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庶女之假冒系统》 第1章重生 “噗通——” “咕嘟嘟嘟……” 这种声响,不用想就知道是有人落水了。 要问是何人会在如此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桥头轻生? 不用问! 这自然是活不下去的人! 因为这跳下湖的人一丝挣扎的痕迹也无。 从她的衣着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家境并不是很好的古代女子。 跳下水的她,笑容平静而放松,仿似是解脱了一般。 越沉越深,越沉越深…… 就在即将沉入湖底时,她的眼睛猛然睁开,快速的挥动四肢向上游去。 “哗啦啦——噗——咳咳咳——哗啦啦……” 此时的她像换了个人一样,充满了求生的欲望。 她奋力的挥动双手向岸上游去。 “嘶嘶嘶,嘶嘶嘶……”这是她的身体上岸后,爬在草丛上的声音。 她想远离这条湖。因为她怕自己昏睡时会再次滚落到湖水里。 此时她的身体怎么样,她现在最了解。 虚软无力! 虽然只有这四个字,但足以说明她此时的身体状况。 在她的认知里,大概只有长时间的肚中无物才会如此了吧。 为何会如此认为?呵呵呵,这肚中的绞痛之感可不是虚的。如此明显,她岂会不知! “呼——好痛!” 到了安全的地方,她这才顾得上蜷起身体抱着肚子呼痛。 这种痛苦一直在她的肚中挥之不去,最终承受不住昏迷的她,直到次日午时,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才醒。 迷蒙间睁开双眼,左手自然的遮住被刺目的阳光刺的生疼的眼睛,右手扶住地面撑起身体坐起。 待眼睛慢慢习惯光亮,她努力的想要站起来,可惜,试了几次后都未成功。 “呵呵,难道你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吗?这得有多虚弱啊?”无力坐在草地上的林致摇头苦笑。 “唉……转眼之间竟成了如今模样,这里也不知是什么地方?昨夜我怎么会突然之间出现在这湖水里呢?”林致对着月光把自身检查了一遍,已经明白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 此刻的这副身体是如此的娇小玲珑,如此的柔若无骨,如此的饥饿无助…… 她不知道她现在占据的这副身体姓谁名谁,家住何处。 而她唯一知道的,便是这副身体很虚弱,她急需一碗热粥暖暖胃。 再次用力站起,她颤颤巍巍的身体还有要软倒之势,在看到大概五步处的柳树时,她连忙跌撞撞的跑过去。 “呼……可累死我了……呼……呼……”两手抱着手腕粗细的树干大力喘气的林致,忍不住的喊累。 “呵呵,想我林致挥霍一世,如今竟落得此番模样,这经历还真是难得又刺激啊……”喘息片刻,她的双手抱着树干的手,改为扶着。 放眼四望,好一副湖光山色。 “好景致!” “啧啧啧,要是能把此地开发一下,那可就赚发了!” “走喽!此处不宜多待!还是改日再来研究此事不迟!” 此刻孤身一人不知身在何处的林致,还以为自己仍身在现代。 自己只是附身在了一个无意走失,无家可归,且还意外落水的小女孩儿身上。 这也不怪林致会如此做想,因为时下的汉服极为流行,几乎走在路上,随时就能见到一两个身着美丽汉服的小姑娘,犹以十六岁以下的女孩儿居多。 她估摸着,自己这副身体顶多有个十一二岁。 正在她要抬步之时,耳尖的,她听到了有人呼唤“林致”的声音。 这是一个苍老沙哑的女声。 “咦?应该是在找这个小女孩儿吧?呵呵,这还真是巧,我们的名字竟然一样!呵呵呵。” 林致小声的喃喃两句,她听那呼唤“林致”的沙哑声音仍在响起。 看来没听错! 她随即大声应道:“我在这儿——” 可能是她的声音太过虚弱,那人似乎没听到,仍在继续喊她的名字。 林致见那声音有远走的趋势,赶紧使出浑身的力气大吼道:“我——在——这——” 喊完过后,林致彻底虚脱,无力的软倒在了草地上。 她爬在草地上不由的叹气:“唉……声音太小了,只有听天由命了……” 就在这时,一声惊呼响起:“我的个娘啊!您这是怎么了!” 随即,一连串的奔跑声传来,林致抬头看去。 “咦?这老妈妈跑的还挺快?腿脚真是利索,不过,她怎么也穿着类似简单汉服的衣服?赶潮流的老妈妈吗?呵呵呵。” 她的这话说完不到一分钟,那头发花白的老妈妈便跑到了她身边,赶紧用力把他林致给扶了起来。 只见她眼睛含泪,哽咽的心疼道:“我的好小姐啊?您的身体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唉……” 她说着擦了一把老泪,接着道:“您别急,老婆子这就给小姐找人去,您先忍忍啊……” “嗯。” 林致觉得此刻她不宜问这问那,还是待以后再说吧,先了解了解情况先。 她现在的心中已经对她所来到的世界有所怀疑,因为现代几乎没有人随会便乱喊别人家的小姐姐为小姐。 而且身为曾经的富家千金,挥金如土后看尽人情冷暖的她,已经渐渐的开始学会看人脸色。 落魄千金可曾听说过? 呵呵,她就是。 一刻钟后。 林致远远的看到呼啦啦跑来了两三个身着古装短打的庄稼汉。 “这,这,这里不会是古代吧?”林致不可置信的小声喃喃,从未如此紧张的林致惊的都结巴了。 她再次看了看自身和那些向她跑来的几个人,顿时明白了现在自己的处境。 唉……很有可能是个农家女! 不对不对,这刚才那老妈妈可是叫她小姐来着,难不成,我还成了个落魄小姐? 啧啧啧,这倒是与我本人的处境有些相似了。 不过也就一丁点儿的相似,咱在现代那可是保准能吃的饱肚子的,再看如今的林致,这都寻死觅活了,可见是顿顿吃不饱,还要受到下人白眼儿的处境,说不定,随意使唤她都是轻的。 “呵呵呵,呵呵呵……” 林致此时已经落在了一个庄稼大叔的背上。 三人听她笑的跟哭似的,其中一个嗓门儿大的毫不留情责骂道:“我说林小姐,您可得行行好,您要是就这样一命呜呼了,那我们这些人的日子可都没法过了呀! 还有你那瘸腿娘,您这要是一了百了,是让我们这些人伺候她呢! 咱们大伙儿就指望着几亩田过日子呢,您这一走,林员外要是啥时候想起来了您,要把您接回去,我们这可咋整!” 第2章回忆 林致此刻哪里敢插嘴反驳! 她可不想在她还没力气回嘴的时候就给他顶回去。 这要是搁在现代,她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别人欺负了她,她还得笑脸相迎?没门儿! 但是搁在现在,她就不得不考虑清楚自己的现状了。 心里愤愤不平的她心中早已骂开。 姑奶奶我才不管你们是死是活呢?哼!看看本姑奶奶现在的模样,你们敢说没欺负我?没虐待我? 要是没有!那我这瘦骨嶙峋的身体是怎么回事?!要是没有,我这两只泛黄手臂上的青道子是何?! 真他喵的! 还有这老天爷是不是嫌姑奶奶我还不够倒霉吗? 林致想起前世,不由的呵呵苦笑了两嗓子。 他们林家,那可是华国数一数二的豪门,家里的生意可以说是遍地都有,说她是自小生在富贵窝里都不为过。 自三岁时没妈,老爸过段时间就会给她领回来一个阿姨,过段时间又会给她领回一个阿姨。 那些阿姨们,怎么说呢? 大概只有四个字。 攀龙附凤! 通俗点儿,那就是看上老爸的钱了。 他们结婚后,无一不是矛盾连三,没有一个是能心甘情愿的在家带孩子的。 就这样,几年后老爸也厌烦了,得!干脆不给她介绍阿姨了,直接请了个小保姆,见天儿的再给她几张金卡银卡什么的! 然后,老爸的人,她见面的次数几乎一年才一次。 可能是她越长越大,越来越像她那死去的老妈了吧。 就这样,她在无忧无虑,无人管教的情况下,野长到了十六七岁。 也就是叛逆期,青春期。 她谈了个比她大上三岁的男朋友,且对他死心塌地的。 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 就连她男朋友要求进老爸的总公司,她也央着她老爸同意了。 三年多后,就在她满了二十岁,准备和那男朋友结婚时,她的家里出事了,得知这个事后,他们的婚事不得不拖延下去。 正所谓商场如战场。 总之,老爸的生意算是一落千丈,公司里的财务更是漏洞百出,层出不穷。 面对巨大的亏损,老爸之前的人脉竟是无一愿意帮忙的。 人走茶凉,冷暖自知啊! 刚刚五十五岁的老爸一夜白头,整日的奔忙也弥补不了公司巨大的亏损,一年后,便因为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林致自小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哪里懂得公司事物,她这二十一年里,就对女人的衣着首饰,化妆美容感兴趣,除了这些以外,身边站着的这一个未婚夫便是她的全部。 于是在未婚夫的建议下,她卖了老爸的总公司,这才堪堪填补了亏损的巨债。 她本以为未婚夫是个好的,谁知竟是个狼子野心的。 原来她老爸公司的财务出问题,都是她这未婚夫搞的鬼。 这件事,还是她在两年后从婚床上得知的。 看着那本该是她和未婚夫躺的超大婚床上的两个交缠着的两人,她怒了。 她毫不犹豫的举起手机便砸在了那个坐在男朋友身上浪的贱女人。 她没想到她的未婚夫也是个不要脸的,竟然看着她进房也不吭一声,脸上的笑容别提有多贱了。 在她的疯狂打砸下,两人这才穿上衣服。 她伤心的问未婚夫这是怎么回事,可得到的只有冷冷一句话:“咱们是不可能结婚的,结束了。” 接着,可能是那贱女人想再刺激刺激她,便说了她的未婚夫这几年在她老爸公司的的各种搞破坏。 瞬间对爱情破灭的她,狠狠的看着未婚夫,也可以说是畜生,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最终,他们谈判的结果就是,她得到了几亿分手费。 看着手里的金卡,她哈哈一笑,再也不相信爱情这玩意儿了。 于是她开始用这些钱做公司,可惜,无论做什么总是不成功。 而就在她身无分文,彻底对生活绝望时,生活又狠狠给了她一击。 没想到她那畜生未婚夫竟然来她楼下,说有意想跟她和好如初。 哈哈哈。 可笑!可笑!真可笑!可笑至极! 就在这时,这畜生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然疯狂的对她胸口连捅了几刀。 这真是太可笑了,明明她才是受伤的那个人,而这畜生竟还哭上了,哭的惊天动地的,你说好笑不好笑。 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才听到那畜生说他成了穷光蛋,他的公司和钱全被那贱女人给吃了。 哈哈哈…… “林小姐,您这笑的也太悲惨了,咱们庄上的农户可没得欺负你呀!”此刻那大嗓门儿的大叔又发话了。 林致听到这声,思绪才彻底回笼。 她赶紧的点点头:“是的,是的。我知道,您说的对,我以后一定好好活,绝对绝对不再给诸位添麻烦!呵呵呵。” “您能这么想最好!咱们可都是有农活儿在身的,可顾不上成天的到处找您!” “哎!懂,懂懂懂。” 那大嗓门儿的大叔见她这模样,皱了皱眉:“您可别敷衍我们这些大老粗,咱们可就指望着小姐您在这庄子上住着呢?” “好嘞!懂懂懂。”这次林致确实是有些敷衍了。 她悄悄的看了那大嗓门儿大叔一眼,看到的只有他满脸的得意之色。 得!这中间肯定另有猫腻儿! 说话间,他们越过湖,踏过林,就在林致他们的不远处,农田小道的尽头处,几排房屋进入眼帘。 “大叔,我们家没有食物吗?我的肚子饿的都疼了。”林致虚弱的趴在身下人的脊背上小声问道。 这话,他是问身下之人的。 可惜,身下之人没回她。 “小姐别问他,他是个哑巴!”接话之人是另一个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大叔,“今年收成不好,各家过的都是紧巴巴,咱们回去后,我们大伙儿先商量着每家给您娘俩儿凑点儿!哈哈,对吧七爷?” 林致看他问的人是那大嗓门儿的大叔,不由的一惊。 辈分真高!看说话的大叔口气如此恭敬,看来这七爷在庄子上很有声望。 “老狗说的对,咱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姐再寻死喽!”七爷说着,看着林致的眼神还凶狠的眯了眯,好似在恐吓林致一般。 第3章笑声 林致心里可不怕他,但她此刻人小力薄,此刻还不是奋起反击的时候。 现在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先饿不死再说。 至于她这小身板儿以前与这庄里人的恩恩怨怨,她就本着能帮则帮的打算,至于帮不了,那就帮不了吧。 这小身板儿都寻摸着跳河自杀了,可见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 啧啧啧,也是个可怜人,甚至比她还可怜。 正在顾影自怜的林致正在心里苦笑着,突然一道笑声传入她耳中。 仿似就在耳旁。 她疑惑的低头看了看背着她的人,他不是哑巴吗? 刚才耳畔的声音很好听,是个充满磁性的男人笑声,听声音大概有个二十来岁的样子,可背着他的人,她看着得有个三四十岁的样子。 “喂,哑巴大叔,是你在笑?”林致拍了拍背她之人的肩膀,小声而虚弱的问道。 哑巴摇了摇头,现在没有什么好事能令他笑的。 林致跳河这件事并不好笑。 老狗哈哈一笑:“林小姐,您是不是饿晕了?出现幻听了?” 七爷哼了一声:“老狗多嘴!再张口闭口的饿啊饿的,看我不抽你!”七爷的脾气似乎还没下去,林致猜测,他大概是因为老狗大叔提议要每家每户给她们家捐粮的事,还在不满。 刚才他斜眼看林致的眼神,林致可不会忘。 切,等姑奶奶能自立了,你给老娘送礼老娘都不接!哼! “呵呵呵……” “咦?”怎么又有笑声? “又咋了?林小姐!”七爷怒瞪着又想作妖的林致,没好气的问道。 “呵,呵,没事。”林致虚弱而可怜兮兮的看了七爷一眼。 七爷大概是个铁石心肠,只听他提声出言:“林小姐,这过了庄,我和老狗就不过去了,就让哑巴背着你回去吧!” 眼看村落就在眼前,林致听了这话,算是明白了。 可着,她家还没在这里住! 按兵不动的林致点了点头,决定静观其变。 路过村子,各家各户里的炊烟袅袅已经渐渐熄灭。 饭香随着暖风轻轻飘来,林致的肚子顿时一阵呼噜噜想响,伴随的还有些微的绞痛之感。 她趴在哑巴大叔的背上舔了舔嘴巴。 唉…… 堕落了,堕落了,以前咱的肚子何曾受过如此委屈? 唉…… “呵呵呵……”磁性笑声再次响起。 他喵的!谁呀这是? “哑巴大叔?你刚才真的没有笑?”此刻只有哑巴大叔背着她向更远的地方走去,林致想再确定一下。 哑巴大叔摇了摇头,他停下松了一只背着林致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又摇了摇头。 林致看懂了。 他是在说林致听错了。 “好吧,大概是我已经饿的脑内嗡嗡了。” 于是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两只耳朵,又晃了晃脑袋。 谁知她不晃还好,这一晃,我的妈呀!头是真真的眼冒金星了。 而那笑声又来了。 “嗯~”林致痛苦的呻吟出声。 哑巴大叔觉出林致的异常,他叹了口气。 只见他把林致放下来,然后走到一旁的水渠旁摘了一些不知名的花,这种花,林致是不知道它叫什么的。 但她看懂了哑巴大叔的动作。 林致感激的双手接过,一朵一朵的嚼着花口。 甜的。 聊胜于无吧! 一捧花,林致嚼的极快,一会儿那花便撒了一地。 再次起身上背,林致觉得这个哑巴大叔的背还是挺温暖的。 一刻钟后。 林致看着一座远离村落,独居一处的三间破烂青瓦房,她又想叹气了。 真他喵的。 老娘算是服了这老天爷了。 这难道让她重生就是再来受受以前没受过的苦吗? 喵了个咪了! “哈哈哈……” 得,这次幻听严重了,呵呵笑,成哈哈笑了。 哑巴大叔单手推开院子前一米多高的木栅栏,背着林致走了进去。 此时,从一间矮瓦房里出来了一个人,刚好看到他们两人。 “我的小姐呀,赶紧紧的快进屋?老婆子我就知道小姐肯定会平安回来的,呵呵,这饭,老婆子我都给您做好了。” 林致惊讶的看着刚才在湖边发现她的老妈妈也在这里。 而且,她还端着一盘不知什么的菜,和一小份儿小米粥高高兴兴的进了只有半扇门的屋。 待哑巴大叔把她放下后,他便比划了两下走了。 林致愣愣的坐在还算完整,就是倾斜了一点儿的小马扎上端起桌上的小米粥悲哀的不能自已。 这得过的有多惨啊?! 想想那半个巴掌的小瓷碗,这小米粥还不到它的一半儿深。 可着,她们家就剩这么点儿存粮啊! “先受着吧,哈哈哈……” 林致决定忽视这个随时随地会在她耳中出现的声音。 “小姐,您赶紧趁热吃吧,一会儿就就凉了,还有这野菜,呵呵,老婆子我刚摘的,可新鲜了,现在野菜都从地里发出来了,您可千万别再想不开了?”这个老妈妈说着,伸手把桌子上的一盘菜往林致的跟前推了推。 林致默默的吃着,啥也不想了。 不过,这进了嘴里的东西,对此时的她来说,那简直就是美味了。 “小姐您慢点儿吃,别噎着了。呵呵呵,看您好好的,老婆子我就放心了。 明儿个一早,老婆子我就上林府找林老爷去,这虎毒还不食子呢,老婆子想着,您好歹也是她亲闺女,他能一辈子不闻不问吗?唉……”老妈妈说着说着又掉了两眼泪。 “老妈妈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以后等咱有钱了,理都不搭理他们的!”林致狼吞虎咽了几口,这一盘野菜和半碗米粥便见了底。 “小姐,您怎么了?怎么语气这么怪?” “难道我平时不是这么称呼您?哎呀,老妈妈别怪,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下了趟水,再上来后,这脑子就有些不够用了,以前的事啊,不瞒您说,我是真个想不起来了。” 林致呵呵笑着说出这番话,她本以为老妈妈会被惊吓到,谁知老妈妈却笑了。 “忘了好,忘了好,忘了好啊!这样您才能继续活下去。 您以前……受苦了……好孩子……” “哎呀~您怎么又哭上了,给,我的袖子借给您!”林致笑着连忙伸出胳膊递给老妈妈安慰道。 第4章故事 老妈妈长长的拐着弯儿“哎~~~”了一声把林致的手臂推向一边儿。 只见老妈妈噗嗤一笑,眼泪流的更凶了。 她自己边笑着握起自己的袖口擦了擦眼泪边欣喜道:“您会笑了呢?唉……老婆子我好几年没见您如此笑过了,可怜的小姐哟~~~” 林致见这老妈妈是个真心对待她这副身体原主人的,心下不禁就是一叹。 这点儿比我强,上辈子我可是早就失去了唯一关心我的人。 她想起自家老爸,心下一痛,愣愣的看着身旁的老妈妈,眼泪立马就涌了出来。 自从知道他们家落到如今那个地步全是因着她这个不孝女,她就难过的难以自持。 要不是抱着报复她那畜生未婚夫的的心理,她早就不知道成了什么样了。 可惜,她不是做生意的料,也没个真材实料,做什么赔什么。 曾不知多少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会暗恨自己在该学知识的时候,只顾着吃喝玩乐,不思进取。 同时也暗恨着空长着一张漂亮脸蛋儿和一堆徒有其表的高学历。 不过幸好,老天也也算公平,恶人自有恶人磨,看到那畜生未婚夫变成了穷光蛋加杀人犯,她快意不已。 林致哭的毫无声息,这可把老妈妈吓到了。 自从林致和她的母亲搬到这里住的四年多来,她从未见过以前的小姐哭过笑过,以前的小姐总是木着一张脸,看人的眼神都是绝望的。 此时老妈妈也顾不上自己哭了,赶紧用她粗糙的双手,慌乱的为林致擦着泪。 “小姐委屈了~~~”老妈妈哽咽的说道。 “小姐别哭,这四年来您受苦了,但好日子总会来的。 等明儿喽,老婆子我就去林府门口找他们闹去,骂去,真是没天理了!” 老妈妈最后一句说的义愤填膺,嗓门儿极大,口水都喷在了林致的脸上。 林致顿时止了哭,觉得再这样下去,她都能用口水洗脸了。 而且,她被这老妈妈的粗糙手指摸的脸上生疼,虽然她明知道这老妈妈是在为她擦泪,关心她,可她就是有点儿接受不了用口水洗脸的待遇。 赶紧的握住这老妈妈的手,把它们拿下来。 “老妈妈能给我讲讲我们落到此番地步是为了什么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也不知道往后该做些什么。” 老妈妈不放心的问林致:“小姐真要知道?万一您再想不开可怎么办? 不行不行不行…… 老婆子自从您救了我的命,我就把您看做是亲孙女了,这您要真个出事了,把您母亲和啥也不会干的我剩下可怎么办啊? 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老婆子我还指望着您养老呢!” 林致算是听出这老妈妈和她这身体原主人的关系是什么了。 林致笑了笑:“老妈妈,您就放心吧,我这什么也不记得,您说了,我就当个故事听了。 我保证不寻死! 这大好的重生机会就是老天爷想让我以后过好日子的,我都想开了。 虽然不知道以前发生的事,但从我能自杀,我就知道以前过得并不好。 死过一次的人都会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您说是不是?” 林致知道是以前的林致救了这老妈妈的命后,才有了此番言论。 她也是刚刚才经历了死亡重生的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老妈妈果然在她的这番话后叹了口气,算是妥协了。 “那林府的太太真是狠毒,就算您母亲做错了事,她也不应该连您一块儿罚啊!” 林致听到这儿就是一惊,到底她这副身体的母亲犯了什么错,会让她们落魄至此? 此时老妈妈停了口,看了看林致的神色,见她脸色平静,还微微带笑,这才放了点儿心。 然后老妈妈接着道:“太狠毒了,当初就因着您母亲不小心绊倒了怀孕两个月的她,她就把您母亲的双腿给生生打折了。 您的母亲明明就不是故意的,她就是看您母亲跳舞跳的好,林老爷宠她,所以才设了毒计诬陷你们的。 老妖婆!以后不得好死!说不定她当初根本就没怀孕。 这当初人人都知道那老毒妇是个怀不上的石女! 不要脸!老妖婆!毒妇!不得好死!…………” 林致听着这老妈妈前面说的还算文明,越到后面,简直什么污言秽语都出来了,像生孩子没那什么呀,等等等等。 涵养还算差不多的她左耳出右耳进,也算听出了些事情大概。 这老妈妈说的还算清楚,但她没亲眼所见,因此,她问道:“老妈妈可是亲眼所见?还是听我母亲说的?” 这下老妈妈仍在反反复复诅咒大骂的声音小了点儿。 她犹豫了片刻,立马又扯着嗓门说的斩钉截铁。 “人人都知道那林府毒妇当初怀不上孩子!老婆子我以前就在你们林府不远处的巷子里要饭,这事真真的! 不信您可以到处打听打听!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您和您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老婆子我最清楚。” “那我娘亲,可曾提到过此事?”林致得听听当事人是怎么个说辞才行。 “老婆子我只听您的母亲说过一次,但也只听到‘不是故意’这几个字。 这还是老婆子我无意中听到的。 当时我刚从地里回来,你们见我推门进来,便都住了声。 老婆子我也不是多嘴多舌的人,从没问过你们。” 林致点了点头。 “好了老妈妈,我知道了,我的母亲在哪里?我这都回来好久了,还没见过我母亲呢?” 林致觉得此事并不简单,这深宅大院里的事,她以前虽没有亲眼见过,可小说视频上的可不少。 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事情大概也是有的。 这句话能够流传至今,说明也是却又其事的。 “您母亲在这屋子里间呢?老婆子我就不进去了,咱们刚才的谈话,想必您的母亲已经听到了,我这就先回去我那屋儿了。”这妈妈似乎不愿意进她母亲的屋子,林致从她的话语里听出来了。 第5章男神 同时,在听到她这副身体的母亲就在这屋子里间时,她的心中就是一惊。 唉…… 也不知她的身体如今这样,那里间屋里的女人,刚才听到她女儿自杀未遂,记忆全失时的心情会是怎么样的? 林致慢慢起身,她觉得很奇怪,她都回来好一会儿了,这里间门帘后的女人为何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老妈妈,那您就先回去歇着吧,我去给和我母亲聊聊。”林致把老妈妈送到这半扇门的屋门口说道。 老妈妈“哎”了一声,跨过门槛转过身刚要走,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身体又转了回来。 “嗯,小姐,您以后可不能叫我老妈妈,这称呼不对,咱们这无殇国里,只有那妓院的老鸨,别人才这么称呼她的。 老婆子我知道您不是那样的人,没有起这个坏心思,但您怎么下了趟水,连称呼都记不准了呢? 还有啊,咱们庄上的人大大小小的都是叫我老婆子,您以前一直叫我张婆的。” 林致可不知道这古代人都怎么称呼老年人的,她心下懊恼,当初还不如叫这张婆为老婆婆呢? 同时她也知道了自己现在所在地国家名字。 “哎,多谢张婆提醒,那我平时又是怎么称呼我母亲的?是叫母亲还是叫娘亲?”林致笑盈盈的不吝请教,这话问的小声,她怕那里间的女人把这事给听进耳朵后更伤心。 自小虽然娇生惯养,但她还是很善解人意的,也就是顺从。 只不过,能令她顺从的彻底的人最终却坑了她,骗了她,伤了她。 其次才是老爸。 平时有个什么事求老爸,她可是很会看老爸脸色的。 想起以前与老爸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的所做作为,她只觉得当时的自己就是个傻子。 温馨的画面感几乎自七八岁就无影无踪了,每次见到老爸时,不是伸手要钱,就是张口来事。 心下叹气,她的脸上也带了几分惆怅。 “就是叫娘,咱们这儿的人都叫母亲为娘,至于大户之家。 若是个娇小姐什么的,听说是叫娘亲吧? 哈哈哈,再恭敬点儿的就是直接叫母亲了,像那少爷们都是如此。 老婆子也算是走街串巷几十年了,这点儿事还是知道的。 您以前可能是叫您的母亲为姨娘吧?自从来了这里才改的口。” 林致点了点头。 “好的,呵呵,您也累了,赶紧回去歇着吧,找我找的也辛苦了。”她说的真诚。 对于这个第一个发现她的人,不管她是出于哪种心思,她仍是感激不尽。 “哎——那老婆子我回去了,您若是有个什么事,尽管吩咐我,老婆子我的腿脚还算利索。”张婆侧着身子边往前走,边回头给林致嘱咐道。 “好嘞!以后麻烦张婆的时候不会少的。” 这张婆住的屋子紧挨着林致身后刚才吃饭的正堂。 也就是四五米的距离。 目送张婆进了一间小屋,林致才收回目光。 她回身看着正堂,挨着角落里间的一米宽,两米高,用深色布帘挡住的房门。 她就愁! 这一会儿进去里间,她可怎么开口说话呀? 此时她脑袋里近在耳畔的笑声再次响起。 “呵呵呵,进去就知道了,你不进去,只站在这里空想也无用,你的娘亲,可什么话都听到了。” 林致伸出双手揉揉脑袋,又揉揉两耳。 “怎么回事?难道这幻听还在?这男人虽然说话的声音令人听听就觉得会怀孕。 但也太奇怪了,我难道还给自己幻想了一个男神不成?”林致坐在门槛上喃喃自语。 “哈哈哈……有趣!”男神的声音又起。 林致呵呵一笑:“不知道我与自己幻想男神的声音聊天会怎么样? 呵呵呵,要不,试一下调解调解情绪?”其实她在怀疑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 想她好端端的一个既不信神又不信佛,就信钱的拜金女,虽然是后来才变成拜金女的。 突然死后来到了古代,还是个未知的,她能不慌吗? 她就算再无知,她也知道历史中没有无殇国这个国家。 倒是小说中胡编乱造的国家一大堆。 难不成她穿到了小说里?或是漫画里?……还是她穿到了平行空间得到了一个金手指系统? 唉…… 这怎么着也得给她个金手指抱抱大腿啊! 要不然,要钱没钱,要啥没啥的她,往后在这里可怎么生活啊? 心内哀嚎! 现在她急切的需要一个同类人与她作伴。 哪怕是个幻想的人也成! “喂!”林致小声的试着叫了一声。 …… “嗯?怎么回事?”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声音,林致疑惑的小声问,“我在试试。” “喂!在吗?” …… “真他喵的,不想听的时候一个劲儿的笑,笑个屁!这想听听,想聊聊了,你倒是不说了!”林致觉得自己神经了。 “喂!在不吭声,老娘就再跳河去!” 也许是林致的威胁起了点儿作用吧? 只听那好听的声音严肃的问道:“何事!” “得,还生气了,老娘才生气呢。”林致听出了脑中声音的一起不满,她气道。 “无理!” “我就无礼,就无礼,就无礼……” 一连几个“就无礼”,颇有种撒娇卖萌之感。 “哈哈哈,说吧,何事?”男神总算是笑了。 “你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你是我的金手指吗?”林致双手合掌,星星眼。 “哈哈哈,算是吧!” 林致这下可兴奋了,只听她嘿嘿嘿,嘿嘿嘿的傻笑不止,话也不说了。 “傻了吧唧的!” “你才傻了吧唧!”林致回怼,“我就是太高兴了,觉得有点不敢相信。 那你能给我点银子花花吗?我都快饿死了!” “看你表现!”男神正经道。 “切!还表现,我这要是饿死了,还表现个屁屁啊!” “粗俗!” “我……我……他喵的……”林致语滞。 她不会是遇到个老古董金手指吧? “好吧好吧,咱们都是文明人,不说脏话。 那么,姐姐我问你,你是谁?” 第6章里间 “你希望我是谁?”男神的声音带着一点看好戏的味道。 “我想的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林致好奇的小声问。 “听你说,很希望有一个金手指系统,这个词我倒是没听过,是点石成金的手吗?若是的话,我倒是没有,不过呢?这金山银山还是不在话下的。”男神的声音平稳中带着疑惑,似乎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 林致刚听他说没有金手指,本来有些失望,可这后边儿,他突然又冒出了个金山银山来,这还能不是金手指吗? 这金手指简直大的不能再大了好吗? “抠门儿!”林致的眼睛现在几乎是闪闪发光了,仿佛她的眼前真的出现了一座金山,一座银山,高的不要不要的。 可惜,这金山银山前面蹲了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彩色铁公鸡! “你这女子,怎么竟想不劳而获的美事?呵呵,告诉你,我这个金手指确实是铁公鸡,你要想从我这铁公鸡身上拔毛?那就要看你表现如何了?” “老娘自然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就不能先预支我点儿银子,先让我填饱肚子再说,我现在浑身还是软绵绵的呢!” “好说,你现在就先进里屋见见你那娘再说吧,我倒是也想见见。” 林致慢慢的扶着门框站起来,奇怪的问道:“你见她做什么?” “废话哪里来的这么多?你还想不想要银子了?我这第一个给你派的任务就是了解你自身现在的情况。” “好吧,我也想知道,但是我怕那屋里的女人哭哭啼啼的,要是真是这样,那可怎么办啊?我毕竟不是她的亲女儿,虽然这个身体是,可这躯体里的灵魂不是啊!”林致苦恼的皱了皱眉头。 “杞人忧天!” “嘶——说的对,那我这就进去瞧瞧先,管它那么多做什么,我就给它来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致眉头舒展,平静的说道。 “你这女子还挺有趣!哈哈哈哈,爷喜欢!” “我,我,我他喵的!怎么感觉你在调戏我?”林致愤愤不平。 …… 没有回声,林致撇了撇嘴,溜得还挺快! 目标确定,林致直直的向那里间门口走去。 到了深黑色的门帘前,她撩了撩散乱的头发,整了整衣服,觉得自己拾掇的还算可以,她这才打开布帘利落的走了进去。 虽不是亲的,可好歹也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也总得表现表现。 刚跨进来,抬头不假思索的喊了一声娘,就被屋里的情景震住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怎么说呢?大概应该只有四个字来形容吧。 家徒四壁。 简陋的只有两张平板床,而林致的母亲现在就平躺在最角落的一张床上,正平静的看着她。 林致根本就想像不到这里间会是如此情景。 竟是连一个像样的衣柜都没有,她们的衣服都被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了床脚,包括几床颜色陈旧老套的被褥。 平板床下的东西也一览无余,那是几双旧布鞋和一个溺盆。 看着被整理的妥妥当当,干干净净,毫无异味的里间,林致不由的心酸。 这林致大概是真的不想活了吧,她把这间屋子都整理好了。 但她忽略了,在她死后,她的母亲将会过的更惨。 林致不觉得那个张婆会心甘情愿的伺候一个双腿瘫痪,只会爬来爬去的女人。 “致儿,过来。”林致的母亲见她发愣,唤了一声。 她的声音昏昏沉沉,软绵无力,看她面色,苍白而毫无血色,眼神麻木,似是久病无医所致。 随着她的呼唤声,林致看到她似乎想动动手指让她过去。 林致最怕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了。 “过去!”男神的声音适时的惊醒了她。 刚才她竟然起了逃跑的念头。 毫不犹豫的噔噔噔噔跑到这个虚弱的女人面前,她颤抖着握住了这个现在是她母亲的手。 “娘……”林致的眼睛红了,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老爸临死时候的场景。 “乖儿,你……你没事就好……娘命不久矣……了,你,又是,何必呢?” 林致抽了抽鼻子,忍下鼻酸。 “我知错了,再也不会了,娘的身体也会好起来的。”她突然很后悔刚才吃了那碗小米粥。 “不要难过……失忆了……也好……过去就是……噩梦……致儿……要重新开始……好好……活着……替娘亲……一起……活着……娘走后……致儿就……离开这个……伤心地……走的……越远……越……好……” 随着话落,林致哭了,为这个刚见了一面的女人哭了。 她觉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从这个女人的话里,她觉得林致的自杀另有隐情,她可能已经觉出她的母亲命不久矣了这件事。 最亲近的人即将离去,活着的人前途未卜,生死茫茫,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能做些什么? 以前就是个噩梦。 为什么会说是噩梦?这噩梦很有可能就是她这具身体自杀的根本所在。 林致轻轻的为这个已经毫无声息的女人盖上了被子,把她的身体摆放好,做完这一切,她缓缓的抬腿走出去,叫了张婆来帮忙。 待张婆匆匆忙忙的跑着出去喊人后,林致安静的坐在了另一张平板床上。 她呆呆的看着那个静静躺在平板床上的身影,心情沉重。 林致的娘亲就这样匆匆见了已经不是她女儿的女儿最后一面,知道她已经忘记前尘往事,也算是宽慰了吧。 她临死时的笑,足以说明这一切。 “喂,你怎么哭了?”男神的声音传进林致的耳畔,似是安慰。 “我只是想到我的老爸而已!”林致说的是真的,但同时,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她害怕见到死亡时的场景。 她受不了那种氛围。 “老爸说的可是父亲?” “你不是系统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呃……我是个……古代系统……” 林致听着这男神的声音犹犹豫豫的,她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连金手指都不知道是什么!呵呵,老古董!” 第7章死亡 “你这是在夸奖我还是贬损我?”男神用他好听的嗓音沉声道。 林致经过与男神的两句对话,她总算是心情轻松了点儿。 “夸你呢!呵呵。” 就在这时,已经看到了张婆带着送她回来的哑巴大叔和老狗大叔走进了这间简陋的里间屋子。 “小姐,老婆子,我刚出门便碰到了哑巴和老狗。他们正是来给我们送吃的呢。” 林致看到有一丝笑从张婆的脸上快速划过,随即她仿佛明白此时不是该笑的时候,又努力的忍了下来,只是她的嘴脸仍有笑意残留。 张婆说罢,赶紧低下头站在了一旁。 林致扫了张婆一眼,心中有些厌恶。 但她并未显露出来,刚才见到哑巴大叔和老狗大叔走进来时,她就站了起来,此时她恭恭敬敬的弯下腰向着他们每人鞠了个躬。 “麻烦两位大叔了,小女子我无以为报,以后我要是出息了,定当回来报答你们二位的大恩大德。”林致说的真诚。 在哑巴和老狗的眼里,这个刚刚从死亡中逃脱的林小姐仿佛看透了生死般的平静让他们不由的唏嘘。 如今她的亲娘走了,她的脸上无悲无喜,平静的不似一个十一二岁小姑娘。 若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儿亲人去世,请人来帮忙,正经的是要磕头谢恩的。 但林小姐的身份不同,他们可当不起。 “小姐不用行礼,举手之劳,咱们也算是乡里乡亲了,能帮就帮了。”此时老狗表情郑重的说道。 哑巴大叔则是伸出手拍了拍林致受弱的小肩膀。 林致此时莫名的眼眶红了。 随即她让开身体,让他们过去看了看那个躺在平板床上的女人,只见老狗伸出两指探向她的鼻息又试了试。 “唉……可怜……”老狗叹罢,起身说道,“我们这就去为你母亲做个简陋的墓,明日午时便可下葬了。” “多谢老狗大叔和哑巴大叔。”林致再次鞠躬,送他们出去。 待他们出门时,老狗又说道:“小姐,这事您央着张婆往七爷家走一趟吧,此事他要是不知,过后可就难办了。” “多谢大叔提醒。”林致点头道谢。 “行吧,别的也没什么事,小姐您先吃点东西,有了力气才能为您母亲送葬,这样她也走的安心。” “嗯。” …… 目送他们离去,林致问跟在她身后的张婆:“张婆,那个七爷是这庄子上的村长吗?” “村长?小姐说的是里正吧,村长这个称呼,老婆子我还从未听说过。” “对,就是里正。”林致就觉得古代没有村长这一说,但她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怎么称呼来着。 “是个屁,狐假虎威的小人!”张婆愤愤的骂道,“他就是林府上的一条狗,整日的吆五喝六的,这庄里的里正都不敢得罪他。 小姐您本来在这里还能活的下去的,自从他巴结上了林府的管事,咱们的日子就越发的不好过了。” 怪不得那七爷早上会跟着一起来找他,还边走边数落她的。 她不得不猜测,那七爷定是得了林府夫人的授权了。 “嗯,知道了,那就麻烦张婆再出去跑一趟吧,看他来是不来。” 林致看着有话想说的张婆,奇怪的问道:“张婆?” “那个,小姐,咱们要不先吃个饭吧,老婆子我从昨个儿开始就一直饿着呢?” 林致无奈,算了。 “好吧,可怜我娘是一口饱饭没吃上,便就这么走了……” 张婆听林致答应了,心中高兴,嘴馋的舔了舔嘴角:“小姐别伤心了,您的母亲也是为了您才省下的口粮,可怜见儿的,有娘如此也是福气了,小姐以后可再不能寻死觅活了。” 林致摆摆手,慢慢走回了里间屋子。她再想陪这个无声无息的女子一会儿,算是全了这副身体的一片孝心吧。 林致也不知道她这副身体的原主到底有没有彻底离开。 而她脑海里的声音到底又是个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他认不认得这身体的原主。 “不认得。”男神的声音又起,“我是跟你一同苏醒的,自你从水里睁眼开始。” “知道了,那么,古代系统到底是个什么系统?”林致再次坐在另一张平板床上,蜷缩着双腿,靠在身后的土墙上问道。 “本系统问你,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可知这里的国家分布?可知这一国的官府制度?又可知这里的说话用语?还可知这里的历史文字?” 林致顿时语塞,她啥也不知道,就知道自己重生到了一个小可怜儿身上,掉在了一个未知的古代世界,据说这个国家叫做无殇国,别的她一概不知。 “行吧,老娘服了你了,是不是只有照着你说的办,我就能脱离苦海?”林致很奇怪,这怎么还有一个“古代系统”。 “当然,你要相信本系统的本事,在这个世界,哈哈,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林致莫名的觉得男神在嘚瑟。 “呵呵,要是被老娘逮到有你不知道的,看你还怎么说大话!”林致泼他冷水。 “你这女子,说话忒粗鲁!以后不得说老娘呀,姑奶奶的,还不许说脏话!别以为本系统不知道你说的他喵的是什么!” 林致咬牙切齿:“老娘就说,你这系统小子,管的也太宽了!” “哦?是吗?呵,呵。” “怎么着?不服?” “不服,啧啧,就是不知您无依无靠,孤苦伶仃,身无分文时,还会不会这样有骨气?” 林致倒吸一口冷气。 “行,系统大人您真行,我服了您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有个古代系统傍身也不赖。 他不是说有个金山银山什么的吗?看老娘如何把他的金山银山给吃空! 哼! “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你这小女子有那个本事再说不迟,哈哈哈……本系统可是铁公鸡,要想在我身上拔毛可没那么容易。” 林致听了他这话,真想痛扁他一顿。 他竟然敢瞧不起她! 可恶! “哈哈哈,就是瞧不起你,你待如何?” 林致的牙齿已经被她咬的咯嘣咯嘣响了。 最后的最后,她还是不得不臣服在系统大人的脚下。 “呵呵呵,不如何,不如何,系统大大说的对,不知小女子我可否问问,您对我的所思所想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吗?” 第8章系统 “自然,只不过,本系统也是忙的很,有时在,有时不在。”男神系统说到这里,似乎有些苦恼。 林致更苦恼,因此她错过了男神系统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此时林致小脸一皱:“那我不就是一点儿隐私也没有了?系统大大都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时候不在?我知道了,也好给自己安排点儿自己的活动空间不是?” 这女子间的事可多的很,她可不想跟个男系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睡着时我便不在,还有你意识特别强烈,不容本系统靠近的时候也不在。”男神系统也是有苦恼的,想他一个男子,竟然不是跟个爷们儿绑在一起,这着实让他有些郁闷。 “意识特别强?是不是只要我碎碎念,系统大大不要出现就行?” “也不一定,本系统也说不准,可能你陷入极端回忆时,本系统也是不在的。”他有片刻的消失时间,那就是林致回忆另一个世界的时候。 那时的林致正处于极度悲伤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她很悲伤,但不知道她是为何而悲伤。 他虽不知那个世界是何模样,但从林致的语言习惯,走路姿势,他大致猜测,那个世界定是民风彪悍的时代。 现在这个世界的女子可没有林致这样说话毫无忌讳,甚至还会游水,这游水,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事。 林致听后一想,笑了:“看来系统大大还不知小女子我的身份喽?呵呵,就这还说没有你不知道的事?真是个大话精! 话说,你堂堂一枚男神系统,怎么不是现代的呢?怎么没有给我制定游戏规则呢? 古代系统,这个系统,我还从未听说过,实在令人好奇。 难道系统大大只是掌管古代这一块儿的?而且还是个正统古代系统? 莫不是我重生到了一个古代游戏世界?”诸多疑惑,林致不由的一一问出,就算她现在想向别人打听,她也是打听不到的。 系统男神听了她这一连串的问题有些想笑,虽不知林致说的男神呀,系统呀,现代呀,游戏规则啊到底是何意思,但他也不是个笨的,反应能力他还是对自己很有自信的。 只听他哈哈一笑:“林小姐,你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不满你说,本系统也是刚刚上任,对自身处境也是一知半解,你问我这么多,我也没法一一回答你。 至于规则,本系统当然有规则,现在,林小姐的紧要任务就是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哈哈哈,没想到男神的想法竟然与我一样,哈哈哈,对了……”林致还待再说,门帘便被张婆掀了开来。 只见张婆紧张的赶紧跑到林致跟前,摸摸她这里,摸摸她那里,最后又站离床前两三步,上上下下的仔仔细细的又把林致打量了一个遍。 林致正奇怪她这一番动作,谁知张婆自言自语道:“小姐看来是受打击过重,魔怔了,都自言自语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呀!?哎呀,可愁死老婆子我了。 这一没钱,二没力,三没粮的,这以后我们可咋整哟……哎哟哟……不行,我现在就去那林府大门前闹去!” 林致听着张婆的自言自语,总算是明白了张婆刚才的连番动作是为了何,她不由的心中好笑。 但她并未解释,只是起身下床,向着门口走去,然后边走边问:“张婆,饭做好了?” 大概是看林致的举止动作不似个疯了的,张婆沉思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林致没看到张婆跟在她的身后,复杂的神色,那里似有一丝愧疚,一丝决绝。 掀开门帘的林致只是听到了脑海里男神的提醒声。 “小心张婆。” 就着掀门帘的动作,侧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张婆,张婆此时的面色已经恢复正常,还是那个处处关心她们家林小姐的样子。 林致什么也没看出来。 她在心里默默的回答男神道:“没事啊?” “笨!” 林致此时不易发飙,她知道自己是个有些藏不住心事的人,所以她尽量平心静气的忍了。 再次坐在那个不平稳的小马扎上,吃着桌上做的十分丰盛的饭菜,林致瞄了一眼话都顾不上说,只顾埋头添饭的张婆。 “张婆辛苦了。”林致不管心中作何感想,嘴上却不想把人给得罪了,这张婆确实也帮了她不少忙。 张婆诧异的抬头,赶紧把刚盛满给自己的饭又转了个道儿,呵呵笑着放在了林致跟前:“老婆子再给小姐添一碗,您赶紧吃,吃饱才有力气为小姐的母亲送丧,老婆子我吃过饭就去通知七爷去,然后晚上老婆子就不回来了,小姐您晚上就自个照顾好自己,老婆子我连夜去林府给小姐讨说法去!” 林致叹了口气:“那就多谢张婆了,也不知,我那父亲想不想得起还有我这么个女儿。” “记得的,记得的,那林府总共也就小姐您和一位小姐和少爷,按理说小姐还是他们的长姐呢? 那林员外子嗣单薄,他定是不会忘了小姐您的,要不然,这隔三差五的也不会有人来给我们送吃的了,唉……就是到了咱们手里头,就没剩多少了,连饭都没得吃。 老婆子我早想去那林府门口闹去了,可不知怎么的,小姐您总不让,总说这是您应得的。 唉……老婆子我也不明白小姐您以前是个什么想法,可您救了我,有口粮都给老婆子和您母亲留着了,老婆子我想起,唉……” 看张婆吃着饭说着,喷的到处都是饭沫子,此刻又见她眼里带泪,林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总之,她的食欲是没了。 于是她放下筷子,拍了拍张婆拿着筷子的手背,便又进了里间。 她累了,想先睡一觉,休息一下。这副身体实在是差到不行,可能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很有可能还贫血,因为她总感觉有些头晕眼花。 她这一天折腾的,都不知道自己此身是何模样,她在这个简陋的家里,竟是一个镜子也没找到。 也不知她们平时都是怎么梳头整理的。 侧躺在平板床上,她闭上眼睛,最后想的便是这件事。 第9章半夜 林致这一睡,醒来已是半夜。 黑咕隆咚的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她想起这间屋子里还有个无声无息的人,不由的心中害怕。 她和这个女人才见了一面而已,一面之缘并不能结下太深的缘分和情感。 白天还好,可此时此刻,静悄悄的,她的心中忐忑难安,真想逃离此处。 “男神?男神?”林致小声低喊,她并不敢大声说话,一是怕惊醒亡灵,因为她自己的重生就充满了诡异之处。 在现代的她,并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但身处此地,她不由得不胡思乱想。 想她一个孤魂野鬼,落到此地也不知是好是坏,重生的喜悦已经被黑夜掩埋,剩下的只有对未知前路的迷茫和无措。 “镇定!” 听到这声犹如的磁性嗓音,林致的心神奇的安定下来。 “这里好黑,没有灯。”林致沮丧的说道。 “有月光,你的眼睛只需再适应几息就好。”男神系统沉稳的说道。 一个女子,还是个异界女子,身处陌生之地的黑暗之中,总是会脆弱几分的吧。 “真的是呀,嘿嘿,刚才可吓坏我了。”林致的眼睛渐渐适应黑暗,她开心的说道。 有个人陪着说话,这让她提起的心放松了不少。 “好饿……” “你可以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坐在这里,你会一直饿着。” “也是,希望有现成的……” “呵呵,好吃懒做!你是个娇小姐吗?” 林致起身下床,摸索着把鞋子穿上,小心翼翼的扶着墙壁向房门口走去。 她虽然知道这间房子空荡荡的并无异物阻挠,可她仍是害怕,扶着墙走,她心安。 “男神不知道我以前是个千金大小姐?” “呵,现在知道的更清楚了。” “奇怪,听说土房子里会有老鼠,我怎么连声‘吱吱’叫都没听到?好奇怪。” “笨,这里一粒粮食都没有,你让老鼠们也跟着挨饿受冻吗?” 林致想想也是,她不由的心疼自己的肚子。 “这以后我可咋整啊?系统大大可要多多提携提携小女子才好。” 跨过不算太高的腐朽木质门槛,林致走的更加小心翼翼了,这不算太大的中堂里,她清楚的记得这里可是有桌椅板凳的,且还很矮小。 从半扇房门外透进来的月光,让她走的快了些。 哐啷啷啷—— “哎哟——”林致一脚便踢上了一个不平稳的小马扎,人虽没绊倒,可她穿着单层布鞋的脚指头却遭了央。 “哈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要是小心翼翼走的平稳,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你这系统,好没同情心。”林致瘸着脚,踏着月光走出门槛,今晚的月亮好亮啊! 唉……可惜了……鸠占鹊巢的我……看着它,着实不忍……” “你不饿了?现在这发什么感慨?!” “饿!怎能不饿,不过,先得容我歇歇脚才好,我这脚指头生疼,疼劲儿还没过呢?”林致说着,咯噔着脚便进了黑乎乎的小厨房。 “要是有跟蜡烛就好了,这古代的村落建筑真是奇怪,高高的墙里,竟是开个窗口都开的那么小那么高。” “很正常,既能防盗又能照明,蜡烛对于农户可是奢侈品。” “原来如此,可这光也太少了。”林致从未进过这厨房,因此走的格外谨慎,幸好从高高的窗口透进来的月光刚好照到灶台那里。 妥妥的落后山村装备。 打开锅盖,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林致不由的丧气:“饿着吧,这黑灯瞎火的,真真是挑战姑奶奶我的耐性。” “呵呵,本系统猜测林小姐就连生火做饭都不会。” “系统大大英明。” “那你就饿着吧,不过呢,本系统好心提醒你,以你如今的身份,今后还是四手不抬,十指不沾阳春水,那可是要当乞丐的。” “可不是咋滴,这可愁死我了,你们这古代当真是落后的不能再落后了,连个趁手的火都没有。 今后是不是得用打火石之类的东西?曾经看电视上,不会做饭的人蹲在灶台前,生个火都能弄的浑身脏兮兮的,脸上也是,还沾的满身都是稻草屑,这是不是真的?” “大概有的吧,本系统也不是太清楚。” 林致此时已经孤零零的坐在了院子里的一颗桃树下。 没有花香,因为此时桃叶已经长的茂密丛生。 “呵呵,就这,大大还要嘲笑我不会生火做饭?!”林致觉得这系统男神还挺有趣。 “君子远庖厨,本系统可是真真的君子,不过呢,若我有身体,我可能还是会生个火,烤个羊腿什么的。” “切!没有发生的事,大大还是不要吹牛的好。”林致靠在桃树粗大的弯曲树杆上,满眼的笑。 …… 林致听不到回答,她试着问道:“大大?大大?不在吗?” “在的,何事?” “啧啧,还傲娇呢?姐姐我问你,这里到底是哪里?小弟弟可否给姐姐讲清楚点儿?” “姐姐?呵,你听本系统的声音,是给你当弟弟的人吗?叫哥哥还差不多!” 林致撇嘴,听他声音,确实看不出什么,不过她已经暗暗把他定位在了二十三四的年龄段。 这姐姐一说,自然是她根据自己现代时的年龄来算的,她被那个畜生刺死时,她已经二十六岁半了。 “咦?难道你是个老姑婆?近二十有七?!啧啧,本系统确实得称呼你一声姐姐才是。” “二十七怎么了,我们那里,三四十没结婚的女人也大有人在。” “啧啧。这要是在这里,女子十九还未出嫁,那可是要年年交罚金的,如果没有,那就要强制婚配,姐姐可懂?” 林致震惊! “喵的!” “呵呵,幸好姐姐现在不是二十七,哈哈哈哈哈。” “得,那老娘就不做你姐姐了,咱们就平辈论交,你看如何?”林致想起如今自己大概才十一二,有些庆幸。 “可。” 林致突然有种系统大大不想当她小弟的错觉。 “行,既然咱们都平辈儿了,我总得给大大起个名字才对吧?” 第10章名字 “本系统有名字,不用你一个女子起。” 林致听了这话,顿时想到了一副男神傲娇图。 呵呵呵,还是个没有脸谱,身高一米八九,身穿古代华丽汉服,就给她留了一个后脑勺的贵公子男神傲娇图。 “那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一口一口男神的叫,你不觉得脸颊发烫吗?” “不觉得。” 好肯定的回答! “脸皮好厚,就是不知系统大大的厚脸皮有没有城墙那般厚呢?哈哈哈……”林致的心情瞬间开朗。 她还一直以为,她脑中的这个系统大大是个面瘫呢?原来是个小可爱呀! 这以后可有的玩儿了,至少不会很无趣。 她在现代虽然落魄了,可基本的生活所需还是一样不少的。 房间打扫会顾钟点工,家里还有扫地机器人,窗帘空调之类的,遥控器随手一点,轻松便捷。 她是个不会做饭的,不过用料理机打个果汁豆浆什么的还是手到擒来,但更多的时候还是点外卖吃速食。 自从她的父亲离世后,家里变得一团糟,本来还顾有长期保姆,可在她与那个畜生分手后,她慢慢学着节俭了。 可公主当惯了,什么事都不用亲力亲为,以前只要自己坐在沙发上,有个什么事,只需电话一打,张口一喊,片刻后轻松解决。 可在卖了别墅,搬离到一间公寓后,她急于用钱忙公司的事,因此,自身待遇可谓是瞬间从公主变成了工作狂,每天忙的脚不沾地,自身形象几乎越来越没法做到定是保养了。 唉…… 不提也罢,说多都是泪! 短短几年间,她做的公司竟是赔的分文不剩,临死前,房租都欠了一个月了。 “你们的世界还真是……” “嗯?大大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不甚理解,不过林小姐的待遇确实是一落千丈,瞬间凤凰变草鸡的既视感,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请允许本系统再不厚道的笑上片刻,哈哈哈……” “你这死孩子!难道我过的还不悲惨吗?竟然奚落我,我,我……哼!要是你现在是个人,老娘非暴揍你不可!”林致眼神亮的吓人,拳头已经紧紧的握起在自己眼前晃了晃,仿佛她真的看到了自己在脑海里暴揍系统的场景。 “哈哈哈,本系统要不要假装痛上一痛呢?好烦呀!哈哈哈……” “真欠揍!你就仗着老娘没法子整治你是不是?哼!别让老娘捉到你的小把柄,呵呵,到那时,呵呵,看你怎么逃出老娘的五指山!”林致用力的伸掌向着天上的明月抓去,紧紧的慢慢收紧。 “啧啧啧,好可怕!哈哈哈……” “行了行了,别贫了系统大大,大大赶紧给我说说这个世界的局势什么的,呃……对了,先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再说。”林致沉下心神,平静的问着系统小可爱。 “叫我月吧……” “等等,你是在敷衍我吗?说的这么犹犹豫豫?你真叫这个名字?不会是你自己现在在瞎编的名字吧?” “你这女子!名字岂可瞎编?本系统可是正儿八经的古代系统,名字自然是出生时就定下的!” “啧啧,信了信了,看你急的!”林致无声的“切”了一声,接着问,“怎么写呀?月大大?呵呵。” “月亮的月,简单又好记,就林小姐您这个脑子,要是再记不住,那就白活二十六七年了。” 林致顿时哭笑不得:“好你个小月月,竟然鄙视我,这么简单,老娘能记不住吗?就只有名字没有姓吗?” “姓金,金子的金,你个财迷!” …… 片刻的沉默过后,林致凶狠的眼神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静的眼眸,只听她可怜兮兮的叹了口气:“求求小月月大大放了姐姐我吧,您老就赶紧行行好,接着往下说吧……” “你这小娘子,难道不是你在打断本系统说话吗?好了好了,我这就往下说……” 十分钟过后,林致顿感无语。 短短的不到十分钟,小月月就噼里啪啦的把她现在所在的世界地图都给说完了。 很简单。 这个地方主要有五个国家,中原地带有清韵国,清韵国以东有座山,连绵不绝延伸千万里,这山名曰清灵界,乃是清韵国与灵楚国国界。 而清韵国以南,乃是南纱国,两国以云河为界,因之云河犹似天上云河而得名。 再说清韵国以东,就是娇娇国,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是个女儿国,娇娇国与清韵国常有商贸来往,至今分割线模糊不清。不过,两国百姓都以岳山为界。 最后就是林致现在所处的无殇国,听名字感觉有些悲伤的感觉。这就正如此地百姓的生活,水深火热。 林致还没问为何如此说,男神系统就解释清楚了,因为此国国君赵闲是个昏君,当国朝政通通落入了摄政王之手。 按理说这无殇国国君也过了亲政年龄,可他却一直不愿亲政,说什么有摄政王在,孤甚慰之类的话,可以说,现在当权的唯摄政王赵宣是也。 而问题就出在摄政王赵宣身上,因为他是个商人似的摄政王,唯利是图。 “也就是说,这无殇国是个以商为贵的国家?”林致奇怪的问道。 “正是,贫则贫矣,富则富矣。本系统对这个国家还是很有兴趣的。” 林致并没有听出金月的话外之音,她只是叹了口气:“看来这副身体的老爹是个富得流油的吧?” “正如本系统说的,贫则贫矣,富则富矣,不过这富,也是分个三六九等,就不知道那林员外是个几等的,但最差的九等,也可以说,有个家缠万贯也不为过。” “啧啧啧,那本小姐要是真能回去,说不定还能混个好日子过过,呵呵呵……” 金月毫不客气的泼她冷水:“我看悬!那林夫人说不定巴不得林小姐早死才对,你要是真能回了那林府,就你这智商,啧啧啧,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哼!难道老娘是傻子吗?别人想害我,我还不知道?”林致不服。 第11章茅厕 “说不定还真是。就是不知,林小姐上一世对那“畜生”作何解释?呵呵!” 林致腾的坐直身体,讶异的气愤道:“你怎么知道的?我想的时候,可是强烈希望你看不到听不到的!你竟敢骗老娘!可恶!” “这谁知道呢?哈哈哈……要不是林小姐强烈需要人倾诉心事,本系统又怎会得知?哈哈哈……说你笨,你还不承认!切……” “你个嘴欠的!”林致握紧右拳,用力的向空气打了一拳。 “哎哟……可累死老娘了……你这系统白日还挺正经,现在怎么成了这副德行?!啊?!知不知道不能往别人伤口撒盐的?”林致刚才那打向空气里的一拳,让她饥饿的身体几乎无力,她此时的身体重量几乎全放在了身后的桃树干上。 “老娘算是一点儿隐私权也没有了,啊……我好可怜……又饿……又弱……又没钱……这里还没有各种娱乐设施……孤孤单单的……呜……我要哭……” 林致刚顾影自怜的悲伤了一会儿,立马变脸,气愤的哼哼道:“哼!最糟糕的就是遇到你这个专门戳人伤疤的臭系统!哼!” “啧啧,本系统就是提醒你一下而已,啧啧,用的着这么大反应吗?” 林致仿佛看到了金月系统不屑的小眼神。 但她此刻没工夫搭理他,因为她这会儿突然想方便。 “别贫了,你们这里怎么上厕所啊?有没有纸啊?”林致站起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她急的不行,古代的什么都不方便,她竟是才想起来不知道在哪里方便。 她怕金月系统不知道厕所是什么,打算再仔细解释一下,谁知金月系统冷哼一声:“难道本系统听不懂厕,听不懂纸吗?告诉林小姐吧,就这简陋的土房子,林小姐根本就不用问,手纸肯定是买不起的,至于茅厕嘛……” 林致听他啰嗦,再说不到正经的,急急道:“你就直接说我该怎么办吧!” “这土房子后可能有简陋茅厕吧……本系统也不知道,你赶紧去找找吧,本系统要走了,此刻确实不便,毕竟男女有别,只是林小姐别掉了茅坑就成,哈哈哈……至于手纸,林小姐还是撸两片树叶,或是捡几颗石头,又或是拾几个土疙瘩都成,哈哈哈……” “喂!”林致焦急大喊,这怎么能成?恶心吧啦的! …… 等了几秒,悄无声息,只有她自己焦急的声音悠悠荡荡。 “跑的还真快!我还是找找吧……”无奈的林致踏着月光向土房后走去。 可惜,月光撒不到这里,她还真怕自己一不注意掉到茅坑里呢,因为她已经闻到了刺鼻而难闻的肥料味儿。 “唉……不行不行,没有灯,不行,看电视说,这古代茅厕真有人掉茅坑的……好恶心……”林致不敢再想,她眼睛四处张望,撇到了后院不远处的小树林。 “得,上那里解决吧……唉……贫穷又落后……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她现在顾不得那么多,此时,她的肚子极不舒服。 到了小树林深处,林致觉得安全后,用手随便的赶紧扒拉个小坑,蹲了下去。 紧张又恶心。 …… 待一切解决完毕,林致捂着鼻子赶紧跑,可身上的味道如影随形,怎么也散不去。 “呜……好想哭……这以后可咋整呀?”林致一路跑回厨房,想看看有没有水,她得洗洗澡才成。 幸而,被她给找到了。 那是放在灶台旁的一口大水缸,顶上的缺口坑坑洼洼,缸里漂着一个大大的半个葫芦瓢。 摸索着找到一个木质水桶,一瓢一瓢的舀了小半桶。 多了她提不动。 磕磕绊绊的提着水桶,到了院外,她是真无奈。 这土房子,她能在屋里洗澡吗? 答案是不能! 就着月光,她是连衣服都没脱,就这么淋了个凉水澡。 悲催的! 真不知道古代的女人都是怎么洗澡的?尤其是古代的贫困户! 湿淋淋的回到里间,她嘴里碎碎念着“抱歉,得罪了。”然后在床上无声无息的女人脚前整齐叠好的衣服里随便拿了一套衣服换上。 这经历实在算不上美好。 回到自己几步远窄小的平板床上,她慢慢躺了下去。 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 一夜沉静。 林致是被门外老狗大叔的敲门声惊醒的。 “林小姐?林小姐?” “哦!啊!来了来了!” 此时天明,里间屋子也亮了几分,可还是昏暗的。 她赶紧下床把自己昨夜换下来的衣服收起来,胡乱扔到了床底。 身穿林致母亲的衣服,有些大了。 她撸起袖子,提起裙角就赶紧的跑出去,头都没顾得上整理,毛毛糙糙的。 打开门,门外的老狗大叔和哑巴大叔身后是一辆牛车。 林致明白,那牛车是林致的母亲下葬用的。 她再次感激的对他们鞠了一躬:“谢谢老狗大叔和哑巴大叔。” “不用,墓还没打好,到近午时才能成,林小姐没事就给您母亲换换衣服,整理一下,我们这就去地了。” “两位大叔吃过饭了?” “吃过了,走了,您母亲的墓离这里不远,就打在你们的一亩地里。” 林致目送着他们扛起牛车上的铁锨和撅头,提着盛土的篮子走远后。 她关上栅栏门,叹了口气。 “小小年纪就叹气,啧啧啧。”金月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林致撇了撇嘴,不想理他。 走进厨房,她才问道:“这火要怎么点?” “先把锅抬起来放一边儿,稻草放进灶台中间,然后用打火石擦着,待火起来后,慢慢放上木柴,有小渐大,若是快灭了,要拿扇子从最下边的炭口里扇风,风不要太大,要稳,可会了?” “我试试。” 两刻钟后,林致竟是才堪勘点着火,这木柴都还没放呢! 金月系统忍不住的都骂她好些遍“笨”了。 “呵呵,这打火石,我不是用着不顺手嘛,可吓死我了,它们有火星的说,嘿嘿。” “别解释了,赶紧再放稻草,这都要灭了!”金月系统的语气明显不好。 “哦哦哦……” 第12章着火 慌乱的林致赶紧侧身去拿稻草,一把一把的往灶台中放。 金月系统看火已经烧起,命令道:“加柴!” 林致着急忙慌的拿起木柴就要往里塞。 “小的!你这个笨蛋!” “哦哦哦……” 晕头转向的林致赶紧扔了手中大的去拿小的。 就是她这么一侧身,好家伙,那灶台里的火顺着满地的干稻草就着了起来,林致听到嘶嘶的火声,赶紧扭头,扔了手中的木柴,拉起裙角就往外跑。 到了厨房外,赶紧的满地打滚来灭火。 各位看官,您说她这是为何? 呵呵,自然是她那长长的裙角带掉了灶台里漏出来的一撮干稻草。 怪只怪她转身的太匆忙,裙角飘起而不自知,更怪她慌慌乱乱撒的稻草满地都是。 金月系统真想闭目不看,可他又不能不管,眼看那火势蔓延,在这么下去,呵呵,他看那里间屋里躺在床上的女人就要灰飞烟灭了。 “快起来打水灭火!去井口打水!快!” “哦哦哦,井,井,井在哪里?”林致灰头土脸的赶紧起身,慌得的团团转,脑子里一片空白,啥也想不起来。 “在那颗桃树后边儿!快!那里有水桶!” “哦哦哦。”本能的只能听从命令的林致都快哭了。 可到了桃树后边儿的井口,她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哭音已起:“这要怎么打水呀~~快教教我!” “绳子绑到木桶提手上,木桶扔下井,待水桶灌满,用摇手摇起来……”金月系统无奈。 遵照指令行事的林致速度极快,可等她打上来一桶水时,她根本就拎不起来,从井沿上把水桶拿下来时,一下子撒了半桶,浇的井口外的土地上都是湿的。 急急的解下绳子,艰难的提着水桶一脚一滑的走出那片泥泞路,跑到冒着黑烟个火光的厨房不远处时,她停住了。 “完了!完了!” 那火势已经蔓延到了张婆的小屋。 “去把那里间屋里的女人背出来吧,林小姐!水淋到你自己身上!快!”金月系统也知道,火势已经无法制止。 哗啦啦。 林致到了一点水出去,因为她举不起来水桶。 哗啦啦。 小半桶凉水浇在身上,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啪嗒啪嗒的踩着泥泞满脚的布鞋快速的跑进中堂,进了里间。 “对不起!对不起!得罪了!”林致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悄无声息的女人背在身后,一拖一拖的把她拖出了里间。 到得中堂,桌椅门框已然烧着。 林致呆了!她迈不出脚了! “你能行的!林小姐!快冲过去!那些火伤不到你的!真的!难得的重生!林小姐要白白浪费了吗!快!” 林致把银牙一咬,大吼一声:“啊——————” 冲出门去的林致背着身后的女人,一口气逃离了这三间小土房,待她把身后的女人放在门口的牛车上后,她无力的坐倒在了地上。 “林小姐?你没事吧?”金月系统不确定的问道。 “现在怎么办?”林致楞楞的看着眼前快速烧毁的房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远远的传来大喊声:“林小姐——你没事吧——” 林致扭头看去,是去而复返的老狗大叔和哑巴大叔正快速的向这里跑来。 “我没事……”林致无力的说道,她的声音小的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林小姐——”老狗大叔担心的叫着,跑的更快了。 “他娘的!快去灭火!”此声远远传来,林致看到是七爷带着几个赤着膀子的汉子向着这里边跑边骂! 林致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她的身体快速的软倒下去,彻底昏迷了。 一桶凉水浇下,刚昏迷一刻钟的林致被无情的唤醒。 模糊的睁开眼睛,她隐约的看到七爷的脸出现在眼前。 她的身体软绵无力,眼睛晕晕转转,自存着是生病了。 “他娘的!不会是要死了吧?快,去找庄里的李婆子过来!” “哎!” “他娘的!跑快点儿!”七爷怒吼的声音,虽然近在咫尺,可林致只觉的迷迷糊糊,听的不甚清楚,晕晕乎乎的。 啪啪啪…… 有人在拍林致的脸颊。 啪啪啪…… 疼痛把林致的精神唤醒了一点儿,她再次睁开眼,眼前出现的是一张尖嘴猴腮的中年女人脸。 “七爷!没事,打点水过来,喝了老婆子我的药,保准她能活过来!” “老狗!”七爷皱眉喊道。 “来了来了。”老狗赶紧一碗清水递给李婆子。 只见李婆子从怀里拿出一包黑乎乎的东西,哗的一声,全部倒在了碗里。 林致晕乎的看到,那李婆子的两根手指,哗哗哗的在碗里搅拌了一阵。 待被迫着一碗黑糊糊的药下肚,林致只觉的恶心的不行,不过她的精神确实恢复了一些。 只是她的精神有些精神的过头了,头里疼痛,眼睛却明亮的不行。 “好了!哈哈,七爷赶紧的找个地儿把林小姐给安置了吧,老婆子我可是听说城里来人了。” “行了,知道了。” 林致的身体仍是无力的,她觉得,自己连着洗了几回凉水澡,肯定是发烧感冒所致。 都说古代医术不发达,林致现在有些信了。 从七爷的怒吼里,林致听出了一丝焦急。 呵呵,看来她的命还没有贱到没人管的地步。 城里一大早就来人,啧啧,看来昨日这张婆连夜去的一趟城,还是有些用的。 就是不知来的到底是林致的何人? 当身体被两个汉子抬到牛车上时,林致看到了身后的三间土房,烧的的只剩下残桓断壁。 叹了口气。 希望以后的日子不要太过难过才好,她觉得再来上这么几次意外,她都要崩溃了。 与林致的母亲一同躺在牛车上,林致双眼明亮的看向天空的悠悠蓝天,头里却疼痛不止。 她想睡,却睡不着,因为有人不允许。 从跟在牛车后的七爷脸色,就能看出一二。 这个人很讨厌! 林致不喜欢。 不过,看七爷对她仍是恶劣的态度,大概来的人与那林夫人有所关联吧? 除了这个,林致再想不到别的。 第13章生病 一刻钟后,慢悠悠的牛车行至村口,早有人等在了那里。 看那人模样,得有个三四十岁的样子,身穿墨蓝色锦缎华服,一脸的精打细算。 对于城里来了这么一位看着就像大款的男人,林致觉得很奇怪。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弯腰驼背的老汉,且他的左手手背上有一“林”字烙印。 林致不敢再看,她直觉的那个弯腰驼背的老汉是林府的奴隶。 至于那位华服男子,林致真的是不知道是谁。 她只呆呆的扭头看了他们一眼,便又看向了天空。 “张爷,林小姐大概是生病了,您看……”只听七爷恭敬的嘿嘿笑着说道。 林致余光看去。 好个狗腿小人!哼! “无妨,看外甥女眼睛如此明亮,看来是没什么大碍。”被七爷称之为张爷的华服男人对着七爷摆摆手,让他不必多言,然后接着道,“至于外甥女的亲娘,就把她埋在你们打的墓里吧,家姐已经争取了姐夫的意思,此事就这么办吧。” “是,小的明白,您还有什么吩咐没有?有的话,小的这就去办!”七爷狗腿的舔着脸问道。 “别的倒是没什么事,不过这今年的粮食,你可要给爷好好的上点儿心,虽说姐夫不在乎这么点儿蝇头小利,可就怕哪天我姐夫心血来潮查起账来!可听清了!?”张爷说这话时,声色俱厉,周围都是些农家汉子,他也丝毫不避嫌,林致只觉得这张爷嚣张。 他就不怕有人告知那林老爷,说他贪污吗? 对于她这个便宜舅舅,她心中不屑极了。 看来这张爷与她姐姐林夫人是穿一条裤子的,怪不得那林夫人会派他来此。 唉…… 林致心中叹气。 她怕是以后就彻底落到那林夫人手里了,这好日子啊…… 得了,还是别想了! 至于林致的亲爹,依她之见,怕是同意接她回去,也定是没有太多亲情在内。 真是奇怪了,既然都不待见林致,那为何又要把她接回去呢? 该不会是存着养肥了卖个好价钱的心理吧? 啧啧,要是这样,那还真是恐怖。 不是她多想,这卖女求贵之人可自古有之。 今人多多少少还存着这种心理呢?更何况是这古代的男尊女卑时代?! 而金月系统不是说了嘛,这无殇国可是以商为贵的,在商言商,利益为主的国家里,亲情存在的可能性又会有多少呢? 更何况是她这个被抛弃了四五年左右的庶长女! 她侧头看向躺在身旁无声无息,脸色青白而安详的女人,隐约的,她知道了为什么林府会来人接她回去。 虽然她借着水没有看清自己的容貌,但从林致母亲的脸上,她却是看到了一位绝代佳人。 由此得出一个结论,她的容貌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前面所思所想,都是一瞬间的事,此时她的身体已然腾空,抬她身体的还是那两个抬她上牛车的赤膊汉子。 瞬间被转移阵地,落在一架红色简陋马车里的林致,虚弱的坐起身体,掀开黑色的布窗帘问道:“舅舅,我能否为我的母亲送完葬再走吗?” 被她称为舅舅的张爷,听到这话,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同时,他的脸上还闪现出了一丝不悦。 当他平视林致时,林致莫名的觉得他很生气。 但她毫不畏惧,目光直视张爷,等着他回答。 “致儿生病了,此地不宜多呆,咱们林府有专门的大夫,致儿还是快些回去的好。要是耽误了病情,这可就难办了,舅舅说的,致儿可听懂了?至于这牛车上的女人,致儿对她的称呼不对,以后不可再提,一个下贱女人而已!” 林致听了这话,心中早已骂开。 真他喵的喵的喵的!一连几个喵的也止不住她心中的怒气。 她就着窗帘,最后看了一眼牛车上的女人,心中很不是滋味。 怕是她现在就是个听天由命的身体吧? 对不起了,以后有机会,定然回来看你,给你坟头拔草。 叹息一声,放下窗帘,她缓缓躺了下去,等着马车驶动。 “张爷,那小的就先回了。”这个声音大概就是那个弯腰驼背的老汉了吧。 “回吧,速度要稳要快,这可是块……”未尽之语,张爷并没有说,他只接着又说了两个字:“滚吧!” “哎——”老汉的声音依然恭敬。 奴隶一词,是林致不敢想的,她觉得这个词实在是太可怕了,尤其是古代。 当看到这老汉左手上的烙印,她就是一阵心惊肉跳。 这个古代并不美好! 林致如此想着,对今后的日子,充满了忧愁。 驾,驾,驾。 啪,啪,啪。 驾车老汉鞭子甩在马匹身上的声音传进林致的耳朵,她不由的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精神又想陷入低迷的林致瞬间清醒,她的头更疼了。 “林小姐可要坚持住,意识在这时对你很重要,不要昏迷了。”金月系统的声音在林致的脑中响起,林致轻轻的“嗯”了一声。 “希望那林夫人舍得为林小姐用好药,要不然,林小姐怕是又要投胎了。” “你这人说话真难听。”林致的声音飘忽而虚软。 赶车的老汉只顾赶车,辘轳转动的声音足以把赶车老汉的心神夺去,由此可见,这乡间小道并不平稳。 “本系统这是在激励你,现在可没有另一碗黑糊糊的药来给林小姐吊命。”金月系统沉稳的说道。 “那是什么药?腥白白的,要不是这股腥味儿还在嘴里,我怕是已经坚持不住了。” “本系统也不是很清楚,这民间土方数不胜数,看来那李婆子还算有些本事。” “你这系统,怎么这不知道那不知道的?难不成你还真是个小萌新?”林致有些想苦笑。 你说她遇到的这都是些什么啊?本以为能抱抱系统大大的金大腿。 可惜,天不遂人愿,竟让她遇到了一个不靠谱的萌新古代小系统。 “本系统有金大腿的,只是一般情况下,怕是林小姐抱不动。” “呵,呵,我都快没命了,这还是一般情况?”林致苦笑。 第14章金豆 金月系统沉思了半刻钟,回道:“此次失误,下次本系统会补偿林小姐的……” 林致一听有补偿,虽然不是现在,但也足够她笑了:“是不是给我一块儿金子呀?” 金月系统顿觉好笑,这林小姐也太知足了吧?呵呵,不如再逗她一逗?他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嗯……林小姐也知道,本系统是个铁公鸡,平时那可是一毛不拔的,此回看你可怜,也折腾的够呛。 啧啧,这都快没命了,这么着吧,要是林小姐此次命不该绝,那本系统就拔跟鸡毛又如何?唉……那我就……” 他这坏心一起,林致可不知道,还以为金月系统真要给她块儿金子呢,于是不由的坐起了身,急急出声:“给我一块儿金子!” 金月系统暗暗偷笑,嘴里却割自己肉似的沉痛说道:“那我就给林小姐一粒金豆子吧!” “什么?金豆子?金豆子能拿来做什么?”林致据理力争,“咱们好歹也来这古代转一圈儿,更何况我还是你的宿主,你就不能大方点儿吗?要是我这一蹬腿又过去了,您不得还得再找宿主嘛……” “啧啧啧,一粒金豆还嫌少?看来林小姐是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不知道这是多少钱。”金月系统忍笑忍的快破功,还得再装腔作势的给这位林大小姐讲讲这古代金银如何换算的。 林致愣愣的径直躺下去,嘟嘴问道:“值多少钱?” “呵呵,值二两银子。” “才二两?这么少?以前看电视剧,那可是见人喝个茶,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一两银子打赏钱的,这还是给小二哥的打赏钱,那就更别提豪掷千金逛花街的了。”林致暗道金月小气,她这以后要是出门办事,刚出门就得拐回来。 要问为什么?呵呵,那还用问吗?塞红包都不够塞的,谁给你办事去! “哟呵,还知道这事呢?看来林小姐被那所谓的电视剧荼毒的不轻,像那样伸手撒银的,这个世道确实有,还不少,可一般轮不到那些平头老百姓头上。 可这二两银要搁在普通百姓家,那可是能抵他们一亩地的收成。呵呵,至于林小姐,呵呵……大概不知道那一亩地对老百姓的重要性吧?” “你竟然鄙视我?太可恶了,我这还生着病呢?难道我无知,您就不会当个老夫子给我讲讲吗?哎哟喂,你可真是我的好系统!”林致受了委屈,头更疼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事,本系统以后再跟你讲,你要知道一粒金豆子,那可是不少钱就成。 还有啊,如果林小姐是个乞丐的话,这一粒金豆子足够她吃半年饱饭了。”金月系统见不宜再逗她,再逗下去,说不定这林小姐立马就要被气的晕倒。 于是他话音一转,哈哈笑道:“林小姐勿忧,你跟着本系统,本系统是不会让林小姐去要饭的。” “行了行了,那我真的在这儿先谢谢您了。我能冒昧的问一句,您有治病的奇药吗?我这都快难受的要死了,快受不了了……” “林小姐坚持住,这县城,我估摸着马上就到了,一定要坚持知道吗?本系统还有点事,这就先走了。”金月系统说罢,便没了声息。 林致“喂”了两声也不见回答,叹了口气。 这古代系统着实是没丁点儿好处,静给她添堵。 一点儿也不像个称职的! 以前看小说,人家那系统怎么说也能给宿主这样那样的好处什么的,这轮到她,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唉…… 半个时辰后,林府终于到了。 可惜,林致的精神已经萎靡,眼睛已经闭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只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被人从马车里背出来,塞进了一顶小轿里靠坐着,又晃晃悠悠的进了一个小门儿,因为她隐约听到了一个女人的说话声,似乎是让把门开大点儿,怕她坐的这顶小轿过不去。 对于之后的事,林致是再没有印象。 再次醒来,已是三天后的早晨。 不过,此时的她,浑身仍是绵软无力,不过头却没有那么疼了。 睁眼的瞬间,她突然觉得,她就应该重生到这样的古香古色的屋子里,而不是破破烂烂的土房子。 这里的摆设虽不算奢华,可也透着一股闺阁之气,清幽淡雅。 吱呀—— 门扉打开,林致扭头看去,一个十一二岁,身穿黄色襦裙,头梳丫髻的小丫头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看到林致醒来,她的神情并不慌张,只是走的快了几分。 “小姐醒了?该喝药了,这药可是夫人舍大价钱为小姐买来的。”小丫头说话间,托盘往床前的红木矮几上一放,利落的就把林致扶了起来。 林致有话想问,可是这丫头丝毫不给她问话的机会,药碗稳稳的落在了林致的唇边儿。 得了,先喝完药再说。 咕咚咚…… 一碗苦药下肚,林致干呕了几声,差点儿把刚下肚的药又给吐了出来。 胃里涌上喉头的酸苦味儿,硬被她生生的给压了回去。 那丫头见药已喂完,药碗一放,又给她利落的平放了下去,端起托盘又走了出去。 林致看着这小丫头的背影,撇了撇嘴。 竟是理都不带理她的,呵呵。 躺在床上,无聊的喊了两声金月的名字,本以为金月系统还忙着,可过了半刻钟后,金月系统突然出了声:“活了?” “啧,你怎么说话呢?不是活了,难道还死了不成?”林致听到金月的声音还是有点儿高兴的。 “哈哈,活了就好,本系统还以为你死了,正想找下个宿主呢?这突然听到林小姐叫我,还以为是幻听了呢?” “他喵的,你这系统好没良心,你怎么能招呼都不打就要另觅他主呢?实在是无情!”林致听的实在牙痒痒,“姑奶奶还等着你给承诺的金豆子呢,拿来吧!” 看着林致朝着空中伸出的手,金月有些想笑:“本系统的金豆子可不是凭空出现的,待你好了,自有人给你送来。” “真的?” “本系统说话算话,当然是真的。” 第15章清冷 林致收回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刚才那丫头对我可真冷淡!” “你抱怨也无用,依本系统之见,你这身份是极不受人待见的,最好做好坐冷板凳的准备吧。 你看你这闺房,摆设简陋,就这么一张雕花檀木床还算不错,呵呵,至于其他的,莫不都是酸的掉牙。” 林致不服:“你看那高架上的青瓷花瓶,那一看就是个好的。” “啧啧,这花瓶不用看就知道是个次品,不过呢?用在你这庶长女身上,倒是勉强凑合。” “难道那桌椅板凳也有等次之分?” “以林小姐以前的家世,难道对这些都不了解吗?” “这谁管那么多,老爸给我的自然都是最好的,我从来不上心。”林致提起老爸,就是一脸的骄傲和心酸。 “有女如此,真是不幸。”金月系统的声音不无嘲讽。 “你这人怎么这样?” “难道我说的不对?” “对对对,前世之事全是我的错,求系统大大不要再提了,我就是个什么也不会的,几十年全白长了,您就口里留点德,给小女子我一个面子吧?”林致被金月系统的话,刺的有些心酸。 “林小姐知错就好,本系统多给你提提前尘往世,让你有个警醒,免得你这一世又过的一团糟。” “你这个系统好无情!走吧走吧,你赶紧忙你的去吧,我的前世之事还用你提?我心中都有数的不能再有数了。”林致忍不住的伸手挥了挥,让金月系统的声音赶紧从她脑袋里消失。 “哈哈哈,那本系统就先走了,要是无聊,可以找我闲聊……”金月系统说完这句,又哈哈笑了两声才消失。 “怎么感觉这系统就是个喜欢戳人伤疤的毒舌角色……哎……还是尽量不跟他说话吧……免的添堵……”林致喃喃自语,撑着身体下了地。 一身白色里衣纤尘不染,她刚才醒来就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人给换过。 此时她双脚踩在脚踏上,就要站起来,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看了看自己没穿鞋袜的脚,她皱了皱眉,又重新坐在了床上。 现在的她,孤身一人,还是凡事留心的好,这本来就病着,可不能再病上加霜了。 规规矩矩的穿上鞋袜,她这才一步三晃的走到窗前的梳妆台前坐下。 此时门窗紧闭,林致丝毫不知外边是何情景。 有些烦闷,她想推开窗子透透气再梳理头发,揽镜自照。 于是这刚坐下的屁股又离了凳。 咯吱,咯吱。 两扇窗打开,顿时香风袭袭,夹杂着清晨的朝气迎面铺来。 “啊……好舒服啊……”林致深吸一口气,笑眼弯弯的看着窗外的一树红花。 呵呵,以后不愁没有吃的了。 这石榴树,她还是认得的。 现代的时候,她突然心血来潮想体验一把农家乐,为此还租了一块儿农田来着。 到最后,蔬菜是没种成,因为是心血来潮嘛,呵呵,就那么三分钟热度。 不过,果树倒是让她栽活了几颗,而其中就有一颗石榴树。 如果不是帮着她管理农田的人打电话说果子成熟了,她都不一定会记得还有那么一回事。 久违的回忆戛然而止。 因为她就是在那果园里摘水果的时候认识的那畜生。 不愿深想,林致缓缓坐下,阳光撒在窗棱上,她的脸颊顿时被映的温暖了几分。 以前在古装电视剧中或是电影里,她还是见过这么一个梳妆台的。 伸手打开红木雕花的梳妆匣,一面镶嵌完好的铜镜并不能完全照清林致的脸,她看的很不适应。 不过,隐约间,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了点儿认知。 莹莹桃花眼,粼粼碧水间。 弯弯柳叶眉,柔柔清风来。 形销骨立显憔悴,柔弱扶风身不稳。 她撇了撇嘴,镜子里模糊的人也跟着撇撇嘴。 真丑! “得了,没成想长了一副病秧子样,唉……希望以后顿顿有吃的,好好补补,这明显的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如果能吃好睡好,这怎么着,以后也得是个绝代佳人了,哈哈哈。” 林致说着,手指摸上了下边一层的小抽屉,她得找找梳子在哪里,这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得理平才成。 轻轻的拉开抽屉,只见里面躺了两根式样简单,有着不同形状的镂空发簪,伴随的还有一个桃木梳。 这簪子她不会用。 以前她哪里自己盘过头,那都是发型师给她弄的,当时她每次就只顾着玩手机了。 以前还有个发圈发卡什么的,现在什么也没有,这她现在要是一直披散个头发,这里的人会不会说她是疯子啊? 好笑的这么想着,她拿起桃木梳正要对镜梳头,突然吱的一声,她扭头看向门口,刚才头也不回出去的小丫头又端着一个大点儿的红木托盘走了进来。 一阵饭香袭来,林致笑了。 “小姐怎么起来了,您这身体还没好,大夫说不能下床的。” 小丫头利落的把食盘往红木圆桌上一搁,紧走两步掺了林致就往床边儿走。 她的眉头是皱着的。 林致看她这模样,又想撇嘴了。 但她不能。 此地她不熟悉,还是听话些的好。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就这样,林致坐在床上,久违的享受了一回在床上吃饭的待遇。 一碗清粥加一碟小菜,林致吃的并不尽兴,于是她小声的笑着问道:“还有吗?” “大夫说,不能多吃,要慢慢加。小姐的胃似乎不是太好,您生病的根源,很有可能就是脾胃所致。”小丫头边说边 端着托盘往外走。 “唉,姐姐先别走,你一会儿还过来吗?”林致见小丫头的腿马上就要迈过门槛,赶紧问道。 她还有事要问的。 “小姐叫奴婢小诗就好,以后小诗就在这轻灵院当值了,奴婢去去就回,不会很久的。” 看着那个长相普通,却做事利落的小诗离开,她摇了摇头。 “果然是古代女子都早熟吗?唉……看来以我的智商,怕是在这古代会走的举步维艰吧。” 第16章小诗 “金月也许说的不错,就我这智商,宅斗还真不行,唉……一个小丫头都能如此沉稳利落,跟个大姐姐似的,就我这一个四手没抬过的人,啧啧,想宅斗?一个字——悬……” “奇怪,为什么我就这么一个丫头,按理说,我好歹还是一个小姐,虽然是庶的,那也是个长姐不是?怎么着也得两三个丫头伺候着吧?” “嘿嘿,可能我想的太美了,一个得罪过当家主母姨娘的女儿,能有谁会喜欢?此次把她接回来,定没有什么好事发生。现在只给她分配一个工作能力强的小丫头在跟前伺候着,说不定那就是法外开恩了。而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顺便来监视我的。” 林致就这么自言自语着,也没人跟她对个话什么的,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像个疯子。 “呵呵呵,可不就是这样吗?以前的我哪里有自言自语过,顶多在心里腹诽两句得了,唉……看来我对来到陌生的地方,心中还是有些恐惧的吧?现在竟然要靠自言自语来壮胆了。” “不成不成,万一让这里的人听到她一个人在这里神神叨叨,疯疯癫癫的对着空气说话,那还不立马把她从这林府里给赶出去,让她一个人自生自灭去?”林致说完,抿了抿唇,偷眼看了一下门口。 发现没什么动静后,两手一捏,俏皮的嘴唇一嘟,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随即她忍不住的呵呵笑了笑,翻个身便钻进了被窝里。 她想等一会儿,小诗进来后,向她问些这府里的情况,就是不知道那小丫头会如何说。 到目前为止,她是连林致亲爹的面都没见着,那就更别提那林夫人了。 由此可见,大有可能是让她自己在这个院子里自生自灭的意思。 不过这样正好,省了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 吱呀——啪—— 门再次打开又关上。 林致听到声音,侧头一看,果然是小诗又回来了。 她高兴的坐起身,拍了拍床榻,笑着招呼正打算坐下绣女红的小诗:“小诗,坐着里,来这里绣吧,我有事想问问你,你坐的那么远,我不好说话。” 小诗点了点头,两手端着放有各式各样绣线的红色圆形木制针线框走了过来。 林致收回拍床榻的手,靠着身后的软枕坐好。 待小诗坐下来,拿起穿有丝线的银针准备刺绣时,林致这才笑着开口问道:“小诗,你多大了?咱们年龄差不多吧?呵呵。” “奴婢十三了。” 林致对自己的年龄还不是太清楚,于是她试探着问道:“小诗知道我失忆这件事吗?” “嗯。”小诗点头应是,接着道,“小姐若有疑问,都可询问奴婢,这府里知道小姐失忆的人除了老爷夫人,还有张爷外,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 “哦,那么小诗是不是很得夫人信任啊?”林致说完,就觉得自己嘴太欠,这不是明摆着,还用问吗? 果然,小诗的脸上有一瞬的尴尬,但她随即就笑着说道:“小姐大病不宜外传,这事对小姐的声誉有损,夫人能把小诗安排在小姐的身边,那也是对小姐的另一种体贴。” 啧啧,这是仗着她失忆,胡说八道呢吧? 不过,这奴才替主子说好话,这就是个聪明的。可惜,小诗的主子不是她。 大概,这小丫头从心里就瞧不起她这个庶小姐吧? 自她醒来,这小丫头就没怎么笑过,冷冷淡淡的,这要不是她提起她家夫人,这小妮子还不一定给她个笑脸吧? 林致哪里还敢多说,既然小诗知道她失忆,那她接下来要问的事情就好办多了,真可谓是顺理成章啊。 于是她先是感激的夸了几句夫人,也就是名义上的母亲两句,见小诗笑了,她这才温婉的问道:“小诗可否给我讲讲我的年龄,还有这府里的情况吗?对了,我能出去这个院子以外的地方吗?呵呵,我怕冲撞了哪位贵客就不好了。” “呵呵,小姐能如此夸赞夫人,这就没辜负了夫人能把小姐从乡下接回来的恩情。”小诗一高兴,她手里拿着针线的动作简直就是穿梭如飞,信手拈来,一点儿顾虑也没有。 只听她接着笑眼盈盈的道:“小姐生于元丰元年三月初一晨时三刻,今年您的生辰已过,如今小姐闺龄一十有二。” “呃……”说法还真是文绉绉,听的有些费劲儿,“嗯,原来我是三月初一生的啊?十二岁了,对吧?” “正是,呵呵呵,听说小姐以前就是在这间房里出生的,这轻灵院以前是云姨娘的居所。”小诗看了一眼这房间四周,对林致说道。 “这么说,我的亲娘就是云姨娘?唉……我这一失忆,竟是把亲娘的名字都给忘了,至于其他,当真是一无所知啊?小诗以后可要多加提点一下我才好,若是见了亲人而不知,这可就失了大礼了……” “自然,小姐放心吧,夫人都吩咐了,以后待小姐病好,就可以出门走动走动,长长见识。而且,您还要学习识字,礼仪,女红,琴棋书画都要学的。” 林致听后震惊,声音不由的提高了那么一丁点儿:“不会吧?难道都要学?听上去好难啊?我看小诗现在绣的丝帕,看着都眼晕呀……” “夫人说,以前对小姐疏于管教,如今想来甚是后悔,希望小姐在两年内有所长进,这也不枉再次进了这林府。而且,小姐多学会一样本领,那好处自然是不会少的。将来到了议亲的时候,也能多样筹码。”小诗见林致有些灰心丧气,于是搬出林夫人的来激励她。 “母亲说的是,我会努力的,一定。”林致瞬间斗志昂扬的表态,心里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要她学一样还好,这呼呼啦啦一大堆,这谁能短短两年就能学会?做梦呢吧? “小姐这样就对了,能够嫁个好夫婿,比什么都重要!奴婢心中对小姐还是很羡慕的,那些东西,奴婢是连接触都不能接触的,就算接触到了,也是不被允许的。只有这女红,几乎每个奴婢都得会,其他的,都是妄想……”小诗有些伤感的说道。 第17章绣活 林致的性格本就有善解人意的属性在,自然听出了小诗话里的期待,于是她大方的说道:“小诗呀,等我病好后,我要是学了什么都教给你,咱俩私下里就当个好姐妹,这样我们既不无聊,也能学点儿东西互相切磋切磋,你看怎么样?” 小诗听后,嘴角上翘,显然很高兴,但她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利落,就如同她手里的针线不知不觉慢下来一样,显然她对突然而来的惊喜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这,不好,吧……万一要是让别人知道这事,那可就坏了规矩的,还有啊,有那么些爱嚼舌根的偷偷去跟夫人告了状,奴婢可就……” 得,这还让自己求着她学呢?算了算了,也没多大点儿事,不过呢?呵呵,那么多本事,她学的时候,这丫头难道还不在身边不成?她可是就这么一个丫头,难道饿了渴了,还让她这个小姐亲自来吗? 想着都不可能,怕是这小诗对主子们的规矩礼仪没少看,说不定,无人时,再自己个儿偷着学学也不无可能。但这话,林致也就是心里想想,她现在巴结小诗还来不及呢,哪里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哎呀,小诗你顾虑那么多做什么,呵呵,我学习的时候小诗就在一旁仔细看着,私下里我偷偷的把琴呀,书呀什么的让你试着练习练习,咱们共同进步,以后若是你家小姐我哪里出错了,有小诗随时提醒着,我也放心。” 林致从不是个话痨,可到了这里,她觉得自己有变话痨的趋势。可这些话,她虽然懒得张口解释,却又不得不解,因为她知道此刻在这豪宅里,她是个无依无靠的。 而小诗,现在就是她想暂时依靠的一个存在,不论她是存着一个怎么样的心理被分配到这个轻灵院的,好歹她们的主仆关系不要太僵就好。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真心诚意的待她,日积月累,难道她一个小丫头,就没有良心,不知道谁好谁赖吗? 此刻就见小诗抿了抿唇,微微低头点了两下,贝齿一张,道谢之声便轻轻的传了出来:“多谢小姐大恩,小诗无以为报,以后您就瞧好吧,奴婢不是个忘恩负义的,您尽管放心。” 有了小诗的这个保证,林致虽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她却是心中大松一口气的:“小诗能如此想,我真的很高兴,以后咱们就人前主仆,私下姐妹,你真心待我,等我以后有了好出路,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这话,小诗听了只是点头,并未出声,林致觉得氛围有些僵,于是笑着凑近小诗,看着她的针线翻飞,羡慕的赞道:“小诗这花绣的可真好看,这是朵兰花吗?好清秀的样子,这绣成是做什么用的?” 小诗见林致真的是一脸好奇,不似作假,于是她笑着停下手中的针线,让跃跃欲试的林致拿起绷子细看,这才说道:“这是为小姐绣的一条丝帕,以后奴婢还会绣很多,像香囊啊,衣服啊,等等等等,这些平常之物,平时我们府里都不请绣娘的,丫头们就可把外边绣娘的伙计给做了。” 林致抚了抚木制小绷子上即将成型的丝帕,笑意盈盈的递还给小诗,夸道:“小诗真是心灵手巧,这绣的真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以后我是跟着小诗学这针线活儿吗?” “不是,”小诗摇头,“奴婢的手艺并不是最好的,以后小姐会有专门的绣娘来教您,有些秘法,奴婢是不懂的,只会些简单的绣样而已。” “我看小诗绣的就很好呀,唉……想想我现在都还什么也不会,就觉得小诗好贤惠。”林致看着开始接着走真飞线的小诗,真心的赞赏道。 “小姐以前难道不曾学过?是不是小姐忘了?听说您之前有跟云姨娘学过的?”小诗疑惑的问道,她大概是觉得一个人能把十几年学过的东西全部忘掉,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林致听了小诗的疑问,才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张婆,于是她掠过小诗的疑问,试探着问道:“小诗可有见过一个叫做张婆的人来府上大闹?” “没有,”小诗的眼里一丝犹豫快速闪过,“从未听说,奴婢对外界之事并不是太知道,不过就是听要好的姐姐说过以前的云姨娘而已。” “哦。”林致并未察觉小诗的异样,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这下子,她疑惑就大了,怎么会没听到有人来府上大闹呢?那她是如何林了这林府的?张婆当时连夜进城,真的是气势汹汹,匆匆忙忙的,难道张婆是骗她的? 有些不像呀?难道张婆是收拾了包袱跑了?唉……也很有这个可能啊……古代有钱人,哪个不是家丁成群的,以张婆的性子,她怕是不敢明目张胆的上门大闹吧?为了她一个庶女,还是一个得罪过林府当家主母姨娘的女儿,这着实不值得。 她沉默了片刻,于是又轻轻问答:“那小诗可知道,母亲为何把我从乡下接了回来?” “小姐,这还用问吗?夫人就是接到了庄子上管事的消息,说云姨娘过世了,这才心有不忍,把您给接了回来,您好歹也是老爷的骨血,虎毒还不食子呢。”小诗说完,大概是觉得自己语气有些生硬,于是又赶紧的温声道:“小姐您也别太伤心,小诗不是太会安慰人,就觉得吧,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您要节哀才是。” 林致想起那匆忙下葬,连最后都没女儿送葬的云姨娘,她就觉得林夫人这人真狠!她就不怕林致进府后,怀着报复之心报复她吗? 啧啧,也许人家就真的无所畏惧。垂目看看自身这副小身板,真真是任人揉捏的小蚂蚁,自己现在算是落在林夫人手里了吧? 瞧瞧现在这一幕,这就是证据,她都要开始巴结林夫人为她安排的小丫头来过活了……唉……心好累的说……以后难道都要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吗? 第18章家谱 要是这样,那就不是她林致的性子,短时间的忍耐还是有可能的,要是让她一直忍气吞声,那就呵呵,慢走不送。 沉默了片刻,她不在犹豫,在这个林府,她就先暂且观望观望。 若是过得还不错,有吃有喝的,那她就先忍了,学点儿本事,在这古代确实可行。 可若是要想处处打压她?呵呵!嗯……这个……嗯……还是再忍忍吧……先积存实力再说。 打定主意,林致再次出声:“小诗呀,你可否详细的跟我讲讲府里的情况?我现在就是个瓜瓜,一脸懵啊,你想想,我连我亲娘,也就是云姨娘的名字都不记得,更何况是父亲和母亲啊,听说我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嗯,我知道我只是个庶出的,但好歹也是他们的姐姐,怎么说,我也得对他们有所了解才对啊!不能连他们叫什么都不知道对不对?” 小诗点点头,放下针线腾出手从怀里取出一本蓝皮书恭敬的递给林致说道:“小姐,奴婢是个大字不识的,这家谱是夫人跟老爷商量后,这才要了来,然后命人连夜誊写的。按理说,您应该去林府祠堂里诚心拜读才对,可夫人考虑到小姐情况特殊,因此才免了小姐去祠堂跪拜的礼。” 林致看着小诗此举,听着她说的话,真的是无语到了极点。 你说她是不是早就等着自己求她呢?她干吗不早点儿拿出来,哪怕放到桌面上,她也能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嘛。难道小诗这样做,是被林夫人授意,故意刁难她的吗? 这样有意思吗?什么她情况特殊,为她求来的?简直放屁!林老爷和林夫人大概就是商量好,不让她进林家祠堂的吧? 不是林致要如此做想,实在是他们逼的她不得不如此做想。 这林夫人大概就是不想见到她才对,试问,一个曾经伤害过她肚中孩子的姨娘的女儿,那林夫人能如此大肚的就放过她吗? 简直不可能!从林致小小年纪就被赶到庄子上,还处处受欺压就可知道这林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现在就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还能不能出的了这个轻灵院的大门! 于是她拿着那本抄来的家谱没有打开,而是弱弱的问道:“小诗,我是不是不能出去这个轻灵院啊?” 小诗咬了咬唇点了点头,随即,她大概是觉得刚才小姐承诺了她学本事的事情,有些于心不忍,沉默了一会儿,她这才说道:“小姐,您也别伤心,夫人说过,待您两年后,会为您选一门好亲事的,这事一点儿不假,要不然,夫人和老爷也不会为您花这许多心思了。毕竟,云姨娘有错在先,听说夫人出事时,您当时也在场的,虽不知道具体原由,但想必,您也是犯了错的。” “唉……知道了,看来,能够嫁个好人家,大概就是这世界的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吧?”林致也是无奈了,以后是没得自由了,从小诗的羡慕语气,她多少能知道,大概在小诗心里,怕是觉得夫人能把她接回府,然后请人教导她,然后给她找个好婆家就是天大的好事了吧?林致此刻内心泪流满面,脸上却不能带出来。 她尽量不让自己漏出沮丧的表情来,温和的点了点头,然后低头打开了那本蓝皮家谱。 可打开后,她愣了。 他喵的,这古代的字果然如影视或小说中的一样,竟然是晦涩难懂的古文。 这满篇的字,她皱着眉头,勉强只认得了几个字。 于是她快速的翻了几页,愣愣的扭头看向自她打开书页,就一直盯着她看的小诗道:“这些字我竟然看不懂,难道我不识字的吗?” 她从小诗放松的神情里知道了,小诗刚才就是在试探她的底细,很有可能是得了林夫人的吩咐,想看看云姨娘到底都教了她什么东西,还有她是不是真的失忆。 “小姐别急,夫人就是怕小姐忘了所有人,因此才让小诗在小姐问起时拿出家谱给您看,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因此您小时候在府上只照着家谱简单学了些字,没想到,您竟然把字也给忘了,可能是久未温习才这样的。”小诗笑着解释道,她似乎对林致是真失忆感到很愉悦,大概是她完成了林夫人交代她的事情吧。 林致索性把家谱一合,身体前倾,扭身掀开床头放置的枕头,打算先把它放在枕头下,然后等金月上线后请教他一下这上边都写了些什么名字的,可还没想到她此番举动却让小诗快速的给制止了:“小姐不可!” 林致眼看就要放下枕头的手停在了半空,疑惑的看着小诗。 此时小诗已经把手里正绣着的丝帕放回针线框,然后一脸严肃的靠近林致,从一侧把快被枕头盖住的家谱拿了出来:“小姐,这家谱是不能如此随意乱放的,您得把它恭敬的放在桌面上才对。” 林致的笑脸忍不住的僵了一僵,心想,事儿可真多,不就是一本抄来的家谱吗?难道那上面还有神魂不成?刚才小诗不是还把它塞在怀里吗?怎么轮到她这里就不行了? 算了,人家的地盘人家说了算,爱咋滴咋滴吧,随意的放下枕头,林致又靠了上去,默默看着小诗捧着家谱恭敬的放到了桌子上。 待小诗再坐回林致的秀榻上时,林致叹了口气,无奈的问道:“现在怎么办?要不小诗直接告诉我得了,这两眼一抹黑,不是抓瞎吗?” “不可不可,我们这些当奴婢的可不敢直呼主人们的名姓,小姐还是等到病好后,夫人为您请来了西席先生,然后您再询问不迟。” “小诗说的对。”林致笑着附和,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只觉的憋屈。 这如今可不就是这样吗?再说她也出不去这个轻灵院,想必别人也不想进来,没人管,可不就不急嘛。 就在这时,金月的声音传入脑海:“哟,一会儿不见,怎么了这是?” 林致不知道该如何答他,此刻小诗就在身旁,她要是出声回话,岂不成了个疯子? 第19章发怒 突然间,她眼睛一亮,灵光一闪,哈哈,金月不是能知道她在想什么吗?那她就试着在脑海里问问他,要是这样能行,那不就方便多了。 虽然这样对于她来说,可能有些难,因为在心里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的感觉,会很不适应。 于是她尽量忍着不出声,试着在脑海里问道:“小月月知道我都想了什么对吧?” “自然,之前你一直想到什么说什么,本系统还以为你不怕别人说你犯疯症呢?” “你这人,我怎么不怕,这事你怎么不早说!”林致在脑海里说着,眉头也跟着皱起。 在一旁随时注意她的小诗看林致发呆,而且还又拍被子又皱眉的,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于是出声问道:“小姐?您怎么了?可是记起了什么往事?” 林致这正跟脑海里的金月系统讲话呢,小诗的突然一句插嘴,让她愣愣的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 “嗯?小诗你说了什么?呵呵,我刚才走神了,走神了,不好意思啊。”林致侧了侧头,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在心里埋怨金月:“看吧,这我就算在心里与你说话,都有人觉得我奇怪呢?”她说这话时,完全不知道自己心里想什么问什么都在肢体动作和表情上展现了出来。 金月沉默片刻:“那是你没有控制好你的身体和面部表情,你要是不皱眉头不拍锦被,这小诗只会以为你在发呆。你见过谁发呆还带动作的?嗯?” “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就像我以前发呆时,那就是盯着一个地方,就算眼睛游离不定,也是愣愣的不知道自己之前都想了什么,仔细一想,我当时的身体确实是没有动作的,而且还面无表情,哈哈哈。” “笨,你快仔细着听听小诗都说了什么,问了什么吧?我只顾着跟你聊天,外界的声音可也是听不到的。” “对对对,我刚才是不是又错听了什么,怎么感觉小诗又回话了?”林致说完回神,便看到小诗睁着个大眼睛,疑惑的看着她。 林致看小诗这模样,想来是她真的有再询问她事情,于是她赶紧的握住小诗的手,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啊,小诗,我不是故意不听你说话的,可能我病刚好,神思还有些不稳,看来我需要多注意休息了,你看看,我这精神都不是太集中了。” 小诗叹气:“小姐说的对,您这刚醒,还是多加休息的好,嗯……我这还有事要出门一趟,呵呵,是一个小姐妹要跟我借东西来的,您好好休息,我去去便回。” 林致听她说完点了点头:“嗯,那你去吧,不用管我。” “那您没事就看看窗外的风景,不要想太多,我这便去了。”小诗利落起身,端着针线框平稳的放到角落里的桌子上,然后走到梳妆台另一侧的窗前,把窗子也给打开后,这才施施然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不会是找了个借口骗我的吧?”林致嘟着嘴,喃喃。 “就是骗你的,笨丫头!依本系统之见,她大概此刻就是匆忙去林夫人那里汇报情况的。”金月系统说的肯定。 “算了,汇报就汇报吧,也没什么大事,大不了,就是再一次被逐出林府而已。”林致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便钻进了被子里,打算接着睡。 “你这女人,怎么就不会多动动脑子想一想,那小诗既然是来监督你,而你又许了她天大的好处,她不可能把你全部的事情都抖搂出去。” “还是系统大大英明,哈哈哈,这我就放心了。那依大大之见,她会汇报些什么?”林致蒙头小声问,她实在做不来不开口说话。 “顶多就是说你失忆是真的,而且还把以前见到的,学过的东西全都忘的一干二净。”金月系统无奈,他觉得这林小姐真笨,脑子就不带转圈儿的,而且也对自身灵魂与她的灵魂绑在一起,很是无奈。 “哦,随便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柳暗花明又一村,总会有出路的,哈哈哈。” “啧啧啧,还真是乐观,不过林小姐这性子还行,要是能懂得些深谋远虑就更好了。” 此时,林致突然想起一事,她疑惑的问道:“你刚才一直没走?” “走了,我可是很忙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这一早上都与小诗聊了什么?” 金月系统顿感无语。 沉默片刻,就在林致支撑不住又要昏昏欲睡时,金月系统才幽幽道:“当我再次回来这里时,你脑海里的画面就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呃……相信你是系统大大了,没想到你竟然还能摄取我脑海里的历史记录?唉……那我岂不是没有隐私了,我上厕所你也知道?”林致想到自己上厕所被人当做电影围观,就浑身一阵恶寒。 金月系统听后气急,而且也看到了林致幻想出来的一个长得还算帅气的猥琐男,似乎觉得林致侮辱了他,气愤道:“你这女人,本系统说过,本系统是个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竟然大着胆子敢肖想本系统窥视你上厕所!实在无礼至极!” 林致赶紧闭嘴,在心里弱弱的不怕死的问道:“不是大大您说的,只要您回来,我经历过的事您都知道嘛。” “哦啊——————疯了疯了疯了,隐私隐私隐私,林小姐不知道吗?可恶的女人,你自身的私密之事本系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笨女人!” 面对脑海里金月系统忍无可忍的暴躁之声,林致只觉的脑海里嗡嗡作响。 对此,林致觉得金月系统这声音堪比紧箍咒,而她就是那孙猴子,以后再也不敢怀疑系统大大的人品了,呜呜呜。 “知道就好,小心着点,再怀疑本系统,本系统就扣你金豆子!哼!”金月系统大概对于林致的诚心悔过感到很满意,但还扭着性子,于是气哼哼的说道。 林致此刻哪敢多言,哪敢多想,她只把脑海清空,委屈的眼睛盯着透过被子缝隙传进来的光亮。 第20章财迷 半刻钟后,金月系统看似不为所动,其实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头。 他正思索着如何安慰林致呢,便听到林致实在忍不住的斥责声:“你什么都还没给我,简直空口无凭。难道你说的不对,我还要附和你吗?金豆子不能扣!要不然,我跟你翻脸,然后使劲儿的在心里骂你!呜呜呜……”说着说着,她心中顿感委屈,不自禁的呜咽出声。 “本来就无依无靠了,你还扣我金子,幸好现在我还饿不死,要是真饿死了,正好如了你的愿,另觅他主是不是!坏蛋!无情的大坏蛋!” 金月系统听后不但不生气,反而哈哈哈的大笑出声:“林小姐说的有礼,哈哈哈,本系统一时嘴快,不该对林小姐的思想一棒子打死,本系统给你道歉,扣金子的话,我收回行不行?” 林致的心情顿时由阴转晴,眼泪也收了回去:“嗯,刚才我说的也有错,咱们就这么扯平了,对了,你赶紧让人把那两颗金豆子给我送来呗,看到实物我才放心,好歹看着也有个安慰不是,唉……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而且还是被软禁在了这林府小院里,人身自由都没了,怎么着也得有个念想不是。” “哈哈哈,财迷,等着吧,两日后,保证在你睡醒后能看到两颗金豆子。不过话说,你是不是怕本系统说话不算话,一个生气就把承诺给你的东西没收掉啊?”金月系统心中只觉得这女人还真是善变的可以,大概此刻钱财在她心里占据首位吧? 正如金月系统所想,林致现在可不就是视财如命吗? 她也不隐瞒,直言不讳的说道:“当然怕,握在手里才放心,难道你不懂这个道理!就这还说我笨呢?我现在一无所有,不挣点儿钱,那以后还有活路吗?我将来可不想随随便便就嫁人喽!怎么着也得存点儿积蓄,自己以后独立了,做点儿生意养家糊口,然后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 林致说这话时,脸上已经带了笑意,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以前的她,无论什么事情,都把希望寄托在了别人身上,此生她再也不要重蹈覆辙。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此番言论对金月系统来说,有多大的冲击力。 同时,他也挺佩服这个女人的思想,不过仔细想想,这林小姐有这个思想,大概是受了她那个世界的思想所致吧。 但,他此刻不得不出声提醒她:“林小姐,你的想法虽好,但不现实,不是本系统不看好你,而是这个世界并不允许你有此想法。你可曾记得我与你说过的这个世界的婚姻大事?” 林致虽然对金月系统的打击有些不满,可也知道这里不是现代,她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多听多看多学。 于是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躺姿,掀开被子漏出头,改侧躺为趴着,腿脚还不规距的踢腾着晃了晃,然后双手把枕头一扒拉放在了自己的胸前,然后单手捧着下巴看着床头上的镂空花纹,眼睛转了转,说道:“讲吧,临听教诲。” 金月系统看着她这无聊举动,甚是无语,可也无可奈何,毕竟不是他在控制林致的身体。 “这个世界,土地无边无际,相应的国家也有很多,而我之前同你说的国家分布,仅仅只是几个重要的国家。在这些国家里,几乎全都是男尊女卑,如若林小姐想过你想过的日子,怕是难上加难。给你提个醒吧,女尊国家娇娇国,对女子倒是宽容许多,但那也是因为那里女子较多。”金月系统说道这里,见林致的精神无比雀跃,又觉得再给她泼泼凉水。 于是接着说道:“说到娇娇国,本系统不得不感叹,她们国家的民风倒是与林小姐以前的世界有些相似,相对自由点儿,但那也是对有钱人和官府之人。呵呵,本系统对她们国家有佩服也有鄙夷,希望林小姐听到我后面的话不要反感才好。”金月系统事先提醒道。 林致不在意,觉得能够去到娇娇国发展,那感觉一定不会太压抑。于是她点了点头,兴奋的催促金月系统快快接着讲。 金月系统呵呵一笑,接着道:“她们国家普通人家的多个女子可是会共享一个男子的,也就是男人照样可以三妻四妾,甚至娶个十七八个都是可以的,只不过只是名义上的罢了,直白说,也就是易夫,男子等同于是多个女子的奴隶,她们都有自己的家宅,为了方便,于是共同出钱建造一处宅子,养一个男人。” 林致忍不住插嘴:“是不是他们要繁衍后代,可男子又少?” 金月系统顿感哭笑不得,没想到林小姐竟说的如此直白,一言中地:“正是,而对于下等之人,这男子的地位确实低贱的不能再低贱,就如同其他国家的青楼一样,只不过,里面都是些男子罢了。” 林致听金月系统一直没说到有权有钱之人的生活,于是好奇的问道:“那中上层之人,她们是如何处理私生活的?” “哈哈哈,说道这个就有些好笑,本系统只给你讲点明面上的吧。”金月系统顿了顿,似乎是在想想要怎么说,林致洗耳恭听,觉得这接下来的故事一定不错。 此时只听金月系统笑着说道:“林小姐大可参照普通国家,也就是男尊国家的制度。” 林致恍然道:“是不是她们可以霸占一个男子而不与别的女人共享,还可以霸占多个男子享受女王般待遇?” “正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林小姐若想追求这种最高境界,其实并不现实。老实说,娇娇国对林小姐来说再合适不过,可你要想一生一世一双人,怕是也没那么容易,因为娇娇国的女子很是彪悍,她们可是会逼良为娼的,你的小相公在你没权没势时,可是很难保住的。而且她们国家的官府也有规定,那就是繁衍后代,每个女子必须为国家贡献最少一个男孩子,否则便会对她们有所惩罚。” 第21章深夜 “喵的,那看来我是没办法在那里混日子了,可着,我要是到了那里岂不成了个生育工具?不行不行,不美不美。对了,她们国家是不是很难生男孩子?”林致好奇。 “要不然怎么叫娇娇国呢?他们那里的男子就如这里的女子一般,不用下地干活,金贵的养在深闺里的。”金月系统说道这里,似乎很是鄙夷不愤。 林致听的好笑,怀疑道:“莫不是系统大大曾经去那娇娇国体验了一把?” 金月系统听她这样问,叹了口气:“并不是,本系统只是觉得娇娇国的男子们是其他各国男子们的耻辱。不瞒林小姐,这各个国家都对这娇娇国有怨言,可又无可奈何,因为她们国家的女子们个个都是大力士,简直令人匪夷所思,要不然,这娇娇国早就灭亡了。” “娇娇国这么恐怖的吗?唉……那像我这种柔弱女子去了那里还不得被拍成肉酱啊?算了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普通国家得了。”林致语罢,又接了一句,“真是委屈了娇娇两个字了。” 金月系统见自己成功吓退林致的雀跃心思,心情着实是好的出奇:“哈哈哈哈,我走了。有事可随时呼唤我,还有,我会时不时的回来看你的。” 林致只觉的自己满心热火被瞬间熄灭,着实气闷。不过,听金月系统的语气,他似乎有些大男子主义。 唉……看来以后要表现的再乖巧一些,多讨讨系统大大的欢心,说不定还能有额外奖励也说不定。 这么一想,林致的心中更加不平衡,喵的,这怎么处处在受压迫呢?真是奇了怪了! 愤愤的说了“睡觉”两字,便再次钻进到被子里。 好一通大睡后,已是月上中天。 林致翻身坐起,看着灯火昏黄,却除了她,空无一人的房间,她先是在心里赞了声““好有钱,竟然烛火可以随便点!”,然后才试探着小声叫了一声小诗的名字。 此声刚落,就见小诗整理着衣裙便从不远处的隔间走了出来。 “呵呵,原来小诗就在那里睡着呀,我还以为除了我就没人呢,可把我吓了一跳。”林致笑着说道。 “小姐不用害怕,奴婢这几天一直睡在那边的小隔间里,只要小姐有事喊奴婢一声,奴婢随时能听到。”小诗说着,缓步走至油灯处,又把火烛拨亮了一些。 “呵呵,你看我粗心的,这么大的屋子竟然没看到那里还有一个小隔间,对了,现在什么是时候?看着天都黑成这样了。” “已是子时二刻,小姐可饿了?我去给小姐把热着的粥端过来。”小诗大姐姐般的说着就要往门口走。 “听小诗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点儿饿,没想到我竟然睡到现在,真是昏了头了,以后小诗吃饭时间叫我便可,反正这里也没别人。”林致心中有些急,起身下床,捂着肚子不好意思说道:“小诗,先等等,我有些想那个……” 小诗大概是看出了林致的异样,了解的笑了笑:“小姐是想先如厕更衣吗?您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林致呵呵一笑,面上觉得有些尴尬。 她内心不禁哀嚎:请原谅我的无知吧!我实在不知道这古代豪门是如何上厕所的! 快速的穿上绣鞋,她捂着肚子,就想跟着小诗出门。 谁知她才走了没几步,就被小诗给制止了。 只见小诗摇了摇头道:“小姐,您在屋里等着就好。” 林致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于是呆呆的应了一声,见她走后,便坐在了几步远处的红漆圆桌前。 “呼……这古代不会就没有厕所吧?难道小诗是让我在这房间里解决?唉……不管了,小诗叫等着便等着吧。”林致自言自语的说了两句,仔细的又把这间屋子打量了片刻。 “这小诗呆的小隔间,我白日里竟然没看出来,呵呵,咦?那画着飞鸟图,会折叠的落地屏风后,难道是洗澡用的?啧啧,很有可能。” 也就自语了两句话的功夫,林致就见到小诗单手拎着个圆木桶走了进来。 林致忍不住的脸颊僵了僵,硬是对着小诗挤出了一丝笑。 眼看着小诗拎着便桶进了她刚才看到的屏风后,林致顿感无语。 “小姐,好了,您进去吧,那里边放有小红枣,若觉得味道难闻,您大可用红枣塞住鼻孔,奴婢已经把熏香点上了,您若是方便好,叫我便可。”小诗笑着从屏风后走出来。 “嗯,麻烦小诗了。”林致站起身,艰涩的向小诗笑了笑。 进入屏风后,林致看着眼前的情景,着实是不知道该吐槽些什么。 算了,拉完再说。 坐在便桶上的林致,暗叹了一声:这熏香倒是不错,完美的遮住了臭味, 林致好奇的的拿起便桶一侧小桌上放置红枣的小盒子,打开后拿起两颗便塞在了鼻孔里。 哎呀,这不是把鼻孔都给撑大了吗?算了,不塞也罢。 等一切解决完毕,出来时的她,看着小诗着实是别扭。 “小诗。”林致小声的叫道。 “嗯,奴婢这就把它拎出去,小姐您去那边放置水盆的架子处洗洗手,然后换身里衣,里衣就在您床头里侧的柜子最下边儿。”小诗边说边开窗透气,然后快速的把便桶提了出去。 林致照着一一做完后,觉得这古代就是没有现代方便,难道这里人上厕所都是用的便桶吗? 唉……真他喵的膈应人,不过幸好除异味的熏香倒是不错。 无聊的坐在窗口,迎着夜晚的丝丝凉风,看着窗外暗淡的石榴树,林致觉得现在大概是五月了吧?夜晚的天气并不是太过寒冷,反而有些舒服。 当小诗再次进来时,林致发现她的黄色襦裙变成了式样。 “小姐病还没好利落,还是不要吹风的好,奴婢这就去为小姐盛饭去。” “嗯。” 小诗走后,林致听话的坐回床上盖上被子,想着等她能独立了,一定要给自己的宅院里修个舒适的厕所。 第22章陛下 小诗刚出去不到两分钟又拐了回来,说是她突然想起来林致的药还没有煎,得先喝了药才能吃饭。 林致点点头,表示知道。她并不知道煎药需要多长时间,于是问道:“需要很久吗?” “有点久,砂锅里要添满水,大火烧开放药材,然后再温火煎半个时辰,直到煎到一小碗就好了,小姐今早上喝过一次的,之前您没醒,都是奴婢一勺一勺的喂您的。” 林致听后还是很感动的,她觉得小诗说的并不似假话,虽然觉得小诗有邀功之嫌,但她的这份人情,林致还是认了的。 “谢谢小诗,以后大概还会有很多事情要麻烦你的,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而且又遇上我能做到的,你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林致发自内心的感谢她。 从刚才小诗一个人为她提便桶的行为,她突然觉得那林夫人把小诗派过来监视她,很有可能并不是真的信任小诗,而是对她施了个恩,让小诗既对她感恩戴德,又把不想见到的小诗赶了出来,简直一举两得。 像她这跟打入冷宫有什么区别?难道真有人心甘情愿,上赶着来伺候她吗? 不可能! 小诗抿了抿唇,点了点头,就匆匆的退了出去。 既然需要半个时辰,林致还是知道的,就是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段时间,她并不想自己个儿独处,于是又起了与金月系统聊天的小心思。 可她叫了几声,也不见回应,不免有些疑惑:难道系统大大还出现bug了不成? 算了,想不通的林致无聊的再次下床,走到圆桌前,拿着那本家谱就着昏黄的烛火,便研究了起来,横竖也有几个能瞎诌胡懵出来的,闲着也是闲着,能有个物件儿研究研究也不错。 …… ……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再说说这金月系统为何在林致呼唤他时没有回应。 其实这金月系统并不是个真的系统,他只是顺水推舟,逗着林致这小娘子玩儿而已。 由于自身身份特殊,不宜暴露,他不得不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而且,他也想知道自己是为何会与那个异世灵魂绑在同一具身体里。 要问他是谁,呵呵呵,那自然是诸国之首的清韵国国主独孤修钥。 至于他对林致说出的金月二字,乃是他出门跑风,也就是微服私访时常用的化名之一。 …… 而他此时呀,正身着绣有龙纹的黑色便服,坐在一间装潢奢华的宫殿里,也就是清韵国皇宫上书房里批阅奏折,他忙的分身乏术,根本无暇他顾,对于林致的呼唤,他只当听而不闻。 不过,当他听到林致的声音时,还是觉得有些好笑的,于是他严肃的嘴角不由的勾了勾,心情也不似之前那般沉重。 周围伺候的太监奴婢不在少数,皆是规规矩矩,静悄悄的垂首站立。 只有一个为金月系统,也就是他们的皇帝陛下磨墨的人称张公公的小太监发现,他的陛下突然眉眼舒展,立马想到了这几日他们家皇帝陛下的各种异常行为。 比如,几日前的夜里,他们的皇帝陛下睡着睡着,突然惊醒,然后先是迷茫的看了四周一圈,接着眼神阴蛰莫名的个个扫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 突来的压抑气氛无限蔓延,好似在寻找无形中的敌人似的,把他们这些伺候的人给通通吓得腿软,扑通扑通跪下了一大片。 片刻过后,大概是没瞧出什么异常,他家陛下的神情才算有所收敛,但随即就下了一道密旨,让暗卫们去把全国最有本事的道长给请来宫里。 待那暗卫首领云影领旨走后,他家的皇帝陛下就批了一晚上的奏折,彻夜未眠。 早朝过后,他家陛下前去为太后请了安,然后去御花园赏花时,突然莫名的呵呵笑了笑。 之后在与东宫娘娘魏皇后一同用膳时,也莫名的笑了笑,而且还笑的意味深长,高深莫测。 为此,皇后娘娘过后还询问他,是不是他们的皇帝陛下是不是又有了新欢。 唉……他也不知道的呀,只好肯定的摇了摇头,让皇后娘娘放心。 但就在三天前,他们家的陛下竟然命人快马加鞭,日夜不停的去往邻国无殇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里寻一个林府的宅邸,往那宅邸里为一个闺名为林致的庶小姐送两颗金豆子! 啧啧,这无殇国姓林的可多着呢,不过幸好他们家陛下英明,根据地理环境和周围人的说话语气推测出了那林小姐大致所在的省份。 于是拿过地图,一一寻找相似的山村,这才终于推测出了那林小姐所在的具体城镇——流云城。 我的个娘嘞!这大老远的就为了送两颗金豆子,这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当然了,这话他就敢在无人处,自个儿独处时想想,要是大着胆子说出来,那还不得立马掉脑袋啊! 自那以后的一两天里,他们家的皇帝陛下时不时的还会自言自语,哈哈大笑,搞得他们这一众奴才终日的惶恐不安,他们这才明白他们家亲爱的皇帝陛下为什么要命令一直影不离身的暗卫首领去请全国最有本事的道长来皇宫。 原来是这皇宫里出邪祟了!这可不得了,于是他悄悄的把这事通禀了他师父,让他师父给拿个主意,看这事他该不该告诉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 因为不止他一个人发现了皇帝陛下的异常,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都是最了解他们的皇帝陛下的,对于此事,他根本瞒无可瞒。 面对二宫的询问,他之前都是一律摇头否认,只说是陛下太累了,别的他也不敢瞎说。 得到师父教导后,他决定跟着陛下走,陛下没发话让别人知道,那么他就什么也不说。 幸好连着两天三,他们的皇帝陛下再无异常,他刚觉得没事了,可谁知,今日又来了。 而且还再次询问了金豆子的事,当听到他说两日内就可送达时,他们家陛下笑的可灿烂了。 娘呀!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呀!他们家陛下莫不是变成了个痴情种?! 第23章修养 这还得了,那邻国一个庶女,他们家陛下到底是怎么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这也太耸人听闻了吧! 谁不知道他们家陛下那可是除了皇后,其他妃子可都是没放在心上的狠角色呀! 而且从他们清韵国到无殇国那可是近万里之遥也不止啊!这累死的马可比那两颗金豆子值钱百倍不止啊! 也不知他们家陛下到底图的是什么,这简直就因小失大,得不偿失嘛! 不过说起来,他又有些怀疑他们家陛下又别有阴谋,因为啊……呵呵……此事不可说……呵呵呵…… 此时,他又见陛下笑,就明白了又是那邪祟作怪来了,不过幸好他们的陛下英明了一次,就只是笑了笑,没回话。 听人说与女鬼说话,越说会越纠缠不清的。 他们家陛下英明神武,可不能被女鬼给迷惑了去! 话说,那女鬼?是个活人吗?张公公很疑惑。 “陛下,那女……哦,不对不对,那林小姐是不是长的很漂亮啊?”张公公看此刻他们陛下心情很好,于是大着胆子询问道,刚才他差点口误,直接把心里想的女鬼给说出来。 只见独孤修钥啧啧两声,放下手里的朱笔,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的端起一旁小太监递的清茶润了润喉,这才悠闲的说道:“暂时看不出有什么漂亮的,不过就是一个黄毛小丫头而已,没什么看头,不过,呵呵呵,这性子倒是有趣的紧。” “奴才可否听您讲讲?”张公公一脸好奇。 独孤修钥的狭长凤眼微微的斜了张公公一眼,哼哼道:“小平子,你……这八卦的毛病得改改!” 小平子,也就是张公公赶紧的嘿嘿一笑,附和道:“是得改改,陛下说的奴才记下了。” 这上书房里,也就他能这么随意的与皇帝陛下独孤修钥聊两句,若换了别人,那可没这个殊荣,也不敢。 因为张公公犯了错,大多都是小惩大诫,而若是别人,那可是要杀头掉脑袋的。 能够混到他这个位置的,那没点儿本事,没点儿颜色可入不了他们陛下的眼。 再说此刻,其实张公公内心是在吐槽的:啧啧,这陛下以前说起那后宫的各位贵人和美人,那可丝毫没有忌讳,几乎不用他怎么问,就说的津津有味,有时候他不问了,还会责罚他来着。 现在倒好,问都不让问了,看来那林小姐确实特殊,不是个美人就是个才女!这,说不定以后还会被纳进宫也说不定。 独孤修钥见他果然听话的不在询问,啧啧两声:“你这小平子,能不能看看颜色?呵,你再问一句,孤不就说了嘛,啧啧,你这一闭嘴,还真是让孤把这想炫耀的心思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张公公得了令,嘿嘿一笑,舔着脸再次问道:“奴才对陛下金口里的林小姐好奇的不行,你就给奴才讲讲吧。” “哈哈哈,其实孤也对她挺好奇的,这几天就对她有个大致了解,这小丫头,嗯……是个特殊的人。孤很想看看她以后会不会有所长进,从她之前经历的事情来看,她这个人吧,有些傻,简直就是傻透了的那种,嗯,孤在想,她若是进了这皇宫,那还不得被生吞活剥了。”独孤修钥再次拿起奏折看起来,但那奏折上的字,他却是看不进眼里去了。 张公公一听陛下这么说,大致也对这林小姐有了个认知——天真无邪。 这样的人,确实是陛下喜欢的类型,可到了这皇宫,那就只有三种下场。 一个是死,死的神不知鬼不觉。一个是宠,宠的无法无天,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 可,大多数都是第三种情况,争权夺势勾心斗角。 至今为止,能够得了他们陛下宠的还没有一位贵人,因此,终于出现一个让他们陛下上心的人,也是不容易。 你看看,从万里送金豆就可看出一丝端倪。 但张公公并不是独孤修钥,因此他并不知道现在的独孤修钥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实际上,独孤修钥对林致的兴趣仅在于他们共用了一个身体,觉得他们之间肯定有某种关联。 而异界灵魂林小姐竟能死而复生,这着实是奇事一桩。 他们既是同时出现在那具身体里,且还在她需要人陪时,还有害怕时,独孤修钥总会听到她的声音,就让他有一种危机感。 这危机感,这几日时常让他怀疑那林小姐再次死去时,他也会跟着死去。 这是个不好的预感。 可他的预感一向很好,几乎从未出错。 因此,解除这种状况的事情便迫在眉睫。 听暗卫汇报,清韵国最有本事的道长——虚淼道长,是个牛鼻子,他竟然在暗卫云影的三催四请里依然慢悠悠的向这皇城行来。 说起来着实可气,那虚淼道长竟然是骑驴而来,而不是骑马。 不过独孤修钥也能理解,所谓高人,都有一定的怪癖好嘛。 就像他,呵呵,就有收集美人的怪癖。 幸好他出身皇家,能够三宫六院,光明正大,要不然,那就只有看看的份儿了。 无心再看奏折却不得不看,这案上的奏折都属于加急文书。 比如哪个省份有天灾,需要他恩准拨银子的,还有哪里的官员遭弹劾,需要他罢官的,等等等等。 今日的事情似乎格外多,这不,到了子时还没有批完。 要想早早批完,还得再过一个时辰。 别看他这里的折子多,其实这已经是各位大臣们减之又减,实在无法抉择,这才都送到了他这里。 当皇帝的也就这么点儿事,但就是这么点儿事,也不知他在心里叹了多少回气,还得尽量有涵养的忍着批完。 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会早早的英年早逝,呸呸呸,呸呸呸,乌鸦嘴! 等那牛鼻子来了,一定得讨教讨教如何修身养性,以他现在的修养,实在是一言难尽。 他觉得他的精神随时会崩溃,而他崩溃的次数,活了二十四年来,已经不下二十次。 尤以过完年开始,短短五个月,他已经发飙了五六次。 几乎一个月一次。 每次他爆发,这上书房里便会换一回摆设。 他自身都觉得恐怖,更何况是这在上书房当差的一众奴才们。 第24章信息 不管独孤修钥的内心如何抓狂,他的身体却勤勤恳恳的批阅着奏折。 他想着,明日休沐不用早朝,待会儿可以找那小丫头,也就是那奇特的异界灵魂——林小姐聊聊天。 想到此,他不由感叹:那小丫头可真是笨,到了林府那么长时间竟然什么也没打听到,就连身处何省何城何地都不知,还有何年何月何时更不知,难道她的脑子就不会多动动吗? 就那么点儿事,用的着扭扭捏捏的藏着掖着不问吗?还是说她的性子就是个慢性子,容易三心二意,轻易被带跑话题?唉……看来就是这么个性子了。 而且,她竟然还不识字,从她的记忆里,他知道她应该是识字的,可能他们那个世界的文字与这里有所不同吧。 …… …… 半个时辰后,林府最偏僻的院子轻灵院。 林致已然喝过了药吃过了饭。 在刚刚的半个时辰里,也就是一小时里,林致不管怎么说,也瞎诌胡懵出了些信息来。 起码她知道了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到底是哪个城镇。 原来这里是无殇国河桂省下的流云县城。 这家谱上,列的一序列名字,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了她的名字,啧啧,这两个倒是好认。 而她所在的分枝里,有好些个与她平辈之人。 除去这林府里的素未谋面的嫡长子林少爷——林得欢。 还有嫡次女林小姐——林得意。 然后便是一个同堂分枝里的嫡长女林得雪,嫡次女林得韵,庶三女林得蔓,庶四女林得灵,庶长子林得松,嫡次子林得涛,庶三子林得海。 似乎他们家族里的当家人,也就是林大老爷——林商是个当官的,名字的后边还著有几品官之类的字样,好像官还挺大,二品侍郎什么的。 而这林商的发妻是林姚氏,其余的姨娘们倒是有四个,很是附和金月系统说的四妾标准。 别怪她对别人家的事这么上心,实在是她现在所呆的林府,家谱上就真的没几个人名。 除去他们这些小辈,那林老爷——林虎,夫人林张氏,然后就是数个姨娘,有林徐氏,林裴氏,林王氏,等等等等,林致一一数下去,足足有十个姨娘,带上林夫人就足足有个十一个。 林致看的实在是咋舌,心中把林老爷,也就是他现在的父亲看做了一匹种马,哦,不对不对,自从她娘与林夫人之后,大概是个骡子了吧! 哈哈哈啊哈哈哈,请允许她不厚道的笑笑。 笑过一阵,她总结出了一件事,那就是林老爷很想与林大老爷比比谁生的孩子多,着实想要开枝散叶,但是吧,哈哈哈,大概是有人不让…… 由此她也猜测出林夫人的性子是怎么样的,大概就是个妒妇吧! 她这才刚看完,时间就不知不觉的流失掉,转眼便看到了端着食盘的小诗。 饭毕,无聊的二人聊了一会儿天,林致把刚才看到的字,知道的信息一一的询问了小诗,在得到小诗默认点头时,她的心情不错。 而且小诗还好心的告诉了她这家谱上少爷小姐们的排行问题。让她只要看他们名字后的生辰便可。 小诗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个排法,只是她仍觉得有些乱,还得一一的心算,这……她实在不想费这么个心思,懒的再看一遍,反正也不是自家人,都是堂伯家的。 之后,无话可聊的林致问小诗,她的父亲是做什么生意的,小诗也说不清楚,好像做的生意还挺多,大概就跟个批发商差不多。 “是来回倒卖东西?”林致好奇。 “也是有商铺的吧,这奴婢也是听别人说的,不是怎么知道。” 看来在小诗这里也大听不到什么事情,于是她接过小诗手里的绣活道:“小诗先教我这个吧,呵呵,先学学,到时候绣娘教我的时候,不至于嫌弃你家小姐笨。” 小诗叹了口气,从一旁又拿了一个小绷子,夹好丝娟递给林致,把她的那个换回去。 “小姐,你用这个学吧,上边画的样式简单,好像是小姐的闺名,您只用黑色丝线照着秀出来便可,针脚细密一点,就像这样。”小诗说着,拿着自己的绣了几下让林致看。 林致看的还算认真,她是真心想学。 也亏得她心灵,立马知道是个如何绣法,可就是手指配合的不好,扎到自己手指好几次。 小诗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说了好几回让林致停手休息的话,可她们家小姐就是不听,她看到这一幕,莫名的笑了。 临近丑时,天空渐渐趋于明亮,但还是昏暗的。 打更过后,便有鸡鸣而起。 小诗利落的收了林致的绣活,把林致往秀榻上一按,伺候着帮她脱了鞋子盖上被子。 林致顿觉哭笑不得,她眨巴着大眼睛嘟嘴嘴道:“我不困……” 小诗看一切拾掇妥当,这才说道:“小姐不宜操劳,这半个时辰,您这绣的很好,有闲了您再绣,奴婢还有许多杂活儿没干,得去忙了,您要没事,实在睡不着,那就看看家谱吧,只要您仔细想想,那字您都能记起来的。” 林致看着小诗把家谱往她床头一放,便利落的向门口走去,她不由的叹气:“我这学东西的热度还没有退呢……” 可惜,小诗已经此时已经关上了房门,似乎是没听到她的小声抱怨。 “哈哈哈,看来林小姐这一晚上学到的东西不少啊?”金月系统突来的声音,吓了林致一跳的同时,高兴还是占了一大半的:“你回来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你系统出bug了,修复要好长时间呢?” “那是什么?”独孤修钥疑惑:“我就是有事要忙。” “是忙着修复系统吗?你这古代系统好歹也是个系统,怎么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bug就是出故障了,难道你不是真的系统?”林致开玩笑似的小声问道。 独孤修钥明白,大多数的玩笑里,并不真的都是玩笑。 为了掩饰自己就是个假冒的系统这个事实,于是他沮丧的回道:“可不就是出故障了,差点面临崩溃。”独孤修钥说的不假,之前他确实是要大发雷霆来的。 第25章院落 林致不疑有他,想着这金月系统可能跟游戏里的系统不一样。 “哦,那么你们系统内部的问题彻底解决了吗?听你语气这么轻松,看来是没事了。” “自然,有我出马,自然手到擒来。”独孤修钥得意的说道。 “那系统大大能给我讲讲你们系统内部都是如何运作的吗?以后若有我帮忙的地方,我到时也不至于太过慌乱是不是?”林致平躺在床上实在难受,于是她又坐了起来。 看看外边的天色在慢慢转亮,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想出了这屋子,去院子里看看。 从来至今,她只隔着窗前的梳妆台往外边儿瞅了一眼,到现在,她只看到了满树的红色石榴花,别的一概不知。 独孤修钥知道她想出门看看,并未说什么,只道:“说了你这女人也不会懂,本系统的忙,你大概是不怎么能帮的上,不说也罢。” 林致想想也是,系统大大那可是系统又不是人,若是人吧,他有事时,她或许还能帮上忙,这完全就是两个次元的人物,何必搅在一起呢? 她的此番做想,却是让被说不是人的独孤修钥有些无言以对。 于是他不声不响的便退出了林致的身体,神思回到宫殿里后,他气闷的对着张平张公公说道:“那小丫头竟然说孤不是人,你说这可气不可气。” 张平贴身伺候独孤修钥也有个六七年了,最是了解他们的皇帝陛下,因此此时看他们的皇帝陛下这番模样,便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并不是真的生气。 可能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这会儿被人光明正大的堵回来,有些面子上过不去。 不得不说,这张公公确实已经把他们家陛下的性子摸了个十成九。 “陛下,您是不是对那林小姐说谎了,谎称自个儿是个鬼魅?嘿嘿……奴才给您倒杯茶,消消气。”其实他心想的是,那个林小姐才是个鬼魅吧,可他不敢说,因为他们家陛下好像坚决承认那个林小姐是个人。 独孤修钥皱眉:“孤可是真龙天子,怎么会说自己是个邪祟这种话,不过就是那林小姐自己个儿说孤是个系统大大什么的,孤也不知那系统大大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当时就是觉得有趣,想逗逗那小娘子而已,此刻孤才刚刚知道,原来那林小姐口中的系统大大,原来不是个活生生的人。” 张公公听的好笑,手里的动作不停,把独孤修钥龙塌一侧的小巧檀木几上放着的茶杯斟上,这才垂首觑着他们家陛下嘿嘿说道:“要不,陛下编个别的理由,解除了这误会不就好了。” “不可不可,孤都承认自己是那个什么系统大大什么的了,若是反悔,岂不是会被那林小姐骂的狗血淋头?那小丫头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独孤修钥愁的挥了两下手中的折扇,另一只手又轻轻的把打开的扇子一节一节的合上。 随即他仿似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扇骨一拍檀木几,有了决定:“孤就当了那不是人的东西又如何,哈哈哈,看孤以后如何逗她玩儿。” 一旁垂首站立着的张公公嘴角情不自禁的抽了抽,得了,他们家陛下就是这么个性子,自己理亏,还得再搬回点儿颜面,好像这样,就不觉得亏本儿一样。 不过他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们家陛下笑得如此畅快,心中还是对那林小姐很是敬佩感激的。 若是那林小姐真是个人,他倒是想亲眼见见那林小姐到底是个何模样。 “陛下,看来您已有了决断,那么,这时候,您是否移塌休息?昨夜操劳一宿,您可得注意身体才好。”张公公担忧的说道。 “嗯,有理,此刻孤心情大好,不如就到芜美人处歇息歇息,哈哈哈……”独孤修钥说罢,长腿已经虎虎生风的迈出了几步。 张公公看的实在无语,他们家陛下此时当真是心情极好,都忙了一天一宿了,这还有功夫临幸美人! …… 再说林致这边,她的两只小细手刚打开门,院外的景象便尽收眼底。 怎么形容,她倒是不好形容,本来觉得她这处院落会是个破败的,可没想到,并非如此,院子里的花草树木精修合当,她所居的屋子两侧各有两间红墙青瓦的小厢房,虽不算大,但也别具一格。 走出房门几步,回头望去,她所居的房间乃是这所小院正对院门的主卧室,比之两侧厢房只堪堪大了那么一点点。 没想到林致的亲娘,以前住的地方这么朴素,唉……倒是与她那张美人脸着实不配。 在林致的心里,能拥有那么一张倾城美颜的,大概住的一定是奢华精致的院落,她本想着虽然破败点儿,但好歹也对的起那副好容貌了。 想到这里,再看看四周,从这个院子,她可以猜测出云姨娘并不是个攀附富贵之人,更不是个工于心计之人。 她不明白,为何云姨娘会做出伤害别人孩子的事情来呢? 于是林致想征寻一下金月系统的意见,可是叫了几声没人理。 “不会是又掉线了吧,啧啧,真是个爱出问题的系统大大。”林致边说,边走至这座院落北侧葡萄架下的青石凳上坐下,打量着这所小院子。 这院子还是挺大的,院里的三间厢房并不挨挤,整齐而对称,看到院里的树木花草长得如此好,她还是很高兴的。 此时她清楚的听到了这院墙外的叫卖声,看来一墙之隔就是府外。 看着两米多的院墙外的树木,未来两年,她的心中已经有了规划,那就是没事溜出去看看,想必没人会在意她这个不受待见的庶女的。 嗯,不过在这之前,她必须得买通小诗这个小丫头才成。 而施以好处的办法,那就是她承诺给小诗的事情必须得办到。 正这么想着,她的脑海中突然响起的奇怪声音让她很是担忧金月系统此时的状况。 “喂,系统大大?金月?小金月?小月月?”林致连声的询问,再次石沉大海。 第26章心虚 “真是个奇怪的系统大大,啧啧,这声音怎么听着如此……”想到这里,林致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越听越像。 而独孤修钥起初丝毫不知自己做好事时的声音全被林致听了进去,包括他对着芜美人说的两个字——上来。 他其实是听到了林致呼唤他的声音,可他正忙着,一时无法开口应她,也就是他这么一想,神魂便开始飘忽不定,后来才知这刚才自己发出的声音全被林致听了去。 对此,独孤修钥无比后悔,暗自懊恼,他明明没想分神到林致那边儿的,可,身不由己。 “可恶。”独孤修钥沉着脸骂了一句,他心中也突然的有种和之前林致一样的隐私被窥视的感觉。 这声骂,乖巧躺在他身旁的芜美人顿时惊吓不已,花容尽失,脸色也跟着摇摆不定。 只见她怯怯的连忙跪在宽大的锦榻上请罪:“陛下恕罪,刚刚可是芜儿做的不好?” 独孤修钥见她这副模样,再次把她揽入怀中:“哈哈哈,看把美人给吓的,孤只是想到最近让孤实在烦恼之事,不是刚才芜儿做的不好,乖,别怕别怕!” 芜美人被独孤修钥的温柔举动和话语感动的脸红。 说起这个芜美人,倒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最近很是得他宠爱,这点儿却是毋庸置疑的。 独孤修钥的后宫佳丽那可都是他亲自挑选,虽然明知她们好些个都是意图不轨,可他是谁?哈哈,自然不会把后宫的尔虞我诈看在眼里。 而眼前这个芜美人,是个难得的没有参与进去的,这正是她最受宠的原因,但愿以后,她的初心不变才好。 如此想罢,独孤修钥推开芜美人,径自起身,随后有小宫女辅助着芜美人一同来给他沐浴更衣。 待收拾妥当,独孤修钥对着披头散发的芜美人笑着说道:“芜儿也去沐浴更衣吧,孤还有事。” 待他说完,芜美人恭敬而乖巧的目送独孤修钥离开后,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本来乖巧精致的脸立马变得刻薄:“一会儿去给我查查这一阵子,陛下都去了哪处。”刚才独孤修钥的一举一动看似温柔体贴,可她心中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差点就暴露于行。 “是。”跟在她身侧的一个小丫头恭敬的应了一声,便扶着芜美人的手进了沐浴处。 再说独孤修钥,自他出了芜美人居住的芜瑕宫,便再次回了上书房。 他很少在后宫久留,其中原由自不必说,他可是个很勤勉的皇帝,自是有忙不完的政务。 此时躺在上书房侧殿里的龙榻上,他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要问为何,那自然是不知道该如何找个好理由把那个笨女人的可恶想法给搪塞过去。 你说那林小姐要真是个黄毛丫头还好说,可,问题是她不是,还是个有夫之妇,从她的记忆处,他可没少看到林小姐与她那畜生…… 想到这里,独孤修钥就烦躁,虽说他们二人没有明媒正娶,林小姐不算是个真正的有夫之妇,可,这不是苟且吗? 唉……他拍拍自己的额头,然后招招手让张公公来给他按摩一下。 张公公看独孤修钥愁眉不展,边给他们家的皇帝陛下按摩,边问:“陛下在为那个林小姐烦心?” “可不是嘛,还是小平子知心,你说这一个十二岁闺龄的林小姐怎么会是个比孤年龄都大的老姑婆的灵魂呢?啊……疯了疯了……” “呃……”面对独孤修钥的抱怨,张公公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心中想的却是,那林小姐果然是个女鬼变的! “陛下,以奴才之见,陛下还是快快摆脱了那林小姐为好,这几日奴才一直不敢多言,此刻听陛下提及,就不得不劝谏陛下一句了。”张公公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到独孤修钥并未睁眼,接着说道:“奴才怀疑陛下所说的那个林小姐是被女鬼附身了,这种邪物,怕对陛下的身体有蔽。” 独孤修钥叹息一声:“小平子之言有理,此事孤自有计较,对了。”他说道这里,突然睁眼,“你去看看,那虚淼牛鼻子到哪里了,这都六七日了,怎么还不见影儿。” “是,奴才这就让人去看看。”张公公领命退下后,独孤修钥心一横,刚才对林致产生的一丝别扭情绪瞬间化为虚无。 “啧啧,一个小丫头而已,孤会怕她问?哈哈,笑话。”自语罢,独孤修钥神魂一移,便来到了林致的身体里。 他清朗的出声问道:“小丫头刚才叫我?” 已经穿戴整齐,正在吃早饭的林致被独孤修钥的这声响,惊的呛咳不止。 “你这系统,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我专心吃饭的时候说,声音还如此趾高气昂,你有病啊?”林致呛咳了一阵,待止住了咳,这才眼角含泪的斥责他。 浑然不知自己声音如何的独孤修钥暗自懊恼:怎么会这样?难道我心里对她有畏惧之心?呃……奇怪了,孤乃真龙天子,为什么会在她面前犯了怂?镇定镇定! 此番做想只在瞬息,因此他哈哈一笑:“看你如此急着找本系统,本系统自然得意,说吧,找我作何?” “没找你啊?就是之前听你声音奇怪,有些担心而已,话说……”林致放下推开桌上的饭碗,胳膊肘抵着桌面,小手撑着下巴,眼神看着桌面上精致碗盘的花纹,不经心的问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自然是出了点事,系统出故障了。”独孤修钥强词夺理,心虚不止。 “你这系统怎么跟人似的,莫不是,你就是人,一直以来都再骗我的吧?”林致觉得金月系统这问题出的有点儿奇怪。 就在这时,当当两声,林致的饭碗里便多了两颗金豆子。 这金豆子,完全的让林致放下了对独孤修钥的戒心。 激动的快速收起金豆子,顺着它们扔进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片黑色衣角迅速的消失在窗口处。 紧跑几步想追出门看看,金月系统的声音适时的响在耳畔:“哈哈哈,本系统没骗你吧,金豆子怎么样?” 第27章规划 “切,不就是两颗金豆子嘛?”林致说是这么说,可她脸上的兴奋表情却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这可是她差点儿用性命换来的。 此番,她举起金豆子对着门外射进来的阳光看了又看,简直爱不释手。 她不管金月系统是不是真的系统,这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只要小月月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实质伤害,她还是很愿意与他这个古代系统交个朋友的。 对林致的所思所想,独孤修钥自是听的个明白,觉得林致这人也不是太笨,不是什么都相信。 但他不准备对她说出自己真正的身份,因为根本没必要。 “喂,小月月你能不能再给我布置些任务啥的?嘻嘻,这金豆子我还想赚。”林致笑眯眯的回到桌前,继续吃饭。 独孤修钥好笑的摇摇头:“只要林小姐愿意,这赚钱任务多的是。不过本系统可是看结果的,若是完成的不好,那可是……呵呵……分文没有!” 这番给林致万里送金豆,他可是舍了大本儿了,把极是宠爱的爱宠——小隼,都给派了出来。 要不是这样,现在林致想拿到金豆子还得再等上半个多月不止。 内心对自家爱宠赞赏有加,决定等爱宠飞回皇城就给他加餐的独孤修钥,哈哈哈的在林致脑海里笑个不停。 “啧啧啧,系统大大这会儿怎么跟个傻子似的?!”林致边吃东西,边在心里腹诽,独孤修钥听的甚是恼怒。 “住嘴,本系统笑的如此霸气侧漏,你竟然说我笑的像个傻子?!实在不像话!以后不许说!” 林致赶紧清空脑海,什么事情也不敢想,但她实在是忍不住,只不过忍了这顿饭的功夫,她就破功了:“系统大大威武!哈哈哈……” 虽然莫名的,独孤修钥感到有些憋屈,但随即他就释然了:“算了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过林小姐要想接着赚银子,得让我好好想想,看看你要从何赚起,得好好规划规划才成。” “多谢系统大大,您真是太好了,竟然要帮着我规划未来,让我赚大钱,哈哈哈,看来系统大大还是很爱我的嘛?”林致再次拿出荷包里的金豆子看了又看。 “你这女人,怎么如此轻浮?爱这个字岂能轻易就说出口?哈哈哈,以后不许随便乱说?否则本系统哪里不如意,就给你记小账,日后再算。”独孤修钥明知林致说的话没有实质意义,可总觉得她说话如此随意,怕是以后难免要遭人口舌,实在是不好。 万一他要一直跟这林小姐绑在一起,那她受辱,岂不就是自己受辱吗?不行!坚决不行!孤可是堂堂天子,怎么可以一直处处受制于人,以后林小姐必须做个人上人!对!就这么办! “行了,我这就回去好好谋划谋划,这几日就不来你这里做客啦,林小姐好自为之,别动不动就寂寞害怕什么的,初来异界,你还是慢慢适应着接受才行。”独孤修钥最后的嘱托,藏了一丝温柔,林致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待独孤修钥走后,林致起身把桌上的饭碗收拾了送到这轻灵院的后院厨房里。 此前,她已来过后院。原来她屋子的侧面还有一个拱形门,她好奇的走进拱形门,才知她房间的后边原来有个不算大的小院子。 一阵饭香袭来,林致透过开着的一扇窗看过去,原来是小诗正在这厨房里炒菜。 而厨房隔着柴棚不远处紧挨着的则是一间小房子,林致猜测,那里大概是一间茅房。 在小房子,也就是她认为的茅房前有一棵粗壮高大的椿树,椿树下,林致看到了一口井,再看井前五米处,则是一个刚刚新开的小侧门。 而一个腿脚不利索,左手手背上同样有个林字烙印,且骨节弯曲的老妇人正推门而进。林致初见她时,就先被她那歪斜的嘴给吓了一跳,当看到她惊慌的推门进来,然后扑通一生跪下来给她磕头时,她又有些同情这个老妇人。 当林致温和的张口询问那老妇人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时,只听她说“老妇是负责这轻灵院里的花草修剪,院落清扫的。” 她说的话,同样是结结巴巴的,林致不忍,让她不用多礼,说了句“去忙你的去吧。” 林致知道这老妇人是中了风,因此才会是这个模样,她本想第一时间就搀扶她,不让她跪下给她磕头,可她没拦住,也就是出手慢了,她从没有见过见人就磕头的人,因此她惊的根本没反应过来。 看着老妇人进了厨房,林致也跟着走了进去,她才跨进厨房门,小诗便看到了她。 之后自然是小诗让她回房休息,可她实在是睡不着。在林致的执意帮忙下,小诗无奈妥协,只好让她去为自己一会儿要喝的药添柴。 林致往灶台里添柴时,看到那老妇人沉默的蹲在一旁处理一只鸡。 她的右手很是利落,林致想,她若是身体健好,一定是把好手。 于是她隔空问道:“婆婆,您一直在这个院子里吗?” 那老妇人的耳朵还是很好的,她听到林致叫她婆婆,就赶紧的放下手里的剪刀,跪下来说“是的”。 小诗此时开口让那老妇人先忙,然后对林致解释道:“小姐,您叫她王婆子便可,。” “嗯,知道了。”林致这才知道,那老妇人,她该如何称呼。其实她大可张口就问的,可她总有些胆怯。 可能正如金月系统所说,她是因为初来异界,害怕而已。 两日后。 已经好的差不多的林致已经把这个院子里的人和事都整理清楚后,她觉得这古代的空气好极了。 由此可以看出,她的心情也很好。但也有让她苦恼的事情,那就是她无聊。 按理说,她已经有活儿可干——绣丝帕。可,她对此真的就是三分钟热度。 看着被自己扎的红彤彤的手指肚,她就心疼,不知道第一次央着小诗拿针线时,她是怎么想的,竟然都没喊痛。 第28章学武 “林小姐的心情不错嘛?”独孤修钥看到林致如此悠闲,心中着实不是滋味,他这累死累活,任劳任怨的给她规划将来,她倒好,啥事不干,竟还有闲心闲庭看花,悠闲品茶! 林致自是听出了独孤修钥阴阳怪气的论调:“哈哈哈,小月月都给我规划好未来要走的路了?多谢多谢,有劳有劳,嗯……来喝杯茶如何?” “林小姐觉得本系统会喝你的茶吗?”独孤修钥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控制林致身体的不是他,喝茶?呵呵,可能吗?这二嘛,那自然是他各种贡茶都有得喝,林小姐现在手里的茶?啧啧啧,不喝也罢。 但他的意思,林致哪会想出来,她也就是跟金月系统客气客气,心里跟明镜似的,自是知道这金月系统喝不着品不出。 “小月月辛苦了,讲讲吧,本姑娘洗耳恭听可好?”林致好笑的说到。 “讲自是要讲的,只不过本系统的名字,还是不希望林小姐随便乱改,这小月月三个字,林小姐就不觉得太腻歪吗?”独孤修钥不满。 林致恍然大悟:“啊~~原来系统大大是为这个称呼闹别扭呢?哈哈哈,好说好说,本姑娘记住了。” 独孤修钥看这林小姐还算懂礼知趣,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莫名的有种林致在拿他当小孩儿哄的错觉。 想他堂堂天子,怎会是弱龄幼童?他的心中当真是憋闷不已。不过还是算了,正事要紧。 “那林小姐可要听好了,现在你的主要任务就是武功,这是重中之重,看你身形,想要大成是不可能,练就几招防身的本领倒是还有可能。”独孤修钥说这话时,语气并不是太好,你说这林小姐要是年龄再小点儿,身体再柔韧点儿,那用处可就不会局限在那么一丁点儿的地方了,可惜呀可惜。 而更令他可惜的是,控制这林致身体的人不是他自己,而只是充当了一个大脑智囊的角色。当从那牛鼻子虚淼道长嘴里得出自己以后都会如此魂分两地时,他登时气的就把身前黄案拍成了两半儿。 责令他务必找出解决的办法来,但那牛鼻子似乎对他并无丝毫畏惧,竟是胆大包天的回了两个字——“随缘”。 就是这两个字,更是成了他爆发的导火索,脑子里绷着的最后一根弦,啪的一声就断了。 上书房里顿时一阵腥风血雨,当他在张公公和虚淼道长的共同制约下清醒后,他震惊的哑口无言。 以前,他从未如此大开杀戒,看着一片狼藉,躺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他懊悔不已。再看自身,满头青丝白了半边儿披散于肩,当真是形如妖魔。 清醒过后,冷静下来沉思片刻,任由小平子指挥侍卫秘密的把人都给抬下去,并让宫女太监们连忙的提水擦地,他这才恭敬的对着虚淼道长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长请。” 虚淼道长这时的神色,并不如刚进上书房时的轻松,只见他沉肃的挥了挥手里的拂尘,道了句“无量天尊”,然后对着独孤修钥同样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思绪回笼,他的语气就显得低沉了几分:“林小姐怎么不说话?”虽然刚才思绪只在瞬息,但林致的沉默不语,怎么看怎么奇怪。 林致握着茶杯叹了口气:“系统大大也知道,我以后的时间都被安排满了,这哪里还有空习武啊?我倒是想,可您也看到了,我就是一个小小庶女,身边没一个知心人,我这明目张胆的练武,您觉得合适吗?” 独孤修钥明白她什么意思,安慰道:“林小姐放心,那小诗看着还算知趣,她见林夫人对你有所看中,虽然不是真心的,但也足够她巴结讨好你,而你已经对她许以承诺,林小姐若是守诺,小诗那丫头自会对你有所包容。” “唉……我也这么想,但就是有些不自信,俗话说,术有专攻,我这哗啦啦一大堆本来就应付不来,听小诗的语气,那林夫人好像非逼着我全都学会的意思。就我这三分钟热度,这可如何是好呀?要不,系统大大给我开个权限,把那林夫人的脑袋变迟钝点儿,要不,把我变聪明点儿,开个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也行啊?哈哈哈……”林致本来语气沮丧,越说越有精神,到了最后,眼睛里几乎都有光闪了出来。 独孤修钥听着着实气闷,难不成林小姐口中的系统大大还是个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存在吗?啧啧啧,这可有点儿难办啊?手中折扇一摇,顿时有了主意。呵呵,这点儿小事能难得住他吗?要是被难住,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林小姐,你这想法是不是有点儿太天真了,啊?让你重生是为了让你接着上一世享福呢?哈哈哈,笑话,你想想你前世可有吃过苦?没有吧?顶多就是遇人不淑把自个儿好端端的家给败没了,这重活一世啊,林小姐还是自己个儿好好琢磨琢磨吧?”独孤修钥这踩人痛处的本事依然没变,林致听他所言,虽然有理,但就是心中气闷。 独孤修钥暗自偷笑,哈哈哈,这叫风水轮流转,孤心里不痛快,你林小姐想痛快,那是不可能的,谁叫那老天爷吃错药把他们俩被塞进同一具身体里呢? 此时,林致再次倒了杯茶,一饮而尽,神情已经从愁眉苦脸中恢复过来。只见她哈哈一笑,笑的没心没肺:“学就学,只要身体不垮,脑子还转,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哈哈哈……” “傻子!”独孤修钥听后先是笑骂一声,然后接着道,“这武功嘛,就有本系统亲自指导你,五天后,本系统让人给你送本武功秘籍,到时候,有何不会,可以随时请教与我。嗯,别的也没什么事,林小姐可还有事?没事的话,我便退了。” 林致摇摇头,脑海中已经回答了独孤修钥的话。 待独孤修钥走后,林致便看到轻灵院门外,一位身穿紫衣,雍容华贵的妇人在一众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小丫头的跟随下,浩势荡荡的走了进来。 第29章夫人 不用多想,林致就知道那打头之人是谁,看这前呼后拥的,不是那林夫人又是谁? 待那林夫人走至近前,林致仍是傻愣愣的笑站着。她本想学着小诗给她行礼的模样行个礼叫声母亲,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 她被那林夫人的模样给吓到了,只见那林夫人先是漫不经心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似笑的温和,实则她的脸皮僵硬异常,皮笑肉不笑的。 而令林致吓到的不是这个,而是她双手微微晃动的指甲的长度,以林致目测,大概得有二十公分。 她心中的惊诧都表现在了脸上,那林夫人竟突然莫名的笑了:“呵呵呵,致儿看到母亲怎么如此诧异?竟然忘了行礼?” 林致反应过来,连忙的屈膝低首行了个丫鬟礼。 林夫人大概是被她此举给逗笑了,只见她张牙舞爪笑的花枝乱颤,林致真担心她那长长的指甲挠她两下子。 此时小诗已经匆匆的从后院跑了过来,她先是给林夫人行了个礼,然后凑近林致耳边说道:“小姐,您第一次见夫人,是要行跪礼叩头的。” 小诗说罢,林致顿觉尴尬,她不想跪拜这林夫人,可小诗既然都说了,似乎那林夫人也在等着她行礼呢,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神色极其不自然的跪了下去,头触地磕了一个头,这个礼,她只有去为母亲和父亲扫墓时行过。 算了,小诗都说了第一次要行这跪礼的嘛,行礼就行礼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那电视剧影视剧里,自己跪拜的人,那可是多得是,她就当自己是个群演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埋头暗想的林致跪下后,只听林夫人呵呵呵呵的笑个不停,笑过之后,她这才说道:“起来吧。” 再次站起的林致垂首站在一旁,林夫人越过她,走到葡萄架下的青石凳上坐下,摆弄着她那长长的指甲,悠悠说道:“致儿,小诗想必都把我的想法告诉你了,母亲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望你好自为之,母亲我的一片苦心,还希望致儿不要辜负了才好。明日个,那女夫子就会在这轻灵院住下,我会让意儿来这里随你一同学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样,你们姐妹二人也能互相了解了解,增进一下姐妹之情。” “是,多谢母亲栽培。”林致点点头,这时的她只有听命的份儿,哪里敢多言。 “行了,也没别的大事,看致儿也不是个喜好惹是生非的人,母亲今日一见甚慰,还望你这两年里多多照拂一下妹妹,她年纪小,若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致儿多担待些,毕竟她是你的亲妹妹。”林夫人说罢起身,向着轻灵院门口走去,看来她这是要回了。 “致儿明白。”林致跟在林夫人身后不远,应道。 她心下叹气,看来这林府的嫡小姐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得意忘形,嚣张跋扈,就连她的母亲都舍得把她赶到她这冷冷清清的院子里,就可猜测出她被娇惯成了什么模样。 待送至门口,林致的脚刚踏出门外一步,林夫人便停了脚步,回头笑着说道:“致儿,这个院子,你还是不要出来的好,万一碰上个男客什么的就不好了,咱们林府生意兴隆,自然每日来的客人也不在少数,女子们呆在闺阁便好,省的惹来闲言碎语。” 听了此话的林致说不上来的泄气,她闷闷的“嗯”了一声,那只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去。 真是他喵的,不用想就知道这林夫人此举是针对她的,看来林夫人并不想让她对这林府事物知道的太多。 看着门外翠竹连荫的青石小道,她真想不顾一切的走过去瞧瞧,到底这林府是个什么样的神仙禁地! “小姐,没什么看的,咱们回院里去吧。”跟在身侧的小诗温声说道。 林致撇了撇嘴,说道:“小诗,你把这院门给我关上吧,待明日再开。”她看着院外的情景,心里不舒服。 再次坐会葡萄架下,林致沮丧的趴在石桌上,看着头顶的葡萄叶,幽幽叹了一口气:“小诗,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吗?你家小姐我很无聊。” 小诗摇了摇头:“要不,小姐没事的话,把这院子里的花草修剪一下?” 林致嘴巴一嘟,直起身体,大手一挥说道:“算了,回房睡觉!” 院里的花草根本就用不着她修剪,那王婆子修剪的很好,而且,她也不懂这些个玩意儿。 躺回床上,林致有些想念前世的生活,那时候无聊的时候,可以逛街,可以看电影,还可以出门旅游,再不济还能有个手机玩玩儿,刷刷视频,看看小说。 到了这里,啧啧,娱乐设施什么也没有,就算有本书,她也看不大懂,整个一文盲。 想知道的事情,问小诗,小诗也不知道,她似乎只关心自己怎么能把主子给伺候好,然后就是怎么才能嫁个好婆家,也就是说,后宅的女人从不关心时事,她们的思想全都是围绕着后宅生活转的。 实在无聊透顶,林致想着,要不,再把小月月招出来陪她聊天?哈哈哈,好主意。 于是她毫不犹豫就在脑海里喊系统大大。 独孤修钥在听了林致不下二十遍的系统大大后,无奈的再次回到林致的脑海里。 “林小姐,难道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我们这才刚刚分开不到一刻钟而已!说吧,叫本系统何事?刚才真是被你给烦死了。”独孤修钥的语气并不好,他可是个男子,跟个女子能聊出什么来? “呵呵,原来我叫你,你都能听见啊?那你为何不早出来,我还以为你又出了故障,这不是担心系统大大嘛。”林致试着在心里嬉皮笑脸的说道。 “哼!看你这女人就没事,就是闲的想找个人聊天,你觉得本系统很闲的吗?”独孤修钥不客气的对林致嗤之以鼻。 “系统大大英明,哈哈哈,我就是无聊嘛,系统大大如此博文广识,肯定知道很多好故事,系统大大要想我不烦你,你就给我讲故事讲到我睡着可好?”林致说罢,呲牙偷笑。 第30章长甲 “呵,林小姐打的一手好主意,你想听什么,说吧,本系统若是知道,自然会讲给你这傻子听。”独孤修钥心中暗笑,声音却假装很不情愿的说道。 林致可不在意他语气好是不好,只听她兴致勃勃的问道:“我以前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有人的指甲能留那么长,而且还不用带护甲的,那林夫人为什么要留那么长的指甲呀?” 独孤修钥呵呵一笑,对林致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叫做电视机的一个方盒子里显示的穿着奇特的女人手指上的精致护甲(就是清宫娘娘们手上带的指甲护套)恍然大悟,看来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相似之处。 “笨女人,你脑海里出现的画面难道不就是答案吗?虽然她们的指甲没有林夫人的那么长,但它们的用处却大同小异。”独孤修钥忍不住的骂林致笨蛋。 听了独孤修钥的话,林致摸了摸脑门儿:“哎呀呀,小月月,你竟然偷看我的回忆,你觉得这样好吗?” “又不是我非要看,林小姐想的画面就在我眼前,我难道要闭上眼睛不闻不问吗?林小姐觉得这样就好?!哈哈哈……” “呃……好吧好吧,看就看吧,那你不会连我记忆里的对话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吧?”林致心下惊悚,眉头都皱了起来。 独孤修钥呼出一口长气,他觉得,林致要是站在他面前,他非得那些扇子好好的敲打敲打她:“本系统不是说过了,有时候能看到有时候看不到,相应的,声音也是,所以本系统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故障,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按理说,我应该对林小姐的过往知道的一清二楚才对,是不是?”这一长串话,独孤修钥自觉说的滴水不漏,心中暗爽不止。 “呃……”林致竟是无言以对,只有嘟嘟嘴,对金月系统一脸的委屈和嫌弃。 决定不再逗这傻乎乎的林小姐,独孤修钥决定把自己的博文广识告诉她一点儿,于是,只听他充满磁性的声音悠悠响起:“话说,几百年前,有一位深宫妇人,因时常怒气横生,有一日,一个道长告诉她有一种续甲之法,可令她平心静气。那深宫妇人起初觉得荒谬,但也觉得有趣,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就这样,她照着道长教给她的续甲之法做了一年,这一年中,她的脾气果然有所消减,就这样两年过后,这深宫妇人的脾性修养甚高,就连皇帝陛下都对她的品性夸赞有加,因此呀,这续甲之法便流传于世,绵延至今。” “可是留那么长的指甲她们不觉的烦躁吗?而且还会有灰尘藏在里面,想想要时不时的,费劲吧啦的清洗它们,就觉得很恶心的样子,在前世,这种人大概都属于异类了。”林致咧咧嘴,有些不以为意,但同时也很佩服她们的勇气。 “从林小姐的回忆里,前世世界的人与这个世界人们的想法不一样,在这里,本系统认为,只有闲的发慌,老是想找茬吵架的贵妇人才会用这种劳心劳力的法子调养心性,这续甲便成了一种妇人之间攀比炫耀的资本,留的越长,还长而不断,莹润富有光泽,越是在妇人圈中受人追捧。” “好奇葩啊!那系统大大知道她们是如何做到的吗?”林致对不久前林夫人在她跟前挥舞着的白色透明长指甲印象着实深刻,“还有啊,那林夫人的指甲看着保养的挺好,刚才她好像在我跟前炫耀似的,看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哈哈哈,这续甲之法可是会让人不知不觉沉湎于此的,时间越久,对外物越加不感兴趣,就像你得到一件永远看不够的珍宝一样。而依本系统之见,那林夫人的指甲属于保养的上上品了,她在你面前炫耀也无可厚非。”独孤修钥说道这里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这续甲之法,工序比较繁杂,各个季度的保养方式都不尽相同,具体的,本系统也不是太知道,不过听说清韵国皇宫有一位美人最是擅长此术,如果林小姐有幸得见,倒是可以请教请教,哈哈哈……” 林致听着独孤修钥的嚣张大笑,着实不知道这系统大大突然发什么神经,不过算了,她也并不是真想照着做,就是很好奇而已。 独孤修钥见林致没什么接着要问的,于是他主动开口道:“本系统听说,这续甲之法可预知福祸,断人病灾,也不知到底是真是假。” 这话,重新又勾起了林致的兴趣:“何解?” “先把你的芊芊十指伸出来,让本系统给你分析分析。”独孤修钥说的一本正经,其实他也不知道,就知道一点儿皮毛而已,毕竟不通医理,忽悠乱蒙也能忽悠住这林小娘子。 看着林致听话而好奇的伸出双手,目光炯炯的看着它们,期待的问道:“怎么样?我的身体可有异常,最近可有灾祸?” “嗯,太远了,再近点儿,本系统看的不是太清楚。”独孤修钥这句话说的一本正经,可跟在他身旁的张公公却是无语极了。 他真想提醒提醒那个被他们家皇帝逗的团团转的的女鬼,哦不,现在该叫林小姐了,当从他们家陛下口里得知(虚淼道长亲口承认)以后要拿林小姐同他一般对待时,他就知道那林小姐确实是个人没错了。 而他现在正跟着他们家的皇帝陛下在御花园里玩偶遇美人的把戏,刚才就在他们家皇帝陛下说“看的不是太清楚”时,正好有一个美人施施袅袅的走过来,独孤修钥看到她很高兴,不待她行礼,便一把揽着那美人的腰走进了御花园的凉亭里。 此时他们家这个无良的皇帝陛下正端详着那美人白皙如玉的芊芊玉手随意的揉捏着。 此刻看着他们家陛下得意忘形的呲牙笑,他就有些可怜那个林小姐。 在他心里,那林小姐以后,大有被他们家皇帝陛下纳进后宫的可能,说不定,以后还会很得宠也说不定,而对待未来是半个主子的林小姐,他看着他们家陛下此举还是有些心疼她的。 第31章玩笑 再说林致这边,她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系统大大说什么,还以为他在仔细研究,于是她小声的问道:“系统大大?您从我的指甲看出什么来了吗?” 她是真担心自个儿还有什么隐藏的大毛病,这古代医术这么不发达,别作着作着,把自己给作没了。 至今为止,她就知道自己胃不好,这胃不好自然得慢慢调理,急不得,可要是心脏病呀癌症呀什么的,这可如何是好?特别是癌症,要是得了这种病,这古代也没有好的医疗措施,那不得早早的死翘翘? 她想的这些,那可不是凭空瞎想的,就林致这小身板,长期营养不良,还饿肚子,做苦力,她就担心得个胃癌什么哦,因为她这两天,明明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可她总觉得没食欲,都是硬撑着吃完的。 还有前世时,她确实有见过能从指甲分析病情的例子,至于到底都介绍了些什么东东,她当时根本就没注意,此时想来,真该早做打算才对。 就算生活富足,可也得有颗向上的心才对,就算当时觉得重生是假象,可多长点见识,也不至于最后输的那么惨。 以至于到了现在,她还存着依赖他人的心思,而这个他人,哎……就是自称古代系统的金月大大了。 这大腿抱的,啧啧啧,着实有些惨,他都没帮上她点儿实际的忙?比如让她有个金手指,做件好事就有金银珠宝,做件好事,凭空就有武功秘籍,做件好事,就有天下至宝,做件好事,就能有件金光闪闪的护体神功,做件好事,就能武功更上一层楼…… 此番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了这么多,再看看自家的古代系统,啧啧啧,就给她奖励了两颗金豆子,这还是她答应这古代系统坚持活下来的筹码!呵呵呵……这想想就觉得很鸡肋。 内心吐槽,林致是强烈希望独孤修钥听不到的,可惜,事与愿违,独孤修钥竟然一字不差的读取了她的想法。 他此时边握着他也记不住名字的美人的手观察着,边听着林致的无声吐槽,莫名其妙的说了句:“小美人,你的命真好。”随即,他起身便走。 那美人有些惊慌,不知道皇帝陛下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她正想追着龙行虎步的独孤修钥问两句,张公公便拦了她的去路。 “小主留步,呵呵呵,恭喜小主,您请回去等候封赏便是。”张公公说完,那美人瞬间对明白过来,只见她笑意盈盈的从头上摘下一根金步摇放到张公公的手里。 “多谢公公提醒,还望公公以后多加照拂一二。”这小美人大概是个还未被临幸的新人,张公公对她似乎有些印象。 哎……跟着他们家陛下,他都快审美疲劳了…… “自然,小主慢走,奴才还得赶上陛下的龙步,这就不多留了。”张公公说罢,甩了甩随身的拂尘,对着这美人行了个礼便赶紧的追赶他的皇帝陛下去了。 当他追上独孤修钥时,只听他的皇帝陛下对着御花园里的一棵柳树冷笑,嘴里说的话却是完全不搭调,完全是愁眉苦脸的感觉:“林小姐,不瞒你说,本系统从你这十根芊芊手指中看出,您大概有心疾,你看你十指指甲通通都没有根部月牙,啧啧啧,怕是命不久矣的预兆。” 张公公听的咧嘴,暗道他们家陛下实在是太坏了,竟然欺负一个闺中小姐。 而林致一听,坐不住了,蹭的一下从床上做起,走到窗前,对着阳光仔仔细细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指甲。 看完,她的神情说不上来的沮丧,只见她无精打采的做到梳妆台前,打开梳妆镜,忧愁善感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容貌。 “可怜呀可怜,你当初还不如早早投胎了呢,何必让我占了你的身体,又让我赶上了这么一件‘大好事’?”林致喃喃自语,又把自己没有白色月牙的十根手指伸了出来看了看,她有些想哭。 正在她的眼泪汪汪而下时,独孤修钥的哈哈大笑如魔音灌耳般窜入脑海。 林致听了他这嚣张大笑,岂有不气之礼?她啪的一拍桌子,眼泪一收,站起身大骂道:“好你个无良系统,竟然敢捉弄姑奶奶,他喵的,姑奶奶是哪里得罪你了,竟然让你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啊?!知不知道这样做很没有礼貌……”她这吼的倒是痛快了,可也招来了小诗和王婆子。 但她此时什么也顾不上了,又想再次开骂,突然的她便晕了过去。 小诗刚好看到林致即将摔倒的这一幕,惊慌的跑过来,想扶住她,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扑通一声,林致已经倒了地。 独孤修钥诧异的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觉得这林小姐性子挺开朗的,不至于这么不经吓吧?他连唤几声都没反应。 “啧啧啧,玩笑开大了……竟然忘了她本就体虚贫血,指甲没有月牙就是气虚两亏所至,被气的晕倒再正常不过。”独孤修钥喃喃自语,看似在忏悔,其实挑起的嘴角说明他此时很高兴。 张公公无奈,他们家陛下最近的性子,啧啧,真的是变幻莫测,不过呢,这心情倒是挺好。 当林致醒来,听到独孤修钥对她的解释时,她顿感心力憔悴,大有被独孤修钥气出内伤的趋势。 到最后,她最终决定暂时不跟这个小气鬼古代系统说话了,谁说谁就是地上爬的。 独孤修钥倒是无所谓,他刚得了个美人,正热乎着呢,但是,呵呵呵,他似乎高估了自己不过来看林致的决心。 只距离林致说过不跟他说话的两个时辰后,独孤修钥就悄悄趁着夜色来看了看这林小姐都再做些什么。 当看到她还没有睡,在挑灯绣字时,他忍不住的开了口:“林小姐这字绣的不怎么好,但也能看的过去,啧啧啧,当真是进步神速啊……” 林致从他的语气里,丝毫也没听出夸赞她的话,于是她冷冷的吐出三个字:“滚回去!” 独孤修钥哈哈大笑,得意的滚出去之前,顺便还加了一句:“林小姐已经是地上爬的了……” 第32章怀疑 听了这话,林致手里的针握的死紧,仿佛金月系统要是现在站在她面前,她非扎他俩窟窿不可。 小诗听到小姐那里有动静,她皱着眉头疑惑的起身,从隔间走出来。 白日里,她与王婆子可都听的一清二楚,她们家小姐可能真是有什么隐疾,但此事…… 看着小姐眼睛睁圆,拿着针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看着手里的绣绷子,小诗摇了摇头:“小姐,您怎么了?可是累糊涂了,这绣活儿不急,您还是躺下休息吧,以后慢慢学,熬夜对眼睛不好。” 林致这才身心一松,随着小诗抽她手中针和绷子动作松了手。 她这才有了笑:“小诗,我刚才大概是发癔症呢?呵呵呵,糊涂了,以后再发生这事,你可要担待些,你家小姐我现在无依无靠,以后可全托着小诗的慈悲过活了。” 被小诗伺候着脱下外衣,塞进床里,林致向着小诗嘿嘿笑着挥了挥手:“小诗姐姐也去睡吧,还有,把这屋里的灯熄了吧,前几天有些害怕,所以才没让你熄灯,现在好多了,灯一直亮着也不好,睡的不踏实。” “奴婢知道了,小姐若是有事叫我便可。”小诗说罢,端起榻上的针线筐放在了桌子上,回头再次看了一下闭上眼睛的林致,这才放心的吹熄了灯油里的烛火。 一室黑暗,林致悄悄的拉着被子盖到头上,然后又悄悄的把眼睛漏出,缓缓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 门窗关好的房间里当真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五指,她告诉自己以后要适应这样的生活。 再次闭上眼睛,她躲在被子里叹息了一声。 金月大大的玩笑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激励呢?她以前就是太过相信别人,现在有个嘴贱的损人搭伴儿,简直就是绝配,还能够时时的提醒自己不可放松警惕,时刻存有芥蒂之心。 以前就是被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性子,这重活一世,她再也不想重蹈覆辙。 于是她主动在脑海里唤了两声金月大大,但,传入她脑海中的声音……啧啧啧,异常熟悉。 特么的,这金月系统莫不是个真人系统吧?难道她被金月这臭小子给骗了? 她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金月系统是个神仙,哦不,是另一个有特异功能,想夺舍林致这具身体,结果却刚好被她这个异界灵魂给捷足先登了的毒舌角色,但不知为何,他有一部分灵魂退不出去,因此他们两个人才会绑在一起。她在这里越想越像,越觉得自己想的有理。 半个时辰后,林致听墙角听的都快睡着了,她的脑海里在这半个时辰里,只有金月大大低沉磁性的嗓音,但也足够她幻想出一幕禁图来,啧啧啧,简直就是催眠曲。 “你这女人想什么呢?傻子!本系统已经人性化,自然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你想的神仙呀,夺舍呀,简直就是妄想,这个世界可没有神仙,妖魔鬼怪全是杜撰。”独孤修钥说的斩钉截铁,这事,他可是听那牛鼻子亲口说的,人们多的是心魔作祟,说到底,还是人心不可测。 但也有未解之谜,比如他此刻的状态和林小姐这个异世灵魂的状态。 “那你是什么?” “系统。”独孤修钥说的毫不脸红。 “放屁!”林致不信,“你连什么是bug都不知道,姑奶奶我也不是好骗的,现在一想,你对我的事情都知道,那就说明是你根据我的所思所想所感所说,然后随口敷衍我的。” “哈哈哈,那林小姐说我是什么,为什么你一唤我,我就会出现,虽然有时候我不想理你,可这也是事实啊?” 林致眼珠一转,在心里问道:“你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唔,是的,但我现在就是你所说的系统,但同时,我也只是在别的地方体验生活而已。要不然,林小姐此时此刻听到本系统的声音,大概就是你所想的冰冷无情的声音了。”独孤修钥这话说,他自己都信了几分,那就更别提林致这傻丫头了。 “说的倒是有些道理,那你现在在哪里,可不可以过来找我,要不,我去找你也行啊?”林致曾经看过一本小说,说的就是机器人慢慢学会变成有血有肉的人的故事。 虽然不觉得自己重生在了一部小说里,但世事无常,谁又能说清她现在的处境呢? “你这女人,是不是想背靠大树好乘凉啊?哈哈哈,你是不是觊觎本系统的金山银山?” “切,谁稀罕,小气鬼,姑奶奶是那样的人吗?虽然眼下处境有些窘迫,但做人的原则,我还是有的!那你说罢,我要怎么做,你才能让我见到你?毕竟你被派来辅助我,而且还是有实体的,怎么着,也得见个面不是?” “看你表现,你在这个世界过的不好,本系统也是很苦恼的,毕竟……”接下来的话,独孤修钥并没有说,他就随了林致瞎猜测。 林致听后,果然嘿嘿一笑:“你这小月月,是不是我过得不好,你也会跟着受罚啊?嘿嘿,莫名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啊,赶快来帮助我吧,系统大大!” “啧啧啧,林小姐怎么竟想美事呢?你过得不好,本系统脸上无光,要想本系统一直如此,简直做梦!接下来,林小姐还是好好完成任务,一步一步的从困境中走出来吧,这都得按规定来,本系统也帮不了你。本系统再说一遍,重活一世,可不是让林小姐再接着享福的!要不然,你重生的意义何在?” 林致嘟嘴卖萌:“谨遵大大教诲,嘿嘿,既然知道你真实存在,我为了见上你一面,倒也可以努力一把,嘿嘿。就是不知道大大长相如何?可否给送张画像?” “。。。。”独孤修钥莫名觉得林致是个好颜色的,这成何体统? “女中豪杰林小姐,你已经冒犯本系统,记小账一次。”独孤修钥觉得心中不爽。 “额……系统大大,你怎么这样?我哪里冒犯你了,听你声音如此好听,不会长的很丑吧?” “再记小账一次!” 第33章小账 林致心口堵着的话,又给生生清空了。 结果还是忍不住,只听她弱弱的在脑海里可怜兮兮的问道:“敢问大大,您这记一次的小账是多少啊?” 独孤修钥忍着不笑,强硬的说道:“无可奉告,全屏喜好,林小姐若是讨我欢心,倒是可以一笔勾销,外带奖励。” “哦……那……我刚才就是好奇嘛……您英明神武,正气凛然,就别跟我这以貌取人的小女子计较了……只要您哪一点不满意,尽管提,小女子我能改则改,实在改不过来,那也是天性所至,还望您多多包容好吗?嗯……还有,我能弱弱的问一句,您不至于扣我很多钱吧?我这还没做任务,没赚钱呢,不能先赔了啊?您能不能通融通融,待我挣下一桶金后,再开始?念在我初次犯错,您就大人大量,原谅我吧……”林致绞尽脑汁的想主意,她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不行,本系统金口玉言,说出的话绝不收回,林小姐记得下次不要妄动色念,可记住了?”独孤修钥的声音看似不为所动,其实他忍的都快内伤了。 听了这话,林致顿感丧气,于是没好气的嘟了嘟嘴,委屈的说道:“系统大大您可真无情,难道您若是不曾知道我是何模样,您就不会胡乱猜测吗?呵呵,您可真是一点也不善解人意的家伙,扣就扣吧,你以为本姑娘真是个视财如命的?要是您真这么想,那就说明您对我根本就不了解。” “林小姐这激将法对本系统无用,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本系统绝不收回!我走了,林小姐也赶紧的休息吧,这明个儿对林小姐来说,呵呵,说不定可是一场硬仗。”独孤修钥说罢便退了出去,刚退出来的他,就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这半夜三更的,只听得从上书房里传出的笑声响彻皇宫各处。几乎各个宫殿处都能听到这笑声,而听到的人,心中的心思又各不相同。 要说这独孤修钥,他的容貌虽不是自己侧重的,但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愿意对着那林小姐如实坦白。 其实他除了容貌这点儿,其他各个方面几乎都是顶尖儿的,在几个国家中,他的威望甚高,由此可见,他的手腕有多强。 笑过一阵后,他温和的吩咐随侍守夜的张公公道:“抬镜过来。” 张公公一招手,两名小太监悄然退下,不过片刻,一人高的落地镜便竖在了独孤修钥的面前。 看着镜中的自己,他抚开自己额头上紧贴头部一寸来宽的长条黑曜石额饰,仔细的抚摸着额头上的红色妖异胎记问张公公:“小平子,你说孤的这片胎记是为何而生?” “陛下,皮相而已,虚淼道长所言非虚,存在即有理。况且,陛下能有如今地位,这片胎记也算功不可没啊!” “呵呵,可不是功不可没吗?幸得先皇容不下孤,孤这才能得了这渔翁之利。” “陛下……” “哈哈哈,镜子收了吧,孤今日就不带这累赘之物,晾它一晾!”独孤修钥说的好爽洒脱,潇洒的便躺在了御床上,“拿酒来,孤好久不曾沾酒,今日非喝个痛快!” …… 次日清早。 林致是在小诗三催四请下才起的床。可以说,小诗这个小姐姐对林致可算是真的出力不少。 同她相处的几日下来,还是在她时不时的对着空气说话的情况下没有迎来林夫人的驱逐,她就觉得小诗这人还算识趣。除去她是林夫人眼线这一事,小诗的人品还算不错。 此时,林致迷迷瞪瞪的被小诗伺候着梳头打扮,她随意的问道:“小诗以前是在母亲那里做事的吗?” 从镜子里,小诗看着林致笑着点了点头:“是的,以小姐的聪明才智,一定猜出了我来这里伺候您定是得罪了夫人吧?” 林致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垂眼帘:“小诗才是聪慧过人,我什么也瞒不住你。小诗不怪我随意猜忌你吗?” 在小诗的巧手下,林致的头上最后一绺发髻挽好,被发簪固定住,小诗这才温和的回道:“奴婢不会怪小姐的,一开始,奴婢对小姐也是心存芥蒂,处处的猜度您是不是真的失忆,奴婢也是有错的。” 对于小诗的坦白,林致有些感动,她坐在凳子上侧了个身,开心的一把拉住小诗的双手晃了晃,真挚的仰头看着小诗的眼睛,撒娇道:“小诗姐姐,你应该知道我在这林府里的地位如何,也就跟个待卖的货物差不多,这是我的心里话,还请小诗姐姐以后多多帮我,我以后定不会亏待姐姐的!” 在小诗心里,大概对林致如此做想有些诧异,因此,林致呵呵笑了笑:“姐姐,妹妹我不是个能遵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人,我不信命,不会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一个陌生人的,这个想法可能与姐姐的想法相差甚远,可妹妹我就是这样的人。哎……” 林致叹了口气接着道:“姐姐,我只希望以后我若是有个惊人之举,当然了,是发生在这个轻灵院里的惊人之举,嘿嘿,还希望姐姐能够对着这林府众人隐瞒一二。” 小诗皱眉,担忧的说道:“小姐,夫人把您接回府,虽然存了心思,可为您找个好人家,这事却是不假的,您何必呢?” 林致知道小诗这是同意了她的祈求,于是笑着站起来抱了抱小诗的肩膀,感激的说道:“谢谢姐姐,到时自有定论,现在说什么还为时过早,总之,不会牵连姐姐的,我保证。”林致说的决绝而肯定。 就在林致松开小诗时,一道幼稚的嗓音传进了林致的耳中。 “怎么没人?不是说这里住了个姐姐吗?” “小姐,您跑慢点儿,这里您不熟,小心跌倒了,万一磕到可怎么办?” “哈哈哈,看到了!” 铃铃铃,铃铃铃…… 这是林府嫡小姐林得意跑动的声音,她从窗口看到了朝她看来的林致和小诗。 第34章苏宁 而林致,则是看着这个身穿粉色衣裙,刚满四岁精雕玉琢的小女孩儿风风火火的向着她们跑过来。 这女娃娃,是林致和云姨娘离开林府一年后出生的,与他一同出生的还有林府大少爷林得欢。 铃声戛然而止,只见林得意小腿停在门口,一只手扶着门框疑惑而好奇的睁着个大眼睛观察着林致。 “小姐,您可算是停了,呼,呼,呼……”随即出现在门口的小丫头气喘吁吁的扶着双腿呼呼喘气。 “给意儿小姐问好。”小诗远远的向林得意行礼,温和的说道。 林得意不理她,仍是观察着她的新姐姐林致,可能是哪一点没有讨得她的欢心,林致眼见着那小娃娃哼了一声便又拐了出去。 “哈哈哈,看来意儿小姐不喜欢我,小诗,难道是我哪一点做的不好?竟惹得她嗤之以鼻?”林致说罢,笑着原地转了个圈,接着道,“还是你家小姐我长得不好,她不喜欢?” “呵呵呵,意儿小姐大概是见您没搭理她,平时,若有长辈见到她,都会给意儿小姐见面礼的。” “哦……原来如此。”这小屁孩儿,还没礼物就不搭理人呢?啧啧啧…… “小姐,想必那苏先生也快到了,咱们出门迎迎吧。”小诗看了看外边的天色提醒道。 随着小诗的目光看去,天光确实大亮:“走吧。”林致边走边问,“小诗见过那苏先生吗?” “不曾见过,只是听说她乃是得欢少爷西席先生的女儿,平时耳濡目染,琴棋书画都极好。” “她为人怎么样?”林致迈过门槛走出去。小诗跟在身后把房门关上,这才回道:“听说为人和善,应该很好相处,小姐无需担忧。” “嗯。呵呵,果然如小诗所说呢?你看,苏先生来了。”林致眼尖的看到门外从竹林小道悠然而来的苏宁苏先生。只见她身穿天蓝色衣裙,墨发及腰,眉目如画,不染粉黛,左手拿书,右手抱琴翩翩而来。 林致快步向着院门外而去,同刚才气哼哼出来的林得意站在一起,恭敬的向着那苏先生行了个大礼。 “先生好。” “先生好!”得意小姐似乎很喜欢这个眉目如画的苏先生,只听她的声音清脆高扬,一脸的惊喜,“先生长得可真好看,比我身旁这新姐姐好看百倍呢!” “两位小姐好。”苏宁的声音同她的名字一样,温婉沉稳。林致觉得,林夫人这人请先生的眼光还真不错,不过呢,她低头侧目扫了得意小姐一眼,啧啧,这小屁孩儿还真是会贬低她,她只不过现在营养不良,等过段时间,与这苏宁比肩也不一定。 “呵呵,苏先生里边请,我们已经把北面厢房归置妥当,先生跟我来。”林致率先跨进门槛,对着苏宁请道。 “有劳林致小姐。” 这时,林得意见苏宁不理她,不乐意的把林致推向一边,嘿嘿笑着对苏宁说道:“美人先生,得意知道厢房在哪里,我领您去。” 被推了个趔趄的林致被身后的小诗扶了一下,不好意思的向着看过来的苏宁笑了笑:“先生请。” “林小姐没事便好。”苏宁说罢淡淡的笑了笑,随着林得意走进院里。 林致跟在身后,好笑的偷偷对小诗说道:“没想到我这个妹妹人小,力气可不小,呵呵,而且还是个喜欢以貌取人的小屁孩儿。” 小诗点点头暗笑:“可不是嘛,所以说童言无忌嘛,小姐不要与得意小姐计较才好。” “自然,只不过,她这性子得改改。”林致想到昨夜被金月系统记小账的事,就有些心里不平衡。 你看,一个小娃娃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为什么她就是问了那金月系统长相,他就给我记小账?太不公平了! 行至北面厢房,空旷的房间里,门窗大开,光线充足,房间里摆设虽简,但做来学习之所再好不过。 此时只见苏宁走至靠窗最前的桌子前把书本轻轻放下,然后又轻柔的把琴放到另一张桌面上:“两位小姐请坐,今日我们先熟悉一下彼此,不必拘束。” 林致温和的点点头,同兴致勃勃,显得很是乖巧的,只到她腰部的小屁孩得意小姐分坐而下。 苏宁见两人坐好,这才问道:“两位小姐平时都有什么喜好?” 林致正待说话,小屁孩娃娃争抢的开口,她边说边起身蹦跳着走至苏宁跟前,嘻嘻笑道:“先生,我喜欢玩,尤其是和漂亮的美人玩,可是,我的周围总是没有几个好看的,今日见到先生,觉得您真跟仙子一样,因此,我决定以后跟您一起玩儿。” 跟着得意小姐来的小丫头见到自家小姐如此顽皮,眉头紧皱,愁眉苦脸的。 林致猜测,她大概没想到她们家小姐如此不按规矩来。 也正如林致所想,此时只听那小丫头悄悄的拉了拉她们家小姐的袖子:“小姐,夫人交代的事情,您不记得了?” 经小丫头提醒,林得意似乎有些不高兴,只见她小嘴一撅,委屈的看了苏宁一眼,默默的坐回了原位:“先生,我母亲不想让我多说话,她是不是嫌弃我啊?” 苏宁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那得意小姐就多听听你母亲的话。” 林致听的好笑,难道这苏宁先生不该给得意小姐说些温柔宽慰的话吗? 正在林致看热闹时,苏宁的目光正好对过来,林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颊。 好严厉的眼神啊?怎么她感觉到这苏宁不喜欢她的样子?算了,管她喜不喜欢呢,既然来教她东西,她听着便是。 在看得意小姐,听了这话,默默的往桌子上一趴,只把大眼睛委屈的瞅着苏宁:“先生说的对,可我总是忍不住要说,不知道怎样才能改。” “待您找到一样自己特别喜欢做的事,那些不必要的话自然就少了。”苏宁说的温柔,再次摸了摸林得意的小脑袋,走至窗前看着窗外。 林致突然觉得这个看似十六七岁的苏宁苏先生是个有故事的人。 第35章话题 “呵呵,确实是个有故事的人。”独孤修钥的声音适时响起。 此时,她见到苏宁走回讲桌一侧的桌子前坐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琴说道:“两位小姐以后还要跟着我学琴棋书画,我的这方琴名曰流觞,今日二位先听听它的声音熟悉一下,过后,还需二位能每人都有一方与她材质不错的琴,这样学起来,不至于音色不同,学起来费力。” 语罢,缓缓清音而起,林致听着觉得身心舒畅,特别舒服,在脑海中与独孤修钥的互动显得也平和温柔了些许。 林致由此展开了第一次在公众场合与金月系统的精神交流,俗称八卦。 “系统大大可是见过她?我看她如此绝色,应该不至于默默无闻,刚才看她神情,觉得她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哈哈哈,林小姐分析的有点儿道理,这苏宁苏小姐,可不简单。本系统听说她乃京城四大美人之一,颇受少年郎们青睐。林小姐大概还不知道这无殇国京城每年都会举办的才女竞赛吧?而这苏小姐已经蝉联了三年魁首。今日,本系统能在这里见到她,着实是大饱眼福,就是不知道她为谁来了这籍籍无名的流云城,且还做了这闺阁先生。啧啧啧,今年这才女竞赛,她怕是无缘了。” 听金月系统说的津津有味,林致眼神低垂,脸庞两侧的长发挡住了她的神情,这样不至于被别人发现她的异样。只见她嘴角不屑的撇了撇,眼里带着鄙夷之色。啧啧啧,自己好颜色自己不管管,别人好颜色,他倒是管的起劲儿。 “咳咳咳,林小姐,这男子好颜色无可厚非,可你一闺中小姐,这样怕是不妥吧?”独孤修钥听的清楚,清咳几声说道。 “性别歧视,哼!跟你这古董无法交流,你还是接着讲讲苏宁才女的佳人逸事吧。我看她十五六岁的年纪,要是在这林府教我两年本事,那她到时岂不就是十七八岁?我虽然觉得十七八岁还是个啥也不懂的小姑娘,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好像并不这么认为,系统大大,你说呢?” “林小姐果然乃女中豪杰,只不过,随大众才是真人杰,要不然,林小姐一人鹤立鸡群,不觉得很突兀吗?林小姐,你说呢?”独孤修钥学着林致的口气反问道。 林致沉默了,金月系统说的并无不妥,更何况,她还是一介庶女,可要她早早的十四五岁就嫁人,她觉得她做不到。 这大好人生都还没开始,就要葬送在后宅里过活,岂不是人生无望?想想就觉得凄凉。 “林小姐并不是一开始就生活在这个世界,可能有所不知,这里的女子,可是早早的就盼望着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个个都早熟的很。抱着不嫁人心思的,这大千世界可没有几个。” 林致气恼:“那也是你们这个世界的教育方式不对,为什么男子可以随意走动,三妻四妾,女子就要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简直荒谬!说不得女子的才华比之男子也不遑多让,啧啧啧,这也不知扼杀了多少巾帼豪杰。就像现在我们眼前弹琴的这位,系统大大不是说她是个才女,而且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吗?您觉得她要是把这份才华埋没,整日的呆在深宅内院,您不觉得可惜吗?在我们那个世界,能够有一方本事,那就不怕饿死,可人家苏先生都有好几样本事,现在却过的如此落魄,竟然跟着父亲一起出来谋生活,寄人篱下的,岂不可惜。要是搁我们那里,如此好样貌,如此才情,请都请不来的。” “林小姐说的有理,可从林小姐的脑海里,本系统可是看到了另一方面,那就是私生活混乱,好端端的女子就能交个几个男子朋友,此番淫乱,实在令人不耻。倒是跟本系统跟你提过的娇娇国相似。林小姐觉得这种现象和如今这个世界女子的矜持比起来,哪个更好?当然了,女子的开放也有好处,女子的才情确实不可多得,可她们大可以转战幕后,林小姐难道没有听说过母老虎的由来吗?而且,这个世界人口众多,男子又比之女子力量强上几分,自古以来,林小姐觉得,女子是不是弱势的一方?女子毕竟能力有限,安稳的生活又未尝不可。” “放屁!难道女子就要依靠男子才能生活安稳?我以后就要自己过个安稳生活给你看看!”林致不服,但她不得不承认,老弱妇孺皆是弱势群体的事实。 独孤修钥摇头:“敢问林小姐有何才华能够被众人接受的?啧啧啧……” “你……我这不是正学着呢?”林致愕然反驳。 “那林小姐觉得苏宁这个大美人如何?她的才华是公认的,若是赋予给她足够的权利和自由,林小姐觉得她会怎么做?” 林致缓缓抬头看了仍自弹琴的苏宁,毫不犹豫的说道:“自是一往无前。” “错!女子们大多都是依感情存活,就像林小姐你,家庭富裕而自由,之前你又为何不靠着自己安稳生活,而把全部感情都交给一个男子?孤独,是每个人都想摆脱的。还有,大多数女子的眼界有限,且容易被感情左右。而男子,虽然大多心思不够细腻,但他们看的更远。这世间男子千千万,能够脱颖而出的又有几人,大多都是些芸芸众生罢了。” 大男子主义!可着,女子就不能出门了!听着着实气人,竟然把女子们贬低的一无是处,只知道情啊爱啊的花瓶草包?!她就是前世遇人不淑而已,今生她是绝对不会重蹈覆辙的,事业才最是实在。 “哈哈哈,这林小姐可误会我了,本系统对待有才华之人,还是会委以重任的,不管男女。我只是再给你普及知识,不想让林小姐做无用之功而已,且繁衍后代就是女子们的重中之事,关乎国家大计。这个世界毕竟与林小姐原来所处世界不同,没有那么多神乎其神的武器和工具。而那些东西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制造他们的条件,也就是说它们原物相同,却造不出来,他们似乎是被禁止制造的。” 第36章猜测 林致大皱眉头,怎么会这样?这个世界难道是在禁止人类前进的步伐吗?这不科学啊?!由此,她觉得是不是因为过度前进会加速星球的灭亡,因此才有了这无形的禁制? 想到前世,当时世界各地都在搞环保,她就觉得很有可能是这样才会有了这么一个奇葩的古代世界。 哎……世间之事有利就有弊,算了,她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子,随便吧…… 听了金月系统的解释,林致同时也想到了另一方面,那就是金月系统的身份,他既然说了不分男女都会委以重任的话,那是不是就说明,他的地位很高?再结合他说的家里有座金山银山,那她可不可以怀疑他乃是这无殇国位高权重之人?不是说这个无殇国乃是以商为贵的国家吗? 独孤修钥对林致的胡乱猜测,只做不知,林致能如此做想也好,她不是说了想见他一面吗?既然她觉得他是位高权重之人,那她定是会想着法子来见他的,这样也好,存了希望便会努力,这正是独孤修钥所希望的。 苏宁的一曲清音落幕,林致也没等来金月系统的回答,她有些奇怪,暗问:“系统大大没听到我刚才的心声?” “嗯?林小姐想了什么?本系统没有听到,要不,你再说一遍?”独孤修钥暗笑。 林致的想法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于是又把刚才想的精简了一下问:“系统大大可是皇室中人?” “这个,算是吧……”独孤修钥回答的模棱两可,皇室中人并没有错,他就是,嘿嘿,只是不是一个国家的罢了。而林致听后则是笑着点了点头,明白了她要前进的方向——京城。 “好,你不来找我,那就等着本姑娘去找你吧?到时可不要说不认识我,否则,哼哼,到时看我不打死你!”林致的神情很是愉悦。 她随着林得意为苏宁鼓掌赞好,同时,他的耳中听到了金月系统的哈哈大笑:“林小姐还是先练好武功再说吧,否则,怕是林小姐到时打不过本系统!” 心情正好的林致呵呵一笑:“自然!就是不知系统大大能否把你全部的武功精粹交给本姑娘!” “口气不小!哈哈哈,林小姐若想学,又有何难,本系统就怕到时林小姐吃不得重修筋骨的苦。”独孤修钥故意一副瞧不起林致的口吻说道。 “你的激将法很管用,本姑娘接招了!哈哈哈,现在系统大大来说说这苏宁姑娘的逸事可好?你不是说她不知是为了谁来到这里的吗?”林致一边翻着刚刚苏宁分发给她们的手抄书,一边心里说道。 讲台上的苏宁在林得意的询问下,正在念着这本书的内容,这正是一本百家姓。 独孤修钥看林致如此三心二意,好笑的斥责道:“林小姐既不识字,为何不先学字,我们稍后再聊也可嘛。” 林致心中得意一笑:“嘿嘿,这不是有系统大大做辅导吗?本姑娘放心的很,不过,我不得不夸赞一句苏宁姑娘的一手好字,虽然大多数是繁体,有些不懂,可这并不妨碍本姑娘的审美。” 于是两人就着苏宁的一手好字讨论了片刻。 独孤修钥把这世间有名的书画家为林致一一列出,其中就有他自己的位置,独孤修钥心中得意的同时,只是一句带过,并没有多讲。 他的书画乃是少年成名,当时他过得并不好,偷偷的变卖了很多书画作品来填饱肚,可以说,当时备受冷遇的他和母后过得捉襟见肘。 曾经呆过的宫殿,其实同冷宫无异,想到这里,他的神情就一片肃杀,捧高踩低之人多得是,幸得母后不弃,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何种模样。 半个时辰后,算是到了休息时间,三人移步到院外的葡萄架下,这葡萄架下,已经备好了茶果点心。 此间最活泼的当属得意小姐,而被她缠着问这问那个苏宁好脾气的哄着她,丝毫不耐也无。 而最悠闲的当属林致她自己了,呵呵呵,无人打扰正好可以让她同系统大大畅聊八卦一番。 手里拿着用陈年桂花做的桂花糕,缓缓的吃着,香甜软糯,齿颊留香。 一块儿怎么够?这一盘桂花糕几乎全进了林致的肚子里。小诗在一旁看的闷笑不止,得意小姐毫不留情的鄙夷道:“致儿姐姐好度量,竟是一块儿也没给我们留!哼!” 林致嘿嘿一笑,指了指一旁的红豆糕:“妹妹,这红豆糕也不错,你们不吃吗?”她说着眼神温和的看向苏宁。 苏宁温和的摇了摇头,但她眼里隐藏的一丝鄙夷,林致看到了。 啧啧啧,眼睛不可直视啊?心灵的窗户果然没错。 “哈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抱歉抱歉,早起还没有用膳,勿怪勿怪。”林致说着,已是把红豆糕的盘子挪到了自己的跟前,她抬眸看了一眼一直注视着她一举一动的二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端起盘子说道,“我还是回房间吃吧,嘿嘿,不打扰苏先生与妹妹聊天了。” “林小姐,看来胃口不错吗?你都不觉得口渴吗?怎么不把茶壶也提回房间?”林致刚进房门,独孤修钥的声音便打趣的响了起来。 “房里有茶,嘿嘿,这几日一直清汤寡水的,再加上一大早起床到现在,滴米未进,着实有些饿了。”走至桌前,林致边说边到了一杯茶咕咚咚下了肚,接着又是一杯。 独孤修钥听着这咕咚咚的喝水声,鄙视道:“呵呵,林小姐这举动豪爽的当真如男子一般,这一世托生到女子体内,当真是错的离谱!” “呸!那是小月月你见识太少!”林致没好气的呸他一声,接着坐下来疑惑的问道,“系统大大知道那苏小姐为何不喜欢我吗?我觉得自己对她挺和善的,又没有得罪她,而且,今日我跟她才第一次见面,这不应该啊?” 被人讨厌的感觉并不好,而且她还要同那苏小姐相处两年之久,想想就觉得厌烦。 第37章逸事 这人嘛,你对我好,我自然也会对你好,你对我客客气气,我也会对你客客气气。 你若是莫名其妙的看不起我,鄙视我,我难道还要舔着笑脸相迎吗?真是他喵的呵呵了。 “林小姐,你大概还不知道什么是恶缘,有的人就是你一眼见到就觉得不喜欢的,是不是很莫名?还有一种善缘,那就是一见钟情,就如得意小姐同苏小姐。还有,林小姐似乎忘了,本系统并不允许你胡乱叫我的名字,咱们两人并不熟,就算熟,这也不允许!”独孤修钥斤斤计较道,他可是皇帝,而且还比这林小姐大个十岁整,对于他们二人的生辰相同,他感到很不爽,此时还被喊着小月月三个字,他更不爽,听着总觉得跟个幼龄妹妹的小名一样! “可着,我这是不对那苏小姐与得意小姐的眼缘了!罢罢罢,至少那苏小姐没有当面说讨厌我的话,她这心里如何想的我管不着,暂且先就这么着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我现在这处境,也就是这待遇。”林致淡淡的叹了一口气,不再揪着此事不放。 透过窗棂,只听得院外欢声笑语,望向窗外,依然是开的正盛的红色石榴花。有风吹来,早晨淡淡的草木清香吹的满室悠然。 “林小姐不是想听那苏宁的佳人逸事吗?其实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独孤修钥看林致有些沉默,竟然连红豆糕也不吃了,觉得好笑。 “说来听听。”林致听后,果然从窗外的欢笑声中回神,芊芊细手拿起桌上盘子里的一块红豆糕,先是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她的色泽,然后轻轻的嗅了嗅,“可惜了,要是系统大大在此陪我一起这美味,想必会另是一番滋味。” “本系统不重口腹之欲,再说,这些个东西,本系统都尝腻歪了,就现在闻到这味儿,就觉得没胃口!”独孤修钥说的豪气,其实他现在正笑着对张公公打手势,让他去吩咐御膳房做些端上来,你们的皇帝陛下嘴馋了! 张公公恭敬的站在独孤修钥的下首嘿嘿直笑,已经吩咐着让小太监快去快回。 对于他们家陛下如此口是心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是发自肺腑的敬佩不已。 瞧瞧,昨夜宿醉,早朝都取消了,这一大早正酣睡着,突然坐起,还清醒的不行,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同那所谓的林小姐闲聊八卦。 这皇宫里,他们家陛下除了上朝和批阅奏折外,现在又多了一项每日必备节目,那就是看似自言自语的闲聊瞎扯。 而这项节目并不严肃,他们皇帝陛下的心情反而开朗了很多。平时处理政务,他们的皇帝陛下很少笑,面对后宫的各宫娘娘和美人,可以说,他们的皇帝陛下发自真心的几乎没有,大多都是深藏不漏,掩饰的很好,大概只有皇后娘娘和太后对陛下的心情有所了解吧? 此时只听得安静的上书房侧殿里,独孤修钥的声音悠悠的为林致一一道来他听到的苏宁逸事。 再说林致这边,她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一边慢慢的吃着红豆糕。不时的还会在脑海里疑惑的问上几句。 “系统大大是说苏小姐爱上了一个她不敢爱的人,为了躲开他,所以才携同老父回了这流云城老家?”林致自动忽略系统大大说的苏小姐是如何凭着美人竞赛崛起的,又是如何有媒人踏破门槛上门提亲的,又是如何拒绝的,然后她直接问道。 “林小姐猜猜,能让身家并不富裕的,嗯,说是穷困潦倒也不为过的苏小姐退避三舍也不想嫁的人会是谁?且她还能全身而退?”独孤修钥吃了口红豆糕一脸满足,悠悠的问道。 “定是位高权重之人?要不然,那些公子哥们如何会放弃?”林致猜测。 “再猜。” “嗯,不会是你吧?”林致嘿嘿笑着问道。 “笨,要是我,我还会如此轻描淡写的给你讲苏小姐的佳人逸事?”清茶入口,果然美味,又是一块红豆糕送入口中。 “说的也是,哈哈哈,难道是丞相?太子?王爷?皇叔?不会是皇帝吧?”林致把能想到的人一个一个都说了出来,如果一个也不是,那她就真猜不出来了,“要不,我还是不猜了,猜着多费神啊,我一会儿还得听课呢?系统大大就直接告诉我得了。” “听说是个王爷,但依本系统之见,怕就是那个昏庸的国君赵闲。”独孤修钥说的得意,他这话可不是随便胡说的,对无殇国皇室中人的动向,他还是有一手消息来源的。 听到喜欢苏宁这小丫头的竟是当朝国君,她更加不解了:“那苏小姐为何要逃,这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最好机会吗?” “哈哈哈,自然是因为赵闲的三千佳丽,你说,让一个无所事事的国君放弃后宫三千粉黛,这可能吗?这苏小姐的心,着实是有些小了。” 这话,林致可不认同,她倒是认为苏小姐做的对:“要是我,我也不嫁,宁愿相忘于江湖,也不在后宫里尔虞我诈。” “那本系统告诉你,苏小姐会答应入宫呢?你还觉得苏小姐这人如何?”独孤修钥悠然开口,此番让他在此地遇到这苏美人,也算是有缘,呵呵,可能是林小姐与她有缘也说不定。 “嘶——”林致倒抽一口凉气,“不会吧,难道苏小姐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这也太有心机了吧?那这林府,她怕是呆不长吧?可惜了一个绝色美人了。” “有什么可惜的,嫁给国君,怕是苏小姐求之不得才对,要不然,她今早也不会对琴诉相思了。”独孤修钥鄙视道。 “哦,原来是首相思曲啊?”反正林致也没仔细听,就觉得挺好听的,叮叮咚咚的,跟流水似的,她还以为是寄情山水之曲呢? “想的不错,苏小姐弹得确实是首寄情山水的曲子,若是你仔细听,会觉得她弹得有些僵硬,偶尔还弹错了几个音,明显的心绪不稳。因此本系统才说她弹得是首相思曲。怕是在忧愁那国君赵闲再不来找她呢吧?哈哈哈……” 第38章任务 林致冷哼一声:“那万一苏小姐是在回忆往事呢?难道系统大大对往事就不曾耿耿于怀?这离别之苦,而且还是生离,难道苏小姐不该忧愁?” “若真是如此,是该愁思不断,可林小姐觉得她真是在回忆往事,而不是在忧愁未来?若真是回忆往事,难道她非要在授课时也要心不在焉的表现出来吗?林小姐仔细想想,若是恩怨分明之人,她会是如此不分轻重之人吗?还是她欺负你们两位小姐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大傻子,听不出她出错不成?” 仔细一想,觉得系统大大分析的还算有点儿道理,这不知不觉中都能神思恍惚,还要努力假装淡定,确实可疑。 这苏小姐难道真是在无时无刻的表演?为的就是让那国君看到她的犹豫寡断?然后在见到她做事不时出错时,心生柔软,然后苏小姐好以此提出筹码? 呃……自己想的是不是太邪恶了?嘿嘿,要不得要不得,还是往好处想想吧。苏小姐长得如此倾国倾城,那皇帝怕是不用苏小姐提要求,就会对她恩宠有加吧? 啧啧啧,这苏小姐是不是因着林致是个庶女,所以才对她如此冷淡的?管她冷不冷淡呢,反正已经无感了,看来以后有热闹可瞧喽! “林小姐,你的任务来了,要不要接?”独孤修钥好笑的听着她脑海里的吐槽和猜疑,淡淡问道。此时的他,已经吃了个半饱,他真是不知道那林小姐的胃能有多大,到了现在还在吃个不停。张公公把独孤修钥跟前的空盘子一收,递给一旁的小太监,然后笑着又给独孤修钥续了一杯清茶。 一听说有任务,林致马上想到了金豆子,当然愿意接了:“什么任务?” “接近来接苏小姐入宫的人,然后想办法勾引他,哈哈哈……”独孤修钥玩笑似的说道。 “嘶——臣妾做不到——陛下饶命啊——”林致顿感无语,小说里的台词张口就来,一脸的夸张。 她这番话倒是把独孤修钥吓了一跳,还以为林致知道他的身份了,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因为他看到了林致脑海里闪过的画面,原来那是她前世对着别人常说的拒绝话。 “开玩笑的,林小姐不必当真,你只需想办法接近他便可,最好想办法能一路跟着他进京,若是实在不行,林小姐也不必勉强,顶多是任务失败而已。”独孤修钥说的轻描淡写,仿佛这件事全是他随性所至。 “那好吧,我尽量,是不是我只要接近来接苏小姐的任何一个人都行?”林致呼出一口气,问道。 “嗯,随便哪个都行。” 林致这下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干吗给我布置这个任务,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你是不是想图谋不轨,谋朝篡位?” “呵!笑话,你觉得本系统在乎那赵闲的皇位吗?”独孤修钥不屑的嗤之以鼻,“只是好奇这苏小姐是如何引着那赵闲步步深陷的。” “那就不能听说听说得了,有什么好看的。”林致不解。 “其中乐趣妙不可言,如同林小姐前世看过的那个叫手机的东西。只不过,若是能够参与其中,岂不是妙哉美哉?” “呵,好癖好!系统大大还真是有人性,你难道看人过得不好很爽吗?还有,你不是皇室中人吗?难道你不会多去皇宫转几次?” 独孤修钥哈哈大笑,笑过之后,悠悠说道:“确实很爽!虽然本系统是皇室中人,可也是无事不得进宫的,你以为皇宫是想进就能进的?再说,我跟着你能参与进去,看的也清楚明白,这听说的多没意思啊?” 他喵的,林致总算知道系统大大毒舌的本领怎么来的了,感情是缺爱呢。 接下任务的林致觉得,这任务好像有些难的样子,你说,人家苏小姐这还八字没一撇呢,她这就开始伺机搅和,那不是惹人厌烦吗?怎么有种未做任务就失败的感觉? 呃……要不,还是不做了吧,趁机离开林府虽好,可,万一离不开,又惹得一身骚,那可如何是好,到时怕是连找个好婆家安稳过日子都会成为一种奢望吧? 嗯……哎……这可咋整?要不,走一步算一步?这来接苏小姐的人还没来,来了再伺机而动也不迟。 这林府她是不想多呆的,若是能离开,还是早早的摆脱为好,至于暗下决定来这林府找当年林夫人流产真相的事,还是先放一放吧。 她也不能为了找个真相把自己的后半辈子给搭进去。现在有系统大大在,想必系统大大也不会看着她自生自灭。 几天前,她就盘算着身体好后,如何偷偷翻出墙头去外边谋出路呢。 “咳咳,林小姐,难道你就不担心你偷跑出去,林府通知官服把你给抓回来?”独孤修钥笑着吓唬她。 林致当即就是一惊:“为什么?电视里演的不都是偷跑出去的吗,人家也没事!” “良家百姓可都是有官服出具的路引的,难道林小姐前世没有见过相似的东西吗?” 这么一说,林致不禁扶额哀叹:“可着,这古代也有身份证啊?那林致的身份证呢?我若是私逃,他们怎么找到我?难道还有定位系统啊?” “你的,咳,身份证,自然是在林老爷和林夫人手里,出门时,记得要去官府盖印,这样你就走的畅通无阻了。” “怎么如此麻烦?啊……看来小说电视不可信啊……难道就没有简单点儿的方法?”林致不死心的问,她觉得想让林老爷和林夫人主动放她走,简直痴人说梦。 “有,呵呵,那就是以流民的身份出走,不过,你要是想进城,却是有些难办,若是遇到盘查路人,你就只能露宿街头了,否则有被当成逃犯抓起来。可若是顺利进城,住客栈都是需要记录身份来历的,怕是林小姐也住不成客栈,嗯,不过,若是住黑店,倒是宽松许多,只不过以林小姐的身份,怕是有遇到强盗小偷的可能,轻则财产尽失,重则劫财劫色,杀人夺命。”独孤修钥越说越恐怖,林致听的跟恐怖片似的。 第39章课时 “那你还让我跟着人出走?这不是害我吗?你安的什么心?我要是能明目张胆的出去,我也认了,可系统大大觉得有可能吗?而且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怎么知道那些来接苏小姐的人一定会来林府?这苏小姐和她父亲可没有住在林府里。你说的任务是不是逗我玩儿呢?混蛋!”林致成功被吓到。 “这就需要林小姐利用自身的智慧了,你不是常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吗?用在这里正好。若是不成,顶多是在这林府呆上两年罢了。”独孤修钥暗笑,声音仍旧轻描淡写。 “说的倒是轻巧,可着,你以为我能出去这个院子还是咋的?这任务取消,没法接!”林致觉得自己还是慢慢成长起来再说,这现在,一无金银相随,二无武功傍身,三无出门路引的,苦逼的不能再苦逼了,她要是接了这任务,就为了那两颗金豆子,有些不值当啊。 而且,系统大大是为了看热闹看的清楚点儿,难道他就肯定她能进去那皇宫大院?开玩笑呢吧?怎么想怎么不可能。 就算来接苏小姐的人是什么有身份的大臣啊,太监啊什么的,难道他们到了随和的能见到她,就想带她走的地步吗?哼!痴人说梦!系统大大一定是在逗她玩儿! “哈哈哈,本系统当然能肯定那来人身份不小,而且,很有可能是那赵闲本人,以苏小姐的名声,和所作所为,难道林小姐看不出来那赵闲对苏小姐的诚意吗?啧啧啧,能让拥有三千佳丽的皇帝做到这一步,可见苏小姐的手段有多高。” “好吧,承认他们是真心相爱的得了吧,既然系统大大如此肯定那赵闲会来,那他难道还会看到我一见钟情,纳入后宫?呵呵,我可不想进宫,能出了这林府,远走高飞,海阔天空,我就阿弥陀佛,么么哒了。”独孤修钥听了林致这番话,确实觉得自己提的任务有些心急了,看来得从长计议。 “林小姐,你要是能进京,也算完成任务,这样总可以了吧?而且,这不是还有本系统帮着你嘛,不要想的那么悲观吗?况且,那来接苏小姐的人不是还没来呢?说不定到时有意外惊喜也不一定。” “好吧……我也想上京城看看的说,既然来了这古代,就不能白白的把大好青春给浪费在后宅里,但愿,到时能有意外惊喜。” “肯定有,林小姐莫不是忘了这林大老爷可是个二品侍郎,若是赵闲亲自前来,定是会来这林府做客。说来,这苏小姐来这林府授课,还真是意料之中的巧合啊,呵呵。”独孤修钥对此很是不屑,他已经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林致对他说的意料之中的巧合有些不解:“什么意思?”这时,小诗的身影走进来,是来提醒林致该上课了。 温和的点头起身,随着小诗往外走,静静的听着系统大大的分析。 “说不得,这林家和苏家早就认识。”独孤修钥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林致听的仍是云里雾里。 “好了,今天就聊到这儿吧,一切都等尘埃落定再说,此时系统大大给我讲一堆,我说不得过几天就忘了,谁知道那赵闲什么时候来啊,我还是先顾好眼下之事吧。对了,系统大大不是让人给我送武功秘籍吗?那人要是来了,我能不能求他点儿事?”林致内心嘿嘿笑,一脸的讨好。 “什么事?”此时,独孤修钥起了睡意,眼睛已然闭上,声音也显得倦倦的。 林致听的冷不丁的浑身颤栗了一下,这系统大大的声音怎么突然如此蛊惑诱人,啧啧啧,还真是会放电! 独孤修钥听的好笑:“本系统只是困了,声音有些哑而已,你这女人想什么呢?记账一次。” “呃……我又哪点惹到大大了?可否指教?” “你肖想本系统,就这么简单。嗯,给你送东西的人,以后就留在你身边了,有事可以找他商量,不过呢,他听不听你的,那本系统就管不着了。困了,林小姐好好习字知道吗?别出了门,成了个目不识丁的。”退出林致的脑海,独孤修钥的身心舒软,不过一会儿,呼吸变得平稳,显然是睡着了。 张公公走至御榻前,静静的把锦被盖在独孤修钥的身上,手指轻轻的挥了挥,示意伺候的小太监撤了。 随即他摇了摇头,与前来代替他伺候陛下的小太监换了换班,交代了几句话,便走出了这上书房。 对于他们家陛下言语无忌这件事,他虽心中担忧,但也无可奈何,他是否该劝着陛下出门散散心? 看了看天空,他无声的长长叹了一口气,随即拂尘一甩,大步消失在了廊角处。 一早上的时光,林致几乎都用在了习字上,若有不懂,那苏小姐也会一一解惑,只不过神情不虞罢了。似乎苏小姐忙着教那得意小姐学琴,对她有些敷衍了事。 算了,她有不懂就问,那苏小姐既然是来教她的,再说,为了表现表现,也不会太傲气。 只不过,她就是不懂,那得意那么小,懂个什么啊?看她那小样儿,亲自上手弹两下就哎哟喊痛的,然后她们两人在嘻嘻哈哈一阵,然后再接着弹,她听了这噪音一早上,着实是有些气闷。 不过,这习了一早上的字,效果还是有的,总算是把她自己的名字和金月二字习的有模有样。 前世,她学过毛笔字,可就学了三天,顶多这握笔姿势还正确。 其他人似乎对她会握笔并没有感到多少意外,这件事,也在林致的意料之中了。 因为在林府,小诗不是说过嘛,除了林老爷,林夫人和小诗外,没人知道她失忆。 待送走苏小姐和便宜妹妹得意小姐后,林致总算是呼出了一口气,看来以后早上的学习时光就在苏小姐的手中掌控了。也不知,下午来教她习舞的是哪位神仙,希望不要跟苏小姐似的讨厌她就阿弥陀佛了。 饭罢,便是一个时辰的午休时间。刚梳洗过,她便同小诗站在院门口等着那舞娘上门。 第40章舞娘 闲着无聊,林致拉着小诗的手问道:“小诗中午习字,觉得如何?”她已经把自己学的几个字都教给了小诗,说过的承诺,若是失信可不好。 “多谢小姐厚爱,原本让小姐练习的笔墨纸砚倒是让奴婢耗去了不少,哎……小姐别嫌弃我才好。小姐一早上就能把那几个字练的如此好,小诗顿觉自己愚笨。”小诗说的沮丧,但林致还是看出她很高兴,说是兴奋也不为过。 “没事,以后中午的时间都是小诗的,呵呵呵,小诗可要关好门窗,保密才好。”林致打趣她。 “多谢小姐,您实在是太好了。” “谢什么呀,以后咱们互相帮助,岂不是美滋滋,嘻嘻嘻,我还能睡个午觉。”她的午休时间本来就是那林夫人安排好,让小诗监督她不许偷懒的,这下一举两得正好。 说话的功夫,林致便看到一黑一红身穿轻纱的曼妙身姿出现在竹林小道中,不由的赞了一句:“身材好好,不过现在怎么是两位?我还以为来的就一个呢。” 小诗笑着小声回道:“小姐,听说城中好多有名的舞姬都是出自满芳楼,而这次,夫人请来的便是其中的一位夫人,人唤满娘,听说很是严厉,还钟爱黑色,想必那走在前面的便是她,而跟在她身后,身穿红衣的,很有可能就是她的独女倩娘,听说她同小姐一样年纪呢。” 了解了情况的林致点了点头,待她们慢然走近时,她恭敬的行了个师礼。本以为这满娘是个倾城美人,近处一看,倒是跟个普通人差不多,模样并没有多出彩,倒是她的女儿,容貌倒是艳丽几分,跟她身上的红纱很配。 那满娘笑着接了林致的这一拜,然后把林致轻柔的扶起来:“林小姐长得一副好容貌,不错不错,身材就是瘦弱了些,该好好补补才是,呵呵呵……” 如此健谈,倒是林致没想到的,她的神情顿时轻松些许,觉得这满娘挺可爱的,跟小诗说的严厉根本就搭不上边儿。 “夫人里面请,这位是?不知闺龄几何,如何称呼?”林致好奇的把目光瞅向那倩娘问道。虽然心里知道,可若不问,岂不是失礼? “她啊,是我的女儿倩娘,比之林小姐大上两月,以后她便同林小姐一起学习了,你们两人也不至于太过无聊,来,倩娘,给林小姐施礼。”满娘手指轻抚着倩娘的肩头,温情的说道。 “林小姐好。”此声绵软,与她的身材和穿着极是不符。 赶紧扶起倩娘要行的福身礼,林致笑着道:“本以为姐姐是个性格开朗的,没想到,姐姐一张口,倒显得腼腆了些许,以后姐姐跟我甭客气,妹妹我正愁没个同龄姐妹,姐姐来了刚好,走走走,里面请。”林致说着,随性的拉着倩娘的手,率先向院子里走去。 倩娘似乎有些扭捏,她似乎不怎么习惯与人接触。从她惊慌的神情,就可以看一二。 带着倩娘走至石榴树下,这石榴树下已经被整理出来了大片空地,然后搭上了两阶高的木质地板。林致指着地板中间粗大的石榴树上满树的红花,开心的问倩娘:“姐姐,这满树的石榴花,是不是和你很像?嘿嘿嘿。” “嗯。”倩娘眼神低垂,在自己的红色舞裙和石榴花之间来回扫视了一遍,这才点了点头。 这时,满娘已然走近,她似乎对林致的举动感到很满意。只见她随意的看了看以后练舞的场地,觉得还可以,便点了点头。 然后,只听“啪啪”两声,满娘笑着开口道:“林小姐,我们这就开始吧。” “嗯,好。”林致心情好,也发自内心的乖巧了几分。 “林小姐能否给我摆个最柔软的舞姿来?我想看看林小姐的身段如何,嗯,倩娘,你来示范一下。”正经起来的满娘果然严厉,口吻都变了,林致顿觉以后自己学舞必有大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呜呜呜…… 她自是知道有舞功底子的人是什么样的,曾经也是学了两三天的,可,她着实是吃不了那个苦,后来,就……半途而废了……不过,去舞厅随便乱蹦几下还是会的,可……呵呵,这明显的跟眼下情景不搭调,她还是不出这个风头了。 倩娘的身体果然柔软,一个利落的下腰就把林致给镇住了。我滴个妈妈,这要是她,指不定现在腰骨咔嚓一声就折了,在地上躺尸呢。 林致想张口说话,犹犹豫豫的看着满娘带笑的面容,她退缩了,先等等再说,嘿嘿,倩娘正给她示范动作呢。 下腰完毕,接着便是一字马,林致顿感自己的两条腿会给掰折喽。 就是这俩动作,林致有种无语凝噎的感觉,真想喊一句“苍天啊!大地啊!” “试着做做,林小姐不必勉强,尽自己最大限度便可,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今日我只是看看要用何种方法训练你。”满娘似乎是看出了林致的为难,缓声说道。 倩娘可能还算喜欢她,对着她腼腆的笑了笑,哎……感觉倩娘跳舞时和不跳舞时就是两个人,跳舞时的她,确实配的起那身红衣,霸气的很。 对倩娘的无声鼓励,林致只有尽力而为了。 于是她掐着自己的腰缓缓的来回转了几转,头部也左右扭了几扭,然后又伸伸胳膊压压腿的,一番准备动作做下来,她呼出一大口长气,这才扶着自己的后腰慢慢往后扬,就在她弯的快要支撑不住时,倩娘快速的拉了她一把。 “还算不错,再来看看腿功如何。”满娘笑着夸赞。 林致也是没想到,这林致的身体依然柔软,十二岁骨架也算是长开了,看来若是林致本人来做,定会把这下腰做的很好。 一个劈叉下来,啧啧,林致不由的佩服自己,心中激动,她竟是自己站不起来了,最后还是倩娘帮了她一把。 站起来的林致,笑着看向满娘,满娘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云娘对林小姐时有指导。” 第41章满娘 “满娘认识我母……云姨娘?”林致一时激动,差点秃噜出母亲二字,赶紧的拐弯儿改口。 她已经知道,这古代,姨娘生的孩子,是叫不得亲娘为母亲的,她还是避避闲的好,万一她叫云姨娘为母亲的事传到别人耳中,那可就麻烦了,毕竟已经有了前车之鉴。 初来时,她就当着那张爷,也就是林夫人弟弟的面称呼了云姨娘一声母亲,那张爷就把脸拉的老长,还出声数落了她一顿。 现在毕竟寄人篱下,还是悠着点吧,这防人之心不可无,从她眼里看到的世界,这古代莫名有种暗暗的色彩,有时候当真是会有种恐惧感冒出心头。 这种感觉很讨厌,有时候明明阳光明媚,就如现在,但昏暗的色调一直在她的脑中盘旋。 林致刚问完,满娘便忧愁的点了点头,走进林致摸了摸她的头发。 “林小姐勿怪,你与你……长的实在太像。”满娘抽回手,温柔的看着林致道,“我们都嫁错了人……” 就这么断断续续的话,再没下文,林致却听出了万千愁思? 林致拉住满娘的手摇了摇,她直觉满娘是她可以信任的人:“听说我母亲舞跳的好,满娘与我母亲可是出自同一个地方?” “嗯,以前我们同在满芳楼学舞,你母亲模样好,舞跳得也好,当时对我时常照顾,我很是感激她的,说是情同手足也不为过。几天前听说你母亲离世,哎……我要是能早些知道,无论如何,也是要来看她最后一面的。” “满娘,我母亲走的时候很安详,您放心吧……”林致想起那个死在庄子破房子里的女人,心中很是难受,有些想哭。 其实她过得一点儿也不好,走的安详也只是觉得她女儿忘记了以前的糟心事。 “你母亲是生了什么病吗?她那么年轻,怎么会突然……” “满娘不知道我母亲和我的事情吗?”林致不解,她还以为这城里人都知道她们女子被逐出林府的事情呢?仔细一想重生后,张婆说的话,她似乎就只是说了林夫人以前是个不能生的这件事。 这下轮到满娘吃惊了,她急急的问:“什么事?” 就在这时,小诗的一声清咳打断了林致即将说出口的话。她顿时想到,这小诗原本就是林夫人的人。看来,小诗这个监视者还是做的很到位的。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我母亲就是突发疾病过世的。”林致说的牵强。 满娘也不是个笨的,眼看刚才林致想说些什么,突然就被小丫头打断,这么明显以为她是瞎的聋的吗? 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站在不远处的小诗一眼,然后笑了笑安慰林致道:“自古红颜多薄命,我们都要节哀才是。” 林致点头,仿似伤心的抱了抱满娘,小声的说道:“我失忆了,几天前才被接回府。” 满娘拍了拍林致的后背,安慰的摸了摸她身后的头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满娘帮我离开这里吧,我母亲希望我离开。” “乖,满娘懂……” 在别人看来,温情的一幕甚是惹人怜惜,小诗对林致的感情,还是有底线的,那就是不涉及林府丑闻的前提下。虽然她不在乎林府的丑闻,可,林府却在乎,面子这个东西,实在是令人又爱又恨。她刚才要是不阻止小姐乱说,那这事传出去,她就是第一个受罚的。也是她对夫人交代的事情疏忽了,险些犯下大错。 她本就是奴隶之女,本来这次被分在轻灵院就是犯了错的,若是再犯错,那很有可能会把她随便给发卖了,这可不行,她还想等着小姐嫁人后,好跟着一同陪嫁过去呢。 在她看来,大户人家都会有通房丫头的,这就是她的希望,也许,夫人就是猜出了她的心思,觉得她还有利用之处,因此才把她安排在了这里。 她自知自己的不足之处,因此,她便存了跟着林小姐学本事的心思。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小姐,可为了生存,她也是没办法。 林致对小诗的所思所想自是不知,就算知道,她也不在乎。她本就没打算嫁人,可能小诗知道后,会失望透顶吧。 练舞的时光,显然过得极快。依依不舍的送别满娘和倩娘,林致让小诗关上院门,这才问道:“我与云姨娘的事,是不是从未对外说过?” “是的小姐,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老爷和夫人是不会允许的。也是奴婢这几天忙的疏忽了,竟然忘了嘱托小姐此事,您不会怪我吧?” “不会,算了,本就是前尘过往,不提也罢。”林致其实心想的是,她要是能把这事宣传宣传,不知道会怎么样?但随即又想到,既然是家丑,那她母亲做错事的事情岂不是也被隐瞒了下来?哎……看来,真就得算了,给死去的人留些颜面吧……但,前提是,不要被她发现云姨娘做错事是林夫人的阴谋才好。 次日,除了又加了一位绣娘外,别的倒是没有什么大变化。 下午又到了练舞时间,满娘趁小诗离开,笑着对林致说道:“致儿,我有一个姐妹,家里有一位公子跟你年龄相仿,长的也不错,身家也是好的,就是稍微比林府家底次了些,若是有机会,我把那小公子的画像拿来给你看看可好?” 林致万没想到满娘如此神速的便给她找了个出路,呜呜呜……可她不想靠嫁人离开林府啊…… 见林致犹豫,满娘叹了口气接着道:“致儿,我已经打听到了你们母女的事,你不知道我听说时,心里有多难受。我断不会相信你母亲是那样不知轻重的人,这事肯定不简单。那林夫人如此对你们母子,现在看你失忆就想从头来过,肯定有阴谋,她定不会对你好的,现在如此培养你,定没好事,说不得,到时把你嫁个有钱的草包换些钱财都有可能。”满娘越说,眉头皱的越紧。 林致看满娘如此,顿觉遇到了想法一致的知心人,但她不得不拂了满娘的一片好意。 第42章说媒 林致拉着满娘的手,席地而坐,她的眼神看向仍在练舞的倩娘,缓缓说道:“满娘,我并不想那么早就嫁人,甚至,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嫁人……” “为什么?女子总要嫁人的。我那姐妹家的公子尚未婚配,你若嫁过去,坐个正妻的位置也是好的。”满娘苦口婆心的劝道,“之前,我与你母亲都所嫁非人,这才落得如今局面,因此,我就觉得,这男子的甜言蜜语不可靠,还是嫁个爱你的人才好,要不,你与那小公子先互通一下书信聊聊,若是能聊的来,也算好事一桩,若是聊不来,这都也没什么,全当交了个友人也不错,致儿你说呢?” 听满娘说的也有道理,林致觉得她挺看的开的。昨个儿从小诗的口中,她听说这满娘跟林致母亲的年龄相仿,都是二十有八的模样。哎……倒是比她前世的年龄大一岁,也算是个同龄人。 一年前才丧了夫,她的那个丈夫实在是没法说,可以说相当糟糕,寻花问柳,喝酒赌博,不错的家产全给败没了,最后自己把自己还给折腾死了。 可以想象,那种男人不如意时会不打老婆和孩子?呵呵,简直不可能,因此,满娘说自己所嫁非人时,林致感同身受,都是被背叛过的女人,虽然情况不同,可受过情伤的人总能多感受出那么一点儿。 在林致看来,大概,女儿倩娘就是满娘活下去的全部寄托了吧…… 不过,总算苦尽甘来,现在满娘也算是彻底解脱,重操旧业做起了老本行,还有了继承人。 幸得满芳楼里的楼主不弃,女儿倩娘小小年纪已经在满芳楼里小有名气,而且满娘还教着几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因此,生活过得也算不错。 本来林致还觉得那满芳楼是个青楼,她才刚刚那么一问,小诗便笑了,说“小姐想叉了,满芳楼里的楼主是从皇宫里退下来的舞姬,教的也是清白人家的小姐。”她听后,顿时觉得自己目光短浅,粗俗不堪。 这也不怪她以为满芳楼是个青楼,因为以前看过的小说呀,视频呀,没少出现这种花名,对此,她也是很无奈…… 被满娘说的动容,但林致总觉得跟那十二三岁的小公子没什么可聊的,于是她不好意思的问道:“要不,满娘给我介绍个年龄大点儿的?” “呃……”被满娘狐疑的眼神看了许久,林致有些无地自容。 就在她要反口时,满娘笑了:“同龄人难道不是更能聊到一起吗?还是致儿喜欢成熟点儿的?”见林致点头,满娘接着道,“有是有,只不过大多都是成了婚的公子哥,这做妾不如做妻,一般官府都有规定,妻子若是并无大错,都是不允许休妻的,而妾,那便如丫鬟一般了,是没有什么地位可言的。致儿还是听我的,先跟那小公子处处,不行,你就把他当个弟弟也成呀,大不了,我在给你悄悄看几个。呵呵呵,那小公子我见过,真的是不错,长得漂亮极了,跟个女孩子差不多,虽然现在正在慢慢抽条长个,可模样确实挺俊,将来定是个大丈夫。” 林致无奈,也只有这么着了,有个人聊天也不错,她是坚决不会老牛吃嫩草的,再不济,顶多也就拿那小公子当个弟弟来对待。 既然决定了,林致便问道:“那小公子愿意吗?我只是个庶女,给他当正妻,怕是有些不妥。还有啊,林夫人和林老爷会同意吗?”她觉得林夫人能把她接回来还加以培养,定是存了宰个大肥羊的打算的,若是她与那小公子真能……那,不是有些悬吗? “呵呵呵,怎么不妥,我那姐妹性子豪爽,是个好的,当年我们跟你母亲可都是情同手足的好姐妹,她若是见了你定会喜欢的,现在,我们三人中,就数她嫁了个有出息的好人家,说起来真是又羡慕又嫉妒啊。至于林老爷和林夫人,只要我那姐妹的婆婆出马,定是能成的。致儿就放心吧,若是没有把握我也是不敢开口跟你提的。” 满娘说罢,一锤定音,站起来便把仍自偷懒的林致拽了起来:“起来吧,明日等着我给你传信,呵呵呵,接着练舞去,你看倩娘都练多久了?!快快快!” “嘿嘿嘿,满娘还没告诉我那小公子名姓呢?” 林致刚问完,满娘便笑着推了她一把:“还磨蹭?快练,明个儿你便知道了,急什么!” “哈哈哈,倩娘,我来了!接招吧!”第一次被人催着学东西还乐颠颠的,林致觉得这体验不错,快速起身,跟着倩娘一起跳。 …… 各位看官还记得林致初来时胳膊上的青痕吗?呵呵呵,这便是个不算美好的误会了。 昨日林致学跳舞时,袖子滑落被满娘看到已经快好利落的胳膊,当时满娘看着林致的眼神复杂难明,既有欣慰也有难过。 问过才知,原来林致胳膊上的青痕是她自己练舞所致,听说只有骨架长开,没有经过训过的人才会用这种笨方法快速练成,其中艰难,常人能坚持下来的少之又少。 听后,林致顿感五味杂陈,说不清到底自己都想了些什么。她还以为是那庄子上的人虐待她,打她了呢。 不怪她这么想,谁会知道怎么回事呢?当时她又累又饿,胳膊上还有伤,这她能不想歪吗? 但她肯定,那庄子上的七爷定是如张婆所言,处处克扣她们东西了,要不然,她们娘俩儿能是那落魄的样子吗? 虽没有打骂,但打压肯定有!总算解开一个谜,林致心里也算舒坦了点儿,她之前都快觉的这古代坏人当道,好人难为了呢。 幸好让她接二连三的遇到不含私心,真心帮助她的人。 明媚的心情,看什么都是明亮而美好的,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晚霞将落。 晚间,她还有一向任务没有完成,那便是绣花。那个绣娘听小诗说姓李,人们都叫他李绣娘。 第43章线号 虽然那李绣娘三天才会来指导一下她绣技,可这也是一向对她的考验不是?偷懒是不成的,因为小诗不允许,同时,她也不想辜负了那李绣娘的一片苦心,她教的确实仔细,想偷懒的林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李绣娘布置给她的作业,便是让她绣一枝桃花,要自己配色挑线,还要绣的美好。 三天时间,怕是对于她这个菜鸟来说有些仓促,这绣花的时间便有些不足。你想想,她才刚学会拿针线,名字才刚刚绣的有模有样,当然了,在行家眼里那就是渣渣,可对她来说,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名字就一种颜色,还好绣一些,可桃花?哎……她实在是不会画绣样,只好请教了小诗一下,可挑色线,着实是把她给为难坏了。 光是绣框里的绣线,种种色色,看的她眼花缭乱,光是粉色和白色就有细微的差异,她看的眼睛疼。 因此,她问小诗为何不把它们标个色号时,小诗很简单的回答了她——她不识字。 多么简单的回答啊!无奈,她只得先分门别类的把这五颜六色的线放好,然后一一标上数字,这样一来,林致总算看的顺眼多了。可顺眼是顺眼,但,这白线和粉线,还有那枝条的线色,她到底该挑哪个是好呢?这可愁死她也。 小诗对林致整理出的线赞许的点了点头:“小姐真是细心,奴婢平常都懒得整理呢,全是靠眼缘,这么一整理,果然利落了许多。呵呵,小姐在线轴上用剪刀刻的是什么字啊,看着很简单的样子呢。” “简单吧,以后我教小诗这些数字啊,呵呵,只不过这线轴上的线快用完时,小诗要记得比对好再接上,否则又会乱的。”林致可绝不敢揽功,说这些阿拉伯数字是她发明的,只好模糊的盖过,避而不谈。 “多谢小姐,这样看着确实方便。小姐,你怎么不选线呢?这都分类好了,拿着绣吧。”小诗笑着提醒道。 不是林致不想拿线,实在是她不知道用哪种合适,于是她问小诗,她平常都是用哪种,小诗毫不犹豫的拿了几种线,让林致看了看,林致决定不自己选了,就照着小诗的线色来吧。 虽然线色有了,可在哪里起绣,林致拿着穿好线的针迟迟无法下手。小诗在一旁看的干着急,于是道了句:“小姐下针就好,您只要照着李绣娘教的几样针法,觉得哪个合适就用哪个,若是错了,咱们的绣帕还有不少,都是专门为小姐学女工准备的。”林致觉得小诗说的有理,便毫不犹豫的下了针。 时间悄然流逝,当林致再次仰头时,窗外已是明月皎皎,繁星点点。 “现在是不是很晚了?”林致侧头问陪着她的小诗,然后把绣完的两方丝帕拿在手里让小诗给她观摩观摩,看看哪个好。 接过丝帕,小诗看着上边绣的混乱的桃花,好笑的笑出了声:“小姐,您这绣的,第一天,呵呵,我就不说了,至于这第二条,明显的好了点,就是她们的线色分布的不是太好,还有啊,您怎么没把桃花的花蕊绣上?” 林致听小诗这么一说,呲了呲牙,就着烛火看了看,比了比,最后,她一拍桌子,被自己给气到了:“怎么会这样?明明刚才绣的还好好的,觉得挺好看的啊?这怎么一转眼,竟成了这幅模样?哎……简直没法看啊?这什么思维?什么审美啊?” 小诗本来以为林致拍桌是觉得她说的不对,要教训她呢,谁知,呵呵呵,竟是到头来,把自己给贬低的怀疑到审美出问题了? “噗嗤——哈哈哈,我的小姐啊,您先消消气,不是您的审美有问题,是第一次绣都这样,您今晚就绣到这里,好好休息一下,说不定明天就有了灵感,明天咱们再继续绣,我们还有两天时间呢,不急不急。” “呼……好吧……”林致呼出一口气,可把她给累坏了。 被小诗伺候着换了里衣,洗了脚,这灯才刚刚熄灭,一声冷笑便把她迷迷瞪瞪的精神给震醒了。 她不由的痛苦的小声哼唧了两声:“我这正准备睡呢?系统大大能别胡闹吗?我明天还要早起呢?” “这才一天没见,林小姐倒是自己给自己找了条好出路啊!?”独孤修钥的声音似乎有些冷。 林致怕吵醒在隔间睡下的小诗,于是在心里回道:“大大,您说满娘给我说媒的事吗?呵呵,我没想嫁人啊,不过,若是真有一个能视我如珍宝的人,嫁了又有何妨?” “哼,无知,本系统才不管你呢,你自己的人生自己看着办,我只是不得不提醒林小姐一句人心难测。嗯,就这么多,也没别的事,你睡吧,至于本系统说的那个任务,林小姐不接也罢,未来之事,还是随缘的好。若是林小姐有需要本系统帮忙,说一声即可。当然了,本系统是尽力帮你,主要的决定还是靠林小姐自己决定。”独孤修钥说到随缘二字时,明显的语气有些飘忽。 虚淼道长白日的话言犹在耳:“陛下可知何为随缘?古往今来,简单的理解无非两点。第一便是跟着跑,凡夫都是这样,闻赞则喜,闻毁则怒,见到名利便疯狂追逐。第二则是不动心,无论得失,皆知属于因缘聚散,随其来去,心无摇动。” 只不过简单的几句话,可独孤修钥自问,他能做到吗?答案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这随缘,怕就是顺其自然,莫强求吧…… 林小姐的人生,他本想干涉一二,可他似乎力有不逮,心中对这个异界女子与自己的关系,他着实是摸不透,看不着。 若想不被无形的束缚捆绑一生,他似乎只有顺其自然这个法子,对于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他,如今竟对一个无知女子步步退让,气闷的同时,又觉得似乎是上天对他的一种考验。 暴力的因子时时存于无形之中,若想拉住这匹即将脱缰的野马,这林小姐很有可能便是一个锲机。 第44章三餐 独孤修钥对林致说了那么几句话,便退出了林致的脑海。林致对系统大大的异常并未察觉,她只是觉得系统大大终于明白了谁才是真正的主人的样子。 因此她笑着便沉入了黑甜梦乡,她实在是太累了,一整天又是练字,又是跳舞又是绣花的,她困极了。 充实的生活令她对往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一个人总是孤独的,她觉得她是个不喜欢孤独的人,若是真有那么一个人护她一生周全,那么,她愿意为他归于后宅,洗手做羹汤。 前世的种种,在这一世并没有发生,她坚信,世间男子并不全都是忘恩负义的白眼儿郎。 只是她爱错了人,付错了心而已。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要擦亮眼睛,美好的外表,并不代表内在的美。 这一世,哪怕让她遇到一个普通平凡的人,安安稳稳过一生,这就是她最大的满足。虽然前途未卜,但她愿意悠然前行,正如她想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复杂的人性,她参不透,也不想参,太累! 系统大大为她规划的未来,她虽心有期待,可总觉得自己经不起风浪。前世的种种失败,让她的斗志几乎丧失殆尽。豪门的战场,已经令她害怕的无以复加。 从重生初始,一路的猜疑令她无时无刻的不胆战心惊,仿佛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充满恶意的存在。 她需要看到这个世界的善意,哪怕是一星半点儿,也足够让她鼓起勇气去追求那一丝光明。 翌日清晨,林致本想跟系统大大打声招呼,聊聊天问问好,谁知却吃了个闭门羹。 “……大大?月月?小月月?”这已经是她不知第几次叫系统大大的名字了。 “何事启奏!?本系统不是说过不许叫我小月月吗?你是记不住还是故意的?嗯?!”独孤修钥甚是气恼,这林小姐昨夜真是睡的好大一个好觉!害得他一宿没睡好,批了一晚上的奏折! “这一大清早就这么大火气,小心脸上长痘痘,嘻嘻,为什么系统大大现在对我如此冷淡?小女子好生奇怪,这几日见你都没怎么说话,还以为怎么了呢?嘿嘿嘿,不过大大刚才一句‘何事启奏’好有威势哦,够霸气!”林致满脸带笑的任由小诗为她梳头,看着镜子里的倒影,心里则在称赞系统大大,没想到这系统大大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之前她说“陛下饶命,臣妾做不到”,这会儿,系统大大竟来了句“何事启奏”,哈哈哈,好可爱的说。 独孤修钥听的又气又笑,退出林致的脑海,问张公公道:“孤的脸上可有生痘?” 得到张公公摇头的答案后,独孤修钥这才清咳一声,对着林致霸气的回道:“本系统脸上从来不长痘痘。”这话说的,跟在一旁的张公公甚是想笑,他们家陛下的龙颜上确实不长痘,就是嘴角会起小水泡,嘿嘿。 对于他们家陛下如此明目张胆的同那林小姐聊天这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甚至说是他们家陛下故意为之也不为过。 这件事传播出去,会是一个很好的导火线,各方势力势必会有所小动作,他们家陛下正需要一个这样的锲机。 再说林致,她听了系统大大霸气的宣言,突然的伏案哈哈大笑,搞得小诗莫名其妙,差点儿把林致的头发揪掉一绺来。 “小姐,您做什么呢?莫不是还在发癔症?”小诗已经对她们家小姐时不时的自言自语和哈哈大笑已经习以为常,现在她平静的把林致的头扶好,接着梳头大业。 林致摆摆手,解释道:“只是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些好笑的事情来,哈哈哈,可惜这事不能与小诗分享,小诗不会怪我吧。” “不会,小姐高兴便好。”小诗也是无可奈何,只要林致小姐不发疯就好,偶尔的自言自语,她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总体来说,小姐还是挺和善的。 独孤修钥听着这主仆二人的对话,觉得无聊,便说了句“无事退朝”,然后便退了出来。 林致在心里“喂喂喂”的叫了他几声也没反应,不由的嘀咕了一句:“不会是觉得我太无聊吧?难道我非得有事才能找大大聊天?” “小姐,您嘀咕什么呢?头梳好了,小姐快些吃饭吧,一会儿苏先生和得意小姐要来了。”小诗提醒道。 扭头看看天色,叹了口气,刚才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仿似从来不曾出现过:“走吧,小诗一起吧,每日我一个人吃饭,没人陪,总觉得浑身不对劲儿。” “小姐,奴婢不敢,这要是被他人看到,奴婢会受罚的。”小诗摇头,把林致安置好后,从早就准备好的食盒里拿出了三菜一汤。 自林致身体无碍后,每天的饭菜都很丰盛,但她总是吃不完,当问过小诗饭菜吃不完是不是要倒掉后,她这才知道,一般剩下的菜都是进了小诗和后院打杂的王婆子嘴里。 对于这件事,林致总觉得心里过不去,让小诗少做点,可得到的回答却是:“小姐,这都是夫人吩咐的,夫人说您太瘦弱,要尽快恢复身体才好,每日三餐的三菜一汤不可少。” 夫人说,总是有用的,林致便随他去了。昨日苏宁苏先生讲了礼仪,她以前的狼吞虎咽,已经被小诗制止,细嚼慢咽着实不适合她,可也无可奈何。 这就是前世和今生的区别吧?以前没人管,想怎么吃怎么吃,躺着吃也无所谓。现在不成了,要吃有吃相,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走有走相,跑有跑相。突然被一堆规矩束缚着,林致只好安慰自己:“气质的养成就是如此来的。” 饭毕,又到了站门口迎苏先生的戏码,她问过小诗可不可以在书房坐着迎接苏先生,小诗是这么说的:“小姐,若是在私塾倒是有这规矩,可苏先生来的是您的院子,您不出门迎接有些失礼。” 被小诗说的心里很是不是滋味,没想到这古代的规矩如此多,内心吐槽事妈的同时,她也看到了古代人对老师的尊重。 第45章礼物 今日,那小屁孩儿得意小姐竟是陪着苏宁先生一起来的,林致对苏宁行过师礼,道了句“先生请”。苏宁这才刚进门,林致正想跟着进去就见那得意小姐不情不愿的喊了声:“姐姐。” 林致对于小屁孩儿突然找她说话,还喊她姐姐这件事感到有些好笑,瞧瞧那得意小姐小脸儿皱的,好似跟她说句话,是件很难以启齿的事情一样。 “怎么了?”林致弯腰凑近小屁孩儿,温和的问道。 只见小屁孩儿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把一个穿有红线的翠绿色葫芦形小玉坠塞进林致的手里,鼓了鼓腮帮子,又抿了抿嘴唇,扭扭捏捏的哼道:“这个小东西送给你了。” 突来的惊喜,让林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见小屁孩儿直直的期待的看着她,她了然的笑了笑,这是等着她道谢呢吧,于是她毫不犹豫的道谢:“谢谢妹妹,你为何要送我这个?”林致说着,拎起玉坠上的红线,把玉坠在小屁孩儿眼前晃了晃。 “哼!拿来吧!”小屁孩得意的小脸一扬,肉嘟嘟的白嫩小手兴奋的伸到林致的眼前。她可能是觉得这个姐姐终于懂了点儿人事,为此她显得很高兴。 “什么?这个吗?不是给我的?”林致疑惑的把手里的玉坠又重新放在了小屁孩儿的手里。 这下可好,成功惹怒了一头小狮子:“小气鬼!哼!”只见小屁孩瞬间变脸,怒气冲冲的把手里的小玉坠大力的给扔到院子里的草丛里,然后又狠狠推了林致一把,便带着她的小丫头风风火火的向书房跑去。 “小诗,得意小姐是怎么了?”林致无辜的叹道,“小孩儿的心思真难猜。” “小姐,得意小姐这是跟您交换礼物呢。”小诗责怪道。 林致顿感苦恼:“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那小屁孩儿不喜欢我呢?可着是有礼物就喜欢,没礼物就翻脸啊?”从来没同小孩儿打过交道的她,能不苦恼吗?这猜谜的事,对于她来说,似乎有些难啊! “奴婢跟您说过的,得意小姐喜欢长辈第一次见她就送她礼物的,您怎么给忘了呢?今日得意小姐破天荒的头一次给您交换礼物,也算是示好了,瞧瞧您刚才……哎……” “哈哈哈,我说得意妹妹怎么那么高兴伸手说‘拿来吧!’呢,好了好了,小诗就不要叹气了,咱们去找找,看得意妹妹把玉坠给扔哪里去了,找到后,你家小姐这就去赔礼道歉去。”林致说着,已经迈步向院内的草丛走去。 跟那小屁孩儿还要在一起不知道多长时间呢?总是被人讨厌,而且还是被小孩儿讨厌,这可不是林致所喜欢的。 可有个大难题摆在她面前,那就是,她不知道怎么跟小孩儿交流,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大孩子,因此,她从未想过生活里多个小孩儿会是如何,更别提让她跟个小孩猜谜题,一起玩儿了,她是完全懵啊好不好! 幸好草丛并不深,到了跟前,一眼看到了一截红线。林致弯身拾起,把葫芦形的翠绿小玉坠拎起对着阳光照了照,晶莹剔透,毫无杂质,一看就是极好的。 玉,她还是知道一些的,以前的她并不缺珠宝首饰,每次买珠宝,总会被服务员介绍一大推,就算再不经心,也总能听到一些只言片语的。 比如玉白菜有财源滚滚来的意思;玉豆角,又称福豆,有四季平安的意思;花生,又称长生果,自然是福寿延绵的意思;而这葫芦形的寓意便是辟邪气,呈吉祥的意思。 看来这小东西应该是那小屁孩儿的随身之物,这佩戴的红绳有所磨损,定是她特意取下来送给她的。 “原来她并不是不喜欢我啊,哈哈哈,别扭的小东西。可惜,我身无长物,怕是没有好东西送给她。”林致笑着对小诗说道。 “小姐,您把您觉得重要的东西送给得意小姐一样便可,得意小姐并不缺贵重的东西。” “可,我没有重要的东西啊,这可怎么办?” 对此,小诗也是无能为力。 “有了!”林致苦思冥想,无意间摸到腰间的荷包,顿时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于是她施施然的便向着书房走去。 书房里,小屁孩儿正在拿着专门为她定制的小毛笔练着字,其实,她调皮的很,只是在乱涂乱画而已。 小小的人儿,学习对她来说,怕是一件很枯燥乏味的事,不过,这两日见小屁孩儿倒是对琴情有独钟。俨然,她已是苏宁先生的头号粉丝。 林致对着苏宁先生抱歉一笑,路过小屁孩身边时,她弯腰把腰间的荷包悄悄的递给小屁孩,快速的说道:“打开看看!” 端正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边铺好白纸,用镇纸压好,一边观察着旁边的小屁孩儿,她不确定那小屁孩儿到底喜不喜欢那些俗物,可如今,她最重要的东西便就只有那么两颗金豆子。 当看到小屁孩打开荷包,满意的看着她笑时,两人之间两天来的僵硬气氛总算是彻底和解。 练琴时,小屁孩儿还主动跟她说了话:“姐姐,你在哪里弄的金豆子啊?这个东西,母亲都不让我玩儿,就怕我拿着不小心给吃进肚里去,姐姐想想,我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把它们吃了呢?呵呵呵,它们金灿灿的,我挺喜欢的,我送给姐姐的小东西姐姐喜不喜欢?我带的都不想带了,老觉得不舒服。” “妹妹喜欢便好,这葫芦玉坠我更喜欢,呵呵呵。”林致勾了勾左手手腕上缠了两圈的红绳,好笑的说着,但她随即觉得小屁孩儿的母亲担忧的不无道理,金豆子确实有安全隐患,于是嘱咐这个自称不是小孩儿的小屁孩儿道,“妹妹可不能真把它们当豆子给咽肚里去,知道吗?若是出事,我的罪过便大了。” “知道知道,秘密秘密,嘿嘿嘿。”小屁孩调皮的对林致眨眨眼,捂住嘴小声的说道。 第46章糗事 林致看着小屁孩儿这偷偷摸摸的模样,心中顿觉好笑,在她看来,这葫芦玉坠可比金豆子值钱多了,但是吧,她不能把它给卖喽当钱花。 虽然有些遗憾,可毕竟是小屁孩儿的一片心意,这心意可比钱金贵多了。 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心意可不行,尤其是第一次的心意,总显得格外珍贵。 两人私下交谈了几句,当苏宁先生的目光看过来时,她们会心一笑,接着弹琴,她们弹得并不是完整的曲子,而是苏宁先生让她们二人先熟悉每一根琴弦的按法和音色。 弹得虽不怎么样,可她们两人的手指却是惨了,小屁孩儿的手指倒是好点儿,因为她想弹便弹,不想弹便不弹。这点让林致实在是羡慕又嫉妒。因为她的手指疼的,简直可以用扎心来形容,竟是起了一排红印子,真真是要起水泡的趋势。 毕竟十指连心嘛,苏宁先生的意思便是,忍过几天,起茧便好。可,林致每弹一下,真真是受不了啊。 这一边呲牙皱眉一边练习的一举一动,可把她身旁的小屁孩儿给偷乐的哈哈咯咯的笑个没完。 好个没心没肺的,难道她们两人不是成为拥有同一个秘密的战友了吗?这怎么还嘲笑她呢? 昨天手指还好好的,今日便难受起来,希望苏宁先生说的是真的吧,真的能在几天后起茧子。 她也知道学什么都不容易,都是慢慢熬出来的,但心里仍觉得有些难受。这弹琴不比学舞,那林致之前有舞功底子,她不怕。可这弹琴,却是不成的,要是学会如何弹了,就得每日练上一练,否则时间一长,手指上的茧退化,还得再忍受一阵子钻心之苦。反反复复,谁受得了! 林致觉得自己是个没音乐天赋的,学琴对她来说,着实是赶鸭子上架,为难人呢…… 看来,刺绣只得缓缓了,老实说,刺绣都比弹琴有趣多了,安安静静的也不吵,瞧瞧现在她弹得是个什么?啧啧啧,当当当的,实在难以入耳,这不是噪音是什么? 对于不想学的东西,时间过得真真是慢得要死,不过,时间总是是会过去的…… 送走苏宁先生后,本以为得意这小屁孩儿要跟着她的女神一起走,没想到,这次她却留了下来。 “妹妹怎么不回去?时间也不早了。”林致笑着看了看外边的烈日,提醒道。她对小孩子实在是应付不来,虽然两人关系好转,但她对突然多出来个变幻莫测的妹妹,总有些畏畏缩缩。 林得意小嘴一撇,果然生气了:“姐姐你怎么这样,咱们两个现在不是好姐妹吗?哼!我就不走,就在这里吃午饭!” “哈哈哈,好好好,妹妹怎么样都成,不过,母亲不担心你吗?”林致扯住林得意的手,边向院子里走边问。 谁知她这么一问,林得意小脑袋顿时一耷拉,委屈的说道:“母亲好久没有关心过我了。” “为什么?” “因为我把母亲的指甲给不小心弄断了一截。”林得意越说越委屈。 林致更加疑惑:“怎么会?前几天母亲来这轻灵院,我还看见母亲的指甲好好的啊?” “其实我就弄断了一小截,根本就看不出来,可母亲很生气,把我关在了房里一整天。”林得意说着说着便无声的哭了起来,眼泪啪嗒啪嗒的,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好家伙,这可把林致给为难住了,她看了看小诗,想寻求一下帮助,谁知小诗却摇了摇头。 再把目光瞥向林得意的小丫头,谁知那小丫头也摇了摇头。 无奈叹气,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啊?自家主子都没办法哄吗? 弯下腰,林致先是把林得意的眼泪温柔的擦掉,结果越擦越多,显然小人儿被她母亲给伤透了心,肯定也吓坏了。 耐心,林致还是有的,于是她边擦眼泪边说:“得意被关起来一定很害怕吧?姐姐理解,不要伤心了,都过去了……” 林得意听了这话才突然把小脸儿扬起来,大哭着便扑到了林致的怀里,且还越哭越大声。 林致无奈,只得抱起她往厢房走。没想到这小人儿还挺重,她想着,这要是穿着高跟鞋抱个孩子,非得摔了不可,呵呵,幸好她现在没有穿。 趴在林致肩头哭泣的小人儿,眼泪瞬间便把林致肩头衣服给湿了个透。 啧啧,是这衣服吸水效果好,还是这小人儿泪水如海啊? 待轻轻拍着小人儿的后背,把她放在了圆桌前的凳子上,小人儿才止了哭,突然的又笑了。 简直莫名其妙好不好,林致抱了她一会儿,累的也够呛,坐下来倒了杯茶,这才问道:“妹妹怎么又笑了?”清脆的咯咯笑声,听着确实悦耳,只不过,这脸变的也太快了吧? 正喝着茶的林致顺着小人儿手指的方向往肩膀上一看,自觉这小人儿是笑话她衣服脏了,于是她喝了口茶说道:“怎么了?呵呵呵,还不是你这小家伙哭湿的!” “没什么,咯咯咯,就是我刚才哭的时候,不小心把鼻涕也哭了出来,姐姐不会怪我吧?” 噗——咳,咕咚——咳咳咳…… 一口水瞬间呛的林致两眼的泪哗哗直流:“妹……妹妹啊……咳,咳,咳咳……咱们能知道不,咳咳,不说破吗?”林致当真是哭笑不得,也是怪她忘记了人在大哭的时候,可不得眼泪鼻涕齐飞嘛……怪不得小人儿破涕为笑了呢,可着是办了坏事了! 小诗还算关心她这个小姐,赶紧的给她拍后背。林得意本来是看着她出糗的模样哈哈大笑,但笑了一阵后,似乎觉得自己又说错了话,有些歉疚的低下了小脑瓜。 林致则是抚着胸口顺了顺,待气顺过来,她这才笑着轻轻的拍了林得意的小脑瓜一下:“小坏蛋,看把姐姐我呛的,呵呵,下次等姐姐我喝完水再说糗事知道吗?” “哦。”好乖巧的模样。 “说吧,小坏蛋想在姐姐这儿吃些什么?只要厨房有,我让小诗给你做。”乖巧的小孩儿,林致还是很喜欢的,看着特别特别萌萌哒! 第47章萌娃 只见林得意这小屁孩儿,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捂着小嘴巴,小声的说道:“可不可以喝冰糖莲子粥?多加冰糖的那种,嘿嘿嘿。” 林致昨晚还喝来着,厨房应该有材料,于是她正想点头说好,就听到跟着林得意的小丫头焦急的说道:“小姐不可,您前几天还闹牙疼呢?” “没事啦没事啦,我今天牙都不疼了,翠翠不要担心嘛~真的真的真的没事啦!”小屁孩儿据理力争,还呲了呲小白牙给林致看。可以说,林致被这小屁孩儿的逗趣模样给萌化了。 那叫翠翠的小丫头祈求的把目光看向林致,林致无法,觉得小孩儿吃糖确实不好,于是她笑着抬起小屁孩儿的下巴说道:“妹妹可否把嘴巴张开让姐姐看一下牙齿?姐姐有经验,要是确定没有什么大事,我们今日便吃上一碗冰糖莲子粥又有何妨?” 林得意睁着个大眼睛愣愣的看着林致,嘴巴自动的便张开了:“啊……” “乖,再张大一点。” “啊……” “太乖了!”林致笑着仔细的来回看了一下,心中有数,这才点点头说道,“好了。” 林得意惊喜的看着林致,得意的看了那翠翠一眼,可把翠翠那丫头急的直冒汗。 林致对那叫翠翠的小丫头暗暗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她把林得意的小脑袋给搬回来对着自己,点了点她白净的小额头说道:“妹妹可知道你为什么老是牙疼?” 小屁孩疑惑的歪了歪头:“大夫说不让吃糖。”意思便是吃糖吃的。 “那为什么大夫不让你吃糖呢?” “会牙疼。”林得意的小脸儿一皱,有些难过。 “那为什么会牙疼呢?” “吃糖了。” “为什么吃糖就牙疼呢?妹妹知道吗?”林致看着小屁孩儿要被她的问话给绕晕,有些好笑。 见小脑袋呆萌的摇了摇头,黑白分明的眼眸疑惑的看着林致。 “小瓜瓜,因为你的小牙齿被黑黑的看不见的小虫子给占据了,不信,妹妹跟我来看看。”林致说着,拉起林得意的小手走至梳妆台前,打开梳妆盒,借着窗外明亮的阳光,说道,“妹妹仔细看看,你的几颗牙齿里是不是都有黑黑的小洞洞?是不是吃肉肉的时候,肉肉总是卡在里面,而且还很疼?” 看着林得意听话的仔细扒着嘴巴照镜子,林得意偷笑。 “没有虫子,就是黑黑的小洞洞。”小人儿嘟嘴,她真的看不到小虫子。 “那妹妹的牙齿为什么会有洞?是不是很奇怪?” 小人儿挠头,实在是想不通,于是她眼眸上抬,看着林致小心翼翼的问道:“被虫子咬的?” 林得意郑重点头:“妹妹有没有见过有虫洞的果实?” 小人儿好像突然明白了,一脸焦急的跑到她的贴身丫头身旁急的张着嘴巴转圈圈:“怎么办?怎么办?我的嘴巴里有虫子!翠翠快来帮我把虫子给拿出来,啊——” 翠翠那丫头求助的看向林致,林致点点头。 蹲下身,一把把小人儿拉进怀里安慰的说道:“妹妹别怕,姐姐有办法。” 小人儿急的都要哭出来:“什么办法?” “姐姐问你,你是不是经常吃过东西不刷牙?”林致伸出手指,呲了呲自己的牙齿,做了个刷牙的动作。 小人咧咧嘴,哼唧出声:“好麻烦的,好咸,我不喜欢。” 林致理解,她也没想到,这古代竟是用柳枝盐水刷牙漱口的,老实说,她也不喜欢。 “妹妹都不喜欢盐,虫子肯定也不喜欢,它们既然不喜欢,那它们就会逃跑是不是?若是虫子逃跑了,妹妹肯定就不会牙疼了,真的,姐姐保证!” “那,那我能吃糖吗?”小人儿一脸的沮丧。 “糖真的好吃,姐姐也爱吃,可是虫子也喜欢吃,我们都爱吃糖!但是虫子吃的就是妹妹牙齿上粘的糖,它们为了方便,于是便在牙齿里打了个洞,住在了里面,妹妹知道你牙齿里的黑洞越来越大,是什么原因吗?” 见小人儿摇头,林致接着道:“因为它们也是一个大家庭,地方越大,说明虫子就越多,这样一来,只要妹妹一吃糖,它们便会出门找吃的,它们找吃的,吃的饱饱的,然后就会生宝宝,生宝宝地方又不够,它们就会吃你的牙齿造更大的小房子,如此循环,妹妹才会闹牙疼知不知道?” “呃……那我现在用盐水刷牙漱口,它们就会逃跑了对吗?”小人儿的理解能力还是挺强的,林得意都觉得自己解释的好费劲儿,没想到小人儿一语中的。 “对,等牙齿上没有黑洞洞,就说明它们逃跑了,不过呢,妹妹总是忘记刷牙,它们还会会来的,要记得刷牙哦~乖~” “哦……”林得意乖乖点头,她害怕小虫子,不过她好想吃糖,于是她商量道,“姐姐,那可不可以只吃一点点,就一点点。” 林致听的实在不忍,于是她把目光看向翠翠那丫头,得到同意后,她这才豪爽的说道:“可以,不过就只一点点,还有,现在先刷一次牙,吃过饭后再刷一次。” “咯咯咯,我现在就刷!”小人儿兴高采烈的指挥着翠翠去取盐过来,她现在就要刷牙。 趁着小人儿刷牙的空挡,她吩咐小诗给她拿了件衣服重新换上,这肩头的鼻涕眼泪还在,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本想洗澡,可实在是不方便,打水烧水都老费劲儿的,她不想麻烦小诗,小诗还得做饭呢。于是她只把肩头用丝巾沾着清水擦了擦,古代的生活,她要慢慢适应才好,尤其是只有一两个人帮扶的古代生活。 这顿饭,小诗相对做的轻松些,因为有那个叫翠翠的小丫头帮忙。就在这期间,林致同林得意这个小人儿聊了会儿天。大多都是她在听小人的童言稚语,因为小人儿确实有话痨的趋势。 一顿饭吃的还算愉快,并没有再多生事端。天气渐热,小人儿吃过饭热的受不了,非要央着林致去她的琉璃阁避暑,林致自知自己是不能出轻灵院的,只得笑着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忙,嘱托了小人儿吃过东西都要刷牙后,这才目送着她们离开轻灵院。 第48章两面 对于小屁孩儿的邀约,林致还是很想出门看看的。但是,她出不去,看看小诗偷偷拉她袖子的举动就知道这是不允许。 她有时候挺痛恨自己畏手畏脚的性子的,可她怕……怕未知承受的后果是她自己不能承受的。 吃饭时,听着小人儿对她同胞哥哥的嫉妒,林致就不由的叹气,重男轻女的思想,着实是令人忧伤。 那林夫人对自家女儿都如此冷淡,竟为了一小截指甲关了小人儿一天,听着实在是残忍。 若是她在这林府里犯了错,不知道会是个什么下场,毕竟只是个庶女,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笨女人!”系统大大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气愤。 “系统大大怎么不请自来?你不是说我有事叫你,你才出来吗?”林致边走边问,“难道……大大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哈哈哈……” 跟在林致后边的小诗听着她们家小姐突如其来的大笑声,赶紧回身把这轻灵院的大门关上。 哎……小姐又犯病了,这事但愿不要越来越严重才好…… 只见她关上院门,便径直去了后院,她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林小姐,不是本系统贬低你,就你现在这姿色,啧啧,还真入不了本系统的法眼,你再修炼几年倒是还有可能,哈哈哈……” “哼!嚣张!再过几年,姑奶奶也看不上你!”林致回怼,“说吧,怎么出来了,你主子我可没叫你!” “哈哈哈……林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坏脾气,本系统见你对这里的人都挺温柔体贴的,怎么到本系统这里,林小姐就完全变了个性子呢?” “你说为什么,因为你存在在我的脑海里,别人看不到,听不到,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有问题吗?你知道这叫什么吗?本我,知不知道!你要是不知道我是个异界灵魂,我还不跟你这么随意呢!”林致的脚步迈进房间,回头才发现小诗不见了,她一下子便猜到小诗去了后院忙活。 “林小姐说的有理!不过,林小姐不觉得这样很累吗?” 林致叹气:“怎么不累?我倒是想畅所欲言,可是,这个世界允许吗?其实我还要感谢大大与我一路的陪伴,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客气了,煽情的话还是不要讲的好,哈哈哈……本系统来,就是想问问林小姐,你真的打算嫁人吗?若是真打算嫁,嗯……本系统倒是可以送你小物件儿当做贺礼。” “什么物件?”林致其实并不是真想嫁人,她就是不想任人摆布而已。此刻听到嫁人有贺礼,她顿时想到了满屋的金砖在眼前闪闪发光。 “林小姐,你要是嫁人,那不就衣食无忧了吗?你做什么还想要金子?呵呵,这是想钱想疯了吧?”独孤修钥对林致的想法顿感无力,简直俗不可耐! “谁说衣食无忧就不能要金子的?有备无患知不知道,钱当然是越多越好,这总有应急的时候,系统大大难道不知道吗?”林致说的理直气壮,很有经验的样子。 独孤修钥仔细一想,呵呵,林小姐说的确实有理,她前世不就是钱到用时方恨少的例子吗?啧啧啧,着实当的起理直气壮这四个字。 于是他临时改口,把本来想送的玉佩咽进了肚子里,改成了一盒金豆子。 “谢谢大大,你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哈哈哈……那大大现在能不能先给我预支一点儿,我有急用!嘿嘿嘿……”林致现在身无分文,可不得手里握点儿东西才安心? “你这女人,得寸进尺了!你这跟那还不知道叫什么的黄毛小子八字还没一撇呢?那可是贺礼,等你嫁人再说。”独孤修钥毫不留情的拒绝道。 林致对系统大大也算是了解了一点儿,说话还是满算话的,于是她先把金豆子的事放一边儿,有些羞耻的说道:“大大可否帮我参谋一二?这嫁人也不是急的事,我就是先与那小公子当弟弟一般先聊聊,其实,我挺不想找个小毛孩跟人家当童养媳的,可是吧,我现在的身体不是才十二嘛,多好的年龄啊,正含苞待放呢?不跟年纪相仿的美男子谈场恋爱,指不定别人背后嚼舌根,说我有恋父情结呢……况且,就算我跟那小公子谈不到一起,过个两年,那不还得找个小屁孩儿嫁了嘛……” “依本系统之见,那可未必,说不得恰恰相反。林小姐想啊,林夫人如此大力培养你,不回点本儿怎么成?嗯……若是让林夫人找姑爷,说不定能给林小姐找个与你心理年龄相近的,说不定大上两轮都有可能,啧啧啧,就是个做妾的命!好命的话,给人做个继妻也有可能。”独孤修钥忍不住的打击她,而且打击完,他心里还特别爽,当然,他不会同林致说他挺美滋滋的,简直神清气爽。 果然,林致顿时爆发,只见她大力一拍桌,气愤道:“你这个混蛋!能不能说点儿好的!可气死我了,你也太毒舌了吧!” 说完,她咕咚咚的喝了一杯凉茶压压火,语气这才缓了点儿:“你说的确实有理,给人做妾简直不能想,想想就头疼!那这么着吧,系统大大帮我牵个红线得了,就算给人做继妻我也认了,只要那人人品好就成,嗯……最好再有点儿颜值,否则我真是会觉得生活无望。您不是说自己个儿是皇室中人吗?这点儿事对大大来说不难吧?咱们好歹也算是朋友加主仆,你不帮我谁帮我?哎……我对幼龄儿童还真是无感,这不是没办法吗?怎么着都是过一生,何不安安稳稳的过呢?” 对这林小姐钻进嫁人的死胡同,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头,独孤修钥真想给她头上两把掌,让她好好清醒清醒。这怎么就光想着嫁人这码子事了呢?起初,这林小姐不是挺奋进的吗?难道是被自己误导了,让她觉得这个世界很恐怖,只有嫁个好人家才能解脱?哎……罪过罪过,阿弥陀佛,无量天尊,还是给她讲点儿好的吧。 第49章自问 “林小姐稍安勿躁,不要着急嘛,嫁人之事还需从长计议,林小姐这不才十二年华,小着呢!这世间事嘛,有好就有坏。前段时间,嗯……包括刚才,我那都是吓唬林小姐的,这个世界没有那么恐怖,勿慌勿慌。佛家和道家都讲求一个缘字,林小姐可知是什么意思?”独孤修钥平心静气的说,可现在林致哪里听的进去? 本来按着自己的心意行事,觉得一切都挺顺利的,这怎么转眼间自己就心烦气躁了呢?! 归根究底,仔细想想,就怪这金月系统老是在她春风得意时给她迎头痛击。哼!每每自己觉得一帆风顺时,金月系统看似一片好意的出来对她好,先顺着她意思夸赞她,然后聊着聊着就开始吓唬她。 自己处世不深,心思摇摆不定,这个缺点她知道,可事后想改过来,却总是不知不觉的重蹈覆辙。 于是她没好气的说道:“具体不知道,可能就像我与你,遇到就是缘,孽缘吧!” 她的气还没消呢,不过听听金月系统的解释,说不定有所领悟,总比自己现在心浮气躁的好。 其实,独孤修钥对缘这个东西也是理解的模模糊糊,他也正在追寻这个缘的具体释义。 既然他已经开口对林小姐提起这个缘字,那他就把自己理解的给她讲讲又何妨。 于是他清清嗓子,开口道:“听好了,这个缘嘛,嗯,摸不着,看不见,猜不透。”独孤修钥说到这里仔细一想,啧啧啧,这不等于没说嘛,不行不行。 只听他又清了清嗓子:“咳咳,这个缘嘛,林小姐就先按着随缘来理解便可,随遇而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正如林小姐所说,遇见既有缘,无需强求。林小姐想啊,我们能在万千人中同居一体,这缘分想必不浅。林小姐说是不是?” 林致自然知道,她又不是傻子,不过,听了系统大大的解释,她还是挺想笑的:“小月月啊,你是让我随遇而安,顺其自然吧?呵呵呵,这个道理我懂,可是吧,姐姐我只要想到将来要被包办婚姻,我就忍不住的想做些什么。坐以待毙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笨女人,既然知道还自寻烦恼?未来之事还未发生,你若是强求一段姻缘,说不得到时便是一段大大的孽缘。现在你若是随遇而安,注重修养,说不得到时又会是另一番好光景。有才华和修养的人,他的运气总会好上几分。”独孤修钥说的并不假,大多有福气之人,他们的修养总是会为他们带来好运。就比如他,他便是喜欢那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小美人,既贤良淑德,温柔贤惠,又知书达礼,才华横溢。 他的皇后,便就是这么一个人,把后宫之事看的通透却不惧不挣,着实是好涵养,后宫之主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非她莫属。 虽然有时会猜测他的皇后是否真如表面上那么好,但这种想法,他不愿深想,随意猜测并不是好事,只要后宫不乱,那她就当之无愧。 更何况,皇后的本家张家,几个哥哥的本事确实有目共睹,政绩一直很稳,骄奢淫逸之风好似并未发生在他们身上。 再说林致,她呆呆的看了看窗外的骄阳烈日,有些困倦。 她算是默认了系统大大的建议,无力的叹道:“小月月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我这已经答应了满娘的事,这可如何是好?” “哈哈哈,又杞人忧天,看过信才知如何,随缘便好。行了行了,忧愁善感的,成何体统,就这一个小小的林府就把你这个曾经的大小姐给难住了不成?”独孤修钥强忍住又想打击林小姐的冲动,故意不耐烦的说道。 这林小姐前世做生意老是失败,可能很大原因就是因为她没有主心骨,要想当好领导者,若是优柔寡断,定是成不了大事的。 林致不知道独孤修钥想了些什么,她只是点点头,无力的从凳子上起身行至床前坐下,准备合衣午休,她边躺便埋怨:“小月月有理,但是,你都不知道安慰我一下吗?咱们俩都这么熟了。”平躺在床上的林致伸出自己的芊芊十指,在眼前晃了晃,“好疼的,也不能涂药膏的说!” “啧啧啧,金贵的林小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要想有一手好琴技,这是必经之路。”独孤修钥装作毫不心疼的教训她,其实,当他看到林致十指上的水泡时,内心中有丝不容忽视的颤栗。这感觉好似感同身受,他对自己许久不曾有过这种感觉而警惕万分。 “你个没良心的,滚吧滚吧,姑奶奶要睡个美容觉!”林致听的甚是气愤,她再次确认,这个小月月就是来气她的,一点儿也不可爱! “念你心情低落,本系统暂时不跟你计较,记得下次不能喊本系统小月月,若有再犯,记小账……” “混蛋,就知道记小账,我还一个子儿没有呢?扣吧扣吧扣吧,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不是非得赚你的钱才行。”林致闭上眼睛小声嘀咕,独孤修钥并未听到,他分出的一缕神思已经回笼。 此时的他,放下手中的书,从御榻上起身:“小平子,准备准备,孤明日出宫散心。” “是。”张公公听到他们家陛下终于下定决心出门微服私访,有些高兴,“用奴才跟着吗?” “不用,云影跟着便可。”独孤修钥沉思片刻,少有的多愁善感道,“孤,可是个昏君?” 张公公大惊:“陛下——” “行了,准备去吧,此番出宫,怕是时间会久些,你去把他给我请来。” “是。”这次,张公公是亲自出马,由此可见,独孤修钥说的那个他,并不是个普通人。 待张公公走后,独孤修钥走至御案前坐下,提笔就要写下密旨,可朱笔却顿在半空,当他看到一滴墨迹晕染纸上,不由的喃喃自问:“孤这是在做什么……果真是疯了吗……缘……缘……何为缘……当真是……随缘吗?” 第50章暖男 …… 傍晚时分,林致让小诗该干嘛干嘛,想干嘛干嘛去,不必理会自己后,这才拿出满娘下午趁小诗不在时偷偷交给她的信。 把信封放在烛火前,看着封面上书写的“林小姐亲启”字样,她先在心里赞了一句写的好,这才撕开信纸。 她突然的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公子有了点儿兴趣。这两日习字,她自然认出这字体乃是行楷。 这种字体笔道流畅,行笔巧妙,看来这小公子已经习得其中之精髓。 见字如见人,她觉得这小公子是个知道变通之人,既不迂腐又不失洒脱。 展开信纸,首行书写“林小姐芳鉴”,她正待接着细细看来,系统大大却不请自来。 “不错不错,这人可交。”难得的听系统大大赞美一个人,那看来这小公子确实不是个俗人。 林致大致把信看了看,有些字不懂,她便请教这系统大大一二,系统大大似乎心情不错,有问必答。 信中所写,多是一些所读书院里的趣事,落款人乃是赵生沐阳。听系统大大说,沐阳应该是那赵公子的字。 “看来那小子春心萌动啊,哈哈哈,看他给林小姐说了这么一大堆话,显然很激动。林小姐不回他一封吗?赵公子信中可是有提及让你回信的。”独孤修钥笑着说道。 林致叹气:“这可如何是好,我这才刚学会几个简单字,有些都不会写呀。若是写的不好,那小子会不会嘲笑我呀?” “笨!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而教习爱慕之人习字,又是一番别样情趣,你随便写几个字就行,他若是觉得好,自会给你回信。” “说的也是,那我就随便写几个。”林致笑嘻嘻的取出笔墨纸砚,提笔写道:“姐姐识浅,初习字,沐阳勿怪。” 就这几个字,却让独孤修钥闷笑了好半天。 这林小姐有时候当真是个傻的,如此直言不讳,实属勇气可嘉。不过,性子倒是显得直爽些许,大有江湖儿女的不拘小节。 …… 两日后的早晨,当林致醒来时,便发现床头有一物。 “打开看看。”系统大大的声音第一时间出现,他此时一身便装,一副书生打扮,正身处简单朴素的马车之中,打帘看着清晨一路的风景,心情似乎很好。 林致一眼便猜出这是何物,对于传说中的武功秘籍,她心向往。 惊喜的打开翻了翻,但随即心中哀叹:“大大,我没有时间啊,这可怎么是好?” “若想学,总会有时间的,你就照着上边的招式练,我会随时指导你。学会一样防身术,总是有用处的,这叫防患于未然。” “有理,嘻嘻嘻,多谢大大,那这武功秘籍我就收下了。”林致如获至宝,欣喜的问道:“这上边是什么武功啊?怎么没有名字?” “无名,你就叫它无名得了。”独孤修钥说的随意。 林致听后顿觉奇怪:“无名?好奇怪的名字,是大大现学现卖吗?嘿嘿嘿,对了,这武功厉害不厉害?我若是练成了,能飞檐走壁吗?” “你先练着再说,还不知道你吃不吃的了苦呢,这就想飞檐走壁了?林小姐觉得飞檐走壁很好玩儿吗?就你这筋骨,跳个舞还成,若想轻功自如,呵呵,筋骨重塑后再练上两三年倒是有可能。” “哦……嘿嘿,以前看影视剧,特别羡慕能飞的小仙女,再穿个好看的衣服,那真是仙气飘飘,心向往之啊!到时,我也这样,然后最好再来个美人救英雄,嗯,英雄救美人也可,哈哈哈……可惜,我们那个世界的人都不会飞,飞的也是吊飞亚上去的。听说那演员们都老受罪了!”林致边在心里与系统大大对话,边起床。她已经把无名放在了被褥下。小诗正在学习子,万一被她发现禀告林老爷和林夫人,可就大事不妙了。 “不知羞!还美人救英雄呢?啧啧啧,就你这小身板?你能抱动那英雄吗?呵呵,若是能抱动,那英雄还是英雄吗?弱鸡还差不多!”独孤修钥看着林致脑海里想的画面,实在是辣眼睛到不忍直视。 “哼!谁说女子不如男,我要是武功练成了,定要抱个美男子给你瞧瞧!”林致鼓着腮帮子回怼。 “好男不跟女斗,本系统还有事,走了。”独孤修钥见林致竟是要换衣服,顿觉气恼。这小丫头,难道忘了他是个男子不成? 此时林致也是才反应过来,幸好她只解了纽带,啧啧啧,也幸好系统大大是个君子,要不然,她岂不是要曝光了。 哎……怎么竟忘了呢?要是那系统大大以为自己在勾引他,那就大事不妙了。虽说系统大大是个系统,但好歹也是个男子,嗯……还是有身体的古代系统,万一他要对我负责,那就……嘿嘿嘿……抱个实实在在的金大腿也不错。 当独孤修钥再次进入林致的脑海,听到她的这番话时,当真是苦笑不得。就怕这林小姐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练琴呢?手怎么样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大大竟然在主动关心我?嘿嘿嘿,实属难得!呶——疼着呢,估计还得三四天才会好。”林致举了举自己的手指,有些沮丧,她不想练琴的说,至今她仍是记不会每根琴弦的名称。 扭头看看得意那小屁孩儿,都能简单的弹首曲子了,而她还停留在识音的阶段。 “大大,您说我是不是老了?嗯……就是思维已经固化,不会动脑子的那种。”林致对此很沮丧,她的性子大概已经养成,超过底线,它们似乎就不会转的感觉。 “明白就好,勤能补拙,本系统觉得林小姐能拥有一副新身体,那就说明这具身体还有未知的能力待林小姐去发觉,你该动动脑子的,让它们试着慢慢转起来。”独孤修钥宽慰道。 林致点点头,这几日,她总觉得系统大大跟换了个人似的,语气都温和了许多,仿佛突然间变身超级暖男的样子。 “喜不喜欢本系统这个样子?哈哈哈……”独孤修钥听的甚是好笑,忍不住的出声调侃。 第51章张爷 “若是能一直保持这样不毒舌就好了。”林致对于自己能三心二意的同系统大大聊天,且不被别人察觉她的异样,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独孤修钥并未应答,他只是悠闲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慵懒的说道:“本系统正在游山玩水,心情好,自然对林小姐就不那么苛责。” “什么?游山玩水?”林致听的甚是嫉妒,不由的口中惊呼出声。 见到苏宁先生和得意小屁孩都疑惑的看着她,她悻悻的嘿嘿一笑,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没事没事,啊!外边的天真好啊!好想出门游山玩水啊!” 随即她口吻一转,悄悄的问小屁孩儿:“是不是呀?小得意?” 小屁孩儿清脆的咯咯笑声再次想起:“好啊好啊,我们明日便去踏青吧!这事我同母亲说说,包在我身上,到时候,苏先生也一起好不好?”林得意一脸的童真,对着林致和苏宁先生打包票。 本来还在庆幸自己解释的完美时,便看到苏宁冷冷看了她一眼,林致顿觉莫名其妙,也不知自己又是哪一点得罪了她。 于是她嘿嘿的对着苏宁说了有事出去一会儿,便遁出了书房,遁走的同时,她在心里问道:“大大,那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啊?起初还觉得她挺和善温柔的,这怎么越相处,越觉得她是个,嗯,怎么说呢?哎……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她来者不善,跟她表面看起来的不一样。” 独孤修钥对于林致脑海里的事,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于是他说道:“心机婊?绿茶婊?林小姐是不是想说这个?” “对对对,怎么看怎么像这两种人的结合体。”林致腹诽,“那赵国君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坑啊?怎么会喜欢贴人冷屁股呢?啧啧啧,实在是想不通!” “粗俗!对于此时无殇国的掌权者赵闲来说,他大概现在正处于色迷心窍的阶段吧。” “大大是在说我粗俗吗?我哪里粗俗了?”林致不满,她觉得她说的话挺正常的。 “口出粗俗之语而不知,实在是愚钝至极!本系统本来大好的心情,硬是生生被林小姐给破坏的一干二净。”其实独孤修钥还是觉得林致说的挺好笑的,有时候这林小姐当真是个矛盾的结合体。 似乎她的性子还没有完全定性,有时温柔,有时暴躁,有时无知,有时通透……这是不是林小姐前世所说的可甜可咸呢? 若是这样,那他自己岂不是也是如此,而且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早就已经胜出可甜可咸不知道多少个段位。如此想着,独孤修钥顿时哼哼哼的闷笑出生。 “停停停!大大快停停,别笑了,您这突然笑的真阴森!好恐怖的说,您瞧瞧,我这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刚才还一本正经的说她粗俗,就在她准备反思时,这货竟然突然莫名其妙的就笑开了,当真笑的恐怖,这大白天的,可真服了他了。 回到房间,她决定好好的给自己的十根手指头好好的按摩按摩,这手指都发僵了都。 “本系统还有事,便不打扰林小姐了,我会随时来看望你的。”独孤修钥说的有两层意思,因为,他此时已经踏上了来无殇国的旅途,但他并未言明。 “哦,知道了。”对于系统大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性子,林致已经习以为常。 她这正忙着给手指做手指操呢,看着已经长了些肉的手指,她觉得,她这手再过几个月,说不定搁在前世都能当手模了,此时的手指当真是十指纤纤,就差白皙莹润了。 对于有一双好手,林致还是很热衷的,自己在心里念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手指跟着节奏来回捏着手指骨,突然的,她的脑海里冒出自己将来的芊芊十指上的指甲跟林夫人的长甲有的一比,顿时打了个冷颤。 “咦……不能想不能想,真是恐怖,跟恐怖片儿似的,也不知道这古代的贵妇们都是个什么审美!” 正这么想着,林得意那小屁孩儿突然的一嗓子把她给惊住了。 “舅舅!您怎么来?是来看我的吗?”小屁孩儿的声音中充满了对来人的惊讶和喜悦。 林致不解,这张爷怎么来她这院子里了,哎……对这人,她莫名的有些害怕,觉得那张爷就不是个善茬,一脸的凶相。 为了壮胆,于是林致毫不犹豫的把系统大大又给召唤了出来:“大大,来给我壮胆助威,快看大大!那里有妖怪!”这时,她已经看到院外站着的那位久未见面的张爷。 那张爷依然是墨蓝色锦服,只不过,脸部好像柔和了一些,他笑着随意的扫了林致一眼,然后抱起小屁孩儿举了个高高,放下小屁孩儿后,只见他有礼的同苏宁先生行了个礼。 “呔,妖怪哪里跑!哈哈哈,是不是这样!” “是是是,可不就是妖怪嘛,瞧瞧他刚才看我那不屑的眼神,啧啧啧,一转眼,便对着苏宁先生规规矩矩的,当真是狗眼看人低。” “柠檬精出没吗?本系统怎么闻到了好大一股醋酸味儿,哈哈哈……”完全掌握林致脑海里零碎记忆的独孤修钥,张口就来她前世的流行词儿。 对系统大大张口就来的流行语,林致并未觉得有何不妥。这时她已经给那张爷行了礼,叫了声舅舅,然后便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给他们当背景板。 心里则是不屑的说道:“我就是看他一脸的精明样就讨厌,仿佛我欠他很多钱似的,你看他现在,定是对那苏小姐有非分之想,脸都笑成朵花了。幸好他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否则我还真有些怕他。” “怕他作甚?小人而已!有本系统给你撑腰,放心啊乖!哈哈哈……” 听到撑腰二字,林致突然的想到一事:“大大,你不是说给我派了个人,说有事可以找他嘛,他在哪里?怎么神出鬼没的,大大是让他保护我吗?有空,让他出来见见我呗!” 第52章秘闻 “见自是能见着的,只是不是现在。林小姐若是有危险他便会出来,一般小事他是不会管的。瞧你这怂样,一个小人值得你如此害怕?真是丢人!”林小姐的安全,对独孤修钥来说,还是有些重要的,有人保护必不可少。 “他叫什么名字?不能我有事找他,就‘喂喂喂’的喊吧?这样是不是有些不礼貌啊?”心中同系统大大说话的功夫,名义上的舅舅张爷已经抱着小屁孩儿同苏宁先生向院门口走去。 这是准备提前下课了,意思好像是府里来了贵客,听说京城才女苏宁先生在此,想求见一二。 林致一路微笑,跟在他们身后把他们送出门,返回院中时,不由问道:“来人不会是那赵闲吧?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怕是不能够,那苏小姐怕是要失望了。”独孤修钥说的笃定。 “为何?大大快讲讲。”林致兴趣盎然的催促道。 “本系统自由消息渠道,那赵君主此时仍在皇宫逍遥。就算来人,也是来打前锋的,且并不会如此神速。林小姐要知道,这无殇国京城距离这里的脚程最快也要快马加鞭半个月。依本系统之见,那赵闲怕是吃不得这一路颠簸的苦。苏小姐要想盼到他来,起码得盼一个月方可。” 林致有些吃惊:“大大不是说那赵闲喜欢这苏小姐吗?怎么不抓紧时间来找美人呢?他还有心思快活?他对苏小姐的喜欢,莫不是就比一般女人多喜欢了那么一点点儿?啧啧啧,本还以为这赵闲是个扮猪吃虎的,假装昏庸迷惑那摄政王呢?” “哈哈哈,林小姐呀林小姐,你要相信本系统的消息来源才对。这赵闲是真昏庸,要不是他的皇叔,怕是他此刻早就做成了太上皇。” “为什么?这其中还有缘故?”林致听系统大大对那赵闲颇为不屑,不由问道。 “自然是有个小故事的,林小姐大概不知那赵闲的皇位是怎么来的。这赵闲与他的皇叔赵宣只相差十岁,据传摄政王赵宣暗慕这赵闲的母妃,也就是现在无殇国的萧太后。说到这里,林小姐可听明白?” “呃……有奸情?啧啧啧,这不是乱伦吗?尺度可真大!”看多了小说的林致自动脑补画面中~ 独孤修钥看着林致脑补出来的画面,顿觉好笑,不过在那些画面中,也却有相似之处。 于是独孤修钥解释道:“那萧太后如今也才三十有三,听说平时保养得当,看着大概只有十八芳华。” “那赵闲呢?他多大?”林致好奇。 “十七少年郎。” “那这么说,那赵闲是五岁便登基做了皇帝?我这具身体既然是元丰元年生的,这么一算,嗯……十七减去十二,那不就是五岁吗?”林致嘿嘿一笑,甚是得意的说道。 “啧啧啧,瞧把你能的,那赵闲就是五岁登基做的皇帝,当时十五岁的赵宣在朝堂已经声名鹊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几乎无人能及。其中秘闻,本系统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他的皇兄,也就是赵闲的老爹对这个最小的皇弟十分宠爱,临终前让他辅佐赵闲至成年,赵宣的摄政王坐的可谓是名正言顺。” 林致听着这个故事,总觉得阴谋重重的,于是说道:“怎么感觉那赵闲的老爹死的有些不明不白呢?好熟悉的感觉……” “哈哈哈,确实熟悉,林小姐可谓是深有体验。”独孤修钥挖苦她。 恍然大悟的林致不由的大顿其足,咬牙道:“一点儿也不熟悉!这能相提并论吗?我那是误信小人,错付真心。” “那赵闲的爹岂又不是?哈哈哈,好了好了,这事不提不提。”独孤修钥见林致气的呼呼喘气,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赶紧打住话头。 “哼!算你识相,姑奶奶问你,那赵闲到底喜不喜欢那苏小姐?” “不知。” 两个字堵的林致胸口闷的慌。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平稳心态说道:“算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我就是希望天下间真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故事。看来,这苏小姐怕是不能拥有了。” “帝王家容不得一生一世一双人,林小姐大可不必自寻烦恼。”独孤修钥语气平静,但他心中的波动,却不容忽视,凡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得必有失,全看如何抉择,而他…… 长久的沉默,林致还以为系统大大离开了,于是打算进厨房看看小诗在干什么。 到了厨房,竟没有见到小诗的人影,她叫了几声也无人应答。 此时,王婆子推开后院小门走了进来,与林致行了礼,这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小姐,小诗,诗出门买菜去了。” 林致听着这小门外的卖菜吆喝声,叹了口气。 她知道,这个小门外联通林府后院,出了这个小门,走几步便是林府后门,后门外,便是大街小巷,自由天地。 可惜,她出不去,顶多出了她这轻灵院的后院小门,林府后门可是有家丁守卫着的,但林致我觉得有空可钻,毕竟是林府后门,人来人往的。 “林小姐,心若自由,哪里都是自由之地。如若没事林小姐还是回房把内功心法背上一背的好,练功时也顺畅些。”独孤修钥看林致盯着小门看,提醒道。 “我眼界小,就能看到这四处的围墙,唉……要是真到了大大说的境界,我怕是就离成仙不远了。” “哈哈哈,林小姐莫不是说本系统已到了成仙之境?” “大大威武!您现在不是仙吗?” “成仙倒好了,也不用跟你蜗居在一句身体里。” 林致此时与系统大大的对话,并不是在心中想想,因此,她的喃喃自语便被王婆子听了去。 王婆子是首次亲眼见到林小姐如此神叨模样,本来脸上的扭曲表情显得更加扭曲僵硬。 她似乎欲言又止,可终究低下头,默默的向厨房走去。 林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故意当着这王婆子的面与系统大大对话,她就是觉得这王婆子并不是个多嘴多舌之人,就算她知道自己的异样也无所谓。 第53章闲聊 多日的相处下来,林致不认为王婆子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她本就是个不怎么会遮掩事情的性子。 刚才这样做,可能她是存了希望激起王婆子对她的怜悯之心,然后放她出去的心思吧。 这么一想,她顿觉自己是个卑鄙小人,竟然想利用一个如此凄惨之人。 “大大,我是不是不应该当着王婆子的面说那些萎靡之语?她似乎很为难的样子?”林致心中叹道。 “有些小手段倒是无伤大雅,那王婆子心中自有定数,林小姐稍安勿躁,其实成或不成,对林小姐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正所谓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收回可不容易。依本系统之言,林小姐还是莫强求,顺其自然的好。” “唉……也只有这样了……”林致再次抬头倾听了一会儿一墙之隔的吆喝叫卖声,叹了口气,不舍的移开目光,轻轻的迈动脚步,准备回房。 “习字吧,小丫头……练武吧,小笨蛋……小生告辞……”独孤修钥逗趣的说道,若是他此刻站在林致的面前,说不定还会弹她两个脑瓜崩儿。 林致听后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除了这个,再无他法。 就算她再急着离开这林府,可,时机未到,无论如何,它也是出不去的。 老实说,她并不是个能在一个地方呆很久的人。也就是说,习惯了想走便走,想跑便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自由生活,要想让她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这简直能把人抑郁死。 系统大大说的随缘,对她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她一分一秒也不想呆在这个对她来说毫无亲情可言的家里。 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满腹心机的人,在后宅里,想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她,好想做到的说,可是,大大对她的评价一点儿没错。 她,就是一个别人把她卖了还替人数钱的角色。 重生,多么美好的新开始啊!为什么她现在却一点儿也不高兴? 这里,完全的脱离了自己以前的生活轨道,本以为自己重生便是主角,但这个想法,未免显得太幼稚。 自从来到这里见到的所有人,通通都有自己的生活圈,他们似乎跟自己都是无关的。 这让她觉得自己就是渺渺众生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普通人,没有人会在乎她的死活。 “笨丫头,想什么呢?”独孤修钥突然的出声,很好的惊回了林致的思绪。 看着手里的水壶和倒得溢出杯口,源源留下桌面的水渍,她不由的呵呵直笑:“我怎么倒个水也能走神?多谢大大提醒,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来了?”林致放下茶壶起身,没有理会桌面和地下的一片狼藉。 “你情绪如此低落,本系统想装作不知道都难。林小姐对本系统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不要妄自菲薄。重生可是人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林小姐能有此番际遇,说不定将来有大造化。” “呵呵,要真有大造化就好了。那小女子就承了大大的吉言吧。嗯,希望我以后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哈哈哈……”本来低落的情绪,瞬间满血复活,斗劲儿满满,“大大,你人真是太好了,暖男真是当之无愧,以后叫你小哥哥可好?” “随便吧,无所谓,林小姐怎么高兴便怎么来吧,一个称呼而已。”相识以来,这林小姐也不知给他换了多少个称谓,当真善变。 “嘻嘻嘻,毒舌小哥瞬间变暖男小哥,哎呀,有时候还真觉得不适应。”林致双腿盘膝,无名秘籍在身前展开,几行小字尽入眼帘。 有些字实在是复杂,她不由的撒娇:“小哥哥给念念好不好,这字看的实在费眼,这古代可没有眼镜,别万一真近视了,到时我可就惨了。” “怎么没有?有眼镜,只是你没见过,本系统就有一副。” “啊?小哥哥难道还近视吗?你不是系统吗?”林致吃惊的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 “肉身和思维完全是两个概念,林小姐可懂?” “还真近视呀?多少度?”林致好奇。 “已经好了,不过,林小姐要真近视了,本系统倒是可以把它送给你。” 好自得的声音啊! 林致顿时来了兴致,这近视竟然不用做手术就能好,实在是神奇:“小哥哥怎么恢复视力的?” 独孤修钥看到林致脑海里前世众人治疗近视的画面,不由的摇头:“作息无规律,且姿势颠三倒四,还长时间的面对如此刺眼的东西,实在是不知该让本系统说什么好。” “小哥哥说的有理,前世大多数人的近视都是高科技产品所带来的副作用,大大倒是快说说嘛,人家都等急了,好好奇的说~~” “别人怎么恢复视力的,本系统不知,很有可能是药物配针灸。而本系统这幅身体自幼便近视,不能一般视之,治疗的方法嘛~~”看林致支着耳朵,眼睛都睁大了,独孤修钥哈哈一笑:“暂且保密。” “切,害我白高兴一场,算了。你们这个世界,近视的人多吗?”林致边照着无名秘籍上的小人儿摆姿势,边在心里问道。 “不算多,就算有,大概也是些穷书生。”不是独孤修钥不告诉她自己是如何恢复视力的,实在是那画面有些血腥。 这个世界跟林小姐前世的世界不同,这里的人得近视的可能微乎其微,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识字读书,可以说文盲占了多数,能读书的都是些家底相对殷实些的。 对于寒门子弟,他们借着月光都能读书,这长时间如此,近视的可能也是有的。 “呃……”林致听了独孤修钥简单一句话,突然觉得系统大大占的那个身体好倒霉,一出生便是近视眼。老实说,近视实在是不好,她自身就是受害者,做了手术才好的。 模糊的世界,实在是伤不起,看什么都蒙着一层纱,着实令人气恼。 “不提这个,本系统心情好,便就给林小姐念念,记得听仔细喽,本系统可就只给林小姐念这一遍。”独孤修钥郑重道。 第54章修炼 林致听系统大大声音严肃,自是不敢怠慢,静静聆听。