童保护起来。 “别怕,他们也就几个人,俺们大伙一起上!”一个村民大声喊着,其他的人纷纷嘶吼着冲了上去。 村子很快就陷入了混战,许多村民被三个暗卫打到在地。惨叫声,哭喊声在村长的耳边响起。 “住手,快住手啊……你们打不过他们的……打不过啊……”老者绝望的呐喊着,然后一阵剧烈的咳嗽。妇人连忙扶着他,最后老者不支,终昏了过去。 妇人一看,着急的大喊:“村长昏过去了!村长昏过去了!” “飞鹰。”风南尔淡淡下了命令,他又将几个大汉撂倒之后就朝着那个女人奔去。 女人看到这突如其来的男人尖叫了一声,随后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其他的妇人看到了也都跟着惊声尖叫。 “快放了村长!”开口的是叶成,他手里握着锄头冲着飞鹰大喊。 飞鹰没有理他,而是准备将村长带到风南尔身边。 矛头很快就指向他,那些原本围攻黑鸦和水三的村民都朝他砍来。 “小心别伤了村长!”叶成又开口,这时候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飞鹰奔了过去。 “叶子归你干什么!快回去!”他又气又急,自己的儿子居然犯傻到去送死。 叶子归终于追上了飞鹰,抱着他的大腿死死不放。 “快点放了村长爷爷!” 第五十二章:抱大腿靠操作 被抱住大腿的飞鹰行动不便,这时候又有一个村民扑了上来,被他用另一只脚给踹飞了出去。 “你快放开我。”飞鹰对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孩子冷漠的说道。 谁知道这样让那个小孩子抱得更紧了,“我不放,你放了村长爷爷。” 他害怕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他也听到父亲喊自己的声音,但是他就是不愿意放手。 好在水三和黑鸦已经赶到他的身边,村民被拦了下来。他拖着一老一小朝风南尔那边挪着,“你个小娃娃快放开我!” “你快放了村长爷爷!”叶子归紧紧抱着不撒手,闭着眼睛大喊着,“你再不放我……我就咬你了!” 飞鹰不想理他,要不是殿下提前交待了不许伤人性命,他早就一刀下去了。偏偏双手扶着这个老头,这个娃娃也甩不掉。 “啊!”飞鹰痛呼一声,眼里多了分怒意,“你这个臭小子是属狗的吗?说咬就咬!” 鲜血已经顺着裤腿流了下来,但是飞鹰还是继续走着。 他觉得自己肉都要被这个男孩子给咬掉一块,“嘶……你快点松口,不然我就杀了这个老头!” 他的威胁很成功,男孩子也松了口,“快放了村长爷爷!”男孩还是像一条八爪鱼一样紧紧粘着他不放。 “我们不会伤害他的,也不会伤害你的。” 一个温柔的声音传到男孩的耳朵,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风南尔那带着笑意的眼睛。 “真的?”他半信半疑开口,风南尔笑着点了点头。 “真的。你放手,我就让你跟着。如果你看到我伤害村长爷爷的话,你就用这把匕首杀了我。” 说完一把他就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给叶子归,叶子归犹豫着。 被黑鸦和水三拦下的叶成看到风南尔拿着一把匕首递到自己儿子面前,惊慌的大喊:“子归!快走啊!他们会杀了你的!” 叶子归听到父亲的声音,本来有点半信半疑现在变得满满的不相信。他始终相信父亲说的话,父亲是不会害他的。 “我不信,你们都是坏人。”他眼神坚定,风南尔只是笑了笑,问:“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怎样我都不信,你们是坏人!你们说的话都是骗人的!”叶子归大喊,但是依旧死死地抱着飞鹰不松手。 风南尔无奈的笑了:“既然你说我们是坏人,我们说的话都是骗人的,那我说我现在要杀了你,你信吗?” 叶子归愣了一下,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他戒备的看着风南尔,但是他发现面前这个大哥哥的眼睛里并没有杀意,反而十分的温柔。 “我……我……”叶子归结巴着,徘徊于两个选择之间。 “猜错的话可是会有惩罚的哦,要想清楚了。”叶子归觉得风南尔的语气很温柔,就像以前自己母亲哄着爱哭的自己一样。 所以他定了定神,说:“我不信!” 风南尔笑了,手里的匕首已经出鞘:“既然你不信我说的话,那就证明我是个好人。那么你说坏人的话是不能相信的,那么好人说的话应该相信。这样说话的,我是个好人,那么我说的话你应该相信,所以我会杀了他们。” 叶子归被这么一大段话绕的有点头晕,但是他还是听清楚了最后一句话,他会杀了他们。 “等等等!我,我信!我相信你,你别杀他们!” 风南尔看着这个惊慌失措的小男孩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既然你相信我说的话,那我的确是个坏人,所以我不应该放过他们是不是?” 叶子归鼻子一酸,眼眶里积满了泪水。 “所以你就没打算放过他们吗?”他的声音颤抖,泪珠一颗一颗的掉落下来。 风南尔冲他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站了起来朝村民走去。 “我放手,我放手!你别伤害他们!”叶子归送来了飞鹰,转身抱住了风南尔的大腿。 水三看见了嘴角微微抽搐,这熊孩子是一言不合就抱大腿吗? 风南尔掰开了他,把他领到自己的身前。“别哭,哥哥不会伤害他们的。” “真的?”叶子归擦了擦眼泪,哽咽着问。 风南尔点了点头,把匕首放到他的手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要是我说谎了,你可以杀了我。” 叶子归呆呆的握着匕首,继续听面前这个大哥哥说话。 村民骚动的情绪本来已经平复了,但是风南尔一过去很快就由开始骚动。 水三和黑鸦本来打算出手制止,但是被风南尔给拦了下来。 “各位村民请听我一言。”风南尔处之泰然,脸上的微笑丝毫不减,但是更具皇家风范。 “俺呸,俺们谁要听你说。快点到了归子娃和村长,然后给俺们滚出村子!” “没错,放了村长!滚出村子!” “对,滚出去!滚出去!” 众人们怒目而视,恨不得把风南尔撕掉一层皮。 “既然你们不想听我说话,那我也没办法。飞鹰,把这位老者和小弟弟带上,我们走吧。”风南尔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下去。 在前排的叶成听得很清楚,他连忙出声平息众怒。 “乡亲们别激动,我们先听听他怎么说。” 叶成在村里的名望仅次于村长,他说的话大家都会听,人群很快再度恢复情绪。 “我是岚国的二皇子,你们在我岚国的土地上就是我岚国的子民。作为二皇子,我有义务守护好我的子民,所以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他振振有词的说,脸上还是微笑。 众人还是有所忌惮,他给了其他人一个脸色。水三还有黑鸦就把手中的剑丢到了地上。 村民还是不愿意完全信任他们,哪怕他们没有了杀人的利器,“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绑走村长?” 风南尔回过头看了一眼飞鹰,眼神没有昔时那般温柔。 飞鹰意会,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取了水给昏迷的老人喂下。 老人逐渐醒来,但是虚弱的说不出一句话。 叶子归见到村长爷爷醒了过来,便立刻跑到了他的身边。 第五十三章:戏子 “我们村子曾经被人追杀过。”老人如今坐躺在床上,怀里是紧紧抱着他的叶子归。 这里是村长的家,解开误会的他们坐在了一旁。 屋里只有村长、叶家父子、风南尔和花千初。 “所以我们为了逃避他们的追杀,建了地窖,还有新的屋子。你们进村口的那些屋子,是我们曾经的家。”老人说着,仿佛在说一个遥远的故事。 “那戏楼呢?”风南尔询问。 “那座戏楼本身就存在了很久,在我年少的时候,就已经在那里了。”老人说,“只不过戏楼里那些机关是我设置的,为了无辜的保护村民们。” “我们在戏楼里找到了这个。”风南尔拿出那本在戏楼里找到的手帐,老者看到以后十分激动。 他颤抖的接过,泪水便随着他一页一页地翻到最后。 “没想到你们居然能找到……”老人已经泪眼模糊,这是多么不堪的过去,这也是让整个村子过上这种逃亡日子的罪魁祸首。 “后来……发生了什么?”风南尔温声询问,他知道那一定是一个很悲伤的结局。 老人痛苦的摇着头,低低呜咽着。 一直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那些尘封的过往是时候真相大白了。 “这本手帐是我那师妹的遗物,还有那些细软。 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是团长收留了我,教我唱曲儿。 那年我九岁,团长领回来了一个只有六岁的女娃娃,那就是我的师妹。 从那以后我和师妹一起长大,师妹唱曲儿的天赋很高,只是喜欢时常偷懒。 师妹十四岁那年,我第一次登台表演。师妹告诉我,那身青衣的戏服很美。从那以后她每天开始勤奋的练习,很快的,她就有了第一次登台演出的机会。 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彩旦。 但是师妹不显得气馁,反而更加勤勉。她第一次穿上那青衣的戏服,是我为她上的妆。 我想着,如果能够这样一直下去就好了。 但是很快的,一切都改变了。 团长决定带我们出去巡演,师妹很开心,终于能够实现她一直以来的期望。 所以我跟团长说,让师妹做青衣,我演个小生就好了。 后来就在一次演出后,师妹时常走神,甚至有点郁郁寡欢。我决定带她出去走走,回来以后她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我看着师妹那开心的样子,我第一次觉得幸福。那时候我便知道,我已经无可自拔的爱上了师妹。 可是后来,我发现师妹爱上了一个男人,她的欢喜哀伤,她的郁郁寡欢,都是为了那个男人。 我很难过,但是我想着只要师妹喜欢就好。 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出去喝了酒,就在同一家酒楼里,我看到了那个男人。 他笑得轻浮浪荡,他对他身边那几个纨绔子弟说,若能把那个妮子搞到手,就留给你们几个尝尝。 那时候我便知道,他说的那个妮子,指的就是师妹。 我本想,若是一个真心实意的男人就罢了,但是这种猪狗不如的牲畜怎么可以染指我的师妹? 我急不可耐的去和师妹说,害怕她受骗。可是师妹一心一意的在那个男人身上,我说的话她也不愿听。 那是我和师妹第一次争吵,之后我便偷偷地跟着师妹,直到她和那个男人见面。 我和男人大打出手,师妹为了维护那个男人对我动了手,最后委屈的流了眼泪。 我不忍师妹左右为难,便离开了。我警告那个男人对我师妹好点,但最后还是然后我失望了。 那是正月下旬,团长决定等那个男人的聘礼,然后风风光光的让师妹出嫁。 我本想留下来陪着师妹,怕她受欺负。 但是那天晚上,我见师妹和那个男人出门迟迟未归,便在门口等她。 之后师妹回来了,衣衫不整,身上还有被凌虐的痕迹。我就知道,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师妹的眼睛红肿,双目无神。她仿佛没有看到我一样,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我一遍又一遍的叫她,一遍又一遍的唤她,但是她都没有任何回应。 我抓住了她的手,可她却发了疯一般尖叫着。她尖叫着一遍又一遍挠着我的手,想从我身边挣脱开。她喊着:‘别碰我!滚开!你们滚开!’ 我的心痛极了,我只能紧紧地抱着她,告诉她我是她的师兄。 她哭了很久很久,她告诉我那个男人骗了她,找了一群人欺辱她,她告诉我她有多么恨他。 我怕她想不开,就守在她身边。她告诉我她想洗澡,我便为她烧水。师妹她不停的洗澡,甚至搓掉了一层皮。 她好几次想轻生,但是都被我救了下来。她问我为什么不让她去死,我没有回答。 因为我只想让她好好活着。 师妹变得喜怒无常,甚至越来越暴躁。 这件事我一直瞒着团长不敢说,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那天团长拿着那个男人家里发来的喜帖请我们去演出,我没办法只能如数告知。团长知道后气愤难当,我第一次看见他眼里有了泪水。 他说:‘你们都是我辛辛苦苦带大的,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和我说,就算你们死了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啊!’ 团长失声痛哭,我忍着泪水没有说话,这时候师妹进来了。 她穿着红衣,神色淡漠。她听到了我和团长的对话了,问安后看到了那个请帖,眼里没有波澜。 团长一把夺过请帖,打算把请帖撕毁。而师妹却拦了下来,她说若他们不去,那么也会请别人去。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这个赚钱的机会让给别人? 团长心疼师妹,但是拗不过师妹,第二天就启程了。 到了那里,师妹便每天早出晚归,谁也不知道她去干嘛了。 就在那个男人成亲的前一天,师妹竟然安分的呆在闺阁一步未离,三餐也定时出席。 当晚,师妹来我房中找我。令我吃惊的是她居然见到我就把自己身上最后一件衣服褪下。 她说她不知道要怎么回报我,只能将她那肮脏的身子交给我。” 说到这里老人嘲讽了笑了笑,不知道在嘲讽他的师妹,还是在嘲讽他自己,然而故事还在继续。 第五十四章:子归 “我的师妹真傻,不管她是怎样的。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最纯洁的,我又怎么会觉得她肮脏? 所以我拒绝了她,师妹穿着单薄的里衣就这样哭了。我怕她受凉,就送她回房间。 但她执意要我留下来陪她,我就这样给她讲小时候的故事,哄着她入睡。 她说,如果能回到从前该有多好。 我也这般觉得,只可惜早已物是人非。 临走前我看到了师妹桌上的发簪,那是那个男人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看到簪子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那个傻师妹要做什么。 簪子的前端被磨尖。 最后我带走了簪子,但是第二天,悲剧还是发生了。 师妹安静的化妆,对簪子不见的事情闭口不提。 我心存疑虑,但是也没有开口。 我们唱完了最后一出戏,但是新郎新娘迟迟未到。 这时候有人来报,说新郎官闯到最后一关的时候发现新娘子不见了。 我看到师妹那嘴角的笑容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做的,是她让人掳走了这个新娘子。 不久后那个男人回来了,看热闹的宾客留下来不少。 他看到师妹显得惊慌,本想赶她离开。 也就是那天,她第一次见到公婆。 男人这般模样,但是他的父母却是信佛的好人家。 师妹在众人面前揭开了这个男人虚伪的面孔。 然后,用那根簪子,刺死了他,也杀了自己。 我看着倒在那个男人怀里的师妹,我才彻底明白,就算那个男人对她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原谅他。 他的死,是对男人背叛她的惩罚,也是对师妹自己的惩罚。” 老人说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只是风南尔不懂为什么说这是对师妹自己的惩罚。 老人苦笑着摇摇头,又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师妹把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施加在那个无辜的新娘身上。 后来我才听说,新娘子不是不见了,而是被十多个人人凌虐致死,其中就包括那个男人的几个好友。 我想起师妹每天晚归,每次回来都要洗上两个时辰的澡,我就知道师妹复仇的代价是什么了。 师妹仿了一支假簪子骗了我,我居然就这么大意的上当了。 团长因为伤心过度,一病不起,最后与世长辞。 没了团长的我们也只能回到村子里,后来我听说新娘子那边为新娘的遭遇而震怒。她背后的家族就将凌辱她的人全部杀干净,自然师妹雇佣的那些人也没有放过。 因为我们只是在那里巡演,就查不到我们的身份。我害怕有朝一日会有同样的后果,就借北方干旱为理由,动员村子的人建了那地窖。 只有戏班的人知道内情,但是大家从小一起长大,谁也没有责怪过师妹。 后来,那些人找上门来。我发现不对劲,就先领着戏班带着一群人躲在地窖里。 那些人在井里下药,我们能力有限,没能救出所有的人。 我最小的师弟为了救我,死在了他们的刀下。 叶成,就是我小师弟的儿子。 我们躲在地窖里整整三个月不敢出来。 幸好有那些储备的食物足够支撑,我们出来后村子已经变成了灰烬。还有一些住屋偏僻的没有被烧毁,但是丧失亲人的痛楚让许多村民选择离开。 我带着剩下的人重建家园,在焦土上种下了一整片木棉林,又在戏楼前种满了玉米。 后来害怕相同的事情发生,我又在戏楼里设置了机关,还故意将幸存的房屋设置在前面,制造出一片荒凉的景象。 你们去戏楼的路也是,原先村子可以直接到的,但是后来村子重建了,就绕了一大圈。 所以戏楼也就渐渐荒废了。 你们找到这本手帐的那个房间,就是我师妹生前的房间,那件戏服就是她第一次当青衣穿的戏服。 虽然过了几十年,但是害怕那些人继续报复,就定下了这个规矩。 只要村子里进了外人,就躲起来,直到他们离开。识趣的人会离开,那些不识趣的就会被引到戏楼,把他们吓走。 只不过,你们会被引进来,只是一个意外。” 说完他揉了揉叶子归的头,眼里有些长辈对晚辈的宠爱。 “师妹死后,团长和许多人相继去世。 我把叶成当成自己亲生的孩子养着,如今我年事已高,成儿也成家立业。 我最放不下的就是这村子,还请殿下能够看在曾经踏足这片污秽的份上,能够尽绵薄之力保我村人。老朽死不足惜,但是他们都是无辜的啊!” 老人祈求着,一激动就开始不停的咳嗽,叶子归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 在一边的叶成也朝风南尔跪了下来:“我知道您是高贵的皇子,但是也只有您能够帮我们了。” 风南尔挑眉,觉得有些奇怪:“此话怎讲?” 老者请他俯身,在风南尔的耳边说了一些什么。 听完后风南尔脸上写满了吃惊,但是没有多说什么就带着花千初四人离开了。 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到,屠杀全村的,居然是那个人。 “殿下就这么离开了吗?”水三有点疑惑,总觉得还有什么没做完。 风南尔的脸上没有了笑容,神情淡漠:“该问的都问了,不该问的也知道了。柒柒还在等我们回去,你要是想留下就留下吧,反正他们还缺一条看门狗。” 花千初微怔,那个村长到底对风南尔说了什么,让他一改常态。 水三听到风南尔这语气,就知晓他心情不好,然后乖乖闭嘴。 太阳已经快与海平线垂直,高玥他们已经收拾好了行李,而风南柒还在看向村子的方向。 终于,她看到了为首的风南尔朝这边大步走来。 “二哥!”她兴奋的朝风南尔挥手,小跑了几步就撞进了他的怀抱。 他抱起风南柒,一脸宠溺:“乱跑什么呀,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风南柒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笑着。 高玥看到了只是催着他们上路,风南柒拉着花千初问他们的经历,还在后面的风南尔看着风南柒那小小的背影神色凝重。 “二哥,快点跟上,别掉队了!”风南柒回头,发现自己二哥还在原地,然后叫他。 风南尔听到了便回应她一个灿烂的面容。 “来了。” 第五十五章:故事 “那你们之后进了密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的风南柒刚刚被高大夫针灸完,正趴在床上听花千初讲故事。 花千初正剥开山竹那厚厚的一层皮,用勺子挖出里面晶莹剔透的果肉小口小口的喂给她吃。 那时候他们刚刚进房间,和之前的房间不同的是,那间房间不是一个卧室,更像一间平常开会用的大厅。 花千初和风南尔走进去,很快就找到了打开暗门的机关。 暗道里面没有光,所以他们只能够点起火折子。 就这样一直走到一个房间里面,只是他们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大门上的蜡烛突然就自己燃烧了起来。 虽然被吓到了,但是他们还是选择进到房间里面。 房间很小,但是也有一张梳妆台。 他们靠近的时候,桌上的烛台也同大门的一样,自己燃了起来。 “我们那时候本来想着用手上的火折子去点那蜡烛的,因为密室里太黑了,我们什么也看不清。” 花千初又剥落一颗山竹那厚厚的皮,甜甜汁水从果肉中渗透,在风南柒的味蕾中绽放。 “但是没想到,火折子一靠近,蜡烛就一下子烧起来,还冒着蓝色的光,就像民间传闻的鬼火那样。”他笑了笑,用手帕擦了擦湿润的手,转而拿起下一颗山竹。 “鬼火吗?白磷的燃烧点的确低,如果蜡烛上有白磷的话那么你们拿着火折子靠近,温度升高自燃也挺正常的。”风南柒吃着山竹愣愣的说。 花千初笑了笑,继续把故事说了下去。 烛台点亮了之后,他们确实惊了一下,因为风南尔靠的近,所以他的碎发被烧焦了一节。 然后他们就四处摸索,同样的他们拿着火折子一靠近,别的烛台也都纷纷亮了起来。 整个房间一瞬间就充满了诡异的蓝色鬼火。 不过很快的,火焰开始变得正常了。 最后他们没有任何发现,就准备离开,那时候他们发现梳妆台上的铜镜开始不断渗着红色的血液…… “我猜那是熔化的蜡烛,因为旁边的烛台已经点燃了,所以藏在铜镜边框上的蜡烛都熔化了,顺着那个缝流了出来。”对于这种小把戏,风南柒甚至不用亲眼去看,也能知道是什么原理。 花千初用修长的手指捏了捏风南柒的鼻子,然后又喂了一口山竹给这个有点小小自满的小丫头。 “柒柒真聪明,后来我们准备离开。就在那一瞬间屋子里的火光全部熄灭,没有任何征兆。我们只好重新拿火折子照明,但是火折子的火也很微弱。这时候二殿下觉得胸闷还有头晕。”他停了下来,等着这个丫头插嘴。 但是这次这个丫头没有插嘴,而是盯着他手里的果肉然后问了一句,“然后呢?” 因为暗室氧气本来就不多,蜡烛燃烧消耗氧气,还产生二氧化碳,在这种环境下呆久了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花千初笑地宠溺温柔,“然后我们只好选择离开,但是我们把暗室的机关错当成打开暗门的机关,后来二殿下因为身体不适,就受了伤。” 风南柒猛地抬头,“受伤?二哥回来的时候我没见着他受伤呀?” “因为二殿下在村子里的时候处理过了,而且也换了身新的衣裳。”花千初静静的解释。 小丫头百无聊赖的“哦”了一声,然后吃着山竹。 “后来我们出来了,水三看到受伤的风南尔吓了一跳。不过我们想着这村民这般,就是为了引我们进戏楼吓唬我们。 暗室里的机关都是淬了毒的,不过好在有高玥姐姐给的药,就没什么大碍。 然后我们就联合飞鹰和黑鸦,假装负伤撤离,引鱼儿上钩。 之后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山竹剥完了,故事也讲完了。 “花花,你绝对不适合去做一个说书先生。”小公主瘪瘪嘴,然后嫌弃他一道。 之前听水三绘声绘色的讲了一路,没把其他人给吓到,如今听花千初这平平淡淡的说,更觉得没意思。 花千初反而自顾自地将果壳收拾好,笑了笑:“我也这般觉得。” 之后在村子里村长和他们说的,风南尔也都说给了这个好奇心重的妹妹听。 不过风南柒只是觉得这个故事情节有点像她看过的那本《彼岸》,她本想回去确认的。但是风南尔听到高玥说她的伤口裂开了就让风南桑把她给抗了回来。 原来的那本《彼岸》放在了皇宫里,所以她也只能叫飞鹰重新去买了一本。 江青知让高大夫治愈以后就匆忙道别离开了,他始终不放心自己的母亲。 离开前他答应风南柒一定会夺冠,虽然他这受伤次浪费了许多时间。 在江青知离开家以后罗影就回来了,他带给风南柒的消息也证实她内心所想的那样。 除了江青知之外,还有别的书生也受了伤并受到威胁,导致这次比赛参赛的人数减少了许多。 “那江母怎样了?”她翻了翻《彼岸》,继续问。 “江青知失踪当天,有一位叫刘滢的姑娘一直照顾她,并且她告诉江母说江青知有事外出,所以江母并没有起疑。”罗影将他打听到的悉数告知。 风南柒放下手中的书,伸了个懒腰,看着日光下一席黑衣的罗影,又问:“那么这个刘滢姑娘又是什么来头?” “江青知赶考的途中,因为不满当地官员那强抢民女,便救下了家破人亡的刘滢,他的妹妹江青月因此丧命。”他说。 风南柒喝了一口已经凉下去的茶,仰头眯眼晒着太阳。 “看来这书生也是风流,这刘滢姑娘情根深种,可书生一见到她就会想起他那枉死的妹妹。有点意思,你退下吧,多派些人手去暗中保护那些书生,顺便查一查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暗中透露消息。” “诺,属下告退。” 罗影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风南柒有点心烦意乱,又翻了翻桌上那本彼岸,然后跑出药园。 第五十六章:故人离 她曾经吩咐过,对于这次比赛相关的事宜一定要保密,尤其是有关这次比赛的作者信息。 除非他们日日在书苑门口守着,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书苑内部名单的泄露。 她最担心的不是周掌柜会将名单泄露出去,而是那些人会散布谣言、扰乱人心。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月。 风南柒的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痊愈,也可以做一些小幅度的动作,只是还不能使上力气。 还在厨房里跟着慕容靖忙碌的那抹身影在看到门口那个小公主的时候,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小公主怎么来了?” 她看着笑得那么甜的花千初瘪了瘪嘴,“饿了。” 其实她是被这些是扰的心烦,平常时候花千初都会在她身边哄他,只是今天许久了都没见到他。 听高玥说花千初最近在和慕容靖学做菜,所以一天到晚在厨房里窝着。说完她还不忘斥责那又把药草给弄混的风南尔,这俩人相处的倒是越来越融洽了。 “啧,你这个丫头真挑时候肚子饿,来尝尝我新做的糕点。”慕容靖端着一碟刚出炉的山药糕到这个丫头的面前,向来喜欢甜食的风南柒却没有动。 “三哥和晚晚姐都走了,美人哥哥怎么还留在这里?”风南柒其实是没有心情吃东西的,但是她看到灶台上还有许多盘山药糕,就知道这盘应该就是花千初辛辛苦苦做好的。 她捻了一块细细品尝,山药里混着蜂蜜,里面还裹着豆沙。虽然都山药和豆沙磨的十分细腻,只是混进蜂蜜的时候比例不对,而且没有混合均匀,导致味道和口感上微微逊色。 “这不是流莺坊没我事嘛,就留下来陪你玩玩,而且我们不是还有一个赌约嘛。”慕容靖也吃了一块山药糕,然后对身后的花千初说了句“还差点”。 风南柒想想好像还真有这件事,然后点了点头,一脸正色:“的确有这个赌约,啥时候比呀?你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们宫里太医院正好有一个蛇窟,改天我带你瞧瞧哈。” 蛇窟…… 慕容靖冷汗直流,合着这小丫头是抓到了自己的把柄有恃无恐了。 他正正颜色,道:“咳,咱不比自己害怕的东西……” “为什么?不是你说比谁更胆小吗?”风南柒一脸失望的提问。 好吧,是他自己挖了个坑给自己跳,他认栽。 “不比也可以,那就当你认输了,那你就要把流莺坊最好的戏班子借给我。” 慕容靖看着某个丫头一脸得意的样子笑了笑,反正看在风南桑的面子上他也会借戏班子的。 如今风南柒受伤了,他也没有兴趣继续比下去,就一口答应了。 于是她高兴的把满身面粉的花千初带走了。 她带着花千初来到了风南桑平时练功的地方。 人鱼湖那满地的蒲公英已经败了差不多了,也没有风一吹就扬起满地的棉絮的景色。 花千初跟着一路不说话的风南柒就知道她的心情不好,“怎么来这里了?” “来抓鱼。”说罢她走到风南桑的小竹屋里取了渔具然后装在岸边的小船尾。 花千初撑船一直划到湖中央,看着闷闷不乐的风南柒一阵无奈。 “我在想,怎样改变这个社会,怎样改变这个国家。我以为我可以的,结果我发现哪有我想的那么容易。” 书苑比赛举办的并不顺利,受到各方势力打压。虽然朝堂上风尚尘一直压着这件事,但是民间的指责声音络绎不绝。 各个书苑开设的一系列读书景点一直都被砸场子,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别说进行完这场比赛,一个月之后的各国经济协定,岚国就很难有一席之地。 她目前的处境陷入了低谷。 她抱膝坐在船上,头埋的低低的。 “你说是不是每个时代的人,一旦被打压久了,就不愿意为自己伸张正义?” 花千初停了下来,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 “他们只是因为害怕而惶惶不安。虽然当今圣上在朝野中除弊革新,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岚国积病已深。更何况朝党官员错根复杂,所以不管是你父皇还是你,都倍受阻碍。” “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哽咽,岚城原先加入的书苑如今只剩下一半不到。 子衿书苑现在也是在顶风作案,她暗中供给资金、不断炒作,可每次初见成效最后都被打压了下去。 “你想,这场比赛本就针对女性的,然而触及到是原来那些男性的家庭地位。一旦发现家里的女人有这种想法,他们就会奋力打压。你说她们选择忍气吞声,不愿反抗,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制造第一个反抗的人呢?”花千初的语气很温柔,他引导这个难过的小丫头走出情绪。 风南柒听了以后就一直在发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 如果她再不有所作为,那么之前做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还有一件事。”看着面前的小娃娃的眼神变化,花千初顿了一下。 风南柒看着他,突然不希望他开口,但…… “你说吧。”她垂下眼帘,掩饰心底那份不安。 “我要走了。” 有那么一刻,她第一次发现花千初的声音是那么缥缈,就回荡在这片湖面上,荡在她的心上。 “我知道了。” 过了许久,她才肯应他。 她知道,花千初身上还有许多担子,留了他这么久,也该让他走了。 父母之仇,不得不报。 其实在那之前,风尚尘曾经私下找过花千初。 他说他愿意帮助花千初报仇,但是作为条件花千初帮他铲除一些不利于朝堂的势力。 风南柒看着被风荡起一个又一个涟漪的湖面,笑了。 真是微风难栖。 不管是她,还是他。 都一样。 所以她用手按着胸口位置的菩浅,笑容璀璨地堪比阳光。 再他的眼中,她看到了她。 “我等你回家。” 撒下网就有鱼儿钻,收网后就能有美味的晚饭。 她已经想好要怎么编织这张大网,等着让鱼儿乖乖的成为她的盘中餐。 第五十七章:告一段落 半个月后,岚城发生了十几桩骇人听闻的命案。 好几名身家清白的姑娘被人虐杀,还有频频出现家暴的命案。 风南柒坐在茶楼上看着底下的看热闹的人群。 官兵用白布遮住被肢解的受害者,一边驱散着凑热闹的人群一边将尸体抬走。 茶楼旁桌有人议论着这叫命案,而风南柒只是坐在那里没有说一句话。 “这又发生命案了,听说已经是第五起分尸案了,这受害者都些如花似玉的姑娘。” “我听说城东还有十几起家暴出了命案的,这放以前,谁管啊!” “这还不是那些什么书苑办的比赛害的,现在弄得岚城乌烟瘴气的,也没人管管!” “是啊,这皇帝前些年说什么女子要上私塾,参加科考就已经很荒谬了。” “对对对,这我说,女人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出来混什么官场,做什么生意!” “要我说,别国就没有那么多事,我家那娘们就看了那比赛的书弄得现在天天跟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是是是,我家那只母夜叉也是,弄得我天天只敢出去喝花酒,哈哈哈!” “哎!看看我家那口子,天天低声下气的,不服气就打一顿,一个女人家家哪来那么多屁事!” …… 他们的聊天还在继续,但是风南柒已经听不下去了。 “飞鹰,我们走吧。”她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然后起身离开。 走到楼下,几个护卫为她开了一条路。 穿过熙攘的人群,她离开了这个地方。 “诶诶,刚刚那个好像是小公主!” “是啊是啊,我听说这次书苑比赛就是她主办的。” “啊?真的吗?也不知道她要干嘛,弄得现在人心惶惶的。” “是啊,我家那口子现在每天盯着我就跟盯贼一样。” …… 谈话的人是一群女人,她们怎么知道风南柒的一番苦心。 “公主,要不要属下去教训一下她们?”水三看到小公主一脸的失落,有些不忍。 她叹口气然后摇了摇头,“不用了,朝堂上反对我的声音已经不绝于耳,只不过看在我是一个公主所以没人敢下杀令。所以民间这般议论又算得了什么?” 水三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安静的跟在她身后。 自从花家少爷走了以后,小公主又面临这一堆麻烦事情,她已经很少开口笑过了。 “对了,事情办的如何了?”她转念想起来,回头询问罗影。 “我已经按照小公主的吩咐置办好死者的后事了。”罗影低声说。 风南柒点了点头,准备回药园。 那些命案,都是她一手安排的。找出牢里一些有家室的死囚犯,提出善待他们家人或者其他条件,让他们配合着演这场戏。 虽然手法残忍,但这是最折中的做法了。 她前些日子已经让飞鹰传话给了风尚尘,他们只要等着最后一出戏演完,她的第一步就完成了。 还有半个月,时间还来得及。 她紧紧抓着胸口的菩浅,更加坚定了信念。 当天晚上,她收到了风尚尘的回信,说一切准备就绪,让她安心去做就行了。 她望着窗外发呆,嘴角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终于,可以结束了…… 次日,岚城再度发生了一件令人发指的大事。 一名男子当众辱骂殴打怀孕的妻子致死,引起广泛的民愤。 本来不敢反抗人们如今在风南柒的安排下纷纷上街游行示众,风尚尘也借机推出了有关妇女一系列的法令,同时废除和修改那些有缺陷和不完善的法律律令。 法令一公布,一时之间呼吁女性独立的旗帜也打响,岚城内专门设立了审理妇女案件的机构。 皇宫里,风尚尘阅读着朝堂上大臣们递来的奏折,欣慰的笑了。 “这些先前反对公主的人,如今都纷纷改口,夸小公主聪明伶俐。” 在一旁的布公公也颇为欣慰的回应道:“这如今局势已定,朝臣们也不好说些什么。若是再反对,这就只能说明他们觉得女子不配拥有人权。” 风尚尘点了点头,风南柒这第一步棋已经下稳了,接下来就轮到他了。 “小公主伤势如何了?”他喝了口茶,想着如今风头已经过去的差不多了,把小丫头接回来让兰落霜见见。 这都快半年了,应该可以回来了。 布公公又为他添了一杯茶,语气担忧:“前些日子二殿下来信说小公主的伤势好转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近些日子来小公主情绪低落,都未曾笑过。” 风尚尘倒是不担心什么,而是继续拿起奏章阅览:“想必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觉得累了。改日将小公主接回来,给她做些好吃的好生养着就是了。” 比起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他现在比较担心的是风南尔传来的另外一个消息。 “另外陆将军来报,之前那些贪官污吏的罪证都已经收集好了,陛下是否……?”布公公在风尚尘边上轻声询问。 风尚尘摇了摇头,“如今里科考还有一月半的时间,在没有新的人才可以填补的时候,先把他们留下。” 他看着今年报考的名单,突然想起自己的丫头和他推荐的一个人,“对了,你明天把柒柒说的那个江青知找来,朕想见见他。” “奴才遵命。”布公公准备退下去安排的时候,风尚尘又叫住了他,“带一名太医和补品过去,我记着丫头说过他有一个重病的母亲。” “奴才领命,奴才告退。” 他看着布公公离开,笑着拿起了奏折,看着看着又笑了。 风南柒回宫了。 她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兰落霜。 她想着许久未见着母后,母后见着她一定十分开心。 “跪下!” 风南柒准备高兴的扑进兰落霜怀里的时候却突然被她用荆条狠狠的抽在了膝盖上。 她吃痛的跪在了地上。 兰落霜生气的坐在她面前,荆条放在了桌上。 “儿臣知错,请母妃责罚。” 她知道兰落霜罚她是因为担心她,所以她便安安分分的低头认错。 第五十八章:新局 “夏桃,给我扒了公主的衣服。”她毫不犹豫的下令,也没有顾及会不会让风南柒难堪。 风南柒听完大惊失色,跪着抓住兰落霜的衣角祈求她不要这么做。 “娘娘,这……”夏桃犹豫着,但是兰落霜那生气的眼神,她也只好顺着她的旨意去做,“小公主,得罪了。” 风南柒惊慌的推开她,可是她一个小孩子始终比不过夏桃一个大人的气力。 “不,不要。夏桃姑姑,不要……母妃,儿臣知错,儿臣知错了,不要扒儿臣衣服……” 风南柒护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衣服祈求着,声音带着哭腔。 很快她的衣服就被扒完了,白皙瘦弱的背上有一条粗壮难看的疤痕,就像一条巨大的蜈蚣攀爬上了她的身躯,盘踞在此。 “呜……不要看,求求你们不要看了……” 她之所以反抗就是害怕被兰落霜看到这背上的伤痕,她整个人蜷缩在那里,哭地瑟瑟发抖。 “娘娘,这……”夏桃看的十分不忍,想要将衣服给小公主披上,但是被兰落霜制止了。 风南柒感觉到有手指从她的伤疤上划过,还有几滴滚烫的眼泪落在上面。 “疼吗?”兰落霜轻轻的问,“你可知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你怎能这般不好好爱惜自己?你说你,该不该罚? 你可知我是你母妃,你受伤欺瞒于我,你说你当不当罚?” 她这几个月来,每天都在关心风南柒的动向。 虽然风尚尘告诉她只是老二把柒柒带出去玩,可是哪有人出去玩还偷偷让人带走了太医和一些疗伤的药草。 还有书苑的比赛,当她听说也是风南柒一手操作的时候,朝堂上或者是民间那谩骂她的话,有多少让她心酸。 “儿臣知错……儿臣当罚……请母妃责罚……”风南柒抽着鼻子抱住兰落霜。 她知道她如今这般模样兰落霜定会伤心难过,所以她本想一直瞒下去,可是没想到兰落霜一见到她就扒她衣服,就这样拆穿了她的小心思。 “这是干嘛?”刚进屋子的风尚尘看到母女两个人,夏桃手疾眼快地将一件衣服给风南柒披上,但是她那背后那么长的伤疤还是被风尚尘尽收眼底。 啧,那群人真该死。 风南柒紧了紧衣服,兰落霜也紧紧护着她,两个人都不说话,也没有回答风尚尘的问题。 “夏桃,带小公主下去穿好衣服。”他吩咐下去,夏桃也应声将风南柒带走。 “霜霜,你这又是何苦呢?”风尚尘抱住媳妇儿,然后下一秒就被她扫地出门。 “让你瞒我这么久,你也给我去好好反省。” 风尚尘哭笑不得,这么大了还是小孩子脾气,算了让母女俩聚聚也不错,反正这么久没见面了。 屋子里风南柒穿好了衣服,在兰落霜面前低着头。 刚刚那阵挣扎让她觉得伤口有种火辣辣的疼,兰落霜想说她、想罚她,却舍不得开口。 “唉,你回去吧,这两天好好休息。”最后还是兰落霜妥协了,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剩下的日子里风南柒几乎在柒楼里度过,每天就像被圈养的小猪一样,无忧无虑的。 戏班那边有慕容帮忙守着,江青知刚正不阿的品质也颇得皇帝赏识,成了大理寺少卿,江母的病情也逐渐好转。 半个月以后四国使节带着协议归来,五国也顺利签订了贸易协定。 一个月后,科举考试如火如荼展开。因为前段时间刚刚推出新的法律,所以今年也新设置了女官的职位。 新的一批人才引进后,江青知得到风尚尘的许可,亲手为那些贪官污吏判了刑。 妹妹的大仇已报,朝堂一些势力也受到了打压。 岚城经过这一次的洗礼,开始迸发出新的朝气。 “许多人都崇尚男尊女卑或者女尊男卑的国家,殊不知不管是哪一个国家男女人数都各占一半。那些忽视了另一半人民的国家制度,都不会长久。” 风南柒坐在园子里独自下棋,守在一旁的飞鹰只是听着她自言自语。 “这下一步棋,还要再等等。”她留下那个棋局,转身离开。 自从密室里出来以后,她就开始学习棋艺,虽然棋艺不算精进,但是也比那个爱哭鬼小傻蛋好多了。 “这次使节来访,雪域的那个爱哭鬼有没有来?”她摆弄着园子里的花花草草,问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飞鹰。 “这次使节来访,萨丹小王子没有过来。” “这样吗……”她一想起那个爱哭鬼就忍不住想笑,手腕上的手链应该就是他留下来的。 不知道经过那次死里逃生以后他会怎样。 她本想派人盯着雪域那边的动向,但是想想就作罢了。 这种事情风尚尘那个老狐狸自然会去做,也由不得她操心。 飞鹰看着眼前这个给盆栽修剪枝叶的小女孩,眼里多了一分复杂。 自从花千初离开以后,她就像变了一种性格。或者说,更像长大了。 也许是明白可以依赖的人越来越少,所以学着更坚强,学着变得更加出色。 “江湖上的动向怎样?我听说武林大会已经开始了。” 修剪枝叶的手还没有停下来,她想知道花千初怎样了。 跟了风南柒接近半年的时间,飞鹰逐渐明白不能够把她当成普普通通的小孩。就像当年他被派遣到风南尔身边保护他一样,那本应该该无比童真的孩童却有些大人的心智。 只不过,风南柒远比当年的风南尔要成熟,就算是现在的风南尔心思估计也比不起风南柒。 “这次水月国的太子没有来,说是身体不适,所以这次签协议由倾城郡主来代替。”回答的问题牛头不对马嘴,但是飞鹰很快又继续说下去:“武林大会已经结束了,新一任的门主是雪荼的荼主,听说是一个女人。但是她带着银色面具,没人知道她的样子。” 修剪枝叶的手停了下来,她记得水月国的太子好像叫做水月幽。 “雪荼主、水月幽,有点意思。”看来这次收获了不小的信息。 “没有了吗?”她询问,但是飞鹰给的回答让她失望。 “罢了,你退下吧。” 第五十九章:病倒 转眼间就入秋了,天气这般多变。 园子里的很多植物都凋谢了,但是御花园里秋季的花朵开得艳丽。 听大哥说这花园曾经是风尚尘亲自打理的,想要一年四季常春,开满鲜花。如此心思只为搏美人一笑。 风南柒不喜欢那些五颜六色百花争艳的景象,在这园中她最喜欢的就是那缅栀子。 本应该白色的花瓣却染上了蛋黄的颜色,所以又叫做鸡蛋花。 缅栀子显得十分朴素,它只有那淡淡的香味做装饰。它没有其他花那高傲的姿态,也没有优雅的气质。在这百花园里,那一抹白带黄的颜色平凡却最有魅力。 不知道为何,每次风南柒看到这些缅栀子的时候就好像看到花千初一般。 平凡又让人着迷。 “缅栀子代表着复活、新生和希望。”陪同风南柒一起游园的兰落霜说,“这是以前我和你父皇在境外的时候,偶然遇到一个商人卖的。那时候我们没有吃食,商人可怜我们就留下树种。那时候我们就靠这缅栀子活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听兰落霜讲她和风尚尘之间的故事,看到这棵缅栀子,她眼里满满的柔情。 “过几天我要办一个赏花盛宴,柒柒记得要盛装出席。”兰落霜温柔的牵着她的手,眼里尽是慈爱。 “为什么,我又不喜欢那群毛头小子……”风南柒撅着嘴,脸上的嫌弃丝毫不遮掩。 兰落霜笑而不语。 后来兰落霜送来了几件华丽的服饰,还把夏桃派了过来为她精心打扮。 这是风南柒平凡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一丝丝的不平凡,虽然还是不及一些官家女子,到还过得去。 哪有那么多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美人? 她心里这般想着,结果她一过去就啪啪啪的打脸。 宴会上女人的裙摆开得比那花园中的花还要艳丽,并且每个人都各有千秋。 “呦,柒丫头也有打扮的一天?”听到熟悉的声音风南柒高兴的转过身去。 陆晚晚还是一身简约的男装打扮出现在这里。 风南柒见自己心里的期待落空了,不开心的数着小九九。 说好的盛装出席呢? “我打扮不奇怪吧,晚晚姐打扮了才奇怪。”她因为不满而小声嘟囔。 陆晚晚听到了直接给她了一个爆栗,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让风南柒觉得有点吃痛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说话的呐!” 她委屈的揉了揉脑袋:“就是这样子的嘛!人家又没有说错。” 陆晚晚轻笑了一声,便拉着她的手走了。 “我本来就对这些赏花看草的没有什么兴趣,是玥儿太久没有见着你了,放心不下你的伤势,托我来看看你。”两个女孩一大一小的走在这秋天的百花园里,相谈甚欢。 偶尔一两个官宦女子认出来她们但也很快的就被打发走了,“你这个丫头也不好,回宫之后就再也没有传一些消息回去了,让人好生担心。”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回宫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望母妃,谁曾想她见到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我衣服给扒了!”风南柒一脸愤愤不平,“之后我就被他们禁足在柒楼里面,然后就一直伤养到现在嘛。” 陆晚晚随手捏了一下她最近养的肥肥嫩嫩的小脸,“那可不是嘛,你三哥跟我说你最近活的就和猪圈里的小花猪一样,日子过的还是挺安逸的啊!你看这小脸肥的!” 风南柒闹别扭似的别开了头,用轻哼来表示自己的不乐意。 两个人绕着花园有了一大圈,这时候兰落霜派人来找风南柒回去。两人只好作罢道别,约好了下次再见。 陆晚晚看见他那蹦哒的身影离开后就回去了。 因为是赏花会,兰落霜这次邀请的只是一些官家嫡女。本想是让风南柒和他们学着点礼仪,结果某个丫头啃完一些糕点就无聊的睡过去了。 兰落霜抱着女儿,在主位上坐久了,听那些小姐们的明争暗斗也有点乏了。 于是就让她们随意玩耍自己抱着风南柒离开了。 “娘娘,小公主要不要交给我?”夏桃看见兰落霜抱着风南柒一副吃力的样子,害怕她撑不住。 兰落霜脸颊蹭着风南柒的耳朵微微摇了摇头,“这丫头最近重了好多,这也好……” “娘娘!”夏桃一只手扶着话没说完就晕过去的兰落霜,另一只手抓着风南柒生怕她摔了下去。 其他侍女们纷纷上前把风南柒抱下来,“快通知皇上,还有传太医。” 被迷迷糊糊吵醒的风南柒看见抱着自己的侍女一脸慌张的小跑,便挣扎着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 “回小公主,娘娘突然晕倒了。”侍女头低低的,语气里忍不住惊慌。 风南柒没有多想直接跑了过去,看见了一旁还在紧急踱步的太医气不打一出来。 “你们这么慢想死吗,再不跑我让你们滚着过去!”她直接揪着一个太医的袖子然后小跑过去。 不一会儿风尚尘也到了,他在门口焦急的踱步。 半刻钟后,太医出来了。 父女俩追着问情况,但是太医摇了摇头。 风尚尘命人把风南柒带了下去,之后房间里面只剩下他和昏迷的兰落霜以后,太医才缓缓道来。 “娘娘恐怕撑不了多久了,这余毒如今侵入到五脏六腑之内,小臣只能加大剂量延缓余毒蔓延的趋势。” 风尚尘握住床上那人儿苍白冰凉的手,感觉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捂热她。 兰落霜手掌冰凉的温度从他的手掌流经血液,像尖针一样直击心脏,让他痛的喘不过气来却能保持清醒。 “还能撑多久。”他压下喉间的苦楚,太医迟疑了一会儿,就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复。 “如果加大药量的话,幸运点应该可以挨过三年。只是这以毒攻毒的药,我怕娘娘会受不住。” “那按照现在的药量呢?”他怎么忍心兰落霜继续为她吃苦,自己亏欠她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太医躬身,“若按照现在的药量,娘娘的身体还可以撑一年有余。” 第六十章:争执 “不过依小臣之见,可以让娘娘服用一年加大药量的药,之后回到原来的药量。虽然不能让娘娘撑上三年,但是可以勉勉强强的挨过两年时间。” 他又说,风尚尘还在考虑。一年时间真的太短了,两年时间虽然也不长,但也足够他带她完成心愿。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兰落霜没有醒来这几天,他每天把奏折带到她的住所去批阅。夏桃也尽心尽力的负责饮食起居,一周以后她才悠悠转醒。 风南柒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有关兰落霜的事情,怒气冲冲的冲到御书房见风尚尘,拦也拦不住。 “怎么了?”风尚尘抬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继续看着奏章。 自兰落霜醒了以后,他害怕会打扰到她休息,如今又搬回了御书房批阅奏折。 这丫头这幅模样想都不用想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你为什么瞒着我们。”风南柒冷冷的责问,但是没有得到回答。 “你为什么瞒着我们。”第二遍的责问,语气更甚,还带着明显的怒意。 布公公听了赶忙去劝她,希望能够把她给劝走。 “小公主呀,娘娘病重皇上心里也不高兴,您就……” “滚。” 风南柒甚至没有正眼看他一眼,一双眼睛始终盯着风尚尘不放,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愤懑。 “这……”布公公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脾气,竟然有点不知所措。 风尚尘放下手上的事务,淡淡的开口:“你们都退下吧。” 语气里免不了的疲惫,布公公带着下人识趣的离开了。 “你想说什么。”他也淡淡的回答,风南柒对兰落霜的关心他是清楚的,所以对于她这种顶撞的行为并不生气。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一字一句问的清清楚楚,手上紧紧握着拳头。 风尚尘长叹一声,起身走到风南柒身边,慢语轻声的哄着她:“因为你母妃不想让你们担心。” 听到这句话后风南柒突然失控,她用力推了他一把。没有防备的风尚尘就这样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你干什么?!”本来心情就不好的他也突然暴走,站起身后走到桌子前背对着她。 “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又是责问,“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她说在乎她吗?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风南柒大吼着,圆润的小脸因为而生气而涨的通红。 “你说话啊!”她看见风尚尘那宽厚的背影自始自终对着她,免不了气急了声嘶力竭。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这个渣男!渣男!”她跑到风尚尘身边,不停用自己的拳头一下又一下揍着他,把所有的心痛、愤怒、不甘通通发泄到他的身上。 “你保护不好她,你凭什么爱她,你不配!” “够了!”风尚尘最终还是忍无可忍,用力甩了袖子冲着他最心疼的小女儿吼了出来。 重叠泪痕缄锦字,人生只有情难死。 四周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两人的生气的喘息声。 “你以为,我愿意吗?” 你以为,我愿意吗? 初识年少时候不过及冠,当时年轻气盛意气风发,但是有多少壮志难酬令人失意。 这时候的她就如同那空谷幽兰进入了他的世界。 她如皓月当空,小楼、雨阁,芭蕉千千。 这沧海桑田,和她相比不过尔尔。 “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他颓然而坐,眼里有说不尽的疲惫。 生在帝王家便身不由己,不知是不是造化弄人还是人心险恶。若不是这样,本来无辜的他们可以做一对神仙眷侣逍遥快活,又怎么需要天天数着时间过日子? 风南柒咬着嘴唇,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布隆。”他喊了一声,站在殿外守着的布公公立刻赶了进来。 “圣上有何吩咐?” 争执过后,桌上显得凌乱。 一直守在外边的他虽然没听见他们说了些什么,但是他无意间看到了小公主的眼泪。 “你把意儿还有尹左相,苏右相和陆将军找来,说朕有要事商议。” 布公公瞧瞧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脸上还满是疲惫。 “你还有什么事吗?”风尚尘看他晃神的模样出言提醒,布公公反应过来以后说了句无事便退下了。 莫约半盏茶的时间风南意就过来了,如今他已是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虽然没有其他人那般懵懂,但还是那未熟透的浆果,青涩无比。 这是他在风南柒没有出现之前钦定的皇位继承人,所以从小他所学的东西一直都比其他皇子要重的多。 一直到风南柒和他说了她的蓝图之后,他就有了新的想法。却没曾想这种负担对风南意来说,渐渐地已经演变成了一种习惯。 风尚尘本想等着他成年,那时候让他来监国无可厚非,但是如今兰落霜已经撑不下去了。 “儿臣拜见父皇,愿父皇洪福齐天,寿比天高。” 男儿生的俊逸,乌灵的眼眸里流转的才气与文雅让人望而止步,高贵的如冬季枝头盛开的红梅。 “赐坐。”其他三人赶来还需要一些时候,御书房本身就不像朝堂那样特别正式的场合。风尚尘这话一出,布公公就立刻让人抬了四张新的坐席放在两旁。 “意儿可知父皇今日为何召你前来?” 古人总喜欢这般问也不是没有道理,通过揣摩自己心思来评估这个人的方方面面。 例如是否聪慧、是否关注朝野,是否在意民生,最重要的是否能成大器。 “为母妃之事前来。”他向风尚尘行了个君臣之礼,作为长子的他对二人之间的过往是了解最多的。 “父皇与母妃鹧鸪情深,如今母妃病重,父皇是希望带母妃出宫走走。” 他这般聪慧,让风尚尘心中的愧疚油然而生。 他所渴望的社会,是只有风南柒才有能力实现的,但这对从小努力学习的他来说,是不公平的。 但是现在的社会,得权利者得天下,也从来不是公平的。 如今朝堂底子还没有打好,不管是风南意还是风南柒,局面都很有可能形成一边倒。 而风南柒之前的举动已经造成了民愤,所以众臣更不可能依附于她。 若这两年时间风南意处理得当就会拉拢人心,那么除非他自愿,不然又会是一场轮回悲剧。 第六十一章:试探 “那意儿可知父皇的心意?”风尚尘盯着他试探的询问,眼睛如同鹰隼紧紧盯着猎物一般,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皇权的争夺一直都是残酷的,他除了要保证风南柒的安全之外,也要防止其他人之间相互残杀。 因为,他们都是他的骨肉。 这种生活在权利之下的人才更能感受到亲情的可贵,但是这般可贵的感情在权利面前却又十分脆弱。 他承认在风南柒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有努力地做到不偏不倚、赏罚分明,但是后来心中天平的称的确开始一边倒。 不管父母对哪个孩子体现出关爱,另外几个都会觉得受到了伤害。在这一点上,他和兰落霜都做的不好。 但是对于其他五个孩子的愧疚远远不及他面前这个孩子,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天选之子,也一定能够稳坐皇位,偏偏结果是取决与他的一念之间。 “儿臣不敢言。” 从进来以后,他就一直鞠躬不敢起身,也不敢直视风尚尘的眼睛。 “你说便是,父皇不会怪罪与你的。” 风尚尘皱眉,觉得这些东西俗不可耐,但是想想也觉得这种话一说出口的确是会落人话柄。 “这……”风南意在说与不说之间摇摆不定,那俊秀的眉目中多了一丝纠结。 “母妃曾与儿臣说过,她向往红墙宫闱重檐之外的世界。如今母妃……病重,父皇希望儿臣能够监国一段时日,等母妃身体好转以后再把持朝政。” 病重,好转。 风尚尘笑了笑,二人心知肚明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只不过顾及颜面不让对方都伤心而自欺欺人罢了。 “意儿确实聪颖,父皇从小就十分器重你,这次监国的重任不要让为父失望才是。” 风南意听了又将头压低了一点,表示他对风尚尘这番话的惶恐。 风尚尘盯着他,片刻后开口。 “意儿,你且看着为父的眼睛。” 风南意抬起了头,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卑微,传递到风尚尘眼里的是他透到骨子里的骄傲。 一种,生为皇家人的骄傲。 曾经他也在别的孩子眼里见过,只不过大的掩饰的很好,小的没有真正理解罢了。 风南意眼里的骄傲不同于他人,他的眼里多了一分谦卑和淡漠。 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也。 这也是风尚尘一直以来最赏识他的地方,不骄不躁,不卑不亢。 如果没有风南柒,他绝对是一块做帝王的好料子。 “你告诉父皇你最真实的想法,不许有任何欺瞒。” 风尚尘最后选择直接询问,没有什么比了当直接的当面问出口来的快捷。 “儿臣明白。” 风南意再度行了个礼,然后直起身来看着他的眼睛。 挺拔的身姿就那样站在那里,眸中干净的没有一分一毫的畏惧。 “你觉得你可以胜任这个位置吗?” 面对风尚尘的询问,风南意沉默了一下,随后便开了口。 “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 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这是父皇曾经告诉我的一段话,儿臣记忆犹新。儿臣认为能够担此重任。” 这是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里的内容,是风南意很小的时候和他对他说的一段话,没想到他居然能够记得住这么多。 风尚尘心情突然变得愉悦了许多,不再为了那个闹脾气的丫头怄气。他眼前这个少年有着他曾经的样子,有着不亚于风南柒心中的壮志。 “那么,你想做皇帝吗?坐在朕的这个位置上。” 第二个问题紧接而来,风南意听完之后一时间便立刻跪了下来。 “儿臣不敢。” 风尚尘无奈而笑,“朕没有怪你,你起来说话。” 风南意站了起来,却久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风尚尘了然于心,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若这个皇位最后不是你的,如何?” 话语中的试探意味分明,正在一点一点的敲着父子间的嫌隙。 “意儿曾记得父皇对儿臣说过,‘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也曾告诫过儿臣,治国之道应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以誉喜,不以毁怒。不诱于誉,不恐于诽。不以一毫私利自蔽,不以一毫私欲自累。应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多行水涨船高之善,莫行水落石出之举;无水则无舟,无百姓则无天下。 这天下为众人之天下而非一人之天下,所以若是能同父皇一样是位明君,儿臣毫无怨言并且愿意全力佐之。” 他的眼神坚定不移,没有任何的闪烁其词。 风尚尘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神里的赞许不加掩饰。 “我记得这是你年幼是我说过的话,你居然能够记得这么清楚。” “父皇的循循教诲,儿臣必当铭记于心。” 风尚尘嘴角的微笑掩饰不住,但是风南意越优秀那他内心那份不安就越明显。 “你且暂退一旁休息,待二相以及陆将军到了以后再容商议。” “诺。” 莫约又过了半盏茶时间,陆将军与两位丞相也都赶过来了。他们得到风尚尘的许可以后坐到了风尚尘特地为他们准备的位置。 “今日召集各位前来是商议关于大皇子监国的事宜。”风尚尘也不藏着不掖着,坦坦荡荡的说出了口。 “大皇子虽然尚未及冠,但岁数足以尝试监国,此次监国还希望各位多多扶持。” “圣上,请容老臣一句。”这时候苏右相开了口,脸上的胡子稀疏地长着。 “请讲。” “大皇子监国未尝不可,但是这监国的理由又是什么?如今岚城内人人皆知皇后病重,若此时皇上不理朝政微臣恐流言不利于陛下呀!” 风尚尘思索了一番,苏相说的也并无道理。先前本就应为实行一夫一妻制而令人发指,当时律令刚刚推出的时候所有矛头都对准了兰落霜。说她妖女乱国,红颜祸水。 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时间,也不得不防一些小人从中作梗才是。 第六十二章:商讨 “苏相所言极是,是朕疏忽了。”他点了点头,最近的确因为过度担忧兰落霜,所以做事考虑的都不全面。 “那依爱卿所言,朕当如何处理?” 苏相想了想,回答了他的话:“陛下,近几个月来慕国与雪域之间虽然已经停止战争,但其野心勃勃,不得不防。陛下何不以审查边境军队部署的名义离开?” “陛下,微臣觉得此事不妥。”开口的是尹左相,他与苏相相比年长了许多,已是两朝元老。 “陛下,审查边境部署虽然可以稳定军心鼓舞士气,但是其路艰险,老臣认为以皇后娘娘如今的身子受不起。 更何况塞外地缘偏僻,若这样暴露行踪会引来一些贼子地觊觎之心,陛下恐有性命之忧。”尹相把自己的看法尽数说出,风尚尘左右衡量之后也觉不妥。 他本意是希望能够在兰落霜为数不多的时间里带她行走于河山之间,但是尹相所说的也合乎情理。 这个世界大大小小的国家组合在一起恍若一个狼群,拥有权利的人要么成为最凶猛的狼王,要么就是成为狼群的盘中餐。 “陆将军你觉得如何?”他询问在一旁不发言的陆澋修。 只见陆澋修起身行礼,后说:“微臣认为左相说的句句在理。这达到边境路途少数也要数月时间,途中必然少不了眼线与护卫,队伍也容易引人瞩目。若是陛下未能在一定时间返回岚城亦或是与行走的路线有偏差,臣也恐有人从中使坏,散播谣言扰乱人心。” “那你们说,朕该当如何?”风尚尘有点头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装病了,但是这样也容易被心怀不轨的人给颠倒黑白紊乱人心。 这个世界上,以讹传讹,流言可畏。 “父皇,儿臣有言。” 风南意疏离淡漠的声音里有着一丝丝的温和,他正了正神色,说:“如今五国贸易和平协约刚刚签订,且已经告知天下,五国皆为大国必然顾及脸面不会轻易发战。在经济这方面贤者岚城之内屈指可数,其他四国皆为如此。 先前父皇曾想过要建立一个贸易内阁,但是地点始终无法决定。五国周围依附的小国也不在少数,父皇可以借寻找建立贸易内阁的地点为由周游列国,同时也可带着母妃外出散心。” 风尚尘点了点头,按理说这个内阁本应该是建立在岚城内的。但是其他四国多少有所忌惮岚国会为一己私利而做出对他们不利的举动,最后这件事就暂时给搁置了下来。 “儿臣以为,虽然也免不了有他国的眼线,但是若以这个由头可以减少各国不必要的担忧。周游列国这件事情没有固定的时间期限,也没有特定的路线。 虽然让父皇亲自勘察难免唐突,但是也可以说明父皇对此事的重视。再者,该协约所触及的是各国的利益,无论国之大小。 所以儿臣觉得,各国领主也不会为了一块难以到嘴的肥肉而对岚国做出一些不利的行为。” 其他三人在左右思量这番话,虽然还是有一定的风险,但是和先前的那些主意比起的确多了份保障。 “微臣认为若依大皇子之言,一来可以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出行,不会落人话柄;二来这贸易协定的确关乎各国的利益,各国定然不会做那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尹相为眼里对风南意的赞许不言而喻。 这孩子他日必将成为国之栋梁,是个可造之材。 风尚尘看到了尹相眼睛所透露出来的感情,眸色沉了沉。 “另外就是女官制度的问题了。” 提到这个问题,尹相就立刻上前发言:“陛下,今年科考榜上女子只有一人,但并非状元。按理说是没有资格参与官场的,若是陛下开了先例臣恐引起朝臣不满。” 风尚尘眉眼中有些许地烦躁,“那些吃白饭的事情帮不上,天天纵容手下那群人欺软怕硬,他们有什么资格不满?若不是他们把自己的狐狸尾巴给藏的太好,朕早就罢了他们的官职。” “还请陛下息怒,陛下如今刚推出新的律令,本身就引起了百姓们的不满。况且按照规矩,这般作为的确于理不合。自古以来女子三从四德,在家相夫教子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一时之间难以拔除。陛下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引起新的暴乱。” 这人老了,说话也慢条斯理的,颇为稳重。 风尚尘本来暴躁的情绪也被尹相给安抚了下去。 “你们说的朕都明白。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民为国之根本。且不说这偌大的岚国,就在这小小的岚城之内数十万人口中有一半的人口被女性占据。 朕也清楚这般作为一时之间让人难以接受,但是女子在这封建的道德观念中被欺压的严重,甚至一些人藐视这一半国之根本的性命。就是因为这样,朕不得不开一些先例录取女官。 再说了,那些书生寒窗苦读数十载,而这些女子最多也就只有读过几年书。也正因为如此,朕也应该为她们开一个先例,让那些女子证明自己。 谁说女子不如男呢?巾帼英雄也不在少数,只是尚未出现罢了。” “微臣愚钝,望陛下恕罪。”尹相长叹了一口气,退到一旁不说话。 “对了,我记得那个新上任的女官名字叫做安烟对吧?苏相你下次带她来见朕。另外这是朕拟的一份女官制度体系,劳烦二相拿回去审查一下是否可行,再施加更改。” “微臣遵旨。” 事情也商议的差不多了,几个人也都相继离开,就留下风南意与风尚尘。 “意儿还有何事?”风尚尘掉头就埋进了那一堆的书里面,见风南意迟迟不离开便抬头询问。 风南意眸子沉了沉,“儿臣想询问父皇先前为何询问儿臣那三个问题。” 风尚尘停下手中的工作,抬眼正视他。 “你很在意?” 风南意看了他许久,然后跪在了他的面前。 “你这是何意?”话是这样问,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动作。 “儿臣请父皇听完儿臣的肺腑之言后勿怪罪于儿臣。” 第六十三章:偏爱 风南意自小聪慧,经过刚刚那番谈论想必他也猜到了自己的用意。 对于风尚尘来说他不怕风南意责怪他,而是因为心生怨恨而做出一生后悔的事情。 要知道,嫉妒是可以彻彻底底毁灭一个人的。 但是对这个孩子的亏欠始终让他觉得内疚,只能在心里无声的叹息。 “允了。” 听到许可的风南意并没有起身,而是双手重叠抵在额头上对他了磕个头,“儿臣谢过父皇。” “儿臣先前以为,父皇询问儿臣三个问题是考验儿臣是否能够有监国的资格。但是且听刚才父皇与尹相大人所谈论的那番话,儿臣心下便有一个猜测。” 风尚尘看着他那清澈明亮的眼眸,心底突然变得十分紧张。就是那种做了虚心事情而要被揭穿的恐惧,他其实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开始闪躲风南意的眼睛。 “父皇心系天下苍生,渴望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我自小便被父皇作为储君培养,所有人都认为我一定可以登上皇位。直到……柒丫头的出生。 儿臣并非打柒柒的主意,只是觉得父皇对柒柒过于偏爱,虽然柒柒与父皇接触不多。但是父皇曾为了柒柒废了三从四德以及一系列的女则,儿臣曾以为这是父皇娇纵柒柒,但是现在想来并非如此。 柒柒生性聪颖,其资质不必我们六个哥哥差,只是生性自由不喜束缚。经过书院的事情之后,儿臣发现柒柒并非真的不学无术。 而且,她也是父皇构建一个平等社会最合适的人选。 同时,也是父皇心中真正的……储君。” 越说到后面风南意的声音就越苦涩,他这么多年来努力学习,但是最后却因为不适合而变成了无用功。 说不嫉妒是假,在风尚尘心里始终对风南柒有偏爱。 自始自终所有的胡闹,都是他们精心策划的骗局。 风尚尘沉默了许久许久,他的确捕捉到风南意眼里的一丝不甘与妒忌,“你很想要这个位置吗?” 这句话让风南意一愣,他很在乎这个位置吗? 这种万人之上的位置,被天下苍生若敬仰的位置。 不,他不在乎。 他只是从小就被人告知自己是未来的储君,所以他刻苦学习,奋发图强。 然后突然有一天发现事实不是这样,内心因为被欺骗而觉得不甘和愤懑,还有一丝……对被偏爱的那个人的羡慕。 “儿臣不在乎,不管最后这个储君位置是谁。是儿臣也好,是柒柒也罢,亦或者是其他的皇弟,对儿臣来说都无关痛痒。”他看着风尚尘的眼睛,没有任何的欺瞒。 “既然不在乎,那么你又为何询问这个问题呢?”风尚尘反问,嘴角有着淡淡的微笑。 然而这次,他没有回答。 风尚尘看着这个已经长大的孩子,眼里有着慢慢的骄傲。 他一直都知道风南意如何努力,把自己变得完美。在方方面面上,他都丝毫不敢懈怠。逐渐的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成长为人中龙凤。 “意儿可知父皇的心意?”他再次问了这个问题。 他的心思被风南意看的一清二楚,他也不愿意继续自欺欺人所以今天才把话挑明了。 但是这回,他是这么不知道风尚尘心中如何想。 “意儿八岁时同尹雪尤外出游玩,正逢上腊八节。那时候尹相带着你与雪尤一起动手熬制腊八粥,之后你便将你亲手熬制的腊八粥带回宫中,想给予我与你母妃一齐品尝。最后你却因为看到沿路乞讨的一对父女而将那份腊八粥给了他们。 九岁那年你带着南尔半夜潜入御书房,兴许是小孩子贪玩,南尔打碎了朕本来想赠与你母妃生辰的江心瓷玉,最后是你为他顶上罪名受罚。 十岁那年你因为不用功而被太傅多次训责,在随堂测试的时候第一次考了低分,你祈求太傅不要告知父皇,最后偷偷将卷子埋在了意楼的梅树底下。 ……” 越说到后面风尚尘的笑意越来越无法掩饰,那些年少顽皮的事情他都知道。 随行的侍从没有告诉他腊八粥的去向,在风南尔承认之前他也早知是风南意代过受罚,还有那低分的卷子学傅也未曾告密。 风南意越听越囧,那些胡闹的事迹风尚尘都说的一字不差。 他并未刻意偏袒冷落任意一人,只是过于繁忙只能够暗中关注他们。 “如今意儿可知父皇的心意?”他浅浅的笑着,眼里对这个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孩子的宠爱丝毫不加修饰。 “皇位这种东西就像开在不同季节的花儿一样,你可以说春天的桃花粉面含春,但是你就认定夏天出污泥而不染的莲了比不上秋天满园桂香,比不起冬天那红梅傲雪吗?没有所谓的好与不好,只有在不同的时期里合不合适的问题。 我从你出生起就是钦定你是储君,但是在现在的局势下,你不是最合适的那个人。 所以,如果你所有的怨恨都冲着父皇来,不要去伤害你的同胞。血浓于水,不管如何都不要骨肉相残。” 他终于说出内心的担忧,风南意又给他了磕个头,“请父皇放心,儿臣谨记父皇的教诲。” 风尚尘看到他豁然开朗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风南意的优秀他从不否认,他也坚信这个孩子绝对不会做出为了争权夺位而损人利己的事情。 “你起来吧,地上凉容易伤身子。你去陪陪你的母妃,过段时间就见不到了。” “儿臣遵旨。” 少年挺拔的身姿就这样离开了他的视线。 风尚尘也继续处理那些奏折,明天早朝的时候宣布一下这件事情就可以了。 不过应该还是会有一些反对的人才是,不过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拦得住他。 一直到了深夜,才看完了最后一份奏折。 这时候布公公进门送来了一份密函,是他派遣在外调查风南柒被绑架那件事的人送过来的。 他打开看见上面的内容突然咒骂了一声,随之而来的便是桌上奏折纷纷倒塌落地的声音。 布公公看到这个场面被吓了一跳,想就不想就跪下了。 “陛下息怒。” 第六十四章:猜测 柒楼内,飞鹰也收到了一封信件,但不是风尚尘收到的密函的内容,而是高玥写给她的一些琐碎的事宜。 风南柒笑着看完对站在一旁飞鹰打趣道:“你说这高玥姐姐怎么比我母妃还还啰嗦?” 她小心翼翼的把信收好,然后望着那夜空里的弦月呆呆的想。 “母妃的病撑不过两年了,那个皇帝老头想带她出去游山玩水。我猜理由一定是寻找贸易内阁组织的地点,而且还是我大哥为他出谋划策。” 夜晚的柒楼十分静谧,仿佛一切都陷入无声的长眠之中。月光轻柔的像一层轻纱罩着万物,稀松的蝉鸣道着晚安。 这世界上的一切东西仿佛都是被精雕细琢出来的,看得出棱角分明,看不见重叠熙攘。 “他们有新的消息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仿若大声一点就会打扰到这柒楼里如同沉睡婴孩的事物。 “雪域那边萨丹小王子似乎伤了萨丹大王子而被打入禁园,如今是彻底失宠。至于江湖上,自从雪荼荼主得了盟主的位置以后就到处拜访。水月国太子在康复后就开始各处体察民情,但有种刻意为之的感觉。”飞鹰的声音很有磁性,低沉性感,压着声音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应该是察觉到了他国的眼线,所以才来了这一出鱼目混珠。别国应该暂时没有人关注到武林那边的动向吧?”她沉思了一下,把事情理了个大概。 本来她心中只是猜疑,水月幽这般行为却显得有着掩耳盗铃。 “回小公主,除了岚国和水月国之外,暂无发现其它三国的人关注武林的动向。” 作为武林那边的眼线,岚国是以武林中人的身份混进去,所以一些细作身份也容易查出来。 “你觉得水月幽这般演戏是演给谁看的呢?” 如果说她只是演给其它国的细作看,那么只能证明她想稳定民心。若是刻意演给岚国看,那么就能够让风南柒十分笃定。 传闻中的雪荼荼主就是水月国的太子幽,而这太子身份还是女扮男装刻意假扮的。 “属下愚昧,属下不知。”飞鹰心中隐隐也有些眉目,但是不能笃定。 “属下听细作传回来的信件,水月太子并没有与人调换,其容貌身形等都一致。只是那雪荼荼主并无人见过她的真实样貌,但是从那些眼线也说并没有可疑人物出入的痕迹。” 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一模一样,更何况还是从出生就备受瞩目的水月国太子。 所以飞鹰才不敢肯定,而且雪荼荼主和水月幽两人形态体型都相差甚远,在没有确切的证据面前,一切的猜测不过只是凭空的臆想罢了。 “罢了,你先退下吧。那个人渣皇帝明天估计就要谈论关于大哥监国的事情了,以他的速度最多五天就能处理好那一堆破事。 只不过,今天布老头子到底传了什么消息进去,能够让他那么生气?” 风南柒的眼睛在月亮下散着光芒,就像夜里等待猎物的黑猫一样,诡秘、危险,却又让人移不开眼。 飞鹰看她的眼看得入神,最开始的她欢脱的像山间的野兔,眼里没有一丝杂质,干净的纯粹。 但是现在他明白私下里的她也不会同她表面的样子那般无害。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不再是那个会因为一个陌生的人死而哭地撕心裂肺的傻丫头了。 他看的出来,风南柒的性格里,有一半乖巧,剩下的一半是狠戾。 只是那一半的狠戾至今还被她的善良给掩埋。 “回公主,是当初绑架您和萨丹王子的一些消息。”飞鹰开口,按理说这种时候他应该退下,但是他想看看风南柒的反应。 “我让你退下了,明天让水三去一趟零上堂买一些吃食回来,我想和他们聚一聚。” 她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只是淡淡的吩咐下去。 飞鹰离开了。 手上的手链在月光下显得迷离,就是起了雾的黑森林,却又映着天空的颜色。 其实那段时间在密室里,她是恐惧的,不过没有刻意流露而已。 她不懂为了权利到底要牺牲多少,只是如今的她双手已经沾染了鲜血。 这棋局才刚刚开始,就已经让她心生退意。 飞鹰告诉她,那些死刑犯本身就命不久矣,而且每个人都是罪恶滔天,他们死有余辜。 但是她始终认为,这世界上没有谁是死有余辜的。 今天是死刑犯,那明天呢?后天又当如何? 她渴望用最和平的方式解决,但是现实逼着她拿起刀子伤人。 她真的,不想这样。 明明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 想到这里风南柒有点心痛的闭上了眼睛,再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便回到榻上沉沉的睡去了。 … 次日退朝后,大臣们都在议论内阁选址的事情。大家都明白这只不过是一个幌子,但却没有人敢出声。 风南柒从兰落霜那里回来以后打算去菁殿走走散散心,但是看到布公公身后带着几个人朝御书房走去。 其中一个男人身上都有一股浓厚的书生气息,眉宇间的透露着淡淡的明睿。另外一个人身材健硕、英气逼人,但是相对来说风南桑更胜一筹。 最后一个是一个女子,眉目清秀,也有一丝英气。和陆晚晚相似但是前者比她多了一丝稳重。 “这三人就今年的文武状元吗?”她在远处细细地打量,跟在后面的飞鹰听了她的话便一五一十的回答。 “公主说的没错,那三人分别是文状元刘安生,武状元郭子豪,以及今年破格提拔的女官安烟。” 风南柒听完点点头,又忍不住看了那个安烟一眼。还有三天就是几个中榜的人加官封爵的日子,所以这次进宫面圣应该就是说关于官品的问题。 而在此时,安烟似乎察觉到了风南柒的目光便冲着她的方向看了眼,恰好两个人目光对接。就这样匆匆相遇后就这样匆匆离开,但是她看到了安烟眼里的疑惑。 “这个安烟是什么来历?”风南柒低声询问飞鹰。 作为一个公主,出行的话身边应该有一群侍从跟着,但是风南柒无论做什么身边也就只有飞鹰这一个贴身侍卫。 所以刚刚安烟那疑惑不解的目光应该就是好奇而猜测她的身份罢了。 第六十五章:安烟 “安烟是安府的嫡女,也是岚城有名的才女之一,之前安府曾为她安排了两门亲事最后全部推掉了。因此和家里的关系闹得有点僵,没想到最后竟然考上了女官。” 安家在朝堂上也算不上什么大官,不过仅仅有一席立足之地的小小官员罢了,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之前安排的两门亲事恐怕也是为了升官仕途顺利而走的捷径,安烟到底也是读书人,骨子里多少还有一些清高。 这一点倒是和江青知很相像,至于那个文状元,风南柒没有多少感觉。 “今年女子科举仅仅只有二十多个人,上榜的只有安烟一人,虽然不是榜首但也是前三甲。” 虽然风尚尘登基以后便准了女子可以上学堂,但是还是有很多人认为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学得再好也都是别人家的。 虽如今岚国人人得以温饱,但是正真有这种观念的人仅有极少数,而是还都是一些富贵或者官宦人家。 “女子科举不过短短几年,既然皇帝老头儿给安烟开了这个先例,若她真有本事做的好,之后的科举就不用担心参加人少这个问题。” 甚至还会争先恐后的逼迫自己孩子去学习,无论男女。 思想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循行渐进的。 并且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勇者,若安烟真的做的好,她的事迹必然会流传千古。 “飞鹰,你猜猜看,父皇会怎么考她?”风南柒看着越来越模糊的背影,勾了勾嘴角。 飞鹰沉思了一会儿,回答:“圣上会问她关于女官制度以及人选的问题。” 风南柒眯着眼睛笑,因为拍不到脑袋只能拍了拍他的腰,“聪明了不少嘛。” “若是公主的话,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飞鹰低头看着这个眉眼弯弯的小女孩,她甚至不到自己的腰,娇小的就像个布娃娃一样。 “很简单啊!”她说,“是我的话,我就会让那个皇帝老头儿再破格提拔一次。” “破格谁?”飞鹰的确没有猜出来,他甚至不知道除了安烟以外的人的名字。 风南柒嘟嘟嘴,就像嘴里塞了两个大福一样肉嘟嘟的,“刚夸你聪明怎么现在就犯傻了呢?当然是提拔参加这次科考的全部女子。” “属下愚昧,请公主提点。”飞鹰惭愧的低下了头,风南柒也没放在心上继续解释。 “你想,事到如今女官和一些列的条例已经出台,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虽然文武百官不满但也不能再说什么。 但是那一群老古董之后一定会把气撒在新上任的女官身上,也就是安烟身上,这样一来必然处处刁难人家。 再说了,要是你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拉拢人心你觉得可靠吗?说不定拉拢的还是一群反咬人的狗,比较这朝堂上见风使舵的人太多。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培养一批属于自己的势力,一来不用依附其他官员,二来这群人是皇上钦点的,所以也会顾及那个老狐狸的面子不会死咬着人家不放。 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女子参加科举考试今年是第一次实行,像这种敢试水的人多多少少还是对自己的学识有一定的信心,而且都是女人。 你想,如果这次她们都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考官途,然后居然全部都中了!那些原本瞧不起女子读书的人就会有一个新的认知,那么愿意让自己的儿女去学堂的父女肯定也会大大增加。也就类似于鼓舞士气一样,这样做同样可以鼓舞人心。 所以这样做,以安烟为代表的这一批女官,就会成为女子人权的代表。”也是岚国开启新时代的代表。 飞鹰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女孩子眼里闪过一丝惊艳,要真是女子能够干涉朝政,那么风南柒也绝对不会比她任何一个有才华的官员要差。 “属下受教了。”他说,顿了顿然后又问,“那公主觉得安烟是否会这样提议?” 风南柒脸上微笑的表情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肃穆,“我觉得她会。” 没等飞鹰提问,她又说。 “因为安烟是个聪明人。” 只用看一眼,就知道的那种人。 争权斗利靠的不仅仅是手段,还有人心。 不管是风南柒还是安烟,都是那种知道怎么利用人心来壮大自己实力的人。 下一刻,风南柒恢复了天真灿烂地笑容,就好像刚刚那种表情从来没有过一样。 “走吧,我们去通知其他几位哥哥晚上一起来吃东西。” … 御书房里现在只剩下风尚尘和安烟,二两人之间的对话的确普通风南柒猜测那样,甚至连回答都如出一辙。 对于安烟的回答风尚尘十分满意,对安烟多少也有了一丝赞许。 “这女官制度也是今年刚开始实施,其中有许多欠缺的地方需要逐一改进。作为女官第一人,安烟你可知自己身负重任?”开口的是风尚尘,他看着下面那个颇有胆识的女子。 “安烟知晓,安烟定然不负陛下期望。”她振振有声,字字铿锵有力,不像一般的女子那样柔声细语的。 “那很好,既然如此朕就给你两个特例。 一、你可以破格提拔你看中的任意人选,但是必须是有真才实干的人才。 二、在不违背岚国律令的前提下,可对女官制度进行整改。” 风尚尘不知道,在安烟眼里他就是一头笑面虎。 这所谓的特例哪里是什么奖赏,明明就是一烫手山芋好吧?但偏偏这烫手山芋她硬着头皮也要接下来。 “安烟,谢主隆恩。” “对了,既然你让朕破格提拔几年参加科举的二十余名女子,那么你就给你这个女官的内阁起个名儿吧。朕不像你们女子,没有你们那般诗情画意的。” 风尚尘心想着,反正都把俩烫手山芋丢给人家了,顺便附赠一个好了,不然他还要抽时间想一个无关痛痒的名字。 起名废头衔已坐实。 “啊?”安烟明显被问蒙了,说实在的她也是一个起名废,想名字这档子事儿太麻烦了。 “啊什么啊,实在不行就随便起一个。”风尚尘有点不耐烦地在那边催促。 安烟结结巴巴,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那……那就叫拓云阁?” 第六十六章:一个烤羊腿引发的怨念 “拓云阁。犹云从头,或开始也。‘拓’字有拓造,开拓进取,落拓不羁之意,意蕴悠长。‘云’字则有平步青云,壮志凌云之意,意义优美。 真是个好名字,安爱卿果然有才华。”风尚尘满意的自言自语。 安烟偷偷擦了擦汗,她哪有想那么多。只不过自己有一个弟弟叫安拓,然后自己名字带着个烟字,就想到了过眼云烟罢了。 很快御书房又只剩下风尚尘,他用毛笔沾了朱砂在纸上列的“女官人选”以及“女官制度”划上了横线。 剩下的除了那件事以外都是一些琐碎小事,再处理一段时间就可以完成了。 至于那个人,虽然现在很多线索都指向他,但是还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可惜藏的又严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揪出他的狐狸尾巴。 罢了,让孩子们小心一点就是了。 “陛下。”布公公在一旁请示他有话要说。 风尚尘看了他一眼,无声示意他可以说话,布公公便将黑鸦传来的口信告诉了他。 “小公主请您今晚去柒楼同几位皇子用膳,说是小聚一番。” 听到是风南柒的话,他停顿了一下手中的事情,然后又继续埋头工作。 “那丫头不是还没消气吗?怎么又突然请我一起去用膳?” 布公公小心猜测,“兴许是因为皇后娘娘过几日就要同陛下离开岚国,心有不舍所以想让一家子在一起聚聚。” 所以最后是为了兰落霜而不是他,算了。 “朕知道了。” 夜色替换了暮色,柒楼里亮起了微微的火光,还有隐隐约约碳火“噼里啪啦”的响声。 “小猪,你说你做的这个什么烧烤架真的能用吗?为什么不直接让玉爷爷烤好了送来?”风南禄双手抓着个超大的羊腿,满脸油腻的看着风南柒在这里摆弄着什么破“烧烤架”。 风南柒擦了擦额头的汗,白了他一眼:“送来的不都进你肚子了吗?再说了,自己动手才有一家子的气氛。” 在旧石器时代前期,最初的烹调是“烧烤”和“膨爆”,也就是把植物种籽放在炭火上爆米花来吃。 那时既没有能放在火上架肉的架子,也没有能耐火的叉子,只能把撕开的兽肉丢进火堆里烧烤,时常被烤糊,难于下咽。 后来人们摸索出先用泥浆涂抹兽肉,然后丢进火堆里。烤熟后,剥开来,泥壳连毛都粘脱了,又不会把肉皮烤焦,这是原始烧烤的一个进步,古书上称这种烧烤法为“炮”。 到了后世,发明金属架子和叉子,才有可能控制火候,进行挂烤和叉烤。但“炮”的技艺仍一直沿用下来,如熊掌脱毛,则常用涂泥烧烤法;后世的“叫化鸡”,也是古代“炮”法的继续。 “烧烤”作为最早的烹调工艺,代表着原始人类对火种的控制和利用,成为了人们结束茹毛饮血时代的信号,走上了熟食的道路。 熟食加速了身体对养料的吸收,减少了寄生虫的侵害,在不知不觉中使体质起了良性变化,同时也加速了从猿到人的进程。 至于烧烤架,风南柒是用一个大型的长筒陶罐然后一点一点用锤子敲碎大约三分之一的陶身作为烤炉,然后又在铁匠那边订做了几个烧烤网架。 用一些木条做了支架,本来她也想让铁匠直接做一个烧烤炉,但是兰落霜的病情太突然,而是那边做的话还需要一些时日。 最重要的一点,她不会画设计图! 画画什么的,最难了。 “没办法,谁让玉爷爷做的烤羊腿就是这么好吃,外香里嫩的。” 风南禄在岚城素有“金舌头”的称号,对于他这种吃货,岚城里大到酒楼菜馆,小到街摊小吃无一不被他尝了个遍。 “你少诱惑我了,玉爷爷为了你特地做的烤羊腿,我可不喜欢有膻味的羊肉。”风南柒嘟囔着,继续摆弄着她的“烧烤架”。 “我悄悄告诉你吧,我现在吃的这个羊腿,是玉爷爷特地做给你吃的,还有一股陈皮的味道。 我估计在烤之前用冷水浸泡了两天,然后又用陈皮、胡萝卜、葱、姜、蒜、料酒、茴香等香料一齐炖煮去膻。 冲洗干净沥干水份后放入调味料煨制入味,最后才放到炉子里烘烤,快熟的时候刷上了玉爷爷的秘制酱料。 啧啧,外皮金黄酥脆,肉质鲜美可口,肥而不油,油而不腻,还带着独特的鲜草气息和那淡淡的橘香~” 风南柒手里的小锤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看着风南禄手里被啃的过了半的烤羊腿愣神。 “你说啥?” 风南禄得意地又啃了一口羊肉,炫耀似的晃了晃,“我说的你不都听见了吗?” 于是下一秒,出现了一个小男孩拿着半根烤羊腿边啃边跑,后边举着一个锤子疯狂追杀他的女孩,以后是一堆侍从惊慌的阻拦他们“相爱相杀”举动的画面。 “你丫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拿走玉爷爷特地给我烤的羊腿!” 风南柒被一堆侍从拦腰抱住,四肢不停的扑腾着,手里的锤子似乎下一秒就会脱手。 “小公主息怒啊!六皇子可能是拿错了!这要是不小心出了事奴婢们没法向皇上交代啊!” 一群侍从闭着眼睛大喊,风南柒咬牙切齿的盯着那个嚣张的不行的家伙。 是不是玉爷爷特地烤的风南禄一看就知道,也根本就不存在拿错了这个可能性。 “他怎么可能存在拿错这个问题!他就是故意的!”风南柒恨的磨牙,好不容易不用忌口了,结果特意买的烤羊腿就这样被人捷足先登了去。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谁让你上次往我巴豆里放大福……不是,往我大福里面掺巴豆,还把我的花茶换成了辣椒水,害我拉了一天的肚子!”风南禄大声反驳,然后又用力的咬了一口烤羊腿。 风南柒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呸,要不是你骗我逛花楼然后还去陆将军那里举报,害我在全城百姓面前丢人,我会报复你吗?” 第六十七章:合家欢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先骗我烧了我的作业害我挨骂,我才骗你母后的青羽霓裳裙在花楼的!” “那是因为你先骗我和我一起溜出宫完结果你睡得安安稳稳却让我一个人在那里守了一夜!” …… 两个人吵的没完没了,一旁的侍从们听的都头大了,这时候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你们究竟为什么吵架?”然后两个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 “对哦,我们为什么要吵架?”风南柒脑袋短路,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从侍从的怀里下来然后自顾自的坐在了放在一旁的小板凳上。 风南禄也是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干脆直接盘腿坐着,一边啃着剩下的烤羊腿一边努力回想着。 “我想起来了!是因为她吃掉了我辛辛苦苦种的小萝卜还不承认!”风南禄灵光一闪,用力的拍了下大腿。 “我也想起来了,他污蔑我吃掉了他的袖珍迷你小萝卜,明明是你贼喊捉贼!”风南柒也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毫不留情的驳回了他的污蔑。 “我没有污蔑你,就是你吃的,你就是不肯承认!” 风南禄气鼓鼓的起身,风南柒也气呼呼的从板凳上下来,两人争锋相对,谁也不肯让一步。 “我又没有做过为什么要承认?明明就是你看自己那个营养不良的小萝卜太丢人了不敢拿出来怕被人嘲笑而自己吃点了!” “我……我才没有!”风南禄因为被说穿心思小脸变得红红的,两人僵持不下,然后都对着对方“哼”了一声别开了脸。 这时候原来提问的那个声音又开口了,“你们说的那个小萝卜是不是小小的,巴掌大都没有,红红的呀?” “对啊,就是这样……你怎么会知道?”风南禄和风南柒反应了过来,纷纷转头看向出声的人。 好巧不巧出声的人就是他们的五哥——风南梧。 柒楼的火光映衬着他的皮肤更加白皙,还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病态。 风南司和风南梧是异卵双胞胎,所以从出生起他就比较瘦弱。 在他很小的时候,曾经发过一次高烧。吃了很多药都不见好转,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后来所有人都认为他活不下去的时候,他竟然奇迹般的撑了下来。 只不过因为那次高烧,让他本来就瘦弱的身子添了病根,受不了风寒。被禁止习武的他体格远远比不上其他几位哥哥,但也因为如此,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博览群书。 如果真的要比起来,风南梧的才能绝对不比风南柒和风南意要差。 “嗯……是这样的,那时候你把那个小红萝卜放在了禄阁的外边的桌上,我去找你的时候你正好不在禄阁。 然后我无意间看见了你那小白萝卜叶子上已经长出了新芽,我记得你说这是要送给母后的。 我思索着小红萝卜开了花比较好看,就把它放在花盆里水培了。这事我不是让你的侍从告诉你了吗?” 风南梧的语气十分无辜,说话也没有像其他男孩子那样毛毛躁躁的,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文文静静的。 风南禄默默看了一眼身边的侍从,然后侍从支支吾吾的开口:“小皇子,我本想告诉你的。但是后来您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小萝卜不见了,然后一口咬定是小公主干的,也不听奴婢解释。” 然后就是风南柒一脸嫌弃,这不都说了你冤枉我了吗? 风南禄脸红红,“因……因为她……她说我的小萝卜一口吞!然后还告诉我小心她半夜去禄阁偷吃!” “噗,这你就信啦!”风南柒听完以后被雷的不要不要的,她当时说的时候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是个玩笑,这家伙还傻乎乎的相信了。 “怎……怎么了!不……不行啊!”风南禄羞愧难当,说起话来都有点结巴。 然后就是风南柒无情嘲笑,“我看你这么多年脑袋都不怎么灵光,就是有点傻得可爱,别人说啥你都信。” 风南禄本来就红的脸刷的一下更红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坐在一边不理他们了。 “所以你们就是为了这件小事情相爱相杀了这么多年?”风南梧忍俊不禁,但也有一点点羡慕。 “哈哈哈哈嗝!”风南柒笑着笑着然后打了个嗝,“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她偏过头看到了风南梧那单薄的身子,眼里闪过了一缕心疼:“入夜三分寒,茶韵,你去我房里取一件风衣给五哥披上。” 茶韵是负责风南柒的饮食起居,所以她很快就把风衣给风南梧披上。 风南梧用手捻了捻身上的风衣,冲着风南柒恬静的笑了笑,那样子就像一个娇弱的美人一样。 风南柒老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这样子居然该死的甜美?啥呀,快醒醒,这是你亲哥哥! 然后某个颜狗又不要脸的花痴了一会儿就被人催促地准备材料烧烤了。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到了,一家人的气氛特别欢乐,可能是因为除了逢年过节很少有机会这样大家聚在一起,所以这次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兰落霜都亲自烧烤。 风南柒虽然还是不愿意和风尚尘多说一句话,不过看在兰落霜的面子上两人也暂时放下了先前的恩恩怨怨。 兄弟几个在桌上大快朵颐,风尚尘陪在兰落霜边上教她烤肉,两人相视而笑,眼里无不时刻流露着满满的爱意。 偶尔脸上沾了灰,风尚尘也会细心的用袖子为她擦拭干净。风南柒第一次看见兰落霜笑得像一个小孩子,可能这就是他们的爱情。 历经岁月艰险,归来仍是少年。 风南柒片着烧鹅,细心的为兰落霜准备好吃食。因为身体原因,兰落霜不可以吃太多烧烤,怕她吃不饱便吩咐了厨房准备了许多精致的小菜。 众人围在一起聊着日常,从小到大的笑柄都供大家娱乐。却没有人提一些伤心的往事,只是到最后每个人的脸上的悲伤还是难以掩饰。 是的,不舍的。 此去经年,不知何时相见,再见时便是天人相隔了。 第六十八章:难题 七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眨眼一瞬之间就过去了。 风尚尘带着兰落霜收拾好了行装,眼中流露出恋恋不舍。 “柒柒要记住不许贪玩,不许胡闹,乖乖听大哥的话。”她有一句没一句的嘱咐着,除了风南柒以外还把其他人都念叨了个遍。 风南柒红着眼睛点了点头,风南意温柔地拉住她:“母妃放心,儿臣一定会照顾好皇弟皇妹们。” 兰落霜忍着眼泪同他们道别,“那母妃将他们托付给你了,你且照看好他们,别让他们闯祸。” “儿臣明白,请母后放心。” 兰落霜回到车子里的一瞬间,风南意就对上了风尚尘那双深沉的眸子。 马车越走越远,风南柒的泪水终于决堤,哇呜地一声就哭了出来,怎么劝也劝不好。 那天之后,风南柒把自己关在了柒楼里整整半个月,谁也不见。 风南意刚开始的时候还时来问候,但是监国一旦忙碌起来就脱不开身,事无巨细都要亲自处理,虽然身边有左右二相辅导,却仍然容易焦头烂额。 说白了还是太年轻了。 “殿下,之前圣上在各国发放的贸易条约如今已有众多小国参与其中。各国也纷纷顺应岚国广招人才为贸易内阁补充议员,但是岚城内外可以胜任贸易议员的人屈指可数,若这般下去在各国贸易中恐难有一席之地,还望殿下定夺。” 朝堂之上,朝臣们向他严谨地汇报工作。虽然主位上已经不是风尚尘,但他们也不敢懈怠。 风南意想了许久才开口,“父皇主张签订贸易协约就是为了五国之间的和平发展,岚国作为大国其说话也有许多分量。岚国若是无可用之才,如此这般恐不利于经济发展。父皇出巡少说也需一年之久,选定地点以后内阁的修建也需一年有余。 莫大人可否能利用这两年有余的时间培养新的一批人才?” 先前发言的便是治粟内使莫昌国,主要掌管财政和民生。 “微臣尽力而为。”他略显为难,但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 “另外微臣还有一事要报,先前圣上下令在一些偏远的地区修建道路,国库曾下拨一笔庞大的数额,如今国库空虚,殿下是否考虑增加赋税?” “不可。”风南意斩钉截铁的回答,“赋税太重虽可填充国库,但却加重了百姓的负担。若为了填充国库而导致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这便有违初心。我们不仅不应繁刑重敛而且还应省刑薄敛,让百姓休养生息才是长久之道。” 大臣们在底下商议许久,有七分赞同和三分默许,但还是有小部分人对此举感到担忧。 “殿下,微臣有言。岚城虽为大国,但是与一些邦国之间的贸易以丝织品为主。近些年来邦国之间实力也逐渐增强,对丝织品的渴求也逐渐减少。若岚国再无其他的商品可供贸易出售,若此时减轻徭役国库便难以充盈啊!”又一位大臣发言。 他提出来的问题的确比较棘手,但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增税,贸易方面除了丝织品以外岚国的确没有比较突出的东西。 “这件事情容我思虑一段时日,还有什么事情吗?”风南意开口,两位大臣便退了下去。此时又又一人上前,那便是新上任的女官安烟。 “殿下,臣近日调查所知,自有关女子人权律令发布以来,仍有一些男人对妇女进行打骂。而在岚国的律法之中有许多没有针对这一系列问题进行明确的赏罚措施。为此微臣在针对这些情况下所进行的归纳与相对应措施,还请殿下过目。” 布公公将安烟手里的折子递给了风南意,风南意看完以后满意地点点头,“安大人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这一条一列都陈列详尽。杨大人,这交于司部审核,若无与律令相冲突便添入律法之中。” 杨大人从布公公手里接过折子,并且深深鞠了个躬,“微臣遵旨。” “众卿家可还有事禀报吗?”风南意询问了一声,但是朝堂之上无人发声。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布公公提着嗓子喊了一句,见众人没有反应便喊了下一句,“退朝!” “愿殿下长乐无极,寿比天高。” 御花园里有花匠精心打理,始终不见凋零萧瑟之意。而风南意与尹相便在这从中漫步,闲谈。 “殿下如今监国已然半月,感觉如何?”尹相双手后置,一边欣赏这秋色满园一边询问风南意。 风南意笑着摇摇头,“从前就知晓父皇每日批阅的奏折如山,但是却不知每份奏折都有棘手之处,学生还有待学习。” 每位皇子在六岁之后,风尚尘便会为他指定一位学傅。如同风南桑的师父是陆澋修一样,风南意的学傅便是尹左相。 “你看这御花园里依旧是满园春色宫墙柳,只有那草色染了秋意。这治国之道就好比搭理这御花园,君王便是那花匠,就看在你什么时候选择种什么花。这一岁一枯荣,等到了明年春天便还是一番新气象。”尹左相捋了捋胡子说。 天气入秋以后就开始转凉,但是花园里的花确恣意地开着,群花争艳,每一朵花都展示出其独有的美丽。 风南意细细体会尹相说话的,对着他鞠了一躬,行为举止之间尽显地彬彬有礼:“学生受教了。” 尹左相的两鬓斑白,但豪迈之气不输少年。他爽朗的笑了几声,与风南意继续并肩走着。 “如今女官制度已经落实,其不足也有安大人整顿修改。现在岚国最严峻的问题就是生产贸易方面,要选择可以替代丝织品的东西作为替换才行。”风南意试着分析眼前的局势,尹相也赞同的点了点头,但是刚想发言就感觉到肩膀被轻轻地拍了一下。 他转过头去发现空无一人,这时候另外一边的肩膀也被拍了一下,他又转过头去还是发现空无一人。 “雪尤你这丫头!”他转过身去看见自己的孙女在后面捣蛋,语气虽是责备之意眼中却是满满的长辈对晚辈的宠溺。 少女欢脱的身影出现在二人的面前,看到风南意一脸笑意的她羞涩的笑了笑。 第六十九章:郎情妾意 “雪尤今日怎会进宫?”风南意问,瞥见少女微红的双颊便脱下披风为她披上。 “天气冷了也不见你多穿点。”他为她系好披风,修长白皙的手指灵活的在她喉间打着活结,尹雪尤心脏突然就像“嗵”的一下撞在了墙上。 “意哥哥,雪尤可以自己来……”她把话说好的时候风南意也刚好系完,“不用了,我已经系好了。” 他对着她温柔地笑着,仿佛十里春风,能够让那冰雪消融。 少女像那被触碰过的含羞草一样,脸红耳赤的低下了头,同她一般欢脱的碎发也被风南意撩到了耳后。 尹左相看着这两人的举动笑得不言而喻,这俩孩子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要是他俩真能成对儿,他做梦都能被自己笑醒。 “因为爷爷今天起晚了,早饭还没吃就来上早朝。娘亲知道意哥哥会和爷爷商讨政事,但害怕爷爷犯胃疾,就让我送点吃食进宫了。” 尹雪尤说着从侍女手中拿过了食盒,风南意看到了便转身询问尹相。 “老师还未用膳,为何不告知学生?学生也好吩咐御膳房为老师准备一些吃食。” 尹左相笑得那个春花灿烂啊,“不碍事,反正过一会儿就回去了。” 风南意连忙带着他们进到意楼,然后将尹雪尤食盒里的食物端了出来,又吩咐厨房做了点暖胃的东西。 尹相小口吃着食物,尹雪尤则呆呆地看着风南意,“意哥哥,这是雪尤亲手做的,你要不要尝尝?” 尹雪尤指着那一盘肉包子说,风南意点了点头,用筷子夹起一个肉包子尝了一口,然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好吃。” 尹雪尤眼睛都亮了,“真的吗?” 然后她打算也吃一口试试,结果却被风南意眼疾手快地给制止了。 “听闻老师说你这几日风寒刚好,碰不得油腻,下次你若想吃我便吩咐厨房为你做去。” 尹相看着他俩心里跟啃了蜜一样甜,然后也夹起了一个肉包子咬了一口。 嗯…… 味道一言难尽。 包子太硬,肉也没熟透,还咸淡不一。 害怕打击自己乖乖孙女的信心尹相只好忍着作呕的欲望,默默地把这个包子吃完。 果然下次还是不要让乖孙女下厨房比较好。 尹左相吃着别的小菜,看着风南意有一口没一口的吃完了一整盘肉包子,不禁暗暗佩服。 不挑食的人真好。 不对,这都快丧失味觉了吧? 正好这时侍从也从御膳房那边端来了汤品,风南意为尹左相舀了一碗红枣山药汤,同时也为尹雪尤舀了一碗。 “这红枣山药汤是将红枣去核泡软,山药去皮切丁后在加入桂圆和莲心煮沸,太医说老师不宜摄入过多的甜食,我就没有命人加入白糖了。” 尹相素来喜爱甜食,但是年事已高的过多摄入糖分容易得富贵病,也就是现在说的糖尿病。 这汤入口清甜,山药也煮的软糯,其中还有莲心那一丝丝难以捕捉的苦涩以及山药自带的一丝丝酸味,但是很快就被桂圆和红枣的甘美给盖了过去。 “意儿有心了。”尹相满意地看着这个未来的孙女婿,余光所到之处是尹雪尤正在费力的将红枣皮肉分离。 风南意似乎也注意到这一点,他略有歉意的看着尹雪尤:“是学生疏忽了,学生忘记雪尤不喜红枣。” “没有没有,我只是不喜欢吃这红枣皮,太扎舌头了。” 尹雪尤终于剥好了最后一颗红枣,然后心满意足的将它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尹相眯着眼睛笑道,“我这孙女自小被我宠坏了,还望殿下请勿怪罪。” 风南意用帕子擦了擦尹雪尤面前桌子上的汤汁,回应着尹相的话:“老师客气了,学生与雪尤一同长大,雪尤的性子学生自是清楚,况且学生不曾将老师当外人,又何来怪罪一说?” 见众人吃的差不多了,他便吩咐侍从将残羹冷饭撤下,继续与尹相商讨政事。而尹雪尤则是撑着脸在一旁听着,虽然不知道听懂了多少,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这丫头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的。”风南意命人拿来了毛毯给尹雪尤盖上,他看着女孩子精致的睡颜小心呵护着。 他对风南柒也不曾这么好过,只是每每见到尹雪尤就想好好对她,她想怎样他都愿意陪着她。 “这天色也不早了,老臣便先行告退。雪尤这孩子睡着了就不喜别人打扰,明早老臣退朝后来接她回府。” 这小两口嘛就得给人家留给空间是叭,这郎情妾意的他看着都眼红红。尹相也不担心风南意会对自己的孙女做什么,数着心里的小九九就离开了。 “倾音,你去收拾一间客房出来给我。”风南意在门口对自己的侍女小声吩咐,深怕吵醒了在书房里睡着的人儿。 风南意想把她抱起来送到卧室里却又羞于下手,最后尹雪尤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抱着,睁眼一看才发现居然是风南意。 两人的姿势有点亲密,她的无意识地两只手挂在他的脖子上,耳朵也贴近他的脖子。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风南意那沉稳有力的脉搏,而且跳的还有点快……? 风南意的手无处安放,只能用自己的手臂拖着尹雪尤的身体,若不是尹雪尤不敢抬头看他,定然会看到他俊俏的脸上满满的窘状。 “意……意哥哥……”她小声的唤他,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什么声音细若蚊足。 风南意听到这声音因为不知所措身体而突然僵硬,“你醒了?是我动作太大把你吵醒了吗?” 尹雪尤羞红了脸,三千发丝遮住了她那躲在风南意怀里的娇羞模样,“爷……爷爷呢?” 风南意没有放她下来,反而继续抱着走向卧房。按理说尹雪尤一旦醒了就应该放她下来,只是他有点不想这样。 “老师先回去了,他说明天过来接你回去。”他声音有点沙哑,喉结上下滚动着。 “那意哥哥放我下来吧,雪尤可以自己走。”她想从风南意怀里下来,谁知下一秒那只揽着她腰的手将她的头紧紧按在他的怀里。 “外面风大……我且抱着你去卧房先。” 尹雪尤一只手紧张的抓着风南意的衣领,浑然不觉自己手心上已经是满满的汗。 风南意也没发现,自己因为过于紧张而加快的脚步,只有尹雪尤听到了他那跳动地越来越快的脉搏声音。 第七十章:对策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第七十章:对策终于到了卧房,因为第一次有这样的亲密举动,两人之间的气氛略显尴尬。 风南意又吩咐倾音取了一个暖炉进来为尹雪尤暖身子,他看着低头看着床榻上不敢说话的少女定了定神。 “这是我的卧房,你今晚住在这里,我会去客房休息。你若饿了就让孜儿和倾音说一声,倾音会吩咐厨房为你准备晚膳。” 尹雪尤抬眸看着他,楚楚动人的眼眸就像那雪地中的黑珍珠一般,“意哥哥不和雪尤一起用膳吗?” 风南意溺爱的揉了揉她的头,“我还得和其他大臣一起商议国库空虚的事情,所以今晚不能陪你一起用膳。你若困了乏了就早些歇息,我晚点回来看你。” 尹雪尤难掩眼里的失落,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风南意离开以后就到处瞎逛,天都快黑了哪来的大臣商议国事,不过就是找个借口出来吹个风冷静一下下。 女孩子都是这么软软的吗?他看着自己的手臂发呆,然后脸又泛起了诡异的红晕。 “大哥?” “啊?!”被打断思路的风南意跟受了惊的兔子一样,心虚的把手放在了身后,回头才发现叫住自己的是风南梧。 风南梧披着厚厚的外套,手里抱着一个暖炉,一脸狐疑地盯着他,“大哥你在想什么啊?叫你这么多次你都没有应我。” 风南意咳嗽了一下,总不能说自己思春了吧?想了想就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 “这不是最近国库空虚,没有想到一个好一点的办法弥补亏空的国库嘛。” 风南意又细细地为风南梧解释了一遍情况。 “原来是这样啊,修路改道的确劳民伤财,这时候也不能够再压榨百姓,的确有点棘手。”风南梧思虑着。 “的确,我曾多次派人去找一些岚城内的富豪捐银,但愿意捐献的人只有九牛一毛。想从这一群铁公鸡嘴里捞钱,难啊!”风南意长叹一口气。 商贾富人中愿意帮忙的人真的少之又少,这种亏本的买卖的确没有人愿意帮忙,但是他目前为止也想不到好的方法。 风南梧的侍女递来了一个新的暖炉,就在他伸手接过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 “若我们拿不出来,就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吐出来就好了。” 风南意看着他那瘦弱的脸庞,“五弟可有对策?” 风南梧点了点头,“如今岚城内的富豪不在少数,其房屋地契也数不胜数,多数人存储钱财多为自己家中,另外一个地方便是……” “钱庄?”风南意皱眉,“五弟的意思是让钱庄出钱?” “是的,所有富甲一方的人名下都会有一些钱庄,钱庄也是收揽存储百姓财产的地方,也是钱庄银两流通的主要途径。 若在这基础上加上岚国一个国家信誉作为保障,那么之前百姓所担心的那些安全问题都会得以解决,之后钱庄的收入也会大大的增加,并且还有一定的官银作为流通中出现意外的资金周转。 所以那些富豪会为这份保障而纷纷出资,到时候还害怕国库无法充盈吗?” 花钱买一份国家认定的保障,不管钱庄还是国库都互利共惠,何乐而不为? “另外可以给这份流通权定个起步价,出价越高的人所获得的官银周转资金越多,既可以避免一些没有足够家底和信誉的小钱庄,以免亏本,又可以吸收庞大的资金。 虽说发生意外的几率很小,但是意外总是不请自来的,意料之外的事情也是常有的,买一份保障也让人觉得心里踏实。” 风南梧白皙的手指头关节分明,他命人取来纸笔拟了一份稿子,风南意在旁边提意见修改着。 很快在两兄弟共同努力下一份大纲就完成了。 “太好了,这目前最大的难题得到解决了,另外还剩下寻找一些能够代替丝织品的的货物就可以了。”风南意高兴的看着稿子,眉目间难以掩饰的喜色。 他拍了拍风南梧的肩膀,眼里满满的欣赏:“没想到五弟竟然有如此才能,是大哥之前疏忽了,大哥忏愧啊!” 风南梧莞尔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大哥说笑了,你我本是同根生,就应该兄弟齐心才是。至于你说的那个替代品,柒柒的鬼点子多,你可以去找她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想法。” 说到风南柒,他重重叹了口气:“柒柒把自己关在柒楼里足足半月,谁也不见,不知现在怎样了。” “柒柒应该还是放不下母妃的事情罢了,再过段时间应该就会好了。”风南梧将手伸回袍子里,提到这个话题两人心上更是沉重。 “那大哥请早些休息,臣弟先行告退了。”风南梧不想面对这个话题,便直接回去了。 风南意吹了会冷风,也慢慢的回到意楼。 他刚进门倾音就上前为他宽衣并递上一个暖炉,“雪尤睡了吗?” “回殿下,尹小姐还未休息,殿下要去见她吗?” 风南意摇了摇头,“你告诉她我今晚就不去了,让她早点休息便是。” “诺。” 风南意换上了里衣,躺在床上迟迟未眠,辗转反侧到了夜半三更的时候才有了睡意。 而在风南意房里的尹雪尤也是这样,一闭上眼就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便激动的睡不着觉。 但是无奈二人都抵挡不住一波又一波席卷而来的困意,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不过风南意没有尹雪尤那样舒服了,还要早朝的他只浅眠了一小会儿就被拉起来上朝了。 等他和尹左相退朝以后回来,某个小懒猪还在呼呼大睡。风南意吩咐她们不要去打扰这个贪睡的家伙,自己和尹相下了一早上的棋。 等到尹雪尤醒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备好了午膳了。 尹左相作为一个资深电灯泡,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孙女和孙女婿之间的气氛不大对,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他俩的感情有了那么一丢丢进展。 两个年轻人不说话,尤其是雪尤这丫头吃完就催着尹相带她回家,甚至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风南意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情绪的变化,一路嘴角含笑地送他们出了宫门才转身离开。 “殿下,接下来去哪里?”他身边的一个侍从询问着,风南意想了想,“去柒楼吧。” 第七十一章:野心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第七十一章:野心风南意来到柒楼门口就被侍从给拦了下来。 “柒柒还不愿意出来吗?”他心下有点无奈,如果真是这样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到她。 侍从犹豫了一下,说:“回大皇子,小公主今天一早就出去了。” 风南意皱眉,这么久没有出来见人,一出来人都没见到就跑没影了。 “那你可知小公主去哪儿了?”他询问面前这个侍从,侍从摇摇头,有点不敢肯定的说出了风南柒的下落。 “前段时间小公主喜欢往菁殿跑,大皇子可以去哪儿瞧瞧,若是不急的话等小公主回来后奴才通报一声。” 风南意挥手,示意不必了,他亲自去寻人就是了。 自从花千初离开之后,菁殿恢复了从前的死气沉沉,杜棠一如既往地守在院子里。 风南柒坐在小型的水车面前不知道鼓捣着什么,走进一看才发现是小屋面前那熟透的葡萄捣碎了。 风南柒背对着他,没有发现风南意来了许久。 “你在干什么?”风南意看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她想干嘛便开口询问。 被吓到的风南柒差点一个没拿稳就把手中的葡萄汁给打翻了。 “呜哇,你吓死我了!走路怎么都没声的呀?”她略微心疼的看着一些洒了出来的汁水,认命的拉耸着脑袋。 她把汁水掺着果肉小心翼翼的倒进了一个密封的陶罐里,“我在酿葡萄酒,这都快十月份了,葡萄再不摘下来就都烂了。” “大哥找我什么事呀?”她舀了一瓢清水把手洗干净,坐在凳子上啃着点心。 风南意对这个小丫头还是抱走怀疑态度的,之前他没想过找她商量。父皇对她的重视还有风南梧的推荐让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说出了出口贸易商品的问题。 风南柒撑着下巴啃了一会儿点心,然后让飞鹰把纸和笔拿了出来,她用手帕把手擦干净后就开始在纸上涂鸦。 “雪域盛产雪果以及雪狐皮毛,但是其炼铁技术不行。慕国虽然资源短缺却盛产铜,光是至今发掘出来的铜矿就已经有好几处。洺竺、水月与岚国位于中土,贸易主要靠茶叶、瓷器和丝绸。 五国之间贸易成互补状态,岚国还有一处优势就是铁矿居多,但炼铁工艺选不及水月国。若能在炼铁技术上取得突破,那岚国就进入一个新的阶段。”风南柒列出一系列的简图供他们参考。 “可惜我在炼铁这方面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除了可以告知炼铁用的竖炉的基本构造以外就帮不上其他忙了。” 炼铁是一项重要且庞大的工程,除了需要大量的焦炭以外还需要大量的水,炼铁厂的建设需要细细规划才能实行。 岚国有一条河流的中游和下游落差较大,可以提供强大的水能,不过据她所知那个地方是粮食种植区,不适合建设炼铁厂,而且她这方面的专业知识太差。 “五国之内水月国的炼铁工艺最为精进,大哥可派遣一些使节前去进修学习,在学习完新的炼铁技术之上我们可以通过改进目前的生产工具,也就是纺织车什么的进行改进,进一步扩大丝绸的产量。 不过我对机械方面也并不精通,所以小妹爱莫能助。” 说完她又飞快的写了一个流程图,“若是产量提高以后可以从织布、染色、成衣由岚国承包,培养大批技艺精湛的绣娘,或者设计一些别出心裁的成衣款式也能够从中抬价不少。” 这就叫做潮流。 “另外还可以请专门的木匠设计一些便捷的生活用具,只要符合不同人群的需求也可以成为岚国独特贸易优势。” 这叫做创新。 “对了,还可以联合一些专门经营方方面面的商贾合作,建立一个岚国贸易协会,不同行业之间的不同行情相互交流相互讨论,这样也可以及时了解各个领域之间的不足与优势,方便查漏补缺,取长补短。” 她一口气说完,中途没有注意到风南意那诧异的眼神。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似乎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一样。那些在自己面前觉得是难题的事情,在她面前似乎都不是什么大事。 “大哥……?你有在听吗?”风南柒看着面前这个愣了神的哥哥,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 嗯…… 是不是暴露了? “柒柒你为什么会懂这么多东西?”他还是压不住好奇心,开口询问。 风南柒想了想,“可能是皇帝老头儿天天念叨的原因?” 风南意半信半疑,但还是继续听她说了下去。 “不过这些事情都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如果现在比较急的话建议多制作一些木制品。也可以选择出售烧制好的铁矿卖给一些小国,但是先前雪域与慕国交战,父皇又训练了一批新兵,如今急需武器……反正就是你看着办吧!” 她不清楚国库中详细的物品数量,其他国家虽然已经慢慢变得强盛,但以丝绸为主的贸易应该还会持续好几年的时间。 这几年的时间里也足够他们培养一批新的产品,所以风南柒并不担心。 不过这些方案还是要根据情况而定,她只是为风南意提供一个思路,具体怎么做就看他自己了。 风南意眼里多了一分意味不明的东西,先前是他太自视甚高了吗?居然忘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风南梧和风南柒都是不容小觑的人,哪怕他没有竞争皇位的心,但也要更加努力的学习才行。 “小妹这般有才华,待成年之后在朝中一定会有一番作为。”他想到风尚尘离开时那眼神,胸口就闷的发慌。 说不妒忌是假的,他本以为风南柒不过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罢了,这般才发现风尚尘一直教了她很多东西。 其实并不是他想的那样,风南柒和那个皇帝老头儿是那种八竿子打不着一处的人,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还没有风南意与他接触的时间多。 只不过说皇帝老头儿天天在她耳边念叨也是为了敷衍了事罢了,没有想过风南意会因此而心生醋意。 “啊?我对做官什么的都没兴趣。”如果逼不得已的话。 她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风南意听到了竟然有一些吃惊。 原来她还不曾知道风尚尘的打算,那个想要让她成为岚国历史上第一个女帝的计划。 第七十二章:四角恋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第七十二章:四角恋风南柒总觉得风南意怪怪的,但是他又不肯说,于是风南柒便放弃了猜测,继续鼓捣葡萄去了。 这段时间她每天晚上都在不停的做着噩梦,梦见的都是前世母亲去世的样子。 “公主下一步要怎么做?”飞鹰在一边问着。 风南柒擦了擦汗,说:“往罐子里加些白糖就可以啦!” 飞鹰有点无奈,他想问的不是这件事,但还是照做了。 “我知道你问的是什么,慕容靖戏班子巡回演出大概需要花上一年半的时间,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思想的传播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在人们的脑海中形成一点点意识,这是需要时间的,不可以急于求成。 而其他方面风尚尘也已经帮她找到人处理好了,她要做的只有在需要她出手的时候去插一脚就行。 他怎么会不清楚那只老狐狸心里打的是些什么主意,他现在最担心的无非就是害怕风南意凭借自己出色的才能而在朝中拉拢了一大片人心,之后形成一边倒的局势,对她不利。 嫉妒是会毁掉一个人的,尤其是像风南意这种从小被当成最优秀的人更加经不起打击。 她想风尚尘在走之前就已经清清楚楚的跟他说明白了,这两年的时间是让他心里有一个平衡的过渡期。所以这两年里风南柒安安分分的就好了,只要风南意没有动一些不该动的心思。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做这天下之主。”她喃喃自语,谁也没有听见。 …… 就这样又过去了数月,风南梧和风南柒的提案也都开始施行。 原本特别繁忙的风南意现在也开始变得清闲了下来,恰好过几日就碰上了尹左相的寿辰,这种值得庆贺的日子里自然是宴请了不少的人来参加。 其中也包括苏相还有陆将军还有各个大大小小的官员提着礼物为他贺寿,几位皇子里没有什么要紧事的人也都参加了。 风南柒从进门开始就看见了尹相笑得嘴巴都没有合拢过一次。 其他官员大臣准备的礼物都是特别精致的书画瓷器搞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她能拿得出手的有前几个月自己酿的葡萄酒。 啧,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寒碜。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出口,但是尹相只是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风南柒看着身边的风南禄大快朵颐,而自己则对桌上的美食毫无食欲。 “小猪怎么不吃呀,这次寿宴可是我特地吩咐御尚房的大厨做的呢!”风南禄看着她兴致阑珊的戳着碗里的肉,不免有着担心。 “噢,没事。”这几个月让她待在皇宫里哪里也不去,真的把她给闷坏了。 风南意不像那个皇帝老头儿,可以对她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每她快要跑出去的时候就给拎了回来。 风南禄停下了他吃东西的嘴,反而开始八卦了。 “小猪,你看那个苏相的女儿苏妍。”他挨着风南柒小声的说。 风南柒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继续戳着碗里的五花肉,“哦,挺漂亮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知书达理,温婉动人。” 风南禄白了她一眼,“谁让你看她的样子啊?” 然后某人一脸莫名奇妙的看着他,“你是让我看什么?” “你再看看,好好看看!”他又戳了戳风南柒。 风南柒这连头也不抬的说:“不看,我长的太丑了,对美女没兴趣。” “知道你长得丑,你不用特地说出来。”风南禄口直心快的回她的话。 风南柒手里的筷子“吧嗒”一声就断掉了。 “我是说,你看她那看我们大哥的眼神,啧啧,满满的爱呀!”风南禄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还又夹了一大块五花肉往嘴巴里塞。 风南柒抬头观察了一下,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她又冲着风南意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人家正安安心心地吃着东西,完全没有注意到苏妍的目光。 “然后你再看看雪尤姐姐也和那个苏妍一样,看咱大哥的眼神都是浓情蜜意的。”风南禄奸笑着又吃了一大块红绕肉。 风南柒有点无语的看着这个小屁孩,他都可以去当八卦小天后了。 她本来不想理会这种事情的,但是余光一瞥又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那你有没有发现咱五哥看那个苏妍也是这个样子的?” “啊?” 风南禄惊的嘴巴里的肉都快掉下来了,风南柒嫌弃地把他的下巴给合上,“啊什么啊,就是这样。” 于是两个人八卦的看着这四个奇奇怪怪的少年少女。 风南柒稍微理了一下关系。 风南意和尹雪尤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两个人应该都是相互喜欢着对方的。 然后苏妍好像也喜欢着风南意,但是风南梧好像喜欢着苏妍。 嗯……真的是奇奇怪怪的。 “不过你说咱们五哥为什么会喜欢苏妍啊?”风南禄百思不得其解。 风南柒想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因为她是别人家的孩子。” 风南禄想证实一下心中的想法没有错,于是跑到风南梧那边试探了一下。 然后他又一脸惊恐的回来了。 风南柒一脸淡定的看着他,吐槽:“你这一脸‘我被猪拱了’的表情是什么情况?” “你知道我刚刚去干嘛了吗?”风南禄似乎被吓傻了,居然没有怼回去。 “去找五哥了。”她说。 “这不是废话嘛,重点不在这儿。”他咬着嘴唇,似乎在回忆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刚刚过去跟五哥说,夜凉风寒,担心他身子受不住,我陪他回宫。然后你知道他跟我说了些什么吗?他居然跟我说没事,他不冷,还受的住!” 他一脸不可思议,随之又转为愤慨。“这还是我体弱多病又多娇的五哥吗!” 风南柒扶额,她表示不想发表任何言论。 不过说真的她也特别好奇,为什么风南梧会喜欢苏妍呢?在她的记忆里他们应该是没有接触的机会的,所以今天应该算得上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但是风南梧看苏妍的眼神又不像是一见钟情的样子。 嗯……果然奇奇怪怪的。 “不过看样子那个苏妍也没戏,你看。”风南禄依旧贼心不死的继续观察。 风南柒抬头看见尹雪尤拉着风南意离开了,而苏妍则是满脸失落的坐在那里,风南梧看到苏妍这失落的样子,脸上是满满的担忧。 这算什么,四角恋吗? 第七十三章:爱意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第七十三章:爱意“雪尤,你把我拉出来干什么呀?”风南意的袖子被抓着,一直远离人群为止。 尹雪尤甩开他的袖子,没有和他说话。 她看到了,苏妍看着风南意的眼神,充满着爱慕。 “怎么了?”他柔声询问,不清楚她突然之间为何闹起了情绪。 “你今天见到苏妍了吗?”尹雪尤抬眸看着他,只见眼里的男人无声的点了点头。 “那……那她好看吗?”她兴许是有些紧张,下意识的抓紧了衣服的袖口。 风南意奇怪她问这些问题,但是看见她那一脸认真的模样,也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尹雪尤见他许久不说话,便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臂,“你快说……” “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贤淑,美艳不可方物。”风南意面对尹雪尤认真的逼问,认真的下了一个总结。 “那……我和她……比……谁更美?” 尹雪尤羞愧的低下了头,苏妍作为岚城的才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那么多名门子弟上门提亲都被她拒之门外,可偏偏苏妍怎么就看上了风南意这个呆子! “你……怎么不说话?”她抬头看着风南意,眸子里都快渗出泪来。 风南意思考了一下,“柒柒曾经告诉我,如果一个女孩子问我她和另外一个女孩子比谁更漂亮,这种时候我就应该回答那个提问的女孩子比较漂亮。” 尹雪尤有点懵了,好像就应该这样回答的。 “但是我不想骗你。”他反手抓住尹雪尤,她就像一只还没有发育好的小兔子,撞进了大灰狼的怀里。 风南意低着头,眉目中带着笑意,尹雪尤周身充斥着这个大男孩的味道,用手抵着他的胸口想要拉开点距离。 “你,你先放开我!”她声音里带着焦急,还有一丝丝的吃惊。 风南意看着她这幅挣扎的样子禁锢她的手又故意加紧了一分。 怀里的小女人很软,抱着就和棉花一样。他还能闻到从她头发上传来的幽香,还有她身上的……温暖。 “雪尤……”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身上传来的热度让他喉间干涩。 尹雪尤听到他的声音,害羞的别过头了。 “雪尤……”风南意禁锢她的手松了一点却低下头脸颊紧紧地贴着她的耳朵,强制自己冷静了一点低声在她耳边呢喃。 “她比你美得多,在我心里却远不及你。” 尹雪尤有点吃惊,下意识的偏头看他,却正好碰上他想亲吻佳人那圆润的耳垂。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唇瓣意外的重合,双方都轻愣了一下。 下一秒换来的是风南意失去控制地攻占和索取。 唇间的柔软甘美,他渴望更多。 这一秒的变故让尹雪尤措不及防,想要挣扎却被风南意的大手死死扣住了后脑。她看着心上人的俊脸娇羞的闭上了眼,可风南意那份灼热的爱意让她觉得窒息。 感受到怀中佳人的颤抖,风南意才不甘心的舍弃了那份甘美,让尹雪尤在自己怀里大口的喘息。 尹雪尤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来不及想发生了什么,就被一阵不远处地骚动给打断了。 “死老头你踩到我了!”一个清脆的男童声音小声地传了出来。 “谁推我的,哎呦我这老腰啊……”有点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捂着我的眼睛!”这次是一个女童的声音。 “你俩臭家伙这地儿就这么大,嫌挤就别躲进来啊!”那个苍老的声音抱怨道,下一秒就变成了求饶的话。 “哎呦哎呦!疼疼,轻点,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禁不起打!” 还在拥抱的二人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哪三个不要脸的家伙躲在了一边,风南意马上背向声音的源头松开了怀中的佳人儿。 “我跟你说让你小声点,好了吧,这下被发现了吧!”女孩子的声音有点责备。 风南意看向假山那边眼神错综复杂,现在是走呢,还是不走呢? 尹雪尤害羞的躲在了风南意的身后,那一老两小就这样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爷爷!”她偷偷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爷爷竟然也在这个偷看的行列里,难免娇嗔一声! 尹左相厚着脸皮笑了笑,“今晚月色真美啊!” “老头子你傻了吧,今天晚上哪来的月亮?”风南柒咬着牙说了一声。 于是乎,尹左相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嗯,看来这月亮也是很配合,这月黑风高才更适合幽会。” 某两个人刷的一下脸就红了,就像被捉奸在床一样慌张失措。 “我们……没有……”尹雪尤本想解释的,却被打断了。 “啊?老头儿,你不仅傻了还瞎了吧,这哪有看见什么人啊?”风南柒故意左右张望,看不见这窘迫的二人。 一旁的风南禄也应和了起来,“是啊!哪有什么人啊,老头你眼睛不好使的话,我改天让太医给你瞧瞧。” “走吧,走吧,这月亮都没了,该看的都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回去继续吃东西吧!”尹左相继续打着哈哈,给那两个小娃娃疯狂使着眼色。 两人飞快的点点头,赶忙圆场,“对对对,我的肉还没吃完呢。” 然后三人落荒而逃,剩下的两人在风中凌乱。 “都怪你,你要是小声点我们就不会被发现了,还弄得他们俩这么尴尬!”风南柒小声的指责风南禄。 “都说啦还不是这个死老头捂着我的眼睛害得!”风南禄轻车熟路地推卸责任给了尹左相。 尹左相义正言辞的教训这俩屁点大的小屁孩,“小孩子哪里可以看这些不该看的东西呀!” “不就亲个嘴嘛,这亲都亲了,下一步就该表白啦!”风南柒故意放大声音给杵在原地的两人听,随后声音又变得小小的,只容他们三人听得到,“要不是被发现的话还可以继续看好戏呐。” 尹雪尤听到这话捂着脸转身就跑了,风南意看着两边落荒而逃的人影不知道何去何从。 刚刚,都被看到了? 回到宴会上的三人松了口气,风南柒终于忍不住吐槽尹左相:“你这老头子什么怪癖,居然还躲在一旁偷看自己亲孙女在那里谈情说爱?” 尹左相眯了眯眼,摸着胡子笑了笑,“就因为是自己亲孙女儿,所以才要看看这事儿能不能成。” “啧,明明就是去看戏的,你这花生都准备了一口袋!”风南禄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尹左相倒也不生气,过生日就是好啊,事事都顺心儿,估计他很快就能成为太爷爷了! 第七十四章: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第七十四章:最后风南意选择了尹雪尤离开的方向,原本热闹的小庭院变得寂寥,安静的连虫鸟都无力发声。 等待一些彻底恢复平静后,从另一处阴暗中走出了另一个人。 她腮凝新荔,鼻腻鹅脂,身形窈窕,美艳不可方物。 她有些失望着风南意离去的背影,怊怅若失。 夜,淡去了她的影子;月,也拨开了云层。 明明庭院空旷,她却觉得压抑地可怕。 “果然……儿时所说的,都是戏言。” 你也早已,把我忘了。 …… 尹雪尤坐在房间里,一脸的红晕还未散去。胸口处按耐不住的悸动,久久不能平复。 “天啊,我究竟在干什么,简直不知羞耻!”尹雪尤捂着脸娇嗔,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而且还被那么多人看到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响动,是风南意叩门的声音。 “雪尤?”他的声音刚刚好能够让尹雪尤听到,“我刚刚,失礼了。” 外面的声音停顿了很久,但是尹雪尤依旧可以看到映在门上的人影,他并没有离开。 “雪尤?”房间的门被打开,风南意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眼前少女的脸。 虽然尹雪尤强装淡定,但那有点害羞的神情依旧流露在她的脸上,她的眼里。 “刚刚的事情,就,就当没发生过好了!”她有点结巴的大喊,脸上红扑扑的。 可爱。 可风南意看着她这幅样子,眼神却变得更加深邃了。 “不要。” 得到回答的尹雪尤呆愣了几秒,然后反应了过来。 “诶?!” 风南意双手抵着门,素来温雅的他竟然学着地痞流氓的样子调戏尹雪尤。 “都被看到了。” 尹雪尤想起那个画面,还被自己爷爷和那两个小鬼头看到的场景,有点不知所措,忽的一下眼泪就出来了。 “下…下流!” 风南意看着眼眶湿湿的她,大手就伸了过去,轻柔的为她擦了擦眼泪。 “就想对你一个人下流,只对你的话……就没关系了。” 吻,再度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这次却没有像先前那般,只不过像蜻蜓点水一样,吻到了便离开。 “雪尤,你可心仪我?” 他的声音很轻,像一个孩子一样的试探,带着渴望还有一丝害怕。 “雪尤……雪尤不知。”尹雪尤目光暗淡了下去,她怎么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她从很小的时候,很小的时候,第一眼见到他,就喜欢上他了。 他那么聪慧,温柔,优秀,喜欢他的人那么多,而自己却太平凡。 左相的孙女又怎样,她无一是处,只不过是顶着个华丽让人羡慕的头衔的普通人罢了,她配不上他。 “骗人……”风南意低头捧着她的脸,他勾着她的下巴,两个人四目相对,处于弱势的尹雪尤偏转了视线。 “我不喜欢。”她说。 听到这话的风南意觉得心痛,就在他以为这是尹雪尤回答的时候,她却继续说了下去。 “雪尤不喜欢苏府小姐看意哥哥的眼神,可是……” 你却那么优秀。 “吃醋了吗?”他又想起风南柒对他说的话,因为喜欢才会有的感情,因为喜欢,才会觉得难受。 “雪尤不知……呜!” 下一秒尹雪尤被横抱了起来,又被死死的堵住了嘴,就在她觉得快因为无法呼吸而昏厥的时候,风南意还是依依不舍的松开了。 终于被放过的尹雪尤揪着他的领子大口喘息,正好听到他一下又一下有力的心跳声音。 “雪尤可心仪我?”他声音充满蛊惑,因为他已经知道她的心意,不过想听她说出来罢了。 “雪尤……最喜欢意哥哥了。”她的声音很小声,但还是被风南意听的清清楚楚,他开心的趴在她的肩头,就像一只小奶狗一样蹭着她的脖子,让她忍不住的发笑。 “若父皇和母后能够无恙归来,我就求父皇下旨,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他说着就把尹雪尤放了下来,为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眉眼中带着笑意,温婉却清冷的他第一次露出这种神情。 只是后来尹雪尤每每问起他为什么喜欢自己,风南意却只是笑着说,这是个秘密。 不得不感叹时间的飞速流逝,这段时间的岚城平静的像睡着的野兽一样,也许是在紧张的气氛下太久了,更需要这样好好地休息。 风南柒也在高大夫的治疗下,左肩的伤慢慢的痊愈了。 只是后背上的那一条疤,如今是无论如何也淡不下去了。 不过好在她自己看不到那条丑陋的伤疤。 他现在每天的日程安排就是在医馆,流莺阁,还有皇宫里到处乱跑,一切好像恢复如初,却又不同往昔。 对于风南柒来说,这段时间对她来说,她不过是一个看客。 自尹左相的寿辰过后,风南意和尹雪尤尴尬期过后两人更加你侬我侬,依依不舍。 但偏偏不知道觉得是相处尴尬呢,还是咋的,每次非要带上她这个电灯泡。 所以与其一个电灯泡在那里晾着,不如两个电灯泡一起亮着,所以风南柒都会拉上风南禄一起。 于是他们两个人的零花钱飞速的失踪。 “大哥,你俩十天半个月不见面就不行吗?”风南柒心疼地摸着自己要腰间瘪瘪的钱包,一脸哀怨地看着他。 风南意老脸一红,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这不是看你们闷在宫里太久了嘛?带你出来走走。” “算了吧,你俩天天腻在一起,还把我带出来。把我带出来就算了,还把我晾在一边,又不包吃又不包玩的,还要我自费掏腰包。肚子饿饿,钱包空空。” 路边摊上的肉包子发出诱人的香味,勾引着她肚子里的馋虫。 “大哥,那个,去吃饭,我饿了。”于是她选了肉包子铺旁边的那家酒楼。 风南意笑了笑,便牵着她的手,打算带她进去。 但是突然之间人群一阵骚动,一个瘦高的男人飞快的拨开人群狂奔。 “抓贼呀,快抓贼!”一女声高喊着。 风南柒仰着头看着风南意,眨了眨眼。 眼看那个小贼要撞了上来,风南意只用了单手就把他给放倒了。 “你他娘的多管闲事干嘛!”被压在地上的贼人穷凶极恶的大喊。 风南柒捡起来掉在一边的荷包,给他做了一个鬼脸:“抓到给抓了还放什么大话?你这么凶要不要去官府里凶凶。” 第七十五章:美人皮包骨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第七十五章:美人皮包骨听说要去官府,贼人瞬间就怂了:“少侠行行好,我上有老下有小……” “那我还说,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子孙满堂呢!”风南柒白了他一眼,无情反驳。 贼人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风南柒也挑衅的瞪了回去。 “好了柒柒,别闹了。叫城管过来把他带走吧。”风南意踩得他有点酸,脚刚抬起来,底下的人就挣扎的想要跑走。 于是又被狠狠地踩在了脚底下,不过这次换了只脚。 贼人躺在地上闷哼,这时候钱袋的主人刚好赶来,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毫不起眼。 “给你。”风南柒潇洒的将钱袋丢给了那个女孩,女孩子再三感谢他们。 “小米!”这时候另一个声音轻呼,“不得放肆,快点拜见大皇子。” “呀,是别人家的孩子!”风南柒看到来人愣了一下,然后故作惊讶。 苏妍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但还是对他们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大皇子安好,小公主安好。”她脸上荡漾着红晕,一颦一笑都透露着大家闺秀该有的气度。 风南柒嘟着嘴,看着这个被誉为岚城才女之一的人。 风南意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太多的神情:“苏小姐客气了。” 苏妍看他这幅样子眼里有些失落,但还是保持着大家闺秀应该有的微笑,声音里多多少少有些苦涩。 “大皇子是来巡游,真是难得。”她说,眼里流露的爱意让风南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安小姐为何这么说?”风南意微笑,眼里却是满满的疏离。 果然,还是要保持距离的吗? 苏妍看着他,心中是满满的苦楚。 风南柒看着她的样子,拉了拉风南意。 风南意笑了一下,便开口对苏妍说道:“苏小姐既然无事的话我就告辞了。” 他拉起风南柒的手便向身后的酒楼走去,却被苏妍叫住了。 “大皇子!”她的声音引起了一小部分人的关注,“方便的话,我们可否随同?” 这个年代的女孩子,要说出这种话还是需要勇气的,只不过却被风南柒给无情的驳回了。 “不可以。”她的眸子恍若冬日的寒冰,冷漠不带感情。 她是不喜欢苏妍,但仅仅只是因为别人总拿她和苏妍做比较,所以本来就带自带仇恨体质。 她对苏妍的仇视也仅限于此。苏妍很优秀,但是不代表她可以在风南意与尹雪尤之间的感情插一脚。 苏妍看风南意的眼神是明眼人都能够知道的,风南意也应该能够明白。 “柒柒!”风南意低声呵斥一声,转头便向苏妍道歉,“抱歉苏小姐,柒柒还小,童言无忌。不过今天我们兄妹二人一同游玩,带外人也十分不便,还请苏小姐谅解。” 她那天看到了风南意眼里的暖阳,那是只有对尹雪尤才流露出来的,连风南柒都不曾见过。 苏妍垂眸,压下心尖的苦涩,但是仍然阻止不了水雾浮上眼眶。 “苏妍明白,是苏妍冒犯了,还请大皇子见谅。”她福身,那绝美的脸上带着的落寞让人心生垂怜。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出落的如此之动人,让人觉得这世间再无他物能够相称,怕是那落入凡尘的仙子也不及她的一肌一肤。 风南柒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也有些于心不忍。 美人皮包骨,人美在骨不在皮。偏偏这两样苏妍都有,这是她不可否认的。 “小姐!”小米惊呼,连忙扶着差点倒地的苏妍。 她已经泪流满面,却冲着小米笑了一下:“无事,不过被绊了一下罢了。” 小米看到她这样难免心疼,鼻子酸酸的:“小姐明明如此喜欢大皇子,为何不直接说清楚?还有那小公主,虽说刁蛮任性也不应该如此对待小姐啊!” “小米!不得口出狂言。”苏妍训斥她,“大皇子中意尹府小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我的确不应该插一脚。” 只是,她想试试,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小姐姐,给口吃的吧…”这时候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用她脏脏的手抓苏妍的裙角。 苏妍看到了她便摸了摸她的头,“小妹妹是怎么了吗?” 可能很久没有被温柔对待,小女孩的脸上都是污泥,还可以看见一些伤疤,见到苏妍这般温柔的人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我和弟弟从云枕村来的,村里来了好多坏人,爹爹娘亲还有爷爷都被杀死了。”女孩子抽泣着,“仙女姐姐给点吃的吧,我和弟弟很久没吃东西了……呜……” 苏妍看到这个离这个小女孩很近的墙边上有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孩子正在安静的熟睡着,那便是她说的弟弟吧。 她温柔的为小女孩擦了擦眼泪,“乖,别哭了,没事了。” 帕子上都是泥土,小女孩身上也污秽不堪,但是那襁褓里的孩子却干干净净的,看来这个小女孩把这个孩子保护的很好。 “你叫什么名字?”苏妍询问她,眸里满满的心疼。 “我叫方韵之,弟弟叫云归。”小女孩停止了抽泣,抱起了在一旁睡得十分安详的小孩子。 “村子的人死了以后,村里的钱还有粮食都被那些坏人搜刮干净了,我和弟弟被爹爹还有娘亲藏在山里,然后爹爹和娘亲为了去引开坏人,结果……” 可能是这么长的颠簸终于有人听她倾诉,方韵之哭的没办法停下来。 “你是怎么到岚城来的?”苏妍等到她缓和了一点,便询问她。 “娘亲说,这里舅舅在,可是我和弟弟去的时候,他们说不认识我们,把我们赶了出来。”小女孩眼睛红红的,长久来的食不果腹让她看起来十分瘦削。 苏妍知道了事情始终以后既气愤又心疼,她让小米抱着那个熟睡的小孩子,领着小女孩进了一间客栈。 她帮小姑娘洗了个热水澡,还让小米买了件新衣服给她。 “姐姐你人真好。”方韵之十分感激的对为自己洗头的苏妍说道,声音弱弱的。 苏妍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继续为小女孩清洗头发。 方韵之以为苏妍并不相信她赶紧解释,“我是说真的,姐姐人长得又好看,心肠和菩萨一样,我好喜欢姐姐。” 苏妍为她擦拭干净头发,又给她挑了一件新衣服穿上,她垂眸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眼里是无尽的温柔:“姐姐以前,不是这样的。” 第七十六章:苏府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第七十六章:苏府方韵之眨了眨眼睛,不是很愿意相信她说的话:“真的吗?” 她询问,但苏妍也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好了,真漂亮。”她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打扮干净的方韵之小小的鹅蛋脸,眼里也充满神采。 方韵之激动的摸了摸身上柔顺的绸缎,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她以前从未穿过这样的衣服。 苏妍温柔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走吧,小云归在楼下等你呢。” 方韵之乖巧的点了点头,被苏妍牵着下楼。小米抱着方云归坐在一个角落里乖巧的等着苏妍她们,小婴儿身上香香的,安静地喝着羊奶。 方韵之从小米怀里接过他,小娃娃挥舞着双手显得无比高兴。姐姐抱着弟弟的动作也十分熟练,尽管姐姐十分瘦小,但是二人的温情也足够让冷漠的人动了心。 “我给你准备了一些小米粥,虽然很想让你吃别的好吃的,但你饿了太久,吃那些东西会无法消化。” 小米粥里加了南瓜、枸杞、山药、莲子和红枣和蜜饯,南瓜还是已经蒸的软糯后和小米粥一起熬制,山药被切成了小小块增加了小米粥的口感,红枣和蜜饯被切成丝让粥的味道更加甜美。 在这般美味的勾引下,方韵之很快的就喝完了一整碗粥。苏妍为她舀了一碗新的,却让方韵之看的呆了。 无论是从拿起碗筷还是到打粥,苏妍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无比端庄,明明是这么平常的一件小事情,却让她做的显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不过呆归呆,方韵之还是乖巧的喝掉了第二碗粥。盛粥的碗很小,也不过一个手掌那么大,但是仅仅就这么点食物而已就让她觉得饱腹。 “剩下的带回去给一些乞丐吧。”苏妍用帕子擦了擦手,然后给方韵之擦了擦嘴,对小米吩咐道。 小米抱着小云归目光显得担忧:“那这两个孩子怎么办?” 苏妍垂下眼眸,微笑中显得一丝苍凉:“带回去吧,这么小的孩子不能没人照顾。” “但是大夫人那边……”小米还想开口,却被苏妍给制止了,尽管如此方韵之还是看出了端倪。 如果她跟着苏妍回去的话,一定会给苏妍添麻烦的。终于,她鼓足勇气向苏妍开口拒绝。 “仙女姐姐,你不用管我们的,我可以好好的照顾弟弟的,你不用为我们为难。” 苏妍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神情复杂。 在很久以前,自己也曾说过这些话。 她笑着抱住了方韵之:“没关系的,不会给姐姐添麻烦的。” 小米还是一脸的担忧,苏妍给了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没事的,大夫人那边我会处理好的。” 苏府门前立着两座高大的石狮子,似乎在每一个稍微有点财势的人都喜欢在门口摆上石狮子,就像两个守护神一样守护苏府长盛不衰。 不过方韵之在自己舅舅家看到的石狮子和苏府门前见到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门口守着几个侍从,看到苏妍回来便前去向家主通报。 这时候一个小仆看到苏妍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脸上焦躁的神情在看到苏妍之后也没有消减一丝一毫。 “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您比承诺回来的时间要晚了一个半时辰,大夫人现在正在大发雷霆啊!” 方韵之躲在苏妍裙子后面不敢说话,那个小仆看到她之后脸上更加惊恐。 “天啊,小姐您怎么还带回一个小丫头,不对是两个!大夫人那边你要怎么交代啊,您这样可是会受罚的啊!”小仆以为只有一个的时候恰恰又看到了身后小米手上抱着的一个孩子,这下子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苏妍从容的安抚他,方韵之听到受罚就显得有点惊慌了,“姐姐……” 她的声音细若蚊足,但是苏妍还是听到了,她安抚完小仆之后摸了摸她的头,“放心吧,姐姐没事的。” “阿德你带我去见大夫人,小米你带韵之和云归回我的别院里休息,再给她们准备一个房间。” 她吩咐下去就随那个名叫阿德的小仆离开了,临走前还交代了小米一句话,“别对孩子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方韵之看着苏妍远去的背影,心中却是满满的后悔,如果当时拒绝了就不会给仙女姐姐添麻烦了。 “走吧,小姐不会有事的。”小米抱着云归,会那个踌躇不安的小丫头说。 方韵之询问无可奈何的小米,“如果我和弟弟没有和仙女姐姐回来,那么姐姐是不是就不会受罚了?” “不是这样的。”小米看着苏妍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就算你当时拒绝了,小姐也会把你带回来的,小姐不会有事的,你就安心地和我回去吧。” 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苏妍终于到了正厅,大夫人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喝着茶,旁边是她的两个妹妹——苏孜月和苏莘。 “大夫人。”她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大夫人却不带正眼瞧她,而是让她继续跪着。 “你这次出门和我说好午时归来,你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她的声音尖锐刺耳,苏妍却习以为常一样从容不迫的回答。 “回大夫人,未时三刻。” “你还真有脸说出来啊,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又去哪里勾搭男人了。”出声的是苏莘,她对苏妍的敌意就摆在门面上了。 虽说是长姐,却没有半点对长姐的恭敬。 苏妍直起身子冷眼瞧她,“苏妍并未做出任何有损苏府颜面的事情,还请妹妹说话……” 啪。 一道耳光直接从苏妍的脸上落了下来,毫不留情。 是苏莘,她恨恨的冲着苏妍呸了一声,开口:“厚脸皮的人打的手真是疼,打你也真是脏了我的手,简直和你娘亲一样是个下贱货。” “算了吧妹妹,你都说她厚脸皮了,你再怎么用力她都不会觉得疼,疼的反而是你的手。像她这种不要脸的就应该把她脸上的皮给剥一层下来,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不要脸。”苏孜月在一旁落井下石,看到苏妍那绝美的脸上多了四道指甲刮痕让她心生快意。 “你们两个够了,研儿再怎么说也是你们的长姐。”大夫人终于开口了,她随便训斥了一下两个女儿就继续追问苏妍。 “听说,你今天回来还带回来了两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外人?” 第七十七章:面具下的她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第七十七章:面具下的她“娘亲你为什么要指责我们,我又没有说错什么。