林致规规矩矩的抱元守一,倾听着系统大大用好听嗓音发出来一字一句的无名心法。可以说,她当真是身心愉悦。 “盘坐宁心,松静自然。唇齿轻合,呼吸缓锦。手须握固,眼须平视,收聚神光,达于天心。进入泥丸,降至气穴。绵绵若存,用之不勤。丹田气暖,肾如汤煎。气行带脉,炼己功全。” 半刻钟后,再次睁眼,林致顿觉苦恼。不由的垂头丧气的跪趴在了床榻上。 要是以为她听的认真,且还记得清清楚楚,那就大错特错。 因为,哎……整个一左耳进右耳出,听完就忘。 她不由心中哀嚎:“大大啊——怎么办啊——我好难受啊——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啊——” 独孤修钥回的毫不留情:“本系统顿觉林小姐前世以前都是猪体托生也不无可能。这无名心法乃是最基本的修心修身功法,身心修得,便有大成。就这么短短几句,本系统念得如此铿锵缓慢,你这猪头竟是一字不进,唉……笨死了!” “大大嘴巴好毒啊……我好难过……”林致更加垂头丧气,整个身体都不好了。 “算了,本系统看你可怜,每日给你念一遍即可,也没多大点儿事儿,不过林小姐还是先把无名上的字先熟识一下为好。本系统的耐心有限,随时都会给你来个眼不见为净。” “大大真是太好了,好想抱抱你的说,嘿嘿嘿,要不,趁现在大大无事,您再帮我念几遍?”林致得寸进尺,瞬间坐直身体一脸的讨好,星星眼看着虚空,双手合十搓啊搓的。 “哈哈哈,林小姐呀林小姐,哈哈哈……就这么着吧!现在抱元归一,仔细听……”独孤修钥看着林致此番模样,顿时想到他母后养的哈巴狗,不由的心中开怀。 …… 又是半刻钟悄然而过。 再看林致,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脑袋一点一点的,哈喇子都快就出来了。独孤修钥大摇其头,若是他能出手,定是要拍这猪头两巴掌。合着他这是在给她念催眠曲呢?呵呵,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走了,让这猪头好好睡吧! 果然,独孤修钥走后,林致毫无所觉,大概她还以为系统大大仍在给她念着基本心法的吧? 扑通一声,直到一不小心侧头撞上床帮,林致才彻底清醒。 “嘶~好疼啊……”林致揉着自己被撞的头,龇牙咧嘴的疑惑道,“大大?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我都快睡着了?” “哼!先把你的口水擦擦,也不知林小姐是多久没睡觉,本系统只念了几个字,您这哈喇子就出来了!” 经系统大大提醒,林致赶紧的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头也不怎么疼了,赶紧的嘿嘿笑着讨好道:“大大赎罪,您接着念,我保证,这次一定不睡!真的!我发誓!” “啧啧啧,本系统说,刚才是最后一遍,要想接着听,啧啧啧,等明儿个本系统心情好了再说!” “呃……您真的生气了?”林致问的小心翼翼。 “林小姐觉得呢?”独孤修钥冷着声音反问。 “好吧好吧,我错了,我保证明日绝不再犯!” 林致的保证,独孤修钥只是报以冷笑,并未说话。 “大大?小金金?小月月?小哥哥?……不是吧,不就是不小心睡了一下嘛,改了不就好了,还傲娇呢?嘻嘻嘻……算了算了,我自己研究一下吧……”林致叫了系统大大几声都不见回话,自言自语罢,自己个儿拿起无名,细细的研究起来。 半个时辰后,小诗把午饭已经做好,此时正在布菜。 林致从小诗的口中听说了苏宁先生和小屁孩儿随着张爷离开轻灵院发生的事。 原来是苏小姐京中来了故人,想请那苏小姐出门一叙。 “那苏宁先生不避嫌吗?来人是女眷?” 小诗摇头:“听说挺有钱的一个公子,家中势力很大,非要邀这苏小姐出门不成,还不让府里人跟着,强势的很!老爷夫人对那公子甚是恭敬。” “那,这就出去了!”林致震惊,“苏小姐……” “怎么了小姐?”小诗看林致欲言又止,出言问道。 林致嘿嘿一笑:“无事无事。”她就是想说,那苏小姐不是皇帝的内定美人嘛,那苏小姐还真是勇气可嘉。 系统大大既然说过来人不会是皇帝本人,也不会如此迅速。那么,很有可能来的这有权有势的公子另有他人。 “小诗,那公子是何模样,你可见到?” 小诗摇头,催促林致道:“小姐,您还是赶紧吃饭吧,咱们过后再聊不迟。那公子远远看着挺英武不凡的,奴婢没敢往近处瞅,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呃……可惜了……” “呵呵呵,我的小姐呀,有什么可惜的,就算见着也是跟我们不想干的。”小诗看林致一脸失望,顿觉好笑。 “小诗说的有理,哈哈哈,那苏小姐一看就是个神仙人物,结交的人,定也是个神仙人物,没什么好稀奇的。但是吧,你家小姐我还没见过这古代帅哥长什么样,这整日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都快捂的发霉了,好想看些美男子养养眼啊!” 不理会小诗的闷声偷笑,林致哎哎的长叹两声,拿起筷子便往嘴里塞了一块儿肉。 正在长身体得多吃点儿好的,将来可不能落于人后,起码身材不能长残喽,营养必须得跟上。 以咱的美貌,将来定不会输给那苏小姐,但是吧,要是身高不够,那可就落人一等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来那苏小姐就莫名的对她有敌意,若是将来得了势,无意中向别人提起她,拿她身高开涮可不妙,这一传十十传百的,她这脸面就甭要了。 虽然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她莫名的就觉得那苏小姐瞧她不顺眼。 想到这里,林致筷子一顿,疑惑的问小诗:“小诗,你觉得我美还是那苏小姐美?” “自然是小姐美!嗯,只不过,您现在还小,将来一定也是个神仙人物!”小诗的评价还是很中肯的。 林致突然的放缓筷子,恍然大悟,总算让她找到了那苏小姐讨厌她的理由。 第55章近邻 只不过,呵呵,还是不说为妙,自己心里清楚便可。 想通了的林致顿觉身轻体燕,心情一好,就算走路都是带风的。 次日,林府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但对林致来说,这事却是挨不到她这冷冷清清的轻灵院。 这事吧,跟苏小姐有些关系。就是听说那苏小姐的京城故人在这林府住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数位家丁护卫。经小诗打听,那公子就住在离他们轻灵院不远处的意林轩。 而苏小姐同她的父亲也被相邀住在了与意林轩相对的青竹院。 也就是说,从意林轩到青竹院,必经她这轻灵院门前的一片小竹林。 “小诗,那不知名的公子与苏小姐既然认识,为何不把他们安排的近一些,这让我们轻灵院夹在两院中间,是不是有些不好啊?那公子要是去青竹院找苏小姐,路过我们院门前,我们要是见到,岂不是尴尬?”林致是听过小诗说过他们轻灵院的相邻院落的。出门左拐百步就是青竹院,出门右拐百步就是意林轩。 “小姐,老爷和夫人便是这么安排的,说是其他院落有些杂乱,还未来得及整理。” “哦,那我们没事便把院门关上吧,总得避嫌是不是?”林致此时已经站在院门前随时迎接苏宁先生的到来。 小诗有些欲言又止,林致自是看出来了:“怎么了?” “这个,小姐……”小诗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尴尬,但还是快速的附耳对林致小声说道,“小姐,听说那公子家里权势很大,夫人……您……” 小诗的未尽之语,起初林致听得一脸懵,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不由的在心中破口大骂:特么的,这是让她引诱那不知名公子呢? 林致理解了小诗的话后,与她对视一眼,当小诗真的点头时,林致的心情当真是复杂至极。 林老爷和林夫人当真是无耻,竟然想出这么个自毁清白的损招来。这攀附权贵,未免攀附的太明显了吧? 合着,她这个庶女就是个贱女人喽!着实气人! 眼看林致的神色不对,小诗赶紧的拉拉她的袖子,小声说道:“小姐,机会难得,机不可失,听说想要巴结那位公子的人不在少数,老爷和夫人好不容易才借着苏小姐的名字挽留下来的。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您可要想清楚才好啊!” “还有啊,夫人说,您这段时间,在府里都可随意出入,不必拘束。还有今晚上,让您随奴婢去给夫人老爷请安呢。”小诗看林致神色平静下来,接着说道,“老爷前段时间太忙,因此才不得已忽略了您,夫人让奴婢开导您来的。” 林致算是看透了,他们这一家子人,都是拿庶女当摇钱树养的。 既来之则安之,她就算再气,也得忍得一时试一试,不能冲动。 对于自己如今如此有涵养有耐性,林致不由的心中苦笑。 此时,苏宁先生还是一身天蓝色轻纱衣裙,手抱古琴飘飘而来。 只不过,以前持书的手,现在正拉着一蹦一跳走着的林得意。 看她们有说有笑喜气洋洋的,林致心想:莫不是那昨日来的公子给苏小姐带来了京城里的什么好消息?啧啧,极有可能。否则,苏小姐的心情不会如此高扬,满面春风的。 “苏先生好!”林致踏出院门扬声喊道。 第一次迈出院门两步远外,林致的心情当真是无法言喻:呵呵,这突来的自由,实在是令人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 “林致小姐好,不必多礼。”好心情的苏宁终于对她笑了笑,林致心中不由的又想呵呵呵了。 “先生请!”林致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这苏小姐看似不在乎礼仪规矩,可林致丝毫不敢怠慢,她不管内心如何,面上的功夫不能少。 此时小屁孩儿的小手已经松开苏宁先生,高兴的拉住了林致:“姐姐姐姐,昨日来的那位穆公子人可好了,还给我送礼物了,你看!”小人儿兴奋的举起腰间吊着的弥勒佛镶金玉佩给林致看。 “小家伙,人家的一番心意,可不能再随便送人了,知不知道?”林致点了点她的小鼻尖儿,指了指自己腕上的葫芦玉坠。 “姐姐,舅舅送我很多东西的,给你一样没事的。”小人儿满脸的不在乎,林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不过算了,她只是觉得那张爷也不会是因为这点儿小事不待见她的,很大原因还是因为她与云姨娘的缘故。 “走吧姐姐,先生都进去好长时间了。”小人儿才不管那么多,拉着林致只管往前走。 “好好好,妹妹走慢点儿,就几步路,不急不急,稳重稳重,呵呵呵……”其实她同小人儿始终不知道怎么相处,幸亏这小人儿还算乖巧,并不会哭哭啼啼,否则,她真是会头疼。 在她们走后,竹林里悠悠走出一人,这人身高八尺,鹰眼挺鼻,手里折扇轻摇,仪表堂堂。此时只听他呵呵一笑,再次踱步离开小竹林。 此人正是林得意口里所说的穆公子,也就是昨日京城来的有权有势的富豪贵公子穆贤。 对于轻灵院主仆二人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由此可见,这人武功不弱。 意林轩中。 只见穆贤轻摇折扇听着属下之人的汇报。 “主子,属下隐约觉出那轻灵院中有一若有若无的气息,此人必定是个绝世高手。” “可打过照面,猜出来历?”声音沉稳有力,“还有那林小姐的身世可调查清楚?” “回主子,那人武功深不可测,属下无能,还望主子赎罪。”穆贤挥手,示意他接着说,那属下得令,接着道,“那林小姐确实是这林府庶女,因其生母致那林夫人胎儿不保,已经被撵出林府五年之久。半月前因其生母病逝,这才被再次接回府中。” “可有异样?”穆贤折扇轻摇,沉思道。 “据属下昨夜观察,这林小姐无人时似乎有些不正常,时常自言自语,嘿嘿哈哈的诡笑,奇怪的是,她与他人交流却并无阻碍。” “有趣!行了,接着观察是哪位高手隐匿在此。”穆贤啪的一声把折扇合上,嘴角轻勾,来了兴趣。 第72章表妹 待行至书院后方住宿区,赵沐阳才把林致放下来。 这一路,林致趴在赵沐阳的背上,借着月光把书院之景看了个大概,并无特别之处,冷冷清清的学堂,修剪得当的花丛,还有那挺拔而立的翠竹和休憩的凉亭。 她正在奇怪怎么一个人也没见着,赵沐阳便解释道:“这几日书院休课,所以没什么人。” “哦,怪不得,那今早为何见到沐阳不是从书院的方向进的无氏镇?”林致心中暗暗猜测赵沐阳早上应该是自家中而来,因为当时他骑的是一匹马。 得到回答确实如此,原来昨日他便提前休课回了趟家,多日不见双亲,有些思家心切。 而今日一早,他便是应了那柳永公子的邀请,这才泛舟湖上把酒言欢,没想到会惊喜遇的到了林致。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看来我与沐阳的缘分不浅,哈哈哈。”林致正被自己说的文绉绉的话说的大笑,一句俏生生的“表哥”,打断了林致的笑声。 回头看去,只见一窈窕佳人,快步而来,显然是见到他口呼的“表哥”很开心。 这女孩儿一身粉色衣裙,腰际凸显,真真如水蛇一般。 好细的腰啊! 林致伸指戳了戳赵沐阳的胳膊:“是叫你的吗?” “嗯。”赵沐阳刚应完,那女孩儿已经笑意盈盈的挽上了赵沐阳的胳膊,挽着的正是刚才林致戳赵沐阳的那只。 不小心被推了一下的林致连退两步,有些诧异。 赵沐阳看到林致被推得退开两步,焦急的欲要抽出粉衣女孩儿挽着他的胳膊上前询问。 结果一下子没能挣脱,林致看的明明白白,这粉衣女孩儿的哀怨神情,看的林致有些自己横刀夺爱的错觉。 林致对着赵沐阳嘿嘿一笑:“没事,沐阳不用担心,不知这位小姐是谁?”看那一身夜色,穿戴整齐且眼框通红的模样,林致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思。 这小女孩儿是不是正应了那句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啊? 小小年纪就学人争风吃醋,啧啧啧,这古代女人着实被荼毒的不浅。 她以前十八九谈个恋爱都属于早恋的,现在眼前这情景,着实让她有些气闷。 赵沐阳被他表妹这举动,弄的心中有些不舒服,可却无可奈何,以前这表妹最是缠他,此刻当着心仪女子的面,他突然觉得很伤脑筋。 “林姐姐,她是我姑母,也就是我师娘的女儿苏蝶舞。从小时见到我就是如此行经,林姐姐别见怪。” 又一个苏姑娘,这城镇里,莫不是姓苏的人家很多?难道不是张王赵李才是四大姓吗?这里的世界难道不是如此?还是她到了苏姓人家的地盘儿? “蝶舞妹妹好,我叫林致。”林致落落大方的对苏蝶舞温柔一笑,苏蝶舞还算承情,笑着点了点头。 只听她解释道:“林姐姐,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推你的,我就是见到表哥有些情不自禁,这习惯以后我一定改。” 虽不知道苏蝶舞心中到底是何作想,林致从她面上并未看到狠毒之色。 “妹妹说的哪里话,妹妹跟哥哥撒娇,这不是常事嘛,妹妹不用顾虑我。”林致见苏蝶舞挽着赵沐阳胳膊的手筋脉都漏出来了,有些不忍。 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啊?难不成她以后同赵沐阳相处,还得跟这小姑娘争风吃醋,斗智斗勇吗? 哎,真是难办啊!就是不知道赵沐阳对他这个表妹是何心思,以后探探不迟。 今日实在心累,还是赶紧让赵沐阳的师娘给她安排个住的地方吧。 这么一想,她的神情就有些恹恹:“沐阳,我有些累,时候也不早了。” 赵沐阳听出林致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慌忙点头:“表妹,快领我们进去找师娘和师父,我想让林姐姐在这书院住些日子,不会太久的。” “嗯,好吧,你们跟我来。”苏蝶舞的手仍未松开赵沐阳,拉着他便朝前走。 赵沐阳有些无奈的回头看着林致歉意一笑。林致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看着前面并肩而行的公子佳人,林致在心中叹了口气,亦步亦趋的跟上,她的腰背似乎已经不怎么疼了。 呵,果然是有了依靠就想矫情一把,待明白过来以后,才知道自己有多无趣。 “啧啧,才几个时辰不见,林小姐做的事可不少啊?”独孤修钥充满磁性的声音悠然响起。 林致现在终于有兴致搭理他一把的说道:“是呢,老娘现在自由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高不高兴?”还是跟系统大大相依为命来的自在些,至少没有那么多糟心事。 “是挺惊喜,挺意外的。”完全没按照自己的剧本来节奏来,独孤修钥笑着摇头。 “我现在不高兴。”林致坦言相告,“为什么我总是遇到一些奇葩的人?个个跟我有仇似的。” “可能你越长越漂亮了吧,面对这么个大美人,谁人不嫉妒羡慕?”独孤修钥此刻正在野外风餐露宿,面前篝火上放置的两只烤鸡已经呲呲往下滴油,此番夸奖,他是看着那香味飘散的烤鸡说的。 随手把它们翻了个面,他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向河边悠然走去。 待他走后,侍卫云影接替过独孤修钥刚才一时兴起要亲自烤的山鸡,从怀里拿出一包香料仔细的把山鸡各处涂抹均匀。 香味顿时更加浓郁,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增,云影不由的勾了勾他千年僵硬的嘴角。 主子的心情好,他们这些当手下的心情,自然也会好上不少。 而独孤修钥走到河边,把自己脸上带的人皮面具小心摘下,收进怀里,然后蹲身洗了洗手上的灰尘和长时间未接触空气的俊脸。 他听着林致那边的动静,看到此时林致正在同赵沐阳的师傅师娘行礼。 被系统大大夸奖后,林致的心情很好,觉得那是!这幅身体还是很有炫耀资本的! 因此,她见到这书院的主人时,脸上的笑容怎么忍也忍不住,显得活泼灵动了几分。 第73章美人 林致看着厅堂里赵沐阳的师傅师娘,觉得他们都挺和善的。 赵沐阳并未对他们说出她是因何来到这里,只是说她家遇变故,此时无家可归,只需在书院暂住几日,待寻到住处再搬走。 那苏蝶舞的爹,沉稳的撸了撸下巴上的一小撮黑色山羊胡,笑着点了点头:“这事让你师娘安排便可。” 其实林致看到这年纪不大的大叔留个长胡子挺搞笑的,不禁悄悄的看了又看。 她以前还从未见到有哪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留长胡子呢,就算她重生一来,见到的大多也是面白无须的,就算有留长胡子的,也是些胡子花白或半白不白的,像苏蝶舞的爹留一把黑长胡子的人着实少见,也着实是让她有些新奇。 不知道他吃饭时,那汤汤水水,饭饭菜菜会不会沾到上面下不来,然后,一旁吃饭的赵沐阳师娘会不会帮他擦一擦,顺便再说一声“看看,又沾到胡子上了吧,不让你把胡子留这么长你非要留!”。 哈哈哈……越想越觉得搞笑,林致忍不住的噗嗤一声笑出声,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林致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默默的低下脑袋,避过众人的目光。 她这一笑,也不知除了赵沐阳之外,其余几人对她看法如何,总之,苏蝶舞是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 苏夫人,也就是赵沐阳师娘正待开口,苏蝶舞赶紧打断说道:“娘,我带林姐姐去客房休息吧,您跟我爹早些休息,这天也不早了。” 苏夫人见女儿如此积极,不忍拂了她,于是笑着点点头:“快去吧,时候确实不早。” “哎!知道了!”苏蝶舞应的欢快。 只见她毫无顾忌的再次挎着赵沐阳的胳膊就向门外走,林致跟在后边,看到苏家夫妇的欣慰笑脸,算是更加明了。 他们莫不是想让自家女儿嫁给赵沐阳做妻子吧?否则刚才他们女儿那举动,他们不是应该大声呵止“成何体统”吗? 这想法一闪而过,她不想再深想下去,但独孤修钥却帮她分析了一下:“苏夫人怕是还不知道娘家兄嫂要让他们看中的未来女婿娶你过门吧?这要是知道了,断不会容忍自家女儿如此作为,林小姐说是吗?” “应该是,不过看赵沐阳与苏蝶舞挺般配的,系统大大说我还有必要掺和一脚吗?虽然我觉得近亲结婚不妥,可这不是你们的古代世界嘛,听说这近亲结婚的事时有发生,都不是什么新奇事儿了。我就算想阻止,那不是显得自己不明事理嘛,有空我问问赵沐阳到底是个什么心思,老娘实在不愿意横刀夺爱。”林致看着前面有说有笑的两人,心中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滋味,总之是有些闷的慌。 “哈哈哈,林小姐怕是被柠檬精附体了吧,本系统怎么问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独孤修钥此时正一脸清爽的沐浴着晚风吃着香喷喷的烤鸡。 林致竟然听到了系统大大吞咽东西的声音,于是她问到:“系统大大在吃什么呢?难道东西不好吃?” “当然好吃,可惜林小姐吃不到,哈哈哈……”说笑完,又是一口鸡肉咽肚,顺便再喝了一口酒。 “哼!既然好吃,怎么还堵不上你的嘴?老娘哪里冒酸气了?我就是对自己身世有些悲悯而已。”林致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她觉得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过得就有些不畅快。 就像现在,她听到系统大大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声音,心中都羡慕嫉妒恨了。 不由的抿了抿嘴唇,心中问道:“你吃什么呢?我怎么感觉有肉味留在脑海里?” “鸡肉,香喷喷焦棱棱的山鸡肉,还有几十年的女儿红,再配着晚风和佳人,着实是美哉妙哉,可惜,若是美人再来段月下独舞,那就更妙不可言了!”独孤修钥看着与他对坐而食的云影美人,哈哈大笑。 云影可不敢埋怨自家主子把他一个大老爷们比作娇弱女子,而且还示意让他舞段剑舞。 他会跳是会跳,可对主子明显的恶趣味,他僵硬着一张脸拿着手里才吃了一口的山鸡默默而快速的闪进了树林里。 “哈哈哈……现在更可惜了,为了同林小姐说话,竟是把美人给气跑了!” “活该!”林致也想吃肉喝酒,此时酸溜溜的骂道。 此时,林致已经同赵沐阳和苏蝶舞站在了一处房间门前,此时屋里黑暗无光,门窗紧闭。 苏蝶舞仿佛很舍不得的松开赵沐阳的胳膊说道:“表哥,这里你熟吧,我的房间可就在这房间隔壁,以后林姐姐就住这里了,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把屋里蜡烛点上门窗开开,也好通通风。” “好,多谢表妹。”赵沐阳以前会来这里找苏蝶舞一起玩,自是知道眼前屋里的情况。 他本想进去,可碍于这里以后便是林致的客房,因此并未出口。 待苏蝶舞进去后,门前只剩他和林致二人。 “林姐姐,我会时时来看你的,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明日我便下山为姐姐觅一处宅院。” 林致身无分文,现在只有依靠眼前之人,于是她点点头不客气的道:“好吧,那就多谢沐阳了,以后待姐姐赚了钱,便把买房子的钱还给沐阳。” “林姐姐!”赵沐阳听了林致说这种话,顿时焦急大喊。 林致抬起手温柔的拍了拍他肩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林致的手刚放下,苏蝶舞便快步走出来,笑着道:“好了,林姐姐快进去看看满不满意,一会儿我把我屋的床褥再拿来一套就齐全了。” “哎呀,怎样都成,蝶舞妹妹不用客气。”林致说完又对赵沐阳道,“沐阳快些回去歇着吧,你看蝶舞妹妹照顾的我很好。” 赵沐阳不舍的看了林致一眼,这才说道:“好吧,那我走了,明早我就过来。” “嗯。” “表妹,我走了,你可要照顾好林姐姐。” “知道了表哥。”苏蝶舞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此刻又多了几分婉转。 第74章噩梦 苏蝶舞这小妮子在赵沐阳走后,还真是对她客客气气的,又是拿被褥又是嘘寒问暖的,顺便把这书院的情况讲的明明白白,犄角旮旯都不放过。 甚至连带着把她小时候与赵沐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事情都讲了不少。 林致听故事听的津津有味,睡意都快没有了。 那苏蝶舞讲了这么久,看林致油盐不进,觉得她就是个榆木疙瘩,听不懂好赖话。 这要是搁别的小姐那儿,说不得早就让她回去睡觉不要再说了。 他们松阳书院也是有些个女学生的,只不过都住在他处,由于都是些富家纨绔小姐,有些野,所以便被家人送来这里跟着她娘识字,长些见识。 其中就有几个见她表哥长得俊郎,文采又好,时常的偷偷趴墙头看表哥的,这事她都知道。 以前她便是用这招吓退她们的,此刻见林致冥顽不灵,似有彻夜长谈的架势,苏蝶舞赶紧收住话头。 她现在有些闹不明白这林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于是出声问道:“林姐姐听了蝶舞的话,不会觉得我同表哥走的太近了吗?” “表兄妹关系好不是挺好的吗?蝶舞妹妹说什么傻话呢?姐姐我正觉得没有参与沐阳以前的十来年,而有些遗憾呢。”林致其实并不是这么想的,她就是对苏蝶舞这小妮子拐弯抹角的东拉西扯有些烦躁,所以故意表现的兴趣盎然来挤兑她。 苏蝶舞果然皱眉,道了句“姐姐早点儿睡”,然后便匆匆忙忙的跑了。 林致看着她红红的眼圈,扶了扶额头:“我是不是不该欺负她,这小丫头看来挺喜欢她那表哥的。” “你欺负都欺负了,难不成你还要去给她道歉吗?”独孤修钥正准备进马车睡觉,就听到林致对他说话,闲着也没事,干脆搭理她一下得了。 “当然不会,我刚才语气挺好的,照着爱慕赵沐阳的性子,我应该就是这么个想法。” “那不就得了,赶紧睡吧,女人如果长时间睡的晚,这后果,不用本系统给你一一道来吧。”独孤修钥已经合衣躺下,睡意朦胧,声音更加低沉有磁性。 林致听得莫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谁说不睡,当然睡,这段时间要不是吃好喝好,我觉得我都要抓狂了。每天晚上不是刺绣就是练字的,整得人都浮浮躁躁的。” “嗯。”独孤修钥回的缓慢,林致顿时奇怪系统大大今日怎么睡得这么早?不过还是不打扰了,反正来日方长。 这段时间,系统大大给她的无名秘籍,她心法还没背会领悟呢,招式倒是学了几个,但都是花架子,毫无力度。 她觉得似乎是她练舞的时间有些长了,太过有力刚强的举动她做不来。 不过今日之事,她着实想叹气,若是她当真遇上个土匪强盗什么的,那还得了,分分中被吃干抹净,顺便再撕票什么的,想想就恐怖。 这武功还得练,而且得抓紧练,此事刻不容缓。她不能把全部身家压在赵沐阳身上。 想必今日之事对赵沐阳的打击也不小,当时看他气喘吁吁跑回来,眼眶都是红的。 小小年纪,头一次经历风浪,不难受才怪呢?! 想到这里,林致又想到了某畜生,竟然敢说也不说把她扔下水,难道他就不怕她不会游泳淹死吗? 可恶至极!可恨至极!特么的乌龟王八蛋!以后别落在老娘手里,否则非让他在湖里泡上一个时辰不准上岸。 带着愤愤之意进入深眠,梦里的她再次遭遇了同样落水之事,反倒把她自己吓得够呛。 猛然睁开双眼,此时天已大亮,她竟是不知不觉做了个噩梦,差点淹死的说。 呆呆的躺在床上看着床顶,林致觉得浑身酸痛,似乎扑腾了一夜水似的浑身软绵绵,而且被褥都被打湿了,黏黏的。 “不会发烧了吧……老娘不会这么悲催吧……”林致喃喃着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有些烫呢。 这个身体实在是太弱了,真不知道她以前还要照顾娘亲是怎么过来的? 晕晕乎乎的想坐起来,独孤修钥喝道:“笨蛋,躺着别动,你喊声无影便可。” “无影?是你派来保护我的那个人?” “哪儿那么多废话,叫一声便可,不用太大声,免得把隔壁小丫头吵醒。”无影的身份可不能爆漏。 “无影。”林致无声喊道。 独孤修钥哭笑不得,有种这女人是猪的错觉。 “发出声音,就跟你平时小声嘟囔一一样。” “哦。无影,你主子让你来帮我。”林致说完,问道,“这样行,了,吧……” 看着瞬间出现在自己床前的黑衣人,林致愣愣的指了指他:“无影?” “嗯,张嘴。” “啊——”林致显得很是乖巧,面前之人的脸很普通,是那种掉到人堆里都没人注意的角色,声音低沉而冰冷。 吃了个药丸,林致就一眨眼的功夫,无影跟变魔术似的突然消失。 “好快,他走了吗?”林致再次呆愣,心中惊异不言自喻。 这屋子的门窗一直是关着的,她竟然丝毫响动也没听到。 好恐怖,这要是杀人,那还不是做的悄无声息不留痕迹? “哈哈哈……自是走了,笨女人。”独孤修钥得意非常,无影的轻功可是一绝,这世间怕是无人能赶超。 当皇帝的身边可没有无能之人,而且,他也不允许。 马车再次向着无殇国进发,周围的景色好似一成不变,他有些看的腻了,不过空气倒是清新脱俗。 “他看着年纪不大,得有个二十来岁的模样,练这轻功他用了几年呀?”林致非常非常非常好奇。 “十年。” “哇!真是不容易!”林致本来还想着要是学成那轻功时间短的话她也学学的,一听十年,她顿时只剩下了敬佩。 “我以后能跟他聊天吗?” “怕是不能。” “为什么?”对于强者,弱者总是抱有敬畏和接近之心的。 “处在暗处,才能更好的观察意图不轨之人。”独孤修钥难得心情好的解释道。 第75章生病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可是我很想巴结巴结他啊,好想让他教我武功的说,你看他刚才多酷啊!嗖一声来去无踪,太神奇了!”林致对无影的夸赞毫不吝啬。 “你对他说话他听得到,此刻他说不定正在偷笑呢,这话林小姐听着可满意?哈哈哈……” “我夸他,他真的会笑?刚才好严肃的说?”林致有些不信。 “笨蛋,难道他不是人吗?没有七情六欲吗?”独孤修钥觉得跟猪无法沟通,那猪怎么老是问些白痴问题。 “那他为什么不跟我说话?”白痴问题又来了。 独孤修钥冷哼一声:“好话不说第二遍!” “哦……”林致的脑袋有些晕,不知道说的“好话不说第二遍”到底是哪句。 “闭嘴休息吧,无影喂你吃的药丸只能对你的病情有所缓解,等一会儿你让赵沐阳那小子给你煎药去。” 哎……又要喝那苦了吧唧黑糊糊的药了,不管心中有多不愿意,但也就是捏捏鼻子的事儿。 之前她可没少喝! 昨日没得让他那大夫给她开几副治感冒的药,一会儿又得麻烦着让赵沐阳来回跑着折腾,她心中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还不睡?想什么想呢?你都同那小子私定终生了,这点事儿他肯定屁颠颠儿的心甘情愿为你做。”独孤修钥摇头,手中折扇摇了又摇,总觉得这猪太弱! “我改主意了,决定毁约。” “因为苏蝶舞?笨蛋!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你惧她作甚?我看那赵沐阳被你迷的五迷三道,神魂颠倒的,他暂时可不会放手。你不如给他个机会表现一下嘛。”独孤修钥说这话只是客观讲的,她就是见林致此时柔弱有些不忍,至于其它心思,他决定暂时先放放。 “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啊?我本来对赵沐阳没太深的感情,何不退出成全了那苏蝶舞,我看她对赵沐阳挺好的。” “你看着办吧,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听到苏蝶舞起床了,一会儿应该会来叫你。”独孤修钥无奈,真不知道这猪整天都在想什么。 有能利用的不用,净给自己找麻烦。不过,她处处为他人考虑的性子倒是难得,就是有些优柔寡断。 “你怎么知道苏蝶舞起床了?”林致什么也没听到。 “我就是知道,难道你不信我?”独孤修钥真不打算再理会她,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也许是他这段时间太闲了,好像养成了一种与她对话的习惯一样。 “哦……”林致从系统大大突然冷冷的声音变化中,听出了他的烦躁。 她心中有些难受,这是不是就是人们生病时特别容易多愁善感? “笨!” “嗯~嗯~嗯,你欺负我!”林致决定遵从内心感受,小声委屈道。 “真拿你没办法,我错了行不行,大小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本系统必定言无不尽。”独孤修钥妥协,手中折扇合上,轻轻的抵抵太阳穴。 “那以后不能说我笨!” “嗯。” “不能吓唬我!” “嗯……”这个有待考虑。 “刚才的问题回答我!” “什么问题?”独孤修钥装傻。 “你!就是刚才我问你怎么知道苏蝶舞起床了。” “当然是听到的,我进入你脑海,用你的五官就可窥之一二,难道林小姐还不知道吗?”独孤修钥用手中扇骨轻敲着手心,眼睛则是望着车外风景。 “我怎么没听到?” “这说明林小姐的听力还有提高的余地,努力加油习武,你以后也能做到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其实这事,只要是习武之人都能做到,他就是想鼓励林致习武。 这家伙太懒了,记性也不是太好,这么多天内功心法都还没背会,招式摆的真真是惨不忍睹。 林致听到系统大大的鼓励,还真有些激动,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当当当,当当当。 “林姐姐醒了没有?蝶舞来叫姐姐去饭堂吃饭。”苏蝶舞果然来敲门,听声音有些沙哑。 她不会也感冒了吧?难道还是偷偷躲在被子里哭过? 唉…… “蝶舞妹妹,我好像感冒了,起不来床,门一推便开,能麻烦妹妹进来一下吗?”林致本想起身,可才起了一半便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的倒了下去,只得虚弱的无奈喊道。 推门声响起,苏蝶舞一脸紧张的跑进来。林致看她满是愁容,到了床前扶起她问道:“姐姐要不要喝水,我去给姐姐倒水,书院后山有草药,我去给姐姐采来。” 不待林致点头,苏蝶舞就慌慌忙忙的跑出门,一会儿便提了一壶热茶回来。 看着林致喝茶,苏蝶舞的神色说不出的苦恼,眉头一直皱着。 表哥对林小姐很是上心,要是知道她生病,那不得更对她上心了。 现在她只有对她更好点,然后让表哥少放些心思在她身上。 表哥同这身份不明的林小姐交好,也不知舅舅舅母知不知道。 昨日她如往常般挽着表哥的胳膊,表哥的隐隐抗拒,着实伤了她的心。 今日娘也不知有没有给舅舅去信询问此事。 若是表哥和林小姐的交往是得了舅舅舅母许可,这可如何是好? “林姐姐,这会儿怎么样?”苏蝶舞接过林致手里的空茶杯,沙哑着嗓音关心道。 “嗯,好点儿了,妹妹也喝点儿水吧,瞧你的嗓子跟我一样哑了呢?”林致不管苏蝶舞对她这么好是何心思,就冲她照顾了她,她就有些不忍。 “我不渴,我去给姐姐采药,这里距离镇上有些远,没有马车互通,要是一个来回,有些折腾。本来是有辆马车的,可是马车轱辘折了几天还没修好。”苏蝶舞边解释边望门外走。 “嗯,谢谢蝶舞妹妹。” 苏蝶舞此时扶着门框,咬了咬唇,回头关门时说道:“林姐姐,一会儿表哥来了,你让他别急。” “嗯。”林致点头应允,问道,“后山可有危险?沐阳若是来了,我让他去寻你。” “没事,很快就能回来。”苏蝶舞说罢便关门而去。 林致叹息一声,闭眼问道:“月月,遇上这样的痴情女子,我该怎么办?” 第76章询问 “儿女情长!这问题别问我。”独孤修钥对这些不感兴趣,因此林致问他,他也给不出好建议。 不过若是易地而处,以他的性子,怕是会给这对狗男女好看! 你说人家本来你情我愿,这突然窜出来一只拦路虎,有仇不报非君子。 当然了,这话他不能说,说出口就显得掉份儿,娘们儿唧唧的。 “算了,我跟你个冰冷系统谈什么感情,这事不急。不是我的我不要,是我的那什么时候都是我的。我不争也不抢,决定顺其自然。” 林致说完,困意又来,正迷迷瞪瞪呢,哐当一声闷响,惊的她猛然睁眼,心脏不稳的砰砰跳。 “林姐姐!你怎么样?”赵沐阳边向她跑来,边喊道。 “哈,哈,没事,你刚才吓到我了。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林致拍拍床,示意赵沐阳坐下。 赵沐阳顾不得男女有别,伸手触上林致哦额头,果然很烫,怪不得林姐姐的脸这么红。 “刚才来的时候遇到师娘正赶过来,我看师娘着急,就问了一下,竟是没想到你生病了,我等不及便跑了过来。”赵沐阳走至桌前为林致到了一杯茶,这才解释道。 其实林致已经不渴了,可看着赵沐阳关切的眼神,她无力的接过来咕咚两声咽了肚。 “林姐姐还渴吗?”赵沐阳说着又想给林致倒水。 林致连忙出声阻止:“不渴了不渴了,先放那儿。对了,刚才蝶舞说去后山给我采药,你快去看看她,别出事了。” 山中林木看着挺茂盛的,这可是古代,野兽出没的时代,万一要是出事,她可担待不起。 “没事,后山我们常去游玩,都熟的很,蝶舞那丫头真是有心,以后得好好谢谢她才是。”赵沐阳笑着做到林致床前说道。 “哎呀,你去看看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怎么做表哥的,对妹妹的心思一点儿也不知道?要我是蝶舞,我现在都不理你了。”林致伸手用力推了赵沐阳一把,眼神凶狠的看着他。 “嗯,那你一个人没事吧?”赵沐阳不放心的问道。 “没事,能有什么事,这里又不是野外,安全着呢!快去吧。” “行,那我去去就回,这会儿师娘也快到门口了,我跟师娘说一声。”赵沐阳说罢轻柔的关上房门。 林致目送他关上门,便听到门口对话声隐隐传来。 “师娘,您先替我照顾着林小姐,我去后山找蝶舞。” “去吧,注意安全!这孩子,平时看着挺稳重的,怎么这会儿风风火火的……” 嘎吱—— 开门声又想。 林致暗道没完没了的同时,躺在床上奋力起身笑着相迎。 来人精神奕奕,眉目姣好,丝毫不见岁月痕迹,仿佛停留在了双十年华一样。 这人正是赵沐阳的姑姑兼师娘——赵婉琴。 此刻她带着一个端着托盘的小丫头担忧的快步走过来扶住林致说道:“别起别起,快躺下。” 随后她端过小丫头托盘上的清粥说道:“快些喝了吧,已经不怎么烫了。” “多谢夫人。” “林小姐不用客气,把这儿当做自己家就行。”赵婉琴温和的看着林致说道。 林致被赵婉琴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似乎是在不着痕迹的打量她。 快速喝完,那小丫头有颜色的接过空碗退了出去。 赵婉琴这才开口问道:“有些事不知当问不当问,不知林小姐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如今竟落得无家可归?” 看着落在自己右手上的手,林致笑着说道:“不满夫人,我同家里人闹翻了,昨日已经让沐阳帮着我令立了门户。” “为何?”赵婉琴皱眉,双亲尚在便自立门户,这可是大不孝,沐阳难道糊涂了不成? 昨日她见赵沐阳领着这么个倾城佳人回来,似乎还对她关怀有加,另眼相看,她心中是有气的。 总觉得这林小姐来路不明,身份不正,此时正好应验了这个想法。 这事林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她的思想在这古代,确实有些另类,于是她选择沉默不语。 赵婉琴心中不满,脸上却丝毫没有显山漏水,关切的理解道:“没事没事,谁家没有个难言之隐。不知林小姐和沐阳如何认识的?” 这个问题,林致倒是能答:“我们通过媒人介绍,通了几次书信,昨日游湖时,正巧碰上,想来还真是有缘。” “这么巧?”赵婉琴言语里的不满和怀疑放大,林致再听不出来就是傻子。 这怀疑自是怀疑她故意接近赵沐阳,至于不满,林致也不知道她是因何不满。 大概是因为兄长兄嫂没有跟她这妹妹妹夫报备一声吧?林致除了这个猜测,真猜不出来她对什么不满。 此时她笑盈盈的直视赵婉琴说道:“夫人也觉得巧吧?当时我同另一个苏小姐正乘船游湖,沐阳所在船只正好赶上,他正在同一个叫柳永的兄长一起。当时我并没有见过沐阳,巧的是,那苏小姐竟与柳生相识,为了成人之美,我便带着丫头登了沐阳的船,把柳生请了出去。通过交谈,呵呵呵……可算是让我见到了与我通信之人。” 林致的坦言相告,可谓把赵婉琴气了一气。 这还这可是有缘! 可着他们家蝶舞这这些年的心思全被兄长兄嫂无视的彻底。 此事没完,待兄长回信得知具体情况,她再决定如何善了。 总之这林小姐不能让沐阳明媒正娶。 看这林小姐的模样好是好,就是品行不端,一看就不是善主。 能同家里闹翻的还是什么好人不成? 赵婉琴再没了同林致交谈的心情,和蔼的交代了句“好生休息”便走了出去。 “呼,可算是走了,月月有没有沐阳姑姑的神情怪异?看着面上挺温柔,但语气说不上来的怪。” “这还用问吗?人家能对你以礼相待就不错了,你这个三角插足的,他们若能真心实意的笑脸相迎,你觉得有可能吗?好了好了,赶紧的‘好生休息’吧。”独孤修钥说那句“好生休息”竟是学着赵婉琴的口气说的,林致听着莫名的有些喜感。 第77章出事 再说赵沐阳,他急匆匆赶往书院后山,也就是他们有个头疼脑热采药之地,喊了几声也不见有人回应,心中顿时生起不妙预感。 这后山他们常来玩,多是一些兔子,山鸡之类的,并无大型走兽。 表妹不会出事了吧?! 稳定心神四处寻找,不远处树梢上挂的衣服布料和地上的小锄头,让他心中担忧更甚。 “表妹——表妹——表妹——”忍不住连声急呼,赵沐阳顺着残衣布料的方向往前跑。 他顾不得脚下磕磕绊绊的山石藤条,当找到不远处躺在草丛中一动不动的一身狼狈的苏蝶舞时,他有些不敢近前。 痛心的亦步亦趋走过去,亲眼亲眼所见表妹脸色青白,一动不动的涣散目光,“噗通”一声,赵沐阳腿弯忍不住的跪了下去失声痛哭。 “表妹呀表妹……是哪个畜生害了你……”哭着把自己的外服脱下披在衣衫暴露,无声无息的表妹身上,他呜咽着合上表妹死不瞑目的眼睛,心中痛苦不已。 表妹的身体还带着温热,闭上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可他知道,他再也见不到这个老是缠着他叫表哥的妹妹了。 往日同表妹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赵沐阳忍不住的捂住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天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伤心,阴沉的让人难受。 “表妹,你等着,我去找凶手!”赵沐阳恨恨的咬牙起身,疯狂的向山林跑去。 “畜生!你出来!有胆做没胆承认的混蛋!我诅咒你全家不得好死,香火永生断绝!猪狗不如的畜生,快出来!” …… 只听得他的破口大骂再山林间时时传出。 从未经历过生死离别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姑父姑母交代。 返回表妹出事的地方,他努力振作起来,抱起如今无声无息的妹妹,再看一眼表妹的脸庞,昔日音容笑貌恍如又见。 而林致对这一切并不知情,她正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哐当一声大响,惊醒的林致睁眼看去,吓了一跳。 只见赵沐阳浑身狼狈,眼眶通红,此刻眼里还有泪痕滑落。 “林姐姐快起来,我带你走,要不然,师傅师娘怕是要带你去官府!”赵沐阳嗓带哭音的慌乱背起林致就向门外跑。 林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事情不妙,不由的强打精神急问:“沐阳,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说呀!” “表妹……表妹出事了……呜呜呜……”赵沐阳哽咽着说完,他的眼泪流的更凶,几乎看不到前方的石阶。 此时赵沐阳背着林致已经快跑到书院学堂。 “站住!拦住他们!把院门关上!”一声痛苦中夹杂着厉喝的声音响起。 林致听出这是赵沐阳师父苏润的声音,赵沐阳脚步微微顿一顿,正待不顾喝止往前冲,从他身后跑过去几个学生把他们团团围住,随即书院大门被关的严严实实。 林致被这阵仗吓到了,她只知道赵沐阳表妹出事了,但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沐阳!还不把害我女儿的凶手放下!” 赵沐阳哭着哀求凶神恶煞走过来的师父:“姑父,不是林姐姐,她生着病床都起不来的,她不是凶手,您让我带她走吧……” “就算不是凶手,也是间接害死你表妹的元凶!这事跟她脱不了关系!沐阳!还不快放她下来!你是想让姑父亲自动手吗?你表妹死的是何模样,你,你不,知道吗?”苏润颤声厉喝,眼睛瞪得几乎要滴血,胡子抖的不能自已。 “怎么会这样?”林致呆呆的问道,她只不过就是睡了一觉而已,苏蝶舞怎么会死了呢?若是这样,那她不就是个扫把星乌鸦嘴? “姑——父,师——父——”赵沐阳依然背着林致不放手,痛哭喊道。 “放下!你们几个把这来历不明的女子给我扯下来!”苏润似乎是被赵沐阳明知故犯的模样气的手指颤颤指着那几个学生大声喝道。 那几个学生人高马大,身影快速的向赵沐阳和林致袭来,赵沐阳还待顽固抵抗,林致看着赵沐阳如此护她,感动的不行。 但事情必须弄清楚,要不然她不安心,于是轻轻的附耳对赵沐阳说道:“放我下来吧沐阳,我不怕,真相总会大白的,你帮我我就没事。” 赵沐阳吸吸鼻涕,哽咽着缓了动作,任由林致被几个同窗绑起来。 此刻,赵沐阳看着林致被拉着麻绳,缠着手拖走,他觉得自己糟糕透顶。 明知道不是林姐姐的错,可他夹在姑父姑母和林姐姐中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办。 “沐阳!你过来!”苏润眼睛通红的看着赵沐阳喊道,见赵沐阳跟失了魂没听到似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不明女子被带走的方向,气的上前对着赵沐阳腰上就踹了一脚。 “造孽呀!我的女儿啊,你死的好惨啊……”苏润仰天长叹一声,踉踉跄跄的往后舍而去。 赵沐阳反应过来,赶紧跑着上前扶住苏润承诺道:“姑父,我一定会找到凶手的!绝对不会放过那畜生!” “唉……那来历不明的女子,我命你这几日不许提她!否则我们就断绝关系!” “姑父……”林姐姐还病着。可这话,赵沐阳说不出口。 “为师就是心中有气,要不是你表妹好心帮她寻药,也不会遇到这桩孽事,沐阳可能体会为师的痛心……” 看着瞬间苍老许多的姑父,赵沐阳悔恨不已:“若我早些寻到表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此事莫提,先去安慰一下你姑姑吧……刚才见你跑出去找那不明女子就哭晕了。” “姑父……我……” “莫提,莫提……”苏润的悲伤让赵沐阳愧疚难当。 刚才姑姑见他狼狈的抱着表妹回来时,还以为表妹受伤了,还让他快些把表妹放到椅子上,要查看伤口。 听着姑姑抱怨表妹不懂事,怎么让表哥抱她回来时,赵沐阳一路上做好的心理建设,再次忍不住的哭了。 当他哭着说表妹香消玉殒时,姑姑那疑惑不解的眼神让他难受不已。 被再三告知,姑姑才反应过来的痛哭模样,他怕是永生难忘。 第78章穆贤 至于林致,就这么发着热在书院柴房呆了三天。 这三天,若不是赵沐阳偷偷来给她送药,她怕是已经烧糊涂了。 而时不时的咳嗽,那药根本无济于事,她咳的胸口疼。 此时她蓬头垢面,如煮熟的虾子般躺在草垛上的身体仍是余热未退,脸色通红,嘴唇苍白,眼睛无神。 简陋的柴房里无衣无被,三餐更是不济,仅在午时有小丫头给她送碗馒头稀粥,这一天也没送来。 本以为这天赵沐阳还会来给她送药,顺便送些吃的。 可一天下来,昏暗的柴房里,只有透过门缝照进来的微弱月光陪着她。 若不是林致时不时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怕就静的了无人声。 “是发生了什么事啊?”没什么力气的林致躺在草垛上哑着嗓子喃喃。 “省些口水吧,瞧你声音哑的,本系统听的心烦,我说让无影把你救出去吧,你非不让,现在难受成这样,你就受着吧。”独孤修钥冷冷道。 这个女人,脑子真不知道怎么长的,她都病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关心他事。 “再等等,再等等,我还能坚持住,若是到了明天还像今日这般无人搭理,我再叫无影不迟。咳咳咳,咳,咳咳咳……” 又是一阵咳嗽涌上喉头,林致心中说道:“毕竟那苏蝶舞因我而死,我心中有愧,总想等个结果出来。把我关在这里,能解了苏蝶舞爹娘的心头气也好。” “呵!”独孤修钥“呵”了一声,赶车的云影,手里的马鞭连挥几下,马儿跑的更快了。 三天来,他们已经是马不停蹄的往边境赶,全是因着主子口里的林小姐。 可就算马不停蹄,那也赶不上啊,还是在暗处保护林小姐的无影能解的了燃眉之急。 不过主子发话,他可不敢违抗,这几日主子的心情似乎因着林小姐的缘故有些不好。 林致听得系统大大的冷呵,知道他是不赞同自己的主意,可她也不想这样。 但她总想走的光明正大些,毕竟是赵沐阳把她带来这松阳书院的。 独孤修钥也是无奈,毕竟控制这林小姐身体的不是他,要不然,他定不会让这笨女人糟蹋身体。 万一突然死了,那他会不会也……这个想法让他心脏不由的漏跳一拍。 昨日已经让小隼给无影送信,希望后日无影就能收到。 他此刻对林致这女人实在无法,可恶而不听话的笨女人! 次日傍晚,林致已经彻底昏迷,一道黑影踩破柴房们,利落的把林致往胳膊肘下一夹,瞬间就消失在了松阳书院。 另一道黑影尾随不上便返回书院客房,翻窗而入。 拉下面巾,这人正是那日拎林致上岸的穆贤侍卫。 只见他对着屋内顾自下棋的穆贤拱手道:“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罢了,他们去了哪个方向?”穆贤头也不抬的问道。 “后山密林。” “嗯,行了,这林小姐不简单,有缘自会再见,呵呵,我相信这缘分不悔远。”穆贤说的胸有成竹。 “主子,那苏山长和苏夫人,我们……” “此事简单,把那采花贼捉了交给他们,也算是还了一份人情,以后便不再相干,退下吧。”穆贤背身而起,挥手道。 “是。” 待那侍卫退下,穆贤推窗向着后山方向望去,鹰一般锐利的眼眸带上了一点愁思。 他想到了与某人的初遇,便是再这松阳书院的后山密林。 当时年幼,被人追杀至此地,要不是那人路过救他一命,他怕是当时就一命呜呼了。 可惜,有缘无份,那人竟成了他兄嫂。 令他没想到的是,那赵沐阳竟然还是那人二外祖公家的孙儿。 这事也怪他疏忽大意,这么些年来,竟是对那人外族家的族人没什么留心。 听说赵沐阳那小子书法不错,他也看了,确实一绝。 哼,真是个倔脾气,看到他那俩眼珠子瞪得都快跳出身体,他现在就觉得那模样跟那人生气是挺像。 想到那人,穆贤飞身而出,决定去当初遇险的后山密林故地重游一番。 他记得那里有一间破草屋,现今也不知在不在。 两刻钟后,在众多不算高的山峰中,穆贤看着遮天蔽日的树木间,仍然还在的破草屋,心中酸涩。 进得门中,一声痛苦呻吟传入耳中。 点亮火折子,朝着声音所在慢慢走去,本以为是小动物受伤后躲在这里疗伤,没想到,却让他看到了一个病弱美人。 对,说的就是林致。 “呵,原来在这里躲着呢?你说爷是把你扔在这里不管呢,还是把你带回书院继续关着呢?” 无人应答,只有痛苦无助的猫儿呜咽,林致的意识并不是太清醒,她连脑海里系统大大对她说的话都听不清。 穆贤附身探手摸摸林致的额头,啧啧两声,当真热的吓人。 再继续这么烧下去,怕是要变傻子的吧?想必那高人是去寻药去了。 弯身抱起林致,快步踏出茅草屋,刚才耳听得这女人的小声道谢,他低头看了一下便向着出山方向飞身而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一路上,穆贤的心思不知道是怎样的,只觉得这女人就没几两肉,瘦骨嶙峋的,有些硌人。 几日前见她时,隔着衣服摸着还是挺有肉的。 对于女人,他向来不假辞色,除了某人。 刚才对手里抱着的女人,心中起的些微波澜,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曾在同样的地方遇到过同样的事情。 林致觉得自己浑身难受,迷迷糊糊的,当有人抱她起来时,她费力的睁眼看了看,眼前的人看不清楚脸,可能是天黑的缘故。 她艰难的对抱着他的人说了声谢谢,然后再次闭眼,附在那人的胸口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不由的又向心跳所在拱了拱。 有些温暖呢。 她以为刚才是无影把她从柴房救了出了,眼前之人就是无影。 而她并不知道无影在两刻钟前就把昏迷在柴房的她救了出来,还为她吃了一丸丹药,要不然她现在仍会是昏迷状态。 第79章无力 至于无影为何离开,这又有谁知道呢? 或许是找药,带着人不方便才把林致放在了这个自认为很安全的密林草屋中。 也或许,临时出了点状况,他不得不抛下重病昏迷的林致也不无可能。 林致昏迷着,独孤修钥自然感受不到周围动静,他随着林致睁眼,透过林致的眼睛,总觉得眼前看到之人不是无影,但也有些不确定,因为林致的身体实在糟糕透顶,看什么都是晕晕转转,模模糊糊的,再加上天黑,那就更难分辨来人是谁。 “得救就好。”独孤修钥叹息。 再说赵沐阳,他已回到距离无氏镇二十里的青羊镇赵府,尽管有诸多不愿,可在两名护卫的强硬手段下,也是无可奈何。 对于不能把林姐姐从柴房救出来,他心有愧。 而且,林姐姐还病着,他这一走,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他不知道爹娘为何命人强行将他绑着送回家,他只知道,这一切的开始,全都是因为他看到穆贤同爹娘一起进到书院后,当看清来人都有谁时,大骂了他一声“老匹夫”! 这番孽缘,至今没人来跟他解释一二,现在他的门口被两名强壮家丁时时把守,他根本出不去! 穆贤那老匹夫的身份,赵沐阳丝毫不知,现在想想爹娘当时对穆贤老匹夫的恭敬程度,他忍不住的心中叹气。 “但愿林姐姐无事……” 那着毛笔,他久久无法写出一个字。 看着宣纸上滴下的点点墨痕,他发呆良久,直觉的他与林姐姐的缘分要戛然而止。 这让他烦躁更甚,用力把珍贵的笔墨纸砚连带着桌子掀翻,也不能阻止他难受的心情。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明明他才同林姐姐相处几日,他的心神便心不由己的为她喜而喜,为她忧而忧,为她痛而痛。 就连表妹的死,也不能冲淡他对林姐姐的一番情意,这感觉让他有些呼吸不上来。 欲要开窗透气,可刚开半扇,便被家丁出言警告。 这让他觉得自己成了阶下之囚,不得自由,就连空气都不属于自己。 “去禀告祖母,就说我想问问表妹何时下葬,此事我心中有愧,望祖母宽宥。” “是,少爷。那么少爷,您能把窗子关上吗?望您体谅一二。”面对体形强壮,面部黝黑的家丁恭敬的行礼,赵沐阳冷着脸点点头。 当那家丁回来禀告说祖母让他不用管此事,只让他好好待在屋内读书时,赵沐阳顿觉无力。 听祖母说话的口气,似乎带有怒气,他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喂!你可知松阳书院里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消息也得不到的他,试图想从家丁口里听到些他想听的。 “听说表小姐明日要下葬,少爷节哀。” “还有呢?” “别的小人也不知道。” “好了,知道了。”赵沐阳挥挥手让那家丁退下,无力的往椅子上一靠,脑子里全是林姐姐的柔弱身影,以及表妹死时的凄惨模样。 又是一夜无眠。 当赵沐阳被解除禁足时,已是五日后的事。 同时,他得到了爹娘的耳提面命,以后再不可同林府小姐林致来往,只因她不孝行径已经被关入大牢,一月后才会放出。 这种有辱门楣的不孝之女扫把星,他们赵家要不起。 赵沐阳初听得林姐姐入狱,又是一阵心忧,连问了母亲好几句“林姐姐病情可有好转”的话。 对父亲的呵斥视而不见,他祈求的看向母亲。 他的母亲以舞娘的身份嫁入赵府,本就惹得祖母不喜,因此不久后父亲便同大伯三伯分了家来到了这小小的青羊镇做起了小生意。 此时他的母亲有些为难的让他父亲回避,这才说道:“儿啊,莫再执着了,虽然我没见过那林小姐的面,但她能让我儿青睐有加,娘就知道那林小姐并不是个不堪的。但是,你们能结缘的前提,全被破坏了,为娘说的,我儿可懂?不过往后,我儿若是出息了,多帮帮那林小姐便可,这也算是我儿替为娘还了她娘亲的姐妹之情了。” “娘……您看儿子如今模样,可否是能放的下林姐姐的?”赵沐阳自是听懂了母亲的意思,他不禁悲从中来,眼眶微红。 “你们才相处几日而已,会放下的!”对于母亲的肯定,赵沐阳失望的摇头。 他怕是终生都不会忘记自己的懦弱无能。 “林姐姐的身体状况如何了,母亲可知道?”赵沐阳身心疲惫,心痛难当。 “听说穆公子带她出现在县城时,她已并无大碍。”做母亲的见爱儿难受,心中自是不忍。 “儿子知道了……” “放下吧孩子,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 “母亲——唉……算了,您能告诉我那穆公子的身份吗?”赵沐阳并未死心,他总觉得林姐姐是需要他的。 “听说那穆公子与你宫里的表姐萧太后关系匪浅,这事,唉……为娘的也不是太知道。” 说起这个萧太后与赵家的关系,那就有些复杂了。 那萧太后是赵沐阳大祖父的嫡亲外孙女,他们这一支只是旁系,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瓜葛。 不过听说,萧太后幼时,曾在青羊镇住过一段时间。 就是一段时间,让她一跃成为了皇帝宠妃。 为此,赵沐阳的祖母才能在萧太后眼里有些地位。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点点的恩情罢了,毕竟不是直系支脉。 赵沐阳听得母亲之言,顿时冷嗤一声:“狐假虎威!” 赵夫人摇头:“儿啊,这话再不可说,依娘对你祖母对那穆公子的的态度,那穆公子的身份定不简单,说不定是个位高权重的,甚至还是个让你表姐都忌惮一二的人。” “所以才说他狐假虎威,就是一个登徒子老匹夫,他,他,他!”赵沐阳想到林姐姐被他轻薄着搂搂抱抱,随意侮辱时,就气的手指颤颤。 “我儿怎么会说这种话?可是那穆公子行为不端?” “何止?!他竟然大庭广众之下调戏林姐姐,我一时气愤本想替林姐姐出头,可叹孩儿手无缚鸡之力不是那老匹夫的对手!”赵沐阳说到这里气愤难当,眼里血丝爆裂,恨得咬牙,当日之辱再次袭上心头。 第80章大牢 赵夫人自是心焦,虽没亲见,但自知自家孩儿不是青红不分之人。 “我儿冷静,娘信你!” 得到母亲安慰,赵沐阳平复心绪,这才接着道:“我当时羞愤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于是当了懦夫落荒而逃。事后才知林姐姐看我受辱,于是想打偷袭他,谁知就因为林姐姐反抗,他就把林姐姐扔进了湖里!林姐姐又因为落湖骂他,竟惹得同行之人冷漠指责,这才说了同林府断绝关系的话,后来才感染的风寒,之后……”赵沐阳说不下去了。 赵夫人听后叹息一声:“儿啊,此事就此作罢吧。” “不!”从未忤逆过母亲的他,心有不甘。 “娘走了,你先冷静下来想想往后打算,待想清楚想明白,再说不迟。” 看着母亲往门外走,赵沐阳失魂落魄的问道:“我能出府吗?” 赵夫人回头说道:“让家丁跟着,出门后不可莽撞。” “谢谢母亲。” “记着,见到那穆公子,收收脾性!” “嗯。” 赵夫人叹息一声,觉得儿子如今模样,全因她这个当娘的一念之差。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儿子对那林小姐一见钟情,是她这做娘的从未想到的。 此事大大的不妙,得想个法子才好。 次日。 流云县城。 衙门大牢中。 据说已经没什么大碍的林致,其实过得并不怎么好。 虽然体热已退,头晕已止,可她一直在咳嗽,且咳的撕心裂肺,闷痛的想吐。 她无力的躺在温暖的床榻上,心中同系统大大交流。 “我不会得了肺结核吧?” “想那么多做什么?那穆公子看着对你有点儿意思,怕是不会让你死的。你看这一日三餐,餐后医药,被褥床榻,还有你身上穿的绫罗纱裙,无不透着关心体贴。”独孤修钥据实分析。 身处大牢,能有她一番待遇的也是没谁了。 “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可能喜欢你。” “不可能!喜欢我的话,会把我扔湖里,会把我扔大牢?”林致对于这样的喜欢,直觉不信。 这种狗血虐恋剧情,一点儿也不真实,她倒是觉得那穆贤另有阴谋。 “可能因为你容貌倾城,看着也算是件赏心悦事,你若死了,他怕会再也无缘得见。” “月月!”林致心中气急,又是一阵咳嗽。 “嗯?” “你变了。”林致用的是肯定句。 “我只是在帮你做任务。” “什么任务,我怎么不知道?”林致捂着胸口皱眉。 “让你对穆贤升升好感。” “不要,我讨厌他!”林致直言不讳,“你为什么这么做?” “听没听过背靠大树好乘凉?穆贤定是一棵枝繁叶茂的超级大树。” 对于这话,林致不能否认。 “有什么好处?这主意,你是不是早就有了?之前让我给他送礼物,是不是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哈哈哈,真相了,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不错不错,有进步。” “我能骂你吗?” “不能!” “特么的!骂了!略~” “记小帐一次!” “我现在啥也不缺,你随便记!”林致心中得意。 这一得意,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心平气和,你这笨女人!”独孤修钥此时身在茶棚。 这里距离边境已经不算太远,越过这草地千里便能进去无殇国。 “不用你管,你这骗人精!”林致气的骨折腮帮子,不想跟他说话。 “想不想见到我?” “不想。” “我在京城等你。” “不去!” 半刻钟后,林致妥协。 “我是不是要借借东风?” “你说呢?” “好吧。” 就在这时狱牢门外,赵沐阳刚同狱卒打过招呼被领着进去牢门,不经意的侧头,便看到冤家对头龙行虎步而来。 “小弟弟,你来看你林姐姐呢?”穆贤鹰眼中带了些打趣意味。 “哼!” “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站那儿等着!”穆贤冷声命令道。 这声音透出一种长者威严,赵沐阳的脚步竟然不由自主的顿了顿。 “何事?”待穆贤近前,赵沐阳咬牙问道。 “你表姐有同我提到你,有兴趣去京城玩儿啊!” “你让我去我偏不去!” “哦?那算了。走吧,我也是来看那同你一样不知天高地厚的笨丫头的。”穆贤顺着,大手一揽赵沐阳肩膀,搂着便大步而行。 这一举动,弄得赵沐阳措手不及,走路都有些跟不上。 毕竟身高在那里,不到穆贤肩膀的身高,让赵沐阳很是郁闷。 “松开,我自己会走!” “成。” 穆贤果断收手,脚步快如流水,瞬间便消失在了赵沐阳眼前。 赵沐阳愣了片刻骂道:“可恶。” 说罢快去向着穆贤消失的方向跑去,不想被这老匹夫比了下去。 这女牢没有男劳嘈杂恶臭,看痕迹,像有被专人临时打扫过的痕迹。 穆贤到得林致所在牢门,狱卒开门后,他哈哈一笑:“林妹妹,想穆哥哥了没有?” 调笑意味浓重。 林致听到开门声便从床上做了起来,此时捂着胸口闷咳几声翻了个白眼。 “谁把我送牢里来的?”林致就问了这么一句。 穆贤哈哈一笑,入牢门打量一周,这才说道:“受人之托,这也不能怪爷!你瞧我带谁过来了?” 林致顺着穆贤目光看去,渐渐出现在眼前的不是赵沐阳又是谁? “沐阳——你怎么来了?”林致高兴的大喊,一阵咳嗽顿时涌出喉头,刚站起的身体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啧啧啧,爷来都没这么激动,一个黄毛小儿,你至于吗?” “麻烦这位爷移步?您看也看了,小女子拖您的福,在这里住的还不赖。” “呵!爷想看戏,你们聊你们的,爷不介意。” 林致对他怒目而视,可又无可奈何,于是就当这牢里没来这么个人,快步拉住楞在门口赵沐阳的手,高兴的问道:“沐阳这么久不见,你没出什么事吧?” 赵沐阳看了林致身后一脸瞧好戏的穆贤一眼,小声的腼腆一笑:“没事,林姐姐瘦了。” “沐阳也瘦了,以后要多吃点才行,有肉才帅气!”林致嘿嘿一笑,又是一阵闷咳。 赵沐阳慌乱的赶紧给她拍背,林姐姐的咳嗽,让他心尖打颤。 第81章咳嗽 “呵,这手拉手的,爷打眼一看,还以为是新婚燕尔呢?啧啧啧,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穆贤大马金刀的往这牢房里唯一的床榻坐去,冷呵出声。 “闭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林致同赵沐阳的脸色同时一变,有尴尬,也有怒气,于是她率先扭头怒视与他。 还当着他的面亲了赵沐阳手背一下。 “我还亲呢!” “啧啧,有趣,就是不知这教养是何人所教了?”穆贤哪种场面没见过,烟柳之处也没少去,这简直小菜一碟。 不过,让他不明白的是,这堂堂的林府小姐为何会有如此恶习。 哪个良家妇女会有她这般轻浮行径? “不用你管!穆公子既然没事,还请滚蛋!咳,咳咳咳,咳……恶,恶,咳,咳咳……”林致这回当真气的不轻,咳的直犯恶心,连连干呕。 穆贤脸色一沉,大手一拉,把林致拉到怀里,连点她几处血脉:“怎么会这样?这两天你可曾吃药?” 赵沐阳也被林致的咳嗽吓得不知所措,眼中焦急。 “我去请大夫!” “咳咳咳,恶……恶……咳咳,不用,我喝口水几好。”林致挣脱穆贤的胳膊,用力一甩:“不要动手动脚!咳咳咳……” “我来倒水!”赵沐阳慌忙的拿起茶壶倒水,一摸茶壶是凉的,赶紧拎着就去找狱卒。 “林姐姐稍等,这水凉了,我去去就来!” “快去!”穆贤不顾林致的反抗,手臂又是一揽,把她翻了个身,揽着她胸口让她面朝外,另一只手则是向着林致的后背就做起了推拿顺气的功夫。 “混蛋!放开!咳,咳……”林致不知道穆贤要做什么,边咳便挣扎。 “别动!爷给你推推气,现在胸口有没有舒服点儿?” 还别说,真有点儿用,可这姿势也太别扭了,跟个小娃娃似的坐在大人腿上被大人揽着防摔的坐法,实在有些尴尬。 “行了行了,咳咳,我趴床上你给我推推就好,咳,咳,你都不知道男女有别吗?”林致觉得错怪了穆贤,语气软软的说道。 “呵!你还知道害羞呢?刚才不是还亲那小子呢?”穆贤果然松手,林致也算配合。 “我们熟,我跟你又不熟!”乖乖趴好的林致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很在意的,这咳嗽让她一直睡不好,还老是做被闷死的噩梦,每每惊醒都是一阵猛咳。 既然有人懂得缓解之术,她就领份人情又如何。 穆贤主动当起推拿师可不是想受气的。 他边缓缓推动林致的后背穴位,边说:“我们不是相处的更久些吗?按理说,难道不是我们更熟?” 算算天数,确实如此,可耐不住林致与赵沐阳的书信交往在前。 “我跟沐阳有眼缘,跟你没眼缘,所以我跟沐阳熟!”不知不觉,林致咳嗽的劲儿已缓下。 “无稽之谈!看来这段时间,爷对你太好了!”穆贤大手一拍,林致的屁股上就啪的挨了一巴掌。 “特么的!”猛然转身,林致捂着屁股怒视已经退后两步的穆大爷。 “王八蛋!” “再骂点哑穴!”穆贤好整以暇的整整衣衫,看了牢门外一眼,接着道,“爷走了,记得每日喝药!一个月后爷再来接你!” “哼!不用你接,我跟你不熟!我自己会走!”林致不理他,翻了个身躺到床榻上。 “林小姐,有时候做事要先想想后果,此番入狱,还望你多想想缘由,国家律法不容不得无理取闹。”穆贤弯身踏出牢门,回头看着林致的背影,严肃说道。 “知道了!” 穆贤看着头也不回的林致,踏出两步与赵沐阳错身而过:“小子,你林姐姐出狱后就要去京城了,你真不去京城?” 赵沐阳哑然。 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此时他想出尔反尔,于是说道:“到时再说。” “呵,为了个女人?” 赵沐阳拎着水壶的手不由的紧了又紧。 穆贤走后,赵沐阳快步跨进牢门,为林致到了一杯热茶。 “林姐姐,快起来喝茶!” “嗯。”林致咬了咬唇,“那穆贤骗你的,我没说去京城。”她刚才自是把穆贤同赵沐阳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对于赵沐阳同穆贤的关系,她有些不解。 之前还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此次再见,竟是火药味降了又降。 “嗯。”赵沐阳有些心不在焉,以穆贤的本事,他说让林姐姐去京城,林姐姐定是无法反抗的。 穆贤的周身气势,他自认万中无一。 这种人,他知道他们说出口的话,定是言出必行的。 林致接过茶杯,抱着暖了暖手,低头看着茶杯里的热气蒸腾。 天气越来越热,这牢房里的温度却有些潮湿寒冷。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都觉得身不由己。 “我们去京城看看吧!” “我们去京城吧!” 同时出声对望的两人,哈哈哈的笑做一团。 “林姐姐还不知道吧,那穆贤同我表姐的关系匪浅。不过他的具体身份,沐阳却是不知道的。”赵沐阳没话找话,觉得自己得解释一下他现在同穆贤的关系。 “你表姐是?” “就是当朝太后。” “啊?那你不就是皇亲国戚?怪不得?”怪不得满娘说,只要沐阳的祖母一出面,那林府就会同意她与赵沐阳的婚事。 “哎呀,我们家没有林姐姐想的那么有权势了,我表姐就只是我伯祖父的外孙女而已,到了我们这里,都是远亲了。” “哦,原来如此。”她顿时明白过来满娘曾说的赵家家底不是太丰的话。 可不是有句话叫水涨船高吗?这怎么着也是亲戚,看来满娘对赵府之势也不是太清。 “那穆贤是个当官的?还是个位高权重的?要不然,他为何同你表姐关系匪浅?”林致分析道。 “这个我也不知,就是听母亲说的,我也怀疑他是个位高权重的,像一般人的气势不会如此强。”赵沐阳说着叹了口气,之前的自己真的太自不量力了。 这么一分析,林致顿时联系到了苏宁小姐同皇帝赵闲的关系。 于是穆贤是朝廷重臣的身份更加确定,至于林府老爷夫人说他是京城富商一说,就显得有些片面。 第82章剪甲 林府正堂。 穆贤被众人视若上宾的坐在主位,他当仁不让。 端起丫鬟倒得茶,拨着茶杯里的上好茶叶,闻了闻茶香。 闲品一口,这才说道:“林老爷,林小姐的不孝之名已被坐实,如今她自立门户,受些罚也是应当的。不过此事穆某有错在先,为了弥补过失,因此,决定认林小姐做个义女,不知林老爷可愿意?” “愿意愿意!”林老爷对这天降之喜喜不自禁,他兴奋的搓搓手,等着穆贤接着说。 刚才的忐忑之心消失无踪。 这事呀,全怪小舅子那混账,竟然不同他商量便把致儿告了官。 当他得知穆公子是同致儿一同被官府之人发现的时,更是后悔不跌,于是气不过的把小舅子给辞了,让他好好回家歇上一段时间。 穆贤神色不变,仍是悠闲喝茶:“那就好,一个月后,穆某想带林小姐,哦不,现在应该叫致儿了,哈哈哈,穆某想带致儿回京,林老爷可愿意?” “愿意愿意!此等喜事,林某巴着还来不及呢,岂有不愿之理?”林老爷心想着,这义女可比那劳什子的小妾上算多了。 “嗯,既然如此,那穆某就先回意林轩了。”穆贤放下茶杯,带着侍卫走至门口,突然想起一事,“哦,对了,无事不要打扰,穆某最近有些事要处理,忙的很。” “哎,明白明白!”能巴结上这么一位京城富豪亲戚,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京城里随便出来一个富豪,那家族势力可不是一般大,这事在无殇国就没有人不知道的。 而且大哥信中所提,这穆公子的身份远不止这么简单。从穆公子来府至今,他自是一点儿也不敢怠慢。 目送穆公子消失,普通身材样貌的林老爷精神一抖,随手一招:“去请夫人过来。” “是。”小厮领命,跑的飞快。 不过片刻,林夫人施施而来,长长的指甲碰着腰上的流苏玉饰叮当作响。 她通过叮当响的玉饰,知道自己有些忘形了。 可她从小厮口中得知消息,心中激动怎么忍也忍不住。 “老爷——” “哈哈哈,哈哈哈,夫人莫慌,来来来,快坐快坐!”林虎得意大笑着扶住夫人坐下,喝了口茶这才说道,“怎么样?我说致儿那丫头不简单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信了信了,以前都怪妾身见识短浅,老爷就是老爷!” “可还因为我把小舅子辞了的事生气?” “不气不气,辞的好!呵呵呵……”林夫人的眼睛闪闪发亮,“听说指甲断了没好事,看来呀,这事不对。” 林夫人这么说罢,对着身边丫头说道:“去!把剪刀给我拿来,我要把这只手的指甲全剪了!” “是!” “站住,先等等!”林老爷听夫人要剪指甲,赶紧询问,“夫人剪指甲干吗?你看哪个夫人不是留着长甲,夫人要是全剪了,这么出门,老爷我不是要丢面儿吗?” “老爷~你看得意把我的指甲弄断了一小节,咱们家就来了这么大个喜事,若是我把这只手的指甲都剪了,那不得喜事连连?!” 林老爷恍然大悟,喜笑颜开,大手一挥:“去!给夫人把剪刀拿来!” 待小丫头把剪刀拿来,林老爷主动请缨:“给我,我亲自为夫人剪!” 啪啪啪,啪啪啪…… 几声过后,林夫人的五根长甲纷纷掉落于小丫头手捧的帕子中。 可林老爷似乎剪上了瘾,抓着林夫人的另一只手就想剪。 林夫人哎哟一声:“老爷,您干吗呢?” “都剪了吧,剪了财源滚滚发大财,谁跟钱有仇啊?夫人说对也不对?” 林夫人虽心有不舍,可一狠心,掷地有声道:“剪!妾早想剪了,自从留了这么个玩意儿,妾身茶饭都没亲手动过!” 又是啪啪啪,啪啪啪几声,林夫人顿觉手里轻松许多,不由的长舒一口气。 “夫人,这长甲如何处理?”小丫头捧着帕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嗯,先收起来吧,毕竟跟了我这么些年。”林夫人不忍在看,挥手让小丫头退下。 次日。 林致所呆的牢房里来了一位身穿绫罗绸缎,手帕捂鼻的夫人。 此人正是林夫人。 “林夫人来这里有什么事?”林致看着这个喜笑颜开捂着口鼻,打量着她呵呵笑的林夫人,心中暗想:这林夫人莫不是受了刺激,怎么跟个傻子似的傻笑? “致儿,你有福气了!”林夫人微松手帕,说了这么一句,又皱着眉赶紧捂上。 “林夫人来就是跟我说这么一句话的?行了,我知道了,你该回回吧!”这牢房确实难闻,但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林夫人听林致没有兴致问,心一横把帕子一收,说道:“致儿,你进牢房全是你舅舅的错,我和你爹把他给撵走了,待你出了狱,咱们还是一家人,啊~” 林致冷哼一声,把衣服里的身份证明拿出来给林夫人看了一眼马上收回:“你已经看到了,我已经自立门户,现在跟你们林府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 林夫人尴尬一笑:“致儿说的这是哪里话?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就算分家了,那不还是一家人吗?得意那丫头可想致儿了呢?” 林致不想跟她闲扯,不耐烦的说道:“林夫人有话直说,我还病着,大夫说不宜操劳。” 林夫人听林致语气不善,脸色立马一变:“林致,有你这么对母亲说话的吗?要不是我慈悲,就你?怕是早死了!” “哦?以前的事我不记得,我就知道自从我失忆,亲娘死后,你们就草草的把她埋了,而且你们还想利用我赚钱!这样的爹娘不要也罢!” “行,行行,失忆了就想把前尘往事一笔勾销?门儿也没有!当初要不是你这死丫头,我那肚中的孩子何至于惨死?” “要不是你娘求情,我早把你打死了!你这个本性难移,忘恩负义的死丫头!”林夫人说着说着,似乎想到往事,眼眶微红,泫然欲泣。 “不是我娘?”林致哑然。 她突然明白了她这原身为何要自杀,为何要亲自跟着断腿的母亲出府,为何要任劳任怨的给幼小的自己施加压力,可着竟是因为心理阴影吗? 第83章出狱 对于林夫人的哭诉,林致无言以对,就好像她是林致本人在接受受害者的批判控诉。 “月月,现在怎么办?” “看她模样,不像说谎,但也不可全信。你先给她递跟手帕擦擦泪,说句软话得了,她来牢房看你,不就是要听你一句承诺嘛,给她便是。” “哦,我也想听听到底是什么喜事。” 同系统大大三言两语商量完,林致踏前一步,抽出自己的帕子僵硬的递给林夫人道:“母亲,您若是不说,我真不知道,您也别哭了,有什么事,您说,我能办的就给你办。” 林夫人看林致说的还算真诚,接过帕子擦擦眼角还给林致,清咳两声说道:“住在我们府上的穆公子要收你做义女,还说等你出狱要带你回京城。” “嗯,确实是喜事一桩。”林致心中叹气,不知道穆大爷是为何突发奇想这么干的。 “别的也没什么事,在你云姨娘死后,我就想着把以前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谁知竟又闹了这么一出,致儿不怪我这个做母亲的吧?”林夫人觑着林致,说的诚恳,但眼睛有些闪躲。 林致莫名觉得她在心虚,这感觉来的好奇怪。 “大大,这女人说的话,我现在有些怀疑它的真实性。” “你不是常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有理。” 于是她开口说道:“母亲,致儿知道了,就算咱们分家还是亲戚,就像母亲说的打断骨头还连筋呢。” “呵呵呵,有致儿这句话就成,那我走了,你出狱时,我们来接你。” “嗯。” 目送林夫人离开,林致摇摇头。 “月月,我觉得我已经不想深究那所谓的劳什子真相了,没意思,你看我听说这事,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我应该应了云姨娘的话,从头开始,远离此地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你已经知道一部分真相了,只不过真假参半而已。” “可不是嘛……算了,不想了,睡觉!”林致躺回床上,把被子往头上一蒙,闭眼就睡。 “露头!免得捂死!” “哦。” 一个月后。 林致的咳嗽已经大好,精神也不错,就是脸色苍白,可能是因为长时间不见阳光的原因。 第一个来接她人,自是急着盼她出狱的赵沐阳。 “林姐姐!我来接你了!” “你手里拿的什么?”林致看着他神神秘秘的右手背后,觉得一定有猫腻。 “当当!” 一个红线穿好的小香包被赵沐阳提溜到林致的眼前。 林致头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驱邪符。 虽然有些迷信,可这是赵沐阳的一片心意,她一直以来都挺倒霉的,这孩子也算有心了。 “要带脖子上吗?” “嗯,我来给林姐姐带上。” 林致低头,任由赵沐阳细心的为她戴好。 两人有说有笑的出得衙门,林府马车已经稳当当的等候多时,她再次看到了那个手背烙有林府字样的老车夫以及丫头小诗。 小诗见林致出来,赶紧的连跑几步,高兴的说道:“小姐,我来接小姐回府,老爷夫人本想亲自前来,但府中忙碌,有些脱不开身。” 此时老车夫恭敬跪下对林致磕了个头,站起说道:“小姐请上车。” “嗯,知道了。” 向着马车走去,环顾四周,除了他们几人,再无别人。 而穆贤说来接她,却没有来,林致对他的印像又坏了几分。 不守承诺的家伙! 上得马车,端正做好,掀帘对身旁骑在马上的赵沐阳说道:“沐阳,你送我回府就回家吗?” “嗯。” 马车碌碌转动,林致有些忧愁的问道:“那我们今后如何联系?” “这个,林姐姐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哦……” 到了林府门口,林致从马车上走下来,赵沐阳同她告别后,她就被林府新进管事笑脸相迎着从大门进了林府。 可算是光明正大,扬眉吐气的一回。 但看林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若是再贴上喜字,她都要怀疑这林府要嫁娶新人了。 “怎么回事?” 小诗笑道:“小姐,夫人说择日不如撞日,昨日便同穆公子商量着今日为小姐办个认女仪式,正好冲冲喜气。” “冲喜?” “正是。” “哦,那就冲吧。” 说起这事,林致始终没闹明白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不过有棵大树好乘凉,这话倒是不假。 认个干爹也不错,总比让她给人做妾强。 “那小姐,我们是先去给老爷夫人请安?还是先回房换衣服?” “换衣服吧,毕竟刚从衙门大牢出来,换身衣服也算有个好心情。” “是。” 到了轻灵院,这院子丁点儿未变,依旧整洁,就如她从未离开一般。 一番梳洗打扮下来,再出门时,刚好遇到来寻她的穆贤。 “这身红裳不错。” “干爹好!”林致毫不犹豫的改口叫人。 “怎么这么别扭?叫义父!”穆贤鹰眼一瞪,随即拍拍林致的脑袋瓜,“咳嗽怎么样?” “好了,多谢义父关照!”林致内心翻白眼。 这穆贤瞬间变身慈父,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她这义父叫的也是随意,其实她叫着挺尴尬的,毕竟她实际年龄摆在那儿,按理说叫声哥倒还好些。 当当“义父”俩字出口,叫出来的瞬间,她突然释然了,没脸没皮天下无敌,该服软时就服软。 可以说,越叫越顺口。 “行了,既然好了,过几日我们便去京城,此时我已经同林老爷和林夫人打过招呼。天色不早,听说你回府还没去给他们请安,快去吧。义父我可是等着一会儿你给我敬茶呢!” “哎!那我走了。”都义父了,规矩她就不讲了,应了一声便走。 穆贤看着她这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顿觉好笑。 “主子,您真带林小姐回京?”此时穆贤的侍卫恭敬问道。 “无事,再探她一探。她背后之人,若能归己所有那便最好,若是不能,这丫头倒还有用武之地。”穆贤折扇一开,煽动两下悠悠说道。 “主子英明。” “她房中的武林秘籍,可查出来历?” 第84章义父 “尚未,属下猜测这武林秘籍来自他国。” “呵,这倒是奇了,有趣,有趣……此时那绝世高手有没有出现在林府的踪迹?”穆贤环视四周,边走边问。 “属下无能。” “无碍,此事不急。正所谓日久见人心,那丫头既然认我为义父,那就不愁见不到那神秘人。” “主子睿智。” “你这小子,何时学会的拍马屁?” “嘿嘿……”那侍卫挠挠后脑勺,接着道,“最近见的多了,这嘴也跟着秃噜。” “哈哈哈……” 再说林致,她进到客堂,看着满堂的亲戚朋友对她笑脸相迎有些懵。 不至于这么夸张吧?搞得她都有些招架不住。 “水涨船高,林老爷和林夫人大张旗鼓的为你操办认父仪式,来这么多人都是正常的。” 林致觉得系统大大说的有理:“他们这都是来巴结我的?” “你说呢?” “突然觉得压力好大啊!” “本系统还觉得你会说‘瞧他们那献媚样儿’呢?” “那你就想错了,我前世可没少跟他们一样对人笑脸迎人,其中酸楚,我都不忍再想。”林致笑着边收礼物递给小诗,边向客堂首位走去。 穿越人海,林致笑着跪下给林老爷和林夫人各行了一礼:“父亲,母亲。” 这出门许久,回家的礼仪是要给双亲磕头的,这一点儿林致有些受不了,可入乡随俗她还是知道的。 如果太异类,这满堂的宾客会以为她家教不好,就跟那天穆贤说她没家教,她心中会难受一样。 云姨娘这个母亲做的很好,她既然占了她女儿的身体,就不能让别人侮辱已逝之人。 “起来吧。”林老爷笑着摆摆手让她免礼,林夫人则是招了招手。 “致儿,你之前出门良久,还没见过你弟弟得欢吧?” 林致早就看到了同林得意一同规矩站着的林得欢。 双胞胎就是双胞胎,要不是林得一身男服,她还真会认错。 “姐姐好!”林得欢有礼的给林致行礼,林致呵呵笑着回了个好。 “姐姐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你,之后再给你补上。”鉴于林得意那丫头动不动就问人要见面礼的规矩,林致如是说道。 林得欢眼睛一转,没好气的看了身边的妹妹一眼,然后仰头说道:“姐姐,得欢同得意不一样,您别跟我同她比较。” “哎呀,没有没有,姐姐知道得欢同得意不一样,哈哈哈。得欢的学业怎么样?有空,姐姐送你一套笔墨纸砚如何?”林致有些尴尬,觉得林得欢这小子贼会看人脸色。 刚才她只不过就说话时看了林得意一眼,他就说了刚才那么一番话。 林得欢沉默片刻,因为林夫人看了他一眼,打了个颜色。 “那就多谢姐姐承诺。” “哈哈,不谢不谢。”随即林致转头看着林得意道,“得意,怎么见着姐姐也不说话?是不是姐姐离家一个多月,你跟我生疏了?” 林得意小脸一撇,哼哼道:“我不跟你玩儿了,你把我送给你的东西都给扔了,给,这是你的金豆子,我也不要了!” 得,这小屁孩儿还生着气呢,但是她真的没扔好吧,她只不过就是把那葫芦玉坠扔张爷怀里了而已。 看着小人儿用力一拽把装有两颗金豆子的荷包递给她,她尴尬的笑着接过。 谁知她这么一接,小人儿竟然气呼呼的跑走了! 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啊?林致是真懵。 林夫人出来打圆场:“哎呀,致儿别管她,她就那么个德行,平时就是太惯着她了,你可千万别介意,这大喜日子的。” 林致点头,她仔细一想,突然灵光一闪:呵,小屁孩儿学会说反话了,她刚才是故意气她的吧?好个别扭的小屁孩儿!看来一会儿得挑件礼物去哄哄。 午时将近。 宾客都已入席。 穆贤这才龙行虎步的迈进客堂,林老爷和林夫人赶紧的起身相迎。 众宾客同是如此。 穆贤大手一挥,三两步坐至上位,哈哈笑道:“都坐都坐,没那么多礼数,没想到今日还真是宾朋满坐啊?!哈哈哈……” 在一片贺喜声中,林致暗暗吐槽:“这场面,搞得就跟穆贤是这林府主人似的,你看林老爷命人在侧首给林夫人加了个椅子,林夫人都还笑意盈盈的。” “所以说这穆贤不简单。”独孤修钥冷笑一声说道。 “月月知道他是谁吗?” “过几日你就知道了。”独孤修钥卖了个关子。 “这么说你知道?好啊!你竟然耍我!?”林致冷哼。 “生活中没有惊喜那还了得,若是你什么都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林小姐说对也不对?” “哼!不想理你!林夫人叫我递茶认父呢!” “去吧!嘴甜点儿,说不定能有个大礼包!” “人家可比你大方!”林致心中气呼呼,脸上却笑如春风拂面。 “义父喝茶!”双膝跪与穆贤身前,磕了三个头后,接过小诗倒好的茶,双手捧着递到穆贤面前。 穆贤哈哈一笑,大手一接,喝过一口意思意思,然后把茶杯往桌上一放,从侍卫手里拿过红包递给林致道:“收着吧。” “谢义父!”林致欢喜接过,真想拆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起来吧。” “嗯。” 对林致的乖巧听话,穆贤嘴角微扬。 这丫头看着温婉倾城,实则,啧啧啧,惹毛了真跟只母老虎有得一比。 可惜,现在还是个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母老虎,突然有些很期待她以后会长成什么样呢! 次日,认了义父后,风平浪静的下午。 “月月,你说那穆贤为何闲着没事认我做义女?好奇怪啊?”林致躺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看着透过葡萄叶斑驳落下的阳光,无聊的问道。 “你没事练练武功,整日想这些有的没的,无不无聊?他想认便认,你暂且受着便是,又没有什么大损失?”独孤修钥看她这懒惰模样,有些气不顺。 “我现在不愁吃不愁穿,也不用学这学那,这种神仙日子,我想再过几天。你先不要催嘛……” “行,随你吧。” 第85章再疑 林致突然兴致一起,手里团扇连摇几个,眼睛一转,问道:“月月,你是个假系统吧?” “真的。”独孤修钥回的斩钉截铁,稳丝不乱。 “骗人!”林致撇嘴。 “为何这么问?” “因为系统不是这样的,它是虚拟的,我现在觉得古代不可能有系统?”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笨女人!我就是系统!纯正的古代系统!”独孤修钥再三强调。 “哈哈哈,不信!”林致二郎腿一翘,觉得不妥又放下,“你就是个假的!” “哦?如何你才信?” “你若是系统,那我问你,这个世界上,嗯,世界太大了,你就说眼前这林府吧,他们哪些是假人?” 这个问题,独孤修钥还真不好解决。 他沉默片刻,就在林致嘴角扬了又扬时说道:“你在重复之前的问题吗?我记得跟你解释过。” “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就这句?” “也可以这么说。如果我说,这个世界就是个世界,而我就是穿梭在各个世界为异界之人引路的古代系统,你信不信?” “有我这样的女主角吗?开什么玩笑?哈哈哈,就算你是系统,那我再问你,你当初为何不知道我的身份来历?”林致撇嘴,觉得系统大大在转移话题。 “那你能解释我为何知道你的记忆这件事呢?况且,我现在已经对你以前的世界了如指掌。”独孤修钥反问。 林致无言以对,有些意兴阑珊。 “你在京城等我?” “自然。” “那我杀了你,你会死吗?” “你要杀我?”独孤修钥震惊。 “就是打比方。会吗?” “可能会死,也可能不会。”独孤修钥沉默片刻,如是回道。 “嗯?什么意思?” “也许,我会失忆,会变成另一个人也不一定,哈哈哈。”没错,独孤修钥就是在骗林致,但他认真的口气,真的让林致信以为真。 “你的意思就是你不会死?” “我怎么可能会死?我可是系统,冷冰冰的系统,现在的人格,也只是在模仿人类而已。”独孤修钥通过林致的所有记忆,谎言说的可谓是炉火纯青。 “那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问。” “我要是杀了人,他们并不是真的死了只是化成了系统碎片重新组装对不对?” “你这女人怎么如此血腥,这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这里对现在的你来说就是个真实世界,每个人都一样,生病会痛苦,杀人会见血……来这么久,你难道还没看透?”独孤修钥摇头,这女人此时心里乱糟糟的,有些于心不忍很多骗她啊! “你说这么多做什么?我就是打比方!” “我也是打比方,其实我就只是这个世界的系统而已,若是我真的消失,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片刻过后,独孤修钥洞察秋毫般问道:“可是还因着林夫人的话而内疚?” “唉……可不是嘛,你看这身体原主人小小年纪就因为犯错留下心理创伤,都跳湖自杀了,我现在占着她身体,总有些别扭,觉得自己也是个杀人犯似的。” “傻子。她已经为她犯过的错付出代价,而你?难道也要活在她的世界里吗?” 林致叹息一声央求道:“大大,我就想知道林夫人当初到底是怎么流产的,她一人说的不算,我有些不信。” “行!把你收的红包分我一半我就给你查!” “呃……你抢劫吗?”林致赶紧捂住贴身藏着的两张千两银票。 “切,不给算了,看你小气这样,你还是让那两张纸给你查吧。” 林致心一横,团扇往地上一贯:“特么的,查吧,给你一张便是。” “叫无影,让他收着,然后给你查。” “是——大大——”林致心疼的直咬牙。 随即她轻轻喊道:“无影?” “你……”独孤修钥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要阻止的话咽了回去,这女人总是能干些出人意料的事。 “何事?”无影的声音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 “在哪儿呢?你家主子找你。”此时她就是好奇无影藏在这院子哪里,因此她才迫不及待的叫道。 嘿嘿,其实刚才月月说的是让她晚上行事,因为这已成定律。 话音刚落,一到黑影从房顶快速落下,能看到身影轨迹,说明他已经把速度放慢许多。 看着瞬间来到眼前的无影,林致侧头摸了摸脸颊,拿出银票递过去道:“你家主子让你去查查以前的我是如何导致林夫人流产的,这是千两银票,嗯,对了,你主子交代,这钱不能花。” 无影不明意味的看了林致一眼:“林小姐,这最后一句,主子怕是不会说。” 被拆穿的林致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无影胸口:“哎呀,开玩笑嘛,这么认真干吗?哈哈哈……” “告辞。” “那个……”就一眨眼的功夫,无影竟然原地消失了! “那个,带我,一块儿,去,呗……”愣愣的对着空气把话说完,她是真服了无影了。 “月月,你家无影怎么如此冷漠?好歹也相处这么久了,他怎么一直冷冰冰的不怎么热络啊?” “因为跟你说话会有麻烦。” “什么麻烦?” “你,太啰嗦,很烦人。” “哼!你才是啰嗦,你才烦人!嘿嘿,还别说,他武功那么高,我真就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了。就这速度,杠杠的啊?” “你已经夸过他无数回了,适可而止懂不懂?” “啧啧,属下的醋,你也吃吗?” “笨女人!你觉得这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你看咱俩认识这么久,我都没怎么真心夸过你,一直再跟你夸无影,你这心里难道真没有一点儿不平衡?”林致不怕死的瞎叨叨。 “哈,没可能,你夸无影,本系统别提多得意了!有将如此,夫复何求!男人的世界你不懂!” “哟哟哟,你就嘴硬吧!没一句实话的骗人精!” “你这女人真是笨,你觉得你在本系统心里,地位很高吗?” 第86章启程 不好的预感,让林致怂了。 “停!大大,我错了,求您别说了,不说咱们还是好朋友,否则以后咱们真的就没法好好玩耍了。”林致怕了,伤人的话,她不想听。 容易付出感情的自己,在得不到相应的回应时,总是让人难以忍受的。 而独孤修钥,他坚决不会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气不顺。 他不能容忍自己有弱点,弱点对他来说,那就是致命的。 现在各国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潮汹涌。 他这个各国之首的清韵国国君对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如今清韵国内忧外患,他必须沉住气先除了内忧再说。 各国情况,他必须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方为上策。 而林致,很有可能就是一个转机,这个机会,他不想因为一点恻隐之心而放过。 至于这个女人以后,他自有打算,而这一切的结果,他都会顺其自然。 上天的安排仿佛就是为他量身定制,一切都在朝着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 有时候,他也会怀疑这个世界是否就像林致脑海里的奇思妙想一样,由主脑系统掌控,或是由一本构成。 可怀疑就是怀疑,他至今没有找到任何证据指向这一点。 就像他同林致的解释一样,他看到的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生病会痛,杀人会见血…… 次日。 林府发生了一件大喜事。 宫里来人了。 正是来接苏宁苏小姐回京进宫的。 同时还有一个爆炸性新闻,那就是穆贤这家伙竟然是无殇国当朝摄政王。 为此林致不由的嘴脸抽抽,小声的喃喃:“这摄政王当的也忒闲了,竟然不声不响离开京城一个多月,就为了来看着苏宁回京?啧啧啧,这是不是说无殇国政治很清明?” “你说呢?”独孤修钥不动声色的反问道。 “唉……有钱有权就是了不起,看来我这个义父认的值。”林致此刻正在小诗的帮助下收拾行李。 她如今把一心二用使得是如火纯情,一点儿破绽不漏。 哈哈哈,当然了,那是自认为的,因为对熟悉她的人来说,只要她走神,那定当是在不漏声色的发神经。 小诗不由的摇头,暗暗想到:小姐这模样,幸好摄政王不知道,要不然这义女怕是要当不成喽!到时侯,倒霉的还是她这个做丫头的。 若是让穆贤,嗯,现在应该是摄政王赵宣了,要是让他知道小诗的想法,那才是要笑掉大牙,顺便再把她给拖出去打杀了,如此编排主子的丫头,不要也罢。 再说苏宁,她已经随着宫里来的宣旨公公提前一步上京去了。 而赵宣,他此刻正大马金刀的坐在林府客厅好整以暇的等着他那磨磨蹭蹭的义女收拾东西。 两刻钟后。 林致带着心不在焉的小诗悠然前来,进得客厅,便见到林府众人马首是瞻的站在赵宣下首,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见到她来,都是大松一口气的模样。 “收拾妥当了?”赵宣鹰眼一撇,放下茶杯,负手而立。 见林致点头,他虎步上前,越过林致,走到小诗跟前,拍了拍小诗肩上的小包袱。 “致儿这行礼应当宝贵的很吧!?” 林致嘿嘿一笑:“东西有些杂乱,都得放到马车上不是。”其实就收拾了那么两件儿换洗衣物,她说的放到马车上的东西,也就是认义父那天收的各种礼物,其实都早早的就放到马车上了。 现在她看赵宣脸色不善,把本就心神不宁的小诗吓的身体摇颤,因此才好言解释道。 “走吧!”赵宣哈哈一笑,长腿一迈,三两步便走出了客厅。 “嗯。”林致赶紧小跑着跟上。 林老爷和林夫人带着丫头小厮,呼啦啦的跟着相送。 出了府门,林上得马车正要打帘而进,林夫人急急赶来。 “致儿稍等。” 林致闻声回身,问道:“母亲还有何事?” 林夫人从丫鬟手里接过信,献媚的递给林致,小声说道:“致儿,你如今飞黄腾达了,可要懂得知恩图报。这是你大伯家的情况,你了解一下,说不得还要劳烦他们呢。毕竟到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 “嗯,知道了,有劳父亲母亲。”林致伸手接过,点头应道,其实心里不屑的很。 她刚才收拾行李时,趁小诗出门的功夫,无影来同她说了件事,因此她才出门晚了些。 现在她对这林夫人只有满满的鄙夷。她现在和气的模样,全都是因为要开始过新的生活而高兴。 她以后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同林府有任何瓜葛。但这话她不能明着说。 原来林致把林夫人撞流产的事,全都是林夫人一手导演。 当初云姨娘备受宠爱,林夫人一直记恨在心,因此她在明知自己孩子保不住的情况下,对那中风老妇,也就是小诗的亲娘许下承诺,让她撺掇着当时年幼无知的林致对即将出生的弟弟妹妹产生嫉妒心。 后来可想而知,林夫人的计谋得逞了。 云姨娘心疼林致,不忍让她出门受苦,于是应了那林夫人的要求,把责任全担了,这才被打断了双腿。 令云姨娘没想到的是自己女儿痛悔不已,执意说是她的错。 最后的结果都知道了,就是林致同云姨娘一同出了林府。 这一切发生后,老妇心里有愧,觉得自己闯了大祸,因此吓得中风在床。 不知道真相的两母子从此相依为命。 林致在云姨娘病入膏肓后,决定一死了之,于是把屋子收拾的妥妥当当,想让那张婆子为她们母女收尸,可惜,天算不如人算。 两母子死是死了,只不过一个草草掩埋,一个被外人占了身体。 至于无影怎么查到的,她没有问。 因为她知道无影说的是真的,出门时,当她看到小诗那惊慌的眼神时,就知道那老妇人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她。 此时主仆坐在车中,小诗一直低着头,手指捏着衣角,搓啊搓的。 林致看着窗外说道:“你不必惊慌,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小姐……谢谢小姐。” “你为何没对我说过那张婆就是你娘?” “……”小诗沉默的绞着手指头不说话。 之后便是一路沉默。 第87章下雨 对于小诗的为人,林致不想说什么,人各有志,这处事方法也各有不同。 这么一个连亲娘都不敢提起的人,她心中虽然不满,但她此刻不想再换个不熟悉的丫头。 怎么说也算是知根知底了,若是她临时起意说不让小诗跟着,那林夫人说不得还得再给她找个真心腹。 就这么先顿摸着用吧。 对于以前的恩怨,林致叹了口气,看小诗娘那模样,也着实让人怜悯。 自责之心能让她愧疚一辈子,也算是一种无形的惩罚吧? 刚出得城外五里地。 有一黑马飞驰而来。 林致看着窗外景色,听到急促马蹄声,好奇的把眼瞧去。 这来人不是赵沐阳又是谁? 只见他减慢马速,迎着夏日清风神采飞扬的侧头对林致漏齿一笑。 “林姐姐,我与你同行。” 林致哈哈一笑,嘲笑他:“你都不拿行李的吗?到时住店打尖可是要银子的,还有那换洗衣物,各种生活用品,你怎么一样没带?而且连个小厮侍从也没有,万一遇到打劫的,看你怎么办?” 赵沐阳拍拍胸口银票:“没事,我有它就成,方便!至于小厮,他们随后就跟上,我只不过是见姐姐已经出门,有些心急而已,哈哈哈……” 林致哟哟两声,伸出拇指佩服道:“有钱就是任性!哈哈哈……” “那是!”赵沐阳很是自得。 两人正说着话,那打前而行的赵宣听到动静,回马而来,又同赵沐阳并行而驶。 “赵公子怎么来了?你不是不上京城吗?” 此时的赵沐阳并不知道赵宣的真实身份。 所以态度并不是很热络。 “小爷临时改主意了!” “哈哈哈,改主意好,像你这意气风发少年郎就该出门闯闯,瞧你之前那怂样,哈哈哈……”见赵沐阳脸色骤变,红白交替,赵宣打马扬鞭而去。 “可恶!”那件事对赵沐阳来说,就是个黑历史,特别是听当事人提起,他能不变脸才怪? 林致小声叫道:“沐阳,你先别气,你看我都不生气了,这义父都认了。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管他说什么呢!我们先占他点儿便宜先。” 赵沐阳被林致的话逗得苦笑不得:“林姐姐大度。” “凑近点儿,告诉你一件事。”林致说的神神秘秘,勾勾手指让赵沐阳凑近些。 赵沐阳听话的靠近,疑惑的小声问道:“林姐姐说吧,什么事这么神秘?” 林致朝着车前呶呶嘴:“喏,就是刚才过去那位,就是当今的摄政王大人。” “摄政王?!” “你小声点!” 看林致模样认真,赵沐阳坐在马上低头喃喃,不可置信的问道:“怎么可能?就他?这可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唉……” 林致同样叹了口气,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在我的心里,那摄政王也不是他那样的,整个一猥琐大叔嘛。但这就是事实,今早京城里来的公公见到他的时候,那讨好献媚的模样,啧啧,别提了。” “那林姐姐如今岂不是成了皇亲国戚?”赵沐阳把他们家与摄政王之间的关系理清楚,神色这才微微好转。 “哈哈哈,对呀,咱们两个也算是远亲了。” “是呀……那,林姐姐,我还能娶的上你吗?”赵沐阳刚好转的神色立刻又变,心中忧愁。 “在衙门大牢里,我不是把玉佩还你了吗?怎么又提这事?”林致不忍看赵沐阳伤心的神色,撇过脸说道。 赵沐阳挠挠头,哈哈道:“哎呀,我给忘了,哈哈哈,但,林姐姐,我们到底为什么不可能?” 这件事,他一直闹不明白,他总觉得林姐姐是有苦衷的。 因此,就算林致把玉佩还给他,他也只伤心了一会儿,马上就答应了林致做姐弟的话。 此刻他的心情复杂难辨,只觉得他与林致的关系越拉越远,再回不了头。 如今身为郡主的林致对他来说有些高不可攀,但他不会放弃。 “可能我们有缘无分吧……当初是我欠考虑才收了你的玉佩,后来想想,实在觉得心中过意不去。”林致其实是不想老牛吃嫩草。 再加上她之前生病,赵沐阳的表妹为了她遇害身亡这事,那就是横亘在他们两人中间的一堵墙。 若是两人真的在一起,那她不敢想象婚后的亲朋关系会是怎么样的。 首先那赵沐阳的祖母就不会给她好脸色,就更别提他的姑姑赵婉琴和他的姑父苏润了? 赵沐阳沉默片刻,突然展颜一笑:“我会一直陪着林姐姐的,林姐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随你了,哈哈哈。”林致想着:时间会淡忘一切的。 临近天黑,他们的马车停在了一间客栈前。 仰头看天,似乎有下雨的趋势,天空阴沉沉的,空气闷热,狂风骤起。 说话间,那天空闪电噼里啪啦一阵闪,吓得林致赶紧又躲回了马车里。 “林姐姐,快下车,这雨马上要下来了。”赵沐阳看看天色,撑起雨伞掀开马车帘说道。 轰隆隆,轰隆隆…… 闷雷阵阵,电光闪闪。 “呀,好恐怖!” “没事没事,我把伞撑着呢?”赵沐阳看着躲在马车里不下来的林致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快点儿!”赵宣用洪亮的嗓音大喝道,害得林致以为又打雷了,迈出的脚急急的往后缩了缩。 “哎呀,我的个林姐姐呀!”赵沐阳说着不由分说的把伞往林致手里一递,对着她就来了个公主抱。 吓的林致赶紧搂住他脖子。 才刚走了几步,那倾盆大雨就哗啦哗啦的打下来,林致大笑着焦急喊道:“快跑快跑,沐阳快跑!”说着,空着的手还急急的拍着赵沐阳肩膀。 幸好他们距离客栈只有个十来步,再加上赵沐阳跑的快,那雨滴只堪堪的滴在了他衣服上没几滴。 放下林致,赵沐阳看着林致站在房檐下看雨的兴奋表情,有些无奈的问道:“林姐姐好生奇怪,这会儿又不怕电闪雷鸣了?” “不怕了,不怕了,我就是在没物体遮拦的情况下才怕,现在咱们都安全了,哈哈哈……我挺爱看雨滴在水洼里冒泡的,还有这从房檐上滴下来的雨帘。” 第88章打赌 俊男美女向外瞧,房檐珠帘不间断,相视而笑心各异,伸手触珠帘飞溅。 看着滴落在手心中飞溅而出的水花,林致低低唱起了前世红遍一时的歌:…… 愿你三冬暖, 愿你春不寒, 愿你天黑有灯,下雨有伞。 愿你善其身, 愿你遇良人, 暖色浮余生, 有好人相伴。 …… 赵沐阳静静听着,不由心中酸楚,他想遇的良人就在眼前,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啪,啪,啪,啪,啪,啪。 “好歌,好词,好嗓子!啧啧啧,就是有些儿女情长了,来来来,都跟着爷唱!”赵宣鼓掌说着,不由分说的就用十分铿锵有力的嗓音唱了一遍。 林致听着不由的嘴脸抽抽,若是有人听过用字正腔圆的调唱婉约伤情歌的声音,那么你就真相了。 这赵宣是逗比吧? “沐阳,我们走,现在我才知道这位万人敬仰的大人怕是脑子有毛病!”林致没好气的斜了赵宣一眼,拉着沐阳就进了客栈。 “哈哈哈,吃饭吃饭。”赵宣神情愉悦的大步跨前几步,毫不费力的加进两人中间,两臂一伸,揽着两人的肩膀向一张盛满饭菜的桌子走去。 赵宣如今的身份地位在那儿摆着,两人心中有数,自是没敢太造次,都乖的很。 不过林致还是忍不住的直言不讳道:“义父唱的不好听!这歌只有女子才能唱出那种柔情似水和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味道来。” “是吗?我看不尽然。”赵宣把两人按坐在凳子上,这才坐下接着说道,“义父刚才是故意那么唱的,这你都没听出来?” 林致不服:“那你倒是唱个柔情的我听听?” “行啊,不过唱曲容易,就是没个彩头总觉得无趣……不如这样,若是我唱的好听,你以后每天都给我跳只舞如何?”赵宣大马金刀的坐下,眼眸锐亮,折扇一开,悠然煽动两下说道。 “行,这可是你说的,那要是你唱的不好,那就答应我一件事!怎么样?”林致觉得自己必胜无疑,就刚才赵宣那嗓音,真真是声如滚雷,他能唱出柔情小调来,那就是见鬼了! “小样儿,瞧好了!听着!”赵宣折扇一合,走至窗前把窗子打开一条缝,看着窗外的迷蒙雨幕,听着雨打树叶的声音,嗓音低沉含情的柔柔铺开,自有一股伤情的味道: 在下不才,未得小姐青睐,扰小姐良久,小姐勿怪。 在下向北走,佳小姐向南瞧,此生就此别过了,难以忘怀。 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愿你天黑有灯,下雨有伞。 …… 所有爱慕之意,止于唇齿间,掩于岁月,匿于将来。 既然今生无缘,便请无需挂念,雨打芭蕉,无可无奈。 …… 此曲虽有改编,不可否认,赵宣这个铮铮男儿也是有柔情似水一面的。 林致听的入迷,那就更别提赵沐阳了。 他的眼眶微红,不由伸手倒了一杯酒,咕咚下肚,接着对林致笑了笑说道:“林姐姐,我们输了呢。” “唉……算了,输就输了吧,不就是每日一舞嘛,我就当练身段儿了。”林致说的随意。 赵宣哈哈一笑,关窗回身,又是一副唯我独尊,不为外物所动的模样。 “服不服?” “服,心服口服,义父当真好嗓音!哈哈哈,来来来,我给你倒酒。” 林致从刚才赵宣的曲子中,隐约听出了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怀疑,这赵宣对萧太后仍是痴心不改,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啧啧,好狗血的宫廷秘闻。 赵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豪爽的说道:“吃饭!” 主子一发话,这客栈里的侍从这才纷纷举筷而动。 林致看着这满桌的菜,那是丝毫没客气,专捡自己爱吃的吃,在同桌而食的两位男子诧异的目光下,她是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 “你们怎么都看着我不吃呢?” 赵沐阳抿抿唇,拿起丝帕给林致嘴角的饭渍擦掉,又持筷把一块儿红烧肉加到林致的碗里,他当真心疼的不得了,以为林姐姐这一路颠簸饿坏了。 “林姐姐多吃点儿!” “哈哈,没事没事,我就是心情一波动,就容易饿,哈哈哈,你们也吃,你们也吃。”林致同样的回礼,把赵宣和赵沐阳的碗里都加了几筷子。 唉……都是为情所困的人,她只不过就是不经意想起了前世那个人渣,有些心酸想哭而已。 不是为那个人渣,而是为了她的识人不清。 此时她能笑着说话做事,大概全都是拜那人渣所赐。 想她以前,堂堂的娇小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闹就闹,何等洒脱任性? 在看如今,当真是成熟多了,她都学会隐藏心事了。 赵宣看着埋头吃饭的林致,神色意味不明,平时锐利的目光,带上了些许深幽。 呵呵,有意思,小小年纪竟然把心事隐藏的如此好。 他不认为林致这丫头是被他的歌声所打动,她此番异常举动,很有可能是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情伤。 眼睛不经意的撇向赵沐阳,摇摇头:不是他。 难道是那个在暗中保护林致的绝世高手? 啧啧,看来好戏就在眼前啊! 此时此刻的独孤修钥,他坐在无殇国的豪华宅院里看着满天星光,摇了摇头。 “笨丫头,京城没下雨呢!” “嗯。” 林致吃着饭,心中应着,有些心不在焉。 “想不想知道一件关于你未开的事?”独孤修钥循循善诱。 “什么事?”林致没真的想知道,就是随口一答。 “经本系统掐指一算,你命犯桃花。”独孤修钥清咳两声,一本正经道。 “噗——”正喝着汤的林致听到系统大大瞬间变神棍,一口汤噗的便喷了出来,然后就是一阵呛咳。 总之,这一桌子菜是没法再吃下去了,赵沐阳一脸担忧的看了林致一眼,顾不得给她拍背,然赶紧的接过小二手里的帕子给林致对面的赵宣擦手。 赵宣刚才正伸筷子向桌子正中的汤盆打汤呢,林致这毫无预兆的噗呲一声,赵宣的手及衣袖瞬间就遭了央。 第89章客栈 “行了行了,饭就吃到这里吧。”赵宣冷着脸大手一挥,迈开长腿便向二楼客房走去。 林致歉意的看着赵宣离开,忍不住的又咳了两声。 赵沐阳起身为林致拍了几下后背,然后到了杯热茶给她。 “喝一口,然后把热杯子放到胸前暖暖一会儿会好点儿。” 林致如是照办,不过片刻,只听她惊喜的说道:“果然有用哎!” “哈哈,有用便好。” 说话的功夫,小二已经把剩饭剩菜收起,临走时问道:“客官们还有什么吩咐吗?” “往楼上送几桶热水。”赵沐阳沉稳的说道。 “好嘞!” “走吧林姐姐,时候不早,早些休息为好。” “不用消食吗?对了,你们吃饱了没有?”林致站起身随着赵沐阳一同上楼,边走边揉肚子。 “不用。” “哎呀,看我吧,这顿饭,你同那人都没怎么吃吧?这样吧,让小二给我们再送到楼上几盘瓜果点心吧?” 看林致一脸期待,赵沐阳点头,从楼梯上往下望,正好路过一小二,他叫了一声道:“伙计,送几盘瓜果点心上来,热水暂且不要,我们用时再叫。” “好嘞——客官!咱们店里刚到了一批水果,还有各种干果,要不混着给官都来点儿?” “行,快去吧,捡着好的来!” “好嘞——保证鲜甜好吃。” 林致见那小二要跑,刚起的心思作祟,让她忍不住的喊住小二:“小二哥,来个大西瓜,只切两半的那种,哦,对了对了,再拿两个勺子来!” “行,您说怎么着就怎么着,马上就来——” 一刻钟后。 林致刚才在客栈大堂风卷残云后,现在又吃了半个大西瓜,只留了一个瓜皮帽在桌子上摊着。 她与赵沐阳同是往身后椅子上一靠,扶着肚子看房顶。 他们唯一不同的就是,一个不停打嗝,一个暗自忍笑。 “林姐姐怕是吃撑着了,没想到林姐姐身材如此娇小柔弱,饭量却是如此——大!哈哈哈……” “没想到吧?哈哈哈嗝,就是让你没想到,嗝,我也嗝,没想到呢?嗝,嗝,下次可不敢如此放肆……嗝了,我现在都觉得嗝,东西都吃到嗓子眼儿了嗝,嗝……” 林致的饱嗝打的一个接一个,话都光想说不完整,赵沐阳好笑的站起:“我走了,一会儿你让小诗那丫头给你揉揉会好点儿。” “哎——嗝,别走嗝啊?嗝,这时间还早着呢嗝,再嗝,再聊会儿天呗,嗝我睡不着。”林致努力忍住脱口而出的饱嗝,鼓着个腮帮子,小脸儿圆嘟嘟的。 赵沐阳心软,又坐了下来:“要不,我教姐姐下棋如何?聊胜于无嘛,林姐姐学会了,还可以自己同自己下,要不教练丫头,让丫头陪你也可。” “不了不了,嗝,我的脑子嗝,不想动,沐阳还有嗝,没有别的,就像游戏啊之类的嗝?” “还真有!哈哈,林姐姐不要说话,只看着就好。”赵沐阳说罢起身向门外走去。 片刻过后,只见赵沐阳命人搬了一副白面纱质屏风。 而他的手上,正拿着两个提线木偶。 林致恍然:“皮影戏!嗝!”由于太激动,林致这个饱嗝打的格外响。 赵沐阳哈哈大笑着点头。 此时烛火已被赵沐阳拿走,整间屋子唯一的亮光都聚在屏幕后。 林致深处黑暗,兴致勃勃的打着嗝说道:“开始开始,嗝……” “当当当,”此间没有铜锣没有鼓,赵沐阳用口代替,接着女主人公出场。 “今夜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也不知郎君身在京城如何?”林致听着赵沐阳捏着嗓音学女人唱词哈哈大笑。 赵沐阳心中窃喜,嘴里接着道:“妾身心忧,待天晴何不千里迢迢进京寻夫?当当当……”小人儿落幕。 林致扶额:“第,嗝,第二幕!嗝……” “喏——”赵沐阳从屏风一侧露头向林致看来,用女腔应了一声喏。 顿时惹得林致有一阵哈哈大笑,笑的肚子都疼了:“哈,嗝,哈哈,嗝,继续,哈,哈嗝……” “当当当当当当,”男装皮影登场,“妾身扮做男儿身,寻夫千里心欢喜,当当当当。”赵沐阳唱完这句,动着手中皮影拿着宝剑走了一阵接着唱…… 一段故事落幕,林致起初对渣男休妻的戏码无感,接着又听到女主人又另觅良人,过着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她不知怎么的就被感动到了。 时间一分分流逝,不知不觉,窗外的狂风骤雨已停,明月但是皎洁如新。 同时,林致已经不打嗝了。 “没想到这么晚了呢?”林致看着窗外的明月,意犹未尽的道。 她现在一点儿睡意也许,今夜大概是她过得最无忧无虑最开心的夜晚了吧? 赵沐阳把皮影往桌子上一放,然后把屏风挪到一侧,这才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呢?现在大概都子时了吧?时候不早,林姐姐赶紧睡吧。” 林致回头对着赵沐阳乖巧的点点头:“沐阳也快些洗洗睡吧!” “嗯。” 赵沐阳应罢推门而去,不一会儿,几桶凉水和热水便被小二提着一桶桶的往木桶里倒。 林致跨进桶中悠闲的洗着,小诗则是帮她搓着背。 “小姐,那赵公子对您可真好!”这句话,是小诗从出林府以来来说的最长的一句,里面的羡慕,林致听得明白。 “可惜,我们两人这辈子是无缘了。”林致叹气。 这么好的一个人,林致觉得不能同他共结连理有些遗憾。 虽有遗憾,但她不后悔。 若是赵沐阳的表妹没死就好了! 如果她真的同赵沐阳结为夫妻,那么只有夫妻和睦,不顾家庭不和,这种婚姻她做不到。 因为她知道,男人大多都是出门在外的,而后宅,呵呵,男人们怕是夹在中间难以抉择吧? 一辈子太长了,而这一辈子,相处最多的却不是丈夫,而是三姑六婆家长里短。 若留她一人面对各种冷眼和指责,那种场面是她惧怕的。 “小诗,你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君?只要不是太夸张,咱们好歹主仆一场,我倒是可以给你张罗一番。” “奴婢,不敢。” 第90章赵闲 林致本想闲聊,并无恶意。既然小诗不说,她也不强求。 而小诗,她心中自有计较,小姐既然还能让她跟着进京,那她就度着分寸小心伺候着便是。 以小姐的为人,她既然没明说对他们母子如何,但心中定也是有怨的。 她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事已至此,她还是做个规规矩矩,本本分分的丫头了事。 也就是俗称的认命。 来之前,她娘也跟她说了些话,说小姐的身份远不止这么简单。 这话她虽有不解,但她娘的话,有时候真的很准。 一个月后。 无殇国京城五里凉亭。 有一十六七岁,大大咧咧身穿蓝色锦衣的富家公子带着随从等候在此。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微服而来为赵宣接风洗尘的赵闲。 此刻为他殷勤倒茶摇扇的正是大内总管李公公。 这李公公身材发福,胖墩墩的看不出年龄,笑起来眼睛能眯成一条缝。 “李公公,我皇叔是今天到京吗?孤怎么等了这么半天,你看看这亭外的大太阳,真真的跟个炼丹炉似的,哎呀呀,热死了!热死了!”赵闲不住气的摇着折扇,再加上李公公手里的,根本就解不了暑气。 刚说完话,掂起茶壶便咕咚了几口,总算解了点儿暑。 “快了快了,您再等等,这太后都发话了,您若是再不照办,奴才回去没法子交代,以后陛下您再想出宫玩儿怕就是难上加难喽。” 没错,这李公公正是萧太后专门派给赵闲当差的。 目的就是监督这个动不动就胡闹的无殇国国君。 说实话,就这差事,他可没少跟着受罪。 说来也是一把辛酸泪。 他本来在太后宫里呆的好好的,再熬个五六年都能到颐养天年的年纪了。 没成想,这皇帝一天天的学坏,平常撺掇着皇帝胡闹的太监宫女全被打杀了。 太后迫不得已只得遣了他这个老人儿来看着。 他本来为太后举荐了自己的徒孙,年龄同陛下相当。 结果太后凤眼一扫,没成想,他那没成器的徒孙竟然蔫儿了。 于是他这就走马上任,身挑重担来了。 都一把老骨头了,这两年他着实是跟着折腾的有些吃不消。 幸好这俩仨月陛下还算消停。 今日他陪着陛下来此为摄政王接风,正是因着摄政王此番出京有功而回。 而那此时在宫里尊贵呆着的苏美人便就是原因所在。 “真是的!孤现在想宁儿了。”赵闲皱着眉头蹭的站起,大步就向着亭外树下的宝马走去。 李公公见此,急忙跟上,心急的不行。 “陛下陛下,不可不可啊!您再等等,再等等!” 赵闲狠狠瞪他一眼,同赵宣相似的鹰眼有了些锐利之气。 他不由分说的跨上马背,牵了牵缰绳。 “不等!” 熟知赵闲脾性的李公公急忙拽住缰绳,仰头快速的讨好,唾沫星子都急出来了:“陛下,听说摄政王收了个美若天仙,倾国倾城的义女,奴才还听说摄政王那义女再过两年比苏美人还美嘞!您就不想先睹为快?!” 这话成功引起了赵闲的兴趣,只见他坐在马上,兴致盎然的挑挑眉:“当真?” 李公公郑重点头:“当真!” “那行,孤看你口水都流出来了,兴许是真的,那孤就再等半个时辰!” “哎!您快些下马来,这里热,陛下还是回亭里等着吧?”李公公赶紧扶着赵闲下马,待赵闲向凉亭走去,他这才从怀里掏出丝帕,擦擦刚才头上急出来的满头汗,暗暗的念了一句菩萨保佑。 其实他刚才就是心急随口说的,不过以摄政王的眼光,收的义女定是不错。 但愿真是个貌若天仙倾国倾城的?要不然陛下不满意,他不就是欺君吗? 本来陛下就不好哄,若是这次再给惹急了,往后他算是没辙喽! 一刻钟后。 李公公站在亭外远远看到尘土飞扬里有马车驶来,更有几匹宝马同行。 于是他一拍大腿,兴奋的回身大喊道:“陛下陛下,来了来了,摄政王回来了!” “哪儿呢哪儿呢?” 赵闲掂着茶壶正倒茶呢,此时他兴奋也顾不得放下茶壶,拎着就站了起来向远处看去。 这是急着看美人呢! 就刚才他满脑子都是皇叔带回来的皇妹如何如何的漂亮美丽。 由于天气干燥,他只看到尘土飞扬,除了马蹄声和车辙声,他根本就看不清。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真的是皇叔! 赵闲赶紧的命李公公给他整理衣衫和发型。 “快点快点,皇叔快来了!”对于即将见到皇叔,他现在有些害怕紧张。 李公公心内叹气。 陛下非得临到近前才知道害怕,这性子,他们这些做奴才的真不知道该怎么劝。 你看这吸引陛下留下的是美人,可真正让陛下忙着逃避的却是摄政王吧? 片刻过后。 林致从马车中走出,便看到这么一幕。 一个锦服少年捧着茶杯拱手弯头的正向赵宣问安,很是彬彬有礼。 “皇叔一路劳顿,辛苦了。” “行了,免了吧。”赵宣声音威严,接过赵闲手里的茶杯一饮而尽。 刚正经会儿的赵闲抬头,假装不经意的看向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的林致,眼神亮晶晶的。 “皇叔,这位是?” 赵宣哈哈一笑,向着林致招招手道:“致儿,快过来,给你皇兄行礼。” 林致嫣然一笑,施施然的走至近前向赵闲行了个屈膝礼。 “皇兄好。” 赵闲笑着赶紧伸手拉住林致的手扶起,然后还拍了拍林致的手背顺便摸了两下:“免礼免礼,皇妹好皇妹好。” “陛下!注意身份!”赵宣恨铁不成钢的怒斥。 赵闲皱眉,一脸委屈的松开林致的手看向赵宣:“皇叔,你怎么这样?难道我跟皇妹交好也不行吗?” 林致在一旁看的真想翻白眼:这皇帝是弱智吧? “啧啧,同感,而且还是好色的弱智。”独孤修钥摇头附和。 “本来还以为无殇国皇帝是个痴情人呢,这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嘛?怎么感觉他就像个不听话的小孩儿似的?”林致很是失望。 “怪不得人人都说无殇国的皇帝是昏君?现在看来,世人诚不欺我。”独孤修钥也挺失望的。 第91章秘密 此时赵宣毫不留情的呵斥一国之君赵闲:“陛下!自古以来男女有别,您贵为天子,更该注意分寸!再者,陛下平时胡闹的还不够吗?您什么时候能把这江山重担挑起来!臣给陛下上的奏折,您可看过了?” 赵闲听此,看看四周的人,急急跑到赵宣跟前捂上他的嘴。 “皇叔皇叔,此事不可当众提及,这事不急不急,慢慢来嘛。”这奏折中的内容对他来说可是个大麻烦。 他竟然没想到皇叔竟然向他交权,准备辞了摄政王一职。 不妙,不妙,大大的不妙。 皇叔若是不干了,那他岂不是没得玩儿了,看看平时皇叔忙的脚不沾地的,他想想就害怕。 他还小,还小! 因此这奏折他一看见就命人烧了,这事他都没敢告诉母后。 赵宣鹰眼一扫,比他矮一头的赵闲登时松手,讪笑着挥动手中折扇为赵宣扇风。 “皇叔消消气呀,走走走,凉亭里凉快,咱们歇会儿再回宫。” 赵宣锐利的眼眸又是一扫,赵闲笑着的嘴角顿时一耷拉,委屈的眼圈都红了。 平时准备求人的伎俩又要重演,赵宣不想再看,右手背后,龙行虎步的向凉亭走去。 “跟上!” 刚准备眼泪汪汪哭爹喊娘的赵闲瞬间有阴转晴,开心的拉着林致的手就向凉亭跑。 林致想甩都甩不开。 她回头看了看身后同那些侍卫一同站着的赵沐阳,无奈的笑了笑。 而赵沐阳,同样无奈的回一一笑,他并未跟上,而是同侍卫们一起向着树荫底下走去。 到得凉亭,三人分坐而下,赵闲忙不迭的接过李公公手里的茶壶为赵宣和林致倒茶。 “这茶不错,皇叔和皇妹尝尝。”这话,他竟是眼睛转也不转的盯着林致说的。 林致与他的目光对上,翻了个白眼。 “谢过陛下。” “哎呀,陛下多生疏呀,叫皇兄,皇兄听着亲切。” “哦,皇兄。” “嘿嘿,真乖。”赵闲正想再说几句,不经意的往赵宣那里一看,顿时吓得一个机灵,撅着嘴坐在了凳子上。 “皇叔~您老能不能别这么严肃啊?吓死个人了!多喝茶,多喝茶,喝茶降火气!” 林致看的好笑,她忍不住的瞅了赵宣一眼,憋着笑说道:“义父,皇兄说的有理。” “哼!两个磨人精!” 见赵宣脸色好转,赵闲对着林致就抛了个媚眼:“皇妹,你的话真管用!来来来,凑耳过来。” “男女授受不亲,皇兄有话直说嘛,这凉亭里又没有外人。”林致忍不住的想逗逗这个二愣子皇帝。 “哎呀,皇妹,你怎么不懂看人颜色呢,这话,这话……”赵闲偷偷看看顾自喝茶看风景的皇叔,快速的凑近林致道:“以后皇兄我的幸福生活全靠皇妹了,你可得多帮我在皇叔面前说说好话。” “咦?” “别问,以后再说!”赵闲看赵宣的侧脸马上就要转回来,赶紧正襟危坐,颔首低眉。 一看就是办坏事后的表现。 林致再也忍不住的噗嗤一笑:“陛下,义父的耳朵可不是摆设,灵着呢!您不知道吗?” “啊?”赵闲目瞪口呆,他真的不知道。 想到刚才同林致说的悄悄话,他神色可怜的看向好整以暇的皇叔祈求道:“皇叔~”。 “此事回宫再说。” “不要啊~~”想到回宫后给母后请安的场景,他忍不住的浑身无力。 林致再次确定,这无殇国国君现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中二少年。 不过那是她以前世的眼光看的,若是搁在现今世界,这赵闲怕就是个怎么长也长不大,不知道轻重缓急的昏君。 半个多时辰后。 林致已经沐浴更衣,身穿红色华服,同赵宣一同坐在了去往皇宫的豪华马车上。 林致前世全球到处跑,什么宏伟建筑没见过。 因此,她跟着赵宣进宫,心中并无波澜,只把马车外的景色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 她的镇定模样,同在一辆马车中的赵宣看的分明。 “致儿以前可曾来过京城?” “不曾。” “呵,”赵宣摇头,“看着不像。” “真的没有。”林致真诚的看向赵宣,说的坦然。 “这倒是奇了,我一直觉得致儿的身上有很多秘密。难道是我的直觉出了错不成?” “可能是出错了,我就是遇事比较沉稳,哈哈哈……”林致挑眉。 “沉稳?平时倒是不见得,至于现在嘛,你不该进了皇宫还是如此沉稳,这跟你平时的性子不像,致儿没觉得吗?” “没觉得啊!我的身份来历义父都可以调查嘛,我真的哪里也没去过,难道义父没有调查过我?”林致笑脸相对,眼眸黑白分明。 “致儿觉得呢?”赵宣被林致的眸光不经意的触动了一下心房,语气软了几分。 “定是调查过的。” 赵宣大笑:“致儿啊致儿,你知道你是怎么引起我注意你的吗?” “什么?我也挺好奇的。不会是因为你——听到我私下说要勾引你的话,然后想看看我是怎么勾引的吧?” “哈哈哈……这只是其一,你引起我最大兴趣的关键则是……”赵宣顿了顿,看林致疑惑,摇头道,“你身边隐藏的绝世高手。” “哈!你说他啊?” “正是。” “哎呀,他就是轻功好了点儿,平时就是个闷葫芦,怕见人,连我都没见上他几面的。”林致并不知道无影具体的身份是什么,她只是把自己见到的同赵宣说了一说。 而赵宣没想到林致能如此不介意的和盘托出,这让他疑惑的同时又兴趣大增。 “那我可否问问你们是怎么结识的?”赵宣的语气又软了软,坐姿也随意了些许。 “啊?这个呀?可能是因为两颗金豆子吧。”林致不明白赵宣为何要问起无影来,再说,她也没必要隐瞒。 刚才她在心里问过系统大大可以说不,大大说只要不暴露他便可。 林致瞬间便有了决定。 她自是不会没事找事把系统大大的身份说出来,要不然,别人还不得认为她得了疯病呀。 第92章花园 至于无影的身份,他不就是个武林高手嘛,因两颗金豆子相识,至于对金豆子的解释,她自有主意。 瞎编谁不会呀?简单! “金豆子?何解?” 赵宣果然如是问道。 林致嘻嘻一笑:“大概是两年前我在河边救了那小子一条命,他醒来后说要报答我,当时我不是穷吗,于是毫不犹豫的就说要两颗金豆子。然后第二天他就跑了,我还纳闷儿他是赖账呢。后来就把这事忘了,也就是几个月前,那小子竟然找到林府,专门给我送了那么两颗金豆子。” “那小子?致儿,听你一直称呼他为那小子,莫不成那人比你还小?哈哈哈……”赵宣神色莫名的看着林致,不错过林致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对于阅人无数的摄政王来说,一眼便看出林致在说谎。 林致的表情没什么破绽,但她的那双明眸善睐的大眼睛却出卖了她。 “没有呀,说那小子不是显得亲切嘛,像‘那小子真帅!’‘那小子真酷!’哈哈哈……他那人二十几岁的样子,普普通通的,丢在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那种……对了义父,你有没有见过他?”林致想知道无影的本领在这高手云集的京城能不能做到密而不漏。 赵宣缓缓煽动折扇,眼神幽深不可测:“并未。” “哇哦,好厉害!嘿嘿。”林致的倾慕之态毕露,眼睛里全是闪亮亮的小星星。 “哈哈哈,有时间致儿让他出来见上一面如何?” 林致有些犹豫:“这个,他不一定听我的……” “哦?这倒是奇了,主子有事唤他,他竟然大着胆子不听话?” “不是啦,我不是他主子,我拿他当朋友的,总之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一直保护我。”林致这话真假参半,她当然知道无影为何跟着他,但这事是不能说的秘密。 “这样啊……既然是朋友,那么请朋友吃饭喝酒聊天,他也不应?” “谁说不是呢,义父也觉得他怪对不对?”林致嘟着嘴一脸郁闷。 这郁闷之色,赵宣不用猜就知道那人真是如此。 说话间,摄政王专用马车,也就是他们现在坐的这辆豪华马车,已经畅通无阻的到了御花园。 对于赵宣的权威,林致再次肯定,他当真是拥有无殇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滔天权势。 随着赵宣下车,看到的景色着实美艳,震撼的她目瞪口呆,心花怒放。 截然不同的表现,让她心痒难耐,真想肆无忌惮的穿梭与花园之中。 就是那迎面扑来的芬芳,就有种犹如找到初恋般的感觉。 这御花园竟然好似只有一种花——玫瑰。 对,就是玫瑰,五颜六色分门别类在阳光的照射下,开的更是娇艳欲滴,美不胜收。 “还不跟上,愣着做什么?”赵宣延着精挑细选的同色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向玫瑰从深处走去,未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跟随,回头一看,不由好笑。 又一个被惊艳到变傻子的女人! “哦哦哦,跟上跟上。” 一阵小跑跟上赵宣悠然而行的脚步,林致忍不住的赞叹道:“这里好美,看样子得有五六亩地的样子,这里有专人管理对吧?” 赵宣欣然点头,折扇轻摇:“这只是御花园一角,不过也是占地最大的花品种类,沿着这小道越过玫瑰从,便又是另一方天地,而……太后的宫殿便在这御花园前方左拐的尽头。通往御花园的门廊有八条,专供各宫嫔妃美人来此休闲。” 说起萧太后,林致明显的感觉到赵宣的无奈和柔情。 看来系统大大说的宫廷秘闻是真的。 在看赵宣穿梭在玫瑰从中看似悠闲,实则焦急的神态,林致暗暗摇头。 林致四下望去,并未看到有后宫美人出现在这玫瑰从,不由的好奇:“这里怎么只有宫女太监穿梭于此,而不见各宫嫔妃?” “致儿觉得正午时分,有哪宮嫔妃会来此晒太阳?” “难道就没有凉亭假山回廊什么的?”林致不服。 刚说完,眼前便远远的走过来一行人。 林致眼尖的看到那为首之人正是进宫几日的苏宁小姐,哦不,现在应该是苏美人了。 她显然也见到了他们,脚步向着他们快步走来,头上的珠钗叮当作响,身后的宫女太假急急跟上。 林致觉得她变了,好像她已经同以前头不饰物,身穿淡蓝轻纱的素雅美人越行越远。 只见她锦衣华服,珠琅加身,浓妆艳抹,美艳之态尽显。 “给皇叔请安。” “免了。” 当苏美人对着赵宣行完礼,林致这才对着她施礼道:“皇嫂好。” “嗯,起来吧。”苏宁笑意盈盈的扶起她,还从手腕上撸下来一个羊脂白玉镯子顺势直接套在了她的手腕上,“没成想我们现在竟是一家人,这是皇嫂的见面礼,拿着吧。” 林致沉默的点点头,心中莫名的有些堵的慌。 “苏美人这是?”赵宣威严的询问道。 “呵呵,就是闲逛于此,皇叔这是带着林妹妹去给母后请安吗?” “嗯,那苏美人再接着逛吧。” “是。”苏宁的声音充满了敬畏和小心翼翼。 林致在心中忍不住的叹息一声:“月月,这苏宁变了,以前她还能对赵宣不假辞色,再看现在……” 独孤修钥适时上线:“一个没权没势的贫民女进宫,发生这种事是迟早的事。只有身处其中,才能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她可能以前觉得皇帝最大,当知道皇帝并不是个靠的住的人时,那么,她自然就懂得了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否则,那后果可想而知。想这皇宫之中,哪个美人不是绝色?美人总有人老珠黄的时候,她不趁早把地位提上去,那她在这后宫之中就只有被碾压的结局。” “这宫廷大戏一点儿也不美!”林致越过似有话对她说的苏宁,跟上已经摇着折扇走开的赵宣。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这事又轮不到你身上。对了,有空了来找我玩儿啊,我就住在这京城西郊临近岭湖的金岭山庄。要来的话,记得保密哦~哈哈哈……” 第93章太后 “哼,你好歹是个男人,竟让我区区一介小女子前去寻你,你还能要些脸吗?”林致心中说的气哼哼,神情却是截然相反。 赵宣不经意的回头看到林致温柔翘起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合起扇子用扇骨轻敲她的额头。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快把你淫荡的表情收一收!” 林致狠狠瞪他一眼,扶着额头退离他两步远:“你干什么?你那表情才淫荡,你什么眼神儿啊?我这表情明明是对于即将见到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而高兴好不好?!” “哈!不信!快跟上!再出神还打你!”赵宣对林致怒目而视浑不在意,他反而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让自己有些忧愁的心豁然开朗,跟着这天空都蔚蓝明亮了几分。 不可否认,林致这个女人很美,虽然身体尚未发育完全,可将来颦婷婀娜的身段早已初见端倪。 尤其是她那双时而灵动时而沉稳的桃花眼,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不足以来形容。 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灵魂同聚与此身一般,违和感里又透着自然随意。 一刻钟后。 林致已经随同赵宣站在了萧太后的如意殿门口。 在等候太监通传的空当,林致仰头看向透顶匾额漏出了傻兮兮的笑。 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想到了“如意金箍棒”这几个字。 天马行空的她着实让独孤修钥看的好笑。 对于再次落在林致头上的一扇子,他丁点儿没有同情她。 活该! 这女人上辈子的上辈子大概是个男人吧? 明明她上辈子临死前不久还在看“如意*”现在竟然第一反应不是想到宫斗剧里的人,反而是想到某个神话电视剧里神猴手中的武器。 啧啧啧,整个一二愣子嘛! 看来这人的本性果然难移…… “笨丫头,我就在京城呆一个月,来不来随你,对了,无影暂时会回来,以后你一个人时,要注意安全知道吗?”独孤修钥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愁绪。 这个消息让林致忘了赵宣那一扇子的疼,她规规矩矩的站好,低着头看着脚尖,手指忍不住的动了动。 若是独孤修钥在眼前,她定会抓住他的衣袖问为什么。 此刻,她却不由自主的抓住赵宣宽大的袖摆,心中问道:“你不是王爷吗?” 赵宣低头看着林致突然的沮丧表情,本想拂开她手的动作顿了顿,安慰的说道:“太后为人和善,致儿不用害怕。” 林致无意义的看了赵宣一眼,方才知道自己抓了人家的衣袖。 连忙松开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些紧张了。” 她还在等系统大大的回话,因此说话的声音有些心不在焉。 看着林致一晃而过的愁思,赵宣哈哈一笑,宽大有力的手掌摸了摸她的头。 很温柔。 “放心。” “嗯。” 独孤修钥有些后悔逗着林致玩儿,可事已至此,由不得他后悔。 沉思片刻,他低沉而磁性的声音悠悠说道:“逗你玩儿呢,本系统在这个世界上的身份只不过是个有些薄财的商人罢了。我若是太强大,那这个世界的小角色们可怎么活呀?哈哈哈……”越说越嚣张的语气,让林致气愤不已。 “你总在骗我!我觉得咱们再这么发展下去,就不能好好玩耍了!哼!小人!赶紧带着你的跟班走吧。我才不要知道你什么身份呢!我再信你,我就是狗!还有,我也不会去找你,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懒得理你!姑奶奶现在日子过得蒸蒸日上,才不缺你这个烂朋友!”赌气的话,噼里啪啦的对着独孤修钥就是一番狂轰滥炸。 “好吧。” “特么的!你再说一遍!”林致现在的表情可谓是狰狞可怖。 站在身旁的赵宣看的莫名其妙:啧啧,这女人的变脸速度可真快!现在也不知道又在发什么呆?要不,有空找个太医给她看看?这自言自语,神经兮兮的模样实在有碍观瞻,瞧这如意宫里的一众丫头太监本还对她笑意盈盈,此刻已经纷纷低头看脚尖了。 短短不过盏茶时间,也就是五分钟不到,林致心境起起伏伏,在别人眼里,大概就跟个疯癫之人差不多。 此时,萧太后贴身伺候的老嬷嬷笑着快步走出。 “给摄政王请安,太后娘娘请摄政王进殿。” 赵宣点头,跨步而进,林致被系统大大气的神情僵硬,跟着赵宣进殿,丁点儿笑意也无。 独孤修钥看她这模样,不由好笑的出声提醒道:“你一会儿见到的人可是能分分钟要你命的人,你再冷着张脸,不怕得罪人吗?” “用你管!” 说是这么说,林致的表情还是柔和了几分,脸上带了些笑。 她觉得系统大大这话是在关心她。 “刚才逗你的,瞧把你气的,咱们好歹相识一场,不见次面,此次认识一下岂不可惜?哈哈哈……” “混蛋!你又骗我!” “就骗你,你能拿我怎么办?” “哼!见了面,有你好瞧的!准备接招吧!哼!”林致此刻已经笑靥如花,再不见刚才凶狠模样。 跟在身侧的老嬷嬷,也就是萧太后身边的红人,此刻心思几变,暗自摇头。 她快步走向珠帘后,向端庄坐好的萧太后耳语几句,然后退至一边静立听命。 林致看不清那珠帘后的萧太后是何模样,但从仪态就可看出,这是一个十分自律的人。 虽不知内里到底如何,但长期身居高位,养尊处优之人的气势自不必说。 林致随着赵宣行礼,在萧太后温润威严的“免礼,给摄政王赐座”的声音下,她偷偷的向着珠帘后瞄了几瞄。 大概是萧太后见她如此,呵呵一笑:“你便是摄政王新认的义女林致?” 赵宣此时已经坐下,端着茶杯喝茶,并未理会站着的林致。 “回太后,正是。”林致再次行礼回道。 “到近前来,让哀家看看。” 林致正求之不得,此刻她的心中有些激动,对于古代后宫母仪天下之人,她挺好奇的。 自从知道赵宣的身份后,她的胆子越发大了,若是搁在以前,她可不敢如此放肆。 第94章震怒 走至珠帘前,透过珠帘缝隙,虽不敢细看,但就一眼,林致对萧太后的印象就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风韵犹存。 三十几岁的女人,妆容精致,服饰考究而庄重,一颦一笑都透着一股和蔼可亲。 虽然坐着,但她知道萧太后站起来后会很高挑。 “长得确实不错,怪不得皇上回来风风火火的来这请安,嚷着要把你留在宫里。”萧太后纤手一抬,吩咐身侧的刘嬷嬷道,“去把我那妆匣子里的金步摇取出来。” “是。”刘嬷嬷,也就是刚才领他们进来的老嬷嬷快步而行,两三步便消失在珠帘后。 林致心中暗笑:又有礼物收了。 那刘嬷嬷再出来时,手里拖了个精致托盘,上面安安静静的放着一支金步摇。 “收着吧。”萧太后看她小心翼翼没有别人发话就不敢动的拘谨样,笑着说道。 得了命令,林致这才拿起托盘上的金步摇,装作开心好奇的看了看。 “谢太后圣恩。” “嗯,下去吧。致儿可去御花园玩一会儿,哀家同摄政王有话要说。我那侄女与你年龄相当,她一刻钟前便去御花园闲逛去了。”萧太后说罢,又对刘嬷嬷道,“刘嬷嬷,你让晚阳为郡主领路。” “是。” 林致手里拿着金步摇,回头看了赵宣一眼,见赵宣点头,她这才说道:“致儿告退。” 在林致带着那叫做晚阳的宫女走出如意殿,刘嬷嬷带着其他宫女识趣的退下后,这如意殿便陷入了沉寂之中,只有茶杯放在桌面的声音和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摄政王不解释一番吗?”见赵宣不说话,萧太后忍不住的先开口。 “解释哪件事?”赵宣反问。 “从你擅自离京后的所有事。”萧太后的声音显然有些不稳。 “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想出门散散心。”赵宣不为所动,仍自喝茶。 “呵!好个出门散散心,竟然散出来这么一个大美人!” 赵宣自是能听出萧太后的话是何意思,觉得自己收林致为义女这事做的对。 “太后觉得我这么些年为你们母子付出的还不够多吗?我累了。” “你什么意思?!” 看着萧太后因为自己这句话猛然站起,赵宣岿然不动。 “皇上是该做做他该做的事了,总要学着长大的。至于我的私事,太后以后不用多问。” 这句话显然让萧太后忍无可忍。 只见她用力甩开珠帘,快步走近赵宣,挥手打掉他手中的茶杯,就这么低头怒视着他。 听到茶杯碎地的声音,刘嬷嬷急忙进来,待看清情况又急忙退出。 剑拔弩张的情况下,赵宣不为所动,神情倨傲。 他站起身,气势磅礴,以看普通人般眼光看着萧太后,仿佛对萧太后从未有过倾慕之心。 被锐利眼眸射中的萧太后顿时一个踉跄,连退几步。 看着毫不留恋走出如意殿门的赵宣,萧太后对扶住她身体的刘嬷嬷道:“他变了。” “人总会变的,太后不必动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刘嬷嬷安慰道。 萧太后点头,做到椅子上沉思片刻,眼神坚定道:“去把萧相和萧侍郎请来。” “是。” “此事不可生张。” “是。” 刘嬷嬷走后,萧太后步出如意殿,向着御花园中的玫瑰丛走去。 她的眉头一直皱着,心口有些隐隐韵痛,但都被强自压下。 …… 再说林致,她出得如意殿,一路走走停停欣赏着御花园,并不急着找那萧太后的侄女。 在晚阳的指引下,一刻钟后果然在御花园凉亭附近找到了萧太后的侄女萧佩荷。 只见她不顾众宫女的劝阻,正在学着男孩子爬树掏鸟蛋。 仰头看去,林致被正午的阳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并未看清那萧佩荷到底长何模样。 搭起手背再次看去,她不由赞道:“这古代美女可真多!” 可以看出萧佩荷自由惯了,在这皇宫里都能如此肆无忌惮的说怎样就怎样。 只见她现在拿着鸟窝小心翼翼的沿着树干要下来。 眼见着她脚下一个趔趄,身子在树干上晃了几晃。 她不知道这树下的人有多心惊,一连串的“啊”从宫女们的口中呼出。 “哎呀,好险!好险!”清脆悦耳的声音很好听。 刚稳住脚步,她向着树下望了望,还对着林致挥了挥手,就是这么一挥手,身体又是一个不稳,脚下瞬间疼了空。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林致跟着惊呼出声,向着树下跑了几步,心想遭了,根本来不及接。 就在千均一发之际,萧佩荷毫发无伤的落了地。 她是被摄政王赵宣接住的,接的稳稳当当,有如神助。 可以说,萧佩荷现在的脸色红的跟个番茄似的,心中小鹿更是横冲直撞。 赵宣松开萧佩荷,并未对她多加理会,而是走前两步,手中扇骨一敲林致的额头,笑着说道:“回家!看什么呢?” “回家?我还没跟萧姑娘相互认识呢?你能不能等会儿,这里风景这么好,你不赏赏吗?” “都看腻了,咱们回家吃饭去,你不饿吗?”赵宣说罢,不等林致回答,便摇着折扇覆手而走。 林致无奈跟上,刚才对他的一点敬佩之情消失无踪。 真是的,一点儿也不考虑别人感受的老家伙。 他难道没有看到萧佩荷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吗?好歹跟人家说几句话嘛,瞧这丫头嘴巴张张合合羞羞答答的样子,难道他就不会主动点儿吗? 再说,刚才这萧姑娘从树上掉下来也有她的原因,要不是萧佩荷刚才那一挥手,说不定根本就没有刚才那惊险一幕。 她吓的差点儿又以为自己是扫把星呢,幸好幸好。 边走边回头对着萧佩荷笑笑,说道:“萧姑娘,有空来找我玩儿呀,我住在摄政王府。喏,就是这个人府上。”林致伸手一指前面走着的赵宣,接着道,“一定要来哦。” 萧佩荷在一个宫女的搀扶下羞答答的点了点头。 林致有以上对话,全是因为她进宫前去摄政王府时,听说赵宣还是单身,所以决定给他保个媒。 毕竟他暗恋某人那么多年挺不容易的,这不接触他人,不接受新恋情,怎么会知道还有更好的人呢? 第95章相似 出得宫门,静默的马车里终于有了点儿声音。 “致儿多管闲事这毛病得改改,本王不喜欢。” 这声音有些冷,林致心惊的不敢放肆,被那双锐利的鹰眸注视着,她面色僵硬的点点头。 “是我逾越,以后不这样了。”本是一番好意,但看赵宣如此不领情的模样,算她皇帝不急太监急,以后这人的事她再也不掺和了! 她只要乖乖做这人的义女便可。 林致也是有气性的,她说完话,不吭一声的扭身掀开窗帘向外看去,又是一路沉默。 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林致觉得无趣极了。 正想仰头看看天空,才刚抬起头,她的目光便与一栋二楼茶楼的锦衣公子对上,她吓了一跳。 赶紧的把窗帘放下,惊魂未定。 “那人,那人怎么会在这里?!” “慌什么?”独孤修钥的声音充满调侃,“我同他有过一次接触,并不是你前世的男朋友。” 林致抚抚胸口,暗呼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 “这还用问吗,笨蛋。自然是通过你的记忆去试探他喽。” “他什么来历?看他穿着像个习武之人,腰悬宝剑,气势如虹,跟在他身后的人同是如此,看着挺不好惹的样子,你怎么接触他的?” 独孤修钥哈哈一笑:“这有什么难,自然是不打不相识,以武会友喽。此人来历不凡,乃是大名鼎鼎,令西北小国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宇文元良。” “宇文元良?名字好奇怪,听着跟原谅似的。他不是我前世的渣男男朋友于磊便好,哈哈哈……”林致强装镇定,心中其实已经乱作一团,能组成这么几话已是不易。 不过她刚说完,独孤修钥立马听到了她的混乱心声。 “是他?不是他?是他?不是他?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对,绝对不是他,绝对绝对绝对……但是真的好像啊,真的忍不住想揍他一顿打个半死啊!”心中一股恶气怎么忍也忍不住。 对面的赵宣,自然感受到有股杀气从林致身上冒出,他仅仅就看了她一眼,并不在意,依旧想着自己的心事。 他的心思并不在林致身上,他正在筹谋以后该如何行事。 与太厚撕破脸,虽然全是他一手造成,但他不后悔。 爱慕之心仍在,可总得有人踏出那一步才可。 他想看看太后到底对他存的是个什么心思。 摄政王府距离皇宫并不远,出得宫门坐马车三刻钟的功夫便到。 林致心不在焉的努力调整心态,在迎出府门的小诗的搀扶下下得马车,仰头看去,叹了口气。 “幸好我变了个模样,就算那人真是前世渣男,那又有什么好怕的呢?他又认不出我。我如今贵为郡主,就算见到,那人也得向我行礼,哼!” 小诗见林致发呆,就知道他们家小姐又犯病了。 以前是自言自语,现在总算好了点儿,不过就是那表情有时候还是会泄露端倪。 她以前对着小姐还会算计一二,现在她是彻底不敢了。 这一个月来,她想的很多。 小姐能饶她们母子一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从小姐对摄政王的态度,她明白,她们家小姐并不好惹。 大概她的所作所为,小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差不多。 如今想想,当时的自己着实不该肆无忌惮的让小姐做这做那。 在小姐去宫里的这段时间,她已经被一个小太监领着熟悉了一下王府环境。 摄政王府的奢华程度自不必说,别人家有的它都有,别人家没有的他更有。 除了熟悉环境,那小太监还向她交代了一下这王府里的规矩。 一个字。 严。 无论做什么都得规规矩矩,无规矩不成方圆,一切以主子为主。 主子让你往东,你要是往西,那就得小心项上人头。 轻则皮开肉绽,重则小命不保。 这王府里人事很简单,以前只有一个主子,摄政王。 现在又多了一个郡主,要是再伺候不好,那就得想想后果如何? 对于摄政王没有妻妾这件事,她虽疑惑,可也不敢问。 因为多嘴多舌是要拔舌头的,当时那小太监指了指院里修剪花草的老宫女,让她张开嘴巴给她看。 只见那人嘴巴里真的是少了半截,看着真是好不吓人! 路过的宫女太监不少,都是年轻体壮的,无不都是规规矩矩,谨言慎行。 那小太监把她领到一个偏院里,那里住的都是首次犯错的老宫女老太监,听那小太监说,除了这些个第一次犯错的下人留下来以儆效尤,其他如有雷同的都被赶出王府自生自灭。 至于他们之后的命运,小太监只是呵呵冷笑几声,她看的心尖直颤。 听到这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普通的富贵人家还会用丫头侍从陪葬的,或是发卖到下等场所的,更何况是这摄政王府? 说不得那些都是轻的。 午后。 骄阳似火。 住在琳琅阁的林致好好的洗了个温水澡。 惬意无比。 这个住所她满意极了。 奢侈的生活让她的小资情调彻底复苏。 矫情的趴在轩阁后的栏杆上欣赏着水里的小金鱼。 悠闲的看它们为了点吃的你争我夺。 这琳琅阁后的水流上并无廊桥连与他处。 她没想到这王府里竟圈入了这么一处有水的小林子。 看着前方两丈远的茂密竹林,她不知道那竹林后边连通的是哪处。 “晴儿,竹林后边也是王府吗?”林致回头对着一个刚分给她的漂亮小宫女问道。 “是的,郡主,那里是王爷的休憩之所——锁心楼。不过平时王爷并不怎么住那里,为了方便处理政务,都是住在书房的。” “哦,你们王府占地是不是很大?你看我这四处望望,竟是望不到左边和右边有桥廊,还以为咱们这琳琅阁的围墙就是府外呢?” “呵呵呵,哪能是府外呢,那多不安全呀,郡主只是被这围墙误导了,郡主看。”晴儿伸手一指左边接着道,“咱们琳琅阁后边的围墙是弧形的,再加上拐弯处树木丛生,因此您才没有看到那里的廊桥。” 仔细一看,真的是有石墩的影子,不过看的并不是太清楚。 第96章王府 碧水竹风清凉意,轩阁游鱼闲浮生。 “晴儿,你进王府很久了吧?能跟我讲讲你们王爷吗?当然了,若是不便说,我也不勉强。”林致悠闲的往水里洒着鱼食,随口问道。 晴儿为她打着扇,呵呵笑道:“郡主,这种事您大可问问王爷嘛,王爷那么宠您,肯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切!不见得,我怎么不知道他宠我?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总在欺负我,你要是不信,你问问小诗。哼!就刚刚在回府的马车上,他还瞪我来着,你都不知道我这小心脏都快郁闷死了。”林致没好气的把手里鱼食盘上的鱼食全洒进水里,待小诗接过空盘,然后做捂心状,轻皱娥眉道。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一举一动,全被正要踏出轩阁的赵宣看的一清二楚。 小丫头片子,他哪里有一直欺负她,除了把她扔进水里那次,他可一直都在扮演好义父这个角色。 呵呵,暂且听听她怎么说。 就这样,赵宣带着一直随身的侍卫赵四停在了轩阁镂窗后。 此时只听晴儿问道:“不知郡主想听什么?” 林致嘿嘿一笑,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你就先给我讲讲你家王爷为何至今仍是钻石王老五。” “钻石,王老五?这是何意?”赵宣侧头问身后的侍卫赵四。 赵四摇头。 赵宣突然的一挑眉:“有趣有趣,这丫头是不是在说我实力很强又有钱?哈哈哈,但愿不是在说本王的坏话。” 再说晴儿,只听她娓娓道来:“郡主,王爷之前有过一任王妃的。” 林致一听这个,眼睛一亮,拉着晴儿的手让她与她面对面坐下,激动的抽出晴儿手里的团扇为她扇着风,催促道:“快说快说,哈哈哈。后来呢?王妃去哪儿了?” “王妃,她十年前便仙逝了。”晴儿叹口气说道。 “啊?怎么这样?我还以为她忍受不了你家王爷的冷漠无情,然后与侍卫私奔了嘞!” 小诗听后暗笑,生生的被她憋的身体直颤。 晴儿则是愕然不已,没想到王爷新认的义女竟是个,竟是个……如此不着四六的女子。 请恕她才疏学浅,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赵宣气的忍不住嗯哼一声,从轩阁门口虎虎生风的走出来。 “都退下!” 晴儿同小诗齐齐行礼告退,林致看形势不妙快速的向轩阁门口跑。 可才越过赵宣两步,就被赵宣拎小鸡似的提溜着后脖领拉了回来。 “跑什么?嗯?”赵宣鹰眼一扫,不怒自威。 林致嘿嘿一笑,就这么被提溜着,晃动手里的团扇为赵宣扇风:“义父快放下放下,消消气,消消气,气大伤身。” “解释清楚!否则本王就这么拎着你走哪儿到哪儿!” “啊?能不能不解释啊。我刚才就是胡乱猜测的嘛,没别的意思嘛~” “听你刚才意思,好像挺期待本王被带绿帽啊!?” “没有没有,坚决没有这个意思!”林致坚决不承认,可怜兮兮一装到底,“冤枉啊义父,天大的冤枉啊——” “哼!还想抵赖?” “那义父说怎么办吧?您英明神武,明察秋毫,我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林致说着眼眶含泪,就这么直视着赵宣。 赵宣不为所动,果真便拎着林致的后脖领在王府里走了半个时辰。 被围观的林致欲哭无泪,彻底蔫儿了。 心想着,以后可不敢在背后说人坏话了,万一被听到,看到没,就是这么个丢脸大法。 彻底的颜面扫地了! 唉……以后她可怎么在王府立威呀?!可愁死她了。 要不搬出去住? 好主意!嘿嘿嘿…… 赵宣神色不明的拎着这个丢脸了还在嘿嘿傻笑的义女,顿感无力。 好个没脸没皮的——泼妇。 回到琳琅阁后围栏处,赵宣大力的把林致往长椅上一丢:“好好坐着!” 林致鼓着个腮帮子乖乖听话,眼眸小心翼翼的对着赵宣觑了又觑。 “说话!” “说,什么?”林致懵逼的看着坐下喝茶的赵宣问道。 “接着你问丫头的话问。” “啊~~哈哈哈,能问吗?”林致顿时喜笑颜开,从长椅上起身坐到赵宣的对面,隔着汉白玉圆桌撑着下巴看着他。 “问!”赵宣鹰眼里笑意一闪而过。 “那我可问了哦?” “啰嗦!” “嘻嘻嘻,义父的王妃真的仙逝了吗?” 赵宣点点头,似是陷入了回忆:“那丫头说的没错,她确实已经离开十年之久。” “义父怎么不再娶?” 在林致的意识里,赵宣,太后,王妃,这三人的三角恋会不会就是王妃去世的导火索? “致儿说的不错,以前本王想不开,现在确实该有所改变了。” “呃……那……”林致欲言又止,她想问问太后怎么办?但又觉得这个问题太过私人。 “什么?不要吞吞吐吐!”可以说,赵宣最烦的就是犹豫不决的人,虽然厌烦,但他自己何尝又不是如此呢? 林致不吐不快,最终还是问道:“听说义父同太后纠葛颇深,这传言是否是真的?” “真又如何,不真又如何?”赵宣放下手中茶杯,起身负手而立,望着一水之隔的茂密竹林沉默许久。 本以为赵宣不会回答,没想到,轻飘飘的一句“是真的”,让她莫名有些心酸。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本王……想做个最后了断,成败在此一举。” 林致看着赵宣坚定的背影,觉得他还是对那萧太后有所期待的吧? 感情之事,实在令人捉摸不透,有时候就是莫名其妙的割舍不断。 “怎么了断?” “釜底抽薪。”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脑瓜不够使的林致有些晕乎。 “怎么抽?” “哈哈哈……笨丫头!自然是这么抽!”赵宣回身,猛然把林致头上固定发丝的碧玉簪抽出,顿时青丝如瀑。 林致坐在凳子上仰头看他,呆若木鸡,楞楞的问:“你抽我发簪做什么?” “好玩儿!哈哈哈……” “无聊!还给我!”林致气哼哼的站起,夺过发簪便跑。 第97章身份 林致觉得赵宣的举动有些奇怪,像刚才抽她发簪这一举动,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长辈该做的,倒像是朋友间的打打闹闹。 那这不就乱套了嘛?本来有些拿他当长辈看了,平时也挺尊重他的,这突然的变化,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关上房门,拒绝任何人进入,她需要静静。 她需要想想那赵宣到底拿她当什么人看待? 是义女?是朋友?还是……童养媳。 听起来有些耸人听闻,可这不能怪她敏感多疑,而是她对古代豪门的龌龊事有所耳闻。 为了防患于未然,她需要找人商量一下。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时刻跟随她的系统大大——小月月。 “月月?在吗?” “嗯,以后不要开头问在吗,直接说事便可。” “哦,那你觉得那赵宣是个什么意思?”林致坐在妆台前,打开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自语道。 “你想多了。” 林致仿佛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只听她哈哈笑道:“真的吗?唉呀,听你这么一说,我可算放心了,还是你们男人了解男人,哈哈哈。” 独孤修钥刚才通过林致的眼睛看到的赵宣,只能用笑里藏刀,绵里藏针来形容。 赵宣对林致也许有些情绪波动,但这不足以动摇这个无殇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凡是有权有势的男人,女人在他们眼里占据的地位微乎其微。 如赵宣这般有权有势,甘愿为爱慕之人付出长达十几年的男人,实在少之又少。 不能说没有,但痴情的人总是笑不到最后。 就赵宣的身份来讲,就算他不作为一直甘于现状,但他的属下可未必如此作想。 可想而知,一个毛都未长齐的昏君跟一手遮天的摄政王之间,各方大臣和将军会丁点儿异心不起? 尤其是当这份情感始终得不到回报时,呵呵……那就有好戏可看喽。 他很好奇,到底是哪个人让一直痴心不改的堂堂摄政王幡然悔悟的。 林致缓缓的梳着头发,打算听月月接着说下去,可没想到月月只说了那短短几个字便消失了。 “喂,月月,你太不够意思了,这段时间,我发现你都不怎么理我,是不是背着我吃好吃的,玩儿好玩儿的了?” “你这女人,除了吃就是玩儿,你武功不准备练了是不是,整天跟个蛇精似的在赵宣跟前跳舞倒是跳的很勤嘛。” “找打不是!我那是信守承诺好不好,再说了,我觉得我跳舞还是很有天赋的,练武就差强人意多了。”林致说着,兴奋的站起翩翩起舞,一脸陶醉。 “啧啧啧,打住打住吧,还美呢?整个一妖精。” “哼!没品味的土包子!说,你到底什么身份?既然不是王爷,我也不会相信你是富商。赶紧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被怼的林致顿觉无趣,再次坐到镜前臭美。 “我说我是武林公敌大魔头你信不?哈哈哈……” “不信,换个!” “哟呵,还带换身份功能的?那我说我是皇帝你信不?”独孤修钥仍然是开玩笑的口吻。 “骗人精,就你还皇帝?你要是皇帝我还是太后嘞!快说快说,不然我明天见你的时候有你好瞧的。” 此时林致脑海里的画面是这样的:若是湖上泛舟,那她就出其不意的把他一脚踹下水;若是品酒论诗,那她就泼他一脸酒;若是漫步登山,哼哼,那她就趴他背上压死他。 独孤修钥无奈摇头,对林致占他便宜的事也没怎么在意:“笨女人,你觉得你能打的过我?啧啧啧,你要是站到爷跟前,爷分分钟秒杀你。” “哼!狂妄!那我明天问赵宣借七八个保镖来,看你怎么招!快说,到底啥身份?”林致不服。 “服了你了,我就是一武林人士,小有薄产,名字就是金月。你若是不信,大可向赵宣打听一下嘛,我乃江湖人称鬼煞愁,你一问便知。” “行吧,这还有点诚意,饶了你了,那我再问你,无影是什么身份?”林致想到赵宣在去皇宫的马车上对她说的一番话,她总有些耿耿于怀。 “无影是我别国益友,自小便认识,他如今跟我这任职。” “原来如此,你的江湖名头很大吗?” “也没多大,就是人见人怕的角色而已,这身份就是一大隐隐于市的世外高人罢了。” “……你……算了,你这自大的模样有些欠揍你知道吗?”林致忍不住的翻白眼。 “没事我忙去了,爷得把这儿拾掇拾掇,明日好迎接你这个贵客。”独孤修钥眸中笑意深深,手里的鱼竿一沉,顿时一条大鱼便上了后。 林致心中开心,正想掉头应好,顿时想起还有一事:“唉,别走呀,你长什么模样倒是说说呗,我要是认错人,那丢脸不就丢大发了。” “哈哈哈,很好认,我这个地方有些偏,除了我,你见不到其他人的。怕不怕?” “切!想吓唬我?老娘胆子大的很,谅你也不敢!哼!”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有一丢丢怕呢。 这个谎言被独孤修钥轻易看穿,只听他在林致的脑海里沉沉低语:“笨女人,跟着无影便可。” “哦。” “乖,明天见。” “嗯。” 林致忍不住的有些脸红心跳,这小月月温柔起来还真是让人无力招架。 发呆了半刻钟后,林致的头发还未梳起,就这么对着镜子又发呆了不知多长时间,才猛然回神喊道:“晴儿!小诗!快进来!” 这声大喊有些慌张急促,晴儿和小诗吓得赶紧推门而进,看到林致安然无恙的坐着,这才松口气。 晴儿呵呵一笑:“郡主,您有什么吩咐?” “对,这事还得跟你说,我明日一早要出府,你给我准备件漂亮的衣服来,这事义父还不知道,你去跟他通报一声。” “是。” 待晴儿走后,林致对着小诗道:“小诗,你去翻翻我那箱子,看看里边儿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没,我明天要送人。” 小诗虽疑惑郡主什么时候认识了京城中人,但还是点点头去了一边翻箱倒柜。 第98章准备 林致则是美滋滋的对镜梳妆。 现在距离傍晚还有一个时辰,这总不能一直披散着头发,要是来个人,还不得把她当疯子看待? 梳完妆,小诗把林致压箱底的东西,也就是赵宣认她做义女时收的各种礼物捡着贵重的挑了出来,用托盘托着让林致过目。 林致拿起这个看看不行,拿起那个看看不行,都是些女人家家的东西,这可如何是好? 总不能把个银梳或是金钗拿出去送人吧?她送礼的对象可是个男子好吧? “还有吗?怎么都是饰物?”她记得当时收的礼物不少,这一直以来也没顾得上看,还是她亲自去找找吧? 小诗这才恍然。 “郡主的朋友是个,男子?” “对呀,刚才忘跟你说了。你刚才有翻到适合的东西没?”林致边走边问。 “呵呵呵,有的,有的,奴婢看到有一把折扇,一把琴,还有一条红宝石抹额,这些男女皆可用的。” “抹额?嘿嘿,这个有趣,找来给我瞧瞧。”林致的脑海里顿时出现一副画面,那是她前世追的一部电视剧里的人物,翩翩白衣公子手拿宝剑,头带抹额,真是帅的不要不要的。 虽不知月月是何模样,但就他那副好嗓音,定也是个古风美男子没跑了。 独孤修钥叹口气,对身后的云影道:“这小丫头,竟然想送孤一条抹额,哈哈哈……不过也算应景。”他仍在钓鱼,并没有真的为迎接林致而准备。 仅仅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林致这丫头竟然如此兴奋。 起身把鱼竿交给云影,飞身朝着山庄而去:“在这儿守着,孤去去就回,不用跟着。” 此时的他,仍是带着一张人皮面具,面白如玉,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打眼一瞧,既有读书人的温文儒雅,又有江湖人的豁达豪爽。 两刻钟后,独孤修钥心情极好的再次坐下钓鱼。 “主子?有何好事可否分享一下?” 独孤修钥哈哈一笑,拍拍腰间,挑挑俊眉。 云影了然。 主子竟是把成名时的匕首从湖底取了出来。 这把匕首乃是兵器至宝——毕方。外边虽然普普通通,可一旦拔出,那寒芒足可摄人。 要问为何不直接从此处下湖,呵呵,有旱路不走,谁会走水路? 此时,王府里。 摄政王迎来了一位贵客。 此人正是与林致前世渣男友一模一样的宇文元良。 书房里。 “宇文将军何时回的京?”赵宣命人看茶,头也不抬的批阅奏折,不解的问道。 宇文元良哈哈一笑:“今日刚到,王爷没收到奏折?” “不满将军,本王这两月并未在京,这不,桌子上的奏折堆积如山,简直要了老命喽。” 从两人的对话,不难看出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王爷日理万机怎会有时间出门游山玩水?啧啧,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宇文元良声音洪亮如空谷回声。 “劳逸结合方位上上之选,此次出门实在感慨良多,简直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啊!哈哈哈……”赵宣放下手中朱笔,端起清茶润口。 低垂眼眸深不可测。 “有理。不知王爷想通了何事,说来让在下也乐上一乐可好?”宇文元良调整下坐姿,抽出自己的宝剑开开合合看着玩儿。 “哈哈,将军怕是闲的发毛吧?本王想通的都是些鸡毛蒜皮小事,不值一提。倒是将军,不在北地镇守,回来作甚?这事可办的不地道啊。” “北地蛮子无趣的紧,以前还敢挑衅,这都十年了,一点动静也无,害得爷爷吃不下睡不着,精力真是无处安放啊!有时候真想同他们开战来的,唉……可不闲的发毛嘛!” “哈,由此才可看出将军勇猛无敌,所向披靡,回来待上一段时间也可。”赵宣叹息一声。 “一个时辰前,在下看到王爷的马车里坐着个貌美小娘子,那是何人?哈哈哈……不会是王爷新纳的王妃吧?”宇文元良放下宝剑哈哈一笑,猥琐的看了一眼赵宣肚脐往下三寸处。 赵宣被这混蛋老小子逗得哭笑不得。 “玩笑开大了啊,哈哈哈,那是我刚认的义女,要不要把她叫过来给你瞧瞧?” “行啊!怎么不行?就是许配给我也行啊!要不,就这么办吧!以后我跟你叫岳父如何?” “没个正经!怎么见到个女子就想娶?想娶媳妇想疯了吧?要不改天本王赐给你五六个美人如何?省的你那精力无处……安放,哈哈哈……”赵宣说罢,对赵四挥手道,“去把郡主请来。” “是。” 赵四走后,宇文元良啧啧两声:“这小子怎么还跟着王爷当侍卫呢?太可惜了,要不给我操练两天?咱们这无殇国就缺人才,有一个多个胜算不是。” “此事不急,我们改日再议。” “唉!算了算了,那王爷对这事可得上些心才是,咱们国家有钱是真有钱,但是没有兵力那不是扯淡吗?这邻国对咱们可是虎视眈眈,都盯着咱这块儿肥肉呢!”宇文元良正经脸色,杀气腾腾。 “此事不急,本王自有打算。” 宇文元良有些牙根儿痒痒:“王爷这话,我都听腻了,啥时候换个说法,也让在下听听新鲜。” “暂且忍忍,还不是时候。” “行行行,王爷是个有主意的,但愿您能摆脱儿女情长,以大局为重。就那皇帝小儿,整日的沉迷玩乐不思进取,再这么下去,咱们无殇国早晚玩完儿。” “放肆!你个作死的滚蛋玩意儿,此事再不可提!” 宇文元良撇撇嘴,很是不屑。 “难道在下说的有错?那镇守四方的几个老家伙,哪个不是如意算盘打的贼响。兵法都说了,能君能臣能将缺一不可,我就怕哪一天这天下就要易主了。” “致儿快来了,你那臭嘴巴先消停会儿。”赵宣茶杯往桌上一放,镇定道,“想不想叫本王一声岳父,一会儿全看你表现了。” 宇文元良大喜,他就知道王爷不是个小气之人。 “哈哈哈……瞧好吧,就凭咱这俊模样,哪个姑娘不动心?” 第99章再见 赵宣看宇文元良那自恋样,无奈摇头。 说起宇文元良,也算他的挚友,长得确实是天人公愤,可惜就是脾气不是个事,有事啥都往外说,管不住嘴。 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一直让他在外镇守,省的在京城惹事生非。 朝里那些人,可都精的很,哪个家里不是家财万贯,良田无数? 仗着家里有财有势,没几个是把他那不争气的皇侄放在眼里的,就恨没有时机过把皇帝瘾了。 小侄子赵闲小时候还是很乖的,哪里像如今脱缰野马似的拉不回来? 有时候听了奸人谗言,当真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待五年前,他们反应过来时,才知那一帮子狗腿们都憋着劲儿在皇帝这儿使坏呢! 可惜,唉…… 他虽是摄政王,也仅仅是摄政而已,凡事还得跟太后商量着来。 若不是他稍微懂点儿经商手段,时时在各方大臣中间调停,只怕那有异心的家伙们早就蠢蠢欲动了。 也就是说他既不掌兵权,也不掌生死,似乎这就是防止他造反似的。 一年前,他便想辞了这摄政王一职,可看到太后他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实在进退两难。 你想闲云野鹤,可,能吗? 也就是这一年,也不知太后听了谁的谗言,竟然对他处处防备,弄的他真要造反似的。 伤心之余只剩心寒。 眼看各方蠢蠢欲动,他进言三番,竟都被太后无视。 此种行为让他不断反思他们赵家江山该何去何从。 正这么想着,耳听得一声娇喊戛然而止。 “义父——喊我……” 只见致儿惊恐莫名的看着扶剑而立英武不凡耍帅的宇文元良。 “你们认识?” 林致连忙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头发甩来甩去,都乱了。 宇文元良哈哈一笑,觉得是自己吓到了郡主,赶紧侧身让座,一脸殷勤。 “郡主坐这坐这!” 待林致被他扶着呆呆坐下,心神始终恍恍惚惚,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 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这么一张熟悉的脸,真真是让她爱恨交加,想上去扇他几耳光,然后再问问他当初为何要下此狠手杀了她,她前世都还没活够呢! 但想到月月的话,她也明白,此人只是与那人渣长的像而已。 看着如此殷勤的脸,林致艰难的牵动嘴角笑了笑。 “你是?” “哈哈哈,在下宇文元良,你未来丈夫,是不是啊岳父?”宇文元良没脸没皮的自我介绍道,最后还征询意见似的看了看赵宣。 赵宣不为所动。 倒是林致惊了。 只见她噌的起身,风风火火的跑到赵宣跟前,怒气冲冲的骂道:“摄政王好样的啊?把我骗来当义女,就是拿我来和亲的啊?啊?!王八蛋!姑奶奶我不伺候了,爱咋咋地吧!” 由于身高差,林致仰脸扬的费劲儿,她也索性不仰着脸说了,狠狠的踩了赵宣一脚,拔腿就跑,边跑边说:“你等着,老娘这就给你的东西还给你!”刚说完这句,突然想起头上的碧玉簪就是赵宣送的,她扭头再次狠狠的瞪了赵宣一眼,用力抽出碧玉簪砸到赵宣的怀里。 “还给你!王八蛋!” 这一幕风驰电挚,噼里啪啦,宇文元良看的目瞪口呆,久久才冒出一句:“好个母老虎啊!” “哈哈哈,看来你这一声岳父,本王怕是当不起喽!” “你在哪里认的这义女,简直跟娇娇国女子一个样儿?啧啧啧,劲儿是够劲儿,不过这脾气怎么一点就着,开不起玩笑呢?”宇文元良挠挠后脑勺,接着道:“之前我同马车上的她有过一次照面,当时她的神色比之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我们真的在哪里见过,莫不是我杀了她全家还是怎么的?这满身杀气腾腾的,着实奇怪。” “你可去过流云城?”对于这点,赵宣同样不解。 “不曾,你也知道我除了打仗,对啥都不感兴趣,那个地方可是既无战事又无匪,我跑那地儿做什么?”生在富贵人家的宇文元良,世代从军,他的生活很简单,几乎就是军营和家连轴转。 “行了,这事不急,我得把那丫头稳住才可,这小丫头可不简单,以后说不定大有用处。” 宇文元良除了看到个彪悍女人,别的还真没看出有什么,正待要问,赵宣示意让他稍安勿躁,随后再问。 跟着赵宣一路来到琳琅阁,只见那丫头神速的打了个包袱,带着个小丫头就要走。 “站住!去哪?” 对赵宣的喝问,林致不为所动,她觉得这王府没法儿待,走为上策,就算月月拦着也没用,更何况是这赵宣? “哼!好狗不挡道,让开!” 赵宣听林致当众给他难堪,瞬间冷气全开,拎着林致后脖领又给她拎进了琳琅阁。 “去把你家郡主东西物归原位。”赵宣把林致身上背着的自制抱抱扯下来扔给小诗道。 小诗哪敢违抗,赶紧照做。 “不许放!放了我也要走!”林致奋力挣扎,可惜没用,身体的控制权全被身后的赵宣掌握着。 就这么穿过琳琅阁,来到阁后凉亭,赵宣这才松手。 “坐好!” “凭什么你让我坐我就坐,我偏不坐。” “那你就站着吧,我们坐,谅你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赵宣好整以暇的挥袍而坐,宇文元良同是如此。 林致冷嗤一声,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到长椅上,把个后脑勺对着他们。 “郡主生什么气啊?我刚才开玩笑呢?哈哈哈……哎呀,都怪平时嘴巴没遮拦,我这个后悔呀。郡主说吧,你想怎么着才能消气?” 林致一听这话,登时一股怒气上头,回头红着眼睛瞪着他恨恨道:“你自扇两个耳光,我就不生气了。” “无礼!”赵宣怒喝,站起身背负双手气势磅礴的问道,“我且问你,你同宇文将军何仇何怨?若不说个清楚,禁闭半月!” “他,他他,他……无仇无怨,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林致看着无辜的宇文元良越说越弱,最后竟然趴到栏杆上对着河水哇哇大哭起来。 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真不知道她这发的哪门子神经。 第100章认错 林致哭得昏天黑地,从重生以来,自认坚强的她溃不成军。 宇文元良对着赵宣呲呲牙:“王爷,看来我这张脸在你们郡主这里不好使呀。本来我还挺引以为傲的,现在,啧啧啧,我还是改日再来拜访吧。” 赵宣摆摆手:“走吧,这里我来处理。” 林致对他们的对话,丁点儿也没听进耳朵,她满心都是伤心往事。 一个时辰后。 天色已暗。 此时林致已经把最后一滴眼泪流完,回头看到赵宣还在这儿坐着,沙哑着嗓音,红着眼睛嗡嗡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哼!我怕你跳河寻短见,在这儿等着收尸呢。” “你才寻短见呢?我好不容易活一回,珍惜的很!” “哈!有力气斗嘴就成。”赵宣沉默片刻,站起身走到林致跟前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真是小娃娃,丑死了。” 知道赵宣这是在安慰自己,林致抿抿唇,挥开他的手软软道:“我就是觉得那人与我认识的人很像,唉……算了,仅仅只是像而已,是我无理取闹了。” “很像?有多像?那人把你怎么着了?”赵宣皱眉,顺便挥手让晴儿给林致倒茶润口。 林致不吐不快:“真的像极了,不过那人不是这里人,头发也没他长。性格也没他爽快洒脱。前尘往事不提也罢,都过去了,” 赵宣接过茶杯挥手让晴儿跟小诗退下:“哈哈哈,这不是分的很清嘛,本王明日怕是要去将军府安安慰安慰宇文将军了。他一直自负貌比潘安,今日肯定要被你这凶恶模样吓的睡不着觉喽。真不知你小小年纪,哪里惹了这么个大仇怨。本王自认把你的底细调查的门儿清,此刻倒有些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了。致儿把你那仇人的名字告知与我,说不得那人是宇文将军的亲戚也不一定,到时让他给你出气可好?” 林致一杯凉茶入口,嗓音总算舒服了点儿,她有些不好意西的嘿嘿一笑:“那人叫于磊,大概是死了吧。” “可惜,本王还想见见这么一个能把致儿惹的抱头痛哭的神人呢?可惜呀可惜。” “切,还神人?人渣才对。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死了没死,总之我只要没碰到他,就认为他死了,哼!”林致把茶杯往赵宣手里一递,“再来杯,我这会儿好累的,不想动弹。” “哈哈哈,行啊大小姐。”赵宣边倒茶边问,“现在还要离家出走吗?” “看你表现不错,我就开恩不走了,嘿嘿嘿……” “喝吧。” 林致看着昏暗夜色下的赵宣,觉得有些陌生:“你真的是摄政王?” 啪的一声,一折扇拍在林致的脑门儿上:“不是本王还是谁?” “哈哈哈,现在像了,刚才我说啥是啥,还以为你被鬼魂附体了呢。” “……听丫头说你明天要出府?” “嗯。” “去找何人?可用侍卫跟着?”赵宣越来越觉得他这个义女神秘莫测。 “去寻梦里人,嘿嘿,不用侍卫跟着,我带着小诗去便可。” “不行,郡主出府怎可寒酸,我把赵四派给你赶车,然后再带上晴儿一起。若是不允,你便待在王府里哪儿也不许去。” 看赵宣词严厉色,林致有些怕怕,鼓鼓腮帮子点点头:“好吧。” “行了,时候不早,我这陪着你发神经,都把政务给撂了边儿,你呀你呀!”赵宣说着,扇骨抵了抵林致的额头。 温柔之色,赵宣毫不吝啬的赏给林致。 眼看赵宣负手而走,不由自主的脱口问道:“赵宣,你为何要认我做义女?” 赵宣回身,与神色认真的林致目光对视片刻,垂眸道:“因为好奇。” “好奇?行吧,再问一句,你拿我当什么?我不想自作多情,一个多月的相处,我是真心的要把你当义父看待的。但你有时候的举动,真的让我很困惑。” “哈哈哈,敏感的小家伙,暂且就只是义女而已,至于以后……哈哈哈……自行思忖吧。” 赵宣走后,林致跟着起身,向屋里走去。 “月月,他让我自行脑补呀,哎呀,真是的,我这脑子可不够使。他的意思是说我们以后的关系随时会变更,是这么个意思吧?” “你管他那么多做什么?这事由不得他,还得看你如何作想。我且问你,你对赵宣可有意思?”独孤修钥本着旁观者的角度提议道。 “说不上来,不过觉得要是跟着这么一个人,会很有安全感吧。你想啊,他又有钱又有权,长得还帅气,整个一霸气侧漏的单身贵族,而且他暗恋一个人这么久还不放手,如此长情,是个女人都会羡慕吧。” “嗯。” “你嗯是什么意思?” “那就先这么着呗,我也没主意。”独孤修钥说完退出林致脑海,仰头望月叹息一声。 次日天刚亮。 林致坐在镜前看着自己肿成核桃的双眼,闷闷不乐。 “这可咋整呀?完了完了完了,昨个儿没得不哭啦,这一会儿出门还不得丢人丢到姥姥家呀?” “哈哈哈,这有什么,我不在意,你如此在意,难道是对我有意不成?”独孤修钥悠闲的侧卧与榻,懒懒调侃。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他刚睡醒。 她捂住镜子连连摇头:“不许看,不许看,出去出去。” “哈哈哈,你哪种糗样我没见过,安了安了,快来吧宝贝,我等不及要带你登高远望呢。” “滚!我眼睛消完肿再去,老实等着吧。” “喏……” 戏精上身的可恶月月! “回来!说说我这怎么消肿快?”捂住镜子的手仍然没松。 “你让丫头想办法呗,这堂堂王府,还没有个应急药物吗?” 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嘛,她忍不住的嘟嘟嘴,觉得镜子里的人更丑了。 丧气的趴在妆台前,闷闷的喊小诗:“小诗,晴儿,进来吧。” 咯吱门响。 两丫头一眼看到郡主浑身无力似的趴在妆台前,吓了一跳,齐齐出声:“郡主——你怎么了?” 晴儿把水盆放下,小诗把托盘上的漱口用具放下,回头一看,只见她们家郡主抬头扭身。 两人又是吓一跳。 第101章出门 晴儿赶紧向外跑:“郡主,您稍等,奴婢去去就回。” 小诗没有晴儿对王府熟悉,因此,她安慰的把林致扶起道:“郡主,没事的,不要慌,咱们先洗漱一下再说。肿肯定能消的,放心好了。” “好吧。” 一番洗漱下来,晴儿正双手裹着棉手套,端着个不大的金丝冰盆进来。 丝丝凉气越来越近,林致兴奋极了。 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古代的冰块儿长啥样。 “好舒服啊!”凑近晴儿放置到桌面的金丝冰盆,凉气扑面而来,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叹息到。 “郡主,不可离得这么近,小心冻伤。” “拿这个是给我冷敷的吗?”林致立马想到的只有这个解释。 果然见到晴儿摘下棉手套,从小诗手里接过面巾贴与冰块儿片刻道:“郡主,您躺一会儿,用这敷个一刻钟便好。” 一刻钟后,果然见效。 见眼睛无事,林致赶紧的指挥着两人为她梳妆穿衣。 选来选去,林致最终选了个十字髻,好歹未成年,装一把少女又何妨。 再配上精致的香云纱红色宫装,别有一番俏皮可爱。 美美的转上一圈,笑嘻嘻的问道:“你们家郡主可爱不?” “可爱!”异口同声。 “漂亮不?” “漂亮!”又是异口同声,只不过这赞美声中明显带了几分笑意。 啪啪啪,啪啪啪。 鼓掌声近在咫尺,旋转至门口的身体刚好距离赵宣一步之遥。 “义父啊,你可要吓死我,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冒出来?” “哈哈哈,打扮这么漂亮,怎么着,会相好呢?”赵宣越过林致,三两步走至桌前坐下命令道:“跳个舞看看。” “没空,先欠着,我走了。”林致对着俩丫头一挥手,“跟上。”她竟是连口水都没给赵宣上。 赵宣看她这着急忙慌激动兴奋的样儿,大喝一声:“站住!” 此声威严铿锵,落地有声,林致吓了一跳,更别提俩丫头了,早已瑟瑟发抖。 “义父,您干吗呢?这么大声,耳朵都震聋了。”林致无奈返身,鼓着个腮帮子更加不满,“您别闹好吗?我这都迟到了。” “老实过来坐下!有话问你!” 被锐利的鹰眸注视,林致有些心颤颤,偷偷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噔噔几步走回来。 “什么事?” “坐下!” “哎呀,有事说事,您这是干什么呀,坐下了,说吧。” 赵宣面部严肃,一直盯着林致看,直把她看的低下头,这才开口:“所见何人?” “梦中人啊,昨个儿不是说了吗?” “胡扯!梦中人能把你兴奋成这样?” 林致沮丧的趴到桌子上,双手合十作揖道:“义父,真的是梦中人啊,我在梦里同他约在今日见面的啦,再不去就迟到了,您想让我住那儿不成?” 这登山可花时间了,若是去的晚了,她可真得住在那儿。 “胡说八道,即是梦中人,那应该活在梦里,难道还真有这个人不成?你说他是男是女?是高是低?是美是丑?” “是高是低,是美是丑,这我还真不知道,今日见过便知,至于是男是女嘛……”见赵宣还是直直的看着他,她弱弱的说道,“男子。” “荒唐,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年岁几何?你若是能说出个道道来,我便放你出门。” “金月,您可曾听说过?”林致小心翼翼的问道,她也不知道月月跟她说的是不是真话,因此有些心虚。 “金月?接着说。” 林致正待说出月月住在何处,脑海里立马响起月月的声音:“略过,直接跟他说年岁便可。” “二十有四,江湖人,听他在梦里跟我说他是鬼煞愁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啦,这回答义父可满意?” “住在哪里?” “他没说啊,就说他会来找我的。” 赵宣沉吟片刻,再抬眸时,挥手示意道:“去吧。” 得了令,林致赶紧的一溜烟带着晴儿跟小诗往外跑。 “这丫头,还真是有趣,说什么梦里人,元良你说,这话可信否?”赵宣刚问完,就见宇文元良从门外的房梁上翻下来,稳稳当当的站到赵宣身侧。 “你家这郡主好似有自言自语的毛病啊?这你早知道?” “你说呢?”说罢,赵宣大步走出琳琅阁,“听说你回来的路上碰到过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鬼煞愁?” “哈哈哈,什么都瞒不过王爷的慧眼,正是。” “这人怎么样?” “看着不像是十恶不赦的人,武功路数挺正派的,有件事实在让人不解,他到底是如何得了鬼煞愁这个江湖称号?” 赵宣呵呵一笑,眸光闪烁。 “本王早就怀疑我这义女不简单,没想到,果然不出所料。” “哈哈哈,王爷可是想钓大鱼?这鬼煞愁的江湖势力不容小觑,能为我所用实在妙不可言。” “行了,快滚吧,文绉绉说话跟你可不合适!” 宇文元良挠挠后脑勺,呲呲牙,然后长臂一揽,哥俩好的搂着赵宣嘿嘿笑道:“跟你学的,走走走,喝酒去!说不定还能再碰到个绝代佳人。” “呵,怕是难如登天,这天下美人可都在清韵国的大内皇宫里藏着呢!” “嘿,真扫兴,等哪天咱们把他那宫里美人平分了怎么样?” “哈,好大口气。” “就这么大口气,咱们双剑合璧,天下无敌肯定没跑!” …… 在他们走后,一道身影从树后闪出,随即快速的向西而去,他好似有些犹豫,立马又转向南方,那里正是去往皇宫的方向。 此道身影身穿黑色外套,骨瘦如柴,面白无须,赵宣一眼便看出此人正是大内总管李公公的徒孙,至于什么名字,他倒是没记住。 待他消失,赵宣拍拍宇文元良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元良怎么被人跟踪都不知道?” “切,你怎么知道是跟着我来的,说不定是为你义女而来。” “狡辩,说你弱你还不承认。当你踏入王府,我那暗卫便发现那人一直尾随你来着。记得以后好好练练你那俩耳朵,长着不用当摆设吗?还有你这脑子,这么浅显的跟踪术都没发现?” 第102章湖边 “奇怪,那人干吗要跟踪我?难道又是一个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娘的,老子今年到底犯了什么煞?”宇文元良都快闷出内伤来了,他这昨夜彻夜难眠,早上实在忍不住要来王府的冲动,一路上一直胡思乱想,哀叹自己魅力下降来着,这不就大意了嘛。 “呵,谁知道呢,这人你见过没?” “那人一看就是个黄毛小儿,我可不认识。” 赵宣缓缓打开折扇,垂眸看着扇面上的“风”字,悠悠道:“此人是个小太监。” “太监?哎呀,怎么这么乱呢?老子哪里会跟太监打交道,娘们儿唧唧的。” “他是大内总管李公公的徒孙,你进宫面圣,可否遇到过?” 宇文元良恍然大悟:“当时是见到李公公带着几个小太监来着,可他们都低着头,我哪里看的清。” “行了,这事我让人把那小太监的来历查查,你没事的话就在京城好好转转,几年未回,怕是都不熟悉了吧,哈哈哈……”赵宣轻摇折扇,向着书房走去。 宇文元良看赵宣竟不想陪他出门,嘿嘿一笑,对着赵宣就是一个虎扑。 瞬间两人打作一团,拳脚连连,难分上下。 一刻钟后。 赵宣退开几步收手道:“走吧,今日暂且就陪你一陪,下不为例!” “哈哈哈……这才是好兄弟嘛,走吧走吧,喝酒去!”宇文元良拿剑的手往赵宣肩上一搭,搂着便走。 “成何体统!放下!” “哎呀,怕什么嘛,咱们俩啥关系,你这府里人不都知道吗?” “下不为例!” “哈哈哈……” 再说林致,她出得府门,便看到赵宣的侍卫赵四恭敬的站在马车前向她行礼。 施施然走至近前,踏着他从马车一侧搬下来的上马凳走进去。 一切准备妥当,马车缓缓滚动。 安静的坐在车中,她竟有些紧张,一会儿问问她发型乱了没乱,一会儿问问她的妆花了没花。 在确定一切都好后,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可内心还是有些慌乱。 不由的又张口问道:“晴儿小诗,礼物带了没?” 晴儿与小诗相视一笑,齐齐道:“带了带了,郡主您放一百个心吧。” “哈哈哈……带了就好,我这有些紧张,咱们聊聊天可好?”林致为了缓解情绪,尽量沉下声音提议道。 “郡主想聊什么?”晴儿胆大,娇好的面容透着丝丝调笑。 “你们若是要去见神交已久的人,会怎样?” 小诗沉默不语,她觉得以她的身份并不适合同郡主攀交情,还是本本分分的好。 倒是晴儿,她本就是王府之人,若是不得王爷器重,定不会派来给郡主当贴身丫头的。 因此她眼眸流转,侃侃而道:“若是我与一人神交已经,眼看就要相约见面,也会如同郡主这般手足无措的。虽不知郡主神交之人是谁,但能与郡主相识的,那定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既是佳公子,那品行定是错不到哪里去,况且郡主如此倾城,若是那人挑三拣四,那这就有违君子之道。” 林致听后,叹气,沮丧道:“怎么我就觉得他不是个君子呢?那要是这样,我该如何做?” “哈哈哈,您这与他都未见面,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君子?” 对于晴儿的反问,林致嘿嘿一笑:“从一个人的言谈还是能看出一点的。” 晴儿无言以对。 倒是独孤修钥哈哈一笑:“你这女人,我哪里不是个君子?” 林致把眼眸看向窗外,娥眉轻挑,微微一笑:“就不是,在我印象里,君子就应该是白衣飘飘,丰神俊朗,儒雅有礼知进退,而不是如你这般,老是戳人伤疤威胁人。” “哈哈哈,那是你不了解我,我本就是你口中的翩翩儒君子,可惜遇到了你这没品女,想儒雅也儒雅不起来呀,本系统的英明全毁在你手里了。” “放屁!人家沐阳才是,就你,顶多是个草莽。” “记小账一次。” “切,随你记,你想记多少记多少,反正我现在背靠大树好乘凉,哈哈哈,以后咱就是平步青云,再不过苦日子了。”林致得意的哈哈大笑。 惹得晴儿跟小诗莫名其妙。 小诗对着晴儿嘘的一声,附耳道:“郡主时常如此,晴儿姐姐习惯就好。” 晴儿对着小诗温柔一笑,点点头小声道:“多谢。” “不用,相处久了,早晚都会知道的。” 聊了一会儿天,林致的情绪总算平稳不少。 此刻已出西城门,向着郊外而去。 天光大亮,绿意深深。 “月月,是到西郊岭湖边儿对吧?” “废话,不是都知道了还问?”此时独孤修钥望湖负手而立。 他刚刚练完一套拳法,此时身心舒畅。 “哼!就是再确认一下嘛,话说你今天穿什么衣服啊?” “白衣,白衣翩翩佳公子,你说的。”说是这么说,但他此刻身上穿的只是一套白色里衣罢了。 “就你?拉倒吧,你赶紧的回家换一身黑的,你不是江湖中人人具知的鬼煞愁嘛,穿黑色最合适。” “切,本系统凭什么听你的,我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就穿白色。” “哈哈哈,随你吧,只希望你不是一个丑八怪就好,否则白瞎了一套白衣裳。”铃铃笑声再次响满车厢,惹得晴儿和小诗又是一阵四目相对,无奈至极。 有些尴尬啊! 郡主整日都在幻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小诗摇头,意思是她也不知道。 独孤修钥听了林致话,伸出右掌,五指成爪,用力一握,然后仍是负手而立。 “郡主好样的,等着吧!”勾唇邪魅一笑,有了主意。 两刻钟后,西郊岭湖近在眼前。 挥退晴儿和小诗,让他们同赵四走的远点儿。 举目四望,竟无一人。 “喂,人呢?”林致沿着湖边便走边问。 “等着,一会儿给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 “让你拜倒在本系统脚下的惊喜。” “哈哈哈,行啊,小女子拭目以待。” 不过片刻,远远走来一白衣公子,看身影,倒是不错。 林致有些激动,向着他跑了两步又停下,觉得好歹是第一次见面,留个具体印象才好。 第103章见面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林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揉揉眼睛,睁大眼睛仔细看。 只见来人白衣翩翩是白衣翩翩,可这脸上怎么斑斑痘痘一大堆,而且眼睛鼻子歪歪扭呀? “你,是,鬼煞愁?”林致暗道这还真是鬼煞愁,努力忍住自己掉头就走的冲动,深呼吸两次,这才仰头问这个身高八尺的,白面公,子道。 “怎么?失望了?” 声音同脑海里的如出一辙。 “我是真想说挺失望的,哎呀,算了,怪不得你不同我说你长相呢?”林致兴致缺缺的从衣袖里拿出礼物盒,怜爱的说道,“送给你。” 可怜见的,长这模样,他家里人该多愁的慌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来的匆忙,什么也没给你带,你不介意吧?” “我这礼物不值钱,你不一定用的上。”林致看看四周,问道,“你不是说登山吗?这里我可没见到山,林子倒是挺大。” “哈哈哈,还以为你要想借口溜走呢?走吧。” 林致见他要来拉自己的手,她忍不住想躲,最后还是忍住了。 任由眼前之人拉着自己往他来时的方向走,她回头对着晴儿他们摆摆手,示意不用跟着。 三刻钟后。 “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我家见父母,好不容易拐个娘子,不让他们见见怎么成?” 林致吓了一跳,赶紧的挣脱手腕往回跑:“登徒子,你想的美。” “哈哈哈,哪里跑!” 顿时你追我赶,慌不择路,她竟是不记得来时的路了。 可恶的林子竟然这么大。 越跑越慌,急的她在心中大骂他祖宗十八代,竟然敢骗老娘。 独孤修钥暗道:这玩笑是不是开大了? 眼看林致急的要大哭,刚才逗她玩儿的心思淡掉,飞身挡住林致的去路,把她抵到一棵树干上,双手圈起,轻松把她压制住。 看着这张麻子脸越靠越近,林致啊的一声闭上眼睛,就要听天由命。 “睁眼,给你个惊喜。” 林致脑海中已经被特么的霸屏,心如死灰。 “笨。”咚的一个脑瓜蹦儿弹在额头上,疼的林致立马挣了眼。 她发觉她的眼睛真的出毛病了,楞楞的看着眼前丰神俊朗,温文儒雅,面白如玉,毫无瑕疵的男人,她忘记了一切事物。 惊喜,绝对的惊喜,又惊又喜。 啪。 “你是月月?” 被打了左脸的独孤修钥,松开林致,退后两步,轻抚着脸颊:“消气没有?” “没,能再打一下吗?”林致有些牙痒痒。 “你能够的到本系统的俊脸就给你打。” “特么的,你在说姑奶奶个子矮吗?”林致说着,愤怒的拔地而起,抬手就向着独孤修钥脸上招呼,她刚才被这混蛋吓的差点要以为自己后半生玩儿完了呢! 独孤修钥丝毫不惧,双手一搂,顿时把林致抱了个满怀,但免不了的脸上又挨了一下。 “放我下去!”林致条件反射的双腿一勾,怕掉下去似的挂在独孤修钥腰上。 “给我揉揉脸,我便放你下去。” “不揉。” “行,那我就这么抱着你回家,若你不怕丢脸的话,哈哈哈……”独孤修钥说着,果真抱着林致就走。 “流氓!揉就揉,看我不把你的脸揉烂。” “慢着,吹吹即可,揉就算了,我这脸可金贵的很,被你打了两下,知不知道你这样是会被灭满门的?”眼看林致的右手就要招呼过来,他对着林致耳朵就轻轻的来了这么一句,毕竟是张人皮面具,可经不起来回折腾。 听了这话,林致耳朵有些酸软,特么的,她脸竟然红了。 无处安放的手,还是轻轻抚了一下独孤修钥的脸颊。 真嫩。 哈哈哈…… 呼——呼——呼—— “好了吧?赶紧的放我下来。” “笨女人,你口水都吹出来了,恶心吧啦的,下去吧!”独孤修钥嫌弃的掐着林致的腰往草地上一放,假模假样用手擦了把脸。 林致不服,立马回怼:“放屁,老娘吹的那么温柔,哪里有口水了?” “哈哈哈,走吧,骗你的,这么认真干吗?” 这次,独孤修钥并没有牵林致的手。 林致看着独孤修钥的背影,抚了抚胸口,有些委屈,她忍不住的出声道:“你刚才真的吓到我了,你说你该不该打?” “这还用问吗?若是不该打,我会凑着个脸给你打?笨蛋,快跟上,还想让我牵你的手?”独孤修钥回头调侃道。 他的眼睛黝黑如墨,似能容下万千星辰,她从那里看到了自己倒影。 “哼!我气还没消,你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林致愤愤的仰脸直视他。 “没问题,你说怎么补偿就怎么补偿吧?”这句话,独孤修钥是在林致的脑海里说的。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臭小子!把你记的小账全消了,我就原谅你。” 虽然一直说着让他随便记小账,但她可不敢托大,谁都有个落难的时候,白捡来的便宜,也就是认赵宣为义父这件事,这便宜她占的并不安心。 “行啊,时候不早,你不是想跟我一起登山远望吗?不想去了?” “这么爽快?不会骗我呢吧?” “哈哈哈,本系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话算话。” “切,信你了,走吧。但是山在哪里啊?我没看到这里有山啊?”林致兴奋的小跑着跟上独孤修钥的脚步,疑惑的问道。 “骑马向西半个时辰,有座紫霞山,虽不算高,但风景不错。” 林致经过一阵心惊胆跳加兴奋激动,小脸总算平和了些:“我们先去你家?” “废话,不带你认认路,你以后怎么来找我玩儿?” “嘿嘿嘿,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们你住在哪里?难道你是朝廷通缉犯?”刚问完就挨了一记脑瓜崩。 “疼吧?” 林致炸毛怒吼:“你再弹个试试?!” 邦邦邦三下,林致顿时眼泪汪汪,委屈无比。 “本系统不吃这套,哈哈哈,听没听过人红是非多?” “哼!” “你是猪吗?怎么老是哼啊哼的?啧啧啧,好一头可爱的小粉猪,”独孤修钥说着,还弯腰捏了捏林致咕嘟嘟的小脸颊,“手感真好,哈哈哈……” 第104章山庄 又走一刻钟,方到独孤修钥的金岭山庄。 从外边看,只不过一处普通的林间居所,可进入门中,却别有洞天。 假山喷泉,亭台楼阁应有尽有。 走在回廊中,林致拉拉独孤修钥的袍袖问道:“你这山庄不错嘛,就是地儿偏了点儿。觉得若是不从天空俯瞰,根本发现不了这里还有所宅子。” “还有更不错的,若是陌生人到此,没有个奇门之术,怕是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那就更别提进来了。”独孤修钥头也不回的解释道。 “哇哦,这么神奇?真跟武侠似的。”听金月一说,林致好奇的指着回廊外的山石树木兴奋道,“那这些呢?也是所布阵法?” “哈哈哈,你说是便是吧。” “到底是也不是吗?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好敷衍啊!”林致不满,靠着回廊栏杆不走了。 独孤修钥听到身后脚步未起,就知道这笨丫头又闹别扭呢:“不是,我这山庄没什么值钱的,就凭我的武功,足可力挡千军,这外边设个阵法只不过是让他人绕道而行而已,哥哥我怕麻烦。” 林致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看牲口似乎的把独孤修钥打量一番:“就你?还力挡千军?杵那儿跟麻杆儿似的,挡个十来人我倒是还信点儿。还有啊,占谁便宜呢,姐姐我年龄可比你大!” “欧了欧了,知道了小姐姐,快走吧,你穿成这模样可骑不了马?”独孤修钥微微弯腰直视林致的眼睛,顺便又出手如电的弹个脑瓜蹦儿,转身就走。 林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打的脑门儿生疼,她摸着脑门儿急步跟上大吼道:“月月,你怎么手这么欠,你看把我脑门儿打的都肿了。” “你怎么这么不禁打?不就轻轻敲了一下嘛,心平气和知不知道,小姐姐老这么急躁可不成。”独孤修钥忍着不往后看,闷笑出声。 林致被他气的脸鼓鼓,跟个气球似的,都快炸掉了。 他哪里是打了一下,从见面到现在打了好几下才对,不肿才怪。 “好疼啊,真的肿了~~”无比委屈。 独孤修钥侧头看去,见林致跟只小狗似的看着脚尖儿揉着头向前走,于是停下脚步道:“抬起头我看看。” “喏,看吧,是不是肿了?”发觉金月停下,林致顺势抬头,两眼水汪汪的。 “爱哭鬼,我给你吹吹会不会好点儿?” “嗯。”乖巧的任由金月吐气轻吹,林致的眼睛突然有些无处安放。 眼睛眨啊眨啊的,最后只得闭上眼睛道:“好了没啊?”俊脸近在眼前,气氛有些暧昧。 “没好。” “啊?” “哈哈哈,这是你的头,又不是我的,我哪里知道好了没?” “哎呀,好了好了好了,快走吧。”林致赶紧睁眼,推开近在咫尺的金月,尴尬的说道。 她刚才竟然胡思乱想了,不妙,实在是不妙。 换上一身红色的窄袖劲装,走出厢房,等候在外的独孤修钥顿时眼前一亮。 “啧啧啧,不错嘛!” 本来有些扭捏的林致,听了独孤修钥的夸奖,瞬间把扭捏女儿态抛之脑后,原地转了一圈:“哈哈哈,还是男装舒服点儿,走路顺畅多了。” “错错错,这可不是男装,这是专为女子设计的骑马服。”独孤修钥走到林致跟前,拉着她手,从自己腰间抽出匕首放到林致手里,“送给你的。” “这个不是匕首吗?送我这个做什么?”林致暗道,送个礼物都不会送,看这手柄和套子旧的,再说,哪里有人见面就送匕首的?多不吉利呀? 对林致所思所想了如指掌的独孤修钥哈哈一笑:“这是送你防身的,打开看看。” “哦。” 正待抽出,独孤修钥提醒道:“拿稳别松,很锋利的。” “切!就这……哇哦,好靓!”说话间,随手拔出,林致差点吓一跳。 独孤修钥怕她伤到手,握住她的手把匕首合上:“轻易不要出鞘。” “它很厉害的样子,你真舍得送给我?”打开匕首刹那的余悸犹在。 “当然,咱们两个啥关系,你说是不是?”独孤修钥随意的说道,转身便走,“跟上。”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了,它名字叫什么?” “毕方。” “毕方?怎么觉得这两个字很熟悉啊?” “哈哈哈……这是我给它取的名字,你若是不满意,大可再改一个。” “我不会取名字,还叫这个吧……” 出得山庄,看着眼前骏马,林致有些兴奋。 前世的她,没事便会去自家马场骑马,如今想来很是怀念。 “它叫什么?”抚摸着白色骏马的鬃毛,扭头问独孤修钥。 “小白。” “哈哈哈,好简单的名字啊。不是说古人给爱马都会起个很霸气的名字吗?你这也太随便了。” “代号而已,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快上马。”此时独孤修钥已经潇洒的跨上马背,俯视林致。 “哦。”同样利落的翻身上马,林致趴在小白的耳侧,小声道,“走吧小白,快乐的奔跑吧。” 嘚嘚嘚,嘚嘚嘚…… 马蹄声声,丛林飞逝。 半个时辰后。 紫霞山脚。 仰头顺着石阶往上看,大概有个百米高楼的高度。 此山身在众山之中,并不显眼,不知为何独独在这座山峰高处建了座庙宇。 “月月,你常来此地吗?” “称呼不妥,叫我金月或是金爷。”见林致翻白眼,独孤修钥失笑,“月月这称呼跟个毛头小子似的,你觉得用在我身上合适吗?至于这座山嘛,爷倒是没事常来转转,香火听说挺旺的。” “你信佛?”林致震惊,看着不像啊?一个系统难不成还有信仰? “不信,信个鬼,就是我一朋友想不开在此出家。”说起这个,独孤修钥显得有些黯然神伤。 林致识趣的不再追问,随着独孤修钥一阶一阶的向上爬。 片刻过后,独孤修钥眼眸流转,哈哈一笑:“你个笨瓜瓜还真信啊?” 知道自己又受骗的林致,顿感心伤,暴怒而起:“背上!” 背上趴了这么一只愤怒猫,独孤修钥晃了晃身体哈哈笑道:“你这么弱,应该多锻炼锻炼身体才对,快下来!” “不下不下就不下!” “哈哈哈……” 第105章山顶 有个坐骑就是好,但也有不好的。 因为省劲儿是省劲儿,但就是她老觉得不安全,回头看去,真有一不小心就滚下山去的可能。 “月月。” “嗯?怎么又叫月月?改口!”独孤修钥甚是不满。 “好嘛好嘛,改口就改口,那个金月,你放我下来吧。”林致说着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多事,下去吧!” “嘿嘿嘿,你脊背挺宽广厚实的,但是吧,你太高了,我怕你脚下一个不注意打滑,咱们俩可就要倒霉了。” “乌鸦嘴。”独孤修钥冷冷看她一眼,冷嗤出声,“跟上。” “哦,对了,我们来这里这么久,怎么都不见行人?你不是说这里香火挺旺嘛?” “我又不是百晓生,万里通,哪里知道这么多,上去一看便知。”独孤修钥到得山脚,便有此疑惑。 “说的对,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赶紧上去看看吧!”林致着急,两步并做一步的往上跑。 独孤修钥哈哈一笑,紧跟而上。 到得山顶,便看到血淋淋的一幕。 满寺的和尚沙弥尽皆被杀,倒了满地。 林致第一次看到如此真实的血腥场景,震得瑟瑟发抖,不知所措,胡言乱语,不知道改如何是好。 在她眼中,几乎被红色占满。 “这是结了什么仇什么怨,竟然下此狠手?报官,赶紧的报官吧!这儿好吓人,该怎么办啊?”林致急的想哭。 独孤修钥让她稍安勿躁,走过去一一查看,看有无活口留下。 林致跟在身后,心惊胆战的学着独孤修钥查探。 这不是她第一次触碰尸体,但却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尸体,忍不住的手指颤颤,不敢伸手。 “你去一边儿待着,我来便可。”独孤修钥看到她这副模样,冷冷道。 “不行,我来帮你。”林致说罢,狠狠心,一咬牙,伸出右手两指探向眼前尸体的鼻孔看有无气息,不确定的再次探向脖颈大动脉,仍是死气沉沉。 摇摇头,她哭了。 “怎么会这样?” 接着一具又一具的查探下来,一无所获。 “怎么还哭呢?他们又不是你什么人?”独孤修钥抽出丝巾递给林致,满口不屑。 “你都不觉得难受吗?这么多条活生生的生命说没就没,多可怜呀?”林致接过丝巾,擦擦眼角又醒醒鼻涕,这才好点儿。 独孤修钥拍拍林致的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前去报官才是。” 说话间,就有衙门差役进得庙门,看到他们二人在此,立马将他们围了个密不透风。 林致看这架势,急忙的解释道:“不是我们,不是我们。” 一个留有八字胡,身强体壮,身穿红褐服的捕头大手一挥:“带走,到了衙门自有分晓。” 林致本想亮出身份,却被独孤修钥一个眼神制止。 就这样五花大绑的被带到附近衙门大堂,威武之声让林致心中颤颤。 “大胆刁民,见到本官为何不跪?”堂上官老爷惊堂木一拍,一根令签就要扔下堂,“先打二十杀威棒!” 眼看令签就要落地,独孤修钥双臂一震,出手如电的又把那令签物归原位。 “大人,秀才之身谈何跪拜?”独孤修钥说着,从怀里取出文书与那堂上老爷。 林致惊了,她没想到独孤修钥还是个秀才。 那官老爷刚刚被他这一手功夫吓得禁声不语,头冒冷汗。 打开文书看看确实如此,赶紧的原物奉还,用袖子擦着冷汗呵呵赔笑道:“那,那行,你,你就站着回话,下去吧。” “多谢。” “那这位总可以跪了把?”面对武林高手,他这一个小小衙门可不敢放肆,正所谓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老实说,他真想骂句“和气个屁!”,但他不能,这案子可是近二十条人命的大案,若是查不清楚,他这项上乌纱怕是不保。 “怕是不能,她乃是摄政王的义女。” “咦?这个本官实未听说。”这官老爷姓胡,名囵,暗地里人人都叫他囫囵老爷。 做事也算中规中矩,政绩平平。 眼看没有身份证明,林致有些着急,她也不想跪,于是把求助的眼神看向独孤修钥。 独孤修钥哈哈一笑:“大人,您可让人翻看郡主的裙摆,出自皇族的标志,您不会不认识吧?” 胡大人赶紧的命捕头查看,那捕头近前一看,神色大变,赶紧的附耳对胡大人言明确实如此。 倒霉催的,胡大人头上冷汗冒的更勤,顾不得擦汗,快速的起身亲自为林致松绑,口里直呼:“冒犯冒犯,冒犯冒犯,郡主恕罪。” 林致嘿嘿一笑,和气道:“没事没事,大人有话就问,不用管我是何身份。” “郡主请坐,您坐着我安心。”胡大人把记录文书的书吏推开,恭恭敬敬的让林致坐下。 林致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独孤修钥一眼。 独孤修钥并未理会。 就这样,这大堂里,胡大人小心翼翼的站在堂中问道:“不知两位缘何身在案发之地?” “回大人,在下同郡主听说这紫霞山不错,便前来游玩,没成想刚进庙门,便看到寺庙里血流成河之景。”独孤修钥沉稳道。 林致点头。 “你们可有发现凶手?” “并未,在下与郡主想看看有无活口留下,因此逐一查探,结果一无所获。这刚看完,便被带来了这里。” “唉……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毫无头绪之时,仵作进到大堂通禀道:“大人,经小人查探,这十八具尸体通通被人一刀致命,手法利落,像是惯犯。至于具体细节,还请大人亲自过目。” 这仵作说着从袖子里取出折子呈给胡大人。 胡大人打开一看,愁眉不展。 折中清楚的说明了那些尸体是死与何种兵器之手,且这兵器四处皆有,这要他从何处入手啊? “大人,既然查明何种兵器,您大可去铁匠铺询问一二,这凡事武器可都要登记在册的。若是查不到,那这案子是流窜作案的可能就大了……”见胡大人茅塞顿开,那独孤修钥不想在这耽误时间,于是接着道,“在下同郡主可否先行告退?” 第106章酒楼 那胡大人忙要差人送林致回府,被独孤修钥拒绝道:“大人公务在身,我们不便叨扰,郡主由在下护送便可。” 出得衙门,林致同独孤修钥走在这不算热闹的小县城,不住的抬头偷懒他。 林致觉得刚才独孤修钥在衙门中的表现着实英武不凡有气势。 且他身份到底是何,又在心底掀起一阵波澜。 她的小动作自然逃不出独孤修钥的法眼,不由好笑。 “有话便问,吞吞吐吐你不难受?” 路过的行人三三两两,偶尔对他们投来好奇目光。 大概是赞他们俊男靓女的吧? 从小对这种羡慕的目光免疫的林致不甚在意,任他们打量。 此时只听她清清嗓子,笑眯眯的上前两步同独孤修钥并肩而行。 “你到底什么身份嘛?能不能说句实话?” “你说,这个?”独孤修钥随手拿出胸口折子,递给林致。 林致接过看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真是秀才?” “是呀。” 看独孤修钥眼眸闪动,笑容嚣张,林致咬牙,把那折子奋力往独孤修钥身上一砸:“你又骗我!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气呼呼的往前走,决定不理他了。 独孤修钥把那折子收进怀中,两三步跟上,学着赵宣拎她的样子拎着转了一圈,哈哈大笑道:“掩人耳目而已,行走江湖必备技能,笨丫头不知道还乱发脾气,啧啧啧。” “松开!” “怎么?那赵宣拎得,爷就拎不得?”说话间,林致已经被独孤修钥拎进间酒楼。 到得楼上雅间,小二在一旁等着二人点菜,对林致喜好了如指掌的独孤修钥张口就是几道她平时爱吃的菜肴。 “鸡肉拉皮卷、酥炸鲈鱼条,糖醋里脊肉,再来一叠酱牛肉,和一坛桂花酿。” “这些我不爱吃。”见小二记好菜名出去后,林致嘴硬道。 “我爱吃。” “哼!” “小样儿,笨丫头,你说爷个江湖人,若是随意的抛头露面,那不是白瞎了爷的身份地位吗?这次出来见你,着实亏大发了,就这,你还不满足?”独孤修钥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柄折扇,讨好的为林致扇风。 林致这才满意,她接过独孤修钥手中折扇,看了看:“你哪里来的扇子?这一路我可没见你身上有带。” “这酒楼里免费送的,刚才拎着你上的楼,难道你背后还能长眼睛不成?”一本正经的骂人,有谁见过? “哼!不瞒公子,您的嘴真欠!” “哈哈哈……不满小姐,您的嘴也很欠!”独孤修钥毫不退让,声音依旧平稳。 林致又想生气,她尽量忍住,回怼:“彼此彼此。” “承让承让!” “我是女子。”林致忍不住站起,怒瞪独孤修钥。 独孤修钥岿然不动稳坐如钟,桃花眼一扫:“男女平等。” “特么的,你有病吧?这里是古代,你跟我讲男女平等?” “哈哈哈,自轻自贱,你变了。” 林致有些想哭,她口才没有这个混蛋好,说不过他。 呆呆傻傻的看着独孤修钥,林致真想上手与他打一架,可知道力量悬殊,打不过。 独孤修钥不再为难她,起身把她按坐下来,哈哈笑道:“笨丫头,你如此沉不住气可不好,总要吃亏的。” “哼!亏全在你这儿吃了!”林致扭头不理他,气的呼呼扇风。 独孤修钥坐在身侧,亲自为她倒了杯茶:“消消气嘛,怎么着,咱们两人同气连枝,谁跟谁呀,气大伤身。” 一杯茶下肚,林致趾高气昂的端起郡主架子:“再倒!” “喏。” “嘿嘿,看你有诚意,我大人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算了吧。”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林致的心情是说好就好。 这幅模样,看的独孤修钥直摇头。 “你干吗这么一副表情看着我?” “因为你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迟早上当受骗的命。” 林致忍无可忍,即将入口的茶杯顺势拐了个弯儿,知道独孤修钥不会吃亏,她泼的肆无忌惮。 果然如此,那茶水一丝都为粘某人的身。 “你应该绅士点儿,这样才有女孩子喜欢你。”茶水落地之声,让林致心绪稍稳,坐下冷冷说道。 “多谢主子教诲,不才家中美妾无数,不牢费心。” 林致牙虽痒痒,可无力反驳。 突然灵光一闪,哼哼道:“怕是真心具无。” “错错错,大错特错,真心之人数不胜数。” 林致气的绝倒,坚决不信,可看独孤修钥脸色从容,不信也得信。 心中说不上来的气闷。 正巧这时,小二敲门而进,于是林致决定化愤怒为食欲,先大吃特吃一顿再说。 “麻烦小哥再来两份煎饺和一份酒米甜汤。” 小二应声下去,林致不顾独孤修钥,径自吃吃喝喝。 “幼稚。”独孤修钥说罢,起箸夹菜,谁知他夹哪里,总有双筷子如影相随。 “哈哈哈,小样儿,你这招都是爷玩儿剩下的,看招。” 就这样,两人你争我夺,到了最后,具都吃的肚儿肥圆。 食欲能很好的消解心中郁气,但不可经常如此,林致满足的叹息一声。 “我觉得我长胖了。” “就吃了这么一顿饱饭就胖了?你这胖的也忒快!”独孤修钥起身走至窗前,向街道处望去。 林致懒得理他,皱眉问道:“那寺庙中的和尚,是不是惹了什么见不得的江湖人?竟然一个活口都未留下。” “这事,你个小女子还想管管?”独孤修钥回头,眼眸带笑,温文尔雅。 能够把自身想法隐与胸中丝毫不漏,如独孤修钥这般的人物,怕是世间少有。 可惜,林致对眼前之人的了解只在皮毛。 “想倒是想,你武功高强,可愿帮忙?” “多事,有官府不用,你当他们都是酒囊饭袋,吃白饭的?安心当你的郡主即可。”独孤修钥心中作何想法,无人得知,但他表情却极平稳无波。 “你说的也是,可我这既然碰到,不查个水落石出,怕是要永久的做噩梦的。你看那寺中血流成河的模样,我现在想想都有些愤愤不平。唉……实在是太惨了,我从未见到过如此血腥的场景。” 第107章标志 说起这个,林致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对了,我身上这身衣服可是在你的山庄换上的,我怎么不知道有王府标志?这一通乱,我都有点怀疑你别有阴谋了。” “哈哈哈,你这反应弧也太长了,君子坦荡荡,这世间之事与我何干?你觉得我有这必要吗?至于王府标志,我没跟你说,你岂会知道,说起这件衣服,倒是与赵宣有点儿渊源。” “赵宣?可这是女装啊?”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林致脑海形成:“这衣服不会是王妃的吧?” 见独孤修钥郑重点头,林致有些蒙:“你跟王妃有关系?” “也没多大关系,只不过一面之缘而已。” “她不是十年前死了吗?看这衣服挺新的啊?”林致持续蒙圈中。 独孤修钥皎洁一笑,林致立马知道自己再次上当。 “唉……你能不能靠点儿谱?这王府衣服你哪里弄来的?你这样,搞的我好累啊!”林致无奈,真不明白眼前之人明明一副君子如玉温文尔雅的模样,这怎么一张嘴,就截然相反,倒像个地痞流氓,无良小人呢? 对林致的腹诽,独孤修钥听的清楚,他不为所动,坚持自我。 “这京城皇室中人可不少,我认识一两位郡主有何稀奇?且这王府标志大同小异,那衙差偶有认错不足为奇。” 林致觉得脑子不够使,无辜的看着独孤修钥,希望他继续往下说,把这件衣服的来龙去脉讲个清楚明白。 独孤修钥哈哈一笑,接着道:“这衣服是长公主的女儿龚凉郡主的。” “龚凉郡主?我初犯京城一无所知,你快讲讲你们怎么认识的?她的衣服怎么会在你那山庄里?”对于独孤修钥让她穿了旧衣裳,林致尽量忽略。 这穿都穿了,也没啥。 “就是只有一面之缘,她当时好像跳湖自尽来着,我路过便救了她,然后把她带到山庄,让她换了身衣服就送走了。这衣服就这样就在山庄喽。” “她为何要跳湖自尽?”怎么又一个想不开跳河的?这些古代女人整天都在想什么呢?动不动就跳河?穷苦人家倒也罢了,过得实在艰难咱理解,可这堂堂一位郡主有什么想不开的? “可能是为情?谁知道呢?” “我这可是骑马装?她骑个马跑这么远就是为了跳河自尽?” 独孤修钥欣慰点头:“嗯,有点儿长进,脑子会转圈圈了。你说的不错,她当时跳湖好像并不是心甘情愿,似乎是被控制了心智,我救她上来时,她竟然不知道为何再此,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是挺奇怪的,最后你送她回家的吗?她有没有要说招你做驸马什么的?”林致嘻嘻笑,一脸八卦,这种剧情的开展难道不是英雄救美后的标配吗? 饭后闲聊,让林致从早上的不快中挣脱出来,总算开朗许多。 “她不是美人。” “啊?什么意思?”林致对独孤修钥一脸正经的模样,有些不明所以。 “爷只爱美人,这样解释你可懂?” “呸!以貌取人的小人!这么说,人家有这个意思,你不愿意是不?你怎么拒绝的?” 独孤修钥哈哈一笑:“很简单,就一句话,家中已有妻室稚子。” “啊?真的假的?”林致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真的,你不信?” “信吧。”根据种种迹象,她不信那不是自欺欺人嘛。 故事听到此处,林致站起身皱眉道:“走吧,咱们去找找线索,先把那寺庙里的人命案查查。” 独孤修钥折扇轻摇,盯着林致不动。 被独孤修钥似笑非笑的眼眸看着,林致气急:“快走吧,看什么看,色胚!” “哈哈哈,骗你的,爷孤家寡人,并无妻妾。” “骗人,谁管你。”虽不知真假,林致竟莫名的心情转好。 此种异样,让林致有些许慌乱无措。 仅仅半天的相处时间,难不成她竟再次动了凡心? “动心不好吗?”独孤修钥心内摇头,在他心里,所有的妃子美人孩子通通都是手中棋子,当真是孤家寡人,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做法是对是错,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好,我怕受伤,而且,你还不是人。”林致与独孤修钥四目相对,说的沉重。 “有理。” “你?!哼!对了,你可有发现别的线索?”系统就是系统,披个人皮还是系统。 独孤修钥听着林致心中不满,并未反驳,只是说道:“这事我们还需再上山一次,说不定能发现点儿线索。” “行吧,我们就这么走着去吗?”出得酒楼,林致四目张望,希望能租辆马车。 早时爬山下山又走路的,她的双脚有些困了。 “笨丫头,跟我来。” 独孤修钥自然的伸手拉住林致向前走。 到了小镇口,眼见得独孤修钥两声响亮的呼哨过后,小白跟小黑先后跑来,林致闷笑出声。 “笨女人,有什么好笑的,把你脑海中的唯美画面去掉,这两只马可都是公的。那马上也没有俊男美女,更没有男男组合。” “扫兴,想想都不行吗?好基友不行吗?” 独孤修钥摇头:“看来你被你们那个世界的荼毒的不轻,还好基友呢?你想的是好基友吗?那是断袖。” “嘿嘿,你们这儿有吗?” “无可奉告,快上马!你杵这儿不怕热吗?”真不明白这女人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从两匹你追我赶的马身上都能想到这事,看来她是闲的发慌了。 “说说嘛,有没有嘛?” “住嘴!女儿家家的,都不知道害臊吗?成何体统?”独孤修钥一脸正经,语气颇重,其实已经笑开花。 断袖之癖自古有之,这个世界也不例外,只不过少之又少,隐而又隐,谁会大张旗鼓的到处宣扬? 她们那个世界的思想还真是无奇不有。 但这里不是那里,该守的规矩还得守,否则那就是异类。 如林致这般,在他这里说说倒是没事,若是对他人都毫无顾忌的胡言乱语,要是被人抓住把柄,那就形如妖魔无异。 第108章查探 见林致被自己吓到,骑在马上一直默不作声,为缓和气氛,他放慢马速与她并行:“记得祸从口出,有些话不可轻易出口,名节事小,人命是大。” “哦。” “只不过斥你两句,你便如此,唉……愁煞人也!”独孤修钥说罢打马而行,林致努努嘴,娇哼一声,紧跟而上。 一个白衣翩翩骑黑马,一个红衣如火御白驹。 在丛林绿树的映衬下,直如神仙眷侣,快意江湖。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像而已。 再次到得紫霞山顶寺庙里,这里只余遍地血迹,无人清理。 夏日当空,蚊蝇乱哄哄的趋于血迹之上。 嗡嗡之声,实在惹人烦乱。 “咱们兵分两路,你把这前面几座大殿查探一番,看有无遗漏,爷去后方看看如何。”独孤修钥声音沉稳。 林致不敢怠慢,尽管有些害怕,但此时不是害怕的时候。 自己虽无什么长处,但也想尽一些绵薄之力。 这一寺的僧侣,死之惨相,她心实在不安。 见独孤修钥背影消失在大殿之后,林致这才迈向正前方的大殿之中。 不同的寺庙供不同的佛。 显然这里供的是万佛之首释迦牟尼佛。 下首乃是观音菩萨和迦叶尊者。 林致进到这殿中,只觉得光想昏暗,莫名的有种阴森之感。 敬畏之心让她不由的俯首跪拜,以示来意。 起身看向两侧,虽不知都是些什么佛,可他们造型迥异,纷然不同。 共同之处,都能让林致心中颤上一颤,不由的在心中自问,自己可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细数过往,竟是一件也无。 不由的嘿嘿一笑,再看上首众佛时,森然之感顿消。 道声阿弥陀佛,得罪了,然后细细查探,除了犄角旮旯,就见各位佛像身披的层层袈裟都不放过。 检查完毕,一无所获。 出得大殿,把左右两间侧殿具都翻了一番,仍是如此。 不由的出声问道:“金月,你那边如何?” 独孤修钥掉头笑道:“这里小有收获。” 林致一喜,快跑而去。 刚到后殿,就见独孤修钥手中抱了个奄奄一息的小和尚迎面走来。 “还活着?” “对,得赶紧下山才成,否则怕是命不久矣。” 林致赶紧让路,紧跟而上,边跑边道:“要不让无影来,他的轻功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无影此时并不在此,你自己照顾好自己,爷先走一步。”独孤修钥说罢,猛一提速,瞬时不见。 林致自知跟不上,停下脚步,站在寺中环视一圈,最后叹息一声,关上寺门,黯然下山。 但愿那个小和尚能知道点儿前因后果。 独孤修钥问过一个路人,得知这山下村庄并无医馆,于是骑马直奔镇中而去。 林致得知后,点头应是:“知道了,随时保持联络,到了衣馆,给我说声,我好去找你们。” “笨丫头,注意安全。”对于撇下林致一人,独孤修钥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半个时辰后。 镇中医馆。 林致眼眶含泪,贝齿颤颤的看着榻上昏迷的小和尚。 “你是说,他被人击伤了天灵盖,以后都会是个痴傻之人?” 站在身侧的独孤修钥,拍拍林致的肩膀,以示安慰。 “天命如此,好歹那恶徒留他一命。” “这还不去直接杀了他呢?空剩一副躯壳有何用?”林致愤愤,心中堵的难受。 独孤修钥把胸口借给林致靠上,任她的眼泪打湿衣服。 “只是痴傻而已,听那郎中说,四肢健全,并不会一无是处。” “……”哽咽之声不绝。 “笨丫头,你如此可怜与他,带他回王府安顿就可,用的着哭哭啼啼吗?” “我就是难受,这好好的人,那杀人恶魔怎么能如此歹毒?还有没有人性,还有没有天理?”林致气的顿足捶胸,当然了,这捶的不是她的,而是独孤修钥的。 独孤修钥无奈推开她,拉着她走出病房,关上房门,到了医馆后院无人处。 “坐这儿安静安静,这么激动做什么?此事线索已断,现在只能守株待兔,着急也于事无补。” “你不是江湖鬼煞愁嘛,那杀人兵器是为何物,你难道不知道?赶紧动用你的势力查查呗。”林致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擦擦眼角,抬头看着山一样高的独孤修钥。 “这种兵器随手可见,查找方向如海底捞针,此事得需从长计议。首先得知道杀人动机才可。爷已经询问过衙门差役,那寺庙财务并无遗失,可见不是为财。若说为情,这和尚都是些出家人,这也说不通。为权,那就更不可能。再者,似乎就只有江湖仇怨,从这点入手,兴许会有些收获。”独孤修钥背靠大树,直视林致,逐个分析。 看林致一头雾水,懵圈不已,独孤修钥摇头。 “跟你说这都是废话,行了,你一个女子,还是做些女人家该做的事吧。”独孤修钥忍不住的弯腰捏捏林致的脸颊,摇了摇,“笨死了。” 林致挣脱开来,甚是不满。 “你在哪里发现的小和尚?” “就在后殿住持的僧舍榻下,我去时,刚好看到他从床底挣脱而出。掀翻床榻打开一看,原来那榻下竟有一间地下石室。”独孤修钥叹息一声接着道,“那石室空气稀薄,小和尚大概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来的?” “你下去看了?” “你说呢?”独孤修钥扶额。 “他怎么在石室里?是被人故意塞进去的吗?” 打开折扇轻摇几下,独孤修钥这才道:“很有可能,那石室应该是一座墓室,烛火已经把空气几乎耗尽,石室口大概留了一条缝并未封死,要不然,这小和尚早死了。” “留了一条缝是你瞎猜的吧?” “哈,臭丫头,这还用猜吗?那小和尚天灵盖受伤的时间大概同寺庙大屠杀的时间不相上下,说是凶手干的,还为时过早。” 林致震惊:“你是说他是被寺中师傅所伤?然后把他丢在了石室里?为什么?” “谁知道呢?我就问你,爷分析的有没有道理?”独孤修钥笑着邀功。 第109章学话 林致不理她,闷闷不乐:“为什么会有这种事?” “别纠结了,可能这小和尚来历不凡。你把他带回王府,有摄政王镇着,甭管他什么身份来历,想赶尽杀绝的歹人也进不去。说不定还能把那歹徒引出来也说不定。”独孤修钥侃侃而谈。 “好像有些道理的样子。只是那歹人要是知道小和尚已经痴傻,还会上钩吗?”林致皱眉叹气,“要不,就放出消息,并不言明具体情况,只说他为王府所救如何?” “行啊,小机灵,不过这事,还得看你义父如何决策。哈哈哈,你这突然带个陌生人回去,说不得要大费周章一番。那王府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进的。” 两人商量妥当,独孤修钥举步而回,林致起身屁颠颠儿的跟上,俨然身份掉了一个个儿,成了“系统大大”的小跟班。 待反应过来,她轻咳一声,停住脚步:“站住!” “何事?”独孤修钥回头,明知故问,并不停留。 无奈趋步跟上,谁让自己身高气势不如人呢? “我应该是主人才对吧?”委屈中带着不满和控诉。 独孤修钥看她一眼,挑眉道:“这又如何?你这宿主脑子不在线,爷就不能反客为主,为你支个招?” 看独孤修钥一副趾高气昂得意样儿,林致斜他一眼,愤愤道:“哼!小人得志。” “哈哈哈……爷如此风度翩翩,温文儒雅,一看就是如假包换的君子,啧啧啧,这小人二字,爷可当不起。” “自恋!臭美!没皮没脸!” “多谢夸奖。”独孤修钥全盘接受。 林致气闷:“你脑子有坑吧?” “难道这些不是男子汉的通病吗?要是有坑,那全世界的男人,怕是多多少少都有坑。” “你……哼!不理你了!” 看着林致气嘟嘟的跑走,独孤修钥摇头失笑。 “还蛮可爱的……” 这句话,林致并未听到,若是听到,她怕是要可爱几连加。 临近傍晚,小和尚才悠悠转醒。 身处陌生环境,小和尚只是嘿嘿傻笑。 问他饿不饿渴不渴,通通不会说,只是一个劲儿的看着人傻笑。 他似乎忘了饿和渴是什么意思。 当饭菜放下,小和尚闻到香味,才方知饿和渴是为何物。 只见他筷也不拿,下手就抓,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犹如蛮野之人。 林致再次哽咽,鼻头酸涩,眼圈发红。 她只愣愣的看着,并未阻止。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有些手足无措。 “金月,他真的傻了吗?” “带他回王府,让御医再看上一看,说不得能找到医治的方法。”独孤修钥拍拍坐在小和尚对面的林致,让她收敛收敛。 “但愿能治好,小和尚看着这么帅,说不得以前也是极聪明的。” “你这女人,唉,真真是好色。”独孤修钥啪的一巴掌排在林致的脑门儿上,顿时起了一片红。 “干嘛打我?” “爷想打就打,呜……你干嘛踩我?”独孤修钥学着林致的模样,装腔作势的委屈道。 “哼!姐想踩就踩!我踩我踩我踩踩踩!哼!” 这下,独孤修钥是真疼了,他忍不住的用拿扇子的手扶住桌角看着林致唉唉讨饶。 林致被他这惨样儿逗笑,踩在独孤修钥脚上拧来拧去的秀脚这才慢悠悠的挪开。 “这下明白谁才是主子了吧?” “明白明白,姐姐都把我这脚丫子才折了,能不明白吗?”独孤修钥没脸没皮笑着咯噔着脚往门口蹦。 “啧啧,这如玉脸庞真是白长了,跟你性子一点儿不符。”林致任由他去,喃喃出声。 她的眼神在看向小和尚时,他已经风卷残云,只留空盘。 看小和尚又恢复原样,对着她嘿嘿直笑,说真的,林致被他看的莫名的有些心里发毛,不知道这傻了的小和尚有没有思想活动。 回头看看门口,独孤修钥已经消失不见,大概是去同这医馆郎中道别的吧? 起身,在小和尚的注视下把碗碟放到托盘上,招呼道:“小和尚,快跟上。” 说罢就走,可走了两步,并未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小和尚竟然还在那桌前坐着,仍是看着她笑。 这可咋整? 无奈走回桌前,托盘往桌子上一放,把比她矮了一头,大概十岁的小和尚捞起来,说道:“起来走!” 林致同他示范了两遍,小和尚这才听懂。 “哈哈哈,听懂就好,听懂就好,这怎么跟小孩儿学步一样?” 就这样,林致走几步,小和尚走几步的行至门口,正好看到这医馆郎中的小学徒端着碗往厨房的方向走。 “唉,小师傅,你是去厨房吗?能把这个也捎去吗?您看我这……” “行,举手之劳。” “多谢,多谢。”林致赶紧跑前几步,把托盘递给小师傅。 没想到,她身后的小和尚竟然学着她的动作,对着那小师傅也递了递。 可能是因为林致说的话太多,小和尚只是嘴唇动动,似乎不知道怎么说。 小师傅摇头而去。 林致叹息一声,拉着小和尚向医馆门口走去。 小和尚仿佛中了某种魔咒,似乎对他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人情有独钟。 他对他人根本无动于衷,因为独孤修钥就是个例子,小和尚看他时,表情是木木的。 只要林致对着独孤修钥笑,他也会对独孤修钥笑,若是瞪眼,他也会跟着瞪眼,当他单独对着林致时,就只会嘿嘿傻笑。 搞得林致都有些郁闷,这怎么莫名其妙跟有了个儿子似的? 此时,天色已晚,林致同小和尚面对面坐在马车中,由于天黑,借着朦朦胧胧的月色,看不清各自的表情。 “小和尚,你叫什么?” “小和尚,……”小和尚只学会了小和尚三个字,“你叫什么”这四个字,他没记住。 林致叹气,小和尚跟着叹气。 “教人说话是个技术活,你得存的住气才行。”独孤修钥的声音响在林致脑海。 林致看向窗外夜色,心道:“好累啊,他老是学我,我觉得这差事我胜任不了。” “教他说话,能磨炼你的耐性,加油哦~我挺你!”独孤修钥油腔滑调的来了这么一句,随后一声鞭响,马儿跑了快了些许。 林致呵呵苦笑,再次看向夜色中的小和尚。 第110章金帅 天色已晚,怕是京城已经宵禁,也不知晴儿几人可否回城? “放心,我已命人报信,说你暂不回城。” “你何时报的信,我怎么不知道?”林致钻出车厢,出声问道。 小和尚见她如此,也要探头而出,林致伸手一压,按着他的光脑袋给他按回原位儿。 “坐好!” “坐好!”小和尚身体被压,无法起身,嘴巴倒是不闲着。 独孤修钥哈哈一笑:“把小和尚送到医馆后。” “哦,这样我就放心了,只是不知,那赵宣会不会担心我夜不归宿?” 见小和尚又要张嘴学话,林致眼睛一瞪,出手如电的两指一捏,把他的上下两片嘴巴捏成鸭子状,精准无误。 看不清小和尚是何表情,但世界总算清净不少。 “谁知道呢?不过,他知你同我一起,怕是不会多担心。”独孤修钥懒懒说道。 “这是为何?”小和尚伸手就要捏她嘴唇,林致怎会如他所愿?脖颈后仰,小和尚手短抓她不找,竟然呜呜哭将起来。 林致赶紧松手,翻白眼。 “他若学你,你便让他学就是,看把这娃委屈的,哈哈哈……” “站着说话不腰疼,可着他不是学你。他要是学你说话,你也烦!哼!”林致腹语,不想再出声了。 对于小和尚学话之事,她还需从长计议,暂且先让她清净一会儿吧。 “笨女人,不如我教你点穴如何?这样,你若是不想听他说话,点了哑穴即可。”独孤修钥眼眸流转,笑意深深,手中马鞭再次扬起。 距离金岭山庄还有二里地,片刻就到。 林致虽有些心动,但又觉得不妥:“点小和尚哑穴,他岂不是很难受?还是算了吧。” “多学一样本领有何不可,你太懒了。”此间话语,只得一人,林致自松开小和尚时,就一直在心中说话。 小和尚不明就里,显得有些无聊,竟然倒头便睡。 顿时鼾声已起。 林致头疼。 “这可咋整呀?要不,把他留在你的金岭山庄吧?” 对林致的祈求,独孤修钥不为所动:“想的美,我那山庄可没人来看顾他,你是想让他饿死渴死还是怎么着。” “无情!哼!你若是走了,难道把这庄里的人也给带走吗?”林致嘟嘴不满。 “我那庄里的人都是临时工,我到京城才顾的,之前这庄里杂草丛生可不是你今早所见。难道你没发现我那庄子除了打扫的,近乎无人吗?” “哎呀,那你不走不就成了,干吗要走嘛?”其实,林致是想挽留他。 “笨丫头,我可不是一无是处的贵公子,我忙的很。”独孤修钥说完这句,收紧缰绳,山庄已到。 “下车。” “他怎么办?” “自然是叫醒,笨。” “不行不行,你看他睡得那么熟,你怎么忍心?抱着。”林致下得马车,命令道。 “欧了欧了大小姐!”独孤修钥好笑的翻身进车,利落的抱起小和尚就飞身进门。 “还不跟上?” “哦。”乖巧听话。 一日劳顿,林致身体疲倦,但精神异常,丝毫睡意也无,几乎鸡鸣才睡。 整晚上一闭眼全是寺庙里的鲜血和尸体。 就连梦里也是如此。 她竟然梦到自己躺在一大堆尸体中,胸口血流如注。 无力之感压的自己几乎窒息。 猛然睁眼,梦里情景竟有大半想不起来。 呆呆看着自己胸口上压的一只手,侧头看去,不是小和尚又是哪个? 只见他闭眼沉睡,面容姣好,若是留起长发,应该会是个温软正太吧? 轻轻的挪来小和尚的手,放到一侧,越过他起身下床。 脚刚沾地,她的袖口便被拉住。 低头看去,小和尚竟是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顿时咕噜之声不绝于耳。 原来是饿了。 推门而出,太阳还未升起,林致觉得自己大概就睡了一个小时而已。 一刻钟后,三人围桌而坐,安然进食。 对于昨日小和尚用手抓饭之景记忆犹新,今日,林致是决然不会让他再行此事。 “金帅呀,你用筷子吃,知道吗?看着我怎么做的,你就跟着学。喏,若是不会,先用勺子也可。对了,对,对对对,就是这样。”林致举着筷子示范给小和尚看,没成想他一学就会。 这可能是出于本能吧?昨日他可能是太饿了才会如野兽吃食一般吧? 最后吃完,还在身上抹了抹,真是说不出的恶心吧啦。 因此,她事先便为他准备了清水锦帕放在一侧,以供不时之需。 而金帅这个名字正是林致有感而发,刚刚为小和尚起的。 金帅金帅,听着是不是很像真帅真帅?哈哈哈…… 独孤修钥沉默吃饭,对于林致没头没脑的让小和尚还俗随他姓不以为意。 饭后,三人散步湖边,林致时不时的教金帅说话,可惜,他只会短语,可就这,还总是记不住。 可能是出于怜悯和有趣,林致今日的耐心,仿佛永无止境。 “笨丫头,你喉咙哑了,不累吗?”独孤修钥看林致如此卖力,好心的提醒道。 “哈哈哈……是有点儿,金帅你去那边玩会儿好不好?”林致哈哈一笑,指着树下给金帅看。 金帅不懂,一动不动。 林致一拍脑门儿,亲自上阵把金帅按坐树下,清清嗓音认真的看着他,右手悬空往下压,口中说道:“坐在!” “坐下!”金帅学着林致手势和口气,重复一遍。 “对,坐下!”林致赞许的又重复一遍。 金帅冲她嘿嘿一笑,也学了一遍。 几次三番下来,金帅方才懂得一二。 但林致和独孤修钥都知道,他就算暂时知道,过后也会忘记。 得了空闲,林致看着远处湖水,感慨万千:“傻子的脑袋里,是不是从来没有烦心事啊?你看这小家伙,哈哈哈,无论教他多少遍,他总能忘的一干二净。” “习惯就好,就像他拿筷子的本能一样,日积月累,总会把习惯变成本能的。”独孤修钥负手而立,与林致一同眺望旭日东升。 “是呀,但是我不能保证我能一直教他。”林致黯然,她并不伟大,相反,她很自私。 第111章回府 “笨丫头,若是觉得累,那就找方法医治他嘛,办法总会有的,再说,堂堂王府,还养不起一个人吗?总往自己身上揽事,那你可就要做好早晚被累死的准备,哈哈哈……” 轻松的语气,实在让林致牙痒痒。 “……” 说话的功夫,再回头,金帅竟然消失了!! 林致惊叫出声:“人呢?!刚才还在这呢!”赶紧跑到树下查探,一无所获。 独孤修钥一本正经的指指树梢,林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仰头看去,竟见到金帅正对她嘿嘿直笑的往下跳。 特么的!要死人了! 林致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愣愣的伸手要接,转瞬之际,两人安然无恙。 独孤修钥身法如风,快如闪电。 一个公主抱,稳稳当当。 但有人就是不如意,因为金帅是冲着林致去的,而不是冲着现在抱着他的独孤修钥。 一阵拳打脚踢,全被独孤修钥轻松挡下。 林致脑海中不由的又是一阵胡思乱想。 无厘头的想象在独孤修钥的一声冷哼中结束。 林致脸颊绯红的摇摇头,笑眯眯的指着远处徐徐而来的马车道:“王府的马车。” “再敢乱点鸳鸯谱,小心爷把你打入冷宫。”放下金帅,独孤修钥对林致没好气的警告完,快速的向树林掠去,顷刻间消失无踪。 看独孤修钥逃跑,林致疑惑的心中问道:“你跑什么?” “爷怕见人。” “放屁!” “粗俗!扣分!满意度下降十分。” “咱们两人,到底谁是主人?哼!不许扣!要扣也是姑奶奶扣你的!”林致眼中煞气顿生。 赵四赶着马车行到近前,便看到林致眼中煞气蔓延,心虽疑惑,可又见怪不怪。 对林致的种种异常,王爷自有打算,他只需如实禀报便可。 本以为就郡主一人,没成想竟多了一个憨傻小和尚。 “郡主,他是?”赵四从车上取下上马凳,恭敬问道。 “哦,他啊,是在紫霞山上的寺庙里救下来的,全寺之人就剩他一个,还被人击伤了天灵盖,实在可怜,这事我会向义父禀告的。”林致好心解释道。 她可不想为难下人,更何况这下人不简单,他就更不敢为难了,现在解释一二,也显得咱随和不是? 而赵四的脸色当即一变,惊道:“昨日有人上书此事,原来这件案子郡主也曾参与?” 林致踩着上马凳,点头应是:“可是那胡知县呈奏的?” “正是,由于侯宁镇距离京城数里,又发生近二十条人命,而且还是些和尚僧侣,这等事可不是小事,那胡知县若是隐瞒不报,引发大乱,那项上人头可就得掂量掂量有几斤几两。” 从未听到赵四说过如此多的话,林致不由的回头多看他几眼,这才进到车中。 “回吧。”此时金帅也已上车乖乖坐好。 他正待学着林致开口,被林致捂住嘴及时制止。 “是。” 利落的翻身上车,拉起缰绳,马儿徐徐奔跑。 三刻钟后,林致带着金帅风尘仆仆的直往琳琅阁走。 跟在身侧的小诗和晴儿不住的打量这个跟在自家郡主身后学步说话的小和尚。 可惜,无人解惑。 “晴儿,我要洗澡,你去吩咐一下丫头婆子们。嗯,再去去给金帅弄身衣服来,他的这身衣服一直未换,都有味儿了。小诗,你去给我拿一套新衣服,这身衣服,穿得我实在别扭。”想到自己穿着别人的衣服晃来晃去,心情实在有些复杂。 “是。” “是。” 看两丫头走远,林致这才看向身后嘴里呜哩哇啦不知道说什么的金帅。 “别说了,笨蛋,跟我来。” 金帅又要学她,林致横眉怒目道:“不许学!” 但没什么卵用。 金帅根本不知道啥意思。 林致扶额苦笑。 她突然想到前世看到的新闻,故事里,大多拥有精神病孩子的家庭,都是不幸的。 由于家庭原因,劳动力又缺乏,这些孩子无不被关在家中。 更有甚者,还会把他们捆起来,怕他们发疯打砸家中事物。 可叹可悲可怜。 叹息一声,林致继续前行。 琳琅阁前。 迎面站着的人正是摄政王赵宣。 林致紧跑几步,高兴的道:“义父,你怎么从我的琳琅阁里出来呀?” “等你的,他是?” 金帅的异样举动自是引起了赵宣的注意。 “哈哈哈,他叫金帅,我给他新取的名字,金帅金帅,听着是不是很像真帅真帅?”林致眼睫眨动,俏皮可爱。 “嗯,确实有点儿帅,致儿想让他还俗?” “不行吗?” “听说他已痴傻,此事致儿做主便可。”独孤修钥负手而立,折扇轻摇,鹰眼闪烁,“这两日,致儿一直同鬼煞愁金月在一起?” 林致手遮眼睛,抬头看了一眼渐渐火辣的太阳,抱怨道:“是呀义父,好热啊,咱们进去说,杵在这里太热了。”林致说着,率先向里走去。 赵宣拎着她后脖领拉回原地,威严道:“长辈未行,怎能上前?走后边儿!” 林致对着金帅吐吐舌头,翻翻白眼。 没成想,金帅学的还挺像。 他的动作,打眼一看,真的看不出是个痴傻之人。 跟在赵宣身后,林致央求道:“义父你找个有名的太医来给金帅检查检查吧,你看他多可怜呀,他还那么小,人生还那么长,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说话间,三人已到阁后凉亭。 纷纷坐下,林致殷勤的为赵宣斟茶递水。 赵宣坦然受之。 再次打量金帅,赵宣皱眉:“怎么有些眼熟?” “啊?” “无事,致儿先把你的紫霞山见闻跟我讲讲,此事蹊跷,不查个水落石出,怕这佛寺信徒闹事。”赵宣皱眉沉思,总觉得金帅的长相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求人办事,自然小心翼翼不敢怠慢,况且这事关乎近二十条人命和金帅的未来,林致更不敢有丝毫隐瞒。 一五一十的老实告知,赵宣已经喝了两杯茶。 林致倒的一杯和金帅倒的一杯。 这买一赠一,有些让人掉份儿。当林致再次倒茶献殷勤时,赵宣抬扇制止。 “自己喝吧。” 林致嘿嘿一笑,把刚到的香茶一饮而尽,金帅有样学样同是如此。 第112章太医 赵宣不着痕迹的再次打量金帅,脑海里画面闪动,逐一搜索记忆中见过的人。 金帅的样貌还未长开,大概十岁左右,同样的鹰眼翘鼻,五官立体。 首先从皇室中人搜索,可一无所获。皇兄十年前一直缠绵病榻,若这金帅是又一个皇侄,断断是不可能的。 至于其他皇室亲王,若是有这么一个子嗣流落凡间也不无可能。 今早京城北郊百里又一寺庙僧侣被杀,很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看来此事,似乎并不是普通江湖愁杀,很有可能与皇室成员有关。 真是多事之秋! 但愿这金帅只是个长相肖似皇族的普通人吧。 若他当真是皇族后羿,这可就麻烦了。 一个时辰后,临近午时。 在单独为金帅准备的厢房里,金帅规规矩矩的坐着。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关上的房门,显得有些焦急慌乱。 如此乖巧坐着,实在不像他本人所为,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赵宣点了他定穴,好方便孙太医为他诊断伤势。 这孙太医四十岁左右,面白无须,对小儿症状颇为精通,一向在深宫很受重用。 此时他手持银针,一根一根,小心翼翼的往金帅头上捻,金帅似乎不知道疼痛为何物,丝毫不觉。 他的眼珠子仍是转也不转的盯着房门。 略微沧桑的声音,怜悯的响起:“小公子放心,郡主就在门外。” 孙太医摇头叹息。 刚才已经把小公子的病情告知王爷与郡主。 这病情能不能痊愈,全靠天意。 不过这世间总会有奇迹发生,难道不是吗? 继续手中动作,手稳心坚。 一刻钟后,把金帅头顶数针一一拔出,收回医箱,开门而出。 “怎么样?”林致急急问道。 赵宣则是走进房内为金帅解开穴道。 刚得了自由,金帅立马跑出房门,飞扑进林致的怀里。 林致被他这一撞,真心的觉得骨头都快散架了。 孙太医哈哈一笑:“郡主,事不可急,每日老夫会早中晚来府三次为小公子施针,但愿有一天,能把小公子百会打通。” “有劳孙太医了,多谢多谢。”林致真想亲自上阵请教孙太医这针该怎么扎,可惜,她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 金帅似乎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一直扑在林致怀里不撒手,搞得林致很是尴尬,双臂被揽,动也动不了。 孙太医倒是不介意,他向赵宣和林致施礼后,挎上药箱便要告辞离去。 林致本想送送,可身上这个大缠猴子实在是重的很,她根本挪不动脚。 倒是赵宣命赵四把孙太医恭恭敬敬的送出府,顺便负责每日的三次接接送送。 林致看着赵宣拔腿就走,也不管她,不由的出声喊道:“义父,快把这猴儿扯开,我的腰都快要被他压折了。” “自己受着吧,本王还有事要办,自己想办法!” 说话间,赵宣已经消失不见。 林致实在坚持不住一步一步往后弯的腰,最后普通一声,来了个倒栽葱。 稳稳的当了回肉垫儿。 “起来!金帅快起来!” 金帅似乎觉得自己的手臂被林致压的有些痛,这才嘻嘻笑着抽出双手,压着林致翻身而起。 你猜他怎么压的? 特么的,他竟是用膝盖一只一只的压着她膝盖骨起来的,可把林致疼出了两眼泪。 混小子! 晴儿和小诗赶紧来拉她起来,她疼的根本起不来。 这一通压,林致好半天缓不过来劲儿。 被搀扶着坐到树下石凳上,林致指着站她身前嘿嘿笑的金帅,又气无力的道:“坐下,别在这儿杵着,我看着心烦。” 金帅不知她所说何意,最后还是晴儿和小诗压着他肩膀让他坐在了凳子上。 刚才没顾得上看金帅头顶伤口如何,这会儿,她膝盖好转了点儿,揉吧两下坐直后,直视着金帅的眼睛道:“弯头,让姐姐看看。” 明知金帅不懂会重复,林致也想这么做。 第二次重复时,林致弯下自己的脑袋一点点靠近金帅,然后直起腰。 金帅照做不误,就在他的光头要起来时,林致忍不住的摸了摸。 虽然银针落下的伤口几乎不可察,但她心中仍觉很疼。 “很疼吧?” “很疼吧?”金帅重复。 林致哈哈一笑,教道:“你应该说疼才对。” 金帅嘴唇蠕动,并无声音。 打眼一瞧就知道他没记住。 “疼,你要说疼。” “疼,你……”再次卡窍。 林致眸中泪花闪动,推开金帅几分,笑道:“傻瓜,你要说疼。” “……” 擦掉眼角泪痕,林致再次直视金帅,只说了一个疼字。 很简单的一个字,却被金帅学她擦泪的滑稽动作,弄的林致再次泪中带笑。 “他治不好了吧?”林致心伤的问独孤修钥。 独孤修钥只是简简单单的道了两个字——傻瓜。 夏日午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的落在草地上。 林致愣愣的看着,出神良久。 金帅同样看向地面,而他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一个蚂蚁窝。 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似乎有些不满足,蹲下身体用手一点一点的戳着奔忙的蚂蚁玩儿,玩的不亦乐乎。 林致听到他嘿嘿的笑声,侧目看去,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也有看蚂蚁玩儿的喜好。 抬头看天,热的有些难受:“晴儿,去取些冷饮来吧,再拿些糕点来。” “是。” 小诗站在一侧为林致打扇,看着晴儿走远,说道:“郡主,天热,不如我们回琳琅阁可好?阁后避暑正好。” “金帅正玩的高兴,就在这儿吧,这树荫下还算凉快。” “郡主……”小诗欲言又止。 林致疑惑:“怎么了?” 小诗叹息一声:“郡主,您的心真好。”她想到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有些自愧不如。 “哈哈哈,你家郡主我可不是烂好人,你不用担忧了。”林致自动认为小诗是在担心她心善会吃亏。 “郡主,您不会吃亏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真的。就像我娘……” 听小诗提起她娘,林致打断她,摆手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作何?你如今真心对我,我能感受的到的。” “谢谢……”小诗听后,心中莫名一痛,喉中哽咽。 第113章心迹 在林致心中,大概就是人不烦我,我便拉倒吧? 谁知道呢? 老实说,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个白莲花还是个伪圣母。 无论遇到任何事,她好像都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从未被逼至绝境,因此她不知道自己的本性到底如何。 就好像前世,身体上遭受的最大挫折,大概就是临死那刻吧? 当时的她,可以说一顿饭钱都没有了着落。 也就在那天,她便来到了这里。 本以为自己会体验一把底层人民的生活,永远没有翻身可能。 可随后,吃穿用度全都不愁。现在更是进了王府,当了郡主。 虽不知自己现在是否处在人生巅峰,但无疑,她从未因为吃不上饭而苦恼。 也从不曾因为性命朝不保夕而担忧。 身体上的满足,是否会让她精神受折磨,这是林致从心底担忧的。 前世遭受渣男友的背叛,今生是否还会如前世那般?她不知道。 一路谨小慎微,好好保护自己那颗脆弱不堪的玻璃心,层层枷锁栓的密不透风。 但本以为的密不透风,似乎不堪一击。 已经有一束微光照射心房,锁链似有融化迹象。 而这束光…… 林致的所思所想,独孤修钥都能听到,至于这束光所指何人,不言而喻。 他收敛自己隐隐跳动的心脏,闭眼静思。 再睁眼时,眼里冷光幽然,深不可测。 用墨染黑的发丝入水即化,本来半百的发丝,已然白霜尽染。 这次,他完美的控制住了身体里的暴力因素。 心境似乎更进一层。 若是细看他摘下人皮面具的脸,就会发现他的气质变得寒冷如冰窟。 额头上的红色胎记,更加妖娆肆虐,如同妖魔张牙舞爪。 隐隐看去,仿似一只妖魔化的飞天火凤。 可惜,这里是山庄地底的一处幽暗浴室,无人发觉他之异样。 就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自己的身体变化。 出得浴室,点亮火烛,侧头一看,他冷嗤一声,不为所动。 似乎对自身头发全白,毫无波澜。 拿着火烛,沿着石阶一步步向地面走去,到得门口,手触石壁机关,石门在轮轴的带动下,缓缓打开。 随着阳光射入,炎热的空气也扑面而来。 伸手触碰门外机关,石门再次缓缓合上。 “主子,您的头发?”侍卫云影大着胆子跪下说道。 “哈哈哈,无碍,这头发当真是碍事极了,没事还会变色玩儿呢?哈哈哈……”嗓音低沉不可测。 云影吓的身体瑟瑟发抖,现在的陛下说不上来的怪异。 “起来吧,那小和尚的身份可查出什么?” 强压心中惴惴不安,云影起身回道:“据手下所报,那小和尚同赵宣王妃母族有些关联。” “哦?有趣,还有呢?”独孤修钥边走边道,他的变形,并未让整理山庄的下人们有所惊异,似乎习以为常。 “不知为何,这杀人者,正是赵宣的王妃母族中人,具体是何人,属下正命手下详查。” “撤了。”独孤修钥说的幽然森冷,不容拒绝。 “是。”虽不知陛下何意,云影不敢违抗。 说到赵宣的王妃,也算是个奇女子,可惜红颜薄命,无人惜顾。 她的母族乃是夜凉王后裔,这夜凉王则是无殇国开国皇帝特赐的唯一一个世袭罔替异性王宁夏臣。 如今的夜凉王正是赵宣的岳父大人宁永安。 为人嘛…… 经过几代人的世袭轮替,当年的威武霸气早已荡然无存,商人气息浓郁,可以说,脑满肥肠,酒囊饭袋。 倒是同林致现在的父亲情况相似,被利益驱使,把女儿宁蓉蓉当成了赚钱工具,不顾女儿意愿,嫁给了当时需要诸侯势力压阵的宣王爷。 当时的宣王爷初任摄政王,可想而知,朝中势力人心不古,联盟之策确实是手好棋。 如今朝中势力再次暗潮汹涌,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这出好戏,独孤修钥在想要不要掺上一脚,混个脸熟。 两日后。 摄政王府迎来了一位娇客。 若问是谁,自然是萧太后的侄女萧佩荷萧小姐。 这萧小姐全是应了林致那日的邀约,来找她玩儿来了。 此时,林致正在琳琅阁后阁凉亭教金帅说话,听到下人通禀,她想也不想,拉着金帅便迎了出去。 “萧姐姐,欢迎欢迎,快进来坐,我这琳琅阁什么都有,走走走。”林致的热情,似乎让萧佩荷有些手足无措。 看到她手里竟然拉着个小和尚,心中更是诧异非常。 林致看她脸色窘迫,指了指正在蠕动嘴唇,说不上来话的金帅道:“他是我刚认的弟弟,前几日受了些伤,脑子有些不好使,萧小姐别见怪。” 打眼看去,这小和尚头上青丝已出几毫,痴傻模样确如林致所说。 施施然随着林致走进琳琅阁,温婉坐在亭中汉白玉石凳上,萧佩荷问道:“前几日听说西郊和北郊出了两起寺庙灭口案,这小和尚是?” 对萧佩荷洋装大家闺秀的样子有些想笑,林致也确实笑了,只见她拿起盘中荔枝丢进萧佩荷怀里,弄得萧佩荷慌忙去接:“萧姐姐,这么拘束做什么,我义父公务在身,忙的很,出门去了呢,哈哈哈……” 见萧佩荷脸红,林致剥了一个荔枝塞进嘴里,吃完,把核吐到核碟里,这才说道:“他叫金帅,金帅金帅,他是不是长的很帅?哈哈哈……萧姐姐猜的没错,金帅正是我们在寺庙中所救。” 林致说着,眼神暗了一暗,随即明眸一动,忧愁一扫而空。 “哎呀,不说这个了,萧姐姐快吃嘛,可甜了,这可是我义父花了不少钱买的呢?来回运输都得用冰块镇着,挺新鲜的,你快尝尝。”见萧佩荷不吃,林致好心提醒道。 萧佩荷得知摄政王不在府上,索***天性,呵呵一笑,剥开一个便塞了满嘴。 果然甜。 两人相视一笑,你一个我一个,不过片刻,这一盘新鲜荔枝便下了肚。 一旁的金帅不遑多让,一人解决了一大盘。 “林妹妹,索性无事,我们出门逛街可好?你初来京城,我陪你玩儿玩儿去?”萧佩荷从小诗手里接过湿巾帕边擦手边道。 第114章逛街 “好啊,求之不得,这几日闲的无聊,虽有心出门逛街看看人土风物,可奈何无人陪伴,着实郁闷,萧姐姐提议正合我意,走吧走吧,我我都等不及了。”林致说着已经站起,拉着萧佩荷就走,金帅有样学样,也要拉萧佩荷的手,幸好被林致及时制止。 就这样,林致左手拉着萧佩荷,右手拉着金帅。 三人并排而行,看着有些滑稽搞笑。 王府门口。 赵宣的马车从南驶来,下得马车,刚好看到三人手挽手出府门的场景。 不着痕迹的皱皱眉头,在林致笑着跑来迎他时,这才说道:“要去哪里?这么高兴?” 此时林致已经松开萧佩荷和金帅,率先一步,跨着台阶跑到赵宣跟前,仰脸讨好的小声道:“义父,我能花你银子吗?”答非所问。 林致现在关心的只有这个,这出门逛街,肯定是要花钱的,可她没钱。 赵宣轻咳一声,扇骨轻敲林致额头:“随意。” “欧耶,哈哈哈……义父你真好!”吧唧一口,林致拉起赵宣的手背便亲了一口。 本来激动的想亲脸颊来着,看看身高差,还是算了,她够不着,只得退而求其次快速的亲了赵宣手背,以表心中喜悦。 赵宣赶紧连甩几下手,用力嗯哼一声,板着脸斥道:“一点儿矜持没有,成何体统?!再有下次,禁足半月!” 林致嘻嘻一笑,拉着刚刚走到跟前正要行礼的萧佩荷就要上赵宣的马车。 萧佩荷看到赵宣的那一刻,脸颊红晕便起,此时被林致的大胆举动吓了一跳。 她从未见过有如此大胆的女子,竟然当众亲吻男人。 被林致强拉着上马车,萧佩荷心中有些忐忑,她这还没向摄政王行礼请安呢,实在有些不妥。 林致的左脚刚踩上上马凳,就被赵宣的一声怒斥惊的收回了脚:“下来!” 萧佩荷同样被吓了一跳,她本来就心中忐忑,此时心脏更是砰砰直跳,好不紧张。 不明所以的回头看去,林致疑惑的问:“义父,你干吗啊?这么大声,吓死我了。” 娇嗔埋怨的话张口就来。 赵宣眉头一皱,放缓语气道:你们换乘马车出门即可,这马车本王待会儿还要用。” “切!换就换,搞得这车里跟藏了个人似的。” “成何体统!不许犟嘴!”还别说,这马车里确实就坐了一个人。 赵宣知林致是瞎说,但还是心跳漏了半拍。 “哦,知道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林致老实听命,默默翻了个白眼儿。 林致本来是叫了人准备马车的,这不是那马车没来嘛,她这才想趁势用用赵宣的马车得了,谁承想,主子不让用! 少倾,专门为闺阁小姐定制的王府马车已经稳稳的停在门口。 林致二话没说,推着萧佩荷便上了车,由于金帅是个男子,多有不便,因此便让他坐在了车夫旁边。 坐在车厢里,林致好奇的问萧佩荷:“萧姐姐,我们先去哪里玩儿呀?” 看林致兴致勃勃,萧佩荷不好意思说自己现在没心情逛街,有些悻悻的道:“城东最是热闹,那里酒楼茶寺,商贩小吃应有尽有。” 对萧佩荷的心思,林致哪里猜不透,只听她哈哈一笑,眼眸流转:“萧姐姐,你是不是还想着我义父呢?哈哈哈,明日姐姐还来找我,我央着义父同我们游湖如何?” 被猜中心事,萧佩荷呵呵一笑,娇羞道:“妹妹,你可真是个鬼精灵。”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哈哈哈……” 两刻钟后。 城东街口。 林致看着眼前繁荣街景,有些激动。 卖糖葫芦的,捏糖人的,卖布卖鞋卖衣服的,还有卖那古董瓷器首饰的,更有那杂耍的,唱书的,擂台招亲的,等等等等。 过眼之处,无不一派繁荣之景。 迎面走来一个擎着木框架子卖面具的,上面十二生肖,俊男美女,妖魔鬼怪应有尽有。 林致叫停他,随手拿起一只猪头面具按在金帅脸上,三人顿时哈哈大笑。 金帅好奇的接过把玩,左看右看嘿嘿直笑。 林致又拿起一只娃娃面具带在自己脸上,扭着身体,捏着嗓子对萧佩荷连叫几声:“娘亲娘亲,买吧买吧,我想要~哈哈哈……” 此番模样,把萧佩荷弄的哭笑不得,捂着肚子,笑的直喊疼。 掀开面具,给萧佩荷挑了一个美人面,三人嘻嘻哈哈的带着面具接着逛。 见到好吃的好玩儿的,林致总要买上一买,过过瘾。 要问他们买了大堆东西,谁付钱?怎么拿? 呵呵,这还用问吗?那车夫可不是一般人,正是赵四是也。 林致也不知道赵四怎么被赵宣分给她当车夫和保镖了,既然给了,受着便是。 一个时辰后,午时将近,一直逛街就没停过的三人,终于坐在了一个小吃摊。 每人报过一份凉粉皮,再报一碗冰粥果子。 歇脚片刻接着逛。 这半天下来,可把赵四累得个半死。 内心不知怎么吐槽,总之面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一直冷着一张脸,就算林致给他买串糖葫芦,都没法融化他的脸。 一天下来,当两个女人准备坐马车回王府时,看着满车的小玩意儿和小吃食,根本无处落脚。 林致这才苦着脸,叹道:“赵侍卫,要不,你先把金帅和这一车的东西送回王府?” 就在这时,萧府马车行了过来,原来那萧佩荷带来的丫头在王府里左等右等等不到自家小姐,眼看天色将晚,这才找了过来。 有马车相送,总算解了燃眉之急。 坐在萧府马车中,林致意犹未尽的叹道:“萧姐姐,我们改日再来逛街可好,今日我还都没听那茶楼说书先生说书呢。” 萧佩荷真心的佩服林致精力旺盛,只见她摆手道:“改日再改日吧,妹妹的好身体,姐姐我实在比不了,这今日一通走,可把我累惨了,现在腿都是软的,怕是明日都没法子来同妹妹泛舟玩儿了。” 林致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哎呀,我这第一次玩的这么尽兴,有些忘乎所以了,哈哈哈……要不,明日之约暂且搁置,等姐姐恢复精力,咱们再泛舟湖上?我可是很想给姐姐和义父搭条红线来的呢。” 第115章等候 萧佩荷顿时羞得脸色通红,耳尖发热。 遇上个比她还敢瞎说的主,萧佩荷也算是服的不能再服了。 “好妹妹,你就不要再打趣姐姐我了,如妹妹这般敢作敢为的人物,姐姐可佩服的不行,可叹姐姐没有妹妹大胆……”萧佩荷叹息一声,接着道,“好妹妹既知我心意,姐姐便不瞒妹妹说,那日从树上摔下来,幸得王爷出手,否则姐姐我怕是命已休已。” 林致静静听着,郑重点头。 “那日王爷的英姿,一直盘桓于姐姐心间,这几日,姐姐我的心里眼里全是他。今日实在忍不住,这才应了妹妹那日的约,厚着脸皮跑了来。呵呵呵……姐姐说这么久,妹妹不会嫌弃我吧?” “不会,凡是美人,哪个不爱英雄豪杰,妹妹我若是遇到个英雄救美,说不得也会如姐姐这般,哈哈哈……” 萧佩荷被林致逗笑,笑过一阵,有些惆怅的拽了拽衣服道:“妹妹,老实说,我这几日茶饭不思,这衣服都肥了呢?” “哈哈哈……瘦了不好吗?瘦瘦更漂亮,难道姐姐不觉得吗?” “调皮!呵呵呵……” 萧佩荷瘦没瘦,林致没怎么看出来,因为那日在宫中只不过是匆匆一面,且见到的萧佩荷本来就很瘦。 但让林致记忆深刻的还是她的一张粉嘟嘟的鹅蛋脸。 阳光撒在她身上,有着别样的活泼可爱。 肆意挥霍青春的样子,倒是让林致有些似曾相识。 呵呵,自己以前可不就是萧佩荷这个模样性子吗? …… 萧佩荷一直把林致送到王府门口,这才乘着夜色离开。 目送萧府马车渐行渐远,林致方才回身林府。 金帅始终相随,陪伴左右,这让此时的林致有些哭笑不得,又不知道该说他些什么才好。 刚进府门,便迎头撞见赵宣。 “你在这里等我吗?怎么不出门等我?哈哈哈……害得萧小姐好是惆怅。”林致莹莹笑道。 “呵,今日可玩的过瘾?”赵宣鹰眼如炬,练出胆子的林致丝毫不惧。 “过瘾,哈哈哈……花别人的银子就是爽。”林致洋洋得意,当着金主的面就敢大方厥词。 赵宣听了此话,神色复杂难明。 刚才站在王府门外目送萧府马车离开的林致,明明是落寞的。 虽不知林致缘何如此,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有眼无珠看错了。 有些话,如果当事人都不在意,他又何必多加干涉,徒增烦恼呢? 因此赵宣闭口不提林致落寞之事,只道:“爽就好,只不过,致儿爽的同时,是否该顾及一下赵侍卫的感受?他刚开同我请安时,那张臭脸,本王看着实在于心不忍。” “义父是专门在这儿等我说这事的吗?哈哈哈……要是这事,那义父可就冤枉我了。赵侍卫这一天虽然跟着我们跑东跑西,但他好处也没少捞,这个义父不知道吧?”林致眉毛高挑,凝视赵宣。 “还有此事?这倒是奇了,赵侍卫以前可不是这种人啊?你讲清楚些,可不能随便拿人开涮!” 林致嘿嘿一笑,接着道:“你问问他,可有吃好吃的?可有喝好喝的?可有看好看的?可有听好听的?他要是敢说没有,那算义父看错人。”林致难得的能言善辩一回,说完潇洒的一甩头,带着金帅,越过赵宣就向琳琅阁的方向走去。 赵宣无奈摇头跟上:“致儿何时这么能说会道了?啧啧,不得了。不过,致儿何时能把大家闺秀堂堂郡主的礼仪拿出手?” “哈哈哈……等着吧!”林致最烦的就是规规矩矩。 她想着,有一个有本事的义父,真乃人生一大乐事。 这样她可以心随我动。想干啥就干啥,无拘无束。 此等好义父,打着灯笼都难找,真真是她的贵人无疑。 至于他以前对她做下的种种恶事,她决定让它们随风飘散,在不计较。 当然了,她可不会作奸犯科,再说了,她也不是那种人,顶多就是拐个美男回家养养眼,顺便再当当俏夫君,哈哈哈…… 回头见赵宣一直跟着她,林致有些疑惑的问道:“义父,你跟着我做什么?可是还有什么事?” “是有点儿。” “何事?” 赵宣看了林致旁边重复她话的金帅一眼,心情复杂道:“明日借金帅一用。” “何事?” “关于他的身份来历,似乎有了新进展。” 听说是此事,林致当然不会拒绝。 “行吧。”见赵宣仍然跟着她,林致嘿嘿一笑,问道,“义父,您在想什么呢?” “想你。” “想我做什么?难道不是应该想萧小姐吗?” 赵宣哈哈一笑,迅疾的拍她一脑门儿:“想她作何?” “那您为何还跟着我?难道不是想向我打听萧小姐的情况?”看赵宣举扇作势要打,林致赶紧补道,“难道您老想到我那琳琅阁吃夜宵?” “行啊。” 林致只不过随口一说,并不是在邀请他。 她本是有些累,想洗漱就寝来的。 这时也只得问道:“那您想吃什么,我让丫头去做。”林致说着偷偷的仔细打量赵宣,总觉得赵宣有事瞒着她。 “致儿平时爱吃什么,就随便做些吧。” “行。” 此时,他们已到琳琅阁门口,林致前行几步,快速的站到敞开的门前,学着迎宾小姐的语气道:“欢迎光临小店,您请进。” 赵宣看她模样逗趣,哈哈一笑,跨门而入。 临进门时,只见他扇骨轻敲林致脑袋:“有趣!” 林致嘿嘿一笑,揉揉脑袋随后跟上。金帅慢上几步,还在门口学林致刚才迎宾的样子。 “金帅,快进来,杵在门口做什么?”金帅听不懂,他只是做完刚才的动作,习惯性的模仿林致进门。 林致对这种状况已经习以为常,早已没有什么脾气了,就算生气也没用。 吩咐晴儿去厨房吩咐下人准备几样小菜后,他们一行人来到琳琅阁阁后凉亭,准备对酒当歌,把酒言欢。 哈哈哈……那是不可能的。 坐下后,林致拖着下巴仰望星空,眨巴着眼睛问道:“义父,你有事便说,吞吞吐吐的,这可不像你。” 第116章归来 赵宣沉思片刻,负手而立,看着阁后连通他的居所——锁心楼的竹林道:“那里暂时住进来了一个人。” “谁?”林致一脸兴奋,觉得他这便宜义父终于开窍了。 能把自己的居所让出来给人住,这人不是个大美人,就是个对他很重要的人。 赵宣难得的叹了口气,解释道:“王妃。” “啊?” “是不是很惊讶?” “她不是仙逝了吗?”林致皱眉,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王也是一直这么认为的,直到……” “你自己的王妃死没死你不知道吗?”林致疑惑。 “本王……当时是亲见王妃撒手人寰的,如今复活归来,且还记忆全失,这事着实蹊跷。” “不会是他人假扮的吧?” “鬼灵精,你当本王是傻子吗?自然是验明正身才确定的。”赵宣再次叹息,觉得同林致说这话有些掉份儿。 这事成功勾起了林致的兴致,她脑海里闪过的令人脸红心跳的场景,实在让她有些不敢直视赵宣。 此时只见她猥琐的问道:“怎么验明正身的?嘿嘿嘿……” “嗯哼!小小年纪不学好,哪里来的龌龊思想?” 看赵宣回身瞪她,林致嘿嘿一笑:“说嘛说嘛~” “不知羞!”赵宣袍袖一挥,坐回汉白玉石凳上,隔着桌子,敲了林致脑门儿一扇子。 林致突然觉得,说不定自己的额头,哪天就能碎砖石了。 这一个个不是拍她脑袋就是打她额头的,唉……郁闷! 林致殷勤的为赵宣倒茶,很想八卦八卦他与王妃之间的爱恨情仇。 一口茶下肚,赵宣斜视林致一眼,这才说道:“王妃左耳后长有一个米粒大小的黑痣,那痣天生肉长,本王岂会眼拙不识?相貌一样本就罕见,要是连胎记都一样,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王妃未死。” “王妃当时是怎么死的?会不会是忍受不了你,然后来了个金蝉脱壳,假死遁走?” “致儿分析的不无道理,本王也是如此作想。只不过,你说的王妃忍受不了本王,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本王就这么不受人待见?”赵宣说罢,轻摇折扇,冷嗤出声。 林致嘿嘿一笑,如实说道:“听说无殇国摄政王爱慕当朝萧太后,这事人尽皆知,难道义父的消息竟然闭塞至此?嘿嘿嘿……” “哈,好一个人尽皆知,本王还当真不知道,从未听说。”赵宣心惊不已,他爱慕萧太后确有此事,但这事从未外传,林致为何会说人尽皆知这种话? 这事,她又是从何处得知? 林致看赵宣神色不善,赶紧皱眉问独孤修钥:“金月,赵宣爱慕萧太后这事,难道并不是人人都知道?” 独孤修钥哈哈一笑:“活该,我何时同你说这事人尽皆知了?我那时同你说得可是宫廷秘闻,你脑子记错,能怨得到谁?赶紧说好话赔不是吧,哈哈哈……否则你这郡主怕是要做到头了。” 听独孤修钥幸灾乐祸,林致气的牙痒痒:“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哎呀,这下可如何是好?” 此时的林致只得尴尬的对着赵宣哈哈干笑道:“我这不是胡说八道的嘛,难道义父真的爱慕萧太后?哈,哈……” 赵宣重重一闭眼,摆摆手道:“罢了,致儿猜的不错,本王当初确实爱慕萧太后,不过这事仅止于宫廷之中,并未外传。这事王妃并不知情,她又怎么会想不开想出这种法子摆脱本王呢?况且她……当初是主动做本王的王妃的……” 林致很想说,女人都是感性动物,自家男人爱不爱自己,对何人好不好,时间长了总会有所端倪的。 不过看赵宣情绪低落,林致也不好说什么。 再说,向她自己这般神经大条的女人也有的是,唉……今世,她一定要擦亮双眼,至少自己的一颗心再不能随意剖出了…… 沉默的氛围直到晴儿和小诗提着饭盒过来,才有所缓解。 林致接过两个丫头的活儿,殷勤的一道道布着菜,嘴里笑道:“义父快尝尝,可好吃了,晚上不宜吃太过油腻的,这些可都是经过我无数遍的尝试,才特意挑出来的好吃菜肴清爽可口,解既有解渴,开胃又醒脑,哈哈哈……” “哈哈哈……那本王这就得好好尝尝了。致儿也别愣着了,难得一次同桌吃饭,不用拘束,你就放开了吃,不必顾及本王。” 被赵宣调侃自己吃没吃相,林致丝毫不介意,她当然不会拘束自己,该吃吃,该喝喝,啥事不往心里搁。 饭罢。 赵宣要走之际,这才对林致说道:“明日你去锁心楼同王妃培养培养感情。” “是,义父,放心吧,不会让义母无聊的。” “她记忆全失,同你的遭遇倒是有那么点儿相似,也许你们能聊的来。” 林致把赵宣送到门外,忍不住的问道:“义父,您在哪里发现的她?”她想到了自己重生之际,心里有些没底,不知道那王妃是否也是重生之人。 赵宣自是看出了林致的异样,拍拍她脑袋,安抚道:“本王命人调查这几日发生的寺庙灭门案时,以前见过王妃的属下在一户农家发现的。致儿不必害怕,失忆的王妃同她生前性子相似,同样的温柔和善,你只需陪她几日,让她熟悉一下王府环境,顺便做个伴。” “嗯。”乖巧点头,目送赵宣离去。 回到凉亭,林致望着竹林深处看不见的锁心楼,静默无语。 两刻钟后,这才倦倦的吩咐晴儿和小诗沐浴更衣。 泡在温暖的花瓣浴中,林致挥退要上前帮忙的晴儿和小诗道:“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趁着这空当,你们也休息休息。” “是。”已经熟悉林致性子的两人,带着几个听候传唤的小丫头纷纷退下。 林致听到关门声,这才放松下来,身体一垮,叹息一声,喃喃道:“人人都过得不容易,特么的,女人过得更不容易,整日介的为个男人要死要活的,唉……要是人都不怕孤单寂寞该多好啊……” 独孤修钥听到了林致的小声吐槽,但他知道她正在沐浴,该避的嫌还得避,因此并未出声,只做听不到。 第117章请安 次日,吃饱喝足,精神满满的林致带着晴儿和小诗向锁心楼的方向走去。 这锁心楼她还从未踏足过,不是不好奇,而是通往锁心楼的廊桥处有侍卫把手。 为此,林致还暗暗吐槽了几句。 此刻,那把手廊桥口的侍卫见到她,恭敬施礼后,林致总算光明正大,扬眉吐气了一回。 一路穿花拂柳,哈哈哈,说笑呢,其实这锁心楼里只有翠竹横生,鹅卵石铺就的两人宽小道蜿蜿蜒蜒,直通竹林深处。 清风拂面,翠竹莎莎,说不出的幽然之态。 仰头看去,阳光斑驳落下,零零碎碎。 早晨的竹林,还是升了些许水雾的,在竹林里有的久了,莫名的有丝寒意入体,林致忍不住的打开了个冷颤。 心想着,这片竹林可真大,这都走了半刻钟了还不见房屋踪影。 环视四周,竹林深深,幽幽暗暗。 真不知道赵宣为何把居室建在这么大片的竹林里,怎么有种被幽禁的感觉,有些压抑呢。 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又走半刻,这才看到精致小楼的身影。 哈,没想到堂堂摄政王的居室竟然同女子的规阁小楼如出一辙。 暗笑的同时,快走几步,迎面走来一个青衣小婢,向她行礼道:“郡主,夫人昨夜睡得晚,这会儿还未起呢,您看?” 林致善解人意的哈哈一笑,好爽道:“无碍,我等上片刻也好,初来陌生之地,确实有些难以适应。” 可能因为林致的声音有些大,竟是惊动了阁内之人,只见一位眉目如画的大美人披头散发的推窗唤道:“可是郡主来了?” “义母好!”林致嘿嘿笑道,朝着门口走去。 这美人似乎被她的称呼吓了一跳,急急的跑出来迎林致:“郡主万万使不得,民妇哪里敢当摄政王王妃呀,只不过就是同王妃长得有些相似罢了。” 林致自来熟的挽着她胳膊拉至桌前坐下,笑道:“您就是摄政王王妃,此我义父都承认了的,您就等着被我义父再次迎娶进门吧,哈哈哈……” “唉……恕不敢当啊郡主,您快给王爷说说吧,民女只不过是一介普通农妇而已,这王妃实在当不得,当不得啊!” 林致看她一脸愁相,不似作假,叹息一声道:“王妃,您就是王妃,致儿今日来就是同王妃拉家常来的,咱们不提这事可好?” 这王妃正要辩解,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忧愁的点了点头。 “哎呀,瞧王妃应该还未梳洗打扮,让这个青衣小婢赶紧伺候您起身吧,哈哈哈,咱们一块儿出门把这王府熟悉一下可好?” “我是个没主见的,就依郡主的意思吧。” 看着王妃梳洗打扮完毕,华服加身,配上精致妆容,一点儿也不像二十五六的人,倒像是个二八年华的新妇。 刚才林致拉着王妃的手时,明显的感觉她手上老茧丛生,看来在那户农家没少吃苦受累。 她没想到失忆的王妃在经历了贫劳之苦近十年之久后,遇到突然能改变她命运的机会,竟然无动于衷,选择放弃? 林致觉得若是换做她,怕是会乐颠乐颠的做个不愁吃不愁穿的贵妇人吧? 这么一想,林致不由自嘲一笑:你还真是个吃不得苦的娇小姐啊?! “王妃,您可真像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呢?真漂亮。”林致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王妃摇头失笑:“你们真的认错人了。” “哎呀,王妃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王爷都亲自验明正身了还有假?您就踏踏实实的在这里住下,说不得,这会儿我义父已经通知您的父母双亲了呢。” “可叹我十年前的记忆一塌糊涂,什么也不记得,现在想来,我那家中爹娘定是担心我的吧?” 林致嘴快,郑重点头:“可不是嘛,当初王妃您可是被某个王爷当众宣布死亡了呢,可不伤心咋滴?” “郡主说这事我在庄子上也听到过有人议论摄政王来着,说她的王妃确实死了。当我亲自从摄政王口中得知我就是王妃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王妃叹息一声,下意识的皱眉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和肚子。 林致对王妃下意识看双手倒是不奇怪,可下意识看肚子是几个意思? “王妃的肚子可是不舒服?”林致关心的问道。 王妃有些犹豫的拉着林致坐下,示意林致让丫头们回避。 看王妃举动,似是有难以启齿的事情要说,林致对着这屋里的所有丫头,包括自己带来的晴儿和小诗挥挥手,让她们都出去。 待门窗关上,王妃摇摇唇,似是下定决心,猛然抬头道:“郡主,不瞒您说,民妇曾有过一个孩子,只不过刚出生就被那户收留我的人家给劝着送人了。这事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也就答应了,我也曾三番两次的偷偷去看过孩子几眼,可后来发生的事,谁也没料到。我孩子寄居的人家突然走水,待我哭着跑去找时,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说道这里,王妃已经泣不成声。 “当被人告知我就是王妃时,我也曾后悔过当初不应该把孩子送人的。不过这些年来,他们这一家人对我不错,我总想回报一二,就应了他们的要求,不把这事说出来,可我现在真的是忍不住想同您说说。” 林致最怕听人哭声,她的眼中已经留了两行泪。 努力调整心态,这才皱眉道:“这事义父可知晓?” 王妃神情戚戚,摇了摇头:“我怕那不是王爷的孩子,但又希望是王爷的孩子。郡主听了民妇这一番话,是不是会觉得我根本就是势力小人?” “王妃,您多虑了。这事您应该同义父说的,那孩子很有可能就是你们的孩子。”林致郑重说道。 她虽然有些不明白王妃的矛盾心里,但她试图代入王妃的角色去理解。 这事也就没那么难懂了。 一个无依无靠且还失忆的人,怀着身孕被农户所救,那农户能有多少钱?想必日子也是苦巴巴。 第118章游府 在王妃把孩子生下来后,唯一的选择,怕是也只有把孩子送人这条路了。 如今突然得知自己是王妃,聪明的人自然会怀疑当初王妃为何会死,又为何会活这件事。 一入侯门深似海,无疑的,王妃既想逃离王府,又想找回孩子,可又怕那孩子来历不明,反倒害了那户农家和她自己。 种种矛盾下来,想必王妃心情复杂不堪吧? 林致陪着王妃伤心了一阵子,待王妃心情好转这才说道:“王妃先别忧心,咱们先在这里安稳住下,这事我同义父说说,义父既然有心把您接回来,定是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的。再说,堂堂的摄政王会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 看王妃抚抚眼角摇了摇头,林致起身把王妃从凳子上扶起来道:“哎呀,放心吧,就算他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这不还有我呢吗?我绝对挺你,哈哈哈……走吧走吧,咱们出了这锁心楼,也换换好心情。” 王妃被林致推着往门口走,破涕为笑,哭笑不得。 “好吧。” 出得锁心楼,再次回头看去,林致小声的凑近王妃问道:“王妃,您有没有觉得这锁心楼有些阴气沉沉的?要不我同义父说说,让他给您换个居所如何?” 被林致这么一说,王妃虽觉得确实如此,但又怕自己初来乍到,老是麻烦别人有些不好。 “这里是王爷安排我住下的,这样不好吧?”王妃问的有些犹豫。 林致嘿嘿一笑,得意道:“没事,这事包在我身上,保证给您安排个舒心亮堂的地儿。这里凉快是凉快,可要到了冬天,怕是会很冷,你看这竹林四周可都是池塘。真不明白义父为何把他居室建在这里,阴气森森的。” 王妃并未接话,还是那句话,初来乍到,熟悉为上,若是乘了口舌之快,怕是不妙。 她这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的模样,林致看的分明。 拉住王妃的手,林致安慰道:“王妃,这王府没那么复杂,之前这王府里的主人除了王爷就是我,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妻妾什么的。您可是正儿八经的王妃,虽然名义上已经死亡,可这不是还能再换个身份再嫁进来吗?” “呵呵呵,郡主,我如今都人老珠黄了,不知道王爷为何还要把我接回来?”王妃虽是笑着,可眼底的愁绪始终化不开。 “这说明义父还念着您,您就不要多想了。还有呀,您以后可别再称呼我郡主郡主的了,叫我致儿便好,毕竟我是您的晚辈不是?” 王妃似乎看出了林致的认真,勉强笑着点了点头。 过了廊桥,便正式出了锁心楼的地盘。 林致和王妃的心,大概都是松了松的。 两人相视一笑,林致说道:“怎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哈哈哈,看来这王爷的居室还真不是一般人能住的。” 一路穿堂过廊,入眼景色总算明媚起来。 夏季正是枝繁叶茂,百花争艳的好季节。 林致带着王妃一一的把王府各个院落走了一遍,这才停到王府花园。 坐在假山凉亭上,四下望去,别有一番风景,花红柳绿,姹紫嫣红,随风摇曳,妩媚多情。 林致并没有怎么来这花园闲逛,她也只不过才到这王府几日而已。 平常怕热,都是待在她的琳琅阁后阁凉亭里,赏竹观鱼。 偶尔无聊,再看看闲书画本什么的。 真所谓是豪门贵女的真实写照。 哈哈哈……应该说是是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才正合适。 此时凉亭里已经备上瓜果点心,凉茶香茗。 林致看王妃拘谨,并不品尝,随手拿起一块桂花糕探着身体,伸着手就要喂她对面端庄坐着的王妃。 王妃呵呵一笑,小口一张,伸手接住,眼眸温柔多情。 “王妃肯定还没吃过东西,也是致儿疏忽了,哈哈哈,这桂花糕可好吃了,就这桂花,听说就是上年从这御花园里的金桂树上采下来做的。” 顺着林致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在他们左下手的位置,零零散散的种着几棵桂花树。 吃掉手里的桂花糕,王妃接过林致为她倒得茶,喝过一口这才笑道:“想必到了中秋节,这王府怕是要满府飘香了吧?” “可不是咋滴,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亲自摘桂花做桂花糕了,哈哈哈……” 王妃看林致眉飞色舞,一派天真烂漫。 她闻到了自有的味道。 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自由。 “致儿,你……” “什么?”林致笑着抓过一捏瓜子,仔细的往小碟子里剥着。 “怎么不让丫头们给你剥?”王妃疑惑。 她并不知道林致是个说一出就一出的人。 这剥瓜子的活计,她是想自己剥就自己剥,不想剥了,她也不拘着,央人便是。 现在正是她心情好的时候,因此就亲自登场剥起了瓜子。 “王妃不用见怪,我现在就是想亲自剥着吃,好吃有好玩儿,哈哈哈……王妃您也吃啊?这瓜子有些上火,您吃这个糕点,红豆糕,绿豆糕,红糖糕,千层酥,蜜三刀,应有尽有,哈哈哈……”林致说着把自己跟前放着的绿豆糕往王妃那里递了递。 那青衣小婢赶紧接住,摆放好。 “致儿,你的性子可真好,呵呵呵……以后想嫁个什么样的夫君呀?”王妃其实想说的是,你这种性子不适合豪门后宅。 但她说不出口。 “这个呀?”林致眼眸微微上抬,看着远处湛蓝的天空悠悠说道,“可能想嫁给一个家庭简单的人家吧……不需要他们家多有钱,但也不能太寒酸,最好夫君还是个知道心疼人的吧……” 王妃暗道:郡主应该是个通透之人吧……把一切看的明白,说不定以后真能活出个潇洒恣意的生活来。 林致隐去心中对独孤修钥的丝丝心动,把那束射进她心房的亮光挡在心门之外。 一个江湖人,并不能带给她一个安稳的家。 更何况,他还是个在这里体验人类生活的古代系统。 这就更不可能了。 第119章母子 对林致心思一清二楚的独孤修钥仍然选择视而不见。 他自从上次同林致见过面,就甚少开口说话。 毕竟他们之间,总体来说还是单独的个体。 虽不知什么力量把他们绑在一起,但他相信,解开这神秘力量的钥匙不在他手里。 因此,对于林致的命运,他暂时准备放任自流,不再多加干涉。 一丝冷笑溢出嘴角,林致对独孤修钥的状况,始终一无所知。 林致不知不觉,已经把满盘瓜子剥了个干净。 看着一大叠瓜子仁,林致满足极了。 抬头看向幽然品茶的王妃,她嘿嘿一笑,抓了一把瓜子仁儿,拉起王妃的手放到她的手心里:“王妃,少吃些这东西还是有好处的,您快尝尝,这样一把一把的吃,可香了。” 王妃被林致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呵呵笑道:“自然香,那我可就当仁不让喽~” 笑起来的王妃,很是亲和近人,林致呆了一呆,从王妃的眼神里,仿佛看到了一个母亲该有的样子。 她心中突然一痛,洋装笑得开心,抓起一把瓜子仁儿塞进自己的嘴里,咯嘣咯嘣的嚼着。 自小没有妈妈陪伴的她,一向羡慕那些有妈妈接送上学的孩子,每每放学被管家开车接送,她只觉得周围空荡荡冷冰冰的。 可以说,她长久以来都是同孤独做朋友的。 可能也正是因为缺爱,她才会遇到中意之人时,奋不顾身的吧? 唉…… 看似被公主光环笼罩的她,真心同她交往的朋友几乎没有。 大都是些仗着她家有钱,蹭吃蹭穿蹭玩儿的。 想起以前的荒唐事,林致摇头苦笑。 当他们家落魄时,一个个说把她当闺蜜的全都推三阻四,没有一个愿意伸手帮忙的。 她真心对人,得到的是什么? 可能在她们心里,自己只是需要别人陪吃陪喝陪玩儿的娇贵公主吧? 她们付出精力和时间从她这里换取她们需要的东西,而她从她们那里得到表面上的友情吧? 前世种种,无不都证明了她做人的失败。 只希望今生能遇到良人良友…… 王妃看林致突然沉默下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心不在焉,明显的不在状态。 她好心的问道:“致儿?你怎么了?” 林致恍然回神,起身绕到王妃跟前,弯下身体便从后边抱住了她。 只见她下巴顶着王妃的右肩膀,瓮声瓮气的撒娇道:“王妃,您好像我的母亲呢~” “呵呵呵……原来致儿是想娘亲了啊?”王妃微微侧头看着林致,伸出左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傻瓜。” 王妃随后叹息一声,问道:“致儿的娘亲呢?” “死了……”林致说完,似乎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哈哈一笑,接着道:“哎呀,都是老黄历了,不提也罢。” 王妃本想问上几句,可看到林致如此模样,只得作罢不提。 “那你父亲呢?”看着坐回原位拿起桃子吃的林致,王妃无话找话道。 林致知道王妃是在关心她,虽然很像把前世的苦水倒倒,但她知道不能。 于是她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了,我父亲母亲都好着呢,刚才我同您说的母亲,其实是我的生母。可惜她命薄,几何月前便去世了。” “你……” “哎呀哎呀,都过去了,不提也罢,我现在都不难过了,哈哈哈,只是刚才觉得王妃很像我生母而已。” “唉……这样就好,致儿若是不弃,以后就叫我母亲吧……” 林致哈哈一笑:“王妃您忘了,您可就是我母亲呢!” “呵呵呵……是我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致儿明白我的意思便好。” “嗯,母亲。”林致正经的叫完,哈哈一笑,脸颊竟然红了。 两人在这凉亭中,这一坐,便到了午时,可她们二人几乎把这桌上的瓜果点心吃完,也不怎么饿。 因此,在那青衣小婢提醒她们到了用饭时间时,母子二人相视一笑,林致自作主张连连摆手道:“罢了罢了,这都吃饱了,不吃也罢。”说着,还见她摸了摸滚圆的肚皮给那青衣小婢看。 王妃呵呵一笑,附和道:“致儿说的对,午饭便罢了吧。” “是。” 知道陪着她们二人的丫头们都站了好久,王妃体谅道:“你们都退下进些饭食去吧,我同致儿就在这里,你们不用担心。” “是。” “是。” “是。” …… 见三个丫头纷纷退下,林致提议道:“母亲,我们起身运动运动可好,消消食。” “嗯,我也正想这么说来的,走吧。” 就这样,两人人手一把团扇,幽然的穿堂过廊,漫步花园。 园中月季玫瑰随处可见,这让林致心情有些复杂。 她想到了皇宫中那大片的玫瑰丛。 再次看向王妃时,林致有些不忍,她勉强笑笑,问道:“王妃,您对十年前的记忆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是呀,若我当时真的死了,那我又是怎么复活的呢?这事我也好生奇怪。仔细回想十年前,可十年前的记忆一片空白,就连我这曾经待过的王府也一点印象都无。这种离奇事,没想到能发生在我身上,实在怪异。” “您当初会不会是服用了假死药呢?哈哈哈,当然了,这假死药是我杜撰的,但也不能否认这世上就没有,您说是吧?”林致对着王妃眨眨眼,俏皮一笑。 王妃顿时问道:“这也不无可能,若真是如此,那我当初为何要这么做呢?老实说,假死药这事,我也是想过的。也因为这事,我总往不好的地方想。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当初,也不知是不是我……” 未完的话,林致自然猜的出来。 除了对王爷心灰意冷之外,林致想不到别的可能。 能令一个人选择假死逃生,然后忘却前尘这种事,当时的人,心境该是多么荒凉寂寥啊? 而很有可能就是王妃对赵宣的一腔热情,全被赵宣给辜负了。 而辜负王妃的唯一原因,怕就是——萧太后了吧…… 当然了,这话,她对着当事人的面不能说。 第120章认子 有时候看破不说破这事也挺急人的。 对于王妃失忆归来这事,林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想她回来还是不想她回来。 她昨日同萧佩荷承诺的事,言犹在耳,没成想,计划赶不上变化。 无端的自寻烦恼,实在是世事无常,天意难测。 小心翼翼的用丝帕垫着折下几枝玫瑰花,凑近鼻翼深吸一口气,烦恼顿时烟消云散。 “母亲,我们多折下些,插到花瓶里吧,哈哈哈……放在房间里肯定很香。” “这样好吗?”王妃看看四周,有些犹豫。 “怎么不好,来嘛来嘛,我这折都折了,嘿嘿嘿,不过还是有些扎手,您在这儿等着我,我去管理这花园的花农那里借把剪刀。”林致说着,把手里的玫瑰往王妃手里一递,如穿花蝴蝶般飞远了。 王妃下意识的拿起玫瑰轻嗅,一只蝴蝶似乎被她吸引,落在她的发簪上。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轻轻一挥,那蝴蝶翩然而去。 王妃被身后突然的阴影吓了一跳,蓦然回首,这人不是王爷又是哪个? 惊慌失措的把玫瑰藏于袖中,不小心扎了手指也顾不得,只紧张的屈膝行礼。 赵宣没错过王妃转瞬即逝的皱眉动作,顺势扶起她,拉出她拿着玫瑰的手展开细瞧。 曾经最爱的玫瑰被他毫不怜惜的丢至一旁。 眼里闪过一丝痛意。 这双手,曾经白皙如玉,水嫩莹润。 如今竟是被层层厚茧赋予其上,就连被玫瑰刺扎到都没有鲜血流出。 想到十年前的种种过往,赵宣重重一闭眼,决定从新开始。 被赵宣握着手腕,王妃有些窘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若自己真是王妃,那被自家男人握握手自然没什么,可问题是,她对王爷的印象丝毫也无,心里觉得他们还是陌生人。 见王爷一直盯着她的手细瞧,王妃窘迫的收回抽,藏于袖中,落于地面上的玫瑰也顾不得捡,拔腿就跑。 “站住!”赵宣威严的声音,让王妃跑动的双脚顿了顿。 赵宣几步跟上,拉着她的手向书房走去。 王妃咬唇不语,任由赵宣拉着,心里矛盾莫名。 到得书房侧室,赵宣这才松手道:“坐吧,本王有事对你说。” 看赵宣神色凝重,王妃把脑海中的儿女情长抛开,端正做好,温和而紧张的问道:“王爷您说。” 赵宣坐在王妃身侧良久,叹息一声,突然的把王妃拥入怀中,沉痛的开口道:“蓉儿,我们的孩子找到了。” 王妃,也就是赵宣口中的蓉儿吓了一跳,身体先是僵硬片刻,然后高兴的费力推开赵宣道:“找到了?!” 惊喜的口吻,让赵宣心中一痛。 点点头,算是应了。 王妃没问赵宣怎么知道她曾生过孩子的事,王爷既然说出此话,那自然是对她这十年来的经历都调查过的。 郡主的话果然没错,堂堂的摄政王,岂会是胸无城府之人? “在哪里?我们的孩子在哪里?”王妃急急问道,兴奋的站起,呵呵直笑,眼中带泪。 “他……便是。” 随着赵宣话落,书房门口出现两人,正是赵四和金帅。 看着同赵宣有些相似的金帅,王妃欣喜异常,先是快步走近金帅身前,弯身扶着他仔细打量,可惜泪眼朦胧模糊了双眼,看的不甚清楚。 用力把金帅拥入怀中,王妃哭的泣不成声。 可叹金帅买不了账,只见他皱着眉头,用力一挣,随手一推便把王妃推了出去。 王妃没料到金帅会有如此举动,差点儿跌坐在地,幸好赵宣在身后扶了她一把。 然后示意赵四把金帅带出去。 待他们消失在眼前,王妃仍是不敢置信的看着门口他们消失的方向。 瞬间眼泪流的更凶。 “王,王爷,我儿他,为何如此?”揽着王妃肩膀,把她按坐在凳子上,赵宣为王妃倒了杯茶递给她。 “本王也没想到。”他本是去调查寺庙灭门案,没成想,竟无意中得知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而且在十年前本应死了的王妃,如今竟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这个结果,当真是又喜又惊,实在令人无奈。 再说林致,她提着放有两把剪刀的精致小篮子回来时,没见到王妃踪影,看着撒在地上的玫瑰枝,心想:王妃不会被歹人劫走了吧?谁这么大胆,敢在王府撒野? 正要大喊来人,便看到一个没见过的青衣小丫头跑过来,对着她行礼后,恭敬的解释道:“郡主,王爷让奴婢告诉您不用担心王妃,让您自己去玩儿。” 既然已经知道劫走王妃的歹徒是谁,林致也不心急了,点头示意知道后,然后让这个小丫头同她一起剪花枝。 那小丫头神色为难,林致问道:“可是有事?” 这小丫头恭敬回道:“郡主,奴婢可否回去付完命再来陪您?” “行,去吧。” 看小丫头如获大赦,匆匆跑走,林致哈哈一笑。 就在她剪了半篮子花枝时,那小丫头才匆匆跑来。 气喘吁吁的模样,林致看的直摇头。 “郡主,奴婢回来了。” “嗯,那着剪刀,剪那些即将盛放。”从小篮子里取出剪刀,林致拿着剪刀头递给青衣小丫头道。 小丫头挑中一直,扶着枝干正要剪,林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这府里,其实人挺多的,她能记住的没有几个,但能在赵宣身边当差的,她可是几乎都见过的。 停下手中动作,小丫头再次恭敬回道:“奴婢叫杨桃,是刚进府的。” “嗯。你别紧张,我就是看你可爱,心里欢喜,想把你挖到我那琳琅阁而已。” “呵呵呵,郡主,您……”杨桃被林致逗笑,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继续手中动作,咔嚓一声,那花枝干净利落的被剪下来。 不一会儿,一篮子玫瑰枝被杨桃提着放在了凉亭上的石桌上。 林致坐下喝口凉茶,擦擦汗,吩咐道:“杨桃,你去琳琅阁拿三个花瓶来,我们把这花修剪一下,插好给义父和王妃每人送一瓶。” “是。” 第121章送花 待杨桃走后,林致认真的一支支把玫瑰叶和杆上尖刺剪掉,放到小篮子的另一侧,以防压坏。 不一会儿,杨桃,晴儿,小诗三人每人手捧一个精致花瓶走过来,那花瓶大小和底色相同,唯有花纹不同。 林致招呼道:“你们谁会插花?来把这花瓶插得好看点儿,哈哈哈……” 晴儿和杨桃出自王府,自然懂得会比一般人多点儿,唯有小诗神色郁郁,林致看的明白,说道:“小诗,你也别愣着,我也不会的,咱们跟着一块儿学呗。” “是,郡主。”欣喜之色顿生。 这插花,林致前世只学了个皮毛,谁有这闲情雅致摆弄这玩意儿呀,几乎把精力全放在了逛街和玩儿上了。 她只会处理最基本的剪枝裁叶而已,像摆造型,配色这事,她完全不不懂。 她这一篮子玫瑰,颜色并不单调,几乎花园里的各色玫瑰都有。 看着晴儿和杨桃顺手拈来,林致则是和小诗有样学样,就这,还插的七零八落,不堪直视。 瓶里的枝干不是长就是短,颜色更是搭配的乱七八糟,她们明明是照着她们的步骤来的,这几朵花怎么这么难伺候? 林致如此想着,哈哈一笑,撂了挑子:“不摆了不摆了,好累啊,我喝口茶,你们忙着我看着就成。” 三个丫头被她的模样逗笑,互看一眼,心照不宣。 片刻过后,花瓶已被三人整理妥当,看着着实赏心悦目。 “走吧,你们可都得仔细拿好了,咱们在这王府里转上一圈显摆显摆再送去。哈哈哈……” 林致说到做到,碰到个丫头侍卫就对着他们指指身后三人捧着的美丽花瓶,顺便再问一句:“好看吧?” 自然是好看的,没人会说不好看。 如此折腾一个来回,林致热的难受,于是自己带着小诗回了琳琅阁,剩余的两个花瓶央着晴儿和杨桃分别为王妃和赵宣送去。 值得一提是,林致大手一挥,写了几字给杨桃,让她交给赵宣。 信上所说,便是她横刀夺爱,把杨桃这丫头要了。 赵宣看到此信时,愁眉顿展,同样的大手一挥,批了一个字:准。 就这样,杨桃自此纳入了林致麾下。 其实琳琅阁里丫头不少,只不过林致用不顺手,总觉得隔着曾雾,看不懂他们。 不怪林致多想,实则那些分给她的众多丫头都不是一般人。 这事是个秘密,除了赵宣,只有赵四知晓。 林致的身份来历看似简简单单,清晰明了,实则疑团众多,单单认识江湖中人鬼煞愁就不简单。 一个普通丫头,缘何能得到几位绝世高手的青睐? 林致为赵宣讲的救命之恩什么的,一听便是胡说八道,不可信。 自以为隐瞒的很好,可不知他早已看透。 精明的商人,看人没有点谱,那便不是好商人。 虽然偶有看走眼的时候,但那也只是偶然,至今为止,赵宣自认在看人这方面,从不落于人后,且鲜有人敌。 批改奏折时,不经意的往书桌上的花瓶看去,放下手中朱笔,抽出一枝,捏着枝干旋转两圈,状似悠闲的放到鼻尖轻嗅。 花香正浓。 深吸一口气,呵呵笑道:“这丫头,难不成是她的单纯吸引了两大武林高手?” “什么高手?” 赵宣自语间,宇文元良的声音突然响起。 “宇文将军怎么来了也不通传一声?可把本王吓一跳!”赵宣把花枝重新插进花瓶,起身向着侧室走去。 宇文元良跟在赵宣身侧,大手一拍,哈哈笑道:“还是不是好兄弟?还跟我来这套?” 赵宣冷笑一声:“怎么?来这套不成?” “成成成,您是王爷您最大,只不过这听不听您的,那就由不得您做主了,哈哈哈……”宇文元良的大手,直到赵宣做到椅子上才从他肩上放下来。 “皮猴!还不坐下,杵着作何?等挨骂?” “哈哈哈,坐坐坐。”宇文元良挨着赵宣坐下,两人中间隔着一茶几,他坐没坐相的二郎腿一翘,手肘一压扶手,身体重量全聚于手肘之上,斜着赵宣小声道:“你干女儿呢?叫来再逗逗呗?” “坐直喽!堂堂一个大将军,怎么跟个二流子似的!我那义女是你想见就见的?她那脾气,若是我惹了她,都要被骂的,就你?也不看看你上次把人吓成什么样了?” 宇文元良听了训斥,好歹给了摄政王面子,身体总算坐直喽,只不过嘴上辩解道:“那不都是误会吗?再说,你那义女不都知道认错人了嘛,怎么还提这事?” “你找她作何?”赵宣煽动手中折扇,这才沉下心问道。 “没事啊,这不是还想着叫你一声岳父呢吗?哈哈哈……” “没正经!还有何事?不说滚蛋!” 好久没听到摄政王大人骂粗口,宇文元良听后来劲儿道:“王爷您得便秘了?” “荒唐!谁告诉你本王便秘了!怎么以前好端端的一个富家贵公子,在边关呆了几年就成了这幅模样?啧啧啧,怪不得至今娶不到美娇娘。”心情当真不怎么美好的赵宣,火气一点就着。 正经的,这若是换了一般人,赵宣的情绪,断然不会如此外漏,看着宇文元良这个老朋友,他的心中着实是感慨万千。 “这这这,怎么又扯到我没媳妇儿这事上了,王爷真是无情,讨厌啦……”宇文元良看赵宣生气,他的心情美妙极了,故意学着女人腔调撒娇卖萌。 这一举动,可把赵宣恶心坏了,合起的扇子,当即就给这个不着四六的宇文元良来了一家伙。 宇文元良坐在椅子上,板着椅子便躲了开去,赵宣的手堪堪落了一个空。 赵宣无奈摇头,沉重道:“元良,你大概还不知道本王多了个儿子吧?” “啊?私生子啊?!几岁了?他娘长得好不好看?”一连几问,把二百五发挥的淋漓尽致。 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赵宣怒道:“正经些,这事本王可不跟你开玩笑。” 听了这话,宇文元良终是正经了脸色,问道:“说来听听。” 第122章甄蓉 如此这般这般,赵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宇文元良说了一遍。 宇文元良一拍大腿:“他娘的,这本来好端端的喜事,可愣是让人高兴不起来!今后王爷打算怎么办?” 赵宣接着道:“如今一家团圆,只不过这事……有损皇家威严,王妃十年前便埋入皇陵,是断然再做不得王妃的。退而求其次,倒是可以换个身份收做侧室,至于帅儿的身份……暂不外宣……” “王爷可有事央我?”宇文元良点头问道,他并不是无端来王府闲闹,若无赵宣派人送信,他此刻可正在温柔乡里待着呢。 “元良可否代本王前去皇陵调查一下王妃复活的真想?本王这一日不在,公文便堆积如山,实在脱不开身。” “行,包在我身上,没别的事,那我就告辞了。”宇文元良说着,已然挎着宝剑向门口走去。 “去吧,顺便把门给我关上。” “你这儿不是又小厮侍卫嘛,走着……” 看着头也不回门也不关,扬长而去的宇文元良,赵宣好笑的摇摇头。 随机愁眉又起,心事重重。 门外守着的侍卫自是听到了王爷同宇文元良的对话,有颜色的悄然把书房门关上。 三日后,王府里喜气洋洋,张灯结彩。 这幅景象,自然是王爷要纳侧妃。 听说这王府即将要纳的侧妃是王妃的表妹甄蓉。 这甄蓉确有其人,只不过早些年便离家出走,至今不知生死,因此,赵宣便暗下同王妃母家夜凉王一商量,便有了今天这一出。 其中原委,林致已然知晓。 对于赵宣没有把宁蓉蓉再次封为王妃,林致虽然小有遗憾,但最多的还是对赵宣不承认金帅是他儿子大为不满。 就算私下承认,也不能让林致开心半毫。 为了这事,林致还亲自大闹书房了一回,当听到赵宣说皇室中人不能有五官不全,憨傻痴呆之人时,她几乎气炸。 当即把他桌上的公文全部呼啦在地。 赵宣并未阻止。 站了一会儿,林致心绪稍稳,只说了一句“他也是人。”便黯然的走了出去。 林致当时的脑海里只有三个字。 不公平。 这种以貌取人的礼制,让她对无殇国皇室失望透顶。 金帅可是他的亲儿子,起码入个族谱,就算对外不明说也好啊? 这件事发生在两天前,那时宁蓉蓉来向她告别,并说了此事。 宁蓉蓉的表现,着时是让林致有些想冷笑。 她竟然同意了赵宣的说法,不入族谱,不承认金帅的存在,只暗地里把他养在王府里。 本来对宁蓉蓉存着的丁点儿母亲幻想,全被她这一举动灭了个干净。 这不是一个母亲该干的事。 林致伤心透了。 难道只有好孩子才能得到母亲伟大的母爱吗? 为什么? 此时此刻,林致仍然想不通。 琳琅阁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林致只是陪着金帅坐在阁后凉亭里观鱼赏竹。 金帅的头发已经长了不少,林致看着他这模样,突然觉得很是熟悉,就是这古装衣服有些不配套。 想必金帅换上一身前世的休闲服和运动鞋,那定当时是一枚唇红齿白,粉嫩嫩的小哥哥。 “帅帅呀,你幸亏是个傻的,要不然知道你爹娘不认你,该有多伤心啊?哈哈哈……”林致苦笑,“唉……若你完好无损,说不得此刻就是和小王子了呢?” 金帅还是那个嘴笨的想模仿林致说话,又记不住说什么的模样。 林致伸右手堵上他的嘴,然后竖起左手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轻嘘出声。 金帅果然安静的不再出声。 在林致把手松开时,金帅对着她嘿嘿笑笑,然后拿起桌上的糖果径自往自己嘴里塞。 林致看他这模样,知道他是饿了,于是吩咐小诗道:“咱们不去前边儿凑热闹,去小灶开火做饭去吧。” 小诗犹豫道:“郡主,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就这么办。” “可您一会儿还得去敬茶呢?” “这是两件事,吃饭是吃饭,敬茶是敬茶。” “可您,不去前边儿迎客吗?各家各府的夫人小姐们都在花园里等着您呢?”小诗竭力劝说她们家郡主出门转转迎迎客。 可惜,林致丝毫不为所动。 “我跟各位小姐夫人都不熟,不去!” 小诗也是无奈。 劝说的话,这一早上,她们三个小丫头可没少说。 晴儿刚才去请萧小姐,至今没回来,想来萧小姐还没到。 杨桃则是被林致派去琳琅阁门口守门去了,谁来都不见。 见劝说不动,小诗无奈向着琳琅阁小厨房有去。 吩咐丫头婆子做饭后,她端着一碟红糖糕放到凉亭中的桌子上,愁眉不展的回道:“郡主,您同公子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吧……” “哈哈哈……还是小诗贴心,你也吃些吧,别站着了。” 小诗摇了摇头,道了句“奴婢不饿”。 林致不顾她反对,拿起一块儿红糖糕,伸手举着让她接。 小诗无奈接下,三两口吞入肚中,以表对自家郡主的不满。 “喏,不够吃,这里还有,哈哈哈……”林致哈哈一笑,打趣小诗道。 “郡主~~”小诗窘的跺脚,可也无可奈何。 正在这时,杨桃喜气洋洋的匆忙走过来。 林致看她一脸喜色,有些好奇:“桃子,你做什么呢?这么高兴?” 杨桃听了林致的称呼,脸色僵了一瞬,随即笑着恭敬道:“郡主,您猜谁来了?” 林致心想,她在这京城就认识萧小姐和金月这俩人,杨桃既没见过萧小姐,又没见过金月,她这么高兴做什么? 杨桃一看自家郡主那模糊样,也不卖关子了,直说道:“郡主,您看看这个便知。”杨桃说罢,把手里信封递给林致。 林致接过,疑惑的撕开信封,抽出信件。 这一看,林致突然觉得有些为难。 按理说,她看到这封信应该高兴才对,但她高兴不起来,因为她不是真的林致,就算是真的林致,想必她也不会高兴。 