像她这种人带回来的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简直是臭味相投。” 苏莘向大夫人撒娇,一脸得意的继续贬低苏妍,似乎这样做能够让她从中得到满足感。 “妹妹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这人与类聚物以群分的,什么东西本就该和什么东西放在一起。” 苏孜月话里的刺更尖,但是这些刻薄的话苏妍却全然充耳不闻,而是回答大夫人的问题:“是的,一个叫方韵之一个叫方云归,是云枕村来的。 大的那个有六岁了小的只有几个月,云枕村整个村子遭到了山匪的袭击,他们是来岚城投奔亲人的。” 苏莘不屑的哼了一声,“人家好好的投奔亲人,你把他们带回来做什么?让我猜猜,估计是亲人不肯收留这两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你就大发慈悲,露出你那个菩萨心肠,把她们带了回来。” 苏妍没有说话,因为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苏妍啊苏妍,你到底把苏府当成什么了,府里有你这样一个野种就已经够了,你还要多带几个回来。这是要干嘛?组成一个野种军队?” 苏莘一口一个野种叫的不亦乐乎,苏妍再怎么生气却也只能忍着。 在苏府,她是没有任何地位的。 “好了妹妹,别说了。”苏孜月提醒苏莘让她收口,但是苏莘仍然不依不饶。 “我就是要说,怎么样!我不仅要说我还要特别大声的说,外面不是人人都称苏妍这个下贱货是才女吗?又有谁知道她不过是她那个风骚母亲和一个侍从生下来下贱东西,苏府小姐?她配吗?”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耳光声音,这次动手的却换成了苏妍。 她温柔的笑着,明明打了人却仿佛不是她的手笔。 “果然,厚脸皮的人打着手就是疼呢。”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已经红起来的手:“我本想着,我们是一家姐妹,所以你们说的话,我姑且可以不必放在心上。但是凡事都要适可而止点才好。” 苏莘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向来大话不敢说一句的她今天居然动手打人? “你打我?你这个贱人居然打我?像你这种肮脏下贱的东西怎么配碰我一根手指头?”苏莘怒目圆睁的冲她大吼。 “这两个孩子身世甚是可怜,苏妍是必然要留下他们的,还请大夫人恩准。”她无视了在一旁抓狂的苏莘,还是那般从容的微笑,一举一动都不失一点礼仪。 “你这般打了人还想让我同意你的请求吗?”大夫人也冷静的开口,说实话她对苏妍突然这样动手也是十分吃惊的。 “大夫人说的这般动手是指妹妹对我动手呢?还是我的妹妹动的手呢?若大夫人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请您继续把这个瞎子做到底。”她的笑容很淡定,但也很危险。 “我看妹妹这也是今天新染的指甲吧,上面的颜色都还没褪干呢,要是真要计较起来的话,我脸上那指甲的颜色应该也能作为一个证据吧。” 她笑着看了看苏莘手上的指甲,“妹妹觉得这是我伪造的话那可真是抬举我了,这指甲的染料是父亲特地从外地带回来的,我可没有这个福分享受呢。” 苏莘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大夫人终于肯正眼看她。 “你知道吗?你和你母亲一样让人讨厌。”大夫人尖锐的声音传到苏妍的耳朵里,但苏妍却依旧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你走吧,今天晚归还有带外人进来的事情我姑且不跟你计较。不过你给我记住了,没有下次。” 她说话里带着警告和威胁,苏妍也只是应了一声就打算离开。 “不行,不能让她离开!这个贱种居然打我!”苏莘冲上前用力的抓住苏妍的手臂,但是却被苏妍反手给掐住脖子摁倒在地上。 “究竟谁是贱货野种大夫人应该比我清楚的多吧,你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去问问大夫人。我让着你不代表我会忍着你,不是母亲交代了不能残害手足,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吗?” 苏妍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眼里满满的杀意。 她在苏府的确没有任何地位,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她有足够的证据让大夫人倒台,这也是为什么大夫人会对苏妍打了自己女儿却没有作为的原因。 她对苏妍有所忌惮,她从未想过被欺压了这么多年的苏妍在暗地里收集了那么多证据。 苏莘被苏妍掐的喘不过气来,她拼了命的想挣脱开,却都是无济于事。 苏妍白皙的手已经满满的血痕,那是苏莘用指甲刮出来的,她却像没有一点痛觉一样暗暗的收紧了手指。 苏莘扑腾着双腿,苏孜月和大夫人也在一旁用力的推着苏妍,却发现凭她们根本推不动她。 这时候大夫人才发现,苏妍不仅仅忍了十几年的气,还藏了一身的功夫。 就在苏莘马上就要窒息而死,大夫人终于放下架子跪在她的面前求饶。 “妍儿,一直以来是我不好,但是莘儿是无辜的,你放过她吧!” “无辜?”苏妍嘴角带着嘲讽,手却松开了已经昏厥的苏莘。 两个人惊恐的抱着苏莘仰视苏妍,明明差点杀了人,却仿佛自己没有关系一样。 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可怕。 “呵,你顶着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心肠却比任何人都毒辣。你以为你这幅模样,大皇子会喜欢你吗?” 苏孜月明明害怕地不停颤抖,却控制不了的嘴硬。 苏妍被戳到了痛处,收起了那一直以来挂在脸上的笑容。 “是啊,我心肠歹毒,却也只对你们。大皇子喜不喜欢我,与你何干?你自己委身与人,和人苟且最后也还是被人玩腻了就抛弃了吧?” 她说着说着又笑了,一步一步靠近这个和她同岁却比她晚一天出生的女孩。 苏孜月颤抖的退后,大夫人想护着她的女儿却有心无力,苏妍俯下身抓着苏孜月的下巴,眼里满满的讽刺。 “苏孜月你知道吗,你连那花楼的姑娘都不如,你以为你可以瞒天过海吗?” “你怎么会知道……”苏孜月双眼无神,这事情明明只有她和那个男人知道。 忽然间她明白了一切,“是你,原来是你!” 她像疯了一样在苏妍身上乱抓一通,但依旧是无用功。 “不,不是我。”她的笑宛若十里的春风,温暖又明媚,在苏孜月眼里却像是掉进了冰窖一样阴冷无比。 第七十八章:是他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第七十八章:是他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这幅模样的呢? 苏妍冷漠的离开正厅,回头看向那抱在一团母女三人,眼里除了嘲讽和不屑以外,还有一丝难以捕捉的怜悯。 “娘亲,你回来啦!” “娘亲你怎么流血了!” “娘亲……娘亲……” 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把她藏在别院里,一步都不肯让她走出去。 院里生活没有人照顾,只有一个母亲的陪嫁丫头一直照顾着她们。 那时候无论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要那个丫鬟亲自去拿,而她则一直在那两个人的羽翼下成长。 她还记得那次丫鬟发了高烧,母亲用自己的嫁妆换了银两去买药。明明那么多首饰,换了钱买药也应该还剩许多的,回来却只有几包被打开过的药材。 那天她一直等母亲回到别院,一直等到天黑。母亲回来的时候,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明明那么虚弱了,却还那么温柔的对着她微笑。 母亲的身边带着一个比她还要小的丫头,那就是小米。 “小米,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懵懂无知的她对从未窥探过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也总喜欢抓着小米询问。 那些山川、湖泊、甚至除了别院以外的屋子,她都一概不知。 但是最开心的是,母亲有一双巧手,总能化朽木为神奇。 尽管她从未接触过外面的世界,母亲也竭尽所能的让她了解。 在她的记忆里,母亲就是她的神,是她全部的信仰。 她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是压抑不住年少的冲动。她渴望着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的多姿多彩,用耳朵去听这个世界的各种声音,而不是像被圈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把笼子当成真正的世界。 也是第一次,她才真正明白母亲为什么一直将她囚禁于那小小的别院之中。 “原来你就是苏妍,是那个贱货生下来的野种啊!” 面前的一群小女孩穿着华丽的衣服,身上也是穿金戴银的,漂亮极了。而她身上唯一的饰品只有母亲亲手为她雕刻的一支木簪子。 “孜月你说她就是那个野种?娘亲和侍卫通奸生下来的那个?”旁边的小女孩追问,眼里充满着鄙夷,剩下的就是一堆小女孩的起哄。 那时候的她还不明白什么叫做野种,什么叫做通奸,但隐约的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词。 那时候的她,不明白其他孩子对她的敌意,反而傻乎乎的询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或者是觉得好玩,那群小孩把她耍的团团转,而她却还在为看到外面的世界而觉得庆幸。也天真的,把她们当成了朋友。 直到,那一群小女孩把不会游泳的她推下了水。 她在挣扎中看到了苏孜月那厌恶的神情,剩下的一句话让她对这个世界的美好期愿彻底崩塌,原来外面的世界,没有母亲说的那样美好。 “谁要和你这种野种做朋友,亏你还是我的姐姐,你配吗?呆在苏家多一秒我都觉得恶心,你们这种肮脏的人全部死光了才大快人心。” 她没有上过学堂,她的一切都是母亲教她的,读书写字、琴棋书画、刺绣女红。 在她看见那一群人都走光的时候,在她觉得自己活不了的时候,她才明白母亲打死也不愿意她踏出别院半步的理由。 母亲一直都是一个温柔的人呢,偏偏只有在这刚刚解冻的池水里才明白,母亲的怀抱有多么温暖。 “喂,喂,小丫头,快醒醒。” 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了母亲,梦见了小米,梦见了外面的世界,还梦见了自己的结局。 可是当她睁开眼看见地不是母亲故事里那阴冷的地府,而是一个这明亮却肮脏的世界。 好像有人抱着她,小小的怀抱,却很温暖。 “你落水了不会喊人的吗?救命不知道怎么喊呀?” 声音很稚嫩,听起来像一个男孩子。 她努力睁开眼,才看清楚了抱着自己那个人的样子。 脸蛋白白的,却是那种惨白,应该是被冻僵了,但是他长得却十分好看。 睫毛长长的,眼睛也黑的透亮。 她想挣脱开,却发现自己被冻的动都动不了。 男孩子的衣服也为了救她而湿透了,可怀抱却很暖和,就像母亲一样。 “娘亲……”迷迷糊糊的,却喊了这一句。 男孩子身体抖了一下,应该是那风吹的。 他一定特别冷吧,却把外套给了她。 “什么娘亲,我是男的,我不会救了个傻子吧?那我可好亏啊。” 男孩子冷的瑟瑟发抖,不停的吸着鼻涕,却还强撑着和她说话。 但是她还是好冷,冷的很想睡觉。 想回别院,她想回家。 “小丫头,你别睡,你陪我说说话。”男孩子看着她那虚弱的样子,又捂紧了一分。 “他们说要是这样子睡着了是会死的,和我说话就好了,和我说话就不会想睡觉了。我可是很……啊qiu……很会聊天的。” 她听见小男孩子说着说着就打了个喷嚏,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你笑了,笑了就好,笑了就说明还活着。”小男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雀跃。 她强撑着睡意轻轻的“嗯”了一声,还活着。 之后男孩子说了好多好多话,得到的回答明明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却也让他无法压抑喜悦。 “小丫头,你知道吗,我真想让你做我老婆。对了,你应该不知道什么叫做老婆吧,父皇告诉我老婆就是妻子,是要一辈子对她的人。 从来都是别人保护我,你是我第一个保护的人,你说你这么一个小傻子以后被人欺负怎么办?真想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小傻子,如果你能活下去,就做我的老婆好不好?以后我保护你呀,有我在那些人就不敢再欺负你了。” 小男孩自顾自的说,而快要晕过去的他却没注意到小女孩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他那腰间的令牌。 原来,是皇子吗? 兴许是受凉了发烧,在彻底晕过去之前,她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我知道你是谁了,我一定会来找你的,你一定要等我。” 她低低的应了一声,也许他没听到,但是她却记在了心里。 那个令牌的样子,等到那一天,两个人应该都会认出对方吧。 就算最后没有遵守约定,她也一定会对他说声谢谢的吧? 第七十九章:珍珠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第七十九章:珍珠只不过那个小男孩,如今已经心有所属了。 苏妍回到别院里,小米现在门口紧张的张望,见到她平安的回来就放心了。 小米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苏妍下意识的往后缩,但是手上一道又一道的划痕还是被眼尖的小米给看到了。 “小姐,疼吗?”小米心疼的撩起苏妍的袖子,手臂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划痕虽然不多但是还是很深。 “不疼。”苏妍温柔的笑了笑,“以前练功的时候比这个疼多了。” “仙女姐姐……”方韵之抱着小云归站在不远处,苏妍用小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便朝她走去。 她笑得很温柔,就像当初母亲对她那样。 “我回来了。” 看到苏妍这幅模样,方韵之热泪盈眶,积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开始决堤。 “韵之一定会保护好姐姐的,再也不会给姐姐添麻烦了。” 那是她落水以后恢复意识之后看到坐在床头流泪的母亲所做出来的承诺。 她讨厌这个世界,却不得不保持微笑。 这个不大的别院和那个小小的男孩子是她心中仅存的美好。 …… “娘亲,为什么你对谁都这么温柔?”小小的苏妍坐在母亲的腿上在树荫底下乘凉。 女人的脸上美丽的容颜已经衰退,却已经掩饰不了她的绝代风华。她拿着蒲扇为小苏妍驱赶蚊子,笑着回答了她的问题。 “妍儿记得娘亲的那条珍珠项链吗?”她问。 苏妍点了点头,把手张的大大的:“妍儿记得,那些珍珠又大又漂亮,比之前在苏孜月头上看到的要好看的多呢!” 母亲掩唇微笑,“那条项链是你外公送给娘亲的嫁妆,那项链上的每颗珠子都是他亲自打磨的。 妍儿你知不知道珍珠是哪里来的?” 她的语气里带着幸福还有骄傲,眸里带着无时无刻都带着温暖。那时候的苏妍并不知道,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这些微不足道的美好是让母亲一直保持对这个世界温柔的最后一丝希望。 “你外公当时和娘亲在海边买到了特别大的一个珍珠蚌,母亲的珍珠就是从那个蚌里拿到的。”苏妍睁着眼睛看着母亲,听她讲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取珍珠是要用刀子从蚌壳的缝隙刺进蚌壳里,然后用力的把蚌掰开,这时候就可以从蚌肉里拿出珍珠了。” 苏妍咬着手指,脸上满满的都是吃惊:“那么珍珠蚌不会疼吗?” 母亲突然笑了,眼睛弯弯的。 “会疼,当时娘亲也是这么和你外公说的。” “后来呢?”小苏妍好奇的追问。 “后来呀,你外公既心疼那买蚌的钱,又拗不过我,就把珍珠蚌给带了回去养。 不过因为府里离海水太远,珍珠蚌还是死掉了。” 母亲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丝丝的惋惜,可能那个时候,她已经把珍珠蚌当成了朋友。 “啊……没有海水就会死吗?”小苏妍皱着眉头,似乎很不愿意听到这个结局。 “嗯,因为海里才是它的家呀。”母亲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外公告诉娘亲,珍珠其实是掉进蚌里的一颗沙子,后来慢慢的就变成了珍珠。” “真的吗?为什么沙子会变成珍珠呀?”小女孩睁大了双眼,她不敢相信那些那么漂亮的珍珠最开始是一颗沙子。 “因为蚌很温柔啊。”母亲说,“蚌不小心吞了沙子进去,明明很难受,最后却让那些让它难受的沙子变成了一颗又一颗美丽的珍珠。” “所以妍儿也要做一个温柔的人呀,那些对你不好的人,伤害你的人不管是不是有意的,不过都是一时做错了。 等他们认识到自己错的时候就会后悔而向你道歉。这种时候,你就要把那原本是沙子的珍珠送给他们。” 母亲的眼里温柔不减,但小苏妍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失落。 不过小孩子太过于纯真,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莫名的情绪,他们只想知道自己所好奇的东西。 “可是我不是蚌呀,怎么能像蚌一样生出好多漂亮的大珍珠呢?”苏妍继续询问,天真的她还不能够理解母亲想表达的意思。 “蚌有坚硬的外壳,内心却很柔软。珍珠不是在别的地方,是在这里。” 母亲指了指苏妍胸口心脏的地方。 … “可是最后到娘亲死了,也没能听到给了您沙子的人的道歉。”苏妍看着手里那一串珍珠项链,喃喃低语。 对不起,娘亲。妍儿做不到成为一个温柔的蚌,做不到变成像娘亲一样温柔的人。 人之初,性本善。可是,在这权利至上的世界里,善意已经沾满了污点。 … “像你母亲这般善良的人,最后连死了都无人问津。家族衰败,被人任意践踏,名节被毁,连一个像样的丧礼也没有。你真的希望变成和她一样的结局吗?” 母亲去世的时候她只有九岁,除了别院的人她就没有见过别人来祭拜过母亲。 就连那出生起就没见过的父亲也不过是匆匆一瞥,甚至不带一点留恋就离开了这里。 “你是谁?” 跪在坟头前的苏妍询问,明明心里很难过,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了,就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眼泪都消失了。 “我是来帮你的。只要你答应,你就会有不一样的人生,甚至可以为你的母亲报仇。” 男人的声音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魔,吸引着她堕落。 苏妍冷漠的抬起头,发现这个带着精致的白色面具男人身边,站着和她一起长大的小米。 小米面无表情,但是苏妍还是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悲伤。 母亲,我可能做不到你希望的那样了。 “好,我答应你。” 母亲,对不起。 … “出来。”陷入回忆的苏妍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周围的变化。 她冷冷的呵斥了一声,就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戴着精致的白色面具。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们,这对你来说很简单吧?”男人开口,看着面前这个拥有无与伦比美丽的女孩。 苏妍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将那条美丽的珍珠项链收好。 “有什么事情?”她的语气很冷漠,收起平时那副温柔的样子。 男人躺在她的床榻上语气带着玩世不恭:“你这幅样子让我觉得好心酸,我也想看你那副温柔的样子呢。” 苏妍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憋出了她想说的话。 “从我的床上滚下来。” 第八十章:听说有灾情?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第八十章:听说有灾情?“苏小姐很冷漠啊,这和你在外面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男人倒也不介意,继续调侃她,但也顺从的从她的床上下来。 等他走到她的身边之后,从他的修长白皙地手指里紧接而来的是一道密令。 “主子下命令了。” 苏妍冷着脸看完这道密令,男人撑着下巴看着她,就算隔着面具也能想象这面具后那张玩世不恭的脸。 “你打算怎么做?”他询问将纸条烧了的苏妍。 苏妍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起身从衣柜的隔层里拿出了一件白色的裙子与一个雕刻精致的白色面具。 “主上亲自下的命令你能怎么做?”她甚至不屑回答这个白痴问题,反问了一句。 男人发出低低的笑声,似乎十分欣赏她这个样子。也许是因为在他面前这样的她,才是最真实的。 “我要换衣服了,滚出去。”苏妍小心翼翼的合上了衣柜的隔板,然后抱着衣服走到屏风后面。 男人跟着她走到屏风附近,却只是背靠在屏风的另一边,“怕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那是在训练的时候逼不得已的,我都说了让你忘了那件事。” 苏妍反驳他,曾经训练的时候受过伤,当时只有这个男人在身边,所以他的确看过她身子。 不过当时只有九岁,和现在不能比。 “怎么?要为大皇子守身如玉吗?” 男人眯着眼看着门口,语气里有一点点嘲讽,还有一点点不愉快。 “和你没关系吧?”苏妍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把最后衣服上的腰带系好了。 “的确和我没关系,但是你确定那时候救你就是风南意吗?” 男人语气显得风轻云淡,却意味不明。 “你想说什么?” 苏妍的语气瞬间变冷,虽然那件事以后再见到风南意已经是好几年后的事情,当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不过她还是清晰的记着那个小男孩腰间的令牌。 金色的令牌上刻着的那个“意”字。 男人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她的冷漠,而是自顾自的说下去,“我想说那时候救你的人是我,你信吗?” 苏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男人已经能够明显的感受到她的怒意了。 “你应该还没有瞎到看不见门在哪里吧?” 男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是说真的。” “你训练的时候我见过你的脸。”苏妍漫不经心的回应,“而且这个玩笑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那都离救你了过多久了?像我这种越长越俊俏的人下一秒就能让你迷上我。”男人看着换上了白衣的她,眯着眼睛笑着回应。 “我都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说这句话的。” 她戴上了面具,打开了房门。 小米已经早早地在门口等着她了,“小姐。” “这次我和白殊去就可以了,你留下来好好照顾韵之和云归。”她说,白殊就是在她身边的男人。 “诺。”小米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男人察觉到了小米的目光,语气里带着俏皮:“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要是能碰她的话,她早就被我吃干抹净了。” 小米没有多说什么,静静地看着她们离开了别院,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就去忙活了。 躲在走廊拐角的方韵之在确定小米离开以后小心翼翼的回了房间,她手里还拿着伤药和纱布。 刚刚那个是仙女姐姐吗?为什么给人感觉不一样了?似乎就不是同一个人。 虽然带着面具,方韵之还是能够认出来苏妍的身形。 她想去询问却没有这个勇气,最后揣着满腹疑惑抱着方云归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床被子还有床垫,桌上放着食物和便条。 “吃食放桌上了,床铺醒来以后你就自己打理吧。另外小姐这几天心情不好,你不要去打扰。好好休息,饿了就去厨房弄点吃的。” 便条是小米留的,看到这句“你不要去打扰”,方韵之可以肯定之前离开的就是仙女姐姐。 另外一个人看起来像个男人,会是谁呢? …… “殿下,南方边境的一些山村遭到了悍匪的洗劫,据来报一个月以前又有三个村子无一生还。” 陆将军的声音铿锵有力地响彻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为何会突然有悍匪横行?”风南意看到那奏章不禁疑惑,这几年在风尚尘的管理下治安十分优良,不应该出现这种事情。 这时又一个大臣走了出来,“回殿下,南方突发水灾,据线人来报是因为知县私吞了修筑水坝的银两所致。后来被灾情所连累的几个村子里的住民便成了一伙山匪。” “话虽如此,也不至于血洗这么多村子吧?”风南意皱眉,总觉得事有蹊跷。 这时候苏相走出来发言:“殿下是不知受到那些天灾的灾民是如何丧心病狂,只要能够活下去他们不惜任何代价。” 风南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此事就交给陆将军全权处理。” “臣领命。” 陆澋修上前领命,除了这件事情以后也就没有别的大事,风南意就结束早朝。不过单独留下了陆将军一人商量这次平定山匪的事宜。 “陆将军如何看待这次山匪的事件?”风南意询问,语气里还带着对长辈的尊敬。 “臣觉得,这次山匪横行有所蹊跷。虽然以往也有悍匪屠杀村庄的先例,但都是边境上一些穷凶极恶的恶人。 且不说这次山匪是由受灾的村民所组成,这些村民本身就没有拥有可以进行屠杀一个村子的工具以及物资。 所以依臣所见,这次悍匪事件实在可疑。” 陆澋修理性的分析,正好和风南意所想的一模一样。 “所以这次还请陆将军能够仔细调查,另外赈灾一事也拜托您了”风南意起身行了个礼,却被陆将军回拒。 “君有命,臣不得不从,大殿下不必行此大礼。” 当然,遇上了这种事情,最激动的还是风南柒了! “让我看看,衣服、药草、被褥、吃食……还有什么没准备呢?” 听说风南桑要和陆将军一通去赈灾某个丫头飞奔回柒楼收拾行李。 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了,真是太开心了,这几天她都被闷坏了。 “我好像没说要带你一起去吧?”风南桑刚刚和陆将军商量完,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丫头已经整装待发了。 风南柒跟没听到一样跑过去四处扒拉,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下了。 “喂,柒丫头,听我说话。”风南桑挑眉看着她这幅样子,心底乐开了花。 这个小丫头闷在皇宫里太久了,这次能出门应该会把她乐坏了吧? “你不打算带我的话干嘛告诉我?”风南柒叉腰翘起下巴看着他。 风南桑摸了摸鼻子,“可能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这几天不在?” 风南柒看着他眨了眨眼没有说话,一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继续”的表情。 “我没打算带你一起去赈灾。”风南桑说,嘴角扬起的幅度暴露了他内心的得意。 “你没打算带我去我就自己跟着去呗,反正不过就不坐马车的事情。”风南柒看着他说,脸上写满了认真。 风南桑看到了略显吃惊,“离悍匪所在的地方很远,你确定要徒步前行?” 风南柒听到这话反而比他更吃惊,“谁说我要徒步了?” 风南桑一脸疑惑,“难道你想去买一辆马车?” “为什么要买马车?我这不是有飞鹰吗?” 在一旁打包行李的飞鹰听到后身形一愣。 啥玩意?是让她骑着我飞过去吗? “噗,别闹,我认真的。”风南桑忍不住笑了出声,这都是什么清奇的脑回路。 “赈灾路途艰辛,路途会遇到很多突发的情况,更何况这次过去我们不仅仅只是赈灾,重要的是还要剿匪。” 风南桑在风南柒面前蹲了下来,两只手捏着她那婴儿肥的脸,一字一句郑重无比的告知她。 “而且听说这次山匪屠杀了好几个村子的人,是很凶很凶的。我还听说他们最喜欢吃小孩子了,因为小孩子的肉最嫩了,尤其是你这种小公主。” 编到后面他自己都不信了,而且他坚信这种哄小孩子的谎话吓不到这个丫头。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哈哈哈哈嗝,不信。”风南柒傻笑了一会儿,斩钉截铁的告诉他自己内心的不信任。 “我说真的。”风南桑说,看着自家妹妹一脸鄙夷的样子想了想,于是改口,“好吧前面一半是真的。”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不信。”风南柒也一脸认真的告诉他。 风南桑有点懵了,她明明知道自己说的是真的了,为什么不相信。 “你说过那些山匪的前身是灾民吧?”风南柒挣脱开了风南桑的魔爪,揉了揉有点发酸的脸说。 “首先,屠村最基本的要素——人,物资,工具。 再怎么穷凶极恶也得吃了饭才能提刀去杀人吧?既然都说了是灾民,那么粮食肯定就不够了,当然不排除他们丧心病狂的吃了人肉。 第二,噗……” 还在解释的风南柒突然笑出了猪叫,这就让在一旁的风南桑一脸懵逼。 咋得了,这是? “哈哈哈哈嗝,抱歉。就是突然想到了一群饿的走不动路的人拿着菜刀、柴刀、铲子、锄头等等等等啥的去屠村的样子。” 风南柒停止了脑补,冷静的向他解释了一下自己突然爆笑的原因。 “第二就是要有可以杀人的工具了吧?村民不可能备特别多具有杀伤力的武器,当然农具什么的也有可能,不过除非伤到要害否则别说屠村了,杀人都难。 第三,在灾情突发的这几个月里面就前前后后灭了有数十个村子,仅仅凭一些流离失所的灾民,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管是从屠杀者还是被屠杀者,如果别去其他因素,两者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觉得屠杀者才更容易被被屠杀的人所屠杀。 哦对不起,有点绕。换言之,就是无论从人数、物资还是工具,那些被灾民被杀的可能性比较高。 所以我觉得,山匪不是悍匪。我们去剿灭的是悍匪,也就是趁着这灾情而作乱的真正的歹人。” 风南桑鼓掌,这些疑虑陆将军也和他提过,只是没有把山匪和悍匪之间区分地那么清楚。 “你这小脑瓜子不错嘛,居然能够想到那么多事情。” 风南柒听到以后尾巴翘得老高了,“对啊对啊,不过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她陷入了沉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说不上来。 有一个很重要的,却没有被注意到的地方。 说到这个风南桑也细细的回想陆将军对他说的话,但是他不如其他人细心,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所以你明知道会很危险也要跟着去吗?大哥那边我觉得他不会同意的。”风南桑试探,虽然他们已经做好了计划,但就是想要戏弄一下这个小丫头。 最好露出那种,急得都快哭出来的样子求他。 “切,你们早就计划好了吧?如果只是赈灾或者剿灭悍匪的话只需要陆将军一个人就好了。 大哥希望这件事情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得到解决,所以才会派你一同前行。 你们原来的计划应该是兵分两路,由陆将军去剿灭悍匪,而你和晚晚姐一起去赈灾。 所以你们这条相对安全的赈灾之路,多带我一个应该也没有关系吧?”风南柒很自豪的说。 “你在干嘛?” 她看见风南那打量的眼神,眯起了眼睛。 风南桑则撑着下巴,一脸不想相信的表情:“我在想你是不是我妹妹,我妹妹原来有这么聪明的吗?” “哈哈哈哈嗝,没有。”风南柒傻傻的笑了出来,露出那两排洁白的小牙齿。 “这是我在你门口偷听到的。” “是吗?”风南桑还是一脸的不相信。 风南柒瘪瘪嘴,“行吧,是我让飞鹰偷听的。” 一旁打扫房间的飞鹰听到这话一脸懵逼的转过了头。 又和我有关系了吗? 其实这是风南意告诉他的,陆将军找了风南桑以后风南意就来了柒楼。 他告诉了她这件事情的细节还有一些计划,就在她好奇风南意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她的时候,风南意只是淡淡的询问了一句。 “你想一起去吗?” 其实她考虑了很久到底去不去,只是两个人总觉得事情没有表面上解释的那么简单。 在一堆皇子里,老大得坐镇指挥,老二被带到别的地方考察民情,老三…?好吧,老三之后的几个都挺闲的。 不过赈灾需要一定的武力值,所以除了老三以外的其他人都被pass了,另外对这些事情会上心的除了风南柒以外只有风南梧。 老五体格太娇弱,没有风南柒那种拥有顽强的生命力。 所以,果然还是这个丫头比较合适? 第八十一章:赈灾途中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第八十一章:赈灾途中“所以你带着我吧,而且这也是大哥让陆将军交代给你的吧?”风南柒眨了眨眼睛。 风南桑耸耸肩,承认她说的话,不过他实在不懂为什么风南意执意要让他把这个小家伙带走,不过现在看来,可能是他觉得自己太笨了? maybe,风南意让柒丫头跟着的原因大抵是因为她拥有比他更加细腻的心思和洞察力,大概有她在,可以明白这件事后背的真相吧。 “对了我这里有点关于花千初那小子的消息。”风南桑默默开口,虽然他很不愿意提起那个家伙,但是他明白这个小丫头远远比看起来要在乎那个家伙。 刚刚度过两段抑郁期的风南柒听到“花千初”这个名字以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好熟悉的名字,是谁来着?” 风南桑一脸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家伙,是最近打击太大了让她选择性失忆了吗? “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我捡回来的媳妇,然后他跑了。”风南柒悠悠的说,眼神里还是抵挡不住失落。 “既然跑了那就……” “不行!他无情我不能无义,快说是什么消息?”风南柒大声吼了出来,硬生生的把自家哥哥既无情又无义的话给吓得咽了回去。 小丫头眼睛里带着一点期待,乖巧的就像陆晚晚家那只摇着尾巴的大黄狗。 果然还是很在乎呢,“死鸭子嘴硬。” 风南桑翻了个白眼,就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还没到一秒风南柒就死死的挂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笑着拖着自家妹妹坐上了他的肩膀,风南柒双手靠着风南桑的脑袋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 “你是说这次去赈灾我可以见到花花了?”风南柒激动的提高了音量,差点想拍桌子欢呼,但是她在自己哥哥的肩膀上,只能拍脑袋了。 “马儿,嘚儿驾!出发去赈灾!”风南柒抱着风南桑的额头大喊,逗得在场的人都笑了。 也只有这种时候才像个小孩子。 风南桑护着脖子上的风南柒开始瞎逛,因为赈灾明天才出发,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柒柒,我总觉得你不像我们这个世界的人。”风南桑说,这让在他脑袋上的小丫头咽了一口口水。 还别说,声音还挺大的。 “说一下而已,咽啥口水。”风南桑笑出了声,眉眼里都是宠溺。 风南柒趴在了他的脑袋上,让他觉得脖子一沉,不过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我就是觉得不管是你还是父皇,是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你和父皇相处的时间明明不多,却总是能够听懂他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种感觉无关父女,朋友之间的感情,也不是什么心有灵犀,反而更像一种生活方式。 无论柒丫头你想要做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父皇都会支持你。除了对自己女儿的关心以外,还有就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信任。 因为柒丫头是那种无论做什么都有自己理由的人。” “嗝~”风南桑说着以后在等着她的回答,结果却等到了风南柒打了一个嗝。 “哈哈哈,抱歉哈!我早上吃的有点多,在你肩膀上一颠一颠的让我一个没忍住。” 风南柒不好意思地解释,还没心没肺的挠了挠头。 “好臭啊,你早上是吃了韭菜吗?”风南桑打趣道,脸上写着嫌弃,虽然他什么也没闻到。 “胡说,明明吃的是大蒜!”风南柒大声的反驳。 不过后来声音就逐渐小了下去,还略微带着试探,“如果我说,我是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呢?” 风南桑愣了一下,随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都说了只是说说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 “就算这是真的,你也是我妹妹。不管你和父皇是来自哪里的,我只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家人。” 而我一定会一辈子保护你们的。 有那么一瞬间,风南柒不知道作何反应。心里暖暖的,鼻子酸酸的。 “嘶…臭丫头你在我脑袋上干嘛,很疼啊!”风南桑感觉到脑袋上重重一击,疼的让他龇牙咧嘴。 “掀开你的头盖骨。”她说了个他听不懂的梗,脑门上的疼痛让她的眼泪掉了出来,落在了风南桑的头发上。 风南桑一脸愤愤不平,“真的太没心没肺了,我说的这么煽情你好歹感动一下吧?” 他听到了风南柒吸鼻涕的声音,然后又是一句他听不懂的解释。 “因为你还不秃。” …… 时隔一天,马车已经离开了那红墙绿瓦。 临走前风南禄还把他珍藏了许久的小零食拿了出来,还说了最后一句特别欠揍的话。 “毕竟要是你死在了路上,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但是这个梦想被无情的打击了:“我有飞鹰小队还有三哥和晚晚姐,不怕有瘟疫因为我带了太医和一堆药草,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不过零食我不会还给你的!” 路途颠簸,因为赈灾救急路上除了晚上要安营扎寨中途也只休息了几次。 前面路过的岔路口,陆将军就要和他们分开了。这分开之后兵力人力都要少一半,也是一件大事情,两人正在躲在一处树下商讨着。 风南柒无聊的用路边的杂草编着草环,编了一个戒指给晚晚姐,又编了个手环给晚晚姐,再编一个头环给晚晚姐。 “啊啊啊啊,太无聊了叭!”风南柒看着地上一个又一个的“环”,抓狂的挠了挠头发。 这时候太医看到了,默默地回收那些被风南柒当作野草来编织各种各样小饰品的药草,然后给了正在抓狂的她一个温馨提示。 “小公主,这样挠头发很容易秃的。” 风南柒还在想着要不要相信他说的话,然后抬头看了一眼他的发际线。 嗯,姑且还是信任一下比较好。 “我们带走剩下三分之一的粮草,大约半个月以后能够达到悍匪据点。这三分之一的粮草足够撑一个月半的时间,剩下的兵力用来看护赈灾的粮草。”陆将军在那里和风南桑商讨着,然后做了一些准备,两队人马就彻底分道扬镳了。 临行前陆晚晚不放心的叫住了他,“爹爹,路上小心。” 陆澋修听到以后转了个马头,冲她挥了挥手,比了一个手势。 那是每次陆将军打仗都会做的手势,意味着会平安归来。 风南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叫上风南柒就准备出发了。 “三哥,前面就是通往灾区的路径了。”风南柒小声提醒,“我觉得粮食改道比较好。” 坐在马车前面的风南桑想了一下,就采纳了这条建议。 “柒柒,介意你把飞鹰他们借我用用吗?”风南桑询问正在毫不留情啃着风南禄给的零食的某个家伙。 “不介意不介意,用坏了也没关系。”她埋头奋战零食,想也不想的回答。 “是让飞鹰他们去护送改道的粮食吗?”陆晚晚询问。 风南桑点了点头,“这条路上直通灾区,是到达那里最快的路劲,大多数难民会选择这条路,如果粮食太多容易受阻影响行程。 但是另外那条路也不能保证没有难民,只能多派一些人手护着。” 陆晚晚点了点头,就坐回了车内。 这个季节已经开始处于寒冬,灾区虽说发了洪涝但也开始飘雪。一路上也隐约有了一点白色的痕迹,还有一些灾民冷的脸色发青的灾民。 虽说留下来发放粮食会阻碍行程,但是透过车窗看到那一群又一群瘦骨嶙峋的人们还有那些虚弱的孩童,让风南柒和陆晚晚于心不忍。 但是他们无可奈何,只要再往前面走一点,就可以到达驿站,那里安排了人手施粥放粮。偏偏这种感性的时候他们只能保持理智,不能够感情用事。 “从这里到驿站,只剩下一天的路程,也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人可以撑到那个时候。” 陆晚晚在车窗上看着侍从们一边疏散灾民一边给他们鼓励打气,风南柒索性头也不抬一下继续低头奋战零食。 她已经忘记了饿肚子是什么感觉了,不过她很清楚,饿肚子的感觉很难受。 风南桑也进了车窗,一个车厢里的气氛很沉闷,只有风南柒像一只仓鼠一样不停的啃着糕点。 “少吃点,小六给的吃的都是那种比较小但是容易吃饱的东西,等下吃多了容易撑,会难受。”等风南柒啃完手里最后一块糕点,风南桑默默的把剩下的糕点收了起来。 风南柒没了吃的顿时焉了,她靠在车窗看着外面的冰天雪地,“白雪三尺,很多灾民甚至衣不蔽体,他们却能撑这么久,人类这种东西真是既顽强又脆弱。” 风南桑也吃了一块糕点,让陆晚晚也吃了一块。然后两个人才发现,就是因为很难过才要吃东西,这种时候的糕点却意外的好吃。 其实风南禄虽然毒舌却十分关心风南柒,准备的零食便携管饱而且他还明白,风南柒不开心的时候就爱吃东西。 赈灾路上难免会看见一些让人心疼的场面,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人都会觉得难受,所以才备了这么多吃食。 “你们两个丫头别想了,等到灾区还有一堆事情呢,要留着精力才行,现在要你们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风南桑重新给暖炉里加了一些碳块,毯子被盖在了两个小姑娘的身上。 “我在想的不是这件事情。”风南柒小声开口,陆晚晚看了过来,也说,“我在想的也不是这件事情。” “我们一路上除了遇见灾民也看到了不少山匪,他们也说自己只是抢了一些富人的粮草,而且他们的行装也不像屠村的样子。”风南柒说出心中的疑虑,陆晚晚也同意她的说辞。 “的确,而且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些山匪也说自己没有认识哪些人有能力屠村。 这样子感觉反而是有人从中作梗,趁着爆发灾情而用山匪的名义进行掠夺。”她越说下去就越觉得不安,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也许只是隐藏久了,趁着这次洪灾朝廷分心之际扩充领域而已,所以晚晚姐不要想那么多了。” 风南柒在安慰陆晚晚,但绝对不是在安慰自己。 这件事情怎么说都觉得十分蹊跷,感觉一切都太过于巧合。 水坝就这么巧合的就这么塌了,洪灾就这么巧合的来了,悍匪就这么巧合的出动了,村子就这么巧合的被屠杀光了。 有时候巧合过了头,反而觉得是人为,但是偏偏就有很大的几率只是一种巧合。 希望只是她想多了吧。 “的确,师父走了以后你就一直在担心,先好好休息一下。再过一会儿就到灾区了,再不好好休息一会儿就没机会了。”风南桑安抚她的情绪。 也许是因为路程舟车劳顿让她太过于疲惫,陆晚晚很快就睡了过去。 车厢里面逐渐升温,风南柒也挡不住困乏而睡了过去。 风南桑看着睡着了两个女孩子,温柔的为她们盖好了毯子,然后将碳火熄了出了车厢。 车夫忍着寒风驾着车,脸上虽然裹的严严实实的但是面色通红。 他看到风南桑从车厢里出来了难免觉得吃惊,“三皇子为什么不在车厢里好好待着,要出来受冻?” 风南桑豪爽的笑了笑,“以前师父训练的时候,要把衣服脱光了在雪地里趴上三个时辰,中途差点冻死了好几次。” “三皇子这是打算成为将军吗?我听说是你自愿拜陆将军为师的。”车夫架着车,闲来无事就与风南桑聊了起来。 风南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做一个将军,只是后来发现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有好多好多。” 他笑了笑,却没有继续说了下去,因为这将会是另外一个冗长的故事。 车外时不时刮着冷风,就连特意加厚加重的车帘子也有被吹动的痕迹。好在都有特质的门窗挡着,也不至于让里面的人受了冻。 两个女孩子睡醒了以后离灾区还有一小段距离,众人停了下来稍作休息之后就进了城。 新的知县收到了线报就在城门口迎接他们,几人为了方便观察灾情就直接改成了行走。 一边听知县介绍一边四处张望。 “卖房卖地卖妻卖女,只要能活下去就无不尽其所能。”风南桑感叹,眼里充满了悲悯。 “人的求生欲望很强,往往在危及生命的时候就能彻底暴露出一个人的本质,那些贪婪、自私或者无私与奉献,都是组成这个世界的一部分。”风南柒默默说着,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狼藉。 人们失去理智的抢夺粮食,好几张稍微大额一点的食物也只能换来小小的一袋子米。 “如今粮食短缺,虽然律令上明确禁止在灾区买断粮食然后提价,但是这种情况真的层出不穷,而我们也没办法制止。穷人们被压榨的背井离乡,富人们中饱私囊,我们县府里的粮食也已经不足够支撑半个月的伙食了。” 第八十二章:事情有变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第八十二章:事情有变这个新上任的知县用前任知县贪污的钱去在附近的县城里购买粮食,但是一些无良商家无限抬价,那些赃款不过杯水车薪。 “但是若不购买高价的粮食,百姓们就没有食物,尽管律令在这里,但是我们也不得不胁迫购买高价米粮,否则灾民就没有吃食了。” 新上任的知县说道,也许是操心灾情,所以他也显得十分憔悴。 “等灾情过后,就要着手修复大坝,不过还是需要一些时间。三皇子与小公主风尘仆仆的赶来,先随我去府邸居住,等粮草送达以后我派人通知几位。” 府邸显得空荡荡的,但还有一些名贵的物件在那里放着,而且有一些很明显缺了很多的东西的痕迹。 “因为后面购置粮草的银两不够了,就变卖了原先知县府邸里一些名贵的东西,还有一些不便搬运的东西就只能留着,毕竟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别的人手去管理这些东西了。”知县解释着,说话也从容,不带一点谄媚。 风南桑点了点头,又询问了一些有关灾情的事情就和其他人一起回房间休息了。 粮草很快就到了,风南柒每天跟着陆晚晚去施粥,原先也打算离开的人也留了下来,粥不算浓稠但是风南柒会在每碗里面加一些红糖以增加饱腹感。 有了新的粮草以后,知县府邸厨房进出的身影就络绎不绝,没一会儿就要替换一笼馒头和一大锅新的米粥。 那些县里还剩下的年轻力壮的人则被召集去修复水坝,参加的人都可以获得一袋粮食。 众人经过半个月的努力,终于让这灾区重现生机,每个人脸上都显露出了骄傲的神情,只有风南柒还显得郁郁寡欢。 因为过了这么久都没有一点花千初的消息。 “别急,再到处打听一下应该就可以知道他的行踪了。”陆晚晚坐在一边安慰她, 她听风南桑说起过这件事情,所以她猜想一定是这件事情让风南柒觉得难过吧。 “嗯。”风南柒现在有些无精打采,“晚晚姐,我总觉得我们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就是不知道那件事情是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和你有一样的感觉。”陆晚晚说起这个也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是因为女孩子天生而来的第六感还是比较细心,总之两人陷入了奇怪的郁结之中。 “我们来这里是因为洪涝,这边洪涝灾是因为水坝决堤,水坝决堤是因为前任知县贪污。另一方面是有悍匪作乱,而且还趁着这次灾害作乱,由陆将军去解决那群家伙。” 风南柒又开始在纸上涂鸦,这是她理清思路时候的习惯。 “知县现在由新上任的那个谁代替了,原来的那个知县现在在…?原来的知县在哪里?”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他们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问题。 “按照律令,贪污受贿的官员一律由上一级官员处理,所以知县应该被关押在地牢里等灾后被押送到中书令审理定罪。”熟知律令的陆晚晚为她解了疑惑。 “我觉得历年以来修理大坝,搜刮民脂民膏的赃款应该足够他们撑上三个月的时间。灾情爆发从这里传到也只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我们从途中赶来又接近花了半月,这样说来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不可能需要变卖府中的东西去购置米粮。” 没错,就是这里。他们遗忘了这一点,最不起眼却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要证明这一切不是巧合,便捷的方法就是去询问知县。两个人动身去了施粥处,但是施粥的人告诉他们风南桑和知县去查看大坝修筑的进度了。 “大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我们先去衙门的牢房去看看前任的知县。”陆晚晚对风南柒说,并且询问了还在施粥处的师爷并由他带路。 地牢的环境阴暗潮湿,处处散发着一股发霉酸腐的味道。其实风南柒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就坐牢的人怎么小解? “晚晚姐。”她扯了扯陆晚晚的袖子。 陆晚晚回过头看着她询问,“怎么了?” “你怕不怕老鼠?”她见了一口口水,声音有一点颤抖。 陆晚晚笑了一下,说:“老鼠这种东西有什么好怕的?看到人就跑的。” “那,那,那你前面有,有…有有一只老鼠,很大的那种。”风南柒有一点结巴,陆晚晚好奇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只有人半个胳膊那么长的老鼠,正躲在角落里睁着眼睛看着他们。 要不是因为牢房里的光线太阴暗,他们早就看到了那只老鼠。 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肥硕的老鼠,两个小女生都被吓呆在了原地。 那只老鼠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扭头就继续吃的牢房里的剩饭剩菜。不过他躲在了拐角的那个角落里,几个人都不敢靠近。 这时候狱卒赶了过来:“抱歉抱歉,忘记说了,这里面有一个老朋友在这里很久了。嗯,你们跟我来吧,不要打扰到他就可以了。” 听到这话,包括师爷在内的三个人都惊到了。 风南柒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们这是养了多久的?” 狱卒挠了挠挠脑袋:“快两年了吧,两年前它还是很小一只的,只有一个手指头那么长,然后知道怎么的就越来越大了。后来才发现有些不想吃东西的囚犯,然后就会跟他说说话,顺便喂一些饭菜。你们也知道的吧,这牢里的伙食有时候是真的难以下咽的哈哈哈!” 那只大黑老鼠听到了狱卒的声音,又扭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继续高冷的吃着它的饭菜。 狱卒看到他们不是很敢走过去,就望着那只大黑老鼠打了个招呼:“大黑,换个地儿吃吧!有几个贵人想从这里过去。” 那这是大黑老鼠听到声音后,又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叼着盘子跑了!注意?是一整个盘子!而且里面还有满满的各式各样的饭菜。 从他们身边路过之后还特地的看了陆晚晚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挑衅。 “不是说建国之后动物不准成精的吗?”风南柒感慨道,“不对,我是单身久了吗?怎么看自带黑老师都觉得有点眉清目秀的。” “柒柒扶着我点,我突然有点头晕。”陆晚晚扶着额头,有些脱力。 没错,这只大黑老鼠成功的刷新了她的世界观。 “好了,接下来没有什么东西了,由小的给您们带路吧。”狱卒一脸抱歉的笑着。 风南柒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这个狱卒有点憨。 “晚晚姐,说真的我有点想养那只大黑老鼠了。”她说了一句让陆晚晚世界观彻底崩塌的话。 “那怎么行也老鼠多脏啊,你还不知道它身上有什么病,如果得了鼠疫怎么办?” 陆晚晚下定决心要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然后从他的背后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吱吱”叫。 “哈哈哈哈嗝。”风南柒笑着笑着打了个嗝,“这只大黑老鼠真的聪明,我越来越喜欢它了。” 陆晚晚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连拉带拽的把风南柒给拖走了。 过了刚刚那个老鼠待着的拐角以后,再往里面走一点就到了关押前任知县的地方。 老李的那个男人胡茬子长满了整个下巴,身上的囚服脏脏的,眼神涣散显得十分没精打采。 住在牢房前面的,他看见了一群人停在他的面前,眼里似乎有了一些神采。 他有些紧张的抓住了囚牢的大门,手上的铁链叮当响,木头做的牢,门也被它咬得嘎吱嘎吱的响个不停。 “这么脆弱的牢门是怎么关的住犯人的?”风南柒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你们是谁?”前任知县的声音沙哑,可能是在牢房里待久了,他身上也有一股很重的酸味。 “你就是是前任知县张峰?”陆晚晚询问。 “是,我是,我是冤枉的,我没有贪污!”他的声音沙哑又迫切,特别给于澄清自己。 风南柒和陆晚晚对视了一眼,就让狱卒和师爷退了下去。 “你说你没有贪污?那些赃款怎么解释?”陆晚晚的声音凝重。 “我每年把从朝廷那边拨下来的款项都用来修筑水坝,今年也不例外。 但是今年不知道为什么大坝突然决堤,洪灾突发,导致让县里的人死了大半,在疏通洪水之后我就让人去调查原因。 可是调查的人还没有回来,我就突然被朱琦带兵说我贪污受贿导致堤坝决堤,还从房间里搜出了一大笔官银。” 陆晚晚和风南柒听到这些解释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口中的朱琦指的就是现任知县:“你说的可是句句属实?” “小人不敢欺瞒二位贵人,说的句句属实。请二位为小的申冤,还小人一个清白!”张峰的眼睛流出了眼泪,这两个人是他最后的希望。 风南柒还是觉得有一点可疑,“你用什么来让我相信你?” 张峰听到这句话之后,整个人突然变得颓废。 是啊,他有什么证据可以让人相信他呢? 突然,他像疯了一样从一个角落里拿出一封信,然后通过木头囚牢的门缝里塞到了陆晚晚的手里。 “之前,之前有人来杀我,有两个白衣穿的人救了我,然后留下了这个东西。他们说…说把它交给,交给之后岚城里来的赈灾的人,就可以活下去。”张峰的眼睛不安的转动,似乎在回忆一些可怕的事情。 陆晚晚打开那个信封,上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朵用鎏金印的花。 “是雪荼的标记。”陆晚晚说,她将信封收好,又询问了一些问题,“那两个人有什么特征?” 张峰正在努力的回忆:“他们穿着白色的衣服,脸上戴着白色的面具,面具上刻着一朵花,跟那个信封上的花是一模一样的。 从身形上来看,像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武功很高。” “还有吗?”陆晚晚皱眉,张峰说的这些特点和雪荼的人在江湖上流传的样子是一模一样的,但是雪荼的人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 “没能看见他们的样子吗?”她又追问,但是显然问不出什么了。 “他们两个人脸上都戴着面具,除了眼睛以外什么都看不到。” 风南柒一直在盯着张峰的眼睛,陆晚晚问询她的意见。 “我虽然不知道雪荼的目的什么,但是我可以确定他没有说谎。”她下了结论,语气毋庸置疑。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风南柒说,“你府邸后院的那个假石山买来多久了?” 陆晚晚听完以后皱眉,张峰却显得过分激动。 “假石山?什么假石山?我从来没有买过那种东西!” “你说谎,从那个假石山底部的青苔来看,你已经买来很久了。”风南柒语气坚定不移,但是张峰明显的歇斯底里。 “不!不可能!我没有买过!我没有!”他眼睛瞪得特别大,可能是这几天被吓到了,对风南柒说的话显得格外的敏感。 风南柒扯了扯陆晚晚的袖子,打算离开:“晚晚姐,我们走吧。” “别走,你们会救我的吧?每天,每天都有人要杀我,不敢睡觉也不敢吃东西。只有老鼠吃过以后隔天没事,我才敢下口。”他双手抓着牢门,在看到风南柒她们打算离开以后,眼里充满了惊恐。 “求求你们不要丢下我,一定要救我!救救我!我是冤枉的,冤枉的!” 一直到她们走远了,也还能听到他的喊冤的声音。 “接下来要怎么做?”风南柒询问眉头紧蹙的陆晚晚。 她想了想决定无论如何先去找风南桑商量一下,然后再暗中调查。 “对了,你为什么要询问假山的事情?”陆晚晚还是十分好奇,她记忆里府邸的确有一块巨大的假山,当时却没有在意。 “因为当初我发现假山底层的泥土,跟府邸的泥土明显的不符。 虽然颜色上面很像,但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加上地下是黑土,我看过府邸院子里每一处,没有发现任何有黑土的痕迹。 但是石块底部那些苔藓证明了这些石块却有在院子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需要向这个知县求证一下。 这座假山是从别的地方移过来的。” 风南柒解释了一遍,“我们进府邸的时候很多东西都被清空了,那些东西并不是什么很贵重的古玩珍藏。 有人故意把那些看起来比较贵重的东西摆在府邸里,鱼目混珠。” 陆晚晚听完以后感叹自己的确没有这个小丫头细心:“你是怎么注意到这些的?” “因为柜子。”她冲陆晚晚咧嘴一笑,“书房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柜子,那个柜子是用来摆放一些珍贵的东西。 一个有钱能够买得起那么贵重假山的人,怎么会没钱换一个稍微高档次一点的柜子呢? 还有一些家具什么的摆放的物件久了难免会有一些痕迹,我们进去的时候看到的那些东西不是原来就在那里摆放很久了的。 虽然被刻意的清理过了,但是那底部的痕迹却没法彻底清除。 这就是为什么。我一进到那个府邸就觉得特别不自然的原因。” 第八十三章:丢~丢~丢手绢~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第八十三章:丢~丢~丢手绢~“原来是这样,所以我当时也觉得奇怪的原因在这里。”陆晚晚说,“总之无论如何,我们先去找阿桑。” “不,现在朱琦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去见过张峰,不管我们相不相信他说的话,张峰肯定会有危险。” 风南柒有点担忧,这个县城里大部分都是朱琦的人,基本上也都有眼线。 根据张峰所说,那应该是想在风南桑他们到达之前就杀人灭口顺便毁尸灭迹。 “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风南柒思索着琢磨出一个好一点的方法,既能揪出朱琦的狐狸尾巴又能护张峰周全。 陆晚晚听到她说的时候却摇了摇头,因为她认为保护张峰并不是重点,虽然说他可能会是一个很重要的证人。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搞清楚,朱琦到底想要做什么。在朱琦动手之前,我们必须要先收集好消息,另外我会多派一些人手暗中保护他的。” “收集情报这件事情我会交给水三和罗影去做的,从人们口中出挖出消息来可是水三的强项,黑鸦去调查有关张峰和朱琦的信息,不过还是需要一点时间。” 风南柒原本是想让飞鹰去打探消息的,想了想还是决定让水三去比较好。 水三的亲和力比较强,比较好,混入人群打探消息而不引起注意,黑鸦可以去收集一些关键性的信息。 “不过雪荼为什么会插手这件事?他们知道什么事情?难道…?遭了!” 陆晚晚那想起来了什么,突然快速的跑了出去,这让风南柒有点反应不过来。 “晚晚姐,你要去哪?等等,晚晚姐!” 风南柒一路小跑的跟着她,一直到正厅才停了下来喘口气,门口外面有守卫拦着,但也不过用一个令牌就能解决的事情。 “晚晚姐,你来这里干嘛?诶,晚晚姐!” 陆晚晚没有理会她就冲到衙门里的各个房间翻找着什么,一个接一个房间,找完一个房间就找下一个,但是仍旧两手空空。 “不,不在这里。”陆晚晚显得有些焦虑,风南柒则安静的在门口呆着。 她大概知道陆晚晚想找什么了,那就是朱琦和悍匪勾结的证据。 “我觉得如果要藏证据的话,应该不会藏在这里。朱琦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精明,但是我觉得他并不是这样的人。 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应该都是由背后的人操作指挥的,甚至我觉得他不可能会保留那些与悍匪勾结的罪证。” “我现在有点担心我的父亲,不行,我要去找他。”陆晚晚心中不安感越来越强烈,甚至要直接冲到据点寻找陆将军。 不过还是被风南柒成功的给拦了下来,“你连他们想要做什么都不知道,你去有什么用?” “这里的事情我刚刚已经让罗影用最快速度传消息回了岚城给大哥,陆将军身经百战,发现不对劲之后应该能撑一段时间。 这种时候我们就不能够自乱阵脚,冷静点晚晚姐。” 风南柒用那娇小的身子拦住了门,陆晚晚看着这个年纪比她小的多却也比她沉着冷静的小姑娘,心里多了一丝惭愧。 “你说得对,在揪出那个家伙的狐狸尾巴之前,我们的确不应该自乱阵脚。”她露出一个苦笑然后来了个摸头杀。 “我们先去找阿桑吧。” … 大坝的修复比预期完成的进程要快很多,新的大坝甚至找不到原来损坏大坝的缺口。洪水带来的淤泥也被收集了起来,在之后恢复农业耕种是天然的肥料。 河堤上的年轻人大多都是裸着上半身,汗水恣意的在他们身上流淌,明明是特别苦重的活儿,他们脸上的笑容却宛若新生。 这里已经和风南柒他们当初刚来的样子大相径庭,看不见饿肚子的穷苦百姓,也看不见被洪水冲塌的房屋废墟。 在师爷以送饭菜之名向朱琦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以后,陆晚晚和风南柒俩人也赶到了这里。师爷谄媚的向他们点头哈腰,陆晚晚却刚好对上了朱挺的目光。 她并没有过多的理会,而是直接将风南桑拉到了一边,如今两方都心知肚明却对此事缄口不提。 只不过是看谁忍到最后而已。 由于闲的没事干,风南柒也时常和水三乔装上街体察民情。因为本身相貌就不是特别出众的她,和水三混到人群里面就跟普通的大哥哥带着自家妹妹一样。 没有人会怀疑什么。 镇民门倒也热情,什么都肯聊,十年前的旧账都可以翻的出来。但每到提到现任知县朱琦和前任知县张峰的事情,他们就统统回避,跟躲着什么瘟神一样。 “看来只能想办法从他们口里套话了。”风南柒噘着嘴坐在了一个小摊前的椅子上揉揉腿,水三给她添了一杯茶然后坐在另外的一张椅子上。 “这镇子上的人就跟心有灵犀一样,只要一涉及到关于张峰的事情就闭上了嘴。做了好几天都扫兴鬼,已经有人开始盯上我们了。”水三手指沾了一些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箭头。 风南柒假装趴在桌子上休息,偷偷的扭过头看着箭头所指的方向,的确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一边时不时盯着他们这里看。 “的确不仅仅是他们盯上了我们,其他人也盯上了他们。”风南柒其实他的样子在桌子上写了一个“二”。 谁上自然是懂他的意思侧头去看了一眼店家,发现他目光与自己接触的那一瞬间慌忙地低下了头。 “不仅仅是我们发现了他们,还有其他的人也发现了他们。看来这些事情被下了封口令,说的人应该会受到很严重的处罚,乃至人们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谈。” 风南柒蹬了蹬腿,大喊了一声:“店家三碗馄饨,不要葱要香菜,酸辣多一点。” “好…好的,请稍后。” 也许是因为被发现了而感到心虚,或者是因为被眼线盯着而感到害怕,他盛汤的手都有一些颤抖。 馄饨端上来之后风南柒冲他礼貌的笑了笑,并加血急急忙忙的离开了他们的位置,生怕有人误会他和他们多说了一句话。 “看来从镇民口中是挖不出什么消息了。”风南柒耸了耸肩,然后大口地吃着热腾腾的馄饨。 “上网馄饨你一碗我两碗,你不吃就全归我。但是,你请客。” 风南柒眨了眨眼,水三一个早上没吃东西也饿坏了,冲贴心的小公主笑了笑,然后小口的解决了那一碗馄饨。 吃完以后他才发现风南柒一直在盯着他,“怎……怎么了吗?” 小公举眼睛弯弯的笑着,“不,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水三一脸疑惑,风南柒露出大白牙,说:“我教你唱首歌,你就知道是什么好地方了。” “歌的名字,叫做《丢手绢》” 水三一脸懵逼的学会了这首歌,然后被她拉到了她说的,所谓的“好地方”,门口那些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女人看到这个丫头身边的水三都一个劲儿的给他丢手帕。 “丢…丢手绢…?” 原来这首歌是这样用的吗?涨知识了。 就算如此,水三还是忍不住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现在对小公主的感想就是,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狗改不了…呸,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 “小…小,小公主,我们一定…一定要去这里面吗?”水三咽了咽口水,但绝对不是被美色所吸引。 “对呀,这里女人多,颜值高身材又好,我作为一个百分百纯棉颜狗,这里绝对是大饱眼福之地。” 嗯,她又在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了。 “小公主我卖艺不卖身!不对,我卖武不卖……好吧,我是你的人。”作为一个暗卫是不配拥有人身自由的。 风南柒到咯咯咯以后的笑了起来,“这里虽然说是烟花之地,但很多都是被人卖到这里,更多的是孤儿。酒后更容易失言,你在这里更容易打听到一些我们想要消息。 当然要牺牲一下下你的美色啦,你要切记为我守身如玉哦!” “一定要这么做吗?”谁声音委屈的眼睛都起的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风南柒摸了摸鼻子。 “你听说过美人多娇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特别诱人,继续保持!” 于是某个人情不甘心不愿的的被风南柒拉到了这万花丛中。 “终于摆脱她们了……”水三原本干净的衣裳上面也沾染了了一些胭脂,走到风南柒面前就有一股浓重的胭脂味扑鼻而来。 某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嫌弃的捂着鼻子,我们的小水三看到她这幅模样心都要碎了。 我这幅样子还不是你害的。 他的眼神极度幽怨,甚至有一种“宁死不从”的烈女表情。 “不要用你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这叫做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这种境界你是学不来的,年轻人还是需要多磨砺磨砺滴。” 话虽如此,她脸上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却丝毫不加掩饰。 就在那一瞬间,风南柒的表情凝固了。 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熟悉却又不像他。 “小三,打听消息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晚点回府邸。” 身影很快就离开了她的视线范围,她四处张望在目光余处又再次捕捉到那个身影。 “等等,小公主!小公主!”水三对她的突然离开有点困惑,下意识想要去追她,但是又被一群妖艳的女人给拦住了去路。 “公子~要追哪个小公主啊?您要是愿意呀,奴家们都可以成为您新的的小公主呐~” 女人们柔弱无骨的靠在了他的胸膛上,等他摆脱开这一群粘人的苍蝇后哪里还有风南柒的影子。 女人像不死心一样,又一度粘了上来,就在水三被折腾的快要爆发之际,一个冷傲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你们挡着了我的路了。” 女人们刚开始有点生气。但是看到来人之后,一脸吃瘪的退了下去。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十分有风韵的女子,眉眼之间与这烟花之地显得格格不入。 女子看到那一群女人不满的眼神,讽刺的话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看什么看,与其在这里看我不爽,不如多去招揽几个顾客。” 另外一个被她讽刺的女人一脸不屑,然后就离开了。 “啧,既然都来了这里,就和我们一样,也不知道装什么清高,做了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可笑。” 女人一身白裙,裙角绣着一种花,水三看了一眼也没有在意。 “不过看起来,我这种‘婊子’比你更招男人喜欢,起码我不需要像某些人跟水蛭一样,粘上男人就不肯下来,结果还需要别人撒一把盐,才肯放手。” 她不怒反笑,声音还是透露着冷傲,哪怕是屈身于这小小的花柳之地,也磨不灭她的自尊。 原先嘲讽他的那个女人走开了,女子从水三面前路过,只是淡淡地他看了一眼,不过水三还是清晰的听到了那句:“跟我来。” … “果然还是跟丢了。” 从花楼一路跟到郊外,结果还是在密林里跟丢了人。 风南柒喘着气靠在了一棵树旁边,脑子里却满满的是那白色的身影。 可能只是她的错觉吧,那个人无论从身形还是给人的感觉,都和她记忆里的那个人相差太多。 只是直觉告诉她,那个人就是他。 不过那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这种打扮?无论风南柒怎么左思右想,却始终得不到一个答案。 “算了,快日落了。这里离府邸有点远,还是先回去吧。”风南柒转了个身准备回家,但是她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迷路了。 “呃…点呀点呀点豆豆,点呀点豆豆,点到谁谁就开花喽,是你开花喽!” 风南柒点了一个多时辰的豆豆,然后成功的让自己越走越远。 “豌豆比例都快9:3:3:1了,我怎么还没有出去!”某个小丫头生气的蹲在地上画圈圈,“就没有人来问问我现在在哪里吗?” “你现在在哪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头顶上传了下来,风南柒抬头看了一眼。 什么也没有。 “你这都看不出来吗?我在一棵树边上!”她赌气站起身准备离开,然后一个人就从另外一棵树上面落到了她的面前。 “是你长高了还是我变矮了!”风南柒用力的戳了戳面前这个男孩子的胸口,男孩子却一把抱住了她。 “我好想你。” 花千初如今也不能低着头就可以碰到她的额头了,不过只是抱了一下很快就松开了。 “你是小狗吗?上来就抱!”风南柒有点嫌弃拍了拍袖子,“在外面浪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多脏,见人就扑。” 花千初脸上红红的,应该是天气冷了给冻着的,风南柒噘了一下嘴,然后就把脖子上的围巾给花千初戴上。 “你怎么在这里?”她小脸红彤彤的,牵着花千初的袖子任由他牵着她离开这片森林。 “我来找你。” 第八十四章:引蛇出洞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第八十四章:引蛇出洞“走了这么久一点消息也不给,你还来找我干嘛?”她有点闹情绪,却还是乖乖的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有没有受伤。 大半年没有看见他,除了个字长高了点他眉眼里还多了一些东西,是不符合他这个年龄段的沧桑。 风南柒看着有点心疼,她明白他是为了报仇才离开的,也知道花千初手上应该也沾染了人血,变成了她讨厌的样子,但是她还是压抑不住思念去想他。 花千初蹭了蹭脖子上的围巾,牵着小丫头的手紧了一分:“我忘了。” 他忘了!他居然说他忘了! 这个理由,风南柒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驳。 好吧,忘了就忘了吧。 只要人没事就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这里?”风南柒瘪了瘪嘴,果然还是有点不开心的说。 花千初听了以后哑然失笑:“傻丫头就爱问一些傻问题,你忘了你还戴着菩浅吗?” “对哦,我忘了。”风南柒拍了拍脑袋,气蒙了就给忘记了。 “我在这里呆了有一段时间了,前段时间在靠近这里附近的村子里。后来我们前脚离开,后脚村子就给灭了。”他说,“走之前我见过那群屠村的人。” 风南柒有点吃惊,明白这才是他这次来找她的目的:“然后呢?” “那群人虎背熊腰,膀大腰粗,生得一副恶鬼猛虎之相,个个脸上身上还有一些可怕的疤痕,所到之处都是生灵涂汰。”他越说越夸张,最后都把风南柒给说懵了。 “真的有这么恐怖吗?”她吸了吸鼻子上被冻得像果冻条一样的鼻涕,“不对,要是真的是这样的你就不会特地来提醒我这件事情了。” “嗯,骗你的。”花千初用帕子给她擦了擦鼻涕,然后把那条围巾物归原主。“但是我来只是纯粹的想要见你。” “哼。”小丫头生气了,但是脖子上的围巾传递着花千初的温度,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原谅他了。 “那群人的确是一副悍匪打扮,虽然刻意的掩饰过了,但是那一群人的队伍行走的样子却是方方正正的。” 风南柒蹙眉,“方方正正?难道他们是?” 花千初看着这个聪明的小丫头,心里满满的自豪。 “你猜的没错,他们不是什么悍匪,而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风南柒脑子一片浆糊,有那么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等等,让我缓一下。”她强制性让自己冷静下来以便能够理清楚自己的思路。 所谓的悍匪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而且是在水灾爆发以后去屠村掩人耳目。 “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是悍匪的话就类似于趁火打劫,扩大自己的领域。 根据地是假的?这是个阴谋!” 因为水灾突发,原本秘密在这里练兵的兵营就很有可能会被发现,与其这样还不如先发制人,建立一个假的根据地,偷梁换柱! “那…那?”风南柒有点惊慌失措,花千初连忙安抚她:“放心,所谓的根据地里面的悍匪只是被他们掳来的村民。 陆将军不会有事情的,只是我送了口信给他,如果他那边没有什么动静的话,我猜悍匪那边应该会警惕起来。” “是谁会在这里练兵?不,不对。”风南柒好不容易理清了思路,一瞬间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花花,你知不知道现在的县令朱琦的事情?”风南柒反抓着花千初的手,仿佛花千初就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但是花千初的回答让她失望,“不,我并不知道。” “我们当时只是察觉到了这群悍匪有些奇怪,便悄悄地跟了上去,发现那一群村民被他们抓起来带走了。 村民被带回的地方就是他们建立的新的根据地,也就是用来混淆视听的地方。 我们在那边调查了一阵子之后,没有别的收获。后来我听说陆将军要过来剿匪,还说岚城派了个皇子过来赈灾。 我就想着来提醒你们一下,因为感应到了菩浅,我就猜到你也跟来了。” 风南柒听完以后显得局促不安,“我前段时间,和晚晚姐见到了前任的知县。 大坝是被人故意毁坏的,这一切都是阴谋。 朱琦是有人指使他诬陷张峰贪污受贿导致张峰入狱,炸掉大坝的人可能就是朱琦,或者是他背后的人。” 花千初听完以后想了一下,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军队假装悍匪出来屠村,其实是为了引蛇出洞?而陆将军就是蛇?” 风南柒点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 陆将军现在的处境应该是四面楚歌,按照这样子来看,那么现在最危险的人就是陆将军了! “不行,我得赶紧回去。”风南柒有点着急,但是却被花千初给拉住了。 “再等一下。”他还想和这个小丫头多呆一会儿。 “不行不行,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能拖,我还要让飞鹰再传消息回岚城给大哥…!”她还想继续说下去,就被花千初接下来做的事情给惊到了。 “你你你!”她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居然被吧唧了!被吧唧了! “要亲回来的话要称现在呐,过了这个村的话就……”他尾音拖的长长的,有点喜滋滋看着风南柒捂着的脸颊。 “就怎样?”小丫头显得气鼓鼓嗯,嘟着嘴的样子就像一个小肉团子。 他怎么可以没经过自己同意就这么做了,真的是太过分了! 虽然只是亲了亲脸颊而已,但还是很过分的好叭! “那我就在下一个村等你。” 花千初笑眯眯的,吃到便宜的他显得特别开心。 “前面直走就到镇子了,不过我得走了。” 他揉了揉眼前个子矮矮的小丫头,开心之余又带着不舍。 “什么时候你才会回来?”风南柒还是噘着嘴,但是语气也软了下来。 可是花千初只能带着歉意的摇了摇头。 风南柒踮起脚伸手也只能勾到他的脖子,不过这样子她也还是啪的一爪子打到某个家伙脸上。 “下次不许这样了,在下个村等我!” …… 水三跟着女人来到了她的闺房,但是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能安静的呆着。 水三作为一个暗卫,他本能的感觉出这个女人的不同之处。 她很危险。 于狮虎同类,却生的如此媚态。 就是这样子才会更觉得她的不简单。 “你来这里打探消息?”她身上的白纱裙隐约透露出她的肌肤,娇媚地躺在了床上。 水三冷着脸站在门口,隔着厚厚的帘子看到了女人躺在床上的姿势。 “你知道些什么?” 既然她都开门见山,自己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来这种地方打探消息,这种烂点子也能想的出来。”她娇笑着,但是声音里并无笑意。 “怎么说。” 这个主意是他的小公主想出来的,如果风南柒知道这个女人这么说的话肯定会炸毛。 “这种地方的人都是被卖过来的,混的久了都是一些见钱眼开的货色。不过她们都深深的明白一点,那就是如何察言观色。 在这里打探消息不仅烧钱,而且打探到的信息三分虚实,生活在这里的女人,守则的第一条就是利益至上。” 女人对门口站着的水三视若无睹,稍微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就起身换了衣服。 隔着薄薄的帘子,水三隐约能够看到女人雪白的胴体,但是他识趣的转过了身。 “那你呢?又在这里住了多久?”他询问,他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女人为什么要和他说这种事情。 “我?我从出生就在这里了。” 女人穿衣服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无所谓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事情?”水三继续询问,女人穿衣服声音停了下来。 “你转过头就知道了。”她说。 水三如约转过了头,看着女人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 她还是一身白衣,不过她的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白色面具。 不过面具被遮住了,水三没有看清楚是什么样子。 “坐吧。”女人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她柔媚坐了下来。 水三还是带着一丝警惕,不过仍旧坐到了她的身边。 “你到底是谁?像你这种人不可能甘心屈身于这小小的地方。” 他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时刻准备反击。 “别急,很快就知道了。” 女人察觉到了他的动作,笑了一下,然后从桌子上的茶壶里倒两杯茶水,一杯递给了水三。 不过水三并没有喝那杯茶,女人还是笑了一下,就默默地把那杯茶给喝了。 茶杯放下以后,她拿出了放在膝盖上面的白色面具。 面具上面精雕细刻着一朵白色的花,还有一些特别美丽的纹路。 水三认得,那是雪荼的人才有的面具。 女人带上了面具,就当着水三的面。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了起来,他下意识的起身拔出随身的佩剑。 “你是雪荼的人。” 女人眼中的万种风情,不是那一个白色的面具能够遮挡下来。 不过她还是把那面具拿了下来,“是的,我是骨媚。” “骨媚?骨字?”水三皱着眉头,他知道这是雪荼里的代号,每年招收的人名字里的第一个字都是不同的。 “没错,是‘骨’字,不过这不是重点。”女人娇柔多姿,身体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和她的名字十分的符合。 美人媚入骨,心傲冷似雪。 “主子那边传来命令,让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骨媚如今说什么,水三都不觉得意外了。 雪荼,那个最大的情报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就算如此,水三还是心存怀疑。 骨媚撑着下巴勾着唇角看着他,“信不信由你,我不过就是为了执行命令罢了。” 说罢她从桌子边上的柜子上拿了一沓被装订起来的资料。 “这是朱琦还有张峰的资料,是你们一直在查的信息。 关于这次水灾,这里地势比较高,所以收到的影响最小。 水灾之后我做过一些调查,不过大部分的目击者都死在了这次的洪水里,所以收集到的信息都是零零散散的。” 水三默默的听骨媚说完了全部过程,事情就如风南柒猜测的那样被下了封口令。 自张峰任命以来,朱琦就一直在和他明争暗斗的。不过张峰为人清廉,处事公平公正,深受百姓爱戴。 而朱琦却恰恰相反,恃强凌弱,类似于恶霸头头的那种。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是大多数人对他的评价。 水灾发生以后,朱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揭发张峰一直贪污用来修筑水坝的官银,导致大坝决堤,让人们招来了这次的洪灾。 张峰想要解释,但那些在水灾以后活下来的知情人都一一被灭了口。 毕竟这次洪灾死了太多的人,最后都上报到死于洪灾就可以了。 剩下的镇民为求自保,都乖乖的闭上了嘴。 朱琦在这个镇子里也算是富甲一方的人,不过那么一笔官银也不是他可以出的起的。这背后是有朝中的人做支撑,而且能够更改新上任的知县名单,在朝廷里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不过目前看来,那个幕后黑手的阴谋正在逐渐被瓦解。 “你们主子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事情?”水三再次询问,不过骨媚却没有回答她。 “这天色已经晚了,公子是打算现在离开呢,还是留下?不过在妾身这里过夜的价格很贵的。” 水三听出来了这是逐客令,他拿了资料起身道了谢以后就赶了回去。 他到达府邸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从林子里赶了回来的风南柒,他和她简单的交换了一下信息以后就叫上陆晚晚还有风南桑一起商量这件事情。 飞鹰已经被她派遣去让风南意调遣一些士兵和粮草支援陆将军,黑鸦也带着一小队暗卫前去支援。 不过远水救不了近火,陆晚晚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急切。 “不行,我得去找爹爹。”陆晚晚拿起佩剑就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不过再一次被拦了下来,“晚晚别冲动,就算你现在这样离开也帮不了师父什么,我们要想个办法。” “还想什么办法?现在救人迫在眉睫,晚去一刻就会多一分危险!”陆晚晚着急得冲他大声说话,但是依旧离开不了。 “晚晚姐,别着急先。花花在和我碰面之前就已经传了口信给了陆将军,虽然不够确切,但是也足够让他警惕起来。”风南柒虽然也很着急,不过眼下的状况他们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我们不知道朱琦是不是和他背后的那个人还在联系,镇子上基本上都是他的眼线。如果我们这么贸然的行动,必然会让他有所行动,这样才会让陆将军更容易陷入危险。” 番外:睡前故事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番外:睡前故事柒柒这两天做了噩梦,睡不着,缠着花花讲故事。 “花花花花花~这里的山花烂漫开呀~”风南柒无聊的直哼哼。 “花花给我讲故事,哄哄睡觉觉。” 花千初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掏出手机翻了翻知乎,开始讲故事。 “接下来要乖乖的闭眼睡觉觉呀!” 一 猫跟狗不能一起养,狗天天被欺负。 “蠢狗,滚远点!”猫吼着。 那条蠢狗又来舔他,把他吓了一跳。 狗悻悻地转头。 猫满足地闭上了眼睛,继续晒着太阳。 一觉睡饱,猫睁开了眼睛,揉了揉脸,觉得有些无聊,感到莫名烦躁。 “狗呢?”猫想。 猫踱进房间,狗正趴在自己的垫子上发呆,看到猫进来,摇了摇尾巴。 猫说:“过来,给我顺顺毛。” 狗听后,立马起身,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脖子上的小铃铛“玲玲玲”地响着,对着猫的小身子舔了起来。 “舒服。”猫也伸了伸懒腰表示回应。 刚认识狗的时候,猫也很吃惊,他除了吃喝拉撒睡和散步以外,其余时间都在围着主人和他转,猫问:“你就没有自己的生活吗?” 狗摇了摇尾巴,想了会儿,回他:“那是什么?” 猫无语,说道:“你就没有自己想独自待着静静的时候?” 狗说:“没有,我要人陪。” 猫:“算了。不过你记住,我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理你的时候别来烦我。” 狗伸出舌头喘了喘说道:“好的!知道了!” 他知道了个屁! 猫发现,狗还是那样,永远在撒欢,永远热热闹闹,即使自己一副死妈脸,狗也看不懂脸色,非要过来缠着他。 终于有一次,猫烦得忍不住打了狗,骂道:“滚远点!” 狗才夹着尾巴趴到窝边,眼睛垂着,时不时小心翼翼地瞅瞅他。 过了会儿,猫又无聊了,想找狗玩,但又想着刚打了狗,他不会记仇吧?便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狗?” 狗听后,耳朵一转,立马站起来,张开嘴巴伸出舌头开始哈气,尾巴也摇了起来。 猫觉得好笑。 这傻狗,是真不记仇。 狗也慢慢知道了猫的脾气,他想一个猫静静地时候,就不要打扰他。 无聊的狗就会窜出门去散步,他们住27楼,小区的人都认识他,他有时候就会自己坐电梯下去,想回来再在电梯门口等着。 猫又想自己舒坦会儿了,狗很识趣,溜出门了。猫就趴阳台上看着那条傻狗在楼下撒欢。 看着看着,猫眼睛一眯。 “这傻狗?做什么呢?” 傻狗在楼下遇到了别的狗,两条狗疯了起来,猫很不爽。 他们疯了很久,猫甚至睡了一觉,当然,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天快黑的时候狗才回来,还带着一身泥,看到猫还趴阳台上,狗欢欢喜喜地就冲了过来,脖子上的铃铛响个不停。 猫“啪”地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狗愣住了。 猫吼道:“玩那么久知道回来?臭死了,滚去洗澡,以后身上再有其他狗的味道就别靠近我。” 狗又夹着尾巴,悻悻地低着头去咬主人的衣角,拉着主人去浴室了。 猫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暴躁,但又转念一想,不对,他没有自己的生活,所以我需要他陪我玩的时候他就得在,不能去跟别的狗玩。 嗯,没问题。 夜里,家里进贼了。 狗发现了贼,“嗷”地一声就冲了上去,猫倒是不在意。 贼看到冲过来一条狗也吓了一跳,飞起一脚就把狗踹开了,狗倒在一边,疼得龇牙咧嘴。 猫见这情形,立马躬起身子,背上的毛倒竖起来,嘴里叫着:“这蠢狗只有我能打!”便飞扑了上去。 贼见到又飞过来一只猫,立马挥手,把猫抓住,用力地向外一甩。 “喵呜”一声。 猫被从阳台甩出去了。 主人被惊醒后,贼跑了。 楼下却也找不到猫的影子。 狗焦急地在小区转了一圈又一圈,边转边呜,也不肯回家。 主人心疼,抱着他安慰道:“别难过了,猫有九条命,他应该是醒了之后跑走了。” 狗一头钻进主人怀里,难过得直抽抽,还啪嗒啪嗒掉着眼泪。 从此,狗像自闭了一般,在家里也不再撒欢,就只趴阳台上静静地看着楼下。 除了要出门散步的时候,他会在小区里一圈又一圈地呜呜哼着。 好多年过去了,狗不行了。 他已经没力气动了,脖子上的铃铛也很久没响了,主人给他换了新的绳子。 旧绳子他也不让扔,主人想扔掉的时候他就呲牙。 那是猫给他的。 原先铃铛就是给猫准备的,猫嫌不舒服,硬是抓了下来丢给了狗。 狗便像如获至宝似的在嘴里咬着,直到主人无奈给他戴上。 狗受不住了,一直瞅着楼下的眼皮终于是挣扎着闭上了。 失落的狗夹着尾巴顺着黄泉路往奈何桥上走。 前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蠢狗,等你好久!” 狗一激灵,猛地停住,抬头往前一看。 猫正坐在桥头看着他。 狗欢喜地撒开脚丫冲上去扑倒他舔了起来,猫被舔得舒舒服服,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桥边的婆婆见状,笑道:“来了啊?他就是你要等的?” 猫立马翻身站起来,朝婆婆“喵喵”叫了两声,尾巴轻轻晃了一下。 婆婆笑着说:“那你们去吧,这次我再让你们投胎到一处人家。” 猫点点头,边往前走边对狗说:“蠢狗,投胎去了。为了等你,我在这给孟婆白撸了好几年!” 狗摇摇尾巴,兴奋地叫了两声,迈开脚步跟上了猫,脖子上的铃铛“玲玲玲”地又响了起来。 文:wb/一元q太 二 又是一个老掉牙的套路 公主被恶龙掳走了 来救她的人就能迎娶公主 “我说你们人类烦不烦啊,你喜欢就让你父王把他绑了让他娶你啊。” “万一他不喜欢我呢?” “我的公主殿下,我们龙的名声就是这么被你们搞臭的。” “谢谢配合,辛苦你啦。” “反正你们给演出费的,就是搞不懂你们人类为什么这么麻烦” “想不到你还是只母的。” 公主岔开了话题 “废话,人分男女,龙有公母,怎么样?老娘跟你一样漂亮吧?” 恶龙幻成人形与公主站在一起 同样的冰肌玉骨倾国倾城 “哇,想不到你这么漂亮啊,好啦好啦,等我回去以后除了答应你的黄金珠宝,再把我最好的胭脂送给你。” “切,谁稀罕。” “诶,又有人来救你了,你过来看看是不是你的笨骑士。” 恶龙站在窗口指着下面的一个人影 “不是啦不是啦!” 公主脸上欣喜的表情马上消失,生气的跺了跺脚嘟起了嘴 “第三十九个了,你等的人不会来了吧?” 恶龙赶走了那个妄图通过救公主而走上人生巅峰的人,又回到了窗前。 “会来的,一定回来的。” “不是我说,你看这么多人来救你,一路荆棘,好几个还是王子,不比你的笨骑士差啊,你凑合着跟他们走呗。” “才不要,我就要等他。” “第四十五个,这个应该是了,这个的打扮最像来拼命的。” 恶龙手指抚着嘴唇,轻佻的说道 公主扑到窗前看了一眼 拎起裙摆就冲下了城堡 “你怎么才来!” 公主虽然在生气,可是连眼角都有笑意 “我把外面想进来救你的都打跑了,可是人太多了还是有人溜进来了。” 笨骑士挠了挠头 “还好你没被别人救走。” 公主跟着骑士回去了 走前手放在脑后对着城堡的方向挥了挥。 “任务完成,收工睡觉。” 恶龙打了个哈欠 “喂,小公主,快叫你父王绑了我,妈的,西边城堡的小青龙长得可真俊!对了,你上次说的胭脂给老娘用一下。” 文:知乎/阿眼 三 小猫有点懵:怎么自己正在晒太阳,就被一个男人抱回了家,回家前还去恐怖的地方洗了澡,强迫吃了药,脖子上还疼了一下。 现在,面前的小碗里放着一个小鱼干,男人笑眯眯的说:“小猫咪,以后你再也不用流浪了,这是你的家。” 呦呵,奇怪的人类。 小猫试探性的咬了一口小鱼干,还真好吃。男人又说:“你以后,就叫,黄豆好不好?” “咪~”小猫不满。 “哈,你同意啦,那就叫黄豆!”男人似乎很开心。 我同意个鬼哦,这是什么名字。小猫不满的想。 黄豆已经在这生活了一段日子,倒也不错,吃喝不愁,再也不用淋雨挨冻,日子很是悠哉。 男人早出晚归,回来总会抱抱它:“家里有你在等我,真好。” 谁等你了,我是等罐头吃,我要自己会开就不用你了,自作多情的人类。 黄豆想。 男人总会跟它念叨一些事,工作的辛苦,自己的压力,末了,会加上一句:“也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呢。” 我当然听的懂,就是懒得理你,不过是你听不懂我的语言。愚蠢的人类。 黄豆虽然这么想,但是每天还是会在男人差不多回家的时间,蹲在门口等他。 这段日子,男人频繁的提起一个女人,他新来的同事,每次跟黄豆讲起她,眼睛都亮亮的。有一天,男人兴高采烈的回来,给黄豆带了好多小鱼干:“黄豆!她答应做我女朋友了!下周末来咱家吃饭!我得收拾一下!” 黄豆看了眼这男人乱糟糟的单身公寓,心想:虚伪的人类。 一周后,果然来了个笑起来可爱的姑娘,黄豆挺喜欢她,比那个傻了吧唧的男人看着可爱。就是这一晚上男人都特别拘谨,紧张的结结巴巴。 没用的人类,还得靠老子。 黄豆跳上桌子,碰掉了遥控器,俩人都下意识的去捡,手,碰到了一起。 姑娘有点脸红,男人也是傻乎乎的嘿嘿笑着。 这么过了有两年,男人和姑娘结婚了。婚礼当天,他们给黄豆带了个蝴蝶结,黄豆很不喜欢,但是这俩人笑嘻嘻的各种和黄豆自拍。 行吧。今天你们开心就好,幼稚的人类。 他们带着黄豆搬到了一个大一点的房子里。 又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姑娘肚子隆起了。 她这是吃了多少东西?黄豆想。 再后来,姑娘生了娃娃。 人类的幼崽烦死了。自打那小娃娃会爬,黄豆就没安生过,小娃娃总是“嘿嘿嘿”的爬过来,一头栽在黄豆身上,拿脸蹭它。 时间过得很快,小娃娃已经能跌跌撞撞的走路了,有一天,男人刚做煮了咖啡,正巧电话响,顺手把滚烫的咖啡壶放在桌子边,去接电话了。小娃娃好奇的走过去,伸着短短的小胳膊,试图够到桌子边上的咖啡壶。 人类的幼崽笨死了! 黄豆跑过去,用尾巴勾了小娃娃的腿,小娃娃被黄豆吸引,“嘿嘿嘿”的,晃悠悠的来追黄豆了。 糊涂的人类啊,我这是出卖色相救你的幼崽,今晚至少五个小鱼干! 一转眼,小娃娃都上小学了。 黄豆也老了。小鱼干也吃不动了,整天就是趴在窗边晒太阳。 它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开始四处躲藏。 男人每次都能找到它:“黄豆不怕,这是你的家,这很安全。” 家?唉,有家真好啊。 这天,黄豆饭也不吃了,也没力气动了,就趴在角落里,静静的。 男人心疼的抱起黄豆,黄豆看着哭红了眼睛的男人想:真是脆弱的人类啊。 “黄豆,下辈子我们还会见面对不对?你告诉我个再见面的暗号好不好?” 黄豆突然挣扎出男人的怀抱,用尽全部力气走到昨晚小娃娃给它的牛奶饼干旁边,张口咬掉一块,就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黄豆死了有一个月零七天了。男人还是没有从这个悲伤中走出来。小娃娃也是不懂,怎么自己上个学,回家以后黄豆就没了。一家三口这些天都没有好好吃饭,大家都陷入悲伤。 但是生活还得继续,男人努力调整好情绪,爬起来上班。 上班途中,突然有一个小毛球挡住了他的去路。 “咪~” 是一只白色的小奶猫,只不过背上有一块黑色的毛,那形状,就像…就像黄豆临死前咬掉的那块饼干! 这个清晨,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有些路过的人很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看着很汉子的男人,蹲在路旁,抱着一个白色带黑花的小猫,哭得这么伤心。 他们不懂,那是重逢的喜极而泣。 四 1 小红帽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冬天。 特别冷,雪花大的棱角分明,风像刀子一样。 她被父母赶出门,艰难的跋涉在风雪里。 “你已经足够大了,我们没理由再养你!” 父母冷酷的关上门,小红帽还没来得及说,可不可以给她一件御寒的衣服? 小红帽最怕冷了。 她走啊走啊,突然一不小心一脚踩空了,咕噜咕噜滚下斜坡,倒栽葱倒在雪地里。 她浑身疼的快裂开了,可是却不敢哭,因为远处,响起了悠长的狼嚎。她捂着嘴,拼命挪动着身体,却不知道该去哪。 小红帽要冻僵的时候,她旁边雪堆突然打开了,雪花簌簌的落下来。 啊,原来这是一个小屋子。 那里面,站着一只穿着睡衣,矮矮胖胖的棕熊,他睡眼惺忪地看着小红帽。问:“你要进来待一会吗?” 2 棕熊先生小屋里烧着噼里啪啦的柴火,还有热茶和暖暖的棉被, “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他慷慨的说。 就这样,棕熊先生和小红帽一起生活下去,在冬天的小屋子里,喝着热奶茶讲故事,春天来临的时候,就到处去摘果子,用鲜花和青草编花环来装饰小屋。夏天的时候,就去捉鱼和采蘑菇。 “全世界我最喜欢小红帽啦”棕熊先生总这么说,他一直活的很孤独,直到这个小姑娘敲响了他冬眠的门。 这就是爱情吗?小红帽想,她只知道和棕熊先生在一起,很温暖。 分不清“相依为命”和“爱情”的区别,是年轻人的通病。 3 秋天来了,城堡里的公主贴出告示,招工,为她建一座玻璃城堡。 小红帽羡慕的看着公主,她披着火红的斗篷,再冷的冬天恐怕也不会寒冷。 棕熊先生说:“我们一起去吧,工钱好像很多的样子。” “好呀。” 小红帽和棕熊先生一起去建造玻璃城堡,这个过程枯燥又乏味,渐渐的,小红帽和棕熊先生总是回家倒头就睡。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看过星星和落日了,也很久没有喝着奶茶讲故事了。想起这个,小红帽总是觉得有一点难过,他们成全了公主玻璃城堡的梦,可是他们的梦呢? 可是棕熊先生总是干的很认真,小红帽没法抱怨。 直到有一天,公主来玻璃城堡视察,看见了棕熊先生,他矮矮胖胖的样子很可爱。 小红帽抱着玻璃回来的时候,看看公主站在棕熊先生肩膀上,咯咯咯的笑。 那曾经,是她的专属位置呀。 从此,公主经常来找棕熊先生玩,名义上,是讨论玻璃城堡的图纸,而两个人总是笑个不停。 而小红帽和棕熊先生,又是多久没在一起笑过了呢。 “你很喜欢公主吗?”小红帽问。 “喜欢呀” 城堡的建造到了关键的时刻,公主要求所有工匠都住在工地旁边的宿舍里。 小红帽怔怔的看着棕熊先生收拾行李,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流逝着,而她不知道如何抓住。 “我不想离开家。” “那你就在家里呆着好啦,正好冬天到了,囤一点过冬的粮食吧” 棕熊先生还是那么憨厚。 “我是说”小红帽艰难的开口了:“我们都不要去了好不好?” 在这一刻她发现。 她是真的很喜欢棕熊先生。 不是陪伴,也不是依赖。 “不好” 棕熊先生干脆利落的拒绝了:“我答应了公主,要帮她把城堡建完。” 棕熊先生高高大大的背影,消失在了森林里,小红帽想到他原来说过的话。 “全世界我最喜欢小红帽了” 那时候,是因为你根本没见过全世界呀! 那个秋天,小红帽很忙碌。 她一个人捡柴,一个人捉鱼,一个人晒腊肉…… 她要把棕熊先生的屋子装的满满的,才能放心离开。 4 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之前,公主的玻璃城堡终于建完了。 比想象中的还要金碧辉煌。公主给所有人发了厚厚的酬劳,却在最后叫住了棕熊先生。 “和我一起住在这里吧!”公主羞涩的说。 “不行呀,我得回家过冬了,小红帽在等我。”棕熊先生憨憨的说。 公主有点恼火,她想那个小红帽算什么?可是她是个好姑娘,她不能这么说。 “可是玻璃城堡还有很多没建造好的地方,你留下来为我建造好吧,我会给你很多钱。” “不啦,已经足够啦”棕熊先生说:“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可是小红帽只有一个。” 棕熊先生走了,把目瞪口呆的公主和玻璃城堡丢在了身后。 5 小红帽又做了自己倒在冰天雪地里的噩梦,这一次,没人为她打开门。 梦着梦着,她就哭了,有一只毛乎乎的大爪子为她擦眼泪 是棕熊先生! “你怎么回来了!我还——”她还没来得及走。 “城堡建好啦,酬劳也拿到了,我就给你买了这个!” 棕熊先生拿出一件比公主那件还要厚实的红斗篷,又柔软,又漂亮,再冷的冬天也绝对不会冻到。 小红帽很惊讶的说:“为什么给我买这个?” 棕熊先生说:“你不是怕冷吗?穿上这个,即使是冬天也可以到处玩啦。” 小红帽看着棕熊先生憨憨的笑脸,忍不住落了泪:“可是太贵了啊!你一个秋天的辛苦都没有了。” 棕熊先生用厚厚的大爪子给她擦眼泪,说:“没关系呀!能够买喜欢的东西给你,才是努力工作的意义啊!嘿嘿” 窗外,冬天来了,寒风在呼啸着。 可是小红帽和棕熊先生依偎在一起,裹着那样火红的斗篷,寒风也会溜走吧? “全世界我最喜欢小红帽了” “我也是” 全世界,我最喜欢棕熊先生啦! 来源:翎春君/wb 番外:睡前故事2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番外:睡前故事2五 巨龙和公主 尼坎利亚国是大陆上最富有的国家,国王膝下无子,仅有两位公主。 一位是刚成年的大公主殿下,是国王的亲生女儿,另一位则是国王王后多年前在一次森林狩猎中捡到的小婴儿,如今的小公主。 虽然公主殿下与小公主没有血缘关系,但公主殿下依旧十分宠爱小公主,小公主也十分喜欢公主殿下,不管公主殿下去哪,小公主都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比国王为公主殿下精心挑选的守护骑士还要尽心尽责,除了夜幕降临之后。 公主殿下的成年礼在白日圆满谢幕,夜晚,则是举行盛宴的时间。 宴会厅上,除却大臣,剩下的几乎都是盛装打扮后的大臣之子,还有各邻国的王子们。 小公主站在二楼的长阶梯处俯视下方,金黄的眼眸转了两圈,转身回属于自己的顶层阁楼去。 公主殿下在舞池中翩翩起舞,对向她发出邀舞请求的年轻人们维持着端庄的笑容。 天边忽然传来震天的吼声,引得宴会厅中的人纷纷停下起伏的舞步。 宫殿外的骑士们回报,没有见到任何奇怪的物件,天空之中除了星星便是云朵。 宴会最后,是盛放烟花的时刻。 公主殿下提起裙摆,慢慢走到了宫殿的城墙边,想要欣赏烟花盛放的美景。 静谧的天空被炸响,借着烟花转瞬即逝的火光,公主殿下似乎看到了一道巨大黑影。 猛烈的狂风骤然袭来,将公主殿下身后的年轻人们吹得倒退数十步。 数十丈长的黑影出现在公主殿下前方,是一头黑红色的巨龙。 巨龙煽动着翅膀悬在半空,金黄色的竖瞳盯着公主殿下不放。 原以为巨龙是想将自己掳走,抬起头的公主殿下却瞧见了巨龙在半空中抬起自己尖利的爪子看了看,甚至还虚握了一下,然后将头来回转向别处,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守护骑士提握着剑冲来,只是还没等到他挡在公主殿下身前,巨龙振翅一闪,将阁楼窗台处的小公主给一爪子掳了去,消失在天际。 国王立即下榜,若有人灭了恶龙,将小公主毫发无损地带回,立刻封侯爵,赐宅邸,且赏金十万。 即便如此,公主殿下仍是担忧不已,到再也安不下心在宫殿里无奈等待,公主殿下乔装为骑士,提着一把短剑,只身一人前往传说中森林深处有进无出的恶龙栖息地深渊谷。 被作为王位继承人来培养,公主殿下的格斗术与剑术亦不输寻常的那些骑士。 进了森林腹地后,以为随时会有野兽巨兽出没,但公主殿下连只活的小野兔都没见到过,除了不知为何每日日落时分,都会有已经打理好的野禽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最初公主殿下认为是某些猎人作以狩猎之用,特意绕远而行,可等三五天后,每日遇见这样的情况,公主殿下不得不深做探索。 只是,一点儿也探不出。 将妹妹从恶龙窝里救出来比较紧要,公主殿下暂且抛开这探不明白的怪事,加紧往深渊谷赶。 平安无事地度过满是迷雾的黑森林后,一个巨大的湖泊出现在公主殿下眼前,水下的小鱼小虾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湖对面的一个巨大山洞里隐约传来熟悉的声音,公主殿下攥紧手中的短剑,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往山洞奔去。 才摸到山洞口,公主殿下就听到了自家妹妹喋喋不休地在骂人?!还是恨铁不成钢的那种语气?!这是平日里温声细语的妹妹吗?可那听了十多年的声音是绝对不会错的。 “你说你怎么这么笨?公主姐姐偷溜出来找我,这么一个天大的好机会,你就不会扮作猎户家的孩子误打误撞遇见我那公主姐姐,然后跟在身边护送她?!如今跟个隐身人似的在人家身边护着,她怎么会知道!” “唔…我……”一声闷闷的不同于自家妹妹的声音从洞中传出,立刻又被打断。 “我什么我?我让你在宴会上把我的公主姐姐抓来,结果你居然因为怕控制不住自己大爪子的力度抓伤公主姐姐,就不知所措找我求救,真是气死我了!” “我这么聪明的一条龙,怎么会有你这样又木又笨的姐姐,欸……” “你说你,还想追公主姐姐,帮了你这么多还是在原地踏步,要是我,早拐到手了!” “唔……你不是刚刚才被隔壁的小魔女赶出门……” “闭嘴!” 气地踹了一脚巨龙的尾巴,小公主气呼呼地走出来,正巧看到听地一脸疑惑糊涂的公主殿下。 巨龙抱着被踹疼的尾巴,也从山洞里追了出来,要拦住她这个脾气火爆的亲妹妹,免得她又去把灰熊木狮豪猪他们揍一顿泄气。 见到心上人的刹那,巨龙一个吃惊松了手,尾巴嗙地砸在地上,整个山洞都被震地摇晃了起来。 不想管笨到家的亲姐姐,小公主抓着公主殿下的手,对着她眨了眨自己那闪亮亮的大眼睛,“姐姐,你想问什么这头笨龙都会告诉你答案的,我就不掺和了,姐姐拜拜,笨龙你给我争气点!”然后一溜烟没了踪影。 公主殿下终于看清了站在面前的巨龙,与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那能够掀起狂风的巨翅被缩藏在身后,尖利的脚爪子交叉着不安乱动,大脑袋耷垂着,与自家妹妹一模一样的那双黄金色瞳不敢正视自己,贴靠着山洞的土面,似乎有些害怕自己。 “我妹妹她……是跟你一样的龙?” “唔……”巨龙悄悄看了眼公主殿下又立马挪开视线,点了点她的大脑袋。 公主殿下朝着巨龙走了几步,巨龙紧张地将自己缩地更厉害了。 这样子完全没办法问清想知道的事,公主殿下小心翼翼地靠近,慢慢蹲下身将手轻放在巨龙的尾巴上。 巨龙的瞳孔瞬间放大,全身开始发颤。 “你很怕我吗?” 公主殿下温润如春风的声音传入耳朵里,巨龙慌张地猛一阵摇头。 不…不是怕,只是紧张地说不出话。 可是这样…这样…又要被骂没出息了…… 记得似乎刚刚有听到她那真实身份其实是龙的妹妹说,面前这头巨龙,是喜欢自己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一头从未见过的龙所喜欢。 “那你是……喜欢我吗?”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才刚想着要争气,结果就被直戳心房。 犹豫了好久,深呼,深吸,在心底卯足了气,巨龙眼睛一闭,变化作人身。 公主殿下眼见着一个高自己半个头的女人出现在身前,小麦色的肌肤,身着极为简陋的粗麻衣物,及肩的蓬乱黑红色头发,却掩不住作为龙的那股尊贵气质,黄金竖瞳显得深邃而幽远。 心一横,巨龙单膝跪地,握住公主殿下的手,炯炯有神的目光直视公主殿下。 “唔……我……我爱慕公主殿下已久,求……求公主殿下给…给我一个留在您身边的机会!” 看着面上紧绷着赴死一般的表情,公主殿下忍不住轻笑出声。 巨龙瞬间看呆了。 公主殿下动了动手,没挣开。 感觉到手中的挣扎,巨龙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不想让心尖上的人儿为难,不舍地松下了手。 脑袋上不期然搭上一只柔荑,巨龙怔在了原地。 “好。” “唔……啊?!” 蹲下身,与巨龙平视,公主殿下浅笑嫣然,“我说好。” 笨拙却真诚的巨龙,让公主殿下未开封的心起了那么一丝丝的裂缝。 “唔……唔……”瞳孔迸发着亮光,甩着压制不住而跑出来的龙尾,内心的激动溢于言表。 “好啦好啦。”公主殿下轻抚着巨龙的脸颊,拉着她的手坐到旁边的大石头上,“现在,先告诉我有关于我妹妹的事。” “唔……嗯嗯。” 在黑森林再一次吃了瘪的小公主满腹懊恼,气呼呼地回到了湖边山洞,结果发现自家亲姐姐搂着公主姐姐睡得正香。 自家笨姐姐终于争了口气将公主姐姐拐到手了,但是怎么看都好气哦! 小公主越看两位相依相偎的姐姐心里就越不平衡,她这么聪明的一条龙,怎么就搞不定那个只知道研究魔法的小魔女? 黑翅一展,小公主又往黑森林方向疾飞而去。 不知道梦见了什么高兴的事,巨龙咧着嘴笑得十分开心,手臂慢慢往里收,将公主殿下揽地更紧,公主殿下也贴在巨龙的怀中,抿起一抹微笑。 文by咸鱼坂/应鲱鱼的贼船 六 那年幽冥通了网,除去乱七八糟的聊天群,还有其他的活动。 幽吧,冥乎之类的很快也提上了日程。 那天有人匿名提了一个问题:君臣之间有对错吗? 镜像问题:爱情之中有对错吗? 匿名楼主:???哪个狗东西添加的问题描述! 无所谓,反正此题一出,须臾被顶上热门。 海瑞:人在天牢,利益相关,我是觉得天子是有对错的,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 李世民:朕不要你觉得,朕要朕觉得。朕觉得天子乃天命之子,朕是不会错的。 魏征:不,你不觉得。 李世民:??? 和珅:君臣之间还是有对错滴,君是对,所以君说臣有罪,臣必定有罪,君说什么,什么就是对。 纪晓岚:呸。 狄仁杰:呸1 包拯:呸10086 严嵩:老朽以为和大人所言虽略有极端,但仍是出于一颗为君分忧的拳拳之心。 蔡京:难能可贵呀。 乾隆:对呀!而且人长得又帅,文武双全,试问谁能不喜欢呢? 雍正:??? 雍正:你喜欢你怎么不把江山都交给他呢? 乾隆:……我好歹也没那么昏庸。 雍正:听我的,你是天子,天子不是人,天子是孤家寡人,天子不能喜欢谁。 乾隆:……但有纪晓岚这种清流,朝堂上总也要有和珅这种为君分忧的人嘛,难不成天天听人骂你,跟李世民一样? 李世民:??? 朱元璋:当然不必,谁敢骂你砍了他就是。谁敢拍你马屁,也砍了就是。 朱元璋:这些臣子还配谈对错?都是国之蛀虫,除了想升官发财争权夺利,就是想独占朝堂还美其名曰实现抱负。 朱元璋:随便用几下,不听话砍了就是。 匿名楼主:……大佬过于生猛了。 李林甫:其实天子或许是有错的,但这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把天子交代的事办好,既让天子顺心,又让百姓得益。 严嵩:否则像清流那般殿上争吵,于国事又有什么补益?为臣之道,首要的就是一个忠字,忠则顺,顺则能俯首做事。 蔡京:你非要争对错,就要做好被砍的觉悟。不是所有天子都像李世民,都像嘉靖,很多时候你刚刚开口,你就死了。 房玄龄:虽然我觉得楼上几个都是打着大义的幌子中饱私囊,但话还是有道理的,像我就闭着嘴,对错什么先不论。自己找办法提出更好的策略,既满足天子的要求,又不损害百姓,岂不美哉。 魏征:丫就是怂。 房玄龄:??? 房玄龄:我怂怎么了,我怂我又不是不办事。 海瑞:但就你这样的肯定出事,这就好比你交了个女朋友,天天哄着瞒着,她智障了你还绞尽脑汁给她擦屁股,迟早得出事,她还会嫌你没用,然后回头找一个比你帅,比你会甜言蜜语的人来。 匿名楼主:卧槽,就是你小子改的问题描述吧! 魏征:所以有错就要说,不能惯着。 杨继盛:大不了一拍两散。 杨万里:留一番风月在心间。 包拯:试想,朝堂上连对错都不能说了,再怎么想办法,也救不了天下苍生。 海瑞:彼时各地官员搜刮敛财,应付上司,都想着顺着上面,谁会管百姓死活? 狄仁杰:为人臣者,忠的是天子,但也不止天子,顺的乃是社稷人心,而非一人之命。 匿名楼主:了解,果然当初还是砍了比较好。 狄仁杰:??? 匿名楼主取消了匿名。 匿名楼主乃是武则天。 李世民:卧槽,武才人??? 武则天:来来来,狄阁老你过来,你说你的社稷人心是什么意思,朕配不上这江山社稷吗? 狄仁杰: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武则天:呵呵,去天牢陪海瑞吧。 所以君臣之间有对错吗,自然是有的,有错,朕可以改,但你说出来,你就等着进天牢吧。 女朋友:啊,当天子真爽。 我:??? cr房昊曰天/微博 …… 讲故事讲的口干舌燥。 花花揉了揉酸酸的眼睛,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小丫头,在她额头上上落下轻轻一吻。 “晚安,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你啦。” 第八十五章:人证物证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第八十五章:人证物证“现在到达镇子上的兵力不能动,我们要等大坝修复完成才行。”风南桑安抚住陆晚晚,让她情绪稳定下来先。 “我没有武功,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去,只有晚晚姐一个人的话我和三哥都不会放心的。”风南柒有点自责自己拖累了他们,如果她没有跟来的话就不会让自己三哥这么进退两难了。 “就不能直接撕破脸皮吗?”心态稍微冷静下来的陆晚晚还是十分的冲动。 “不行,我们手上的证据还不足够。”现在还能够保持理智的风南桑沉下心来,在思考怎么在支援陆将军的同时能够揪出朱琦的尾巴 “先等等吧,现在朱琦一定也在看着我们呢,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在黑鸦收集到足够多的情报之前,我们先跟他们耗着,陆将军那里有飞鹰,暂时不会有问题的。” 忍字头上一把刀,忍得暂时风平浪静,迟早都有爆发的那一天。 于是两方面默契的一直等到大坝修复完成,朱琦终于憋不住了。 “如今大坝终于修复完成,县城也恢复了新业态。这次赈灾真的多麻烦各位了,临走之前我请各位吃一顿饭,作为县城人民感谢的饯别礼。”朱琦一脸微笑,若不是风南柒他们早就调查过他这个人的人品,不然就要再次被欺骗了。 就在这个时候,黑鸦刚刚好赶了回来。 “回禀小公主,找到愿意说话的人了。”他伏在风南柒的耳朵边小声的说。 在一边的朱琦察觉到了不对劲,便开口询问:“我记得先在跟在公主殿下的人不是这位小兄弟,是换人了吗?” “公主殿下身边跟着谁你倒是记得清楚,怎么,你也想做下一个跟在公主身边的人吗?” 可能因为陆晚晚担心父亲的原因,所以她的语气难免容易冲突。 “小的不胜惶恐,能够在公主身边侍奉小人不甚荣幸,不过小人只会一些儿花拳绣腿,恐无法担此保护公主的重任。” 朱琦连忙退却,他哪里愿意跟着一个小丫头呢?还不如继续做这个知县比较舒服。 “就算你有真功夫我也不打算收你,和你说笑你也好意思当真了,真有意思。”风南柒补了一刀,丝毫不给朱琦台阶下。 “确实是小的唐突了,还请公主见谅。” 朱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但是碍于面子也不好发作。 “无妨,朱县令还有事情吗?如果只有吃饭这一件事情的话你就可以离开了。”风南桑下了逐客令,这让朱琦不想走也得走。 “那小的告退。”朱琦不甘心的退了出去。 风南桑小心翼翼的检查了周围一圈确定没有人的时候,就将房门关上。 “黑鸦,你确定那个人证可以吗?不会有问题吧?” 等门被关上以后,风南柒就迫不及待的询问,现在有了水三手里的物证,还差这个人证就可以处理朱琦了。 “我调查过了,这是水灾中的幸存者。当时没有死在洪水里,被其他的幸存者救了下来。他还说那些和他一起的幸存者也同意一举揭发朱琦的所作所为。”黑鸦又补充了一句,“其中有几个是看见朱琦炸毁堤坝的目击者。”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风南柒要靠得特别近才听得清楚。 她知道这么做还是为了隔墙有耳,朱琦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地就离开了。 她转过头示意一下没有问题,其他人也都纷纷点了头。 “那么柒柒,你先好好休息,那我和晚晚就先回去了。”风南桑声音稍微大声了一点,然后几个人看向了门外。 虽然看不清,但是还能够迷迷糊糊的看出那里有有一个人的轮廓。 “那好的吧,你们小心一点,小心有人半夜挖墙脚。”风南柒一边说一边在桌上写字。 “挖墙脚是什么情况?”陆晚晚询问,在风南柒写完以前他们要先吸引门外的人的注意。 “挖墙脚就算半夜有人在窗外开个小洞啊什么的,然后在你房间里放迷香一类的。” 这话说完的时候,让躲在门口的朱琦愣了一下,没错,他原来打算这么做的。 看样子只能换个办法了。 这个时候风南柒也已经在桌子上写好了“目击证人,安全。”几个字。 其他人看见了点了点头,继续说。 “这种事情只有下流的地痞流氓会做吧?”陆晚晚笑道,声音刚好让门外的朱琦听了个正着。 “这种事情说不准,县城里多的是一些人面兽心的人,也不知道这次灾害死绝了没有。”风南柒又在桌上写了一些字,朱琦听到以后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这话怎么听着都像说给他听的,难不成被发现了吗? “不,你们没听过这样的一句话吗?好了命不长,祸害遗千年。”风南桑听了以后也忍不住插嘴,这样让在门外的朱琦越来越尴尬。 “谁知道呢?不过我还听说这种人特别喜欢趴在门外偷听,你说我们门外有没有呢?” 写完最后几个字的风南柒说罢竟然真的去开门了,不过门外空无一人。 她关上门笑了一下,“看来偷听的人听力都不错呢。” 其他两个人也会心一笑,看完字以后就离开了。 第二天,各自都收拾好行囊的人齐聚一堂。 桌上都是一些家常的小炒,不过最吸引风南柒的地方是那一盆花椰菜饭。 “小公主真的是好眼光,这盘花椰菜饭虽然不算什么山珍海味,不过算是我们这里的特色小吃。 这花椰菜饭是将花椰菜刨成米粒状,然后将其他的配菜切丁。 先用油爆香蒜末洋葱腊肉,闻到香味以后加入花椰菜,配菜还有一些我们这里自制独特的调味料。 花椰菜很好熟,炒熟后在饭里打入蛋液,煎一会继续翻炒,后面加入酱油,翻炒出锅。 是我们这里最多常吃的菜。” 朱琦看到风南柒的眼睛盯着饭桌上的一些菜,就让在一旁的厨师开始介绍了起来。 “这第二道是普通的鸡蛋豆干,在下锅烹煮之前在稍微干煸了一会儿,然后在豆干上面裹了一层鸡蛋液,在鸡蛋煎的定型以后就出锅。 之后开始将配菜煮熟,将煎好的鸡蛋豆干一起小炒,最后出锅。 因为二次下锅的鸡蛋容易欠缺口感,不过我这里自己做的剁椒酱可以很好的保持鸡蛋鲜嫩的口感。” 在美食面前风南柒是毫无抵抗力的,她明知道吃了会有危险但还是尝了一口。 不过尝了一遍的风南柒摇了摇头,剁椒酱的咸辣可以很好的避免鸡蛋的焦香味,不过想要入味也难免会让外面那一层还是容易欠缺口感。 “在干煸豆干的时候就加入剁椒酱让豆干十分入味,不过下次打鸡蛋的时候可以加一些冷水,这样的鸡蛋更容易保持鲜嫩。” 她放下筷子,对那个厨师说。 在风南禄的边上好歹一起吃了好几年,对一些吃的多多少少还是有研究的。 风南柒说完以后那个厨师思索了一下,豪迈的笑了起来。 “的确,这种煮法我是今天第一次尝试,所以还有一些没有注意到,多谢小公主提醒。” 然后他开始介绍起第三盘菜:“第三道菜是香菇素鲍鱼,因为镇上才刚刚恢复,所以没能买到一些珍贵的海鲜。怕各位吃不惯这里的小炒,所以这一道菜的鲍鱼是用香菇代替的,不过口感和真的鲍鱼相差无几。 第四道菜是比较简单的葱香猪肝,是镇上的屠夫今天刚刚杀的。 第五道菜是小鸡炖蘑菇,因为没有采到新鲜的蘑菇,只能用一些干蘑菇代替,虽然少了新鲜蘑菇的口感,但是干蘑菇里吸收了鸡汤的香浓。 鸡肉选的是最嫩的三黄鸡,在炖煮的时候加入了一些黄豆和木瓜。” 小丫头看着眼前这色香味俱全的吃的忍不住看了一眼厨师,那个厨师对美食的热爱全部体现在了这些食物当中,如果说真的要下毒的话也绝对不是他做的。 陆晚晚和风南桑相互看了一眼,在厨师还有朱琦的期待下默默的吃了一小口饭菜。 的确是意料之中的美味,不过这顿饭算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 在吃完最后的那道小鸡炖蘑菇,风南柒郑重的放下筷子,对在一旁笑意盈盈的厨师说话。 “你叫什么。” “小人姓单,单名于字。”厨师说,风南柒歪了一下头,“单于,这个姓氏挺少见的。” “是的,镇子上只有我和我的女儿姓单。”提到他的女儿的时候,单于的眼里流露出比烹饪还要深厚的爱。 “你的女儿?”风南柒下意识的询问,然后他就看见厨师脸上骄傲的微笑。 “我的女儿和小公主差不多大,是一个很乖的孩子,而且对美食的热爱比我还要浓厚。” 风南柒想了一下,又问:“家中可否还有别人?你的妻子呢?” 这时候单于眼里多了一分眷绻:“我的妻子在生下柔柔的时候就难产过世了。” 风南柒对这个突然而来的悲伤显得不知所措,“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风南桑还有陆晚晚对她这般突然心血来潮而摸不着头脑,但是却没有阻止她。 “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岚城吗?”她说,“你愿意成为宫里的御用厨师吗?我可以给你们父女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 她十分欣赏单于对美食的那份执拗,不管从他的菜肴还是其他的方面,都体现出来的自信。 比起在这小小的地方,单于更适合在大一点的地方发展,如果去了岚城,他的厨艺可以有更深的造诣。 但是单于面对这么诱人的条件却选择了拒绝。 “抱歉小公主,我单于不管菜做的再好吃,也只是一介平民罢了。这镇子虽然小,但是承载了我的所有,不管以后怎么样,我还是选择呆在这里。” 厨师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陆晚晚却反问:“那你不想给自己女儿提供更好的成长条件吗?” “天下父母心,都是希望自己孩子好好的长大。现在柔柔还是太小,比起去陌生的地方,我更希望她能够记住,这里才是她的家。 一方水土一方人,我这厨艺是家里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只有在这里土生土长才能够真正的明白这一句话。” 对于这个,风南柒扪心自问没有他想的那么多,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如果你的女儿和你想的不一样怎么办?” 这时候单于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回答:“如果柔柔选择离开,那我自然是不会拦着她的。不过她现在年纪还小,等她真正能够对自己负责的时候,那时候我能做的只有尊重她的选择。” 风南柒有点可惜的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什么,不过还是询问了他女儿的名字。 “我的女儿,叫做单思柔。” 可能因为深爱的妻子名字里带着“柔”字,所以才会给这个自己妻子拼死都要保护的女儿起这个名字。 小丫头在心中默默的记下了这个名字,毫不客气的品尝食物。 饭菜最后还是被横扫一空,不过吃的最多的是风南柒,陆晚晚和风南桑为了谨慎起见就试探性的吃了两口。 在吃之前他们身上都备有太医制作的临时解毒剂,以备不时之需。 “这最后一道是饭后的甜点,是橘子糕。 橘子糕是用橘子榨出来的汁,加入玉米淀粉还有细砂糖在锅中熬制,为了成型还加了一些玉米油,因为是冬天,所以这个橘子糕成型十分快。” 单于话刚说完,侍从就将那橘子糕端了上来。 橘色的糕点上面撒上了一层薄薄的芝麻,为了美观单于还特地的给橘子糕做了形状。 风南柒刚咬下一口糕点的时候,朱琦就惊恐的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他就像见了鬼一样,看到那个侍从连忙后退。 侍从抬起脸看他,没有说话。 在一旁的风南柒感受口中弥漫的浓厚的橘子香味,声音带着讥讽:“怎么了?你们不是老朋友吗?怎么见到了却是这幅表情?” 反应过来的朱琦咽了咽口水,说:“不,我不认识他。” 听到这句话的侍从幽幽的看着他,开口:“朱琦,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你你你,你别瞎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朱琦看着侍从一步一步靠近,而他就只能连滚带爬的往角落里躲着。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为你工作卖命,任劳任怨,结果你却过河拆桥。” 侍从眼神怨毒的看着他,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好了,你说说怎么回事吧。有我们在这里,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番外:睡前故事3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番外:睡前故事3“听说你每天晚上都给柒柒讲故事。” 听到这个消息的小萨丹飞快坐上了雪域—岚城的列车赶了过来。 “今天晚上轮到我来讲了!”小萨丹气鼓鼓的说,但是被花花给拒绝了。 “凭什么,我们石头剪刀布!”小萨丹不服气的说。 于是他光荣的赢得了这次的讲故事权利。 花千初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小拳拳,幽幽地开口:“只有一个晚上。” 当我们的柒柒看到这脸红的不行的小傻蛋,一脸呆萌的看着他。 “怎么还不开始吖?” 小傻蛋脸更红了,“我…我去上个厕所!” 然后一去不复返,所以今晚还是由我们的花花拿出手机,点开微博,开始讲故事。 一 男人怎样才算尊重女性? 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故事: 国王亚瑟被俘,本应被处死刑,但对方国王见他年轻乐观,十分欣赏,于是就要求亚瑟回答一个十分难的问题,如果答出来就可以得到自由。 这个问题就是:“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亚瑟开始向身边的每个人征求答案:公主、牧师、智者……结果没有一个人能给他满意的回答。 有人告诉亚瑟,郊外的阴森城堡里住着一个老女巫,据说她无所不知,但收费高昂,且要求离奇。 期限马上就到了,亚瑟别无选择,只好去找女巫,女巫答应回答他的问题,但条件是,要和亚瑟最高贵的武士之一,他最亲近的朋友加温结婚。 亚瑟惊骇极了,他看着女巫,驼背、丑陋不堪、只有一颗牙齿,身上散发着臭水沟难闻的气味……而加温高大英俊、诚实善良,是最勇敢的武士。 亚瑟说:“不,我不能为了自由强迫我的朋友娶你这样的女人!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加温知道这个消息后,对亚瑟说:“我愿意娶她,为了你和我们的国家。” 于是婚礼被公诸于世。 女巫回答了这个问题,“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主宰自己的命运。” 每个人都知道女巫说出了一条伟大的真理,于是亚瑟自由了。 婚礼上女巫用手抓东西吃、打嗝,说脏话,令所有的人都感到恶心,亚瑟也在极度痛苦中哭泣,加温却一如既往的谦和。 新婚之夜,加温不顾众人劝阻坚持走进新房,准备面对一切,然而一个从没见过面的绝世美女却躺在他的床上。 女巫说:“我在一天的时间里,一半是丑陋的女巫,一半是倾城的美女,加温,你想我白天变成美女还是晚上变成美女?” 这是个如此残酷的问题,如果你是加温,你会怎样选择呢?。。。。。。 答案更是五花八门,不过归纳起来不外乎两种: 白天是女巫,夜晚是美女, 因为老婆是自己的,不必爱慕虚荣;另一种选白天是美女,因为可以得到别人羡慕的眼光,而晚上可以在外作乐,回到家一团漆黑,美丑都无所谓。 这故事其实有结局的,加温做出了选择。 加温回答道:“既然你说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主宰自己的命运,那么就由你自己决定吧!” 女巫终于热泪盈眶,"我选择白天、夜晚都是美丽的女人,因为你懂得真正尊重我!" 我们有时候是不是很自私?以自己的喜好去主宰别人的生活,却没有想过别人是不是愿意。 作者:小心夹手 二 我有个特殊的能力。 我能看见鬼魂。 你们要是看过鬼怪那部韩剧,就会更了解。 我和里面的女主有着一样的能力。 小时候我还会被吓到,不过长大了也就好了。 其实世界上大部分的鬼都是很善良的,他们不像那些里写的无恶不作。 而且,其实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做坏事啦,因为是魂魄,所以是无法触碰到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的。 我虽然是个凡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传说中的天眼没闭上,所以能看到他们。 他们能和我说话,没事的时候也会和我说说他们的烦恼,死的不甘心,害怕亲人太孤单。 所以我偶尔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帮帮他们,完成一些愿望。 当然,我也认识一位很特别的鬼。 说他是个鬼,倒不如说他是个当官的。 我第一次与他见面的时候,是我刚已一位鬼的名义送给了她的母亲一束花。 我站在远处,看到那母亲拿到花激动到流泪的样子,转头看见那位鬼也偷偷抹了抹眼角。 “你该走啦,”我对着她说。 她点头,思考了下,突然有点害羞 “我有些路痴…不知道往地府的路该怎么走诶…” “没事,会有鬼带你走的。” 话音刚落,她的旁边走来一位穿着黑色风衣的鬼。 但那位鬼给我的感觉太过于真实,我差点以为他是真实存在的路人。 直到他径直穿过了我面前的电线杆,我才反应过来。 “我带你回家。” 他和那位鬼说。 “你是谁?我怎么第一次见你?” 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也疑惑地看着我,“你看得见我?” 我点头。 他微微一挑眉,表示了惊讶。 “我是今天新上任的引路人。很高兴见到你。” 后来我也经常与他见面。 他这个鬼很温柔,虽然我知道用温柔形容一个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平常在他等着别的魂魄告别人世的空隙,他会来找我。 我因为这个超能力,生来总被人当个灾星,也就没什么朋友。 所以我也乐得与他分享我身边的事情。 一来二去,一人一鬼变熟了起来。 那日,我帮助一个认识了很久的鬼参加了他妹妹的婚礼。 婚礼很顺利,鬼也终于安了心。 回家的路上,小黑出现在我身边,带走了那位鬼。 忘了说,我喊引路人小黑,因为他总穿一身黑色。 我问过他为何总是一身黑,他皱皱眉毛和我说 “穿其他颜色,未免显得太喜庆了吧。” 想来也是。 我目送着那位很熟悉的鬼渐渐离开之后,突然没缘由的感到伤心。 “你在难过么。” 小黑问我。 我点头,“你们鬼也知道难过的感觉么?” 他看着我摇摇头,“不知道。你们人类活的太脆弱了。会难过,会心痛,还会死。” 我不服气,“你死之前也活过好么!” 他摇摇头,“我已经记不得了。” 看了电视剧,我才想到,他可能也失去了那段日子的记忆。 我和小黑来往越来越频繁,我甚至觉得我心里对这只鬼产生了一丝奇妙的感觉。 我说不上来是不是依赖,又或者是喜欢。 可人鬼殊途,怎么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不过后来,我有很久一阵子没见到小黑。 带路的鬼换了一位,我问他见没见过小黑,他只是摇头。 再后来,我在马路上遇见了小黑。 可奇怪的是,当时我的身边并没有其他鬼魂。 小黑走向我,速度越来越快。我内心觉得奇怪,却又说不出是哪儿奇怪。 直到我看到他习惯性想穿过电线杆,却被一下子撞到了头的时候,我才意识到。 小黑,不再是鬼魂了。 他走到我面前,抓起了我的手,像是确认了什么,然后一用力,我就被拉进了怀抱。 他的怀抱是温暖的。 “你…你你你”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他趴在我耳边说 “我对你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所以我去问了阎王。 阎王和我说这叫爱。 他说人鬼相爱是触犯了条规的。 所以我被惩罚了。” 我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看着他。 “什么惩罚?”他低头望着我,“我被惩罚,成为人类,被悲伤心痛等情绪折磨,体验生死。被对你的爱所困住度过短暂一生。” 文:wb/是尤米乐啦 三 杀手先生在离别之际收到一封奇怪的任务。 有人付了酬劳,请他谋杀冬天。 杀手先生做过很多见不得人也说不出口的任务,却从来没收到过这种要求。 如今他已经打算告别,就更不会接受这个任务了。 他看向窗外,寒风凛冽,似乎又要下雪了。 这个任务没时间接了,他想了想,把收到的酬劳放回窗台—— 在买完药回来路过窗台时,他发现酬劳不但没有被拿回去,还增加了。 他把买好的药放至床头,悄悄地接近。 杀手先生埋伏在窗口,伸手抓住了一只往窗台上放冻鱼干的毛爪爪。 屋内,小猫咪好奇地左看右看,还试图将爪爪伸进冒着热气的茶杯中。 杀手先生用一根手指拦住了他。 来访的小猫咪立刻正襟危坐,讲述起自己的来意。 今年的雨雪季节实在是太过于漫长,又冷又湿,他的毛毛也常年都是湿的,一点也不舒服。 这一切都是因为冬天啊。 “听说杀手先生很厉害,可以除掉许多坏人。”小猫咪跳上杀手先生坐着的沙发,颤着声问:“能请您帮我谋杀冬天吗?” 杀手先生的手指被小猫的爪爪抱着, 毛绒绒的,温暖又可爱。 杀手先生骂了句脏话,站起身走进卧室将床头的东西通通扔进垃圾桶。 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从乱糟糟的衣柜里找出来一个红色的小领结。 那个小领结被套在了小猫的脖子上。 杀手先生提着箱子,伸手将小猫揣进怀里,推开家门:“出发吧。” 直到坐上了车,小猫才努力地从大衣里探出了个头,兴奋地看着远去的景色:“我们要去除掉冬天吗?” 杀手先生将他的领结拨正:“不。” 车辆朝着温暖的方向一路前行。 “我们去迎接春天。” 文:wb/患者阿离 四 监狱里,公主指着被抓来的巨龙说道,“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罪?” 巨龙看了看公主,她皮肤呦黑,身材也比一般人壮实许多。五官还算精致,但总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快说!”公主吼道。巨龙:“让我想想……” 公主看上去很暴躁,“身为巨龙,却不抓公主,你不觉得丢龙吗?”公主很气愤,“邻国那些长得好看的公主都被巨龙抓走过,不被抓走怎么会有王子来搭救,不被搭救怎么找对象!” “所以你长得不好看还单身怪我咯?”巨龙吐槽道。 公主:“???” 巨龙:“巨龙撤回了一条消息。” 公主:“???” 巨龙:“没啥,你接着说。” 公主:“在我们公主圈儿有这样一句话,‘没有在龙穴痛哭过的公主,不足以谈论美丽’。你说你凭什么不抓我,难道是因为我不好看?” 巨龙:“可能吧。” 公主:“???” 巨龙:“巨龙又撤回了一条消息。” “你撤回你呢,我都听到了。”公主指着正在挥笔记录的侍从,“咱们聊天记录我都有存的。” “行吧。”巨龙说,“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公主说,“过两天我过生日,父王会为我举办宴会,届时会有许多他国的王子前来祝贺。到时候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抓走, 谁敢第一个救我,我就嫁给谁。” “要是没人救呢?”巨龙没忍住。 “给你一次撤回的机会。”公主接过狱卒手里的大刀,面目友善。 “好。”巨龙乖巧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巨龙从监狱里放了出来。它想搬家躲开这个麻烦,但觉得有点丢龙。正犹豫着,地面上出现了一群出来打猎的年轻人。巨龙仔细一看,原来是各国的王子。 “就那个公主,又黑又胖,谁会看得上她!”“要不是给老国王面子,我才不愿意来呢。”…… 巨龙有些意外,看上去公主并不知道王子们对她的看法。 “听说是因为这个国家人口稀少,公主希望自己能和男人一样保卫国家,所以从小训练,这才变得又黑又壮。”人群中,一个清秀的长发王子为公主辩解道。 其他的王子并没有理会他,大笑着继续打猎。然而这句话却传到了巨龙的耳朵,这让它改变了对公主的看法。 “我就不信,王子都是些以貌取人的家伙。”巨龙决定帮助公主。 很快,宴会的日子到了。王子们围坐在国王的两边,有说有笑。这时天空中出现了一片巨大的阴影,一只巨龙从天而降,将公主抓在手里。士兵们马上围了上来,可谁都不敢上前,国王见状大惊,忙向王子们求救。 国王:诸位王子? “真香!”王子们低头吃着美食,都不作声。 国王:诸位难道不想说点什么吗?我的公主被恶龙抓走了。 “公主牛逼!”王子们纷纷举起了大拇指。 国王气得差点没背过去去,被抓住的公主看到这一幕,也气得哇哇大叫:“不行,我要打死这些龟孙儿!一个弱小的公主被巨龙抓走了,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别急!”巨龙拉住了公主,指了指一个站出来的王子。 王子对国王抱拳道:“我吃饱了!感谢款待,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国了,告辞!” 巨龙、公主、国王、其他王子:??? “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人!”公主准备向士兵借刀。 巨龙再度拉住了公主。然而它却很生气,眼前的这帮人贵为王子,却没有公主这样为民担忧的勇气。虽然她不白瘦,但在巨龙眼里,要比那些什么也不会的白净公主好看得多。 王子们见有人带头,于是纷纷告别。恶龙气不过,喷出烈焰,将那些王子们好好教训了一顿,也算是为公主出了气。但王子们觉得很委屈,我都没招你你凭什么喷人啊,你个大喷子。说着,几个不服气的王子举起宝剑和巨龙打了起来。但没过几个回合,就被巨龙打得屁滚尿流。 王子们都走了,公主很难过。巨龙看着公主的脸,害羞地说道:“其实有句话我憋了很久了。” 看着巨龙的脸,公主仿佛明白了什么。回想起巨龙为了帮她出气痛揍王子的样子,那一瞬间她居然有些感动。 “你说。”公主也突然害羞起来,“给点时间我考虑……” 巨龙挥舞着翅膀,飞到半空,它鼓起勇气,大声对着蜜汁害羞的公主喊道: “你就说我猜的对不对!是不是没人救你,我厉不厉害!” 公主:??? 公主:巨龙,我草泥马!弓箭手,拿箭来,我要射死它! 巨龙飞走了,王子们也走了,公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忽然,有人递过一张手帕。公主抬头看了看,发现是一个清秀的长发王子。 “你没有走吗?”公主擦干眼泪,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公主还没安全,我怎么能逃走呢。”长发王子吃惊道,“还好公主平安无事,不过那巨龙实在太厉害了。” “没事,我们认识的,它不会伤害我。”公主十分感动,又温柔又好看还会关心人的王子终于出现了。 “那……”王子看着公主的眼睛,害羞地低下了头: “你能把巨龙的联系方式给我吗,我留意它很久了。” 公主:滚!!! 文:wb/终月冥 … “你这个该死的花千初!快点把厕所门给我打开啊啊啊啊!!!” “你这个阴险小人!!!” 番外:睡前故事4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番外:睡前故事4“今天终于可以给你讲故事了。”小萨丹一脸得意的给柒柒裹了裹被子。 一脸不情愿的花花靠在门上不屑的直哼哼:“切,爱哭鬼。” 其实是第二天被放出来的小萨丹,和花花进行了一场生死决斗,结果是小萨丹输了。 然后他一直哭啊哭啊,就把这个机会给哭了回来。 那么,故事开始啦! 五 龙小姐是一只龙,也是龙族中唯一的女性。 她成年了,是一只谈婚论嫁的女龙,然而并没有一只男龙愿意和她在一起,他们更愿意选择一位公主。 这就非常尴尬了。 最后龙小姐按照建议去抓一位王子。 在那么多国家中,她一眼就看上了一位王子,他的国家特别有钱,盛产各种宝石,宝石非常迷人。 宝石宝石宝石宝石宝石宝石宝石宝石宝石。 “这就是把我抓来的理由?”王子说。 龙小姐缓缓扭头。 2】 王子心情非常差劲,因为他是有史以来第一位被龙抓走的王子,他几乎能够想象的到,别的公主怎么看他,别的王子怎么看他。 他被龙抓走的时候,以为这只龙是个同性恋。 “你当我的丈夫吧。”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他三观受到了冲击。 然后他才知道原来也是有女龙的,当然依旧不是什么好事情。 王子被其他的龙参观。不只是人类,龙也是有好奇心的,王子更加绝望了。 “你不要这样郁郁寡欢的,不好,”龙小姐很心疼自己未来的丈夫,“不如我带你飞一飞吧?你想不想体会从天空坠落海洋的感觉?” “不想,”王子回答。 3】 龙小姐有很多书籍,她闲的没事干的时候会看书,攒了好多年,数量可观。 “你有这本?”王子从书架里拿出一本出来,“我以为你们都不看这些。” “龙和人类差的不多,”龙小姐认真给他解释,“你不要总觉得我多么可怕。” 王子盯着龙小姐良久,皱眉,“谁说你可怕了。” 龙小姐也盯着他看,“你不是这么想的?” “我只是厌恶你们这种行为,”王子将手里的书合上,放回原处,“我不明白这种强行把人带走的意义。” “有意义的吧,”龙小姐眨眨眼,“毕竟没人愿意和龙在一起。” 她这话说得太理所应当,用着再平常不过的语气。 “没人的。” 4】 龙小姐的岛远离陆地,在一片大海之中占据着小小一块。 王子有的时候会站在最高处的峭壁。 “你要逃走吗?”龙小姐跟在他的身后,看到他金色的发丝随风浮动。 王子转过身,对上她的眼眸,“你说呢?” “你逃不走的,”龙小姐摇头,“这里没有船,你不是飞鸟,不是游鱼,你只能呆在这里。” “起风了,”王子说。 龙小姐伸出手感受到风从指尖流过,“这里风一直很大,你应该回去你的房间,这里很冷。” “我可以离开这里。”王子开口。 龙小姐皱眉。 5】 小岛的好处是,日落和日出都非常美丽,太阳的光芒在这一天的最后时刻洒落大地,艳丽刺目的红色将原本并不明晰的水天分割开来。 “你以前没注意过这些?”王子有些诧异龙小姐的惊喜。 “在这之前没人和我说过,”龙小姐眯了眼睛看天空,“你每天看一件事物,它是否好看,很难定论。” “好看和不好看也会难以定论?”王子显然并不理解这种想法。 “有的好定论,有的不好,”龙小姐一时有些苦恼,眨眨眼,“不过你很好看这件事是肯定的。” 王子被龙小姐这句话噎住,抿嘴,“男生被说漂亮是不会开心的。” “哈哈哈不要害羞嘛!”龙小姐笑嘻嘻的模样。 “你还真是奇怪。”王子皱眉,“无法理解。”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龙小姐笑眯眯地去戳王子的脸绯,“我的太阳。” 那本书上的诗歌用在他身上很适合。 6】 王子发烧了,因为这里过于潮湿,并不适合人类生活,即使龙小姐建造了人类的房间。 王子脸绯发烫,病态的红晕染上整个脸绯。 龙小姐给他煮了粥,里面加了这里生长的药草,“把这些吃掉,很快就会好。” 王子咳嗽一声,他嗓音沙哑,看到龙小姐后轻轻摇头,“放我走吧。” 龙小姐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把粥喝完就会好,我特意放了很甜的果子,很好吃的。” “我不应该在这里,”王子摇头。 “你现在就在这里,”龙小姐回答。 7】 王子的病好了,疾病使他有些瘦削。 他喜欢看书,也喜欢看海,文字和空气,这些流过指尖的东西对他来说更加亲切。 “你不想试试飞起来是什么感觉吗?”龙小姐心情不错,“可以更加感受到风的流动哦!很大的风!”如果现在是龙形的话她一定开始摇尾巴了。 王子微笑着摇头,“那是你的风。” 他分割得清楚。 “我们将来会在一起的不是吗?”龙小姐右手和他相合,指尖交错,能够感受到他的温度,“永远在一起。” 王子把手抽回。 龙小姐有些发怔。 8】 王子是被人叫醒的,他曾经的臣子激动地半跪在地上,“我们根据您传递出的消息终于找来这里!” “她呢?”王子询问。 “她?”臣子有些茫然,“这里只有您一个人,还有其他被抓的人吗?” 王子摇头,“没有。” “那请您快跟我们回去吧,国王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好。” 在船上,王子询问,“我的瓶子呢?” “这里!”臣子将瓶子双手递在他面前,“多亏渔民把它捞到!” 王子盯着臣子递来的瓶子良久,开口,“这不是我的瓶子。” 9】 龙小姐一个人坐在峭壁,看太阳一点点消失在海面,直到最后的阳光也被夜黑蚕食,她张开翅膀飞向空中。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成为更新的荒凉。 这首诗她读过好多遍,以后不会读了。 文:转自网络 六 就在几分钟前,我被一个魔法学院的男生揍了,他抢走了我金库的钥匙。 我住的山头,靠近这个大陆最好的魔法学院。 所以经常会看到魔法学院的学生骑着扫把飞来飞去,还有好多学艺不精的摔得四仰八叉。 我最爱做的第一件事是数金币,第二件事就是守着我的金库,卧在门口看他们飞来飞去,看星星点点的魔法消逝在空气中,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轨迹。 可是在刚才,噼里啪啦的魔法炸的我头晕眼花,爪子里的金库钥匙就被抢走了。 “一会有个姑娘来收你做坐骑,这是作业拜托了,事成之后钥匙会还你啦。”这个声音因为主人溜得太快,那句话在风中散的越来越轻,轻到我怀疑真的有没有被打劫。可是手里沉甸甸的感觉消失,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一条外表黑乎乎凶巴巴,内心少女的小母龙,就这么被打劫了。 “哼,当就当。”我气呼呼的扒拉了两下岩石,乖乖坐在我的门口,撇着嘴,两只小爪子托着脑袋,叼了根草,等啊等啊等“太阳都要下山了这小姑娘怎么还不来。”在我觉得耐心已经到达极限的时候,心里恶狠狠地想,“一会小姑娘来了我一定要咬她一口,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四,三哎哎哎别打脸嘛人家还是条母龙!” 小姑娘来了,怯怯的红着脸。旁边的臭小子骄傲的插着腰:“我说的没错吧这里有条龙,降服了她你期末一定可以得高分。”我心里白了这臭小子一眼,等我拿回钥匙就整死你。 “这个很不好降服吧。”小姑娘娇滴滴地说,“你的小白哪去了,他看起来就很乖。”哼,心里知道就行,不过我会配合你的,想到这,我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不过,小白是谁啊?我默默竖起耳朵。 “这就来。”臭小子吹了声口哨,一只纯白的龙出现在他旁边,乖乖低下了头。 啧啧啧,尤物,尤物。那个外貌不是我吹,是我见过所有龙里面最好看的。 “砰” 小姑娘朝我扔了一个水弹,我无语的呲了呲牙,这也太瞧不起我了吧,但还是两眼一翻就倒在地上。 余光中看到小白的眼角抽动了一下,于是我倒地后一直在想,我倒地的动作是不是太丑了。 说真的,这么美得小公龙,我想泡他。但是泡他也太难了,自从我那日被降服以后,就很少能见到他。 他和我们这些野生的龙都不一样,他骄傲,他有底线,他有自制力。我就不一样了,我爱玩,爱在闪电里穿梭,每次训练会偷懒。所以他总吊着个眼睛看我,他看我我也不害羞,总是笑眯眯盯回去:“小白你这么看我是不是喜欢我呀。”小白撇撇嘴飞走了,他飞走之前我听到他说,一点也不优雅的小母龙。 嘁,不优雅就不优雅。 哦对了,我被小姑娘起了个名字叫小黑,正当我想咆哮抗议,突然想起来这个名字和小白真配,所以就笑嘻嘻接受了,还打了一个滚表示我的满意。 整个学院里只有我和小白两条龙,所以有什么活动,我和小白总是被戴上大红花,作为重量级嘉宾出场。小白这个臭龙,每次我偷偷塞给他好吃的,他嘴上说着不要,可是嘴也没停下来。 有时他也会风雅的给我揪朵开的最美的花,我表面喜欢,回头就不知道丢哪里去了。有一次被小白看到,气的他好几天没理我,紧张的我塞给他一块我身上唯一的金子。小白的眼睛就亮了:“这是什么?” “金子啊!”我瞪大了眼,“你还是不是龙。” “我第一次见。”这是我第一次从小白眼里看到不自信。 “走了小白,姐带你追闪电。” “我才不要。” “有点冒险精神嘛,你不去那我去了哦。” “算了,小黑你等等我。” 我就知道,小白是个嘴硬心软的龙。每次我追闪电的时候,小白就在悬崖上坐着看我飞,这次也是。 小白真英俊,我定下神来看了一眼他,然后我就被闪电劈了个七荤八素。晕前记得小白朝我飞了过来眼神灼热。小白的训练真不是白做的,他后背真结实,然后我就被风风火火送去了魔法学校校医室。 躺在魔法学院课堂上的我有点想用爪子捂住眼睛。 作为一条受伤的龙,我被老师当做百年难遇的范例,讲了龙类的治疗。可是我的爪子断了抬不起来,欲哭无泪。 一只白色的爪子伸了过来,放下一朵花在脑袋旁边。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这花真好闻,是小白的味道。 那天伤还没好,我吊着胳膊颠颠跑去找小白:“老白,你家臭小子终于约姑娘出去了!” 正在做训练的小白蹭的飞到我身边:“在哪?” “走走走一起。” 我们两个躲在草丛后面鬼鬼祟祟偷懒着,可是哪能藏的下两条龙,自然而然,臭小子的约会被我和小白破坏了,他涨红了脸小声说:“唉今天注定是表白不成功了。”姑娘听不到,可我听的清清楚楚,我正想怎么办,小白一脚踹上了臭小子屁股:“喜欢的姑娘赶紧追啊。” 臭小子没准备好,一脚就被踹进了姑娘怀里。以后发生了啥我不清楚,反正姑娘脸也是红的。 “谢了小黑,钥匙还你。”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一学期终了,我们要各奔东西。各奔东西前我和小白在山顶吹了一夜的风,谁也没有说话。 那天分别之后,我数金子的时间少了,更多的时候我喜欢趴在洞口吹风,顺便回忆一下和小白的时光。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看到一个白点,别说,有点像小白。 “你来干嘛?” “和心爱的小母龙生龙蛋。” 