此信来处,不是别家,正是林致在京城当二品侍郎的大伯家。 第123章见客 洋装欢喜的举着信问道:“桃子,送信来的是何人?” 做丫头的,自然能看出自家主子的不寻常。 杨桃内心疑惑郡主怎么不高兴,嘴上却回道:“是林侍郎家的几位公子和几位小姐,奴婢也不知道谁是谁,拢共四位。” “伯父和伯母可来了?”林致问着,已经站起,准备回房换衣迎客。 心思百转,与人为善坏不到哪里去。 “回郡主,来了的,只不过没在阁外,听说在前院同各位大人和夫人寒暄呢。” “嗯,换衣出门。对了,找人照顾着帅帅,别让他乱……跑。” “是。”见林致终于要踏出琳琅阁,两个大丫鬟着实松了一口气。 梳妆打扮好一会儿,门外侯着的公子小姐并无不耐。 这四人,分别是林府嫡长女林得雪,嫡次女林得韵,嫡子林得涛和庶长子林得松。 女的娇俏,男的有礼。 看他们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浅笑嫣嫣,温文儒雅,想来家教不错。 本来林致对林家族谱都忘了的,梳妆穿衣的功夫,问过金月,她这才又把族谱大致听了一遍。 顺便再夸下金月大大记性好。 惹得独孤修钥冷哧出声,笑骂“笨蛋”。 既然知道了个大概,在出门时,心中这便有了谱。 笑意盈盈的大步跨出门,哈哈笑道:“让几位久等了,走走走,让我带你们去花园转转去。” 说罢,她已是自来熟的挽上了林得雪和林得韵的胳膊走了两步。 回头再对着身后正要行礼问安的林得松和林得涛说道:“免了免了,都是自家人兄弟姐妹,哈哈哈……”虽不知哪个是哪个,但看身高,倒可估摸一二,他们的年龄应该与她不相上下。 只要得知他们的名字,林致就能从金月那里得知他们的年龄分别是几何?那林家族谱上,可是清清楚楚的标有他们出声年月的。 她虽记不住,好过脑子里有个万事通,哈哈哈…… 想到这里,林致嘿嘿贼笑,惹得她一左一右两位娇小姐侧目连连。 跟在身后的小诗和杨桃无奈对视,有心提醒,可惜无处着手。 好在林致及时解释,哈哈一笑:“两位姐妹缘何如此看我?莫不是我刚才莫名发笑吓到了你们?” 林得雪和林得韵只摇摇头,笑而不语。 这两姐妹一高一矮,模样有七八分相似,就连衣服都是同款同色,显然两姐妹很是要好。 于是林致又问:“我初来京城,没顾得上回府拜访伯父伯母,他们可还安好?” 林得雪大方回道:“安好的,郡主对京城不熟,自是要熟悉一阵的。” “安好便好,改天我可得找你们玩儿去,哈哈哈,不知两位姐妹怎么称呼?我也好心中有数啊。” 还是林得雪回道:“按理说,郡主该唤我一声大姐姐才对,呵呵,我闺名得雪,郡主左手边的是我胞妹,比您小一岁。而咱们身后的两位,穿蓝衣的是我胞弟得涛,黑衣的则是我们长兄得松。” 林得雪的回答简简单单,但林致也从中听出了嫡庶之分。 不经意的回头望去,长得温润如玉的蓝衣公子林得涛对她回以一笑,折扇轻摇,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 倒是穿黑衣的林得松,薄唇微扬,一双丹凤眼虽然带笑,却多了几分冷淡疏离。 越往花园走,来往行走的人越多。 幸好这王府花园足够大,松松容纳上几百人不在话下。 向着假山凉亭望去,那里已经有人占得先机,林致决定不去凑热闹了。 因此带着他们四人到了荷塘边长廊处的长椅上坐下。 端着托盘的青衣小丫头,有条不紊的献上瓜果糕点,喜庆的日子,怎可少得了红包? 林致嘿嘿一笑,拿起红包每人分得一个:“沾沾喜气,沾沾喜气,哈哈哈,但愿几位都早日觅得如意姻缘。” 这喜气,当然得沾,几人纷纷起身着收入怀中,气氛融活了几分。 再次坐下,林致看着林得松道:“不知得松哥哥可有妻妾?” 这问话,显然有些唐突,也算是林致没话找话之作。 她只是觉得林得松的气质同赵宣有些相似,不由的想到了萧佩荷萧小姐。 之前她还想撮合赵宣同萧佩荷喜结良缘来的,现在觉得,自己真要这么做,怕是要害了萧佩荷的。 可她海口已下,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萧佩荷,此刻见到林得松,倒是突然换了个心思。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执着的为萧佩荷牵红线,这感觉着实莫名其妙。 “不曾。”简单两字算是回答了林致。 林致大喜:“哥哥可曾就职?习文还是习武?有没有心仪之人?” 似乎猜到林致说这话是何意思,林得松沉默不语,倒是林得涛哈哈大笑,扇子一拍自家兄长说道:“郡主是要给哥哥说媒吗?哈哈哈,这可不成,咱们哥哥呀……” 林得涛还待再说,林得松脸色登时一沉,不怒自威。 吓得林得涛赶紧改口:“咱们哥哥文武兼得,现在吏部谋了个小差事,至于心上人,暂且不急。” 一看就是有猫腻,林致算是知道了,这林得定是有个心上人的。 既然有了心上人,做媒这事不提也罢。 “哈哈哈,那不知得涛哥哥?” 看林致把目标转向自己,林得涛呵呵一笑:“我嘛,妾室两个,这妻还没有。” 林致愕然,楞楞道:“敢问哥哥年岁几何?可有小孩儿?” 林得涛得意洋洋,意气风发的摇摇折扇道:“哥哥我呀,已过十四,其中一妾已有身孕。” “恭喜恭喜,哈哈哈……”林致已经对古代人的认知感到绝望了。 尼玛,妥妥的未成年人。 可叹她重生在了这时代,老实说,她真不想随大流,可……问题是她有这个能力吗? 这古代医学不发达,人均寿命也不长,据说只有不到二十几岁。 长寿的没有几个,五十岁的人都得是满头白发,沟壑纵横,骨瘦如柴的。 还有这里的娱乐设施全靠人工和自我修养,特么的,她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冬眠一辈子,但她……怕寂寞…… 但想到自己也会十四五岁就生娃,林致觉得自己要发疯。 第124章观礼 半个时辰后,也就是午时之前。 去夜凉王府迎接甄蓉的花轿已经停在了王府门口。 林致随同林家姐弟四人一同去前院观看新人拜堂仪式。 这婚礼的排场,着实盛大,几乎同娶王妃一模一样,只有一点不同,那就是花轿的大小和抬花轿的人数不同。 娶个侧妃而已,就现在这排场,那将来赵宣要娶正妃,那还不得上天呀! 也可能那赵宣就没想过再娶正妃吧?谁知道呢? 林致暗自冷笑两声,觉得以后赵宣要是娶了王妃,那这王府可就热闹喽! 看着眼前喜景,林致只觉得无趣,本想叹气,但她左右两边站着的林得雪和林得韵肯定会发现,到时定会觉得她怪异。 于是她挣脱两位姐妹,悄悄说道:“得雪姐姐和得韵妹妹,我突然肚子痛,你们先看着。” 正在这时,礼冠唱喏让她去敬茶,林致呵呵干笑两声,在众目睽睽之下,由犄角旮旯走向大堂。 敬茶时,随口说了两句祝福语,然后赶紧的从这里消失。 赵宣看她还在气头上,眉头不可查的快速皱了一皱,觉得林致有些变了,仿佛又变回了最初讨厌他的模样。 而带着红盖头,穿着红喜服的甄蓉,对此一无所觉。 此时盖头下的人,正笑意盈盈,心生喜悦,对未来充满希望和自豪。 她似乎彻底把金帅这个失而复得的憨傻儿子忘了个一干二净。 吃苦数年,曾经善良勤劳的心境,全被即将到来的吃穿不愁,荣华富贵的生活所占满。 她甚至还想到,以后要再为王爷生下一个健全的王子。 接过林致给她敬的茶时,她心里竟然闪过要把林致赶出王府的欲望。 林致的花容月貌和少女妙龄,让她感觉到了丝丝威胁。 通过王爷对林致的态度,她觉得王爷对林致这个义女的心思绝不简单。 被王爷牵着回婚房的路上,她这才把心思分给了傻儿子金帅一点儿。 当然了,她的眼中只有厌恶。 就算知道金帅以前是个好的,但他往后却是不会好的,王爷不让金帅认祖归宗的做法是对的。 若是认了,那她,还能有如今侧妃的位置吗?能有如今的盛大婚礼吗? 怕就只是个一般的,随随便便一顶花轿抬进门的妾而已吧…… 被接回夜凉王府的两天,她的父亲母亲和兄弟姐妹们好似并无多大喜色,对她最多的提醒就是抓住王爷的心。 这事,她自然明白。 甄蓉以为王爷再次迎娶她是爱她的,但她不知道的是,赵宣再次把她迎回王府的心思并不简单。 夜凉王的势力不容小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本来因为王妃的去世,断掉的关系链,再次重组,这无疑对他即将要做的事还是有些助力的。 …… 林致一口气跑回琳琅阁,跟在后边追她的三个丫头跑的是气喘吁吁也没跟上。 晴儿在王府门外守了半天萧佩荷,也没见她来,趁着自家郡主观礼禀报后,林致便知道是怎么个回事了。 林致对这事,还是有那么点儿愧疚,这事大部分原因,怕全都是因着她自作多情,胡乱点鸳鸯所致。 你看这萧佩荷都害相思病了,可惜还是个单相思。 因为愧疚,林致更是不知道该如何补偿这个小丫头。 宴席散后,林致的伯父伯母带着几位公子小姐,在新郎摄政王的带领下来到了琳琅阁。 林侍郎,也就是林致伯父,长的跟竟然跟林致前世的父亲一样,这事,是林致没想到的。 她呆愣愣的看着由远而近的人,嘴唇颤颤,一声爸爸差点脱口而出。 独孤修钥冷哼一声:“笨丫头,你觉得有可能吗?” 幸好独孤修钥提醒,要不然林致非得失态不可。 世间之事着实奇妙,林致突然想苦笑。 看着眼前精神烁利的壮年爸爸,林致眼眶微红,怎么忍也忍不住。 多么熟悉的人啊! 但林致知道,这个同她行礼的男人并不是她前世的爸爸,而是她今生的伯父。 “伯父,快请坐。”忽略雍容华贵,指甲贼长的伯母和一直盯着她看的赵宣,还有向她打招呼微笑摆手的哥哥姐姐和妹妹,林致亲自扶着林商坐下。 这一举动,倒是让林商有些措手不及和略微尴尬。 王爷都还没落座,他一介小官怎敢放肆。 林致看林商对着赵宣苦笑,林致登时脚步一挪,夹在两人中间,挡住林商的视线,然后对着赵宣冷笑道:“义父,你来作何?不陪着侧夫人吗?” 赵宣看林致语气不善,状似宠溺的一扇子敲在林致头上,哈哈笑道:“调皮鬼,今日义父大喜的日子,怎么还在因着前事生义父的气呢?行了,本王先行一步,你们自家人拉拉家常吧。” 他的这一扇子,看似轻飘飘没什么力道,实则无形内力注了几分在扇骨之上。 林致当即捂着额头狠狠瞪他一眼:“慢走不送!” 懂些武艺的林得松把赵宣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他的眼眸一闪,随即头颅低了一低,只做不知道。 众人只看到了林致对赵宣的无礼不敬和赵宣对她的宠溺。 并未看到这其中的惩罚。 那一扇子,若是换了一般人,怕是会疼的哇哇直叫,而林致的举动,除了愤怒,再无其他异状。 其实这事很简单,林致修习的内功心法可不是白修的,虽然一知半解,但对身体脉络的运转,还是起了点儿妙用的。 她平时太懒,“无名”上的招式学也没学,倒是心法已经背的差不多。 这种心法,似乎同别的心法不一样,竟是会在身体里悄然运转的,就连当事人林致都不知道。 赵宣走后,林府众人都是轻呼一口气,放松许多。 此时林致赶紧招呼着其他人坐下,命小丫头勘茶。 林商的夫人林姚氏,唉……不提也罢,跟流云城那位林夫人倒是有得一拼,指甲倒是没那么长,但也短不了多少。 怕是喝杯茶都没办法拿,也不知她刚才在宴席上怎么吃饭的? 林致心中正想观摩观摩,眼睛里满是好奇。 第125章提醒 她刚这么想,就见林夫人对着要给她倒茶的晴儿摆摆手道:“我便不必了。” 好家伙,那摆手时的爪子,真是吓人,张牙舞爪的。 本来胖乎乎挺和善,硬是被她这指甲生生给毁了形象。 林致当即决定,过后要同赵宣商量商量这件事,看怎么解决。 这时只听林夫人笑着说道:“郡主,若是无事可回家看看,我们虽是你伯父伯母,但也别生疏了。呵呵呵,多年未见,没成想郡主如今出落的如此动人。怪不得摄政王要收你做义女呢?伯母我见到致儿,都想把你当亲女儿看待呢。” “伯母你误会了,我不是因为长得好才被摄政王收做义女的,而是摄政王对我结识一位高人兴趣有加,要不然,就我这乡村小丫头,哪里入得了人家的法眼啊?”林致说这话时,还带着点儿对赵宣的怒气,她的头还疼着呢。 林夫人被林致堵了话头,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于是打颜色给林商,让他说两句。 林商对自家夫人以眉传情的各种动作了如指掌。 当即心神意会哈哈笑道:“郡主,若是不弃,三日后,咱们林府有个游园会,您有兴趣的话,也回来转转。” 对林商的话,林致当然是欣然答应。 前世没怎么同父亲说过话,现在她总想补偿他。 虽然明知只是两个长相相似之人,但林致就想这么做。 林商看林致又用红红的眼睛看着他,那眼里的水光着实是让他不明所以。 自他在京城述职以来,就没怎么回去过老家,这林致,他也就见过一面。 现在她缘何如此看他?就像是看到久别重逢,珍之重之,失而复得的亲人一样? 他只在老家来的信中听说林致失了忆,不记得几月前发生的所有事,可看如今模样,那信中之言未必属实。 但这也不足以让郡主对他漏出这种表情啊? 他们之间可并无交集啊?!奇哉怪哉! “老家来信说郡主失忆,这事可是真的?”林商面对林致的孺慕之情,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林致被林商这话,一下子把混沌的脑子惊醒。 她连忙收敛神色,突然觉得自己对初次见面的伯父不应该是看到熟悉之人的模样。 “哈哈哈,哎呀,是有这个事来的,刚才我是不是吓到伯父了,哎呀,都怪我觉得伯父眼熟,莫名的有种父亲的感觉,您别见怪。”林致说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无比乖巧。 “原来如此,唉……也是你父亲对你关心太少,这才会对我有如此情节吧。”其实林商听到林致说把他当父亲的话,他的心脏抑制不住的激动了片刻。 眼神也变得炯炯有神,整个人都是神采飞扬的。 更加坐直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林夫人也是喜上眉梢,想到以后自家人的远大前程,就忍不住的心花怒放,连连称好。 倒是几位公子小姐,神情皆是无异。 独孤修钥通过林致的眼睛观察他们,着实有些怪异。 这儿子女儿的性子,怎么同两位长辈的性子出入如此之大? 这话他同林致一说,林致虽对他说林商的坏话有些不满,但还是她下意识的观察了一下。 这么一观察,还别说,几位公子小姐真是如此!果然怪异! “金月,你是说伯父伯母心思不纯?” “笨!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提醒你别把前世和今生混淆了。” “行了,退下吧,知道了。”心里有了谱,林致毫不客气的把独孤修钥打发走。 独孤修钥哈哈一笑,对林致故意疏远他并不介意。 “笨丫头,我提前有事,已经离开了京城,若是想我,可到山庄故地重游,哈哈哈……” “哦。”突闻这一消息,林致心脏忍不住抽了一抽,最后她什么也没问,只应了一声。 而看着在座各位时,脸上的表情纹丝未变,笑容依旧。 盏茶过后。 无话可谈的林府众人纷纷起身告辞,林致心内叹气,看来她的心境还是受到了独孤修钥离开京城这个消息的波及。 冷场后,也只有各回各家这条路。 只是她打心底,还是想再多看林商几眼的。 林商看她依依不舍的眼神一直追着自己不放,不由的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林致的脑袋,如同父亲抚摸孩子的脑袋一样。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赵宣,眸色深沉,之前他用扇子拍打林致额头是用了些内力的,当时她痛是痛了,可那不应该是普通人该有的。 起码这时候,她早就应该因为头痛送客的。 如今才送客,且还精力旺盛,一点儿反常都没有,这又是一桩怪事。 他并不曾看到林致练过她那无名秘籍,这一点,他可以肯定。 若问他为何要让林致早早送客,全都是因为林致初初看到林商的莹莹眼眸,让他突然觉得心里不舒服。 也许,他是希望林致能用那种温情的眼神看他的吧? 呵呵,这假义父当久了,竟是还学会吃醋了……真是世事无常! 此时他正和赵四站在琳琅阁不远的梧桐树下,林家众人看到他,快走几步向他辞行。 赵宣本是在前院大堂送客,突然有一个衣衫破烂的赤脚疯和尚登门拜访。 原来那疯和尚在门口经过好一通胡言乱语,唯有知晓王府内情的人才能知晓他在说什么。 门口把守侍卫轰他不走,而这时从王府里出来的客人越来越多,这才惊动了赵宣。 赵宣刚出府门,便秒懂这疯和尚说得是什么。 他说得意思不是别的,通俗点讲,他说的正是他有一个傻儿子,而这傻儿子的病只有他能治。 好大的口气!不过能在他摄政王面前夸下海口的,想来有些本事,他且看看再说。 赵宣当即把他招进府,专门给他摆了一桌山珍海味。 此时此刻,那疯和尚正在前院吃喝,而赵宣则带着赵四来同林致商量。 这金帅毕竟是他儿子,能治好当然好,可金帅只听林致的话,他此番来此,正是让林致哄金帅出房门来的。 赵宣本可以武力解决,但一般能婉转点儿的事情,他并不想充当暴力角色。 第126章和尚 林致自看到了梧桐树下站着的赵宣,此时见林商带头向赵宣行礼辞行,她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招呼也不打,带着贴身丫头就要回阁。 赵宣同林商寒暄了两句,虎步走来,叫住林致后,他咳一声,走进琳琅阁。 “还生气呢?小小年纪,哪里懂得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跟我走吧?” 坐在桌前好整以暇把玩杯子的林致并未起身,不慌不忙,随意的问道:“做什么?”她还有事同赵宣商量,因此语气不算很冲。 “叫金帅叫出房门,前院有个疯和尚说能把他治好。” “假的吧?!”林致又喜又忧,喜的是金帅终于有救了,忧得是这和尚会不会是个骗子? “本王不知,想来有些本事,若是治好,我赏他白银千两,若是治不好?哈哈,本王堂堂摄政王府,岂容个赖和尚撒野?!”赵宣想在林致面前树树威风,因此把话说得很是威风凛凛。 林致听他说的有理。 这能在摄政王大喜日子当众夸下海口的,想来有些本事不假。 急忙起身,不等赵宣跟上,就带着小诗和杨桃风风火火的冲出门。 只留下一句“晴儿留守,义父快些”。 “这丫头。”赵宣眉头一皱,随即舒展,抬脚跟上。 当带着睡眼惺忪的金帅来到前院,果然见到一个疯和尚。 林致瞬间觉得自己眼睛又出毛病了。 看着那个一人占据十六道菜,吃得满嘴流油的酒肉和尚。 莫名觉得他很像前世她看过的一部电视剧中的角色——济公。 同样的蓝色带角破僧帽,同样的衣不蔽体破衣烂衫,同样的腰间一壶酒,同样的颈后一把破蒲扇儿。 要不是脸不一样,林致都要以为她重生到那部电视剧里了。 他长得一张圆咕噜噜的脸,小眼睛大鼻孔,跟他瘦骨嶙峋的身体实在不搭。 这和尚见林致和赵宣走过来,不起身也不行礼,该吃吃,该喝喝,好似怎么吃也吃不饱似的。 吃着喝着还吧唧着嘴,那双赤着的脚,没正经的一条坤着,一条在板凳上搭着,若是脚痒了,他竟然还用刚抠过牙齿的手指再挠挠脚丫子,抠完脚丫子再放到鼻孔闻闻。 这幅场景,着实让人不忍直视,简直邋遢的惨不忍睹。 林致真想问他一问:你不觉得想吐吗?好家伙,这可正吃着饭呢?麻烦注意点儿形象行不行? 可惜想归想,尽管恶心的想逃跑,但金帅的病可全指着这疯和尚呢。 两刻钟后,这和尚总算是吃饱了,扶着肚子打着嗝,跟个猪八戒似的。 赵宣从始至终,看着这一幕丝毫声色不动,涵养极好。林致却是不成的,刚来看到这疯和尚的吃相不过两分钟,她的表情都是僵硬的,丁点儿笑都挤不出来。 “这小公子与佛有缘,疯和尚我得带走一年,一年后,保准给王爷您完好无损的送回来。” 疯和尚此言一出,林致的第一想法就是:拐卖孩子的? 赵宣倒是答应的爽快:“不知大师要把他带往何地?” 林致急的跺脚,插嘴道:“不行,治病还得挑地方不成?这京城里各大药铺应有尽有,王府里环境条件更是好上加好,难道在王府里医治就治不好吗?为什么要带走?”林致说着,眼神恨恨的对着赵宣就来了一句:“你和这疯和尚是不是串通好来把金帅赶走的?!” 赵宣见她出口就没好话,想让他安静一会儿,皱着眉头正想点她哑穴,那疯和尚用指甲抠着牙缝模糊的说道:“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人心不古,磨难重重,珍之重之,好自为之。” 赵宣看着林致慌乱和震惊的表情,已经明白不用再出手点穴。 收回手,他对着疯和尚请道:“大师请说。”虽不知这疯和尚与林致两人打的什么哑谜,但能一言镇住林致,还真是不一般。 “带着小公子前往何处,疯和尚我自己不不知道,王爷这让你如何做答?” 赵宣看他嬉皮笑脸,脸色一沉,怒喝:“来人,把这疯和尚的舌头剪掉,手指打断,轰出王府。” 正愣愣的为疯和尚那几句话,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林致听得此话,吓得赶紧阻止:“义父!不可!” “呵!这疯和尚满口胡言,致儿倒是说说如何不可?!” 林致没法说,于是耍无赖,对着正要架着疯和尚拖走的侍卫大吼:“不准动,谁动我砍了他!” 赵宣暗笑,面上分好未显:“放肆!一介女流满嘴的打打杀杀成何体统!退下!” “不退不退就不退!”林致不听赵宣的怒斥,跑到疯和尚跟前,把两个侍卫往外一推,护着疯和尚,用一副要吃人的目光看着赵宣。 赵宣对着侍卫打个手势,直视着林致道:“把郡主带回琳琅阁,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林致没想到赵宣竟如此强硬,死活不走,可也架不住孔武有力的大汉架着走啊? 啪的一声门关上,被关到房里的林致立马就想冲出去。 可惜,门口明晃晃的两把钢刀挡住了去路。 无奈关门,向窗户走去,没成想,又是两把钢刀。 她现在是急的团团转,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坐下,慌什么?喝口茶压压惊。”独孤修钥的声音有种魔力,林致当真听话的照做。 一口茶下肚,林致沮丧的趴在桌子上问道:“现在怎么办?突然来了这么一个知道我来历的疯和尚,我还指望着他给我指条明路呢!你说赵宣到底犯的什么毛病?刚才还对那疯和尚礼遇有加的,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赵宣逗你的,他对你可是好奇的很,当突然得知一个知道你来历,且还能治好无救之人的人时,他暂时不会拔了那人舌头,也不会断了他手指头的。” “那他刚才为什么那么说?不是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吗?” “自然有转圜余地,赵宣刚才那么说,八成是因为皇室荣誉。那疯和尚不简单,若是处理的好,说不定以后在这无殇国当个国师都有可能。” 林致脑袋晕乎乎,根本不会转,不知道这关系到底是哪儿跟哪儿。 第127章到了 独孤修钥不用猜就知道林致此刻的脑袋一团浆糊:“笨丫头,你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是不是来的大多都是官府同僚和他们的家眷们?” “是啊?怎么了?”林致持续懵比中。 “笨!你以为来的官僚都是一个阵营的?这疯和尚在王府门外胡言乱语,就算他们当时听得不甚明白,可事后想想,还不得拿这事做文章?” “做什么文章?赵宣可是摄政王,虽说实权不大,可一般人谁敢说他?”林致不懂。 “你没发现赵宣同萧太后闹翻了吗?做的文章自然是赵宣图谋不轨。” “这怎么又跟图谋不轨扯上关系了?”林致对朝廷局势不是太了解。 “自然有关,你大概不知道,其实这疯和尚不是别人,正是灵楚国国师到了法师。” 林致突然有些想苦笑:“这还真是个国师啊?” “可惜,这到了法师不满灵楚国君治国之道,隐归多年,正是如今疯和尚这模样。而他孤身前来无殇国堂堂摄政王的府上,别人如何作想?怕就怕有心之人参赵宣叛国。”独孤修钥接着说道,他的思路虽清楚,但林致却不清楚,因此她仍是云里雾里,脑子里的想法全跟着独孤修钥走,他说哪儿便想哪儿。 “那赵宣认出这到了法师了吗?” “就算认识也会装作不认识。”独孤修钥不屑。 “为什么。” “到了这人,风评不好有些野,虽然有些真本事,但却是个花和尚。能不沾他,没人会沾他的。况且赵宣也不是傻子,这别国国师都晃悠到这里了,能利用便利用,不能利用就把他赶出去。” “啊?哦……原来到了就是占了个和尚的名头?”林致想到刚才到了吃东西的模样,不由的想干呕,好恶心,“那他真能治好金帅吗?” “说不定还真能。” 林致突然灵光一闪,一拍桌子道:“那咱们也去找他,让他把咱们两人分开呗!” “你觉得能吗?我跟你这笨丫头绑在一起,怕是这世间没人能解开,你难道忘了我是个古代系统?”独孤修钥平平说到,似乎是在陈述事实。 不过也确实是事实,虚淼道长的法力可比这到了强多了。若不是虚淼同这到了有些牵扯,这到了怕是还不会来这无殇国猎奇。 听了独孤修钥的话,林致撇嘴,她也觉得不可能,但就是想试试。 心中仍然抱着独孤修钥不是真系统这个希望,现在听独孤修钥泼她冷水,她心里空落落的。 于是接着问道:“那到了为何会知道我的来历?” 独孤修钥自然不会说实话,他自由他的打算,于是说道:“能人义士,这世间还是有那么几位的。” “哦,那他还知道我别的事情吗?”对于到了这么一个人怪人,林致有些不想让知道自己的隐私。 “应该不知道,你管那么多作什么?待赵宣来了,你问问他到了如何处理了,都说了些什么不就得了。” “嗯,也只有这么办了。”这累了一天了,她也累了,于是决定睡觉,“好了,我现在心情挺平稳的,小月月就退下吧啊。” 对林致哄孩子出去玩儿的口气,独孤修钥哈哈一笑,退出脑海。 独孤修钥走后,林致站起身,向着床榻走去。 小诗和晴儿看到自家郡主发呆完毕向着床帐走去,有颜色的为她宽衣解带。 此时距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正是太阳毒辣之时。 午休正是时候。 再说赵宣这边,果然如同独孤修钥所料,到了和尚被软禁在了王府客房。 这种事,到了似乎早有预料,并不慌张。 这模样,倒是令赵宣对他刮目相看了几分。 “灵楚国国师到了法师,本王可有认错?你来本王府上有何目的?”赵宣好整以暇的为到了倒了被清茶,语气看似平和,实则暗藏杀机。 他甚至把最近京城附近发生的寺庙灭门案与到了想到了一处。 赵宣并不相信这世上能有如此神算之人。 他的义女林致虽有特殊怪异之处,但说她是重生之人,着实是无稽之谈。 而金帅是他儿子这事,除了心腹之人和林致,甄蓉,不可能还有其他人知道。 若是有人知晓,那跟灭寺凶手,定有些许纠缠。 到了哈哈一笑,接过赵宣到的茶,喝酒般一饮而尽,二郎腿一翘:“摄政王好眼力。来您府上,没什么目的,就是想来看看你那传说中认的义女是何模样。” “哦?此话怎讲?” “正如本法师之言,你这义女乃是重生之人。”到了边说边晃二郎腿。 “何种意义上的重生?”赵宣立马抓住重点,眼神锐利。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人心不古,磨难重重。”到了重复一遍之前之语,接着道,“这八字,乃是我师兄虚淼所说,摄政王不会不知道我师兄吧?” “十卦九准,自然知晓。”赵宣沉思片刻说道。 “本法师不善卜卦,善的是什么,就不用本法师说了吧?想必摄政王心知肚明。” 赵宣呵呵冷笑:“用蛊圣手,谁人不知?本王听好奇法师你的蛊虫藏在何处?” “哈哈哈……这就不牢摄政王关心了,本法师就想问您,可否愿意把小王子交给我。” “你真能治好他?” 到了眼眉上挑,怪异至极,小眼睛里精光四射:“自然。” “可是用蛊?”赵宣内心叹息一声,好了自然是好,可若是好了,又被这到了控制,那就是个大麻烦。 似乎看出赵宣担忧,到了保证道:“摄政王放心,您那义女可不简单,我可还想巴结一二,讨教下重生秘诀呢?哈哈哈……” 虽听不出到了话中真假,赵宣还是应道:“何时启程?” “越早越好。” “致儿……真乃重生之人?又是何人重生?”赵宣从来不信神佛,但那四句卦辞既然是虚淼道长所批,他倒是姑且信上一信。 “异界之人,具体的,怕是除了小郡主外,无人能知。” “何为异界?” “也许真如佛祖所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赵宣听到了此话,沉默不语。 第128章怒气 “敢问法师,如今京城附近几起灭寺案,可是?”赵宣背负双手,鹰眼如炬,似要看穿到了的所有伪装,试图用威视逼压他就范。 “哈哈哈,摄政王的想象力还真是大,本法师可没那一刀毙命的好功夫,就算要杀人,那也是用的杀人不见血的功夫。”到了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边抠鼻屎便说道,对赵宣丝毫不惧。 “既然不是,不知到了法师为何要帮本王?” 到了嘻嘻一笑,笑得不怀好意:“王爷可否把郡主嫁于我国三皇子?” “这便是条件?” “这个条件想来对王爷来说,没什么难的。”到了说的笃定。 “非她不可?”赵宣自是听过灵楚国三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庄买卖尚可。 灵楚国国君老迈软弱,几位皇子早已经对皇位虎视眈眈,这三皇子是最有可能笑到最后的,但他善战,此事对于军事不及其他各国的无殇国来说有些不妙。 想到如今朝局动荡,人心涣散,灵楚国若是开战,无殇国胜算极小。 若是把林致嫁过去和亲,说不得能让无殇国把战力统一。 赵宣闭眼半秒,对着那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到了和尚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向着门口走去。 出了房门,赵宣的神情这才松了一松,不想再看身后房间,忍耐力似乎已到极限。 对于这种没有素质的人,能面对面聊天这么久,赵宣真心觉得自己耐力渐长。 一路向琳琅阁走去,谁知到了门前方知林致已经睡下。 赵宣对晴儿交代两句,随即向着金帅所居院落走去。 刚到那院落门口,入眼便看到烈日下,金帅整个人趴在院中草地上,聚精会神的对着地上蚂蚁嘿嘿笑。 趴着的双腿因为高兴,还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此番模样,倒像个一二岁的小娃娃。 再看不远处恭敬站着的几个小丫头,对她们不知为金帅打伞而有些不满。 心内叹气,缓步走到金帅跟前。 金帅正在玩蚂蚁,突然有一片阴影笼罩下来,看不尽兴的金帅愤怒的仰头一看来人,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能认出赵宣似的。 他的表情竟又变得痴傻起来。 赵宣把他拉起来,亲自弯腰给他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突来的父爱,大概此时才显露了几分。 起身后的金帅,手里捏着一只又黑又大,触脚乱动的蚂蚁举到赵宣面前,嘿嘿笑着给他看。 赵宣伸手接过,随手一弹,那蚂蚁便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蚂蚁窝。 看着蚂蚁钻回洞中,金帅好奇的又要蹲下身体捏蚂蚁。 赵宣这才开口:“金帅。” 金帅听不懂。 “金帅。” 依然不懂,金帅的世界好像是没有语言的。 赵宣闭眼,心中说不上来的难受。此番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下定决心,抬手一招,字名侍卫领命而来。 “绑了。” “是。” 金帅的手脚被绑,但仍是傻乎乎的笑着。 “把公子同那疯和尚一同送出京城百里再回来复命。”赵宣如是命令道。 “是。” 对着一切丝毫不知的林致正呼呼坐着美梦。 梦里,金帅已经长成了一个长发飘飘的少年郎,正能说会道的逗她开心,手里捧着一捧五颜六色的鲜花还要送给她。 她刚伸手摸了摸金帅的头发,就要接过那束鲜花,这梦便就这么醒了。 有些意犹未尽的想要接着做梦,晴儿叫了她一声,见她接着又睡,便又摇了摇她的身体。 “郡主,郡主?” “怎么了?”林致睡眼惺忪,声音模模糊糊的。 “金帅公子已经随那疯和尚出城去了。” “出城干吗?”朦胧睡意正在酝酿,完全不知道晴儿说得话是什么意思。 “王爷让那疯和尚把金帅公子带走了。”晴儿无奈重复。 这一遍,林致总算听进了耳朵,登时坐起急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刚不久。” “快,快给我穿衣穿鞋,快快快。”林致好像觉得穿衣穿鞋有些耽误事儿,于是就这么披散着头发,穿着白色里衣赤着脚跑了出去。 门口侍卫已经撤走,一路畅通无阻。 几个匆忙的举着衣服,边跟着林致跑边喊:“郡主,穿衣服,穿衣服,郡主,这样有失体统,郡主……” 林致哪里顾得上,她此时都气炸了,一边在心里埋怨赵宣不通知她一边又急的怕以后再也看不到金帅这傻孩子了。 虽然相处日子不长,可这些日子里,她几乎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教金帅说话上,偶有的快乐在她脑海里一幕幕闪现。 有金帅从树上飞扑着让她抱的,有举着水果让她吃的,有跟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学说话的…… 纷繁的思绪里,她注入了自己的真实感情,突然得知金帅要被送走,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就像是自己养的宠物被人夺走了一样。 她打心眼里觉得那到了和尚不是个好人,觉得赵宣不应该如此草率。 难道赵宣就没有想过那到了和尚要对金帅和他图谋不轨吗? 唉……也许真如金月所说,赵宣已经同到了达成了某种共识。 一路跑出府门,看着门前空荡荡的宽阔街道,林致知道已经迟了。 眼泪止不住的一滴一滴往下落,大吼一声“赵宣”,便气势汹汹的回身进府。 抓住一个侍卫,红着眼睛问过赵宣在哪儿后,怒火中烧的向着新房跑去。 特么的,这儿子说送走就送走,他也不知道伤心一下,这时候竟然还想着美娇娘?!是可忍熟不可忍! 气急之人,想法总会有些极端。 当不顾丫头嬷嬷劝阻,大力踹开房门后,看到哭哭啼啼的甄蓉,和怒视而来的赵宣时,林致这才想起来这甄蓉怎么说也是金帅的母亲,赵宣来这里告知一声也没有什么错。 甄蓉大概是听说有人能治好金帅的傻病,哭时是带着笑的,显然是喜极而泣。 “算了,你们聊吧……”突然消气的林致,莫名有些失落。 她才是那个最没有资格干涉人家儿子未来的人吧…… 脚刚踏出门半步,赵宣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从身后传来:“那和尚一年后便会把金帅好端端的送回来。但是他有一个条件。” 第129章条件 “什么条件?”林致驻足,回眸看去。 赵宣对林致的性格多少还是了解些的,此刻他向林致走来,摸了摸林致的头,慈爱的说道:“和亲。” “我不同意!”林致回的坚决,刚说完,她就觉得自己似乎把语气说得重了些,于是迟疑的问道,“你同意了?” “没有?”赵宣把谎话说得滴水不漏,林致听到否定的回答,刚松的一口气,又压了上来,“若是不嫁,那和尚能治好帅帅吗?” “此事稍后再说,义父问你,你是不是知道那疯和尚的来历?”赵宣眼眸闪烁,神色不明。 疯和尚的身份,他可并未当众提及,林致一个失过忆的乡村野丫头又是怎么知晓的?而且刚才他一说和亲,林致立马反对,难道她知道她的和亲对象是谁? 林致知道是知道,但她没法解释,只诺诺的低下头小声说道:“不知道啊,我哪里知道那疯和尚什么身份,难道他的身份不简单?” 看林致分明一副装傻模样,赵宣也不拆穿,只是顺着他话问道:“他是灵楚国国师。” “啊?!哎呀,原来是灵楚国国师啊?哈哈哈……”夸张的演技,一眼便能看破。 赵宣突然问道:“致儿可愿意和亲?你若不愿,本王就当没有帅帅这个儿子也罢……”随即一声叹息,绝望满满。 林致犹豫不决,和亲这事她真的不能答应,正想问问还有没有别的解决方法。 可话还没出口,侧王妃甄蓉猛的拉住她的手,满眼泪水,楚楚可怜。 “致儿,你一定要救救帅帅啊!他平时跟你最亲了,你若不答应,那,那他可就没了啊!王爷说那疯和尚执意要让你嫁到灵楚国皇室的,那可是皇室,条件不会差的,同样是荣华富贵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啊!”甄蓉的一番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林致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但她也知道,自己无论到了哪里都是一个样的吧……其实她也不是太确定。 甄蓉的前半句话,确实不假,金帅确实同他最亲,要不然她刚才也不会气的失去理智。 此时她推开甄蓉的手,看着赵宣缓缓问道:“我们可否把帅帅追回来不让那什么国师治了,我觉得帅帅终有一天会变好的,那太医不都说了嘛,天下间还是有奇迹发生的。” 赵宣刚才对甄蓉的谎话并未纠正,虽然有些不地道,但要培养一个新的子嗣,真的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到的。 而他,需要一个…… “致儿觉得奇迹真的会在帅帅身上降临吗?” 林致沉默。 片刻过后。 “那我的和亲对象是谁?人品怎么样?” “风评不错。” 如此简单的四个字,林致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堂堂摄政王的评价,那自然是信得过的。 “我再问句,那什么国师,真能治好帅帅吗?” “致儿,他若治不好,和亲之事自是成不了的。”赵宣伸手要摸林致的头发,被林致疏离的躲开。 “知道了,那就这样吧。哈哈哈……”从林致的笑容里,赵宣自然听出了不自然。 看着林致缓缓而行的沉重步法和落寞背影,赵宣终是什么也没说。 “王爷,她同意了对吧?” “嗯……” “刚才我自作主张,王爷可是要怪罪于我?”甄蓉同样看着渐行渐远的林致,忧愁的说道。 “歇着吧。”赵宣并未回她,抬脚头也不回的向书房方向走去。 赵宣走后,甄蓉喃喃:“还是怪罪的吧……” 在林致踹门之前,赵宣同她说的话,分明是想让她用谎话骗林致答应和亲的,但当她真的说了,赵宣对他的态度,却分明就是不满。 新婚之日,当然了,表面上的新婚,实则是二嫁。 意料之中的,甄蓉并未得到赵宣的临幸。 独守空房到天明。 再说林致,她同样是彻夜难眠,辗转反侧,问了独孤修钥一宿的“怎么办”。 独孤修钥给不了她答案,这个难题在他这里根本不是事,但在林致这里就不一样了。 其实林致只要把金帅这个角色舍弃掉,那便万事大吉,海阔天空。 但问题就在于,林致的本性不容许她做出冷酷无情这种事。 三天过去,林致总算是开朗了一些,她也想通了。 算是把得过且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贯彻了一个彻底。 本就飘屏无依,在这个世界,无论飘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吧? 她何不顺其自然积些阴德呢? 金帅对她来说,说不定就是上天对她的考验。 呵呵呵,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 通俗点就是:“喂,检测人品的时候到了!” 放下心中大石,这天林致精神满满的穿上新衣新鞋,整装待发串亲戚去喽! 这亲戚家,自然是林侍郎的林府,今日正是林府举办游园会的日子。 当王府马车出现在林府门前,立马便接受了热情款待。 几乎这全府见过的没见过的公子小姐,夫人姨娘全都盛装出门相迎,搞得林致就跟个多尊贵的人似的。 不过这次,林致看着林夫人总算顺眼了,因为她已经依据官府刚颁布的政令,把长长的指甲给剪了。 相应的,络绎不绝前来林府参加聚会的夫人们都清爽了不少。 之前赵宣去侧妃时,见到的各位夫人,简直跟妖魔一般,那长指甲一个比一个奇葩。 此时林商一身常服,同他上次去王府穿着的官府尽然不同。 儒雅的气质更显年轻。 “郡主里面请。”林商有礼的请道。 到了府中,满眼尽是各色花卉争奇斗艳,百花齐放。 府中来的客人几乎都是些夫人小姐和公子。 林商并未多陪林致走多久,就因有事告辞离去。 这日正是休沐,想必有同僚来访吧?林致如此猜测着。 经过林夫人介绍,这家里的人,林致算是都一一照了面。 正走着,林致看着前方,面上突然一喜。 那在凉亭里同几位公子畅谈的公子不是赵沐阳又是谁? 多日不见,林致欣喜的挥手喊道:“沐阳!” 第130章游园 林致这声好,清清亮亮,同她温和的外表一点儿不符。 顿时引得那凉亭里的三四位公子哥频频侧目。 这几位公子哥,同赵沐阳年纪相当,面貌各异,暂不论美丑,服装更是不同,四人的气质倒是不相上下。 好爽洒脱中带上些文人气息,足可弥补某些弊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概就是如此吧。 赵沐阳看到林致,忍住欣喜,起身有礼的答道:“郡主。” 其他人听说来人竟是郡主,纷纷收起看好戏的打趣眼神,有礼的拱手施礼。 林致快走几步进到亭中,不顾众人目光,抬手就给了赵沐阳一个大大的拥抱:“好久不见。” 赵沐阳见身旁几位兄台吃惊的表情,瞬间闹了一个大红脸。 不好意思的推开林致,赶紧整整衣衫,有礼的:“郡主请坐。” 林致真想坐下同赵沐阳闲聊几句,无奈她这身后还跟着一群陪着她逛园子的夫人小姐们。 “不坐了,我就想知道你住在哪里,改天我好找你游玩。那天进了京城,你竟然给我来了个不告而别,实在惹人生气,下次见面再罚你这坏蛋!”林致越说越气,最后还忍不住的锤了赵沐阳一拳。 赵沐阳失落道:“我在西街租了个清净小院,准备科举应考。这几位都是我的同窗。” 随着赵沐阳的目光看去,林致笑着说道:“沐阳给我介绍介绍呗?同沐阳交好的人,定都是些人中龙凤。” 被夸奖是人中龙凤的几位兄台不用沐阳介绍,一个个挨着的报上姓名。 郡主询问,他们哪里敢怠慢? 经过介绍,原来这几位公子来自五湖四海,这次进京都是为了科考之事。 “行了,本郡主就不打扰各位吟诗品酒了,最后祝各位都能金榜题名,哈哈哈……” 林致说罢,看了一眼赵沐阳,平静的说道:“无事的话写封信送于王府,最好把具体地址写清楚。”命令的口吻不容拒绝。 她有很多话要同赵沐阳讲,但人多嘴杂,还是罢了吧。 “嗯,郡主慢走。”赵沐阳乖巧听话,很是懂事,乖的让几位同窗都面面相觑,眼神示意着过会儿要逗他一逗。 赵沐阳对几位同窗的性子知根知底,自是不惧。 林致走后,林家三兄弟并未跟着,他们停下来,进到亭中同赵沐阳几人闲聊。 林得松询问了赵沐阳几句便推托有事先走一步。 林得涛则是和他同父异母的幼弟林得海留了下来。 他们两人也是要准备科举考试的,这天来得公子少爷,几乎都是两人所邀。 “赵兄真是小气,认识郡主竟提也不提,哎呀呀,这可着实伤了哥哥我的心……”林得涛一脸沉痛,手捧胸口做委屈状。 弟弟林得海同赵沐阳年龄相当,十二岁的年龄,只比赵沐阳小了一天。 他的性格腼腆,此时见自家兄长当众耍宝,顿时脸颊通红,气道:“哥,你怎么又这样,傻了吧唧的。” 听了兄弟二人的对话,几人闷笑打趣。 “涛兄果然是进过女人堆的,这西子捧心的动作做的当真到位,哈哈哈……” 众人哄笑。 笑过一阵,话头再次转到赵沐阳身上。 其中一位青衣公子折扇刷的打开,悠悠道:“赵兄,你说你这么不够意思,是不是该当罚三杯?” 另一蓝白衫的公子刷刷刷,手里的酒壶便连倒三杯:“罚罚罚,还得再吟诗一首以应美景。” 其他几人纷纷起哄。 在他们眼里,赵沐阳同郡主的关系肯定不一般,说不定眼前之人会做了摄政王的乘龙快婿也不一定。 赵沐阳好爽,在这几个公子中耍的还算可以。 此时咕嘟咕嘟咕嘟,三杯酒下肚。面上一派从容,心中却是有些借酒消愁之意。 “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几度细思量,情愿相思苦。”这是赵沐阳在一本杂记上看的诗句,倒是应了他此番心境。 众人听罢,心下明了,赶紧的转移话题,以免兄弟愁上加愁。 这诗中之意,明明就是爱而不得单相思嘛。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此时林得涛指着凉亭外的池塘给众人看,“大伙儿快看池塘那头,可是美女如云,几位难道没有兴趣去搭讪一二吗?哈哈哈……咱们几个臭男人堆在一起,岂不无聊?” 林得涛的话,成功吸引众人目光,随着林得涛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如此。 只见对岸彩衣飘飘,五彩缤纷,美人如云。 此刻竟已经有人捷足先登,成功搭讪。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京城小有名气善画侍女图的大才子慕容符。 此时,美人三两成群,排着队等慕容符为她们题画,热闹非凡。 “走,瞧瞧去!赵兄的书法可也小有名气,不显摆显摆着实可惜,哈哈哈……”凉亭中一身量颀长的公子率先站起,有些跃跃欲试的拉起赵沐阳就出了凉亭。 赵沐阳看到对岸也有林致的身影,有些心动,因此顺势而为。 不过眨眼,这凉亭里便空无一人,唯有那石桌上的酒壶果盘证明几秒前也曾有过欢声笑语。 再说林致,她此刻正跟着林得雪林得韵两姐妹围着京城画家慕容符,看他如何作画。 在他的前方不远处,一位身着绿色纱衣,袅袅婷婷的俏小姐手拿精致檀香扇依靠在池塘的栏柱上向池中游鱼看去,优美的脖颈白皙如玉。 那慕容符画工果然了得,不过简单的几笔,一副美人观鱼图跃然纸上。 仔细瞧去,那纸上美人和游鱼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林致不由赞叹国画的妙处。 慕容符画完这个美人,回头看去,正正对上林致的目光。 他并不知道林致是郡主,只是觉得身后这个观画良久的倾城美人才是他最终想画的对象。 只听他清凉凉的嗓音响起,林致仿佛听到了泉水叮咚的声音:“不知在下可否为小姐画上一副画?”丝丝凉意中透着认真。 林致爽快答应,丝毫不含糊。 温柔的外表下有颗活泼灵动的心,截然不同的表现,对画师慕容符来说,也算是个不错的挑战吧? 第131章愁绪 林致的情绪外漏,着实明显。 初来异界,她本来还是想过要压抑自己的天性,活的表里如一。 可这太难了! 她受不了。 一次的放松恣意,换来的便是坦荡如砥。 她想通了的,她只不过是有一副温柔外表而已,自始至终,她的性子可以说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 也许正是这种性子,才造就了她天塌有人扛,兵来有将挡,水来有土掩的软弱无能,一世无成吧? 想到此,林致随意坐下的身体僵了一僵。 她顿悟了一件让她忽视很久的事情。 这一世,她很有可能会重蹈覆辙! 这个想法如影随形,扰的她手脚无处安放。 正看着林致作画的慕容符自然看出了林致的异常。 绘画之人的眼光总是锐利的。 “小姐可是身体不适?” 林致随着慕容符的问话直起身体,抱歉道:“慕容公子,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麻烦的事,怕是不能让公子画完这幅画了……” “无碍,小姐随意。”慕容符这人二十多岁的年纪,身量颀长,一身白衣洁白无瑕,趁着他唇红齿白,很是温润。 待林致走出人群,已经在一旁围观慕容符绘画良久的赵沐阳同几位兄台急急的告辞一声,然后赶紧跟上。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追随着林致的一举一动,自是对林致的细微表情深刻于心。 林致一路走的心事重重,陪同她的两位林家小姐不明所以。 这刚才还好端端的坐着让人绘画呢?怎么半刻钟不到,就突然变脸了? 两姐妹相视一眼,得出一个结论:郡主看来是被摄政王给宠坏了! 此时从后方突然传来呼唤郡主的声音,两姐妹回头一看,正是那位同郡主交好的赵沐阳赵公子。 两人识趣的悄悄退后,同他们隔出一段距离。 林致皱着眉头,委屈道:“沐阳,我该怎么办?” 看到赵沐阳,林致忍不住的问出口,可随即想到:沐阳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年罢了,这种人生大事,没有过漫长人生经验的人,怕是不能为她解惑。 于是,当赵沐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时,她只摇了摇头,喃喃说道:“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就连我都没有找到解决这事的办法,唉……我需要静静。” 赵沐阳看林致不愿同他分享心事,有些受伤,但他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也不好多加追问,只是说道:“郡主,我可以静静的陪你有一会儿吗?保证不打扰你。” 看着赵沐阳祈求的眼神,林致点了点头。 这一走,林致便随着赵沐阳回了赵沐阳在京城租的院落里。 此时距离午时尚早,赵沐阳吩咐下人去厨房端着解暑的甜汤来。 一路慢悠悠的在烈日下行走半个多时辰,他都已经汗湿颊背,更何况是娇弱的林致呢? 经过一路的冥想,林致想破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把自己着急的心慌意乱。 此时到了赵沐阳简单而安静的小院,林致慌乱的情绪才算平稳下来。 打量四周环境,一颗布满青色小石榴的石榴树映入眼帘,平整的砖石地面,三间青砖瓦房,还有他们两人现在坐着的青石凳。 “沐阳只请了两个人吗?”林致所指,自然是一直跟着他的小书童和刚刚被赵沐阳打发去厨房做甜汤的十五六岁大丫头。 “我就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多人伺候。”赵沐阳笑着回道。 林致看看自己的丫头小诗和杨桃,说道:“要不,我把杨桃给你吧,这丫头做事细心,什么都会做,稳稳当当的,长得也好看。” 赵沐阳的目光在杨桃的身上打量了一瞬,把个比他大点儿的小丫头看的脸红耳赤。 “郡主,不用了,我这里的下人够用。”赵沐阳回的斩钉截铁,可赖不住林致心意已决。 “不行,有杨桃看着你我放心。而且你所有事送信,还可以让这丫头跑跑腿,她对王府挺熟的。” “林姐姐~”赵沐阳无奈撒娇求拒绝。 林致只当没看见。 “杨桃,我把你赐给赵公子,你可愿意?” 杨桃哪里敢说不愿意,自是扭捏的回道:“全凭郡主做主。” 就这样,杨桃自此就成了赵沐阳的大丫鬟了。 换做以前,林致是断断不会做强人所难之事的,她现在就想照着自己的本心反着来。 她沉思良久的方法就是这么个伤人伤己的蠢方法。 “沐阳怎么没去找你堂姑?”林致说得赵沐阳堂姑,不是别人,真是无殇国当今太后的母亲。 赵沐阳叹息一声:“我堂姑只是堂姑罢了。” 林致仔细一想赵沐阳家的关系谱,正想点头,随即把头一抬:“沐阳,我觉得你不能胆怯,堂姑也是堂的,比表的可还亲了一些呢,毕竟是同宗。而且,有了这层关系,你升迁也会快些。” 赵沐阳愕然:“林,姐姐?”林致的异样,让赵沐阳有些心惊,怀疑林致是被他人附体了。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林致明知顾问。 赵沐阳低头,看着手中折扇:“对是对,但对我仕途上的风评没有什么好处,林姐姐,你知道我的,我并不想靠关系。” 林致抿抿唇,心一狠说道:“什么关系不关系,就算你现在不靠关系,将来你有势了,别人也会背后说你靠关系才有势的,毕竟关系在那儿摆着,不用白不用。” 赵沐阳竟是一时半刻找不到话来反驳。 沉思片刻,他大着胆子问道:“若是我向林姐姐帮我在摄政王跟前谋个职,林姐姐可会同意?” “当然同意,有什么不同意的,这事就这么定了,我正愁找不到给堂堂的摄政王大人找麻烦的机会呢。”想到自己很有可能一年后去和亲,她莫名的觉得赵宣那个混蛋义父不顺眼。 “林姐姐——你……算了,我刚才说笑呢,你可千万别当真!弟弟我可丢不起这个人。”赵宣把身体一垮,彻底服了林致了。 他想着的是,林致心里的烦心事大概还没有解决,所以心情有些暴躁。 其实林致现在的心情一点儿也不暴躁,相反,她觉得给摄政王赵宣找麻烦这事将会是她以后快乐生活的全部所在。 第132章逆反 这种想法,现在占满了她的脑袋。 独孤修钥并没有提醒她将来会因为她自己的愚蠢而后悔。 他只是冷眼旁观,做个看戏人。可谓是把无情冷漠发挥到了极致。 有时候对错全在一念之间。 喝过温温甜甜的绿豆汤,林致出汗的同时,感到了一阵凉爽。 她心情极好的起身问道:“沐阳,你还有没有别的要求,反正一次性的事,我全让摄政王给你办了,省的麻烦。” 赵沐阳再次劝阻道:“林姐姐,还是不要了吧,我觉得凭我的本事,想要的以后都会有的。” 林致不听,拿着团扇的手一挥:“得了,沐阳不用劝阻,我什么都懂,但就是想这么做,你不要管了,我这就回王府去。”临到门口,林致回身接着说道,“你这里这么热,王府里有冰,我让人每日往你这里多搬几块儿。” 赵沐阳无奈点头。 眼看林致就要上到门口等候的王府马车里,又见她突然回头问道:“对了沐阳,你这里可有储藏冰块的地窖?若是没有,我顺便多央几个工匠。” “有个冬季储藏白菜的地窖,应该能用。” “好吧,那你回吧,我这次可真走了。”林致说罢,钻进车厢,小诗随后跟上。 林致走后,赵沐阳回身看着身后几步远处的丫头杨桃,平和的问道:“你多大了?” 杨桃瞬间脸红,快速的回道:“十四了。” “嗯,进来吧,这院子地方小,你以后同如花住一间房吧。可有觉得委屈?”赵沐阳并未回头,径直向卧室走去。 “不委屈。”杨桃是吃过苦的人,比这条件还差百倍的地方,她都是住过的。 “嗯,那就让如花陪着你出门购置物件去吧。”赵沐阳说着驻足,从腰间取下荷包递给杨桃。 杨桃俏面又是一红,恭敬的接过:“谢谢公子。” “去吧。” 杨桃对着已经走进房门的赵沐阳背影福了一福,这才转身对着站在身后一步远的如花道:“有劳姐姐。” 如花这人长得胖乎乎白嫩嫩的,一看就是个老实人。 说话也比较木讷:“走吧。” 赵沐阳坐在卧房,也是书房的书桌前,看着一本书愣愣出神,良久也未翻过一页去。 当初被赵宣羞辱的一幕,再次袭上心头,百般不是滋味。 林姐姐这么回王府一闹,怕是又要叫赵宣小瞧了去。 但愿赵宣能驳了林姐姐的无理取闹…… 唉…… 也不知林姐姐在王府里受了何种委屈,才会成了刚才那般模样? 放下手中书本放在一侧,展开一张宣纸,道:“小浩,磨墨。” 这小浩正是赵沐阳的书童,也是丫头如花的弟弟,看着胖乎乎挺讨喜的,大概有十岁左右。 盏茶过后,一方不算太长的信纸才算写好。 晾干墨迹装入信封,递给书童小浩道:“送去萧丞相府上给萧老夫人,就说这信是萧老夫人的堂侄赵沐阳拜望。” “是。” 这封信,全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来京这么久,就是为了不让人小瞧才没有去萧府拜望姑姑,此时若是赵宣提前知会,怕是不妥。 再次叹息一声,,饮一口凉茶,摒弃掉心中杂念,再次举起书本观看。 夏日婵婵。 王府里安安静静的,赵宣进宫还未回府。 林致索性便坐在赵宣的书房里等他。 其实这书房没有赵宣允许,是谁也不让进的,可林致今天气冲,竟是无人敢拦。 但她能进,丫头们却是进不得的。 独自一人喝了两杯侍卫送上来的上好凉茶,她觉得无趣。 看到赵宣的书案上还有一打未批公文,她明知非礼勿视,到最后还是决定看上一看。 可算是把叛逆到底了,什么都要跟自己心底的想法对着干。 侍卫见她向赵宣的书案走去,连忙劝阻:“郡主不可,那是军机要务,上次您大闹书房就险些酿下祸事。” 脚步顿了顿回头说道:“上次是上次,这次我又不掀桌子不摔奏折,就安静的看上一会儿而已。” 那侍卫继续制止:“郡主,王爷的书房里奇闻杂记不少,属下替您拿来看上一看可好?” 林致皱眉,看着那侍卫认真的神色,到底是听了进去。 怕是她现在看了公文,这侍卫一会儿就要倒霉了吧,对赵宣处理犯错之人的手段,她偶尔还是听到了一些的。 “行吧,你去拿吧。”林致不爽的扫了一眼那书案上的公文,冷哼一声,心道:有什么好看的,她才不稀罕看着劳什子的玩意儿呢? 听说当皇帝的都短命,你丫就替当今皇帝扛着吧! 幸灾乐祸的再次回到刚才坐的地方,不过片刻,一本游记便到了林致手里。 打开第一页,上面是一段古文,她的识字能力大有进展,读来还算可以。 但是那意思就有些晦涩难懂。 掀开第二页,这个到时能看懂,一页页翻下去,上面记录的都是些奇形怪状的妖魔鬼怪。 “这是什么书?” “属下不知,但看这几日王爷经常翻看,想来很是有趣。”那属下如是回道。 “这上边儿画的画还真奇特,这世上真有这种东西吗?”林致若是看过前世的山海经,怕就不会觉得新鲜了。 这书中记录虽与山海经有所出入,但图倒是相差无几。 侍卫摇头不语。 对于未知的神秘生物,他们多少总带着些敬畏之心的。 心境大概就是那种既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看这侍卫回答不上来,林致接着往下翻看,嘴里模糊不清的喃喃道:“我以前也是不信的,但现在……” 低语之声本以为只有自己才能听到,但她忽略了赵宣精挑细选出来的侍卫的能力。 没点儿真本事,在这王府里可不好混。 平常行走在王府里的侍卫看似平平常常,这就让林致有一种他们就是普通人的想法。 可实际上并不是。 她不知道的是,这王府里的侍卫几乎都有内力加身,耳聪目明。 一本书大致翻完,午时将近,赵宣还未回来。 林致有些坐不住了:“这都到饭点儿了,怎么还不见人?真是急煞人了!” 第133章倔强 “郡主,要不您先回去?过会儿王爷回来,属下把您来找过王爷这事提提,王爷若是知道您来找他,定会前去寻您的。”侍卫说的诚恳。 林致明知如此便好,在书房里来回走动的双脚就要向门口走去。 侍卫刚想松口气,没成想郡主的脚步又退了回来,冷哼一声道:“本郡主就不走,我就不信他不急着来书房批公文。” 说罢,林致向着书房侧殿的罗汉榻走去,边走边道:“本郡主累了,先躺会儿,把这榻上的小几子给我搬走,顺便拿个软枕过来。”命令的语气不容拒绝。 侍卫一番折腾,林致总算心满意足的躺了下来,她这一早上又走又坐的实在难受,还是躺着舒服。 这罗汉榻刚好能容纳下林致娇小的身体,好一副美人卧榻图。 一旁的侍卫着实不敢抬头,赶紧的颔首道:“属下告退,郡主记得不要翻看王爷书案上的公文。” 林致的头沾到枕头就有些昏昏欲睡,眼也不睁模糊的应了一声“嗯”。 书房门是不能关的,这书房重地,除了王爷外,就连郡主王妃都是不能轻易入内的。 站在门外,虽看不到郡主侧卧之榻,但若有要从门口绕过他们的双眼偷看书案上的公文是不可能的。 门外烈日高照,书房里却并不如此,这里是王爷久居办公之地,当然是冬天有薪炭,夏日有冰块。 侍卫同小诗说郡主正在书房午睡时,小诗很想问句“郡主不饿吗?难道午饭不吃了?”。但她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走到房檐下的阴影里等候自家主子。 可以说,小诗现在已经被林致彻底收服,不光是因为林致如今的身份地位,大部分还是因为林致的容人气度。 遇到个好的主子,做奴婢的一心一意对主子好,定是不会错的。 这时有个小太监,担着两筐奏折向书房走来。 按理说,今日休沐,就算有奏折也会压后两日。 但这这奏折的数量,不由的让人咋舌。 只见那太监走到书房门口放下担子向门口的侍卫打招呼:“大人,这都是今日急件,王爷命我挑了来。” “进去吧。”侍卫看着这个太监有些陌生,但也猜出以后就是这个太监接了上一个老太监的活儿。 “哎。” 小诗在一旁对这一切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守门的侍卫却是习以为常。 这种事情常常发生。 无论大小事务,朝堂里的大臣大多只会袖手旁观。 这些折子无非就是各地贵族闹的鸡毛蒜皮小事,还有各地官僚们的相互倾轧,你参我我参你的,乱的很。 想想如今朝局,简直乱七八糟,几乎每个当官的家里都有些个做生意做到一方霸主的。 真真是财大气粗的官老爷,而且还结党营私,拉帮结派,没有几个端端正正做实务的。 可这也是大势所趋,全国都重商,利益所趋,想要一栏狂澜,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无殇国的现今局面就是富的更富,穷的更穷。 底层的农民走的举步维艰,不时的便会出现一次小规模暴乱。 不是哪家贵族的子弟被打死了,就是哪里的衙门遭围了。 小太监担着框子进到书房,并未注意到另一边睡着的林致。 当他小心翼翼的把一摞摞公文放到桌子上,轻松的正想仰头叹口气时,正好看到舒服的躺在罗汉榻上的林致。 他的脸色顿时一变,本来就很白净的脸更白了几分,竟隐隐显出青色来。 脚步不可自已的迈前一步,随即立马明白过来自己如今的处境,利落的弯腰担起扁担上挂的两个空框子向门口走去。 临近出门,又朝着林致看了一眼,神情里满是懊悔沮丧。 要问此人是谁,他正是大内总管李公公的徒孙于三石于公公。 同时也是那日跟踪宇文元良来王府的黑衣人。 他此番主动接下来每日往王府送奏折的活儿,正是为了能见到最熟悉的陌生人林致。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切举动全在摄政王赵宣的掌握之中。 在无殇国的宫廷中,习武的太监很少,而于三石成功引起了赵宣的注意。 于三石这个名字,不就是于磊吗?正是那日从林致口中听说的同宇文元良相似之人。 但令赵宣不解的是,这个于三石同宇文元良根本一点儿不想。 据他了解,这于三石自小入宫,祖籍同林致的老家流云城相距千里,且还家里兄弟姐妹五六个,刨根问底,于三石净身入宫前从未离开过他的老家青牛镇。 所说他同林致有所交集,根本无稽之谈。 但世间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这于三石自那日看到宇文元良进宫,便跟踪他一路来到王府,且明显的似与林致相识。 那日林致出府的方向向西,那于三石明明想跟去却又没跟,犹豫的身形足可说明一件事。 于三石就是林致口中所说的渣男于磊。 半个时辰后。 林致仍在罗汉榻上睡的正香,她根本不知道有人曾来过书房。 这时,赵宣一边处理公文一边不时注意着林致。 一心二用,当真不简单。 瞥见林致似要翻身,眼看就要翻下罗汉榻,赵宣并未出手相帮,故意看她丑态。 “嘭”的一声后,紧跟着的便是林致沙哑的呼痛声。 “醒了?!” 林致揉了揉胳膊和胯骨,哎哟着扶着罗汉榻边沿坐上去恨恨的迁怒道:“你怎么眼睁睁看着我掉下床也不喊我!好没良心!” “找本王何事?听说你午膳都没吃?怎么?今儿早上去林侍郎府上参加游园会没玩儿尽兴?”赵宣停下手中朱笔,把折扇打开,缓缓问道。 “我找你有事,你给沐阳开开小灶,免了他考试直接任用吧!”语气高高在上的命令道。 赵宣看着她这傲娇样,无奈摇头:“此事怕是不成,致儿难道不觉得自己伤了赵公子的自尊心吗?” 林致咬牙坚持:“他同意了的。” “呵,我看是你自作主张,强加给他的吧?” 被拆穿的林致,真真是有些后悔,可话已出口,这要让她怎么往回收? 于是她将错就错,倔强道:“你就说给不给办吧?” “当真要如此?”赵宣笑着反问。 “对!” 第134章疏离 “行,如你所愿,那本王问你,你想要本王给赵沐阳安排个什么职位?”赵宣知道林致对一年后要去灵楚国和亲的事有些委屈,因此他对林致提的要求,并无什么抵触情绪。 赵沐阳的才华自有用武之地,他早就想提拔提拔赵沐阳,但凡是有些骨气的人,那必然是有些脾性的。 因此他才要林致打消直接让赵沐阳不用科考就当官的举动。 但显然林致不买账。 “就那种又清闲,俸禄又多的就行。”林致自是想赵沐阳好的,因此想也不想的说道。 赵宣呵的一声,林致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但总觉得口气不对,好像是在嘲讽她的样子,于是皱眉问道:“你‘呵’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想的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林致莫名有些心虚。 赵宣哈哈一笑,骂了林致一声笨,然后直视林致的眼睛道:“致儿可还有什么要求?”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我无礼取闹吗?”敏感的林致总觉得赵宣态度不好。 其实是她多想了,赵宣现在的态度绝对好的没话说。 林致有这种想法,全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就是在无理取闹,正所谓做贼心虚,大概就是如此。 赵宣摇头:“致儿,本王知道让你去灵楚国和亲救帅帅有些委屈,因此无论你对本王提出怎样过分的请求,本王在能力范围内自是有求必应。”见林致眼眶再次泛红,赵宣绕过书案,走过来摸摸她的脑袋问道:“饿不饿?听说你午膳都没吃等我到现在,肯定是饿了吧。吃东西对平复心情很有感处,这可是致儿说过的话。现在回去用膳好不好?” 林致低下额头,一滴眼泪滑落,她看着赵宣尽在眼前的胸口衣服,顿了片刻没出声。 她觉得自己实在太过软弱,竟被赵宣三言两语给说哭了。 尽管如此,她仍是倔强的仰头道:“才不委屈,我心甘情愿的,你管的着吗?我可是一直拿帅帅当亲弟弟对待的,才不像你跟甄妃那么冷漠。” “哈哈哈……好好好,本王承认本王以前对帅帅不好,这样总行了吧?”赵宣宠溺的哄着林致,对于林致时不时的眼泪,他总是忍不住的动恻隐之心。 起初并不是如此,大概是相处的时间日久,到底是起了一点儿感情的吧? “我走了,你继续批奏折吧,累死你丫的!”林致手背一揉自己的眼睛,擦掉眼角泪痕,哼哼的说道。 赵宣摇头苦笑:“好个嘴毒的小娘子!” “略略略,哼!”林致对着赵宣吐吐舌头,帅气的把头一甩,就要回去吃饭去。 赵宣看着林致走远的背影,并未提及宫里有一个叫做于三石的小太监。 人既然就在眼皮底下,那么总会有漏出马脚的一天。 重生之说,赵宣已然有些相信了,但也只是有些而已。 他只希望这重生之人出现在他周围是并不是人为的阴谋。 临近傍晚。 王府里迎来了一道太后懿旨,同时,也即将迎来一位美人——萧佩荷。 原来萧佩荷自那日赵宣娶侧妃后便闭门不出,水食不进,经太医诊治,多方询问,这才得知她是害了相思病,闷的。 最终,疼爱这个嫡孙女的萧老太太便亲自进宫请了这道懿旨来。 得偿所愿的萧佩荷总算是喜笑颜开,出了房门,静待一月后的太后赐婚。 当林致知道萧佩荷即将在一个月后嫁入王府后,心情很是复杂,最后只得叹了口气。 人各有命,她只希望赵宣能爱上这个为爱飞蛾扑火的萧小姐。 就算不爱,哪怕是相敬如宾也是好的。 赵宣对太后的赐婚并没有不满,反而很坦然的接受了。 这让林致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放下了萧太后。 一个月后,萧佩荷如常所愿成了赵宣的侧妃萧妃。 新婚第二天,当林致去萧妃住的荷庭轩找她时,看到她红光满面娇羞可人的脸时,便知道昨夜小两口过得不错。 坐在荷庭轩外的凉亭里,林致没话好话的问道:“萧妃,你还好吧?”一个多月不见,萧佩荷一点儿未变。 “嗯,很好。”萧佩荷对林致的态度并不热络,这是林致没想到的。 林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见两人这么各自看着荷塘,实在无趣,林致再无话说,于是起身说道:“我还有事,这就走了,萧妃过的好便好,若是有事可来琳琅阁找我。” 萧佩荷被丫头搀扶着起身,笑着说道:“会的,致儿别怪我怠慢了你便好,我只是今日有些不舒服。” “没有没有,怎么会怠慢呢?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 萧佩荷客气道:“那致儿慢走,我今日真的是有些不便走动。” 林致有些想笑,但想到萧佩荷才十几岁,便有些同情她。 这古代的女人真是不容易。 走出荷庭轩,回头看去,林致觉得自己以后怕是会很少来这里了。 想想也没什么,不就少了个真心想要交的女朋友吗? 她不需要,她有小月月这个男闺蜜就好了…… 独孤修钥听到男闺蜜这个词,就不得不出声道:“扣分!” 好久没出声的独孤修钥着实让林致很是想念,她都有些觉得金月也要抛弃她了呢,此时听到熟悉的声音,真心觉得分外亲切。 “为什么扣分?扣的什么分?你这不称职的系统大大!这么久不同我联系是个什么意思?有时候真觉得你这系统是个大大的鸡肋,对姐姐我一点儿帮助都没有?”林致嘻嘻笑着在心中吐槽。 “你一切过得挺顺利的,本系统也觉得是时候给你找点儿事做做,要不要本系统挥挥小手,给你来个天灾人祸,然后让你吃吃苦?哈哈哈……” “你敢!哼!姑奶奶我就怕吃苦,这事儿千万别再让我遇到,想想刚来到这里吃不饱饭的那一日,我就胃疼。再说,谁家系统还掌管天灾人祸的?它们不都是应该根据世界地图或是发生的重要大事发布任务吗?像一统天下啊?寻宝啊?送信啊这种?”林致其实并不怎么玩游戏,她对系统这玩意儿仅限于和游戏。 第135章癔症 小诗跟在林致身后,听着自家郡主嘿嘿傻笑,不由的心中感慨:看来郡主的癔症又犯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观察,她真的是再未听到过郡主自言自语,今日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又引得此病发作? 独孤修钥听了林致的分析,觉得有理,于是准备好好把这个传说中的系统当的称职点儿。 “笨丫头,想不想抱大腿?” “啊?抱什么大腿?姑奶奶我都抱上摄政王的大腿了,难道他的大腿还不够粗?” 独孤修钥正喝着的一口茶差点儿喷出来。 忍笑说道:“还有更大的大腿,你就说抱不抱吧?” “不不抱?” “哦?为何?” 林致嘿嘿一笑,向着花园边走边道:“姐姐我知足的很,知足常乐懂不懂?” “切,这可是你说的哦,不抱算了,本系统才不告诉你这无殇国就要完蛋了呢!” 重磅炸弹丢的林致措手不及。 “为什么?!怎么会?!你怎么知道的?!”林致驻足大声的三连问。 跟在身后的小诗差点儿撞到她身上,同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声质问吓得心中一颤,砰砰直跳。 “郡主?您怎么了?” 林致自知自己失言,赶紧摆手道:“没事没事,你别理我,我自言自语呢。” 说实话,林致对那项不漏声色心中聊天的技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因此这时的她,什么神情都在脸上表漏无疑。 小诗咬唇不语,决定待会儿同晴儿商量商量郡主大白天又发癔症这事怎么办。 此时林致快走几步,走进凉亭坐下,对着小诗挥手道:“你先退下,帮我看一下,别让人过来。” “是。” 小诗有远后,林致小声的说道:“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无殇国边界各地,已经暴动连连,正向内地聚拢,马上这无殇国朝廷就会四分五裂民不聊生。”独孤修钥坐在罗汉榻上,悠闲的品茶看书,有两个新收的美人正在给她捶腿捏脚。 这两个美人是一对双胞胎,性格截然相反,一个柔情似水一个性烈如火,相似之处,便是按摩手法一流。 这次回宫,独孤修钥清闲了不少,出宫多日,暗潮汹涌的政局稳落手中。 内乱已除,富国强兵尽在眼前。 林致是不知道他现在是何模样,只是忧愁的问道:“我还怎么办?沐阳会不会有事?还有赵宣他们会怎么样?” 一心多用的独孤修钥悠闲的掀过一夜书,换过一条腿,又示意其中一个美人锤肩,心中说道:“你若想管他们,那么你现在就得让赵宣立即推行新政。” “什么新政?” “自是管制各地富商官僚的土地税收。这些正是逼的人家造反的原因之根本。” 林致弱弱的问道:“赵宣人不笨啊,这事他能不知道?” “知道是知道,所以你要撺掇着他篡位。” “啊!?当逆贼啊!?”林致连连摇头:“臣妾做不到啊——” “你要做不到,那么,你就赶紧的跑路吧,去灵楚国赶紧的抱三皇子的大腿。” “我不是已经抱上了吗?”林致疑惑,这他一年后不就能嫁给那灵楚国的三皇子了嘛。 “并未。” “怎么说?” “此一时彼一时,无殇国内乱,灵楚国很有可能趁火打劫,这就会让灵楚国三皇子放弃你这个和亲郡主。”独孤修钥耐心的为林致分析局势。 林致高兴道:“这才好呢,我正不想和亲。” “金帅的安慰也不顾了?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为他们的人质。” 林致听此,暗骂自己脑残,沮丧的说道:“看来这灵楚国三皇子的大腿我是抱定了,得了,我明天便收拾行装,微服去灵楚国勾引三皇子去!” “哈哈哈……”独孤修钥爽朗大笑,长臂一伸,靠着身后给他捶背的美人就亲了一口。 这一口,只亲的小美人脸红心跳软作一团。 独孤修钥抚摸着躺在腿上的美人脸庞,笑着看她,心中则对林致说道:“你还先让赵宣篡位才对,一个傻儿子并不能威胁到他,倒是这烽火连天,能让这无殇国另异他主。” “哼!管他呢,他堂堂摄政王自由管理国家的手段,我也觉得他不会顾惜他那个傻儿子,所以我准备跑路了。”林致恨恨道。 若是这无殇国真如金月所说,那么她出走这事就刻不容缓。 于是她问道:“我出门要不要跟赵宣说一声?” “不说他也能猜到,你这么笨,出门在外总不安全,还是同他说声,顺便要几个武林高手保护你,若是你勾引灵楚国三皇子不成,他们也能把你安稳的送回来。” “行,还是月月英明,我现在就同赵宣说去,他现在也不知知不知道边境各地暴乱这事?” “怕是不知,若是知道,估计还需两日。”独孤修钥推开腿上美人,示意她们退下,然后接着道,“你只说向见见灵楚国三皇子,赵宣会答应的。” 对于金月能坐掌天下事的本事,林致很像学学,但她没那个脑子,因此只有卖苦力的份儿。 就这样,林致风风火火的带着小诗跑到书房,噼里啪啦的说一通。 赵宣看她这非去不可的样子,果真就随了她了。 林致临出门时,犹豫的回头说道:“我做了个梦,梦里全国发生了很不好的事,闹得民不聊生的,义父要不要派人去边境各地查探一二?” 赵宣摇头失笑:“致儿,你这梦做的真不吉利,不过,本王念你一片好心,便不惩罚你了。你真要明日一早便出门?” “嗯。”见赵宣不以为意,林致失落的抿抿唇,想着他过两天就会收到消息,也不在乎这两日,“义父,我走了你,好自为之,替我多提携提携沐阳,别亏待了他,要不然我回来后,跟你没完。” 赵宣再次失笑:“无礼的丫头,赶紧走吧,本王这奏折还没批完。” 林致走后,一个侍卫悄然而至。 赵宣示意那侍卫道:“可是有事?” 那侍卫只是这王府中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侍卫,只见他恭敬的回道:“郡主刚才在花园凉亭自言自语的说了几句话,属下觉得此事有异。” 第136章战报 “说来听听。” 侍卫得令,惟妙惟肖的把林致在凉亭中自言自语的几句话学舌了一番。 “为什么?!怎么会?!你怎么知道的?!”这是林致吃惊的连声质问声,当然了,是对着空气喊的。 接着是对小诗解释的话。“没事没事,你别理我,我自言自语呢。” 然后侍卫学着林致的动作走到凉亭把丫头小诗打发走,让她守着不让人靠近凉亭。 以下便是林致的自言自语: “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新政?” “赵宣人不笨啊,这事他能不知道?” “啊!?当逆贼啊!?” “臣妾做不到啊——”这时候的林致连连摇头,神情为难。 赵宣听到这里,鹰眼一沉,沉沉的威压令这堆满奏折的书房莫名冷了几分。 侍卫看赵宣神色凝重,正要拱手问赵宣还要不要继续。 赵宣随手一摆,说道:“接上!” “我不是已经抱上了吗?”疑惑的表情。 “怎么说?” “这才好呢,我正不想和亲。”这时候的林致又是高兴的。 而接下来林致的神情又变得沮丧:“看来这灵楚国三皇子的大腿我是抱定了,得了,我明天便收拾行装,微服去灵楚国勾引三皇子去!” 如此厚颜无耻的行径,侍卫学的脸庞微红,看看赵宣,见赵宣示意他继续,因此他接着学林致横眉怒目对着虚空恨恨道:“哼!管他呢,他堂堂摄政王自由管理国家的手段,我也觉得他不会顾惜他那个傻儿子,所以我准备跑路了。” 赵宣这时忍不住的端起凉茶饮了一口,暗道:好个疯丫头,一会儿想怂恿他谋逆,一会儿又贬低他人品,可着他这堂堂摄政王没一点儿好的! 之后的林致又犹豫道:“我出门要不要跟赵宣说一声?” 这句话,倒是让赵宣情绪稍好,可最后林致的一句话却让他眉头深锁。 “行,还是月月英明,我现在就同赵宣说去,他现在也不知知不知道边境各地暴乱这事?” 就是这句话,让他想到刚才林致来找他时说的话。 小丫头片子,这白日做梦做的可真是好! 侍卫学到这里,之后的事情便不用他多学了,他只说道:“之后郡主便风风火火的跑来找王爷了。” 赵宣挥手让他下去,负手站于窗前,看着窗外风景,眼眸沉沉。 “赵四,你让赵五悄悄跟上郡主,有事随时来报。顺便照着郡主说的派人下去查查可真有暴乱之事!” 一直默不作声站在书房的赵四领命而去。 赵宣结合林致以前所说的梦中人鬼煞愁金月,如今又听她说“月月英明”四个字,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世间真有通灵之术。 据手下所报,鬼煞愁金月此时应身在清韵国境内,林致口中所说到底属不属实? 赵宣迷惑了! 重生之说还未证实,现在又多了一件奇闻异事,看来他这义女还真不简单! 她出现意味着什么?为何会让闻名四海的虚淼道长和用蛊圣手到了法师另眼相看? 莫不成谁得此女,谁得天下?! 呵!无稽之谈! 此时,他只需要证实边境有无暴乱发生,若是没有,他只能说林致异想天开,犯了疯病。 若是真有……那么他这小小义女的身份来历可就金贵的很喽! 次日一早,林致随便写了几个字让晴儿送去赵沐阳处,算是道了别了。 此番出门,她只带了晴儿一个丫头,其余的都是向赵宣借来的侍卫,总共两个。 两个就行,多了打眼,走在路上,一看就是个富家户那还得了? 听说那绿林好汉可是专劫肥膘。 他们现在是要出国,因此身份不宜张扬,所以林致选择乘坐的马车只是普普通通的马车,简单朴素。 呵呵,只是外表而已,马车里的东西可是样样顶尖,就没有赖的。 护送她前行的两名侍卫如今都扮做了家丁打扮,这个赶车,一个骑马。 第二日傍晚。 赵宣听赵四来报,边境果然战报频频。 派出去接应快马加鞭送急报的探子,手里的奏折多得犹如雪片。 赵宣看着仍然歌舞升平的京都皇城,不由震怒。 “速让宇文将军进宫面圣,本王先走一步!”赵宣说罢,快马加鞭,一路飞奔皇宫禁内。 这边境,除了宇文元良镇守的西北地界,其他各处没有一处完好的,各国更是趁火打劫,就连小小蛮民都想来横插一脚。 拿着数道奏折,赵宣气势汹汹的踏入萧太后宫殿,奋力往萧太后面前一扔:“太后赶紧的看看这都写了什么吧!” 刘嬷嬷赶紧的让宫女拾起奏折,摞起来送到脸色难看的萧太后面前。 萧太后拿起一本,先是斜看一眼赵宣,看他虎躯凛凛,终是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低首一看,身体微颤,一个个的往下翻看奏折,她急的站起质问:“怎么会这样!边境暴乱都快蔓延到中原地带,朝廷怎么现在才收到奏折?!” 赵宣冷哼一声:“太后这话问错人了!本王早就说过我们无殇国不改革不成,民众暴乱是迟早的事!做皇帝的都不急,我这没有实权的摄政王算个毛!”赵宣说完这段意气用事的话便觉懊悔,他不应该还对萧太后抱有幻想的,但他…… 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个多月间,不知已经发生了多少次? 但萧太后仍是无法适应。 她不明白赵宣如今为何变成这般模样,难道就因为自己弗了他请辞摄政王一职的奏折? 绝非如此简单。 摄政王一职,赵宣一向做的很好,难道是因为自己常常拒绝他的改革政策? 唉…… 如今局面,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因此还得仰仗赵宣。 于是萧太后缓下语气,扶着扶手坐下道:“摄政王觉得此事该当如何?” “如何?哈,哈,哈,太后问我如何做什么?大权可不在本王手里握着。本王若说先拉出几个大的杀鸡儆猴,您愿不愿意?” “摄政王跑题了,咱们说得是如今边境战事,这与朝中重臣有何关联?”这皇宫的各项开支,若是没有那几个朝中重臣进献,那可如何是好? 萧太后此话讲完,这宫殿里的空气顿时森冷如冰。 第137章轻信 听闻赵宣来者不善,皇帝赵闲匆忙赶来便看到这一幕。 此时他作为皇帝,竟然大气不敢喘的悄悄寻了把椅子坐下。 赵宣对他冷笑几声道:“陛下可是从苏美人那里过来的?” 赵闲嘿嘿一笑,不敢做答,只对着萧太后道:“母后安康!” “陛下!你觉得本宫现在很安康吗?!”萧太后平时见到赵闲,一般都会嘘寒问暖,今儿个截然不同,看来真是发生了天大的坏事! 被训了的赵宣立马站起,径直走到赵宣身后,献媚着就要给赵宣锤肩。 赵宣用手一挡:“陛下,您的江山怕是做不了多久了。”他对皇帝赵闲一有事就想靠他的性子有些厌烦了,这个性子倒是同萧太后如出一辙。 因此他把话说得毫不留情,若是他的直言不讳仍不能让赵闲和萧太后有所顿悟,那么,这个江山换个人做做又有何妨? 他压下心中怒气,起身直视萧太后道:“以后本王若有越距之举,还请太后同陛下不要见怪。” 萧太后叹气,柔柔道:“赵宣,你是不是想造反?” “太后何出此言?” 剑拔弩张的气氛仍在加剧,愈演愈烈。 赵宣问罢,见萧太后不语,神情狠厉,赵宣叹息一声道:“两位好自为之。” 此时宇文元良已到殿门外等候,只见他身穿武官袍,腰挂玄铁剑,俨然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赵宣出得殿门,同他打了个颜色,宇文元良顿时会意。 这皇宫禁卫大部分都已暗中归属宇文元良旗下,可以说,他们都正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呢! 从今以后,大概赵宣就要开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模式了。 当萧丞相匆匆进到皇宫后,立马禁军软禁了他。 一刻钟前,他收到萧太后宫里的小太监的消息时,就觉得大事不妙。 此番赶来,果然如此。 他不禁破口大骂赵宣乱臣贼子,当然了,赵宣自然没听到,就算听到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 这萧家也是糊涂蛋,一直以来只会劝着萧太后和气生财。 赵宣以前爱慕萧太后,自然爱屋及乌,如今嘛,呵呵,只有四个字。 不屑一顾。 您就乖乖学学那树桩子靠边儿站站吧! 可以说,赵宣如今捷足先登,完全是占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光。 以前各地诸侯称王称霸,还想向朝廷要这要那,现在麻烦来了还想如此?简直痴心妄想,做梦! 自己作的就要有作的觉悟! 无殇国宫廷中的政变,还未传到林致的耳中。 如今林致出门已有十日,刚刚过了一个省。 这十日间,发生了件难民抢劫案。也就是一日前。 只因为这一路四方逃难的人中,总有那么些个带头打劫的。 总之马车已是没法坐了。 因此,马车细软这些看的见摸得着的全让林致给早早的赶在他们抢劫前散了,穿的衣着也更平民化了。 穿上民服,两个侍卫和小诗真真的是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倒是林致的问题有些大。 就为她白皙水嫩的肌肤,这明眼人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最后无法,林致只得大夏天的在脸上蒙了块儿白布,先把脸遮遮再说。 按理说,这无殇国就算暴乱也不至于这么大规模吧? 后来才知道有的地方不是闹旱灾就是闹水灾,还有的地方闹蝗灾。 再加上边境有人造反,还有那趁火打劫的小国袭掠。 似乎今年坏事特别多的样子,都扎堆来了。 逃亡的人多了,自然沿途遇到的白骨也多了。 此时正值午时,热的人受不了,就在林致他们的不远处,有一个推着独轮车沿途卖水的经过。 这推车的是个二十多岁,皮肤黝黑,赤着膀子的长脸大汉。 待他走到林致跟前,林致说道:“大哥,你这水怎么卖?” “一杯水两文钱。”林致看着这卖水的举了举手里的长把小竹杯。 这一杯水大概两口就没了,还真是一口一吻呢。 “行吧,先来四杯吧。” 小诗赶紧的从荷包里数出八文钱递给他。 四杯水分饮下肚,仍觉口渴,于是每人又来了一杯。 他们走了一早上,沿途竟是一个摆茶摊的也无。 此时也顾不得那竹杯不干净,先解了渴再说。 别人能喝得,他们为何就喝不得? 也是因为林致的大意,走了不过一刻钟,四人的身体便出了状况。 惧是浑身无力,倒地不起,明明有意识,但就是无能为力。 路过的行人见又有人倒下,纷纷上前抢夺财物和衣服,他们好像已经对此习以为常。 两名侍卫被扒了上衣赤着脊梁,林致和小诗倒是好点儿,只被扒了外衫。 四人就这么缺衣少衫,一无所有的的倒在路边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 只见那个卖水的推着独轮车又走了回来。 这人有个癖好,那就是专爱吃肉,而且还是专爱吃香喷喷的美人肉。 就这样,林致在两名侍卫和小诗的目光之下,被那长脸汉子放趴在了独轮车上躺着放的空水桶上。 不时路过的行人只以为这卖水汉子在做好事要埋了这姑娘的尸体,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林致意识清醒的趴在水桶上,一路摇摇晃晃的看着路面移动。 心中把这卖水的不知已经骂了多少遍,直怪自己轻信于人,不该如此大意的喝了这人卖的水。 可以,就算肠子已悔青也没用。 她头朝下只能看到坑坑洼洼的地面,从头顶耷拉下来的长发遮住了周围视线,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要被带到哪里,就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这贼人的水明明那么多人都喝了,为了他们没事,他们四人反倒出了事? 实在不明白这卖水汉子图啥的林致,只叹自己倒霉,希望小诗和那两个侍卫能早点儿恢复过来来救她。 若是让她知道这卖水的长脸汉子是要拿她当下酒菜,她非得彻底吓晕过去不可。 幸好她不知。 半个时辰后,这卖水的独轮车总算停了,已经被晃晕的林致只觉得自己整个身体融进了温水桶里,舒服极了。 笑着睁开眼睛,入眼竟是一张陌生的丑陋女人脸。 第138章得救 这个丑,那是真的丑,林致从未见过如此丑陋的脸。 满脸麻子痘痘不算,那五好似全都移了位分了家。 何为分家? 自然是两眼间距宽,鼻孔往外翻,嘴角下耷拉。 此时林致的身体仍不能动,坐在水桶里的她看着那女人张嘴笑着手腕慢慢抬起,一把菜刀明晃晃的饶人眼,她莫名的心中惊惧。 急得想开口大喊救命,可嘴巴就是沉沉的张不开。 更可怕的是,这丑女人利落的拉起她的手腕就要下手砍,只把林致吓得肝胆颤,惊惧的闭眼心中大呼“我要死了,月月救命”。 呲,哗…… 林致手腕疼的瞬间睁了眼。 她竟然被这凶狠的丑女人放了血,呜呜呜……眼泪汹涌而出,怎么止也止不住。 这丑女人真狠,她这是要慢慢放干她的血吗? 听不到独孤修钥的声音,林致绝望的闭眼,在脑海里同独孤修钥告别。 “臭小子,老娘下辈子再也不要遇到你这个蠢得的不要不要的冷漠系统!丁点儿用处没有,就会指手画脚的让我做这做那,现在更是让我把命给丢了,有你这样不为主子考虑的系统吗?呜呜呜……我讨厌你……” “闭嘴,笨女人,你不会死的,我哪里蠢?哪里冷漠了?这要出门救金帅,可不是本系统逼着你做的,再说,我只是个系统,又不是游戏玩家。”独孤修钥笃定林致不会出事,因此等了片刻想听听这笨女人会说什么遗言。 结果这笨女人竟丁点儿没念他的好,还对他放狠话,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就怪你就怪你,我的血都快放干了,你个没良心的还来挤兑我,呜呜呜……” 听林致耍无赖,独孤修钥看她语气可怜,不再逗她,笃定说道:“你再忍忍,稍过一会儿就有人来救你。” “真的?”林致自觉自己落入困境,小诗和两个侍卫现在也不知道身体恢复了没有?而且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没在来救她的路上。 看看自身如今这仍然软绵绵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模样,可想而知,两个侍卫和小诗恢复正常的可能性有多少。 唉……不知道现在有谁还会来救自己。 “你都这样了,我骗你做什么?” 林致大喜,以为来救她的人是独孤修钥派来的,要不然独孤修钥怎么会那么笃定?于是她急急道:“那让他快点儿。” “让谁快点儿?”独孤修钥听到林致的想法,哈哈一笑。 “你不是说有人来救我吗?让他快点儿。” “哈,你这女人。本系统可不知道过会儿会是是哪个来救你。” 重磅炸弹丢下,只把林致气了个仰倒。 “呜呜呜……都这个时候你还骗我。你不是说有人来救我吗?现在为什么又不知道来人是谁?”林致心情一落千丈起起伏伏,心灰意冷。 “你死不了,放心吧,来人我虽不知道是谁,但只要能救你出去就成,快些晕过去吧,再醒来说不定就到了安全地方。” “睡个头!你觉得老娘现在能睡着吗?” 这时候林致清醒的用余光看到那个丑女人用个铜盆在接她从腕子上留下来的血。 滴滴滴,滴滴滴…… 好疼…… 疼痛让她暂时的清醒,也上的身体软弱无力。 她不明白这丑女人为什么要放她的血,也不知道她同那长脸贱男有什么关系,这要真死了,那还不得做个冤死鬼? 可恶的丑女人竟然自始至终一口气不坑,这时候竟然拿着刷子正在卖力的给她刷身体,动作粗鲁的跟刷牲口似的。 林致真不想这么形容自己是牲口,可那丑女人的东西,真真的让她想到了给猪剃毛的场景。 刺啦刺啦的,喵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脏,竟然惹得这丑女如此大力? 简直要刷下她一层皮的感觉。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林致看了看这房间,很简陋,显然是个做饭小厨房。 因为在她的余光右侧有一个灶台和超级大的案板。 左边则是黑乎乎的,有一个大秤钩挂在房梁上,看着挺恐怖的。 那秤钩上还过着一块儿带骨头的肉,看着像排骨。 怪不得她醒来时我觉得有一股肉腥味,原来原因在那里。 若是让她知道那是从人体上切下来的排骨,说不得她就会当场吓昏过去。 还是那句话,幸好她不知。 独孤修钥看她如此懵懂,说道:“笨女人,看来你要成为人家的盘中餐了。” “啊?” “还‘啊’呢?你没就没想过你现在的处境是什么样子?” “被杀的样子。”林致评价的很中肯,但就是不知道她为何要被杀,且被杀前还要给她洗刷刷。 “还有呢?” “没了啊。”林致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她觉得这迷倒她和给她放血的这两人有毛病,既不劫财又不劫色,不知道图的是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盆里的血越来越多,她的意识也越来越弱。 独孤修钥给了她答案:“你看到你左侧挂的那块儿排骨肉了吗?” 林致愣愣点头。 “那是人的排骨。” 林致的意识有些模糊不清,没听明白,又愣愣自己重复了一遍。 一遍不成,又是一遍,突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眼睛惊惧的向左侧挂在梁上的肉瞟去,顿时吓得回眸闭眼,心脏怦怦乱跳,可着他们是要吃了她! 忍不住的心中大呼“死了死了死了……”。 “死了”两字一直刷屏,越来越弱,最终成功昏迷过去。 也就在这时,从门外传来打斗声,可惜,林致没听到。 丑女人听到声音开门出去查看刚到门前,门还未开,她的身体就被门上传来的一股大力推翻在地。 门扉登时四分五裂。 丑女人登时吐出一口血,还为看清来人的模样,顷刻间便被飞来一刀刺中心脏一刀毙命。 来人正是被赵宣派来暗中保护林致的赵五。 赵五竟同赵四一模一样,两人显然是双生兄弟。 此时赵五脱下外衫把林致快速裹住抱出水桶放于地上。 利落的为林致手腕止血包扎,一番动作一气呵成。 然后再次抱着林致快速掠出门去。 第139章怪病 出得房门,方才知道这处居所竟是建在悬崖边上。 此时门房外乱七八糟,一具尸体死相急惨的四分五裂。 这一幕显然是被赵五所为。 通向这悬崖居所本是有一条小路的,而赵五显然并未向着来时的方向走,而是径直抱着昏迷的林致跳下了悬崖。 悬崖下,遍地人骨,还有几只野狼正在舔食尚有人肉的骨头。 见有人落下,纷纷围堵上来,赵五不欲赶尽杀绝,他急着去为林致寻医救治,因此几剑挥出,这三五野狼纷纷被他气势所迫,受伤遁走。 这悬崖底草木稀疏,向着前方飞掠百米,便能看到一条通往远处城镇的官道。 行至官道,一辆马车刚好经过,赵五二话没说从车上把车主人丢下来,然后丢给他们十两银子便驾着马车向城里奔去。 车里的林致气息虚弱至极,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一路颠簸更是雪上加霜。 到得镇上,寻得一间医馆,拔剑逼着那医馆郎中用最好的药救治林致,若是救不活,那么这医馆里面所有人全都得掉陪葬。 这所有人,男女老幼皆有,大多都是等着看病的病人。 此言一出,更是吓得本就有些瑟瑟发抖的众人胆颤心惊。 只见长胡子郎中强装镇定的在赵五凶神恶煞的目光下为林致查看伤势。 看完后,这心中有数,镇定道:“侠士稍安勿躁,只要这位小姐还有一口气,小人保证就能救活她。” 此言得意非常。 赵五看他模样认真,料定他不敢偷奸耍滑,因此把宝剑收回剑鞘,众人纷纷松下一口气,有几位来这里看病刚好赶上这一出的病人已经软倒在地,刚才的强撑,在得知那位小姐有救时,身心一放松,身体彻底虚脱。 一番兵荒马乱,待林致服了药总算云开雾散。 放走这医馆众人,此时已是星子满天。 赵五丢下一袋银子给这医馆郎中道:“救活她,照顾她活蹦乱跳为止,若是有所损失,小心你的狗命。她若醒来,若是问起,只说她是被路人所救。”说完这话,赵五大步向着门外走去。 长胡子郎中听他意思,看他动作,明白这人是要走。 “侠士留步,敢问您何时来接这位小姐?” 赵五回头道:“她不会在你这里住太久的。” “是,是是,您慢走,我们一定照顾好她。”长胡子郎中不敢直视赵五眼睛,诺诺应道。 送走这位煞客,长胡子郎中赶紧的命令徒弟关门。 这大晚上的,他可不想再迎来一位难伺候的病人。 幸好他这里有一根千年人参,要不然,这位失血过多的小姐怕是小命难保,若是再来这么一位,他可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开店不易,没成想他这医馆刚开业不到一月就遇到这么一件惊心动魄的事,唉…… 这医馆郎中名叫张升,三十来岁,刚刚学成归来,其实不是。 医术可以说是永无止境的,他只学了点儿皮毛,糊口度日而已。 这医馆主要还是靠卖药为生。 今日正好进了一颗人参,价值不菲,他颠颠手中银两,摇了摇头,再次叹了一声:“倒霉,这银子刚够抵了人参的价,赔了!权当积阴德吧,毕竟医者父母心嘛……” 再说小诗和那两名侍卫,他们此时仍在原地躺着。 也不知那害他们如此的罪魁祸首对他们下了什么药,竟是同个活死人一般脑子能动,身体却动弹不得。 按理赵宣派给林致的侍卫应该差不到哪里去,他们怎么会连自己种的什么毒都不知道呢? 这也怪不得他们,就算是医治了林致的长胡子也没发现林致不能动,他只查探到了林致失血过多。 当赵五披星戴月找到他们时,看着他们三人的模样,赵五发愁了。 这三人怎么还没好? 他一人没法一下子扛着三人走。 无法,只得先把他们扛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去找了辆马车把他们塞了进去。 本是接了王爷命令让跟着郡主的两位兄弟回去,现在看来还得再耽搁一阵子。 再次返回城镇医馆,长胡子郎中被赵五从床上睡眼惺忪的提出来为三人查探病情。 又是一番折腾下来,可把郎中给愁死了,他也不知道他们这是得了什么怪病,竟然意识仍在,身体却动弹不得。 他疑惑的坐在诊凳上问道:“他们四人难道都是如此?” “你是郎中你不知?”赵五自认见过不少中毒的症状,这种症状他也是头次见。 而这个长胡子郎中也是如此。 “恕小的才疏学浅,真是不知,敢问侠士,他们怎么中的毒?” “喝水。” “什么水?” “就是有个沿途卖水的,说来奇怪,别人喝了没事,他们四人反倒出了事,我也不知具体什么水,你可认识能治这种病的人?”赵五抱剑而立,昏黄的烛光映得他脸颊的棱角模糊了一些。 他有些后悔罢那俩贼人给杀了,这可怎么办?若是王爷知道他因为偷懒没保护好郡主,那还不得受罚啊? 越想越觉得汗毛直竖。 可以说,这个赵五的性格似乎要比他哥哥赵四外向一些。 但也仅仅是一些而已。 赵四整个一闷葫芦,而赵五,就只比赵四能说会道了那么一丢丢。 赵四时常是一身黑,而这赵五,倒是钟爱红色,暗红色那种,而他此时的外衣仍在林致的身上包着。 对于顺坡下驴说长胡子郎中本事不行,准备另投高明的赵五来说,他说的话再平常不过,可长胡子郎中心里却有些生气。 你说我这不是正查明原因呢吗?知道病因才能对症下药,你这啥也不说就要让我给你介绍明医,我呸,老子就是明医,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 想让爷给你寻明医,那不是砸了爷这招牌吗?若是那样,以后他还怎么在这城里立足?本就刚开张一个月,生意越来越好,这事他可不干。 长胡子郎中心中如何作想,赵五不知,他只看到那郎中直直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光看着他不说话。 “难道这附近就没有能解了这怪病的?”赵五问道。 长胡子郎中嗯哼轻咳一声,清清嗓子道:“侠士,咱们先别着急,不若明日一早,侠士带着小的去找投毒之人处找找源头可好?” 第140章猫奴 赵五想到那悬崖上的尸体,犹豫不过一瞬,便果断说好。 这事简单,他只需告知这郎中那地方的具体位置,然后他先行一步上去查探查探,顺便毁尸灭迹便可。 如此这般,张升问了地址后,说好准备何种交通工具。 商量妥当,只见张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犯泪的揉了揉眼睛道:“侠士,小的得回去睡个回笼觉,这样才能养足精神同您寻根问你去,您也早些睡了吧。” 说罢起身就要走。 赵五不乐意了:“喂,你就让爷睡这里?这一个大通铺,他们三人就占满了,你让我怎么睡?不行,你在这里给他们守夜,万一有个事,你是郎中,好歹有应付的本事。我去睡你那屋去!” 张升愕然,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把话说得如此明目张胆。 他要是去那屋睡,那他媳妇怎么整?兔崽子,刚才可把他们俩下了个半死,这会儿竟还想着占他老婆便宜?哼,想的美! “侠士,我那媳妇可在屋里睡着呢,你这可不地道啊?”张升直眉楞眼怒道。 这话说得赵五糊涂了,他可没见到这郎中有什么媳妇,刚才他可只见到这郎中自己在屋里呼呼大睡呢! “你哪里来的媳妇?做梦呢吧!”赵五说完就要出门去张升的屋里。 张升急了,赶紧跑到赵五身前挡住去路:“站住,你刚才可是把我媳妇吓得几哇乱叫,这会儿就想抵赖?!哼!门儿都没有,不许进就是不许进,我那媳妇怕生人,你若是在我床上睡了,我那媳妇可是要离家出走的!” 赵五不顾张升阻拦,非要去张升屋里一探究竟,他刚才真的除了这郎中,别的啥人也没看到,这郎中不会是个疯子吧?这事可不是小事。 如果这张升真是疯子,那他怎么可能放心把郡主放在这里让他救治? 本来就听说郡主有些神神叨叨,若是被这郎中越治越神叨,那可如何是好? 得亏他又回来了,要不然,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张升见拦他不住,先他一步向着自己房门跑去。 当看到自己大开的房门,他进到里面小心翼翼的叫道:“花花,花花,快出来,快到夫君这里来。” 这句话,可把赵五恶心的鸡皮疙瘩起一身。 不会真有鬼吧? 刚这般想,一团黑影快速的从房梁一跃而下钻入了漆黑一片的床底下,赵五看不清那是什么,登时吓了一跳,手中剑已出窍。 张升则是惊喜的趴下身体对着那黑影招手道:“花花,花花,夫君想死你了,刚才都吓死了,一直担心你又不告而别呢?” 赵五拿着剑小心的弯腰凑近张升,小声的问道:“你媳妇是什么?” “我媳妇就是我媳妇啊,还能是什么,侠士赶紧的把剑收收,可别吓着她,她若是被你吓跑了,那可就伤了小人的心了。” 赵五看张升说得郑重其事,于是收剑入窍,学着张生的姿势跪趴下来往床底下看。 只见两道幽光猛的窜出,吓了赵五一跳,小心脏怦怦乱跳,登时站起就要拔剑相向。 再看张升,此时也已站起,手里赫然一团黑物,趁着窗外月光,总算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娘的,一只猫竟然吓得他差点儿丧胆。 “这就是你媳妇?!”赵五怒声喝问,声如惊雷。 张升怀里的猫喵的一声就要支着爪子逃跑,被张升用力抱住,手上立刻挨了两爪子。 “侠士侠士,有话好好说,你看我媳妇儿被你吓得!”埋怨的声音软的再次让赵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看张升安抚他那“媳妇儿”的模样,赵五真想一剑宰了这一人一猫,简直恶心的要命。 抖落身上鸡皮,赵五用力把抽出一半的宝剑收回鞘中,撂下一句“变态”便大步而去。 张升才不管赵五去哪里呢,他此刻顺着他“媳妇儿”的毛发,抱着就上了床。 大家想想,一个三十多岁留着二十厘米长胡子的男人抱着一直黑猫轻声叫媳妇儿那画面,是不是很逗趣? 哈哈哈…… 当然了,身为男子汉中的男子汉,赵五是无法理解张升那娘儿们唧唧的模样的。 一只猫而已,宝贝的跟祖宗似的。 其实张升的猫是一只纯黑的黄眼猫,他给人家取名叫花花,实在名不副实应该叫黑黑才对。 赵五躺在这医馆院中的桐树上,透过窗户看向张升屋里,他突然莫名的笑了。 他想到了自己小时候似乎也挺喜欢小动物的,可惜慢慢长大,对于那些寿命很短的动物,他便不怎么喜欢了。 次日。 张升还未起床,他的那只猫媳妇便溜达了出来,悠闲的走到赵五在的桐树下挠了挠树皮,申了个大懒腰,然后便穿花拂柳似的越过院中摆放的各式草药向着院墙上跳去。 利落娴熟优雅。 赵五肯定这是一只公猫。 不由的闷笑出声,觉得张升这人还真是有趣。 明明人家黑猫是位优雅公子,他硬给人家取名见花花,而且还过分的叫人家媳妇儿。 此时一个小药童从树下经过,似是来叫张升起床的。 这药童还未敲门,门里便响起了着急的吼叫声。 “媳妇儿啊媳妇儿,你咋个又抛下我一个人起床了呢?为夫这还没起呢?你怎么敢?” 对于自家师傅这不靠谱发神经的模样,小顽童翻了翻白眼,拍了两下门道:“师傅,您快起了吧,早睡早起可是您经常对我们说得,这日头都出来了,您不是还要出门吗?” 喊完,他也不等张升回话,径直便去了前堂。 这医馆门还没开张呢。 今日师傅有事不能坐诊,但却不妨碍别人来此抓药。 一个时辰后,赵五已经把那山崖上的尸体处理了,顺便还搜了搜他们的身,什么也没发现。 他只比张升先行了一步,按理说张升该到了才对。 但他忽略了猫奴的属性。 可巧的是,张升刚出门便看到他家猫媳妇儿的踪影,因此决定顺藤摸瓜悄悄尾随,先看看他家猫媳妇去哪里玩耍呢。 第141章虫子 当他看到他家猫媳妇儿跟只野猫厮混时,当场发飙。 抱着他家猫媳妇就是一顿亲,嘴里还委屈吧啦贱兮兮的道:“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以抛弃我呢?好伤心啊……”接着又是么么两口。 就这么一耽搁,当张升抱着自家媳妇花花出现在这悬崖小屋时,赵五气的有些想磨牙。 只见他呲着牙花子恨恨道:“张郎中好大的架子,让爷好一番等!” 张升全做没听到,轻柔的抚摸着怀中宝贝打眼四顾,悠悠道:“不急不急,气急攻心。” “……”好有道理的说,赵五竟然无言以对。 既然没话可说,自然是让懂得医理的猫奴才慢慢找线索了。 赵五看着一颗树抱剑而立,冷冷道:“快找!找不到看我不把你们俩从这悬崖上扔下去!” 张升不满,但也知道这位爷是着急在那医馆躺着的那几位的病情。 医者仁心,他在赚钱的同时,自然也会专心救治病人的。 不要说他满身铜臭,实在是生活所迫。 俗话不是说,钱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还有一句话,那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由此可见,有钱才能做你想做的事,而没钱的时候,你就算见到个病人,也会束手无策。 若他这个郎中没钱,要是遇到个病人穷困无依,衣不果腹,那他当该如何? 还有,若是那病人又得了重病,需要大量的金钱来救命,作为大夫的自己又该如何? 这时候,若是大夫能提前预支出一部分金钱和药物,那将会功德无量,说不得还会挽救一条鲜活的生命。 不过呢,在张升心里,自己的底线就是不能穷。 人穷很可怕,他怕了。 曾经的他,家庭贫寒,那时的他父母尚在。而他还未习得医术。 有一次,娘亲偶感风寒便从此一病不起,家中本就一贫如洗,根本买不起药,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娘亲死去,至今想来心中都隐隐作痛。 也就是那时他立志要学医。 先是给人在医馆里跑腿打杂,慢慢的接触各种药材。 跑腿的活,并不能让他得到工钱,因为他是白丁,对药材一无所知,进医馆也算是学艺。 就在娘亲去世的一个月后,他的父亲病了,肺痨。 珍贵的药材他们买不起,医馆郎中帮不了他们太多忙,只把一些便宜的药材施舍给他们。 他本该心生感恩,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一天天的衰弱下去,因此生了盗心,偷了那医馆郎中的镇馆之宝,一枚小小的百年人参。 也就是这次偷盗,他被逐了出去,但最终,他的父亲仍是没有活过那年冬天。 而他的父亲并不仅仅是因为肺痨而死,可以说是被他生生气死的也不为过。 他当初进入医馆学医是他的父亲用了家中全部积蓄才让那医馆郎中收了他的。 如今人财两空,怎么不让他父亲的病情雪上加霜? 从那以后,他便知道穷的可怕,同时也知道了病的可怕。 人是不可能一辈子不生病的。 粗陋的医术并没有多大用处,甚至有时候还会害人害己。 从在医馆为那郎中打杂的一个月里,他看到的例子不少。 他偷盗的事迹,那医馆郎中并未外传,他对此很是感激那郎中。 每每路过那医馆,他总会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那时的他才九岁。 双亲死后,他再无颜待在老家,因此孤身一人一路要饭乞讨。 在他十二岁那年,他利用乞讨要饭得来的积蓄,再次进了一家医馆当学徒。 可惜好景不长,这家医馆的主人并不是个好东西,经过两三个月的观察,这医馆郎中背地里做假药,开方子故意夸大其词,有时候还会有治死人的事情发生。 之后他又做了一回贼,洗劫了那家不良医馆的全数银两逃跑了。 不为别的,就为他自己的识人不清,看着那医馆郎中挺和善的,没想到竟是这么腌臜玩意儿,他也不想让自己当初交的钱白交,也不想看着自己辛苦两三个月啥也没学会,就给人跑腿切药了。 后来因缘际会,终让他寻得名医,以后他便潜心学医十来年,终于小有成就可以出山了。 而他此时此刻出山才不过两个月。 放下手中猫咪,留心观察这山崖小屋的周围。 就在他的脚步即将踏进那房屋门口时,一声刺耳的猫叫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赶紧跑到自家猫媳妇儿的跟前抱起她抚平她身上乍起的毛发安抚道:“花花,别怕,是不是这水缸下边儿有东西?” 这猫似乎有灵性,温顺的喵喵叫了两声。 赵五看的很是咋舌。 “不会真有东西吧?”说罢,他抽出宝剑用力一挑,这个百来斤大水缸便被他挑开了一道缝。 顿时,从那道缝里爬出无数条透明线虫。 着实恶心。 赵五带着张升急急向后边的树上掠去,刚才他们的脚面差点儿爬上去几条。 “那是什么?” 这东西赵五从未见过。 而张升此刻眉头紧皱,悠悠道:“这是专门住在幽暗墓穴里的荧光线虫。” “啥玩意?说清楚?是不是就是这东西进了他们的身体,他们才会变成活死人?”赵五想到这里,大夏天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他没想到那大水缸下就是墓穴,难道这些线虫是以腐尸为食? 似是看出赵五所想,张升解释道:“这些线虫怕光,它们马上就会回到洞里去的。他们不食腐尸,他们食腐气。它们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人,只有触犯到它们,它们才会发动攻击。且它们进入人体的症状,远不该出现他们四人那种状况。” “不是它们?” “也不一定,说不得这山崖主人用了某种秘法改变了它们的性质。”张升沉思,他需要捉几条回去研究研究。 这玩意儿他只在医书上看过,那书上并未详说这线虫的用法,只说一般无害,但有未知因素,且可控。 这可控的意思,怕是多少同蛊术有所关联。 “侠士,麻烦您去那洞口捞几只?”此时那众多线虫却去如张升所说,已经退回了洞穴。 赵五不确定的指指自己:“我?你确定?” 第142章清醒 看张升郑重点头,赵五瞳孔收缩,一口凉气立马就上到了喉咙眼儿,硬是没张嘴吐纳。 张升暗笑,他从刚才赵五的表现就知道他怕这东西。 “用什么装?”赵五压下心中胆怯,作为男人,怎么可以露怯?如果这次露怯,他还怎么在这张升面前立威? “拿着这个瓶子。” 只见张升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到出里面药丸递给赵五。 赵五嘴唇紧绷,一声没坑,拿着那小药瓶便跳到树下。 一步步坚定的往前走去,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但看他脚步越到水缸近前,越是犹豫,脚尖兜兜转转的只想往后退。 “快点儿,病人可都等着呢!”张升认真的催促,实则憋笑憋的脸抽抽。 他没想到,一个看着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竟怕这个东西。 在张升的催促下,赵五反而退后了一步,但见他抽出三尺青锋,用剑尖向着洞口快速一刺,十来条透明线虫溜着便要向剑身爬。 赵五的动作哪里赶慢,快速的咬下瓶口塞子,剑尖儿一抖,那透明线虫便一只不漏的通通进了瓶。 他连收剑入鞘的功夫都没有,哐当一声丢下三尺青锋,拔下嘴里叼着瓶塞便盖了上去。 回身看着仍在树上挂着的张升,他随手一抛,道了声“接着”,便要下山。 “侠士,赵兄,我怎么办?”看着高高的地面,张升忧愁道。 赵五没回他,他要赶紧离开这个能让他做噩梦的地方。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心惊肉跳。 他最怕的就是这种小虫子,看着密密麻麻,实在让人头皮发麻,浑身颤栗。 妥妥的密集恐惧症患者。 两个时辰后。 医馆后院。 张升用秘法先在瓶口图了一层东西,这才打开瓶盖。 那瓶里的虫子竟一根也没跑出来。 用自制的镊子夹出一根仔细观察,看到这一幕的赵五当场扭头便走。 他是有病才会在这里陪着张升一块儿研究。 这虫子他再也不想见到。 张升的注意力并不在赵五身上,他看着镊子上的透明线虫在炙烈的阳光下使劲挣扎,最后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这是死了吗? 就在张升以为这虫子死了时,只见它突然竟凝成了一滴透明珠子,大米粒大小,若是不知道它是一只虫子,当真会以为是大米。 让小童拿来一只装有清水的碗,把这“大米”放到里面。 顷刻间这“大米”又舒展了身体,最后竟与清水融为一体。 “去拿只耗子来。”张升这话是对着自家猫媳妇儿说的。 一刻钟后,一只活蹦乱跳的大耗子被灌了一些水放到了笼子里。 本以为大耗子会变成林致四人模样,但结果并不如人意。 张升苦思冥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还有别的因素?”说话间从瓶子里又夹出一只仔细观看。 这只还是如上只一样变成了“大米”。 “不行,这样不行。”张升喃喃自语。 然后招呼小童再去拿一碗水。 这次,他转移了阵地,进了房间关上门窗,又用布帘遮挡光线。 一切准备妥当,他再次从瓶里夹出一只。 在黑暗里,这虫子正应了它的名字——荧光线虫。 此时这小虫子发着悠悠白光在镊子上来回舞动,看着很是美丽。 不难想象,这虫子若是成千上万,不计其数,那黑夜也能变成白昼。 放入水中后,它的白光散去,再次与水融为一体。 用纱布过滤清水,他想在水里找到这虫子是死是活。 他很肯定,刚才在院外太阳的炙烤下,化为“大米”的虫子是没有生命的。 但此刻不同,现在这虫子并没有经历太阳炙烤,它是以活体入的水。 这次实验,他发现这虫子竟是不见了!纱布把水漏完,最后纱布上一无所有,空空如也。 一次两次的失败,并不能打击张升的探寻之心。 再来一次,他并没有把清水用纱布过滤,而是再次灌进了大耗子肚子里。 一刻钟过去,耗子暴毙。 这与林致他们的症状不一样,不过,张升也找到了研究方向。 首先,这虫子进去人体时,不能是死的。 其次,遇水有毒,不可食。 下来,他就要考虑如何才能达到让这耗子用了这线虫水不致死亡的方法。 本来这虫子直接进入人体,人是不会死的,这是张升以前在医书上看到的。 现在他知道它必须要通过某种媒介才能令人体出现反应。 比如刚才做的第二次实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升废寝忘食的做着各种实验。 终于在三天以后小有成就。 他三天前的晚上,亲口活吞了一只虫子,然后利用一块儿腐烂的肉,嗯,他自己腿上的,然后放进装有荧光线虫的瓶子里。 这时的荧光线虫异常活跃。 然后把虫子的活体融入水中灌进耗子体内,明显的,这耗子没死也没活。 由此,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些虫子有人用自己的血肉喂养。 可惜的是,要如何解了这毒,他仍是一头雾水。 因此,他决定再上山崖一趟,听说用蛊都有母蛊和子蛊之分。 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只母虫子。 说不得他吞了那只母虫,然后用自己的血肉喂食子虫,然后让这不死不活的老鼠再喝了子虫水就会解毒。 当张升瘸着腿兴奋的对赵五说这事时,赵五叹息一声,不得不佩服张升以身饲鹰的本事。 可以说,此时的张升是疯的。 而此刻在单人房间里躺着的林致在前一天早上便醒了,当老大赵五时,她还以为是赵四。 听过解释才知他与赵四竟是双生兄弟。 现在听得门外张升的兴奋之语,林致当真的对张升这人佩服有加。 “希望他们能找到。”林致叹息一声,同独孤修钥说道。 独孤修钥哈哈一笑:“肯定能,就你这不平凡的人生,不会在这儿挂了的。” “谁知道呢?说不得我明天就挂了。说不得死后又重新来过也不一定。你不是说我是个游戏玩家嘛,想必死了还可以再玩一次。”林致赌气。 本来她在床上躺了这么些天,身体都难受死了,就算想翻个身挠个痒都不成,此时听独孤修钥挤兑她,她心里老难受了。 明知独孤修钥是在说她命大,可那话,她听得别扭。 第143章威胁 独孤修钥一点没动恻隐之心,以事论事道:“说不定还真是。” “你——算了,不理你这个没良心的了,我跟你没话说,你赶紧给本宫退下吧……”林致只觉得心累。 “笨女人,我只陪你这一程,你若是还有重生机会,你说不得就见不到我了……”最终,独孤修钥还是软了语气。 也算是顺了林致想要听的。 果然,林致心里说着“那样才好呢!”的反话,眼里的笑意却怎么藏也藏不住。 口是心非人人都会,特别是处于恋爱恋爱朦胧阶段的人。 林致其实也说不清独孤修钥对她来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他有血有肉有感情,真的不像个冰冷无情的游戏系统。 在她孤单寂寞时,陪她聊天解闷的是他。 在她受伤要死时,笃定的说她不会死的也是他。 在她好逸恶劳时,处处打击她让她有一颗向上之心的也是他。 虽然只见过匆匆一面,但那一面,早已埋在她灵魂深处,渐渐发芽。 既然他说他是体验人类生活的古代系统,那么,她能不能再勇敢的追一次爱? 哪怕他真的是一个系统,那又有什么所谓呢? 大不了从来一次不就好了。 系统难道还会一次绑定多个人不成?她可是知道他现在只是单单为她一个人服务而已。 嘿嘿嘿…… 正如此想着,便听到独孤修钥的果断拒绝。 “我怕我这系统会被销毁,林小姐还是令觅良缘的好。”如此冰冷,如此疏远。 “怎么会被销毁呢?”林致不懂。 独孤修钥根据林致前世对机器人的认知说道:“正如林小姐所知,机器人是不能被感情左右的,否则他的程序就会出现混乱,而我,就是这么个存在。若是我对人类真的动情,那么,他体内的代码将会彻底报废。毕竟机器人都是有各种程序代码组成的,若是一个环节出错,那么他很有可能就会受到自毁装置的威胁。” “那你为什么要体验人类生活?按照流程走不就好了?”林致不以为意,觉得独孤修钥话自相矛盾。 独孤修钥突然觉得林致变得聪明了那么一点儿。 “笨女人,这我哪里知道,说不定我的设定便有这么一向功能。” “为什么?”林致说着为什么,脑海里闪现的各种关于机器人电视让她天马行空。 独孤修钥任由她胡思乱想,不加阻止。 “你是说你是被人操控的?”林致最终得出这么一个白痴结论。 “嗯呢~你可真聪明。有哪个创造物没有支配者呢?” 林致再次陷入沉思,莫名的感到一种恐惧。 “这么说,我重生这件事,也是有人在支配?这是一个布好的局?” “要不然怎么会有我这个系统呢?”独孤修钥故意逗她。 但他们两人间的对话,独孤修钥又怎么能没有自己的思考呢? 林致的到来,让他隐约觉得这个世界似乎还有某种很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甚至可能大到支配轮回。 就像神话传说的幽冥鬼蜮,仙侠神佛。 但这种力量又令人捉摸不透。 他同无殇国摄政王赵宣同样的不信神佛,不敬鬼神,但他此时此刻的状态,却让他不得不信。 也许真像他自己对林致说过的,这个世界是虚构的,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身处其中,自然看不到外边是什么模样。 就好像林致脑海里曾看过的一部电影。 在一所小镇里,人们都想逃出去,可他们不知道外边的世界已经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除了这个小镇,其他的地方都是进化之人,说进化,实则不然,只是退化成野兽而已。 他们择人而噬,物竞天择,力量更强更凶很,而这个小镇里的人都是令它们垂涎的猎物。 他不明白除了这个世界之外还有什么更强大的生命,因此好奇又畏怯。 也许是他想的太多,杞人忧天。 但正是由于好奇,才会无畏,难道不是吗? 他除了这个世界,还想看看这个世界之外的样子。 三千世界,而这个三只是个虚数,他既然见到了林致脑海里的那个世界,他就相信,除了这个还有无数个。 而突破这个世界的线索,很有可能就藏在林致这个异界女子身上。 或许,也跟他自己有所关联也说不定。 三天后,林致终于得偿所愿下了床。 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慢慢走在地板上,只觉得浑身都疼,但也比躺在床上舒服点儿。 就未开口说话的喉咙有些沙哑,她高兴的让小丫头扶着走路。 边走边对着坐在一旁的张升和站在门口抱剑而立的赵五说道:“他们三人没事了吧?” 赵五点头,他没说张升早早的先拿他们三个做了做实验。 只说道:“没事了,以后保护您安全就交给我了,除了您的丫头小诗,那两位兄弟有事,得打道回府。” 林致不知道赵宣这么做是为什么,但也不便细问,只道:“你不回去?” “本来是要回的,但主子飞鸽传书,说让我保护您。” 张升坐在一旁默不吭声,他早猜到这位小姐的身份贵重,要不然就赵五的身手,绝不会尊称林致为小姐。 他在这里有些坐不住了,得回屋躺着去,这连着割了几回肉,腿实在疼的厉害。 “小五子,扶我回屋。” 林致对张升称呼赵五为小五子,实在好笑,听着跟“小五子,扶朕回宫”似的。 此刻林致笑意浓浓的对横眉冷对瞪着张升的赵五说道:“小五子,去吧,张郎中这段时间实在出力不少,腿上肉可没少拿来做实验。” 郡主发话,赵五哪里敢不听。 极不情愿的掺着张升,忍受着张升每咯噔一下,身体压在他身上的重量,恨恨的小声道:“你竟装吧,爷早就知道这次你割的是猪身上的肉。且你是把那线虫母蛊让猪给吃了。” 张升眼眸一斜,眉毛一挑,视线下移看向自己腰间挂的葫芦瓶,威胁意味十足。 那意思明明就是在说“小心我给你身上放虫子,赶紧闭嘴吧!” 赵五认怂,他明明表现的不怕虫子来着,真不知道这贼张怎么看出来的! 唉……自认倒霉吧……不过这张升腿上的肉上次确实割的不少,疼应该是真的吧? 第144章小隼 林致此事没事,想出门溜达溜达,于是对身旁伺候了她几天,叫小苗的小丫头说道:“小苗,今日天气不是太热,扶我出门看看。” 久未出门,林致刚出房门,便感到外边热气铺面而来,明明在房里不怎么热来的。 不过偶有清风从桐树下袭来,倒是冲淡了点儿人体中的燥热。 手遮凉棚看看天空,她的眼睛竟有些不适应,有些刺眼,有些高远,有些恍惚。 小苗见林致站在门口盯着天空中洁白的大朵白云愣愣出神,提醒道:“小姐,重见天日,还是少用眼睛为好。” “哈哈哈,是的呢?你这么一说,我的眼睛更加不适了,你看,我这都流泪了。”林致微微侧头,调皮的擦着眼角说道。 小苗呵呵一笑:“小姐,这院子里到处都是药材,要不我扶您从后门出去转转?后门不远连通一条小河,岸边柳树成荫,平时人们在那里乘凉避暑很热闹的。” 林致立马想到一首儿歌: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咕嘎咕嘎~ 想到这里,不由的大笑出声:“走吧……” 刚出后门,便看到一只大黑猫从院墙上轻巧的落下来,林致的视线同黑猫对上,轻柔的打着招呼问道:“嘿,花花,你也要出门啊?好巧啊,我们一起好不好?” 没成想大黑猫花花不买账,高傲的迈着慵懒的步伐向着草丛走去。 “好冷漠~我很受伤~呜呜呜……”林致委屈兮兮的看着小苗抱怨道。 小苗再次被她逗笑:“小姐,不若我去拿两条小鱼干儿逗逗他?我知道他平常要去哪里。” 看小苗一脸神秘,林致有些好奇:“好啊,赶快去拿,哈哈哈……真的好想抱着他揉吧两下的。” 不过片刻,小苗便从厨房空着手走了过来。 林致问道:“小鱼干儿呢?” 小苗拍拍眼角荷包道:“这里,哈哈哈。” 跟着小苗一路走走停停,最终在一处荒废坍塌的茅草房里看到了花花。 隐于远处远远看去,在干草上落了不下十只猫。 花色多样,白的,橘的,黑的,灰的,花的,统一的田园猫,正宗的捉老鼠高手。 “花花好胖啊!”林致感慨,她相中了一只白猫,果断抛弃黑猫花花,“小苗,你能把那只白猫叫过来吗?” 小苗暗笑:“小姐,它们都很警觉的,不是自家人,它们是不会过来的,我们现在要是过去,它们说不定就都跑了。” “唉……可惜了,那还是把大肥猫花花叫过来吧……”林致一脸嫌弃的看了张升媳妇儿花花一眼,嘟了嘟嘴。 小苗缓缓靠近,她一出现,那些猫果然四散奔逃。 有几只胆大的跳到高处,蹲下身体远远观望。 小苗从荷包里拿出用帕子包着的小鱼干儿叫着花花道:“花花,快过来,看姐姐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林致听到小苗用小鱼干儿引诱花花的话,嘿嘿闷笑:平时这小丫头也不知占了张升多少便宜,竟然自称花花姐姐。 哈哈哈……张升可是管花花叫媳妇儿的说,这么一算,这小苗岂不成了张升姐姐?越想越觉得这小丫头逗趣。 鱼干儿的香味瞬间吸引众猫的注意,但似乎是害怕陌生人,它们只是垂涎的喵喵叫唤两声,并未靠近。 花花闻到熟悉的味道,似乎因为吃饱了,并不上当。 小苗回头看看林致摊摊手,意思是她也叫不过来这胖猫。 花花远远而蔑视的看了林致一眼,扭身便走。 林致再次感叹这花花高冷,真如他的颜色一般,透着神秘。 真不明白张升为何给人家花花这堂堂酷哥起了个那么,那么恶心的名字。 看着花花远走,身后还跟着几只,这俨然一副它是首领的样子。 最终两人无功而返,这不得不让林致觉得挫败。 她虽然很喜欢小动物,但小动物们似乎都不怎么喜欢她。 正要落寞的任由小苗扶着往河边走,就见一只杂色大鸟从她身旁的树上落到她的肩膀上,抓的她左肩膀生疼,似乎透过薄薄的衣衫,这鸟尖利的爪子陷进了她的肉里。 只见这大鸟足有一只成年猫咪那么长,毛色灰白黑混杂,展开翅膀那真的别说了,刚才林致被它拍了一下头,把她头发都弄乱了。 林致疼的嗷嗷直叫,伸出右手就要打,小苗见林致受惊,同样受惊的她挥手就帮着林致一起赶。 可这大鸟被两人挥舞的手驱赶,稳丝未动,爪子反而勾的林致肩膀更疼了。 冷冷的双眼注视着二人不敢靠近的手,它扑棱的一声便飞了起来。 你若以为这样就完事了,那当真是大错特错。 只见它盘旋空中一周,又快速的落在了林致右肩。 得了,林致瞬间疼的两眼泪汪汪,两只肩膀彻底不敢动了。 在林致吩咐小苗不要乱动的情况下,小苗赶紧从怀里抽出丝巾为林致包扎左肩肩膀,林致病情刚好,本来就缺血,可不能再流了。 见赶它不走,两人无法,只得返回医馆想办法。 林致侧头,咧着嘴,斜眼偷看右肩上的大鸟,越看它越像一只鹰。 见那像鹰的鸟与她目光对视,林致赶紧的回眸不敢乱看。 它那尖利的嘴巴实在吓人,她怕它啄她的眼睛。 幸好一路走回医馆没有遇见什么人,要不然,林致觉得她非得成为笑柄不可。 如此娇小的身体上,竟然落了那么大的一只鹰,实乃奇闻一件。 当赵五看到自家郡主如此模样出现时,当真是吓了好大一跳。 这哪里是鹰啊?明明就是一只一日飞行千万里的隼。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像这种猛禽一般很难捕获,更难驯服。 看这只模样,显然是被训化过的。 赵五本想帮忙,可奈何那隼一见他就一副戒备模样,难道是觉得他身上有煞气? 不能够啊? 难道驯服它的人身上便无煞气?还是说这隼认主? 看着林致在他靠近帮忙时唉唉喊痛,显然这隼对她情有独钟,不肯离去。 无法,只得另想办法。 最终这个劝说那隼飞走的任务落在了郎中张升身上。 第145章解脱 这事张升哪里敢拦,他们几个中武功最好的赵五都没辙,那他更没辙了。 可看着坐在院中石凳上哭丧着小脸的林致,他这个大叔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提议道:“要不,让小五子一剑斩了它得了。” 众人还没说话,这林致右肩上的隼不乐意了,咳呵咳呵直叫,聒噪的众人耳朵生疼,尤其是林致,她的耳朵简直就是重灾区。 她的脑海登时一阵嗡鸣,头晕目眩,紧跟着身体抖了一抖就想晕倒,但没晕成,她肩膀疼。 其实若不是离得近,这隼的声音还是很好听的,就跟在向人们要吃的一样。 它的声音同鹰的鸣啸有些不同,反而给人一种娇小可爱之感。 当然了,此时众人全不这么想。 林致被这隼的爪子勾的肩膀疼,简直吃了它的心都有脑子里已经幻想了各种吃法,清蒸,红烧,油炸,凉拌,烧烤。 凡是她能想到的吃法全在这隼的身上试了一遍。 可惜,她也只能想一想。 赵五有爱才之心,想看看这隼的主人是谁,能驯服隼的,天下间可还没听说过,又如此本事的,定不会是凡夫俗子。 咱要是一刀把这隼给宰了,不日它的主人找来可该如何是好? 小苗一介女流,只躲在张升背后拿着手绢绞着,显得很是着急。 但她又有些想笑,看着林致歪着脑袋尽量远离同那隼的接触,模样实在滑稽。 而那隼威武霸气的在她的肩膀上稳稳当当,任由众人不知如何是好。就好像是在看好戏似的。 咳咳,总之呢,她是又心疼又想笑? 再说张升,一刀斩了这隼的话是他提出来的,自然是医者仁心,看不得林致痛苦。 “林小姐,这隼可是你认识之人养的?”张升询问。 “我认识的人就没几个,他们平时也不养这玩意儿啊~没有,没有,你们倒是快想办法把我解救出来呀?”林致苦苦哀求,她觉得她脖子都快抽筋了,而且,那隼霸占的有肩膀,好像已经麻木的快没有知觉了…… “不急不急哦,它既然不认识您?那它为何而来呢?这玩意儿,咱们这里可没有。对了,你们当时在做什么?是不是你们做了什么事才把它引出来的?”张升罗里吧嗦的问这问那,沉稳的不行。 可苦了林致了,她无力开口,看了看小苗道:“小苗,你说吧,我累的慌,这想趴会儿都不成,该死的臭鸟!” 见张升和赵五都看着自己,小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敢直视张升,快速的把经过讲了一遍。 当说到让花花到姐姐这里来时,明显的看到张升瞪她,她顿时羞得满面通红,这才知道自己当了一回张郎中的姐姐。 按理说,她都能当张郎中的女儿了,这不等于是在骂人嘛。 接着往下说之后的事,当一切讲完,张升摊开右掌道:“拿来吧。” “嗯?什么?”小苗一时反应不过来张升这话啥意思。 林致已经无心听他们说得什么,她的脖子难受,于是转了转,这就又同那威武霸气的隼对视了一眼。 只不过一瞬,林致的脖子登时又返回了原位,只听得“卡”的一声,当然了,这声音别人是感受不到的,只有她自己能感觉出来。 悲催的……呜呜呜……她脖子卡住动不了了! “快快快,你们快点儿想办法呀!我脖子卡了,疼死了!可要了老娘的命啦?呜呜呜……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唉哟哟,唉哟哟……疼……” 张升见状,赶紧对小苗说道:“小鱼干儿!快点儿!” “呃呃呃呃呃……”慌得小苗赶紧拽荷包,但是吧,人一急就容易出错。 显然,小苗正是这种人。 只见她拽了几下没拽下来,急的额头直冒汗。 本来天气就热,这又一急,当真是燥的她心急火燎,手心冒汗。 赵五看不过眼,手中青锋快速一挥,干脆利落的便把她那腰间的荷包给挑了过来。 “是不是这隼想吃鱼干儿?”赵五边拿边问。 “很有可能。”张升焦急的伸出一只手去给林致撑脑袋。 他也挺怕那隼的,它那嘴巴看着就很凶残,啄一口,当真会掉下一块儿肉来。 有了张升手掌的承托,林致的脑袋总算舒服点儿,但也就只是舒服了那么一丢丢。 她现在觉得她上身重的犹如压了千斤巨石,难受的她眼泪哗啦啦直掉。 赵五取出小鱼干,用剑尖挑着递到隼的眼前不远处,只要隼一低头,便能吃到。 众目睽睽之下,那隼果然低了头,张了嘴,可怜的林致因为它这一动作,这隼的爪子又勾的紧了点儿。 “快去多拿点儿!放的远一些,让它飞过去!”张升对着愣在那里的小苗喊道。 小苗恍然大悟,风风火火的往厨房跑。 犹豫着急,竟是打翻了这院中晾晒的不少药材。 张升看的只想起身给她脑袋两巴掌。 叹息一声,最终作罢。 当小苗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个大筛子,里面全是小鱼干儿。 张升忍痛割爱道:“放到地上,离的远一点儿。”这小鱼干儿可是他亲自捉来晒干后让自家媳妇儿花花吃的。 本来是哄媳妇儿用的,没成想,全便宜了这凶猛玩意儿了! 筛子放下后,这隼果然奔着那筛子里的鱼干儿去了。 林致的肩膀一得解放张升赶紧命小苗为她伤口消毒上药包扎,连带着之前那只胳膊也跟着处理了一番。 张升也是现在林致身后为她慢慢的矫正脑袋。 这矫正过程,那就别提了,怎是一个疼字了得,那明明就是成千上万个疼字奔腾不休,满脑子都是疼字,直刷了半个小时的屏,密密麻麻的。 就连脑海里独孤修钥同她说话她都没听到。 待一切处理妥当,见那隼已吃饱喝足,悠悠的站在梧桐树上看着他们。 林致恨恨的看它一眼,总归还是怕它再飞落在肩膀上,于是赶紧的让小苗扶着她回房。 有这么一个玩意儿待在院中,她是说什么也不想再出房门了。 就算待在屋里闷死也不出来! 她不明白,这玩意儿都吃饱了怎么还不走。 不光是她有此疑问,在场几位同是如此。 第146章密信 这只隼在林致房外呆了三天。 被这么一直猛禽时时注视着,这谁受得了。 本想关窗,可这大夏天的,窗户还真没法关。 这医馆不是王府,没有冰块供她趋热。 每当她路过窗口,总能听到那隼对她“咳呵咳呵”的叫唤。 赵五说它是被训化过的,应该是用来传递信件所用,但它周身上下,众人都仔细留心观察,并未发现有何信物。 第天,林致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小诗的精神头也已养足。 她不想在这医馆继续带下去了,金帅的安危还不能保证,事不宜迟,她得赶紧收拾行装出发才行。 这几天她也听到了不少风声,先是各地暴乱,各地诸侯称王称霸,草根霸主也是络绎不绝。 京城中也传来消息,说赵闲主动让位给他义父,因此他义父名正言顺的当了皇帝。 也有小道消息说赵宣是乱臣贼子,逆谋篡位才得的皇位。 林致可管不了那么多,谁做皇帝对她一个小小女子来说,真没有什么关系。 顶多就是从郡主一跃成了一国公主。 如今乱世,赵宣竟没有让人接她回去,这不由的不让林致胡思乱想。 可看赵五仍对她不离不弃,她又想着赵宣也许是想让她同灵楚国三皇子结盟。 忍不住的活动这受伤的双臂推门而出,刚好同正要敲门的赵五碰了个正着。 “小五子何事?” “陛下有密旨。”赵五说着从怀中抽出信封递给林致。 打开信封,看到信中所写,这暗中结盟之事还真被她胡思八想猜着了,只不过结盟对象是灵楚国皇帝罢了,毕竟灵楚国现在做主的还是老皇帝。 “信中所说,你可知晓?”林致叠好信封问道。 赵五先是提醒林致要把信封秘密收好,然后回道:“知,陛下让属下提醒您切不可暴露身份。” “嗯,知道了。”如今无殇国大乱,她哪敢暴露身份?不说她也知道。 “咱们今日便出发吧,你去准备准备。” “是。” 待赵五走远,林致小声的暗自嘀咕:“赵宣难道就不会暗中再派个结盟使者?干吗要等着我?他都成皇帝了,那灵楚国的人又不笨,他们定是不会现在就对金帅不利的。唉……也许赵宣根本就不在乎金帅死活,他让我去当出使使者,说不得就是拿我当结盟条件的。这意思……他也是说过的……毕竟,当初那灵楚国国师到了的话,应该做不得假。” 独孤修钥只听着并未说话,他自有他的布局。 对于赵宣选中与灵楚国结盟,他早有预料,毕竟那灵楚国老皇帝并不善战,此番边境主动出战作乱无殇国,想必那老皇帝并不知情。 林致再次返回房间,亲自整理要带的衣物,并把信封藏在了一件衣服的夹层里缝好。 针脚虽有些粗陋,但大致还行。 一番折腾下来,她的肩膀有些困,困得她有些抬不起来。坐在床榻上左右低头看看垫着厚厚纱布的肩膀,她不由的恨恨瞪了窗外桐树上的猛禽一眼。 说不得它以后都要留下阴影了,出门后,她想在两肩上垫两片木板,以防那猛禽再抓她。 这事她已经吩咐小苗去办了,两天过去,那丫头也不知办成了没有? 要是再来这么几下,那么她两条手臂说不得以后就报废了。 她还有很多事情都没做,跳舞这项运动就是她的最爱,她可不想把手臂给毁了。 出得房门,看了院中梧桐树上的猛禽一眼,她毕竟还是有些不敢明目张胆的直接与它对视。 刚才在屋中看它,还觉得安全些,这一出门,她这心里总觉得毛毛的。 正想去寻在厨房做饭的小诗,余光时刻注意着那隼动向的林致就见它展着翅膀直直的向她飞来。 吓得林致啊啊大叫着又跑回了房间。 顾不得肩膀伤口疼痛,碰的一声便关了门。 心脏怦怦乱跳,都快跳出胸腔。 可恶!死鸟儿!竟然盯上老娘了!特么的!它怎么吃饱喝足了还不走?!难道真是我认识的人养的?它的主人怎么还不来把它招走?喵了个喵的! 似乎是被林致的惊叫声吓了一跳,正在做饭的小诗拎着锅铲便跑了出来,急急的凑到门前唤道:“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林致偷偷打开一条门缝,见那恶鸟儿已经飞回树上,这才呼出一口长气打开门说道:“还不是那鸟儿害的,可吓死我了,我刚才只不过就想出门寻你去,它就又想往我肩上落。唉呀妈呀,这以后可咋整?”看见小诗手里的锅铲,林致笑着问道,“饭可做好了?我们赶紧吃吃上路吧,帅帅那家伙儿还在遥远的地方等着我去救他呢,哈哈哈。” 说话间,一股糊味儿便飘了过来。 小诗哎呀一声,赶紧的拔腿就跑:“马上就好,小姐您别出来,在屋里就好。” “嗯……”目送小诗跑走,她的目光忍不住的又瞟向树上卧着的隼,心中骂的啥就不说了,最后只见她嘴巴一嘟,委屈的又回了房。 她刚才关门的动作有些大了,伤口好像裂开了点儿,但也不至于疼痛难忍,想着应该没事,便不再管它了。 坐在床上无聊的打开久未看过的无名秘籍,又把心法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这武功她得练起来,否则再遇上这种被破鸟儿袭击的倒霉事,她连反手余地都没有,想想实在丢脸至极。 若她会武,哼哼,在遇到这事,信不信她斩了它!可恶的! 眼里的煞气射向窗外梧桐树上稳坐如钟与她对视的破鸟儿,犹如实质。 刚不知不觉运转一周心法的林致,煞气似乎传递到了那破鸟儿的眼里,只见它“咳呵咳呵”的鸣叫几声,竟是飞落在了林致窗前。 如此迎难而上的破鸟儿,林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可吓坏她也!妈妈呀,它不会近来啄她吧! 动作利落的上到床上钻进被窝,裹了个严实。 当小诗端着托盘上的饭菜进来时,看到林致此番模样,又看看窗口上落着的隼,明白了个中原委。 这事她也没法,这飞禽似乎钟爱她家小姐,别的人,它根本不屑一顾。 第147章心事 小诗从窗口路过向着躲在被窝里不出来的林致走去,拍着被子小声叫道:“小姐,该吃东西了,您不是说一会启程上路的吗?” 从被子里瓮声瓮气的传出林致的声音:“它飞走了没?” 小诗侧头看去,安慰道:“没事没事,奴婢这就去用小鱼干儿把它引开,然后再把窗子关上。” “你快去~”林致悄悄的漏出一点儿脑袋,看了一眼窗户又快速的钻了进去。 看着林致在被子里捂得满头大汗,脸色通红,小诗不敢耽搁,赶紧的就去了厨房。 待把那猛禽引开,进到屋里关了门窗,小诗赶紧的掀开林致身上的被子道:“好了好了,小姐快些出来凉快凉快吧!” 在被子里跟蒸笼似的出了一身汗,被子一掀,反而凉快了一些。 但门窗关着,房里的温度闷热难当,那就更别提吃饭了,林致根本就没有什么胃口。 随便吃了两口,让小诗也坐下吃点儿。 小诗仍是那个小诗,从不会同主子同坐一桌。 “小姐吃吧,奴婢过后再吃。”小诗温和的说道。 几个月间,小诗这丫头真的变了很多,变得更加沉稳成熟了。 在王府里带了一段时间,她对规矩这一块儿更加细致,更加谨小慎微。 林致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她并不想难为小诗的,自始至终都没有这个意思。 但古人的思想多少是看主人的身份地位行事。 摄政王如今一跃成了皇帝陛下,本来在王府就谨小慎微的小诗,如今几乎并不怎么开口说话。 好像觉得慎言少语,中规中矩就能少犯些错。 毕竟言多必失,祸从口出。 小诗的做法没错。 林致有时候就觉得自己有时候话挺多,挺招人烦的,说不定不知不觉间就得罪了人也不知道。 饭罢。 林致央着小诗去看看小苗把护肩做好了没有,没有那东西,她实在不敢出门。 小诗笑着点头称是,匆匆而去。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件黑色斗篷,展开一看,两肩处并没有想法缝上木头,而是垫了厚厚一层棉垫儿。压实了足有一寸厚。 林致穿到身上试了试,觉得肩膀并不怎么重,忍不住的夸奖了小苗几句。 “小苗人呢?” “她家里突然有事,早早的便回老家去了,刚才我去喊门,是一位小药童给我开的门。那小顽童是听了小苗的嘱托,若是您去取东西,便让他给您开门自取。”小诗解释道。 “是不是家里出事了?走,咱们去问问张郎中去。”林致披着斗篷皱着眉头跨出门口。 下意识的抬头看看梧桐树上的隼鸟儿,见它转了转脑袋,并未飞下来,林致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可刚走了两步,这该死的隼鸟儿便冲着她直飞下来,吓得林致带着小诗连退几步。 可最终,隼鸟儿还是落在了她的左肩膀上。 愣愣站着迈不开脚,斜着脑袋远离隼鸟儿的林致,突然觉得脖子又抽筋儿了。 幸好这次,有斗篷上的肩垫儿做防护,并没有很疼。 她就不明白了,这破鸟儿为何要来跟她死磕,特么的,哎哟喂,她的脖子疼。 “小诗,你赶紧的去把张郎中叫过来,我的个妈呀,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林致哭丧着脸不顾形象的盘腿坐到地上,心里难受的要命。 你说她这要是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肩上落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出门,那肯定拉风的不得了。 可问题是,她不是男人,更不是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就她这一副弱小的小身板儿,肩上顶着一只跟她脑袋差不多的鸟儿出门,那像个什么样子?逗比呢吧! 已经知道这只隼并不胡乱伤人后,张郎中张升放开手脚大胆的为林致按摩脖子上的筋脉,助她头部恢复原位。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不能操之过急。 复位期间,林致为了缓解脖颈的疼痛不适转移注意力的问道:“张郎中,小苗家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听说她早上匆匆忙忙的走了?” 张升解释道:“小苗她母亲患有肺病,时不时的就会咳血,早上她嫂子来喊她回去看看。” “这病很难治吗?”林致很想问他小苗的母亲是不是得了肺癌。 “唉……只能缓解,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实实在是无可奈何之事。她在我这医馆当丫头,便是用来换她母亲的药材的。” 林致半晌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癌症,无论在哪个时代,都不是小病。 在这医药缺乏的年代,贫苦人家是吃不起药的吧…… 其中艰难,林致虽不曾亲自体会,可这一路从京城走来,看到饿死病死的人还少吗? 就连她自己初来这个世界,不是就病了两回吗?若是她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那么等待她的只有死亡这条路了吧…… 她每每看到令人鼻子发酸,眼眶流泪的场景,就想着帮他们一帮,可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帮不上他们呢? 也许是因着她享受到的生活都不是她自己的缘故吧…… 就像用别人的东西,在别人开口用你时,你是没法子说拒绝的话的。 还有吃人家的东西,就算他们理亏,你还能说人家的不是吗? 而她,就是那个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无用之人。 总想着不劳而获,总想着依赖他人,结果得到的是什么? 一无所有!离了他们,你什么都没有。 林致痛恨这样的自己。 她突然的想靠着自己的努力挣得一份属于自己的天下。 但她又怕辛苦,怕自己做什么都一事无成,碌碌无为。 如此畏首畏尾,瞻前顾后注定是成不了大事的吧? 她想要一个人来逼迫她成长,因为她自己的心灵太过娇弱。 犹如自小养在春风细雨温室里的花草,若是不经历寒风暴雪,它怎么会知道它来年还会成长的更好呢? 想到如今懦弱的自己,林致唯有沉默以对。 如此想的出神,她就连脖子什么时候被纠正好的都不知道。 她甚至还平静的看了肩膀上的隼鸟儿一眼。突然觉得这隼鸟儿也没有多么可怕。 小诗看着仍然坐在地上的林致同她肩上的隼愣愣对视,不知道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正想搀扶林致起来,没成想林致摆摆手道:“不用,我自己能起。” 第148章遇匪 站起身的林致身上,莫名的多了一种坚定不移的气质。身量似乎都比平时挺直了一些,给人一种亭亭玉立之感。 平时的林致给人的感觉都是慵懒柔弱,温柔可人的,偶有的大呼小叫,风风火火,并不能阻挡她自内而外透出的温柔体贴。 林致本来就很美丽动人,此刻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坚定气质,在肩上隼鸟的映衬下,莫明的有种妖魅之气。 若是少了那只隼鸟的映衬,林致此刻给人的感觉应当是沉稳大方,值得信任的吧? 林致站起的那刻,隼鸟便扑棱着飞了起来,盘旋在这院中上空,并不离去。 肩膀一松,林致不自觉的对着天空盘旋的隼鸟儿笑了笑,这隼鸟儿真有意思,它难道还能根据人的心境变化看人脸色吗? 此刻她心情是放松的,也是沉重的。 既想踽踽独行海阔天空,又想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张郎中,我让赵五多给你留些银子,你……多照顾一下小苗那丫头吧……毕竟这几日对我不错。我们还有事,不宜在这儿多待。”林致沉稳有礼的说道。 张升扶了扶长长的黑色胡须,眼眸一垂道:“林小姐这话见外了,您就是不给在下撇银子,在下也不会对小苗那丫头见死不救的。” “行了,废话我也不多说,这就走了。”林致说罢,对着小诗道,“小诗,你回屋拿上行礼,咱们这就走吧。” 出了医馆大门,只见门外一辆普通的木漆马车端端正正的停在门口。 赵五早已准备妥当,抱着手中宝剑背靠马车而站,显然等得有一会儿了。 “小五子,给张郎中打赏,不可小气!”林致笑着跨上马车,坐在马车中说道。 赵五对这称呼实在不满,但这几天张升起头如此叫他,竟是人人都要这么喊,实在有所威严,简直脸面无光。 但他敢怒不敢言,大丈夫能屈能伸,多大点儿事啊! “是,小姐。”赵五对着马车窗户抱拳行礼,然后从怀中抽出两张千两银票,没好气的递给张升道,“拿着吧,长胡子。” 张升当仁不让的揣进怀里,对着马车里的林致鞠躬作揖道:“谢过小姐,不管您去哪里,都祝您一路顺风,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赵五在一旁看的啧啧称奇,眉眼斜挑。 只见他哼的一声拍了张升肩膀一下道:“长胡子,你就别在这儿冒酸气了,爷要走了,你也不知道跟爷说几句好话?” “哈哈哈,您呀……哈哈哈,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张升说得甚是嚣张,一点儿没把赵五这五大三粗的汉子放在眼里。 “切!爷还不稀罕呢!走着!后会有期!”赵五说罢,三两步坐到马车前,充当了车夫角色。 目送他们走远,张升从怀中拿出那两张银票看了半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致他们刚出小城不远,说是小城,林致也没看清那城墙上写的什么名字,只不过匆匆一瞥,总归是记不住的。 她只要记得来这座小城的路线便可。小诗和赵五,他们两个倒是记得清楚。 他们刚出的这座小城名叫罗县,并不怎么富有,它依山傍水,倒是不愁吃喝。 没事便可上山打些猎物补给补给,打打牙祭,总之,来这座小城落户安家的外地人并不在少数。 本以为快马加鞭,便可早日抵达无殇国边界,但事情总是变化多端,不可预测的。 刚上官道,马车是怎么也快不起来的,最终还是弃了马车,改走山路。 听赵五说,翻过这片起起伏伏的山林,便可到达下一个县城。比做马车弯弯绕绕要来的快些。 不过,这也是暗着脚程来算的,若是脚程快,自是手到擒来,可若是教程慢,那就同绕着官道坐马车没有什么两样。 最终,他们商量妥当,准备努力翻山越岭。 走进一片山林深出,隐约随着有人走过的山路行走。 这座山林,连通林致差点遇害的悬崖。 走在这山林密密丛丛绵延不知多少的林子里,在炎热的夏天,只觉得凉风习习,很是舒服。 逃荒逃难的人从这里路过的很少,几乎没有。 人逢乱世,这密林中最是容易出绿林好汉。 试问哪个普通老百姓敢随便走? 林致他们敢明目张胆的走这条路,全仗着赵五这个人高马大,艺高人胆大的英雄好汉。 果然不出所料,刚到一处空阔林子,便跳出两个蒙面黑衣人。 一个高高瘦瘦,一个胖胖乎乎。瘦的一双斗鸡眼实在让人好笑。胖的一双眯眯眼傻了吧唧。 他们两人手里都拿着一把三尺钢刀,在斑驳的树荫下闪闪发光。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好俗套的台词双重唱! 林致他们心中早有算计,因此遇到山匪并不怯懦。 他们三人正气凌然,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要越过山匪两兄弟。 这一举动,可把这两个受了鄙视的兄弟俩气的不轻。 只见瘦子长腿一迈,长臂一伸,拦了他们去路。那刀刃儿上的反光把林致和小诗的眼睛刺的有些睁不开。 “你们几个聋了还是瞎了,打劫!赶快的把值钱东西交出来,我们兄弟便放了你们!”胖子晃着手中钢刀对着三人大吼道。 林致距离这胖子最近,因此他刚吼起来,林致便捂住了耳朵。 此时只听赵五冷哼一声:“宵小之辈也敢来爷爷这里叫嚣?爷本想饶你们一命,既然你们不领情,那就休怪爷爷无情。” 那胖子听了此话,同样冷笑一声:“哈,哈,哈,好大的口气,爷打劫这么多年,还真没遇到过硬茬,啧啧啧,既然兄弟不义,那就休怪爷爷无情。” 他这话刚说完,林致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随后哈哈大笑声不绝于耳。 这笑声来的莫名其妙,令打劫的两兄弟好生不解。 胖子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鄙视,本来还想放了这漂亮的小娘一马,可如今脑子一热,登时气的脸色通红,举起钢刀就要架到林致脖子上。 可钢刀还没落下,一把寒光四溢的青锋剑便轻轻巧巧的卸了兄弟两人的钢刀。 第149章蛇群 赵五出手极快,他可不能容许宵小之辈在他面前撒野。 否则他在郡主,哦不,在公主面前还怎么直的起腰说话? 顿时“啊”的一声从山匪两兄弟口中发出,同时,只见胖子用完好的左手从地上拿起他掉在地上的右手哇哇哭着就要往自己右手腕上接。 而瘦子则是捂着流血不止的左脸扭头便跑,便跑边喊:“二哥,咱们快找大哥给咱们报仇去!快走!” 胖子扶着断臂,哇哇哭着撒腿跟上。 林致从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局,她呆呆的愣在那里,脸色苍白的看着地上的一摊血迹和一只左耳朵。 小诗自从进了王府,还是见过一两次王府处理犯人的场景的,此时还算沉得住气,就是脸颊有些僵硬。 赵五见两人站着不动,笑道:“小姐,我们赶紧上路吧,不宜耽搁。” 林致愣愣抬头看着赵五,觉得此时的小五子很是陌生,但又觉得赵五做的没错。 “你只需把他们吓跑便可。”林致叹息一声。 “穷山恶水出刁民,小姐也听他们说打劫了很多次,没有一次不得手的,属下没有杀了他们,已经算是好的了。” 林致再次看了草地上的血迹一眼,嘴唇苍白的道:“走吧,下次不要在我面前见血。” 越过赵五,她平视前方垂下了眼眸。 虽不是第一次见血,但却是她第一次亲眼所见别人用刑,且还用的心怀坦荡,问心无愧。 赵五同小诗跟在身后,互相对视一眼,小诗抿了抿唇,并未言语。 一看郡主就是被吓到了,这还用问吗? 沉默的氛围里,只有不时的鸟鸣和树枝的晃动声传来。 走了将近两里地,赵五突然听到从草丛里传来大量的淅淅索索声向他们逼近。 赵五对这种声音最是敏感,第一时间就猜到那些东西是什么。 蛇,大量的蛇!除了蛇,他不知道还会有什么。 他当即大吼一声“快跑”,一手一个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林致和小诗就跑。 林致和小诗还在懵比中,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们只听到草丛淅淅索索,以为是风吹草丛的声音,林致看赵五慌乱,不由的急急问道:“怎么回事?” 赵五便跑边解释:“有蛇,大量的蛇,听声音得有个上千只。” 刚说罢,就见从他们头顶掉下来两三条有毒花斑蛇。 接着一条接一条,竟是挂的周围树木密密麻麻。 这一幕,直把三人吓得心中颤颤,赵五想也不想挥剑便砍,出手毫无章法。 此时他遍体生寒,汗毛倒竖,鸡皮疙瘩起一身,一条两条他还能咬咬牙挺过去,这突然出现这么多,当真是要了亲命喽! 林致和小诗两人同样的好不到哪里去。她们两人抱作一团,紧跟赵五身后。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它们这是专门冲着我们来得吗?我们这是怎么着它们了呀?!”林致急得想哭,说话嘴唇都是抖的。 