文:wb/阿橙是个梦想家 七 傲娇先生和沉默先生分手已经有三天了。 三天间傲娇先生没找沉默先生说一句话,联系方式没拉黑,还在置顶,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当头晚上沉默先生搬走后发来的文字。 小哑巴:如果在家里发现了我忘带走的东西,你就发消息给我。 小哑巴:我会当天过去 不过傲娇先生没回他。 傲娇先生只是把那二十几个字来回读了无数遍,也把沉默先生骂了无数遍。 平时说话少得跟高中时年级主任头顶的头发一样,分手了怎么说这么长一段话——傲娇先生骂完也没觉得开心多少,沉默先生虽然很少说话,但“我爱你、我喜欢你、我想你”却从来没少他一句。 如今分手了,什么都听不到了。 傲娇先生强迫自己暂时忘掉沉默先生,认真工作努力生活,去做点别的事情。 但他发现,他做不到。 因为手机输入法,永远记得沉默先生。 输入“我和”后面跟着沉默先生的名字。 输入“喜欢”后面跟着沉默先生的名字。 输入“爱”、“笨蛋”、“咬你哦”甚至“啊”“哦”“呢”“吗”等等语气词后面也都跟着沉默先生的名字。 傲娇先生看着看着,眼睛就酸了。 干嘛要分手呢。 只不过是因为他发现沉默先生给他的备注是冷冰冰的大名,又觉得以这个为理由吵架太小气,就无理取闹说沉默先生没有情趣,在一起沉闷地没有意思。 傲娇先生还是暗搓搓说到了备注:“就拿备注讲,你一定要写我的全名吗?别人家谁这么备注自己老婆?我给你的备注是“小哑巴”,你不觉得很可爱很有情趣吗?任何称呼加上“小”字都会变得可爱亲昵,你能不能学一下!!!” 沉默先生依旧沉默,傲娇先生更生气了:我这么有可爱的人,怎么跟了你这个木头!后悔了! 沉默先生问他是真的后悔了吗,傲娇先生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摇头。 其实不后悔的。 不过傲娇先生的傲娇又冒出了头,死也不承认自己喜欢沉默先生喜欢得要命。 但沉默先生好像当真了。 沉默先生搬走之后,傲娇先生在家里发现了好多他忘带走的东西。 高中时期的学生证、大学毕业照、某条傲娇先生买给他的领带、某次旅游一起买的纪念品…… 不过傲娇先生一直没联系他。 如果这些东西都被带走了,是不是以后就都见不到他了? 傲娇先生不敢想。 分手三天后,沉默先生发来了消息。 小哑巴:我手机坏掉了,今天才修好。这几天一直住在离家不远的宾馆里。 小哑巴:之前的话没讲完就发出去了。 小哑巴:如果在家里发现了我忘记带走的东西,你就发消息告诉我。 小哑巴:我会立刻回去 小哑巴:然后赖着不走的。 小哑巴:我给你把备注也改了。【图片】 小哑巴:有情趣了吗 小老婆:……小个屁老婆啊!难不成你还有大老婆!!! 小老婆:给我改回去!今晚回来睡。 小哑巴:哦,好的。 来源:患者阿离/微博 番外:睡前故事5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番外:睡前故事5七 “老大,刚刚抓住了一个想要暗杀您的杀手。” 刚处理完手下一帮叛徒的老大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回头看向被五花大绑制服在地上的杀手,不禁挑了挑眉:“又送来一个?我的项上人头这么受他们欢迎?” 老大俯下身,抬起地上那人的下颚,却微微一愣。 一张稚气未脱的少年面容,白白净净的,唯独那双眼似寒刃一般直逼人心,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老大觉得有趣,把下属打发走,便把他带到审讯室去,跟他面对面坐着。 杀手什么反应也没有,寒气逼人的眼神没有撼动丝毫。 老大:“我说,小家伙,这么小年纪出来当杀手干什么?” 杀手:“……” 老大:“谁派你来杀我的?” 杀手:“……” 老大:“不说是么?小家伙,你主子难道没告诉过你,我最擅长的就是严刑逼供你们这种嘴硬的人么?” 杀手:“废话真多。要杀速度点。” 老大:“……” 杀手应该是变声期还没结束,语气跟人一样冷冷的,声音听起来却一点气场都没有。 老大不知咋了突然就来了兴致,凑近杀手道:“要不这样,我对外宣称你已经死了,然后你跟我混怎么样?” 杀手盯着老大看了许久,一点表情也没有,哪怕是在道上混了十几年的老大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老大:“喂,小家伙,想好没?今儿个我难得心情好,给你开个恩。” 杀手点点头。老大挑了挑眉,到背后给他解绑。 卸下的绳子还未落到地上,杀手猛地转身,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匕首,对着老大的脸刺来。 “哟。”老大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一把夺过匕首,瞬间反守为攻,把匕首夹在他脖子上,“就知道你要整这么一出。小家伙,看来我可留不住你了呢。” 老大正要感叹自己将亲手扼杀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好苗子,忽然感觉腹部一阵刺痛。 这小家伙趁自己不注意,又用了个什么暗器对自己下了阴手。 “看来是我小瞧你了,小小年纪身上藏了不少暗器。” 杀手不理会他,又一次毫不留情地向他的腹部刺去,这次却刺了个空。不过杀手丝毫没有浪费这片刻的机会,立刻趁机翻身逃走。 老大本来也没想着去追他,反正自己手下那么多,肯定没过一会儿又把他给抓回来了。 然而过去了许久,他的部下们却一点儿动静却没有,老大终于感觉出了些问题。 糟了,坏事儿了,这小家伙这么机灵。 老大为了不让自己的属下知道自己竟然连眼皮底下都人都能放跑,只好自己偷偷溜出去找人了。 外面不知何时下了雨,天气突然就转凉了。杀手逃出来之后一直不知道去哪儿,就漫无目的地到处转着。 他不能回去,任务失败的他回去了也只会被主人处死。 从他记事起,他就在永不停歇地接受训练。他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他是在组织里长大的。 这是他第一次在外面闲逛,也是第一次接近普通人的生活。 此刻已是傍晚,天色渐沉,杀手不知怎地就转进了一个窄巷。 杀手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便抱着膝盖坐在墙边。 有点冷,还有点饿。 身边突然蹿过来一只流浪猫,浑身的毛都被雨水冲得湿漉漉的,正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杀手不知怎地就生出一种同病相怜之感,将它抱在怀里顺着它的毛。 “小家伙,你咋跑这儿来了。” 杀手已在窄巷里顿了许久,突然听见老大的声音在雨中响起,立刻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把怀中的猫死死护着,眼神中的寒光穿透了层层雨帘。 “我说,小家伙,你都这么惨了,来我组织里行不行啊。”惜才如命的老大这次铁了心了要把杀手留下来。 杀手后退了一步,面部神情分毫不变。 老大思索了一下,道:“要不……我带你去吃晚饭?” 杀手似乎犹豫了片刻,老大感叹这小子怕是饿疯了,趁机继续道:“来我组织里,顿顿给你吃好的。” 杀手眼神中的敌意终于淡了下去,小声道:“那……你们组织里有猫粮吗?” 老大万万没想到好言相劝这么久的自己竟然敌不过一只猫。 于是老大在属下们诧异的目光中大批购进猫粮。 杀手在组织里待了好几个月了,对老大的警惕终于慢慢放下来。 老大从杀手那儿了解到他原来的主人是谁,又是为何来暗杀自己。 后来老大发现,其实杀手除了自己的任务之外,对于其他事物的心态都单纯至极,当真一个小少年的样子。 而等到测试他的暗杀技术时,却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 谁也不知道这个天真的少年究竟杀过多少人。 然而该来的还是会来。 这天杀手出去买猫粮的时候,突然被一群人堵在了巷口里。 是杀手原来的组织里的人。他们要来清理叛徒。 杀手其实早就想到这一出了,平静如水的眼神中见不到分毫害怕与紧张。他如平常一般,从容地靠近他曾经的战友,道:“带我走吧。” 可杀手没有想到的是,背后突然响起了老大的声音:“哪个不长眼睛的家伙要人要到我头上?” 杀手一阵紧张,回过头,对他大喊:“如果你想活命,就快跑!” 老大拔腿就跑。 杀手:“不是往我这里跑……” 杀手话音未落,四面枪声响起,子弹从他的眼前掠过。来堵他的人竟全被击倒。 原来老大早有准备。 老大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站在他面前,微微俯身:“你是我的人,不往你这儿跑,我往哪跑?” 来源/未知 八 我十六岁那年,在地上捡到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铜灯,用手一摸,灯里居然出来了一个人。 他穿着一件挺括的黑西装,戴着一副黑色圆框眼镜,眼镜下是一双仿佛盛着星辰的眼睛,字正腔圆地对我说:“你好,我是灯神,可以满足你的三个愿望。” 我当时还是个丧小孩儿,爸妈都去外地打工了,我便一个人洗衣做饭上学回家,加上性格也相当孤僻,没什么朋友,整天都是孤零零的,终于来了一个愿意和我说话的人,还说要满足我一个愿望。 所以我许的第一个愿望是,请你留下来做我的朋友。 他笑了笑,眼睛亮亮似明灯,打了个响指:“如你所愿。” 后来,一个人的生活便成了两个人,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人一神。 他会帮忙做饭,也会打扫家务,甚至会辅导数学题,看来我找了一个多才多艺的灯神朋友。 有一天我支着头看他,问他为什么选择了我。 他说他也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神灯只会挑选那些内心温柔的人,而且愿望的实现也有着各种条条框框,比如不能许贪婪的愿,假如我第一个愿望是成为世界首富,那他就会变成风筝飞走了。 我心里暗自庆幸,其实我还是挺想成为世界首富的,提前断了我的念想,也好过之后因为后悔而抓心挠肝。 另一个比较重要的限制是,每个愿望之间最多隔六个月。 他问我第二个愿望是什么。 我说我还没想好,其实我不想许第二个愿,有他陪着我就挺好的。 或许因为多了个人说话,我的性格越来越开朗,成绩也比之前好了许多,在学校交了几个好朋友,逐渐成为了一个受欢迎的人。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仿佛是时间的催化剂,一个人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而当你被爱包裹的时候,时间就如同滚滚的流水一般。 六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我又得许愿了。 我拿不定主意,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他摇了摇头:“不论是愿望还是其他事,最后都没有人能帮你做决定。” 我想了想,决定让我的周围的人都身体健康。 我去上学的时候,一个病了很久的同学终于康复来了学校,边读书边抹眼泪。 隔壁中风的老爷爷终于能颤巍巍地起来走几步,他的小孙女在旁边高兴地又蹦又跳。 那天晚上,我接到爸妈打来的电话,他们惊喜地告诉我,困扰很久的腰痛居然停了,今年过年的时候会回家。 我趴在桌子上哭了很久很久,灯神也在我旁边站了很久很久。 后来,我做了个小日历,把接下来的六个月的日子变成了一个个小方格,每天写完一篇日记后,就把一个小方格涂黑。 灯神问我在干什么,我说我怕等你走了之后,我会忘记你。 我其实没有写日记的习惯,这一辈子,可能也就写这六个月。 很快,所有的白色小方格就全都变成黑色的了。 我得许最后一个愿望了。 灯神告诉我,许完这个愿,他就会消失,继续他永无休止的旅途。 我把斟酌了很久的想法告诉他:“我已经不缺什么了,我想把这个愿望送给你,请你务必帮自己实现它。” 他迟疑了一下:“想好了吗,这可是最后一个愿望了,此前还从没有人让我许过愿。” 又得到确认之后,他才开怀的笑了笑,打了个响指:“如你所愿。” 接着,他的身体就慢慢变淡,仿佛伸手便可穿过一般。 他朝我挥了挥手,便化成了一阵轻烟,消散不见了,小铜灯发出咔啦一声,碎得四分五裂。 我突然感觉心里一阵空落落,但一会儿就想通了,他活了几千年,满足了跌落在谷底的人们几万个愿望,给不知多少人带来了温暖,一定也很累了,也是时候该休息了。 十六岁前,我的人生仿佛一直在下雨,活着就如同穿着一双被冰冷的水浸透的靴子走在泥泞的路上,是他给我换上了温暖的新装,也是他教会了我如何成为一个值得被爱的人,并学会爱别人。 只是,只是那个教会了我所有的灯神,现在去实现他自己的愿望了,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他。 我请了几天假,把小铜灯小心翼翼地收好,在家把之前六个月的日记翻了一遍,发了好久的呆。 回学校的那天,听同学说班里新来了一个老师,生得十分好看,眉目如画,人也很温柔,声音里仿佛带着魔力。 我没在意,也不关心,只是低着头看书。 “同学们好。” 我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猛然抬头。 他穿着挺括的西装,戴着一副黑色圆框眼镜,正在对着我微笑,眼睛亮亮似明灯。 cr杏仁一勺/微博 九 “你喜欢一只羊?”狼族首领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小灰。 小灰点了点头,它喜欢的羊叫小善。 “巧了,我也喜欢。”灰爹拍了拍肚子,“昨天刚吃的涮羊肉。” “我不吃羊肉。”小灰发誓,“我喜欢小善,我要和它在一起。” “你那是喜欢吗?你那是馋人家身子。”灰爹提醒,“别忘了,咱们是狼,生来是吃肉的。再说了,这肉它不香吗?” 小灰见无法沟通,就离开村落,来到羊村附近远远地看着。每当小善出现,它都会发自内心地喜悦。 和其他羊一样,小善一开始也觉得小灰很危险,但接触久了,发现它和其他的狼不一样。究竟怎么不一样呢,作者懒得说,反正就是不一样。 至少,它在看自己的时候眼睛里没有凶光,其他的狼都有,那是让羊族感到危险的信号。而且有一次在野外,小善和其他的羊遭遇了食肉兽的袭击,是小灰拖住了对方,给羊群争取了逃走的机会。 自那之后,小善开始关注起小灰。任凭其他的羊怎么说,小善还是鼓起勇气和对方接触起来。 它们聊得很开心,互相爱慕。然而双方的家族很快知道了这件事,它们将这件事视为家族的耻辱。羊族更是在一次秘密行动中抓捕了小灰,借此告诫狼族。 灰爹领回小灰的那天,羊群的村民围成一片,它们发出咩咩地嘲笑,给灰爹都听饿了。但这些声音并没有影响到小灰,它只是在找小善,然而它却不在其中。 羊族的首领喊道:“别怪我不讲道理,但只要你是一只狼,就别想和羊在一起。我们是绝不可能答应的。” “那我只要不是狼就可以了吧!”小灰大声回道。 原来,在它被关押的期间,听羊说起这世上有一种水果可以改变物种的形态,但每个动物只能吃一次,而且改变的样子也是随机的。 小灰的回答让大家都愣住了,灰爹更是感到晴天霹雳,这咋还不当狼了呢?看来得和它妈商量下练小号的事了。 小灰没有犹豫,第二天它就不顾反对离开了村子,转眼间过去数月,小灰终于带着结果回来了。 “我已经变成另外的样子了。”小灰对羊村的各位喊道。 村长看了小灰一眼,陷入沉默。 “我看起来像个傻逼吗?”村长指着半人半狼的小灰骂道,“变成狼人也不行啊喂!你就不能变成正常点的食草兽吗!” 小灰挠了挠头,同时向羊群展示了身上的伤痕,这是为了寻找果实而经历的考验。 就在这时,曾经被小灰赶走的食肉兽一族向羊群发起了突然袭击。羊群们慌忙抵抗,好在变成狼人的小灰参与其中,帮助羊群们赶走了食肉兽。 “如果你以为帮助了我们,我们就会同意你和小善在一起,那就大错特错了。”无论如何,结果都没有改变。相反,经历过食肉兽的袭击后,羊群们对于同为食肉兽的小灰也报以仇恨,那些在突袭中牺牲过亲友的羊们纷纷拿起武器,想要赶走小灰。 就在此时,羊群中突然传来异响,只见小善不顾阻拦,怀揣着一个果实冲出羊群。 “我这都是为你好!”羊村首领喊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家伙根本不是真正的喜欢你,如果真正喜欢你,就会考虑到你所承受的压力,就应该变成我们羊族能够接受的样子。” “才不是这样!”小善看着小灰身上的伤痕,眼里留下泪水,“相处这种事当然要不停地磨合与改变,但只要求一方来改变是无法走远的,没有谁应该只负责追逐,而另一方负责划定赛道。这种两个人的事情,当然需要双方一起改变!” 说完,小善毫不犹豫地咬下果实,变成了羊群里的怪物。 或许,在别人眼里看上去是怪物的家伙,最理解他们的就是同样被称作怪物的家伙。 几年后,一个山洞里,一群小羊和小狼在嬉闹。它们都是小灰和小善收养的孩子。 “原来这就是爸爸的故事。”一只小羊一脸深思道,“可是这和你秃头有什么关系?” 小灰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解释道:“因为爸爸年轻的时候特别厉害,所以头发就掉光了,狼人的头发掉了,就变成狠人啦!” ——《这真不是为了解释秃头而写的》 来源:终月冥/微博 侵删致歉 … 终于读完故事的小萨丹揉了揉看手机看的发酸的眼睛,他趴在床边看着熟睡的风南柒。 “要知道我绝对比那个花千初要喜欢你的多!” “我才是最喜欢你的那个。” 第八十六章:骨媚前来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第八十六章:骨媚前来“小人名叫杨立财。” 侍从一下子就跪在了他们面前,开始诉说自己的冤屈。 “小人与朱琦约定,在炸毁堤坝之后陷害张峰贪污官银。但是事成以后,朱琦就过河拆桥,想将我杀死。” 杨立财眼里带着愤怒,“不过好在小的大难不死,没有被伤到要害就被其他人所救。” “不,他说谎!空口无凭,证据呢?证据呢?”朱琦失控的大喊,不过他看到风南桑还有陆晚晚那眼神就明白了。 “不,这是你们算计好的。” 风南柒还在继续啃着橘子糕,冷眼的看着他。 她在思索着朱琦这顿饭到底是为了什么,关于这顿饭最后的结局她一点也不关心。 “这是认证,这是物证。”风南柒从水三那里接过来从骨媚那里得到的证据。 “如果你不服气的话,这里还有百人状。”她使了个眼色,黑鸦就把悄悄收集的镇民的控诉书拿了出来。 虽然说是百人状,但是上面签字摁手印的人却远远不止。 单于对这个突然而来的变故表现得一点兴趣也没有,而是默默地将东西收拾好离开了。 “怎么样?直接说出你背后的主使吗?也省的我们浪费时间。”风南桑正在施加压力。 不过朱琦却像是铁了心一样的不肯招供,点心已经被吃完了,风南柒对他闭口不言的态度显得十分不耐烦。 “你派人刺杀张峰的人我们已经抓到了,他们也都认罪招供了。如果你再不坦白的话,光炸毁堤坝的事情都不够你死上十遍的。” 对于这种情况风南桑却显得十分耐心,不过目前朱琦已经紧张的大汗淋漓,却依旧守口如瓶。 “他在拖时间。”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传到这个地方,水三听到了却微微皱眉。 “骨媚?”风南柒听过水三的简述,所以看到来人的时候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与狮虎同类,却生的一副媚态。 这句话,用在她身上真的再合适不过了。 “怎么?我好歹也是提供你们物证的人吧?也算得上是你们的恩人,所以你们就这样欢迎我的吗?” 骨媚轻笑着拨开风南桑出鞘的长剑。 “三皇子要知道对待女子的时候要温柔才行呢。” 风南柒拉了拉风南桑的袖子,他才把长剑收了回来。 骨媚身上的衣服就和上次水三见到她的一样,轻薄又半透明,可以将她那完美的身段体现的更加柔媚。 明明是冬季,她却不觉得冷。 “你是雪荼的人。”风南柒皱眉,不明白雪荼的荼主要做什么。 如果她猜测的那个人是荼主的话,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他们呢? “嘘。”骨媚勾唇一笑,给了她一个安静的手势,“我为什么在这里不重要,但是主子让我来提醒你们,如果去晚了就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们的镇魂大将军了。” 陆晚晚听到这句话想都没有想就拔剑指着她,可能是因为短时间里被不同人用剑指着让骨媚觉得不快,她的笑容逐渐变得危险。 “你什么意思。”陆晚晚现在已经没有太多的理智了,就算风南桑两兄妹在边上也无法制止她的动作。 “晚晚姐,冷静一点,我们先听她把话说完。”风南柒有点着急的扯着她的手臂,但是她却掰不动一丝一毫。 “我说了我好歹算得上你们的恩人,这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们却这般对我,这让妾身好生难过。” 骨媚露出一个难过的表情,但眸里却没有丝毫的感情。 “废话少说。” 风南柒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陆晚晚手臂上逐渐变硬的肌肉,局势一瞬间变得紧张。 “话我只说一遍,要不要听是你们的事情。小公主,你打算如何呢?”骨媚收起了那副表情,露出了她原本的清冷。 风南柒皱着眉头深思,她的确觉得今天这场饭局十分蹊跷,却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早该动手的朱琦却迟迟不动手,饭菜里也没有任何问题。 就在她犹豫的一瞬间,原本肌肉紧绷的陆晚晚突然浑身无力的跪倒在地。 还有风南桑也是这般模样,整个房间里只有风南柒,朱琦以及骨媚安然无恙。 “哈哈哈,太好了,我死不了了,我可以活下去了!” 朱琦看到这一幕开始发笑,那笑声让在场的人听着都觉得发怵。 “怎么回事?快,快点吃解毒剂。”面对这突然的变故让几个人都措手不及。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们中毒了,不过风南柒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是单于做的饭菜。 “看来疑心太重的你们,没有吃那饭菜呢。” 骨媚一手撑着下巴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们,“我在这饭菜里放了解药,这熏香的味道这么大你们一点也闻不出来吗?” 陆晚晚恨得牙痒痒,但是她却拿这个女人没有一点办法。 “又不是开黑店,没有必要迷倒客人劫财吧?何苦用这么熏人的熏香呢,你说是吧,我们的朱大县令?” 骨媚朝着角落里诡计得逞的朱琦抛了个媚眼,可算是风情万种,让朱琦原本紧张的心跳快上加快。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风南柒语气里也带着一丝怒意,对桌子边上的女人投去的目光中的愤怒丝毫不加掩饰。 骨媚饶有兴趣的看了这个小公主一眼,转而变换了一个更加撩人的坐姿。 “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不过我今天除了带那句话以外,还带了几个姐妹过来。” 姐妹?难道是雪荼的其他人? 风南柒如今不得不警惕起来,解毒剂的效果一时半刻恢复不过来,她要在风南桑他们恢复的那这段时间尽可能的拖住那些打算动手的人。 “小公主不必紧张,我说的姐妹只是来做证人的,主子没有下令杀人之前,我们是不会动手的。” 她看着风南柒这只炸毛的小兔子掩嘴笑了笑,随后不知道做了什么暗号,就有人把几个风尘女子带了进来。 显然那几个女子都是一些普通人,她们在看到屋子里面这狼藉的场面都有点呆滞,一个个都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风南柒稍微放下一点戒备,对着那几个进来的女人说:“不用管我们这里的事情,直接说你们的冤屈就行了。” 几个女人还是显得十分拘谨,看了一眼坐在边上的骨媚,然后收到了骨媚的回应,她们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第八十九章:朱琦死了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第八十九章:朱琦死了“草民朱氏,曾是朱琦的原配夫人。”一个看着只有二十来岁的女人开始诉说。 听到熟悉的声音的朱琦,把目光从骨媚身上收了回来,看到那个女人脸上不小于杨立财的愤恨的时候,他再度抓狂。 “为什么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还活着!” 女人眼里带着一丝泪水,是充满仇恨的眼泪。 “草民原本居住在禾丰村,家中原有双亲以及年仅八岁的妹妹。 在最初的时候,朱琦与其他的纨绔子弟来到禾丰村,与草民巧遇。 后因为看上了妾身的姿色,本想娶妾身回府做妾室。不过妾身原先已有婚配,朱琦便不能得逞。 但是朱琦贼心不死,设计让妾身的家人还有夫家背负巨额债款,让妾身迫不得已卖身还债。 嫁给朱琦以后,妾身才知道,朱琦并没有按照约定就此抵消我与夫家的债款。 后来朱琦挑唆我未婚夫,导致夫家与我家破人亡,最后她还把我那年幼的妹妹给…! 我的妹妹只有八岁!” 说到这里那个女人就不争气的掩着眼泪哭了出来,“我本打算就此了结,但是却发现自己怀上了朱琦的骨肉。 可是朱琦这个魔鬼! 他知道以后,刚开始的时候对我百般呵护。但是当我三个月身孕以后,他骗我喝下了打胎药,还对我拳脚相加!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 之后这个畜生,当着我的面将我的孩子肢解,然后,还逼我喝下了用我腹中孩儿煮的肉汤……” 这事不仅仅风南柒听到了觉得气愤,连脱力的其他几个人听了以后都气的浑身发抖。 “朱琦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做出令人发指的事情何止这一两件。 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背地里以折磨人为快。妾身在痛失孩儿以后,朱琦对我猪狗不如,逼我做各种恶心的事情。 后来妾身不堪重负精神失常,朱琦就陆陆续续又取了许多妾室回来。 下场都和妾身大致相同,还请皇子,公主,为草民做主!” 她含泪说完,提起这些过往的时候甚至好几次昏厥过去,多亏有其他女人扶住了她。 朱氏身后的女人们脸上的痛苦不言而喻,那些非人生活都是在遇到朱琦这个变态以后发生的事情。 她们断断续续的哭诉着自己的过往,就如朱氏所说,大多都是被朱琦害得家破人亡。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风南柒感觉到陆晚晚和风南桑恢复的差不多了,在一边的水三和黑鸦也能够勉强的起身。 “朱琦,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在角落里的朱琦捂着耳朵,可是还是听到了那些控诉他的话。 听到这些事情,他似乎想起了那些凌虐的过程,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到了另外的一种地步。 “朱琦?” 风南柒声音稍微大一点的喊了一声。 朱琦回过神来,眼神却转向了桌子底下已经燃烧殆尽的香炉,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 “没错,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可是你能怎样?哈哈哈,我不会死的!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那位大人不会让我死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闻言风南柒皱着眉头,风南桑还有陆晚晚虽然可以站起来但还是虚弱的发不了声。 “那位大人是谁?”风南柒急切的想知道他口中的“大人”,因为他可能就是当初绑架自己还有萨丹戈耶的幕后元凶。 “那位大人,那位大人就是……哈哈哈,我凭什么告诉你?” 朱琦这种得意的表情着实让人觉得欠揍,不过他们却无可奈何。 只有骨媚依旧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黑鸦,你先把他押到地牢里去。” 风南柒虽然十分想知道内幕,不过短时间里应该是问不出什么了。 黑鸦体力已经恢复大半,虽然朱琦顽强抵抗却还是被他轻松的制伏。 可是就在黑鸦押着朱琦走到门口的时候,一只袖箭就直接穿过了朱琦的脑袋,死死地钉在了离风南柒不到一尺的地方。 一瞬间屋子里满满的都是女人的尖叫声,然后就是一些人失控的笑声。 “终于死了!这个恶魔,这个魔鬼!” 有些女人们因为情绪激动而开始变得疯疯癫癫的,嘴巴里都是各种咒骂朱琦下地狱的话。 一些刚刚恢复意识的侍从看到地上红白相间的东西,有些人再度昏厥了过去,而另外一些人则忍不住的呕吐了起来。 黑鸦却在朱琦暴毙的一瞬间顺着袖箭飞来的方向追了过去,最后不知所踪。 居然在几个暗卫的保护下潜伏了这么久,而且能够就在那么一瞬间让人来不及反应的射杀了朱琦。 如果他们想要杀了风南柒,简直是易如反掌。 意识到这一点的风南柒忍着身体的无力感还有反胃,颤抖的扶着桌子对陆晚晚还有风南桑说。 “三哥,晚晚姐。你们先带兵去支援陆将军,这边交给我善后就可以了。” 刚刚目睹了朱琦死亡过程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不放心风南柒一个人呆在这里。 “放心吧,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不然我早就死了,你们先去找陆将军吧。朱琦在拖时间,时间越久陆将军就越危险。” 陆晚晚朝风南柒投去了一个不放心的眼神,但是和风南桑对视了一眼还是决定立刻调兵去找陆澋修。 “丫头,你要小心。” 风南桑丢下这句话就和陆晚晚匆匆离开了,等他们走远了以后小丫头才忍不住将中午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骨媚虽然一副看戏的样子,但是还是不忍的别过了头。 她又做了一个暗号,就有人进来带走了那一群发了疯的女人,还有地上的尸体。 “你主子还带了什么话过来。” 屋子里很快就只剩下了风南柒、骨媚还有水三。 骨媚悠悠的看了水三一眼,笑着没有说话。不过想了想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她就开口说了。 “我家主子说,她没有恶意。而且对小公主你很感兴趣,想和你交个朋友。 当然你可以拒绝,没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另外主子说了,危险无处不在。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相对的,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最危险。 你好自为之。” 骨媚说完这句话以后就起身离开了,身上那衣服一不小心粘上了血迹,她就皱着眉头将那一身原本就轻薄的衣服脱了下来。 里面是白色的紧身衣,出了大门以后就有人为她送上了白色的长裙。 她回过身对水三勾唇轻笑,然后带上那白色面具离开了。 番外+请假通知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番外请假通知咳咳,先说正事。 因为到了冬季,作者身体严重不适,所以近期一直陆陆续续的补番,所以觉得很不好。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正文更新的话只能不定时的更新,因为每天这样那样的很麻烦。 另外因为番外的小故事基本上都是转载,所以小可爱们可以选择不订阅也没关系的,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更正文。 另外感谢前段时间几位宝贝们的打赏,因为一直在忙就没有时间整理出来名单了。 首先!感谢未知的流星雨的月票吖,真的很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说不出来的感动。 然后感谢,山药紫薯粥,六月熙阳,未知的流星雨,叫我凯特的打赏吖 在身体恢复以后,我会尽量试试看能不能来一次爆更补偿你们! 最后,鞠躬,致歉。 一 睡不着吗睡不着念个故事给你听: 王安石的一天 凌晨两点半,起床,家里太穷就是这点不好,只能住外城,上班赶路就要两个小时。 凌晨三点,出门,骑马上班,马跑的贼慢,路上还堵,前边挡路的是谁? 欧阳修?当年还是他举荐我来的京城,最近好像看我很不顺眼。 我觉得他是老了,上班都慢吞吞。 还在作诗…… 凌晨四点,欧阳修作出诗了: 十里长街五鼓催,泥深雨急马行迟。卧听竹屋萧萧响,却忆滁州睡足时。 卧槽,都五更了还不快点,要迟到了啊老头! 凌晨四点半,到了漏院集合,准备等早朝开启。 漏院里有羊肉有酒,先吃一顿,上班必有硬仗,我已经看到司马光火热的目光了。 凌晨五点,苏轼到了,这小胖子不在漏院吃,路过宫门外的时候在小摊上淘了点东西啃,路边的东西能比漏院的好吗? 但他看起来吃的好香。 凌晨五点十分,终于开朝,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五点十五,户部的人在汇报国库情况,比往年好转很多,啧,不愧是我。 五点十六,户部的人刚汇报完,欧阳修就出来了,欧阳修说青苗法与民争利,亘古未有其事,易生波折,官家切莫以一时蝇头小利掉以轻心。 我觉得不对,我说凡事皆从无到有,祖宗不可法,正当锐意进取时,欧师过于危言耸听了。 五点半,司马光又跳出来,说西北大旱,死于寒冬之中的百姓不计其数,变法过甚,天灾遂至。 我觉得他在放屁,我说没变法的时候不也一样会大旱,天命不足畏。 司马光没说话,就抬头看了天子一眼。 这什么意思?影射我连天子的威严都不放在心里? 呸,搞史书的没一个好东西。 五点四十五,苏轼又冒出来,他一个刚从老家回家的小书生不会也有想法吧? 他还真特么有。 苏轼说,他来开封的路上,见到许多百姓为了逃避保甲法,不愿成为军队预备役,竟然自断手脚,他不能不怀疑害民者为恶法。 妈的,这群人一个个就会挑刺,就不能有一个给出解决办法吗? 这世上事,你争十分也只能留下八分,一旦退步就只能一无所有。 所以保甲法不能有问题。 我说如今朝堂上都争论不休,百姓里肯定也会有人煽动蛊惑,这不是保甲法的问题,这是人言善变的问题。 而人言亦不足恤。 六点了,苏轼你丫还有完没完,从刚才开始,就疯狂吐槽我,还联合司马光一起吐槽我。 说什么人言即民心,民心岂能不足恤? 我说民心是什么,民心是想过好日子,我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就是最大的体恤民心。 苏轼说,但是你没有。 我坚定的说,一时没有而已。 六点半,一天天的,都来吵我,还是司马光最下力气,他说变法之道,不畏天命,不法祖宗,不恤人言,你还有什么目的呢? 我冲天子拱手,说惟愿国家强固,圣德明,四海之内无饥馑之忧。 至于我自己家徒四壁,身败名裂,也不足挂齿。 七点,散朝,苏轼还跑过来劝我,说相国你身负举国重望,太过激进不好吧? 我仔细瞅了瞅他,确认这不是嘲讽,于是我也真诚的告诉他,我负举国重望,又如何慢得起来。 八点,两个同僚拉着我去泡温泉。 我说我哪有空去泡什么温泉,同僚说你都喊了一早晨肯定累了,累了就精力不济,处理不好事务。 所以我还是被他们拉去泡温泉。 十点,果然舒服。不过等我出去那俩小子竟然已经跑没影了,只剩下一套衣服在地上。 那肯定就是我的,我就穿上了。 好像衣服上少了点什么味道……卧槽,这俩人是把我骗来洗澡换衣服的吧! 我就是不洗澡不换衣服怎么了,有味吗? 人嵇康也不洗头啊,土木形骸不自藻饰,妨碍他龙章凤姿了吗? 十二点我回家跟夫人说这事,夫人憋了半天,说但你也不是嵇康啊。 我说你啥意思。 夫人说就像你不变法一样天灾似得,你天天洗澡你也不会像嵇康一样龙章凤姿的。 我默默吃菜。 下午一点,持续干活,接往来的信件,还有人叫我出去玩,吟诗填词之类。 算了吧,等我何时不当相国了,再与你们把臂同游。 听说司马光也不怎么出去,天天就窝在家里写文章,编他的资治通鉴。 他好像也跟我一样,连妾都不纳的。 都是沉迷于道的人呐,可惜了,如果不是道不同,我们本可以成为更好的朋友。 当然现在也不错。 三点,宫里来信说官家叫我去讨论对策。 四点,家里有来人说儿子又病了。 焦头烂额。 晚八点,睡觉,等着下一阵风波的来临。 黎明总会来的,不是吗? cr房昊曰天/微博 二 之前在国外很红的一首小诗,分享给最近生艰的你 纽约时间比加州时间早三个小时, newyorkis3hoursaheadofcalifornia, 但加州时间并没有变慢。 butitdoesnotmakecaliforniaslow 有人22岁就毕业了, someonegraduatedattheageof22, 但等了五年才找到好的工作! butwaited5yearsbeforesecuringagoodjob! 有人25岁就当上ceo, someonebecameaceoat25, 却在50岁去世。 anddiedat50 也有人迟到50岁才当上ceo, whileanotherbecameaceoat50, 然后活到90岁。 andlivedto90years 有人依然单身, someoneisstillsingle, 同时也有人已婚。 whilesomeoneelsegotmarried 世上每个人本来就有自己的发展时区。 absolutelyeveryoneinthisworldworksbasedontheirtimezone 身边有些人看似走在你前面, peoplearoundyoumightseemtogoaheadofyou, 也有人看似走在你后面。 somemightseemtobebehindyou 但其实每个人在自己的时区有自己的步程。 buteveryoneisrunningtheirownrace,intheirowntime 不用嫉妒或嘲笑他们。 don’tenvythemormockthem 他们都在自己的时区里,你也是! theyareintheirtimezone,andyouareinyours! 生命就是等待正确的行动时机。 lifeisaboutwaitingfortherightmomenttoact 所以,放轻松。 so,relax 你没有落后。 you’renotlate 你没有领先。 you’renotearly 在命运为你安排的属于自己的时区里,一切都准时。 youareverymuchontime,andinyourtimezonedestinysetupforyou 三 1 宁宁出生的时候,肩膀上带着个二维码。扫描这个二维码,就会跳出一个男孩的资料。 这就是她18岁后被计划婚配的丈夫。 新时代,人口性别平衡崩溃引发了许多问题,于是计划婚配政策出台。女孩出生时身上就会带一个二维码,扫描二维码,就能看到系统为他们自动分配的对象。 2 宁宁的妈妈最近时常在跑动,到处托人:“可以帮我们女儿换一个人吗?” 宁宁被分配的对象在异地的一个小城镇,家人调查了一下,似乎对方家境不是特别好,男孩也都十二岁了,比刚出生的女儿足足大了一轮。 但是要换计划婚配的对象,需要走很多程序。 “搞什么嘛!”妈妈很失落:“人家的女儿都能配到个家境不错的,凭什么我家就分配到一个穷小子啊?” “你懂什么,人家那都是出生前就上下打点好的。”宁宁的爸爸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嚼着牙签:“而且女孩子出生时就参与计划婚配,对象肯定是比自己大的人啊。” “反正也是别人家碗里的肉了。”妈妈叹气,无奈地看看女儿的婴儿床:“算了算了……平安养大,就当给别人家养媳妇了。” 宁宁从小读的就是女校。计划婚配政策出台后,很多父母都懒得给自己女儿提供什么好的成长环境,反正出生时身上就有别人家的印了,养好养坏都是别人家的,何必花太大的教育成本?私立学校贵,公立学校难考,补课费更贵。 于是有人创办了女校,学费便宜,全住宿,甚至可以从婴儿时期就开始住校,一口气住校十八年。 宁宁的妈妈还是很喜欢孩子的,养她到六岁再送去女校。小宁宁提着自己的行李箱站在校门口,被保安带进了学校。 学校里很安静,冷色调的墙面上贴着学生们斑驳的蜡笔画。她走过一间间教室,里面的女孩子年龄各异,都一声不响坐在桌边看书。 书目也不多,只有家务教学、烹饪和缝纫三大类。宁宁问:“有物理吗?” 老师惊愕地看着这个只有八岁的小女孩:“你怎么会知道物理?” “电视上说的。妈妈说,学校会教物理。” “女校不教物理。” “那老师能教我物理吗?” 老师愣住了。他也是个年轻老师,在公立学校,由于被家长投诉“教女生太多东西”而被流放来了女校。他原本也是个物理老师,以为这辈子自己没有机会再教孩子学物理了。 “好,我教你。”他说:“但是,不许告诉别人。” 3 老师姓张,同学都叫他小张老师,曾经也是个理科神童。女校采用全封闭式教学,学生不能离校,不能上网,不能学课本之外的科目,违规的一律会被处罚做清扫工。 宁宁一进学校就是个叛逆份子,宵禁熄灯后,还躲在厕所里看书。好几次被巡逻的老师逮住,问她在看什么书。 “英国的化妆教程书。”宁宁说得很平静。 ——那是英文的物理书。而巡逻老师没一个看得懂,居然就被她蒙混过关了。 小张老师很快发现了,宁宁是个天才。 “你不该埋没在这里。”他说:“高中所有的科目你都已经通过了,老师想为你申请特殊考试,直接参加高考。” 宁宁今年只有十四岁。 ——那年高考放榜,爆出了新闻:十四岁少女成为这一年的高考状元,进入高等学府就读。 大学四年后,宁宁已经拿到了国外研究院发来的邀请函,希望她带着学生课题加入研究室。 “他们会给你钱吗?”宁家的父母很关心这一点:“先和他们要钱再去啊。” “不给钱。学费全免,但是生活费要自己出,不过每年有奖学金。” “——这怎么行?!”妈妈尖叫起来:“那养你有什么用啊?这不是赔钱吗?” 宁宁当时想,大不了就不去了。但是这个时候,张老师愿意为她出资。 她很感谢张老师,虽然自己天生性格就很冷漠,但如果世上有一个人值得感谢,可能也只有这位在暗中教她知识的人了。无论如何,经济问题解决了,她收拾行李,准备出国。 而就在这时,孙家找上门来了。 4 小孙是宁宁被计划婚配的丈夫,希望带她回家。宁宁完全不认识这个人,不过当她满十八岁的那天,系统就自动将他们登记为夫妻了。 “快点回去,快点开始生孩子吧。”小孙的妈妈、宁宁现在的婆婆说:“我们收到你满十八岁的通知了,现在你和我儿子已经算夫妻了,按理来说应该早就到我们家住的,怎么左等右等还不来?还要我们来请?” 小孙闷着在边上抽烟,只让他妈妈代表说话。 宁宁说,我准备出国工作,不打算结婚生孩子,我们先离婚吧。 “胡说什么?”婆婆和妈妈同时叫起来:“计划婚配是政策!是你的义务,哪有什么你想你不想的?和我们回孙家镇去!” “而且,张老师为什么要资助你啊?”妈妈问:“是不是他对你……” 她厌恶地扫了这间屋里的人们一眼:“反正我不会回什么孙家镇。” “你胳膊上的二维码,扫出来是不是我孙家的人?你不和我们回去,要是我们举报,你就准备好罚款吧!” 婆婆拿起手机,像是要报警;宁家的父母连忙好言相劝把她拦住:“去去去,我们女儿肯定和你们回家。就是小孩子太任性了,不懂事。” “呿,什么‘不结婚’,‘不要孩子’,现在小姑娘怎么会有这种念头,女人不结婚不生孩子,还算什么女人啊?”婆婆指着她,又指指自己儿子:“——这几天你就住在宁家,看好你媳妇,别让她飞了!” 小孙一辈子在孙家镇长大,也没读过什么书,也没什么好工作。但家人都不急,反正计划婚配包办媳妇问题,有什么好急的。 他一身烟味,蹲在床上看着宁宁,眼神呆呆的,但是又带着股狡黠:“哎,你去那个国外,研究什么?” “生物量子理论。” “什么娘子理论?” 宁宁没再和他说话,低头理着数据。 突然,小孙过来拽她,被她推开了。 宁宁:你家不就是想要孩子吗?我有办法。 小孙:什么办法? 宁宁:这样吧,你们等我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保证让你们家能有孩子。 5 一个月后,宁宁带着一个玻璃柜来到了孙家镇。 孙家人看着她将玻璃柜打开,里面是一个红色的、软软的东西,它只有拳头大小,上面连着许多管子,好像还在动。 宁宁:这是我的子宫。现在已经连通了仿生系统,可以脱离我进行生育活动。 小孙和婆婆看得呆住了。 这一个月,宁宁为自己进行了子宫切除和子宫生态手术。 “你和这个子宫进行性行为就可以了,它会排卵、怀孕、生育的,而且没有难产危险,不需要调养,可以不断地生。”她说:“有这个就行了吧?我留着也没用,就先走了。” 孙家呆呆地放她走了。这个女人没有子宫,也无法替他们传宗接代。但是她留在玻璃柜里的子宫,真的可以生孩子? 这件事情上了新闻。因为一个月后,子宫真的怀上了孩子。宁宁摘除了自己的子宫,通过技术,让子宫可以独立存活,自行怀孕分娩——新闻炸了,但和她无关。那时候,她已经在国外开始工作了。 不过,很快就有人从国内开始联系她。 “我也被计划婚配了,但是根本不想嫁给对方,能不能替我做那个手术?” 相似的邮件有几百封。 只要没有子宫,女人就能摆脱被计划婚配的命运,这让姑娘们十分憧憬这个手术。她们不断来信问宁宁:难不难,痛不痛,贵不贵,排期多久…… 宁宁被问得烦了,索性公开了这个手术的技术细节,发邮件给了全球各地的各大医院。 一年后,子宫摘除及自生手术,成为了热门手术。 子宫能够在体外独立存活,自行怀孕、分娩,大大减少了生育痛苦和计划婚配的束缚。哪怕是准备和对象在一起的女性也选择了这个手术,把子宫搁杂物间里负责怀孕生孩子,自己一身轻松。 但问题也并没有因此结束。 6 宁宁向张老师求婚了。 她在国外已经有了自己的研究所,事业有成,所以和老家的暗恋对象求婚,顺便一起出国共同搞研究。 “哦,就是我没法生孩子了。”求婚的时候,她对他说。 “如果我们要孩子,重点不是你生的孩子,而是你喜欢的孩子。”张老师不是小张老师了,他的额头也有了皱纹:“领养一个你喜欢的孩子就好了。” 张老师说,国内现在准备逐步禁止子宫摘除自生手术。 “很多人把子宫给了计划婚配的人家,然后自己独立生活。那些计划婚配的男方用子宫生了孩子,但是又不想带孩子,还是想把女人们叫回去照顾孩子。” “那么为什么不立刻禁止这个手术呢?” “因为赚钱啊,手术赚钱,交税就多,禁止的话,每个地方的年收益就会少很多,账面不好看,所以想禁止又没法禁止。只能每天在报纸上呼吁女性回到历史角色上来啊,女性要以当个好妈妈为荣啊之类的……” “有人信?” “总有人信吧,不过信的人越来越少了。”张老师看着实验室里的屏幕:“也许有一天,会没有一个人相信。” “说不定有一天,还会呼吁男人要以当个好爸爸好丈夫为荣。”宁宁挽住他的手臂,难得笑了:“不过你的话,估计用不着呼吁。” 两个人站在屏幕前,互相依偎着,岁月静好。 cr:扶他柠檬茶/wb 番(可不订阅)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番一 张娴第一次知道自己被一双眼睛跟着,是在小学五年级那年。 她放学回家,看见母亲阴沉地陷在皮质沙发里,一言不发,像一团腐烂的,沉入深海的海藻。 然后她看见了母亲手中攥着的黑皮本子,心头突突一跳。 那是她的日记本。 母亲没有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逼她在父亲遗像前跪下,一边哭一边用钩衣针抽她。 为什么要撒谎,啊,为什么要骗同学说你爸爸在国外当建筑师?为什么要撒谎说爸爸每年春节都会给你寄礼物? 那是第一次,张娴知道母亲的眼睛里住着另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寄生在母亲的身体里,它说张娴,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是你爱慕虚荣,不肯正视自己的人生,不敢面对我。 它说张娴,我会紧紧盯着你,一辈子。 写日记一开始是母亲要求的。母亲说日记是时间的刻度,人年纪大了会越来越健忘,忘记幸福更忘记痛苦。但是痛苦不应该被遗忘,而要牢牢地刻在骨头里,直到什么烈火烹油都灼烧不掉。 就像七年前,父亲为了救一个掉进河里的小孩溺水而死。 市里送来了“见义勇为”的表彰锦旗,母亲被市长握着手,泣不成声,从此锦旗和父亲的遗像就成为了家里最宝贵的东西。 谁都不可以忘记他,母亲说,一分一秒都不可以。 后来张娴再也没有写过日记。 初中开始班主任要求每周要交周记,要和家庭父母有关。 她想起母亲的暴怒和每次装作无意翻看她的笔记本的样子,于是在周记里一笔一划地写,我的父亲为了救溺水儿童去世了,他是我心里永远的英雄。 这些话是父亲刚出事的那段日子里,母亲教给她的。 起初她不懂为什么要这样说,也不懂为什么人们看她仿佛看一只濒死的幼鸟。 直到有小男孩拍着手对她喊“吃也多,拉也多,寡妇门前是非多”。 不全是这样纯粹的恶意。她亲耳听到有大人教育小孩“小娴很可怜,你要好好和她相处,多让着她”,于是下一次,她就能收到对方刻意讨好的一块阿尔卑斯糖。 那种高高在上的,让人无可指摘,却最让她难以承受的善意。 周记交给了班主任,很快全班都知道了这件事,然后是全年级,再然后是全校。 当地电视台联系了学校来采访,无数双眼睛热切而怜悯地望着她,每一双眼睛都是它。 它果然跟来了。 张娴被众人簇拥着挤到话筒前面去,在它的注视下发起抖来,仿佛被峭壁裹挟的风。 其实她语文成绩不错,是语文课代表。 后来有一次她去办公室交作业,快到门口的时候听到班主任和别的班的老师闲聊,说xx在周记里写我才知道,他爸爸居然是xxxx公司的老板,平时乖乖巧巧的看不出来啊。 没几天张娴的语文课代表就被撤了职,班主任说要让更多同学体验管理班级的责任感和荣誉感。 新任语文课代表是个爱穿白色衬衫的男孩子,长相干净,性格乖巧安静。 他说张娴,要不我去找周老师说,你当正语文课代表,我当副的吧。 张娴摇了摇头,心里想到的却是早上下楼时看见的邻居家被吊死的兔子。 肉里充血的兔子肉才好吃,有嚼劲,筋肉活泛,邻居叔叔经验老道地说,老年间狗肉也是这个吃法,活活打死的,最是鲜香。 张娴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起了那只兔子,她觉得自己就是那只兔子。 之前还没撤职的时候,每次学到烈士牺牲的课文,周老师都要喊她起来朗读,因为“老师相信你肯定最能体会这篇文章的情感”。 于是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来,四面八方的目光拧成一股无形的吊绳,一点一点收紧,直到她再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张娴逐渐习惯它的如影随形,她开始明白这是自己的宿命。 大二那年外国文学课,昏昏欲睡的午后,她听快退休的白头发老教授讲俄狄浦斯王。 那个英勇无畏、从未表露过丝毫孱弱的王,在目睹自己的命运后绝望地戳瞎了自己的眼睛,将自己流放了。 我从未有过弑父娶母的念头,张娴听见王在说话,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是我呢。 母亲总是指责她白眼狼,不想念父亲,也不以父亲的英勇为荣。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母亲,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想有一个英雄父亲。 他可以是一个工作普通的、会熬夜看球赛、也会对女儿的数学题抓耳挠腮的父亲,甚至可以是一个有些窝囊胆怯的、邋邋遢遢的平凡男人。 只要他还在。 张娴浑浑噩噩地过完了大学,在大学所在的城市找了一份平凡的工作。 如果顺利,她可以摆脱过去的一切,没有人再会或猎奇或怜悯地看向她。 租下房子后三个月的某天晚上,大学室友给她发来一张截图。 图片里,她裸着上半身,正对着镜头在擦头发。 不知道谁在偷拍网站上发现的……室友小心翼翼地说,还找到了一段十几年前的采访视频,说你是英雄子女,现在网上已经传开了……好多人说要打击偷拍行为,替你讨回公道。 张娴仔细地看那张照片,想起那是在一个月前,一家洗浴中心。 那天租房的热水器坏了,她只好去洗浴中心洗澡。 张娴的左胸口疼痛起来,她没有再回复室友的询问,扔掉了手机,她突然感觉房子里藏满了眼睛。 是它。 它又来了。 从11岁到22岁,它果真,从来没有一刻食言过。 张娴昏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她迷迷糊糊地被吵醒。 一瞬间她没有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于是习惯性地拉开了房间的窗帘—— 窗帘前挤满了正在自拍的手机屏幕。 一个穿夹克衫的男人拿着喇叭大声吼道:“请大家不要吵到英雄子女休息!英雄子女需要我们的保护!支持的老铁双击六六六!” 一时间,天光大亮。 ——《平行时空故事·眼睛》 from:秦芦花/微博 二 阎王皱着眉满头黑线的瞪着跪在大殿上的魂灵。 “……你他娘的怎么又死了?” 魂灵不回答,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跪着。 “……这次想投胎个啥?”阎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摸了一支笔,把目光转到泛黄的生死簿上。 魂灵终于抬起头,跪着直了腰,眼睛里好像投出微弱的光。 “我还想…做一个女孩子。” 阎王差点把手中的笔握断。他拍案而起,伸出灰白的手,长指甲指着那个魂灵轻颤“你你你……你他娘的,你怎么到了黄河心也不死啊?啊?!” 魂灵没有低头,肩膀却沉下去一点。但也还是没有说话。 阎王青筋都暴出来了,走下台阶,在跪着的魂灵周围背着手打转,“你说说你……啊?真不是我说什么,你他娘的死了脑子也退化了?你在我这儿做了百年苦力,还他娘的不偷懒,我才让你有投胎做人的机会,你说说你,都他娘的在干嘛呢?!” 阎王快步走上台阶,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在桌案上翻来覆去,从一堆本子里刨出来一本很破烂的,迅速的翻了翻,猛的吸一口气,抬眼恶狠狠的瞪着魂灵,再走下台阶,一边在它周围打转,一边高声朗读起来: “ 第一世,你求为女孩,我准许。 你在你娘的肚子里待了五个月,由于你娘的家人给医生送了红包,你被告知你的家人,你是个女娃,于是被堕胎,你从你娘的肚子里被扯出来,装在垃圾袋里丢在路边,被野狗啃噬。 第一世,死,岁不满,未成形。 第二世,你求为女孩,我准许。 你娘很喜欢你,你爹也喜欢你。你长得挺好的,一路顺风到了十岁。你被一个中年男人绑架还被侵犯,被打的半聋,最后重伤,被那个男的丢在出租屋里,浑身是伤的,重伤昏迷,流血而尽。 第二世,死,年仅十岁。 第三世,你求为女孩,我准许。 这一世也不错,你他娘的好好的活到了十六岁,但是你走夜路被抢劫,你学的挺聪明,反抗了,结果呢?也还是死,抢劫未果,恼羞成怒,那个男的掏出刀把你捅死在了一个巷子里。 第三世,死,年仅十六。 第四世,你求为女孩,我准许。 你大白青天的出门,去见你喜欢的人,你打扮的很好看,跟花似的,可是绕着花的不仅有你蜜蜂蝴蝶,还他娘的会有苍蝇。你被苍蝇恶心死了。 第四世,死,年二十。” 念完了,阎王一下子沉默起来。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蹲下身子,看着魂灵。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你看,你投胎这么多次,都会出事,也不是说你倒霉,是这样的事儿真的多,”他把手里的本子在魂灵面前晃了晃“……你可要想好了,你是实实在在吃过亏的。” 魂灵突然就笑了,“我知道,这种事很多。” 阎王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一下子站起来,冲魂灵大吼“那你他娘的能不能学乖了明白了,就他娘的老实点安分点?!你他娘的又不是不明白,这是……是处于一定不好的位置的……你以为要是有个抢劫犯,落单的男人和落单的女人,他会去抢劫谁?!” “可是……阎王老爷……”魂灵低下头,轻轻的哭起来,“我觉得……女孩子挺好的……因为……你看……” 魂灵擦了擦眼泪鼻涕,抬起头,像是在努力辩解“如果我抬不动什么东西的话,就会有男生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我来月事的时候,喜欢的人会努力照顾我,我可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不是很介意背后的人讲的话,他们只敢在背后讲,那太无聊了…打扮起来不是我的错…只是大家都那么说,我本来没有错的……只是世人那样讲……” “你知道吗?我化妆不好看,但是喜欢我的人,会在损我的时候使劲儿夸我,我不想活给什么人看,因为有人喜欢我,就有人不喜欢,我明白的…” “……我真的没错…我可以漂亮的…” 阎王想说话,可是哽咽了。魂灵抬起头,泪流满面的扬起嘴角,笑的很骄傲,阎王甚至有一瞬间觉得,它好像有点在发光呢。 “我觉得,女孩子真的是很美好的呀……” 第五世,你求为女孩,我准许。 希望你能遇到你的良人,很多言语不会让你感到很失望,很难受,永远永远,为了你喜欢的人活下去。愿你能在你理想的太阳之下前行,肌肤能铺满阳光明媚,衬的你本人好像都是会发光的小太阳。 噗。最好,还不会晒黑呀。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一定会让恶报降临在恶人头上。永世不得翻身。” “你……要记得漂亮啊。” 来源:网络作者不详/侵删 三 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类躺在床上,他的床边是名女性机器人。 机器人身怀任务,她要观察人类这个濒危物种,并研究他们的思想。 现在任务即将结束,人类太老了,他正在等待死亡。 机器人不懂什么是死亡,她们不会死,机器可以不断的迭代升级,她对死亡很好奇。 老人的床正对着夕阳,机器人握着他的手,两个人注视着慢慢落下的太阳。 老人说,有你在身边,我面对死亡也很安心,谢谢你陪着我。 机器人表示这是她的职责。 职责。 老人念叨了这个词,说,你一点都无法理解人类的情感吗。 机器人摇摇头。 然后问他现在正想什么。 老人说,我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来到我家里,我说你看,这里是你的新家,从今天开始,你和我都有家人了。这是我们共同度过一生的起点。 机器人纠正,这还不是我的一生。 老人又说,你记得我那次住院吗,我以为我的腿再也不能动了,哭的很厉害。是你抱着我,安慰我,说我不会有事的,那天你身上有玫瑰花的味道,后来我再也没闻到过那个味道。 机器人说,当时你有百分之七十二的几率康复。那是洗衣粉的味道,那个牌子性价比很低,我换了牌子。 老人还在回忆说,我也记得你第一次弄坏早餐,有点糊,火大了吧,其实也很好。当人类数量还多的时候,这种事常发生,我吃下去了,味道并不差,还勾起了我的回忆。那时候我想,你和人类一样呀,也会犯错,也有小失误,我容忍你,你也容忍我,我们像一对情侣。 机器人没有说话,那是她一次很严重的系统故障导致的。 老人说,我马上要死了吗。 机器人说,十分钟内死亡的几率大于百分之九十。 老人说,我挺不舍得你,你陪伴了我这么久,我把你视作我的家人,而你也愿意陪着我这么一个老人,临走也没好东西留给你。 机器人说,我们有合同的。 老人笑了,把自己笑的咳嗦,说你或许不懂吧,但陪伴对人类来说,真的是好重要的一件事,人类的陪伴是两个人分享同一段生命,你带给了我巨大的幸福。 机器人和老人握着手。 夕阳正在慢慢落下,老人的生命体征也在渐渐消失。 机器人说,但我还没研究明白人类,我的任务要失败了。 老人用最后的力气说,我给你留了礼物,在盒子里,或许你能在它上面找到答案。 老人死掉了。 机器人在盒子里找到那个机器,按下按钮。 老人的声音传出来:嗨,你听到这个时我应该死了,人是很容易死的动物,不要悲伤。虽然你并非人类,但你依旧是我唯一的挂念。 我爱你,你不懂也没关系。 机器人反复听着老人的声音,老人说答案就在这里面,但她感受不到。 忽然她恍然大悟:原来人类的本质是一台复读机。 来源:小丧怪/wb 番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番一 一片朦胧白光中,我不受控制地出生了。 啼哭。 我像是被安放在提线木偶般的容器里面,没有自由行动的余地。我只能任由这具身体继续这样嚎啕大哭下去。 激动万分的父母,把那个思忖已久的名字赐给了我。在我出生的五分钟后,我就知晓了我的姓名。 我叫杨理,是个健康的男孩。 我有一个无拘无束的童年,却少有欢笑和嬉闹。从某个阳光满溢的午后开始,我觉醒了关于阅读的兴趣,坠入了书海。 我看上去没那么合群。 七岁那年,小学一年级的我成为了班级中的尖子生,可几乎总是形单影只。 十一岁那年,我演算的方式令数学老师讶异。那个腼腆地年轻姑娘放下手里的教案,惊愕地说我是个奇才。 沉溺在知识中的我头脑变得愈发强大,性格却也愈发孤僻。 我那年的生日,父亲应允了他的诺言,为我买来一台电脑。 计算机世界的广袤,让我沉醉,让我着迷。 此后,信息技术的大门豁然开朗。 但母亲说,我虽然成绩稳居第一,这样下去却会产生人际交往的困难,将来恐怕难以适应社会。 她为此忧心忡忡,整夜睡不着觉。 我不知该如何帮她排忧解难。我从小就不明白如何与人交流,反而那些深奥的数学命题显得简单无比。 直到十四岁,升入初中的我认识了韩雨。 那是在一条幽静的小路上,放学后我半跪在路边摊旁,入迷地看着一本电脑杂志。 我回过头来,才发现那个平日里总是冷冰冰的优等生姑娘,已经站在我身后偷偷看了很久了。 韩雨没有说她到底是在看书,还是在看我。这对我来说都一样的,反正她当时笑的很甜。 我们因此结缘。 在别人放肆青春里,我们有着克制却热烈的感情。闷热的夏天,我和她在中考考点门口相视而笑。 我们一同升入了市重点高中。 然后是炽热的十六岁,真诚的十七岁,还有烂漫的十八岁。每一年的考试,班主任都喜上眉梢,说我是不世出的天才。而我早早通过信息学竞赛,拿到了通往顶级学府的门票。 我不觉得自己是个天才,但世上能匹配我的步调的人的确不多。在我保送的那个瞬间,所有人见面都在鼓吹我的智慧和才学。 只有韩雨摸摸我的脸颊说:“你都累瘦了。” 韩雨瓦解了我从七岁开始,给自己累加的外壳。 这份从欣赏和理解带来的感情,最终变成独特而伟大的爱情。 在大学里深造的那些年,我和她一路扶持下去。毕业之后,我们就事于同一个项目组。 就在我三十岁的那一年,发生了我人生中最大的两件喜事。 第一件事。 借助航天工业带来的地外材质,经过多年的不懈努力,诞生了震惊学界的硕果。 物质信息化技术。 构成一个实体物质的每个原子本质上都是一种信息。 这种技术能把物质以高密度信息的方式贮存下来,成为一片硅晶。 这相当于,把任何现实物体打进压缩包。 如果进一步深入发展这种技术,人类终有一日可以在云盘里下载出能吃的汉堡。 第二件事。 我的儿子出生了。 我和韩雨为他想了很久的名字,最终起名为“新”。 杨新,我们可爱的孩子。 那一年我的人生到达了辉煌的顶点,家庭事业的双丰收把我沉浸在喜悦里。 但一帆风顺的人生,终归是极小概率事件。 韩雨的身体,自从产后就一直不乐观。儿子九个月的时候,她被检查出淋巴癌晚期。地外材质的强辐射和高度集中的工作压力最终摧垮了她。 我请了长假来陪她。 最开始,我还能和她在医院的草地里散心。 过了一阵子,她再也走不动了,因为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哭着说,说她只交过我一个男朋友。她作为女孩,很木讷,不知道该怎么对我好。她最后悔的就是,和我在一起的欢乐还太少了。 她临死前,还在怀疑自己对我是不是不够好。 我眼泪刷地下来了。 她说,你将来要告诉儿子,妈妈有多漂亮,有多善良。 我消沉了很久,最终却回到实验室工作、工作、发疯般的工作。像是用山一般的压力压住我自己,我就不会想起失去她的痛苦。可在无人的夜里我还是阵阵哽咽。 信息化方程的能源矩阵嗡嗡作响,像一台老旧的洗衣机。我就站在它旁边,忍住自己的啜泣。 一个太过冷的冬天里,一切都失控了。 当我被刺耳的蜂鸣从办公桌上惊醒,才发现矩阵正在以诡异的方式畸变着。 它在扩张、加剧。 安全电源阀已经被腐蚀,最后,只剩下手动关闭的可能。 被矩阵笼罩着的物体,只要30秒就会逐步压缩为晶体。且压缩程度远超正常手段数百倍,几乎没有解压的可能性。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还有一分钟吞没我的办公桌,再过三小时是整个城市。而后,一切都将无可挽回。 到那时,上千万人和林立的钢筋水泥将一起被化为一个“压缩包”——巨大而光滑的硅晶芯片。 在我犹豫的时刻,空气里涌动的水纹——那矩阵的边界已经吞没了部分墙壁。很快,韩雨和我穿着校服,一脸纯真的合影也会湮灭为数据。 那一瞬间我想了很多,想起父母,想起韩雨。 最后我想起了我的儿子。 因为韩雨的离开,我的消沉和癫狂的工作,都挤占着陪伴他的时间。 我一直亏欠他太多太多。 如果我还能再见他,我要和他说什么呢? 杨新,你是我们的儿子。你是我和她的未来,是朝阳,是一切希望。 你可能不会记得我和你妈妈的脸,但我可以慢慢告诉你。 我消瘦、短发干练,有一点胡茬。你妈妈有双水灵灵的眼睛,还有一头乌黑的长发。 我们感情很好,常常心有灵犀。只是微微颦笑,一切意思早已神会。 你将来也要找个她一样的女孩,一样爱你,一样体贴。 我有时间会说给你听,你妈妈多么漂亮,多么温柔善良。 你要选择你自己的路走下去,成为一个独特到伟大的人。 我会在某个地方等你。某个你暂时还无法理解的去处。 终有一日,当你成为了这样的人,你或许会见到我。 我冲进了矩阵里,我要结束矩阵的扩张。 奔跑中,我的骨骼似乎在率先变成硅晶。 我瘫倒之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粉碎了搭载着信息化方程的芯片。 嗡地一声震响。 无边地黑暗吞噬了我。 … … … 滋滋地电弧声后,我的后脑传来一阵酥麻感。 身着白服的操作员帮我摘下了沉重的头盔。 我恍如隔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一片白茫的实验室里。我从椅子上猛地起身,感觉一阵晕眩。 操作员连忙扶着说:“先生不要着急起身。” 我说:“没事…没事。我自己可以的。” 操作员说:“杨新先生,您父亲的记忆已经播放完了。” 我说:“过了多久了?” 操作员说:“您是说记忆……还是现实?” 我说:“记忆的跨度有三十几年,但却相当支离破碎,只是许多片段的剪影。现实呢?” 操作员说:“记忆播放的从来都只是剪辑,您不会看到琐碎冗杂的内容。外加上播放的加速作用,您刚刚只坐了三个小时。” 我说:“为什么今天才通知我来看我父亲的记忆?我在福利院呆了那么多年,你们不可能找不到我。” 操作员说:“因为记忆播放技术尚不成熟,对脑运算负荷相当严重。法律禁止未成年人观看记忆——即便是自己父亲的。只有等到您十八岁生日的今天,我们才把您叫来。” 我指了指旁边那个严格密封的玻璃器皿,一片拇指大小的硅晶正在其中安眠。 我说:“那个就是我的父亲么?” 操作员说:“是的。您的父亲杨理先生为了处理畸变的信息化矩阵,牺牲了自己而被压缩为硅晶。由于是恶性的超高倍率压缩,目前人类还没有能力将他还原……” 我说:“我有办法和他沟通么?” 操作员说:“可以通过注入信息流的方式来试图与他交流。严格来说您的父亲并未死去,只是以一种你我无法理解的形式继续存在着。如何与这种状态下的人类交流,至今依然是学术界的谜团。” 我说:“如果是这样,你们怎么从中提取出的记忆?” 操作员说:“我们也很费解。理论上,记忆也早已被隐藏到最深处去了。但您的父亲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把自己的某些记忆变为了可读取的硅晶数据。” 我说:“这不可能……” 操作员说:“的确反常。杨理先生在死前,或许爆发出了人脑最后的潜能。以疯狂地、超越人类智慧地效率,强化或保护着自己脑海里的回忆。临终时刻的那种无比强大的思绪和意念,简直是有预感地一定要把这段记忆赠予你。” 我默然了。 操作员说:“我不知道他是否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的确以凌驾信息化方程的方式,让一段记忆不被压缩地存留下来。思念最终战胜了人类无法想象的威能。” 我霎时间哽咽了。 泪眼朦胧里,消瘦的父亲仿佛正向我缓缓走来。 完。 来源:无色方糖/知乎 侵删致歉 二 1 摄政王和皇上又吵架了。 摄政王三十来岁的人了,平时温文尔雅,每次都要被皇上气到吐血:怎么就不肯自己批折子了! 皇上说累,手疼,眼睛酸,抱着枕头坐在榻上:为了江山社稷,王叔能不能再代朕批一下 当年托孤,皇上十二岁,摄政王批折子,说好了批到十八岁,眼看都成年了,结果每天还懒得自己批折子,要摄政王坐在书房代替他批。 王爷坐在书房里挑灯批折子,皇上在旁边棒着脸看。 第二天早朝,一堆大臣弹劾,皇上十八岁了,摄政王居然还代替他批折子,简直是狼子野心。 王爷说,谁让我批折子的皇上你自己说。 皇上无辜摇头:没有,摄政王自己要代替朕批折子的。 老臣们顿时弹劾得更起劲了,把摄政王晚上吃了几口饭全写进折子里。皇上看到几百封折子,上写的全是王叔的事儿,心里美滋滋的,走路都颠。 2 皇上没事干喜欢去摄政王府溜达,检查检查王爷有没有偷偷在后院造兵器啊偷练兵啊。一检查就是一天,王府后院就那么大,皇上连水井都要去看。 天黑了,摄政王说陛下该回去了吧 皇上要留宿,要检查摄政王的卧室。万一王叔丧心病狂在自己卧室里藏了十七八个大汉图谋篡位怎么办 进了卧室,皇上看看衣柜,衣服的尺寸小了,看起来王叔瘦了。再看看床,以防被子里藏着刺客,等查完后皇上就成了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的状态了。 摄政王:陛下查完了吗 皇上抱着被子:朕可以查到明天早上吗 3 北边出了点事,摄政王吭叽吭叽带人连夜去搞定。 皇上在京城熬了三天,用金牌召人回来。摄政王说有啥事陛下自己搞定,你都十八岁了可以亲政了。 皇上觉得挺委屈的,王叔说话不算话,当年都说好了,朕十八岁时候就亲朕的,结果到现在都不亲。 皇上思来想去睡不着,干脆也冲去北方找摄政王。这是为了天下安定,万一摄政王在北边准备拥兵自重呢 结果刚到北方,王权就很敷衍地亲两下,有几下还是他亲王叔的。皇上很严肃地给了摄政王六个字:不亲朕,不亲政。 边关要打仗了。摄政王带兵过去。临行那天,皇上拉着大将军的手:将军记得保护好王叔。王叔要是出事 将军摸着胸口吓一跳:皇上你要是要三军陪葬那就是标准的昏君了。 皇上说不是,摄政王要是出事,朕就要因为批折子过劳死了,你就是弑君。 将军顿时心理压力很大,皇上安慰他:将军你看,你带上摄政王去打仗,要是摄政王出事就等于一尸两命。你干脆把朕也带,皇上来个御驾亲征,就算出事也一起出事,还是两条命,结果是一样的。 边关的部落心理压力也很大,本来以为就小打小闹,结果对方居然连皇上都杀过来了,顿时很怀疑人生,干脆跑路了。 自从御驾亲征结果半路回京,几个老臣担心皇上到底亲政没有,每天都很在意陛下今天亲政了没有。 皇上:让王叔进宫,今天还没有亲朕。 摄政王送了一张纸进宫:亲在纸上了,想亲的话自己盖脸上。 作为回馈,皇上往摄政王府寄了一箱没批过的折子:朕也亲在折子上了,麻烦王叔一一批阅。 5 在皇上的朝堂上,大部分问题都是因为摄政王今天没亲朕造成的,所以王叔亲没亲就成了唯一的问题。 摄政王今冬病了,吓得皇上抱着王叔睡了好几天,捂得人身上都是汗。王叔问,你也用不着一直搂着吧 皇上觉得不行,万一一撒手,王叔突然就决定孤注一掷去篡位了呢不行,还是要搂着。 王叔忍不住笑:不行,你这样简直能把我烦死。要不你让人替我画张相,我养病时候你就看看那张画。 皇上想等他病好了画。摄政王想,还是现在画,万一以后病得不成样子了,画出来多没面子。 画那张相的时候,摄政王三十五岁,画完时,王爷还是三十五岁,就不会再变老了。皇上的宫里永远挂着王叔三十五岁时的相,想起来时候亲一亲。 皇上二十三岁,摄政王三十五岁。皇上三十三岁,王爷还是三十五岁。 国事繁忙,皇上亲政越久,对那些王叔亲朕的记忆就越淡。这样想想,其实也挺好的。 作者:扶他柠檬茶 番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番“求你了,美丽的公主,只有你的吻能够破除邪恶女巫施在我身上的诅咒。” 青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巴巴地说。 琳娜公主被它迫切的眼神打动,蹲下身,轻轻吻了一下它。 银光闪烁中,青蛙竟真的变成了一位迷人而英俊的王子。 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这是童话故事的结局。 然而现实并非如此。 结婚以后,油盐琐碎,王子渐渐厌倦了琳娜公主。 他在琳娜公主的嫁妆中找到了一面墨镜。这面镜子从不撒谎、无所不知,是琳娜的心爱之物。 一天,他趁琳娜不在房间,偷偷问魔镜:“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这片土地上最美丽的女人?” 魔镜说:“王子殿下,您的妻子在城堡里最美丽,但城堡之外的白雪公主比她更美丽!” 王子闻言不由心动,立刻将琳娜抛到了九霄云外,踏上了寻找白雪公主的征程。 琳娜知道后,命令一个猎人将白雪公主带到森林最深处杀掉。然而就像我们知道的一样,猎人因白雪公主的美丽心生怜悯,只向厨师要了一个野猪的心肝,把它当成人心交给琳娜。 王子依然没有回来。 琳娜左等右等,只得再度询问魔镜,却意外得知一个消息——白雪公主还活着。 意识到猎人欺骗了她,琳娜只得琢磨新的办法。 旁人靠不住,这一次,她决定亲自上阵。 她伪装成农场主的妻子,提着一篮有毒的苹果,来到了七个小矮人的家。 缠满藤条的门打开,见到白雪公主的那一瞬,琳娜终于明白王子为何会动心。此般慑人容光,就连她看了,亦会心存怜惜。 但她还是决心赌一次。 她从毒苹果中,挑了一个毒性最轻的。吃下以后,不会致死,只会晕厥不醒,唯有王子的吻才可唤醒。 她的王子,会吻另外一个女人吗? “又大又香的红苹果,我送你一个吃吧。”琳娜苦笑着,带着可怜又微薄的期盼,将苹果递给了白雪公主。 “谢谢,您真是个好人。”白雪公主微笑地向琳娜致谢。 她拿起苹果,刚咬一口,便觉浑身瘫软,倒地晕了过去。 琳娜叹息一声,悄悄躲入暗处。一直等到傍晚,小矮人们终于回到家。 他们围着白雪公主,又摇又晃,想尽了各种办法,还是没能让她醒来。 绝望之中,七个小矮人放声痛哭,嘹亮的哭声顺利引来了仆仆赶到的王子。 原本属于她的王子。 琳娜狠狠咬住下唇,清晰尝到血腥的滋味,泪在眼眶里打转。 王子听七个小矮人叙述了事情的经过,立刻忿忿恨道:“世上怎会有这般恶毒的女人!若我见到那下毒的女巫,必定杀之而后快!” 他伸出手,深情地抚摸白雪公主的眉眼:“我的公主,她这样美,肤如凝脂,朱唇皓齿,就像只是睡着了,根本不像死去的人……” 王子情不自禁地吻了她。 缓缓地,白雪公主睁开眼,恰撞上王子炽热的目光。 “白雪公主复活了!复活了!是王子的吻唤醒了她!” 小矮人们雀跃不已,唱起了欢腾的歌。 而在所有的喧哗鼎沸中,唯有琳娜默默转身。 她流着泪,从篮子里拿出毒性最强的红苹果。“咔擦”一声,自己咬了下去。 二 白雪公主美则美矣,但相处久了,王子便失去了新鲜感。 王国内,再也找不到比白雪公主更美的女人了。但他听说在大海的最深处,人鱼一族美貌非凡且歌声动听,若是遇上真爱,甚至甘愿化鳍尾为双腿,到陆上生活。 他又动了心,从封陈的旧物中找到琳娜的魔镜。 “魔镜魔镜告诉我,怎样才能遇见歌声最动听的人鱼?” 魔镜说:“海底最深处,有一位金色长发的人鱼公主,她十五岁生日那天,将被允许游上海面。王子只需赶在那天之前,行一艘巨轮到大海中央,待宴会欢庆时,她自会好奇地偷窥。届时狂风大作,人鱼公主会把你救到岸上。” “可我没有巨轮。” “那就建一艘,等她对你动了情,自然会为了你游去海岸。” 王子依言,下令建造一艘巨轮。白雪公主听说后,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为何突然要建造巨轮?”白雪公主追问王子。 王子最初不愿作答,直到反复被问了多次,终于不耐烦地摊牌: “离婚吧!我要出海找我的人鱼公主,她的歌喉宛如,绝不会像你一样咄咄相逼。” 如同万箭穿心,白雪公主怎么也想不到,她深爱的王子会对她说出这番话。 无法承受现实的白雪公主跑回森林,找到七个小矮人,向他们哭诉王子的负心薄幸。 小矮人们对视一眼,犹豫良久,才说: “森林里来了个女巫,名叫睡美人。她说如果有一天你被王子抛弃,可以去找她。我们本来没当回事,没想到还真有这样一天……” 白雪公主难掩垂泪,边哭边问:“睡美人?我要去哪里找她?” “就在那片布满纺锤的树篱深处。” 在小矮人的帮助下,白雪公主穿过野草荆棘,走了三天三夜,终于在蒺藜组成的篱笆深处找到了睡美人。 睡美人坐在一架纺锤机上,双脚悬空,神色怆然。微风拂过她的头发,露出一双毫无生机的眼。 白雪公主本以为女巫该是一副骇人面貌,却没想到睡美人生了一张倾城面容。除了那双了无生趣的眼,真可称得上出尘绝艳的美人。 “你为什么要待在这儿?”白雪公主问。 “因为心如死灰。”睡美人走下纺锤,慢慢靠近白雪公主,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她,“你果然更美,但还是免不了被王子抛弃的命运。” 白雪公主被她的言语刺激:“胡说,我才没有被抛弃!他只是一时被迷惑而已。” 睡美人点点头,万分理解的模样:“我当初也是这样想的。” 白雪公主愣住:“什么意思?你……和王子?” 睡美人轻叹一声:“没有女巫生来就是女巫,我曾经也是一位公主。当初,他披荆斩棘,就在这树篱深处吻醒了我。本期盼着一生一世,他却转眼另结新欢。王子只用一个吻夺取了我的心,我却要在这里,用一生去忘记他。” 白雪公主惊恐地摇头:“不不,他对我是不一样的……”她看睡美人的眼神渐渐转为警惕,“你叫我来,只是想对我说这些?” 睡美人轻轻一笑,夹杂些苦味:“当然不是。我对他虽无法忘怀,但已经不抱期待。你若想重新争取他的垂怜,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你能如何助我?” 睡美人握住她的手,慢慢说:“我可以让你,也成为一名女巫。” 三 在人鱼公主生日的前一天,王子的巨轮终于建成。来不及耽搁,王子匆匆登上巨轮,向大海深处行去。 为了吸引人鱼公主的注意,船上举办了盛大的宴会。歌舞升平,闹得声势浩大。 初出海面的人鱼公主被音乐声吸引,偷偷攀上船舷偷看,她一眼就瞧见了站在人群最中心的王子,那般英俊优雅,举手投足都显魅力。 突然,海上猛地刮起一阵大风,巨轮因为修建仓促,部件还不够牢固。几个海浪打来,船体倾覆,王子也不小心掉入海中。 “糟了!如果我不救王子殿下,他很快就会淹死的……”躲在一旁的人鱼公主急忙游出,费了很大力气,才把王子救到岸上。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你醒醒啊……”人鱼公主急切唤他,嗓音如般动听。 王子听到这嗓音,顿觉心驰神往。他想要睁开眼看看她,眼里却浸满了水,待视线清晰时,害羞的人鱼公主已躲在了岩石后面。 她是人鱼,无法与王子亲近。但他是她心动的第一个人,如何也忘怀不了。她的身体虽然逃回了海里,可心却已被岸上的人紧紧牵住。 夜里,人鱼公主孤独地游到岸边,遥望着城堡的方向,默默思念王子。 身后,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人鱼公主回过头,看见了一位身披黑袍的绝美女子,正是白雪公主。 “我是女巫,我可以帮你达成心愿。”白雪公主缓缓开口。 人鱼公主睁大眼:“真的吗?你知道我的心愿是什么?” 白雪公主面无表情:“我会给你双腿去见他,但你要用你的声音来交换。” 人鱼公主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口答应:“好!只要能在王子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 她让白雪公主心中一刺,多么熟悉,曾几何时,自己也是抱着这样的信念陪在王子身边,如今却觉遍体生寒。 两个人签下契约,若有一方反悔,则需付出生命的代价。 不可撤回。 四 人鱼公主如愿获得了双腿,生平第一次走上陆地。 在海滩上,她再度遇见了朝思暮想的王子。 王子每天都要来海滩数次,为的是寻找救他的人鱼公主。但他不知道她的模样,只记得她美妙的声音。王子见这金发少女不会说话,却生得别有一番风情,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不远处忽然响起了悠扬的歌声。 宛如,盈耳不绝。王子很快认出,这正是救他的人鱼公主的声音! 王子立刻抛下金发少女,循着歌声而去,果然看见一道妙曼背影倚在礁石上。他觉得这背影有些熟悉,可此时顾不得那么多,他立刻单膝跪地,动情告白道:“美丽的公主,你的歌声令人神往,我已情不自禁地爱上,请你回过头,让我一睹芳容可好?” 白雪公主满以为自己已经赢回王子的心,微笑着缓缓回头。可王子在看清她面容的那一霎,满面笑容皆成冰霜。 “怎么会是你?”王子不耐烦地说,“你快走,我是来找人鱼公主的。” 白雪公主悲伤地问:“我已有了妙曼的声音,难道还不足以让你回心转意吗?” 王子漠然转身:“我已经彻底厌倦了你,做什么都没用。你这个邪恶的女巫,快把人鱼公主的声音还给她!” 眼泪顺着白雪公主的面颊流下,这一刻,她终于明白:纵她有千般万般的好,不爱就是不爱,哪怕强行改变自己,也得不到无心之人的半分垂怜。 心如死灰,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她默默走着,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用手狠狠摁住胸口,仿佛这样就可以抵挡千咬万噬的疼痛。哭着哭着,她突然又笑了,泪水划过勾起的唇角,灿烂得近乎诡异。 她走到人鱼公主面前,看人鱼还在为王子的离去伤心哭泣,轻声道:“别再哭了,我可以把你的声音还给你。” 人鱼公主蓦然抬头,眼中带着切齿的恨意,仿佛在问她又想耍什么把戏。 白雪公主凄然一笑:“我知道反悔契约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但哀莫大于心死,我已不在乎性命。” 人鱼公主顿觉自己喉头一松,再开口时,竟真的恢复了妙曼的嗓音。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白雪公主:“女巫,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今,我终于明白了睡美人的话,”白雪公主眼神散了焦距,像是在对人鱼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没有女巫生来就是女巫,我曾经……也是一位公主啊。” 她顿了顿,从怀中掏出睡美人送给她的刀子,递给人鱼公主:“你盛情正浓,我不忍戳破你的梦。但如果一天王子厌倦了你,你可以用这把刀子插入王子的身体,让他的血留到你的腿上,你就可以重新变回美人鱼,回海底享受你三百年的寿命。放心,这把刀不会让王子死去,只是一个让他痛苦的惩罚而已。” “为什么,我还是不明白……”人鱼公主追问。 但她再也得不到答案了,话音未落,白雪公主的身体已化为泡沫,纷纷扬扬地飘入蔚蓝的大海之中。 五 人鱼公主恢复了妙曼的嗓音,很快得到王子的垂青,被他迎入城堡。 可是,她总会时不时想起女巫临死前的话语,不愿相信,又不得不怀疑。 她和王子度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渐渐地,竟真如女巫所言,王子对她兴趣消减,又开始满城寻找他的灰姑娘。人鱼公主心中惶惶,不甘心就此认命,欲在城堡的旧物中寻找些许蛛丝马迹。 她找到了那面魔镜。 “魔镜魔镜告诉我,王子如今爱的人是谁?”人鱼公主屏气敛息,紧张地问。 魔镜说:“他谁也不爱,从头到尾,他爱的人只有他自己。” 人鱼公主握紧双拳,难以克制声音的颤抖:“那个把声音还给我的巫女,到底是谁?” 魔镜娓娓道来,告诉了人鱼公主一切真相。 这真相是如此残忍,又如此清晰。人鱼公主跌坐在地,巨大的震惊和彻骨的寒意同时包裹住她,也将她从不顾一切的爱意中浇醒。 王子绅士英俊的皮囊下,竟藏着这样一颗心! 人鱼公主奔向王子的房间,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一把推开门,正看见王子对着灰姑娘遗落的水晶鞋痴迷不已。 此情此景,更让人鱼公主怒急攻心,她从怀中掏出白雪公主赠予的利刃,不由分说,用力刺向王子的胸口! 王子身体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她。紧接着,整个人迅速缩小,皮肤变得绿油油滑溜溜,最终定格成一只丑陋的青蛙。 “呱,呱,呱——” 六 “求你了,美丽的公主,只有你的吻能够破除邪恶女巫施在我身上的诅咒。”青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巴巴地说。 善良的公主被它迫切的眼神打动,蹲下身,轻轻吻了一下它…… 来源:网络 番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番一 很久很久以前,王国里有一位公主,她拥有着白嫩的肌肤与俏皮的大眼睛。 嗯,这是所有公主的标配。 她同时拥有一张贪吃的嘴与圆滚滚的身躯。 没错,这样就很有特色了。 王国里的人们平日里总会拿他们的公主殿下取乐,例如把公主的手指称作十条胖毛毛虫,例如把公主肥嘟嘟的链接比作十五的月亮,包括公主的侍从也要参和一脚。 “我们的公主----哎,就连头发都是老气的亚麻色,短头发,绣坊的姑娘十个里有九个都是这个色,我们的公主,哎呀。。。。” 公主听到后气得哭湿了枕头,一边哽咽地对着空气控诉哪些肤浅的人类,一边吃了一盒子甜点压压惊。 时不时会传来这样的消息,领国的公主今天早上又被邪恶法师绑架了,邻国的邻国的公主这个月第三次被恶龙抓走了,相似的是,总会有不计其数的英俊勇士前去解救她们。 可是却从来没有人,可没任何生物打过她的主意,公主难过地想。 她怒气冲冲地来到高台上,对天空大喊:“有本事来绑架我啊你们这群小王八蛋!” 遥遥传来了一声龙吟,公主兴奋地抬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继续卖力喊:“我看见你尾巴尖了!别怂!” 一条硕大的枣红巨龙从团团云层里飞到公主眼前,它甩了甩尾巴:“你怎么看到我尾巴尖的?” 公主蹦来蹦去,她说:“你离我近一些我就告诉你!” 巨龙闻言乖乖地凑近了些。 “不行,再近些!” 巨龙又往前凑了凑。 公主圆滚滚的身躯猛地弹起来,两条胖乎乎的手臂死死勒住巨龙一只脚。 巨龙吓得一飞冲天,又小心地抓着公主不让她滑下去,它委屈地指责:“你骗我,你刚刚肯定没有看到我的尾巴尖。” “没错,我是一个坏公主,所以你现在要惩罚我,比如把我带回你的家。” “我是一条宽宏大量的好龙,我原谅你,你不许跟我回家。” “不行!那我就黏在你的爪子上,还要在你的指甲上画好多好多蘑菇!” “我讨厌蘑菇!” “除了蘑菇,我还要画萝卜!” “我也讨厌萝卜!”巨龙泄了气,“好吧,你这个小坏蛋,我会带你回家。” 于是公主成功的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绑架了。 公主来到了巨龙的小岛,她每天眼睛亮晶晶地左顾右盼,盯着风平浪静的海面,却没有等来一支拯救自己的小船。 一星期后,公主泄气地蹲在地上哇哇大哭,巨龙被吵醒,它伸出尾巴尖蹭乱了公主毛茸茸的头发:“你别哭,你看,那边有一条小船。” 公主闻言破涕为笑,赶紧屁颠屁颠地跑到边上挥舞双手:“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船上的人问:“你是谁?” “我是一个公主,被龙抓过来,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公主?”那人嗤笑:“为什么你没有金子一样的头发?” 公主委屈:“这,这是天生的啊。” “那为什么你的衣服又脏又破?” “因为我的侍女不在我身边呀。” “可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公主像你一样胖。”那人毫不留情地嘲笑:“龙肯定是瞧你好吃才抓你。” “那你不救我吗?” “你又不是公主我为什么要救你?” 说完,船只渐渐远去。 公主愣在原地片刻,再次痛苦地趴在地上,不顾肮脏的泥沙弄脏她的脸颊,眼泪一颗一颗地往外蹦。 巨龙看着她,扑闪起翅膀,遮蔽了太阳,它飞向大海,抓着那条小船的桅杆掀翻在海浪里。 巨龙又飞回来,小心翼翼地说:“你看,我帮你欺负回去了。” 公主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鼻涕,继续埋头痛哭。 巨龙渡着步子,再次开口:“别哭了,我让你玩我的爪子好不好。” 公主抽泣:“你的爪子又硬又厚,有什么好网的。” 巨龙摊开爪子,在海水中洗了洗:“你看,别的龙都是黑爪爪,我的是粉爪爪。” 公主转睛一看,发现巨龙的爪子中心镇的柔软又粉嫩,于是也不哭了,整个人埋进巨龙的粉爪爪里睡着了。 公主放弃了被救援,她决定和这条有着粉爪爪的礼貌的巨龙一起生活。 “龙,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公主问:“人们都嘲笑我,他们嫌我胖乎乎,还嫌我的头发颜色像干枯的麦秆。” “可我就喜欢你圆圆的肚子,软软的胳膊,粉嫩嫩的下巴。”巨龙眨了眨眼,“你柔软的像棉花,我害怕碰坏你,还想让你更加的软绵绵。” “那头发呢?你们龙不是最喜欢金灿灿的东西了。” “这个我承认,可你就是你呀,假如我没有粉爪爪只有黑爪爪难道你就讨厌我了吗?” 公主喜滋滋地亲了亲巨龙的指甲盖:“才不会,别的龙就算有彩虹一样的爪爪我也只喜欢你的。” 巨龙对公主很好,但公主仍然日益消瘦,小岛上没有公主喜爱的糖果盒,没有公主吃惯了的蓝莓蛋糕,更没有大厨精心烹调的美味三餐。 岛上只有酸涩的果实,巨龙带回来的干枯的肉,和带着泥土味的清水。 公主郁郁寡欢,巨龙担忧地问:“我的公主,你想要什么,我去帮你带回来。” “我想要我柔软的枕头,香喷喷的被子,还有贴心的侍女。”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家。” “不!”公主虚弱地喊:“没人像你一样爱我,而且这么久了,我这么狼狈的回家,会变成所有人嘲笑的对象。” 巨龙开始每天每天地飞离小岛,它带回一箱一箱的金银珠宝,各种各样的绸缎华服,那些金灿灿的珠宝首饰堆满了整个巢穴。 公主生气地坐在珠宝堆里:“你在做什么,这些不是我想要的!” 巨龙微笑:‘这将会是你想要的。’ 巨龙罪恶的强盗行为终于惹怒了多个王国,他们组织了一批英勇无畏的战士,由王子带领,前往小岛讨伐这只恶龙。 巨龙温柔地叼着公主的衣领,让她坐在自己的粉爪爪里洗了澡,又换上干净华丽的裙子,再带上金光闪闪的珠宝。 “你看我。”公主笑着说:“我从前从来没想过我能穿上腰这么细的裙子,可是我现在没有圆圆的肚子,软软的胳膊,和粉嫩嫩的下巴了。” 巨龙:“就像你也没有金色的毛发一样,即使你变得瘦巴巴,下巴像个小纺锤,脖子像一只白天鹅,我也依然爱你。” 巨龙带着公主飞出洞窟,对着前来讨伐自己的人们怒吼:“来吧,卑鄙的人类,我手中的是一位公主,看谁能就救得了她!” 公主愣了愣,开始疯狂的挣扎,痛骂,并对着疯狂上前涌的人群大声辩解,但她那虚弱而细微的声音被淹没在了战争里。 巨龙死了。 它的头被王子亲自斩下,王子英俊,高大,金发碧眼,带着勇敢无畏的笑,这曾是公主所憧憬的。 王子带着纤细而美丽的公主,和三大船金银珠宝凯旋,公主终于回了家,她的人民再也不会嫌他们的公主圆滚滚。 人们在鲜花飘扬中赞美着公主的勇敢,公主宛如柳枝般纤美的指头,公主玉石般美丽的脸颊,公主仿佛绸缎般柔软的亚麻色头发。 公主拒绝了王子的求婚,也拒绝了自己香喷喷的大床,她想念巨龙那充满弹性的粉爪爪。 再也不会有人像它一样爱她了,无论她圆滚滚还是瘦巴巴。 多年后,公主成了女王,她来到高台之上,看着碧蓝无波的天空,忍不住大喊:“来绑架我啊!” 没有东西回应她。 “来啊,别怂!” 有鸟儿飞过,白云悠悠。 公主哭着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龙死了 公主长大了 end 来源网络 二 村头的大榕树洞里住着一个小男孩。 他很丑,很脏,很臭。 但这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村里的人都传言,这其实是一个妖怪。 没人说得清他是什么时候在这里安家的,也没有人愿意靠近他。 但小男孩从没说过什么。 他有一个布袋,布袋里装满了种子。他每天要做的事情除了,去山上找能吃的果子、去溪涧喝水。剩下的时间他都在将他的种子种到泥土里。困倦了,就蜷缩在树洞里睡一会,醒了再接着撒下种子。 其实小男孩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男孩。 不同的是他的种子和布袋。真正的妖怪,装在他的布袋里。藏在他的种子里。 小男孩捡到这个袋子的时候就有人告诉他,布袋里有一颗妖怪种子,只要把它种下去,就能得到一个妖怪。 他能满足许愿者的一个愿望。 这个愿望该许什么呢? 是让这个厌恶自己的村子覆灭吗? 是让那些欺负过自己的人都死去吗? 还是干脆,毁掉这个没有一丝温度的世界呢? 小男孩想了许多许多,终于,他想到了一个自己觉得最能够让他高兴的愿望。 于是他日夜不停地在种种子,想要找出那个妖怪。 终于有一天,小男孩找到了。 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夜晚,星星像是万千细碎的金子,铺洒在无垠的夜空中。 小男孩看见了一个高大的,长着犄角的妖怪从地底腾着烟雾升起。他有狰狞的面容,尖利的獠牙,和一双看起来很有力的臂膀。 “我亲爱的孩子,你想好你的愿望了吗?”妖怪声音深沉,在山峦间回荡。 “想好了。”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哪怕是毁灭世界,我也能替你完成。”妖怪说。 “请你,请你给我一个拥抱吧。”小男孩还有些小心翼翼,但很快,便雀跃起来。 “就是那种,轻轻的,软软的,用双手环在一个人的身上,看起来很舒服很舒服的动作。我听说了,那叫拥抱,对不对?”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快乐在他的脸上荡开。 他说,“我不要毁灭世界,请你给我一个拥抱吧。” 来源:wuli小三川/知乎 侵删致歉 三 刚入职的小仙看上了天庭的大神,不顾危险偷了月老的红线将大神与自己的名字绑到了一起。 绑了红线的第一天,大神主动上门约了小仙赏景,小仙按住不安分的小心脏激动的说不出话。 绑了红线的第二天,小仙手滑摔了大神心爱的法器,大神眉都没皱一下,仿佛没看见。 小仙暗暗庆幸,对红线感恩戴德。 绑了红线的第十天,大神醉酒亲了小仙,小仙从此长住大神府。 小仙与大神在一起的第一百天,听到了大神的八卦。 “咱们上神怎么就看上那个法力微弱的小仙了?是太过伤心所以随便起来了么?” “可能是,我刚来府中时便听说了上神与大仙的事,据说两人相知千年,感情甚好,当年上神被妖魔所伤仙魄不稳,大仙为了救上神耗干了全身的修为,两人这才分离了。” “哎,也不知大仙去哪里了,若是大仙还在,咱们上神怎么会看上那个无名的家伙。” “是啊,可惜了啊……” 原来大神心里是有人的啊,躲在角落偷听的小仙很是难过,若不是自己使手段,大神怕是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吧。 小仙一夜未眠,次日清晨便剪断红线离了府。 大神找到小仙时,小仙正坐在银河边祭奠自己消失的爱情。 “不是自己的不该贪心的,这下好了吧,拥有过又丢失,多么难受啊。” “什么不是自己的?” 大神突然出声,吓了小仙一跳:“你~你怎么在这里?” “寻妻。” “??” “寻你。” 小仙很是诧异,红线都剪了大神怎么还没讨厌自己?更多故事收集可戳睡前故事馆id21620123 “我都知道了,你心里有喜欢的人,都是我不好,我贪心,偷了月老的红线强行绑了你,如今红线我已经剪了,大神你宽宏大量,放了我吧。” 红线?大神挑眉:“你偷红线绑了我?” “嗯。” “什么时候?” “升仙的第一日。” 大神闻言愉悦的弯起了嘴角:“原来那么早你便对我存了心思。” 小仙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破坏你和大仙的姻缘,你若是生气,便罚我吧。” “罚是要罚的,你私自跑出府,让我着急,不罚怎么能行……” 大神上前抱住小仙:“跟我回府吧。” ???红线的力量真是强大啊,小仙不禁感慨,剪都剪了,作用竟然还没消失。哎,回就回吧,再住几日,等过几日红线的力量消失了,自己再滚好了。 等待红线消失的日子很难熬,大神每天都要各种剥削小仙,小仙委屈巴巴的也不敢反抗,谁让自己作孽私自绑红线呢。 红线力量消失的很慢,特别慢,慢到小仙成了大仙还没消失。 某日,月老前来做客,看到小仙很是诧异,起身对大神道贺:“可喜可贺啊,上神你等了那么多年,总算把大仙给等回来了。” 小仙在一旁很是懵,月老这话是啥意思?? 夜晚,大神再次剥削小仙时,小仙忍不住询问:“月老的话是什么意思?大仙要回来了么?我是不是要滚走了?” “滚走?滚去哪里?” “你喜欢的人回来了,我肯定要滚啊。” 大神揉了揉眉心,很是无奈,这人啊,下凡一趟怎么就变那么傻了。 俯身继续剥削:“那你等他回来再滚吧。” “哦~” 小仙等了一年又一年,大仙还是没有回来,而大神依旧每日剥削着自己,小仙有点后悔,早知道不绑红线了,每天都直不起腰很是辛苦的。大仙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某日,月老与大神喝酒~ “你为何不告诉他真相?” 大神抬眸:“他变成凡人前,我是被剥削的那个。” 月老鄙视的翻了个白眼:人家当年是为了救你才变成凡人的,你倒好,恩将仇报啊,真是没良心啊没良心…… 大神:良心不重要,反攻重要些…… 作者:嫣嫣一笑不倾城 侵删致歉 番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番故事一 天师路过扬州城。 算算天机,扬州城十年后要经历一场灭城大火。但天师在城门口遇到两个孩子,送了他一把野花。 天师有些舍不得扬州。 十年后,天师又去了扬州城,人总这样,都算是个半仙了,还想着最后关头找点法子。 天师是脱胎换骨的人了,容颜不老。但扬州城的变化可就大了。 到扬州第一天,天师的钱包就不知道啥时候被人摸走了。 这就很尴尬了。 随身物品上都下了咒,他寻着咒法找过去,找到了猫在角落里数钱的毛贼。 毛贼阿南想逃,正跃上墙头,就被天师一浮尘卷了下来。他知道自己遇到硬茬的了,翻身就下跪磕头:妹妹病重,必须花钱抓药,神仙大人有大量…… 天师往后面一指:那边的小姑娘可是你妹妹? 阿南扭头,身后站着个病怏怏的小孩。他一把抱住:你怎么不好好休息! 天师拍了拍手,女孩变回石头:行了,你一天保守估计能病死三十个妹妹。好手好脚,要偷东西? 毛贼瞪着他:站着说话腰不疼。小爷我走了。 天师的浮尘卷住他脚踝:慢着。 天师:扬州本地的土地庙何在? 十年前天师来扬州,土地庙就在城东。如今不见了。 阿南带他到了个路口:往里面第二个口左拐然后第三个口再左拐看到枣红小门就进去。 天师跟着他说的路线走。越走越听见女孩嬉笑声。门推开,里面满园旖旎。 这小毛贼竟然让他去了妓院。 阿南哼着歌,心情很好。天师逛窑子,这消息传出去,足够这家伙被扬州百姓指指点点个几天。 他心情正好,呼啦一下被啥东西卷住脚踝倒吊在树上。天师笑眯眯抱胳膊看他:你真以为我找不着你? 阿南被放下来,说了土地庙的事。几年前土地庙失火,已经不存了。 天师:没建新的? 阿南:建一座烧一座,闹得人心惶惶的,就没再提这件事了。每次建,每次百姓都捐钱,本来就没几个钱,谁有空去管这事啊。 阿南:你没事找什么土地庙? 扬州要遭火灾的消息,是天师算出的天机,天机不可泄露,否则要遭雷劈的。 天师只能胡诌:找土地公算个因缘。 阿南:算姻缘?你都出家了,还算什么姻缘? 怕他又去城里黑自己,天师只能继续忽悠:因果的因缘,我想收个徒弟,教他道法仙术。 阿南眼睛亮了:天师你看看我有道缘吗? 天师:呦这可要多看看。 阿南就开始跟着天师打转,当了个跟班。 凡人想学道法,都是为了长生。阿南不一样,净问些杀伐之术。天师问:你学这些,是想斩妖除魔? 阿南:妖魔有什么好除的,我要替妹妹报仇。 阿南和妹妹在知府家卖身为奴。妹妹被诬陷偷了知府祭祖时准备的猪肉,不管怎么打都不招。最后被动了私刑,吊在院子里开膛剖肚,里面就一些剩饭菜叶,没有猪肉。 阿南之后逃了,在扬州城里成了个毛贼。 天师去见了知府。一听天师大驾光临,知府立刻摆了宴席招待。问起土地庙的事,知府也无奈:这事邪性,索性就不提了。 知府:当然,天师如果能为建庙之事加持护法,那我们即刻重建。 知府向百姓募了款。天师:听说之前还重建过几次,每次募来的善款都花完了? 知府:可不是。建庙是个烧钱的活。 土地庙花了没几天就建好了,钱照旧花完。天师独自到庙里挥了挥浮尘,叫出了土地公。 土地公:你叫我来扬州干什么?这地方就最后一天了,火神明天就要来烧城。 天师笑嘻嘻:你管着本地花神? 花神知道要烧城,早跑了。天师从袖子里掏出一束红色野花:你叫她来替我看看,这是什么花? 这花是本地的野花,叫扬州火。天师十年前被一个孩子送了这花,一直施法存着它。 他问花神,能不能让扬州满城开遍扬州火。 野花无时节,枯荣随天,花神答应了。 阿南第二天欢天喜地去找天师:师父师父,城里一夜之间开满了扬州火! 阿南:大家都说是吉兆,师父,你看这是不是天意,说明我有道缘? ——火神今夜会来,扬州遍地的扬州火开得满城烈烈,若它以为大火已起,就不会放火。扬州城也保住了。 天师笑着看阿南:给你个任务。 他让阿南今晚去土地庙猫着,若是遇到鬼鬼祟祟的人,就一闷棍打翻,带到天师的住处。 阿南答应了。 他去庙里守着。等夜深,他回来了,拖进来个中年人,是知府身边的仆人。 阿南:师父你说准了,他想在庙里放火! ——那人全招了。第一次重建土地庙的时候,知府就尝到了甜头。私吞了百姓的善款,隔几天让人放了火,再重新募款建庙。 仆人招完,天师也不为难他,放他走了。师徒俩靠在窗口看着扬州城被红花铺满的夜景,阿南丧气:这样的恶人,就没有天罚吗? 天师:天罚可贵了,他还配不太上。 从他们的住处可以看见远处的知府家,家仆们正在将扬州红从府里清理出去。红彤彤的扬州,只有知府家一点红色也无。 天师苦笑:看来知府大人嫌弃这野花轻贱,不配留在自己家了。 那夜发生了一桩奇事。天降大火,独独烧了知府家,其他人家的一砖一瓦都没伤到。 天师带着阿南离开扬州。出城门时,那些扬州火还开着。阿南忽然想起妹妹。 阿南:妹妹最喜欢扬州火了。以前和她去外面摘花,回城时,她说看见了个仙人,让我把花全送他了。可见我真的有道缘,总能遇见仙人。 他不知道仙人就是为了十年前那束野花,十年后再返扬州。 *改编自民间传说 ——《火烧扬州》 来源:扶她柠檬茶/wb 故事二 一 “你其实根本就不会道术对吧?” “谁说的,我,我会,只是师傅说,要在最,最危险的关头才能用,而且只,只能用一次。” “看招!” 樱樱一头撞向小道士,却从小道士的胸膛直直穿过。 “你一点都不,不危险。” 小道士挠挠头。 二 三天前,小道士冲进城里已开始破败的城隍庙,正撞见嘴里塞满贡品的樱樱。 小道士奉师父之命下山历练,捉鬼降妖,樱樱便是他下山后的第一个目标。 望着手持桃木剑,摆出攻击姿势,看上去颇有几分架势的小道士,樱樱也幻化出苍白的利爪。 随后,是长达半个时辰的对峙。 半个时辰后,樱樱实在忍不住,咽下了嘴里的香蕉。 “咕噜……” 吞咽的声音在无比安静的环境下犹如晴天霹雳,小道士一个激灵,手中的木剑险些掉落在地。 又是五分钟的对峙,小道士终于有所动作,只见他扬剑指向樱樱,口中道:“你,你指甲该剪了。” 后来樱樱才知道,这个去哪儿都背着木剑扮酷的口吃小道士不要说道术,就连打架都未曾打过一次。 听到小道士天真的话语,这架自是没法打了,樱樱只得去了幻象,没好气地道:“喂,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小道士也将木剑插回后背的剑鞘,右掌竖放至胸前,躬身道:“贫,贫道特,特来劝姑娘莫要迷留人间,早日投胎,重,重新做人。” “我如果说不呢?”樱樱蹙起眉头。 小道士闻言一凛:“那,那贫道就接着,接着劝姑娘。” 不知何时,破败的城隍庙外已是大雪纷纷,窄窄的泥路已铺起一层银霜,路旁的松树白绿相间,几只松鼠在树上跳跃,溅落成簇的雪堆。这雪,怕是会持续好久。 三 大雪封路,外面的人进不去城隍庙,城隍庙内的人也出不来,好在小道士还有樱樱作伴,不至于太过枯燥,而樱樱,樱樱正把头埋在膝间嘤嘤地哭。 “我求你,你别唠叨了好不好,你已经烦了我三天了,我去投胎,雪停了我就去投胎还不行吗。” 樱樱抬起头,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这三天,除了吃饭睡觉,小道士无时无刻不在劝说樱樱回头是岸,重新做人。 前几个时辰还没什么,樱樱只当是蚊子在身旁缭绕,只是一连三天皆是如此,及至现在,樱樱只怕自己再听到小道士口中蹦出一个字,便会恶心地吐出来。 “既如此,那贫道便,便放过姑娘。” 三天的喋喋不休,令得小道士的口吃都是好了许多。 听到小道士终于停止唠叨,樱樱长舒了一口气,问道:“你到底是哪家门派的道士,我从未见过有道士像你这般唠叨。” “贫道是龙虎山空空真人座下首徒,法号伽婴。” 小道士的这段话说得极为顺畅,显然已在心里排练过许多次,而看他脸上骄傲的神情,显然是对自己的师父极为崇敬。 “你呢?”小道士反问道。 “什么?”樱樱不解。 “你是怎么变成现,现在这样的?”小道士解释。 “关你什么事!”闻言,樱樱脸色一红。 “我看你身无创伤,颈无勒痕,死,死前应该没有受外力,莫非是,是服毒自杀?”小道士猜测道。 “哎呀差不多啦……” “不对,服毒者面色应当发,发黑,我看你脸色红润,不像是服毒,但,但又差不多,到底是,是什么样的死法呢?” “好了,你不要猜了,我告诉你就是了。”樱樱打断小道士,低下头道:“我,我是吃樱桃的时候噎死的。” 此刻,路旁的一颗松树上,一只怀抱松果的松鼠松开两爪,任由松果落下。 四 “噎死的?哈哈哈……” 看着面上粉色愈发浓烈的樱樱,小道士先是一愣,接着大笑开来。 “你再笑!” 樱樱一拳打向小道士,小道士连忙躲开,樱樱作势又要攻击。 “姑娘住手,再打贫道可,可要还手了。”小道士面上笑意不减。 “还还手呢?你其实根本就不会道术对吧。” “谁说的,我,我会,只是师父说,要在最,最危险的关头才能用,而且只,只能用一次。” “看招!” 樱樱一头撞向小道士,却从小道士的胸膛直直穿过。 “你一点都不,不危险。” 小道士挠挠头。 “既然不危险,那也省得我们哥俩费力了。” 粗犷的话音响彻,门外人高的雪堆兀然爆开,简陋的木门炸裂成片片碎屑,一团黑气涌入城隍庙内。 樱樱还未反应过来,呆立在原地,小道士面色却陡然一变,抽出木剑,近前一步将樱樱护在身后。 黑气散尽,两只怪物现出身影,只见那两只怪物身体与人无异,颈上却一个是牛头,一个是马脸,正是地府的牛头马面二位阴司。 “小道士,不关你的事,他们是来抓我的,你快走。”樱樱此刻回过神来,急道。 “我怎么可以袖,袖手旁观。”小道士扬起木剑。 “这女鬼踞留人间,违反了天条,依律当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千刀万剐之苦。”牛头道。 “你若多管闲事,小心我二人将你一并带走。”马面也威胁道。 “既如此,那便,便战吧。” 小道士的声音发颤却又无比坚定。 五 小道士的话音还未落地,牛头马面便已然幻化出黑色锁链,两条锁链带着啸声同时冲向小道士。 小道士虽与人搏斗的经验尚浅,却也不至于惊慌失措,亏得桃木剑天生可辟阴邪,一来二去却也同那牛头马面斗了个旗鼓相当。 “不可久战。”牛头冲马面使了个眼色。 马面会意,打斗间暗暗移动位置,与牛头成了个前后夹攻的阵势。 “喝……” 牛头饱含力量的一击轰向小道士,小道士连忙举剑回防,马面却在此时冲向一旁的樱樱。 眼见得樱樱将被掳去,小道士不顾眼前冒着森森黑气的锁链,将木剑掷向马面。 “叮……” 木剑击在马面胸前的铁甲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马面应声倒飞出去。 “噗……” 漫天鲜血,却不是由那马面喷出,小道士生生受了牛头一击,胸膛的衣衫片片碎裂,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眼见牛头马面跨过自己一步步向樱樱走去,小道士心急如焚。 便在此时,灵光乍现,下山前师父的叮嘱在小道士脑中闪现。 “伽婴,你即将下山历练,人间凶险,为师特赠你装有符咒的布包一个,只有在你生死攸关之际才准打开,用时只需将符咒取出,大喊一声‘照片在此’即可。” 颤抖着从怀里掏出装符咒的布包,小道士将布包解开,只见布包最里层却没有所谓的符咒,而是一副惟妙惟肖的画作,画上的内容更是令小道士面红耳赤,竟是一个腰间挂着两把大锤的中年大汉在偷窥一个徐娘半老的女子洗澡。 “师父,真的是生死攸关了,你可千万不要坑徒弟呀。”小道士心中暗道。 取出‘符咒’,小道士大喊一声:“照片在此!” 六 “轰,轰,轰……” 小道士话音刚落,霎时间风云变色,整个世界仿佛都昏暗了下来,随着巨响,天边三道雷光划过,如大腿般粗细的一道飞向牛头,如胳臂般粗细的一道飞向马面,最后如发丝般粗细的一道却直直向小道士击来。 牛头马面二阴司受那雷光,却是直接被轰回了地府,望着冲向自己的那最后一道雷光,小道士欲哭无泪。 “嗤……” 一团火光自小道士掌间燃起,小道士连忙将手中起火的画作扔向一旁,原来那雷光是冲着画作而来。 “小道士,你怎么样?” 没有了牛头马面的威胁,樱樱急忙跑向小道士。 “我没事。”小道士挣扎着起身。 “你刚才……” “用了师父给我的道术。” 闻言,樱樱迟疑道:“可是你不是说,只有在最危险的时候才会用吗?” 小道士愣了一下,扭过头去,轻声道:“刚才,你,你不就有危险吗?” “你说什么?”樱樱问道。 小道士将头扭回:“我说你现在也不能投,投胎,你打算怎,怎么办?” “是啊,我该怎么办呢?”樱樱面露难色。 “正好我降妖路上缺,缺一个帮手,你,你愿意吗?” “好啊。”樱樱不假思索道,“我先去把桌上的贡品打包。” 望着脚步雀跃的樱樱,小道士嘴角浮现出耐不住的笑意。 而在这时,伴随着一阵清朗的笑声,几千里外的龙虎山上,一颗颗烟花飞上天空,炸裂开来,无比绚烂。 番外一 龙虎山腰,最小的一间道观前,一大一小,两个身着道袍的身影正在交谈。 “师父,如果我,我下山之后碰到鬼怪,应该怎么降,降服呢?” “你就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和你的口才去说服它,让它不再为祸人间。” “师父,你,你在讽刺我?” 师父却也不作解释,只是望向西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师父当年唯一一次折戟,便是败给了一个很会唠叨的人。” 番外二 地府。 “哼……” 望着堂下险些被电成烧烤,满脸委屈的牛头马面,阎王一拍桌子。 “敢打伤本王的人,我看他是活腻歪了。”阎王怒道,“我倒要去会会……” “轰!” 阎王的话音未落,一根硕大的铁棒自上方直插而下,等到那铁棒及地,整个地府都是震了三震。 “不用你上去了,敢打伤我齐天大圣的徒弟,这笔账我才要跟你阎王老儿好好算算。” 铁棒顶端,一个身着道袍,背着双手,满头满脸皆是金黄毛发的道士正身姿笔直,目光如电。 番外三 “照片在此!” 听到凡间传来的这一声大喝,雷公心头猛动。 “轰,轰,轰!” 连击三锤,雷公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望着雷光将小道士手中的‘照片’引燃,雷公喃喃自语:“偷看电母洗澡的事总算解决了,混账弼马温,要挟了老子三千年了……” ——《道士下山》 来源:耿英俊/知乎 番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番一 乌鸦是家养的宠物鸦,初恋失了恋,找主人哭,那时主人正在喝酒。 主人给他倒了三杯酒,说这三杯是解怀酒,喝完你就能忘却烦心事。 乌鸦喝了第一杯酒,说曾经他和女友,飞过高楼,飞过矮树,到哪都是两只一起,形影不离,夫唱妇随,从不曾想到会有一天,落到如此境地。 主人不讲话。 乌鸦喝了第二杯酒,又说,分手后曾见过她,她新男友高,比普通乌鸦大一圈,翅膀子硬的像山顶的石头,很帅,自己确实比不过。 乌鸦喝了第三杯酒,瘫倒在桌上,神智不清,嘴里重复说,不就是个女朋友,老子到哪找不到。 乌鸦睡着了。 再醒过后,茫然四顾,斗志满满冲出窗子,隔不到半天就带着新女朋友回了家。 那会主人还在喝酒。 乌鸦笑容挂在脸上,翅膀一指,得意,问主人:漂亮不? 主人点头,但没有表情,只给乌鸦倒了一杯酒,推过去。 乌鸦喝完,笑容缓缓消失,眼泪吧嗒吧嗒往桌子上砸,就此哭了半宿。 太像了,一颦一笑都是过去的影子。 新女朋友愣在原地,主人跟她说,你走吧,你与他前女友太像,他心中仍有包袱没能放下。 乌鸦酒醒后离家出走,不知所踪。 等主人再和乌鸦见面,乌鸦仍然独身一鸦,胡子拉碴,眼神茫然,和主人越发相似。 乌鸦说,我发现命运是一个圈,我们就在里面跑,永远在跑,但跑不出去。 主人问他,你去哪了。 乌鸦说,我飞过远方的山,又飞过一条河,再飞过了几处田野,我见过这个世界,也见过这个世界上的形形色色。 主人点头,那很好。 乌鸦又说,但我始终不能摆脱她的影子,无论我走到哪,认识任何一个女鸦,都是她的模样。我交了许多女朋友,但每天醒来,我都以为是她在我身边。 有时我想,人是不是也这样,见过一个女人之后,全世界的女人就全成了她。 主人讲不出话,只在桌上倒了三杯酒,推给乌鸦。 乌鸦懂,他喝掉第一杯酒,说,我飞的好快,飞过了好远的地方,飞越过最高的山峰,但我却飞不过她留在我心中的回忆。 主人仍然不讲话。 乌鸦喝了第二杯酒,摔杯大骂,凭什么,他妈的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主人说,原因在于…… 乌鸦已经喝了第三杯酒,瘫在桌子上,缓缓睡去。 主人收拾好酒杯,感叹:“傻孩子,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啊,长的不像就有鬼了。” 文源网 二 一张板,两只鼠。 黑鼠:坏了坏了坏了。 白鼠:要si要si要si。 黑鼠:逃得过捕鼠夹,逃得过汤姆猫,没逃得过粘鼠板。 白鼠:躲得开生科生,躲得开手术刀,没躲得开粘鼠板。 黑鼠:兄弟机关养,吃公家粮的? 白鼠:不错。 黑鼠:呸,向人类屈服的败类。 黑鼠:别挣扎了,这是粘鼠板,聚异丁烯胶水,加了树脂增加黏着度,还增加了花生气味,我这样的老手都逃不开的。 白鼠:你很懂诶。 黑鼠想转身卖弄,可粘鼠板揪的他皮毛疼痛,于是放弃了这点打算。 黑鼠:我娘生了八胎,每胎兄弟十个,我是最后一胎的最后一个。大哥卒于猫,二哥卒于狗,三哥死于捕鼠笼,四哥死于捕鼠夹,五哥si于毒鼠强,六哥被捕鼠人补走,七哥si于粘鼠胶,八哥si于老鼠引诱剂,九哥遭驱鼠器驱走,到了我,反而si在这么个玩意儿上。 白鼠:人类这么多捕鼠装置,家鼠没灭绝,真是本事。 黑鼠:靠的全是咱能生啊,二十一天过了,我媳妇该给我生十个娃了。 白鼠:说起来,你出来是为了给老婆孩子找口吃的? 黑鼠:可不是吗,都是人逼得。一只老鼠一年能够吃掉9kg粮食,十个娃一年就能吃掉一个成年男人体重的粮食。 白鼠:胃口挺好。 黑鼠:一只母鼠能活三年,一年能生80只,一亩地也就能产千斤小麦,人类能不跟我们急眼吗。 白鼠:说的甚是。 黑鼠:杀你事小,怕的是那有变态嗜好的人,将你困在木制机关城墙里,开了四个门,每个门都有个木人,你一开门触动机关,木人就锤你,将你活活饿si。 白鼠:晋元帝大兴年间的人吧,没手机的时代,人都闲成啥样了。 黑鼠:这都知道,看来是个念过书的鼠。 白鼠:科研院校,耳濡目染罢了。 黑鼠:既然吃公家粮,每周双休,为啥跑啊。 白鼠:你可知为啥小白鼠能吃上公家粮。 黑鼠:是因为你们生育能力更强,每年能有10胎,每胎15个? 白鼠:非也。 黑鼠:是因为你们性格温顺,食量较少? 白鼠:并不。 黑鼠:那是为何? 白鼠:因为我们和人类基因90%相近,其中编码区某些片段甚至能有99%相似。因为我们能生能养,温顺胆小,所以做了最好用的生物对象。如果有抗癌药物需要实验,便先将我们诱导癌变;如果有病毒疾病,便拿我们做病理测试。更恐怖的是,将我们养做饲料,一大了,便喂给珍惜蛇蟒。 黑鼠:想不到这也不是一碗便宜茶饭。 白鼠:你可知人类为何恨你们。 黑鼠:我倒要听听你的说辞。 白鼠:挖人房屋,谓之不仁;偷人粮食,谓之不义;啃食电线,毁坏公器,谓之不忠;更可怕可恨的是,鼠疫,出血热,伤寒等疾病都是你等传染的,一场黑si病,毁了整个欧洲,你说人类如何不恨你。 黑鼠:怪了,怪了。 白鼠:你还有甚可否认的? 黑鼠:那以你之见,你白鼠与人私交甚笃? 白鼠:不错。 黑鼠:那一会儿人来了,将我残sha后弃之沟渠,那可会取下你放生? 静默。 黑鼠:十丈之木,可供数十上百鸟雀栖息,无数蛇鼠蝼蚁藏身,但人类用来做大梁,不过栖息三口之家;老牛耕地,日夜劳碌,临老而死,尸身贩作牛肉,又岂有黄土藏身?更莫提一条铁路惊得是多少动物奔走,一座电厂隐蔽苍天,撵散无数燕雀。你提到的仁义,可是人类对我等的? 黑鼠:说到底,可用则为益虫,有害则为匪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又何苦到我等自由民前摇唇鼓舌呢? 黑鼠:怎么不说话了?si了? 白鼠:没有。 黑鼠:天快亮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粘到这里的。 白鼠:你多大了? 黑鼠:七天爬行,12天睁眼,如今已经三月整了。 白鼠:我也是三个月。 白鼠:我一胎14兄妹,因为母鼠**有限,不得不除了八只,只留六只。我们吃的是蛋清骨粉调制的营养棒,喝的是高压酸化水,娇生惯养,如今一丝抵抗力也无。只等养至今天,正好三个月,来做实验组和对照组。 黑鼠:什么是实验组,又什么是对照组? 白鼠:都是诱导出癌变,实验组还好,有药去试一试,对照组纯粹是等si了。 黑鼠:那你是对照组,还是实验组呢? 白鼠翻了身,朦胧光线中,稀疏的皮毛轻易的从身体上脱落。 白鼠:自然是对照组。 白鼠:你一辈子都在忍饿挨饥,却乐得自由;我吃好穿暖,却一辈子囚在牢笼。自古自由都是有代价的,要看你的筹码有多大,才能够打动上天。我在被抓住注射的那一刻,咬到了学生的手,借机逃窜到了这里。 这是我一生到达的最远的地方,于鼠来讲,我第一次闻到草被搅碎的清香,踩到泥土上,是松软的脚感。昼夜变化是漫长的过程,而不是电灯带来的冰冷光晕。风吹到皮毛凉凉的,露水打湿皮毛会冷,这都是不曾感受过的。朝闻道,夕而si,这是最快乐的事情。 白鼠啃食着黑鼠与胶粘做一处的皮毛,细细簌簌声不断,黑鼠测过身子,看到房脊上一只又一只黑鼠衔尾而下,为首老胖的一只喊,爸爸,我们来救你了。 白鼠正好啃食完他毛发,去吧,你自由了。 天色大亮,洞口中的黑鼠看着粘鼠板,女主人一声尖叫,钻进了男主人的怀里,男主人看着粘鼠板上的白色shi体,啧啧称奇,想不到还有白化的家鼠,奇也怪哉,拍照发朋友圈。 母鼠依偎在身边,那是什么? 黑鼠看着男主人将粘鼠板扔进垃圾桶。 那是愿意为自由买账的理想主义者。 来源:阿尔法蛋/知乎 侵删致歉 三 1、 有一天,一只无畏的小兔子叩响了魔王堡的门铃。 “魔王,我要打败你!”小兔子握着她的小胡萝卜,像是一柄利剑,直指比她高三十倍的魔王堡的大门。 “fine~fine,又是哪家的孩子吃饱了没事干了。”魔王一脸不耐烦的打开大门。 只不过环顾四周,魔王并没有找到那个声源。正在迟疑的时候,突然脚背传来一阵疼痛。 “嗷!”魔王抱着脚直蹦跶。 小兔子见状好奇的看了看手中的胡萝卜:“魔王难道这么弱的吗?” 魔王一把抓过兔子手中的胡萝卜:“别说胡萝卜了,你被生菜戳到也会痛的好吗!”说完后,魔王嚼了一大口胡萝卜,“真难吃,呸。” “上门骚扰事件解决。”魔王施施然的准备转身离开,突然看到脚旁的小兔子有些不太对劲——她一直低着头。 “你怎么了?” “那那是我旅行路上最后一根胡萝卜!”小兔子抬起头,满眼的泪水,“我跟你拼啦!!!”一口咬向魔王的小腿。 “疼!!!!” 2、 “你吃掉了我最后一根胡萝卜!”小兔子被绑在一餐桌尽头的长椅上。 “这就是你咬人的理由??”魔王给自己的小腿绑着绑带。 “你竟然还说它不好吃!” “我还说过葱姜蒜不好吃呢!!!” “唔”小兔子的眼眶又红了。 “nonono,姑奶奶你就别哭了,我去给你准备胡萝卜大餐好么!” 3、 清蒸胡萝卜、红烧胡萝卜、胡萝卜蘸酱 古堡里,胡萝卜大餐摆满了十米长的餐桌。 “我不吃坏人的食物!”口水虽然已经滴到了地板上,但是小兔子依然一脸坚定,除了眼神。 “谁告诉你我是坏人了?”对胡萝卜丝毫不感兴趣的魔王剪着自己的指甲。 “难道你是好人?” 吹了吹修建好的指甲:“也不算好人啦,噗~” “这肯定是你恐吓山下的村民,让他们给你的。” “我拿我一半的鲜xue给炼金术师,才换来了一车的萝卜好嘛!你这小东西能不能有哪怕一丁点良心?”魔王火冒三丈。 “世人都说勇者进了魔王堡就再也不见了。” “没错,进我家就打砸抢,全被我送骑士长那关押起来了,可不是找不见了么。” “去年你的宠物魔龙烧毁了桃源村!” “perfect,一条我根本打不过的魔龙都能当我的宠物了。” “每到月圆之夜,你就会到村子里吓唬小孩子!” “下次梦魇入侵村庄,你去保护村民?” “你画地为王,不准人到城堡附近。” “你知道上次我花了一星期时间来清洗墙上的涂鸦吗?” 小兔子被呛的说不出话,魔王见状,只好放低声音好声好气的说:“乖,胡萝卜都凉了。” 4、 小兔子在古堡中生活了起来,虽然和魔王依然时有摩擦。 半个月后的一个深夜,小兔子听到了细碎的声音。 她悄悄的垫着脚摸到了厨房。 魔王蹲在灶台前,正在大嚼着什么东西。清冷的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像极了一只诡异的蝙蝠。 这时,小兔子不小心发出了一点声响。“谁!”魔王机警的回过头,他的眼睛散发着红光,满嘴都是鲜xue。 “天啊,他在吃人肉!”小兔子尖叫一声,逃出了古堡。 5、 “嘿,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小兔子在田野中狂奔,魔王在她的身边紧紧的飞着。 “你sha人了!我要去报告给骑士长。” “你有证据吗?” “我亲眼所见!” “那是西红柿!” “一个大魔王,深更半夜,在厨房里吃西红柿?你当我是傻兔子吗?” “一个傻兔子,天天胡萝卜,我半个月没吃过别的东西了?你当我是傻兔子吗?” 听到魔王的解释,兔子有点迟疑:“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要不你尝尝?”说着,魔王把脸往兔子的旁边靠。 小兔子犹豫着舔了一口,果然酸甜酸甜的。 6、 “啪”的一声轻响,半空中的魔王突然变成了一只兔子,摔在了草地之上。 小兔子看着面前的魔王兔,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突然变成了兔子?” 魔王兔深情的看着小兔子:“其实,我以前是兔之国的王子,鹰巫婆施法将我变成了魔王,并且不能向任何人说起这事,只有真情人的吻才能让我复原。” 小兔子愣愣的:“所以说?” “谢谢你,我的爱人。”魔王兔直接扑倒了小兔子。 “你在摸哪里?这里是空地!哦~” 7、 完成了生命大和谐之后的魔王兔满足的趴在草地上,旁边还趴着小兔子,一脸羞红。 小兔子睡醒的时候,已经在古堡了,魔王沮丧的坐在床边。 “亲爱的,你怎么了?”小兔子没有注意到魔王已经不是兔子的样子了。 魔王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啜泣了起来:“魔咒没有解除,天啊!” 小兔子连忙安慰高大的魔王:“别担心,亲爱的。” “你能,再满怀爱意的亲我一次吗?” “当然可以。” “啪”的一声,魔王又变成了黑色的魔王兔。他惊喜的将小兔子扑倒在床上:“亲爱的,谢谢你!” 日升。 日落。 看着怀中的小兔子睡了过去,魔王兔轻轻的把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今天是保护村庄的日子了。 悄悄的关上房门,魔王伸了个懒腰:“果然还是人形态舒服,兔形态好难受啊。老祖宗教的变形术没有白学。” 说完后,魔王摇身一变,变成自己最拿手的蝙蝠,飞向了山下的村庄。 屋内,小兔子正做着美梦。 cr难予/知乎 番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番一 王子跟骑士说:骑士哥哥,隔壁公主被龙抓走了,我们去救她吧! 骑士说:你现在水平还不够,让别的王子去吧,你把剑练好了再去,反正每年都有公主被抓。 王子:好的! 第二年,王子又来问,骑士又阻止了他。 第三年,第四年,一直到第五年,王子的剑术依然毫无长进,但所有公主都被抓过了,没得抓了。 王子气鼓鼓地说:都怪你!抓完了!我打不了恶龙,证明不了自己,也娶不到公主了!你要负责! 骑士表情怪异地说:……好吧。 第二天,侍卫来报,骑士被龙抓走了! 王子眼睛一亮,立马提剑出发前去营救。 恶龙城堡里,骑士看着远方,对龙说:他水平不行,你一定要让着他知道不? 鼻青脸肿的龙趴着说:哦。 结果王子赶到,随手一剑就劈倒了龙,骑士步出城堡。 王子:回去啦! 骑士:……你怎么这么厉害,我还担心你打不过,叫它让着你。 王子嘟嘴:废话,练了这么久。 骑士:那怎么之前毫无长进? 王子小声说:有长进不就得去救公主…… 骑士打断他说:不会,有长进我也会说没有的。 龙:烦人!求求你们快走吧! 两个月后,龙收到了一包喜糖。 来自:微博 作者:@一元q太 二 “我们将要对你进行审判,将你的意识永远关入小黑屋,直到你死亡之时;本着仁义的态度,我们可以允许你带一台电脑,并能拷贝1tb的文件,当然,你可以用现如今最强大的压缩技术来尽可能获得更多的内容。” “我会失去记忆吗?” “会的,每一个被审判的孩子都会的,这是清洗罪孽;你将只会剩下一些维持你生活娱乐的必要记忆。” 你迟疑了一会。 “那,电脑可以上网吗?” “不能上网,我们会将你的电脑上的上网的网口关掉,并且,我们会在小黑屋设定上下文章,让你永远都不会再想着去修复它。” 你沉默了,你开始思考,如果你无法上网的话,你该怎么安排这1tb的内容。游戏?书籍?*****?但是这些东西都是单机的,都会很快的让你厌倦,真正能让你坚持很久的,或许是一份互动? “我需要一些智能虚拟机的压缩文件,让他们假装别的用户和我互动,并且他们还会不断的演化。” “你想要多少虚拟机?” “尽可能多。” 那边诧异了一下。 “你很聪明,知道能带给自己希望的玩法是最好的,所以你决定在小黑屋中创造一个局域网小世界。” 你没理会这份赞扬,你沉默了一会,然后问。 “我可以自己选择小黑屋吗?” “当然。” 于是你拿起了地图,挑了一个看起来风景不错的地方,然后闭上了眼睛等待结果,终于,周围开始传来庄严的宣判声。 “小黑屋已选择,审判即将执行,在小黑屋里,将永远不会有其他人来找到你。” 于是,你被关在了小黑屋:地球,你的意识附着在了这个时代最新的电脑:人类上,并且开始操控了起来。与此同时,你所带的1tb压缩文件自动生成了70亿个虚拟机陪你互动,而你的电脑上一个用来连接星际网络的叫做阑尾的网口也如约被关停,并被认为是这台电脑上最没用的零件被你永远的忽视了起来。 from:银针一朵/知乎 三 谈完业务一个人开车回公司,顺道今天还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半路上突然有点饿,眼角瞥见旁边有个小巷子里面有家小面店。 面馆的名字很有韵味,相思面馆。 里面没有客人,可能是环境以及时间的原因 老板坐在柜台里,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外,我进到店来也没转过来看我一眼。 “老板,你这里有什么面?” “相思殿里只有缠绵” “什么?” “相思店只有缠面” “。。。” “好,那给我上一碗缠面” 面上来了,汤料很少,面都巴在一起。 加了一颗糖心蛋。 卖相也太差了吧,我内心吐槽。 吃起来倒是不错,这汤料很鲜,面也比较劲道。 三下五除二吃完,正欲结账。 “老板这面多少钱?” “十五块” “噢,好的” “一根” 我有点愤怒,这什么黑店。 “你这是什么黑店?這么貴?” “痴情人的相思无价” 老板平淡的回复道 “你要是嫌贵,帮我个忙,我就免你的单” “什么忙?违法的事我不干” “去对面的店里和老板娘说我不爱你了” 这个老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恶趣味?我内心腹诽,不过也没办法。 对门是个茶馆,名字叫“忘情茶馆” 老板娘在门口的右边的柜台里。 老板娘看到我,神色突然有一点激动,很快又恢复平静。 “我不爱你了” 我对着老板娘说道。 “真的吗?” “是的” 两个神经质老板,这老板娘居然还和我对上戏了。 “你喝了这杯我们店镇店的忘情水” 老板娘给我倒了一杯茶。 这个不会是迷幻水吧?应该不是,要下药之前的面里就可以下。 我喝了这杯水,喝的瞬间,似乎看到老板娘眼角有泪光。 “你回去和老板说我答应了” 我内心好奇的很,回到面馆和老板说了一切。 老板很激动,直接跑去了对面。 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一直等老板回来问他一切。 过了一会,老板和对面的老板娘一起过来了,和我说了一切。 老板说: 他一直喜欢着这个老板娘,只是老板娘以前有个相好,在一次事故中为了救她掉入洪流。老板娘等了那个男的好多年,其实大家都清楚那个男的很有可能si了,老板娘這些年也被老板的诚意感动,但是老板娘不愿意对不起那个男的。 于是在一年以前,老板娘和老板开了这两家店铺,老板娘和老板说,如果老板能在那个男的回来找他之前找到一个和那个男的长的相似的男人和她说不爱她了并饮下忘情水,她就答应老板。 由于老板不知道那个男的长什么样,所以每来一个客人,都让客人这样做,一直持续到今天。 我走了,为他们的幸福而感动。 来到医院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 “路上好饿吃了碗面” “我说了你以前得的这个失忆症容易引来很多后遗症的,不要大意” “好的,医生” from:银针一朵/知乎 四 村子里有个少年。 少年是个小无赖。 少年的无赖具体体现在吃饭靠赊账,住宅靠寺庙,喝酒靠偷偷挖人家埋下的女儿红。 久而久之,村子里的土地差不多都被他翻新一遍了。很多人家的女儿刚三四岁,陪嫁的酒就被喝光光了。 少年这样还能活下去,是靠他能凭身力气还债:每天都帮忙村民做些翻新屋顶,春耕秋收之类的事情。 总而言之,心地还是好的。 有天青楼外招人,他看到队伍里一个只有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在排队。 小女孩五官端正,但脏兮兮的,一看就是穷到走投无路,自己准备卖身给青楼。 少年吊儿郎当把她撵走:去去去,离远点离远点,你长这么丑,这行不适合你的。 小女孩被推搡的越来越远,反应过来才一把拍开他的手,气呼呼说:谁丑了!我不卖身还要等自己饿死不成? 少年一脸不屑:活下去还不容易?你跟我来。 少年领着她去偷偷挖酒喝,这人家家底不错,院子里种着桃树,酒喝完了,桃子基本也吃完了。 小女孩酒足饭饱,拍拍肚子斜眼说:真看不起你这种偷鸡摸狗的人! 少年气得快要变态了:嘿你这个小白眼狼。 小女孩不理他,走掉了。 几天后,少年准备去赊账吃饭,又看到小女孩排队应聘一家酒馆的酒保。 少年早就了解过这家酒馆老板是个好色之徒,年纪一大把,祸害的女孩也一大把。 少年凑过去,云淡风轻说:你知道这家老板对酒保要求是什么吗? 小女孩平淡说:不想知道。 少年自顾自说:是好看。至于你离远点离远点啦,你长这么丑,客人和老板都会没有胃口的。 少年直接又把其实并不丑的小女孩拉远,要领她去另一处自己早已物色好的院子,那里一定有好酒。 小女孩无奈地又被少年带上歧途。 值得庆幸的是,在不久后,小女孩终于找到了一份靠谱的工作。 好景不长的是,少年听说:有个给官老爷做丫鬟的女孩,因为揭露官老爷受贿,被人在夜里刺sha了。 那天少年望着那座官宅,沉默站了一夜。 多年过去,少年凭一人一剑,sha入当年的宅院,在官老爷的身上,捅了整整十二刀。 他哈哈大笑,在围堵的官兵拼杀中死去时,还在哈哈大笑。 少年死后,入了地府。 这里存在一个问题:他一生没做什么好事儿,不仅不能再度为人,还要被投入畜生道。 妈蛋哦,我明明杀了一个贪官的! 他万般沮丧地排上了成为牲口的队伍。 这时,少年见到一个穿黑袍的女人,从远处领着一票鬼差巡视过来,沿途的鬼差也都对那个人恭敬有加。 这女人很成熟,也很好看,但板起脸的样子,显得特有威严,难以接近。 她走到这边时,注意到了少年,眉头忽然皱起来,似乎看他很不顺眼。 紧接着她一抬手,以法力将少年狠狠摔出了队伍,阴差阳错插入了来生为人的人道队伍中。 他也不喊疼,立即沾沾自喜地消停眯着排队了,只是在投胎之前还有点纳闷:奇怪,这年头当牲口还要求必须长得好看了吗? 少年之所以抱有这个疑惑,是因为他在被摔飞之际, 依稀听到那个女人不耐烦地说: “离远点离远点,你长这么丑。” 来源:第二年月/知乎 侵删致歉 五 男孩参加完女孩的葬礼, 他已经难过到连哭都不会了。 他拿出女孩给他买的智能手机手机, 告诉语音助手:“删掉‘宝宝‘的电话号码。” 语音助手回答:“二货,你删我干嘛?” 他惊讶地发现, 女孩没有死, 她生活在手机里, 取代了他的语音助手。 肯定是她啊, 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像。 在他得瑟的时候爱浇他冷水, 在他难过的时候爱发拥抱的表情。 肯定是她啊, 敏感多疑泪点还低, 总是不厌其烦地问, 你会忘了我吗? 而男孩也不厌其烦地回答, 你是傻逼吗, 不会啊,永远不会。 一年一年过去了, 男孩一直舍不得更换这部手机, 但是渐渐地,很少打开语音助手了。 女孩一直生活在狭小的手机里, 男孩的生活却每天都在变化。 去了很多新的地方,遇到了更有趣的女孩子。 跌倒过几次,被泼了几次冷水, 从男孩慢慢变成男子汉。 而语音助手也慢慢跟不上男孩的节奏, 常问: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后来, 男孩彻底走出了失去女孩的阴影之中, 女孩也在他的记忆中渐行渐远。 后来的后来,他遇到了自己想照顾一生的姑娘。 姑娘说,你的手机好旧啊,换一部吧。 男孩有些舍不得,最后一次打开语音助手。 语音助手还是问他, 你会忘了我吗? 真讨厌啊,该不该撒谎呢, 还是说实话吧。 “会吧。” 男孩告诉她,我找到了更喜欢的姑娘。 手机死机了。 再也没有回答了。 男孩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他大概不知道, 女孩早就不在了, 语音助手,也仅仅是语音助手而已。 但是在身患绝症的最后一年里, 女孩编辑了上万条自定义回复。 她太了解他了, 他开心的时候会怎么说话, 难过的时候会怎么说话。 但她不知道的是, 时间在变,男孩在变,一切都在变。 语音助手的最后几句话,因为手机死机,最终没有说出来, “你大概不知道,我那么努力地,想在你生命里存在久一点,再久一点。” “你知道的,我从不惧怕别离,我只是害怕被遗忘。” “但是你还是把我给忘了。” “再见,这一次我真的要走啦。” “超级,超级喜欢你。” “要好好的。” 知乎:之耳尔知 六 李公子觉得自己最近不大对劲。 缘由是一个姑娘。 那一天,李公子途经某家包子铺,被香味所吸引,进门买了两个包子。 李公子接过牛皮纸包,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掏出钱袋,一抬头,出事了。 吧嗒,是包子与钱袋双双落地的声音。 李公子踉跄退后两步,近乎落荒而逃。 随后,李公子就陷入了一个怪圈,每一天他都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想要经过那家包子铺,想瞧一眼那个姑娘。 那种心痒痒的感觉,就像是脖子处挠不着的虱子在尽情跃动。 是了,李公子是只血统纯正的猫妖,他花了三百年的时间修成人形,又花了二十年的时间长大成人,如今,他终于可以找对象了。 别看有些人表面上风风光光,背地里却打了三百多年的老光棍。 李公子十分激动,终于在某一次路过包子铺时,他没忍住喊住了姑娘。 “我一见你就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无法控制自己。”李公子诚恳地叙述着自己的状况,深情地看着同样涨红了脸的姑娘,“我的朋友们都说,这是因为我喜欢你。” “他们还说,你是我的命中注定……” “等等。”从方才起就沉默不语的姑娘突然打断了李公子,指着他身后毛茸茸的长尾巴,神情有些怪异,“你是猫妖?” 太过激动,耳朵尾巴一齐冒了出来,李公子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猫……”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姑娘的面色由红转白,连语气都带着哭腔:“命中注定你麻痹。” 李公子懵了,却瞧见姑娘的头顶,变戏法般的长出了一丛绿油油的小草。 “老娘他妈的是棵猫薄荷。” 作者:@嗷呜小哥哥 番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番一 天宫内,玉帝大发脾气。六公主跑了,留下书信说不愿意嫁给龙族老秃驴,自己一个五千岁少女,配上比大姐都大一万岁的老头,父皇怎么好意思的?为此也不想继承皇位,她要自由。 玉帝却不是这么想,尤其是在六个女儿玩了一圈个个嫁去天南海北,连最懂事听话的小七也在凡间找到牛郎后,他渴望留下小六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迫切。 “接替大公主的婚约,继承皇位,成为女玉帝。”这个办法是一向不靠谱的新任弼马温提的。玉帝很是欣喜,奖赏弼马温连升三个品级。 现在,降下三级半,比原来还低半级。 “只要,你找回公主,她不婚不嫁,你就升为一品正神。”玉帝笑眯眯地说。 弼马温心想:“妈呀,出去溜一圈顺便找夫婿,不是你家的光荣传统吗?你还指着六公主能……能……例外?”话到嘴边没敢直说,“诺诺”地点着头,转身便到小厮那学放马。被小厮问起时说:“我先操练操练,过几天就用上了。” 六公主兴奋地降落凡间,想到天上一天凡间一年,她有的是时间好好玩玩。突然听到路边有个强盗逼迫少女将金银首饰拿出来,六公主来了气。 “不许威胁她,有事冲我来。”六公主挡在少女身前。 “你有种,”强盗拽起六公主就往密林里钻。 “看我仙法。”六公主念起咒语,“咦,怎么不管用了?” 她施展几次仙法,全部失去效用,她才想起老师天行尊者曾在《仙法使用手册》课上说,“考试及格,才能在凡间使用仙法,否则下凡便无效。” 电光火石之间,冰冷的大刀架在六公主脖子上,她倒吸一口冷气。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对她,说好的锄强扶弱呢?说好的侠义行天下呢?六公主冷静地闭起眼睛,想到史书上的“慷慨就义,赶赴法场,”她觉得自己是个大英雄,好歹也救美了。 “匡叽,”强盗刀落在地上,强盗跪地求饶:“大侠不要杀我,大侠……” “哇,女英雄,你好厉害,把强盗打得落花流水。”少女上前拍打六公主的肩膀,赞扬她。 六公主“囧”,她想自己也没做什么呀。 少女一脸崇拜地说:“英雄,请收下我的膝盖。你太棒了,有你在我就放心把哥哥交给你。”她从身后拽出一个大男孩,白净瘦高,脸色腼腆。 “我要离开这里几天,正愁没人照顾他,麻烦你啦。”说完把男生往六公主手里一塞,就走了。 六公主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得带着男生去最近的农家租下房子,等待少女回来。 六公主从来没照顾过人,她心想,既然照顾那得做饭给他吃吧。她买来鸡鸭大米蔬菜,打算弄点菜肴和米饭。弄着弄着,房顶着火了,男孩看见,快速把火扑灭。六公主一脸灰黑,左手拿着毛被烧掉一半的鸡,右手拎着光屁股的鸭,“咯咯…叽叽叽…”菜没吃上,鸡鸭先吓跑了。 “我来做吧。”男孩抓回鸡鸭斩杀,切好洗净蔬菜,烹调好后又蒸上米饭,并清理了烧得乱糟糟的厨房。 “真好吃,”六公主说:“小伙子厨艺不错,改天带你回宫……回家做厨子。” 男孩一脸黑线… 六公主打算帮男孩洗衣服,虽然她从来没洗过衣服,但看过宫女洗。吃过他做的饭总要投桃报李。六公主拿过男孩换下的脏衣服,放在木桶里用棍子搅啊搅,搅了一个多时辰。 男孩半天没看见她,见到她默不作声站在桶边问:“你在干嘛?” 六公主没好气的回答:“洗衣服啊。” 男孩看看桶内问:“洗衣服不放水?” 六公主惊讶地问:“这要放水的?” 男孩满脸黑线。 六公主说::“我看别人洗时是拿木棍搅拌的?” 男孩说:“那是人家放皂粉,搅拌两下帮助在水里溶解。” 六公主“囧”。 男孩拿起衣服,看到搅得乱七八糟根风干的咸菜似的,问:“这还能穿吗?” 六公主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半天才说:“我给你另外做一件。” 男孩惊呼:“你会做衣服?” 六公主尴尬笑笑:“不会,我学……也不知道能学会吗?” 男孩黑线。 六公主决定去参加科考,这样就能当官,做官就有仆役,就能找人照顾男孩。 她把这个想法说出来,男孩问:“你能考出科举?” “当然啦,我在天……家乡时读书可好呢,随便哪个考试都是第一名。”六公主胸有成竹地说:“等我考上状元官拜宰相,一定提拔你做县令。”她努力踮起脚尖拍拍男孩的肩膀。 “好……好啊。”男孩说,后脑勺装满问号。 他们进京赶考,两人被关在两个不同教室内。放榜那天,六公主的名字没有出现,男孩的名字出现在榜单第一名。 六公主惊呼:“你怎么考的?” 男孩抓着后脑勺腼腆地说:“运气!最近运气比较好,你看都碰上你了。” 六公主满意地点点头,果然自己运气好,带旺身边人。 男孩伸出修长的手掌拍怕六公主的肩膀说:“放心,等我做到丞相一定提拔你当县令。” 六公主“囧”。 他们回到客栈时,弼马温正扮做普通商人的样子等在屋内。 六公主说:“我是不会回去的。” 弼马温看着男孩小心翼翼地问:“你嫁人啦,有娃啦,孩子几岁啦。” 六公主双手勾住男孩胳膊说:“对啊,我嫁给他了。你瞧他多帅多年轻,比龙族老秃驴强几万倍。” 男孩怔怔地看着公主。 弼马温施展仙法,立刻将男孩和公主迷晕在地。他抱起公主飞回天宫,心想:瞒着一时是一时,否则老子就只能去放马了。 玉帝举办盛大宴会,邀请龙族首领龙帝出席。果然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被众人簇拥着坐在嘉宾席位上。 六公主上前问:“你就是我的未婚夫婿?龙帝?管理着四海八洋千江有水万湖?” 白发老者回答:“正是老朽……” 六公主继续问:“听说你三千岁斩杀魔兽,一万岁击溃魔君,两万岁将四海叛军消灭,从此风调雨顺?” 白发老者回答:“正是老朽……” 六公主连连摆手说:“你那么强大,娶我干嘛呀?我太弱了,你是王者,我是青铜,不般配。” 白发老者回答:“配不配不是我说了算……” 六公主说:“哦,我知道了,是我父皇逼你的?” “父皇,人家爷爷年纪都那么大了,你怎么好意思逼迫她的,”六公主对着玉帝说:“来人,快送龙帝回宫。” “小六,就爱胡闹。”玉帝说:“你们的婚约是早就定下的,今天拜天地晚上入洞房,明天继承皇位。你呀,就乖乖呆在天宫吧。” 说完大臣和宫女们开始忙碌起来,六公主就看到自己父亲得逞的得意笑容对着她“嘿嘿嘿”。 她气得一屁股坐地上。 “跟我成亲就那么难过?”六公主身后出现个清脆的声音。 她听到声音惊喜回头,男孩正头戴双龙冠冕身穿五彩龙纹礼袍脚蹬黄金龙纹长靴,含笑看着他。 “是你。”六公主惊喜大叫,一把抱住男孩的脖子。 “刚才口口声声不愿意嫁给我,现在……咳咳咳,你抱得太紧啦。”男孩说。 “我以为你是他。”六公主指着白发老者。 “公主你每次不等老朽把话说完,”白发老者说“我说是老朽的主人。” “晕…”六公主说:“那你是谁?” “我,自然是我们龙帝的书童啦。”白发老者毕恭毕敬的说。 “你保养得也太好了吧。”六公主小声嘟囔着,看着男孩。 龙帝俯下身子在六公主耳边说:“保养好些才不是龙族老秃驴啊。” 六公主瞬间羞红了脸。 cr:毛十八b 侵删致歉 二 今天是中秋节。 兔子阿婉一年一度变成人的日子。 当年嫦娥来到月亮上,阿婉是在月亮上迎接她的兔子之一。 每年中秋节,嫦娥姑娘会给所有的兔子放假三天,并赐予他们变成人的能力。 阿婉这一整年都在等这一天。 去年她下凡的时候,遇见了一位书生。 当时在桥边,她手上提着灯笼,拿着糖人,被人群推挤着差点儿掉下河去。 在她晃晃悠悠,心里大叫不好的时候,有一个人伸手拉住了她。 阿婉被拽回桥上,抬头看。 那是位书生,左手捧着卷书,右手紧紧拽着阿婉的手。 “多谢了。” 阿婉笑,想着手里的糖人幸好没掉。 书生放开阿婉的手,微微鞠了一躬,转身准备走。 阿婉追上去,“诶,你今天不是过节,怎么一个人呀。” 书生笑了下,看着阿婉说,“姑娘你不也是孤身一人?” 阿婉点头,“那不如我们一起过吧,过节嘛,不要一个人呀。” 书生想了下,也就点头答应了。 那晚书生和阿婉一起过了中秋。 阿婉觉得自己从来不知道,原来凡间会有这番有趣的景象。 书生带她放了孔明灯,走过大街小巷,喝了酿的最纯的酒,吃了卤的最香的肉。 阿婉和书生说了很多很多关于自己的故事。 她说自己本是一只兔子的时候,看到书生笑的眉眼都弯了起来。 “我真的是一只兔子!只不过今天中秋,嫦娥姑娘给我们放假了,所以我才可以变成人的!” 书生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但脸上依然是止不住的笑意。 阿婉不理他,继续絮絮叨叨说自己的故事。 “我们月亮上有的时候可无聊了。我只好找那些草啊,花啊说话。 你说,草和花又听不懂,我还与他们说些什么。” 书生回她,“草和花说不定听得懂呀。” 阿婉不信,“世间虽万物都有灵,但那花草除非修炼成精,否则怎会说话!” 书生指了指她,“兔子都可以,花草怎的就不行。” 阿婉只当他又在笑她,也没当回事。 他们俩找了棵树,靠着树在地上看月亮。 “原来在人间看我们月亮是这样的。” 阿婉眼睛亮晶晶的。 书生不说话,转头盯着阿婉的脸笑。 “你笑什么” 阿婉问他。 “在想你变成兔子会是什么样子。” 他答。 那三天,阿婉都和书生待在一起。 书生带着阿婉走过了她从未走过的小巷,欣赏了从未欣赏过的话。 “这是什么花呀,为何我从未见过?” “是樱花。” 书生回答。 第三天快结束的时候,阿婉和书生约定了来年中秋再见。 “我听嫦娥姑娘说,凡人忘性都很大的,公子明年会忘记我么。” 书生摇头笑笑。 阿婉回到月亮后,依然习惯和花草说话。 只是这话中,却多了很多关于书生的内容。 “今天人间天气很好,不知他今天是否有感受到了。” “今天吃了糍粑,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哦。” “今天下雨了诶,希望他别染上风寒。” 第二年中秋,阿婉迫不及待下凡,来到了去年遇见那书生的桥边。 那桥边不见书生,周围全是阿婉未曾见过的人。 阿婉等了一段时辰,没等来书生。 “果然凡人都是健忘的。” 阿婉叹气。 “他回来的哟。” 身边突然有人说话。 “谁?” “我呀我呀。” 身边很多声音窸窸窣窣。 阿婉低头,发现竟然是身边的草在说话。 “?你们会说话?” 小草仰着头,“会啊会啊。” “会一年了呢。” “嗯嗯,去年中秋节就突然会啦!” “是呀。” 她突然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 回头,发现书生笑着,站在树后面。 “去年有姑娘和我说,在月亮上无人陪伴,我便想说,让这些花草与她说说话。” 阿婉愣在原地。 “这些草后来和我说,他们听到那姑娘无数次说到一个书生的名字。” 书生走到阿婉身边蹲下,笑着看她。 阿婉脸蹭地就红了,支支吾吾甚至没来得及追问他究竟是谁。 “我…我…这不公平,你偷听我讲话。” 小草骄傲地摇摇它的小草尖儿。 “我们也听了他说的话哦。” “他说了什么”阿婉急问。“他说希望这世间万物都可陪伴你且和你说,他想你。” 来源:微博/是尤米乐啦 三 小鬼躲在墙角里,偷偷看着靠在墙上的女孩。 小鬼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鬼,因为他还没有死透。这是阎王爷告诉他的:“不是不让你们来阴曹地府啦,只是现在那个什么科技太发达。你们都是生死簿上写了要死的人,硬是被现代医疗吊了一口气,唉,真是越来越难管啦。” 小鬼回想起那天下午:高考结束第二天,他收拾好自己刚出门,就被一辆疾驰而来的车撞了个四仰马翻。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看到了躺在地上流血不止的自己。 “受伤的样子真的很丑呢”,小鬼苦笑一声,“等着我的女孩可能要失望了。” 之后救护车,警察,记者,路人如潮水般涌来,小鬼看到了自己的父母:母亲像丢了魂一样呆呆坐在急救室门口,眼中的泪像断线的珠子般没有停过;父亲轻轻拍着母亲的背,“没事的没事的”一句一句轻声安抚着母亲,可是眼角却是湿润的。 “这孩子以后可能是植物人,得看具体恢复状况。”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对小鬼的父母说,“精心照顾不排除苏醒的可能。” 那天,父母一下白了头。 那个女孩在干什么?小鬼沉寂的心突然有点期待。那天他打扮好,就是准备出门见女孩的。 于是小鬼飘啊飘,飘到了女孩家附近,突然听到有人低声啜泣,一扭头看清是谁之后不禁笑了起来:“这傻妞哭什么呢。”小鬼俯下身子,看到女孩在本子上写满了他的名字。 这傻妞也喜欢我啊。小鬼空荡荡的心突然撕裂般的疼。 不久,女孩就要去外地上大学,小鬼决定陪着她。 女孩的床位在宿舍的角落,这可让小鬼犯了难。阎王爷说,墙角是做错事的小鬼罚站的地方,一般小鬼不得靠近。 于是小鬼想尽办法犯错,成了阴间被罚站最多的鬼:比如说托梦给家人问好啦,透露一点阴间的模样;比如说在自己精力最旺盛的夜晚,简简单单化出轮廓被人类看到,吓得人们惊慌失措,他就在旁边笑的直不起腰来;再比如说,揪掉一撮阎王爷最爱的一只猫的毛,虽然因此经常被猫抓的遍体鳞伤。 可小鬼不在乎,这样他就可以躲在角落里看女孩了。 直到那天,黑白无常找到了他,似笑非笑地对他说:“兄弟,阎王爷有请。”小鬼心里一紧,但还是乖乖地跟在身后。 “最近咱们这阴间有点住不下人,我和玉皇大帝请示了一下,决定放一批你们这样的人回阳间。”阎王爷撇撇嘴继续说,“你小子看你阳间的事迹平平凡凡,怎么一来我这阴间就麻烦不断。所以第一批决定放你回阳间,不再继续祸害我这阴间,我这身子骨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记着了啊,在阳间好好做人,咱们几十年后再见。”说完阎王爷一脚踹在了小鬼屁股上。 耳边依稀还有着阎王爷最后的嘱咐:“臭小子,那女孩儿不错。不搞定她几十年后别回来见我。”小鬼的“谢”字还没说出口,眼皮就变得越来越重,直到失去意识。 仿佛睡了很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小鬼睁开眼咧嘴一下,看到了阳光。 作者:阿橙是个梦想家 来源:微博 番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番一 月老最近遇到了一个麻烦。 人间有一个小姑娘,无论跟谁都牵不上红线,这可把他愁掉了头发。 红线童子不忍看月老如此烦恼,于是他偷偷遛下凡间,想去一探究竟。 他变成了一个快递小哥,去小姑娘家里送快递。 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说:“您好,您的快递到了。” “来啦来啦。” 门开了,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小姑娘捧着平板电脑开了门,电脑里正放着韩剧《放羊的猩猩》。 小姑娘正低头看着韩剧,红线童子端详了一会儿,她瘦瘦小小的,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不应该啊。 “您好,请签收一下。” “哦,哦。” 小姑娘抬头望了望他,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颤抖着接过笔,飞快地签了字,正要关门,红线童子伸手撑住了门。 “请等一下,我们公司有个调查问卷,方便问您几个问题吗?” “哦,哦。” 他皱了皱眉头,说:“请问您谈过恋爱吗?” 她听到这个问题,脸更红了,用颤抖的声音说:“不……不好意思,这是私……私人问题,我不想回答。” 说完她就要关门。 他叹了口气,随手一变,变出了一根红线,说:“其实我是天上管姻缘的神仙,因为你一直跟别人牵不上红线,所以我才想过来看看。” 她捂着小嘴惊讶地看着他手里活蹦乱跳的红线,圆框眼镜一歪,掉到了地上。 少女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抱着小熊抱枕,说:“其实,我从小就很惧怕跟人交流,所以一直宅在家里。我也挺想谈恋爱的,但我见到男生紧张地话都说不出来。” 红线童子问:“那你见到我为什么可以正常说话呢。” “你……你不太一样,一开始我也很紧张,后来感觉……感觉你不太一样,大概因为是神仙吧。” “你看过心理医生吗?” “看过,他说不像是心理问题。” 红线童子摸了摸下巴,皱着眉头说:“这可难办了。” “难道……难道我一辈子只能自己一个人么?” “唉?” “呜啊啊啊,我不要啊,我不要自己一个人!”说着说着,她哭了起来。 红线童子手忙脚乱地拿纸巾给她,她接过纸巾,哭得更凶了。 “呜啊啊啊啊啊,一辈子都是单身狗,我好可怜啊!” 红线童子挠了挠后脑勺,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他眼神一亮,把心一横。 他抓起她的手腕,把自己的手腕跟她并在一起,手中的红线往手腕上一放,红线扭了扭,慢悠悠地在两个人的手腕上绕了一圈,最后结成一个圆便消失不见。 他笑眯眯地看着少女,说:“成了,看来我跟你能牵红线呢,以后请多指教啦。” 她抹了抹眼泪,羞红了脸,低下了头,说:“人家又没答应你。” “这样啊,那我摘了。”他伸手欲摘。 “别……别!”少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望着他促狭的表情,她脸更红了,扭过头去,轻轻地说:“就……就给你个机会吧。” cr无常/知乎 侵删致歉 二 办理一个合同诈骗案。 嫌疑人自称中建一局的领导,手上有别墅项目,然后招包工头,让包工头交履约保证金。 就这么骗了二十多人,总金额上千万。 抓了嫌疑人一看,安徽人,身高160,满脸大麻子,50多岁。养了四个女朋友,一个法律层面的妻子,还有一个长期一起生活的事实婚姻妻子,20岁到50岁不等。用的是vertu手机,两万多。特斯拉就买了两辆。 嫌疑人一个地道的安徽农民,大字不认识几个。