她有些后悔自己没把独孤修钥送给她的毕方带上。 若是有了毕方,此时也不至于手无寸铁的被毒蛇盯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此时对他们三人来说过的实在缓慢。 突然间,小诗“嘶”的一声,把林致往前一推,然后右脚蒙踢,原来她的右脚被一只花斑毒蛇给咬了。顷刻间,小诗便倒在了蛇窝里。 林致突然的心口一痛,有些喘不过来气。 赵五见状,心中焦急,但也无可奈何,觉得小诗没救了,她的身上已经爬满了花斑蛇。 “小姐,你快上到我背上,我背着你杀出重围。” 趴在赵五背上,林致愣愣的看着头顶树枝上不断掉落的花斑蛇,觉得自己也要完了。 就在一条花斑蛇即将落在她头上时,千钧一发之际,一声熟悉的“咳呵咳呵”声传来,随即,林致如获大赦。 没想到关键时刻,这缠了她几天的隼鸟儿还是有些用处的。 隼鸟的到来,似乎让那些花斑蛇感到了威胁,动作同时一滞,纷纷的快速向草丛深处逃跑。 有了喘息之机的赵五放下林致,累的坐在地上,看着隼鸟儿忙碌的为他们打前锋,清除屏障。 “小姐?”赵五见林致同样的坐在地上,说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些撤退的花斑蛇正一条一条的从小诗的身上快速爬过。 “小诗是不是死了?”林致闭眼,不忍再看,眼泪顺着眼角顷刻流出,怎么止也止不住。 赵五叹息一声并未答话。 一刻钟后,这片林子里好像从未出现过大批花斑蛇一样,山林还是那个山林,鸟语花香,清风徐来。 唯有地上的百来条花斑蛇尸体证明它们确实来过。 林致有了力气,颤巍巍的站起身,走到脸色发青,嘴唇泛黑,浑身僵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诗面前,跪下身体为她整理了一下衣衫,颤抖着嘴唇小声道:“小诗,你……多谢……”哽咽之声让她的眼泪再次决堤。 刚才若不是小诗推了她一把,说不定现在死的还有她吧…… 千言万语,林致说不出口,从她遇到小诗以来的点点滴滴一幕幕从脑海中划过。 小诗的本性并不坏,这她知道的,要不然也不会一直让小诗留在她身边。 此刻小诗突然变得这么毫无生气,林致心中堵的难受。 想到小诗那还在流云城林府为奴的娘亲,林致突然觉得身心俱疲。 “小姐,小诗的尸体怎么办?” “烧了吧。”林致想把小诗的骨灰带回去。 赵五愕然,他觉得林致会说入土为安,就地葬了吧,可没想到林致竟说出如此有违常理的话。 但公主都已发话,赵五只犹豫了一瞬,便要堆积木柴点燃小诗。 可火把刚点着,就要落在小诗身上,林致又突然的大吼一声“住手!” 赵五拿着火把的手堪堪停住,就差了那么一点儿就点着了。 但事事无常,一阵风吹来,炙热的太阳下,火把的火焰瞬间暴涨,过年顷刻便燃烧了小诗的衣服。 干燥无水的环境下,灭火根本来不及。 林致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这大概就是天意。 本来刚才她突然想到自己重生之事,觉得小诗说不定也有重生机会,便想留下她的尸身,没成想……唉……世事难料,天意难为。 第150章躲雨 看着小诗的尸体慢慢点燃直至烧尽,林致再次叹息一声。 从包袱里的拿出一件衣服铺在地上,此刻只有暂时委屈小诗的骨灰待着这衣服里了。 林致上一世曾帮助她爸爸了却心愿,那就是在他死后把他的骨灰撒到大海里。 因为他想追随她的妈妈,她听说她妈妈由于从小体弱多病,并不曾到处游山玩水,因此她想要死后海阔天空,自由自在。 此时林致再次亲手接触骨灰,不由的心中问道:“小诗,你的愿望是什么?” 她突然有些后悔不应该把小诗的尸体一把火点了。 毕竟古人都崇尚入土为安,她当时只想到要把小诗带回去交给她母亲,忘记了只要把小诗的尸体埋在这里,等有闲了,哪怕迁坟也就罢了。 如今这样,她只怪自己当时有欠考虑,这样带着小诗的骨灰回去,她的母亲看到,那还不得哭死。 竟是连具尸首都看不到,本来他们活的就不容易,死了还不得安生。 被火焚烧,那该多痛啊! “小姐,我们快走吧,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怕天黑前赶不到城里去。”赵五本想一起帮林致把小诗的骨灰收拢起来,可林致执意要亲自动手。 最后无法只得看着林致缓缓动作,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但他什么也没听到,只见到林致一声一声的叹息声。 收拾好情绪,林致把装有小诗骨灰的衣服打包放进包袱里背在身上,仰头看看天色,嗓音沙哑道:“走吧……” 看林致一副弱不禁风,强装镇定的模样,赵五摇头道:“走吧。” 一刻钟过后,天空风卷残云,狂风大作,林子里的山风刮得呼呼做响。 林致心中不由暗自奇怪:这天气实在诡异,刚才还万里晴空,白云层叠,凉风袭人,几乎就在顷刻之间,这老天爷就变了脸。 难道是老天爷也在为小诗的死在感到难过?唉…… 头顶四周传来的树枝噼啪声络绎不绝,真真有被刮折的趋势。 乌云满天,山林里的光线顿时暗淡,犹如傍晚时分。 不时的闷雷滚滚配合着闪电噼里啪啦,实在吓人。 突然间,一道闪电噼啪打在他们身旁,吓得林致和赵五连连后退,这道闪电,差一点就劈到她身上来。 暗道好险的同时,心里不由起了一个念头:这老天难道是在惩罚她? 赵五已经骂开了:“他娘的,这老天爷不是明摆的捉弄人吗?弄得声势这么大,你倒是来点儿真格的!娘的,爷爷还怕你不成。”赵五说着就用力拔出手中三尺青锋。 林致着急的赶紧说道:“小五子,小五子,赶紧的快把剑收起来,现在不是你耍酷的时候,你没看到这正打着闪电呢!想挨劈吗?” 赵五“唉哟”一声赶紧收剑入鞘,差点儿把这事给忘了。 此刻闪电已经走远,噼里啪啦甩向了别处。 “小姐,我们怕是得找处避雨的地方,别看现在干打雷不下雨的,这雨说不得说下就下。” “赶紧吧,我好像已经感觉到雨点儿落下来了,在不快点儿,我怕小诗的骨灰不保,万一被雨水给冲没了,这可如何是好?”林致焦急的向前跑去。 赵五赶紧提醒:“小姐,方向错了,这里!” 随着赵五便跑边东张西望的找避雨之所,哪怕有个山洞也是好的。 雨点噼里啪啦的打下来,林致身量娇小,怀里的包袱有些没法遮拦。 赵五看此,把手中宝剑交给林致,接过林致的骨灰猫腰抱在怀中道:“小姐,我身量大,能赖好遮着点儿。” 雨水顺着两人脸庞滑落,眼睛被雨水打的有些睁不开。 此时又是一道闪电劈过,两人毛足了劲儿往前跑。 倒霉催的,翻过了一座山,也没见到个避雨的山洞。 就在林致无力之际,赵五眼尖,向着他们左前方跑去,便跑边道:“小姐跟上,那里好像有火光闪烁,想必有避雨的地方。” 林致用袖口擦了洗把脸,睁眼看去索然如此,那光点闪闪烁烁的处在山半腰,距离他们不远。 到了近前,果然有一个洞穴,只不过那洞穴处在湿湿滑滑,平平整整的石壁上,距离他们所站之地有五米来高。 赵五摸了把脸,把怀中包袱往林致怀里一扔,倒了声得罪,抱起林致踩着石壁上凸起的石头,三两下便钻进了洞里。 刚进洞,就见到一个白胡子白头发白布衣的老头儿,看年纪估摸着有六七十岁的模样。 他的面前点了一把篝火,只见他用树枝串了常常一绺弯弯绕绕的东西正在火上烤,闻着倒是挺香,就是不知道那是什么肉。 见到他们进来,他只是扫了他们一眼,平静无波的说道:“你们擅闯了我的地盘。” 林致听了这话,浑身湿哒哒的抱着包袱有些无所适从,她看了看赵五,赵五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燥。 “老头儿,我们只是暂避于此,多有冒犯,还请赎罪。”赵五说罢,同林致找了个地方坐下,并不靠近老头儿。 “两小儿无礼,老头儿我不同你们一般见识,只不过这山洞是老头儿我先来的,你们难道不该给老头儿我孝敬一二?”白衣老头仍是用他平平淡淡的语气说道,手里烤着的东西顺势转了一转,往上边儿不知撒了什么东西,应该是佐料一类的吧。 他若是趾高气昂的说,林致还不会不好意思,毕竟这里是野外山洞,谁都可以躲来避雨,交个屁的孝敬。 但他此刻平平淡淡的说出来,倒令林致有了一种这老头儿不简单的错觉。 赵五随手抛过去一两银子道:“老头儿休得无礼,看你衣衫简陋,拿着买件衣服去吧!”赵五心想,这老头儿能上来这么高的石壁进到这里,就不是一般的老头儿,定是有些个武艺傍身。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要徒添烦恼。 一般人们穿着都挺忌讳白色,像这老头儿穿着一件普通白布衫,实在有些奇怪。 看着慈眉善目,和蔼可亲,说出的话语但也没有咄咄逼人,可问题是,他竟把孝敬二字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难道是某位隐于山林的武林高手不成? 第151章老者 不光赵五这么想,林致也是如此认为。 这深山野林的一个七八十岁满脸皱纹的白胡子老头儿,难道他就不怕遇到个豺狼虎豹什么的? 以前看过一部电视剧,那里面的一个场景就是一个老太婆被老虎给叼走吃了,结果她儿子回来发现老娘没了,吓得到处找,结果竟在老虎洞给找着了老娘四分五裂的尸体,那时几只老虎崽正在啃食他老娘的胳膊腿,别提多凶残了。 看了一眼洞外电闪雷鸣,大雨滂沱的天空,林致收回目光,把怀里的包袱摊开看看小诗的骨灰有没有被淋湿。 看过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被雨水淋湿溜走了不少,但好在大多数还好好的。 这洞中并没有什么柴火,要想笼火还需到外边冒雨打些湿柴不可。 林致悄悄的看了那老头儿一眼,只见他已顾自吃起了烤肉。 肉香在这不算大的洞中飘散,林致顿时觉得有些饿了,应景的肚子咕噜噜响了几声。 她本来想同那老头儿商量一下就个火,此时却有些尴尬的扭过了头。 从那老头儿不为所动的模样就可猜出他并不想同他们拉关系套近乎。 赵五把自己的外衫脱掉挤了一把水,看到林致身上还湿漉漉的淌水,他想着若是自己出去捡些柴火,那不知根底的冷漠老头儿万一把林致怎么着了可如何是好? 看一眼洞外情况,赵五最终还是说道:“小姐,我去去就回,不会太远。” 林致点头示意他不用顾及自己,赵五把自己的宝剑留下给林致防身,然后快速的走出洞口向下跳去。 “小娘子可是同那人私奔而来?”在赵五出洞后,那老头儿主动问道。 “他是我的侍卫,老爷爷想多了。”林致莫名觉得刚才老头儿的话有些轻薄,或许是因着他称呼她为小娘子的缘故吧? 那老头见林致扭过身体绞着衣裙上的水不愿同他说话,呵呵一笑,吃完手中最后的一块儿烤肉,捡起一块儿小石子便击中了林致颈后。 随即,就见林致身体软倒,昏迷过去。 当那老头儿站起身时,他的身型突然一变,根本不似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反倒像一个身强体壮的青年。 眉眼同体格截然相反,莫名的有种诡异之感。 抱起昏迷的林致,抬脚踢中这洞中某处,顿时一扇厚重石门应声缓缓而开。 在他抱着林致进去后,这石门再次缓缓闭合,稳丝合缝,一点儿破绽没有。 当赵五抱着湿柴返回洞中,看到洞中空空如也,只余一堆篝火和林致放在洞中一侧的包袱和他留给林致的防身宝剑,他就知道自己大意了。 本以为那看着弱不禁风,虽然说话有些膈应,但明显就是一副世外之人模样的老头儿不像是个十恶不赦之人,没成想,人不可貌相,人心难测啊! 此刻就算有再多的悔恨也于事无补,他先是在这洞中四处寻找有无机关暗洞什么的,摸摸,敲敲,推推,一无所获。 要问他为何不出洞门寻找,当然是他并未离开洞口十米开外,并且他的余光从未离开这洞口,因此,他才肯定这洞中定有机关暗门。 可一番寻找下来,墙壁还是那个墙壁,坚硬如铁。 无奈提着宝剑赶紧的冒雨打道回府,好多遣些人来开山挖洞。 在这座无名山林的地底下,有一座庞大的地下宫殿,而此时此刻正通往这处宫殿的一条火把通明的甬道中,那名身强体壮的老者正抱着林致一步步前行。 看他模样并不猥琐,反而有种阴森之气透出,想来他并不是要干那什么勾当,倒像是要杀人灭口。 在那宫殿里,在平整光滑的地板上有两个人正跪在那里不停的冲着殿中石阶上的空无一人的宝座磕头。 嘴里不时的发出悲惨的“我错了我错了”的声音。 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要打劫林致他们的兄弟两个。 一刻钟后,老者抱着林致走进殿中,同样对着空无一人的宝座行了一礼道:“主子,属下已经把伤了胖瘦兄弟的人捉了来。” “抱过来。”空旷之音从这宫殿四面八方响起,不知具体位置到底在何处,听声音,并不苍老,显得很是年轻。 “是。”老者应罢,抱着林致越过仍自磕头不敢起身的胖瘦兄弟二人,最后把林致放在了那高高的宝座上。 “她便是伤了你们二人的人?”空旷之音又起,显然是在问胖瘦兄弟二人。 两人痛哭点头,齐齐喊道:“是跟这小娘儿们一起的男的伤的我们。”在这里,他们两人一点儿不敢说谎。 “哦?白老,怎么回事?” 被叫做白老的老者恭敬的退回石阶下站定回道:“回主子,属下同那伤了胖瘦兄弟的男人打过照面,小老儿自存打他不过,便捉了他这小姐,看他模样,这位小姐对他来说很是重要。” “呵,有理,退下吧,顺便把这二人拖出去,再削了他们另一只耳朵,砍了他们另一条手臂,本座再不想看到他们,让他们滚吧。” 一听这话,白老还未回话,那胖瘦两兄弟倒是急的连连大吼:“主子,主子,我们下次再也不敢出山打劫了,再也不敢了,您削了我们耳朵,砍了我们胳膊都成,就是不要赶我们走啊——” “呵,下次?这下次的事可与本座无关,拖下去吧!” “是。”白老对着宝座行过一礼,拖着一直叫嚷着饶命的胖瘦两兄弟便退出了这座宫殿。 在他们出去后,只见那宝座猛然下陷,再升上来时,林致已然不见。 再说胖瘦两兄弟,他们本是要找他们大哥为他们报仇,没成想这事刚好被白老听到,因此便被扭送到了主子宫殿。 他们的大哥保他们不得,把他们送到这里来的便是他们的大哥。 三日后,还在指挥着人挖山洞的赵五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随即大地归于一片沉寂。 在距离他们挖的这个山洞五里处,一个十几米大坑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而在这山林的某一处地方,一胖一瘦两具尸体正在被几只恶狼啃食。 只见他们的脸上七窍流血,显然是中毒身亡。 第152章公子 赵五赶到事发地点,当机立断让在那山洞里挖石头的劳工们来这里挖掘。 这么深的坑,下边肯定有猫腻。说不得这坑下就有一条通往林致失踪之地的山洞。 暂不提赵五挖掘土木之事,只说这三日间林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且这大坑又是怎么来的。 话说三日前,也就是下暴雨那日晚间,林致悠悠转醒,入眼之处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她此时此刻躺着的地方冰冰凉凉,寒气不断,林致估摸着大概是一张床。 因为她的身下平平整整,并无凸起之物,似乎是由于她躺的时间久了,脊背冰凉异常,她正是被身下石床冻醒的。 “有人吗?”空旷之音在黑暗中回荡,并没有人回答她,林致皱眉就要摸索着下床。 她对未知的黑暗有些抵触,且这里静悄悄的,除了她的呼吸声,其他的一点儿响动也没有。 就在她的脚即将踏向地面时,“嗤”的一声,微弱的火苗亮起,近在身侧。 黑咕隆咚,林致只看到那火苗向着她的身体越凑越近,随之而来的一张苍白的朦胧面孔进入眼帘。 只见这人脸面白如纸,眼睛诡异莫名,好似有两双瞳孔嵌于其中,在昏黄的火苗下,只看得林致胆颤心惊大呼“有鬼”。 “噗嗤,哈哈哈……”清朗的笑声响起,石床旁的烛台被点燃,明亮的范围逐渐扩大。 闭上眼睛屏息凝神不敢乱动的林致僵硬着身体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这才把身处之地的情景看清。 这是一间石室,并不算大,仅有二十平房左右,墙角半腰的壁灯正被一个身材修长,身穿白色锦服的黑发公子一一点燃。 刚才吓她之人,是他无疑,既有人声,林致就敢确定他不是鬼,再听他声音清朗,林致更有了底气,于是把双桃花眼睁的大大的看着那白衣公子动作,狂跳的心脏在他回身的瞬间就已平复。 呵,只不过是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年罢了! 这么想罢,林致的暴脾气瞬间大作:“把我打晕的人是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那老头儿呢?是不是跟你一伙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若是不老实交代,看我出了这里饶不饶的了你!” 林致觉得自己坐着说有些势弱,就想站起来再来一遍。 可谁知,她此刻竟是动也动弹不得。 “放开我!”林致气呼呼的大吼,身下的这张床本来就冰冷异常,她早已坐不住,刚才被吓了一跳,此时想站,却又站不起来,肯定是这小子点了她定穴。 “聒噪!”声音温和,不像动怒,倒像是真觉得林致聒噪一般。 这公子若是对她凶神恶煞,林致也好骂他一骂出出气,可问题是这公子对她温言细语,林致反倒有些凶不起来。 “看公子长得仪表堂堂,风流倜傥的,怎么做这掳人的勾当?还请公子明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林致身体受制,自是不敢逞强。 “你伤了我的人。”白衣公子悠然走到林致近前,弯腰直视林致眼睛,林致再次看到了他拥有双重瞳孔的眼睛。 被这双眼睛直视,林致莫名的有些心中发毛,她一时没有注意这公子说的什么,只见她连眨数次眼睛,皱眉道:“麻烦公子远一点儿,看着你的眼睛,我的眼睛有些不太舒服。” “哈哈哈……有趣有趣,你是第一个见到本座眼睛而不害怕的女人,本来还想拿你练功,此时倒是有些舍不得了。”这白衣公子一个翻身躺在林致身后的床上,闭上眼睛,再无话语。 林致愣愣的问道:“你要拿我练功?”她说着,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幕幕春宫,直把她羞得满面通红。 听不到回答,她接着又问:“你就是因为要找人练功才把我掳来的?” 林致等了片刻,还是听不到回声,她看不到身后情况,石室一片静谧,好似又回到了她最初醒来之时,除了她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突然的,林致倒吸一口凉气,心脏停跳一秒,接着便是怦怦乱跳,心如擂鼓。 喵的,这白衣公子怎么没有呼吸声?刚才没注意,此刻想来,他刚才就连走路都是没有声音的。 难不成……她真遇到鬼了吧? “有人吗?”林致呼吸困难的小声问道,看不见身后情景,更是让她心里发毛,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聒噪。”清朗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林致听此,呼吸又是一滞,随即心脏简直要跳到嗓子眼。 只听她艰涩的弱弱问道:“阁,阁下,可,可是人?” “人。” “你怎么没有呼吸声和脚步声。”听到是人,林致停顿片刻,虽然心脏仍然狂跳,从嘴中冒出的话语却是连贯了。 “多嘴。” “……”林致抿唇不语,不敢再问。 就这么静悄悄的过了一刻钟,才再次听到那白衣公子的温和话语声:“你到了我的地盘伤了我的人,本座正好缺人修炼,便捉了你来。至于其他,本座劝你莫要多问。” 听到解释,林致不由的恍然大悟,但也不敢高声说话,只小声的问道:“是那一胖一瘦打劫我们的两兄弟?” “嗯。” “那,那你还会当我走吗?你刚才不是说我有趣,不拿我练功了吗?”林致声若蚊蝇,觉得想出去,是有些不可能,怕是只有等小五子来救她出去了。 “到了本座这里,能活着离开的没有几个。”温和的话里,透出的丝丝冷意让林致如坐针毡,不寒而栗。 “我们当时只是自卫,并没有伤他们性命,况且,打劫本来就不对,他们当时拿着钢刀都架到了我脖子上,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若没有我那护卫,说不得我如今早已不在,公子觉得我们当时可有做错?”林致心中忐忑不安的解释道。 “他们已经受罚,此事莫要再提。” “啊?”林致懵懵懂懂,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座从未让他们出门打劫,现今他们没了双耳和双臂,已经被本座舍弃。” 林致听此,震惊的无言以对,没想到这公子这么狠,竟然又割去了他们另一半耳朵和手臂。 第153章侍妾 林致此时还不明白那白衣公子口中说得舍弃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当三天后,她被他们带走时,路过山林某处,看到躺在草丛中一动不动,七窍流血少了双耳双臂的胖瘦兄弟两人时,林致才开始正视白衣公子的残忍无情。 此时她听到的只是残忍之事,远没有死亡来的震撼。 “公子,你能不能把我的穴道解开,不知道你这石床是什么做的,太冷了,难道你不冷吗?”林致尽量用眼角余光往后看,最终让她捕获到了白衣公子的头发一角。 这么个仅能容纳一个男子身高和一个半人宽的石床,按理来说,白衣公子躺在她身后,她的眼角余光应该能看到他的少半个身体才对,难不成他并未平躺而卧? 可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明明就是躺着才能发出的。 难不成他是蜷缩着身体躺着的?嗯……这个可能性倒是很大。 “你出不去这间石室,这里没有门,唯一的出口只有本座知晓。”白衣公说话的同时,林致的穴道也已解开。 她并不好大着胆子反扑,如果这样,结果你不是想要的。 得了自由,林致赶紧的站起身体,揉揉胳膊揉揉腿,她直觉的白衣公子说得不是假话,出于谨慎,她看向石室四周弱弱的问道:“我能在这里转转吗?保证不烦你。” 她边说边回头,回眸处,果然没错,这小子就是蜷缩着身体躺在是床上的。 他的身量虽长,但却很瘦,蜷做一团,跟只受伤独自疗伤的大狗似的。 若是让白衣公子听到她如今的比喻,也不知会是个怎么样的表情? 哈哈哈…… 等了片刻,一声“能”字缓缓飘来。 通过两人对话,林致算是明白了,这白衣公子说话就是本着能省则省的原则。 “你怎么蜷着腿躺着?多不舒服啊?我该怎么称呼你?”林致随口问道,向着石室墙壁走去。 尽管白衣公子说没有出口,但她也要去探探才算死心。 “叫你公子便可。”白衣公子背对着林致蜷缩在石床上说道。 他似乎有些累的样子。 林致并没有听出来,她自始至终都以为白衣公子说话就是这么慢悠悠的说的。 林致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对着光滑的石室墙壁东敲敲西摸摸,一圈下来果然什么也没有找到。 叹息一声,再次走回石床上坐下,这间石室简陋的只有几个烛台和这么一张石床。 林致就这么盯着白衣公子弯曲的脊背看了半晌,真有去戳戳他,看他死了没有的冲动。 这悄无声息的,跟个死人似的,也不知他到底练的是个什么功。 “有吃的吗?”林致最终还是大着胆子戳了戳白衣公子的脊背,小声说道。 “再过一刻,自有东西上门。” “哦。” “你叫什么名啊?我总不能一直公子公子的叫你吧?若是见到个别的公子,这可怎么区分?你说是吧?”林致想跟这白衣公子套套近乎,想让他放了自己。 “称本座白公子即可,所想让我放了你,那是不可能的,本座看你顺眼,想留你暖个床。”白公子似是看出林致所想,如是说完,右臂一抬,伸展身体便把林致揽进了怀中,墨黑双瞳直直的看着林致眼睛。 林致躺在她的臂弯中被迫仰头看着他的眼睛,第二次看到他的眼睛,林致还是觉得眼睛不适,有些干涩想眨眼。 “白公子,男女授受不亲?” 吧唧一口,这白衣公子毫无预兆的便亲了林致嘴唇一口。 “你现在是本座的侍妾了。” 林致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着他,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你为什么亲我?” “侍妾。” “为什么亲我?” “侍妾。” “为什么亲我?”这个问题,林致真想不明白,她倒不是因为白公子亲了她,而是因为她想知道为什么,侍妾这两字,她觉得有些不真实。 区区一个吻在她这里根本算不得什么,再深入的她都是了解过的。 “你不怕本座。”白公子对着林致眨了一下眼睛说道。 林致认真的看着他眼睛说道:“我想坐起来说话。” “本座想躺着。” “我坐起来便可,我觉得咱们现在的关系得好好理理,白公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陪本座躺着。”白公子轻松压制林致双腿双手的挣扎,两条胳膊两条腿已经抱娃娃似的把林致拢成一团。 这个姿势实在让林致有些无言以对。 “男女授受不亲。”林致再次重申。 “本座不是君子。” 得了,这是非得拿她暖床不可了。 “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林致决定拿出显赫的身份压他一压。 “无论什么身份,本座都无所畏惧。” 看白公子说得无比认真,林致即将到口的“我是公主”四个字生生被压在了喉咙眼儿。 “公主郡主你也不怕吗?”林致有些不信邪的接着问。 “嗯。安静会儿,让本座静静。”白公子说罢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被白公子钳制住身体,林致的双手双脚根本抬都抬不起来。 她不明白,这白公子除了眼睛异于常人外,长得当真不错,有鼻子有眼的,整体看着还挺温和,这怎么就跟无赖劫匪搭上边儿了呢? 一刻钟后,林致听到石室里有响动声,吱吱吱的。 白公子闭着眼睛抬起两根手指压在林致的嘴唇上,“嘘”了一声,然后睁开眼睛对她笑了笑道:“食物来了。” 被他这么一番动作搞下来,林致撇了撇嘴,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在白公子把压在她嘴唇上的手指拿下来时,一个念头顿时在她脑海里炸响。 喵的,他说得食物该不会就是老鼠吧?这吱吱吱的声音明显就是老鼠出没嘛! 刚这么想罢,就要开口大吼,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白公子迅速翻身而起,刷刷刷的挥舞了两下袖子,就见到从石壁顶掉落下来无数土老鼠。 石室顶端黑糊糊的,林致借着石室中的烛光看不清那上面到底都有些什么,此时看到一只只老鼠天女散花似的掉落,她恶心害怕的同时想到:出口可能在上边,可惜她不会武功,上不去。 第154章恶心 让林致惊讶的后边还有,这石床似乎有阻挡老鼠靠近的作用。 被白公子从房顶上扫落的老鼠们并没有全都摔死,有的掉落下来落在同伴的尸体上,缓冲了与大地的直接接触,因此大多数老鼠还在活蹦乱跳,匆忙的到处乱跑。 奇怪的是,它们并不靠近林致现在坐着的石床,只要乱窜到石床边就会立刻调转方向向别处讨去。 白公子一番动作下来,石室顶再无老鼠落下。 随即他飘飘然返回石床,潇洒的坐下又亲了林致脸颊一口,随即顺势躺到林致的腿上看着林致的眼睛道:“交给你了。” 林致真骂句“我艹”,可最终什么也没说,她只是直直的看着石床周围密密麻麻想逃无处逃的老鼠东奔西突,吱吱乱叫。 之前是长虫,特么的现在又是老鼠,感情她现在是落尽蛇鼠窝儿了不成? 头皮发麻的抬手捂住眼睛,好想摸两把脸清醒清醒,看她现在是不是在做噩梦。 当听到白公子说“交给你了”时,林致就明白了,这密密麻麻的大灰老鼠就是他们的食物。 令林致不明白的是,白公子明明自称本座,且他武功高强衣着华贵,怎么不吃些山珍海味,倒当起了大花猫,专吃老鼠呢? 不解,实在是不解! 看林致迟迟不动手,白公子可能以为她因为没有趁手的处理老鼠的公路,于是从脚腕拔出一枚小巧玲珑的匕首递给她,嗯,大概跟削水果的水果刀差不多大。 “我不吃老鼠肉,也不会处理这些个食材。”林致皱着眉头俯视躺在她腿上的白公子,直言不讳道。 “你以后会习惯的,就算你饿着肚子不吃,你也要学会为本座处理他们。既然跟了本座,那就容不得你任性。去吧。”白公子用淡淡的语调说着肯定的话。 林致眼神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并不接他手中的匕首。 “我从没杀过活物,我不会。” “你会会的。去吧,别让本座再说第三遍。” “我不去!”林致坚决不动手。 “可以,那就陪本座练功吧。”白公子的黑色双瞳莫名的有种寒意直透林致心底深处。 这让林致心头狂跳,不由的在心中大呼金月救命。 “照他说的做。”这就是独孤修钥给林致的答案。 “我不敢。” “除了这个,你再无谈条件的资格。可明白?”独孤修钥冷眼旁观,看林致妥协的拿起白公子放在身旁的匕首,指挥道:“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看这石室整洁如新,白公子衣衫整洁并无脏污,不用想就知道这里定有水源所在,你问问这白公子水在哪里,可有碗盆。” 林致依言行事,对着已经闭眼休息的白公子道:“白公子,你这里既无水也无盆,你让我怎么处理老鼠尸体?看你这石室整洁干净,在这些老鼠来之前并无异味,想必这里应该有水才对吧?还有啊,能不能麻烦您把头起来,挪挪地方,我这腿被您压的都发麻了。” “本座脚尾处石床下边有暗门,你把暗门打开就可看到你想要的东西。”白公子把头挪开,顺势蜷缩起身体闭眼说道。 他好像很累的样子,这次林致切实的听到了他话语中的疲累。 林致看看石床周围密密麻麻的老鼠,叹息一声,她真不想把脚踩下去。于是她把身体趴在冰冷的石床上,只把一颗头和一只手臂顺着石床边缘垂下去摸索。 她的手臂只转了小半圈,便摸到了暗门机关。啪嗤一声按下去,顿时她们所在的这张石床便弹了开来,快速向后划去。 这张石床本是放在石室一面墙壁靠紧中间的位置,此时弹开一张床的距离正好靠紧石壁,而林致要不是趴在石床上,说不定她此时的身体已经掉下石床。 同时由于石床弹开的速度过快,压死了十来只老鼠。 呲呲呲和噗噗噗的声音,听得实在让人头皮发麻。 石床稳定住后,顿时漏出了床下之物。 侧头看去,原来这石床下竟是一口不算很深的井,这井的周围整齐的摆放着木质水桶和精致碗盆。 林致看到这里,忍不住的吐槽白公子真会省地方。 坤着手拿起个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大概有两个脑袋那么大的精致铜盆愣愣看着蜷缩着闭眼休息的白公子。 “敢问,您一次能吃多少条老鼠?还请问,您平时都是怎么处理那些老鼠的皮毛内脏骨头架子的?小女子实在好奇,它们都到了哪里去?莫不成是被你扔进了那水井里吗?还是说,白公子竟是连同老鼠的皮毛内脏骨架子都吃尽了肚中?”林致实在忍不住吐槽的冲动,只不过声音毫无威势。 “正是。” 万没想到白公子竟回答的如此干脆利落又恶心。 “这么说,因为我的到来,您故意弄了这么多老鼠来请我吃大餐?然后才请出了久未使用过的锅碗瓢盆儿?”林致边说边自动脑补白公子跟只大型猫科动物一样生嚼老鼠,满嘴是血的场景。 被脑海里的画面震的她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随即就有种干呕的感觉。 但她始终没见过那副场景,仅仅是在脑海里脑补罢了,所以这才没呕吐出来。 就算呕吐,她也吐不出个什么东西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有多长时间没吃东西了,总之肚子空空如也,估摸着得有一天没吃东西的感觉。 “白公子,您可真能下的去嘴,果然威武霸气的令小女子佩服的五体投地。”林致对着白公子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在独孤修钥的指挥下,大着胆子下到石床下边捡了只死老鼠。 活的她也逮不住,看着都恶心,她就算能逮住也不想逮。 好歹这死老鼠她掂着它们的长尾巴它们不动弹。 她想着,听说老鼠肉吃了对眼睛有好处,当然了,她是根据猫常吃老鼠得出的结论,不是说老鼠和鱼一样,里面都含有氨基酸什么的吗? 她如今肚中饥饿,本来她这幅身子骨就有胃病,不吃这个,她不认为那敢生吃老鼠,削人耳朵砍人胳膊的白公子会给她找别的吃的。 第155章鼠宴 照着独孤修钥的指示,她用精致的匕首对着手中死老鼠吭哧吭哧的先把它剃了毛。 第一次持刀做饭,林致手法生疏,东一块儿西一块儿的处理的并不是很好。 片刻过后,一直白皮无毛大老鼠便被剔除了内脏放在了另一个精致铜盆里。 就这样,林致在处理了五六只老鼠后,手法便利索了不少。 起先颤颤巍巍的双手已经渐渐稳固,虽然心中仍有阴影环绕周深,但都被她压到了心底身处。 这次经历实在不怎么美妙,但却让她的心境坚韧了几分。 在处理老鼠的时候,她不由的想到:我如今都能杀老鼠了,将来我会不会还会杀人? 想到此,林致忍不住的又手中颤抖,仿佛手中之鼠变成了待宰之人。 这个想法让她停顿了手中动作,回头问道:“白公子,这一盆够不够你吃?” 看着另一盆盛满鼠毛和内脏,被鼠血滴的到处都是血迹的铜盆,林致胸口忍不住的就是两声干呕。 此时的林致手中满是血迹,就连匕首的手柄刀刃上都沾染了不少。 “继续。” 林致并未继续,她放下了手中匕首,用不算太大的木桶从井里打上来了一同水,呼啦啦的就把那盆处理好的老鼠肉到了进去。 “够了。”林致只闷闷的说了这么两个字。 她用她从未做过饭的葱嫩白手一下下洗搓这老鼠们身上的血迹。 林致不明白,白公子到底为何会在此地居住,而且他又为何要吃生不拉几浑身长毛的土老鼠。 想想当真是让人又惊又俱,又又哀又怜。 没有人会想过这样的生活,从白公子生有的双瞳眼眸,林致心中已经猜测了个八九不离十。 如此诡异之人,出生时必当被人认为是妖邪之物,在古人的认知里,白公子怕就是这样的不吉之人吧。 而他的眼睛,定然给身体带来了诸多便,从他生吃老鼠和虚弱无力的体质,林致如此猜测到。 石室里现在除了老鼠的吱吱叫声和林致手中搓洗老鼠发出的哗哗水声,再无动静。 “白公子,这些血水和脏东西要倒到哪里?” “倒进井里,下边有暗河,河里有鱼。” 林致又问:“敢问您平时也是这么处理生理问题的?比如大便小便什么的?” “小奴有何疑议?再说话,小心没了舌头?”白公子说罢缓缓坐起,眼眸微弯,对着林致招手道,“拿来一只,本座饿了。” 林致瞪着眼睛抿紧嘴巴,默默的踮起一只处理了的,还没有完全洗净的老鼠肉递给他。 最后又多了一句嘴:“您平时口渴也是喝那井里的水吗?” 白公子掂着红丝丝的大老鼠哈哈大笑道:“小奴还真是大胆,哈哈哈,之后小奴也会是如此。” 说罢,就在林致想呵,呵冷笑时,就在她眼前上演了一出生吞老鼠的大戏。 只见白公子掂着老鼠放进嘴巴,贝齿用力一咬,那老鼠肉便少了三分之一。 咔嚓咔嚓,连骨带肉吃的别提多自然随意面不改色了。 三口下去,一整只大老鼠便没了影儿。 这一幕真真是让林致目瞪口呆,呼吸啥时候停的都不知道。 直到她觉得呼吸不畅,想晕倒之际,这才赶紧的张大嘴巴大口呼吸。 “呃……咕咚……”林致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噎的她差点翻白眼儿。 “再来一只,味道不错。” 看着如此凶残如此温和的白公子,林致神情呆滞,木木的再次掂起一只老鼠递给他。 同时问道:“您生吃它们不会拉肚子吗?”想到自己以后也要怎么凶残,林致就有些受不了。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难道老鼠肉的骨头跟脆骨差不多? 大概是本着食不言规矩,白公子待到把这只生老鼠吃饭肚中,这才说直视林致眼睛说道:“不会。” 林致直觉不信,但她只敢腹中嘟囔两句,并不敢再说不好听的话。 因为白公子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好像在说“你再敢多嘴就割舌头!”。 “你怎么光看不吃?”白公子又接过一只老鼠,塞进嘴中嚼吧。 “我胃不好,咱们能不能吃熟的?”林致艰难而麻木的咽下一口唾沫,向白公子打着商量道。 “大量的烟雾会把你闷死在这里,你若不想离开,那便由你,不过这么做的后果,你要想清楚才好,本座并不揽着。”白公子一句话说完,接着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呃……”林致算是明白了,这白公子的意思就是你爱咋滴咋滴,若是死了,本座概不负责。 唉……不是饿死就是闷死,谁让咱没有武功呢?人家的地盘人家说了算。 想吃饭,行啊,这么一大堆老鼠大餐管饱管够,绝对供不应求,想吃多少吃多少。 但想生火烤肉?你就要想一想是命重要还是口腹之欲重要。 当然了,口腹之欲指的就是吃熟肉这件事。 最后林致决定妥协,她指着地上的一盆脏物和水桶中的脏水说道:“白公子,问你个事,我要是把这些真到进井里,它们多久会散掉?还有啊?您就不想出去这个阴森森的鬼地方,到外边看看大好河山什么的?一个人待在这里多没意思啊?难道你就不无聊吗?在这里既没有人陪着说话,也没有好吃的满足口腹之欲,这简直就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事!不知您在这里待了多久?可否出门见过风景如画的大好河山,还有那车如流水马如龙,人来人往的城镇繁华?” 林致一边给白公子递老鼠,一边没完没了的自言自语。 看白公子并不答话,只是鼓着个腮帮子来回搅动着吃东西,林致继续滔滔不绝。 “在您这个年纪,就不曾想过结婚生子成家立业?您这么年轻,这么温润,武功还这么高,想必出门后,一定能迷倒万千少女,成为她们心目中的男神。就您那双眼睛,诡秘又深邃,这种妖媚最是神秘惑人,若您出了这地方,我敢保证,追着您要给您生猴子的女人能从城南排到城北,真真儿的!” “生猴子?哈哈哈……这个比喻还真是形象有趣。”白公子似乎有了点儿意动,他的眼睛在林致身上打量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 第156章糖果 林致被他眼神看的莫名打了个寒战,看着白公子嘴唇渐渐放大,上那上边沾染的点点血迹真真就想传说中的血盆大口一样。 想到这张嘴曾在不久前亲了她两下,她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嘴角有些僵硬的调动不起来,仿佛她身体里控制面部肌肉的神经出了问题一样。 暗暗吞下一口口水,林致快速的转移视线,刚才那从白公子诡异重瞳里散发出来的幽光,林致只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误闯狼穴的小白兔。 当然了,说她现在是一只被大猫捉到戏弄着玩儿的小老鼠也不为过。 低下头,她看着铜盆里剩下的五六只生鲜老鼠肉,愣愣的问道:“白公子那么看着我做什么?这铜盆里还有几块肉,您还吃吗?”林致说着又掂起一只就要递给白公子。 白公子伸手接过,并不放进嘴巴嚼动,只是看着林致笑道:“剩下的你吃了吧?本座已经饱了。至于本座看着你是为何,难道小奴就没有想到什么?” 林致装傻充楞,实则暗暗想到刚才她说话的场景。 一个念头突兀的,当然了,也不算太突兀的闯进脑海:这白公子是听到她说生猴子时才漏出的那种意味深长,诡异莫测的表情,不会他是想让她给他生猴子吧? 这绝对不行! 一万个绝对不行! 一千万个绝绝绝对不行! “小女子不知道白公子您说得是什么意思。”林致边说边把匕首拿在手中在手里的一只老鼠肉上轻轻的切下一片红肉。 凑近鼻子放到鼻端闻了闻,除了血腥的生肉味儿,她再闻不出好闻的味道来。 这种味道,她经过刚才的一番奋战,虽然已经熟悉,但她仍是不适应。 那种打心灵里抗拒的本能,让她把即将狠下心放进嘴巴里的生肉给又扔进了铜盆里。 白公子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若有所思。 “小奴过来。” 听到呼唤,林致抿了抿唇,极不情愿的靠近石床一侧,整理着衣袖裙摆问道:“做什么?” “闭上眼睛张开嘴巴。” 林致立马想到他要做什么,很有可能就是要亲自喂她吃老鼠肉。 于是她赶紧闭紧嘴巴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脚步已经连退几步,生怕白公子再点了她穴道强迫她吃东西。 不经意的还踩到了两三只老鼠,惹得老鼠群又是一阵东奔西突,慌张乱窜,连带着还有吱吱吱吱的叫唤声。 “张嘴便是,有惊喜。保证你吃的不是老鼠肉。”白公子笑着打包票,仍在手里掂着的生老鼠被他随手一抛,咣当一声便落在了还有四五只老鼠的铜盆里。 林致半信半疑的用手捂着嘴巴,睁大眼睛嗡嗡的问道:“真的?”看着白公子手法娴熟的从袖中抽出白色丝帕把这嘴巴还有手指,林致又道,“真不骗我?” 在白公子轻轻的点头下,林致一步三挪的靠近他。 闭眼,张嘴。 林致听从指令乖乖照做,顷刻间便有一个圆润润的硬邦邦的东西进到了她嘴巴里? 睁开眼睛本能的就要吐出来,手指已经凑近嘴巴,突然的一丝甜意布满口腔。 这是?糖? 想到此,林致顿时眉开眼笑,没想到这白公子还是有点儿怜香惜玉的意思的,嘿嘿嘿…… “过来。” 这次听到白公子发号施令,林致喜滋滋的跑过去挨着石床边儿坐下,没出息的星星眼问道:“这是糖吗?是糖吗?还有没有?你有这个怎么不早说啊?害得我想到要吃生老鼠就想恶心反胃。难受死了。”她吃着糖,实际上画说得并不是很清楚,但也不至于听不懂。 就在她因为得了一枚糖果笑眯眼的时候,猝不及防的,她的身体瞬间被一股大力拖进了白公子的怀里。 随即林致愣愣的再一次被这混小子占了个大便宜,一枚糖果就这么转嫁他口,呜呜呜……没了…… “嗯,味道不错。” 特么的! 这还是人吗?!! 愤怒的抬手就打,啪的一声,响亮亮的打在了白公子脸上。 这声响,林致本该觉得解气才对,但她却莫名的有些心虚,又有些委屈。 她没想到白公子竟然没有躲过自己这一个大耳巴子。 这一巴掌,她用的力道十成十,没有一点儿虚的,当即就把白公子本来苍白的脸颊打的红彤彤的,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见。 “活该!”林致强忍住心惊,咬牙逞强道。 “小奴为何哭?被打的又不是你?”白公子哈哈一笑,刚才林致打了他脸颊一巴掌,他好像不知道疼似的,接着道,“幸好糖没有掉。”说话的声音同样嗡嗡的,这是因为嘴里有糖的缘故。 “姑奶奶哪里哭了?”林致确实没有哭,她只不过是眼睛红红的,眼睛水水的。 她在逞强着试图把要掉下的眼泪咽回去。 “要不,本座再把糖果还给你?哈哈哈……” “呸!呸呸呸!色狼!恶心!你自己吃吧!老娘吃老鼠去!姑奶奶就不信邪了,那生老鼠你能吃,老娘就吃不了?!”林致这是急了,理智已经灰飞烟灭,犟脾气彻底被激发。 白公子修眉一挑,并未言语。他只是揉了揉刚才被林致打到的地方,看着林致犹如上战场的士兵视死如归般抓了一只滑溜溜的大老鼠,闭上眼睛就要往嘴里塞。 当老鼠肉堪堪入口,林致呕的一声就想要把它吐出去,可一股倔劲儿让她用力的咬下了贝齿。 用力咬是咬不断的,要想咬断,就得用牙齿磨,用手拽着配合才行。 林致此番动作,完全是把口中的老鼠肉当成了白公子在咬。 满嘴的血腥生肉味儿令她难受至极。 一滴眼泪流出后,她觉对不允许自己再在这可恶的白公子面前掉一滴泪。 白公子是敌人,并不是战友。 她落到此番境地,完全是白公子一手造成。 性情如此柔弱,如此分不清敌我的自己,之前的笑语嫣然简直就跟哈巴狗墙头草一个样! 你试图用怀柔政策让敌人放了你,那也得首先明白人家吃不吃你这招。 如此自轻自贱的赔笑脸降姿态,只会让他拿着你当宠物玩儿,根本对你想要的结果起不到丝毫作用! 第157章水井 一只老鼠连肉带骨进入肚中,林致不会说她吃生鲜老鼠肉时是什么感觉,她再也不想回忆第二次。 不过对于以吃老鼠为生的白公子而言,他大概会说一句“习惯就好”吧…… 她此时此刻是背对着白公子的,低头的不经意间,她看着那口不全太深的水井,顿时恍然。 心头忍不住就是一喜,既然白公子说这水井下边是一条地下河, 她何不趁那白公子不注意跳了下去自寻出路?凭她系统在手,嗯哼,金月在手,总不会死在这里的。 想到这里,她提起水桶装作把水桶里的污水倒进井里的样子自然的向井口走去。 这个井口,修的不算太大,只有一个高个青壮年合抱一圈的大小,凭她现在娇小的身体,跳进去绰绰有余。 弯着腰把水桶放到井口上,忍不住的向身后看去。 可能是由于做贼心虚,嗯,先说明,她不是贼,在这里这个贼指的是她小心翼翼生怕白公子发现的意思。 这一眼不打紧,但却让她吓的心脏差点儿骤停。 原因便是那白公子直愣愣的顶着他那张拥有五指红印的苍白脸颊看着她,那眼里面射出来的四道幽冥鬼光莫名让人心惊,背后发凉。 起初还不觉得那白公子的重瞳双眸有何吓人,此时再看,啧啧,还是逃跑为上。 “公子,你,你看着我做什么,我,我害怕!”林致弯着腰扶着水桶的手指用力的压在水桶上,紧张莫名,“您没吃饱吗?那铜盆里还有四只,我给您递过去?” “你不是要倒水吗?倒吧,本座饱了,现在想看看你倒水的曼妙身姿。” “呃……”特么的,这是什么特殊癖好啊?! 无法,被敌人这么直愣愣的监视着,她不倒都不成。 哗啦啦…… 一桶血水倾倒而入。 “公子,这下边的真是会动是吧?” “自然。把这里擦洗干净,然后把那些秽物通通倒进井里,一刻钟不到,它们都会消失的一干二净。” 林致依言照做,当把那些脏东西都倒进井里,一刻钟后当她提水上来准备刷两个铜盆时,水桶里的水果然是干干净净,清澈见底的。 这下边的水流会不会有些急?林致如此想到。 刷盆的功夫,再扭头时,白公子又蜷缩成了一团背对她而睡。 这石室里的老鼠,在刚才的一刻钟里,已经被白公子不知用了什么功法全数扔回了石室顶部。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特么的,刚才白公子那功法真跟科幻大片似的,说不定让雨水倒流到天上都有可能。 这么说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这能随意控制物体走向的本事,就连她脑海里的随身系统金月都不由的佩服赞叹了两句。 而她悄悄的一条左腿刚刚迈进井口里,另一条腿则是跨在井沿外,想要小心翼翼的扑通往下跳时,哈哈一声大笑响起,林致吓得顿时就是身体一哆嗦,自然而然的跳了进去。 “你逃不掉的,下面有铁栏杆阻挡,除了老鼠和鱼那样的小物,别的通通出不去。” 此声对林致来说,无疑是天雷灌顶,电闪雷鸣,差点儿被一口井水呛死。 不信邪的林致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这井口下的空间不算太小,因此足够她活动本就柔韧的身体。 水里的世界,她看不清,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用摸的。 一圈下来,林致暗骂白公子没人性,就这么水下世界,他还让人专门搞了个四四方方的大铁笼子固定着。 林致脚踩到铁栏杆上,用力的狠踹几下,只觉得水流哗哗流动,铁栏杆哐哐几下,稳丝未动。 从触摸铁栏杆的手感来看,并无锈迹,显然在这井里并不算太久。 哗啦一声从井里冒出头,她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先是抹了一把头脸上的水珠,然后贱兮兮的向着井口投下来的身影道:“公子呀公子,小奴就是觉得身上太脏了下来洗个澡,现在您能借我跟绳子拉我上去不?嘿嘿嘿……” 随即头顶一亮,顷刻间一根带水桶的绳子由上而下缓缓落下。 “你若想逃,是没可能的,再说一遍,到了本座的地盘,那就得本座说了算。”如此霸气侧漏的话用温润的嗓音说出来,自是少了几分威势,若不是头顶之人武功极高,身份极为神秘,林致断不会觉得畏畏缩缩心中害怕。 “公子说的哪里话,小奴没有逃跑,当真是下来洗个澡,不若公子您也下来洗洗,刚才您那一番忙活,肯定都出了不少汗吧?”林致两手攀着井绳往上爬,边爬边笑嘻嘻的讨好道。 白公子单手拎着井绳,一只脚踩在井沿上并未答她的话。 林致林白公子不吭声,心中有些喘喘不安,担心一会儿上去受惩罚。 可这井是浅井,并不深,四五下爬上去,她落汤鸡似的拎着衣服边角往外挤水,半刻钟下来,她这始终没有等到白公子再次说话。 若是不知道白公子在这里,这里悄无声息的就好似从来没有他这个人似的。 就在林致站在已经恢复原位的石床一侧挤衣服水分挤上瘾的时候,支着手肘,枕着自己手腕侧躺在石床上一直看着林致动作的白公子这才开了尊口。 “过来给我暖床。” 林致虽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坐在了石床上。 “躺过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林致小媳妇似的不情不愿的躺到他身侧背对着他。 真是奇了怪了,她这浑身湿漉漉的,暖个哪门子的床,再说这床冰的跟什么似的,暖多久也暖不热。 “现在有没有好点儿?”白公子在林致背后,顺着林致的头发,看着她的侧脸问道。 “什么?”林致不明所以,一脸懵逼,听白公子这么一说,她疑惑的回头问道。 这一回头,正正对上白公子的脸。 五指红印依然那么明显,似乎没有要消散的迹象。 “没觉得衣服慢慢变干爽了吗?” 林致垂眸不欲与白公子眼神交汇,抬手摸了摸侧躺着的身下衣物。 神奇的,这冰冷的石床竟有烘干衣服的功能?啧啧啧,莫不是块神石?唉呀,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怪不得这白公子几乎就不怎么离开这张床呢! 第158章柔柔 但她有一事不解,这冰冷石床的神奇之处就在于能烘干衣服吗? 想来应该并不简单。 “公子,不知小奴可否问上几句话?”林致抬眸问道。 一双美丽多情的桃花眼似乎很受白公子的青睐,只见他抬手抚摸上林致的眼角,漫不经心的顺着林致的眼尾弧线道:“问吧。” 林致受制于人,刚想扭头躲开,但看白公子不赞同的眼神,她僵硬的停住动作,讪讪的任由他抚摸眼尾。 但不满总归是不满的,她嘟了嘟她那桃花般精致美丽的嘴巴,最后放松身体平躺在了石床上。 白公子受她动作影响,手指顺势点了点她的圆润鼻头,收回手也平躺下来:“小奴叫什么名字?” “不告诉你。” “既然不知,那本座就为你起一个吧。” 林致快速的侧头扫了他一眼,学着独孤修钥曾经回她的话说道:“本姑娘有名字,岂可随意更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林——林——”刚要说出名字,林致马上反应过来,她这本名岂可随意示人?若是这白公子顺藤摸瓜知道她的身份,要是突生歹意怎么办? 他要是惧怕,一个不好,说不得就要小命不保。这话她可不是随意乱想的,你看啊,绑架当今公主是什么概念?他若是知道她的身份,又怕官府找上门来诛他九足,那他还不得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啊? 她这是在山林消失的,山林啊,多么好的毁尸之地? 但也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武功高强的白公子不惧当今皇帝,照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不放过她。 若是这样,她还不如活的自在些,平添那么个高贵身份,岂不是让他心中自鸣得意?以为绑了个公主做侍妾,面子足足的?!哼!她才不会便宜他呢!想想刚才他拿什么山珍海味招待她的?老鼠!特么的!还是生鲜的! 唉……也不知小五子现在有没有在找她?老天保佑,她可不想一直待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看这里的样子,真有一种密室古墓的感觉。 就在林致胡思八想的几秒钟里,白公子问道:“林林?双木林?” 林致随口敷衍着“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这个名字不配你这模样身段,以后你便叫柔柔。” “呵!”林致听后不由的冷笑一声,“可以,只不过是个代号罢了,公子随意称呼便是。” “小奴的整体气质给人的感觉都是柔柔的,特别是你那双莹莹润润的桃花眼,很是柔弱多情,惹人怜爱。” 林致心中骂道:你都说我柔弱可怜了,也不见你对姑奶奶好点儿,吃顿饭都特么的真新鲜,新鲜的当真是别开生面,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就这还好意思给姑奶奶我起名字?哼! 白公子侧头见她神情不郁,再次侧卧而起,用他瘦弱苍白的手指摸了摸林致的眉头:“你如今是本座的暖床侍妾,以后就随了本座的姓吧。” 林致被她摸得很不舒服,叹息一声,大着胆子把他的手拿下去道:“依了公子吧,看公子这话中意思,怕是以后都是不会放我走了吧?但小奴实在有事要去灵楚国,实不相瞒,我那小两岁的痴傻弟弟被人骗走,一直下落不明,最近刚刚得知他的下落,小奴斗胆,可否请公子帮我找找?”林致自是不会对他说实话,因此随口瞎编道。 “可以,你可知道他被何人所骗?”白公子毫不犹豫的应承她,显然并没有不高兴,反而有些兴味盎然。 他这反应实在让林致不解,不知他为何这番模样。 “被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和尚,听人说,有人见他去了灵楚国地界儿。” “和尚啊,哈哈哈,本座最是讨厌和尚,这件事本座就应承下来了。笑一个给本座看看?” 说起和尚,白公子似乎有些兴奋异常,本来以为他是能懒则懒,并不会张嘴多说几个字,看来之前是她先入为主了。 难道是他与和尚有仇怨?若是有仇怨,但他眼里并无戾气,反倒兴趣很大。 莫不是他是因着吃饱喝足了,所以才有了这些闲工夫来唠嗑儿? 算了,他既然答应,那就别怪她要利用他了。 如此正好,还省了和亲了。 之后,白公子还问了她一些关于她弟弟和那和尚的信息,林致就把金帅的模样和名字同他说了说,至于那和尚,林致没有说到了的名字,只是把他的模样仔仔细细的描绘了一遍。 白公子细细沉思片刻道:“本座自幼生活在这里,对外界之事并不是太了解,或许白老能知道一些情况。” “白老是谁?”林致其实已经暗暗猜测白公子口中的白老就是那个七八十岁模样的白衣服老头儿。 “正是把你送来本座这里的人。” 呵,果然如此! 林致心中气愤的同时,叹息一声道:“我有个侍卫,大概此刻找我说不得已经找疯了,公子可否让人给他通个信儿?” “哈哈哈,可以。就算如此,他也是找不到你的,而且,他还照样不知道是谁带走了你。”白公子坦然自若的模样,实在让林致有些牙痒痒。 就这么被白公子岔开话题这么久,白公子总算问道:“柔柔之前要问本座何事?现在可以问了。” “啊?”林致不明所以,她皱眉想了想之前想要问他的事情,可现在竟有些组织不起语言,想不起刚才想要问什么来了。 当她的手指碰到身上已经烘干的衣服和身下的冰凉石床,林致总算想了起来。 “那个,我就是想问问这石床是怎么回事?觉得很神奇罢了,它这么凉,按理说我浑身湿了吧唧的躺在这上边,衣服应该还是湿了吧唧的才对,可现在竟然一丝丝的湿意都没有,反倒很干爽。还有啊,这冰冷的石床躺的久了,身体真的都是麻木的,难道公子就不觉得吗?还是说这石床对公子练功大有益处?可看公子时时蜷缩着身体躺在这冰冷的石床上,唉……我又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是在关心本座?”白公子听了她一番话,心情似乎很好,他动作迅速的蜷缩起身体把头靠在了林致平躺着的肚子上问道。 第159章担心 这个动作实在有些让林致猝不及防。她突然的觉得肚子上一沉,条件反射的起了一下身,却被白公子抬臂轻轻的点到胸口又给她按躺了下去。 “不用紧张,本座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觉得你的身体很暖,本座有些眷恋。” 这种小孩儿趴在妈妈肚子上睡觉的姿势,让林致突然觉得这白公子很缺爱。 种种迹象表明,白公子这人很孤独,很渴望有人陪伴。 “公子,这样我不舒服。” “乖。本座有些困,不要说话。”白公子闭眼缓缓说道。 林致叹息一声,抬起右手臂垫在脑后同样的闭上眼睛。 她刚醒没多长时间是睡不着,石室里的烛火不知是用什么做的,并没有普通蜡烛偶尔响起的轻微噼啪声。 再加上白公子悄无声息的呼吸声,若不是知道他没死,真的会觉得把头靠在她身上的是一具尸体。 头枕了手臂不过一会儿,她就觉得手臂发凉发麻,这才想到白公子并未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三番两次被白公子的话带偏,林致无奈的同时,觉得白公子似乎并不愿意说这石床的来历。 换过另一条手臂枕在头下,右手放在胸前,突然觉得太安静了。 眼皮下面的眼珠子呼噜噜左右乱转,一丝睡意也无。 “金月,若是让你对上这小子,你能打的过他吗?若是能的话,赶紧发挥你的优势,来救驾吧。这里冷冰冰的,没有柔软的床榻,没有温暖的被子,更没有舒心的枕头,我怕我会被冻死。这里很有可能是一座地底下的古墓,地下河都出来了,想必距离地面很深。”林致真心的想让金月来救她。 但她知道现在金月身在无殇国,每个近一月到不了这里。 她就连她现在是在哪座山头的地下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 “既然知道我赶不过来,那还费什么话?不过只要你出了这地下石室到了地面上,通知小五子你的情况这事倒是不算太难。至于你问我同这小子的武功,那我可以告诉你,这小子深不可测,当然了,不交手打上一场,胜负还很难说。”独孤修钥知道林致现在心底空空,不知道怎么办,于是出声说道。 林致自动把金月说的话归于打不过硬打的范畴里,只问道:“怎么通知?” “可还记得那只跟着你的花隼?他找不到你,此时正在飞往无殇国的路上。”独孤修钥好笑的同时,接着为林致解惑。 “呀!你个混蛋!那隼是你的,你怎么不早说?故意看我出糗不是?!”林致立马炸毛,眼睛呼的睁开,身体忍不住颤抖。 之前她毫无预警的被那隼鸟抓伤双臂,这会儿她的两天肩膀可还结着痂呢! “之前有事,不知怎么回事,竟同你失去了联系。”独孤修钥平平解释道,这话,并没有作假。 林致刚提起的气,被独孤修钥的这声解释又压了回去,她突然的紧张道:“怎么回事?难道是系统故障?”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遇到脑海里的系统,虽然一直对他抱有怀疑态度,但当他真的极有可能与她分开时,她是无措的。 “可能是别的因素所致,不久前,我的肉身出了点事故,可能是因为这才导致同你失去了联系。当我再上线时,你已经被小隼给抓伤了。” “你肉身怎么了?”林致担心道。 “已经无碍,正在修养,不日便好。” “到底怎么了?”林致焦急的抬手扶额,有些烦躁。 “差点死了而已,哈哈哈,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哈哈哈……”在脑海里同林致交谈的流畅,但现实中,独孤修钥正在时不时的咳嗽。 他被那对双生姐妹联合差点刺中心脏,但那一把锋利的匕首,从后背刺穿了他的肺府。 林致听不到独孤修钥正面回答,推开此时正看着她的白公子,对她他说了一声肚子疼,便侧身蜷起了身体。 侧过身的林致贝齿紧咬下唇,心脏紧紧的收缩着,有些疼。 白公子起身,飞身而起莫去石室顶端的黑暗中,瞬间便消失在了这间石室。 只余林致一人的石室里,林致恨恨的咬牙,低沉的骂道:“你这个混蛋。” 独孤修钥听后妥协:“伤到了肺腑,就算同你说了,也是徒劳,这事同你无关,你心中如此担心我,会让我觉得你爱上了我。哈哈哈……” “切,想的美,爱上你?呵!可能吗?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既然没死,那就好好养伤休息吧……”林致说道这里,顿了顿,接着说道,“出于闺蜜间的友谊,我,不想你出事。” “死不了的,我是系统我怕谁?一副躯体而已。” “看你还有空霸气侧漏,邪魅狂拽,那我就不担心了,滚吧!”林致有些心累,心一累,她就犯困想睡觉。 当白公子再次出现时,手里已经多了一床棉被和一个长条的圆柱体枕头,足够两人同枕入眠。 在林致睡的昏沉之际,被轻柔搬动的身体并未苏醒。 白公子同林致共躺一床,共盖一被,共靠一枕,一夜好眠。 他的脑海里并无男女之事,也可以说他对这事并不感兴趣。 让他感兴趣的是这个有趣而美丽的让人想逗逗的女人能给他暖床。 大概林致也猜出了白公子并不会做出格的事,因此她在朦胧间被白公子抱住时,并未挣扎。 次日。 林致总算吃饭了一样像样的食物——熟老鼠肉。 要问这石室不是不让生火吗?答案很简单,人家白公子内力深厚没地儿用,烤个一两只老鼠肉轻轻松松,小菜一碟儿。 尽管如此,林致想到昨日的经历,也算是欣慰了那么一点点。 这熟老鼠肉,可能是白公子见她表现良好奖励她的。 吃了两只老鼠,白公子抬手一指地上残物,林致哪敢怠慢,麻利儿的上前收拾。 这残物不用问就知道是老鼠的皮毛内脏之物。 唉…… 林致收拾的时候不由自嘲道:“白公子,我们现在成了大花猫了吧?” “哈哈哈……本座是狮子,你才是猫。” “切,狮子能看的上这小小老鼠?人家饭量可大着呢?” 第160章地面 被小瞧了的白公子又是哈哈一笑,看着林致娇小的背影附和道:“那就当只小猫咪吧。” 白公子清朗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若是忽略他偶尔的霸道,或许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温润有礼的贵公子。 可惜呀…… 林致摇头。 处理完地上残物,林致洗了把手后,白公子示意她往旁边站站,他要闭合机关。 心领神会的抬腿迈出这方寸之间,林致笑了笑。 石床再次闭合后,石室里一室静谧。林致有些无聊的伸了伸懒腰,随意的再次打量这间石室。 头顶上依然黑咕隆咚,或许很高吧?林致如此想到。 “白公子没想过出去看看吗?”林致不想再坐回那冰冷的石床上,于是席地而坐笑着说道。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很奇怪,只要一对人说话,她就总忍不住的想要笑。 但又觉得天下间能一直板着脸说话的人没有几个。 人的表情动作总是千变万化的,而每一种变化都很细微,细微的同时,又能让人理解或是猜测到他人的表情是喜是悲。 莫名的想到玄之又玄的相面学。虽然不懂,但前人的智慧总结实在让人佩服万分。 还有那周易八卦,风水秘术,种种杂说奇论,在前世时真真是风靡不下。 白公子见林致问了他一句话便盘膝坐在地板上双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重瞳的黑色双眸微微一弯,回道:“本座讨厌人多的地方。” 被白公子这句话惊醒,林致瞬间明白自己为何会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大概是因着白公子那双诡异的眼睛吧? “你一个人难道不孤独吗?若是不孤独,你又为何把我绑来不杀,还要让我做你的侍妾?”林致明知白公子缺爱,但却不敢明说。 “柔柔很美丽,且还很善解人意。你同本座说这么多话,可是想让本座弃了这个地方陪你出去游玩?”白公子说着,抬手对着林致一招手,叫小狗似的。 林致虽有不满,但却不敢违抗,还是多顺顺毛的好,毕竟又不会掉块儿肉。 “可以吗?”林致并未坐在石床上,而是侧靠着石床坐在了地板上,仰头看着白公子。 此时白公子的脸颊上,林致昨日打他的五指红印还在,于是她又忍不住的问道:“公子你的脸颊怎么回事?若是换做别人,应该不会在睡过一觉后,脸上的巴掌印还没退消。我昨日虽用了点儿力道,但那力道,以公子的武功,应该很快消失才对吧?而且,您昨日为何不避开我那一巴掌?” 白公子见林致说得毫无愧色坦然自若,不由的哈哈一笑:“本座看上的人,被打一下又有何妨?至于能不能带你出去,本座尚在考虑之中。” 林致一听有门儿于是得寸进尺的接着问道:“昨日公子您答应我替我找弟弟的事?” “放心,本座既然看上你,自然容忍度很高,那事正好也引起了本座的兴趣,沉迷熟睡,已然通知了白老去办。” “哈哈哈,哈哈哈,这几好,这就好,若是公子能放了我那就更好了。” “这个嘛,你就只想想罢了,到了本座这里,想要逃离本座,那就只有一个下场。”白公子的目光对上林致的眼眸,莫名的让林致心中一颤,不敢再提此事。 “那我就等着公子带我出去的那一日吧?”林致心中愁云惨雾,脸上却是带着笑的。 而两日后。 林致得偿所愿,离开了这间石室。 当白公子带着白色围帽带着她再次见到阳光不过半刻钟后,就听得他们刚才出来的地方轰隆隆一阵地动山摇。 “公子为何毁了这地宫?” “此处已然无用。” “哦。”林致出了地面,就在想要逃跑的办法,她跟在悠然前行的白公子身后,不停的四处张望,希望能见到小五子的身影。 这白公子能舍了这地方,原因就是小五子带着一帮子人在挖山,虽然那山进度缓慢,但再过两三日,定会挖出一条通往地宫的甬道来。 “公子,我们进城去尝尝人间美食如何?可好吃了,小奴我几日没好好吃饭,此刻想到那些美味佳肴,准时是口水止也止不住,您难道就没有听到我不听的吞咽口水的声音吗?”林致想拖延时间。 白公子已经对她表明了他们出来后要去的地方——络京。 林致从未听过这个地方,想要问问独孤修钥这是什么地方,可却始终没有听到独孤修钥的声音。 她担心独孤修钥安危的同时,尽量好奇的问白公子那是个什么地方。 白公子知无不言,有问必答。 原来那络京在无殇国西南地带,去往灵楚国,说不得就能经过此处。 络京繁华不下京都,当然了,就是不知道白公子为何要去那里。 不过,林致隐隐猜测,那里可能对他很重要。 若不是如此,白公子断不会直接了当的告诉她目的地。 白公子听林致说想吃东西,果断拒绝:“刚才我们已经用过早膳,还是赶路吧。”说罢,回身顺手牵起心不在焉的林致,“你走的这么慢,是在等人来救你吗?哈哈哈,你还是断了这个念想吧,本座的东西,是不容他人染指的。” 温柔的话处处透着无情冷酷。 “我不想吃老鼠肉~”林致恹恹的跟着他走,就在这时,两具尸体进入眼帘,正是那曾打劫她的胖瘦两兄弟。 看着他们那恐怖模样,林致颤颤的指着他们问道:“他们两人可是被你所杀?你不是说只砍了他们一条手臂,削了一只耳朵吗?那现在他们怎么会?怎么会七窍流血的躺在这炎炎烈日下?” “自作孽,不可活。”白公子轻笑一声接着道,“本座的手下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既入我麾下,就得有点儿自觉。” “什么意思?” “毒发而已,每月服下一颗解药方能压制毒性,而这日正是十五毒发之日。” 林致听他说得如此轻巧,事不关己,顿觉一阵头昏眼花,只听她有气无力的问道:“公,公子,小奴,我……” “哈哈哈,瞧把这小脸儿吓得,有本座在,自是不会让你有事的。” 第161章真相 听他意思就是说她已然中招,但这中招中的她莫名其妙:“我何时中了毒?”林致有些想哭。 “地宫老鼠罢了……” 一听这个,林致深吸一口气,眼眶通红的喊道:“我恨你!”说罢,举拳就要打白公子。 “哈哈哈,逗你的。”白公子手袖一抚,毫不费力的就卸了林致手上的力道。 林致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上不下的难受。 此时她泄气的收回拳头藏于袖中嘟着嘴巴气呼呼的不满道:“公子这玩笑一点儿也不好!我抗议!” “抗议无效,本座高兴便好,小奴可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知不知道?”白公子调笑似的点了点林致圆润的鼻头,显得很是宠溺,但林致却从中听到了了威胁。 她再不敢粗心大意,这白公子的话不知道真假,她只能听一半信一半,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对于白公子的为人,林致总觉得有些捉摸不透,这让她想到了已经失去联系的金月。 垂头丧气的任由白公子拉着往山林深处走,越往里走,树木越密,林子越深。 头顶树木遮天蔽日,唯有透过树叶缝隙投下来的斑驳光影明亮如旧,证明这山林外还是一片晴空。 在山林里,不可能没有蚊蝇蜘蛛一类的小东西。 林致此时穿的衣服并不是她之前的那一身,而是白公子命人专门给她定制的一套白色襦裙。 同白公子现在的装束很是相似,就连她头上梳的发型也是同他一模一样。只不过她的头发使用女士流苏簪子固定罢了。 高高的发髻,额前并无碎发遮挡,显得人精神万分。 她的面容本就姣好,不施粉黛便能艳压四海。 此刻不时的受蚊蝇困扰,林致的眉头本来就没有舒展,此时皱的的额头中间竟是出现了深深一道褶痕。 她用空着的手不断的挥舞着小虫子,潮湿闷热的环境,让她有些透不过来气。 再加上脚下深一脚浅一脚的丛林枯叶和杂草,那可想而知,直把她郁闷个要死。 早知道这样,她刚才出地宫时就该学学白公子戴个围帽才是。 “公子,我们为何不走宽敞些的路?”林致晃了晃白公子拉着她的手腕,尽量平稳的问道。 “本座不喜。” “呵!”林致冷笑,啧啧啧,口味还真是独特。 林致觉得自己大概有话痨的本质,当然了,这样的感觉大概是因人而起的。 就白公子这个性,你若是不说话,那么他是绝对绝对不会搭理你的。 林致因着赌气,只坚持了两刻钟,就有些受不了这种静谧的氛围。 “白公子在络京是不是有宅院?”林致没话找话,但她的话并不是随便找的,而是因着她想了解一下白公子。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不能总处于被动地位。 好歹她也算是一国公主,这样被动,总觉得有点儿掉份儿。 当然了,她本来就快练成二皮脸没羞没臊了,掉分儿也无所谓,但人总得上进不是,不能总这么窝囊的忍气吞声是吧? “到了便知,若是有人问起,不要多话。” 看白公子守口如瓶,神神秘秘的,林致不屑的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儿。 就这么翻个白眼儿的功夫,正好看到一侧的茂密树枝上垂下来了一条赤链蛇。 这一下可把林致惊得身体瑟瑟,眼孔收缩。 白公子看林致盯着身侧一尺距离的赤链蛇抬不动脚步,知道她是被吓到了,于是安慰道:“它不会伤了你的,这山林里的长虫挺听话的。” 林致艰难的转头看着白公子,僵硬道:“听话?” “哈哈哈,对啊,你瞧!”白公子说罢,就见他松开林致的手,从腰间取下一枚黑色陶勋吹凑起来。 顿时古朴悠长的勋声传遍这片茂密山林。 那赤链蛇随着他吹奏的声音缓缓攀爬到他们身前两米远的树叶上摇摇晃晃的摇摆起舞。 之后的一幕更是惊悚,只见大批的蛇群纷纷赶来摇摆舞姿,竟然还有两条大蟒蛇参与其中。 眼前的一切让林致想到小诗是为何而死,可不就是被蛇群吞没的吗? 一曲作罢,蛇群已散,白公子把陶勋重新挂于腰间,拉着木呆呆眼睛红红的林致就向前走。 他大概是以为林致被他感动到了吧,这谁知道呢? 林致低头看着两人相连的手,平静的问道:“我有一个丫头,可是被你给害死的?” “哦?这个本座倒是不知,之前是本座遣了白老,若问此事,倒是可以当面问问他,可惜他最近事物繁忙,怕是没空理睬我们。”白公子说的毫不避讳。 这倒让林致有些不解:“白老也会御蛇?” “本座的四大护法都有所御物种,蛇便是白老所善之物。”白公子毫不犹豫的出卖白老,就好像白老在他眼里并不重要一般。 “呵,原来如此,不知在公子眼里,是我重要还是那白老重要?” “不可比拟。” 好个不可比拟,意思就是两人在他眼里都没什么分量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的使阴招了。 “公子,若是我同白老发生冲突,你管是不管?”这件事她要弄清楚才行。 似乎白公子对这事并不怎么看中:“在本座手下都是各凭本事,你若想替你那丫头报仇,尽管有招就使,不过后果自负,本座可不会插手。但若是出了这个本座范围外,那就得受罚,你之前见到的胖瘦两兄弟便就是例子。” 林致就知道白公子不是愚笨之人,几乎是一听就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听了他那一番话,心里大致有了谱儿,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要为小诗报仇的想法,因此对白公子说得警示之语并未放在心上,再说,她也不是那种随便伤及无辜之人。 白公子说得生死有命,物竞天择很合,这管理手下的方式倒是很合林致的心意。 她想着,等金月上线,要好好请教一下他送给她的无名秘籍。 这武功必须练起来,刻不容缓,她一刻也等不了了。 可现在问题就出在金月没上线,想请教也没办法。 于是她跟在白公子身后,低着头闷头走路,在心里只把无名心法在身体里缓缓运转。 第162章村庄 一路穿山越岭,风餐露宿,一天后的早晨,他们仍在这片山林里打转。 白公子的白衣已经染上灰尘,但他挺拔倔强一直执着的往前走的英姿,实在让林致佩服不已。 “公子,咱们是不是迷路了?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按理说,我们昨日就应该出了这片林子才对吧?”林致的衣裳已经被沿路的树枝划破,偶有雪肤嫩肌被蚊虫觊觎叮咬。 看着两人依然握着的手轻微一顿,林致接着道:“要不,公子您上到树梢上看看远处有无人家,我们这一路不变方向的瞎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小奴多嘴,本座岂是那种没头没脑的呆人?你怎知我们昨日就应该出山?这片林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山峰林立,好歹绵延千里。本座对这片山最熟悉不过,怎么还会迷路?” 听白公子说得信誓旦旦,林致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于是问道:“公子,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出了山是什么地界儿?” “咱们绕道扇城,此路艰难在所难免。跟着便是,不要多问。” “哦。”连目的地都知道,看来没说假话,害得她还以为他们无头苍蝇似的在山林里打转转呢。 又翻一座山,站在高处往下望,林致总算安了心,只听她嘻嘻笑道:“公子果真没骗我。” 在这做山下大概十里处,村庄若隐若现,看着袅袅炊烟升起,林致的肚子不由的呼噜噜噜打的山响。 这连夜走路,林致又饿又渴,她是实在不愿意跟着白公子一块儿吃长虫,比不得吃饱喝足的白公子精神。 她现在只要看到红丝丝的肉,不管是什么,总觉得有些犯恶心。 就算白公子昨夜用内力给她烤了一条蛇,她也没领情。 现在她就想吃些菜,喝着粥。 看着远方村庄,林致高兴甩开白公子的手往山下冲。 白公子并未阻止。 这一夜未眠,他很是困倦。 到了村口,看到村民们大多扛着锄头准备有说有笑往家赶,显然都是准备回家填饱肚子的。 他们见到有这么两个身穿白衣来历不明的人闯进村子,不由的对他们上下打量片刻。 林致看他们注意到他们,于是笑着打招呼道:“大叔们好,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与公子路过此地,想要在此歇歇脚吃个便饭,各位看看能否帮个忙?当然了,我们不会白吃白住。” 她话说着,已经有几个汉子被家里的婆娘娃子喊着回去吃饭。 最后只有一人留下,这人看着有三十岁左右,五官方方正正,衣衫上的补丁一块儿接一块儿,针脚并不是太好,但也马马虎虎。 “这里是扇城临山县牛家村。俺们这村没有客栈啥的,都是农家户。你们要是不介意,可到俺家吃些便饭歇歇脚。”这人的声音洪亮,说出的话就像闷雷回响。 林致回头看看白公子,叫他并不出声,于是干脆利落的做了主。 “好嘞,不知大叔怎么称呼?” “那来吧,俺家不远,就在村尾。你们叫俺老牛就行,这村里都这么叫俺。看你们衣裳打扮不像俺们这么糙,倒像是富家少爷和小姐,你们怎么来了这破山沟?”老牛边走边问。 “没办法,我家公子急着赶路到,从山里过来不是近嘛。”林致叹气。 “呀,翻山过来的呀!怪不得你们衣服好想被挂烂了不少,你们胆子可真大,那山里可有狼啊,虎啊的,你们都不知道怕呀?有什么急事惹得你们不怕死的走山路?我们这世世代代生活在这山脚的人都不敢轻易上山嘞!唉呀,这年轻人,真是不知道危险!”老牛语气里的佩服和关心,让林致有些不好意思。 “不怕的,我家公子武功高强,没什么野兽能奈他何的。”林致是真想把自己的身份透漏出去,但她不能。 就白公子那精明劲儿,她可不敢轻举妄动,她还是暂时乖乖伏低做小,让他放松警惕心后再伺机而动不迟。 说真的,她也不知道她身体里到底有没有被白公子下毒。 要万一真有,那还不得死定了。这事不急,还需从长计议。 等得闲了还是先把自己的身体状况搞清楚为好。 到了村尾,一个围有木栅栏,院子开出一片空地种着菜的三间土房子出现在林致他们面前。 只见老牛推开栅栏门,放下肩头扛着的锄头道:“进来吧,家里穷,你们别嫌弃,俺这就给你们做饭去,都是些乡村野味,你们可别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林致正求之不得,她现在对山珍海味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就想吃点儿菜。 到了院中树下的四四方方木桌前,老牛赶紧的给他们擦擦小木墩让他们坐。 就在这时,一声苍老的带有颤音的声音从正中间的一间土房子里传来。 “牛呀,你带谁回来了?听着声音是个姑娘吧?”这话语中的兴奋高兴不言而喻。 随即就是哒哒哒哒的拐杖触地声和不稳的脚步声。 “是客人呀娘,人家路过咱村儿,就来咱家吃顿饭歇歇脚儿。”老牛快速的跑进屋,扶着他老娘出来。 这门槛儿高,他怕他老娘看不到给绊倒喽。 林致听到屋里还有人,于是同白公子出于礼节又站了起来。 当老牛扶着他娘出来时,林致已经对心中的猜测有了肯定。 这老牛的娘是个瞎的。 这个老太太,白发苍苍,双眼混浊,被老牛扶着慢慢的迈过门槛走出来。 因为看不到东西,她并不知道林致他们的方向,于是对着院中笑着说道:“都坐都坐,家里简陋,客人们别嫌弃,老婆子就不出来了。”她说罢就要转身进屋,林致只是说了一句“不嫌弃”便没说别的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牛再出来时对着院中站着的他们点头笑了笑便忙着去厨房洗手做饭。 从低矮的厨房小窗子,林致能清楚的看到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她有些说不出的心酸难受。 “公子,我去给她帮帮忙吧,您在这儿坐着休息休息。” “去吧。” 得了令,林致欢欢喜喜的跑进厨房对着正在往灶台下添火的老牛道:“牛叔,我来给您加柴,丫头我别的不会,添柴火还是会的。” 第163章扇风 “唉呀,别别别,一看您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老牛我一个人来就成,您在这儿,我一个大老粗没法施展,也有点儿不自在。”老牛连忙起身摆手。 他此时的手中正拿着根柴火,刚才他正是要往灶台里慢慢加柴,便看到林致走了进来。 可能是有于大夏天的生火煮饭,脸颊被火熏得通红。 见他阻止,林致挠了挠头,觉得是这么个理儿,她上次生火就把房子给烧了,她还是不生火的好。 正在要回身出去的空当,她的眼睛瞟到放在案板下边儿放着的还没有摘的青菜,于是又自告奋勇的奔那儿去了。 “这菜我会摘,我帮牛叔摘菜吧!”说着就提起衣裙蹲了下来,手中已经拿着青菜摘了起来。 老牛刚觉得把这贵人给哄了出去,这已经又蹲下身体往灶台里加柴呢,就听到林致这么一句话,扭头一看,只得说道:“您高兴就好。” 这个厨房并不是很大,容纳两个人就显得有些拥堵。 再加火的加力,这不大的厨房里顿时热气蒸腾,不过一会儿功夫,林致已经是汗湿满巾,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此时菜已经摘了大半,老牛已经把一块儿豆腐,豆芽,葱姜蒜沫儿准备好,见林致热的满头大汗,不时的抬袖擦头,于是劝道:“姑娘,您快些出去树下凉快凉快吧,就剩这么一点儿,老牛来就行。” 林致第一次摘菜,有些慢,但还算仔细,黄叶菜根儿都清理的很好。 “牛叔,咱们两个一块儿摘,一会儿就没了,嘿嘿嘿,多个人多份力不是?” 这地上的青菜得有成年男子双手合拢的两大把。 她觉得这菜挺多的,怕是吃不完,于是问道:“牛叔,这才太多了吧?” “不多不多,炒吧炒吧就能下去一大半,不禁吃。老牛我还想着一会再煎几个大鸭蛋来的。” “大鸭蛋?您这院里也没见有鸭有鹅呀?” “都在后院儿养着呢,放在前院臭烘烘的,蚊子蝇子一大堆,实在烦的慌。” “原来如此。” 待菜摘完,水刚刚烧好,老牛利落的把之前淘好的米下进锅,然后用勺子推了两下,盖上锅盖。 “姑娘,咱们都先出去凉快凉快,这儿忒热。” 看无事可做,林致用老牛之前的淘米水洗了洗手。 这经厉她从未有过,入手很是细腻。 听说淘米水还会洗头,前世的时候那种专用的淘米水洗发露还是挺贵的。 虽然没用过,但听说对头发滋养很是有效。 当到了厨房外边,林致顿觉凉爽许多,快速的跑到坐在小板凳上盘着腿,正气定神闲扇扇子的白公子跟前蹲下身体打算打个秋风。 “好热啊~哈哈哈~公子扇快点儿嘛~” 白公子抬手一指老牛,林致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就见老牛从他老娘屋里拿出两把芭蕉扇。 林致哈哈笑着伸手接过,哗啦哗啦的扇着风,差点儿把白公子的围帽纱巾给吹飞了。 再看老牛,他已经拿着扇子进了厨房,这锅里下着你,得不时的搅动搅动,免得做底。 当然了,林致对做饭并不是很懂,她前世就算做饭,用的都是自动档电器,哪里会知道那么多门门道道。 两刻钟后,林致扇着风听着厨房里传出来的嘶啦嘶啦菜下油锅的炒菜声和勺子碰到锅上的呛呛声,不由的吞咽下了一口口水。 她的肚子又开始响了。 为了缓解肚子饿的各种不舒服,她转移话题小声问白公子:“牛叔的娘待在屋里不觉得热吗?” “土房子的隔热效果还是不错的,地上铺张凉席躺在上面扇着扇还是很凉快的,小奴多虑了。” “哦。” 大夏天从未住过土房子的林致是感觉不到白公子说得是真是假。 她就是觉得那土房子不怎么通风,窗户太小了,还那么高,而且门口还挂着个竹帘子用来遮挡蚊蝇,风根本就进不去。 因此她只是似懂非懂的嗯了一声。 白公子见她语气恹恹,问道:“你觉得单层砖房凉快还是多层砖房凉快?” “不知道,唉,算了,我这冬暖夏凉的实在没什么生活经验。” “笨,那本座再问你,是地下凉快还是地表凉快?” “地下吧,赤脚又在阴凉的土地上还是很舒服的。”林致还是不懂白公子这么问的用意,她觉得她自己太笨了。 “哈哈哈,小奴皱眉的样子实在可爱。”白公子合起折扇点了她鼻尖一下哈哈笑着接着道,“厚重的房子能阻挡日光的直射温度,单层的很快便能烤熟。” “哦,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哎呀,我这脑子不够用,咱们还是不要聊这个了吧?” “那就省些口水安静会儿吧,本座有些困顿,小奴来给本座打扇。”主子发话,林致岂敢不从,自是乖乖照办,然后把自己的扇子呼呼扇子哗啦作响,两人都能感受到凉风拂面。 白公子笑着骂她调皮,怪他把围帽给吹了起来。 半刻钟后,林致看到老牛从厨房里端着两碗米饭走出来,赶紧的迎过去接住放到木桌子上。然后又匆匆忙忙的去厨房里端菜。 到了厨房,就见到老牛正从一个脸盘大的大盘子里往一个小碗里拨菜。 旁边普通瓷碗里的炒鸭蛋他动也没动。 “牛叔,再拨些炒蛋呗,我和我家公子吃不了多少的。”林致立马就猜出了他这么做的原因。 这菜他是要给他老娘端去的。 “不用不用,你们是贵客你们吃,我们想吃的话,还有。既然姑娘进来了,那就麻烦姑娘把菜端出去吧。” “哎呀,客气什么,来来来,我来拨。”林致说着就夺过老牛手里装了小半碗青菜豆腐的碗,往里剥了半碗炒鸭蛋。 “行吧。”老牛大概没想到林致会这么迅速的从他手里抢碗,差点儿觉得要失手把碗给打破了,幸好没有。 吃饭时,白公子这才把围帽摘下,他的重瞳让老牛失神了片刻,甚至有些慌乱。 但他并未出声询问,而是当做自己从未看到,只是往自己碗里拨了点儿菜,便蹲在了树底下呼噜着吃。 第164章石头 一顿饭吃的林致很不是滋味儿,人生之艰苦,实在让人唏嘘。 饭罢,他们并未在这个小村庄久留,白公子给了老牛二两银子作为一顿饭的答谢。 老牛客气了两句,脸颊通红的直说太多了,只收取了一两银。 对他们来说,一顿饭就能换来一两银子已经是天价了,饭菜本就不值钱,就算当做同村人蹭顿饭也是无碍的。 但老牛并未解释,他因着老娘体弱的缘故,并未多加推辞。 最后直把他们送出了村口还感谢不已。 走出村庄二里地,林致跟着白公子到了一条小河旁。 这里的河水不深,其实说河有些夸张,这条河里的水都是从山林里流出来的,刚好经过这里。 把脚踩在里面,只到小腿处。 两人走了许久,这时各自坐在河边的大青石上把脚泡在里面冲凉,一身的暑气顿消。 林致看着脚下的鹅卵石,觉得它们形状各异,颜色有青有白有黄,其中一块白色的椭圆形石头看着就跟玉似的,她不由的伸手去捡。 拿出水面,她笑嘻嘻的举着石头对再次摘下围帽的白公子炫耀道:“快看,我捡了块玉石!哈哈哈……” “拿来看看。”白公子毫不犹豫的伸手便要。 “不给,想要自己捡,嘿嘿,我要捡的多多的。”林致说罢踩着水弯腰捡拾,认真的挑挑捡捡的模样当真天真烂漫。 白公子晒然一笑,撩起一捧水便向林致洒去。 莫名挨了一身水,林致岂肯饶他,她手里正用前摆衣服兜着小石头,怕一松手石头就掉了,于是毫不犹豫抬脚撩起一脚水反击回去。 “公子真皮,您这是要同我打水仗吗?哈哈哈,来来来,谁怕谁!” 白公子看她模样好笑,并不在意衣服被打湿,两人来来回回笑恼了一阵子,林致一个手上没兜稳,怀里的石头哗啦啦的一个接一个往下掉。 “哎哎哎,停停停,石头掉了,石头掉了!休战休战!哎呀呀,公子得赔我!”这石头是她好不容易挑捡出来的,可不能再被水给冲跑喽。 那里边还有一颗心形的青石子,她很是钟意的,大自然的神功让她欣喜。 幸好这水流不急,落下去的石子并未跑远,几乎就散在林致脚边不远处。 白公子不接她话,只是仰面往平时上一躺,眯着眼睛晒太阳。 久未见到阳光,起初有些畏惧光线,但适应过一阵,觉得很是舒暖。 夏日正午的阳光还是很毒辣的,青石滚烫,它也不觉。 林致这次没把刚才捡的石头都拾起来,就只是在其中又挑了几块她特别喜欢欢的。 一抬头,便看到白公子原本苍白的脸颊红润,带着微微浅笑。 闭合双眼后的他,就像林致之前说得温润如玉贵公子。 此时她的衣衫湿透,要想速干,好像也只有同白公子一样躺在这烈日下晒太阳。 “公子,咱们多久会到络京?” “不会太久,坐马车六七日便到。不要多问,跟着本座走就是。” “哦……”林致鼓鼓腮帮子,然后把一块白色的圆形石头送给白公子道,“这个石头很配公子呢,姑娘我就大方一回送给你吧。想来加工一下,会很漂亮吧。”这石头也是奇怪,从河里捞出来时莹润白皙,此刻被阳光晒去表面水份,竟是变了模样,显得有些粗糙泛黄。 但这并不影响美观,倒有一种拙朴之感。 白公子侧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那小石子看了看:“本座把它雕个什么形状好?” “公子想雕成什么就雕成什么嘛,此刻塔是你的了,公子可不要孤独我的心意,把它给扔了,若是那样的话,公子现在便可还给我。”林致说着说着,脑海里已经浮现了一副白公子随手抛石头的场景。 “这石头你既送给本座,难道不就该有本座决定它以后的去留吗?小奴准时会埋汰人,倒显得本座多么薄情寡义似的,哈哈哈……” “……”难道薄情寡义吗?杀人眼都不带眨两下的,想到那日见到胖瘦两兄弟的惨状,她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可吓死宝宝了。 林致嘟着嘴巴愣愣看着他,白公子询问道:“小奴喜欢什么形状?” “哦,这个就有点多了,杂的很,我喜欢小葫芦,小水滴,小星星,小花瓣,四叶草,等等等等,不过看这石头的形状,小葫芦怕是不好雕,其他的倒是勉勉强强。” “花啊草啊的还真都是些女人家家的东西。不去本座就把它雕成一双绣花鞋怎么样?” 林致懵逼,还有些操作?这玉石怎么看怎么不可能雕出一双鞋来,肯定不够。 不过人家既然信誓旦旦的开了口,想必还真有那个把握。 于是她看好戏的说道:“没想到白公子竟然还会雕刻这门儿技术,那姑娘我就给公子加加油,哈哈哈,拭目以待。” “本座会的东西多着呢,跟着本座也好好涨涨见识,看你这模样,呵呵,整个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典范。”白公子此时兴致高昂,竟然调戏了林致一把,说她是白吃。 林致当场冷哼一声,决定不再搭理他了,觉得当初白公子说话能省则省的样子,倒是让她现在有些怀念。 在她侧头不理白公子的时间里,白公子坐起身,正用一枚精致小巧的雕针一点一点的雕刻着。 他用了少许内力在雕针上,不过片刻,便大致雕出了一双相连着的绣花鞋轮廓。 等他们的衣服被阳光炙烤着晒干,林致竟是没有发觉,因为她刚才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就连她的头上啥时候搭了一片超级大的桐树叶都不知道。 当然了,这桐树叶是白公子的手笔,他见林致睡的小脸红扑扑,好心的防她晒伤脸颊脱层皮,于是随手一颗小石子打落梧桐树上最大的一片叶子,然后用他精准的控物本事把那片叶子放到了林致头上。 当林致因为太热被热醒时,睁眼的一瞬间便看到白公子带笑的脸和提溜在她眼前用红线穿着的一双精致玲珑的白色绣花鞋。 那做工,林致可以说精美极了,说实在的,她都没法形容。 那双小鞋子上的花纹都雕刻的清清楚楚,华美不可方物。 第165章牛车 没成想白公子竟有着如此鬼斧神工的一双巧手。 林致兴奋的接过看了又看,对着阳光照照,阳光竟能穿石而过,当真跟玉质一模一样。 她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眼拙,误把那金镶玉看成个破石头。 其实不怪林致如此想,实是人家白公子往那石头你注入了自身精神气。 这气能化为实质涌出体外,一般人可没这个本事。 就连独孤修钥都不敢托大。 而独孤修钥此时正悄无声息的藏在林致脑海里通过林致的眼睛窥视白公子的一举一动。 他如今同林致的联系时断时续,但每次出现,总能接受林致这几日经历的种种过往。 好像同林致说自己是系统的次数多了,有时候他都有些怀疑自己真的是个虚拟人物。 不禁自嘲一笑,他并不打算同林致说他已经上线。 再次看向白公子,独孤修钥提取脑海中所有江湖中关于此人之事,但一无所获,显而易见,这十五六岁的白公子并未出江湖。 他并不想与此人交手,看他武功路数比之自己还要诡秘莫测,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对待这件事,他需要从长计议,看来之前他…… 而此时林致正掂着那双鞋子石坠儿疑惑的问道:“公子,这红绳你在哪里弄来的,我这一路可没见到您身上有这女人玩意儿。” “刚才路过一农妇,问她借的。”白公子语气恹恹,似乎有些累的样子,说话明显的缩减了不少。 “嘿嘿,还给您吧,但是我好想据为己有的说,可是这石头既然是我送给您的,那就没有理由再要回来。” “你可再找块儿白石,本座为你雕多石花。”白公子并未推辞,利落的把石坠儿挂在腰间说道。 林致看他举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暗向他也不知道客气两句,这样一来二去,然后他执意要送给她,然后她勉为其难的客气两句据为己有。 可惜,人家白公子没跟他客气,但他说了再给她雕个别的,这倒是让她忍不住高兴的拍了下手。 拍完才知自己喜形于色,不好不好,于是赶紧的指着水里说道:“呀,那里石头好多,我去那里翻翻。”说罢便淌着水寻找去了。 白公子看着她娇小的背影暗笑。 不过一会儿,林致就兴奋的举起一块儿白石给白公子看,那白石带起的水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闪发光,有几滴调皮的落在林致的额头上,顺着脸颊缓缓滚落。 此刻挽着裤脚手袖的白衣女子,就想个调皮的误入凡间的白衣仙子似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拿来。”简短的话语说明白公子已然困倦疲乏,无力说话。 林致乖乖的笑盈盈的递到他手里,急迫的问道:“现在就雕吗?” “不,本座累了,现在就走。” “哦,好吧,但公子一定不能忘记自己的承诺知不知道?否则小奴我再也不信您了!”林致跟着白公子边着放下裤脚和手袖边道。 “嗯。” 一刻钟后。 “公子,您是不是很累呀?我也累了的,咱们后边正赶来一辆牛车,说不定顺路,咱们搭个顺风车吧?”林致把目光看向白公子。 白公子此刻已经带上了围帽,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此时最终由林致出马办妥。 本来那架着牛车的黑瘦老汉是要往五里处的张家村赶,听到林致说只要把他们送到扇城,就给他五两银子。 老汉一听有钱赚,当即爽快答应,这有钱不赚是傻子,那可是五两银子呢,就是让他往县城跑十趟他都愿意。 就这样,林致同白公子坐在了去往扇城的牛车上。 这牛车上铺了一层干稻草,不由的好奇问道:“大爷,您这牛车是要拉什么去呀!稻草铺的这么厚?” “也没拉啥,就是替人家拉拉瓷器什么的,这玩意儿金贵着呢,路上颠簸,可不敢有个闪失。若是失手碎掉一个,那可要了小老儿的老命喽,不说这一趟跑腿儿的路费都没得得,要是打碎个金贵的,那还得倒贴白干。东家人贼精贼精的。”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还有零散草绳呢,这是要捆着防他们互相碰撞的吧?” “可不是咋的,就这草绳还得老汉我亲自动手捆,你说这糟践人不糟践人,捆,你若是不把捆瓷器的活儿拦了,他们都不让咱转那几文钱嘞!” 林致不由感叹:“看来做啥都不容易,唉……做人真难,要是还有下辈子,都当个啥也不知道的傻子该多好?” “哈哈哈……”那老头儿哈哈一阵大笑,手里鞭子抽了那黄牛几下,说道,“你们二位过得还叫难?看你们穿着打扮就不是那苦命人。再说了,那傻子有什么好的,姑娘是没看到俺们村的大傻子,长得人高马大,白白净净的,可就坏在了是个傻子。如今三十好几还要让他老娘一顿三餐的伺候着,就连穿衣穿鞋都不会,整个一拖累人。那老妹子要不是舍不得这个傻儿子,说不得早早的就改嫁儿孙满堂享福喽。” 这事林致不予评价,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更有难舍的情,家长里短说不清楚的,只有身处其中才能明白其中的酸甜苦辣。 “那傻子怎么傻的?是从出生就傻的吗?” “这哪能啊?小时候烧糊涂了没钱治,这不就给耽误了嘛,唉……也是个可怜人,看着他们母子过的苦日子,真叫人想骂老天不公。这有钱人有钱的没边儿,没钱的吃饭都成问题,咋个看病买药哟!怪不得听说四处打仗嘞,那都是被逼的。” 说着说着就上升到了国家问题,林致挠了挠脸颊,想到自己公主的身份有点儿没法开口,但最后还是问道:“难道就没有品行不错的有钱人吗?这天下那么大,有钱人那么多,为了名声威望,他们不得施施嗯做些好事?” 老头儿一听这个,一拍大腿道:“别的地儿小老儿我不敢说,这扇城确实有那么一两个大善人,常常的施粥布施做善事,修桥铺路也是有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位大善人家里个跟个的走水,都烧没了,两家子合着百十多人都几乎都死了个干净。” 第166章沿途 “走水烧没了?难道就没有活口留下?这也太惨了吧?难道真是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他们两家怎么起的火?”林致直觉的这事不简单,既然是富贵人家,家里防火防盗肯定是要做的,若是一个人也没逃出,那不明白着有人蓄意谋害嘛? “谁说不是呢?叫俺说,那两把火起的就不简单!没跑儿了。姑娘您问我可有啥人留下,就是留了的,倒也不至于断子绝孙,两个大善人家每家留了个吃奶的小娃娃。凡是长点儿脑子的全他娘的没了。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深仇大怨做的孽!唉!”老头儿说着的气愤,他正想给牛车加点儿劲儿,不由的手上一使力,一鞭子便抽在了老公牛的屁股上。 老黄牛不吭不声的挨了狠狠一鞭子,果真跑的快了些,但也快不了多少,毕竟不是马嘛。 老头儿这一鞭子刚抽完就后悔了,平时他可舍不得这么抽自家宝贝儿,家里就指着这么一头老黄牛耕地送货挣钱呢。 因此这时他赶紧的吆喝着“坏了坏了,打错了”。 林致听这老头儿说得逗趣,不由的嘿嘿笑了几声接着问:“他们两家啥时候着火的?后来两家留下来的小娃娃怎么样?”闲来无事,坐在那车上晃晃悠悠的,再加上天热口渴,林致觉得有些犯困,问话的声音都是哑的。 “这事就是五天前发生的,两家一个城东一个城西,就好像商量好了一块儿请了火神王一样,发生的时候都是深夜,家家户户可都歇着夜呢。若不是两家都是大户,单门独院的,说不得那连着整条街坊都得没了。至于姑娘问那两个小娃娃的下落,他们呀,都被送到了县衙办的育儿院。” “育儿院?”林致没想到这古代还有育儿院,着实新奇了一把,心里为那俩娃娃提着的心总算安了些。 “是呀,都给送到了育儿院,只要进了那里,吃喝总算有个着落。但姑娘有所不知。这育儿院里的孩子呀,只要满了五六岁,都是要被好好培养的,至于培养的啥,小老儿我也不知道,听说挺艰苦的,见过的人都说那里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这是为啥?那培养他们成年后,他们都去了哪里?”一听说那里不是人呆的地方,林致就想到了一副堂而皇之拐卖儿童的画面。 “这就不知道了,那里一般人都不让进出的,从外边儿看,就跟个牢房似的。”老头儿说罢,大概因着说话说得太多有点儿口渴,只见他把手里的长鞭子往胳肢窝一夹,拽下腰间的水葫芦就往嘴里灌了几口水。 喝完后,侧头举着水葫芦对着林致和白公子笑道:“天热口渴,姑娘和公子也来点儿?” “不了不了,我们不渴。”林致是再不敢同别人共用一物了,之前差点儿让人给吃了。 虽然说这老头儿不像个坏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再说了,那也不卫生。 老头儿嘿嘿一笑,直言不讳,吆喝几声空中甩了几鞭子道:“姑娘公子一看就是金贵人,小老儿这水葫芦是专用的,您们讲究不喝是对的。” 这话顿时让林致闹了一个大红脸儿,狡辩道:“大爷误会了,我们真不渴,不是嫌弃您。不过您这水闻着挺香的。” “哈哈哈……”老头儿没再接着说下去,其实他这葫芦里装的不全是水,还有一半儿酒。 这时白公子开口了:“那里酒水参半,因此才有香气。” “原来如此。”林致恍然,她说呢,这葫芦里的味道怪怪的。 那老头儿还不曾听到白公子讲过话,这时一听,才知这白衣公子嗓音稚嫩,像是个十五六岁的样子。 因着白公子带着围帽,这一路上,老头儿那心里头还以为这白衣公子是个俊俏小姐嘞!原来真是个公子少爷啊! 由于林致和白公子身上的衣服颜色款式一模一样,只不过白公子高点儿,林致矮点儿,不明就里的人真是会把这带着围帽的白公子当成个女人。 毕竟谁家公子腰间会挂双女人家家的绣花鞋玉坠儿呢? 这绣花鞋玉坠儿,老头儿活了这么大岁数,也算是把这扇城周边都走了一遭,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吧,他真真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把玉石雕成绣花鞋的。 那绣花鞋的雕工看着就不是一般师傅能雕好的,就那鞋面儿上的花式,啧啧啧,老头儿眼睛可尖着呢,如此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一看就不是凡品。 要是让他知道这玉坠儿就是个石头,老头儿也不知道会怎么想。 当然了,没人会告诉他这件事,毕竟那石坠儿真的通透的就跟玉似。 路上无趣,林致为了省些口水并未再多说话,只是看着沿途风景。 老头儿似乎兴致很高,可能是为着即将得到的几两银子吧? 只听他高兴的唱着山间小调儿,也不管唱的跑不跑调只管大声的吆喝着。 林致听得嘿嘿直笑,白公子倒是从始至终没感觉。 他已然隔绝了六识,侧躺下靠在了林致肩膀上。 林致起初没觉得什么,可时间一久就有些脖子僵硬,于是果断把白公子的头给搬着放到了大腿上。 她有心想把白公子的围帽摘下来,可她的手刚刚碰触,白公子立马轻轻说道:“别动。” “帽子都歪了,我给您正正,嘿嘿……” “那去了吧。” “哎哎哎,这就对了嘛,您看这围帽上都粘上草沫子了,嘿嘿嘿……”林致摘围帽摘的干脆利落,她都被这围帽坚硬的边儿给咯疼了。 白公子并未睁眼看她,而是侧了侧身体,睡得更舒服了些。 “你把围帽戴上,给本座遮阳。” “哦。”林致嘟了嘟嘴,有些不满,这天热都热死了,您还一个劲儿的往人身上靠,唉……得了,照办吧,她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脱,不认命还能怎么着? 用力的把围帽卡在脑袋上,果然身前的阴影把白公子的侧脸遮挡了个严实。 “本座腰间有扇,热了可扇风。” “哎!”这一声,林致说得有些亮,只因着她竟把白公子有扇子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她说呢,总觉得有点儿热,跟忘了点儿什么似的,可着是白公子没打扇。 第167章秘法 越往扇城的方向去,人越多,大多都是拖家带口的赶路之人,想必都是想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城里去的吧? 路人来来往往,还有的是要担着空担子空推车往回赶的,或垂头丧气,或神采奕奕。 林致猜测那垂头丧气的定是没怎么赚到钱,而那神采奕奕显然就是收货颇丰。 在这些来来往往的行人商贩中,不乏有些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昂的,还有那些衣衫破烂沿途乞讨的。 “原来不管在哪里,三六九等之分都是无处不在的呀。高高庙堂有等级,蝇蝇凡人有贫富,好像到哪里都是如此。”林致喃喃自语。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没有人愿意走下坡路。只不过这世间之人大都不珍惜眼前之事。比如一个贫苦人家,他们生了一个孩子,就希望这个孩子不要像他们那样老苦半生,于是不管家里人过得多苦多累都不说,拿着血汗钱供孩子读书识字交友长见识。若是遇到个明事理遇良友的自然能够体会父母一二,但若是误交损友,那就不用说了,跟着损友们动辄瞒着家人吃喝玩乐,不务正业,把父母的血汗钱挥霍的一干二净,啃老啃的二老直掉骨头渣。当然了,孩子的教育自然离不开父母和良师的指导,不过呢,还是拿那些贫苦人家来说事。他们本就为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而懊悔,自然望子成龙盼女成凤。他们懂的少,孩子若是在课堂上不好好听讲习字。回家后,父母自然没法教他们,他们大多大字不识,能识得几个字就阿弥陀佛了,那么教育孩子自然帮不上什么忙……” 这番拨拉拨拉一大串突然出现在林致脑海里,听声音又不像金月大大,倒像个正处在变声期的小少年,林致被这声惊的不轻。 不由的出声大喊:“你是谁!?” “别慌别慌,别管我是谁,总之不会伤害你的,我为了找到你,可是废了不少人力物力呢,哈哈哈……” 听声音似有讨好之意,林致不好意思的对着睁开眼睛看她的白公子和回头看她的老头儿笑了笑以示自己无事,对他们说自己迷迷瞪瞪发癔症呢,让他们不用在意。 然后在心里对脑海里的声音质问道:“你找我做什么?你是谁?”林致谨慎的并没有说出金月来,她的语气严厉,充满了不信任。 “总之是不会伤害你的人,我就是听说你不见了,有些着急,这才用了秘法联系到你,见你意识清醒,想来应该无事,这我就放心了。不知公主身在何处,我好派人来接公主?” “你是谁?”听这人话语,似乎看不到她身在何处,只能同自己意识交流的样子,还有他既然知道自己是公主,那么他莫不成是赵宣派来的人? “公主不要问我是谁,总是小的不会对公主不利的,您告诉我您现在在哪里,小的好找到您。”这声音的主人此时好像有些着急,声音有些恍恍惚惚,似乎有些不稳。 林致看了已经戴上围帽盘腿坐着的白公子一眼,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说道:“不管你是谁,既然能通过这种方法联系上我,想来应该值得信任,我现在正同一名身穿白衣头戴围帽的十五六岁公子在一起,这人武功高强,你若是有心,就在络京等着我们,若是错过,你只管打听络京可有重瞳之人便可。”林致眼神低垂速速说道,心中还是有些激动的,她想着能有人同这白公子缠上一缠也好。 “公主放心,小的明白,这种秘法极费经历,小的有些只撑不住,这就告辞了。” “你走吧。千万记住多派人手暗中行事,这白衣公子武功真的很高!” “知道了。” 这声过后,林致又叫了几声,什么回音也无,直让林致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做了一个白日梦。 心情平复了很长时间才恢复,牛车已经不知不觉到了扇城城门口。 林致从白公子给她的荷包里取出五两银子递给那老头儿后,这时已经日落西山。 跟在白公子身后一路默不作声的进了城,林致心中叹气。 想来金月这段时间不怎么出现,大概就是因着另有他人强占地盘了吧?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同金月联系上? 忧心忡忡的模样,白公子自是早就察觉,但他仍有些疲倦,因此并未理会。 到了一家名叫酒香满楼的客栈,林致心不在焉的要了两间客房,当即被白公子吐字简洁清晰的改为一间。 林致有苦难言,当着客栈来往客人和老板小二的面闹了个大红脸,当即就想踹白公子一脚。 但奈何,就只是恨恨的堕了两下叫,大喊一声小二带路便噔噔噔的上了楼。 心中不由的暗骂自己没本事窝囊废。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糟糕透顶,可又无处宣泄,到了客房,直在脑海里连呼金月的名字,可始终石沉大海,渺无音讯。 白公子悠然进房,看到的林致便是沮丧的坐在朱漆凳子上,双手下垂,单把脑子用下巴支在圆润光洁的圆桌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花瓶里纸绢做的玉兰花。 “小奴在想什么?” “……”林致只把眼珠看了他一眼又转了回去,重新盯着花瓶看。 白公子再说话时,已经躺在了床榻上:“小奴过来暖床。” “……”林致背对着他,不理,依然看着花瓶发呆。 “本座数到三,再不过来,就强制。” 林致心中叫苦,小脸一皱,就想扭头哭给白公子看。 但又觉得白公子这人说不定不会怜香惜玉,于是生生的僵硬这直起脑袋和身体,坐在凳子上转了半圈黑着脸面对着白公子。 这时的白公子最后一声三已经落下,林致还是坐在原地不动,只见他右手一抬,林致的身体连带着屁股下坐着的圆凳一起朝着床榻移去。 日了,这白公子是魔鬼吧?身上有万能磁场还是怎么滴? 保持着坐姿到了床前,人家白公子小手一揽,便把林致揽上了床。 此时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随后就是一个白净净的小二哥端着茶果点心走了进来。 第168章惩罚 “客……”人字卡在嘴边硬生生的又给吞了下去,看到床上滚做一团的二人,赶紧的又退了出去,顺便腾出手替房中的二人关上门。 这客房门没关,他这才大意了,心中着实有些忐忑不安。 害怕着万一被客人投诉就倒了霉了。 林致趴在白公子身上,尴尬的看了房门一眼,没好气的拍了白公子胸口一巴掌。 顿时把白公子打的坑坑闷咳了两声。 就算如此,人家白公子依然不撒手,拦着林致便把她揽进了床里头。 随后大腿一翘手一搭,林致当即没了声,身体都不敢乱动弹了。 娘的,这白公子长得人模狗样的,竟然占她便宜!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当即把头用力的往后一顶,那白公子吃痛的唔了一声便松了手和脚。 林致咕噜跳起,指着正在流鼻血的白公子道:“狗娘养的!没看到老娘心情不好吗?竟然还敢占老娘便宜!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老娘的铁头功那可不是盖的!” 一阵骂骂咧咧后,白公子捂着鼻子的手已经沾满血污。 那鼻血怎么会这么多?林致骂着的同时不禁想到。 “骂爽没有?看本座待会儿怎么收拾你!还在那儿看着做何?还不去给本座打水?!” 依然温和的语气却让林致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大夏天的直有种大冬天穿单衣的感觉。 “哦哦哦哦,小奴这就去这就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奴刚才就是一时情急,没经大脑就给您来了这么一下子,哎呀,呵呵呵,抱歉抱歉,万分抱歉啊。”林致赶紧的利落的单身下床,往那门口放着水盆的木架子有去,内心却大骂活该。 待白公子这大爷止了血,林致低眉顺眼的站在床前大气也不敢出,心中忐忑不安,就怕这为大爷当真惩罚她。 “上来!” 林致装作没听到。 “上来!” 还是没听到。 “本座就是抱着你,你至于这么怕吗?再说一遍,上来!” 林致脚步向后退了半步,刚才白公子把腿搭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明显的感觉到了异样。 她才不会傻傻的羊入虎口呢?想占老娘便宜想的美! 此时的她,头颅低垂,没看到白公子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当她的身体僵硬着被放到床上时,想在说话骂人已是没可能。 呜呜呜……白公子犯规,他竟然点她定穴,顺便还把她哑穴也给点了,呜呜呜…… 内心下着倾盆大雨,面上规规矩矩,只有那眼里的焦急慌乱可以瞧出她现在心境几何。 脑海中预想的各种被轻薄并未上演,人家白公子只是侧着身体,规规矩矩的手支额头看着她。 林致被他那重瞳目光看的浑身发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目光当真说不上温柔旖旎,有的只有冷酷无情。 “小奴是觉得本座对你太好了吗?”他的语气跟眼神确实截然相反的两种表现,温柔体贴的直滴水。 呜呜呜……谁来救救她,她害怕…… “本座身体虚弱,需要小奴你的血用用,本来单单纯纯的睡一觉就完事,没想到小奴如此不配合,竟惹得本座心绪烦躁。” 这番解释,林致听得头皮直发麻,喵的,这大爷不会是想喝她的血吧?早知道这样,刚才就规规矩矩的陪他单单纯纯的睡一觉得了! 唉……现在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想到之前在那吃人魔那儿差点儿把血流干,这回不会又是那样吧? 苍天啊,大地啊,您行行好可怜可怜小女子这柔弱的身体吧!它真的经不住来回折腾啊! 就在她心中哀嚎时,她的右手中指便被一根银针一个窟窿来。 顿时疼痛袭来,林致心中痛了一下就想抽手而出,但奈何身体被点了穴道根本动弹不得。 接着,她就看到白公子用了同样手法,把塔自己的右手中指扎破,伤口对着伤口的按在林致中指上。 顿时一股陌生的细流窜进林致体内,沿着她身体的各处经脉游走。 当那股细流行过一周再次回到伤口处时,白公子也已收回手。 两人中指的伤口竟然分分钟愈合,唯有手指上仍残留的血迹证明刚才他们两人的手指确实被一根银针扎破。 真不明白,这白公子身上带着银针跟雕刻工具做什么。 此时白公子握起林致的手帮她把血迹擦掉,然后对着她笑了笑:“下次别再惹本座生气,否则你这小身板儿再陪本座双修几次就活不成了。” 呜呜呜……原来这就是双修啊,没想到白公子如此纯洁,唉……想到这个,林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担忧的想问问再来几次她才没命。 “你是不是想问双修几次才会没命?哈哈哈……没几次的,九个数而已。” 这么说还有八次?那她可否忤逆他七次,然后留着最后一次逃命去也? 如此兵行险着稍后便被她打消,这个念头太危险,万一七次过后,她已经气息奄奄那可如何是好? 可恶的,竟让她遇到了这么狠毒玩意儿!唉…… 就这么一直躺在床上直到日落西山,黑咕隆咚,白公子也没放开她。而是自顾自的吃些小二送上来的三条大鲤鱼。 妥妥的猫属性无疑了…… 林致被饭香激的脑海里满是好吃的好喝的。 有最爱的豆沙包,麻婆豆腐,里脊肉,鲜虾饺……呜呜呜……想着想着,林致突然察觉她竟是已经摆脱了吃生老鼠肉的恐惧。 哎呀!看来在饥饿的时候,啥都可以抛弃,满脑子竟是以前爱吃的零食小吃。 眼看着白公子把那三条不同做法做出来的大鲤鱼吃完后,小二哥适时的走进来把盘子收走,那两人竟是一眼也没床上平躺着的她这儿瞧,可把林致的眼睛都气的要瞪出来了。 林致又想呜呜呜了,觉得自己就是这世界上最悲惨的人,细数穿越种种,她这就没过几天自己想过的好日子儿。 越想越气,越想越悲哀,直觉的人生无望,前世被渣男骗,今生想找个可靠的,这真爱种子才刚刚露头儿,就被无情的现实给击了个粉碎,谁让人家自己说自己是系统呢?这不就明白着自己单相思嘛,幸好她陷得不深,否则真是不堪设象。 第169章答题 如今又落到这没人性的白公子手里,哎哟喂,这日子没法过了!要是能回炉重造就好了。 就这么被饿了一顿,林致就受不了的想回炉重造了,若是让独孤修钥知道,铁定是要狠狠打击她一番的。 当然了,那是搁在以前。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此刻的独孤修钥觉得自己总算摆脱了与林致共用一体的尴尬处境。 虽然对林致这笨丫头有些许不舍,但也仅仅是些许而已,林致在他心中的分量微乎其微,不足挂齿。 他现在拖着病体,坑坑咳嗽着仍然大刀阔斧的往下下发指令。 无殇国内乱,周边邻国都蠢蠢欲动,更何况是他这个想称霸天下的君王? 呵呵,自然是要分一杯羹的。 对无殇国如今十面埋伏,楚歌四起的现状,独孤修钥乐见其成。 如今清韵国政权在不久前都已全部集中在他手中,兵力强盛,就缺一块儿无殇国的好资源。 无殇国越是自立为王的政权多,那么就越是距离清韵国国富民强之日,重现先祖辉煌之时不远矣。 最初统治这片神州四海的便是他们清韵国,正所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一直以来,清韵国国主都是以恢复清韵国再次统一四海为己任的。 独孤修钥自然不愿甘于人下。 先不管独孤修钥的三观是否正确,但他作为一国之君,由此想法再正常不过。 周边国家起初都是区区小国,哪个不是争地盘挣过来的,而本该归顺他国的国家,如今趾高气昂的渐渐有压迫原来霸主之势,独孤修钥怎么可以坐视不理? 今日你不主动出击,那么他日便是各国瓜分清韵国之时! 对独孤修钥的阴谋阳谋,林致是不知道的,她哪里管的了家国大事?她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穿越女而已。 前世窝囊的一无所知,今生,她的时间还长,正在努力向上,改变自身原有的惰性。 而在改变之前,她必须挣脱如今处处受制的处境。 朦胧的睡意中,林致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挪动并摆了个面朝里的姿势被人从后边抱住,意识模糊中,她竟然还清楚的知道抱住她的人是白公子。 身体受制,自然任由人随便摆布,跟个芭比娃娃似的。 睡意深沉,不知后事。 梦里的林致,到了个奇怪的地方,明明是一间明亮的现代教室,里面却坐着一群身穿各色服饰的古代男男女女。 他们手中通通拿着圆珠笔在桌子上的像是试卷一样的白纸上写写画画,或咬笔思索,或埋头答题,或烦躁抓头,或皱眉沉思。 人人眼中都有着不一样的沉重心事。 而她,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面前的桌子上同样有一张试卷,疑惑的低头看去,上面的题目好生奇怪。 同时,她的手已经自动自发的拿起了试卷旁的圆珠笔写了起来。 第一题:穿越前是什么人,穿越后是什么人? 穿越前是富家千金,穿越后是富家庶女。 第二题:穿越前的生活感受,穿越后的生活感受? 穿越前生活基本上无忧无虑直到被渣男背叛后变得愁云惨雾,穿越后好像一路平平淡淡,生活没什么波澜,就是觉得自己越来越堕落,很想改变现状却又害怕改变现状。 第三题:穿越后是否还想回到穿越前,若是有机会再次穿回死去时的前一天,你是否会愿意? 前世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得过且过便好,因此不回现代也罢。 第四题:若是不想回到穿越前,今后有何打算? 没打算,脑袋空空一团浆糊。 第五题:可否对分配的系统满意?若不满意请回答为什么。 不满意,差评,因为他勾引我! 第六题:这道题是附加题,可做可不做。请问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以及成为那样的人以后要做什么? 林致看这个第六题就是最后一题,而这个问题正好给她起了引导作用。 以前隐约的想法浮出水面,于是爽快的答道:想成为人上人,就女帝那样的存在,成为那样的人后,我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道题答完,林致面前桌面上的试卷凭空消失,桌子上赫然出现两行字:试卷已保存,适当时候可开启。 林致看看周围比她答题早的人还在那里苦思冥想,有些奇怪于是想起身看看他们的试卷内容是什么,跟她的试卷一样不一样。 可刚起身,一股吸力便把她拉回了现实。 刚才做的梦,竟然让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总觉得自己做了个了不得的梦,但就是想不起来。 身体已经能够活动,窗外一片漆黑,此时竟轰隆隆的下起了雨,她说她的头怎么这么疼呢,不会是感冒了吧? 白公子不知去了何处,林致没管她,躺在床上盖着锦被一直盯着漆黑的雨夜。 偶有闪电从窗户打进屋内,隐约看到窗户下边洒落一片雨滴。 极不情愿的起身关窗,再不关窗,那窗户怕就要被风给打烂了,啪啪的往窗棱上打,听着着实恼人。 此时也不知什么时候,夜色太深,深得可怕。 就好像窗外有那泽人欲噬的野兽在窥视猎物一样。 再次躺会床上,林致翻来覆去的怎么谁也睡不着。 大概还是因为刚才做梦的缘故,那梦着实奇怪,虽然不记得内容,但总觉得梦里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林致努力的想着这几日让她最担忧的是什么事情。 唉……无非就那两件事,金月和逃跑。 这两件事对她来说有点儿难。 就算知道了这两天最担忧的事,可梦里的场景仍然想不起来。 林致因着这个不知道什么内容的梦,直把自己想的心烦气躁,就连白公子何时坐在了床边也不知道。 可能也是因着白公子本就声息如鬼魅的缘故吧? 烦躁的回头看到一身白衣的白公子,她不由的吓得心脏骤停了一瞬,身体腾腾腾的拽着被子往后挪了几步,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公子吓死我了!”明白过来是白公子后,林致不由的锤了两下床,以示愤怒。 “你做梦了。” 一句话顿时把林致的怒气驱散,林致小心的问道:“公子可否说得详细点儿?” 第170章命案 “一直听到你在嗯嗯嗯嗯,嘴里叽里咕噜说得模模糊糊听不清。” 林致本想听听她做梦都说了什么,没成想到头来就是这么个答案。 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你是公主?” 这声问,来得猝不及防,让林致惊了一惊,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见她惊恐的睁大眼睛,拽着被子的手紧了紧:“你想做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梦话……原来是真的啊?哈哈哈……”白公子进来时并未点灯,此时房里黑咕隆咚,偶有闪电打在窗上,但并不足以让林致看清白公子的神情。 “我还说了什么?你不是说你没听清吗?可恶,竟然套我话!”就算心中害怕,林致仍是不甘示弱的扬起小脸质问。 “不用大惊小怪,就这么一句听清了。本座只是想告诉你,跟了本座,想逃是逃不掉的,就算是公主也是一样。”白公子说得云淡风轻,林致隐隐中早有这个预感。 她垂眸小声问道:“公子就不怕皇帝吗?” “小奴觉得呢?” 又是这样把问题丢给她,让她自己个胡思乱想,喵的,他是不是把老娘的性子摸得透透的,然后利用自己呢? “也对,以您的武功自是天不怕地不怕。”林致无甚表情的说道。 隐约白公子不以为意的躺下,林致咬唇向里挪了挪,抱着被子看着窗户的方向说道:“这雨下的好大啊?公子刚才去哪里了?” “起夜。” 一说起夜,林致脑海里顿时想到男人站着入厕时的模样,当即尴尬的脸颊通红。 真是起了怪了,莫不是刚才自己做了个春梦不成?怎么这会儿净想些有的没的? 哎呀,可羞死人了,难不成现在很缺爱? 抱着这么个想法,林致再看白公子就有些不怀好意了。 这白公子细皮嫩肉的,长得还不赖,若是年龄再大些,说不得她就将就着纳了他得了。 越想越不着边,越想越心思活络,在脑海里已经把一丝不挂的白公子意想了一遍。 嘿嘿的暗笑声传进白公子耳中,此时一道闪电打开,屋里明亮了一瞬,也就是这一瞬,让林致看清了白公子的那双重瞳眼眸竟然变了色。 红彤彤的,就像得了红眼病一样,这让林致刚起的一点儿幻想顷刻灰飞烟灭,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她不由的想到以前看过的一个小故事,故事的内容到现在扔给他留有深刻印象。 一个女大学生刚搬进一间公寓,在床头贴着的报纸上发现有一个一根小指粗的圆孔,她好奇的往里瞧,结果里面红彤彤的什么也没有。 连着好几天都是如此,有天房东来收房租,那个女大学生随便的问房东她的隔壁住的什么人,为什么都没怎么见他出房门? 结果房东告诉她,她的隔壁住着一个得了红眼病的男人。 可着她在这一个月里通过床头的小孔看到的是那个男人的红眼睛。 想到隐私曝光,那大学生当天下午便搬走了。 虽然白公子不像是个猥琐男,但他现在眼睛泛红就不正常,简直就像妖魔化了一样。 “公子,你的眼睛怎么是红色的?可是眼睛不舒服?” “无事,在双修两个时辰后就是这样,过两个时辰就好。本座刚才可是吓到了你,哈哈哈……”白公子现在明显精神很好,说话都多了。 “切!说得就跟我多胆小似的,咱堂堂的一国公主怕过谁?呵!”就算被吓到,林致也坚决不承认。 “作为公主,出门怎么不带仪仗队伍,就那一个丫头一个侍卫,就想到处跑,真不知道现在的国君是不是傻子。” “我出门时,他还没登基呢?” “他?这个称呼倒是有趣,你不该称呼他为父皇吗?看来在小奴的心中,这堂堂一国之君的分量也不是很重嘛,你可是离家出走?”白公子说着向林致招招手,让她躺过来。 林致不想自取其辱,决定闭口不言。 她有些后悔自己话多,决定以后要多修修闭口禅,不到万不得已不开口,就当一个哑巴得了。 裹着被子躺下来,白公子的身体立马靠拢。 一直有一个疑问,林致真想问问他,但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这关于男人的尊严。 你说这好端端的一个十五六岁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怎么抱个女人蔫了吧唧的,这还是不是男人? 当然了,林致才不会傻傻的问出口嘞,若是问了,那万一白公子为了证明自己行把她怎么着了可怎么着,毕竟她现在这幅身体可是极品美女。 现在这样就好,呵呵,这样就好……但愿这白公子别心血来潮起了别的心思,嘿嘿…… 不知不觉睡到天亮,窗外还在哗啦啦的下着雨,不过现在并没有昨日的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也不知这雨要吓到什么时候,总之这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得扇城了。 毕竟这古代没有平坦的公路,一出城,那就是泥泞水坑,车都难行,若是徒步而走,就他们两人这白衣白鞋的,不过片刻就得溅的满身泥污。 踩过泥地的人都应该知道这布鞋踩在泥地里是什么感受,那就像脚上带了三四斤重物,而且还走路一滑一滑的,说不得还会一不小心洗个泥水浴嘞! 正梳理头发的功夫,从门外走廊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不好了不好了,老板不好了,天字四号房的客人没气儿了!”这声音惊恐万分,同时伴随着噔噔噔跑在地板上的脚步声。 这声喊非同小可,惹得各个房间里的人都打开房门出来瞧热闹。 就连林致也不例外。 此时的她披头散发,身穿白衣,若不是现在是大白天,说不得就要被人误认为女鬼了。 瞧热闹的基本都是大男人,带林致也就那么一两个女的。 她的模样,倒是引来了不少人的频频侧目。 对天字四号房客人的八卦倒是减少了几分。 这不是林致第一次看到死人,也许见得多了,也就没有多么的心惊了吧? 死者是个女人,看她模样年轻,估摸着有个十六七的样子,长得并不是很漂亮。 她的尸体此刻正平平整整的躺在床榻上,被子盖的也是平平整整。 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她竟是笑着的! 第171章热闹 林致并没有凑的很近,她拿着梳子站在人堆里,碍于男女有别,在场诸位还是给她腾出了个不大不小的空地来的。 此时客栈老板看着那床上的尸体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大早上的满头大汗,一会儿去探探那尸体的鼻息,察觉果真没气后,又去探她的脖颈大动脉。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客栈老板对着众人晃着两只手,气的拍腿连连跺脚。 “老板可差人报案?”一个褐衣老头儿背着手问道。 “报了报了,我的个老大哥呀,这可如何是好呀,我这店面儿可从未出过大事儿,今儿个咋让我碰到这倒霉事儿了呢!我冤呀!以后这生意还怎么做!我那一家老小要怎么养呀!可愁死我了!你们说说这可咋整哟!这怎么就死这儿了呢!”客栈老板急得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原地转了几圈,直有要晕倒的趋势幸好被他身边儿的小二扶住,这才没摔倒。 “老板别急,小的给您搬个蹲儿。” “都这时候了还坐个屁的蹲儿!我的个财神爷啊!今天咋就没给我个好兆头呢!”客栈老板啪啪啪的打着手背,又开始了团团转。 “这姑娘不会是自杀吧?你们看这房间干干净净,并无打斗痕迹,还有呀,这姑娘怎么死了还笑的那么安详?”一个身穿蓝色暗纹锦衣的男人说道。 这时又有人猜测:“着实奇怪,你们看她的脸上还有手上,明显的擦了胭脂染了指甲,不会是会情郎的时候被情郎给杀了吧?这怎么孤身一身在住客栈?” “呸!一群臭男人!”这是站在林致一侧的三十多岁,看上去尖嘴猴腮身穿华服的妇人说得,话语中对男人们颇为不屑。 在她身后站着的矮小憨厚的老爷似乎觉得有些失面子,于是说道:“夫人,咱们回屋去吧,这死人有什么可看的?” “不回去,要回去你回去,老娘还想看看县老爷如何办案的,看完回去也好同那几个长舌妇炫耀炫耀!” 这女人可能是个母老虎,林致如此想着,而且她自己说不定就是个长舌妇。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从这妇人的面相就能看出她嘴皮子利嗦,办事强势。 那老爷挨了骂,顿时脸红的讪讪的离了这案发地。 此时又听一人道:“说不定是同人相约私奔也不一定,昨天在客栈门口还见她同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年言笑晏晏来着,打情骂俏来的。” “不会是她那小情人害的她吧?瞧这穿的盖的打扮的,也不知是四前打扮的还是死后打扮的?” 起初说话的人接道:“肯定是死后打扮的,这谁愿意寻死呀?死了还一点儿痛苦没有?那不得挣扎两下,怎么着这被子不会这么整齐划一。” …… 林致听着这群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梳子下意识的顺着头发。 这时白公子带着围帽站在了林致身侧:“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话音刚落,顿时在场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了白公子。 从他们疑惑不解,恍然大悟的神情,林致猜测他们可能认为白公子这人很可疑。 毕竟有谁无时无刻带着围帽见人的?还有他说那“此地不宜久留”是什么意思? 明显有猫腻,可不能让他们给跑了! 于是这屋子里的男男女女把他们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林致呵呵呵的摆着手笑着解释道:“不是我们,不是我们,你们干错了,我家公子就是有眼疾,怕摘了围帽被人嫌弃鄙视,这才有了各位看到的情况。”她看着众人不信的眼神和戒备的动作,内心不由的大喊冤枉。 赶紧的用手肘捅捅身后的白公子,警惕而献媚的看着众人,嘴上却对白公子道:“公子呀公子,您现在赶紧漏漏真容吧,要不一会儿咱俩该被送官了!” “哼!一群草包!”白公子一动不动,身形挺拔如初,一身白衣纤尘不染。 一句话顿时把这满屋子的人都给得罪了。 林致心内下着宽面条,泪流满面,嘴上嘿嘿嘿的双手合十解释道:“误会误会误会,哈哈,误会,我家公子不会说话,得罪了,得罪了,抱歉抱歉!” “大家都愣着做什么?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给跑了!”不知谁大喊了这么一声,众人顿时就动了手。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砰砰砰,砰砰砰。 “啊!我的胳膊胳膊胳膊!”这是那位身穿蓝色锦衣的男人胳膊折了。 “哇……我的牙啊!呜,呜……”这是那个尖嘴猴腮的女人牙齿落光了。 “呜呜呜……”这是某个男人的子孙根遭殃了。 “娘的!”这是对林致下手的一直咸猪手骨折了。 …… 看着这命案现场好一番热闹终于落幕,那衙门里的官差也来了。 “干什么干什么?人呢!”此声威严,正是扇城知县金有才。 “我的个青天大老爷呀,您得给民妇做主呀!我的牙都被那杀人凶手给打没了!”那尖嘴猴腮的妇人跪在地上就开始磕头告状。 其他人连连附和,一一数落白公子的罪状。 说话间,金知县已经看到了床上的尸体,他对着身后一挥手,立马仵作出场。 开始勘探尸体,金知县则是坐在室内圆凳上听诉状。 而林致跟白公子已被五名捕头围堵去路。 白公子本想动手,林致死拉硬拽着不让,身体几乎挂在了白公子身上。 看着这抱在一起的一对儿白衣男女,金知县大皱眉头,骂道:“光天化日之下,实在不堪入目!你们两人见了本官为何不归?果然刁民!哼!” 林致有苦难言,她若是不攀着白公子手脚,怕是这房里的人都得不伤就残。 她知道白公子已经是手下留情的了,可惜其他人不知道,金知县的讽刺之语,虽然让林致有一种想放狗咬人的欲望,但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好。 “绑了带走!”金知县一声令下,便把缠在一起的两人五花大绑在了一起。 他的意思本是把两人分开绑起来,但经过林致亲口说的“绑一起绑一起”,金知县虎眼一瞪便成全了他们。 待林致挂在白公子身上被铁链绑着带走后,金知县冷冷哼了一声以示不齿。 第172章男牢 如此无耻之徒,定是凶手无疑! 金知县的武断取得了在场众人的一致认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刚刚差点儿死于死神之手。 白公子本可以挣脱林致的束缚,可看到林致为了缠住他手脚急的额头冒汗,顿时觉得这样让她闹一闹也不错。 就这么走出客栈,由于天还淅淅沥沥的下着雨,衙役们都披上了蓑衣,戴上了蓑帽,可苦了林致和白公子。 他们的头发衣服顷刻被打的湿湿拉拉。 夏日衣服本就单薄,湿透的衣服贴在把林致身上,曼妙的曲线顿时惹得路过的行人频频侧目,露骨的目光看过来,实在让林致有些无地自容。 她现在就算想松开缠着白公子的手脚都不能,着实尴尬。 一路上遭受各种指指点点言语侮辱,林致大皱其眉,有些想逃跑。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冲动了!唉……果然冲动是魔鬼啊! “公子,要不我们逃了吧?”林致小声的对白公子说道。 说话声淹没在雨声里,林致的声音并未传到走在前面的衙役耳里。 从外人的角度看,林致把头钻进白公子围帽里的脑袋,动作着实像在亲人。 “白日宣淫成何体统!呸!” “呸!” 路过的人三三两两的在往林致它们身上吐口水,当然了,雨势不小,那口水喷不了多远。 “啧啧啧,小娘子身材不错,也不知犯了什么错?难不成这一对是奸夫**?”路过一座二层小楼,从里面走出一位打着伞的锦衣公子,这锦衣公子停驻脚步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就这么一句,刚好被路过的熟人听到:“呵!李兄来的晚了点儿,这两人可能是杀人犯!” “哦?何讲?” “听说酒香满楼的天字四号房死了个女人!” “谁?” “这我哪里知道,听说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娘子。” 这话刚说完,就见那锦衣公子把伞往那友人手里一扔,拔腿就跑,跑的方向正是酒香满楼的方向。 迎着雨狂奔的公子一脸焦急,愁容满面,满心懊悔。 他那友人看他跑的匆忙,挠了挠头,把他的伞一合,举着自己的油纸伞向着衙门而去。 他要去看看金知县如何断案的。 小城里就是这般无聊,遇着有趣的可不就要瞧一瞧吗? 如他这般瞧热闹的并不在少数。 这一段小插曲林致他们并不知道,而她对着白公子说逃跑的话,被白公子拒绝了。 因为白公子已经好久没吃老鼠了,他需要到老鼠多的牢房里呆几天。 这件事他并未对林致言明,毕竟他只要平平常常的说句“不行”回绝林致便可。 两刻钟后,他们已经被严防死守的关在了臭气熏天,几乎人满为患的牢房里。 这座牢房是专门关押男犯的,由于这对狗男女无耻,也因为白公子莫名挺拔的身姿,他们大概有些犯怂的缘故,并未把他们二人分开。 这不是林致第一次进牢房,但却是她第一次进男牢。 当衙役把锁链解开推他们进去盛有十来人脚都没处落的牢里时,顿时惹得满脸胡子拉碴的犯人瞩目。 这男牢里进来个女囚犯实在稀罕,有那不着调的都开始说着不着调的话调戏林致了。 更有甚者,咸猪手都已经摸在了林致屁股上。 娘的! 林致正想给身后咸猪手的主人来一脚,白公子已经先她一步出了手。 “啊——”这一声惨烈无比,响彻牢房各个角落。 其他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先被同伴的一声惨呼吓得连退两步。 当看到同伴的一只手落在地上,鲜血顺着伤口绵绵不绝时,他们更是惊惧的缩成了一个圈,警惕的看着他们二人瑟瑟发抖。 刚才他们都没有见到新进来的两个囚犯谁动的手。 速度快的他们都没发现。 有了这一手这下两人总算有空落脚了。 当白公子抬手把围帽摘下时,那断了手的男人已经昏倒外地有个胆大反应过来的正要喊牢头,就看到了白公子那诡异的重瞳双眸。 登时吓得一个字也没喊出,有默默的缩回了墙角处。 其他人莫不如是。 有重瞳的人,那可是能通阴阳看鬼神的,这种人本就不吉利,他们这些做过亏心事的自是不敢得罪。 “他不会死了吧?”林致拧着衣服上的雨水,踢了踢刚才摸她屁股,这会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 “没有,快了。”回答的很简洁。 林致不敢再问下一遍,只是看着蹲坐在墙角的人群说道:“你们赶紧叫人呗,要不然他就死了。” “不敢不敢不敢……”一群没胆量的家伙。 “不敢也得敢,姑奶奶不想看到死人!快喊!”林致一声娇叱,那刚才就想喊牢头儿的囚犯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对着栅栏就是一通吼。 牢头儿被这声声大喊“死人了”的声音弄得烦躁,拿着腰刀大骂着带着两三个狱卒走过来,他们纷纷用刀鞘梆梆梆的敲着木栅栏以示震慑,此时老头儿喝道:“嚷嚷什么嚷嚷,叫爷爷过来啥事?谁死了?那个王八蛋龟孙子死了?!” 这牢头儿看着有三十多岁,一身酒气,鼻子通红,显然是刚才正吃酒呢! “他快死了。”林致看不过去,心情不好的她不想再看到一具尸体,于是清清凉凉的指着昏迷的男人喊了一声。 此时白公子已经盘膝而坐,闭上了眼睛,因此那牢头儿并未见到他那双诡异眼眸。 “谁干的?站出来!”牢头儿顺着林致手指的方向看去,哐啷啷的忙着开锁,嘴里气哼哼的大喝道。 无人应声。 这牢头儿见无人应声,对着身后的一狱卒说道:“既然不说,每人先抽个十鞭子!” 众人听后目光纷纷看向林致和白公子,这老头儿纳闷儿了,难不成是这刚进来的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干的?! 他们能有这本事?看这贱四,也就是晕倒的这个犯人断掉的手腕处平平整整,就好像被人一刀斩断的一样。 打眼看去,这牢房里的犯人不可能有刀,进了这牢房,想带跟针都难,更何况是刀了。 “带走!”牢头儿看着林致和白公子对着另外两名狱卒命令道。 第173章告退 就在一名狱卒的手堪堪挨到白公子的衣服,他的眼睛缓缓睁开,那名狱卒的手便同贱四的一样掉在了地上。 速度快的肉眼不辨,只让人怀疑是这拥有诡眼的白衣公子招来的鬼魂作祟。 “你,你,你你们可别乱来!”听着手下的惨呼声,牢头儿瑟瑟的赶紧带着受伤的同伴就走。 出了牢门,林致轻咳一声,喊道:“这地下还有一个!快些一并带走!” 牢头同同伴们的动作齐齐顿住,听到是这事,呵呵讪笑着回身,小心翼翼且快速的拖着昏迷囚犯就向外走去。 没人知道他们刚才有多害怕多怯懦,大热天出了一身冷汗,喝过酒晕乎乎的脑袋也已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娘的,走了狗屎运了,今儿个竟遇到了这么个煞神! 王八蛋,刚才往这牢里送人的小子竟是提也没提那两人的身份,害的爷爷差点翘辫子! 想归想,狱卒在县衙里那就是渣渣,对那在知县老爷眼皮子地下当差的身捕头衙役,他们是真比不过。 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自认倒霉吧! 在他们走远后,林致的衣服已经再绞不出水来,她看着狼藉的地面和那些缩在角落挤做一堆,警惕看着他们的男囚们,有些想笑。 她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这般防着她吗?他们应该防的人是那盘膝坐在草垛子上的白公子才是! 哈哈哈,这样也好,省的他们想占老娘便宜! 虽然这么想,但一丝恻隐之心还是让她有些想叹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些被关押的囚犯,他们可曾后悔来到此地?又可曾后悔当初做下错事? 学着白公子盘膝坐下,她把头上的簪子一抽,头发往侧面一甩,捋着头发问道:“公子,您刚才是不是有些过了?你小小的教训他们一下就得了,何必把人家的手给切了,太残忍了!” 她同白公子的头发和衣服都是湿的,林致觉得浑身不舒服,白公子竟像没事人似的,衣服的水份不绞,头上的湿发不捋,于是她又加了一句:“公子的衣服头发贴在身上不觉得难受吗?” “聒噪!” 林致撇嘴,斜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吱吱吱,吱吱吱。 突然一只小老鼠出现在了这间拥挤而安静的牢房里。 众目睽睽之下,一只小老鼠便被白公子一口给生嚼活吞了。 林致第一次见白公子如此生猛的吃老鼠,之前好歹还把鼠毛内脏给清理了,这次竟是什么提前准备就没做,咔嚓咔嚓两口下了肚。 直把她看的艰涩的咽了口口水,太他喵恶心了! 林致都如此模样,更别提拿些囚犯了,他们虽说杀过人,抢过劫,盗过窃,进过温柔乡,下过销金窟,但就是没吃过老鼠肉,而且还是生吞的,这还是人吗? 诡异之人果然诡异! 男囚们再不敢看,纷纷把头垂下,各个心思难辨,复杂莫名。 耳听得咔嚓咔嚓,咯嘣咯嘣之人不觉,实在让人听的心惊肉跳,惊惧不已。 若是这牢门敞开,指不定他们逃跑的跟风一样快! “公子,咱们能低调一点吗?”在白公子吃下第三只小老鼠后,林致忍不住的劝道。 大概是被恶心的难受,早上没吃东西的林致胃里直往外冒苦水,她庆幸自己早上没吃饭,否则当场就得呕吐三升! “你也吃点?”白公子毫不低调掂起一只老鼠丢到林致怀里。 林致猝不及防,吓得手忙脚乱的拍打着衣服站起来,嗯嗯嗯的直哼咛,就怕那小老鼠钻进衣服里去! “公子,您玩笑开大啦!”见那老鼠又回到了白公子手里,林致披散着头发,掐着腰,怒气冲冲指着他大吼。 白公子笑着把小老鼠一口塞进自己嘴巴,鼓着腮帮子卡擦卡擦的嚼着,也不知他那好牙口是咋长的,林致恶心的同时又有些佩服和心疼。 就在林致觉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准备息事宁人时,一句“之前不是吃过吗?”让林致彻底炸毛。 “说得轻松!喵的,你说的这叫人话吗?这老鼠是人吃的东西吗?啊?!老娘当初是迫不得已,谁跟你似的以这为生?过得跟只地老鼠似的!”话说的毫不留情,林致一点儿面子没给白公子留。 “哈哈哈……哈哈哈……小奴过来,到本座怀里来!”白公子爽朗大笑,头上和衣服上的水份瞬间蒸发,烟雾缭绕,哈哈笑的功夫已经全部烘干。 他的手指对着一动不动的林致勾了勾,林致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离地几寸,飞落到了他怀里。 林致瞪大着眼睛就要挣扎着起身,觉得这白公子脑子有坑,被骂了还心情愉悦的求抱抱。 有胆大的想抬头看看,可头才刚抬起来,一只眼珠子便掉了出来,疼的他哇啦哇啦的乱叫唤。 林致气急,见怎么扑腾也扑腾不出白公子的手臂,气的就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这一口,她下了狠劲儿,直觉的要下来了一块肉,在张嘴时,嘴里满口都是血,白公子被咬的地方隔着衣服快速的氤氲出了一片鲜红血迹。 林致总算出了一口气,但这口气有让她怅然若失。 “公子太残忍了……”林致停止挣扎,愣愣的看着白公子的眼睛道。 耳中自动忽略一旁因为没了一只眼珠子哇啦哇啦哭的稀里哗啦的男囚和手忙脚乱帮着他止血喊牢头儿的大喊声。 “本座的仁慈小奴看不到吗?觊觎本座东西的人,本应无声无息才对。”嘴里说着残忍的话,手指却温柔的点了点林致的饱满额头。 这次牢头儿来的很快,同时带了五六个衙役。他们是来捉林致他们上堂的。 就在这两人进来的屁大会儿功夫,就连伤三人,实在狂妄! 牢头儿心中虽然幸灾乐祸着他们即将被判刑,但面上可丁点儿得意之色不敢显。 毕竟那煞神他可得罪不起,还是赶紧的把这煞神送走为好。 本以为会很轻松的送走他们,没成想那煞神竟不挪窝。 娘希匹的,这什么怪胎玩意儿?! 众衙役连番登场,结果却缺胳膊短腿儿的仓皇而逃。 唯有牢头儿幸免于难,口里连呼“得罪得罪,小的告退。” 第174章反抗 林致觉得白公子很奇怪,她也不明白他为何要坐在这臭哄哄的牢房里不走。 此刻的她仍被白公子禁锢在怀中,挣扎都是徒劳。 “公子,要不咱们逃了吧?” “雨。” 简单一个字让林致彻底失语,刚才那几个要来捉拿他们上堂的衙役们,身上的蓑衣可都还在哒哒哒的往下淌着水,由此可见,外边儿的雨下的比他们刚进来时还要大。 “公子,待会儿他们还来人怎么办?” “随他们去,他们若是不怕缺胳膊少腿那本座就陪他们玩玩儿也不错,省的小奴无聊,哈哈哈……”狂妄之语白公子自是有这本事说的出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扎堆缩在一起的男囚们缩的更紧,贴的更近了。 惊恐的眼神,发抖的身体,无不透出他们的害怕。 林致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这是不是就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就这么一出神的功夫,她的脸颊就毫无预兆的偷亲了一下。 这偷香之人除了白公子还有谁? 林致脸颊一痒,当即瞪着一双桃花眼,狠狠擦了把脸颊埋怨道:“公子,您这嘴下就留点情吧,这刚才您可是当众生吞活吃了几只老鼠仔儿的,恶不恶心?可别把那老鼠血沾到我脸上,万一得个什么传染病就不得了啦!烦人!” “哈哈哈……若有小小鼠疫,本座可舍不得小奴出事。来来来,给本座擦擦嘴角。”白公子的嘴唇确有血迹残留,他刚才亲林致脸颊的那一口,就像是多情人留下的一枚唇形胭脂。 可以此刻那胭脂被小奴毫不留情的给擦掉了。 林致听了吩咐,不情不愿的蜷起袖口给他随便擦了两把,那东西就跟小二哥拿着抹布擦板凳似的,一来一回干干净净。 白色的袖口染了斑斑血迹,让白公子愣了一愣,他张口就来了一句“好美”。 卧槽了,有哪个正常人说血迹很美的?变态就是变态,武功变态,人品也变态! 气愤的把袖口往胳膊上一撸,那袖口的血迹便被林致卷进了衣袖里,同时她那雪藕般的半截玉臂便漏了出来。 而那窥视林致他们动作的男囚中,此刻又传出了几声哀呼痛叫。 “公子你做什么?!”林致回头一看,顿时火气大盛,有几名男囚的眼珠子又被爆了出来。 她不知道白公子是如何做到让他们的眼珠子由内而外自动爆出的,她也不关心,她只关心这一幕太过血腥残忍,暴力冷血。 “把袖子放下。” 就是因着这事?林致气的直咬牙,粗鲁的把袖子撸下来命令道:“松手,那些人需要治疗!必须喊人!” 此时牢房里只有呜呜呜的闷痛声,惨叫声只在他们眼珠子爆出的一瞬间,便戛然而止。 明显的,他们在强忍疼痛不敢喊人。魔鬼就在眼前,他们怕没命。 只失了一只眼睛,不是伤命就好。 “有人来了。”白公子并未松手,他的双手依然扣着林致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他话音刚落,就有更多的捕头衙役闯进来,个个身披蓑衣,手拿火把,把他们所呆的这间牢房围了个水泄不通,同时这不算明亮的牢房被照的犄角旮旯都能看清,连那牢房地下铺的干草都根根可数。 看他们个个凶神恶煞,直有要烧死他们的冲动。 林致手肘撞了撞白公子的胸口,小声的问道:“他们是不是要杀了我们啊?” “不会。” 看白公子说得老神在在,林致刚放下一颗心,就听到了两个高壮捕头的惨呼声。 愣神的功夫,他们便悄无声息七窍流血的躺在牢房走道上。 上前查看倒地同伴情况的捕头当得知同伴没气儿后,当即抽出腰刀,大喝一声:“点火!这等妖孽之人断不可留!” 说话之人明显很有威势,很有可能就是县衙总捕头。 可他的命令,此时无人执行。 他不由气的红着眼睛大吼道:“兄弟们,咱们这两个兄弟可不能白死!点!” “总捕头,这不好吧,大人只让我们守着这里不让他们逃跑就成,大人自有主意。我们看着兄弟们受伤惨死,也是心痛不已的,谁会知道咱们抓紧来的是个妖孽鬼胎啊!总捕头节哀啊!”这话出自一个瘦高个儿捕头之口。 他一说完,不管是牢里头的男囚们还是围着同伴尸体举着火把的衙役们纷纷附和。 “贪生怕死!你们不敢!老子敢!”总捕头心痛不已,刚刚死的两人正是他的儿子和侄子,想到自己不能为他们报仇,哪有颜面回家面对婆娘和兄弟弟媳,当即就夺过那瘦高个儿捕头手里的火把就要点燃这牢房。 他的火把还未触及牢里地上的干稻草,就被一声慌里慌张的大喝声生生的给制止了。 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还趾高气昂对林致他们的金有才金知县。 有手快的赶紧把总捕头手里的火把夺过来,防止总捕头再意气用事。 心眼活泛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事不简单,那鬼眼少年武功深不可测,手法犹如鬼魅,他怎会容许别人撒野撒到他头上? 总之就四个字:小心为上。 金知县身穿官袍,管帽歪扭,神色慌乱,看他衣摆鞋子泥水斑斑,想来应该是慌里慌张跑着来的。 “你们都给我住手!他娘的!本官不是说了让你们先来这儿守着,本官随即就到吗?这里面的公子小姐岂是你们能随便喊打喊杀的?之前小李断了只手你们没看到还是怎么滴?”金知县平时挺斯文的,这骂人的话还是众捕头衙役第一次听到,显然金知县这是狗急跳墙了。 总捕头听到这话,悲愤交加的指着躺在地上没了生意的儿子和侄子,瞪着红通通的眼睛直视金知县怒道:“大人!您先看看那地上躺的是何人!您说卑职该放如何?!” 金知县并未理睬他,而是对着那瘦高个儿道:“把总捕头的家伙卸了!你们赶紧的把牢门打开,赶紧清场。” “是!” 总捕头听说金知县要命人卸他家伙,这还得了?当即反抗,当当当的一阵骚乱,同时伴随的还有总捕头不服的大声辱骂。 第175章求情 不过片刻,这牢里边儿就剩下金知县,林致和白公子三人。 就算牢里只剩他们三人,金知县还是谨慎的看了看四周,见确保无误,一撩衣袍,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干草上。 “属下参见尊主,尊主万福,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冒犯了尊主大人,万望尊主赎罪!” 林致垂下眼眸,乖乖的附在白公子肩膀上,心中暗骂狗血,没想到剧情还有这么个大反转。 金知县口中的尊主自然不是她,不用问就知道是白公子这变态。 白公子盘膝坐在地上抱着林致岿然不动,轻拂着林致散落的黑发,如同抚摸温顺的猫咪一般。 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未曾落在跪着请罪的金知县身上。 “本座要在这里呆两天恢复元气,你去为本座寻来两名女子来。”淡淡的口吻说的理所当然。 金知县脸上一喜,明白尊主大人这是不打算再追究此事。 于是赶紧的伏地叩恩,殷勤道:“尊上,此地腌臜,属下已为尊主备好宅邸,尊主不知?” “不必,此处环境甚好,只需在这里设张床榻即可。” “是是是,是是是,属下遵命!”金知县领命赶紧去办。 待他走后,空荡荡的牢房里寂静无声,唯从矮小的仅能容一个两岁小孩儿通过的窗口处传来隐约的哗啦啦雨打树叶声。 “公子还不松手?”林致看了一眼那仅有的光亮所在,困倦的趴在白公子肩头上无力的说道。 “不舒服?” “嗯。”能舒服才怪呢?臀下之物实在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若她真是个没经过人事的幼稚儿童就好了…… “哈哈哈……本座就想这么抱着你,温顺下来的小奴还真像一只懒惰的小猫咪,皮毛都是温顺爽滑的。” 林致真像给他小拳拳,看他还说她温顺不温顺,但此刻的她不敢放肆。 抱着就抱着吧,娘的,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白公子整个一猥琐男! “公子,改天小奴给您捉几只小猫咪让您老人家一次摸个够摸个爽可好?”林致虽然认命,但是她总觉得不说点儿什么就难受的要命。 “不好,你若是能给本座捉来一只老虎或是一只狮子,本座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哈哈哈……”能贫嘴就说明人家白公子已经恢复了元气。 林致叹息一声问道:“金知县怎么会是公子的属下?”即是属下,那金知县肯定问都不问就另觅凶手的,林致明白这一点,因此她并未多问那起命案怎么办。 “本座不知,可能是几大护法收的属下。” 林致恍然,原来这白公子就是个甩手掌柜:“公子让他给你捉两个女子是怎么回事?”她问这话时,脑海里的画面实在让她有些难以启齿,羞得耳面发热。 喵的!难道老娘到了思春期不成?想想自己现在的年龄,还真是有这么个可能。 白公子可不知道林致所想何事,他的手再次划过林致柔顺的头发,悠闲道:“本座体虚,需要补补。” “怎么补?” “小奴不久便知。”白公子说这句时,带了声轻笑有些不怀好意,林致顿时想偏,满脑子合体大战。 想过之后,她又暗骂自己猥琐无耻,觉得自己可能真需要一个男朋友来治治病。 首先想到金月,金月的身影出现在她脑海里的一瞬间,就被他哗啦打碎。 不成不成,得找个喜欢自己,肯为自己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的男朋友才成! 而这个人,她至今仅见过一人,那就是赵沐阳,但赵沐阳……唉……只能是弟弟般的存在,他们并不合适,况且她也不想耽误那么一个清润公子。 茫茫人海,要找一个相伴之人难道就这么难吗?还是她的要求过高? 侧头看着白公子的侧脸,姣好的面容很是英俊,若不是那双眼睛太过邪性,还有他那性子太过莫测,她或许会考虑考虑。 “小奴看着本座做什么?”微笑着的白公子同样是温润的。 “公子能否为了我改邪归正?” “呵,小奴这话有意思,可还有下文?” 明察秋毫如白公子,林致顿觉臊得慌:“算了算了,没有下文。”说罢,往白公子肩头一趴,闭上眼睛当鸵鸟。 “对一个残忍无度的暴君说情爱,那不是扯淡吗?”林致暗骂自己色迷心窍,不该胡思乱想。 就在林致将睡未睡之时,耳侧传来隐约轻语:“会……也……不……会……”这声音婉婉转转透着旖旎,林致朦胧觉得有些心动。 再次醒来,林致正侧躺在精致的床榻上,为防蚊虫,床榻周围布有白色纱幔。 天色昏暗,烛光摇曳。显然她睡得时间很长。 她暗暗恼恨自己不认床,若是有认床的习惯,或许她就可以耍耍娇小姐的大脾气。非把白公子吵的人仰马翻不可。 透过纱幔隐约可以看到两名妙龄女子手脚被捆,惊恐瑟缩的缩在墙角看着一身白衣坐在凳子上喝茶的白公子。 她们看到林致醒来似乎想呼救,可能她们觉得女性好说话爱心软吧?只见她们的嘴巴张张合合怎么都发不出声。 一看这情况,林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们很有可能被灌了哑药。 看她们穿着华贵,长相动人,虽然不至于倾国倾城,但小家碧玉还是算的上的? “醒了?” “嗯。”林致掀开围幔,双脚踢拉着绣鞋坐到白公子身侧,挡住那两名女子的视线,自顾自到了一杯清茶,这茶还是热的,显然是刚刚提来。 “我怎么睡得这么熟?公子莫不是点了我睡穴?”若是平时,她断不会睡得如此深沉。 看看这牢里的桌椅板凳,床榻美人,这番动静下来,她怎么着也会被惊醒一二。 她可不觉得是雨声催眠的缘故。昨夜她睡的饱饱的,一大早被捉到这大牢里没多久就瞌睡的要命,现在想来,着实有些怪异。 “小奴可真会推脱责任,本座才不会偷偷摸摸的点你穴道,要点也是光明正大,肆无忌惮的。哈哈哈……” 听这解释,好像还真有那么点儿道理。 “算了,是与不是也没所谓,公子没占我便宜便可。那两名女子……公子可不可以为我……放了她们?”林致越说越没底气。 第176章替身 “不会,本座体虚需要她们。”白公子说得毫不含糊,林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她问道:“公子体虚抓她们做何?”其实心中已经想到一个可能。 白公子第一次见她时就说过“双修”二字,当时因着她不惧他的那双眼睛才引起了他的兴趣。 回头看到缩在角落里看救星一样的莹莹眼眸,林致心内叹息。 “小奴若是执意让公子放了她们呢?”林致语气放软,实际上心中已经做好打算。 白公子要是吃她这套那就好办,若是不吃,那她就舍命陪君子了! 要她看着两条活生生如花似玉含苞待放的小姑娘在她眼前死去,不管是何种死法,林致都不愿意看到。 林致眼神里的祈求之色映入白公子眼中,不知他是个何想法,只见他轻轻一笑,朱唇张合:“放了她们的后果,小奴可知?” “请公子赐教。”林致认真点头,觉得白公子有放了她们的可能,心中放下一块儿石头的时候,另一块儿石头又悄然而起。 她已经做好了舍生取义的觉悟,但她又觉得白公子不会真舍得她死。 “哈哈哈……小奴可爱,看小奴大义凛然,本座放了她们又何妨?”白公子并未对林致详加解释,只答应了林致的请求。 他此刻右手微抬,林致肉眼可见的有一枚透明匕首从他手心慢慢凝聚,口中轻吐一个“去”字,那透明匕首便冲着那缩在角落惊恐万状的两名女子划去。 那两名女子本以为得救了,但看白公子不知用什么手法变出一柄匕首向她们刺来,此番变化让她们忽喜忽悲惊恐莫名,口中无声,只把嘴巴大大的张着,眼睛大大的瞪着,瞳孔微缩。 在她们身体颤抖,准备闭眼等死之际,手脚顿时一松,自由了。 原来那柄透明匕首起的是这么一个作用啊! 林致也是下了一跳,以为白公子言不由衷,说放了她们是逗她玩儿的呢。 此刻她赶紧对那还愣愣坐在地上不敢乱动的两人说道:“还不快走?” 话音光落,就见她们泪如雨下的相互搀扶着踉跄逃出牢房。 见他们走后,白公子笑了。 他是看着林致笑的,那笑很不正常,但又很正常。 林致被他笑的莫名其妙,正觉得浑身汗毛直竖坐不安稳,白公子这才停下笑声道:“良辰美景,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奴可准备好了?” 这句话可不得了,林致刚才在心中树立的心里建设瞬间崩塌,手足无措。 她垂着双桃花眼,瞥着牢房门,脚步不着痕迹的朝向牢门方向,似有逃跑趋势。 女人被男人狼一般的目光看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此“双修”是真的双修。 趁白公子喝茶的功夫,林致眼看就要逃出生天,可她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仿佛她现在成了一块儿人形铁块儿,而那床榻就是一块儿超有磁力的大磁铁。 呜呜呜……实际上那大磁铁是白公子。 啪的一声身体摔在柔软的床榻上,随即一只狼便压了上来。 四目相对一瞬,便陷入黑暗。 灯灭了。 “啊——————呜。”灯灭的瞬间,林致的一声惊叫瞬间响彻空荡荡的牢房,随即淹没白公子的双唇中。 若是觉得一室旖旎,那就错了,因为……白公子菜的很,完全不像老手。 但奈何人家霸道过人,林致有苦难言。 次日。 林致浑身难受的躺在床上生闷气,白公子在身后搂着他睡得一脸靥足。 特么的!老娘怎么说以前也是身经百战过的,但却忘了自己现今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女孩儿! 经过昨夜之事,林致内心的变化还是很大的。 她竟然对身后之人产生了一种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念头,甚至还想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用力闭上眼睛,抬手捂住脸,从嘴中溢出似笑似哭的声音。 片刻过后,她笑着用手肘捅了捅身后之人的胸口小声问道:“喂,公子修习的功法还真是多啊,之前用针扎我手说是,昨夜又是,莫不成还有别的方法?” 她并未说出让身后之人负责的话,这种事,林致自觉不可能。 “相互配合不会出人命,若不是,就另说了,困,安静。” “公子准备在这里呆几日?听外边好像已经不下雨了。”林致在这臭烘烘的牢房有些待不下去了,她想洗澡换衣服。 “再睡一个时辰,本座困乏。” “哦……”折腾一夜能不困吗?小屁孩儿! 两个时辰后,金府别院。 雨过天晴,什么都是焕然一新干干净净的。 洗去尘埃,无论是天地还是身心,都是明媚的。 林致已经同白公子换下旧衣,穿上新服,依然是白衣飘飘,纤尘不染。 坐在正堂同桌而食的两人各怀心思,顾自吃饭。 偶尔的目光交汇,白公子目光坦荡,眼眸温润,说真的,若不是他笑着,林致从他眼中真看不出什么来,有的只有诡异。 已经习惯被这双眼睛注视的林致今日与往常有些不同,她莫名的有些心虚,眼神并未与他正面对视。 “小奴身体可好?”难得的,白公子主动说了句关心的话。 “哦,还好啊。”其实一点儿也不好,她觉得浑身不得劲儿,总有一种想窝在房间两三天不见人的冲动。 白公子放下筷子,起身向着门外走去,林致并未理会。 他似乎吃不惯除了老鼠和鱼的饭菜,这是林致今日才发现的。 桌上的饭菜白公子并未吃几口,林致内心深处有一丝心疼,但随即就把这个念头挥散,她自己还浑身疼呢!何必让自己伤上加伤? 侧眼看去,白公子并未走远,他此正站在门外仰望天空。 不知想着什么?由于背对着她,也不知他是何表情。 从他挺拔瘦弱的背影,林致看到了很矛盾的一种气质。 仿佛他正身处黑暗仰望头顶区区明亮,明明现在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却给人一种天色昏沉之感。 这或许同他一直生活在地宫有关吧?林致叹息一声,继续吃饭。 虽不知自己在白公子心中地位如何,但两人若真有意,在一起过一辈子也不无可能。 他既未承诺,她又何必上赶着呢? 第177章打听 夏日的天气总是炙热的。 三天后,经过暴晒的泥路已经干透。 听说酒香满楼因着死了个人已经关门歇业。 凶手至今未找到。 但林致却知道了一件事,是关于那名女子的死因的。 她被人下了迷药奸杀至死,而凶手——是金知县的小儿子。 此事并未公开,在这乱世,终成了一桩悬案。 而金知县的小儿子,已经七窍流血的死在了金府后宅,对外只称疾病而亡。 再次启程,走在扇城街道上,林致发现人更拥挤了,特别是路边的乞丐,几乎排满了整条街,到处都能见到他们褴褛不堪的身影。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扇城南门时,一个身着锦衣,头发杂乱疯疯癫癫的少年疯言疯语的抱着一具发臭的女人尸体向城门跑去。 他的身后有几个衙门差役气喘吁吁的追着。 “小贼站住!放下那尸体!” “站住!” “站住死疯子!” “站住!” 林致拦住一差役询问是怎么回事,原来那女尸正是前几天死在酒香满楼的女人。 她原是扇城西郊王员外的妾生女,前段时间不知何故离家出走,当得知女儿死后,他们两日前便已经把女儿下葬,没成想,次日那坟头便多了一个大坑。 里头的尸体不见了。 王员外最是宠爱为他生了个儿子的妾,也就是那女尸的娘亲,这妾不依不饶非要找到盗尸贼。 这不,他们今日才在那疯疯癫癫的落魄公子家里找到尸体,没成想,那疯子竟抱着尸体就夺门而出。 那差役见过他们二人,知道他们是知县老爷都不敢得罪的人,自是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林致这才放了他走。 这时那疯公子和追着他们跑的差役已经跑远看不见了。 林致觉得这事还得管上一管,于是率先走入树下茶棚要了两碗凉茶,然后向小二询问那疯公子的情况。 打听下,才知那公子原也是有钱人家的富家子,十年前不知何故家中突发大火,啥也没留下,就他一人活了下来。 本来挺落魄的,出门穿的衣服都是补丁一层补一层,这段时间也不知怎么回事竟成了勾栏院的常客,听说他那破房子里藏了大量金银珠宝,也不知是真是假。 林致听到大火,立马想到他们来扇城时,那个拉牛车的老大爷说的话。 最近扇城有两起纵火案,会不会同那疯公子有关? 于是给那小二赏了六文钱让他再说说前段时间两个慈善老爷家里的事。 她这么一问,那小二登时一拍大腿,笑着侃侃而谈。 原来那两个慈善老爷正是刚才那疯公子的两个世伯,常常接济那疯公子的。 但那疯公子硬气,拒不接受,一来二去便再没了下文。 小二似乎这么上下一联想,人精似的立马恍然说道:“不会那两个善人老爷以前合伙点了疯公子家,然后才富贵的吧?经您这么一询问,小的听说那两位老爷确实是十年前发的家!唉呀妈呀,这事不得了!”小二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引得这茶棚里的吃茶客人纷纷望来。 茶棚老板一看这,一抹布便呼在了小二头上:“嚷嚷什么嚷嚷?快上茶!” “爹啊!你干吗啊!” “再废话我可喊你娘了,快点儿!”老板一声大吼,儿子瞬间怂了。 “小姐公子你们慢用,今日乐多,讲不了那么多,嘿嘿嘿,勿怪勿怪。” “去吧。”林致点点头,喝了口茶,看了带着围帽的白公子一眼,“公子,这事管不管?” “没什么好管的,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好佛啊!林致觉得有理,自己又不是捕头,不过光看那疯公子抱着那尸体跑路的样子,唉……罢了罢了,都是可怜人。 歇脚片刻,林致不想走路,于是同白公子一商量,买了两匹马。 刚出城门二里地,这里有条河,此刻那几名差役正从河里走上来。 两两抬着两具尸体上了岸。 正是那疯公子抱着那女尸跳了河。 叹息一声,打马而过,悲凉之景总会让她心中难受,鼻子发酸。 行了一天路下来,路上各色行人一如既往的多。 依然是逃难人占多数。 临近傍晚,行人已近稀少,林致问过行人后,知道前方十里有家客栈,于是两人快马加鞭,迫不及待的想洗去一身风尘。 正行至一处小树林,天色昏暗,突然从树林里冲出来一个人,下了林致一跳。 只见马蹄高扬,马鸣嘶嚎。 “救命,救命,小姐救命,有人追杀我!”此声出自女子之口,声嘶力竭,慌乱无比。 仔细看去,她浑身衣服条条飞扬,显然是被挂烂的,借着月光可以看出她是男子打扮。 就在林致犹豫的空挡,从这拦路女子的身后已经蹿出了两个高壮黑衣蒙面人。 “杀!” 借着又蹿出五六个同样打扮的黑衣人。 见情势所迫,那拦路女子一个翻身就上了林致马背,林致无法,只得对着白公子喊道:“公子,怎么办?” “你们先走,本座稍后赶上。” “哦。”林致喏喏应了一声,犹豫的看了一眼身后女子,轻声说了句抱紧,随后一鞭子便抽在了那马屁股上,双腿一夹马腹便策马而去。 一刻钟后,万客来客栈,也是这一路上唯一的客栈门口。 林致把马鞭扔给小二让他拴马喂草,接着便带着那女子进了客栈。 又是一名小二迎出,林致在他还未问好时,便说道:“三间上房,备些热水饭菜端入房中。”说罢便丢去五两银子让他带路。 如此利落的举动,林致是第一次尝试,瞬间让她有一种豪侠的错觉。 飘飘然,美滋滋的。 但她始终不是豪侠,只是个美若天仙的小女子罢了。 刚才利落的举动只会让人觉得她是个娇蛮可爱的小娘子。 而站在身后比她高一个头,垂眸听话衣衫破烂,脸上脏兮兮的小公子倒像是她救下的流浪汉。 这种事情,在这个客栈里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 但看过了今晚,这小娘子还会不会如此笑语嫣然吧! 客栈里的人不少,各种人都有,满满当当,几乎座无虚席。 第178章紫瑶 上得二楼,小二哥让她们稍等片刻,随即腕上白巾啪嗤往肩上一甩,敲响了一间客房。 林致正觉奇怪,便响起了小二哥的喊话声:“天字一号房的客人,来客人了,麻烦把客房清理出来!”听到里面传来应答声,小二哥接着一间又一间。 连着敲了三间门,林致想着,这客栈怎么还做起赶人的事情来了?莫不是这间客栈生意火爆,供不应求才有了这一幕?可这天都黑了,现在赶人似乎有些不妥。 正这么想着,小二哥便开了口:“小姐稍等,您有所不知,这三间房里的客人都是来投奔我们老板的亲戚,都是乡里乡亲的,客人少的话,这几件屋子便让他们住下了。正好您要了三间房,呵呵呵,正好一会儿给您腾出来,他们到后院通房里挤挤便可,他们也通晓点人事,没什么难为情的。” 他话音刚落,天字一号房里便出来了两男一女,看他们模样打扮就是普普通通的贫家户,像是一家三口,衣服上虽不至于补丁落补丁,但从洗的发白的衣服,足可看出他们并不富足。 接着是天字四号房,出来的是两个十五六岁的黑瘦少年,明显的营养不良,衣服似乎有些不合身,显得两人很是娇小腼腆。 然后是地字二号房,出来的则是一老一少,像是祖孙,老的弯腰驼背,背上驮着一把二胡,小孙子胖乎乎的,走路一蹦一跳。 这三间房的客人路过林致她们时,都会不着痕迹的打量她们一下。 林致看着这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若是挤个大通铺,怕是有些乱的慌。 于是她说道:“小二哥,我们要两间房便可,腾出一间给他们吧,打赏的银子就不用退我的。”林致说的温和,之前来事的豪迈烟消云散。 她本就不是那样豪爽的人,装不了多长时间的。 世间百态,人情冷暖足可让她心生怜悯,但这怜悯之心,她并不想滥用,因此只说腾出一间给他们。 毕竟…… “行,小姐说怎么办便怎么办,您请屋里坐,待我前去收拾一番。”小二哥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手指的方向正是二楼边上的天字一号房。 林致带着那不认识的姑娘进得客房,随便打量了一番,便坐在了朱漆圆凳上。 小二哥则是利落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床单被罩把床上用过的换过一遍,然后气喘吁吁的一手掐着旧物一手拎着水壶便下了楼。 这客栈就相当于旅馆,一个客人走后,这桌椅板凳都要擦上一擦,床单被套总要换上一换。 嗯……还算讲究,并未敷衍了事。 待小二走后,林致这才仔细的把那女扮男装,高她一头的女子打量了一番。 这姑娘眼神坦然,一看就不像个普通女子,再加上她之前翻身上马的动作,可以推测,这姑娘是个马上高手。 她的脸上虽有污渍,但仍可见清丽之色,那是介于男女之间的美。 她若是不出声断然不会知道她是个女子。 “姑娘现在可否告知你的来历身份?若是不说,我也不会强求。” 那女子对着林致一抱拳,行的是个江湖礼,随后直视林致到:“我叫紫瑶,那些追杀我的黑衣人我也不知道是谁,他们就是突然间对我穷追猛打的,也不知是因着何事?之前我的两名护卫都已被他们所杀,我正逃到那片小树林便碰到了你们。你们既然救我一命,这恩情我记下了,不知恩人怎么称呼?” 林致呵呵一笑道:“叫我白姑娘便可,刚才那个人是我哥哥,你叫他白公子便可。” “不知白公子有没有事?”这时紫瑶才皱起眉头,似乎刚意识到这件事的危险性,“之前紫瑶唐突之处,没有吓到你们吧?”她看林致还能笑,便猜出了个大概,想必那白公子武功不低。 “他武功厉害着呢,就算再来两三打,估计都是给他送菜的,说到吓没吓到我,呵呵,我滴个小心脏现在还是扑通扑通的,紫瑶姑娘说吓没吓到?” “哈哈哈……白姑娘可爱,待紫瑶到了安全地方,一定重金酬谢。” 这紫瑶一脸认真,倒是让林致有些不好意思,她嘿嘿一笑:“这个是必须的,两不相欠各自心安。” 她说的是真心话,因为欠人人情,真的很难受。 紫瑶听了这话,却是沉默不语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气氛有些尴尬,林致为了缓解气氛,问道:“紫瑶姑娘家在何处,既然遇到也是有缘,用不用我们送你一程?” “唉……真的可以吗?”紫瑶惊讶的睁大眼眸看向林致,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刚才林致说“两不相欠,各自心安”就有疏远之心,她不是不识时务之人,自然能听懂其中意思。 此时再听她关切之语,顿时有些受宠若惊,但多疑的性子又让她想到他们会不会对她别有所图。 如此想着,她的惊讶之色便淡了几分。 “嗯,我看你孤身一人,不像个坏人,送你一程也未尝不可。”林致压根儿没想过白公子答不答应这件事,话说得满满的,一点儿余地没留。 “这太好了!真的太谢谢白姑娘了!”紫瑶激动的握住林致的手,噼里啪啦的开始说自己的事情和担忧。 原来这紫瑶姑娘家住无殇国与娇娇国边界的枫林山庄,她父亲让她出门历练,因此让她去投奔络京师伯学艺,没想到刚出家门三五天,便遭到追杀。 想到家父叮嘱她无论遇到何事都不可回头时,她虽有疑惑,但又不敢不听,又走了一日,她实在放心不下,于是返回山庄。 说到这里时,紫瑶的神情是狰狞可怖,充满愤怒的。 林致听她接着往下讲才知枫林山庄已被她那后母所控。 这追杀之人很有可能就是她后母所派,而她的父亲至今下落不明,不知何踪。 紫瑶本来不愿同林致多说,可看林致真诚的目光,她突然有些忍不住想倾诉,于是就这么把家丑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你后母为何要杀你?” “可能是因为父亲一直想把家业留给我打理,这才惹得那疯女人发疯的吧?”紫瑶冷嗤一声很是不屑。 第179章吃饭 “你那后母是不是有孩子?她是不是想让她的孩子继承家业?然后你父亲不同意,所以就撕破脸了?在你出门后追杀你,又软禁了你父亲?你父亲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后母的狼子野心,因此不想让你惨遭毒手,这才让你以历练拜师之名把你打发出来的?”林致一听这故事,脑海里立马构思出了以上狗血剧情。 紫瑶听后不由失笑,暗叹林致想象力丰富,竟猜到了十之八九。 “白姑娘猜的八九不离十,这世间之事大多都很相似,我确实有弟弟,不止一个,而是三个。那疯女人要想软禁我爹是不可能的,我爹武功虽然不是江湖一流高手,但应付那个贱女人绰绰有余,怕就怕那疯女人使出阴谋诡计,我爹为人正直,断不是她的对手。”说到这儿紫瑶神情凝重,额头中间深深的现出一道竖纹来。 就在这时,小二哥端着方正的朱漆木托盘推门走进来,那上面放着水壶个干净的茶杯。 只见他把新茶壶茶杯放到桌上,然后把刚才未及时拿走的三四个旧茶杯放回托盘带走:“两位稍等,饭食马上就来。” 林致看他就要出门,赶紧问道:“若是见到一个带着围帽的白衣公子寻来,请把他引上来。对了,另一间房可备好?” “小姐放心,另一间也已经备好,就在天字四号房。” “嗯。下去吧。” 小二哥恭敬退下,回身随手关上房门,一扭头便看到一身白衣的白公子站在门外,下了他一跳,差点蹦起来。 这人神出鬼没的,怎么一扭头的功夫便出现了这么一个大活人? 无声无息的着实吓人。 “公子可是来找一位白衣姑娘个一个衣衫破烂的小公子?” 白公子并未理会他,径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林致看到白公子安然无恙,纤尘不染的走进来,高兴的站起来说道:“哥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姑娘叫紫瑶,也是去络京的,正好顺路呢!哈哈哈……”叫哥哥的同时,她向着白公子使了个颜色,调皮的眨了眨右眼,示意让白公子配合她演个好哥哥。 带着围帽的白公子,到底接没接收这个信息,林致看不到,但她自存白公子能懂。 林致之前并未告诉紫瑶他们正是往络京的方向而去,此刻紫瑶突然听到,心中惊喜异常,暗呼有缘,沉稳的站起对白公子抱拳施礼道“白公子,不知您有没有受伤?他们又怎么样?” 林致突来的亲昵称呼让白公子闪了一下神,紫瑶说得话他并未回答,而是揽着林致的腰,径直的向着床榻走去。 走向床榻的同时,白公子头上带的围帽已经被他随手摘下扔在了一旁的衣架上。 因此紫瑶至始至终没看出白公子的异常之处,只觉得这兄妹俩的关系很好,她有些羡慕。 她的脚尖已经朝向门口,随时准备把时间交给这对兄妹。 自从那日扇城男牢一夜,白公子只要困倦,总要拖着林致一起。 此刻的林致尽量不着痕迹的用力挣脱白公子的手臂,可惜没挣脱,于是她扭头对紫瑶说道:“紫瑶姑娘,我同哥哥有话说,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会儿?就去天字四号房等着我,我这哥哥脾气有些怪,有些粘人,睡个觉都是要人哄的,烦人的很,紫瑶姑娘别见怪。” 这话林致说得极快,话刚说完,她的身体已经随着白公子倒在了床榻上。 她的脸颊绯红,那是被臊的,也是被气的! 紫瑶见到这一幕,并未多想,话不多说,拱拱手便向着敞开的门扉走去。 就在她关门之际,床上滚做一团的身影让她皱了皱眉。 这有些不像是一个哥哥会对妹妹做的事啊?同躺一塌抱作一团,如此亲昵的行为,正常吗? 紫瑶生在富贵人家,有些奇闻秘事也是听说过的,虽然不赞同,但她不是多事的人,因此并未上心。 被白公子啪啪打脸的林致,见门扉一关,气的用手肘捅了几下白公子的胸口:“公子怎么回事?这么不配合?真是气人,当着别人面就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白公子从后边安安静静的抱着林致,嗅着林致头上的发香,他轻轻的说道:“哥哥不好听,本座不喜欢,困,让我抱一会儿。” “哎呀!真是的,这一会儿小二还要给咱们送饭的,吃了饭再睡,况且咱们骑着马跑了这么一天,风尘仆仆的,脏死了,洗了澡再睡不迟!”林致饿着呢,她可睡不着! “嘘,安静。”白公子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林致暗道不好,再不敢随意挣扎起身。 半刻钟后,敲门声响起,林致躺在床上扬声说了一句把饭送到天字四号房后,她总算从尴尬的处境挣脱,白公子并未阻止。 越过白公子下床,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这才出门吃饭去,她在开门的时候忍不住的侧头问道:“公子不吃?”她不会问那些黑衣人如何了,答案似乎不言而喻,根本不用多说。 “嗯,饱了,去吧,记得回来。” 林致看着他在她离开床榻后,用力蜷缩起的身体,无奈的摇了摇头。 人心真的很难懂,同白公子相处的时间不算太短,她仍是不知道他都在想些什么。 天字四号房。 桌上的饭菜纹丝未动,紫瑶在等着林致。 见林致笑盈盈的施施然走进来,紫瑶招呼道:“白公子怎么没来?” “别提了,那家伙吃独食,跟咱们吃不到一起。”林致不客气的坐到紫瑶对面,举起筷子道,“紫瑶姑娘肯定饿了,赶紧吃吧,吃了饭洗洗澡也该睡了,你这衣服也该换一换,嘿嘿嘿……手臂小腿都漏出来了呢。吃吧吃吧,我都快饿死了。”说罢便率先夹了一块肉放进紫瑶的饭碗里。 紫瑶笑着接纳,筷子夹着肉往嘴里塞去。 她的口型虽不是樱桃小口,但却很漂亮,吃饭的动作恰到好处,很优雅。 林致是学不来这么斯斯文文吃东西的,在紫瑶一块肉下肚,她已经吃了不下三四块儿。 一顿饭,吃的还算愉快,饭毕,紫瑶这才问道:“白公子没有手伤吧?”这句话,她问过白公子,白公子并未回答。 第180章惊见 “紫瑶放心,他好着呢,他这人就是那么个模样,唯我独尊的,要想在他那里占到便宜,想也别想。”林致捧着杯清茶润润嗓子莹莹说道。 “这样就好,若是受伤,紫瑶实在过意不去。” 林致嘿嘿一笑,接着安慰道:“紫瑶姑娘想太多了,跟着我们,保准你出不了事的,我敢拍着胸脯打包票,那黑衣人只要敢来,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白公子可厉害着呢。” “他……不是白姑娘的哥哥吗?现在一直有个疑问出现在脑海,不知紫瑶当不当问?”紫瑶见林致从进到这间房,对白公子的称呼有异,直言不讳道。 天字四号房里灯火摇曳,窗外的凉风悄悄潜入,身体因为刚吃过饭产生的燥热感顷刻不见。 林致丝毫没觉出尴尬,她大方的承认道:“哥哥什么呀哥哥,他是我公子。你想叫人家哥哥套套近乎人家还不承认呢?着实气人!”她啪的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摆出生气的姿态来,但过后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其实是我不想给他当奴婢,当他奴婢是要给他暖床的,诺,就是之前紫瑶看到的那副模样。”林致说得无奈,头朝着天字一号房的方向努了努嘴。 听到暖床二字,紫瑶顿觉这个话题有些隐秘,不知林致为何说得如此坦然。 莫不是她理解错误?此暖床非彼暖床?单单就是暖床的字面意思?可看看窗外,这大热天的,用得着暖床?怪,实在怪。 看紫瑶神情复杂,林致的表情急转直下,皱眉叹息道:“紫瑶姐姐,嗯,我今年十二,是该叫你一声姐姐对吧?”不顾紫瑶应也不应,她悄悄的探过身体凑近紫瑶,忧愁满面的悄声说道,“我是被那白公子劫持的,他人的性子极怪,动不动就要杀人的,妹妹我也不知哪里入了他的法眼,这才成了他奴婢,有幸逃过一劫。我也不让姐姐为难,姐姐若是到了络京平安无事的拜了师,若是妹妹我还未逃离魔爪,还要姐姐帮衬一二才是。” 紫瑶被她轻轻的鼻息和柔柔的说话声刺激的打了个痒颤,有些想侧头逃离。 当听到林致说她是被白公子劫持的后,她神色复杂的微微侧头与林致对视了一眼。 见林致目光坚定带着祈求,紫瑶听懂了林致这是向她求救呢! 在她的眼里,白姑娘同白公子的感情甚好,一点儿也看不出挟持之姿,这又做何解释?可问题是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也不知能不能拜师成功。 听他们的目的地也是络京,白公子武功又那么高,对她好像很不屑的样子,此事她现在要是不应,似乎有些难办。 这次她能逃脱似乎全是因着她上对了马,此时想来有些后怕,万一当时她求错了人,说不得自己现在早已暴尸荒野。 她自幼有些武功底子,从白公子轻盈无声的脚步,就能断定他是高手无疑,就连她父亲都也该能达到那番境界。 自始至终虽未见到白公子真容,但从他的身形和声音就能知道他很年轻,很年轻。 待林致回身坐稳,紫瑶小声说道:“白公子看着不像大恶之人,要不然你我岂不早就没命?白姑娘身体自由,以白公子对你的宠爱程度,你们若是朋友相交也不是不可能吧?” “姐姐看到的只是表面而已,妹妹我心里苦啊,我本是富贵人家小姐,没成想被他所掳,至今家人还不知晓我的下落,我本想逃跑,可又逃不脱。姐姐是没见到他凶狠的模样,那简直就是魔鬼,就是笑着要人命的那种。”林致也知道紫瑶帮不上她什么忙,她只是听说紫瑶要去络京拜师,想来也是武林大派,有了这个做靠山,她也好有些底气同白公子撕破脸不是?再说,她只是让紫瑶到时候与人通风报信一下而已。 紫瑶郑重的点了点头,她不敢不应,也不得不应,此番前去络京,若是没有白公子庇佑,她怕是到不了。 那白公子似乎对白姑娘很是看中,若是不应,万一白姑娘淡了对她的热情态度那就得不偿失了。 至于他们的关系,她还是不多问的好,她也管不了,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只是送信对吧?” “对对对,就只是送信,很简单的。”林致赶紧的乖巧点头。 “好,这一路,还要有劳白姑娘多多费心了,毕竟我现在身不由主,也帮不上白姑娘多大忙。” 林致赶紧为她倒杯茶,笑着小声说道:“一定一定,互帮互助嘛,敢问紫瑶姐姐要去往络京哪里?嗯……紫瑶姐姐附耳告诉我,别让人知道了,对白公子编个别的地址便可。”她虽没有独自逃离的方法,但是让紫瑶平安到达络京的本事还是有的,毕竟白公子一般对她的请求还是很宽容的。 之前她告诉白公子紫瑶也是去络京时,见白公子并不反对与他们同行,这就好办许多。 紫瑶明白的附耳轻语,两人算是达成了共识。 半个时辰后,两人洗洗涮涮还上里衣正要拱到床上睡觉,这薄被还没盖上,房门便砰的一声响,吓得两人齐齐看去。 别问她们的里衣哪里来的,当然是小二哥从他们骑的马上取下来的。出门在外,怎可没有换洗衣物私人用品? 来人话不多说,小手一招,林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恶,又要暖床! 暖个屁床!痱子都出来了,这天儿热的用暖床?这句话一直是林致的心声,但她没胆儿说,怂的不行! 紫瑶愣愣的看着林致委屈巴巴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一步三挪的走向门口的白衣之人。 借着未熄灭的烛光,紫瑶并未看清了白公子的五官,整体看去还是很儒雅俊郎的。 待白公子向着林致走来三两步时,同时也让紫瑶看清了他的眼睛。 怪不得她刚才总觉得白公子眼睛黑的异常,眼白极少,此刻一看之下,心脏就是一缩。 这个人,她见过! 正是她络京世伯家的大公子白无双。 且……与她……定过娃娃亲…… 第181章瘟疫 世间之事就是如此奇妙,看着白无双——白公子揽着林致离开,紫瑶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 此刻的她愣愣的坐在床上抱着膝盖,有些冷。 炎热的夏季,直让她出了一身冷汗。 她又惊又怕又无助。 十年前,白无双不是已经死了吗?此时怎么好端端的出现在她眼前?还是以这种姿态救下自己? 世上之人千千万,拥有重瞳眼眸的白姓之人再无出其二! 她敢肯定,白无双早就认出了自己。 刚才他那回眸一笑,正是让她如坠冰窖的根本所在。 次日,换上白色男装的紫瑶无论是吃饭还是说话,眼神总要不经意的往白无双身上瞟,她心不在焉的神色,林致看的分明。 自始至终,白公子叫什么名字林致都不知道。她不知道为什么紫瑶为什么老把目光往白公子身上瞟,从白公子摇着折扇悠然喝茶的动作神情,林致并未看出有什么异常情况。 因此她以为紫瑶是害怕白公子的眼睛,或许是好奇也说不定。 于是她自告奋勇的解释道:“紫瑶姐姐,白公子的眼睛除了是重瞳外,没什么特别的,你不用害怕,有我呢!” 紫瑶僵硬的呵呵笑了两声摇了摇头,这才把目光专注在林致身上。 “柔柔姑娘多虑了,我就觉得白公子有些眼熟而已,呵呵呵。”她只知道白公子为林致取的化名,这名字还是林致告诉她说是白公子取的,且她的本名因为某些原因不便告诉她。 对于林致率直的话语,紫瑶并不是很在意。 如今,她最在意的是——她与白无双的亲事还做不做数。 她的心情很复杂,既想让这一纸婚约作数,又想让这一纸婚约作废。 因为她不喜欢白无双,自小时见的第一面,她就很讨厌。当时她被吓当众得哭了出来,丢人的感觉至今记忆有心。 但现在,投靠络京世伯的她,又希望那婚约之事,白无双仍然记得,因为她需要靠山来助她夺回枫林山庄,并找到父亲。 十年间,消失的白无双不知所踪,大家都以为他死在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如今完整无缺的出现在前往络京的路上与她相遇。 这其中不知道有没有未知的阴谋,一切都是未知,一切又都这么巧合。 是天意难违?还是人心难测?她不知。 休息片刻,他们继续上路,为此林致付钱买了客栈一匹马。 行不过二里,他们遇到了一件事,这事非同小可,很棘手。 骑在马上,一大早看到倒了一片的路人,谁不心惊?那一个一个的倒,就跟推骨牌似的,看着着实吓人。 “他们,他们……他们不会得了瘟疫吧?”这种事林致从未亲眼见过,但能出现这么大规模的死亡事件,很有可能是某种急性传染病。 “回去!”白无双一马当先打马返回,林致和紫瑶慌乱不知所措的赶紧跟上。 他们并未回到客栈,而是到了之前遇到紫瑶的那个小树林里。 当看到树林中堆成一人高,身穿黑衣的黑衣人尸体时,林致同紫瑶不约而同的看向前方牵马而行的白无双。 这小树林并不能让他们牵马并排而行,穿过这片小树林,便是一条十几米宽的河。 白无双松开马缰,揽过林致便轻轻松松的轻点几下河面便过了河。 留下紫瑶一人愣愣的站在河岸。她已经猜出白无双从小树林穿河而过正是要绕路而行。 过了河,径直向西走十里有山联通燕京,可从燕京绕道临省络京,只不过会比正常路线多出五六个城镇的距离。 她没想到白无双竟会撇下她不管,自顾自的在她眼前抱着丫头先过了河。 林致脚步站稳,回头看到紫瑶孤零零的站在河对岸,急急的对白无双说道:“公子,紫瑶姐姐还没过河?” “她会武功。”简单的几个字让林致皱起了秀眉。 “河这么宽,水这么急,紫瑶姐姐行不行?公子再劳烦一下吧。”林致担忧的说道。 白无双并未理会,径直向前走去。 林致对着河对岸大喊:“紫瑶——姐姐——快——过——来——” 紫瑶听不清林致喊了什么,湍急的水流声把林致的声音淹没在了哗哗的水声中。 她只看到白无双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的白色背影和林致挥舞着的手臂。 的确,她会武功,但她的武功并不能让她如白无双那般轻松飞过。 她不会水上漂的功夫,她飞过五米的距离就要借助物体才能飞行,但往湍急的河流里丢东西借力,并不现实。 河流只会快速的把水面上的东西冲跑,这个方法她试过,就在昨夜被黑衣人追杀的时候。 此时此刻她明白了白无双的意思,他想让她自生自灭。 呵!多么冷酷无情!还是在知道她是他未婚妻的情况下。 瘟疫对他们来说是很可怕的存在,若是不能逃离此地,很有可能在之后的几个时辰里遭受火埋。 一把火把这座小村镇附近有可能感染瘟疫的人活活烧死! 林致不停的对着紫瑶挥舞大喊,可看紫瑶纹丝不动,好似呆住了一般,她看看已经走林这边树林里,即将消失身影的白无双,气的跺了两下脚。 急步跑着追上白无双,用力的拉扯着他的手就要让他回头把紫瑶带过来,并威胁要是不带上紫瑶,她就不理他。 小小威胁,让白无双呆了一呆,透过围帽看着林致蹙起的眉头,他竟然动了恻隐之心。 “她会武功。”又是这几个字。随着林致跨着他胳膊往回走,他解释道。 不过这解释跟没解释一个样。林致想起昨夜她和紫瑶两人的承诺,就心焦。好不容易盼来个说不定能帮上她忙的人,她可不会让白无双给搅黄了。 “带她过来!”林致的口吻已经带上了命令,甚至还把白无双向河边儿推了一把。 白无双的恻隐之心已动,他既不想做违心之事,也不想让林致皱眉。 他并未过河,运用了一招类似乾坤大挪移的招数便把紫瑶拽了过来。 隔空取物之能尽显。 不光林致震惊,紫瑶同样很震惊,且她的震惊比之林致更胜一筹。 其一,她以为自己抛弃的时候,白无双竟然被林致强行的拉了回来救她。 其二,那就是白无双如今的武功境界了。 第182章无双 过了河的三人孑孑行了二里地,林致手里拽着根树枝无聊的挥舞着,她一会儿看看白无双,一会儿看看紫瑶姑娘,觉得很不正常。 他们两个肯定有事瞒着她! 但看白无双头也未回径直向前,而紫瑶却看着白无双一会儿咬咬唇,一会儿蹙蹙眉,频繁交替。 若说他们两人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这不是自己个儿骗自己吗?从早上一起吃饭她就隐约觉得气氛微妙。 但这就奇怪了,他们两人几乎没说上几句话,难道是她想太多? 虽说白无双惯常的少言寡语,但今儿个太过反常,因为走了这么长时间,他竟一次头也没回,一点儿声也没出。 换做平常,白无双难道不是该时时粘着她的吗? 千万别说她自恋,就白无双那尿性,就是一直拿她当宠物的货! 说自己是宠物虽然有些自轻自贱,但在白无双的眼里,她可不就是宠物吗? 甭管你愿不愿意,乐不乐意,只要他有要求,那就得照办,若不照办,人家那武功可不是盖的,小手一招,你不从也得从! 想到这个就来气,嗖嗖嗖,嗖嗖嗖,手里的树枝对着空气就是连挥几下,呼呼生风。 仿佛这样就能把烦恼挥散一样。 树林很大,有树就有各种动物,无论凶猛庞大,柔弱瘦小,总之大到豺狼虎豹,小到蛇虫鼠疫应有尽有。 林致突然觉得她这个夏天好像很树林特别有缘,自穿越重生以来,进林子里次数得有一把手的数儿不止。 在心中暗下决心,以后出门必带防虫剂。 对紫瑶同白无双俩人的模样,林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早上她以为紫瑶是害怕白无双的眼睛,现在估摸着是为刚才白无双过河的时候没顾她就走的行为。 而白无双很有可能不想让旁人跟着他们。 自觉找到了关键所在,她打破三人间的沉默,对着紫瑶说道:“紫瑶姐姐,白公子就这德行,大魔头就是大魔头,咱别跟他一般见识。” 可能林致说得话不知哪句触动了白公子的神经,只听他突然的哈哈大笑起来,惊得林子里的鸟儿飞出一片,头顶的树枝树叶哗啦啦响了好一阵。 林致和紫瑶俱被他吓了一跳。 “小奴大胆,过来!”白无双似乎笑够了,侧身对着林致命令道。 “不去!神经病!我还生着气呢,你刚才笑什么笑,我说的话很好笑吗?”林致嘴里说得硬气,两条腿可能已经被奴性化了,自觉自发的挪了过去。 其实紫瑶刚才心中想着心事,并没听懂林致说得话,此刻看到白无双同林致的互动,她觉得自己是被排挤在外的。 前面的两人亲昵的拉着手,说不清心里是何滋味,总之挺复杂的,按理说,白无双知道她是谁后,不应该如此对她的。 这让她忐忑的心又忐忑了几分,顺带着看林致的背影就有了着复杂难耐。 一个念头已经在脑海形成,要么不知不觉杀了她,要么……合作双赢杀了他。 她不喜欢白无双,若是嫁给他,她就不能容忍白无双三妻四妾。但白无双似乎很喜爱这小奴,若是杀了她,那对她夺回枫林山庄并无助义。 她有苦难言,觉得自己必须得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不能一直这么被动,毕竟自己同白无双有一纸婚约在手。 而首先,她需要清楚的确定一下林致口中的白公子是不是白无双。 到现在为止,她对白公子的肯定也只是在心里肯定,并未得到当事人的肯定。 她向来说做就做,于是她对着白无双的背影大声喊道:“白无双!” 这声喊清亮,吐字清晰,林致立马回头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那意思就好像在说“紫瑶姐姐你喊谁呢?”。 紫瑶见白无双并未回头,只是脚步顿了一顿,心中已经肯定就是他,就是她的未婚夫白无双。 “白无双。”忽略掉林致投来的疑惑目光,她肯定的再次叫道。 到了这个时候,林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感情这俩人认识,怪不得这两人从早上见面到现在都怪怪的。 “公子全名叫白无双?”林致挣脱白无双的手,瞬间决定给他们两人留点儿私人空间,“哎呀,既然你们俩认识怎么不早说呢?你们聊,你们聊,我先走一步。” 林致说这话时,内心波澜壮阔,排山倒海一阵哭。 呜呜呜……喵的,她同紫瑶的计划是不是要泡汤了?说不定紫瑶已经开始觉得她在说谎,毕竟相熟的人,信任度很高的,她算哪根葱啊?朋友的话可信还是一面之缘的话可信? 正待要跑,手就被白无双再次握住:“她是我未婚妻。” 白无双说这话像是在同林致解释,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林致登时目光惊恐的看向紫瑶。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被原配千刀万剐的场景! 身心已经彻底石化当场。 “怎么,怎么不,不早说?呵,呵,呵。”林致僵硬的抬抬嘴角,说得战战兢兢。 在紫瑶神色莫名的注目下,林致使出浑身力气用在手上,迅猛的挣脱白无双的手,心不在焉的活动着手腕。 刚才甩的急,她感觉手腕都要折了。 而紫瑶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她亲耳听到白无双的肯定,觉得夺回枫林山庄之日不远,同时也看出了林致在得知她身份后的胆怯。 胆怯之人,用起来,会很顺手……即可用,又可杀! 不管她如何作想,脸上分毫不显,她走前几步,对着林致笑道:“柔柔是不是很惊讶?我也惊讶着呢,昨日无双哥哥来房里寻你时,我都不敢相信,本想早上见到确认一下,可因着无双哥哥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胆怯了。这一路走来,又始终找不到机会,柔柔放心……”放心二字,紫瑶拉着林致的手说的意味深长。 林致哪里敢真的放心,心中大石依然悬着,嘴上却应到:“放心,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们聊会儿,我去前边儿给你们开道。” 这次,并未有人阻拦她。 走远后,林致忍不住回头看了身后一眼,又快速的回头拍了拍胸口以示安慰。 “太吓人了!” 第183章慌乱 林致真心觉得可怕,白无双竟然当着未婚妻的面就敢跟她搂搂抱抱,简直人渣! 而她,往后可该怎么办啊? 瞬间只觉得前路渺茫,一片昏暗。 此时此刻她只希望到了络京,能顺利逃脱白无双的魔爪。 想起那日暴尸山林,七窍流血的胖瘦两兄弟和扇城金知县的小儿子的惨死之状,她就觉得自己身体里肯定被下毒了。 以白公子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到了嘴里的东西,他还能再吐出来不成? 想想吧! 虽说她曾当面问过白无双自己是否被他下了慢性毒药,得到的是白无双的摇头否定,可残忍无度者的话怎可轻信? 看着这茂密丛林,她想着要不跑了得了,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亲自试上一试。 死就死吧,说干就干。 回头看看只剩隐约两个白点的白无双和紫瑶,她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到了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东南西北一通乱指,不知道该往哪里跑,最终随便选了个方向匆匆跑了。 她以前早想逃跑,可一直被白无双的淫威所迫,就怕自己所想成真。 到时真死了可咋整? 现在紫瑶的出现,彻底打破她的侥幸心理,她觉得紫瑶刚才拍她手说“放心”的时候,她莫名的有种死到临头的感觉,而且还是非常惨的那一种。 唉……跑了是死,不跑也是死,干脆跑了得了。 她现在慌乱的满脑子都是死啊死的,压根没想她在络京还有接应之人,还有求着白无双找金帅之事。 跑着跑着才想起这一茬,不行,她得回去! 特么的,金帅之事她不能不管,若是她不管他,要指望他亲爹赵宣去灵楚国赎人难上加难。 一个傻子有谁在意? 和亲之事,以她的残璧之躯,怕是和不成,至于她失踪之后赵宣有没有再派人去灵楚国交涉事宜,她更是不知道。 往小了说,还有小诗的仇没有报,好歹主仆一场,她不能视而不见置之不理。 回吧,回吧,到了络京找到接应之人再做打算不迟。 这么一想,她的脚步是再也往前迈不开一步。 算了,算了,残璧之躯而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见招拆招得了。 这么一想,心情便没有之前那么压抑沉重。 若无其事的往回走,甚至在看到远处隐约出现的两个白点儿时,赶紧的装作迷路的样子,站在原地比比划划,就好像真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一样,然后这才恍然看到白无双和紫瑶,向着他们高兴的跑去。 “哎呀!这林子太大了,我都迷路了,幸好你们来了,要不然我要是遇到个豺狼虎豹把吃了可怎么好!哎呀妈呀,吓死我了。”夸张的表演,精明的人一下便能看穿。 而恰恰,白无双和紫瑶都是聪明人。 白无双抬指刮了刮林致鼻尖冒出的汗,淡淡道:“你逃不掉的,本座有这个。”他说着拍了拍腰间坠着的古埙。 林致这才想起这魔头有御兽的本事,相当于这林子里的动物都会成为他的情报员。 可不嘛,逃的了才怪! 紫瑶则是看着她盈盈一笑,叫她的称呼都变了,可以看出她与白无双相谈甚欢。 “柔妹妹,你怎么不早说你是无双哥哥收的侍妾,哎呀,咱们以后可就是姐妹了,得互帮互助才是,走吧。” 林致绷着个脸,怎么也笑不出来,她任由紫瑶拉着向另一个方向走去,那个正是他们之前说好要去的方向。 之后的一路上,紫瑶对着林致呵护备至,林致也不好时时绷着个脸。 待到天黑,他们已经进了山中。这正是联通燕京的山脉。 篝火旁,唯有林致和紫瑶两人在烤野兔,白无双不在。 林致猜测他可能是吃独食去了。 这事,紫瑶估计还不知道,林致趁白无双不在,赶紧抹黑他,以表自己对白无双的不满。 她本就同紫瑶说过自己想逃跑,虽不知她有没有同白无双和盘托出,但她的立场,紫瑶应该能看到。 “紫瑶姐姐,告诉你一件事情,很重要的事情。”林致说向正烤兔肉的紫瑶神秘的招招手。 紫瑶笑着附耳过去,便听到了这么个惊天大秘密。 “无双哥哥为什么生吃老鼠?!” “是不是很恶心?他还逼着我吃嘞!害得我就好看到肉都犯恶心,紫瑶姐姐以后千万别跟他单独吃饭,否则他让你吃老鼠你就惨了!”林致做出一副凄惨样给紫瑶看。 紫瑶没见过有人活吞老鼠的场景,她也想象不到白无双活吞老鼠的场景。 她想到的只是之前看到的瘟疫蔓延,不由的问道:“无双哥哥会不会得瘟疫?”她知道有种瘟疫是通过老鼠传播的。 “啊?应该不会吧,他武功那么高!况且瘟疫的症状不是发作的很快吗?没见他身上有那症状啊?!”林致也惊了,她可不希望白无双就这么死了,莫名的心脏抽了一下。 彻底对刚才在紫瑶面前抹黑白无双的行为失去了兴趣。 “说得也是。”紫瑶心不在焉的转了两下树杈上的野兔,她可不希望白无双死。 她现在除了白无双,再找不到别人来帮她夺回枫林山庄了,她需要去找找白无双。 “柔妹妹,你拿着这个,我去找找无双哥哥。”她说的一脸关切,似乎对白无双很是在意。 当然了,在意是在意,只不过在意的本质不一样。 林致听紫瑶这么一说也有些坐不住了,她觉得自己可能生了病,生了贱毛病。 同过一次床就对敌人上了丁点儿心,不是贱是什么。 坐在原地呆呆的看着火苗,树杈上的野兔也被她呆愣愣的看着,翻都忘了翻。 莫不成自己真觉得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他们两个又不是真的夫妻,又没有拜过堂成过亲? 是不是因为白无双对自己有所不同,然后让她膨胀了? 仔细回想这些日子两人的相处模式,她就有些颤颤。 同塌而眠而不做他事,这种感觉很安心。 难不成自己已经彻底厌倦情侣必备技能?喜欢上了“坐怀不乱”这种人? 胡思乱想下,突然闻到糊味传来,这才回神。 快速的把树杈挪开,看着一边儿黑糊糊,一边儿黄呼呼的兔肉,她叹了口气。 第184章虚惊 忐忑的坐在篝火旁,拽着一只兔腿啃着,这已是她吃的第四只兔腿。 肚子是饱了,可她的心却没在肚子上,眼睛时不时的向着山林身处望了又望。 始终见不到两人的身影。 夏日夜晚的山林,不时的传来野兽呼嚎,山风有些凉。 叹息一声把吃剩的骨头丢入火中,抱着双腿,头枕在膝盖上,侧看向漆黑山林深处,耳朵则是时时警惕的听着周围动静。 她怕有野兽出来把她给吃了。 古代的山林可不比前世,前世的野生动物那都被关在了动物园里远离人烟,而今,不提也罢。 没个防身武器,五六人,想要在山林过夜,那就听天由命吧。 “这俩人怎么还不回来,难不成把我给丢在这里了?哎呀,这可怎么是好,要不我先上树躲躲吧~” 爬个树,林致还是会的,她只希望树上没蛇就行。 专心的手脚并用攀着一颗树往上爬,刚坐上树杈,就从头顶掉到她头上一坨东西。 而这东西正在嘶嘶嘶的吐着舌头往她脖子上颤着向衣服里钻。 林致估摸着这条蛇得有两岁小孩儿手臂粗,她欲哭无泪,暗骂自己乌鸦嘴,想什么来什么。 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嘴里跟蛇兄讨着商量:“蛇兄啊蛇兄,咱们商量个事可好,您老人家不是跟白无双是好朋友吗?我是他媳妇儿,是你兄弟媳妇儿,咱都这交情了,麻烦挪挪尊驾绕个道成吗?” 回答她的是脊背凉乎乎的触感,这感觉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林致心一横,豁出去了,猛的抬手用力拽着这长虫的腰身就给它拽了出来,迅疾的一甩,就把它扔下了树。 老实说,她因为怕这长虫反咬她一口,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汇与手中。 由于天黑,从树上往下看,借着篝火的亮光,她看到那蛇的尾巴嗖的一下消失在黑暗中。 松一口气的同时,跟着而来的疲惫感让她四肢无力,浑身软绵绵的。 双手抱着树干,呼呼的喘了几口气,突然很想让来个人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讨厌山林,尤其是有蛇虫鼠蚁,豺狼虎豹的山林! 又过一刻钟,毫无睡意的林致看着黑暗处,突然的就想挥舞着手大喊两声“我在这!”。 不因别的,只因她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但看越来越近,一前一后的身影渐渐清晰,林致始终没喊出来。 “你们总算回来了!把我一人丢在这里可吓死我了,刚才有一条大长虫掉我身上,我到现在心都是颤的,身都是软的,你们两人谁能把我弄下去?呵呵呵。”林致对着已经站在树下的二人说道。 白无双首当其中,他潇洒的飞身而上,揽着林致便回到了篝火旁。 林致闻到他身上特殊的味道,不经意的看向脸颊红彤彤的紫瑶。 瞬间了然。 难不成他们两人刚才双修了? 啧啧啧,怪不得去了这么长时间。 她并未询问,只是对着摘下围帽的白无双道:“公子没得瘟疫吧?” “哈哈哈,小奴胆大,你本座是得了瘟疫的样子吗?” 对上白无双看似温润漆黑的眼眸,林致摇了摇头:“没有就好,如今瘟疫蔓延,公子还是多吃些鱼吧,那劳什子的臭老鼠还是等风头过去再吃不迟!” 她关心的话语中又带了点凶狠,心中想着,自己再对他起恻隐之心,她就,她就,她就顿顿吃老鼠! 其实她心情挺复杂的,说不清楚什么感觉,这感觉她从未经历过。 说白无双同紫瑶是对奸夫**吧,她觉得自己没立场,本来人家就是未婚夫与未婚妻。 若说先来后到吧,她对白无双本来就没多少感情,嫉恨压根儿挨不着。 到最后,她只能把责任全怪在白无双这个没节操的渣男身上。 本来她还觉得他挺柳下惠的,现在看来……屁的柳下惠! 对林致的话,白无双惩罚似的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吃醋了?” “切,公子觉得我会吃醋吗?”林致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从他的问话里已经听到了事情经过正是她所思所想。 白无双听了林致的回答,他平静的心中起了一丝涟漪,顺手就把林致抱进怀中,他的目光在篝火的映衬下,仿佛有四道火苗冉冉升腾,就好像眼睛在着火一般:“天色不早,本座困乏,睡吧。” 林致被他眼里的光芒刺的很不舒服,有些心酸。 她再次肯定,白无双很讨厌! 一旁默默吃着烤兔的紫瑶,眼里的神情莫测。 她盯着篝火,尽量忽视身旁白无双同林致的互动。 无声无息的笑了。 嘴角勾起的孤独有一丝残忍狠毒。 十天后。 临近午时的络京北门外。 茶棚里。 林致悄悄观察着周围,希望能从中看到来接应她之人。 可惜,她一个嫌疑人也没发现,无聊的看着周围情景,心中不免失望。 络京城外并不冷清,来往行人络绎不绝,越近城门,见到的达官贵人,商旅贵胄,武林人士也越来越多。 对此林致很是不解,坐在茶棚里听着周围茶客的侃侃而谈,这才了解一二。 原来这络京城里有个江湖大派——通天府。 说到这个门派,那就不得不提提它的来历出处。 话说二百年前的某一天,据说那天下着倾盆大雨,电闪雷鸣,一个天外来客从天而降。他身怀绝世武功,手拿镇妖宝剑,一路披荆斩棘,在他三十岁时开创了通天府。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暴病而亡,留下了两部武林秘籍传与后世。 可惜无人能精通那秘籍中的奥秘,通天府虽然不似先祖开创之初繁华鼎盛,可依然屹立不倒二百年。 门徒遍布五湖四海,几乎掌控着络京附近几大重要城镇。 就连朝廷和各路番王都要礼遇三分的。 就连这络京府尹白银蒙的大儿子白宏峰都拜在通天府门下。 听到白银蒙白宏峰,林致便把目光看向了白无双。 白无双的神色,林致隔着围帽看不清,紫瑶倒是解释道:“柔妹妹有所不知,无双哥哥的父亲就是通天府大弟子白宏峰,同时也是络京府尹白银蒙的孙儿。” 第185章络京 林致隐隐猜的出来,此时听到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她只是问道:“有人来接我们吗?” 这句话,也是紫瑶想问的,她一直以为白无双的复活,白伯父应该是知道的,毕竟白无双的武功如此出神入化,若不是出自通天府真传,她再想不到其他。 但看他们再此坐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出城相迎,她这才想起自己自始至终忽略了这件事。 对白无双消失的十年间都发生了什么事,她丝毫不知。 每次同白无双单独相处,她总有些心里发毛,就连那次在山林的片刻旖旎也不能让她舒朗几分。 且每每同白公子说话,她总是被动的,尽管有时候大着胆子闲聊几句,气氛也总是很快陷入僵局。 她一个人的僵局。 比起她,林致似乎更得白无双的宠爱。 这段时间看他们的互动,白无双总会迎合林致多说几句,甚至有时候还会主动调侃几句。 自古女子总是以夫为天,她自然耳濡目染,有效仿之心。 尽管她并不是真心爱慕白无双,可夫唱妇随,从一而终却是她一直向往的。 单纯的内心染上杂色,让她很是恼恨。 想要消除污渍,此时还不是时候。 紫瑶神色如常的同林致一直等着白无双回答,就像两个心有灵犀的好姐妹。 实则她已在内心把林致手脚打折装进了坛子里。 本就是江湖儿女,敢爱敢恨,她既然愿意付出,就容不得有沙子! “他们不知道我还活着。”白无双沉稳的喝了一口茶,缓缓的把茶杯放到桌面上,幽幽说道。 这是林致第一次听白无双自称“我”,她敏感的听出了一丝无声叹息。 她有种直觉,进入这络京后,白无双就会放下高高在上的姿态,变得低眉顺眼。 虽不知道原因,但肯定离不开白无双的身世。 正如林致所想,白无双接着沉稳说道:“家中如何,我已十年不曾听闻,此次归家,还望你们两个谨小慎微些,若是惹了什么事,不要指望我能帮忙。我只是归家一月,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还有,我不希望家中被闹得鸡飞狗跳,紫瑶可知?” 最后一句,白无双声音沉沉,带着警告。 都被提前警告了,紫瑶自是不会犯蠢,她只要知道白无双有那个本事帮她夺回枫林山庄便可! 至于其他,呵……可就难说了…… 她笑意盈盈的放低姿态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林致说道:“柔妹妹,你看无双哥哥多偏心,就单单警告我呢!” 林致才不管这个,她巴不得白无双家里闹翻天呢,这样她才能浑水摸鱼。 “嗯,不会闹事的。”嘴里应得欢快,心里随即抛出“才怪”俩字。 从她眼里透出的小小光芒,白无双看的分明,紫瑶看的也分明。 “自作聪明,后果自负,哈哈哈……”白无双温润爽朗的笑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就在这时,一个吊儿郎当,流里流气,打扮的很是浮夸的公子哥带着两个随从走林茶棚。 他一手托着鸟笼子,一手摇着大扇子,看到他们这一桌,顿时眼前一亮。 目光死死的盯在林致身上。 只见他径直晃着俩腿到了林致跟前,把腿往林致身旁的长凳上一搭,歪着个脑袋差点儿凑到林致的脸颊上。 “小娘子?哪里来啊?到哪儿去啊?哥哥家里有银子,去哥哥家里坐坐?嘿嘿嘿……” 林致连忙的往边儿上闪开,眼睛示意这吊儿郎当没眼色的二流子往对面看。 她的对面坐的正是白无双。 可惜这二流子以为她在抛媚眼儿,登时心花怒放笑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 就在他嘿嘿笑着要接着调戏林致时,白公子开了口:“胖子,回头看看我是谁?” 被叫做胖子的二流子公子登时回头,气的就要开口骂人。 这胖子是他小名儿,他在这络京城里称王称霸只要听到有人叫胖子就会胖揍那人一顿,然后让他赶紧麻溜的改名。 这两个字他已许久未听到。 一句“哪个孙子喊爷爷,给我……”还未说完,入眼一幕便让他摔了个屁股蹲儿。 他身后跟着的俩随从来都没来的急扶,哐里哐当的鸟笼子都落了地,滚了一两滚。 放下围帽的白无双看着旧事好友被自己吓得屁滚尿流,哈哈哈的一阵仰天大笑,随后问道:“还记得爷吗?” “你,你,你不是……”胖子本名曹无暇,只因小时长得胖,常被同伴戏耍,这才有了小名儿胖子。 如今他可不胖,别人再这么叫他,他绝不罢休,非得打的那人哭爹喊娘不可。 但眼前这喊他胖子之人,他断断是打不得的,他高兴还来不及! 只因眼前之人是他小时唯一不嫌弃他的玩伴。 “还不起来?爷以为你得知我回来接我呢。”白无双笑着调侃。 曹无暇在两个随从的搀扶下直起身体,此时的他,再无吊儿郎当,再无胡言乱语,俊郎的犹如贵公子。 他皱着眉头走到坐着喝茶的白无双跟前,愣愣的直把他的脸打量了一盏茶功夫。 白无双任由他看,任由他想,等着他开口问话。 “好小子!原来你没死!”说完这句,就见曹无暇猛然给了白无双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个拥抱力气有些大,时间有些长,长的让白无双拍了拍曹无暇的脊背。 “爷还活着。” 松开手的曹无暇,眼睛是红的,他刚才把几滴眼泪生生的忍在了眼眶里。 坐到白无双同林致中间的长凳上,他先是咕咚咚就着水壶喝了几口茶,然后用力的把茶壶往桌子上一顿,大骂一声娘的,接着就激动道:“活着就好!可想死兄弟了!你还活着你爹娘知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你今儿个回来?娘的,刚才看着这里有仨白衣人,还以为吊丧嘞!正觉晦气,就被,就被,嗯,对了,这小娘子谁呀?这么俊,兄弟我在络京还没见过这么俊的!” 林致看了这么一出好戏,顿觉他们都是有故事的人,于是自觉自发的插嘴八卦道:“不知道,都不知道,我们偷着回来的,我是她侍妾,你们俩啥关系啊?” “侍妾?”曹无暇有些没听明白的看看林致又看看白无双。 第186章心眼 白无双但笑不语,摇着折扇挑了挑俊眉,多了些生气。 沉默就是是了,曹无暇砰的一声,一巴掌又拍在了桌面儿上。 他的眉头一皱,又想骂娘,他这都还没成亲呢?说出来岂不丢人?! 当看到对面一直默不吭声喝茶的紫瑶时,他那双眼睛一亮,看人无数的他早就练成了火眼金睛。 对面美人虽说是一身男子装扮,但那锁骨下的玲珑身段隐约可显,不是女人是什么?! 随即手中折扇一指对面,很是轻佻的斜眼看向白无双:“不知这位是?” “我是无双哥哥的未婚妻。”紫瑶虽一直在默默喝茶,但刚才几人的互动她看的分明,此刻又见曹无暇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看着她,登时峨眉一蹙,有些不喜。 这句话音一落,曹无暇手里的折扇登时脱了手,啪嗤一声掉在桌面上。 他眼睛瞪的溜圆在林致,紫瑶和白无双三人缓缓扫过,最后把目光定格在白无双身上。 完了完了完了,朋友妻不可欺,他这一欺就欺了俩,哎哟喂,真是瞎了狗眼喽! 若无其事的捡起折扇摇了两下,哼哼两声:“无双小子好福气啊!” 林致仿佛闻到了浓浓的醋味儿在这张桌子周围缓缓飘散。 “胖子可有成亲?”白无双淡笑道。 “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本公子这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爷就奇了怪了,怎么这么多年竟没有一个媒婆上门提亲!娘的!莫不成爷是天煞孤星转世不成!”说起这个,曹无暇就满腹委屈,想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家境殷实,长的也不赖,这真是邪了门儿了! 林致听了这话,忍不住噗嗤一笑,插口道:“就无暇公子刚才那地痞流氓无赖样,哪家小姐愿意嫁给你?你先把自己的毛病改改先。” “唉~无双,你这小妾不错哟,爷是越看越顺眼,不如咱们商量商量把这小娘子送了我吧?”曹无暇这人,是见到漂亮女人搭讪都要想入非非的主儿,林致这么一搭话,他就有些意动,登时挑着俊眉看向白无双。 “你问她敢不敢?她若敢,那就送了你吧。”这话白无双说得淡然,但落到林致耳里,却完全是另一个调调儿。 那意思明显就是再说,你若敢,哼哼,小心死无全尸。 呜呜呜,林致嘴巴一耷拉,完全没了说话的兴致。 曹无暇可没有听出白无双啥意思,他就听懂了字面儿意思,当即兴奋的吼了一声“好兄弟”,然后就把自己的家底儿给抖搂个底儿掉。 原来曹无暇是通天府掌门的小儿子,老来得子,宠得很,想要什么有什么。 当然了,这些都是大家公认的,但在曹无暇心里却有苦难言,此时当着美人儿的面,他倒有了好说辞。 按理说,这么好的条件,媒婆应该早就把那通天府的门槛给踩破了,可曹无暇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始终没一个媒婆上门提亲,这可把这怀春少年气的不轻,当即就决定出山调戏良家妇女去? 今儿个正是他出山头一天! 有惊喜又意外! “没兴趣!”林致回的斩钉截铁,小脸紧巴巴的皱着眉,眼睛狠狠的瞟了白无双一眼。 曹无暇毫不气馁,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只见他神神秘秘的拍拍白无双的肩膀,哥俩好的凑近白无双小声商量道:“你这小妾有个性,以你这小身板儿估计驾驭不了,就送了兄弟我吧,俗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咱们那可是手足是不是?兄弟我这想女人想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丑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你看看,你看看,就这,就这。”他说着说着,头发一甩,精准的从黑密的头发里挑出一根白发来。 其实这根儿白发是他从那白马尾巴上拽来缠在头发里的,就是为了方便他随时装可怜。 为此曹无暇很是得意,因为百试不爽。 白无双俊美一挑,抬手就用扇骨把曹无暇的臭嘴巴给堵了住:“此事不急,爷这刚回来,你也不说请爷吃顿饭就在这跟我讨小妾?胖子啊胖子,你这心眼儿这么多年怎么就没长大点儿?” 曹无暇不服:“怎么没长,怎么没长?以前的心脏这么大,”大拇指掐着小拇指比了下,然后握起拳头比了下,“现在这么大!” 如此逗比的模样登时把这一桌子的俊男靓女逗得哈哈大笑。 “大,还真是大!”白无双摇头失笑,接着叹息道,“胖子,你这天煞孤星的命,得你自己向你爹讨,我就算把小妾给了你,怕你也是消受不起。” 白无双此话不假,通天府掌门的儿子,婚姻大事小辈儿做不得住,不是媒人不上门,而是那些媒人不敢上门。 这络京方圆十里有谁不知有谁不晓? “屁!我敢去讨吗?那糟老头子脸那么长,拉的跟鞋拔子似的,我还没近他身一丈远,他那大吼兔崽子的声音就能响彻云霄,就跟天雷滚滚似的,我一见他就有种要遭雷劈的感觉,可吓死爷了!” 林致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亲爹的,说得还这么理直气壮,这么,肆无忌惮…… 白无双被他逗笑,笑过,垂眸问:“曹掌门的心结还没了?” “啊,就因着他那心结,爷怕是要一辈子成孤家寡人了。我就纳了闷儿了,他武功没练成,凭什么让我来练?我就不练,气死他!”曹无暇此话不知说了多少遍,不知被他爹骂了多少回,但他自知自己不是练武的料,可,问题是他爹不这么觉得。 通天府有两本武功秘籍,他爹休的是日华经,此经不能成婚,俗称童子功,就因着破了规距,他爹至今遗憾的不行,全把心思放在了他身上。 但他,至今也没练成那日华经的十分之二。 比起门内弟子,那就是渣渣,他自己都放弃了,他爹竟还执迷不悟,真不知道怎么想。 赌气的话说来就来,曹无暇说得咬牙切齿,众人沉默。 男人间的事,还是陌生男人间的事,林致是理不清楚的,以她的眼光看,眼前的曹无暇曹公子如今正处在叛逆期,还是很叛逆的那种。 第187章白府 在这茶棚坐的时间也不短了,茶已断断续续喝了三四杯,在这么喝下去,那胃可受不了。 “走吧,进城去。”白无双没接曹无暇的话,当着两个女人和一众看客的面,有些事不宜太过。 曹无暇见白无双起身,跟着直起身时,脸上的愤愤之色已被豪爽代替。 他一把楼上白无双的脖子,笑嘻嘻的勾着他的肩膀,三两步就出了茶棚。 跟着曹无暇的两个小厮紧跟上,他们对自家少主的性子似乎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白无双并不在意有人搭他肩膀,他使了个眼色给林致和紫瑶,示意她们跟上。 紫瑶自是言听计从,反观林致倒有些不情不愿。 她的脚步一趋一挪,两手交握,精致的小脑袋瓜子左右看着,显得心不在焉。 直到踏入城门,她也没见到有来接应她的可疑之人。 别无他法,她心内叹气,听着前头曹无暇嚷嚷着要请他们吃饭,尽管有些饿,林致也提不起食欲来。 最终这顿饭,曹公子也没请成,因为白无双拒绝了,他想先去拜访祖父。 他的祖父白银蒙很注重礼节,白无双自幼很是怕那老头儿。 十年前的他才五六岁,一直跟父母住在通天府并不常回祖父家,那时的他对自己异于常人之处并不在意,反而觉得比别的同伴幸运,因为别人只有两只瞳孔,而他有四只。 他的父亲白宏峰在家排行老三,上头还有两个哥哥,自古重嫡重长,因此他的父亲投身通天府,祖父白银蒙并未阻止,反而乐见其成。 虽说同住一城,并不甚远,但由于通天府门规,一年也回不了三次门。 每次回祖父家,祖父每每看到他无距玩闹,总是要当着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面教育他一番。 这简直就是他的噩梦,如此两次三番,他便对祖父家产生了厌恶感。 祖父虽然讨厌,但他当时说的话大多都是在教他规距,如今想来,那老头儿反倒有些可爱。 至于祖母,对他却是很不喜,只因他生了一双诡眼。 每每前去佛堂请安,总能听到她不耐烦的话语。 “他怎么又来了?” “佛堂境地,进了这妖魔成何体统?” “带他走吧,以后我在佛堂就不要进来请安,跪在外边儿磕个头就过了。” 话虽这么说,可当他跪在外边儿请安时,又从里边儿传来嫌弃声。 “生了这么个糟儿子连来请安都没法请,我这也不知造了什么孽,当初就该把这怪胎给溺死,真不知老三媳妇儿怎么想的!” 同样的,如此三番的次数多了,他更是讨厌回祖父家。 想到这里,白无双不由的呵呵笑出了声。 佛堂境地,祖母竟也安不下来,着实可笑至极。 十年不见,也不知她有没有在午夜梦回时想起他。 到了白府门前,红墙绿瓦,依然艳丽,朱漆大门依然气派。 此时门扉开的大大的,就像在随时迎候贵客临门。 曹无暇见白无双站在白府门前驻足官望,一脸怀念,不由的打趣道:“怎么样?同记忆中的一点儿没变吧?哈哈哈,你们白家,那可是一年里就要把这墙里墙外门里门外刷新个两三回的,比咱们通天府可气派多了!想起通天府那两扇破木门,实在寒酸!” “返璞归真比之繁华似锦有过之而无不及,胖子你真俗!”林致一路闷不吭声,此时忍不住的想要刷刷存在感。 “哎呀,小娘子说得有点儿道理,见识不浅嘛,有见地,有见地,这话爷要记下来,别人再是提起,也就怼回去,有面儿!倍儿有面儿!”曹无暇趁着白无双拾阶而上,回身用折扇轻佻的抬了抬林致下巴。 一触即离,林致正要拍他手腕却拍了个空。 “没打着,没打着,哈哈哈哈,没打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欠揍模样。 这时从门里迎出一个三十多岁,留有八字胡,头戴方冠帽,身穿青黑套衫的男人。 只见他快速的眉开眼笑跑到曹无暇跟前打个个扦,献媚的问道:“曹少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呵呵呵,里边请里边请,曹少主这次来是为何事?这几位又是?” 这管家不认识白无双,白无双也没见过他,由于曹无暇常来府里寻雪姑娘玩儿,因此他就直奔着曹无暇来了。 曹无暇嗯哼一声,趾高气昂的用折扇指指前边儿已经跨过门槛的白无双道:“老头儿赶紧去通禀老太爷老夫人去吧,就说他们的孙儿白无双回来了。” 管家听了这话,倒吸一口凉气:“哎,哎哎哎,小的这就去通报。” 他是九年前来的白府,自是听说这府里以前有位白无双的小公子去世了,可如今又活生生的出现,这曹少主都亲自说明了,那还有假? 当快跑着路过白无双时,他恭敬的做了个辑请道:“无双少爷随我来。” 他之前匆匆路过白无双,并未注意他的长相,直觉的挺俊郎的,并未仔细看,此时一抬头,登时便下了一跳。 虽然被吓了一大跳,脸色只僵硬了一瞬便又堆上了笑脸。 毕竟这管家也不是白当的,见多识广,什么稀奇的事没见过! “带路。” “是。”虽有疑惑,管家也只能埋在心里。 他来白府多年,无双公子鲜有人提,大多老人儿公子小姐,各房主子们都讳莫如深。 此番见到真人,他才总算明白为什么。 想起老夫人不时犯糊涂说的话,管家的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 看来什么胡话也不是平白就胡的。 “祖父祖母身体可好?”白无双淡淡问着,身形虽不算强壮,脚步却透着沉稳。 “老太爷身体健朗,倒是老夫人不时的会犯些糊涂。”管家低眉顺眼的老实回道。 “嗯。大伯二伯如何?” “都好着呢,大老爷现今掌管着络京兵马司,二老爷下海经商呢,生意做的还算不错。” “嗯。”白无双应了一声再未开口。 一路穿堂而过到了书房。 管家赶紧的进门通报。 不过片刻,一个身穿黑色常服,满鬓白霜,留有三寸白胡,精神还算饱满的老头儿略显仓促的走出来。 这老头儿正是白银蒙。 第188章膳食 白银蒙站在书房门口俯视台阶下恭敬行礼的白无双,他背在身后的苍老手指有些抖。 一双锐利的眼睛从头到脚把白无双打量了一遍,最后定格在白无双的那双眼睛上。 “祖父,别来无恙。”恭敬有礼的声音响起,白银蒙张了张嘴,似是有话要说,最终只吐出两个字。 “书房讲话!” “是。” 自始至终,白银蒙的目光都未放到林致和紫瑶身上。 同样的,曹无暇也遭到了忽视,他的德行,白银蒙岂会心中没数? 曹无暇正觉无趣,就把目标定在了林致身上。 “柔骨天成,温柔可人,柔柔呀柔柔,你怎么就跟了无双那小子呢?啧啧啧,可惜了,这么好棵大白菜,全被猪给拱了!”他说的一脸可惜,嘴巴还啧啧啧的向下撇了撇。 林致苦笑不得的哼哼两声,随后拿眼睛斜了他一眼:“曹公子就不怕公子听到你把他说成猪?” 曹无暇向着书房侧了侧头,嘻嘻笑道:“这不是打比方吗,虽说无双那小子长得也不赖,但比起小爷来,那还差了一大截,柔柔觉得是不是这个理儿?” 他终究是怕刚才说的话被白无双给听了去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下意识的快速向书房看去。 “切!我可没看出来。我们家公子那双眼睛就比你强了不知多少倍,您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不是吧?柔柔竟然喜欢他那双眼睛?哎哟喂,小妮子的品味还真是独特,爷怎么没看出来他那眼睛有什么好的,看的时间久了都瘆得慌,跟两个黑色双黄蛋似的,猛的看去,眼白都没有,黑的渗人!” 林致突然觉得曹无暇就是个嘴巴没把门儿的货,什么都敢往外说。 难道他就不怕伤了好友的心? “曹公子,您既然这么怕我家公子,你们两个是怎么成为朋友的?难不成你对我家公子有所图?说,贪财还是贪色?”林致说得一本正经,实则是在打趣曹无暇和白无双两人的关系。 有些爽点她自己知道就成,没必要说得那么明显。 曹无暇的心思还是单蠢的,他嘿嘿一笑,凑近林致耳朵神神秘秘的说道:“贪色。” 这两个可把林致惊了一惊,秀眉一挑,看着他贱贱的道了两个字:“怎讲?” “不告诉你!”曹无暇一脸得意的摇了两把扇子,神秘兮兮的,一脸高深莫测。 林致一想,这么个德行,肯定是想让她求着他说呢? 这有何难,不如自己吓他一吓,寻个趣味? 于是她也神秘兮兮的向着曹无暇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曹无暇心中正得意这小娘子上了勾,自然巴不得再离得林致近上几分。 “你们两个是断袖?” 这声问,问的曹无暇莫名其妙,不知断袖二字是什么意思。 “啊?什么意思?哎呀,你看爷这绫罗绸缎,归归整整,结实着呢,断了袖子的衣裳爷可不穿,都赏给叫花子了!无双那小子的袖子还真断过,小时候疯跑着嫌热,拿把剪刀咔嚓咔嚓就剪了,露着两条白胳膊,别提跑的多野了!” 这也不怪曹无暇不明白这俩字啥意思,别看他吊儿郎当,没个正行,自认阅女无数,那都是吹牛皮吹的。 风花雪月他几乎就没粘过,有些撩妹的招数那都是从话本儿里现学现卖的。 平时哪个兄弟敢跟他讲这些有的没的那就等着被逐出师门吧。 林致结合之前曹无暇同白无双说得话,顿时恍然,感情这曹大公子就是个小鸡仔儿,啥也不知道。 这么逗也没意思,于是她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曹无暇道:“没想到曹公子同我家公子小时候玩儿的这么开,真是羡慕啊。那敢问曹公子贪色贪的是哪门子的色?” “就是白无双那小子嘛,小时候第一次见,他小小一团,头上梳俩小髻子,柔柔弱弱的,长得还跟个女娃子似的,当时我还真他娘的以为他是女孩子,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他,而且还说以后要娶他来着。没成想,他听了这话,反手就说了一句他是男的,当时我就蒙了。但那时候都没人愿意跟我玩儿,就他一个人敢跟我说话,我在心里那就是把他当妹子看的。朋友那都是处出来的,小娘子说是不是?” 林致真想哈哈大笑两声,没想到白无双小时候还有那么萌的时候。 脑海里浮现出的白无双就是个小哪吒的造型。 小孩儿的世界里大概是不分男女,不分好赖的吧…… 一旁看着他们两人说笑的紫瑶不动声色的婷婷站着,并不插话。 就在远远看到有人走来时,这才出声提醒道:“有人来了。” 林致和曹无暇顺着紫瑶的目光看向不远处,果然见到有人来。 领头之人婀娜多姿,亭亭玉立,红衣如火,前额红色流苏衬得脸色白皙如玉。 她的身后跟着两个娇娇俏俏的小丫头,小丫头的手里各自提着单层的红漆食盒。 像是来送饭的。 林致估摸着书房里的白银蒙老太爷应该还没吃饭,要不然这雪姑娘也不会好端端的提着食盒过来。 “雪妹妹,你怎么来了!来找哥哥我的吗?”花孔雀曹无暇浪荡不羁的快步迎过去。 林致看的忍不住番了个白眼儿,在她看来曹大公子怕贪色贪的是雪姑娘的色才对。 雪姑娘并未理会曹无暇,她先把明眸善睐的丹凤眼在林致和紫瑶身上溜了一圈,然后问道:“曹哥哥,她们是?” “此事不急,雪妹妹提的什么好东西?让我看看。”曹无暇说着,就要伸手掀食盒。 雪姑娘赶紧的挡到小丫头身前护住食盒,气氛的皱眉道:“曹哥哥好生无礼,这是给祖父的膳食。” 曹无暇才不管这个,他见雪姑娘挡住了这个丫头,那边儿还有一个丫头呢,于是手快的夺过丫头手里的食盒向着雪姑娘炫耀道:“嘿嘿,拿到了。” 雪姑娘本是要挡,可还是慢了一步,气的跺脚,眼看就要上手夺。 曹无暇仗着人高马大,每当雪姑娘堪堪触手就被他一个抬手一个转身,轻轻悄悄的躲了过去。 嘴里还笑嘻嘻的嚷嚷着:“你祖父人老胃弱,吃不了这么多,我帮他消化点儿!” 第189章罪过 “嗯哼!谁说老夫人老胃弱吃不下东西的!?”此声中气十足,精神烁厉的很。 曹无暇正在打开食盒,听到这声,登时笑嘻嘻的咧着个大嘴转了头,手里举着个食盒对着站在书房门口眼神凌厉白银蒙挥了挥。 “老太爷您怎么这么早就跟无双小子谈完话了?嘿嘿嘿,我可没说您人老胃弱吃不下东西,我说的是您胃口不好,吃多了不消化。 哎呀,雪妹妹拎着这么俩食盒过来,小子我老远就闻到香味儿了,这红烧肉可不敢多吃,吃多了长膘。 您是不知道,小时后我就是吃这红烧肉吃多了,胖的跟个球儿似的,没少遭人白眼儿,我这不为您着想的嘛。 您看您,这么老当益壮,精神烁厉,若是凭白吃肉长了膘,跟您的气质多不符啊!” 曹无暇说着,把食盒盖子递给小丫头,端出一盘肉香四溢的红烧肉就凑近鼻子闻了闻。 “哎呀,肉味儿真足,啧啧啧,真的肥的流油,小子怕您胃口不好,消化不了跑茅厕,嘿嘿嘿……” 白银蒙冷哼一声,对着他摆摆手道:“吃货,坐一边儿吃去吧!” “唉,谢老太爷打赏,小的告辞!”曹无暇屁颠屁颠的把红烧肉放回食盒,好好的盖上盖子,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拉着雪姑娘就要离开。 嘴里还不见外的说道:“老太爷,您这孙女儿我可一并带走了啊!” “去吧去吧去吧!”白银蒙皱着眉头直挥手,实在不忍再污了自己的眼。 雪姑娘被曹无暇拉着跑,无法,只得吩咐另一个小丫头把食盒送到书房里,并嘱咐自家祖父按时吃饭。 待他们走后,白银蒙的目光才落到规规矩矩的垂手站着的林致和紫瑶身上。 他声音硬朗的问道:“你们两个谁是欧阳姑娘?” 紫瑶听到询问,盈盈笑着对白银蒙福了一福:“回老太爷,小女是欧阳紫瑶。” “嗯,不错,你的事老夫听无双说了,你且安心在这里住下。”白银蒙说完,大手一招,吩咐管家过来,“好生把欧阳姑娘安顿一下,顺便把无双这小子的居所整理出来。” 说完,他顿了一顿,侧头问白无双:“你可有通知你爹娘说你回来?” “并未,还望祖父央人去传个话。” 白银蒙嗯哼一声,清了清嗓子,对管家接着道:“听清楚了没,快去办吧。还有,让东厨的张大厨亲自下厨给无双做顿饭。捡好的来!” “是!听明白了。” “好了,跟着去吧,老头子我也不留你在这用膳了,记着去给你祖母和两位伯母请安再回你那院儿。她们这会儿大概都陪着你祖母吃饭呢!”白银蒙说完背负双手向书房走去。 白无双恭敬的行了礼,带着林致和紫瑶就向前走去。 对白无双来说,这白府同十年前一模一样,并未有所不同,景物依旧,只不过人变了而已。 林致也算是进过不少豪门大院了,但这白府的布置却格外大气,里面甚少种树,大多都是小乔灌木。 种的竹子甚是少见,竟是骨节分明的紫色,假山喷泉造型奇特,里头除了金鱼,竟还养了一头海豚样的生物,但又不是海豚,比海豚小了两三倍,就像个海豚宝宝。 它正在那假山喷泉下追着金鱼玩儿。 林致看的有趣,走不动了,“公子,我可不可以在这儿玩儿会儿,这小东西好有趣啊,它可真会欺负人,公子有没有觉得它跟你很像?”她边说,边脱离队伍向池边坐去。 “跟上。” 简简单单两个字,就让林致委屈的瘪了嘴,两只袖子一甩,哼的一声又站了起来。 “公子您给划个道儿吧,在这里呆的这一个月里,您想怎么着?”林致恨恨道。 之前让白无双帮着打听金帅情况的事儿至今没办成,她觉得白无双的势力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大。 可一时她又逃不脱,时刻在这大魔头眼皮子底下,着实让她气闷。 “听话,安分,若是做不到,会有惩罚。” “什么惩罚?” 白无双看着林致眼睛笑了笑,那笑有些寒。 这让林致暂时短路的大脑想到了一件事。 她侧头看向自己右手的中指尖儿,顿时明了白无双说得惩罚是什么意思。 虽然对这种换血的双修方式并不觉得身体有大碍,但在来八次,她很有可能就会香消玉殒,与世长辞。 这是她不想看到也不想面对的,她还没活够,她想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被侵害。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她的大意不知不觉的拖垮她的身体,那她铁定追悔莫及。 算了,还是安分点儿再伺机逃跑吧。 紫瑶依然是不动声色的,林致觉得紫瑶对她有些敌意。 这种感觉已经困扰她好久,大概是从紫瑶知道白无双就是她未婚夫开始的。 本来以为找到盟友,结果却给自己招来个眼中钉。 当然了,她的意思是紫瑶认为她是眼中钉,毕竟白无双对她的容让度大家有目共睹。 她不能说白无双对她很坏,但也不会说他对她有多好。 跟在白无双身后规规矩矩的到了他祖母住的养心堂,林致独独站在门外边儿有些无聊。 这养心堂,没身份的人似乎进不得。 而林致恰恰就被排在没身份这一列。 垂手安分的现在院中等候,太阳有些火辣。 抬手遮住额头四处看看,整体来说,这养心堂倒像是个佛堂,外边黄幔飘飘,也不知里边儿怎么样。 隐约的还能听到敲木鱼的声音从养心堂里传出来。 怪不得这里这么偏僻,难不成这白府还闹鬼不成? 偶有一两个丫头从她身边经过,都会好奇的看她一眼,眼里的惊讶不容忽视。 林致暗笑,她们可能是因为自己长得太过漂亮才如此的吧? 不是林致自夸,实在是陪着白无双来络京的一路上,她就没有见过比她这幅皮囊更好的了。 因着这事倒是没少给白无双找事做,可惜白无双的惩处手法太过残忍实在让她没法赞同。 那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的,遇到个严重点儿的小命都难保。 对魔头来说,杀个人跟切菜似的毫不费力,但对林致来说,那就是罪过。 因这幅皮囊而来的罪过。 第190章相似 半刻钟后。 才看到白无双和紫瑶从养心堂走出来。 白无双的神情很正常,倒是紫瑶有些愁眉不展。 只见她满面通红,似喜非喜,林致眼尖的看到她手腕上带着的翠玉镯子和头上插着的金钗簪子。 想来是白无双的长辈们打赏的。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儿跟上?”白无双路过她身边,看她脸颊晒的通红,轻蹙一下眉头,声音不轻不重。 “哦。” 平时林致话不少,似乎是被他威胁了几句有些不满。 白无双听她应的无力,主动关心了一句:“待会儿到了净尘居,让小丫头给你端碗酸梅汤。” 林致正觉口渴,听到酸梅汤三个字,不觉的口齿生津。 “公子,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些口渴。那咱们就快些走吧。”本来还磨蹭着不想走路的林致,当即追上白无双的脚步,甚至还催促了一句。 “哈哈哈……”白无双被她举动逗的开怀,仿佛刚才在养心堂发生的不愉快都没发生。 紫瑶笑着着他们两人几乎挨在一起的身影,轻笑一声,上前大胆的就挽住了白无双的胳膊。 本就江湖儿女,自该洒脱才是,她想着白无双都对祖母的疯言疯语不为所动,她又何必较真儿? “无双哥哥,老夫人刚才说你是不干不净的东西,紫瑶听到心中很是为无双哥哥鸣不平,无双哥哥都不在意的吗?” “紫瑶不必关心这件小事,你只需好好待字闺中,被我迎娶便是。” “无双哥哥的两个伯母倒是对我很好呢?”紫瑶说着举着手腕给白无双看。 她本就十五六岁,婚娶之事被长辈提及,她显得有些羞涩。 已经许久不戴配饰的她,对长辈赐予东西,还是很高兴的。 刚才养心堂里,老夫人的刻薄言语在她看来就是老糊涂。 经过刚才之事,她也算在心里把白无双在这个家里的定位知道个大概。 其实凭白无双的实力,他大可活的肆意盎然,可能是由于对亲情的顾虑,才会让他选择忍气吞声的吧? 说他两个伯母对自己好,其实她心中有数,她们大概是出于礼节才会显得大方了些许。 静观她们神色,无不被白无双的突然出现惊了一惊,直到他们出门,那脸上的神情都未有彻底缓解。 一路到了净尘居,早有五个奴婢等候在此。 管家侯在一旁解释道:“无双少爷,这四个丫头都是在下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机灵着呢。”说着让那四个年轻点儿的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一一抬头给白无双看了看。 “还有这个大丫头,是咱们白府张大厨的大丫头,厨艺在咱们白府也算可以数一数二,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都可以吩咐她做来。” 这大丫头长得跟林致差不多高,一双眼睛睁开很大,但当眼皮低垂时,又给人一种睡不醒的感觉。 这种感觉,莫名的让林致看了白无双一眼。 她总觉得这丫头同白无双的气质有些像。 好像总是睡不饱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白无双挑起她尖尖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道。 这个丫头在一众丫头里脱颖而出,竟不怕他。 又是一个第一次见到他,不怕他眼睛的女人。 他同样的觉得这丫头跟林致有些像。 在林致低头的瞬间,他也不着痕迹的看了林致一眼。 那丫头看了管家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她从未在人前露过面,一般都是给她爹打下手。 平时在厨房里很是彪悍,此时见到白无双倒有些腼腆起来。 管家看她看自己,登时虎眼一瞪,骂道:“张丫头看我做什么?少爷问你话,你就赶紧回。”他还待再说,又觉得场合不对,向张丫头打了个颜色,便闭了嘴。 此时白无双的手已经松开张丫头,张丫头垂着小脑袋诺诺的回道:“奴婢叫张月如。” “嗯,名字不错。” 说罢顾自向着清理干净的居所里走去。 管家跟着道:“无双少爷,饭菜已经备好,想必一路舟车劳顿,少爷慢用。”他说着又笑着对紫瑶道:“欧阳小姐的居所就在少爷这净尘居旁边的丁香院,院里配了几名丫头伺候,现都在丁香院侯着呢。您看?” 紫瑶对管家报以微笑:“管家辛苦,我这就随你去丁香院吧。” 男女毕竟有别,她在没过门之前,还是谨慎些好,若是她今日在这里同白无双同桌吃饭,若是被有心人嚼舌根说她不检点那就不好了。 “无双哥哥,那我就随管家去了。”紫瑶顿住脚步对着白无双说道。 “去吧。” 待紫瑶呵管家消失在净尘居门口,林致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时刻当着原配的面被白无双宠,实在让她尴尬的不行。 就算尴尬还得尽量表现的大大咧咧不被看出来。 此时林致笑着对他们身后的张月如道:“张姐姐,屋里可备了酸梅汤。” “回姑娘,备了的。”张月如在管家那里已经知道了林致是何身份,虽是侍妾,那也怠慢不得。 “备了啊,太好了。”林致一兴奋就捉了白无双袖口道:“公子,咱们走快些呗,我都等不及要喝酸梅汤了。” “馋猫,顾自去吧,记得给爷也盛一碗。”白无双状似宠溺的拍了林致脑门儿一下。 得了令,林致自是不客气。 跑的那叫一个快,风风火火的,到了门槛处,还差点儿被高高的门槛儿给绊倒。 幸得一个小丫头伶俐的扶了她一把。 喝了一碗酸梅汤,看着满桌美食,林致顿时食欲大开。 坐在对面的白无双看她模样,夹起一块儿里脊肉送饭林致的饭眼里,顺便还嗤笑一声:“馋猫就是馋猫,你这模样就跟几天没吃饭似的,一点儿气质也无,过了今日,这规矩再好好的跟着这些丫头们学学。” 周围伺候的小丫头悄无声息的,仿佛这屋里就她同白无双两个人。 此时张月如不在这里,她似乎又跑回厨房去了。 林致嘴里吃着东西,哪里顾得上同白无双说话。 她仅对白无双翻了个白眼儿,算做回答。 从白无双对那张月如的态度,其实林致有结交张月如的心思。 但这事不急,还需从长计议。 第191章笨瓜 就在碗里的饭去了一半儿,正要加菜之际,就被门口大大咧咧,吊儿郎当甩着扇子进来的曹无暇吸引了目光。 筷子举在半路,悬在餐盘之上,不明白曹无暇才堪堪不见了一会儿,这脸上咋就多了几道红道子,而且那衣服还像是刚换的。 但看他身轻体燕的浪荡样儿,就知他肯定没办好事。 莫不是亲了人家姑娘,被人甩了耳巴子? 对曹无暇,林致的心情是轻松的。 她收回目光接着加菜,口中嗤笑道:“哎哟喂,这好端端的俊脸上怎么多了几道红指印?没干好事吧?嘿嘿嘿……” 曹无暇哈哈一笑,两腿一跨便坐在了凳子上,直接下手拽了只鸡腿,边吃边道:“这事柔柔就冤枉我了,刚才呀,我正跟雪妹妹在她那冷香院里,嗯……这鸡腿好吃,刚才那两三菜都没吃饱,嗯……无双怎么不吃,吃饱了吗?” 林致正想八卦呢,曹无暇这货竟然转了话题。 不由的快速吞下口中饭菜催促道:“快说快说,我这等着听八卦呢,你先快别吃了。喏喏喏,这整只鸡都是你的!快说快说!” 她说着,把那盛有整只烧鸡的盘子往曹无暇的跟前推了推。 “柔柔别急嘛,待我再吃一个鸡腿先!” “还真是会吊人胃口,要说就说,不说拉倒,本姑娘现在不听了。”林致接过白无双为她盛的酸梅汤,咕咚咚喝了个底掉儿。 吃了半碗饭,确实有些口渴。 曹无暇听她说不问了,当即把手里的鸡腿放回盘中,接过丫头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舔着嘴唇,竟是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柔柔的性子还真是急,多大点儿事啊,爷这正想找个人炫耀炫耀呢,你不听我还非得告诉你不可!”说罢,他从白无双手里接过刚刚倒好的酸梅汤,同样的咕咚咚两口下了肚。 “爽!真他娘的热!唉?这是无双的杯子对吧?哈哈哈,还给你,还给你,你接着倒着喝吧。” 白无双摇着折扇,并未接他话就那么看着他同林致说话。 曹无暇用手背抹了一把嘴咂摸了两下,二郎腿一翘,扇子一开,这就嘿嘿笑着讲了起来。 原来他正和雪姑娘在她那冷香院里的荷塘观鱼,有个小丫头不小心失足掉了下去,曹无暇当着雪姑娘的面,那不能干看着啊,他得见义勇为表现一下。 于是扑通一声下了一人深的小荷塘,再出水时,手里就抱了个浑身湿透,身形妖娆的小丫头。 没成想,脚才刚踏上岸,就被雪姑娘不由分说的打了一巴掌,他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这雪姑娘就气呼呼的带着丫头们进了屋。 而那浑身湿漉漉的小丫头扑通一声就那么跪了下去,匍匐在了地面上,曹无暇仿佛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听着小丫头不停的说着“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他仍是不明所以。 当有两个粗使婆子要拖着那小丫头下去时,曹无暇赶紧的一问才知道。 原来这府里不管丫头小姐,凡是被男子抱了,那就得给了他,不管是做妻做妾做丫头,总之是要赶出府去。 若是那男子不要,那这丫头就要被主家打发出去随便卖了的。 曹无暇这个傻货,内宅之事啥也不知道,再加上对女人趋之若鹜,心痒的很,管它什么妻妾丫头不妻妾丫头的,当即就让那俩粗使婆子放了人。 说这丫头他看着不赖,就收了做妾吧,他这话不知惊了多少人。 两个粗使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雪姑娘的房门口。 接着就从那房屋里传出雪姑娘气愤的大喊声:“给了他!” 这声喊大的,放在平时,曹无暇挺都没听过,这还是头一遭。 他正暗道怎么回事呢,那被拖着退了几步的小丫头登时挣脱两个粗使婆子的手,跪着就抱住了他的大腿,哭的眼泪哗啦的。 曹无暇那可没见过女人流泪,这个那个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最终还是被雪姑娘遣出来的丫头解了围:“小娅你总算如了意了,快别再这儿哭的姑娘心烦了。” 她对那叫小娅的丫头说完,又接着对曹无暇阴阳怪气的说了这番话:“曹少主赶紧带着这丫头换身衣服去吧,别再伤了身体病了!姑娘说她现在不想见到您!” 说完,便把那两扇门啪嗤给关的严严实实的。 曹无暇这个大笨瓜,正觉得了个美人,总算可以跟白无双比一比了,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直不楞登的就带着同他一样湿漉漉的小丫头换衣裳去了。 “雪妹妹真是善解人意,柔柔说是不是?既送我美人又关心我身体的,啧啧啧,现在要是有酒,爷非得浮它三大白不可。哈哈哈……”曹无暇说完,继续拿着鸡腿啃。 林致着实为他的情商感到悲哀,他难道就没觉出来雪姑娘心仪他吗? 要不人家雪姑娘干吗生气? 林致清清嗓子,又喝了口酸梅汤,她刚才听曹无暇说话时,把这剩下的半碗饭都吃完了。 肉吃的有些多,有些腻的慌。 “曹公子,经本姑娘掐指一算,估计您以后怕是很难再进雪姑娘得冷香院。”林致说得信誓旦旦,正正经经,丝毫笑意也无。 但随即,就听得她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就是哈哈大笑,笑的抱着肚子直喊疼。 曹无暇正想着柔柔这小娘子怎么还有算命这本事?又听她哈哈大笑笑,直觉得莫名其妙。 他同淡然微笑的白无双对视一眼,拿着手里的鸡腿顺势指了指林致道:“你这小妾怕不是笑疯了?有什么好笑的?你也不管管?爷怎么觉得她是在嘲笑爷?” “无暇呀无暇,你真跟小时候一模一样,这么些年,还真是爷把你想象的太好了。”白无双手中折扇啪的敲在曹无暇脑袋上,下手毫不留情。 曹无暇当即脑袋一沉,啊的一声举着鸡腿用手腕揉了揉脑袋。 “臭小子!你做什么下这么狠的手?!咱们好歹多年不见,怎么一上来就打我!不行!这一巴掌爷得讨回来,赶紧乖乖的把头颅送过来,爷再考虑绕不饶了你!” 第192章小菊 曹无暇站起来作势要打,可看白无双不鸟他,屁股稳稳的坐在凳子上,动都没动。 他哼的一声,自觉没趣,右臂搂着白无双的脖子就把他从凳子上勾了起来。 边勾边道:“走走走,咱们爷俩喝酒去,整日介儿呆在女人堆里,瞧你这模样一点儿不阳刚,娘们儿叽叽的!若是遇到别个爷们儿,早他娘起来跟爷过了两招。” 白无双随着他闹,哈哈哈笑着随着他动作起身,用扇子抵着他拿着鸡腿的胳膊:“油乎乎的,赶紧拿走,这都快砸到爷脸上来了!” “赏给你了。”曹无暇一看手里的鸡腿还真是距离白无双咫尺之遥,嘿嘿一笑,那鸡腿便塞进了白无双口里。 白无双啃着个鸡腿,苦笑不得,抬手取下鸡腿放回桌上,擦了擦嘴角对林致道:“乖乖在府里等着爷,若是惹是生非,休怪爷不客气。”那眼神别有深意,林致到了白眼,顾自起了身。 “少爷慢走,您不在小奴跟前晃悠,小奴就阿弥陀佛么么哒了。这刚吃饱,困得不行,话说我睡哪儿?” 白无双还待张口,就被曹无暇抢了先:“磨磨唧唧,没完没了,无双这小子院里这么大,你随便造,保管没人拦着你!走了走了!” 见两人消失,林致随便找张榻子躺了上去,她确实困了。 眯眼看着屋里丫头井井有条的拾掇着屋子,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了个日落西山。 睁开眼便看到白无双躺在她身侧,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一股酒香传来,看来他们是真去喝酒去了。 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状似自然的坐起身问道:“少爷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吱个声?” 怪不得她睡梦里总觉得脸颊痒痒热热热,原来是身旁卧了这么一大只人型犬。 白无双一手支头,一手打扇,轻笑道:“刚回来不过一刻。睡得可好?” “好着呢。” 此时屋里丫头正在一盏一盏的点亮烛火。 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林致问一旁静候的绿衣小丫头:“你叫什么?” “柔姐姐叫我莲儿就好。”小丫头长得唇红齿白,说话俏生生的。 林致调笑道:“我可不是柔姐姐,看你们年龄似乎都比我大点儿,叫我柔妹妹或是柔姑娘就好。” “是,柔姑娘。” 白无双此时慵懒的说道:“去看看燕窝炖的如何了,炖好后给你们的柔姑娘端来。” “是。”小丫头们始终不敢抬头看主子,回话回的也是小心翼翼。 “少爷吃过了?今日怎么对我这么好?”林致回眸一笑,询问道。 “就你这小奴大胆,又来打趣爷。”白无双因着酒力微醺,声音慵懒中带着性感。 林致不敢再看他,她隐约感觉到了不妙。 “不知小奴今晚睡在何处?”她边说边向着屏风后走去。 来了净尘居好半天,她直从中午吃过饭便睡到现在,对着屋里的构造还真没摸透彻。 她想着白无双在白府里做事这么低调,想来并不会对她无理取闹。 屏风后是一张大概两米长宽的床榻,上面被褥枕头摆放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床脚一侧放着箱笼柜子,看年头,应该有很多年了。 挨着窗户放有一张桌子,上边摆有几本杂书,想来是让无聊时拿起看看,消遣时间的。 正想翻开看看,一双手从后边抱住了她的眼,微醺的酒气喷薄在林致耳旁,让她有些不舒服。 “少爷你喝醉了。”林致皱眉,觉得喝醉的白无双更粘人了,粘的她心惊。 “若爷死了,你会怎样?”轻轻的语气,带着笑意。 林致挣脱白无双,白无双并未阻止,他脱着衣服向床榻走去,掀起薄被便躺了下去:“出门右拐,便是你的房间,去吧。” 这时的林致有些愣愣的摸不着头脑,她本来正想笑着敷衍两句,说些煽情的话,此刻却有些张不开嘴。 她不明白白无双为何会说这种丧气话,觉得有些不像大魔头的作风,乖乖的道了句“我走了”,便向着门外走去,手里还顺走了一本书。 刚睡醒,她怕是一时半刻睡不着,看会儿闲书再睡不迟。 其中有个叫小菊的丫头是白无双分给她的。 当林致走近她的房里,就看到小菊正在点亮烛火。 “柔姑娘。”明亮的嗓音,透着喜悦。 林致不明白她的热情。 “你叫什么?” “回姑娘,叫我小菊便好,姑娘长得可真俊!”夸奖来的毫不费力。 “小菊啊,你多大了?”林致找不到别的话题,对于陌生人,特别是小姑娘家家的,她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心理年龄很大的她,自觉同小丫头们有代沟。 她坐在桌前,透过昏黄的灯光打开手里的书,看了起来。 “回姑娘,小菊今年十二。” “你一直呆在这白府吗?”书里的字,林致看的还是不喜欢,有些费劲儿。 虽然大多数已经认识,但复杂的结构仍是要让她辨认几息。 小菊点头应是,一抬头就看到莲儿端着燕窝走进来,她赶紧的说道:“莲儿姐姐。” 莲儿瞪她一眼,小菊自知冒失,悄悄的吐了吐舌头。 “柔姑娘,燕窝已经用冰镇了一下,不温不热,吃着正好。”莲儿盈盈笑着把燕窝放到林致跟前说道。 “谢谢莲儿姐姐,有劳了。” “谢什么谢,这都是应该的,柔姑娘怎么说也算是我们的半个主子。”莲儿谈笑自若,显得很稳重。 她说完,看看外边儿天色,接着道:“时候不早,柔姑娘也不要太过熬夜。莲儿还有事,柔姑娘有事说给小菊听就好,她在这府里也有两三年了,基本的她都懂。” “呵呵呵,莲儿真的很善解人意呢,多谢。”林致笑着点点头,让她不必客气。 莲儿走后,小菊站在林致身旁,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书本看,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林致吃些燕窝,勺子碰在碗沿儿当当的清脆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很清晰。 她有些好笑的看着小菊那副羡慕的样子,不由的想到了小诗。 都是天涯沦落人。 心内叹息一声,林致放下燕窝问道:“小菊想听还是想学?” 第193章往事 小菊下意识的回道:“想听。” 她确实是想听,学字对她来说太难了,她早已放弃学字这个念头。 平时的事物足够她忙的脚不沾地,能空出闲暇时间听听八卦就是她最大的乐趣。 林致哈哈一笑,对她招了招手,让她坐下慢慢说。 本来小菊别扭的不敢做,毕竟她是分给柔姑娘的小丫头,坐下有些不合理仪。 在林致执意拉着她坐下后,林致这才问道:“为什么不学字?学会后,这整本书里写的什么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又何必求人给你讲呢?” “嘻嘻,小菊曾经也是跟着小姐们识了几个字的,但不知怎么的,我就是记不住,也写不好,干脆就不学了。 我娘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男主外,女主内,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嘿嘿嘿,我爹我娘他们就相处的很是和睦。 我娘大字不识,只管把家里拾掇的整整齐齐,亮亮堂堂,没事还可以给人家绣绣手帕衣服什么的。” 小菊说得甜甜蜜蜜,林致疑惑的问她:“那小菊怎么进的这白府?”她想着人各有志,不可强求,这世间自有出路,条条大道通罗马,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生活无忧便好。 虽然她相信知识改变命运,但性格也许在改变命运的道路上起了不小的因素。 而她的自身经历告诉她,没文化真的很可怕,就像她同人做生意,谈合同时,总会觉得自己低人一头,被人压的死死的。 察言观色她真的练了好久,可看人有时候还是不大准。 看走眼的几率很大。 由此她得出她的能力不足,知识太过匮乏,又没有精明的生意头脑。 更不会用人用物。 在前世突来的死亡面前,她并没有太过难过,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再也不用看人脸色,再也不用矮人一头,再也不用被人伤害被人欺负,再也不会伤心难过。 这种逃避现实的做法虽然有些不齿,但当时的她真的是一点儿求生欲都没有。 本来高高在上如同公主的人生,突然间让她去过平民灰姑娘悲惨生活,她真的难受。 难受的她不知夜间哭了多少回,为自己的识人不清,为自己的愚蠢,为自己的无知。 她后悔在该学习的时候什么都没学,在吃苦的时候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 仅有一次的挫折就能把她打趴下,趴的好几年起不来。 若是没有重生……她……她不知道…… 重生好像并不能改变她的本性,想要依赖他人的属性自始至终如影相随。 压下心中可悲的想法,叹息一声,静静的听小菊讲她的故事。 她的故事本来是美好的,可美好的时光总会过去,她们家本来是三口之家,在两年前,她的娘给她生了一个弟弟。 弟弟呀,那可是弟弟,他们全家的希望。 在小菊和她娘的眼里,男人跟女人不一样,男人们将来是要有出息干大事的,要想干大事,那就得上学堂,穿好衣,交好友。 说道这里,小菊明媚的小脸上带了一丝愁苦。 原来他们又赶上了洪水,人虽然没事,但他们的房屋和田地全都淹了。 寄住在姑母家总不是个事啊,有天她在街上闲逛,听说白府要招小丫头,于是她同家里人一商量,就进了这白府。 两三年里,她一直都在打杂,前几天因着这几年表现良好,有个嬷嬷想让她去二奶奶房里当差,本来说好的事,结果二奶奶房里的走的小丫头又回来了。 正在她意兴阑珊时,今儿个就接到了管家的通知,让她来这里伺候刚回府的无双少爷。 伺候少爷可比打杂工钱多,而且还轻松,这种事本来是轮不到她的,就因着那本来举荐她给二奶奶房里当使唤丫头的嬷嬷心好,她这才进了这净尘居。 说道这里,小菊悄悄的凑近林致道:“柔姑娘,你不害怕无双少爷吗?”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大眼睛里满是问号。 林致哈哈一笑道:“有什么好怕的,就是长得不好看点儿罢了,总体来说也就是个普通人。” 此番言论豪迈的让小菊敬佩不已。 “我听我娘说,生有异眼的人能通阴阳,阴气很重的,初次见到少爷眼睛是,我的心肝儿都是颤的,但又见到姑娘,又觉得您跟仙女下凡似的。” 林致被这小丫头捧得心里舒坦,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说不得少爷真能通阴阳呢。”林致顾自逗她。 小菊听后,眼睛登时就睁的大大的,再次好奇的问:“姑娘见过吗?这世间真的有鬼吗?” “嗯,你有没有发现少爷走路悄无声息的,有时候连呼吸都听不到?”林致继续逗她。 “啊?不知道啊,我都没注意,不会吧?” “哈哈哈……逗你的,看你害怕的,少爷他就是个普通人,离做鬼还远着呢,那二郎神还有三只眼呢,我问你,他是不是神仙?”见小菊愣愣点头,林致接着道,“少爷就是懂点儿武功,他武功路数似乎有些野,功法有些怪,没什么好害怕的。” “那公子武功厉害吗?” 林致想到白无双的变态武功,不得不佩服的点点头:“厉害,觉得这天下间都鲜有敌手。” “哇!这么厉害?!可少爷那么瘦,吃饭都不怎么吃的样子。”小菊本来惊吓的眼眸瞬间变几遍,此时带着些忧愁和疑惑,似乎对林致说白无双武功高强的话有些不信。 “小笨蛋,听没听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络京来往的江湖人那么多,难道小菊对武林之事还不清楚吗?”林致拿起书本轻敲小菊脑门一下,笑着问道。 “哎呀,哈哈哈,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可,可,可小菊偶然一暼的江湖人大多都是五大三粗,身强体壮的大丈夫,嗯……就像,就像曹少主那样身型的就多的很,但无双少爷这样的,却几乎没见过。”小菊陷入沉思,似是在搜索自己记忆力各种江湖人的体型样貌。 林致摇头,笑着打乱她的思绪:“想不想听这书里写了什么?姑娘我心情好,正闲的无聊可以给你念念。” 第194章梦境 “好啊好啊,小菊最爱听故事了,平时没个空闲,我都是边干活边听那些粗使婆子们话家常,不是东家短,就是西家长的,听得多了着实没意思。”小菊之前是在后院帮着府里大小主子们洗衣服的。 向她这么大的小丫头还有两三个,她因着手脚利落,干活认真,再加上长的也算可以,这才入了那管着她们洗衣服王嬷嬷的眼。 林致哈哈一笑,就着烛光慢悠悠的读了起来。 她并不是朗读高手,语气平平的没怎么起伏,小菊听得眼睛直咕噜,揪着自己脸颊旁垂下的一绺头发玩儿。 她见林致读的认真有些不好意思提意见,在心里把林致同那些粗使婆子讲故事的语气这么一对比,突然觉得那些粗使婆子比之自家姑娘还有讲故事的天赋。 读了那么两三页,林致也觉出自己读的没什么感情,甚至她自己读过去都不知道自己读了些什么玩意儿。 打眼一瞧小菊那丫头,竟顾自玩儿起头发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菊呀,你家姑娘我是不是讲的很没趣?”林致抬起书本捂着嘴哈哈笑了一阵,然后接着道,“这书读起来着实没意思,我呀,自己读了这么半天也没明白里面讲了个什么。好了好了,不读了,改天我带小菊出门听那说书先生讲好不好?” 小菊嘿嘿的笑了几声,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兴奋。 不好意思的是她让林致给她讲故事的,结果自己没心思听,兴奋的则是对陪着姑娘出门听书的向往。 “好呀好呀,姑娘可要说话算话啊,您这话小菊可记着了。”毕竟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天真可爱在小菊的身上并未消失。 这可能是源于她乐观的心态。 林致放下书本,揉了揉小菊的脑袋瓜:“算数算数,姑娘我金口玉言,覆水难收,我也无聊的很呢,等这几天在府里安顿下了,我就带你出门玩儿去。” 以大姐姐自居的林致,内心是柔软的。 一个时辰后,林致看书看的累了,她打着哈欠向床榻走去,边走边说:“小菊,把烛火灭了吧,这都快月上中天了,明日说不得还有别的事。咱们早睡早起,你也别在那儿纳鞋底了。” 小菊手里纳的鞋底小小的,一看就是给她两三岁的弟弟纳的。 林致虽然学过几天刺绣,可她从来没纳过鞋底儿。 看着鞋底儿那么厚,她就有心无力,一点儿也不想尝试。 她手帕还都只会绣些简单的花样,要让她那些大针细细密密的用顶针顶针入那千层厚底儿,她可做不到。 看小菊那咬着牙齿硬顶的架势,她就害怕! 有此可见做啥都不容易,她决定悄悄的把金月送给她的无名心法再背背。 多日不练,也不知忘了没有? 侧着身体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酝酿睡意。 大有把无名心法当催眠曲的想法。 本来灯亮着,结果一熄灭,林致心里背着的无名心法堪堪背了一遍便缓缓落幕。 沉眠中的她,体内心法仍旧流转,生生不息,她的身体因着无名心法的运转,堵塞的穴位正在一点一点的被心法缓缓攻破。 这心法自有神妙之处,默念一遍流通一周,便可寻着记忆往复数遍。 睡梦中都能强身健体的功法,怕就只有这么一部了。 此事独孤修钥并未告诉过犯懒成瘾的林致。 故意忽略独孤修钥的林致,因着修炼无名心法的缘故,梦里的她竟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从外看着像是一座宫殿,天色暗沉,繁星皆无,阴沉沉的,隐约还能听到雷声滚滚。 梦里的她,有些害怕的不敢迈动脚步,但她的双脚却违背了她的想法,反而显得很高兴的向那宫殿跑去。 推开房门,宫殿门口站着的两个小太监说了什么她听不到。 回头就见他们两人快速的把门给严丝合缝的又关了起来。 林致疑惑的看看四周,这里的人个个面无表情,肃穆而立,个个身穿华服,头戴官帽。 几名太医,林致估摸着是太医,因为他们同样的穿着官服,他们好像犯了错似的,战战兢兢头朝里间跪在地上,身旁的医箱格外显眼,一副随时待命的样子。 越过他们往里走,进入里间,明黄的帷幔后,出现的是一张床榻,榻上躺了一个人,可能是因着太冷,被子直直把肩膀都给盖了起来。 那人的头发皆白,额头上的红色胎记几乎占据整个额头,他的神情痛苦,即使梦中,好像都在忍受常人无法企及的痛苦。 在榻侧,一个威严的老太太被几名贵妇人簇拥着,个个脸上都有愁色笼罩。 老太太手拿佛珠不停的念着什么,神情算不上平稳,最终她烦躁的把佛珠递给身旁一个妇人,嘴里不知说了些什么。 接着,这满屋的妇人恭恭敬敬的鱼贯而退,最后只留下一个身穿黄色凰服,头戴金钗的美妇人留在这里。 这美妇在众人走后,再也忍不住愁色,面带泪痕的趴跪在床前,拉起床榻之人的手,放到了自己脸颊抚摸着。 她的神情悲戚,一会儿神色坚定,一会儿泣不成声。 林致在一旁看的不知所云,但这气氛感染的她有些想跟着哭。 这里的人她通通不认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她什么话语也听不到,他们好像也看不到她。 凑近床榻,疑惑的看着床上之人,喃喃问道:“奇怪,这里到底是哪儿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快死的男人看样子像是个老皇帝呀。” 话刚出口,一双锐利的眼眸登时对上林致的视线。 吓的林致措手不及,慌乱的就要往门口跑。 才跑两步,一声“站住!”便让她生生顿住了脚。 咦?能听到声音?而且这声音有些熟悉的样子。但她并不认识床上之人啊? 疑惑的停住脚步,回身看着床前一幕。 那个美妇人惊喜的立马站起,对着床上之人说了两句话,手绢一抹眼泪,疯一般从林致身侧跑过去。 床上之人并未起身,显然他病的不轻,只把头微微侧着看向林致。 “你怎么在这!?”声音透着冷意,林致不解。 第195章双赢 缓缓靠近,林致蹲下身体与他目光对上:“我们是不是认识?” “妖女。” “啊?我们是不是有仇怨?”好重的怨气啊!林致有些被那吃人的目光吓到。 “很深!” 不是吧?她自重生以来,从未同人结怨,这他喵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就在林致还要问时,她的身体便被人挤了开去。 站在一旁看着这里乱糟糟的,她摸不着头脑的悠悠出了门。 出门后,最后回头看了宫殿里面一眼,离她最近的两个小太监是看不到她的,这点她很肯定。 只见他们快速的对视一眼,迅疾的关上殿门。 她彻底被关在了门外,隔绝了里面慌乱忙碌的景象。 就在刚才,林致仿佛看到两个小太监眼神交汇间电闪雷鸣,好像再说:这殿里是不是闹鬼啊? 这么一想,一推理,林致顾自哈哈一笑,她也不管自己同宫殿里的人有没有什么恩怨了,大摇大摆的向着漆黑的夜幕走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走,总之挺奇怪的。 按理说黑沉的天空似要下雨,她应该找个地方躲雨才是,但她压根儿就是没有这个想法。 站在夜幕下,抬头仰望天空,突然间一道闪电劈下,登时把她吓得心肝儿颤了一颤。 这么一肝儿颤,身体猛的一弹腾,眼睛呼的就睁开了。 睁眼时,明亮的天光照射大地,映得屋里亮堂堂的。 她的眼睛一时被刺的睁不开眼,不得不用手背挡住眼睛。 小菊在屋里忙碌的擦着桌椅板凳,看她醒来愣愣的坐在床上捂着胸口,赶紧关切的问道:“姑娘,可是做噩梦了?瞧姑娘出了一头的汗呢。我这就去打水去。” 林致愣愣点头,心有余悸,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梦到那样恐怖的场景。 梦里的自己竟然没有害怕,准时不可思议。 话说那个声音真的好熟悉,简直跟金月的声音一模一样,就是长得不像。 再说了,她也没去过那个地方这个梦越想越离奇,梦里那人狠狠看着她的目光,真的有些吓人。 算了算了没什么好想的,就是个梦而已。 可能是自己昨日无意间想起金月,这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晒然一笑,抚了抚胸口,起身下床。 小菊很快就把把洗脸水打了来,几子上早早准备了漱口用的盐水,牙刷。 木制牙刷做的很是精巧,同前世的塑料牙刷不遑多让,更多了一丝古朴之气。 牙刷头上镶得毛毛很柔软,说唰过牙漱过口,小菊把洗脸用的巾帕已经绞好,方方正正的叠好备着。 她的眼睛呼噜噜转着,口中忍不住说道:“姑娘,无双少爷已经醒了呢,刚才欧阳小姐来了,之后两人一同出去了的,好像说是去给长辈们请安。还有呀,听说三老爷和三夫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哦。”这都不关林致哦事,她只淡淡的应了一声,接着道:“有东西吃吗?姑娘我饿了。” 小菊嘻嘻一笑,端着水盆向着门口走去:“有的有的,白府什么都不缺,要什么有什么的。” 林致听得好笑,觉得小菊这丫头实在可爱,吹牛都不带草稿的,想什么嘴里就秃噜什么。 她自己知道自己现在在白府是个什么身份,想要什么有什么,正经主子倒是好说,她一个低贱的侍妾可没这待遇。 吃饭时,小菊倒是听话,她让她坐她便坐,她让她吃饭她便吃,做事一派率直,天真,显得很是可爱。 这种乐观的心态,让林致很是羡慕,她想着,这种人大概就是那种万事不往心里搁的豁达之人。 不过这种人也有个坏处,那就是容易被有心人利用,怕是吃亏了都不知道怎么吃的。 饭罢,闲下来的两人,仍是一个看书,一个纳鞋底儿。 昨日小菊就在纳,看着就像快完工的,今日不过两刻钟,一双鞋底儿就算是纳好了。 就在林致以为她要找着别的事做做时,眼见着她又拿出了一双。 这双鞋,有些大,看着不像女子穿的,林致放下书,呵呵笑道:“这双是给你爹纳的吧?” “嗯呢,这些东西都是我娘早就一层一层粘好的,就是忙的没功夫,我就随身带着,有闲了就纳。鞋面儿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到时回家让我娘得空缝上便是。姑娘可有学过针线?哈哈哈,瞧我说得,定是学过的对不对。大家闺秀怎么会不学这些女红呢?”小菊着实健谈,她自说自话的本事,林致可有些学不来。 她喝了口茶,笑着拿起小菊纳成的鞋底儿看了看,确实纳的殷时,密密匝匝规距的针脚就像是机器扎上的一般。 “我只学了点皮毛,就会绣些简单的花样,比如给丝帕上绣朵兰花呀,桃花啊什么的,复杂的我可绣不来,也没耐性。小菊倒是有个好脾性,我要是有你这股韧劲儿就好了。” “姑娘可别这么说,我这干的都是粗活,富贵人家的小姐那都是十指纤纤,四季不沾阳春的,尽管享福就好,这些伙计分给下人们去坐,也好让下人们有个差事,多攒些钱。呵呵呵,姑娘不会嫌我多嘴多舌吧?”小菊嘴里噼里啪啦的说着,手上动作丝毫不乱。 林致听她说的倒是有点儿道理,若是小姐们都把绣丝帕绣衣服的伙计包了,那让丫头们就在那儿干瞪着眼看着? 倒不如省了这顿功夫赏下人们些银钱,让他们把活儿给干了。 仔细想想,这倒是个双赢的结果。 小姐们可以空闲着去做些别的有意义的事,丫头们又能对她们感恩戴德。 “小菊这主意倒是不错,你怎么知道的?”此番见地,林致很难想象是出自这个十二岁小姑娘的口。 “哎呀,我都是胡说的,常听一群妇道人家洗衣时拉家常,她们好些个都是临时工,跑了这家跑那家的,见的也多。 我就是听说有个人家的小姐从来不动手绣东西,每每想要什么就同丫头婆子们说,谁若有空得闲了,可领了赏钱慢慢做。 我起初还以为那小姐是不会做女工,打听下才知道那小姐是会而不做。说她不能抢了别人的饭碗。哈哈哈,这也算是一桩趣事了。” 第196章踩脚 林致哈哈一笑,坐在凳子上掐着腰坤了坤腰背,然后起身向着门口走去:“你姑娘我以后也要学学那小姐的做法,哈哈哈……小菊陪我出门玩儿会儿如何,整日的呆在屋里,也不是个事。” 小菊“哎”的应和一声,利落的把针线和鞋底收入怀中,兴奋的跟了上来。 小姑娘毕竟是小姑娘,一直呆在屋里怕是也挺烦闷无趣的。 “姑娘,咱们去花园转转吧,那里可漂亮了,平时我都是匆匆路过,都不敢停留的。”小菊一脸渴望的看着林致。 面对这么一张如花似玉,娇俏可爱的小脸蛋儿,林致能不答应吗? “走,前头开路。”她说的豪爽,小菊忍不住喜色的拍了拍手。 她好像激动的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只把她那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了两下。 随即脚随心动,笑道:“姑娘快跟我来,花园就离咱们净尘居不远。” 林致看她那么高兴,自己心里也高兴,有时候笑声是会传染了。 付出得到回报真心是件很愉悦的事情。 她很爱看别人的笑脸,看的多了,自己也会跟着笑,就好像自己从未有过什么烦恼忧愁一样。 刚走到净尘居门口,迎面就看到白无双独身一人走过来。 本来心情好的林致,心情突然的有些不是太美妙。 脸上开朗的笑容隐去一些,温和的问道:“少爷见过父亲母亲了?” 白无双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温润的问道:“一大早这么高兴,是要去哪里?” “没去哪,一会儿就回来了。”这是林致说得。 “姑娘说去花园玩儿。”这是小菊说的。 两人的声音重叠,白无双哈哈一笑,手中折扇轻拍林致额头:“对爷还不说实话?该打。是不是不想爷跟着一块儿去?” 林致先是瞪了小菊一眼,见小菊对她吐舌头,有些无奈的转向白无双,先是不动声色的斜他一眼,然后从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那意思好想就在说“既然知道你还问?”。 “少爷平时不是老是犯困嘛,您赶紧的回屋歇着吧,放心,我不会出了这府门的。” “小奴又放肆,既然你不想让爷跟着,那么你就随爷回屋休憩去吧。”白无双说得好整以暇,折扇刷的打开,潇洒的就要往净尘居走。 林致嘟嘟嘴,不情愿的在白无双即将错身而过时抓住他的袖子:“走吧,走吧,少爷您跟我一起去花园逛逛呗,整日呆在床上,实在是浑身肉疼。您就没觉得吗?” “那是小奴,爷可没觉得。”白无双反身搂住林致的腰,两人四目相对。 小菊看到这一幕,赶紧的双手捂眼转过身,嘴里嘟囔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林致不知道白无双一大早发的这是哪门子神经,狠狠的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推开他气呼呼的拉着仍在说非礼勿视的小菊就跑。 白无双低头看了下脚面,白帮鞋子上,清晰的印着个黑鞋印儿。 “小奴踩的有些疼啊……”这话他说的很轻,林致并未听到。 小菊跟着自家姑娘一路跑了老远,她不时的回头看看无双少爷有没有跟上,嘴里焦急的嚷着:“姑娘慢点儿,少爷还没来。”她的意思应该是说这样有些不合礼仪。 主子未动,姑娘怎能先行?这样会被别人说姑娘不知礼数的。 她的心焦,林致体会不到。 “别管他了,他想来就来,若是不来,我还巴不得呢。” “可,可,这……”小菊也没办法,主子之间的事,她一个小丫头没法掺和。 转过回廊,越过拱形门轩,这便到了花园门口。 这时白无双已经跟上。 林致有些不想理他,顾自拉着小菊就走:“小菊,咱们快去玩儿吧。” “站住。”轻飘飘的两个字,就让林致生生停了脚。 她不情不愿松开小菊的手,侧头叹道:“少爷,您该陪着欧阳姑娘逛花园才是。” 小菊已经识趣的先行退下进了花园,独留两人相处。 “紫瑶有姐姐妹妹伯母们陪着,爷在那儿有些不适应,反倒觉得同小奴呆在一起舒服些。”白无双凑近林致,摸摸她的脸颊道,“你很讨厌爷?” 林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选择了闭口不答,讨厌是占了多数的,可还有些不知名的情绪混在其中,复杂的她也不知道怎么说,于是只说道:“爷的手下打听到我弟弟的消息了吗?” 这话,已经是她问的第四遍了。 “有了点儿眉目,听说他已经顺利……” 林致侧耳细听,白无双轻笑一声,顺势凑近她耳朵:“公主殿下,您的弟弟已经平安的住进了灵楚国皇宫。” 突然的惊吓让林致心脏骤停一瞬,她尽量镇定的呵呵笑道:“少爷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是公主。” “自是不是,你现在是本座的侍妾,哈哈哈……” 一切不言自明,林致欲哭无泪,白无双是真的没把她的身份当回事。 “你就不怕禁军找来?”人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还敢如此嚣张,林致也只有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他自顾不暇,没功夫管你这个义女的。” 林致冷笑:“哈,无双少爷就不怕说话闪了舌头?你的祖父可还归朝廷管着呢!” “小奴大概不知,距离新皇登基不过几日,这无殇国已经四分五裂,分为七个诸侯国。而络京,已被划在文周王麾下。”白无双边走边道,林致无奈跟上,这个消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对赵宣的能力深信不疑的林致,突然觉得他也不是很强大。 “少爷能告诉我,我弟弟的情况吗?”林致已经别无所求,对赵宣的情意,老实说,已经被赵宣给伤透了。 对自家孩子都能置之不理,加以利用的人,她不知道赵宣为何还要厚待她,说是对她别有所图倒有可能。 但又不知道他图什么,自己除了美貌能和亲之外,似乎对他别无用处。 如今自己落得此番模样,赵宣若是知道,怕是会放弃她也不一定。 “他很好,不会有事的,你一个小女子还是想想你自己以后有何打算吧。”白无双看她情绪低落,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提了句建议。 第197章古埙 是该重新考虑考虑今后了…… “少爷,不知,金帅那傻子……在灵楚国是个什么待遇?不会有生命危险吧?”这件事她必须要搞清楚才能考虑今后如何走。 “该是不会,一个傻子而已,不知道灵楚国国师为何擎了这傻子回去。而且,爷看你很是在意那傻子,已经派人前去保护他去了,若有动向,很快就能知晓。” 林致叹息一声,逃跑的积极性消退大半。 “多谢少爷。” “哈哈哈,真难得,竟然能从你口中听到多谢两字。”白无双笑的很开怀。 而林致却笑不出来,她说了要想想今后该怎么走,可要让她真的想,她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的。 花园的景色大概都是大同小异的,经历过各种花园景色的林致,随着白无双走在花丛中想了一大堆心事,根本没心情赏花。 看着前方白无双挺拔的身影,林致突然觉得呆在他身边也不错。 起码他现在对他不算坏。 内心飘零的林致,是没有根的,她总想找个能让她一辈子安心呆着的地方。 对自己的性子已经摸的很清的她,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改变这种想法吧。 强大的人,人人都爱,她是个俗人,自是也不例外。 对于让自己变得强大的想法,她虽然也有,但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事,她自觉很难。 “少爷,我决定跟着你混了,但有个条件。” “哦?说来听听。”白无双正觉得林致有些安静,此时听她说话,自是心情很好的询问起来。 “我要隐姓埋名。” 白无双笑了:“你若不说,没人会知道。” “那,那你可不可以让人回去把我落在王府里的东西取出来。就一把匕首和一本书。”林致说得有些犹豫,她不知道白无双能不能做到,毕竟那王府曾经是当今天子呆过的地方。 想必里面守卫很森严吧…… “什么样的匕首!什么书?放在王府什么地方?” 听白无双如此问,林致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就放在琳琅阁床榻下的暗格里,很好找的,那匕首很普通,打开却很耀眼,那书没有名字,里面是一本武功秘籍。唉……我出来这么久,也不知小丫头们整理屋子时动了没动?” “哈哈哈,看来小奴做郡主时做的并不如何啊!” 林致一脸懵的“啊”了一声,不明所以。 “主子就该有主子的样子,你的珍藏之物,她们若敢觊觎,就该砍了她们双手,剜了她们双眼。哪里像你如今这般畏畏缩缩,连自己的东西都保护不好?”白无双语气轻松,好似口中凶言如那家常便饭般随意。 当林致对上他的双眼,那眼里的狠厉之色却让人心惊胆寒。 她突然觉得她遇到的男人们,好像都是这么些货色。 但他们又都是不同的。 赵宣,他的身高优势,再加上长期养成的威严作风,虽然谈笑风生,却让人望而生畏。 金月,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总之呢,狡猾的很,说得话时常让她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白无双,那就是可怜可恨的结合体,温润的外表下,有一颗残忍冷酷的心。 而他的残忍冷酷又让人觉得透着种悲凉,莫名的有些心酸。 虽然相处时日尚短,但她的直觉告诉她,白无双,敢恨敢爱,无拘无束。 这种人,若是没了白府的牵绊,林致不敢想象后果会是怎样的。 既然决定跟着白无双混了,跟着心境都轻松了很多,不由的侧身拽下一朵花在手里把玩着。 嘴里轻轻的哼起了一首歌,这首歌没有歌词,只有调,轻轻柔柔的,如同春风拂面般舒服。 白无双从未听林致哼过曲子,此时听到,倒觉新鲜。 于是取下腰间古埙为她配调。 他听过一遍,就基本知道了整曲走向,吹的毫不费力,悠然自得。 林致在白无双吹奏时就停止了哼唱,这首曲子是她经常听得睡眠曲,听得多了,自然就会哼上两句。 用古埙吹出的声音很好听。 不懂音律的林致静静的听他吹着,手里刚才摘的花也被她零零落落的蹂躏了一地。 一曲落幕,白无双正要开口说话,就见不远处走来几个人。 这几人,身穿深蓝色华美衣裙的是他大姐白云舒,她是白无双大伯家的姑娘。 而身穿湖绿色衣裙的是他三姐白云烟,她则是白无双二伯家的。 这两人都是听说他回来,今早天光未亮便早早的回门而来。 再有一个就是身穿淡紫色衣裙的欧阳紫瑶了。 “呵呵呵,我说是谁在奏曲呢,原来是四弟啊。”笑呵呵的声音出自白无双的大姐白云舒之口。 他的三姐白云烟则是对着欧阳紫瑶调笑道:“紫瑶妹妹,你是不是看中咱们无双小子的文武双全了,呵呵呵……”她说罢,便捂着嘴偷笑。 欧阳紫瑶神情不自然的笑了笑,款步向白无双走来。 白无双身旁站着的林致对着欧阳紫瑶嘿嘿笑笑,就想溜:“紫瑶姐姐,你跟少爷逛花园吧,我得去找找我那丫头去。”说罢,头也不会就跑了。 “她是谁呀?怎么也不跟我们打声招呼?”白云舒同白云烟走到近前疑惑的问道。 白无双恭敬的对白云舒和白云烟行了一礼,然后解释道:“大姐,三姐,她是我那不懂事的侍妾柔柔。就是这么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大姐三姐别见怪。” “原来就是她啊?长得真是……”白云烟看了欧阳紫瑶一眼,没再往下说下去。 “对呀,是不是很美丽?”白无双低头把古埙正要往腰带上扣。 还未扣上,一双芊芊玉手便轻轻巧巧的夺了过来。 这双手是白云烟的。 “好丑的乐器呀,不过声音挺好听的,我来试试。”白云烟说完,作势就要吹奏。 白无双哈哈一笑,他早已察觉白云烟的动作,并未躲闪,此刻见白云烟要试吹古埙,好言提醒道:“三姐,这乐器看着丑,吹起来也费力的很,怕是三姐吹不响。” “哦?不信,我倒要试试。”白云烟说罢就鼓着腮帮子呼呼的凑近古埙吹起来。 第198章挨打 只见她脸憋的通红也没吹出个声来,气的跺了跺脚,红着脸颊气呼呼的把古埙还给白无双,俏脸一瘪:“真无趣!还给你吧。” 白无双垂眸把古埙扣在腰间,温声道:“三姐若是想学,三姐夫倒可教你。” 这话别有深意,他并未言明。 “啊?他会吹?”白云烟听白无双说自家夫君会吹古埙有些愣怔,这事她可从来不知晓。 “三姐若是得了空闲,对三姐夫的事,也要多加上心点儿才是。” 白云烟心不在焉的皱皱眉头,不知道白无双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无双有话你就直说吧,三姐我是个直肠子,弯弯绕绕的听不懂。” 一旁的白云舒倒是听出了点儿猫腻,她拉拉三妹白云烟的袖口,向她使了个颜色。 这哑文是两姐妹惯用的,白云烟当即闭了嘴。 脸上虽有疑惑,但还是准备过后听听大姐白云舒怎么说。 她心肠直,可这不代表她是个傻子,隐约的愁云已经悄悄袭上心头。 欧阳紫瑶一直站在白无双身侧规规矩矩,袅袅婷婷的站着。 此时听得白云舒道:“四弟,我和你三姐就先回了,有空记得多来我们府上串串门,多年未见,姐姐们甚是想念你,若有个难处,大可来找姐姐们,知不知道?” 她语气关切,显然是真的关心白无双这个弟弟的。 在这白府里,同白无双交好的兄弟姐妹们有之,交恶的也有之。 而大姐白云舒和三姐白云烟便是自小同他一起玩过的。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能在得知他回来的第二天就从公婆家赶回来,就知道在她们心底是有他这个弟弟的。 “是,大姐,三姐。” “那我们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们这对小鸳鸯了,这花园景色正好,你陪着紫瑶妹妹多转转。”白云舒说罢,看了一眼远处扑蝴蝶的林致,又把目光从欧阳紫瑶的身上划过,最后目光一转,不赞同的瞪了自家四弟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白无双笑而不语,温润的重瞳双眸望向远处穿梭在花丛间的林致。 白云舒看的皱了下眉头,随即拉着三妹白云烟的手施施然的离开了此地。 她们还有些女人家家的私房话要说,还是不在这儿久留为好。 目送她们走远,欧阳紫瑶同白无双同样看向玩的正欢的林致。 万花丛中过,白蝶舞蹁跹。好一副美人扑蝶图。 “呵呵,柔妹妹真美,怪不得无双哥哥会喜欢,就连我都羡慕的不得了呢。” “确实是美得,但还有比这更美的,紫瑶大概没发现。”白无双向着凉亭信步而走,显然没有去林致那里的意思。 欧阳紫瑶回头看看林致,吩咐自己的丫头道:“梅儿,你去陪她们一块儿玩去吧,不必跟着我。” 叫梅儿的丫头是分给她的贴身丫头,如花般的年龄,自是娇俏水灵的。 自来到白府,欧阳紫瑶就没见到丑陋之人。 大富之家出来的小姐丫头,个个都很出挑,堆做一起,很难分出个优胜劣汰来。 陪同白无双坐至凉亭,欧阳紫瑶端庄的摆正身姿,亲自为白无双倒了一杯凉茶。 这花园里早有眼尖的下人有颜色的在这凉亭摆上了瓜果糕点,祛暑凉茶。 夏日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三分之二,此时正值入伏,天气正热。 “无双哥哥,半月后就是我们的大婚之日,之后……”欧阳紫瑶还在为她的家事担忧。 她还想再听句准话。 看白无双平时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本钱让白无双尽心竭力的帮她夺回枫林山庄。 七上八下的内心,有时候真心觉得烦躁,但她此刻别无他法。 若是没有遇到白无双,她觉得复仇的希望是任重道远的。 但此刻就不一样了,白无双的复活给了她莫法的希望。 一纸婚约在手,只要结了亲,伯父伯母定不会亏待她。 今早上见到伯父伯母时,她便向他们阐明了自己的家事,但他们只是堪堪听罢,便随口应承了她。 之后便是对着白无双嘘寒问暖,心思少有在她身上。 这点儿她看的分明。 此时她目光炯炯的看着白无双,希望再次肯定心中的渴望。 “紫瑶放心,我的人,是没有人可以随便欺负的,直到我死。”白无双并未看向欧阳紫瑶,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林致。 林致此刻正带着丫头小菊采摘花朵。 花丛上飞舞着的蜜蜂蝴蝶络绎不绝,纷至沓来。 她驱散不急,每每急的哇啦哇啦,不时拍打着落到自己身上的蜜蜂蝴蝶,乐此不彼。 “小菊小菊,我给你挥着蜜蜂,你赶紧的再摘几朵,早上的花开的最是鲜嫩好看,咱们把房里的花瓶都插满。” “姑娘,咱们摘的够多了,万一夫人姑娘们来这儿赏花,看到咱们把这花丛扑腾的乱七八糟,我觉得咱们是要挨骂的。”小菊看自家姑娘兴奋,不由泼冷水道。 “没事没事,少爷不是在那凉亭镇着场子呢!天大事都有他扛着呢!小丫头就别操心了,我就不操心。咱们该玩儿就玩儿,玩儿尽兴,姑娘我还想洗个花瓣浴呢!”林致的言语里对白无双无比尊崇。 就好像即使天被她捅了个窟窿,这时宠着她的白无双也不会怪罪她。 小菊哈哈一笑,有了主子发话,胆儿跟着就肥了。 毫不犹豫的啪啪几下,两三朵黄色月季便到了手。 刚要直起腰,小菊就觉得自己屁股上一痛,整个身体随即向着月季丛趴去。 “啊——”惊恐的尖叫声响起,林致正蹲在月季丛下乘凉的身体蓦然回首。 眼见着一个十二三岁的锦衣小公子正在把脚往回收。 他脸上的怒意想掩都掩不住,或许他根本就不屑掩。 “你做什么!?”林致蹭的一声就站了起来,抬手就给了那小公子一巴掌,她刚才把蜜蜂蝴蝶赶跑,正有些累的蹲在阴影里乘凉,就被小菊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那小公子不甘示弱,同样给林致脸上来了一下,力气大的把林致耳朵打的嗡嗡直响,脸上火辣辣的痛。 痛的她半天反应不过来。 第199章吵架 那小公子冷哼一声,一脚又踹上了林致膝盖骨,嘴里骂道:“哪里来的贱蹄子,不知道这黄月季是本少爷亲自种的吗?!” 林致被他踹中膝盖骨,登时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月季丛上。 手心也跟着被月季干上的刺划拉出了几道血口子。 小菊趴在月季丛中的身体刚起来,就见到自家姑娘重蹈了她的覆辙。 她已经知道来人是谁,因此并不敢得罪,赶紧的上山扶起自家小姐,慌乱的回身跪在地上对着那小公子直磕头。 林致看小菊一身狼狈还要给人磕头,气性又胜了几分。 她狠狠瞪那小公子一眼,抬脚也要踹。 这脚她还没踹开,那小公子的身体就被大步走来的白无双拎到了一边儿。 他先是不问缘由的冷冷看了林致一眼,林致心中气愤,但又不敢追着踹。 这一脚她不踹总觉得不舒服,于是回身对着那黄月季花丛就是一阵猛踢。 那小公子见她如此,哪肯罢休,只见他越过白无双,撸起袖子就要找林致干架。 “娘希匹的,小贱蹄子还没完了!看爷怎么收拾你!” “来啊来啊,谁怕谁!” 白无双冷哼一声,折扇在他们二人身上各点了一下,两人就只有被定身的份儿了。 维持着撸袖子走路的姿势,两人脸上的神情着实美妙。 美妙的都扭曲了。 虽然定着身,身体动弹不得,可这不影响两人骂战。 林致已经很久没泼妇骂街了,今儿个可算过了一回瘾。 前世见过的听到的全部骂了一个遍,丁点儿淑女形象也无。 小公子骂不过他,只有娘希匹娘希匹,贱蹄子贱蹄子的骂。 最后他败下阵来,眼睛喷火的看着白无双道:“四哥,你就不管管这臭娘们儿?她是你什么人?!四哥得给我做主啊,你看她带着小丫头给我这黄月季糟蹋的。弟弟我的心都要碎了!” “碎个屁,不就是几朵破花吗?还宝贝的跟金疙瘩似的。这花月月开,你这臭小子值过欺负我们主仆俩吗?是欺负我新来的还是咋的?”林致不服,嘴里噼里啪啦一通说。 最后还不解气,同样对着白无双怒目而视:“快把穴道给老娘解开!你点我定穴是个什么意思?你怎么竞帮着你这弟弟,你没看到是谁先动的手?是不是帮亲不帮外啊?!” 这话说完,她的嘴巴便没了声,显然是哑穴也被点上了。 “哈哈哈,活该,叫你嘴贱!呸!什么东西也好跟爷顶嘴?!四哥赶紧替我揍她?还,还得让她给我当十天半月的小丫头才能解我这心头之恨!嗯,嗯,麻烦四哥快给我穴道也解开吧,难受!”小公子名叫裴元霸,乃是白无双姑姑的儿子,自幼娇生惯养,从未吃过苦头。 今个儿他算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了,想着一会儿非得去母亲那里告状不可。 “元霸,这丫头是四哥的侍妾,给你做丫头是做不成的,这事丫头无知在先。正所谓不知者无罪,你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此作罢可好,四哥在凉亭里备有美酒佳酿,元霸可要尝尝?”白无双折扇轻点,裴元霸总算得了自由,他做事就想给林致一巴掌,可看到白无双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顿觉脊背发凉。 这双眼睛也太可怕了!娘希匹的,老子自认倒霉,来日方长! 生硬的握回拳头收起满身戾气,他对着林致冷哼一声:“看在四哥的份儿上就先饶了你!咱们等着瞧,下次别让爷在看到你!” 他说完林致,又把目光转向跪在地上叩头的小菊,目光森冷,透着寒气:“四哥,这丫头给了我吧。” 毁花之过,他实在难消心头之恨,这花园里就这么一丛黄月季,谁不知道是他裴元霸的心头好。 不出了这口气,他心难安! 林致听了这话,心中急的不行,看这小公子无法无天,不分轻重的样,林致就觉得小菊被他要过去性命堪忧。 而趴跪在地上的小菊,已经身体颤抖的泪流满颊,地面都被浸湿了一片。 小菊的命运全在白无双一念之间。但命运并未眷顾她。 白无双在里亲和外人只见选择了里亲。 裴元霸听到白无双答应,他当即哈哈一笑,对着小菊就踹了一脚。 小菊的身体侧躺在地面上,无声的哭泣让林致心疼不已。 她恨恨的看了白无双一眼,白无双不为所动。 在白无双转身之即,林致耳听得他道:“罚你在这烈日下暴晒一炷香。” 好,好好,好的很! 林致气的眼睛瞪的溜圆,看着白无双和裴元霸消失的背影,脑海里已经将他们俩骂了成无数遍。 一炷香后,小菊已经被人拖走,林致得到自由的那一刻,顾不得身体的酸痛,径直向着凉亭跑去。 白无双和裴元霸还在喝酒说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 气势汹汹的到了近前,白无双轻飘飘的一个眼神扫来,林致便生生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忍!她必须忍!忍者神龟她当定了! “少爷,小奴想替了小菊给元霸少爷当一个月丫头!” “四哥,就让她给我当一个月丫头!她自己都说了!”裴元霸兴奋不已,他已经在心里想了好几种折腾林致的方法。 仿佛他已经看到林致被他欺负的哭爹喊娘的场景。 “你想好了?” “想好了!”林致听不出白无双话中好赖,她此刻只心忧小菊那丫头。 她知道小丫头在主子眼里,那就是一文不值,贱命一条。 而她不希望一条鲜活生命毁在她手里。 一人做事一人当,虽说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可情势所迫,她别无他法。 不就是一个月丫头吗,端茶倒水的活,别人能干她也能干。 “哈哈哈,好个小奴,倒是对相处不过一晚的小丫头动了姐妹情!随你吧。”白无双看似在笑,眼里却全无笑意。 小宠物要翻天,他倒要看看她能翻出个什么花样来。 就这样,林致从白无双的侍妾变成了裴元霸的小丫头。 眼见着裴元霸颐指气使的在凉亭里指挥着林致一会儿做这,一会儿要那,白无双起身便走,他有些心绪不宁。 第200章立威 白无双走后,凉亭里只剩裴元霸和林致两人。 没了白无双在这儿碍事,裴元霸凶相毕露,仗着自己比林致高了那么一点点儿,捞着林致的胳膊就把她甩在了凉亭栏杆上。 林致没想到裴元霸知道了她是白无双的侍妾还敢对她动粗。 本就被踹了一下膝盖骨的她,此时又好死不死的撞在了栏杆上,身体差点儿跟着翻过栏杆栽下去。 “混蛋小……”咬牙切齿的回头刚要骂人,又是一巴掌打过来,嘴角登时出了血,牙齿都有些松动。 疼的她小脸儿皱巴巴,手指颤颤巍巍的抚在脸颊上。 心中恨恨,但现在却不是逞能的时候。 没想到这十二岁的裴公子竟然男女不忌,简直就是混世大魔王! 盛气凌人的裴元霸站在林致跟前俯视着她,宣布道:“你现在是小爷的奴婢,小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刚才打你,这叫立威懂不懂?省的你以为小爷好欺负!” “是,奴婢知道了。”林致忍气吞声的低头应着,脑海中幻想出来的裴元霸小人人儿已经被她用针扎成个马蜂窝。 “跟爷回去!”裴元霸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林致跟在后边喏喏的应了声“是”。 如此乖巧的林致,似乎让裴元霸心情极好。 大摇大摆的带着林致走到花园里那丛他亲自种的黄月季跟前,他看着乱糟糟的月季丛,眼里带上了心疼。 这么一心疼,他的怒气又上来了,回头对着林致低垂的脑袋又来了一巴掌。 如此两次三番不分轻重的乱打,可把林致害苦了。 “都是你这奴婢害的,小爷杀了你们的心都有,这次便宜你们了!”裴元霸愤愤的一甩手,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由于膝盖骨连番受挫,林致走的一瘸一拐,可恶的裴元霸也不等她,害得她还得忍痛小跑着跟上。 一路走来,林致发现这白府下人似乎都挺惧怕裴元霸的。 心中冷哼一声,动不动就随便打骂下人的主子,肯定是不会让人待见的。 指不定那些下人都是在裴元霸这里吃过亏的。 跟着裴元霸到了他母亲白心蕊单独居住的无声轩,里面有丫头看见自家少爷回来,赶紧的去通报自家夫人。 “夫人夫人,少爷回来了!” 林致跟在裴元霸身后,看到那急忙奔去的娇俏身影,不屑的撇了撇嘴。 不就是少爷回来了嘛,用的着如此兴奋,弄得人尽皆知大张旗鼓吗? 她不知道的是,裴元霸同他的母亲相处的并不是很融洽。 自十岁后,他就甚少来这无声轩。 林致跟着他一路走到厅堂,一名身穿深红色华丽服饰的贵妇,匆忙间向着他们跑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三四个丫鬟么么。 一个住在娘家的小姑子,一看派头就挺大。 而且从白心蕊的面相中,隐约觉得她还是那种绝不吃亏的主儿。 “元儿,多日不见,你又瘦了!不过也长高了,快些坐下让娘亲好好瞧瞧!”白芯蕊先是扶着裴元霸的双臂把他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打量了一番,欣然之色在看到裴元霸脸颊上已经快消退完的红痕时,眼神一厉,随即转为心疼,“元儿,你这脸颊是被哪个贱蹄子打的?告诉娘是哪个,娘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 裴元霸被母亲按坐在椅子上,侧头躲开母亲摸向自己脸颊的手,不耐烦的道:“母亲你做什么?小伤而已,没大事,男子汉大丈夫,还能为这事要死要活不成?!这府里哪个敢打我?我可不是吃素的!早连本带利打回来了。” 他说着眼神快速的扫了林致一眼。 这一眼,白芯蕊可没错过。 她不动声色的回身看向身后,目光如炬把站在厅堂中低着头亭亭站着的林致上下一扫:“抬起头来!”词严厉色,威严至极。 林致心里不怕,可身体怕,她怕再挨打。 好汉不吃眼前亏,该装怂时就装怂。 毕竟还要给裴元霸白当一个月丫头,遇强咱就弱,打不过还躲不过吗? 乖顺的扬起小脑袋,呃……此刻的脑袋可不小,光那半边脸颊就肿了老大高,本来倾国倾城的美人脸,顷刻毁于一旦,再看不出好赖来。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尤其是女人的脸,古代女人就靠张脸吃饭了,此刻见这丫头果然如儿子所说连本带利的还了回去,这回她是信了的。 看这丫头打扮,并不像府里丫头的穿着,丫头们可穿不起这么精美的衣服。 林致此时穿着一身香菱落纱白衣群,若是忽略那张脸,简直就是个娇小姐。 从她那双细嫩如玉的白皙手腕就可看出她怕是十指从未沾过阳春水。 其实这事,白芯蕊就想错了,林致这副身体还是粘过阳春水的,但神奇的,经过几个月的滋润,恢复的如同婴儿肌肤一般也是林致没想到的。 这事也一直让她很困惑,而她把自己身体的恢复能力归咎为天生丽质。 若是此刻她要是问独孤修钥,独孤修钥说不定会冷哼一声,让她再把无名心法多默几遍。 “可是你打了我儿?报上名来!”白芯蕊坐在椅子上接过丫头递来的香铭,轻轻吹了吹茶杯里的浮沫,眼尾一勾,带了狠厉。 就算元儿打了回去,但让她知道了,这事就没完! “我……”林致正要回话,裴元霸便接过了话头。 “她是我四哥的侍妾,叫柔柔,我向四哥讨了来,惩罚她给我当一个月丫头!” “那个怪胎的侍妾?!”白芯蕊听到儿子解释,登时心中一惊。 “母亲你作何怪胎怪胎的称呼四哥,再让我听到,我再也不来了!” “好好好,不说怪胎,不说怪胎,可你要他这侍妾做什么?!怪瘆人的!别被你外祖母知道你受了那怪,那人的东西,你外祖母再数落你!”白芯蕊以前时常拿白无双是个怪胎这事黑裴元霸当睡前故事,此时让她突然改过来,她的嘴巴就有些想秃噜。 “外祖母是个老糊涂,母亲也跟着是个糊涂虫,以后别再我这儿说家里兄弟姐妹的不是,我不爱听!”裴元霸眉头一皱,想到自己小时候经常做噩梦的源头就是母亲给他传输的各种鬼故事,而故事的主角就是他四哥。 这经历实在不美妙! 第201章母子 在满屋子下人面前被儿子当众斥责,白心蕊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元儿以后莫在说这种话,在我这院子里说说没事,你出了这门儿再说,那你就得挂个不孝之名,这名声传出去实在不好听。”白心蕊说的语重心长,裴元霸却瞪了自家母亲一眼。 “母亲,您还是先管好自己个儿吧!再说,咱们母子还有那名声可言吗?!您难道还不知道我这两年与您赌气为的什么吗?!”裴元霸说着,怒气又冲了顶,“啪”的一声脆响,他手边茶几上放的一杯茶便落了地,登时那茶杯就四分五裂的碎开了花。 而林致要是晚躲一步,这茶杯可就落她脚上了。 白芯蕊反驳不了自家儿子,她心中也有怒气不散,看到林致向后躲,当即站起,“啪”的一下,她手里的茶杯就砸在了林致头上。 随即又是茶杯落地的碎裂声。 同时还有林致“哎哟”的喊痛声。 林致捂着自己脑门儿,一摸就是一手血,看到血这还得了? 她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奴婢,是不是谁的谁的谁了!向着白芯蕊就冲了过去。 几乎用上了洪荒之力! 一下子便把白芯蕊给压趴在了地板上。 周围丫头嬷嬷们的惊呼声她通通听不到,就算听到她也不准备理会。 凶悍的抬起巴掌就想扇白芯蕊。 可惜没扇着。 毕竟裴元霸不是吃素的,母亲在他面前被人按趴下,这是他想都没想过的事,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此时见林致抬起的手掌就要落在自家母亲脸上,他当即就怒了。 一脚就把林致踹到了一边儿去。 接着就是裴元霸的怒吼声:“把这贱蹄子给关拖出去打十大板!” “来啊来啦来啊!老娘怕你们不成!有种把老娘打死!来啊来啊!”林致现在是彻底被这母子俩弄的没了理智,气的浑身颤抖,头上的血股股的顺着额头划过眉毛,流过脸颊,又缓缓的流进脖颈里,甚至有些随着她说话时头颅晃动的幅度滴在了地板上。 有两个粗使婆子的大手已经架起了林致的胳膊,准备把她往外拖。 林致双手拼命挣扎,坐在地上就是不起来。 说到底她还是怕挨板子的。 她虽有讨饶之心,但看眼下情景,讨饶反而是自取其辱。 索性她也不求饶了,对着裴元霸大吼道:“元霸少爷可要想清楚,我可是无双少爷的侍妾,你们此番待我,万一把我打死了,你们想过后果吗?!我告诉你们,别看无双少爷让我来给你元霸少爷当丫头,实则他心疼着我呢!” “呸!贱丫头!一个侍妾,那就是奴才,无双要是真心疼你,会让你做个侍妾?会让你来给我儿子当丫头?!你莫不是做梦做疯了吧!”白芯蕊哎哟哎哟被丫头嬷嬷们扶起来坐下。 她大喘气儿的嚷嚷林致,接个对那两个拉林致起来再起不来的婆子们吼道:“养你们干什么吃的!这臭丫头几斤几两,你们还拉不动她了?!给我拖!使劲儿的拖,拖死她!赶紧麻利儿的滚出去!别再让我看到她!” “你们敢!你们敢!知道我是谁吗?你们敢动我一个试试!我要是少了一条胳膊腿,你们都别想全须全尾的站着!啊!啊——啊——松开我!快松开我!”被拖着走的林致,没有人把她的话听进去。 她用力的挣着着,歇斯底里的吼着,从头上低落在地板上的血滴了一路,直直的蜿蜒到了院外。 这十大板,啪啪啪的在院外响着,伴随着的还有林致的哭喊声。 她从未遭过今天这般罪,就连死的时候,她都没觉得现在这般可怕。 在昏迷前,她恨恨的看了在厅门前看她受刑的裴元霸一眼。 