别说中建一局领导,就说是个收破烂都有人信。 有一个报案人来我们这里报案,他听说之后,找了几个律师组成梦幻律师团一起到公安局找我反应问题,还找了几个流氓威胁报案人赶紧撤案。 我就纳闷,为什么那么多报案人不报案,还有,为什么嫌疑人中建一局领导的名号在圈内这么响亮。 后来发现,嫌疑人每次骗了人钱,被害人即使发现他不是中建一局的,也不会报案,反而都会自觉帮着他继续骗,目的是为了让他有钱还自己。 就这样,嫌疑人花天酒地,带着被害人出去见世面,被害人四处帮着宣传,这里有中建一局的领导,手里有项目,绝对可靠, 一个初中毕业的农民,越骗人越多,越骗名声越响,骗了二十多个人。 他的女朋友竟然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大学生,也是被他骗过钱的, 受害之后觉得他有本事,不但给他钱花,抓人之后还来我们这解释,说嫌疑人不是骗子。 每个人都不愿意报警,怕报了警,人被抓,就没人还钱了。 记得以前看过一个故事,说每个人下地狱之后都会被恶鬼折磨,要么保持善良的心,要么自己也要变成恶鬼折磨别人。 从来没有人能扛得住,最后都会变成恶鬼。 等到人被抓之后,二十多个人给我打电话要来反应情况,要报案。 来一个,我就臭骂一顿,来一个,我就数落一顿。 我说你们他妈的不是受害人,你们其实也是骗子,活该。 更可气的是,其实嫌疑人即使骗了钱,也不怎么还钱。 他是骗子啊! 骗你50万还个两,三万。你天天催,他一百一百用支付宝还你。 报警抓人破案宣判,最少还能拍卖房产,追缴赃车,赃款。 你不把他送进去,天马行空,羚羊挂角,他就能还你钱了? 人人都打着小算盘。 骗我50万,我下次帮他骗100万,我那五十万不就回来了? 可能吗? 钱可不记名,进了他兜,再出来可就难了。 就是这样一群傻猴子,一口口用哥们,老乡,朋友,喂胖了老虎。 抓人之后我去看守所讯问。王八蛋听到我提起哪个受害人,立刻通过律师和外面联系,把钱还一部分,而且要求被害人不再配合我工作,不然就不还了。 给我们造成极大的阻力,差点没法逮捕。所有的报案人到我们这就来一次,什么材料也不拿,就报警,报了之后就关机,不再和我联系。 一个湖北的包工头,到我们这来提出只要钱,不要求立案。 我说你把公安局民警当成他妈的厨师了吧,我们这是给你做菜呢是吧! 包工头难堪而得意的一笑,那笑容淳朴极了。 也就是这个案件,让我明白,经济案件办理起来比刑事案件难的多。 因为根本没人在乎法律什么样,只要有钱拿,别人是否被骗,嫌疑人抓不抓,永远没人在乎。 为什么说社会复杂? 因为人心险恶。 三 说书先生 她是茶馆家的女儿,名叫婉然。 他是说书先生,名叫翊九。 初次相见是在她十六生辰那年,那日爹爹去世,仇家前来火上浇油讨要莫须有的债务,险些一把火烧了茶馆,幸好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将她护在身后。 那是婉然第一次见到如此俊美的公子,黑发翩翩眉眼清秀。 他的手似乎温度很低,搭在婉然身上将她推向身后的时候,让她感受到一阵冰凉,但是抬眼看去的时候逢上的目光却是炙热的。 贼人被三下两下赶走,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姑娘别怕,我在这里。 那是她失去父亲的第一个晚上,周围原本熟悉的一切却因为至亲的离去而变得陌生,寒风刺骨,她流了一夜的泪水。 而他,在一旁陪着她待了整晚,也燃起了篝火,让原本冰冷的祠堂有了些温度。 不知道为什么,婉然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感觉分外熟悉,那眉眼都如故人一般。 翊九在茶馆旁说书,而婉然也就时常偷闲跑去说书台前拖着腮听他故事里的风起云涌。 他的声音很悦耳,透着几丝温凉,没有什么波澜,可是却能揪起人的心,让心随着故事的情节跌宕起伏。 他最爱讲的就是魔的故事,在他口中,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特别是一个叫做魔尊的人物,让听客记忆深刻,也恨的咬牙切齿。 他说,魔尊是个无恶不作的混世魔王。 玉帝控雨的琼海杯是他打破的,此后人间大旱了三年,因此失去妻儿的人数不胜数。 阎王的生死谱是他撕破的,为此黑白无常彻夜重新整理,搞得天地间多少人命数发生了变化。 百年前的那场洪水是他搅起的,多少无辜的百姓都丧命于滚滚江流之中,人间哀嚎遍地。 无论在人间亦或者天庭,魔尊一直都是个将感情置之度外,以灾难为乐的混世魔王,天庭管制不了他,也只得让他为所欲为,他的名字一旦提起,总会让人蹙眉唾弃。 婉然问过翊九,魔尊那么坏,为什么你还爱讲他的故事。 翊九说,因为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听。 婉然确实喜欢听魔尊的故事,也好奇他狂傲的外表下的那颗心,究竟是冷是热。 三载春秋,婉然亭亭玉立,无数才子上门提亲,可是婉然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隔壁的说书馆上。 直到那天,一道圣旨伴着嫁衣被送入了茶馆:皇帝微服私访,在茶馆和婉然相谈了几句,心生好感,回宫之后便下旨来娶她入宫。 婉然去找了翊九,可是却得知他在昨晚临时去南方采购香木制作木桌的消息。 被皇帝瞧上这等三生有幸的事情,众人都在贺喜,可是婉然却在铜镜前落泪她明白皇命不可违,圣旨一下,她这辈子注定就是皇帝的女人,如果违背,说不定还会连累翊九。 天下大雪,婉然穿上了鲜红的嫁衣踏上马车,望着那禁闭大门的说书馆,她尽力留给这片土地最后一次微笑。 或许他回来之后会伤心,但是总是会忘记她的,也终究会娶另外一个贤惠的女子,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但是这一切自己都不能陪着他了。 亦或者,他根本不会为此心痛。 轿子越走越远,婉然抱着自己的膝盖,哭红了眼睛,可是就在这时,轿子猛然晃动起来,随后外面传来厮杀的声音。 待到平静了一些,婉然才敢掀开帘子看了过去:翊九一身黑色长袍,指尖带着鲜血,站在洁白的雪中冲着她笑着,但是那双眸却是鲜血的颜色,让人发颤。 婉然愣了一下,但是依旧毫不犹豫地冲着他跑了过去,紧紧抱住 他的身子还是那么冷,但是婉然却感觉异常温暖。 她说,你怎么回来了。 他答,我的娘子要被别人抢走了,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婉然抬眸,刚好看到那血红色的眸子。 他的手指抚摸在婉然的发丝之间,说道:你还想听魔尊的故事吗? 他说,玉帝的琼海杯不是魔尊打破的,而是一个待在玉帝身边侍奉的仙子醉了酒无意碰倒的,而他刚巧看到了这一幕,也刚巧对那个脸蛋红扑扑的仙子心动了。 仙子酒醒之后不记得这件事,而他,就担下了这个罪名,反正玉帝老儿也不会奈他何。 后来的魔尊,和仙子相爱了,玉帝得知之后大怒,将仙子打入凡间,在仙子的第一生,魔尊试图闯入阎王殿撕毁生死谱,让她永远不会经历死亡。 可是天庭的力量太大,他没有做到,最终还是看着仙子离开自己。 第二世的仙子生在小村庄,却在他闭关修炼的时候,被当做厄运的源头被烧死祭天,所以他搅了黄河淹了整个村庄为她陪葬。 他不在乎背负多少骂名,也不懂什么大义凛然,但却知道只要敢碰她的人,死。 他是魔,可以为她担下世间所有罪恶。 在她笑的时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三世,魔尊拦了人间帝王的婚轿,杀人劫走了新娘。”翊九紧紧抱住她,“幸好娇子还没到京城,不然……我可能要犯下更大的错,灭了那皇帝一家了。” 为了爱你,成佛亦可成魔。 微博@是九先生啊 四 今天是中秋节。 兔子阿婉一年一度变成人的日子。 当年嫦娥来到月亮上,阿婉是在月亮上迎接她的兔子之一。 每年中秋节,嫦娥姑娘会给所有的兔子放假三天,并赐予他们变成人的能力。 阿婉这一整年都在等这一天。 去年她下凡的时候,遇见了一位书生。 当时在桥边,她手上提着灯笼,拿着糖人,被人群推挤着差点儿掉下河去。 在她晃晃悠悠,心里大叫不好的时候,有一个人伸手拉住了她。 阿婉被拽回桥上,抬头看。 那是位书生,左手捧着卷书,右手紧紧拽着阿婉的手。 “多谢了。” 阿婉笑,想着手里的糖人幸好没掉。 书生放开阿婉的手,微微鞠了一躬,转身准备走。 阿婉追上去,“诶,你今天不是过节,怎么一个人呀。” 书生笑了下,看着阿婉说,“姑娘你不也是孤身一人?” 阿婉点头,“那不如我们一起过吧,过节嘛,不要一个人呀。” 书生想了下,也就点头答应了。 那晚书生和阿婉一起过了中秋。 阿婉觉得自己从来不知道,原来凡间会有这番有趣的景象。 书生带她放了孔明灯,走过大街小巷,喝了酿的最纯的酒,吃了卤的最香的肉。 阿婉和书生说了很多很多关于自己的故事。 她说自己本是一只兔子的时候,看到书生笑的眉眼都弯了起来。 “我真的是一只兔子!只不过今天中秋,嫦娥姑娘给我们放假了,所以我才可以变成人的!” 书生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但脸上依然是止不住的笑意。 阿婉不理他,继续絮絮叨叨说自己的故事。 “我们月亮上有的时候可无聊了。我只好找那些草啊,花啊说话。 你说,草和花又听不懂,我还与他们说些什么。” 书生回她,“草和花说不定听得懂呀。” 阿婉不信,“世间虽万物都有灵,但那花草除非修炼成精,否则怎会说话!” 书生指了指她,“兔子都可以,花草怎的就不行。” 阿婉只当他又在笑她,也没当回事。 他们俩找了棵树,靠着树在地上看月亮。 “原来在人间看我们月亮是这样的。” 阿婉眼睛亮晶晶的。 书生不说话,转头盯着阿婉的脸笑。 “你笑什么” 阿婉问他。 “在想你变成兔子会是什么样子。” 他答。 那三天,阿婉都和书生待在一起。 书生带着阿婉走过了她从未走过的小巷,欣赏了从未欣赏过的话。 “这是什么花呀,为何我从未见过?” “是樱花。” 书生回答。 第三天快结束的时候,阿婉和书生约定了来年中秋再见。 “我听嫦娥姑娘说,凡人忘性都很大的,公子明年会忘记我么。” 书生摇头笑笑。 阿婉回到月亮后,依然习惯和花草说话。 只是这话中,却多了很多关于书生的内容。 “今天人间天气很好,不知他今天是否有感受到了。” “今天吃了糍粑,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哦。” “今天下雨了诶,希望他别染上风寒。” 第二年中秋,阿婉迫不及待下凡,来到了去年遇见那书生的桥边。 那桥边不见书生,周围全是阿婉未曾见过的人。 阿婉等了一段时辰,没等来书生。 “果然凡人都是健忘的。” 阿婉叹气。 “他回来的哟。” 身边突然有人说话。 “谁?” “我呀我呀。” 身边很多声音窸窸窣窣。 阿婉低头,发现竟然是身边的草在说话。 “?你们会说话?” 小草仰着头,“会啊会啊。” “会一年了呢。” “嗯嗯,去年中秋节就突然会啦!” “是呀。” 她突然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 回头,发现书生笑着,站在树后面。 “去年有姑娘和我说,在月亮上无人陪伴,我便想说,让这些花草与她说说话。” 阿婉愣在原地。 “这些草后来和我说,他们听到那姑娘无数次说到一个书生的名字。” 书生走到阿婉身边蹲下,笑着看她。 阿婉脸蹭地就红了,支支吾吾甚至没来得及追问他究竟是谁。 “我…我…这不公平,你偷听我讲话。” 小草骄傲地摇摇它的小草尖儿。 “我们也听了他说的话哦。” “他说了什么”阿婉急问。“他说希望这世间万物都可陪伴你且和你说,他想你。” 来源:微博/是尤米乐啦 番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番一 1 十六岁的时候,他说 “我喜欢的女孩子黑长直,纤细又笔挺,穿长裙,手里捧一本《海边的卡夫卡》” 我真的努力去留了长发,减肥,去看各种晦涩文艺的书。 可我还是没有脱胎换骨变成女神。因为做到一半的时候,我发现他只不过是个审美庸俗的男人罢了。 他只配跟看《天使街二十三号》的我在一起。 2 二十岁的时候,他在qq上找我聊天,非要跟我聊王小波。我有点不耐烦。 他:你变了,变得俗气了 我:人都会变,比如我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120斤,现在奶比我大了吧…… 他说:现在是在谈我的奶吗?是谈你在敷衍我这件事。 我:说实话,其实我一直在敷衍你,只是现在懒得掩饰而已。 比起你嘴里翻来覆去那几句《爱你就像爱生命》。我更愿意讨论你的奶 3 27岁,开始讨论结婚。 婚纱、酒店、蜜月。我反反复复的敲定些细节。 结果他在任何时候,都在不停的回复老板的信息。 我:请你认真点好吗?我们到底要不要去日本度蜜月? 他:你来定。 我:你老板问你问题你也这个态度吗? 他:不啊,有本事你就变成我老板那样我惹不起的人啊。 他:你看,你还是没本事。 4 37岁,生了病,要切除**。 我:我跟你过够了,离婚吧。 他:我娶得是你又不是你的奶。 我: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粗俗,我记得你年轻的时候还看王小波…… 他:不管,你离开我我就去死。 我:你傻啊,我死了你都不能死,还有儿子呢! 他:我还管什么儿子,我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啊啊啊 他咧着嘴嚎啕大哭起来,露出肚皮上四个褶。我一边给他递纸巾一边自己哭。 我:恭喜你,终于有点像土版王小波了。 5 后来,我们都老了。 我喜欢早上晚上有事没事的骂他一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通常不跟我生气,唯一一次是我炖了他当宠物养的大鹅,它吃食太凶猛把脖子扭了这事能怪我微笑着流出口水吗? 那天孙子和他一起绝食, 孙子:爷爷,我们十天不吃饭,把奶奶给心疼死。 他:咳,我意思意思得了,你可别不吃。 孙子:爷爷,你为啥这么怕奶奶呢?我很不喜欢你不爱打老婆这个恶习。 他:她身体不好,我可不敢跟她生气……对了你这个小封建,再敢这么说话,我可以后天培养出打孙子这种好习惯。 我心想:跟你过了半辈子,我终于变成你惹不起的人了。 知足。 6 我是谁? 我是单纯爱着你的那个女孩子,那个忍受你装逼、肥胖、嘴贱、呼噜山响的那个女孩子。我一边看着电视上的帅哥花痴一边跟你过了大半辈子。 因为我是真的爱你,从一开始那个干净文艺的青葱少年,到最后拍着肚皮的油腻男子,从神秘的脸红心跳,到熟悉到互相放屁,从十六岁,到生命终止。 不是你就不行。 他是谁? 他是那个粗糙、幼稚、却心里只有你的男孩。他会对身材好的女生多看一眼,也做过才子佳人的美梦。但是他会在冬天把你冰凉的脚捂进怀里。永远对拥有你这件事,知足常乐。 愿你遇见我。 愿你成为他。 二 那是寻常的一个夜晚,大唐无人问津的角落里正发生着再寻常不过的罪恶。 这种罪恶伴随着女子的哭喊,男子的怒骂,还有永远停歇不了的拳脚,和无处求援的困局。 打骂妻子很久之后,丈夫终于停下来,他喘着粗气还踹了妻子一脚,说滚起来,给我把衣服洗了。 妻子动也不动。 丈夫怒说,还没被打够是吧? 妻子还是动也不动。 这位丈夫是大唐的秀才,见识好歹也算不凡,这会儿终于发现事情不对。 他的妻子被他活活打死了。 秀才呸了口痰,说真尼玛晦气。 只是秀才丝毫不在怕的,还把妻子的尸体拖去报案,说自己失手打死了她。 朋友们面面相觑,说你不怕吃牢饭吗? 秀才说放屁,我打我自己媳妇吃什么牢饭,打那么多次屁事没有,她被打死也就是斗殴失手杀人,丈夫打死妻子,罪再减二等,交点罚金就得了。 秀才洋洋得意,说本人什么书没读过,大唐律说不准比县令还熟,凭什么定我的罪? 朋友们还想提醒,似乎人死了就不会再减罪,但看秀才的嚣张模样,纷纷闭口不言。 日后还是与他划清界限吧。 初审很快就有了结果,果然像秀才判断的那样,定下了斗殴失手杀人的罪名。 只是不再减罪,坐牢还是有可能的。 秀才撇撇嘴,该吃吃该喝喝,浑不在意。 “了不起坐几年牢,出来还是人人抢着要的秀才。” 这样的事在很多年以后愈演愈烈,至金国时,丈夫即使殴死妻子,只要未用凶器,但凭拳脚,甚至可以无罪释放。 至于明清,丈夫殴妻成伤之后,妻子提出离异,只要丈夫不同意,照样不许。 那都是很多年后的事了,如今的大唐,还没有这么的过分。 京城,大理寺。 大理司直崔元式在处理公文的时候,发现了秀才失手殴杀妻子一案。 崔元式眉头皱起来,他想这也叫斗杀?为毛不给他判故意杀人? 崔元式往后翻,发现判文写着:准律,非因斗争,无事而杀者,名为故杀。今姚文秀有事而杀者,则非故杀。 崔元式觉得不对,非因斗争,名为故杀。那什么才叫斗争,单方面的殴打能叫斗争吗? 同僚见他看了许久,侧目过来,说这种案子啊,天天都有,显然是失手殴杀,你还想改判? 崔元式想了想,点点头。 同僚吓了一跳,说你不想升官了,你这么一改,要得罪多少之前判过此类案的人? 崔元式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说之前的我没见过,如今见到了,不能不还死者公道。 崔元式写下判文:准律,相争为斗,相击为殴,交斗致死,始名斗杀。今阿王被打狼籍,以致于死,姚文秀检验身上,一无损伤,则不得名为相击……既非斗争,又蓄怨怒,即是故杀者。 这案子有了另一种声音,就成了刑部和大理寺的疑案,影响业绩,也就影响升迁,来往的人都望向崔元式,神色不善得很。 崔元式在京城坐立难安,秀才姚文秀在江湖中逍遥快活。 京城大,居之不易啊。 好在京城也大,有本事居易的人也多。 比如白居易。 那会儿白居易还在朝,了解此案始末后,给朝廷上了一份折子。 白居易说,律法所言“无事而杀者名为故杀”,这里的“事”,只不过是代指争斗而已,不是指二人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否则天下间谁杀人没有原因,难道就有原因有故事就不算故意杀人了? 前面崔元式已经说了,二人间不叫争斗,所以姚文秀算得上无事而杀。 再论何谓失手,乃是素无前怨,偶然争斗,一殴一击之间过失杀人,原本并无杀心,而姚文秀显然不是。 此人积怨已久,屡次殴打皆不在意妻子死活,应属有杀心。而案发时殴打狼藉,出手之重令妻子当夜便死,绝非偶然错手一击致死。 白居易说:此非故杀,孰为故杀? 文末还提到大理寺刑部官员,引用此前类似案子作例,证明此案并非故意杀人。 白居易半点情面不留,直接说:此案情形与前案或有不同,即便情形相类,那也是你们之前误判,有什么脸还拿来作凭证? 如果都按这样判,死者从此蒙冤,故意杀人者就可以得计,日后先成婚,再杀人,万无一失了。 白居易洋洋洒洒一篇奏状上去,终于改判了此案。 还在畅想未来美好生活的姚文秀没有等来轻判,而是等来了死亡。 京城里还是一如既往,大雪飘落,不知掩盖了多少无人问津的罪恶。 崔元式望着窗外雪,屋内是刚刚登门的白居易,正围着红泥小火炉饮酒。 崔元式说,可惜死者再不能复生了。 白居易喝了口酒,说只希望很多很多年以后,像姚文秀这种人,在第一次动手殴打妻子的时候,就能受到严惩吧。 崔元式还是望着漫天的大雪,他长叹口气,说希望那一天能够来临。 大唐的冬天随千余年过去了,大雪还未停歇。 vb:房昊曰天 三 我有一个朋友恋爱以后就患上了轻度的抑郁症。 见面时我们小心翼翼的问她原因,结果被她的自卑惊讶到不行。她嫌自己太胖,五官过于平庸,性格也不够温柔,是个一塌糊涂的女人。 她的男朋友更是天天打击她,说像她这样的废物,全世界只有他肯和她在一起。 我当时听完都恨不得骂她是恋爱脑。她167的身高,两位数的体重,平时讲话声也是软软糯糯的,还有一份很体面的工作,根本就没有她自己形容得那么不堪。 而她的男朋友只是一名普通的公司职员,却天天奚落她这个不好,那个不对。约会没穿对衣服就吐槽她打扮得太丑。聊天时一句话不投机就说她见识短,学历低。 更夸张的是,她男朋友最近出轨了一个20岁女大学生,她发现后哭着问他为什么,对方居然回答说,你都快30了,能和你交往已经不错了。 当时她自卑得不行,还觉得男朋友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我们暴跳如雷地训了她一个小时,她才渐渐地醒悟过来,转头想去跟男的提分手。 恕我直言,爱情是让人开心和积极向上的,如果没有,那就不是爱情。 我发现有些姑娘在恋爱的时候,往往是没有安全感的,她们普遍都认为原因出在自己身上。哪怕有时明明是另一半的错,却非要把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想,要知道当一个男人真正爱你的时候,你的缺点也会透过层层滤镜变成优点。他根本就不会在乎你胖不胖,素颜丑不丑,性格作不作。因为在他决定和你交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默默地接受了你的一切。 他会鼓励你,让你振作,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而不是上来就打击你,数落你,让你觉得处处都配不上他。 想起我有一个身材微胖的朋友,之前谈恋爱的时候一直都很自卑,觉得自己太胖了,会被对方嫌弃。 原本我们以为她会找一个比她更胖的男朋友,结果她现在的男朋友却是高高瘦瘦的,不但没逼着她减肥,还和我们说,我女朋友胖一点才可爱,还天天让她吃这个,吃那个的。 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朋友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走路的时候不再是自卑的低着头,而是会很自信地和我们打招呼。 看吧,一段健康的恋爱是会让人变得浑身正能量,神采奕奕的。 真正喜欢你爱护你的那个人,会觉得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就算别人都打击你,就算你对自己有一万个不自信,他仍然会鼓励你,当你最强硬的后盾。因为在他的眼里,心里,你仍然是他余生中最想要的那个人。 相反,那些总爱挑你刺,还天天打击奚落你的男人,甭管有多爱,都别上心。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爱,因为不爱,所以连基本的尊重都不愿给你。你要相信自己,相信幸福,你不是不值得被爱,而是还没遇到对的人。 当一个女生在感情里变得更加优秀,自信的时候,她无疑是幸福的,因为她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宠她,尊重她,给她勇气和正能量的男人。 所以,谈恋爱一定要找个满眼都觉得你好的人在一起。 四 小可喜欢上了一个书生。 他们在梦里相遇。 小可最近总梦到一个山洞,洞前总有同一个书生,一直在那捉妖。 这段梦每天连着,和电视剧一样,已经演了几个月。 每天晚上,小可睡下,意识就会来到这个山洞前面。 书生跟她说,山洞里有一个妖怪,靠人们的梦为食,所以会把不同时代的人拽进同一个梦里。 书生是几百年前的人了,小可今年才十九岁。 “如果不把这妖怪弄死,我们恐怕都要死在这。”书生这么跟小可说。 但小可没听进去。 对她来说,每天睡觉已经成了最开心的事。 因为梦里有这个书生,一直在折腾着捉妖。 书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还会给她讲家乡的传说。 而小可就给他讲现代的生活,经常聊到书生不懂的东西。 小可每次都说:“你如果跟我同时代该多好,我就带你去玩。” 书生在这种时候会笑一下。 小可喜欢这个笑容。 她觉得自己喜欢上了关于书生的一切。 但她不知道怎么表达。 小可只知道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每次书生遇到这个问题,总是低头不说话。 火光会把他的脸映红。 像一大片开着的花。 小可决定在自己生日当天和他告白。 那天她特意等到接近十二点才睡觉。 这样等进入梦境的时候,就正好到了自己生日。 但这天书生很不寻常,他没有忙于捉妖的事。 他只是在凝望着眼前的山。 小可和他说:“嗨,你在干什么,怎么不捉妖了?” 小可说:“正好我有事跟你说。” 书生就说:“刚刚做完了。” 书生说:“妖怪被封印了起来,只要后人少做点梦,应该就到此为止了。” 小可问:“什么到此为止?” “整件事情。”书生说:“以后你不会来这里了,这个梦终于可以结束了。” “结束?” 小可大脑一片空白。 她从来没想到这件事会结束。 书生站在那里,看着山洞,有种如释重负的笑,他用了几个月收服妖怪,也算成功了。 小可却没有笑。 她其实没想妖怪的事。 她想的是书生。 小可问:“那我以后来不到这里了?” 书生点头。 小可说:“那我怎么找你?” 书生低头,沉默了一会,又说:“找不到了。” 小可就急了。 什么叫找不到了。 怎么能找不到呢? 书生把手轻轻放在小可的头上说:“忘了我吧,这只是个噩梦,我们毕竟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 小可急忙拉住他的袖子:“不行,我还有事要和你说,我……” 但这句话没来得及说完。 书生推了她额头一下。 小可就醒了。 她躺在自己卧室里,看着天花板,和上面吊着的灯。 手心里还一块从书生袖子里带出来的手帕。 上面用墨水写着:“舍不得她,但妖怪害人,此事不得不做。” 可惜最后的那句喜欢,还是没能说出口。 除了后悔,小可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或许唯一能做的是,不让书生的努力白费。 毕竟那个妖怪还活着,只是被封印了,如果它吸收太多人们的梦,还是可能复苏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和你说我去睡了,你还能在游戏里碰到我。” 女孩在队友聊天里,跟男朋友解释:“为了人类的安全,我必须熬夜。” 番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番一 《窦娥冤》 刘晓是京城里顶出名的一个角儿,是戏班子里最好的正末。全京城的人都说刘晓身价不一般,毕竟人家有一个刑部尚书的金主。再加上两人不一般的关系,没人敢当面说出来,只能在夜深人静时窝在被子里骂一句恶心。 刘晓听说这些时并不生气,就只是倚在“金主”李甫怀里索了个吻,心满意足。李大人倒是不太满意,小心眼儿的刑部尚书认为这个吻太浅尝辄止,并不能抚慰他被流言蜚语所伤害的脆弱心灵,于是按住怀里的小人亲了个够本,然后成功的让刘晓第二天腰疼的没能上台。 刘晓仗着李甫的关系,该唱戏时就上台唱戏,没事就回李府,日子过得倒也滋润,唯一不满的地方大概就是李大人总说他《窦娥冤》唱的不够味道。戏班子特色,《窦娥冤》学祖师爷由正末男扮女装上台唱正旦。对于自己的缺陷,刘晓百思不得其解,每天晚上对着镜子咿咿呀呀地也天也,吵的李甫不能睡觉,也没摸得其中诀窍。 刘晓和李甫在一起的第五年,老皇帝死了,小皇帝十六岁被迫继位。可惜小皇帝心高气傲,刚愎自用,没继承来先帝的半点英明神武。继位一个月就气走了一位老臣。可他偏偏愚蠢的对此沾沾自喜,寒了一片忠臣的心。 刘晓不懂这些。他打小没人管,被师父捡回戏班子后才吃饱穿暖。更别提读书了。他唯一称得上是学习的就是在闲暇时看的话本,什么妖妃媚主,什么暴君祸国。他只是感觉对李甫在每天书房待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连卧房都不回。这次最糟,李甫已经七日未回李府了。 刘晓对此很不安。他知道李甫是因为担心他才什么都不说,想将自己护在羽翼之下。可刘晓毕竟是个男人。他也想和爱人并肩而立,哪怕什么都做不了,至少也能给爱人一个安慰。 每月十五是李甫固定来看刘晓唱戏的日子。不过自从新皇帝继位,李甫已经三个月没来了。戏班子里有些平日里看不惯刘晓的此时难免碎嘴,说李甫是因为外面有人,亦或是看腻了刘晓这张脸才会这样。刘晓正在上妆,听这话听的心烦意乱,拿起桌上的茶水作势要泼,就见自己的小厮气喘吁吁跑过来。 小厮道:“晓哥,外面…外面挂了告示…说今日午时要将李大人在菜市口斩首!” 刘晓脑子里翁的一声,迷茫的问:“李大人?谁是李大人?” 小厮喘的说不出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刘晓。 恍惚中刘晓的茶杯碎了一地,那好像是去年生辰李甫托人买的。当时刘晓还笑李甫不解风情,送什么不好偏要送“悲”,李甫只是闷闷的笑,搂着他说明明就是一辈子。 菜市口人潮拥挤,所有人都来围观前刑部尚书李甫的死刑。人群议论纷纷,可刘晓什么都听不见。他看着李甫满身的血迹和鞭痕,觉得想笑,可笑李甫是那么一丝不苟干净整洁的一个人,如今把自己搞成了这样,晚上回去一定要笑话他。还有他这几天没回来的事,要一起算总账。刘晓还有功夫在纷乱破碎的思绪中挤出一点感知来诧异,心说今天怎么这么冷——好哇李甫,这么冷的天你竟然还让我在这里站着,也不说给我拿件… 李甫的血溅了他一身。 京城人传言,前刑部尚书李甫死之前一直在和人群最前方一个满脸粉墨的可笑戏子对视,直到刽子手的刀斩断了李甫的脖子。 那戏子直直的倒了下去。 后来师父告诉刘晓,他醒过来就疯了,一会说朝廷派来抄家的官兵是来看戏的听众,一会说是李甫派来的侍从,然后哭着问李甫为什么还不回来。一会又念叨着今天十五一会儿李甫要来赶紧上妆,直到他看到了那堆碎瓷片。 醒过来的刘晓呆呆的看着镜子里满是血又花了妆的脸,又哭又笑。 那天,戏班子里传出来了《窦娥冤》的唱腔,听见的人无不红了眼眶,特别是那句撕心裂肺的“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堪贤愚枉做天!”唱的让人泪流满面。 师父满脸泪痕走进来拍拍刘晓道:“晓啊,你走吧” 李甫的故乡来了个唱戏的年轻后生,没唱几次就声名远扬。但是这后生脾气很怪,从不在台上唱《窦娥冤》,而且没事就去后山的一座坟前坐着,手里把玩着一个明显是碎了后粘好的茶杯,嘴里唱着的,分明就是《窦娥冤》。 “你走以后,我的戏只唱给你听” 二 关于人性,你最想讲的一个故事是什么? 老家村里有一个傻子叫喜子,他先天智商不全遭遗弃,被村里的老光棍收养。从小我就怕喜子,他虽然傻,但是个儿高,有劲儿。每次看见小朋友,他都会嘿嘿嘿的傻笑。从来没有欺负过任何人。 喜子不像一般的傻子,他有工作,除了跟老光棍下地干点农活儿之外还会在农闲的时候跟老光棍一块出去捡瓶子,收破烂。每当瓶子装满一大包编织袋的时候,老光棍就赶着骡子车带着喜子拿去卖掉,虽然收入微薄,但在农村也算温饱。 喜子傻,但是会游泳。据说是以前村里发大水的时候学会的。那年大雨连下了好几天,泄洪坑里的水都满了。喜子从外面回家,发现自己收养的瘸腿小野狗被冲跑了。等老光棍和邻居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泄洪坑水面上几乎消失了。老光棍本有点结巴,一见这么危险的事情就更结巴了,他朝邻居们连说带比划,他不会游泳,年纪又大,下去就是死。可邻居们也都挺喜欢喜子,可谁也不愿意冒危险去救一个傻子。后来老光棍都哭了,他以为相依为命的喜子再也回不来了。大雨仍旧不停的下,就在老光棍已经放弃的时候,喜子推门进了院子,怀里抱着那条瘸了腿的野狗。老光棍上去就打了喜子一巴掌,喜子也不生气只是嘿嘿嘿的傻笑,气的老光棍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第二天,雨停了,喜子一个人游进泄洪坑把家里被冲跑的大盆捡了回来,还帮邻居拿回来不少瓶瓶罐罐,可谁也不知道喜子是怎么学会的游泳。后来有一年,老光棍的干儿子带着孩子来玩,那孩子也就不到10岁,在河边玩的时候掉了下去,也是正赶上喜子在捡瓶子,噗通一下下水,三两下就救起来了。从此老光棍的干儿子每隔俩星期就带些馒头咸菜啥的来看他们。 有一年夜里来了几个偷狗贼。流窜到喜子家企图将瘸腿野狗勾走,半夜三更,喜子听到野狗发出的微弱哀嚎,在喜子看来,这条瘸了腿的野狗跟自己的兄弟并无差异,随即冲出家门与两个偷狗贼厮打。喜子有劲,当时就用棍子将其中一人腿打折。可偷狗贼拿着随身携带的短刀刺伤了喜子,老光棍闻讯赶到,又是磕头又是求饶也被一脚踹翻在地。喜子傻,不怕疼,从马圈里拿出两把铡刀追着另一个偷狗贼跑了三里地,连面包车都给扣下了。第二天警察来了,查获了装着七八条家狗的面包车,了解完情况以后还奖励了喜子200块钱。老光棍拿着200块钱买了粉肠火腿烧饼给喜子还有瘸狗大吃一顿改善伙食。其实那天真悬,警察说偷狗贼用的毒针恰好都用光了。刚开始老光棍还害怕别人回来报复,带着喜子和瘸狗换了住处。后来还是乡里热心的派出所警察告诉他们,两个偷狗贼抓回去审了以后,发现了命案,一个枪毙,一个二十年,老光棍这才放下了心。傻人毕竟有傻福。 可喜子的人生巅峰并未停止。奥运会那年,他自己一个人带着瘸狗在山后面捡柴火。路遇一辆小货车,两个男人正在对一个女孩施暴。喜子傻,但是知道有人在哭。瘸狗朝两个男人汪汪叫,被其中一个人用石头砸伤。心疼瘸狗的喜子拿着砍树枝子用的斧子跑过去,上去就是一斧子。这一斧子下去,其中一个男人当场就没气了。女孩被解救了,但是喜子却因杀人进了派出所,不过后来又给放了出来。大家后来才知道,那个被救女孩的父亲是省会有头有脸的人物,听说救自己女儿的傻子有了麻烦一个电话就把事情都解决了。不但如此,还花钱给老光棍盖了几间大房子弄了宽敞的大院子,每年都让司机带来些什么钱和吃的。喜子一时间也是村里乡里的名人。 后来,老光棍死了,喜子和老光棍的干儿子一起给老光棍打幡。埋老光棍那天,喜子哭了,喜子以前从没哭过。 再后来,老光棍的家就由干儿子继承了。喜子和瘸狗还住在里面,院里堆着的瓶子比以往更多了。瓶子堆满了,老光棍的干儿子就骑着三轮去卖掉,然后每天给喜子带些饭菜,邻居们都知道,老光棍的干儿子也是好人,喜子救过他孩子的命,他亏不了喜子。 后来新农村建设,以两套楼房的条件征用了他家的房基地。喜子傻,不知道好赖,带着瘸狗住进了村外田里的窝棚里。村长知道这事以后,安排喜子当了村里新建成小区的看夜人,住在一个不到十平方米的小平房里,每天由村里给他弄些剩饭剩菜过活。他不懂,该吃吃该喝喝,看见村里人就嘿嘿嘿的笑。可村里人却没有人敢惹他,因为他傻,有劲儿。四里八乡的小青年听说喜子拿斧子砍死过人的事儿以后没有一个不怕他的,这也是为啥小区里连一颗大蒜都没丢过的原因。喜子傻,但是劲儿大。 再后来,喜子死了。夜里替村里人找小孩儿的时候不小心从山上掉下来摔死的。老光棍没有孩子,他干儿子就把喜子埋在了老光棍的儿子该在的地方。喜子死了以后,瘸狗就不吃饭了,死了以后又埋在了喜子的边上。 直到今天,村里的人们还会时常提起喜子,有人说喜子姓董,有的人说姓李。 喜子傻,劲儿大,是个好人。 来源:知乎 作者:浪浪 三 “好久没听童话啦。” 公主躺在巨龙的背上感叹。 “是啊,好久没听童话了。” 巨龙点点头把尾巴盖在了公主身上。 “我们是不是过气啦,和小红帽他们一起被大家遗忘了。大家现在都喜欢什么小魔仙,花美男。好久没人写我们的故事了。” 公主撇着嘴,玩着巨龙尾巴上尖尖的小角。 巨龙用爪子抓起一只巨大的笔,放到羊皮纸上。 “那我们自己来写故事!” 公主听了这话,兴致勃勃地坐起身,爬到巨龙身边。 “作家要有作家的样子,首先…”巨龙四处张望,“我要有一副眼镜。” 公主点点头,跑去厨房捣鼓了一阵子,过了会儿,手上拿着被小树枝并排串在一起的两串洋葱圈。 “呐,你一副,我一副。” 说完像模像样地拿着洋葱圈架到自己鼻子上,然后站起身子垫着脚,把另外一副架到了巨龙的鼻子上。 “咳咳,好,那从开头开始写。” 巨龙想装作知名学者的样子咬着笔思考,结果刚一咬笔杆,就听到“啪嗒”一声。 公主疑惑地抬头,巨龙尴尬地把断在嘴里的小半段铅笔尾巴吐了出来。 “继续继续。从前…有位花美男…” 公主打断巨龙,“不要花美男,要我们自己的故事!” 巨龙老脸一红,“这花美男…是我…”巨龙想了想,“那改一下好了。” “从前有位花美龙,他住在森林里,每天七点起床,八点吃饭,九点做操…” “停停停,这太流水账啦!” 公主不大满意,站起身,走到巨龙爪边,抱过那只大铅笔。 “故事要跌宕起伏才有意思。” 公主抱着大铅笔费劲儿地开始写。 “花美龙有天外出,碰上邻国大仗,战火纷飞,花美龙在犹豫着要不要前去劝劝架时,突然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香味,那是他最爱的牛肉派的味道。于是他扇着翅膀顺着香味飞了过去。到了一看,一位可爱娇俏的小姑娘正准备吃牛肉派。” 公主骄傲地问巨龙,“你知道这说明什么么?” 巨龙想了想,“说明我见死不救,有难不帮?” 公主瞪了一眼巨龙,“说明我做的牛肉派真的很香!” “花美龙因为牛肉饼认识了这位小姑娘。小姑娘是邻国的公主。父王让她带着牛肉派出来野炊,就这么遇到了花美龙。小姑娘很友好,见到花美龙后她并没有感到害怕,反倒问他‘要不要吃吃我的牛肉派呀?’花美龙点头…” 巨龙不满意地摇摇头,“这看着我也太爱吃了。我来写我来写。” 公主把自己的牛肉派手艺写出来后就很满意了,于是把笔还给了巨龙,重新爬回巨龙背上。 “花美龙和牛肉派的香味展开了生死搏斗,但最终不敌对方,还是败给了香喷喷的牛肉派和公主可爱的笑。输了的花美龙因为受了公主牛肉派的恩情,于是便帮助邻国打败了入侵的坏人们。公主也对帅气的花美龙倾了心。” 公主脸红着在龙背上抗议,“我才没有好吧!” 巨龙假装自己没听到,摇头晃脑继续写。 “公主跟着花美龙回到了他的城堡。公主每天会给他做牛肉派吃,他也时不时会载着公主去别的森林里野炊,或者和公主在城堡里打打牌,讲讲童话。” 公主赞同地点点头,“不过他俩好久没有新的童话故事了。” 巨龙点点头,把这句话加了上去。 “你说,为什么童话里巨龙都要被王子打走,公主都要跟着王子回家呢?” 公主问。 “大概因为作者都是王子吧。” 公主点头觉得有道理。 “故事差不多要结尾啦。” 巨龙拿着笔又写下了几句话。 “有天花美龙和公主躺在城堡里。公主说好久没听童话啦,巨龙就给她写了这么一个童话。” 公主想了会儿,“总觉得结尾有些仓促,但先这样吧!我困了,想睡一会儿。” 巨龙点点头,公主从它背上滑了下来,走到床上,巨龙小心翼翼地帮她盖上被子。 “晚安哦,巨龙。” 公主亲了一下巨龙的额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巨龙点点头,走回桌子前,拿起笔又加了几句话。 “这次,巨龙是这篇童话的作者了,所以在这片童话里,公主只是巨龙一人的公主,不会有讨人厌的王子来打扰他们。巨龙会和公主永永远远甜甜蜜蜜地生活在一起。” 作者:是尤米乐啦 来源:微博 番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番一 我在一家餐厅打工,上菜的时候,看见老头正在搭讪一个同龄老太太。 老太太回答他:“那我长得像谁啊?” 老头说,“我老婆。” 我擦,老不正经,真猥琐。 老太太也气到了,说,“你别胡说,我可是有老伴儿的”。 说完起身就走。 老头贼心不死,赶紧挡住老太太,说,“你先别走,听我讲个故事。是我们那个年代的故事。” 出于好奇,老太太坐了下来。 老头说,我有一个发小叫柱子,当年柱子才15岁。 那年代没什么吃的,柱子用弹弓打了一只鸽子,拿回来炖了汤。 结果隔壁村的刘小妹跑过来,慌慌张张,应该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柱子说,大妹子,别着急,先喝口汤吧。 刘小妹喝了口汤,终于镇定了些。 然后她说,你有没有看见我家的鸽子? 柱子吓得一哆嗦,不敢告诉她真相,安慰她说,你别难过,鸽子一定是迷路了,过几天就会回来。 第二天,刘小妹又来了,突然看到天上有一个白色的东西飞过。 小妹惊喜地说,啊,我的鸽子! 柱子说,那是我的白裤衩,被风吹走了。 小妹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了下来。 看着小妹这样,柱子更愧疚了,于是给她烧了个土豆。 接下来的每一天,小妹都会来找她的鸽子,柱子每次都会做点吃的安抚她,小妹每次都吃得很满足。 柱子开始期待给小妹做饭,他喜欢上了小妹,他就更愧疚了。 有一天,小妹刚进门,就看见柱子站在院子里等她。 柱子兴奋地大喊,小妹,你的鸽子飞回来了! 小妹还没回话,柱子就从身后掏出了一只灰鸽。 小妹说,我的鸽子是白的。 柱子说,这几天太阳多毒啊,准是你的白鸽子被晒黑了。 小妹大喝,你当我傻啊! 柱子只好招了,承认鸽子是被他吃掉的,他愿意补偿她。 小妹说,那你一辈子都给我做饭吧。 于是,他们就开始处对象了。 结婚几年之后,柱子才知道,小妹一直在骗他。 那只鸽子本来就是小妹准备拿来吃的,还没来得及杀,它就飞跑了。小妹喝下那碗汤的时候,就知道那是自己的鸽子,但是柱子的厨艺太好了——后来她每天假装去找鸽子,其实是蹭吃蹭喝,结果喜欢上了柱子。 她假装在等鸽子,其实是在等柱子对她动心。 她等到了。 老头看着老太太,问,我的故事怎么样? 老太太说,听得我都馋了。 老头笑了,说,那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 50年前,我有个工友,叫小高。 他是厂里最厉害的技术员。 他的女朋友叫芳芳。 我们厂一共有五朵金花,芳芳就是第六朵。 小高在第二车间,芳芳在第三车间。 他俩感情特别好,一分钟见不到,都很难熬。 对他们来说,隔着一个车间,都像是异地恋。 小高下定决心要成为车间主任,这样就能自由地穿梭在两个车间之间,就能每时每刻看见芳芳了。 于是小高开始努力上进,经过了很多个日日夜夜,组织上终于看到了他的努力——派他去西北支援建设了。 这下完了,他们真的成了异地恋了。 走的时候,小高让芳芳等他两年,到时候他们就结婚。 结果,小高到了西北,才进职工宿舍呢,就被组织带进沙漠,加入一个保密项目,从此跟外界断了联系。 这一去就是四年。 四年之后,小高一回到职工宿舍,就看到床上堆满了来信,全是芳芳的。 第1封信,“小高同志,我很想你……” 第19封信,“小高同志,我在解放路发现了一家小吃摊,味道特别好,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吃……” 第38封信,“小高同志,为什么你一直不回信,是不是和其他女同志发展出了战斗友谊,我也要去和隔壁车间的小李发展发展……” 第39封信,“小高同志,上一封信是我意气用事了,都是骗你的,我根本没有和小李同志接触。” 小高一封封地拆信,看得又哭又笑,他拿出了最后一封信:“小高同志,我妈给我介绍了对象,如果今年国庆之前,你还不回来,我就得嫁给他了……” 国庆?小高一身冷汗,现在是10月中旬,国庆已经过去两周了。 他立马去赶火车,心急火燎,花了两天时间,才回到老家。 他直接冲到了芳芳家,她不在。 是啊,她都嫁人了。 他失魂落魄地去了芳芳提过的那家小吃摊。 他点了碗面,吃着吃着就哭了起来。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前。 是芳芳,她正微笑地看着他。 后来小高才知道,原来芳芳每天会来这里等他,到国庆那天,小高又没有出现,芳芳发誓,她再也不来这了。 结果她还是来了。 当他们之间只隔了一堵墙的时候,她熬不过一分一秒,当他们之间隔了千山万水的时候,她反而熬过了四年。 她一直等他回来。 她等到了。 老头的故事讲完,老太太点点头,说,真是个好故事,还有吗? 老头接着说,那我讲一对老夫老妻的故事吧,男的叫老吴…… 老吴跟他老伴结婚40年,为了庆祝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儿子给他们报了一个旅行团,去美国玩。 老吴很兴奋,每天都在练英语,老伴埋汰他,练了两星期,就只学了三句话。 他们到了美国,导游带他们到时代广场自由活动。 老吴特别兴奋,见到外国人就招手,嘴里不停说,hello啊!hello啊!你们都hello! 这是老吴学的第一句英语。 他们一路看一路逛,老吴见到什么都问,这个howmuch?那个howmuch? 这是老吴学的第二句英语。 老吴一路上都在卖弄英语,走着走着,却发现老伴不见了。 他吓坏了。 他到处去找,在人来人往的时代广场,一个瘦小的亚洲老头,在高大的外国人中东奔西跑,嘴里喊着陌生的语言,显得特别突兀。 他走遍了他们走过的每个地方。从剧院到广场,从广场到商场。 在一个商场听到争执声,他往前一看,正是老伴。 老伴杵在商场里面,死死抱住一根柱子不撒手,旁边站着几个高壮的保安,正在拉她。 老吴冲上去挡在老伴面前,他很瘦弱,但又很强壮。 老伴紧紧抓着老吴的胳膊,激动地说,老吴!老吴! 老吴对保安怒吼,你们别碰她!mywife!mywife! 这是老吴学的第三句英语。 原来老太太走丢了之后,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商场关门。 保安来清场,她还死抱着柱子不肯走。 老吴又担心又生气,你傻站在这干嘛? 老太太说,我不认识路嘛。我只会傻站着等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 她一直站在原地,这是最笨的等待,也是最执着的信任。 她等到了。 老太太听完故事,心满意足,就跟老头告别,回家了。 我跟老头聊天,这才知道,老头讲的是他和老太太的故事。 故事里的柱子是他,小高是他,老吴也是他。 而刚离开的老太太,叫刘芳芳。 刘小妹是她,芳芳是她,老伴也是她。 她是他的妻子。 他们10多岁的时候在农村相识,到了20来岁,一起进了工厂,后来结了婚,约好了,要牵手走完这一辈子。 但是,老太太爽约了。 三年前,老太患上了老年痴呆,到现在谁也不认识了,她口中一直说的老伴,每天就坐在她面前,她却再也认不出了。 老太太每天都会来这家餐厅,老头就每天来这给她讲故事,讲过去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希望有一天能让老太太想起他。 我小心翼翼地问,万一她一直记不起来呢。 老头说,上半辈子,都是她在等我,下半辈子,换我等她了。 他不知道需要等多久,但他会一直等。 “你长得好像一个人。” 这句话,其实是老太太以前对他说过的。 重逢的那天,他在小摊上吃着面,边吃边哭。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冒出来。 “你长得好像一个人。” 小高抬起头,发现是芳芳。 小高哭得更凶了,哭着说,像谁? 芳芳说,我丈夫。 小高一愣,芳芳接着说,我已经向组织请示过,组织同意我们结婚,明天你就跟我去办手续,不许再跑了。 “你长得好像一个人。” 本来我以为,这是最老套的搭讪,没想到是最深情的告白。 有一天,老太太照常来了,坐下。 我算着时间,老头也差不多该到了,这时,门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他,是一个年轻人,长得跟老头很像,胸前佩戴一朵白花。 他坐在了老太太对面。 年轻人说:“奶奶,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心里一沉。 那个风雨无阻,每天坐在同一个位置,面对同一个人,讲着同样的故事的老头,走了。 他等了好几年,想等她看着自己,露出熟悉的微笑。 他没有等到。 在这个浮躁而快速的时代,我们真的很没有耐心。 泡面需要3分钟,我们嫌太长; 电视剧一集30分钟,我们要快进。 然而我们愿意花三五年,甚至一辈子,去等待一个人。 普鲁斯特在《追忆似水年华》中说,尽管我们知道再无任何希望,我们仍然期待。等待稍稍一点动静,稍稍一点声响。 老太太看着年轻人,她望着他的脸出神,表情困惑。 “小伙子,你长得好像一个人。” 来源网络 二 一个路人从河边走过,手里的奶茶掉进了河里。 河神出现,抱着三杯奶茶问路人:“这三杯奶茶当中哪一杯是你掉的?是这杯芋圆红豆口味的,是这杯焦糖珍珠口味的,还是这杯仙草布丁口味的?” 路人耸耸肩:“我也忘了,刚刚随便买的。” 河神有些懵逼地看着路人,心想这家伙怎么不按套路来啊。 路人想了想:“如果硬要我从中选一杯的话,那我得每杯都尝一口才能知道。” 鉴于河神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好将三杯奶茶都拿给路人尝。 路人每杯尝了一口,指着其中一杯说这是自己掉的,河神无奈地摇摇头:“另外那两杯你尝过了别人也没法喝了,都送你吧。” 然后河神便钻进水里,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同一个路人从河边走过,手里的奶茶又掉进了河里。 河神出现,抱着三杯奶茶问路人:“这三杯奶茶当中哪一杯是你掉的?是这杯燕麦布甸口味的,是这杯红茶拿铁口味的,还是这杯可可芭蕾口味的?” 悄悄说一句,其实河神挺记仇的。 昨天的事让河神隐约感觉自己好像吃了亏,所以今天会忍不住想坑路人一把。 此刻河神心里想的是,要是这个家伙又要拿那套“得都尝尝才能知道是哪杯”的说辞来骗奶茶喝,我就戳穿他的贪心本质,连他原本掉的那杯也不还给他了,哼哼。 结果这回路人立马回答:“我掉的是那杯红茶拿铁口味的。” 因为路人的回答很诚实,河神不仅不能没收他的奶茶,还得按照规定把另外两杯奶茶也送给他。 看着路人抱着三杯奶茶,美滋滋地哼着小曲儿走掉的背影,河神心里好气好气。 第三天,同一个路人又又又从河边走过,手里的奶茶掉进了河里。 河神出现,抱着三杯奶茶问路人:“这三杯奶茶当中哪一杯是你掉的?是这杯黑糖玛奇朵口味的,是这杯椰果奶青口味的,还是这杯抹茶奶盖口味的?” 问这些话时,河神很努力地忍住没笑场,免得泄露了自己的小心机。 因为此刻河神心中想的是:你这个骗奶茶的大骗子,这回可入了我的圈套了,无论你说哪一个,我都有理由没收你的奶茶,呼呼。 没想到路人却摇摇头:“都不是。” 河神很震惊:“你?!” 路人拿出买奶茶的小票:“我买的是乌龙冰淇淋口味的。” 被戳穿小心机的河神脸色大变,气鼓鼓的将自己的三杯奶茶和路人掉的那杯一起往对方怀里一塞,迅速钻进水里躲了起来。 这个路人就是个恶魔!混蛋!我再也不想看到他啦! 但这是河神说不想看到就能不看到的吗? 当然不可能了。 第四天,同一个路人又双叒叕从河边路过。 头一天因为故意设置圈套蒙骗失主、违反河神行业规定被上司碎碎念了的河神钻出水面,一脸暴躁与委屈:“你这家伙还有完没完了!都从我这里骗走多少杯奶茶了!良心不会痛的吗?!” 路人将双手背在身后,笑得一脸狡黠:“但是按你们河神的行业规定,你还是得问我那个问题对吧?” 河神简直白眼都要翻上天。 但行业规矩必须得守,不然又要被上司揪着耳朵念了,河神黑着脸变出三杯奶茶:“这三杯奶茶当中哪一杯是你掉的?是这杯原味的,是这杯原味的,还是这杯原味的?” 路人眨眨眼:“这三杯不都一样吗?” “哼!”河神傲娇地梗着脖子,“反正就这三杯,你爱选不选!” 路人收敛了脸上笑意,似乎在认真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才随意看着其中一杯说:“这杯是我掉的。” “啊哈哈哈哈哈!”河神得意大笑起来,熟练说起了日常台词,“不是这杯,你选错了!你这个贪心的家伙,我不仅不会把另外两杯奶茶给你,我还要没收你本来掉的那杯,你本来掉的那杯是……嗯……呃……啊咧?” 路人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笑眯眯地举起两杯原味奶茶:“我的奶茶今天根本就没掉进河里呀。”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尴尬到河神抱着的三杯成了精的奶茶都看不下去了,接连“扑通”跳进河里,溜了溜了。 而河神脸色涨得通红,嘴巴闭得紧紧的,一声不吭。 好像只要一开口,就会忍不住气到哭那样。 “好啦好啦。”路人换成安抚的语气,甚至还腾出手来摸了摸河神的头,“我只是觉得逗你很好玩,不是故意要骗你奶茶喝的,因为……你给我的奶茶味道实在不怎样啊。” 河神凶巴巴地瞪了路人一眼。 同时又有点心虚。 自己变出来的奶茶,味道真的很糟糕吗? 可这不能怪河神,毕竟河神自己也从来没喝过奶茶。那些用法力变出的奶茶都是工作道具,按照行业规矩,只能拿来送人或者销毁,身为河神是不能喝的。 “看来我猜对了,你没喝过真正的好奶茶。”路人拿着两杯奶茶在河堤上坐下,抬头看向河神,“那简直太可惜了,你一定得把这个遗憾弥补起来。” 河神愣愣地看着路人朝自己递来的那杯奶茶。 “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好喝的奶茶了。”路人满脸都是轻松的笑意。“朋友,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坐下来一起喝杯奶茶吗?” 河神盯着那杯奶茶,脑子里不禁浮现出在过往许多日子里,自己曾看到许许多多凡人拿着奶茶一脸幸福地从河边走过。 他们喝奶茶时的模样,看起来真的好快活。 那么奶茶这种东西……应该是真的很好喝吧? 日积月累的好奇心疯狂涌了上来,河神没能管住自己的手,不仅接过奶茶,还很自觉地凑到路人旁边坐下,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 哇,真甜,真好喝。 此时此刻,和煦的春风从河神与路人身边拂过,河水缓缓流淌,整条河道仿佛都开始散出淡淡的奶茶香气,那么愉快,那么惬意。 河神突然就不气了,甚至还有点小开心。 毕竟,这世上有什么烦恼是一杯好喝的奶茶也解决不了的呢? 来源:林朵/知乎 整理发布 侵删致歉 番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番一 小熊邮递员 冬日雪天,饥寒交迫的小熊寻找着食物。 它来到一个废弃的邮箱前。 又冷又饿的小熊挪开已经倒下的生锈邮递员雕塑,自己蹲坐在邮箱旁。 它觉得自己和这个不会再有人使用的邮箱一样,没有再存在下去的价值了。 在小熊没有察觉的时候,有个捧着暖呼呼炒栗子的男孩子走了过来。 男孩子低头看着大气都不敢出的小熊:“咦?这是新的邮递员吗?好可爱啊!” 他圆溜溜的眼睛在小熊头顶绕了一圈,把自己的帽子随手盖在它头顶,踮起脚尖往邮箱里塞了一封信。 丢信件的时候,他手里的几颗炒栗子也掉了进去。 人类男孩离开了,饿极了的小熊想掏栗子掏不出来,索性直接端着邮箱回去。 它砸开邮箱,取出栗子。 那封信被丢到了一边。 直到吃完那几颗栗子,小熊摸到自己头顶的帽子,才做贼心虚地看着那封信。 明天还回去好了。 第二天,小熊鬼鬼祟祟地带着信回到原地,却只看到了一辆满载家具的货车。 小男孩搬家了。 小熊等了很久,再也没见过他。 某天,小熊终于忍不住,偷偷拆开信看了看。 “to:初冬 你还好吗? 这是我第一次写信,有点紧张。 你现在有了喜欢的人吗? 妈妈说,感情是会变的。现在我很喜欢你,希望十年后,我仍喜欢你。” 好像是他很喜欢的人呀。 可是那个邮箱早早就废弃掉了,永远不会有邮递员来收信,更不会有人回信。 收不到回信也太可怜了。 小熊想起那个小男孩的笑眼,捧着那封信做了一个决定。 它决定等找到那个男孩子后,自己伪装成初冬,给他回一封信。 毕竟他夸自己可爱了!可不能让他失望。 熬过去冬天,日子就变得好过起来。 小熊学习了很久如何伪装成人类,才离开了森林。 它戴着帽子,怀揣那封信,去寻找那个寄出信的男孩子。 小熊心想:我是他专属的邮递员啦。 十年一晃而过,小熊邮递员终于找到了长大后的男孩子,听到有人叫他陆先生。 小熊邮递员冒着小雪匆匆忙忙准备好信,骑着单车拦住他:“陆先生,给你的信。” 陆先生:“谁给的?” 小熊邮递员有点紧张,压低了自己的帽子:“初冬。” 陆先生很诧异:“什么?” 小熊邮递员提醒:“十年前,你搬家之前寄给他的信。” 他笑了:“邮递员先生,你知不知道我叫什么?” 小熊邮递员欲盖弥彰:“那个……陆嘛……” 陆先生说:“初冬,我叫陆初冬。” 那封信,是陆初冬搬家之前写给十年之后的自己的。 他本来想近些日子回趟老家取出那封信,却因为某些事情耽搁了。 没想到今天,邮递员突然送来了并不应该存在的“回信”? 陆初冬看着这个紧张的邮递员,当着他的面拆开了快递:“所以,这是谁写给我的回信呢?” 小熊邮递员哀嚎:“不要拆!” 但已经来不及了。 几粒圆滚滚的炒栗子和一张薄薄的纸掉了出来。 纸上是小熊歪歪扭扭的字。 “这里是,初冬的回信。” “给你吃糖炒栗子。” 小熊邮递员垂头丧气:“对不起,这是小熊的回信。请拒收吧。” 陆初冬认出了它就是那只可爱小熊,蹲下身捡起那几粒炒栗子:“为什么要拒收?” “这是可爱的回信。” “也是可爱的回信。” cr:患者阿离 二 1 少女的爹娘都不是善茬,她爹虎背熊腰,剃个光头,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但对女儿妻子绝对称得上百依百顺。 真正恐怖的是她娘,她娘当年乃是魔教的圣女,在江湖上闯下了赫赫威名,直到嫁给她爹才退隐江湖。 她娘当年似乎在正道人士手下吃过苦头,动辄便对少女灌输反社会反武林思想,尤其对和尚道士之流诋毁有加,恨不能赶尽杀绝的样子。 所以作为本届魔教圣女的少女踏入江湖那天,决定先找家寺庙干一票大的。 2 少女来到一座颇负盛名的寺庙门前,佯装受伤求助。老方丈见是个柔弱少女,眉头紧皱,竟在救与不救间犹豫不定。 “娘说的果然没错,什么狗屁正派人士!连弱女子也不敢相救?”少女面上楚楚可怜,心里却正腹诽着。 正当老方丈犹豫难定时,他身后探出个小光头,“师父,你为啥不帮女施主?咱寺里又不是没空房,遇难不救,这可不是您教我的阿?” “这”老方丈额头冒出了汗,“你说的倒也没错不过女施主,等你伤好了还请尽快离去,毕竟佛门净地住个俗家女子,总归有些不妥。” 少女面带感激谢过,由小和尚搀扶着进了寺。 3 少女身上藏有一包毒药,无色无味,是魔教至宝,就等混熟了后给众僧下毒。 平日里,小和尚负责照顾少女,熬药,煮粥,打扫卫生,甚至去很远的镇子买糖葫芦回来,无论少女提出如何无理的要求,小和尚都会点头答应,仔细办好。 长久下来,少女倒也有点感动,暗自决定可以先饶小和尚一命。 月余过去,两人感情逐渐深厚,这天,少女旁敲侧击,问看着挺仁慈的老方丈,当天为什么不想就自己? 小和尚挠头道,“你不要怪师父,师父是为我好,他叫我此生不动情,不入世,勿沦苦海,所以见了你一个女孩,是怕我不慎动情,沉沦苦海。” “为什么只对你这么严格?”少女替小和尚打抱不平。 “师父说,近年寺里要出一尊佛陀,而我就是。”小和尚端着药,傻笑呵呵地说,“听师父的意思,我是生来六根清净,余生不入苦海的佛子,等修行满了,就是立地成佛,能在庙里立个像呢。” 少女听了一愣,不知为何有些失落。 4 夜里,少女辗转反侧,终于做出了决定。 她打理行囊,将毒药深深藏起,心里对娘亲说了好多个对不起,毕竟自己心太软啦,不愿意宰了这些臭和尚。 何况,自己好像爱上了那个小和尚呢。 小和尚,我要走啦,本圣女心地善良,就不耽误你成佛啦。 不过等你成佛了,可一定不要忘了我,我还会回来吩咐你给我做事的! 少女嘴角带笑独自走出寺庙,一跨出门,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她站在寺外好久,终于返身直奔小和尚的房间,她粗鲁推开门,直接对着黑漆漆地屋子说道,“喂,你跟不跟我走?” 睡眼惺忪的小和尚裹紧自己的小被子,看着月光下眼角带泪的少女,不知所措,哆哆嗦嗦说,“阿阿弥陀佛?” “去你的阿弥陀佛!成你的佛去吧!我永远都不会再来找你了!”少女看着他又傻又楞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这次真是义无反顾的冲出了寺庙。 少女离开寺庙后不久,寺中有缕佛光冲入天际,老方丈在房里看着那缕消失不见的佛光,苦笑说,“罢了,那就再等二十年。” 5 少女走在夜路上,越想越气,眼泪又淌下来了,她连擦也懒得擦,只顾赌气向前走。 走了一阵后,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回头,一个小光头已经挡在了她身前。 “你干什么来了?”少女看着满头大汗的小和尚,又心软又欣喜,但仍然讥笑道,“高僧您可是要成佛的人呢,不要跟我这种凡间女子纠缠不清了,否则便是沉沦苦海呐。” 小和尚看着嘴上不饶人,脸上却哭得跟小花猫一样的少女,轻轻说,“不成佛了。”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小和尚说出这句话,憋得满脸通红,转过身,偷偷看了眼纸条,又对少女背着手说道:“只要你在,那那就就算苦海没有彼岸,贫僧也敢同你扬帆。” 少女愣愣地听他说完,又气又笑,拉过他的手,杏目圆睁,“这话能是你说的吗!把纸条拿出来!” 她抢过纸条,看着上面的字迹,敲了下小光头笑道,“明明是义无反顾的一句话,让你背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没办法,我只记得这句话嘛”小和尚揉揉头,傻笑道。 皎洁的月光中,两人身影渐行渐远。 “喂,你就这么跟我跑了,不怕你老师父气死阿。” “其实也不怕,主要是二十年前吧,寺里也有个能成佛的武僧,结果没成佛,反倒跟一个女人成亲了,这不轮到我了。”小和尚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我也跑了,只能让师父接着等啦。” “原来以前还发生过这种事,那这话就是武僧对那个女人说的了?” “当然了,听师兄们说,那个女人好像还是当年的魔教圣女呢。” 来源:吞茶嚼花/知乎 侵删致歉 三 小兔子有一只玩的很好的青梅竹马狮子。 小兔子记得他们俩相遇的第一天,她还没怎么学会跳,跳的东倒西歪的。 她摔倒了很多次,再到一个下坡的时候,一个不小心,骨碌骨碌滚了下去。 眼瞅着就要掉到坡底了,小兔子闭着眼睛准备迎接大地重重的一击。 接过她掉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 那东西,柔软的让小兔子想到了天上飘着的白云。 “哎哟”。 那东西小声叫了一下,把小兔子吓得一个激灵站起来。 “对…对不起…我跳的不熟练摔倒了你身上。” 小兔子慌忙鞠躬。 “没事的,不疼不疼。” 那动物安慰她。 小兔子一抬头,赫然发现自己面前躺了一只小狮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尖叫出声,自己怎么偏偏撞到了一只狮子身上!这下自己完蛋了! “你叫什么?” 小狮子歪头看着她。 “你…你是狮子对不对!” 小狮子看她害怕的直发抖,安慰她 “不是,我是一只猫。” 小兔子愣了一下,“那…那你学声猫叫” 小狮子为难地皱皱眉头,“喵…” 这血盆大口,哪里是猫嘛! 小兔子被吓得,都得更厉害了。 “你…你不要怕嘛”,小狮子轻声安慰到。 “我真的不吃兔子的。” 小兔子眼泪汪汪抬起头,“你确定?” 小狮子点点头,“确定。” 后来他们两个就成了朋友。 和狮子做朋友后,森林里再也没人敢欺负小兔子了。 小狮子没事的时候,就喜欢驮着小兔子在森林里转悠,听小兔子在自己耳边说着身边发生的事情。 小狮子和小兔子一起长大了,变成了兔子小姐和狮子先生。 狮子先生接替了老虎爷爷的职位,成为森林里新一代的王。 他在外面总是很威风,一声吼叫就能让其他动物都乖乖听他的话。 小动物们都觉得狮子先生很帅,森林里对狮子先生的赞赏也越来越多。 那日兔子小姐枕在狮子先生的身上,看着森林日报的头条就是宣传狮子先生的文章。 报纸上,狮子先生威风凛凛地站在山崖上,看着既帅气又潇洒。 “你好帅啊狮子先生。” 兔子小姐转头看着他,红红的眼睛里一闪一闪全是小星星。 狮子先生很受用地点点头。 “可是你在外面都有写凶巴巴的,我看多了,也会觉得你是一只很凶的狮子。” 兔子小姐又有写委屈巴巴地坐下来了。 “我真的不凶的!” 狮子先生努力解释,“那都是工作需要!” 兔子小姐看他有些着急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决定再逗逗他。 “那…那你怎么证明你不凶呢” 狮子先生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 “喵” 来源:微博/是尤米乐啦 四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父母很脆弱? 有人回答:看到父母的第一根白发,父母掉落的第一颗牙齿,父母越来越浑浊的双眼。 有人回答:上楼梯时落在我后面,气喘吁吁。 有人说:我以前很怕他,有次我声音比他大,父亲居然用很害怕的眼神看着我。 父母老了,他们的脆弱反而赤裸裸地呈现出来,被我们一眼识破。还记得他们对你说的这些话吗? “我不爱吃。”、“我不累。”、“多大点事,没事有我呢。”、“我们在家很好,你在外边好好工作,别惦念。”我想这也是为人父母们,最爱说的谎言吧。 父母对子女撒谎是为了掩藏内心的苦难,是他们用谎言温暖了你的世界。只是我们小时候都不懂,等长大了,才发现这些都是谎言。 你可在他们转身的时候发现了他们的脆弱? 高圆圆曾在《我,39》中回忆母亲,她说母亲是个不善交际,柔弱的人,她一直以为母亲需要大家的照顾。 直到姥姥病逝的那段日子,颠覆了她对母亲的认识,那么柔弱的一个人,竟也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高圆圆说,以前一直以为母亲在扮演被人照顾的角色,直到自己照顾母亲时才体会到,母亲在以她的方式在照顾着家人。 她和母亲一样不擅长交际,当她硬着头皮去和医护人员打交道时,她想起了内向的母亲,想起了母亲当时的脆弱。 恍然大悟,原来这么多年,她一直活在这个柔弱的母亲的羽翼之下。 直到母亲离世,高圆圆才发现了母亲的故作坚强。可是这背后的脆弱,直到他们不能再庇护我们时才被看到。 诗人恩扎拖千说:“有一种人很伟大,把一生的精力都奉献于子女,而我们只是亲切的叫了一声父母,实际上所能还给他们的少之又少。” 就像青春年少时,我们只顾自己追求诗和远方,而不去看父母的辛劳和疲惫,穆然回首,发现父母已经老去,此时再看他们,满身皆是风雨留下的痕迹。 他们把苦难、脆弱、不堪砌成一堵堵墙为我们遮风挡雨,我们岁月静好,他们风雨兼程,当有一天他们不在了,我们才看清:父母的强大正是他们的脆弱。 在《一个女人的史诗》里面,主人公小菲的母亲,极其骄傲要强,不管日子多么清苦,出门的时候头发一丝不乱,旗袍上连个褶子都没有,正值全国饥荒,家里变卖了所有的东西,唯独那两个红木柜子不能动,因为在母亲眼里它们象征着体面。 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老太太整天乐呵呵的说没事有我呢,小菲天真的相信母亲,看到母亲每天都能做出虽然简单但很可口的饭菜,竟没有一丝怀疑。 直到母亲突然离世,镇上靠贩大烟致富的伍老板娘上门讨债,小菲才知道,母亲背着她借了一屁股债,钱都不是重要的,小菲想,她的母亲是怎么张口向这样一个人借钱的。 她是那么要强啊,是宁愿饿死也不远别人低看一眼的母亲,为了儿女放下身段,丢弃脸面,一想到母亲是如何开的口,小菲的心就绞的生疼。 没有了母亲的庇护,小菲扛过来母亲的重担,才发现了母亲的脆弱和不堪:她的无力和绝望无处安放,只有自己咬牙死撑。 的确,父母就像是我们的背锅侠,把本属于你的磨难偷偷的强加在自己肩上,这是他们的信仰:只要有我在,我的孩子就会过得轻松点。 我们已经习惯了父母的坚强,习惯依赖他们,直到自己慢慢长大,才明白,生活最不缺的就是磨难,没有人会被命运额外眷顾,如果我们活得格外轻松顺遂,那一定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三毛曾这样回忆自己的母亲:“我知道,只要我活一天,她便不肯委屈我一秒。” 也许世间每一位父母都是如此。 来源:知乎 作者:彬彬棒 番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番一 你认为人性最大的恶是什么? 前几天晚上和朋友开黑排位,遇见对面一个自瞄外挂,我们头被打爆,气得不行,于是打字发公屏骂,并让对方的队友也配合举报一下。 对方的队友没说话,那把我们输了,开黑的语音里充斥着叫骂声,说开挂的人真该司马之类,还说对面的其他人也是傻逼,就不愿意帮忙举报一下吗,言谈中充满正义感。 然而,下一把,那位外挂和我们匹到了一起。 语音里忽然就沉默了,选英雄时,几个人都让着那个外挂先选,他们似乎都忘记了,上一把曾经骂过对方。等对面发公屏骂过来的时候,我们也没有人说话。 于是我又举报了一次,这次,还没打完外挂就掉线了,我们又输了一波分,等我告诉朋友说是我举报的时候,他问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看,我们总是这样。 我们唾弃开挂的行为,但当你的队友是个外挂时,你又突然事不关己,暗喜自己这局稳赢,看看对方可不可组队。 我们唾弃纹身的社会大哥,但你恰好认识了一个能够罩着你的地头蛇,你走路带风,在这一片自己不会受欺负了。 我们唾弃贪官污吏,但给你一个走后门的机会,你看着那些为了一件公务来来回回奔波的人,觉得自己何其幸运。 你身边有多少人走了后门,然后开心的跟你分享自己办事真快? 你身边有多少件相同潜规则事件,但最后对方过的确实很不错? 我们唾弃作弊,但给你一个优秀大学的无漏洞作弊机会,比你的烂三本好了不只一百倍,你会把它曝光给媒体吗? 我们唾弃百度,但若让你成为李彦宏,你看到黑心钱来的竟能这么快,只要昧著良心,就可以让公司多几百万笔收入,你做是不做? 我们唾弃高校潜规则,但若让你成为那个教授,你看到那么多女孩自愿的给你献身,而身边的其他同龄教授也在做着一样的事情甚至比你更过分,你去是不去? 我们唾弃闭关锁国,关闭外网。但若让你成为领导者,你看着那么多曾经的敏感内容,看着这可能会触发一次空前的危机,你关,是不关? 我们唾弃社交软件撤热搜屏蔽事件,但让你成为老板,你被几个两句话就能压死你的人命令之后,你在未来的钱途和正义之间,会选哪个? 人们愤怒的不是不公的制度本身,而是他们没有在不公的制度中成为受益者。 所以人们只有在自身受到侵犯时才会喊出不公平和自由的口号。 却从来不曾想过, 这些丑恶腐朽的始作俑者们,是谁。 没有一滴雨会认为是自己造成了洪灾。 来源:知乎 作者:阿潘馆长 二 你有见过哪些父母到你的教育? 1 前些日子大儿子发现,爸爸每天下班到家后第一件事是亲吻妈妈,于是模仿照做。 先生告诉他,可以亲妈妈的脸,但不能亲嘴巴。孩子问为什么啊? 先生说,因为嘴巴是只有伴侣才能亲的部位。 孩子马上问什么是伴侣。 先生斟酌一下,慢慢地说:等你长大点,会遇上非常非常喜欢的女孩或者男孩,她或者他也非常非常喜欢你,她或者他就是你的伴侣。 孩子听完一大堆she和he有点发愣,挠了挠头跑开了。 稍后我埋怨先生,解释得那么复杂有必要吗,直接用统称不就好了吗? 他理直气壮地说:因为两种可能性都有啊。我想让他理解,异性恋,同性恋,都是正常而天然的选择,无论他是哪一种,我们都会一如既往地爱他。 我说:话是没错,但毕竟澳洲的同性婚姻都合法化了,这些性观念问题,由将来的学校和社会媒体教给他就好了。他这么小的年纪就讲这个,感觉怪尴尬的… 先生饱含深意地说:法律是一回事,观念是另一回事。也许我们的孩子不是弱势者,但他身边的同学朋友总有人会是。而我们用爱与平等的观念来从小滋养孩子,他长大后,才会用同样的态度对待别人。 毕竟,我们不只是我们孩子的守护者,也是世界上所有孩子的守护者啊。 我:感动一秒钟 2 结婚五周年,我送给我先生一款智能手表,防水计步,几百块钱的那种。 晚上先生帮大儿子洗澡时,四岁的儿子指着他手腕问:爸爸,这是什么? 先生说:这是我的新手表,好看吗? 儿子点点头说:好看! 先生开心地说:我也觉得很好看,很喜欢。因为是妈妈送给爸爸的。 儿子又问:为什么妈妈送你礼物啊?是爸爸在过生日吗? 先生想了想,笑着说:不是过生日,是庆祝爱的纪念日。妈妈爱爸爸,就像爱你,爱弟弟一样。当一个人出于爱送给你礼物时,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礼物! 3 我和先生参加了一个慈善机构,每月固定给东南亚贫困儿童捐款,改善生活状况和教育资源之类的。钱数不多,重在细水长流。 有一次收到了受帮助儿童寄来的感谢明信片,恰好被儿子看到询问,我就用简单的话给他解释一下。 儿子听后对我表示:我也要帮助小朋友,我也要捐款,让他们喝干净水,玩玩具,看故事书。 我本来想说,你有这想法很好,但你太小了,帮不上忙。 然后我先生居然点头说:好啊,但你要捐自己的钱才行。你有钱吗? 儿子一脸懵逼表示没有。 先生琢磨了一会儿,郑重地说:这样吧,我每周给院子割草时,你帮我拔杂草,作为工作的报酬,我每次给你一枚硬币。这样你就有钱了。 儿子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挺高兴的。 先生又说:你存够了十枚硬币,就给交给我,我替你捐出去一半,剩下的你留下,可以买超人蛋,也可以去骑投币旋转木马,都随你自己安排,怎么样? 儿子更开心了,连连点头。 现在已经赚了七块钱了,存放在糖果盒里。 来源:知乎/桃酥的梦 三 万圣节前夜是小女巫最繁忙的时刻之一。 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潜入人群中,偷偷施魔法,将装扮成女巫的人们帽子掀掉。 如果有人类用发卡固定住了帽子,小女巫就只能咬牙使出最后的绝招——引诱人类弯腰,再跳起来一把击落对方的女巫帽。 人们只以为这些是意外,全然不知这是小女巫的坏心眼作祟。 骄纵的小女巫骑在扫帚上:“哼,今晚的女巫,只能有一个。” 外面正在过万圣夜。小男孩把捡来的半个南瓜放到一边,透过木门缝隙眼巴巴向外看。热热闹闹的。 刚刚被小男孩从一位暴躁人类脚下救起的小黑猫正蹲在一边,警惕地看着他的动作。 小男孩走回床边,从床底拉出一个盒子,里面有他前几天刚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橘红色长卷发,还有一堆别的东西。 小黑猫好奇探头看了看,又抬着头十分不屑地走开了。 小男孩有点紧张。 他是个沉默自卑的孩子,以前都只是透过门缝看别人在玩。 这即将是他第一次在万圣夜出门玩,要装扮成他最喜欢的女巫模样。 小男孩穿戴好所有的道具,鼓足勇气走出房间,小黑猫也跟上了。 小男孩怕它被踩到,蹲下身把小黑猫抱起来放在肩膀上。 小黑猫扑腾着坐好,爪爪差一点把小男孩的女巫帽抓下来。 小男孩丝毫不觉。 他兴奋又紧张地穿梭在人流之中。 人们对他打招呼:“嗨,小女巫。” 也对小黑猫打招呼:“嗨,小女巫的猫。” 小男孩小声祈祷着。 夜色再漫长一点吧。 不然他们就要发现女巫的尖帽子是黑色的纸叠成的,长长的黑袍子是废旧的床帘,连随身携带的扫帚都破破烂烂。 就在太阳升起前,让我做一夜限定女巫吧。 等月亮升至最高,街上的人三三两两散去。 小男孩也回到了家。 自制的“女巫帽”还顶在头上,小男孩已经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月色透过窗户照进简陋的房间。 小黑猫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变成了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女巫模样。 “我说过,今晚的女巫,只能有一个。” 小女巫蹲下身,把小男孩头顶的纸帽换成自己的女巫帽。 “所以万圣节快乐。”小女巫皱皱鼻子,变回了一只舔爪爪的小黑猫。 “喵。” cr:患者阿离 三 1 传说偏僻的礁石后会有美人鱼出现,他便天天去那里等。 终于有一天,他看到了那个金黄色头发的,蓝眼睛有着漂亮鱼尾的小美人鱼一 从此以后,他便总会去和美人鱼聊聊天,讲一些小美人鱼不懂的东西。 这天讲的是《海的女儿》,里面的美人鱼化为了泡 他合上书,对小美人鱼说: 小美人鱼若有所思: 他想了想,点头: 小美人鱼趴在礁石上,吐出一个超级大的泡泡,然后轻轻一戳。 这个泡泡摇摇晃晃地飞到他面前,碰了一下他的嘴角啪一得一声破掉了。 小美人鱼跃进海里,蓝眼睛定定地望着他: 2 听说附近搬来了一个人类,小动物们变成长着各式各样耳朵和尾巴的人形去送礼物。 一个头发凌乱的刚睡醒的年轻人走了出来,看见他们有一丝惊讶。 说明来意后,小妖怪们排着队送起了礼物。 花栗鼠打了个饱嗝,把自己吃得剩半个的向日葵瓜子盘顶在头上递给了他。 尖耳朵的狐狸拿出一个鸟蛋,但在看见寻蛋而来的鹰爸爸时弃蛋而逃。 排队的时间太长,小仓鼠法力用尽,变回了原形。捧着花生太累了,他刚把花生藏在了脸颊里,就被追打狐狸的鹰爸爸不小心踩了一脚。 年轻人将趴在地上的它捧起来,笑看问: 小仓鼠刚刚不小心将花生吞了下去,它慌乱地用小爪子指指自己的脸颊,又指指自己的肚皮,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那年轻人揉揉它的脸,将呆住了的它放到了自己肩膀上: ——微博@患者阿离 四 1早睡早起的小猪猪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在那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有一座一望无际的大森林。 在大森林里,生活着三只小猪,他们分别是大猪、二猪还有一只叫什么呢 老三叫小猪猪。 他们三个中,大猪很邋遢,不洗脸不刷牙,每天一到了晚上就躺在床上,一边抽烟一边玩手机,刷b站刷知乎熬到2、3点钟才睡觉。 二猪喜欢泡夜店,在动次打次下不能自拔,经常一high到天亮。 小猪猪呢,每天都会在做完作业之后,早早的上床休息,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有一天,大森林中的邪恶势力黄鼠狼黑帮决定拓展业务,他们思来想去,决定要贩卖猪口。 因为猪好吃晚睡,所以他们夜里寻着灯光,找到了大猪,然后破门而入抓走了大猪。 随后当他们去夜店庆功的时候,碰见了在舞台上蹦迪的二猪,又在夜店的卫生间里绑架了二猪。 但是他们始终也没有抓到小猪猪,因为小猪猪早睡早起,他们根本筛选不到小猪猪。 大猪被卖去了东南亚大森林里伐木,望着堆积如山的木材大猪非常绝望,在深山中逃不掉。 二猪被卖去远洋捕鱼,只能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偷偷流泪。 只有早睡早起的小猪猪最后因为学习成绩优异,考到了大森林二级建造师证书,成为了一只社会主义好猪。 多年以后,直到黄鼠狼黑帮落网,大猪和二猪才被解救回来,但是他们的猪生却完全被改变了。 所以亲爱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像小猪猪一样早睡早起啊? 喂? 晚安,嘟…… 来源:有风不骑车/知乎 五 小兔子生病了,森林里的小动物都很关心她。经过党支部一天一夜的商讨,大家决定为小兔子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party。 小老虎早就想去看望小兔子啦,可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这天,他起了个大早,偷偷穿上虎爸爸就任森林警察时的西装,戴上虎哥哥友情赞助的大大大墨镜,临出门前,又用ysl斩兔色口红把额头上的王字描了三七二十一遍。 提着胡萝卜大礼包,小老虎兴冲冲地跑向兔子家,却在门口被山羊大叔拦下了。 “你的名字?“山羊大叔面无表情。 “大老虎!“ “你不可以进去,老虎都是凶凶的,吓到小兔子怎么办?“ 小老虎打滚,摇尾巴,学猫叫,使尽了全身解数,可山羊大叔还是不为所动。 小老虎灰溜溜地从地上爬起来,把胡萝卜大礼包轻轻的放在门口,打算转身离开。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又悄悄地站到了队伍的最后。 “你的名字?“山羊大叔的声音懒洋洋的,连头都不抬。 “小脑斧“他瓮声瓮气的说。 来源:网络 番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番一 甜蜜冠军 糖果王国一年一度的甜味大赛即将开赛,太妃糖小姐也终于下定决心,第一次报了名。 之前许多届比赛她都没有参加,不是因为对自己的甜味实力没自信,而是碍于比赛规则实在太过奇特。 这场比赛是没有固定评委的,根据大赛规则,每个参赛选手需要自带一名专属评委。 糖果王国的居民都有靠碰触对方感知其甜味值的特殊能力,正式比赛的时候,只需由评委碰触一下参赛选手,再将感应值上报给大赛组委会,感应值最高的选手就能获得糖果王国的无上荣耀,成为本次大赛的冠军。 不用担心谁会作弊谎报,糖果们在感应值这件事上是没法说谎的。 但要说评选规则有没有不合理的地方,当然也有,那就是对单身狗很不友好。 因为当评委碰触选手时,心中感应到的甜味值不仅仅是对方本身的甜味,多多少少还会捎带些两人关系的甜蜜度,也就是说如果选手和评委本身是一对情侣,两人间的关系越甜蜜,在比赛中就越占便宜。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看看历年的冠军选手吧,绝大多数都和评委是情侣档。 单身糖果们一直在对此提出抗议,但大赛组委会始终坚持“糖果的甜蜜滋味永远脱离不了吃糖人的心情本身”这个古老原则,坚决不肯修改比赛规则,这也导致如今的比赛简直像个秀恩爱大赛,几乎快要闪瞎单身狗们的眼睛。 也正因如此,即便太妃糖小姐对自身的甜味实力很自信,架不住她从来没有正儿八经谈过恋爱,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专属评委,也就没法报名参赛。 那今年的她是找到恋爱对象当专属评委了吗? 并没有。 太妃糖小姐找的评委搭档是巧克力先生,对方是她认识多年的老友,一位温柔又有点腼腆的好先生。听说太妃糖小姐想找自己搭伴参赛,巧克力先生突然脸红了:“那不是情侣参加才能获胜的比赛吗……” “别担心,以前也有单身糖果获得冠军的例子,这些年我都有努力积累自己的甜味值,你难道还不相信我的实力吗?”爽朗的太妃糖小姐打断了巧克力先生的话,信心满满地拍拍他的肩头,“而且,我就不信我俩这么多年的深厚友情会比不过那些情侣间的恋情!” “那……那好吧。”巧克力先生答应了比赛的事,心情有些复杂。 其实这些年来他一直暗恋着太妃糖小姐,却老也鼓不起勇气告白。他害怕要是对方不接受,那就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 刚开始听到太妃糖小姐要找自己搭档参赛的时候,巧克力先生心头涌起了巨大的希望,心想她是不是在暗示想与自己成为恋人呢? 事实上,他差点儿就要一时冲动向太妃糖小姐表明心迹了。 可太妃糖小姐又说两人间的情谊是“深厚友情”,这直接给巧克力先生的念想判了死刑,他只能把想说的话赶紧咽了下去。 其实巧克力先生本来也挺甜的,但那些咽下去的话却无法自控地发酵出了一点酸涩。 当然敦厚的巧克力先生不会把这些难过表露出来,他知道成为甜味大赛冠军是太妃糖小姐多年的梦想,这些年为了能在比赛中取胜她也付出了很多努力,他不愿意在这紧要关头拿自己的事去影响太妃糖小姐的心情。 希望你能梦想成真。巧克力先生默默地想。我永远都支持你。 很快就到了正式比赛的那天,太妃糖小姐和巧克力先生一起站在初赛赛场上,心情既期待又忐忑。 整个赛场上,似乎只有他们这一对糖果的关系只是朋友而不是情侣呢。 在大赛组委会正式发出比赛指令的那一刻,周围的参赛者和各自的搭档评委都亲密地拥抱亲吻起来——虽说糖果之间无论触碰哪里都能感应到对方的甜味值,但据说用亲吻方式尝到的甜味值最容易爆表。 看着周围情侣们的卿卿我我,连大咧咧的太妃糖小姐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她讪讪地看向巧克力先生:“呃,那我们……” 反而是一贯腼腆的巧克力先生更淡定,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太妃糖小姐的指尖。 “这样就可以了。”他微笑着鼓励道。“你要相信自己足够甜的。” 事实证明巧克力先生说得没错,即便只是指尖轻碰,测出来的甜味值也足够击败初赛赛场的其他对手了。 两颗糖果就这样一路过关斩将,击败了各路强劲对手,最后居然杀进了决赛圈。 站在决赛赛场上,看着周围无数的观众,太妃糖小姐激动得脸色红扑扑的,对巧克力先生开心地笑:“我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梦想,没有你我根本做不到,太谢谢你了!” 说完,她给了巧克力先生一个大大的拥抱。 巧克力先生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搞得有点不知所措,懵了一会儿才也伸手抱住了太妃糖小姐。 我真为你感到高兴和骄傲。巧克力先生默默想着。即便我们只是永远的好朋友…… 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一股巨大的酸涩感涌上了巧克力先生的心头,连带着长久以来积压的其他酸楚也通通翻涌出来,汇在一起变得沉重难捱,混成了一股明显的苦味。 也正是因为混进了这股苦味,太妃糖小姐在决赛阶段所表现出的甜味值被拉低了,最后以微弱的劣势输给了麦芽糖老奶奶,遗憾落败。 这种“离冠军只有一步之遥”的失败让太妃糖小姐饱受打击,比赛结束后她坐在道路边缘,抱着膝盖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这是巧克力先生第一次看到坚强的太妃糖小姐流泪,他无措地守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才好。 好像无论说什么都很心虚,没有立场。毕竟都是因为自己隐瞒了那些小心思,才导致了太妃糖小姐的失败,巧克力先生心中充满了愧疚。 “对不起。”巧克力先生在递过去纸巾时低声说道。 “为什么你要道歉?”太妃糖小姐接过纸巾擦掉眼泪,勉强止住了哭泣,“会输掉比赛都是因为我本身实力不够,和你没关系的。” “不,和我有关。”巧克力先生快被心头的愧疚压垮了,他想太妃糖小姐有权知道真相,不能让她把失败的责任都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他心疼她,不想看到她这么难过。 于是巧克力先生决定向太妃糖小姐坦白比赛失利的原因,即便这样会暴露自己的心意。 “事情就是这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喜欢你才害你输的……”虽然巧克力先生的声音越来越小,可他不打算再逃避,“但是希望你不要误会,我是为自己对你有所隐瞒而道歉,不是为了喜欢你这件事而道歉。” 说到这里,巧克力先生停顿了一下,强迫自己直视太妃糖小姐的眼睛,语气中有种坦然的坚定:“因为我们不必为了真心喜欢一个人而道歉。” 太妃糖小姐安静地看着巧克力先生,过了许久才点点头:“是的,没人该为真心喜欢一个人而道歉。” 巧克力先生之前坦白的勇气突然一下子都溜走了,此时此刻,他再也说不出别的话,只能惴惴地等待她对这份真诚的心意给予判决。 没想到太妃糖小姐居然笑了起来,还一边笑一边轻轻捶了巧克力先生一拳:“你这个大闷瓜,为什么不早点向我告白。” 巧克力先生一脸懵逼。 原来太妃糖小姐也一直暗恋着巧克力先生,可她在别的事上都很洒脱勇敢,唯独在这件事上还是会胆怯。特别是在她多次暗示后,迟钝的巧克力先生都没有明确回应,她心里的顾虑便更多了。 “我担心你误会,以为我是想赢得比赛才要随便找个人谈恋爱,这种怀疑的种子一开始就不能有,否则以后可能会很麻烦。”太妃糖小姐解释道,“所以我想干脆先拖你参加比赛好了,等比赛结束,我便可以光明正大向你表明心迹,无论结果如何,都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说到这里,太妃糖小姐狡黠一笑:“当然我也有一点私心,就是希望你能在比赛过程中察觉到我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有多甜,最好我再赢个冠军来证明这一点,到时候你想抵赖都不行了。” 但她没想到决赛时竟会冒出一股莫名的苦味,而且那么浓烈,那么沉重。 这才是让太妃糖小姐饱受打击的真正原因,她以为自己和巧克力先生间的情谊其实并没有自己认定的那么美好,两人的恋情也没戏了。 “不是,因为我们都是真心喜欢对方,才会有苦味。”巧克力先生认真地看着太妃糖小姐,主动牵起了她的手,“爱而不得真的很苦。” 太妃糖小姐反手握紧巧克力先生:“是啊,不过现在我觉得很甜。” 是一股纯粹的、没有半点苦涩还带着一点黏糊糊的甜。 然后两颗糖果靠近彼此,交换了一个吻。 这个吻的甜度要远远超过甜味大赛过往任何一次比赛记录,可惜无人记录,没法帮太妃糖小姐获得正式的冠军。 但没关系,此刻的太妃糖小姐一点儿都不在意这个,眼中唯有亲爱的巧克力先生。 “比赛的冠军只是一时的。”她笑着靠在巧克力先生怀里,“而你永远是我的甜蜜冠军。” 来源:林朵 二 很简单的两个故事,让大家看清楚什么是人性。 第一个故事, 饥荒年代,一个男人,为了自己马上饿死的孩子和媳妇,杀了同村另一个男人,抢了他的钱。 请问这是善良还是恶呢? 答案并不唯一,取决于你从哪个角度去看。 如果从圈子里面看,他的妻子会感激涕零,我的老公为了我和孩子杀了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公。 但是如果从圈子外面看,他杀掉那个男人的家属会觉得他是天下第一号恶人。 第二个故事, 这个男人刚满月的时候,和自己的哥哥一起吃妈妈的奶,他会用手本能的推自己的哥哥,为了抢占多一点奶。 但是,等他长大了,看到自己的哥哥在村子里被别人欺负,他会冲上去和哥哥一起暴打对方。 这说明他是一个善良的人还是恶人呢? 答案还是一样的。 以这个男人为中心画一个圆。圆心是自己。 他小时候吃奶时,哥哥是他的竞争对手,这时候哥哥在圈子外面,所以他要推哥哥。这对自己来说是善,对于哥哥是恶。 但长大了打架的时候,哥哥变成了自己圈子里的,因为对方是村里另一家的孩子,所以是圈子外面的,必须帮哥哥,这叫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我们把圈子再扩大一下,如果是这个村子和另一个村子抢地打起来。昨天兄弟俩一起打的人,就是朋友,就是圈子里的,要一起并肩作战对付别的村子里的人。 所以所谓性本善,性本恶,不过是从圈里看还是圈外看的问题。 这是厚黑学大师李宗吾先生的向心力理论,还有费孝通先生的《乡土中国》中的圈子理论。 人生来无善无恶,只有自私。 如果接受比较好的教育,又或者家庭富足,则能压抑他这种自私。 但如果没有接受教育,则会变成那种所谓的令人讨厌的,不被大家接受的人,因为他过于自私。 再极端的说,一个生在丛林中的人,比如泰山。 他第一次见到一个成年艳丽的女子,一定会像猩猩一样扑上去,然后随心所欲。 简单用善良还是丑恶来形容这种行为,都是不可取的,只是一种自私的天性。 我们每个人都从出生那天开始就给自己画了一个圈,或大或小。不可避免的受到圈子里面各种人的远近的影响,做出选择。 能够处处从圈子外面来看的人,就是不平凡的人。 刘备为了赵云怒摔阿斗,说明他把赵云画在圈子里面,把亲生骨肉都放在了圈子外面,赵云当然感激涕零,以命相报。 如果一个人眼中没有圈子,那就是圣人。 就是孔子,老子这样的伟人, 能够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样的人才能摆脱自身束缚,做伟大的事。 再从圈子来说当今光怪陆离的社会。 以前的农村里面,每个人都有一个大圈子。 里面有你的各种亲戚不提,还有远亲,宗亲,以及一起玩到大的光屁股娃娃。圈子很大,人很多。 所以你感情丰富,遇到事情一定要考虑七大姑八大姨是不是满意。法律被大圈子冲淡,变成了第二位。 而亲情被放大,成为最重要的。因为村里相互依靠,互帮互助。 这就是所谓的道德治国的社会,既封建社会。 但是城市化率提高以后,你的圈子变小了。 你每天遇到的都是不同的人。 虽然你父母在老家还有一些老亲戚,但是顶多一年见一回。 所以亲情被冲淡了。 你的圈子变小了,这个社会成为了无数个被切碎的小家庭对着一个政府的结构。 所以法大于道德,这就是法治社会。 来源:知乎 作者:赵赶鹅 番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番1 吸血鬼因为受到诅咒,无法直接品尝人类的食物,只能想想别的办法。 这几天市里开了一家美食城,开业前三天美食节免费畅吃,火锅烤肉章鱼小丸子,奶茶点心冰淇淋应有尽有。 “真好吃啊。”人们感叹。 没人发现,在这座城市沉睡的时候,那些去过美食城的人们脖子上都多了两个小小的牙印。 “真好吃啊。”墙角的胖蝙蝠感叹。 ——《美食节》 2 只要给他们解答完这个问题,这几个新鲜可口的灵魂就归我了,披头散发的笔仙看着面前举行仪式的年轻人,不觉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说出你们最后的问题吧。”笔仙问。 “请告诉我们圆周率等于多少吧。” ——《圆周率》 3 不良少年路上遇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黑猫,赶忙送往了宠物医院。 “五十块够不够。” “不要这么贪心嘛,这里还有一块祖传怀表,价值一千元哦。” “好啦,明天后天的饭钱也给你,一定要救活它。”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黑猫救活了。 几个月后,不良少年为了救一个小女孩被一辆汽车撞飞了十几米,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你可真好命,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医生啧啧称奇。 少年看着窗台上的黑猫有些恍惚,他记得弥留之际看到一个黑衣青年在和黑白无常讨价还价。 “两条命够不够。” “不要这么贪心嘛,我修炼两百年的修为也给你。” “好啦,我剩下的命也给你,请你一定别带走他。” ——《讨价还价》 4 “老板,你这瓜不甜啊。”染着黄头发的小流氓敲了敲地摊上的瓜,作势欲砸。 “要钱就拿走,别动我的瓜。”老板把瓜从领头的黄毛手中夺了回来。 “这才对嘛”流氓们嬉笑着从老板的钱包里抽走了两张百元大钞,“下次卖东西记得先交保护费,要不然,哼哼,后果自负。” 水果摊的老板低着头,敢怒不敢言,若是拒绝交保护费,这群人便会掀了摊子,生意也再别想做了。报警也没用,在看守所关几天,他们就又变本加厉地出来重操旧业。 等到流氓们都走了,老板才摸着自己的瓜,叹了口气,这些可都是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好瓜,皮薄肉厚,可不能让他们糟蹋了。 太阳很快就下山了,眼看着人流越来越稀少,老板收拾了一下摊子,骑着三轮车准备回家,他没有注意,一个青绿色的西瓜偷偷从三轮车上掉了下来,咕噜噜滚到了角落。 这一夜,一绿披风红衣服的怪人闯入了流氓们的老窝,把这群人打得鼻青脸肿,倒吊在菜市场门口喂了一个晚上的蚊子,流氓们被放下来的时候痛哭流涕,纷纷表示要痛改前非。 没人知道怪人是谁,只有几个目击者听到了怪人离去时嘴里的一句嘟囔。 “哼,我看谁还敢说老子不甜? ——《西瓜侠》 5 “这座宅子没有大碍,只是年久失修才会有异响,况且就算有鬼怪,施主的女友是成道三百年的猫仙,这点小事,自然是手到擒来。”给新宅子驱魔的小道士说。 “噗。”面前喝着奶茶的小姑娘没忍住喷出一口奶茶,而旁边的小伙子则张大了嘴巴一脸错愕。 “原来施主不知情吗?罪过罪过。”小道士似乎察觉到了尴尬气息,打着哈哈跑了个没影。 气氛十分凝重,异常凝重,死一样的凝重。 只见小伙子恶狠狠地捏了捏小姑娘的腮帮子:“好啊,你居然说冰箱里的鱼罐头是突然消失的?” ——《小偷》 6 “老虎的头可摸不得。” 小和尚看着面前熟睡的老虎,心中忐忑不安。 “师傅摸过?”“咳咳,为师自然是摸过的。” 师傅摸得凭什么我摸不得,小和尚终于鼓起勇气,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嗷呜!” 只听一声巨大的咆哮,裹挟着凌厉的疾风,老虎睁开了褐黄色的双眼。 吾命休矣,小和尚闭上了双眼。 许久之后,他感觉到脑袋上传来毛茸茸的触感。 “咱俩扯平了。”老虎瓮声瓮气的说。 ——《扯平了》 7 今天是小狐妖第一天化形下山的日子,尽管其他地方已经很像人了,一只毛茸茸的大尾巴却总也藏不住,无奈之下只好把尾巴盘在肩头当作围脖。 这下总没人能看出了吧,她暗自想到。 果然,她下山去找了心仪已久的书生,两个人叽叽喳喳,好不开心。 只是离别时,书生支支吾吾地对她说。 “下次下山时还是要把尾巴藏好,这可是夏天呀。” ——《围脖》 来源,网络 8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儿。 街上遇到一辆横冲直撞的大卡车,就快撞到自己时,自己却因为左脚绊到右脚摔了个跟头,从而逃过一劫。 公司裁员,自己也在其中,但是却很幸运地又找到了一份在餐厅洗盘子的工作,每天还有五星大厨做的工作餐吃。 就连有一次下雨天被雷劈到,都没有对身体造成伤害,而是只在背上留下了一道闪电状的纹身。 所以他一直都很快乐地活着。 “你还要帮他多久?”黑无常看着正在用法术击飞从天而降的花盆的白无常,无奈地问。 “他是第一个愿意给我一个拥抱的人哎,既然不小心投了个倒霉鬼的胎,那我就只好负责到底咯。” ——《幸运儿》 9 有一传闻闹鬼的摩天轮上常常传来尖利的叫声,久而久之,便再也没人来坐。 有一老和尚不信邪,决心半夜去探个究竟。 到了半夜,工作人员将摩天轮开启,不久后,果然又传来了怪声。 老和尚周身金光大作:“何方妖孽,在此吓人。” 远处传来一个可怜兮兮的声音:“我也不想,可是我…我恐高啊。” ——《恐高》 来源:杏仁一勺/wb 二 小故事|公主吻醒了恶魔。 年轻的恶魔缓缓睁眼,看着旁边翘着二郎腿的公主,揉了揉头。 “醒了?”公主斜着眼撇了他一眼。 “醒了…” “贵姓?” “姓路。” “叫啥?” “叫西法。” 公主掏出根烟,用另外一只白皙的手掏出一个打火机。 “一起?” “啊…不了不了你抽吧…”恶魔赶紧摆手。 公主点了烟,抽了一口,看着一头银发的恶魔。 “行,玩儿去吧!你自由了!” 一 从小到大,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在森林的深处,有一个植物人一样的王子,只需要公主的深深一吻,就可以获得幸福美好的生活。 公主从小到大,身边的人就在议论。 “多美的公主啊!只有她能吻醒帅气多金的王子!” 公主对着他们微微一笑,然后说。 “吻你大爷。” 公主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生来就要吻醒一个植物人? 成年后,国王语重心长的说。 “女儿啊,你说这家王子你看不上,在大兴安岭那儿还有一个东北王子可以吻,二人转唱的老好了!…啊不喜欢啊?那塔里干沙漠那儿还有一个新疆王子,串儿烤的杠杠的!” 公主明白了。 原来每一个王子都是一个沉睡在梦里的傻逼。 他们什么都不用等。 前半生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想安定了就躲在森林里等着被人亲。 哇,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公主当着父亲的面,点了根烟,踢掉了高跟鞋,把自己的裙角子撕了粉碎。 然后说。 “爸,我走了。” 门口拦路的卫兵被她一顿好打,然后她驾着马,一路奔驰。 呱的呱的呱的… 尘土飞扬。 二 “你别总跟着我啊,你没点正事干么?”公主不耐烦的看着跟着自己的银发恶魔,不知怎的,她看着眼前这个小受长相的恶魔就一脸嫌弃。 喂,你可是被封印千年的恶魔啊?这和传说中也太不一样了吧! “那个也不怪我啊!”路西法一脸委屈的说。“我好好的睡着觉,封着印,你就给我弄醒了,我哪知道该干什么?” 公主看他执迷不悟,索性不理他。 她追寻传说,来到了恶魔的森林。看着水晶棺里的恶魔,她一咬牙。 “都让老娘亲王子是吧?那老娘就亲个恶魔!” 她慢慢的贴上去,期间停了一次,盯着恶魔长长的睫毛。 “他大爷的,这恶魔怎么长得那么好看?” 一贴,一碰,一啵。 成了。 于是就多了个小跟班。 路西法殷勤的跟在公主身后。“公主啊!这个森林怪物很多的!不如让我保护…” 他一抬眼,看见公主把一个老虎精踩在脚下,公主吐着烟圈,用下巴瞅着路西法。 “嗯?你说啥?” “没…没啥…”路西法抬头望望天。 三 公主找了个宾馆匆匆睡下,醒来时发现桌子上摆着几个小蛋糕。 公主拿了就咬了一口,瞬间变成迷妹脸。 她惊喜的说。 “唉呀妈呀也太好吃了!!” 这时路西法穿着烘焙服从厨房钻了出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怎么样好吃嘛??” “好吃!” “还想吃么?” “想吃!” “那你是不是该…给我点报酬~”路西法邪邪的笑。 “啪” 一个耳光。 “给你脸了啊!赶紧做,老娘等着呢!”公主不耐烦的说。 公主看着脸蛋红红的小恶魔,美滋滋的吃着小蛋糕。 “哎?你说你一个恶魔,怎么不去做点该做的事。”她想了想。“什么强抢民女啊!毁灭王国啊!为非作歹啊!这么多有前途的事在等着你,你就别跟着我啦。” 路西法摇头道。“是啊,我刚诞生那会,也一堆人让我去做这些事。” 他咬了咬牙。“可是我真的做不了啊。” 公主顿了一下。 “也许我还真是个不合格的恶魔,别人对我的所有期望都落了空,我倒是就喜欢做小蛋糕,哎,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公主看着他帅气的银发,一瞬间产生了莫名的感觉。 是啊,她自己也是一个不合格的公主啊! 她装作漫不经心的道。“没事,我也是个失败的公主,别人的期待,算个p啊!以后你就跟着我混,我罩着你!” 路西法转悲为喜。 “不过有前提!”公主冷哼一声。“除了小蛋糕,我还要吃蒸熊掌烧花鸭红烧肉锅包肉西红柿蛋花汤咖喱饭超大鸡排海鲜至尊比萨和麦旋风冰激凌…喂,听到了么?” 四 那是公主最快乐的日子。 但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很快,大陆掀起了战火,公主的国家很快陷入了危难之中。国王一把鼻涕一把泪,要不是由于自己的女儿没和其他国家联姻,也不至于被揍得那么惨。 很快,兵临城下。 公主悄悄地跑回了国家,她脱下裙装,换上盔甲,扔掉发簪,拿起宝剑。 面对百万雄师,不改其色,她骑着马,领着兵,立在了颤颤巍巍的国王父亲面前。 邻国王子垂涎公主美色,他轻佻的看着公主。 “你果然和传说中一样美丽,来跟了我,我就撤兵,怎么样?” 公主淡淡一笑。 “去你妈的,要打就打,bb什么。” 公主单骑直冲,十分英勇,杀得敌军退后连连,但奈何兵少将少,很快就打到了山穷水尽。 王子看着身负重伤的公主,长长的伤痕落在了公主完美的容颜上。 王子啧啧叹息。“可惜了可惜了,不过还是很美,怎么样,做我的十三房姨太?” 五 公主只等闭目待死。 突然,天色大变,狂风大作,乌鸦成群成片,遮天蔽日,漆黑的城楼上,一个六翼大魔巍然耸立,双眼赤红,手中拿着一把巨型镰刀,俯瞰众生。 一股冰凉侵入了王子的后脊梁。他颤颤巍巍的看着黑翼大魔。 “魔…魔王路西法??!!快…快跑??!” 魔王每一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伤了我的人,难道还想走么?!” 瞬间,乌鸦成群杀入敌军,几息之间,百万雄师消失不见,渣都不剩。 天色放晴,风和日丽。 路西法收了翅膀,扶起了公主,公主不知喜乐,只是叹着气。 “那个…怎么了…是不是太残忍了?” “不…不是”公主叹气道。“你把你老丈人给吓晕了…” “啊??不会吧…岳父大人!岳父大人!” 六 “有一个很美的传说,公主吻醒了恶魔,恶魔保护了公主,他们在偏远的地方住下,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一位美妇人哄着自己的女儿睡下,女儿睡前最后还在喃喃道。 “未来…未来我也要亲恶魔…” 妇人甜甜的笑了,然后她保持着微笑吃了一口超级好吃的小蛋糕,然后找到里屋一个睡得鼾声震天的大汉。 然后她轻轻的揪起了大汉的耳朵。 “给老娘听着!过几年安排一个恶魔在森林里等着被咱们女儿亲…听见没有?!嗯?” 来源:网络/侵删 番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番一 今日朝堂上天子又震怒了,还斩了谏言文官!因为他竟让陛下将长公主许配给独居多年的世子殿下。 世子其实不是王爷的亲儿子。王爷半生戎马,许是杀伐过多所以无子。一个雪夜遇到了被遗弃在街道角落的他,于是带回家抚养并收为义子。 待他长大后,在京中便流传了这种说法――你长得好看,他们会说你好像世子;你气质出尘,他们会说你有几分世子的感觉。总之世子的名号渐渐变成了褒义的形容词。 他本应该是闺中少女青睐的对象,事实也是如此,可他怎会一直迟迟未娶呢?答案简单,因为他身体孱弱,有先天哮症,这也是他被遗弃的原因。谁又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朝不保夕的人呢?更何况长公主是皇帝的胞妹。 入夜,一个身影隐在月色中偷偷溜进了世子府。世子执着书在烛光旁入神,长长的羽睫不时轻眨也撩动了偷窥人的心房。他伸出修长的手准备翻动书页,不知何处吹来的风惊扰了他,素手掩着唇瓣上轻咳。 屋外的人一下慌了,翻身一跃并关严了窗户。“哥哥没事吧,都怪我,让哥哥着了风。”他左手抚着世子的背给他顺气,右手慌乱的倒着温水。 世子温言:“无事,小毛病。”手从唇上取下想接过那人手中的温水,奈何他不肯送水,自己只得就着那人的手浅抿了两口。“听说今日你生气了?” 那人一脸委屈,只是搅弄着世子散落的青丝,“哥哥就别理这些俗事了。”世子覆上他的手,“不可任性……”“不可任性为之,不可偏听妄言,要广开言路。哥哥我知道了,从小就听你说这些,也不见你对我说点别的。” 世子无奈一下,“那你想听什么啊?”那人眸色一亮眼珠滴溜一转,“想听哥哥叫郎君~”世子白玉般的面庞微微一红,“又没正形!”那人眯着笑眼凑近,“哥哥又不是没叫过,还是说……”他的手揽住世子的腰,“哥哥在别的地方才肯叫?”温热的唇落在世子的额间。 你是我的,谁也不能肖想,谢谢你伴我成长。 “哥哥,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 “因为你是太子啊,他们嫉妒你,又恨自己不如你。” “那为何父皇母后也不喜我?” “嗯……可能是他们也第一次为人父母不懂表达。” “我觉得这世上没人喜欢我” “胡说!哥哥就很喜欢你啊。你以后也会遇到你很喜欢并且也很喜欢你的爱人。” “那哥哥要一直喜欢我!不能离开我啊!” 你是年少的欢喜。 文/@是藻肃啊 二 老爸年轻时候做过许多错事,老妈一怒之下离婚了。 两人都要强,死活不肯再见面。 转眼就是十多年,两人都五十岁了。 老妈退休,手上闲不住,梦想是开一家蛋糕店,说干就干,租店面聘员工,一家蛋糕店没多久就建起来了。 只可惜老妈没什么经济头脑,蛋糕店选在了一堆羊肉馆牛肉店当中,格格不入。 每天盯着玻璃门,苦等着能有人来买面包。 要说这面包店隔壁有家羊肉馆,生意也还行,可是没多久竟然歇业了,老妈听人说是换了个老板,也没当回事。 可奇怪的是,这家羊肉馆换了店主之后,老妈的生意竟然好起来了。 不说是日进斗金,可每天也是生意红火。 老妈就想是这隔壁的新店主和他气场相投啊,也是新邻居,该去拜访拜访。 拿了自家的面包拼盘,推开隔壁的店门,却看到柜台上贴着个纸条:购买隔壁家面包,本家消费打八折。 好家伙!把老妈惊的,往柜台里一看,一个小老头坐着看报纸呢! 别问我这小老头是谁,你猜也能猜到了! 这别扭的父母爱情,大抵是这世界上最浪漫的事。 来源:知乎/水灵光 三 5 少年解开铠甲,把公主的手放在他的胸上。 公主:?? 少年:不好意思,我忘了我没长胸。 就算没长胸,外加又黑又瘦,少年也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 “我爹年纪大了,我弟又是怂包,而我从小就想参军报国,所以征兵的时候,我就来了。”少年说:“你跟我说的时候,我都傻了,但你是个好姑娘,我不想你难过。” 公主怔怔的坐在地上,半晌,起身把木兰的佩剑抽出来,抵在她脖颈:“你把我当成什么?你把皇家尊严当成什么?” “我没想过我能活着见你”木兰说:“我觉得反正要我是要战死沙场的,你只需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有个英勇的战士曾想要娶你就好……” 木兰说不下去了,她只能在地上磕头:“求公主赐我战死!” 张公子扑过去,声泪俱下哀求:“公主三思,三军不可无帅!” 公主冰冷的看着她,良久,剑被扔在地上,清脆的一声:“死太便宜你了,花木兰,我命你活着,打败柔然,若你敢死,我诛你九族!” 6 公主坐在车上,一口一口吃着肉肘子,仍然是油酥柔嫩,却不知道为什么,总吃不出味道。 “天家脸面不容亵渎,若他肯,便是当朝驸马,若他不肯,立斩无赦!” 这话两年前皇兄就说过一回,公主的两次回答也都一样:“你要杀他,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皇帝这次叹了口气,说:“朕护不住你了。” 西北久战,民间怨声载道,此时敌国通过朝臣提出和谈,割让两城,长公主和亲。 老臣们跪了一殿,求皇上怜悯百姓,结束战乱,由张公子为首的年轻臣子跪在另外一边。 张公子是时年状元,脊背挺直,再也无半分纨绔之气“要公主委身恶贼,我辈男儿,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这话传到公主耳朵里,她笑笑,说:“这人仍是看不起女子啊!” 长生殿前天子震怒,九龙柱下血流成河,而公主仍是嫁了,带着两座城池的嫁妆。 7 敌国的狼主胡子满脸,已经够做公主的祖父了,也半分没有什么行婚礼的意思,只是坐在狼皮椅子上傲慢的瞧着公主,说:“那妇人为何不跪!” 公主的红嫁衣在草原的风中猎猎作响,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美丽过,她说:“我乃天家皇室,上跪神明,下跪天子,君乃何人?可受得起我一跪?” 那狼主一个耳光扇过去把公主打翻在地上:“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母狗!你们那软弱的皇帝迟早也要跪在我脚下!” 这时候,凌空一箭,死死钉在那狼皮椅上。 呐喊声四起,尘土中,一张写着【花】字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那是三军主帅的姓氏!那是把柔然狼群克制了两年的西北铁骑! “为了公主!” 为首的年轻将军,举起长刀,愤然而吼。 他身侧是刚死谏完,磕的满头是血的张公子,他亦在马上随军队嘶吼:“为了公主!为了公主!” 少年时笑谈,娶肉金刚便是“为国捐躯”,可是战场上的血与尘沙,才让当年的少年真正明白,什么是死生卫国! “花家小儿!赶来找死!”狼主大怒,操起长刀便大步向下走去。 然而,他走到半路,就发现眼前的视野模糊了。 血,无数的鲜血奔涌而出。 一只长钗,贯喉而过。 那柔弱的公主退后一步,全身已经被鲜血染红,却痛快的笑了。 今以你命,祭我百姓 今以你血,慰我忠魂 8 公主跟闺蜜说:“当时,我原本是要和那狼主同归于尽的,至少也让他知道,我们女人也有利爪钢牙,可没想到,你竟然来救我了。” 花木兰看着天边的暮色,像极了那天血染残阳。 “怎么能不来呢?我当初披上甲胄,拿起长刀,便是希望,像公主这样的人能好好的在家啃肘子。” 公主笑了:“好像我瘦这么一回,就是为了让那狼主失去警惕。” 此后痛痛快快的啃了几十年肘子,再也没瘦过。 “天色不早了,我啊该回了。” “是啊,张老丞相该急了。” 两个人笑着,慢慢蹒跚着走进了夕阳里。 “木兰,谢谢你啊。” “这老太婆又说怪话,谢我干嘛啊?” 谢谢你,让我遇见你,一生荣耀孤苦,甘之如饴。 谢谢你,让我成为我,半世不为任何人而活,做一女子,从容自在 作者:翎春君 来源微博 四 少女的爹娘都不是善茬,她爹虎背熊腰,剃个光头,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但对女儿妻子绝对称得上百依百顺。 真正恐怖的是她娘,她娘当年乃是魔教的圣女,在江湖上闯下了赫赫威名,直到嫁给她爹才退隐江湖。 她娘当年似乎在正道人士手下吃过苦头,动辄便对少女灌输反社会反武林思想,尤其对和尚道士之流诋毁有加,恨不能赶尽杀绝的样子。 所以作为本届魔教圣女的少女踏入江湖那天,决定先找家寺庙干一票大的。 2 少女来到一座颇负盛名的寺庙门前,佯装受伤求助。老方丈见是个柔弱少女,眉头紧皱,竟在救与不救间犹豫不定。 “娘说的果然没错,什么狗屁正派人士!连弱女子也不敢相救?”少女面上楚楚可怜,心里却正腹诽着。 正当老方丈犹豫难定时,他身后探出个小光头,“师父,你为啥不帮女施主?咱寺里又不是没空房,遇难不救,这可不是您教我的阿?” “这”老方丈额头冒出了汗,“你说的倒也没错不过女施主,等你伤好了还请尽快离去,毕竟佛门净地住个俗家女子,总归有些不妥。” 少女面带感激谢过,由小和尚搀扶着进了寺。 3 少女身上藏有一包毒药,无色无味,是魔教至宝,就等混熟了后给众僧下毒。 平日里,小和尚负责照顾少女,熬药,煮粥,打扫卫生,甚至去很远的镇子买糖葫芦回来,无论少女提出如何无理的要求,小和尚都会点头答应,仔细办好。 长久下来,少女倒也有点感动,暗自决定可以先饶小和尚一命。 月余过去,两人感情逐渐深厚,这天,少女旁敲侧击,问看着挺仁慈的老方丈,当天为什么不想就自己? 小和尚挠头道,“你不要怪师父,师父是为我好,他叫我此生不动情,不入世,勿沦苦海,所以见了你一个女孩,是怕我不慎动情,沉沦苦海。” “为什么只对你这么严格?”少女替小和尚打抱不平。 “师父说,近年寺里要出一尊佛陀,而我就是。”小和尚端着药,傻笑呵呵地说,“听师父的意思,我是生来六根清净,余生不入苦海的佛子,等修行满了,就是立地成佛,能在庙里立个像呢。” 少女听了一愣,不知为何有些失落。 4 夜里,少女辗转反侧,终于做出了决定。 她打理行囊,将毒药深深藏起,心里对娘亲说了好多个对不起,毕竟自己心太软啦,不愿意宰了这些臭和尚。 何况,自己好像爱上了那个小和尚呢。 小和尚,我要走啦,本圣女心地善良,就不耽误你成佛啦。 不过等你成佛了,可一定不要忘了我,我还会回来吩咐你给我做事的! 少女嘴角带笑独自走出寺庙,一跨出门,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她站在寺外好久,终于返身直奔小和尚的房间,她粗鲁推开门,直接对着黑漆漆地屋子说道,“喂,你跟不跟我走?” 睡眼惺忪的小和尚裹紧自己的小被子,看着月光下眼角带泪的少女,不知所措,哆哆嗦嗦说,“阿阿弥陀佛?” “去你的阿弥陀佛!成你的佛去吧!我永远都不会再来找你了!”少女看着他又傻又楞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这次真是义无反顾的冲出了寺庙。 少女离开寺庙后不久,寺中有缕佛光冲入天际,老方丈在房里看着那缕消失不见的佛光,苦笑说,“罢了,那就再等二十年。” 5 少女走在夜路上,越想越气,眼泪又淌下来了,她连擦也懒得擦,只顾赌气向前走。 走了一阵后,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回头,一个小光头已经挡在了她身前。 “你干什么来了?”少女看着满头大汗的小和尚,又心软又欣喜,但仍然讥笑道,“高僧您可是要成佛的人呢,不要跟我这种凡间女子纠缠不清了,否则便是沉沦苦海呐。” 小和尚看着嘴上不饶人,脸上却哭得跟小花猫一样的少女,轻轻说,“不成佛了。”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小和尚说出这句话,憋得满脸通红,转过身,偷偷看了眼纸条,又对少女背着手说道:“只要你在,那那就就算苦海没有彼岸,贫僧也敢同你扬帆。” 少女愣愣地听他说完,又气又笑,拉过他的手,杏目圆睁,“这话能是你说的吗!把纸条拿出来!” 她抢过纸条,看着上面的字迹,敲了下小光头笑道,“明明是义无反顾的一句话,让你背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没办法,我只记得这句话嘛”小和尚揉揉头,傻笑道。 皎洁的月光中,两人身影渐行渐远。 “喂,你就这么跟我跑了,不怕你老师父气死阿。” “其实也不怕,主要是二十年前吧,寺里也有个能成佛的武僧,结果没成佛,反倒跟一个女人成亲了,这不轮到我了。”小和尚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我也跑了,只能让师父接着等啦。” “原来以前还发生过这种事,那这话就是武僧对那个女人说的了?” “当然了,听师兄们说,那个女人好像还是当年的魔教圣女呢。” 来源:吞茶嚼花/知乎 整理发布 侵删致歉 第八十九章:.被困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第八十九章:被困山林野地之中,偶尔夹杂着飞鸟展翅掠过绿丛的声音。 草地有些稀松的足迹,是兽痕还有行人的脚印交织在一起形成的。 体力才恢复的几个人却飞快的穿梭在这山林之间,向着陆澋修的地方奔去。 “是这条路吗?”一边飞快赶路的陆晚晚一遍又一遍询问着身边的风南桑。 路上草丛虽有被军队踩踏的痕迹,但是走了这么许久却连个影子都见不到。 “应该是这条路没错,师父可能带着队伍找别的地方驻扎了。”风南桑看着附近的草地烧焦的痕迹,加快了脚步。 “为什么父亲没有留下一点信息?”陆晚晚内心掩饰不了的急躁全部体现在她的话语之中。 一起飞快赶路的风南桑也并不知道其中缘由就没有多说什么。 两个人不断的去查看附近陆将军留下来安营扎寨的痕迹然后追踪他们。 不过很快线索在路上就断了,他们经过最后一个陆将军驻扎的营地后,周围的一切就好像消失了一样,地上再也没有脚印了。 “行军路途中隐藏脚印是必须的,看来到这里的时候师父已经发现了不对劲。”风南桑转过头用手按住了陆晚晚的肩头继续说,“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 “但是我们一路过来也没看到敌人啊,遭了!中埋伏了,快走!”陆晚晚虽说反应过来了,却还是迟了一步。 一只又一只的箭从草丛中朝他们齐齐射来,两人手疾眼快得抽出佩剑挡住了一部分的攻击。 “我早该想到敌方很有可能会在这里埋伏,那些安营扎寨的痕迹都是敌方故意做出来的陷阱。” 两个人背靠背挥剑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并且尝试把那些躲在暗处的人找出来。 “看到了,在那里。”风南桑偏头向背靠着他的陆晚晚说,同时在她转过头一瞬间用剑尖指向一个方向。 也就是在这么一瞬间,风南桑弯下了腰,陆晚晚借着他腰部作为支点后翻。而风南桑则借机抓住她的小腿向敌人躲藏的草丛中丢去,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一剑封喉。 在草丛中躲藏,很容易就找到了其他人所在的敌方。 随着敌人的不断暴露,二人原本被动的局面开始反转。 剩下的人在带头的人的指挥下摈弃了隐藏而开始进行正面攻击。 “盾前,阵型包围。” 收到命令的敌人开始灵活的变换阵型,最后将风南桑二人团团围住。 前方的盾与在后方的长茅配合的完美无缺,二人主动的局面一瞬间就变得被动无比。 “怎么办?”陆晚晚询问。 车轮战时间一长,两个人的体力开始吃不消。 “擒贼先擒王,找机会突围攻击那个指挥的人。” 风南桑现在已经是满头大汗,挥舞佩剑的动作也逐渐慢了下来。 “刀进阵。” 就是现在。 两个人默契无比,抓住刀兵进阵的时机从开口出突围。 奇怪的是在他们不断抵抗其他兵力的时候并未见那个指挥的人。 “在这里!” 细心的陆晚晚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翻身躲过几个人就向阵口的一个士兵刺了过去。 原来队伍的总指挥混淆在了阵容里面。 那人见到陆晚晚招招狠厉却应对自如,为她掩护的风南桑偶尔能够看见那个人的出手的招式。 从容,稳重,一招一式都有大将之风范。 另一边的风南桑体力已经不支,身上开始出现第一道伤痕。 陆晚晚心系风南桑而显得心不在焉,这让那个指挥的男人占了先机。 “和敌人战斗的时候怎么可以分心呢?” 陆晚晚节节败退,却还是咬着牙撑了下来。 敌众我寡,根本尝不到甜头。 随着时间的流逝,二人终于败下阵来,男人用长矛指着倒地的陆晚晚,掀开了蒙住脸的黑巾。 喘着粗气的陆晚晚才看清楚他的样子。 那是一张不输给任何人的脸庞。 英气十足,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为他动心。 “远近驰名的陆将军膝下的徒弟也不过如此。” 陆晚晚听到这话不屑的“嗤”了一声。 “要杀要剐随你便,告诉我我父亲在哪里。” 男人挑了挑眉,收回了指着陆晚晚的长矛,“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只是我的手下败将吧。” “呵。” 陆晚晚别过头没有再理会他,而且扭头察看风南桑的伤势。 “那些村庄是你屠的?” 风南桑的脸色有些苍白,虽然现在身为阶下囚但还是保持了身为一个皇子的威严。 “不愧是皇子,明明都成了阶下囚但是语气还是这样高高在上的。” 男人薄唇微启,眼神带着满满的自负,但是他并没有给风南桑回答,就让人将他们押了下去。 尽管如此,风南桑二人依旧一声不吭。 男人手底下的士兵将二人的眼睛蒙住以防暴露很快的位置。 一路上默不作声,但是出于本能的将来时的路给记录了下来。 二人皆是如此。 莫约接近一个时辰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其他士兵的声音。 交谈过后根据地的大门打开来,又过了一阵陆晚晚和风南桑被士兵们推搡到了相邻的囚牢之中。 偶尔有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囚犯们被鞭打的之后的呻吟,还有低低的啜泣声。死寂之气蔓延在一整个囚牢,逐渐从陆晚晚和风南桑的耳膜一直渗入心间。 “你在想什么?”眼罩被摘开的两个人隔着囚牢的墙壁背对背倚靠。 风南桑本来在回想来时的步数,听到陆晚晚这么问愣神了一会儿,随后就忍不住低笑出声。 “我在想我第一次被关在牢房里是这一副景象。”他嘴里微微勾起,语调轻松。 陆晚晚听到以后心中也舒坦了一口气,跟着打趣道:“是啊,我也有想过这一天,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 “若是我练武时少偷着懒,说不定我们会迟点被关进来。”风南桑莞尔,虽然是在这种牢房里,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感觉。就像隐藏在枯叶中那一动不动的枯叶蝶,静静感受时间的流逝。 “但是还是会被关进来的,还不如省点力气好好睡一觉然后思考什么时候死掉比较好。” 虽然是丧气话,却让人心中有了更加坚定的信念。 谁不想活着呢? “也不知道爹爹他们怎样了。”陆晚晚抬头看着脏兮兮的牢门发呆。 “有飞鹰跟着应该没什么问题,还有花千初。” 转念一想到那个总是喜欢穿着白衣的小孩子,忍不住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你说花花和柒柒以后会怎样?” 女孩子总是对未来充满期盼的,就算是陆晚晚这般强势的女孩也无不列外。 “谁知道呢,未来的事。” 会不会死在这里都不知道,毕竟人家埋伏了那么久。 先前隐约听出来这些人是希望利用他们引出陆将军一行人。 “说啥呢说啥呢!”一个男人用力的拍了拍关住他们牢门,门上的铁链发出了不耐烦的叮叮当的的声音。 “囚犯之间禁止交谈懂不懂?” 陆晚晚识趣的闭上了嘴,但是风南桑一脸歉意的道歉。虽然脸上笑嘻嘻的,但是眼底的寒意不言而喻。 “对不起啊看守大哥,我们是第一次坐牢,还不知道这牢房里的规矩,请你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看守不屑的“啧”了一声,似乎很高兴风南桑这样的态度:“以后在牢房里听话点,这样还可以少吃点苦头。” “算了,别太多话了。”这时候另外一个看守说,“将军交代过这两个人很重要,我们送完饭就走吧。” “说的也是,这是你们今天的饭。”看守把牢门底部的小窗口打开,然后放下牢饭就离开了。 “啧,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陆晚晚看着自己面前一盘盘菜一点胃口也没有。 风南桑倒是看的开,语调轻松:“这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忍忍就过去了。” 话罢他把默默地吃下了底部印有雪荼标记的馒头吃了下去。 果然,雪荼的人真的是无所不在,就连这被豢养的军队里也有雪荼的人。 他的心里沉了沉,不知道是敌是友,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不过雪荼,始终会是一祸害,还是要把他们铲除了才行。 “那个,阿桑。”陆晚晚突然叫了他一声,“你的饭是什么。” “啊,硬的不得了的馒头和没有米的白粥,再加一点点咸菜。”这个问题问的风南桑二仗和尚摸不着头脑,“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不,没什么。” 时间过去不知道多久体力消耗严重的两个人在吃完饭以后进入了浅眠,只是刚刚休息没多久狱卒又来敲门了。 “在这种地方你们居然还能睡的着,真的有点佩服你们俩。”狱卒手里一大串牢门钥匙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他直接无视了风南桑,在众多钥匙中挑出来一把打开了陆晚晚的牢门。 “将军让你过去,你还是安份点和我们走吧。” 在这种时候? “晚晚。”风南桑不放心的叫住了她,陆晚晚回过头报以微笑,就像平常那样。 平常的她,总是会穿着一身淡淡鹅黄色的长裙,面对他的烦躁,静静微笑。 “小心点。” 陆晚晚静静地点点头,离风南桑越来越远。 陆晚晚走了以后,风南桑颓废的坐在地上,心中一股意味不明的感受逐渐取代了他仅剩的冷静。 孤单无助,竟是这种感受。 当初风南柒被困的时候,也是这种感受吗?他又怎么能输给那个小丫头呢?要振作起来才行。 另一边,陆晚晚被带出去的时候并没有被强行蒙住眼睛,这让她看清楚了整个营地的构造。 这个军营说小也不小,却布置的像一个小小的村子,男人们都虎背熊腰的干着农活,如果不是没有见到女人,倒是容易隐瞒过去。 所以他们之间抓来女人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吗? 陆晚晚心里这么想着,却迟迟不敢下结论。 军人们都受到了良好的训练,看见陆晚晚这般四处张望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疑问。 “将军,您要的人带到了。”狱卒在一间屋子前隔着门禀报,随后就有人开了门。 开门的人是另外一个士兵,狱卒示意陆晚晚进去,她犹豫了一会儿就踏门而入,就在那一瞬间,门被“砰”地一声给关上了。 陆晚晚被吓了一跳,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就向屋子里走了过去。 那个将军在细细的擦拭自己的佩剑,即便是陆晚晚进来了也没有抬起头一次。 “陆姑娘自己找地方坐吧,小地方简陋请不必拘束。”男人抬起头来,那张英气又不羁的脸彻彻底底地暴露在陆晚晚的视野里。 虽然心怀戒备,却还是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趁这个机会都问吧。”他眼眸底下映着清冷不变。 陆晚晚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问出声,男人倒也耐心,并没有去催促她。 “机会可就这一次,错过就没有了。”佩剑已经被擦拭的差不多了,陆晚晚甚至可以看见男人手中用来擦拭的布已经被划出好几道细细的口子。 他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了陆晚晚的面前,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陆晚晚还是败下阵来。 她端起水轻轻喝了一口,开始说话:“并没有什么想问的,我想知道的你不会说,其他的我都知道。” “那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把你叫了过来?”男人淡淡地看着她,陆晚晚不能在他眼里看出什么东西。 “如果人质还能被区别优待,那么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被你叫了过来?”陆晚晚突然翘起了二郎腿背靠着椅子一脸嚣张地看着他。 男人被她这么突如其来的样子给惊到了,忍俊不禁。 “你这么嚣张的样子,不害怕我直接杀了你吗?”他的话里带着试探,但是陆晚晚依旧还是一脸无所畏惧的表情。 她端起桌子上那杯水一饮而尽,“死又何惧?我这一辈子最渴望成为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大将军,让你们这些狗男人知道我们女人并不是只能在家里养家糊口的废物。” 她眼睛里闪烁着骄傲,那倔强的样子竟然让在她对面的男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所以,就算今天死在这里,我也不在乎。” 如果他们拿她来威胁陆璟修,她就会放弃自己的生命。 作为一个将军的女儿,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存在成为国家利益的威胁。 第九十章:这世界哪来的如果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第九十章:这世界哪来的如果“爹爹,为什么别的孩子都笑我没有娘亲?”年幼的陆晚晚哭着跑回将军府。 那时候的陆澋修还在书房练习他那潦草地不行的书法。 他停下手中的笔,用注意小心翼翼地擦掉陆晚晚脸上的眼泪。 “你娘亲是为国捐躯,是烈士,所以你不需要哭。”他字字铿锵有力,但是喉间不经意透露出苦涩。 “可是他们都说,是爹爹杀了娘亲…”陆晚晚话中带着哽咽,却十分小心翼翼地询问。 因为这是父亲一生的伤。 在记忆里,母亲和父亲一样,都是身披战甲、披荆斩棘的将军。 可那次出征,唯独见到父亲一人回来,手上还捧着一身盔甲。 她认得,那是属于母亲身上的。 明明击退敌国军队是一件大喜事,可是因为母亲的死举国同丧。 葬礼的灵堂之上,到处都是啜泣的声音,唯独只有父亲跪在母亲的灵牌之前不悲不喜。 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木然。 而年幼的她,只是被告知,她那骁勇而温柔的母亲再也回不来了。 而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在将军府里,这是一个绝对不可以触碰的禁忌。 后来她才知道,母亲是在那一次战争中,被人当作人质威胁。在女儿私情和几万的人的生命之间,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后者。 她不知道当时父亲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她知道,那对父亲来说,是一个十分艰难的抉择。 天下人都知道,父亲和母亲鹧鸪情深;天下人都知道,父亲和母亲情比金坚;但是他们不知道,父亲和母亲一样,他们永远选择的都是大义。 天下人都说岚国的陆澋修心狠,可以不眨眼地杀死自己的结发妻子。只有将军府的人知道,陆澋修在多少个夜晚里面对自己深爱妻子的灵位忏悔了多少次。 不过就算如此,就算再一次,父亲也一定会再一次杀死母亲。 “这大将军一次又一次的打了胜仗,不知道惹了多少人,我听说每天想杀进将军府的人不计少数。” 茶馆里的人们又在闲聊,而恰恰好被正和陆澋修闹脾气的陆晚晚听了个正着。 “我们这些老百姓全靠陆将军才能安宁度日,你说如果有一天,陆将军再也穿不动那一身盔甲了怎么办?” “你天天就喜欢瞎想,等哪天功臣身退之后不还有别人来接替吗?” “谁知道下一个会是谁,我们受了陆将军这么多恩惠,可是还有那么多人却把那件事情当作笑柄借机来打压大将军。” “嘘,别说了,你喝多了,朝廷里面的纷争,那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插嘴的?” “唉,吃饭吧吃饭吧。” “爹爹,我想学武功。”在和父亲闹完脾气的陆晚晚突然大喊。 那时候风南桑才第一次见到那传言中大将军的女儿。 “女孩子家家,学什么武功!”陆澋修听到之后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她知道,陆澋修那是害怕。 但是她想学,想和母亲一样,成为一个大将军。 这样,等他老了,她就可以保护他了。 “你要记住,作为一个军人,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存在成为国家的威胁。” 陆澋修对陆晚晚的训练十分严苛,也是为了防止旧事重演。 “就像你的母亲一样,要做就做烈士,死也要死得其所。这是我们作为军人的信仰,为国捐躯,不丢人。” 等她长大以后,父亲才愿意和她说起和母亲相关的事情。每每提到母亲的死,她还是可以看到父亲眼底的泪光。 但是她清楚,父亲从来没有为自己的选择后悔过。 在她的心里,父亲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军人,也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军人。 “用自己女人的死换来朝堂上屹立不倒的地位,他也不过如此。”那是街上纨绔子弟当着陆晚晚的面所嘲笑陆澋修的话。 陆晚晚明明知道自己会被惩罚,但还是出手将那个纨绔子弟打成了重伤,并且,终身不遂。 “我不会道歉的,军人的尊严不是他们这种人可以随便玷污的。” 陆晚晚忍着身上那一下又一下的鞭笞,她知道父亲是在痛心。 因为,他也无能为力。 陆晚晚咬着牙,最后在奶妈的哭声中晕了过去,在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陆澋修那沧桑了许多的脸。 “爹爹,如果你不是这将军,你还会杀了母亲吗?”她虚弱的询问,这是她心里的疑问,但是她也说不清陆澋修给的答案是否让她觉得失望。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倘若真的有如果,那么你的母亲不是大将军,她就不会被掳走,她也就不会死。”陆澋修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她看到了父亲眼中的悲戚,略有失望的闭上了眼。 是啊,可惜没如果。 但是父亲,我想知道的是,如果有一天,我也被人掳走,你会不会也和从前做一样的选择。 … “你在想什么?你这个人质当的有点轻松,居然还走神了。”男人看着她越觉得有趣,有点想要逗逗她。 “听闻陆大将军曾经杀了自己的妻子,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他就是喜欢揭人伤疤,听说陆晚晚曾经因为这件事情和许多人起过争执,当时候她打伤了挑衅的哪一群纨绔子弟。 陆晚晚一言不发,但是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她静静地听着男人继续说。 “你说,如果这次换成你,你父亲会不会和以前一样,选择杀了你呢?” “报,将军,陆澋修一行人已经出现在城门下了。”一个士兵在门外大声宣告着。 “你看,你父亲这么在乎你,藏了那么久,一听到你被抓了,就迫不及待的出现了。”男人眼里带着孤傲,随后命人将陆晚晚给重新绑了起来。 “你不要想着逃跑,因为牢里的三皇子,也是我们的筹码。” 本来想挣扎的陆晚晚听到这句话瞬间安静了下来,就像任人宰割的牛羊一样,安静的等待审判。 临走之前,陆晚晚回头轻蔑的看了男人一眼。 “你太自大了。” … “奶妈,真的是爹爹杀了娘亲吗?”刚哭完的陆晚晚抱着母亲生前为她缝的娃娃询问在一旁哄她睡觉的奶妈。 奶妈听到以后吓了一跳,连忙的捂住了小陆晚晚的嘴巴。 “小姐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将军怎么可能会杀了将军夫人。” 小陆晚晚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迷茫的看着奶妈。 “小姐,将军虽然爱国,但是是不会伤害您和夫人的。”奶妈轻轻的说,“因为在将军心里,您和夫人是最重要的。” “可是他们在为什么都说…”陆晚晚又忍不住发问。 奶妈轻车熟路的为她捻了捻被子,温声细语中带着悲伤:“因为他们不知道,杀死夫人的是夫人自己。” 奶妈曾经是母亲帐下的一名亲兵,她扬起头回忆起那天的场景,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流泪。 “那是一场特别艰难的战役,夫人主动请缨去勘察敌情,不料被反抓。 我也曾是去勘察敌情的一员,夫人也是为了保护我们而被反抓的。 我并不是很明白,我们这一群人就算加在一起也敌不过夫人,用我们的命去换夫人一条命才是明智的选择。 可是夫人偏偏没有这么做。 她选择了,用她一个人的生命,换了我们全部。 后来夫人被掳,并且敌国抓住了夫人与将军的关系让夫人作为人质以要挟。 将军顿时陷入两难之中,就在将军选择独自一人去营救的时候,我们的探子传来消息。 夫人已经自刎。 将军忍痛出征,敌方抓了另外的人质作为要挟,将军知道那不是夫人,便直接下令射杀那个假人质。 敌方没有想到将军会如此的绝情,在头领死的那一瞬间,溃不成军。 这场战役,就这么结束了。但是岚城也传出了将军弑妻的谣言。”奶妈强忍眼里的泪水,却不料一只小手轻轻的为她擦去。 “夫人,是不愿意看到将军两面为难,因为她知道,就算将军真的选择了救她,敌军也不会放过她的。 小姐,战争是残忍的,他们不惜疼人命,任何人的死都是那海上的浮沫一样转瞬即逝。 唯一记得那些死人的只有他们的亲朋好友,但是很多记忆都会随着时间流逝渐渐被模糊。 将军不愿去澄清这件事情是因为他的内心还有对夫人的愧疚,我们作为将军的亲人,怎么可以随着流言一起诋毁他呢?” “那如果有一天,我也被抓走了呢?”陆晚晚询问。 奶妈愣了一下,但是给了一个她十分肯定的回答。 “那将军一定会奋不顾身地去救你,就像当初他奋不顾身地去救夫人一样。” … 母亲知道父亲会去救她,就抢先一步不给父亲机会。 而她,也同样不会给父亲机会。 “将军!牢里的那个人被劫走了!”又有一个士兵慌慌张张的来报。 “什么?我养你们有什么用?!”男人听到之后震怒,但随即冷静下来,“我就不信他能跑到哪里去,给我搜,一定还在这里。” 他说完以后士兵匆匆忙忙的跑了,然后紧紧的捏住了陆晚晚的下巴。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的指关节十分用力,已经将陆晚晚的下巴给掐红了。 但是看到如此生气的他,陆晚晚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说过,你太自大了。” “你!” 男人忍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下令全副武装。 但是就在他转过身的一瞬间,陆晚晚就一拳打了过去。 “你!”男人吃痛又吃惊的看着陆晚晚能够活动的双手,而事情超乎他的想象反转。 就在这一瞬间,除了他身边的亲卫,几乎所有人都对他刀剑相向。 “我曾经发过誓,我母亲被当做人质的时候为了不让父亲做不忠不义的人,不给父亲营救的机会。 而我,也同样不会给我父亲这个机会。 我会自救,而不是等着别人来救我。” 陆晚晚曾经和风南桑一起研究过怎么反手解开绳结,她没有出拳的那只手上拿着的就是解开的绳子。 “面对你的武功,我自愧不如,但是你怎么可能没听过这一句话。 骄兵必败。” 父亲曾经在给她讲兵书的时候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不可攻略布防,只要找到关键的一点,就可以完全将他们一击即溃。 虽然他们两个人在进来的时候被蒙住了眼睛,在牢房里整理默念的步数发现更多的时间都是带他们两个人打转。 只是,她在牢房里收到了来自雪荼的暗号,还有父亲的信物。 那时候她就知道,雪荼和父亲的人马,已经渗透了进来,所以她丝毫不慌张。 “这场赌局,你已经输了。”陆晚晚说完,随后男人和他的亲兵也被抓捕。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不不可能不知道这是通敌叛国的罪名。”陆晚晚在临走前询问。 男人笑了一下,说:“没有什么通敌叛国,对我们来说,我们所效忠的人就是国。无论他们的决策是对错,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效忠。” 他顿了一下,然后又说:“这,也是你所执着的,军人的尊严。” 他很早以前,就听说过这个女孩子了,一个想要学她母亲,成为一个将军的女孩子。 “结束了呢。”风南桑走到陆晚晚的身边说。 “是啊,原本以为有多难,其实这么简单。”陆晚晚惆怅了一会儿,然后被风南桑牵住了手。 来自手心厚实的温度,让陆晚晚心中一热。 很快风南柒和风南桑一行人汇合,他们回到了岚城。 风南意亲自出城为他们接风洗尘。 只是最后不幸的是,在审讯的时候那群士兵全部自尽,足足几千人,一夜之间全部畏罪自杀。 柒楼里,风南意坐在风南柒身边下着棋。 “你看,这一局你又输了。”风南意笑着为她解释为什么会输的理由,让风南柒头疼的不行。 “真是讨厌!作为哥哥就不能让让我吗?”风南柒撅着嘴撒娇。 风南意笑了笑摸摸她的头,“那我们再来一局吧。” “大哥,你说这局棋,到底是谁会赢呢?”风南柒突然停下来,静静看着下到一半的棋盘。 风南意自然是知道她指的是之前那件事,说:“如果对手能够洞察你的一举一动,那就顺了他的意先迷住他的眼,再来一招出其不意,方可。” “看,你又输了。”他笑意盈盈,看着抓狂的风南柒。 “啊啊啊!太过分了吧!”风南柒赌气的背对着风南意。 下棋,还是讲究注重大局。 第九十一章:赐婚 君若以女为尊正文卷第九十一章:赐婚自从赈灾事情过去以后,幕后的人就再也没有什么动作了。 一切和平的不行,时间渐渐地过去了好几年,在这几年的时间里风南意将国事处理的特别好,得到了朝堂之中不少人的称赞。 风尚尘也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游历了各国,并且在之中选出了最适合建立贸易中心的会场。 伴随着这些好消息,自然也有坏消息传来。 那便是兰落霜的病情。 最近一段时间,风南意收到了风尚尘手书的信,信里面的内容就是他要回来。 自然,回来这一趟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每个人都沉默不语。 直到,风尚尘抱着兰落霜留下来的行李。 “她最后的心愿就是去看看这大川大海,但是我却没办法带她完成。于是我本将她的骨灰撒入这三川五湖之间,也算是遂了她的心愿。”风尚尘在寝宫里默默地借酒消愁。 兰落霜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病逝了,剩下的几年里,他一个人抱着兰落霜的骨灰走遍了各个地方。 所到之处,脚下皆有尘土。 “你长大了。” 风尚尘静静地看着已经落落动人的风南柒,那本来长相平平的小女孩如今也是美貌一方。 “你长大了,竟同她越来越相似。”他笑了一下,然后又大口大口的给自己灌酒。 风南柒并没有阻止他这般酗酒的行为,而是坐在一边拿着刚从集市上买来的糖炒栗子。 “这么多年没见,你也老了。”她静静地说。 “你把她当成你的母亲,你不恨吗?”风尚尘眼睛微眯,脸色通红。 风南柒静静地剥着糖炒栗子,然后为风尚尘倒了一杯酒。 “活了这么久我也想通了。” 她做完这一切之后,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说我们两个人都是现代来的,也算是活了两辈子的人。这是很多人都求不来的。”她笑了一下,继续说:“我觉得,上天愿意给我这次机会,让我重新再见到她,和她相处这么久,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所以我也不敢再奢求什么。” “那你,还想做女帝吗?”风尚尘原本浑浊的眼珠开始有了一丝精光。 “我们最开始的目的不是就是为了创造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吗?”风南柒说,“对我来说吧,做不做女帝也没有什么关系,如果,别人能够做到的话,我为什么不能退一步呢?” “在大哥监国的这几年,岚城已经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在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你为什么就不能看他一眼呢?” 喉咙里的酒有点辣,呛得风南柒咳嗽了几声。 风尚尘看到她这幅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因为人都是有私心的,我想把好的都留给你。” “为什么?就因为我来自现代吗?”风南柒皱了皱眉头,语气带着不解。 “不,不只是这样。”风尚尘又喝了一口酒,停顿了一下,随后便继续说了下去。 “可能对你来说,我只是你来自现代的一个老乡。 但是对我来说,我想创造出一个独一无二的朝代。” 他就这般颓废的坐在书桌边上,似乎在回想很久远的事情。 “我年轻的时候,认识了陆晚晚的母亲,她也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可是她却选择了身披战甲的这条路,最后还是没能够披荆斩棘。”他长叹一口气,仿佛感叹白驹过隙,一切的一切渐渐都物是人非。 “我记得她曾经跟我说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观念里都觉得女子都应该相夫教子,应该坐在家里无所作为。 女子对他们来说就像一个工具人一样,生完孩子就丢在那里了。 可是她偏偏想证明,女人也是可以上战场的,女人也是可以保家卫国的,女人不应该向本来的弱势低头,任男人们殴打辱骂。 也是从那时候起,我才发现我竟然一直沉迷于在这种男尊女卑的社会中。 没有了作为一个新时代人类的骄傲。 所以我从那时候起,我便想和她一样,向世人证明,证明她所想证明的一切。 也许说出来你会觉得我很自私,或者觉得你被我利用了。 从你出生起,从我知道你是一个女孩子起,从你告诉我,你和我一样来自现代起。 你就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了。” 他露出了一个笑容,三分诡诈三分阴险四分纯真。 “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因为霜儿告诉我,她希望你平平静静的过完这一生。 所以,我想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在我去世之前,你可以选择愿不愿意成为我的棋子。” 风南柒听完以后小心翼翼的喝了口酒,不敢像第一次那样。 “你还真是个渣男呢,从我出生起你就计划怎么利用我了。” “哈哈,是啊。毕竟你还是我女儿,怎样?叫我一声老爸听听?” “滚。” 本来沉重的话题就这样不知不觉之间变得轻松,两个人开始打闹起来,一起度过了这本该不眠之夜。 自从风尚尘回来以后,风南意就结束了监国,但是这么几年的时间里他已经得到了朝堂上多数派系的支持。 但是风尚尘还是想要将风南柒捧上帝位,但是却缺少一个合适的借口。 “儿臣参见父皇。” 风南意收到风尚尘的口谕前来觐见,这次父子相见无疑就是为了这次监国的成果进行表彰。 风南意不是很明白风尚尘的意图,比较这次回来以后他对他的态度一改从前,甚至十分器重。 这一举动让朝堂上一边倒的局势更加明显,原本摇摆不定的一些官员纷纷倒戈,这些日子里也不乏一些示好的人。 父子两寒暄的差不多以后,风南意终于将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说了出来。 “父皇,儿臣有一请求。”他说,但是被风尚尘打断了。 “你的请求先不必说,我今天召你来是为了一件事。”风尚尘黄袍加身,还是那般威严不可抗拒。 “这几年我游历在外,回来时候你们前面几个老大都到了适合婚嫁的年龄,我想为你安排一桩亲事。” 风南意看着风尚尘,他今天本想说的也是这件事,那边是清旨赐婚他与尹雪尤。 但是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一丝的不安。 “那父皇的意思是…?”他小心翼翼地试探询问,但是每每接近答案的时候,他却多一分担忧。 “今天苏相也提议让我为他的女儿安排一门亲事。” 听到这里,风南意心里咯噔了一下,那抹不安越来越强烈。 “这苏妍多才多艺,温婉大方,是皇子妃最合适的人选。” “不,父皇!”风南意急得大喊了出来。 “儿臣,儿臣已心有所属。” 他发觉自己失态了,立刻跪倒在地希望风尚尘不下令促成这么婚事。 “是尹雪尤对吧。”风尚尘静静地看着他,这话一说出口,让风南意分外吃惊。 明明他都知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么棒打鸳鸯。 “监国这几年,朕的龙椅你觉得如何?”风尚尘淡淡地开口,但是这却把风南意给吓了一跳。 “儿臣奉旨监国本事分内之事,未曾敢逾矩。”风南意已经开始慌张,他现在已经没有太多的理智去思考风尚尘的想法。 “你想要坐稳这储君的位置,就必须娶了这个苏妍。”风尚尘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出口。 “如今朝堂之上势力最大的两个派别便是左右二相。尹相这边的势力的确要比苏相的大,但是如今尹相年事已高,尹府也无其他得人心者。 这往后局势必然一边倒向苏相,你若想坐稳这个位置,这是唯一的选择。” 风南意在下面静静地听着,但是拳心早就已经出了汗。 他是有这个野心,但是就要这样舍弃尹雪尤吗? “这件事情,朕还在考虑,你自己先回去好好想想便是了。朕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过后朕便去想苏府提亲。”风尚尘静静看着心如死灰的他。 风南意失魂落魄的离开宫殿,他已经明白了风尚尘的意图。 这些年做出来的努力,在他眼里还是不够吗? 凭什么?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风尚尘就是不愿意承认他呢? 之后的三天里,风南意闭门不出,这让原本朝堂上局势一边倒的情况有所动摇。 满朝文武百官一时之间分分猜测,而坐在朝堂之上的风尚尘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变化。 城门之外尹雪尤一直在静静的等着风南意来赴约,最近一直有不好的传闻,她很担心。 身后传来走路的响动,尹雪尤微微兴奋的转过身去,看到那略微憔悴的风南意,二话不说就抱住了他。 感受到怀里的温软,风南意瞬间觉得身体僵硬,回过神之后反手抱住尹雪尤,然后深深埋入她的脖颈之间。 “雪尤,对不起。”他低声倾诉,声音带着沙哑和疲惫。尹雪尤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温柔的一直抱住他。 其实她很喜欢这样的他,像个小孩子一样依赖她。 “雪尤,对不起。”他抵着她的额头说,虽然尹雪尤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和她有关。 “没关系,无论如何,雪尤会一直在意哥哥身边陪着意哥哥的。”她说。 皇族的感情路线一直都不好走,从来不是说没有真爱,而是权衡利弊以后他们自己选择放弃。 尹雪尤隐约觉得之后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但是她不害怕。 因为她一直都很相信风南意,相信她的意哥哥,不会背叛这段感情。 大殿上风尚尘看着跪在那里的风南意,语气平淡无奇,“你真的想好了?” “是的。”风南意咬牙说,几乎是忍痛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儿臣愿意迎娶苏相的女儿。” “我们这律令你是清楚的,一夫一妻制,一旦你娶了苏妍,那么就不可以再娶尹雪尤。 作为储君,一旦悔婚,你就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而且那支持苏相的朝臣也都会纷纷倒戈。”风尚尘冷静的为他分析,他本想利用这门婚事劝退风南意的想法,也罢,既然他这样选择的话那就遂了他的意吧。 有得必有失,世界上不可能会存在鱼和熊掌兼得的情况,未来的路他不清楚,但是一定会是他想要的结局。 赐婚的旨意很快就下达了,岚城一时间又有新的话题。 苏府里面,小米高高兴兴地为苏妍准备嫁妆,但是苏妍却一脸愁容。 “小姐,你为什么不高兴啊?你不是一直都很心仪大皇子的吗?”她不是很明白苏妍的想法,明明做梦都想着的事情,突然之间实现了却那么不高兴。 “唉,若他心系我还好,但是这般…”苏妍眼里流露出悲伤,强扭的瓜不甜,聪慧过人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对于风南意来说她只是登上皇位的一颗棋子罢了。 小米放下手中的绢花,安慰她:“都说这日久生情,小姐只要嫁给了大皇子,以后机会多着呢。” 听着小米那天真的想法,苏妍忍不住笑了,“你还是太天真了。”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该有多好。 这边安稳恬静的气氛,与这截然不同的是皇宫风南柒那暴脾气。 一听说这件事情以后风南柒瞬间暴走,好几次踹门都被门外的几个小太监给拉住了。 “去你大爷的风尚尘!你个乌龟老王八,虎毒还不食子呢!你怎么忍心这样去祸害你的亲儿子!” 布公公听到这话吓得魂儿都要飞了,“小公主哎,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去你奶奶的童言无忌,你给我悄悄,劳资活了两辈子了还童言!别拦着我,看我今天不砸了这皇宫!”风南柒气儿不打一处来,“风尚尘你个乌龟老王八,骂你王八你还真做缩头乌龟了是不是?给劳资出来!” 话音刚落,大门被“彭”的一声打开了,迎面而来就是风尚尘。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风南柒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这让她脑袋嗡嗡作响。 “就是我平常太宠着你了,才把你惯成这幅样子,看看你现在哪有一个公主的样子。 把她给我拖下去重罚二十大板,关禁闭一个月。” 风尚尘突然转性让她没能反应过来,被带走的她回过头不解的看着风尚尘。 风尚尘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板子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了她的身上,痛觉打断了她的思路。 还真的下狠手了! 最后她还是被飞鹰给抱回去的,虽然说给疼晕过去挺丢人的。 不过她始终想不明白,风尚尘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