这个仇,她记下了……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白无双正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幕,他的面部表情只有一种,那就是没有表情。 待尘埃落定,林致已经被人抬到了裴元霸房间的隔壁。 白芯蕊本想把林致扔到柴房自生自灭,但被裴元霸制止了。 他的脾气虽然不好,但并不代表他是个傻子,四哥白无双对这侍妾想必还是有那么点儿感情的,要不然在花园里白无双就不会出面制止他打人。 回到房间,裴元霸从衣橱里拿出上好的金疮药丢给丫头:“把这给那丫头敷上,每日三次,不可沾水。” “是。”在这无声轩里,大多数丫头都是沉默寡言的。 而昏迷着的林致,她又梦到了住在宫殿里的那人。 梦里的她完整无缺,身轻如燕的走在空荡荡的宫殿里,一会儿动动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 她能如此随意,全都因着这宫殿里仅有一个躺在床上不能动的病人。 “妖女又来作何?!”床上之人,正是独孤修钥。 他自从跟林致断了联系,就没想着去找她,没成想才不过半月,这女人竟不请自来。 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来到这里而不被人发现的。 他已经知道林致现在的身体看似实体,实则虚的很。 说是鬼魅还差不多。 从上次林致的言语中,独孤修钥知道她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此刻见她在翻黄案上的奏折,他无声的叹息一声问了那么一句。 身体虚弱的他,说一句话都能费去他七成心力。 说完,便他口中不断的传出咳嗽声。 林致被他咳得心惊,抛掉刚刚打开还未看上一眼内容的奏折,凑近独孤修钥道:“你是个皇帝吧,怎么现在宫殿里一个人也没有?要不要喝水?用不用我给你倒?” “倒来。”努力忍住咳嗽,想要挣扎着坐起来。 林致挠挠头,问道:“用我扶你起来不用?呵呵,你们不是讲究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吗” “扶。”独孤修钥不明意义的看了林致一眼,有些想笑,但他现在的身体不宜东喜怒哀乐。 稍不注意,胸口的闷痛就会直通喉底,传遍五脏六腑。 林致呵呵一笑,温柔的帮着独孤修钥坐起来,之后走到一旁优雅的倒起了水。 十指纤纤,美人如玉。 独孤修钥看的想摇头,此刻倒是装起淑女来了,还不如起初的模样来的顺眼。 他同林致的心有灵犀早就断开,因此他并不知道林致的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202章阵法 喝过水,独孤修钥喉咙才舒服了些许。 他调整身体,让自己躺的更舒服点儿。 扬起的头颅透着疲惫。 “你可知我是谁?” 林致呵呵一笑:“皇子?王爷?还是——皇帝?”她调皮一笑,逗得独孤修钥心虚微动,忍不住的咳嗽了一声。 “我现在是一国之君,也是未来的天下霸主。”独孤修钥虽然虚弱,说话有气无力,但他眼中的光却让林致心神震荡了一瞬。 “好魄力,不过在我看来,你这身体怕是支撑不到你一统诸国。” “哦?何以见得?”独孤修钥修眉一挑,等着她下文。 林致哈哈一笑,指着他满头白发道:“你都白发苍苍,行将就木了,还会在这世上蹦跶多久? 看着你面相挺年轻的,是不是服了什么仙丹秘药?听说古人都会服食灵丹妙药以求长生不老,现在你身体如此,很有可能就是受了仙丹副作用的反噬。 还有啊,你知不知道凡是吃了那所谓的灵丹妙药,最终都会不得善终,七窍流血而死?” 她自觉说的头头是道,并且对自己分析的井井有条感到心情极好。 独孤修钥无力扶额,哈哈笑了两声便忍不住的又是一阵猛咳。 就在林致要上前拍抚独孤修钥之时,她的身体突然被一股无形之力弹开。 就好像一个人把她推搡到了一边一样。 疑惑的看看自己身体,并无不妥啊? 就在她再次上前时,这宫殿里的景象顿时一变,突然多了很多人。 宫殿门口,帷幔之外,黄案之前,具有垂手侍立的太监宫女。 在床榻之侧,她甚至还看到上次见到的凤袍贵妇。 想来这人就是床上之人的皇后了。 这宫殿里的人从她身边经过,仍是看不到她这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已经有人为那床上之人拍背时,林致不解的问道。 “你不必惊疑,这宫殿里本就有人,只不过你被这宫殿布置的阵法迷了眼而已。” 周围人的说话声,林致依然听不到,但从他们的神态语气,林致大概能猜出他们说了些什么。 “这里不是梦境吗?为什么要设阵法?是专门针对我的吗?” 林致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到了这个世界上真实存在的地方。 “上书房闹鬼,自然是要请道士做法的。” “你们信鬼?” “不可不信不可全信,要不然如何解释你此番虚渺状态?而这上书房闹鬼,可不是小事,众目睽睽之下,阴风阵阵,且孤同你说话犹如自言自语,直如病入膏肓之人。 就算孤不以为意,可在乎孤生死之人却不敢有所疏忽大意。 而你,来的地方正是清韵国上书房。”独孤修钥看着站在床尾的林致如此说道。 林致还待再问,但此刻却有些问不出口。 这宫殿里的人此时乱做一团,尤其以皇后为首。 只见皇后又摸起了眼泪,嘴里不知说了些什么。 不用想就知道,她一定是觉得让道士在这上书房做法没用。 要是有用,她老公也不会还是在那儿对着虚空说话。 而且在她惊恐的目光中,一杯水还自动自发的飘到了自家老公嘴唇边,一滴水都没撒出来。 独孤修钥对着林致摆摆手道:“走吧,下次再来,孤不说话,你就权当到此一游,做个旁观之人就好。且孤提醒你一句,孤是少年白头,并不老。” “哦,嘿嘿,我逗你玩儿的,要不然上次见到那个老妇人,嗯,她是你母后对吧,哪个人会有这么个年龄母后,和一大群美女环绕啊,哈哈,对了,我问你,我现在要怎么回去?”林致隐约听出这皇帝好像在赶她走。 “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 “那我就在你床上睡一觉吧。”除了这个方法,林致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从梦中醒来。 再说,她左看看右看看,并没有看到可以让她平躺下来休息的地方。 就这样,独孤修钥眼见着林致好没脸皮的上了他的龙床。 林致平躺下来,刚闭上眼睛,就听到独孤修钥对周围之人说道:“通通都退出去,孤累了。” 片刻过后,再次睁眼,除了床榻之上,再无他人。 “我怎么还在这里?”林致疑惑的侧头问道。 “可能因为你没睡着。”独孤修钥无法侧身,只扭过头看着她。 “我觉得你说的方法不管用,我要出去。”林致说起身就起身,已经跨过独孤修钥下了床。 “哦?你知道怎么回去?” “我大概是知道的,就是那个……”林致并未说完,他不想让独孤修钥知道她上次是因为被雷劈才回去的。 独孤修钥看着林致一步一挪往外走的身影,尽量忍住笑的冲动问:“哪个?” 林致嘻嘻一笑,不想告诉他:“没哪个,就是哪个嘛,对了,临走前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认识我?” “萍水相逢,不认识。”独孤修钥眼都不眨的撒了谎。 林致也不管真假,她不想多追究了,既然他说不认识,那就不认识吧。 不过她还是又把脚步挪回来了一点:“我觉得你的声音很熟悉,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哦?是谁,叫什么?能跟孤比肩之人,孤倒是想见上一见。”独孤修钥早就料到她会有此问。 林致讪笑着摆摆手:“算了算了,你不认识他,他就是个草莽而已。” “江湖人?” “嗯呢。对了,咱俩聊天这么久你就不好奇我叫什么吗?”林致对于高位之人,还是存了巴结之心的,毕竟朋友多路好走嘛。 “不好奇。”独孤修钥回的肯定,实则眼里带了笑意。 林致没想到独孤修钥竟会是这个回答:“为什么,你难道就不觉得我是不是鬼怪吗?” “管你是什么?孤不在意,你若想说那边说,孤就听着。你若是不想说,孤也不好奇,就这么简单。不过孤觉得你这女子还挺有趣的,想必我们以后还会有缘再见。” 如此油盐不进,林致也是无法,不过她还是想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和处境。 她已经很久没我同人倾诉心事了,眼前这个人,莫名的让她有种想倾诉的渴望。 第203章倾诉 “我叫林致,现在叫白柔柔,还有我已经结婚了,说不得,再过不久我就要生宝宝了。 但是,我现在过的不好,我受了伤,被人打了两耳光,踹了两下膝盖骨,还被打了十板子。 现在我可能是晕着的,并不能感知到疼痛,若是醒来,想必我会忍不住的还想再晕回来。” 林致是笑着说的,她并不是希望独孤修钥能帮她,她知道眼前这个人距离她十万八千里,根本就帮不到她,况且,他们真的是萍水相逢。 还有呀,人家一个一国之君,嘿嘿,还是个许下一统天下的一国之君,想必没那个功夫理会她这个无知妇孺。 独孤修钥静静的听她说完,心情还是有些复杂的,他想起自己以前跟林致许下的承诺,就是在林致结婚时送她一份大礼。 如今突然得知她结果,而且还……心口堵了一瞬,接着就是连续的几声咳嗽。 待他平复胸口咳意,林致这才听他问道:“你何时结的婚?看你年龄怕是及笄礼都还没过的吧?”明知故问,独孤修钥最是擅长。 “侍妾,无名无分的侍妾罢了,没什么好说的,刚才你听说我的事连连咳嗽,我就当你是在关心我了,哈哈哈,我走了,咱们有缘再会,希望下次见面,我能在你这皇宫里转转看看。” 看林致这次真的要走,独孤修钥勉力撑起身体问道:“你住在哪里,好歹相识一场,给你个小礼物。” 林致回眸一笑,摇了摇头:“不必了,跟你诉了诉苦,我倒是有些勇气去面对醒来之后的事情了。再见!” 关上门的瞬间,林致就白瞎了,因为现在还是白天,晴空万里,根本一点儿雷声也无,那就更别提闪电了! 可能由于清韵国刚下过暴雨的缘故,入眼之境尽皆明亮如新,纤尘尽去。 既然出了宫殿,刚才表现还很完美,此时再拐回去,似乎有些毁形象。 左看右看,守卫禁军森罗严密,几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个个衣装威严,挺直如松。 向着石阶下缓步走去,她没必要故意小心翼翼,因为别人根本就看不到她。 她的脚步悠然,上次天黑没看清周围景物,此刻再看,先不论清韵国皇宫的大气森然,就只论脚下石阶上两侧汉白玉石杆上的精雕细琢,就能让人新生震撼。 顺着石阶走到青砖铺就的平坦广场,双目四顾,正要感叹一声自己的渺小,建筑的宏伟,晴空霹雳突然闪现,让她有一瞬想骂娘的冲动。 身体的疼痛,让她想不睁眼哼唧两声都难。 但她才堪堪哼唧了两声就戛然而止。 因为她对上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有着黑色重瞳,不是白无双又是哪个? 戛然而止的哼唧声,顿时一转,成了委屈的痛苦声。 “少爷来,来,嗝——来这儿做什么?”林致的抽噎声让她一口气没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嗝。 白无双轻嘘一声让她安静,林致哪里安静的下来,虽然不在哀嚎,但小声哼唧的撒娇声仍在白无双耳畔回荡。 他此时是躺在林致身侧的,小小的床榻,容下两个人似乎有些拥挤。 再看天色,似乎有些暗。 “天黑了吗?”林致趴在枕头上,哼唧着问道,刚才梦里的清韵国还是晴空万里,这里难不成就天黑了?不会时差这么大吧? “天阴着,似乎要下雨。”白无双的声音有些倦。 “怎么没有雷鸣闪电?” “只是阴着,刚才只来了一道闪电便没了。” 林致有些恍然,莫不成她是被自己这里劈开的闪电召回来的? 越想越有这么个可能。 “少爷知道我被人打了,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自己作的,本座已经说过让你低调行事,后果小奴就自己担着吧,本座回来并不像惹是生非。”白无双模模糊糊的声音,让林致有些牙痒痒。 她恨恨的双手拍着床头,耍起了无赖:“少爷呀少爷的,怎么说我也是您的侍妾难道您就不在乎我吗?要是在乎我哪怕一丁点儿,您好歹表示一下让我知道,否则我这个心呀,那就跟掉进了冰窟窿似的,哇凉哇凉的。”见白无双不为所动,也可能是因为倦的,但林致不管,她接着踢腾着双腿,拍打着双手以遍自己的委屈,“我不管我不管,您得给我评评理,否则我这口气咽不下去。” “你待如何?” “我想让少爷给我主持公道。”林致说的杀气腾腾,坚决无比。 “忍,本座帮不了你,家和万事兴,小奴想必听说过吧?”白无双不想再听,他显得困乏极了。 他说完这话,林致已经被点了哑穴。 哑口无言,黄连难咽,林致心中万匹草泥马策马奔腾,浩浩荡荡的全冲着脑海里幻想出来的白无双跑去,直把他踩了个稀巴烂。 而白无双,他有个秘密,其实他若是说出来自己的秘密,如今在林致眼里,大概已经不会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了,但这秘密也是举足轻重的。 这个秘密就是白无双在三日内若是没有同人双修,他就会大开杀戒,而今日已经是第三日。 白天还好,若是到了晚上,他的精神就会显得格外萎靡。 次日就会变得格外血腥。 正如上文所写,第二日,林致早早醒来,身旁已经没有白无双的身影,她向着他大概是去追梦去了。 而实际上,白无双在这天早晨天刚亮,就施展轻功一路到了这络京最有名的清香园。 这清香园不是花园胜似花园。 因为里面的佳人俊男比比皆是,且他们个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英俊潇洒,这不是花园是什么?哈哈哈,这简直就是百芳争艳,美不胜收啊! 这里男客女客都有,男的不管长相,付了定金,那收了定金的人自是得付出那么点儿代价的。 要问这代价是什么,呵呵,轻的咱就不说了,只说这重的。 往最重了说,那就得丢命。 而今儿个,香园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因为,清香园里刚准备在今晚出道的两位姑娘死了。 他们的死相奇惨,不光是浑身肌肉萎缩,而且眼睛还被人毫不留情的剜了去。 第204章关门 出了人命案,还是大早上在清香园妈妈清点人数时发现的。 这两个丫头可是他们清香园大力培养的角儿,此时出事,妈妈可咽不下这口气。 她们暂时只是卖艺不卖身,那可金贵的很。 妈妈脑海飞速运转,愣是想不出是哪个畜生干的好事。 这杀人夺命的事,莫不成是与她有何深仇大恨的人干的? 为的就是让她今晚赚不得盆满钵满? 开园子迎客的,若是没得罪过人,简直天方夜谭。 这清香园可不是善所,姑娘们的出处也各有不同,但到了这里,甭管你什么身份,通通都得给我隐姓埋名,言听计从。 若有违抗,她可不是吃素的! 当即命人不许声张死人之事,然后把大门一关,堵了所有人的去路。 就在客人们的叫骂指责声中,她腰杆儿一挺,左腿一抬踩在一条板凳上,手中羽毛扇一合,厉眼一扫,这大堂里三五成群的客人竟是被她这霸气模样震得面面相觑。 而随同她霸气侧漏的动作,脸上的香粉扑簌簌的往下掉了些。 众人看着大概都会想到“母夜叉”这个词。 “妈妈,你这是作何?我这有急事呢!快让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急吼吼的就要闯出去,但这园子里五大三粗的打手可不是吃素的,轻轻一推,就把那年轻人推了个趔趄。 众人见妈妈动真格的,有好事的已经围着圆桌坐下看戏。 也有那么些人面露愁容,很可能是在担忧自己被家中母老虎寻上园来。 “就是呀,妈妈,你这杀气腾腾的堵住去路,莫不是想让兄弟们白嫖?事先告诉妈妈,爷身上的钱可都被你园子里的姑娘们榨干了,哈哈哈!”说这话的从他模样看,大概是个公子哥儿,他坐在圆桌旁翘着个二郎腿,满脸揶揄之色。 这公子哥是这里的常客,妈妈自是眼熟,她此刻没心思跟他瞎胡扯,在没问出个一二三来,这园子里的人谁也别想走。 这事,她正在踌躇着是报官还是私了。 手中羽毛扇再次打开,她的眼睛从这满堂的客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一位身穿白衣的公子身上。 这公子正从一间客房里走出来,慢悠悠的往楼下走来。 他的身后跟着个袅袅婷婷,妖妖娆娆的姑娘。 这姑娘就住在其中一个死者的隔壁,名叫小铃。 这白衣公子,妈妈是第一次见,面生的很,待他走近,坐到一张空着的圆桌旁,妈妈才彻底看清他的面相。 心惊了一瞬,但她马上调整好心态,收腿迈着步子向他走去,到了跟前,圆润的屁股往凳子上一坐,羽毛扇在手里转了个花,眼眸暖和了几分:“敢问公子是何方神圣?” 她并不是一整晚都在门口迎客,再说迎客这事,还轮不到她出场,除非是哪家有名有姓的贵公子才能让她不请自来,笑脸相迎。 白无双温和的对她笑了一笑,重瞳眼眸直视妈妈,并未言语。 妈妈被她眼神看的脊背发寒,直觉此人不好惹。 而这满堂的客人中,已经有人在小声议论。 “这小哥儿眼睛可真吓人,刚才他从楼上下来,都没看清,这近了一看可不得了。” “记得府尹大人十几年前有个孙儿就有这么一双眼睛。”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他那孙儿时隔十年又回来了。” “这事那咋个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府尹大人的孙儿十年前就死了,现在突然冒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妖魔变的,咱们还是离他远点儿吧!” “对对对,远点儿远点儿,听说这种人阴气重,咱们别被摄了魂去!” 也有人不信邪,很是不屑的嘟囔他们瞎胡扯。 但人都是从众的,十人退,一人独立就显得特立独行不合群。 妈妈呵呵一笑,似是在嘲笑,又似是在附和。 就像在听故事一般。 “原来是白公子啊,不知您昨夜可有听到隔壁房间有什么动静?比如挣扎喊叫什么的?若有线索还望告知一二。” 白无双抿了一口茶,看着眼前风韵犹存的妈妈,说了句调笑话:“妈妈,你这园子里,怕是挣扎喊叫声不在少数,这是妈妈的地盘,这事妈妈最清楚不过。” 妈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荤笑话都是张口就来,这点儿隐晦暗示,她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白公子,您所在的隔壁住着我家姑娘,她出了点儿事,您就说说您有听到隔壁有什么动静没有吧。” “可是出了人命?”白无双一言中的,妈妈在满堂客人的注目礼下郑重的点了点头。 “死了两个,且她俩今晚就要正是出道,出了这档子事,妈妈我实在心痛难忍。”妈妈痛心疾首的模样,当即得到三五人的一致安慰。 安慰她的,都是对那两个雏心有垂涎的。 “妈妈,这事得赶紧报官!娘的,老子就等着今晚来捧场呢,这回真是白瞎了这一场心思。” “妈妈,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怎么这事出在今日!三娘可是爷等了半年的人,这咋说没就没了!” “妈妈,你不是说死了俩吗,除了三娘,那个是谁?不会是十娘吧?”见妈妈掉头,那人接着一拍大腿,竟是当场哭了起来。 就好似死了爹妈一般。 妈妈自是知道他为何嚎啕大哭,因为他藏了私房钱没少往十娘那里掏。 还有不少骂娘的,来这里消遣的,哪个不垂涎她那两姑娘。 妈妈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一场忙活成了一场空,肉疼的不行。 她再忍不住怒意,羽毛扇往桌子上一撂,腾的站起,袖中皮鞭刷的甩出,啪的一声响,大堂里彻底安静了。 “想必各位知道我现在为何挡着你们不让你们出去了吧! 不满各位爷!奴家怀疑那凶手就在你们这群人中混插着,正在打算伺机逃跑! 我那两个女儿死的惨!眼睛都被人挖了,你们以前可是见过她们那莹莹大眼睛的,好看的紧,销魂的紧,以后你们算是见不着了! 还有她们俩那娇俏小身段儿,现在就剩皮包骨了! 不知各位爷可有胆随着奴家上楼看看他们的惨样去?!” 第205章实力 鸦雀无声。 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去看看的。 妈妈冷哼一声,对着大堂一处坐着的中年男人说道:“不知,大人?” 她看向的人,一身青衣,和着长相普通,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这人是时常来照顾清香园生意的城东李师爷。 这李师爷,妈妈打听的再清楚不过,也是个怕老婆的,要不然也不会从大老远的城东跑到城西来逛窑子。 说窑子有些难听,但这都是约定俗成的称呼,虽然明面儿上叫清香园,但暗地里依然是上不了台面下九流。 做这一行的没有点儿本事,那还真是做不成! 见满堂的男男女女看着自己,李师爷无奈站起,嗯哼一声:“带路。”他不去,这没法交代啊,毕竟出了人命案。 在妈妈带着李师爷上楼时,有人跟在后边大着胆子凑热闹。 来这清香园逛的,就没有太正经的主儿,八卦什么的,最是不缺他们! “这老头儿是谁啊?看妈妈挺彪悍的,竟然对他这么恭敬?” “谁知道呢,可能那人非富即贵,看他穿着不像有钱人,不会是官府之人吧?” “咦,有可能,不过这人看着面生啊,我跟衙门里的几个兄弟也认识,就没见过这号人啊?” “那是你眼界小,这诺达的络京城,东南西北,四方八位具有衙门知县,你要想都一一结实,怕是你记都记不住!” “切!有什么了不起,爷把这城西衙门逛熟了就成!” “哈哈哈……” 白无双并未跟着上去,他仍自悠然喝茶,那陪着他好一番云雨的小铃见妈妈离开,妖娆的坐到白无双身侧,不时的怯怯看着他。 她在偷偷看白无双的那双眼睛。 本来她是害怕的,此刻得知白无双的身份,那害怕就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好奇和倾慕。 当然了,倾慕之意来的太过突然,没人会当真的。 再说了,她倾慕的不是白无双的人,而是他的家室。 白无双温和的对她一笑,眼睛弯起时,黑魆魆的眼睛,几乎没有眼白。 小铃登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公子,下次记得还来找奴家呀,呵呵,奴家会想你的。”不管她心中如何作想,惯会逢场作戏的手段随手拈来毫不费力。 清香园里什么人都有,大腹便便有之,骨瘦如柴有之,贼眉鼠眼有之,风流倜傥有之,满脸麻子有之,面白如玉有之…… 既然到了这里,那就是爷,她们只要负责捞钱就成,廉耻自尊什么的,还是莫谈的好。 白无双垂眸片刻,温润道:“会的,小铃姑娘销魂的紧。” “呵呵呵,公子您的嘴可真甜,奴家都想跟着您一块儿走了。” “你还是留在这里为好,离开这里丢了性命那就不值了。”白无双边起身便接着说道,“爷该走了。” “公子走不出去的,妈妈手下的打手都是会武的。”小铃说着提醒的话,实则想看看这白少爷有没有闯出去的本事。 看着白无双一往无前的走至门口推开门,小铃和就在这大堂里的客人都惊呆了。 有的人嘴巴张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我,我是,是不是看到……” “我的眼睛是不是出毛病了?艹!” “那些打手的身体怎么会浮起地面自动往后退呀!” “娘的,遇见鬼了!” “这是人是鬼啊?老子活了几十年,还没见过这种功夫!他怎么办到的?竟然手都不抬一下就把那些人给拾掇了!” 有人看到大门打开,就想一拥而出,他们以为自己能同白无双一样勇往直前,但现实是打脸的。 路人甲就是路人甲,成不了主角。 这时的打手们再次发威,通通把人又给推了进去,门扉再次关上时,打手中少了两人。 那两人悄悄尾随在白无双身后,妈妈说过不能一只苍蝇飞出去,此时这个苍蝇不是他们能轻易撼动的,除了悄悄尾随,别无他法。 若是不跟着,他们没法同妈妈交代。 刚出清香园一刻钟,白无双就遇到了好友曹无暇。 只见他还是初见时的那副模样,一手托鸟,一手眼前,迈着恶霸步伐在大街上招摇。 身后除了上次跟着的两个小厮,此刻又多了一个丫头。 那丫头正是白无双的雪妹妹赏给曹无暇做侍妾的小娅。 这个二百五,只要见到有人同他打招呼,就会揽过那丫头的脑袋吧唧一口,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丫头是他的人似的。 他也不管小娅如何作想,只管自己高兴就成。 他见到迎面走来的白无双,把鸟笼子往身后小厮的怀里一扔,道了句“接着”,手里折扇一合往脖颈后一插,对着白无双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兄弟,你身后怎么有两个人跟着?鬼鬼祟祟的。”松开手后,曹无暇皱眉提醒道,“你不会惹上什么人了吧?用不用爷替你收拾他们?” 他说着就要招手让那两个偷偷跟着白无双的人过来,白无双手一抬,把他将抬未抬的手又给压了下去。 “我知道,他们跟着就跟着吧,不知无暇这是要去哪里?” “咦?你知道?是不是打不过他们?哈哈哈,爷一看你就打不过他们,瞧你这瘦不拉几的小身板儿,怕是被他们锤个两下就香消玉殒了,哈哈哈,走,爷替你教训他们去!”先入为主认为白无双身手弱的他,大摇大摆的越过白无双,就噼里啪啦握着拳头准备开战。 白无双摇头失笑:“无暇呀无暇,你可真是让人……” 亲眼所见曹无暇大展拳脚,把两个打手揍的趴在一起,耳听得他嚣张的大喝:“还不快滚!还想再挨顿揍?!哈哈哈!” 打爽了的他,直觉自己已经到达人生巅峰,美人在怀兄弟在侧,简直美得直冒鼻涕泡儿。 没了老爹的约束,他活的确实自在,但也有让他憋屈的。 呜呜呜,那就是他老爹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人生巅峰怕就截止在今日了…… 本来得意大笑的他,突然神情一转,竟然如同一只犯了错的大狗般扑到了白无双身上,抱着他对着他后背就是一通拍。 “兄弟~爷以后就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了!你可得罩着兄弟我呀……” 第206章耍赖 刚才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没成想眨眼的功夫,这货就耍起了无赖。 白无双真真是被他这童年好友给逗笑了:“大庭广众之下,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长了这么大,怎么还跟个说变脸就变脸的娃娃似的,快给爷起开!” 曹无暇可不听他的,挂在他身上就是不起开,手上还用力的又把白无双抱紧了点儿:“兄弟给说说,我要是吃你的,喝你的,穿你的,你是让也不让?!要是不让,爷就这么抱着你!让别人都知道你堂堂的白银蒙之孙是个断袖!” 断袖一词,他可都打听清楚了,想到上次被白无双的侍妾柔柔拿来说笑,本来还想着再见到她给她好看,现在他有事求着白无双,无法之下,困扰他良久的断袖一词,正正的用在了白无双身上。 对自己此举颇觉得意的曹无暇趁着白无双看不到他神情,嘿嘿嘿嘿的,那声音似笑似哭,白无双还真无法分辨。 因着之前曹无暇正委屈吧啦,再根据他身体像小孩儿吃不着糖葫芦,急得来回晃动的动作,白无双这才误以为他是真的遇到难事了。 “行行行,你先起开!”白无双本是可以轻松推开他的,但看好友模样,他要是一招制敌,轻松取胜,怕是会狠狠伤了他自尊心。 虽说曹无暇一直表现的大大啦啦没什么心思,但关乎男人尊严之时,那是不可能承认自己不行的。 再说了,他刚得的一个美娇娘可是在旁边儿看着呢。 对自己在乎之人,容忍度会变得很大,白无双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古代男人基本上都有大男子主义,面子向来看的很重。 就算是无赖地痞,也有那不容别人随意践踏的自尊。 自尊这东西,每个人对它的认识都不甚相同。 有的人能把脸皮抛一边,你说什么他都不为所动,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 看似不懂自尊自爱的人,他们的心底还是有一道防火线的,也就是底线,这个底线对他们来说才是真真的自尊。 曹无暇听到白无双应承下来,瞬间松开白无双,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哥俩好的又再次搂上了白无双肩膀。 “走走走,快请爷好好吃顿大餐去!这一大早的被老头子赶出来,水都没喝上一口,那就更别提水了。”曹无暇自顾自发的说了原因。 白无双扫了跟在他身后右侧的小娅一眼,扇子一指:“可是因为她?” 说起这个,曹无暇就是一把辛酸泪,他明明还什么都没干,衣服都还没脱呢,他那老爹也不知怎么听到了风声,火急火燎的就把他这刚收的侍妾给隔离了。 他不甘心,昨日大闹了一场通天府,临近傍晚才把这侍妾给找了来。 然后他就迎接了一场来自老爹的暴风雨,不由自主的摸了下自己的屁股,这屁股可是被他爹踹的,现在还疼着呢! 昨夜看着刚收的侍妾在他眼前晃过来晃过去的伺候,曹无暇是彻底没了心思。 这不,今儿个一早,从天未亮就带着两个贴身小厮跟小娅这丫头在街上直直晃悠到现在。 白无双听完他诉苦,笑骂一声“作”,然后便带着曹无暇进了间酒楼。 坐在雅间里,点过菜,看着曹无暇毫无形象的一通胡吃海塞,白无双动作轻缓的倒上一杯酒推给他:“胖子,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娘的,爷从今以后就不回去了,省的看那老家伙的脸色。”一口酒下肚,骂完娘,他看白无双只顾喝酒,一口菜没动,哈哈一笑,“咋个不吃!是觉得爷吃相难看,没胃口不成?哈哈哈……都是爷们儿,怎么还娘儿们唧唧的,记得你小时候挺爱吃鱼的,这条鱼就赏给你吧!” 曹无暇说着,他跟前的一盘清蒸鲈鱼便被小娅放到了白无双跟前。 “没想到胖子还记得我爱吃什么,难得难得。不过这顿饭可是爷请的,你做的哪门子主?!哈哈哈……” “管你怎么说,快吃快了,我还等着去你们府上找雪妹妹玩儿呢。对了,顺便叫上你那个谁,嘿嘿,话说,柔柔她人呢?怎么没跟着你?” 白无双举起的筷子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个:“你提她作什么,她得罪了元霸,昨日她自己负荆请罪给元霸当丫头去了。” “啊?怎么得罪的,元霸这小子已经很久没耍横了,这次是因着什么事?” “哈哈哈,一丛月季引发的战争,想起来真是好笑,我十年前走时,他才两岁,如今都十二了,见到他时还真是恍如隔世。” 曹无暇一听,一脸的幸灾乐祸:“你这侍妾胆儿可真大,我都不敢随便乱动他东西的,她动的是不是一丛黄月季?”见白无双点头,曹无暇哈哈一笑,“上次我偷偷剪了一枝,他到现在都还找着罪魁祸首呢,幸好我已经毁尸灭迹,他想找出凶手来,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哈哈哈……这小子有趣的紧,都快到娶媳妇的年龄了,还那么幼稚。” 白无双扶额哀叹:“无暇啊无暇,能不能你说别人幼稚时,先想想你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我什么德行?我好着呢,品行如一,人人见我都得称我一声爷!威风着呢!怎么着?我说你们家元霸,你还不乐意了?!啧啧啧……” 瞧瞧这话说的,竟是对自己自恋到了神一般的境界。 自己都还幼稚的不像样,倒好意思说起别人幼稚来了。 白无双决定闭嘴,还是吃鱼的好,他也确实有些饿了。 雅间里除了吃饭声,似乎有些静,曹无暇是永远不会让自己周围安静的主儿。 他用筷子敲敲碗盘,嘿嘿笑道:“兄弟昨晚去哪儿了?身上这么香?” “清香园。”白无双回答的坦然,并不似曹无暇想象中的神秘兮兮,他顿觉无趣:“啧,你怎么这样?去了那种地方也不知道小声点儿,万一传到你那未婚妻和柔柔的耳中,看你吃不吃的消。还有啊,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去好地方怎么能不喊上爷?爷可还打着光棍儿呢!” 第207章意识 “就算你去,照样打光棍儿。”白无双对曹无暇跟他爹曹破天的恩恩怨怨摸的门儿清。 “嘿!瞧不起爷?!”曹无暇大手一把捞过小娅的腰,直把她按坐在自己腿上嘚瑟的跟白无双道,“瞧见没有,她,跟了爷的!爷虽说没有娶媳妇儿,但这小妾可是有了的!” 小娅当着白无双的面,被曹无暇说的脸颊通红,这时曹无暇还得意忘形的抬起她下巴,在她嘴唇上香了一口。 白无双好歹是原来的主子,小娅更是羞得无地自容。 粉拳轻轻锤了两下曹无暇胸口,俏眼一瞪,曹无暇这才嘿嘿一笑松了手。 他看白无双不鸟他,用力一拍桌子,顿时桌子上的碗盘杯碟当当一响,随即传来曹无暇的叹息声。 “哥们儿,咱能不提这窝心事吗?老子还真是有贼心没贼胆儿,这事就这么过了吧,不提也罢,真他娘晦气!” “这个头,可不是我开的,胖子你的话就是太多,吃个饭都占不住你的嘴,兄弟我还真是觉得聒噪。”白无双温润的话语中却说着毫不留情的话。 他身体不舒服的紧,能陪着曹无暇这么久不漏声色,已经快到他的忍耐极限。 想起之前在清香园里的事,他忍不住的握了握拳头。 那两个女人,不是他杀的,有人捷足先登的动了手。 他本可不动声色的找两个女人修炼,但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络京地界儿,并没有他的势力,这是他不容许的。 为了低调行事,他这才进了清香园。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人同他练了一路功夫。 而那人的武功底子大概并不太好,若是换做他,断会做的不动声色就如清香园里的小铃一般。 其实修炼之事,并不需要云翻被浪,行那之事,而他……全是因着……名叫小铃的女人有着同林致一样的唇形。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心浮气躁。 从外表看他,并不能看出什么来,因此曹无暇只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之后的白无双一直都在吃鱼,并未出声应和。 曹无暇并不孤单,因为白无双不理他,自有人理他。 他照样能混的风生水起。独角戏他从来没唱过。 出了酒楼,走出不远,就见四五个捕头带着衙役官兵匆匆跑过,他们去的方向,正是清香园。 “哪里出什么事了吧,咱们也去瞧瞧?”曹无暇看的一脸兴味,拉着白无双就想跟去。 白跑了两步,就被白无双一把拉回:“没什么好看的,只不过就是清香园死了两个人而已。” “啊?什么人死了?咋还一下子死俩?是嫖客还是?” “是那园子里的窑姐儿。” “怎么个死法?哎呀哎呀,不成不成,光问这不是闲的吗?无双陪着我再回去看看他们怎么办案的呗。” 白无双扇子一顿,合起给他脑门儿来了一下。 “你现在就是闲的!走吧,既然你想看,那爷就舍命陪君子吧。” 再次来到清香园,死的姑娘已经被人从楼上抬了下来。 清香园妈妈正在对着似是总捕头的人交代事情经过。 就算她有私了之心,可那凶手不配合,当她请城东李师爷上楼查看尸体时,她就已经有了报官的打算。 死的人是她园子里的人,这并不妨碍客人寻欢作乐,待过了这阵子,生意还会兴隆如常。 此时再见白无双返回清香园,妈妈眼睛一亮,要说这里谁的身份最贵,怕除了这白公子在无他人。 如此贵公子,虽然有着异于常人的眼睛,但这并不影响妈妈的眼光。 她看着白无双就像是在看那发着宝光的金银珠宝。 之前她已经听人说了白公子的诡异事迹,此刻再看,那当真就如神一般了? 担架上躺着的两具死尸,曹无暇只看了一眼便不想再看。 “娘的,这就是传说中美若天仙的清香园姑娘?啧啧啧,成了这副模样,还真看不出来有什么好看的,太寒碜了,也不是那凶手怎么想的。怎么会把人家姑娘家整成这幅模样?啧啧啧,可惜了。爷该没一睹芳容呢,这就挂了。”曹无暇说的事不关己,大胆的很,实则心里有些悚然。 活了这么些年,一直被是兄弟们关照着,他还从未见过死人长什么样? 此番,他算是长了见识了。 那妈妈时刻注意着白无双的动向,此刻听到白无双身旁的一位贵公子出言不逊,登时怒上心头。 只见她扭着腰缓缓走来,任由官兵把尸体抬走。 “白公子不知这位?” 白无双并未搭话,反倒是曹无暇嘿嘿笑道:“爷是通天府少主曹无暇是也!” “呵呵呵,久闻大名,有失远迎,不知曹少主怎么出山了?还来了我们清香园?莫不是看上了我们园里的哪位姑娘?” “你这园里刚死了两个姑娘,你怎么都不难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婊子无情?”曹无暇说话越加的毫无遮拦。 妈妈被他够呛,只觉曹无暇智商有问题。 跟这种人,她一想能少说话就少说话,省的给自己添堵。 大堂里的客人三三两两的走掉,白无双主动问道:“可有发现凶手?” “两位请坐,”妈妈亲自为两人倒上茶,做了个请的手势,“若是发现就好了,老娘白白死了两棵摇钱树,连个子儿都没从杀人凶手身上捞到。真真是可怜了我那两个白净净娇俏俏,水不灵灵的女儿了。哎……若是白公子知道些线索还望告知一二,奴家要是逮到那恶人,非得扒他一层皮不可。” 曹无暇见这妈妈只与白无双说话,自己觉得受到了冷落,冷冷的对着妈妈冷哼一声:“你也说是摇钱树了,看你园子里姑娘这么多,再培养几个不就完事了,瞧你这巴结样!” 他如此说话,越加的让清香园妈妈不待见他,但人家是通天府曹少主,这可是让她不敢红脸的主儿。 “曹少主呀,您是不知道,这培养人岂是容易的!没个三四年功夫养着,那就是这园里的其中一个,都是俗人!”妈妈这话说的让一个个姑娘们都不屑的撇了撇嘴,显得很是不满,但又敢怒不敢言。 第208章打脸 半个时辰后,白无双同曹无暇才算出了这清香园。 清香园妈妈实在是太过热情,就好似园里死了人对她没啥大影响似的。 竟是挨个的把她们园里的姑娘介绍了个遍,当然了,这园子里不光有姑娘,那还有小郎君呢。 介绍完姑娘再介绍小郎君,搞得曹无暇好不头疼。 就算头疼想走,那也走不脱,因为人家妈妈厉害呀,听不下去可以,送你两本儿小人儿书一边儿玩儿去。 曹无暇哪看过那东西,刚翻了几下,就被刺激的有些受不了,鼻血都流了两大条。 急了忙慌的把小人书儿一合,鼻血一擦,暗骂一声“艹”,看看无人注意他,装模作样的再次坐好,装作不屑一顾的把那书往怀里一揣。 兴趣盎然的又观看起了这园里姑娘郎君的闪亮登场。 若是他闲的无聊再提着走,清香园妈妈眼睛只要那么往他怀中一扫,曹无暇保准跟个兔宝宝一样乖。 被清香园妈妈花枝招展的送出门,耳听得她笑呵呵的调侃声,曹无暇顿时老脸一红。 没想到那妈妈竟问他怎么走着走着还往外带东西的? 娘的,老子搁你那园子里杵半天,没有点儿好处,他可不愿意,顺你两本儿小人书怎么的? 再说了,这小人书可不是他要要的,你自个儿让爷看的,到了手的东西,他说什么也是不会往外抛的。 “官人,下次还来啊,刚才有相中的姑娘郎君下回直接点,点几个都成,保证伺候的你们舒舒坦坦的!” “我说妈妈呀,您就别在这儿嚷嚷了,敢你们这一行的果然没羞没臊!”曹无暇正要拔腿走呢,听了清香园妈妈这一句,实在忍不住的回头快速呛了她一句。 “哈哈哈,曹少主说的好!您要想干那没羞没臊的事尽管往这儿来,光看书可不行,哈哈哈,您回家多研究研究,下次来这可不得实践实践?” “我呸!您这儿的姑娘,爷一个也没看上!”大庭广众之下之下说这么些腌臜话,曹无暇真真是骚的不行。 “哟哟哟,我们这儿的姑娘看不上,难道是看上了我们这儿的小郎君?哈哈哈,没想到您还是玩儿这个,成成成,下次再来啊!” “来个屁!妈妈你再这么说下去,别怪爷不客气!瞧见没有,爷这身边的小妾可不是摆设!谁跟你这儿实践!”曹无暇被堵的有些上火,要是让他老爹知道有人造谣他断袖,那还得了?说不得立马就把他给手刃了。 清香园妈妈后来再说了什么,曹无暇就没听清了,白无双可是一直在有些的,他的定力好的不行,荤素不忌,听到就跟没听到似的。 曹无暇对此很是佩服他。 “喂,闷葫芦,你想什么呢?你刚才没听到清香园妈妈说咱们什么吗?” 白无双折扇轻摇:“你说不过她,我也说不过,对他们,置之不理就会让她们安安静静,消消停停的。” “哟喝,懂的还真多,我说那妈妈怎么老是针对我呢,可着是我越说她越来劲儿啊?哈哈哈,受教受教,小子不错啊!”曹无暇嘿嘿一笑,手一抬又搭上了白无双肩膀,“走走走,赶紧的带爷回去安顿安顿,我这宝贝可还等着爷享用呢。” 他得意的拍拍自己胸口,那里面放的正是他刚刚得来的宝贝儿。 “胖子,你之前不是还说要找雪妹妹一块儿玩儿呢,这才进了清香园一会儿,就把你的雪妹妹给抛到一边儿去了?”白无双折扇在他脑门上一敲,调笑道。 “臭小子,还敢打趣爷?!看爷饶不饶的了你!看招!” 路过的行人,具被大街上打打闹闹的两人吸引,只见这个追那个跑,若追上了,你咯吱咯吱我我咯吱咯吱你,爽朗的笑声,再加上他们一副贵公子的打扮,直要感叹一句年少真好。 白府。 无声轩。 头上包着纱布,脸颊肿着,腿瘸着,屁股疼着的林致,此时正在床上趴着唉唉叹气。 她都躺了一上午了,也没见到有个人过来嘘寒问暖的,心哇凉哇凉的。 “元霸那小子,真是个混世大魔王,特么的,一点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难道不知道女人不经打吗?下手还这么重!”摸摸脸颊,又是几声哎哟痛呼。 伸手摸摸屁股,这还没挨上呢,痛呼声就响了起来。 “呜呜呜……我这个没娘疼,没爹爱的,这老天爷怎么就没长眼睛吗?怎么把我招过来受这份罪? 喵的,现在若是有人来看我,我就,我就排除万难嫁给他,不跟白无双那臭小子当妾了! 呜呜呜……我不会毁容了吧?还有那屁股上不会留下疤痕吧?没天理了,老娘好端端的一个大美女,怎么就遭了这份儿罪呢? 不是都说世人对美女帅哥都很疼爱吗?怎么到了我这里,咋个就这么惨呢?难道我是衰神附体?脸上自带衰气,一辈子走霉运的命格?” 林致不停的小声碎碎念,嘴里乌拉乌拉的说着,说的不是太清楚,因为只要她一张嘴幅度大,她的整张脸都得抗议她作死。 她一个人待在这空荡荡的屋里,趴在床上无聊的紧若是不说说话,她的满身疼痛就会无限叫嚣,这会让她难受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这时,门扉吱嘎一声响起,林致看到来人有些想自尽。 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害她变成如今凄惨模样的罪魁祸首裴元霸。 刚才她说过只要有人来看她,她就排除万难嫁给她,此时此刻,她直觉得老天爷在玩儿她。 于是她果断的把刚才许下的承诺抛弃掉,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步步向她走来,手里端着碗东西的裴元霸。 “你,端的什么?我,我可告诉你,想要谋杀我没那么容易,我可不会喝你送的东西。”裴元霸越走越近,一股苦涩的味道钻进林致鼻子里,她这才有了这番说辞。 裴元霸瞪她一眼,把药碗往茶几上一顿,登时撒出了一些黑色汁水。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爷还没玩儿够,等你伺候爷一个月后,你再死不迟!哼!自己起来喝吧,贱婢!” 第209章喝药 “哦,感情是药啊?这你不早说?元霸少爷还真是屈尊降贵了,怎么想起来亲自给奴婢端药来了?您是不是这才想起我是谁?”林致费力起身,闭着气把药一饮而尽。 如此喝药,裴元霸还从没见过。 他自然没那么好心,良心发现的给她端水递药,他如此作为全着自己想看林致出糗。 刚进门时,他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房间,看着床上猪头似的脸,还真让他有想笑的冲动。 “哼!就算你是四哥的侍妾又怎么了?他现在把你赏给我,那你现在就是我的,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就算把你打死毒死也就是爷一句话的事。难道四哥还会因着你这猪头杀了我不成?”裴元霸依旧嚣张。 他没看到林致喝药的苦瓜脸,有些气不顺。 说完话转身就走,临走时还撂下一句:“你这女人真是怪胎!” 林致看他发火发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他那话什么意思。 就喝个药而已,怎么就成了怪胎了? 再次趴到床上,她一瞬不瞬的盯着茶几上的青瓷药碗看了半刻钟,突然间恍然大悟:“臭小子,他难道是端着个药碗过来捉弄我的?是为了看我出糗?啧啧啧,可算让老娘逮住一个小把柄,嘿嘿,自己喝药怕苦才会以为别人喝药也怕苦,没错了,就是这么个理儿!哼哼,以后别让老娘逮到你生病,到时候看老娘如何整你!” 脑海里顿时闪过几个画面,全是她臆想出来的。 一会儿是她故意往裴元霸药碗里加黄连的场景,一会儿又是裴元霸喝了药问她要糖吃她就是不给的场景。 再过一会儿,又是一个裴元霸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指着她端水递药她就不干的场景。 这一会儿想想这,一会儿想想那,倒是把自己给逗乐了。 她平时最是不记仇,就算当时记着,过后那仇怨就淡了。 平生过往,她唯一记着的大仇就是前世那个混蛋对她的各种侮辱和伤害。 今生遇到与那混蛋相似的宇文元良时,着实把她气的够呛,但她也知道宇文元良不是他。 叹息一声,过往云烟,希望这一世不要让她再碰到那么一个人! 也许不会了……她的心,怕是再难全心全意的向着一个人。 想到前世,她冷哼一声,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也许那渣男正活的逍遥快活也不一定。 口中苦涩泛滥,苦的她想哭,张了张嘴,只把那苦涩之气往外哈了哈,没有人是喝药不怕苦的。 她只不过是在逞强而已,逞强逞得毫无道理,没有一点儿意义。 以前自己生病了,总希望有那么一个人看到她怕苦撒娇的模样出其不意的塞到她嘴里一颗糖,然后抱着她安慰她。 但这事,从未发生在她身上。 想想真是可悲。 她爱慕那混蛋,只懂得一味的付出,自己只要有丁点儿的不适都会对他避而不见,只把最好的自己展现给他。 时间一长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女强人,天不怕地不怕的,但实际上…… 也许……她对爱情的理解发生了错误。 正自叹气,又是一声门响,这回来的人,是小菊。 她怯怯的看着躺在床上林致,突然如同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了起来。 “姑娘——我——都是我不好——您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林致被她的哭声逗笑,对她招了招手:“你哭什么?要说错也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心血来潮让你拽了那大魔王的花,也不会有这么一出了。对了,你怎么过来了?是他让你过来的吗?” “嗯,是的,刚才无双少爷回来,见我在院子里呆着,这才把我遣了来,说我是姑娘的丫头,姑娘去哪儿我就得跟哪。”小菊仍是哭的稀里哗啦,趴在床头任由林致摸她脑袋。 “他还真是想着我,哼!小菊你还是回去吧,这里就不是人呆的地儿,你看看我,不到两天,就被他们打成什么样了?还有啊,刚才那大魔王突然端着个药碗给我送药,我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了,谁知道人家是来看我喝药出糗的样子的!现在想来,真真是气的不行!” 小菊坚定的摇摇头:“不,姑娘是为了我才来这儿当丫头的,小菊不能忘恩负义,以后姑娘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要跟姑娘同甘共苦!” “哈哈哈……哎哟哎哟,脸疼,不能笑不能笑,呼呼呼,小菊你真是太可爱了。”林致刚想放肆大笑,才笑了两声,整个脸颊都是疼的,无奈何,实在没法表达自己的欣喜,只得嘟着个嘴呼呼呼的笑了笑。 小菊看林致这么疼,一脸关心的问道:“姑娘,我去给您弄些冰块儿来消消肿。”她说罢就跑,林致觉得自己这副模样实在欠妥,便由了她去了。 她早起醒来时,是照过镜子的,那脸真是没法儿看,本想亲自去找两个鸡蛋揉揉,但屁股实在疼的她懒的动,就想着忍忍得了。 这要是出门再遇到那老妖婆,那还得了,昨日之举,那老妖婆定时是想把她千刀万剐的。 现在小菊来了,有了依靠,心情也跟着变好不少,再说了,脸老这么肿着也不是个事,跟个猪头似的,实在太毁形象了。 不过一会儿,小菊就拿了两个鸡蛋回来,明显的,她在强颜欢笑。 被小菊伺候着敷脸,林致叹息一声:“昨日我得罪了大魔王他娘,她对我恨得咬牙切齿,定是不会给我们好脸色的,你是不是被人为难欺负了?” 小菊恨恨道:“那些下人们真是狗眼看人低,姑娘只不过就跟着元霸少爷一个月,她们竟敢如此对待姑娘,真是太气人了,我一会儿要回去把她们嚼的舌根子回去同莲儿姐姐说说,让她向无双少爷告他们一状,非得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哼!”她说着赌气的话,手中的动作便稍微重了些,听到林致喊痛,这才又放揉了力道。 “他们说了什么?” “都是些喷粪的,小菊还是不说了,说了怕污了姑娘的耳。”小菊想到自己去无声轩小厨的一路上听到的闲言碎语,真真是想上去给他们几个耳巴子。但始终人小力危,只得无奈忍了。 第210章牌子 林致想着他们对她也不会友好到哪里去,有时候就是如此,你不去找麻烦,麻烦自会找上你,你不去对他人闲言碎语,自有别人来对你闲言碎语。 下人们仗着自己得罪了主子,那自会捧高踩低随便诋毁侮辱你,不用问的太仔细,林致就知道他们说了啥。 “小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无双那家伙,我还是有点儿了解的。他不会出面帮我的,你也别去为难你的莲儿姐姐了。 毕竟我们刚回来,丫头们肯定对我们不是太熟悉,莲儿说不得在他面前根本说不上话。 悄悄告诉你,他昨夜来我这儿了,话可说的明明白白,他想让我低调行事,不要惹是生非。” 一口气说了这么些话,林致的嘴巴又困又乏,说到后来真真是快张不开嘴了。 小菊惊讶的停住手中为林致敷鸡蛋的动作,有些不敢置信:“姑娘说无双少爷昨夜来了?”这事她们都没发觉,今早他们起来时,还见到无双少爷穿着里衣坐在床上穿鞋的。 林致看她模样吃惊,都有些怀疑自己昨夜是不是梦游见鬼了。 本想微笑点头,可实在做不到微笑这个表情,因为她嘴巴疼,脸更疼。 为了不让小菊误以为白无双很宠她,只得尽量缓慢的解释道:“呆了一晚上一个屁也没放,气死我了。我在他心里的地位小的可怜,所以,小菊还是不要去为我自取其辱了。”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看着小菊瞬间流出的眼泪,林致心里也不好受,所以说靠人不如靠己,她要自我变强,悄无声息的,然后再给他们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吓! 白无双应该不会食言,她求着他让人去京城给她拿东西应该会办到。 那上边儿的功夫招式她也要学起来,光凭心法好像有点儿鸡肋,她至今不知道那心法对她的身体有什么帮助。 “小菊你可别哭了,为我掉眼泪不值得,咱们才总满呆了两天不到,你这么一掉眼泪,你姑娘我都要跟着感动哭了。”林致抬手为她试掉眼泪,但那眼泪反而流的更凶了。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林致有时候真觉得很对。 她本身就是个女人,自然知道女人有时候眼泪就是如此,就好像流不完似的,只要一想到伤心的事,只要开了那么一点点的头儿,那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来势汹汹。 有时候她也觉得老是哭得太矫情,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但哭过以后,心情真的是会变好,内心也会跟着变的坚强一点儿。 “姑娘你长得这么好看,无双少爷还把你的房间安排在他隔壁,现在听姑娘这么一说,小菊,小菊都觉得您太可怜了……”小菊用袖子擦擦眼泪,眼睛水汪汪的含着泪,她磕磕巴巴哽咽的对林致表示同情。 林致呼呼一笑:“小菊的同情心,姑娘我心领了,就冲你今日掉的这一场眼泪,往后姑娘我罩着你!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待姑娘我发达了,自由了,你就等着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吧。”她本想大笑两声,但条件实在不允许,于是又是嘟着嘴呼呼呼的笑了几声,若是换做正常时候,她都要对着小菊这小可爱抱上一抱,亲上一亲了。 听到林致说以后罩着她,小菊总算止了眼泪,破涕为笑:“姑娘,就您现在的模样,您还是待好了再发感慨吧,呵呵呵,不过这话,奴婢可记在心里了,您以后可不能食言呀,呵呵呵。” “嗯嗯嗯,不食言不食言,好了好了,我嘴疼,不说话了,小丫头还真是爱哭,我这都还没哭呢,呼呼呼。” 次日。 本该躺在床上养伤的林致就被那混世大魔王裴元霸拎了起来。 林致当时正趴在床上睡着,门扉啪嗤一声响,可把她惊了一跳。 看到来人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她冷哼一声敷衍的叫了一声“少爷”。 侧身仰头看着裴元霸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林致叹息一声就要侧身起来,小菊惊慌的赶紧扶着她。 似乎才刚刚离开床榻,腰还没直起来,就被裴元霸风风火火的拉着跑起来。 跑动间,她感觉屁股上的伤口又裂了开来。 她料想的没错,白色长裤上已经氤氲出了红色血迹,小菊跑在身后,焦急的不行,赶紧的快跑几步把林致的外衫给她披上。 姑娘都还洗漱穿衣,只穿了一身里衣就被元霸少爷拉着跑,实在是…… 她很想吐槽元霸少爷没教养,可这个头儿她不敢开。 一旦说了主子一句坏话,就想跟着说两句三句无数句。 心里说的多了,她怕她一个嘴秃噜惹下大祸事。 只把自己的两只大眼睛瞪着,实在是无可奈何。 遇到这么一个主子少爷,那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林致被裴元霸拉着一路踉跄的跑到花园那黄月季丛前,耳听得他怒吼道:“这立着的牌子是谁干的?是不是你!上边儿写着的这是什么?!” 林致撇撇嘴,她今日的脸稍微好了点儿,已经没有昨日肿的那么大:“不就是‘元霸爱物,闲人勿扰,若要扰之,小心屁股’嘛,元霸少爷您这么大反应做什么,在这儿立个牌子,省的有人再步了奴婢的后尘,要是再来一个不长眼的把您这花丛给拔了,那您可不得要杀人呀。” “大胆!放肆!臭丫头!爷看你这屁股是疼的轻,还想再多挨几棍子!贱丫头!仗着自己识几个字就敢在爷面前耀武扬威了不成!我让你立牌子!我让你立牌子!”裴元霸气呼呼的无处发泄,看林致这病恹恹的理直气壮说他无理取闹他霹雳吧啦的对着那挂在月季丛前的木牌子就是一通踹。 就好像他踹的人是林致一样,直把那牌子踹了个四分五裂,木屑横飞。 大早上的,花园里有不少园丁正在整理花草,此刻都远远的离开裴元霸三尺以外,一防元霸少爷的怒火蔓延到他们身上。 看裴元霸像头发怒的小狮子一样,林致丝毫不觉得害怕,她站在一边儿冷眼旁观,暗爽不止。 小菊担忧,按理说她也是帮凶,姑娘行走不变,这牌子还是她帮忙挂上的。 第211章迁怒 她也没想到元霸少爷竟会如此震怒,不就是一块牌子嘛,再说了,姑娘写的挺好的呀,万一真再来个不知道内情的,那不是又要有人倒霉了? 但裴元霸不这么认为,在他眼里,这块儿大木牌子就是对他的侮辱,在说他戾气太重。 他本就随同母亲住在外祖家,母亲又是个那种性子的人,当他意识到自己被母亲给带偏后,而且还偏的目中无人时,他是自卑的。 但这自卑,他坚决不承认,因此依旧的横行霸道,但他已经懂得了横行霸道的也是得讲那么点儿道理的,但也只是懂得了那么一点点儿。 此时被林致明目张胆的张贴出来,这无疑的让他怒火中烧,自己的缺点他自己会给,容不得别人指指点点。 况且这对他指指点点的还是个臭丫头! 这股怒火一直烧的他理智全无,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的他,只要有一点儿不如意,就会对身边的下人大肆辱骂,拳打脚踢,一点儿不把自己当外人。 林致眼见着他踹完木牌,又把他自己种的月季用园丁手里的铲子挥舞的狼狈不堪。 这丛月季本是他最爱,他竟愤怒的把他们全毁了,林致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她似乎预料到自己以后会更加不好过。 只不过就是块儿友情提示的木牌而已,摘了不就完了,这在她跟前撒的是哪门子的野? 做给她看的还是怎么的?威慑她是怎么的? 通通小儿科,老娘才不怕嘞! 她就站在这里被小菊扶着看裴元霸毁完这丛毁那丛,直把花园里半数的月季全给祸害了。 闻讯而来的主子们不再少数,纷纷的过来劝灰头土脸的裴元霸,关心的直问这是咋的了。 林致见到有人来,已经带着小菊让出了路,低调的行了礼。 众人并不知道她是谁,她也不知道这来的人中谁是谁。 待裴元霸消停了,其中一个外穿黑色坎肩儿内套蓝色锦缎华服,头挽妇人髻,看着三四十岁的女人朝林致走来。 “你就是无双带回来的侍妾?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小菊知道这人是谁,她是白无双的二娘张巧云,但她知道,林致不知道,当她见林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时,赶紧的提醒了一句。 “回二太太,奴婢不小心摘了元霸少爷的月季丛,这才成了这番模样。” 张巧云环视四周,皱着眉头问道:“听说你主动接受惩罚给元霸当一个月奴婢,也算是个有担当的,你可知道元霸为何闹脾气?” 她们几个闻讯而来,看到花园被糟蹋成这样倒是不甚在意,她们在意的是元霸好久没胡闹了,这次又是因着什么事? 刚才她与大嫂连番劝说,也没听到元霸解释清楚,只见他在那气势汹汹的握着拳头傻站着。 这事可不能让母亲知道,若是让母亲知道有人惹了她的宝贝疙瘩,那还得了? 府里不再闹翻天,那就不算完! 林致正待解释来龙去脉,裴元霸推开众人,大吼一声:“臭丫头!你敢说一个字试试!看爷割不割了你舌头。” 得了,这还不让说了。 众人眼见着他风风火火的又拉着林致离开了这后花园。 待他们走后,另一个被人称为大太太的贵妇拍拍二太太的手:“走吧,还得去给母亲请安呢,若是迟了,咱俩今儿早上就别想离开养心堂了。” “大嫂,你说,我们白府是不是又要……”张巧云面有忧色,欲言又止。 “都是老三家的惹得祸,母亲说无双是祸害,这回咱们……哎……不得不信了……”大太太姬如意叹息一声,同样的带着愁容。 “那,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请个法师回来做做法?” 姬如意摇了摇头:“若是管用,母亲大人还至于待在养心堂十几年吗?” “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把无双赶出府吧?父亲可不信这个。” “此事不急,咱们再观察观察,我只愿这怪事不要发生在我那几个孩儿身上。”姬如意的顾虑是自家孩子的前途未来,张巧云同是如此。 她们边走边说,讨论的事无不围绕着自家孩子。 到了养心堂,她们这才闭了嘴,脸上纷纷带了笑,默契的不准备在老太太跟前提起之前之事。 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十年来,这个家一直都是风调雨顺的。 母慈子孝,其乐融融。 妯娌间同心协力,兄弟间官商互惠,老三家这么些年从未掺和,这也是他们乐见其成的。 无声轩。 裴元霸坐在凉亭里拿着扇子呼呼扇风,速度快的林致跟小菊,不敢动弹。 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就怕这混世大魔王再犯浑。 毕竟林致的伤还在身上挂着的。 “倒茶!” “是。”小菊赶紧的应道,作势要倒茶。 裴元霸手掌一拍石桌,登时拍的他手掌颤颤。 怒气升腾,甩手留给了小菊一巴掌。 “爷让她倒!” 林致趔趄着拉住小菊,对着她脸颊上的巴掌印吹了吹,小声说道:“你先回屋,这里交给你。” 小菊捂着脸颊偷偷看了裴元霸一眼,担忧的摇了摇头。 她不再这里看着她不放心,谁知道元霸少爷还会怎么对她家姑娘? 见小菊不走,林致有些头疼,正经的,她很是不想让在意的人看到她受人欺负。 无奈的扶着石桌,给裴元霸倒了杯茶,她语气缓和的开了口:“少爷,全是奴婢的错,你要打要罚冲我来,迁怒他人实在有违君子。” “哼!爷不是君子!甭跟爷说这个!一会儿你去把花园里的月季重新给我拾掇好。” 林致心中冷哼:这会儿知道后悔了,刚才发飙时不是挺能耐的?有种你就别后悔呀? 想是这么想,但该应的还是得应。 小菊看着自家姑娘委曲求全,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倔强的把小脸一抬,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少爷,一会儿奴婢去吧,姑娘的伤口都裂开了,一直在流血的,您就行行好吧!” 这时的林致正急忙的弯腰想要扶起小菊,背影正好对着裴元霸。 裴元霸看她衣服上氤氲出来的道道血迹,起身冷冷的说道:“晦气!准了!” 第212章馒头 林致都惊讶了,这混世大魔王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 小菊赶紧的磕头谢恩,林致急忙阻止她:“别磕了,头都快破了,他都走了,赶紧起来吧。” 扬起头的小菊,脸上带着笑,那笑莫名的让林致鼻子一酸,眼眶登时就红了。 裴元霸走后,小菊就急了忙慌的扶着林致小心翼翼的回屋。 林致这时候才觉出屁股疼痛难忍,趴在床上就开始呼呼大喘气,不停的再配合着哎哟喊痛声。 药膏抹在屁股上的伤口上,凉凉的有些刺激的疼。 小菊看她身体颤颤,手里的动作又轻柔了些许。 以前有个阿猫阿狗猪崽子受伤了,都是她给包扎的,这事她熟练的很。 她以前还从没为人上过药,但这难不倒她,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 林致若是知道小菊把她比作了阿猫阿狗猪崽子,那非得笑出鼻涕泡不可。 说不定还要道一句“小菊可爱。” 上药完毕,天下太平。 大早上折腾了一场,饭还没吃,此时大概已经过了饭点儿,也不知还有没有得吃。 “姑娘,奴婢去厨房找些吃的来。” “嗯,去吧。”林致其实没什么胃口,但就算没胃口,饭还是要强着吃点儿的,若是不吃,她怕她的胃闹罢工。 好不容易把娇弱的胃养的差不多了,她再也不想体会胃痛的烦恼。 很快,就见小菊皱着小脸儿,端着三个馒头一碟咸菜气呼呼的走进来。 “姑娘,就只有这么些东西了,奴婢刚才进厨房,那锅碗瓢盆刷的是干干净净,啥也没给咱们剩。 元霸少爷闹脾气,也不知夫人有没有的心情吃饭,真是奇怪的很! 我见还有未用完的豆芽,本想亲自下厨给姑娘炒个豆芽,谁知道那管厨房的老婆子拦着不让,说是这豆芽是留着给夫人改善口味用的。 还说另起灶费柴费油,奴婢听了真是想冷笑,谁不知道这豆芽一般都是给下人们吃的? 还有那柴和油用都用不完,夫人怎么可能这么省?这明显的就是针对我们。” “行了,吃吧,有这些就不错了,我还以为他们要饿死我呢? 你之前不在这儿,有些事不知道,我那天把裴元霸的老娘压趴下了,当时把她给冒犯的狠了。 我们怕是以后一个月都要吃咸菜馒头了,小菊真不该来这里陪我,哎……不说了,等白无双来了,我同他商量商量,看他能不能为我做主。 我这好歹跟他一场,不能的连一口饭也不给吃吧? 那狗还有鸡鸭鱼肉剩饭剩菜的,看看咱们吃的,简直连条狗都不如!”林致自己有的吃就好好,实际上并没有多大怨气,她主要是觉得委屈了小菊。 小菊把咸菜往馒头里夹了些递给林致,林致嘿嘿一笑,想到了汉堡。 这要是里头再加块鸡肉或是鸡蛋就好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嘴馋,入口也并不是太难吃。 比起生鲜老鼠可强多了唯一不美的就是有些噎的慌。 小菊适时的给她递杯茶顺了顺,其实林致趴着吃东西,是比坐着吃容易噎到的。 无奈她坐不起来,她屁股还疼着呢。 小菊听林致如此说,总算放心了些,她是吃过苦的人,就怕姑娘吃不好受委屈。 其实姑娘看着温柔,但并不软弱可期。 试问谁敢跟主子们顶嘴打架,还敢直呼主子名姓的? 换做是她,她可不敢。 姑娘应该在无双少爷面前再自信一点儿才对,在她的眼里,无双少爷是宠着姑娘的。 姑娘若是有事求他,保不齐还真能说动无双少爷。 无双少爷刚回府,就备受老太爷的宠爱,光是好吃的好喝的好穿的好用的,一天之内就往净尘居搬了不少。 “姑娘,您可得赶紧好起来。”小菊给自己也夹了个馒头,倒了杯茶,坐在林致床边吃着。 “嗯呢,可不得快些好起来嘛,那混世大魔王前世也不知道是什么托生的,真是够混蛋的,他要是再来这么两三次,你姑娘我的屁股那就别想好了。” “呵呵呵,敢称呼元霸少爷为混世大魔王的也就姑娘了。”小菊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就又皱起来脸,“姑娘,您听奴婢一句劝,还是不要称呼主子们的名讳了这样对您的名声不好。” 林致摇了摇头:“你姑娘我的名声怕是在这白府已经传遍了,泼妇就泼妇吧,我这样也活的自在些。”她知道白无双并不会在白府呆很久,他说过只呆一个月,但愿这是真的。 就白无双那性子,估计他也不会一直困在这白府不出去。 想到这里,她又发愁了,她没想到会遇到小菊这样的傻丫头。 她在犹豫着该不该把他们在这里呆不长的消息告诉她。 一个馒头吃完,她喝了口茶,最终决定还是不说了。 这一个月后走不走的也不是她说了算。 总之她是不想在白府呆的,这白府的人太多,也太杂,她总觉得乱东东的,身在其中,总有种心慌慌的感觉。 而且还老是紧张兮兮的。 晚间,白无双果然又来了林致房间。 小菊已经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点了睡穴,林致一直在迷迷瞪瞪的等着白无双。 此时见他来,赶紧小声的打着招呼:“少爷少爷,快过来快过来,我又是求你。” 她招手的动作跟招狗似的,白无双看她笑意盈盈的,也就忽略了她的无礼动作。 “小家伙今晚怎么这么主动?”白无双悠然上床,侧躺在里侧看着林致。 他从头到脚把趴着的林致看了一遍,有些不满:“听说元霸又欺负你了?” “哼,明知故问,先不提这个,少爷能不能把小菊招回去,在这里吃不饱还要受气,我心不忍。”林致先是瞪他一眼,然后眉头一皱,委屈的向他诉苦。 “他们不给你们吃的?”白无双顺着林致的头发,漫不经心的说道。 他昨夜来时,林致已经睡着,他愣愣的看了她一晚上,睡意全无,天光未亮就趁着夜色又赶了回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总觉得一天不见这小奴,就有些缺了什么的感觉。 第213章辅助 听说她一大早被元霸拎着跑,他本来想出了净尘居出来看看的,人都走到门口又转了回去。 他告诉自己,小玩物就是小玩物,没必要费太多心神。 就是这么一想,他就在房间里躺了一天未迈一足。 对小宠物的喜爱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有种无法把控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有一种危机感,而且这危机感让他觉得很莫名其妙。 他讨厌这种感觉。 林志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撒娇道:“饭是给了的,就是有些不太好。无非就是那些萝卜咸菜大馒头什么的。 我倒是无所谓,毕竟是我说要来给裴元霸把当丫头。 但小菊可不是,她是我换来的,她现在应该呆在你的净尘居才对。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你就答应我吧,好少爷!” “呵呵,你倒是还有闲心关心别人。她本就是你的丫头,主子替她受过,她就应该跟着。否则要她作何?”白无双看她侧身侧的费力,皱着眉头好像在强忍疼痛,“趴好,爷帮你疏通一下血脉,让你的伤口愈合的快点儿。” 林致执拗的想立刻得到白无双的答复,保持着让自己难受的姿势就是不趴那儿:“少爷同意了,我就趴那儿。” “小宠物还学会讨价还价了,呵呵呵,应了你了,等你的伤口好了她再回去不迟。” 得了答复,林致总算是安了心,乖乖趴好,感受着屁股上融融的暖意。 并不是白无双的手贴在她的屁股上,而是白无双的手在距离她屁股三寸高的上空用内力来回的为她疗伤。 一刻钟后,屁股的痂痕就有些痒痒的,林致忍不住的想摸摸,但碍着白无双在此,有些不便。 本来有些困的,在白无双来后,她倒是没有那么想睡了。 试着屁股着床躺了躺,已经没那么痛了:“少爷的武功真厉害,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呢。多着少爷相助,否则我还不知道要在床上趴多少天呢?要是等到您大婚之日还不好,那可就没辙了,哈哈哈。” 她得了好处,又有些想得寸进尺,于是俏皮的指了指额头上的伤痕道:“少爷您看,这里还有一处伤口,能不等再麻烦您一下?嘿嘿嘿……”” “头上穴位繁杂,爷的功法不适用,慢慢养着吧。” “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相顾无言。 最终还是林致先开了口:“少爷您只在这白府呆一个月对不对?” “嗯,本座另有他是事,回来只不过是顺路,许久不见双亲有些想念。”白无双说的温润。 林致有些想笑:“少爷呀,您都死去十年之久,突然回来怕是吓了他们好大一跳,小奴觉得吧,您还不如不回来的好。” “哈哈哈,可本座已经回来了,且本座在白府还有未了之事,当年害我之人本座还未查到,一个月足矣。” “咦?少爷是要报仇?”林致突然觉得白无双也是挺有性格的。 大概,就是恩怨分明吧……谁知道呢?毕竟她看人的眼光时好时坏,自己对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都还不是太清楚呢。 “这事小奴不必多问,本座的家事本座自会处理。” 林致本来就没想多问,她听后只是嗯了一声,闭上双眼准备酝酿睡意。 可酝酿了五分钟也没酝酿出来,无奈睁眼,她看着扰她清梦的罪魁祸首白无双,弱弱的商量道:“您能别玩儿我头发吗?” “本座无趣,乐意。你若睡不着可同本座说会儿话。” “唉……遇到你,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从遇到您,我就没遇到过一件开心事。可愁死我了。”林致学着白无双侧躺着同他面对面。 烛火在这时噼啪一声没了光,知了的蝉鸣从敞开的窗外传来,月光皎洁的洒进窗棂,照亮紧挨窗台的梳妆台。 “本座遇到你倒是很开心。”悠悠的嗓音穿进林致耳朵,林致忍不住的揉了揉,有些痒。 她不想在说这个话题,适应了黑暗后,白无双的身体已经平躺了下来。 他一向都是悄无声息的,就连呼吸也是。 “少爷,你练的是什么武功,不但武功那么高,而且就连呼吸声都……”林致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发觉,但她觉得这事真的很诡异。 白无双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只暗夜幽灵,处在黑暗中,无人能够发现还有他这么一个人存在。 “呵呵,小奴是不是很害怕?” 黑暗里,林致摇了摇头,若是她说出她是个还魂之人,说不定更惊悚。 “小奴好胆色,本座练的功法能让全身每个毛孔都能感知外界空气,且能做到悄无声息,鼻子的作用,本座已能随意调控。” “哦。”嘴里应着,林致翻了个白眼,暗自吐槽:还随意控制呢,咋个这么像个机器人嘞?用皮肤毛孔呼吸,这还是人吗?若是不用鼻孔呼吸,那要个鼻子有啥用?摆着好看吗?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如此想着,林致已经给白无双身上打上“装比”俩字。 “对了,少爷让没让人去给我拿东西?” “嗯,一个月后,我们离开络京时,说不定就能有消息。” “啊?还要这么久啊?”林致顿时软了身体,没有了斗志。 本以为十天半个月就能拿到毕方和无名,一想到还要等那么久,就觉得这古代太不方便了,要是有个手机,有个快递公司那该多好啊。 躺在床上平复了下心绪,林致疑惑的侧头问道:“少爷,我发现您这几天精神超好,都没怎么犯懒犯困。” “嗯。”白无双的眼睛有些困,他这几日并未捕食老鼠,吃鱼似乎对他眼睛并没有太大帮助。 至于身体,他自是因着修炼勤奋,所以才会精神饱满。 清香园里的小铃姑娘,过了明日,怕就要抱病在床无法接客了。 有了与他修炼同样功法的人存在,他正好可以加以利用,暗度陈仓。 为了避免麻烦,他下次还需再物色一个家勾栏院。 不知不觉悄然睡去,一夜好眠。 又是一天清晨,鸟语花香,静谧的早上让人身心舒畅。 第214章托福 林致起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申了个懒腰。 看着小菊惊讶的眼神,林致嘿嘿一笑,轻嘘一声,道了句“秘密”。 她还想再多偷懒几天的,装病再好不过。 但在小菊面前她有些不想装。 拖了白无双的福,她今日屁股已经没什么大碍,就等着屁股落痂了。 “小菊,你明日便回净尘居吧,我跟少爷已经说好了。”小菊的身影并没有林致高,林致笑盈盈的说着,抬手摸了摸比她稍微矮点儿的小菊的头发。 那眼神就跟个慈祥的老太太似的,嗯,其实她是在学着她父亲安慰她的模样在安慰小菊。 小菊双手抓住林致的手抱在胸口,眼泪瞬间就掉了出来。 “姑娘,您,我,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您是不是怕我吃不得苦?您若是这样想,那您就把我看错了。 小菊就是从苦日子过来的,没有什么苦是我不能吃的。 我在这还能照顾着您,若是我走了,元霸少爷再来欺负您,那可怎么办? 我不走,我坚决不走!” 林致被她抓的手生疼,显然小菊是真的急了。 看小菊的眼神坚定,林致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了,以后我去哪儿你就跟哪儿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先把你的手松开?” 小菊瞬间破涕为笑,连忙的松开手:“姑娘不赶我走,我就阿弥陀佛了。我欢喜着呢。呵呵呵,姑娘,我给你梳头吧!” 梳头的功夫,小菊问道:“姑娘,我昨夜在这屋睡着,怎么不知道无双少爷来啦?好奇怪啊?我平时睡眠很浅的。” 林致摇了摇头。 这事她一不想说出来吓到她,二不想再惹是生非,毕竟白无双有武功这事,白府并不知晓。 他自回府,一直扮演的都个文弱书生模样。 这可能跟他想调查他当年遇害的事有关。 不过我这是他的家,事,他也管不着,随他去吧。 而她,现在只想着怎么在裴元霸这里把日子过好。 十几岁的孩子正值叛逆期,她深有体会。 谁还不是从那时候过来的? 但仔细想想,她还真不能完全体会裴元霸的心思。 “小菊,你给我讲一下元霸少爷跟裴夫人的事吧。” 听了林致的话,小菊的手只顿了一下,就接着继续手中动作。 “姑娘,老实讲,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在后院儿里那些听婶子姐姐们说……裴夫人,嫁的不好。” “哦?怎么个不好法?这我倒是想听听。裴夫人她以前也是这么个性子嘛。”林致觉得裴元霸的性子,大多还是随了他母亲的。 就比如——瑕疵必报。 “这倒也不是,听他们说裴夫人,嗯,也就是以前的大小姐,脾气还是挺开朗活泼的,直到嫁了人才成了这样。” “看情况也像是这么回事,要不然他也不会住在娘家不走。”林致说话说的有些嘲讽,有些大声。 这可把小菊吓了一跳,赶紧的捂着她嘴巴看了看四周。 见无人从门口和窗前经过,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呼,姑娘,您可要吓死我了。这话要是让这院里的人听到,那咱们可就又要没好果子吃了。” 林致推开她的手,哈哈笑了笑:“瞧把你吓的。我刚才都看过了,这院儿里都没人。” 她坐在梳妆台前,自是能把窗外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林致有些奇怪,这两天裴夫人似乎很安静。 这些不寻常,难不成她是怕失了身份才让下人刁难她,然后她躲在暗处不出面,只悠然看戏? 还有呀,昨天早上闹得那么大动静,楞是一点儿没听到裴夫人有什么动静。 那天看她挺关心她儿子的,这事真是奇怪,也不知道他们这对母子到底是怎么个相处模式? 此等私密话,小菊有颜色的把门窗都关了。 “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呀,我也是听说的。裴夫人嫁的夫君在他们成婚一年后就摔瘸了腿。还有呀,裴夫人的夫君一家老小,都是靠着老太爷接济过活的。这事挺迷,好像是老太爷欠了他们家老太爷一条命。 不是小菊多嘴,我来白府这么些年,一直没听说裴夫人的夫君登过门,就连逢年过节都没来。” “嗯,确实挺迷的,听你这么一说,裴夫人倒有些可怜了。不过,可怜之人未必没有可恨之处。 算了,这事我也不打听了,反正跟我也没关系。” “嗯呢,姑娘说的对,这些舌根子我们还是别嚼了,万一被人听到,那我们就惨了,就这做丫头的本事,呵呵,我觉得姑娘得跟我学学,以免您再犯错。”小菊说完最后一句话,林致的头发已经被她整理妥当。 她梳头梳的很轻柔,并没有碰到林致头上的伤口。 从镜子里看着头上结痂的伤口,小菊有些心疼:“姑娘,您这么漂亮,会不会毁容呀?” “毁就毁吧,没办法的事。反正我长这么漂亮老天爷也没有给我什么厚待,那还不如不有点儿缺陷,说不定还能再找个老实巴交的如意郎君,哈哈哈。” “哎呀,姑娘你怎么还有心思笑?真不知道姑娘的脑子里怎么想的。人人都都盼着自己的容貌能越来越漂亮。 您倒好了,这么着如花似玉的美貌怎么不知道珍惜呢?若是能有您这么一张脸,那非得高兴的的梦里都能笑出声。” 小菊这人,怕有些不是太会说话,依林致看,她就是不能老是开口说话的那种人,你看看,她这一张嘴就她的脑子不好使,搞得她哭笑不得的。 林致嘟了嘟嘴,在凳子上转了个圈面对面的看着她,伤心道:“那这可如何是好,也不知道我每日在伤口周围涂的药膏管不管用,能不能让我的容貌恢复如初?” 小菊从精致的小瓷瓶里倒出一些绿色液体,用手绢轻柔的给林致涂上:“这药是元霸少爷给的,应该没事吧?毕竟您是无双少爷的侍妾,想必元霸少爷还是有分寸的。” “呵,我咋这么不信呢?他会有分寸?有分寸的是在他身上出现过吗?”林致冷笑一声,不信。 第215章担忧 “哎呀,姑娘您的头别动,纱布都缠歪了。”小菊急的提醒了一声,接着道,“听说元霸少爷的脾气比起以前已经好很多了,虽然我没见过元霸少爷之前啥样,但听人都那么说,想来元霸少爷以前的脾气应该更坏。 想来应该是懂了点儿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这才跟裴夫人疏远了的吧?” 林致好像确实有听到有人说裴元霸许久不回来什么的。 这几日有些乱,她过得也是稀里糊涂的,哪里深思这事啊? 真是对奇怪的母子,林致再次感叹。 对于这种家庭,林致不是很理解。 本想偷会儿懒,但裴元霸就跟点卯似的,每天早晨都要来折腾折腾林致这瘦弱娇小的小身板儿。 今日的裴元霸倒是没有同前两一样凶神恶煞,他显得有那么点儿高兴。 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大好事? “小奴跟上,爷带你钓鱼去!”裴元霸站在门口对着趴在床上装病的林致喊道。 林致早在小菊你的掩护下,趁裴元霸一露头,就赶紧的装起了病。 此时只见她秀眉蹙的双眉中间出现一道竖纹,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说话的声音也带了点儿虚弱:“少爷,奴婢这两日咸菜馒头吃的浑身无力,实在无法陪少爷远足,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真有那么疼?不就是挨了十板子吗?以前打别的丫头,也没见他们跟你似的这么娇弱!快起来,别磨蹭!”裴元霸一脸嫌弃的走到床边坐下,那手就想掰开林致的屁股查看伤口。 林致一看他架势,哪敢让他做出授受不亲之事,赶紧一个翻滚,便顿了开去,嘴里顺便装模作样的溢出痛呼声。 “你跑什么?不就是屁股吗?谁没见过?”裴元霸说的话,可把林致惊了一跳。 莫不成这裴元霸还不知道男女有别? 就算不知道男女有别,那总该知道授受不亲吧? 就算不知道授受不亲,那也该懂得长嫂如母吧? 就算她不是他的嫂嫂,那也是他兄长的侍妾不是? 林致拽着裤子,愣愣的问道:“少爷,您知不知道我是女的,您是男的?” “臭丫头!难道爷眼瞎不成!男女屁股不都一样吗?难道女人屁股还能多长两只眼睛不成?” “哦……不能。”这不是废话吗?谁的屁股长眼睛? 裴元霸作势还要查看伤势,嘴里还冷哼了一声:“那天给你屁股上药时,爷都看见了,有什么害臊的,矫情!” 日了! 晴天霹雳啊! 这他喵的完全不知道啊! 老娘的一世清白算是毁在这家人手里的,毫无尊严可言。 娘的!看着裴元霸白痴的眼神,她都要怀疑自己现在不是个女人,而是个爷们儿了! 一旁的小菊也是惊的不轻,赶紧的一屁股坐到林致床边,挡住裴元霸的视线:“元霸少爷!元霸少爷!您可赶紧停手吧,我家姑娘可是无双少爷的侍妾,按理说,那也算是半个嫂嫂的,您可不能瞎胡来! 之前是姑娘昏迷着,您看到的也是血肉模糊的不甚清楚,那可不做数,这都过了两天了,再看那就犯了男女大忌了!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小菊在这里死命劝阻,林致悄悄的把被子往身上一盖,裹了个严严实实。 她的脸上青红交替,就跟走火入魔了似的。 裴元霸无趣的收手起身,冷哼一声:“爷再给你一天时间,明天爷在让你跟着爷出去玩儿,你若还是不从,小心爷揍不死你!” 林致没吭声,目送着小菊把他送出门外。 小菊返身回来,赶紧的关上房门,跑到林致跟前,焦急的握着拳头:“姑娘,这可怎么是好,也不知刚才元霸少爷那话有没有被人听到,万一有人去无双少爷那里嚼舌根可怎么办?” 林致倒是不担心这个,她还在为自己丢失自尊而伤心。 这一个个的,难道她长得像男人吗?怎么遇到的男人男孩儿全都没把她当个柔弱女子对待? 金月,动不动就打击她! 赵宣,曾毫不留情的把她丢尽了湖里! 无双,人家地盘人家做主! 小屁孩裴元霸,太过分!都这么大人了,还男女不分的随便打人,随便看人屁股! 总之,没一个好的!全是不良人! 这时候,她倒是想到了赵沐阳小弟弟。 还是他比较可爱温柔,可惜,天公不作美,她表妹太会添乱了,若是没有那一出,说不得她现在已经同赵沐阳定了亲了。 难道是她不够温柔? 不可能呀,就她这外表,谁敢说她不是个淑女? 难道是她说话语气不好?还是不可能呀,她处处委曲求全,说的话可几乎全都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让他们一个个的都来欺负她?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其实吧,罪魁祸首还是她自己,她若是不处处表现出自己与他人的与众不同,也许就不会有这么些烦恼了。 就比如赵宣把她扔下水,那是因为她的身边藏了个身手不凡的绝世高手,为了逼他现身,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若是她的身边没有金月派来的高手保护她,也许,她会嫁给一个七老八十的丑八怪。 再比如白无双,她若是见到白无双时同别人一样害怕他的眼睛,结果又会不一样。 呵呵,当然了,这结果就是死,因为人家白无双说了,他是因着林致不怕她的眼睛才留着她的。 再再比如,刚才的裴元霸,她若是不心血来潮跟人干一架,也许就不会让她现在心绪不宁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唉……也许,这只是天意难为,毕竟林致本身,就是不同与别人的。 她的思想,决定了她的性子,她的性子,又给她惹来了各种各样的麻烦。 小菊看林致半天不说话,觉得自家姑娘可能是被元霸少爷给吓到了。 于是伸手拍着林致的脊背,尽量温柔的安慰道:“姑娘别难过,说不得这事别人没听到,刚才奴婢是杞人忧天瞎担忧的,您别往心里去,无双少爷那么宠您,他知道元霸少爷不懂世事,一定不会怪罪您的。”其实她心慌的不行,她现在是真为林致往后能不能继续被无双少爷宠着而担忧,一个不好被浸猪笼可怎么办? 第216章偷听 林致听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叹息一声,把身上的薄被往下拉了拉,这大热天的容易捂出痱子来。 这时的她已经缓过了神:“小菊,你就别担心了,你家姑娘我,心大得很。” 虽然说的轻巧,但她也摸不准白无双知道这事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根据白五双这两天的反应,倒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可能他并不知道这件事。 毕竟若是让他知道有人轻薄了她,说不得他在家人跟她这个奴婢之间两相一权衡,就把她给咔嚓了。 就凭白无双那杀人不眨眼的模样,还别说,还真有那可能。 她就是这么一个谨小慎微的性子,似乎有被害妄想症的倾向。 林致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性子会不会让她裹足不前,但这却让她避免了很多麻烦。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这句话一向是林致的口头禅。 可以说是很佛的一句话了。 随缘莫强求也是自她重生后一直遵循的。 在房间里足不出户呆了一天。 由于中午睡过了头,她晚上有些睡不着。 今夜白无双并没有来。 当然了,他不来林致也不会去想他。 趁着月色正浓,院中无人。林致悄悄的溜出了院子。 她想去看看那只很像海豚的小海豚。 这几天她无聊的时候总会想到那只小海豚。 前世她没少去海洋馆看海豚表演,也不知道现场白府假山池里的那只有没有这种技能。 为了试验一下自己的心血来潮,他还特意找来了一个小皮球。 这小皮球就放在她的房间里,凭着自己敏捷的心思,林致猜测这皮球可能是裴元霸小时候玩儿的。 在古代能见到皮球这玩意儿,林致还是很惊奇的。 看它的工艺,虽然比不上现代工艺,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去假山池的路上,她还是碰到了几个人的,但都被她悄悄地躲过去了。 坐在池边兴奋地撩了两下水,凉凉的很舒服。 她正待招呼着小海豚上来,可也就在此时,她听到奇怪的声音从假山池后传出的说话声。 听声音好像是一男一女,他们声音很小,但这不影响林致听出他们的声音很年轻。 林致好奇的凑上去想看看他们在干什么,据她猜测,这两人很有可能在偷情。 从他们你推我搡,欲拒还迎的衣服摩擦声和压抑的语调中,林致可以确定,定是幽会偷情无疑。 她是不敢明着看,只是蹲在假山角落处,凑着耳朵听墙角。 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颇觉新奇。 他们足足折腾了半小时,林致早已经由蹲改为了坐。 就在这两人一前一后从她藏身的假山经过时,林致悄悄的扒着假山看了他们一眼。 她刚才听到女人称呼那男人为姐夫,嗯,说是男孩儿也可以,听声音像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纪。 而那女人口中的姐夫则是称呼她为玉儿。 她大概有个十三四的样子。 此刻他们坐在池边玩了一会儿水,便相伴着离开了此地。 这两人的模样,林致没看的太清楚,毕竟是黑夜,但他们两人的声音,却是刻进了她的脑海里。 从他们默契的举动,林致想着,他们两人幽会想来不是第一次。 见两人明目张胆的相伴离开,林致又迷惑了,他们两人到底是怎么个相处模式?难道那叫玉儿的就不怕正宫姐姐大义灭亲吗? 从假山后出来,林致看了看假山池,又掂了掂手里的小气球。 还是改天再来玩儿吧。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心血来潮的出次门儿,就能听到如此嘿嘿的一幕。 次日。 裴元霸又来催着林致钓鱼去,这回林致是不敢再推辞了,装作屁股很疼的走三步顿一步的,裴元霸看的心急,抱着她就出了门。 喵的!成何体统?! 呵呵,不过她没想到裴元霸的小身板儿力气还挺大! 刚这么想,裴元霸就停了脚步,又把她给放了下来。 还不知所云的瞪了林致一眼。 林致摸了摸脑袋,不知道他怎么又把自己给放下了。 她不知道的是,裴元霸本以为自己能轻松抱着他出门上马车,没成想,这奴婢太沉了。 慢悠悠的三步一顿的跟上,出了这无声轩,便看到两人。 来人一男一女,男的英气逼人,很帅气,女的很明艳娇俏,林致不由的低下头,暗道:这两人的身形怎么那么像她昨夜见到的两人呢? 此时只听得裴元霸对着两人道:“大哥,玉儿,咱们走吧!大嫂不去吗?” “哈哈哈,你大嫂正怀着,出门玩儿,万一伤了胎气就不好了,这不,你大嫂让玉儿陪着咱们耍去!走吧,你二哥二嫂,三哥,四哥,冬姐姐,雪姐姐……还有曹少主他们都在门外等着呢。”裴元霸的大哥白无垢爽朗说道。 他身旁的玉儿笑着应和,两人四目相触后又缠绵溜走。 林致很想骂他们奸夫**,衣冠禽兽,贱人! 她若是昨夜不知道这两人确确实实有一腿,今日还真会觉得他们郎情妾意,光明正大呢。 此刻听说这白无垢竟然趁着妻子怀孕随便勾搭人家妹妹,她当真是气的慌。 裴元霸这人一根筋,怕是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此时只见他高兴的应道:“那咱们快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要说这事都怪大哥,咱们前天不是说好就咱们几人去吗?才过了一天,大哥倒好,全家人都知道了。 咱们这是钓鱼,钓鱼那不得安安静静的?这呼啦啦一大堆,哼!今儿要是能钓上来三条鱼就不错了! 以前跟着他们一块儿去,哼!全是些捣乱的!每次害得我一条鱼也钓不上来!” 白无垢哈哈一笑,手掌拍了裴元霸后脑勺一下:“哈,倒是怪起别人来了!你钓鱼不说自己没耐心,倒说是别人给你添乱!你呀你!甩鼻涕的本事渐长啊! 还有啊,出门游玩,两三个人多无趣啊,正好你四哥回来了,这不是为了促进兄弟姐妹的关系嘛。” “这话怎么以前从来没听大哥说过?!说说吧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大阴谋?”裴元霸一脸猥琐的靠近白无垢,笑得不怀好意。 白无垢哈哈一笑,迅速侧头看了玉儿一眼,不着痕迹的回头揉揉裴元霸的后脑勺。 第217章吐槽 “什么阴谋不阴谋的,就是人多热闹!别废话,再废话看大哥打不打你!” 男人间的动作总是不像女人间的温柔,裴元霸本来整理的妥帖的头发,瞬间乱成了鸡窝。 他对大哥粗鲁的动作很不满,原地踏步的快速跺了两下脚,手臂还连着甩了好几回,嘴中撒娇道:“大哥,您干嘛呀!头发都乱了!这怎么出去见人!” 此时的裴元霸真真像个跟长辈抱怨的顽劣幼童。 林致跟在后边儿看的直撇嘴,忍不住的吐槽:这货真是……幼稚,还有那货,不会是想趁着人多,带着他的玉儿浑水摸鱼幽会去吧! 到了白府门口,他一眼便看到了白无双,其次才是在他一左一右站着的曹无暇和欧阳紫瑶。 再然后,随着她一步一步的靠近,眼睛已经在各位少爷小姐的面上扫了一遍。 高门大户里的少爷小姐们,大都遗传了优良基因,没有一个太挫的。 整体来说,都挺帅气美丽。 可谓是美色如云。 白无双看着他装模作样三步一顿的走来时,心领神会的对她笑了笑。 林致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路过他身边时用手肘捅了他一下,意思“你笑什么笑”。 这一举动惹得身旁的少爷姑娘们频频侧目。 而路过曹无暇身边时,曹无暇对着她咧嘴哈哈一笑:“小丫头够大胆呀!主子是你能随便捅的?” 林致没好气的斜他一眼:“曹少主还是顾好自己吧。” 站在曹无暇身边不远的,便是雪姑娘。 她的脸色并不好,在曹无暇打趣林致时,她的脸色就更不好了。 女子若是遇上个迟钝人,怕是会被气吐血。 而若是遇上个白无垢那样的人,怕是会伤透心。 再联想到自己,遇上白无双这霸主,也就只有随遇而安的份儿。 不是有句话叫“不抱有希望,便不会有失望”吗?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自己把自己困在心牢里,那该是有多绝望啊? 她永远也不想再经历一次前世的痛苦。 不动心便不会为情所困。 有时候她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比如,人为什么要找另一半,自己一个人过不好吗? 但现实总是骨感的,没有另一半陪你度过余生,那该是多么孤单寂寞啊? 不管感情是深是浅,有个人说话就好。 人是群居动物,相信没有人会喜欢孤独。 可有时候,她脑海里就会出来点儿反抗理由。 比如,养个阿猫阿狗不就好了,寂寞了有他们陪伴,过得也挺好。 那么,这时候就会有另一个声音开始反驳。 好什么好,你老了,阿猫阿狗能给你养老还是怎么的?再说了,他们的寿命才几年?你能忍受的了养一只死一只的痛苦吗? 答案是不能的。 对,她不能忍受离别之痛。 当你养了一只猫,好不容易把它养大,一个意外啪嗤没了,或是它默不出声的离家出走,你就会对养猫有所恐惧。 永远的陷在它们不是逃跑就是被车撞的漩涡里。 就算它们能同你呆在一起好多年,你可知道它们是否愿意? 有没有想过猫咪为什么总想着要逃跑?因为他们的野性未改,并不能像狗一样忠诚。 当它们跑了一次,再次找回来时,你就会想着把它们永远圈在屋中,不让他们接触外边的花花世界。 但,该离开的总是会离开。 猫的可爱让你又爱又恨,狗的忠诚,让你又爱又怜。 太过伤感的事,真的是让人无力承受的。 还有一种人,他们抛弃了猫狗,自认为有朋友就足够,但朋友始终是朋友。 当他们结婚生子后,你还是单身,那么你还是孤独的。 看着他们秀恩爱,你是否会觉得不屑?会不会分道扬镳?会不会另觅他友?会不会离群索居?会不会……同样的找个伴儿? 坐在马车里,林致放空自己,天马行空的想着心事。 还是那个问题,人为什么不能独身一人的过?为什么? 明明知道答案,却总是觉得那答案说服不了自己。 因为孤独,才会想有伴儿。 呵呵,多么想笑啊…… 有伴儿的生活,其实有时候也是一种折磨。 时间恩爱有加的能有多少?不出轨的能有多少?不吵架能有多少? 单身的想结婚,结婚的想自由。 活在世上,谁都不容易。 林致越想越偏,越想越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她的未来飘向何方,她只知道自己是想找个伴儿的。 这个伴儿,能够在她想说话的有人说,想倾诉的时候有人听就好。 相敬如宾最好。 哪怕没有多有钱,哪怕没有多有权,哪怕没有多帅气都行。 她不知道白无双在她心里是什么位置,她真的不知道。 就算白无双三妻四妾,在她眼里也不会起多少波澜。 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暂时还算安宁。 应该是属于那种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的相处模式。 对白无双动心,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顶多属于**阶段。 但她知道。 相处的时间久了,平衡总有被打破的一天。 两人相处的时间越久,矛盾就会越多。 就像她同前世的渣男友。 其实她早有预感,她有时候背着他也是会发脾气抱怨的,但她只是偷偷的,并不敢表露出来。 因为她知道,两人相处时,总要有一方忍气吞声的,他本来就已经开始有所抱怨,你再同他说这说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她本以为当个坏情绪垃圾桶就可以,但,呵呵,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它一秒不漏的转动着,心底的欲望不满也在酝酿着。 而她前世,过得像个公主,实则却活的像个可怜虫。 故事的高潮,是她没想到的,她从没想过于磊那混蛋会那样对她。 在爱情面前是不能太过卑微的,这是她最终得出的结论。 令她不明白的是,她爸就她一个女儿,将来的财产都会归他们所有,她至今想不明白于磊为什么会那么做。 最后落得人财两空,如今想来,她真想冷笑着骂他一句“白痴”。 想到于磊,她又想到了跟他很像的宇文元良。 在宇文元良身上,她并没有看到他有白痴的迹象。 想过来想过去,最终林致还是暗道了一声“算了,前尘旧梦罢了……”。 第218章城南 他们钓鱼的地方在城南十里地。 似乎很多城市的建筑离山都很近。 大都依山傍水,风景秀美。 来这里钓鱼的人很多。 划船的也很多。 河水很宽广。 并排行驶上百艘乌棚船绰绰有余。 官船,花船,渔船,货船,各种各样的船都有,尤其是花船,上面的装饰布置的精致极了。 远远看去还能看到歌姬在上面跳舞,客人们在把酒言欢。 但还是乌篷船居多。 湖上泛舟,似乎很有诗情画意。 现在的天还是很热的,到了河岸就会觉得有河风袭来凉风习习,身心格外舒畅。 先下车的少爷小姐们似乎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他们司空见惯各干个各的事。 裴元霸早就撇下林致,陪着他大哥去钓鱼去了。 当然啊,他们身边还有一个玉儿陪着。 欧阳紫瑶也是来了的,跟她围在一起的还有不少姑娘,他们或大或小,也看不出年龄来,样子打扮几乎都差不多,他们都站在一起的时候,还能分清谁是谁,若是分开那就难说了。 林致出门,小菊也是跟着的。 来时,林致由于身份低贱,并没有同那些姑娘小姐们坐在一辆马车里。 她的身份就相当于一个丫头,自是同他们这帮丫头门们同乘了一辆车。 跟在那些姑娘小姐们身后的丫头,林致倒是认了个大概。 由于马车宽敞,挤挤嚷嚷的乘个近十人没问题。 在马车中,听他们这些丫头们叽叽喳喳的也说了不少话。 信息量还是很大的。 就比如他们口中的冬儿姑娘,她是二爷家的大丫头。 近十八了还没出嫁,与他几乎同龄的大小姐白云舒的孩子如今都五岁有余了。 在车上,有别个小姐的丫头问冬儿姑娘的小丫头冬儿姑娘有没有心上人。 都是姑娘的小丫头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听她意思好像是有媒人已经上门来提亲了。 但具体定下的是哪家公子,却还未为得知。 带着众人下了车。 林致得目光追随着冬儿姑娘的丫头,终于见到了这传说中十八未嫁的冬姑娘。 冬姑娘一身红火的流仙裙,显得很是美丽动人,跟身穿浅紫色华服服的欧阳紫瑶站在一起丝毫不逊色。 被她吸引过去的目光不在少数。 像这么漂亮的姑娘,在古代十八还未嫁人,也确实是件稀奇事。 “小橘,这冬姑娘是不是有心上人呀?”林致不由得得也问出了这个问题。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听说这冬姑娘被二夫人管得挺严的,也许真有心上人也不一定。姑娘,咱们别管这些个闲事了,我看无双少爷正看着您呢,咱们过去打个招呼吧。”小菊的手里挎着个食盒,里面应该装的有瓜果点心什么的。 林致倒是不急,她从小菊手里接过食盒打开看了看。 里面还真是样样齐全,桂花糕,千层糕,香瓜子,熟花生,美酒佳肴也是有的。 “小菊呀小菊,咱们出门这么急,你还能备下这么多东西,你这到底是怎么备的?咱们在无声轩可没有这个待遇。”林致看过食盒以后又递给了小菊。 余光看到曹无暇带着他刚收的侍妾小娅匆匆忙忙的去追雪姑娘去了,林致想着待会儿曹无暇肯定要倒霉。 再看白无双,他现在正跟二少爷白无邪,三少爷白无常不知说着什么,他身影惯常的温润有礼,折扇轻摇,很是风度翩翩。 “姑娘,这东西我一说是元霸少爷让带的,那厨房里的人忙不迭的就准备好了。”小菊撇撇嘴,很是不屑,“那些个人,真是人精样的。” 林致呵呵一笑:“小菊挺机灵的,换做是我,我一时半刻还真想不到那带东西这事。” 此时,白无双身边走了白无邪白无常,又来了欧阳紫瑶。 可能这几日白无双同欧阳紫瑶相处得很好。 看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林致想着还是不去打扰他们的好。 于是带着小菊向柳树下走去。 在这河岸边柳树下休憩的人不少。 这里石头错落有致,捡了两块干净平整的石头坐下,林致靠着柳树干抬手遮阳眯了眯眼。 天空真是湛蓝辽阔。 此番此景,她突然想起上次让白无双帮他雕刻石头的事,都过去了这么久,也没见白无双提过。 而他腰间挂着的绣花鞋石坠,此刻正挂在欧阳紫瑶的腰间。 若说一点儿不吃醋,那就有些矫情了。 但这醋意也仅仅来源于白无双的那一双巧夺天工的手指。 曾经那么个小鞋子吊坠,白无双是想送给她的,但被他拒绝了,因为那块石头她本来就是送给白无双的。 见自己亲自送人的石头,被他随意送人。 林致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生气的。 看着远处白无双同欧阳紫瑶双双离开的背影,她不由的啧啧两声,有些牙痒。 “姑娘吃醋了吧?呵呵,刚才我说让姑娘去无双少爷那里打个招呼您不去,现在倒好,有人捷足先登了。”小菊一边摆放着点心,一些酸酸的说着。 “你这丫头哪里见姑娘我吃醋了?他们不来烦我,我还乐得自在呢,再说了,他们本来就是金童玉女,未婚夫未婚妻的,我就是一个小小侍妾,哪里轮得到我争风吃醋?他们此刻说不定正郎情妾意呢,我刚才要是同无双少爷打招呼,那还不被正宫少夫人眼神杀?” “嘿嘿嘿,姑娘还说不吃醋呢,您刚才说的话里明明醋意浓浓嘛,您呀,可真是死鸭子嘴硬。”小菊笑着调侃,手里举着一块儿千层糕递到林致嘴边。 这饭来张口的,林致也不客气,啊唔一口就刁进了嘴里。 这千层糕块儿头并不大,姑娘家家的一口就吞了。 如此精细的工艺,大概也只有大户人家才有这闲心做得。 若是换个农家小户那块儿头可能就马马虎虎了,曾经她出门旅游,在一户农家院做客,他们做的千层糕那块儿头,足足有一个巴掌那么大,大大的菱形条,吃着确实过瘾。 千层糕的做法她是不知道,她只懂得吃,只要好吃就成,在吃食上,她其实并不怎么挑剔。 第219章糕点 “小菊,你也吃呀,别光看着我。”林致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拿起一块儿就塞进了小菊嘴里。 老实说,小菊并没怎么吃过这么精细的糕点,平时出门回家路过糕点摊,她总觉得捉襟见肘买不起。 记得小时候,她还是随着爹爹娘亲逛过街的,偶尔买的糕点,爹娘也不敢多买,顶多买三块。 买的糕点他们是不吃,因为糕点有些贵,他们舍不得吃。 现在她稍微能体会到爹娘的辛苦了。 世道艰辛就是如此。 在豪门大户家,觉得很平常的东西,到了寻常百姓家那就不寻常了。 “小菊,你知道这千层糕是用什么做的吗?又是怎么做的?”林致从食盒里拿出一个桃子解渴。 那桃子红丢丢,果皮轻轻一揭便掉,吃饭嘴里甜丝丝的,一点儿也不酸,汁水很足,很解渴。 不过吃过后,手指有些黏。 其实,林致喜欢吃脆生生的,但在这里脆生生又甜的桃子并不常见。 因为现在已经过了吃硬桃的时候。 小菊也不知道怎么做,她只是听说千层糕是用面粉,果脯做成的,具体的做法,她还没来得及学。 而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千层糕的做法很简单的,取适量面粉,入笼蒸上一刻钟后取出,过筛后待用,将猪板油丁用绍酒和糖桂花汁拌匀,掺入蒸好的面粉中再拌上白糖制成熟面。然后取适量面粉加清水和匀自然发酵后加入碱水和白糖揉匀,饧一会。 之后再将少许面粉铺在案板上将饧好的发面团放在上面揉一揉,擀成面皮,取一半熟面撒在三分之二面皮上,三分之一面皮折回盖上,再对折成三层,将面皮两头压死如此往复三四次,余下几次刷芝麻油。 再然后在折好的糕面上刷上凉水,点缀上些青梅、蜜枣、葡萄干、瓜子仁等果脯,上笼蒸熟即成。”这声音有些熟悉,林致觉得似曾相识。 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看似睡不醒的小姑娘侃侃而谈。 说的兴起,她还加上了些许和面的动作,叠加面皮的动作,铺果脯的动作。 她的确声音耳熟,也面熟的很,这丫头正是白无双的祖父白银蒙让管家分给白无双净尘居的厨娘张月如。 林致没想到白无双竟也把她带来了:“原来是月如姑娘啊,呵呵,我们刚才竟然没注意到你。” 小菊但是认得这张月如的,因为白府厨房距离他们晾晒衣服的院子并不远,有时候一出门就会碰上。 她看着张月如的眼神充满崇拜,对于会做饭,且做的很好吃的厨娘,她们这些女子就没有不羡慕的。 就连林致也不例外。 “我本来正在厨房忙活,无双少爷说让我准备点儿吃食,然后备好装起来随他走,因此这才跟了来。”张月如腼腆的回答道。 她除了在厨房比较霸气外,在别的地方,总是一副腼腆的样子。 厨房是她大放光彩的地方,她热爱做饭,除了做饭外,但对别的东西并没有太深的执念。 也许这性子随了她爹。 现在她的身旁石头上,放了一个超级大的食盒,比小菊带来的这个食盒大多了。 她并没有打开它。 想想也是,现在每个人几乎都有事情做,距正午还尚早。 看每个丫头似乎都带有食盒,想必今天这些少爷小姐们怕是要玩儿到天黑了。 而他们食盒里带的东西,想必就是午餐。 “月如姑娘以前来过这里吗?”林致随便说着,同陌生人,她并不知道怎么挑起话头,只是随着感觉走罢了。 “没有,我平时都呆在厨房,别的地方甚少去。”张月如知道林致是谁,她恭敬的回道。 小菊崇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张月如,此时忍不住开口请教道:“月如姐姐,像这千层糕是不是有很多人做法?来之前我去我们无声轩的小厨房,看到厨房里摆了很多种糕点,就像这千层糕,各式各样的,真真是眼花缭乱呢。” “呵呵呵,其实大致步骤都差不多,这要看你想吃什么口味的了。你若是想学,我可以把我跟着我爹学来的糕点做法教给你一些。”张月如大方的承诺,“这样姑娘想吃的话,也可以给姑娘做些。” “真的吗?月如姐姐,你真是太好了。”小菊已经忍不住兴奋地坐到了张月如身边。 “没什么啦,正所谓技多不用愁嘛。而且我在净尘居听说了姑娘的事,不说少爷,对此有些闷闷不乐的。”这话张月如是看着林致说的。 她似乎是在安慰林致。 林致听后都有些受宠若惊了:“哈哈哈,让月如姑娘见笑了。”其实林致有些尴尬。 她泼妇的事迹怕是已经传遍整个白府了。 张月如腼腆一笑:“柔柔姑娘这么美丽,没有人不喜欢您的,我就很希望能像柔柔姑娘这么美丽,但条件不允许,都怪我老爹长得丑,哈哈哈。” “月如姑娘这么夸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坐过来一些,我们一起吃呀。”林致小手一招,示意张月如过来一起坐。 小菊也凑合着劝说:“是呀是呀,我带了这么多好吃的好喝的,我家姑娘她吃不完。”她边说边拉着张月如的胳膊往林致这边坐。 坐过来的张月如,有些不好意思:“柔柔姑娘,其实我平时挺不爱说话的,就是见了您觉得特别亲切,特别想接近你,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被姑娘的美丽深深的吸引了,见到姑娘,真的忍不住想跟您说话,我都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哈哈哈,月如姑娘哪里不爱说话了,我看你的话句句说到我心坎儿里,我现在就跟掉进了蜜罐儿里似的,这桃子不错,你也尝尝,很甜的。”林致亲自操刀,三两下就把红透的桃子皮剥了开来。 小菊主动替张月如解释道:“姑娘你还真别说,你没来之前,月如姑娘可真真没怎么说过话,有时候路过厨房总能听到月如姑娘吩咐这吩咐那,但从未听她说过闲话,要说也是说些同食材有关的事情,出了那灶火门儿,月如姑娘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第220章杀鱼 林致好笑的看着张月如:“果真如此吗?月如姑娘。”见张月如轻轻点头,林致哈哈一笑,“没想到本姑娘的魅力这么大啊?可惜呀可惜,我现在头上的包肯定很损形象,如今这模样,也不知月如姑娘还会不会喜欢我,哈哈哈。” 张月如连忙摆手,脸又红了:“喜欢的喜欢的,姑娘头上的包肯定会好的。” “看来月如姑娘很爱脸红呀,哈哈哈……今儿个遇到月如,能同月如说两句话,唉呀,我的心情真是太好了。”林致夸张的仰天长笑,逗的张月如跟只煮出熟的虾子一样,把头都快埋进膝盖里去了,手里的桃子被她吃了一半,此刻只默默的拿着,看着,桃汁有惯性的滴落在地,滴答滴答,只滴答了两声,之后便没了声音。 小菊有些看不下去了:“哎呀,姑娘,你怎么老是爱逗月如姐姐呀,你看你把月如姐姐吓得都不敢抬头了。” 林致侧头看去,张月如果真如小菊所说,她抱着膝盖坐着,头微微低着,脸颊通红,耳朵同是如此。 就在林致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臭丫头,你在笑什么笑?看来你的屁股是不疼了,都能好端端的坐着了,啊?说,你屁股是不是已经好了,大早上是不是给我装呢?”这声音,打死林致她都不会忘记。 能这样骂她的,除了裴元霸,想必也没别人了。 “哎呦呦呦,疼疼疼疼疼,哎呀,我得躺着躺着,元霸少爷怎么过来了?您是不是钓上来了几条鱼,现在拿过来给我看的?”林致注意到了裴元霸手中提着的鱼篓,通过鱼篓缝隙,能清楚的看到鱼尾巴从鱼篓里露出来。 被裴元霸发现了她的秘密,林致只犹豫了一瞬,打算一装到底。 她可不想这么容易就被裴元霸给使唤喽,于是她并未起身相迎,而该是坐为躺说了那番话。 “还不快过来接着。今儿个运气好,早早的就被我们钓上来了两三条。”裴元霸一脸神气,很是自得。 “哇,少爷,您真是太棒了!棒棒的!”林致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没有人不喜欢拍马屁。 就像刚刚张月如说她美丽,她就心中很欢喜。 小菊已经替林致接过了裴元霸手中的鱼娄:“元霸少爷,这个我们要怎么处理呀?” 裴元霸理所当然道:“笨!笨死了,当然是烤着吃了,夏日就是要吃烤鱼,这都不懂,你当的什么丫头?” 被训斥了的小菊,被裴元霸的大吼吓得不敢抬头,只把眼神儿一个劲儿地瞟向林致。 像是在求救,因为她不知道怎么烤鱼。 林致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之前跟着白无双倒是吃了几回烤鱼,但她从未亲自动过手。 她虽不会,但她知道有人会知道这鱼怎么烤,而且还能做的非常好吃! 同小菊使了个颜色,两人一同看向他们身旁唯唯诺诺的张月如。 裴元霸的目光自然早就看到了她们一旁的张月茹:“这个丫头怎么没见过?脸怎么那么红?还有你们两个,做什么都看着她?” 林致嘿嘿一笑,打了个响指,指向张月如,对着裴元霸得意的说道:“元霸少爷,元霸少爷,您放着大厨不央,却让我们这两个从没下过厨房的来做鱼,那不是白瞎吗?” “他是个厨娘?嘿嘿,没想到,正巧了!既然如此,你们两个就给她,这她叫什么来着?嗯,就给她打下手吧!” “得令!”林致双手合十对着裴元霸跟张月如贼贼的拜了拜。 平白多了份差事,白月如倒没什么,厨房里的东西再平常不过,在她手里,那就是小菜一碟儿。 有鱼吃,林致显得很高兴,她一高兴张月如也高兴,小菊那就更别说了,同样的高兴。 三人欢欢喜喜的,提着鱼篓到河边儿,准备看看张月如怎么处理这鱼的。 林致曾经处理过老鼠,其实处理鱼的方法应该都差不多。 小橘倒是从来没见过别人是怎么处理鱼的,平时在家处理鱼呀鸡呀鹅呀的事都是交给他老爹处理的。 当她见到鱼被刀背砍晕的时候就不忍再看,后边还有更血腥的,那就是刀子划过鱼肚子时,她吓得赶紧撇过了脸,不忍细看。 张月茹是个厨娘,她自是随身都带着菜刀,他处理鱼的手法很是利落干净。 林致有些跃跃欲试:“月如姑娘,让我来试试,我曾经处理过老鼠,想必这鱼也难不倒我。” 这件事倒是把小菊吓了一跳,张月如同样地面露愕然。 像这种粗活,她从没想过柔柔姑娘这么美丽的人能跟它搭上边儿。 她有些犹豫的把刀递给林致,咬了咬嘴唇,红着脸说道:“鱼身有些滑,姑娘小心些,别伤了手”。 小菊见林致一手拿刀,一手捞鱼,可把她吓得不轻:“姑娘姑娘,咱们还是别了吧,这太吓人了。” 林致就着从鱼篓里捞鱼的姿势,回头瞅了小菊一眼:“呵呵,小菊你就别担心了,没事,我保证能做到先把鱼拍晕”。这句话说完,那鱼就被她按住了尾巴放在了石头上。 鱼的手感确实滑不溜丢,再加上这鱼还是活鱼她有些拿不稳。 试了两三次,滑了两三次,道但最终这鱼还是被她给拍晕了。 拍晕鱼只是第一步。 大功告成的她哈哈一笑:“鱼呀鱼,看你这回还跑不?嘿嘿,终于让老娘给你拍晕了吧,看你那小样岂是老娘的对手?” 老娘这一词,实在是让小菊和张月如刷新了对她的三观。 小菊悄悄地凑近张月如,小声对着她嘀咕道:“月如姐姐,我家姑娘是不是受过刺激呀?” 张月如摸了摸痒痒的耳朵:“不知道啊,姑娘也说了,她曾经处理过老鼠,是不是跟那老鼠有关呀?” “很有这个可能,但姑娘怎么会处理老鼠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看姑娘的长相真的不像是那种会杀生的人呀?在我的印象中,姑娘应该是那种是指不沾阳春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她怎么会……她怎么会……哎呀,哎呀,我真的想不通。”小菊眼见着林致要对那鱼开膛破肚,登时吓得连忙阻止。 若不阻止,那还得了。 第221章石坠 “我的个姑娘呀,您可歇歇吧,这些小事还是让我跟月如姐姐来做吧。”小菊说得轻巧,其实她很抗拒,“若是被别人看到这一幕,那还得了。说不好还会说闲话,说放着他们这些下人闲着,倒是让主子干起这杀鱼的粗活儿来了。” 小菊想着,此刻她若是不坚决表态,就怕自家姑娘不听劝,执意要杀鱼可怎么办? 其实小菊的想法很好,但现实情况是,根本就没有人把林致当主子看待,就算被别人看到也不会说什么。 林致不明就里的被小橘和张月如架着胳膊恰起来,再被他们伺候老佛爷似的送到柳树下。 在她们临走时,小菊毫不犹豫地夺过她手里的刀递给张月如,顺便还瞪了她一眼,那意思好像就是再说让她老实呆着的意思。 待她们再次回到河边,林致也不明白她们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举着双手动了动手指,又促进鼻子闻了闻。 好腥啊! 她需要洗洗手。 于是起身又向着河边走去。 她这么一过来,小菊和张月如立马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小菊还紧张兮兮的问道:“姑娘,你又来这里做什么,这鱼您可舍不得,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她的话得到了张月如的点头认可。 林致对着她们呲了呲牙,晃了晃手:“瞧把你们紧张的,我就是过来洗洗手,你们继续,继续,别管我。” 听了她的话,小菊和张月如如获大赦,同时松了一口气。 “哈哈哈,你们的表情真有趣。” 她们说话的功夫,裴元霸又拎着鱼篓过来了:“那些鱼处理好了没有?鱼篓不够用,那篓鱼处理好了,我要把那个鱼篓拿走,这个鱼篓里还有一些鱼,你们也一并处理了吧。” 此时张月如已经处理了两条鱼,它们都已经被张月如穿在了树枝上。 剩下有一条她正处理着,因此她们旁边的鱼篓就空了下来。 张月如是个不爱说话的,因此回话的任务就落在了小菊身上:“好的,元霸少爷,这个鱼篓空着的,您拿走吧。” 裴元霸接过空鱼篓,看了林致一眼:“臭丫头,我就知道你的屁股好了,我都看到你用屁股坐地了。还有呀,你现在在这愣着干什么?她们都在处理鱼,你怎么什么也不做?是不是想吃白食呀?” “元霸少爷,您没看到我的双手沾满了鱼鳞吗?”林致对了,裴元霸嘿嘿一笑,伸着手过去就要让他闻。 裴元霸嫌弃的把她的胳膊往一边一推:“知道了臭丫头,大老远就闻到你手中的腥味儿了,快走开快走开。爷走了,你们就在这儿乖乖的处理鱼吧。” “知道知道,您不说我们也会照办的。不过您也要加把劲儿,这鱼就这么几条,我们来了这么多人,可不够分着吃。”林致小幅度地挥着双手轰了轰他。 她这举动又遭到了裴元霸狠狠一瞪:“你这臭丫头什么态度?” “恭送元霸少爷!您慢走!”林致怕裴元霸饶她不过,赶紧恭恭敬敬地送他走。 “哼,这才像句丫头该说的话。” 裴元霸走后,林致看着他远走的背影叹息了一声:“才这么一会儿就钓上来了这么多鱼,难道他们都是钓鱼高手不成?还是说这河里的鱼太笨了?” 小菊看她发楞,心有余悸的问道:“姑娘您不是说要洗手吗?怎么站在这儿不动?” “哈哈哈,洗,洗,怎么不洗?哎,对了小菊,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呀?我不过就是处理一条鱼,瞧把你们吓得。” “哎哟,我的姑娘呀,你可别说了,就您用刀背砸鱼头那劲儿,我都快吓死了,这种活儿,您以后还是少接触的好。您要是再来这么两下子,我都要被您吓出心疾不可。”小菊的手还算干净,但她还是又在衣服上擦了两下,这才扶着林致去河边儿洗手。 林致洗手的时候,小菊挠了挠鼻子:“姑娘,你屁股好的事露馅儿了。” “没事,露馅儿就露馅儿,姑娘我装的也很难受,哈哈。”林致哗啦哗啦的撩着水洗手,不在意的说道。 “那元霸少爷不会惩罚您吧,还有呀,您屁股上的伤好得这么快,我都纳闷了,元霸少爷不会跟我一样纳闷儿吧?”小菊有些担忧。 “应该不会,谁知道呢。就算他纳闷,我也有杀手锏,喏,就是那个人嘛。” 顺着林致的目光看去,悠然向他们走来的正是白无双。 “姑娘,难道是无双少爷把您的屁股治好的?” “小丫头去一边玩儿去吧,怎么张口闭口就屁股屁股的,哈哈哈。对呀,你家的无双少爷有灵丹妙药嘛,神通可大着呢。”林致笑着轻拍她头。 这时,白无双已经到了林致跟前。 “陪爷走走。”白无双的脚步并未停下,陪陪爷走走这四个字说的如风一般轻缈。 小菊识趣的并未跟上,而是蹲到了张月如身边继续帮忙。 她的任务就是帮着给鱼洗澡穿串儿。 白无双带着林致渐行渐远,他始终没有开口再说一句话。 若是对上一个闷葫芦,林致总是最先开口的那一个。 “少爷您让我陪你走走就只是走走吗?您的未婚妻呢?” 白无双折扇轻摇,侧头看向林致:“提她做什么?” 林致嘟了嘟嘴巴,右手不经意的揪了揪衣袖:“您怎么把我送您的石头给紫瑶姑娘了?” “哦,原来如此。”白无双轻笑出声,“我说你这小奴看到爷闷闷不乐的,原来是为了这事呀。” 被看穿了心思的林致有些恼羞成怒:“我就随便问问,你哦的是什么意思啊?切!” 白无双折扇合起,敲了林致额头一下,他知道林致额头受着伤,自是没敢狠敲,就是轻轻点了点。 林致歪着脑袋揉了揉,被他点到的地方,眼睛看着白无双,等着他解释。 “那石坠儿紫瑶主动要的,爷觉得没什么就送给她了。本就不值钱的玩意儿,小奴不用那么在意。你看爷手里这个是什么?”白无双说罢,温和的从袖中提溜出两枚石坠儿。 这两枚石坠儿明显的出自同一块石头。 第222章昏迷 林致惊讶的接过来看了看。 两个石坠儿的形状很奇怪,凹凹凸凸的很不平整。 白无双看她不知道怎么弄,于是指点道:“这是同心锁,工序很繁杂,当它们合起来时会很精美。” “怎么合?我这都对不上?”林致比划过来比划过去也没弄明白。 “哈哈哈,拿过来,还是让爷给你示范一遍。”白无双把折扇递给林致,从她手中拿过石坠儿。 灵巧的十指翻飞,不过片刻,这两枚石坠儿便纹丝合缝地合在了一起。 当林致再接过这枚完整的石坠儿时,她看着那上面的彼岸花惊呆了。 她记得给白无双的小石头,底色是白褐色,在上面星星点点的缀着红色。 可以说是很丑陋的石头了,其实是她想刁难白无双。 但现在…… 当它落在白无双的手中后,呈现的却是让人叹为观止的美。 他完美地运用到了那些红色的点。 若是不把两块儿合起来,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上面的图案有多美。 分开的两枚石坠儿普普通通,就跟两个石头差不多,甚至被白无双雕镂出的凹凸形状显得更丑。 神奇的,它们又在白无双灵巧的手指挪动间,切合的完美极了。 石坠儿上斑点的红此刻就是彼岸花的花瓣,悬浮出的浮雕,伸展的线条,仿佛被风一吹就会飘动一般。 林致不可思议地看着白无双:“少爷,就您这手艺,就算您以后武功尽失,也不愁吃不愁穿了。” 啪! “哎呀,少爷,你干嘛打我呀?”林致刚要伸手去接白无双拼好的石坠儿,就被他拍了一下。 被拍的同时,林致手里已经拿到了那石坠儿。 揉揉手背,她庆幸自己没有失手把那同心锁给摔到地上。 “大胆的小奴,你这是咒爷武功尽失?你说该不该打?”白无双重瞳双眸含笑,并不是真的生气。 林致嘿嘿一笑,狡辩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不对,爷永远也不会武功尽失,除非死的那天。”白无双的神情郑重,不像在开玩笑。 看他那表情,林致就纳闷了,她只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她不明白白无双为何那么认真。 “少爷,你怎么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就您这武功,那可是天上无双,地无二下啊,小奴还指着您以后带我雄霸江湖的!哈哈哈…”林致顾自笑着,白无双却已经拿着背影面对她了。 他这怎么还生气了? 林致不明所以的挠挠头,把石坠儿往怀里一塞,随即跟上。 “哎,少爷,你跑什么呀?等等我呀!” 背对林致的白无双,他的脸上再无温润之色,有一丝痛苦,顺着额头蔓延到眉间。 他有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关乎他的生死,也可以说他时日无多。 也许,再过一年,两年,三年……最迟不过三年,这世间的一切就与他再无瓜葛。 如若不是林致的出现,说不得他此刻仍在那黑漆漆的地宫中呆着。 他喜欢林致温柔的外表活泼的性子,有时候会不忍心让她失望。 有为本心得出了地宫,他打算按照林致为他规划的美好蓝图行事。 但这外面的一切,并不像林致说的那么美好。 也再无他人敢直视他的双眼。 对林致的感情,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渴望,那渴望让他情不自禁的靠近她,一点一点再一点。 短短的时间里,却让他经历了这世间最漫长最美好的时光。 他还想把这种生活接着过下去。 他想牢牢的抓住她。 此刻林致手里的石坠儿,其实他早已经刻成,已不知在手里把玩了多少回。 彼岸花。 花开不见叶。 他也许就是那一朵开在黄泉的彼岸花。 叶子永远不会知道他那颗期待的,想拥抱叶子的心。 白无双在前边儿沉默地走着,越走越远,越走人烟越稀少,树木越多。 林致默默的跟着,她觉得现在白无双的心情应该不是太好。 追究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她说了不该说的话。 难道是她刚才说的武功尽失这几个字触动了白无双脆弱的小心灵? 这不能够啊,白无双的武功那么高强,他还能被她随口说几个字给伤到? 难不成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还是说这几个字就是他的难言之处? 不是吧,不会这么巧吧? “那个……”林致想问上一句,但看白无双没有理她,她又有些张不开嘴。 就在这时。 从树林里飞出无数支箭向着他们射来。 这些箭来势凶猛,瞬间就有一只箭射向了林致后背。 闷痛声响起,林致顿时没了知觉。 白无双一路想着心事,对周围环境并未上心,此刻也是招架不急。 他迅速施展逆流之法,让那些箭又返回来处。 当接住林致倒下的身影时,树林里扑通扑通连续不断的重物落地声伴随着闷痛声。 树林再次安静。 白无双快速的把林致背后的箭拔出来,顿时血迹飞溅。 他不顾自己白衣上被林致的伤口溅到的血迹,正要为她上药包扎时,这才看清从林致伤口喷溅出的血液带着黑气。 有毒! 当这两个字闪烁在白无双脑海时,他竟有片刻失神。 她绝不能死。 毫不犹豫的点住自己周身要穴,咬破手指,运用毕生功力,将逆流之法展现极致。 他竟是用了换血之法。 失去意识的林致,她的灵魂悠悠转转的漂浮在一片黑暗中。 这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她有些害怕。 而她一害怕,想到的第一个人,不是白无双,不是赵宣,更不是她前世的渣男友于磊,而是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的金月。 “金月?金月?你在吗?你不是说你是古代系统吗?为什么这么久不出来见我?你是不是在骗我呀?你根本就不是系统……”无人应声。 “这里好黑呀,有没有人来陪我说话?大大?系统大大?月月?金月?小气鬼?铁公鸡?毒舌男?……”仍是无人应答。 失望地蹲在黑暗处,林致突然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你这女人怎么回事?叫我做何?”正在暗自神伤,熟悉的声音,伴着光明向她一步步走来,那高大的身影顿时惹得林致嚎啕大哭。 第223章无脸 欢欣雀跃地向他跑去。 到了跟前,林致却是被吓了一跳。 “啊——鬼呀————” 不为别的,就为她面前的这个高大男人没有脸。 五官平整,平整的就像被熨斗熨平的一张纸似的,什么都没,头发还都是白的,雪白雪白的。 就在林致再次大喊大叫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这张没有五官的人身上传来。 “吵死了,叫够了没有?” 惊恐的连连后退,看着这个无脸男一步步向她逼近。 林致头都大了。 硬着头皮怯怯的仰头看着他:“敢问,敢问大爷,你是何人?这里又是何方地界?”林致有此疑问完全是因为她以为自己到了阴间冥界。 嗝屁了…… 啪!啪啪!啪啪啪! “疼疼疼疼,你干嘛打我呀?你们鬼差都是这么迎接新人的吗?太粗鲁了,我要投诉你!”被人无缘无故打了,总得找人评评理吧,林致想着。 “笨女人,你以为这里是哪里?爷在这里就是最大的,没人给你评理,爷说的话就是理。” 好霸道,呜呜,没天理了…… 林致撇撇嘴,有些委屈。 “敢问这里是冥界吗?” 独孤修钥看白痴似的看着她:“不是,是在你的脑海里。” “你怎么没有脸呀,好奇怪?”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终于让林致有了思考的时候。 这个无脸男真的很像金月。 “这我哪知道?要问也得问你自己才是。”独孤修钥很不满。 他刚才精神好了些,正在上书房好好的躺着看奏折,没成想才刚打开,就被这笨女人叫到这里。 而且还被这个女人想象成了没有脸的怪物。 没有脸就没有脸吧,这大概就是林致对他身份疑惑的原因所在。 “问我?问我什么?”林致不敢面对他,只敢看着他胸口。 眼前的金月,穿着玄色衣服,不看他脸,那当真是玉树临风小白杨了。 “这里是你的脑海,你想见什么人就见什么人,你想把什么人变成什么人,就把什么人变成什么人,这还用问吗?笨!”独孤修钥盘膝而坐,向着林致招招手,示意她也坐下。 林致还是不敢面对他那张脸,于是把目光瞥向别处道:“这可是你说的哦,那我现在想让你拥有一张白无双的脸,可以吗?” “扭有过脸来看看变了没?”独孤修钥也是无奈了。 小心翼翼的扭回头看向独孤修钥,随即她又赶紧的低下头。 她有些想笑。 而她也果真笑了。 白无双本是少年人的脸型,透着温润儒雅,当他的那张脸出现在独孤修钥脸上时,跟他强壮的身体着实不搭。 就好像牛头配了个马面,混搭的太鬼畜。 “笨女人,想好了没有?赶紧把我的脸变出来。” “那我再问你一遍,你是月月吗?”林致闷笑着问道。 她以前总想这么叫他,但他总是不乐意,现在这么个大好机会,她不捉弄捉弄他,那捉弄谁?反正闲着也是无聊嘛。 “笨女人,你想的什么我可都知道。”独孤修钥冷哼一声提醒道,“少废话,赶紧给我变脸。” “哦……”林致挠挠头,翻了个白眼儿。 半刻钟后。 “好了没有?”独孤修钥已经处在爆发边缘。 “呃……还没好,再等等,再等等,让我再好好想一想。” 卡巴卡巴卡巴。 这是独孤修钥握拳头的声音。 他不得不怀疑是这个笨女人忘了他长什么样。 林致被他握拳时发出的声响吓得肝儿胆颤,最终放弃似的呼出口气:“你打吧,打吧,反正我是记不清你长什么样了?我就总共见了你一面,哪里能记得那么清楚?” “呵!你还委屈了,虽然我们就见了那么一面儿,难道那一面儿在你的印象里还不深刻吗?竟然敢忘了爷,也真是胆儿够大的。”独孤修钥啪啪啪的给她脑门儿来了两下。 “疼,你做什么呀?我这头上还受着伤呢。”林致不知道她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她仍觉得她的头上受着伤。 “得了吧,还受伤呢?你那是现实中受伤了,在这梦里你可没受伤,爷刚才就打你了好几下,你怎么不说你受伤了?这会儿倒是矫情起来了。”独孤修钥在林致的脑海里虽然有了形态,但林致感觉到的疼,只不过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疼而已。 “哪有,我哪里矫情了,刚才你打我我也喊疼来着,那个时候就是把头上受伤的事给忘了。”林致嘟嘴。 “别贫了,赶紧给我换脸!你是不是看见我这张平脸不害怕了?” “月月呀,要不我给你画个脸吧,化妆工具我熟悉的很,想一想立马出现,保证给你画的美美哒。”听独孤修钥的声音不耐,林致突发奇想,嘿嘿笑着商量道。 “嘿,你还有闲心画脸?真是服了你了!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怎么昏迷的?”独孤修钥摇头叹息。 “怎么昏迷的?让我想想,嗯,好像是后背一疼就没知觉了,我也不知道我那是怎么了。” “你可能是中毒了,而且是即刻昏迷,一刻钟内毙命的那种。”独孤修钥揉了揉太阳穴,状似在思考,其实他也不知道林致昏迷的原因,瞎说而已。 他能感觉得出林致在逃避现实,不愿意醒来,但现在林致要是不醒来,他就无法离开,这感觉实在让他不舒服。 就好像被人竖住了手脚,任人操纵支配一般。 通过林致这一段时间的经历,独孤修钥觉得挺平常,就是不知道林致如何看待她那段经历了。 “中毒?我怎么会中毒呢?呵,这也太扯淡了吧?月月呀,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说话呀?咱们两个好久没见面,你就不能多陪我待一会儿吗?”林致此刻已经放开手脚,不惧怕独孤修钥那张没有脸孔的平脸了。 独孤修钥再次感叹这女人胆色有加。 被林致晃着手臂的他甚是无语的看着林致。 虽然没有五官,但神奇的,他竟能在林致的脑海里看到她脑海里的任何一处地方。 且还能看的清清楚楚。 当然了,林致脑海里的东西,只有她想让别人看清,他才能看清。 毕竟林致才是这个脑海世界的主人嘛。 第224章逃避 但在林致的眼里,她看到的却只有独孤修钥周围是明亮的,其余的地方一片漆黑。 她想让别人知道她的事,却不敢亲自面对那些事,这种矛盾心理,就连林致自己都并未察觉。 时间一分分的流逝,更何况是在意识里。 就像做梦,在梦里你明明觉得过了很漫长的时光,但当你醒来时,其实做梦的时间仅仅只有那么一两个小时。 但也有可能这个梦很短,当你醒来时,你却觉得错过了一个世纪。 “笨女人,你是不是不愿意醒来?做缩头乌龟不太好吧?做的时间久了,说不得你以后就真成了乌龟。”独孤修钥无聊的伸了个懒腰,想着既然出不去,那就陪她聊会儿天吧。 心铃还需系铃人,只要解开她的困惑,出去应该不是难事,但问题是…怎么解? “缩头乌龟?这又从何说起?”林致嘿嘿一笑,玩着裙角漫不经心的问道。 “该面对的终须要面对,该经历的也从不会让你错过,不管经历是好是坏,他们都会在你的生命里留下足迹。 人活一世就是要经历各种各样的事,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不管难过还是开心,一味的逃避并不能改变什么。 笨丫头,你还嫩着呢,时间还有一大把,未来,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独孤修钥别有深意的开解她。 “月月,大道理谁都懂,谁都会说,但没亲自经历过,你就永远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林致轻咬嘴唇,顿了顿,“我知道你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包括我的心理活动,在你面前,我毫无隐私可言,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相信你吧?……” 独孤修钥静静听着并未开口。 “我本以为这一世会活得潇洒恣意些,呵呵,这终究只是妄想罢了。 人只要活着就没有潇洒恣意这一说,月月可能觉得我很悲观,是啊,我也觉得。 我无论做什么事,都没有目标,没有目的地,不知道人生那么累,究竟为什么还要活着。 看到别人活得潇洒快活幸福安康,但当你真正了解他们时,那些潇洒快活幸福安康的背后无不充斥着艰辛困苦。 你可能对我的性子已经很了解了,我不是那种勤奋的人,我畏惧所有痛苦的根源。 想要成功就需要付出,想要富足就要经历贫穷,想要高高在上就需要一步步往上攀爬。 嗯,你看看,这些我都懂,都会说,但当我真正的想要去改变时,海潮般的压力就向我迎面扑来,压得我喘不过来气,窒息的要命。 我只有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对我好,没有人在乎我。 就算有一个人对我好,在乎我。 我觉得我也很难接受。 因为我已经明白,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 也许我把人想得太自私太极端,也可能我本身就是这种人。 谁知道呢? 在这个世界上,我一直想当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佛系女子,但你看看我都经历了什么? 从头回顾一遍,我是不是很懦弱?很无能?很懒惰? 当我看到我在乎的人遇险无能为力时,我也想过要变强,但周围人的强大,使我有了依赖心思。 觉得离了我地球照样转,呵呵…我只不过是一个很渺小很渺小的人罢了。 我不知道我为何还要努力,我不知道我为何还要重生? 没有波澜的人生,让我的世界毫无色彩,单调的乏味。 我不知道这样的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其实,现在能见到你,我有一种预感,我可能要死了…… 呵呵,可笑,我现在连你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你说你是系统对吧?我觉得你在骗我,我没有那么好骗的,就算当时一时没有反应过,但过后总会有蛛丝马迹被我逮到的。 还有呀,你要相信女人的直觉,她们的第六感有时候很准的。 老实说,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一时半刻又想不出来那么多话。 现在我要死了,嗯,我是说很有可能要死了,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比如…说出你的真实身份什么的。”林致本来沉重的脸,已经渐渐回温,笑容很暖。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她是这么想着的。 独孤修钥此刻的脸上仍是没有五官:“你这女人就爱胡思乱想,你能说这么多话还没死,说明你还有救。 我有预感,再次醒来后,你的生活会变得无比精彩。 你昏迷前不是正跟白无双在一起吗? 我根据你们两人的相处模式得出结论,他不想让你死,你醒来后说不得你们两人的地位倒个个儿也有可能。 傻丫头,在乎你的人很多,只是你没发觉罢了。 不管他们有没有什么目的,但当时他们的在乎却是真实的,要抱着最大的善意对待这个世界,知不知道? 其实你一直做得很好呀,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思想活得很潇洒嘛,有时候吃亏只不过是你的本事不够,你难道就不会让自己变强,然后狠狠碾压他们吗? 我送你的东西,你不是已经让白无双去给你取了吗?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也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着。 你的想法很好的,有时候我都不得不佩服你。 比起你来,我看似过得光鲜亮丽,实则就是个劳碌命。 你这有吃有喝有人供着,想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 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你不是问我身份吗? 这还真被你猜对了,我确实不是什么古代系统,咱们两人能遇见也算是缘分。 至于你问我现实中的身份,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我只能说,我们有缘自会相见。 本就是两个不相交的平行线,没有必要强拉硬扯的搅在一起。 而我确实叫金月,他只不过是我的化名之一,我的化名还有很多,面孔也很多,也许你不经意间看到的一个人就会是我。 有没有觉得很刺激?”独孤修钥看林致听他说了这么一段话,脸色变了好几变,笑着拍了拍她的小脑瓜,“别在这儿傻楞着了,你现在应该想想怎么醒来才是。” 第225章跳舞 独孤修钥说是这么说,其实他的真实想法是:管你去死。 是不是很无情?是不是很冷漠? 有时候面具带的多了,再想摘下来就很难。 无疑,独孤修钥就是这种人。 看似关心林致的话,其实全是他的另一个面孔。 随着他满头皆白的那一刻,他的冷漠已经达到了无人之境。 世人在他眼中就如蚂蚁般可以随便捏死,轻松的不费吹灰之力。 这种无人之境,是危险的。 独孤修钥毫不自知,就连陪在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林致,不用说,独孤修钥逗她就跟逗狗玩儿似的。 “月月呀,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预感了,上次你预感说我到了京城走桃花运,你看我这走的是桃花运吗? 我都不知道我的桃花在哪里? 而现在白无双这朵烂桃花,还是在我出京以后遇到的。 你预感的一点也不准!” “怎么可能,我说你有桃花你就有桃花,你这笨女人,怎么还不信我呢?这桃花也是分明暗的。 给你一棵桃花树,你能一看清那桃树上的每一朵桃花长什么模样吗? 对吧,不能吧? 而那些你看不到的桃花,多的数不清,等着吧,我预感你以后就是女王般的存在!杠杠的! 笨女人,你不是说要给我画五官吗?来吧,画吧,我本来挺英俊的,一张脸让你愣是给造没了,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林致还有话想问,她想问问独孤修钥到底都有哪些具体的身份,她不想同他见面不相识。 这种云里雾里的感觉,让她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 但现在被他一打岔,林致又放弃了询问的勇气。 随缘吧随缘… 既然决定接着做佛系女子,那就还是随缘的好。 冥想片刻。 黑暗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八音盒,铛铛铛铛的响着,八音盒的造型是一对时尚的新郎和新娘。 他们随着音乐旋转着跳着舞。 这个熟悉的八音盒,本来面貌很小,可能是由于她把他们看得太过仔细,因此才在她的脑海里放大化了。 它本是她老爸送给她老妈的生日礼物礼物,但随着老妈的离世,它便被遗忘在了杂物间里。 幼小的她,曾经很爱在偌大的房子里捉迷藏翻东西,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八音盒,而它,曾经陪着她度过美好的少年时光。 但这个八音盒,也已经被她不知遗忘了多少年,此时它的出现,让林致又起了对爱情的期盼。 随着林致的想象,在这片漆黑的意识海,突然飘起了花瓣雨。 粉白的花瓣,纷纷扬扬。 呵呵呵…… “哎呀,这怎么回事呀?我明明想的是我前世的超级豪华梳妆匣来着!”林致说的不好意思,但她的神情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 她高兴的接着飘落的花瓣,情不自禁地随着音乐起舞。 想象中男伴的手搭着她的手,搂着她的腰。 如此浪漫的氛围,少了男伴怎么行?才试着跳了几步,林致就觉得有些孤单。 她踩着舞步,拉起独孤修钥。 此时的独孤修钥,脸上已经慢慢地显现出了五官。 这五官是林致曾经梦里见到的那个皇帝的,只不过他的额头上没有那种妖异的红色胎记。 独孤修钥并不会跳舞,有时候还会踩到林致的脚。 片刻过后,他便熟练地掌握了舞步要领。 “笨女人,我让你给我画五官,现在怎么跳起舞来了?”独孤修钥好笑的问道。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已经拥有了精致俊朗的五官。 “画了呀,嘿嘿,这就叫神来之笔,老娘一想他就出画来了。” “哦?这我倒是想看看你把我想成了什么模样。”独孤修钥说话间,搭在林致腰上的手腕一个用力,便凑近了林致的眼睛。 从林致的眼睛里,独孤修钥有片刻的失神,导致他的脚又踩在了林致脚背上。 林致哎哟一声推开他:“不跳了,不跳了,好累呀,我的脚都被你踩疼了。” 其实在意识里,他们的影像都是没有知觉的,因此也就无所谓疼不疼的了。 林致这么矫情的喊痛,完全是因为他们两人刚才靠的太过紧密。 她有些脸红心跳。 独孤修钥不在意被她推开,再次盘膝而坐,与林致面对面。 他右手支着头,看了林致好一会儿:“你给我安的这是谁的脸?” “你这不明知故问吗?不就是有两回,我梦里梦见一个皇帝,我觉得你们挺像,不仅声音像,除了身形,就差这张脸不一样了。”此刻的林致一片一片的接着花瓣,那花瓣就跟雪花似的,沾到她手上就没了影儿。 “你梦里的人?”独孤修钥装作不知道。 “难道你不知道?” “你做的梦我哪里知道,只有你在清醒的时候想的事情,看到的事情我才能清楚的知道,至于其他的,我有时候模糊,有时候清楚。”为了不被林致当成那皇帝本人,独孤修钥进一步撒谎。 这谎撒的模棱两可,让人分不出真假,林致本来还心存疑虑,现在,她却有些不敢确定了。 见林致沉默。 独孤修钥调笑道:“笨丫头这是思春了不成?怎么身边有了这白无双大帅哥,梦里里还能想别人?哈哈哈,同床异梦还真是有趣。” “哼,你才思春呢!实话告诉你,我就怀疑那老头儿是你!要不然这事没法解释。 前两次梦里的事,就好像是真实发生的事一样。 除了你我两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别人能同我联系上。”林致被独孤修钥说自己思春,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不是说你的身份有很多吗?当你说这句话时,我第一时间就想到那个老皇帝了!” “呃……他很老?”独孤修钥没有明着否认,但也没有承认他自己就是那个人。 “满头白发,你说老不老?” “少年白头的也有很多,难道这你都不知道?”独孤修钥不想承认自己老,明明年轻的很,再活个百八十年也不成问题。 林致本就有所怀疑,暗自给自己鼓鼓气,告诉自己不能被他说两句就放弃原则,于是郑重问道:“你这么为他辩解,是不是你就是那个人?快说,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第226章活宝 可想而知,独孤修钥并没有告诉她真相,而是问道:“你觉得我跟那皇帝的气质像不像?”他能这么问,完全是因为他把林致的性子摸了个透。 他这么一问,还真是让林致有些哑口无言。 那皇帝野心挺大的,人家张口就是统一天下的豪言壮语。 就跟中二病患者似的,但人家是皇帝,能那样说肯定是胸有成竹的。 可能……不像吧。 见林致愣住,独孤修钥弹了她一个脑瓜嘣儿,语气轻松:“你这脑袋瓜竟想些没用的东西,你现在最应该想的是该怎么醒来。” 林致嘟嘟嘴翻了个白眼儿:“我倒是想醒,但他醒不来我有什么办法?” “哎呀,这可愁死我了,你要是不醒,我岂不得一直在这儿陪着你?!”独孤修钥状似吃惊的问。 “你不愿意陪着我?”林致有些担忧又有些庆幸。 听金月的语气,他好像在没有自己的允许下,他是离不开的。 可能是因为她太过害怕的原因吧…… 不过……呵呵……这样很好。 有个人陪着说话,对现在的她来说再好不过。 一个人真的太孤单。 独孤修钥听林致问他是不是不愿意陪她,他呵呵冷笑一声:“我可忙着呢,谁跟你似的就知道在那儿无病呻吟,闲的发慌!” 林致对他的冷笑已经免疫:“我哪有无病呻吟,你才无病呻吟呢,嘿嘿……既然咱们两个都出不去,那咱们就在这聊聊天呗。 我既然已经知道你不是什么系统,那你给我聊聊你的过去呗,我挺好奇的。” “没什么可聊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谁没事尽瞎想过去,要往前看,你这笨女人!再说了,往事糗事太多,没什么好说的。” “说说嘛,说说嘛,难道我们两个就在这里干瞪眼,你看看我看看你?你难道就不觉得无聊吗?”林致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不觉得无聊,我喜欢沉思。”独孤修钥捂嘴侧头,轻咳一声。 “小气鬼,既然咱们两个前世不认识,今生有缘共用一个身体,且你对我的过往了如指掌,我觉得这对我不公平,难道你不觉得吗?”林致小脸一皱,说的很委屈。 “说你笨你还真笨,你以为我愿意知道你的所有事情吗?爷可是个堂堂男子大丈夫,对你个小小女子了解那么深做什么?简直浪费我心神和时间。” 毒舌男!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 老娘在他面前一点儿隐私也没有,他竟然连他以前的一点点事都不跟她讲一下。 小气鬼! “喂,你要是不愿意讲,那算了吧。不过提前说好,你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让我帮忙,那可就难喽……我都重生了,你难道不觉得我有主角光环笼罩吗?”林致贼兮兮的看着独孤修钥。 “嗯,你不说我还真把这事给忘了?话说你到底怎么重生的?若是爷死了,还能不能重生?嗯,我要是把你抓起来研究研究,也不知能不能研究出个长生不老药什么的。”独孤修钥对着林致磨刀霍霍。 他阴森森的语气,还真把林致吓了一跳,他当即就对着独孤修钥脊背拍了两巴掌:“你敢!长生不老药都是假的,你若是信这个,你就迂腐,你就笨蛋!” “咳咳,说笑呢,瞧把你吓得,怎么胆儿跟老鼠似的?你看你把我拍的,把我呛的。算了算了,爷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给你拍回去了。”独孤修钥摆摆手,显得很大方。 “这事岂是可以随便拿来开玩笑的,你可吓死宝宝了。哎呀,我重生这事,你可不准随便乱说呀,万一真有那逮人活捉了我去,那该怎么办?说不好都要被人当成唐僧肉瓜分吃了。想想那千刀万剐的滋味儿,咦,好残忍!” “哈哈哈,不好意思,你重生这事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独孤修钥丢下一颗重磅炸弹。 “谁说的?你说的?!你这个大嘴巴男!”林致本来还在幻想着被人当成唐僧一样抢着争夺,突闻噩耗,不由得心尖颤颤。 被人当成唐僧肉,这一点儿也不好,他可没有三个武功高强的徒弟守着。 独孤修钥仰头看着林致气的跳脚,指着他,气呼呼的瞪了眼。 “淡定淡定,你还唐僧肉呢,我看拿你当个国宝观察观察还差不多,万一吃了你没重生,那不就白瞎了。” 咦?好像有些道理的样子。 话说自己这段时间也没发生什么老特别的事,她重生这事知道的人应该不算多。 但还有另一个可能。 那就是有很多人知道了她的身份,但却在暗中观察她。 这事不敢深想,越想越让人毛骨悚然。 看着散布谣言的罪魁祸首没事人似的,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知道我身份的人有多少?快快老实交代,若是不老实,你就别想出去!”林致气凶凶的瞪着独孤修钥,企图用威慑把他吓住。 不是都说生气的女人会变身母老虎吗? 其实这事还真有那么点儿道理。 尤其是那种平时不生气,突然爆发的那种女人。 自以为平时就很温柔的林致,以为这样就能威慑住独孤修钥。 想法虽好,但现实却是…… “嗯,让我想想,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哈哈哈……,唉呀,你着什么急呀,没几个人知道你,就我身边知根知底儿的几个人知道。但是……” 看独孤修钥停住话头,可把林致的都抓起了头发:“快说呀,快说呀,你但是但是个什么啊?” “但是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是个大嘴巴。” 听到这个回答,林致有些想哭。 喵的,若真是这样,那还不一传十十传百全天下人都知道了。 “你的手下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性子?”林致气到极致,浑身无力,“你能不能把你那些手下召集过来,让我询问询问?千万别告诉我不行,呜呜呜……老娘的一世清白呀……” “呵呵,你这也太夸张了吧,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就算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重生之人,那岂不是就证明这世界上真有幽冥地府仙家宝地?再说了,这关你清白什么事?真不知道你这女人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第227章易主 “我那不是夸张说法嘛,再说了,我本来好端端的一个人,被你那么一宣传,那不就掉进黄河洗不清了,说不得别人还以为我是妖魔鬼怪,把我给打杀了呢?!” “我说也说了,你就这么着吧,就用你常用的战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嘛,你不是佛系女子嘛,多大点事呀。”独孤修钥轻松恣意的神态,可把林致气的头顶冒火。 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只把凶狠狠的眼神瞪着他。 她觉得自己在耍嘴皮子这方面,她不是金月的对手。 遇上无赖也是没办法的事。 “小子,你得罪老娘了!我如果是神仙,我定不收你!就不让你做个平凡人,还是那种很穷很穷很穷很穷的人,到那时我看还有人搭理你没。” “淡定淡定,笨女人你脑子又跳线了。据我观察,你若是神仙,那我还是造神仙的人呢!直白说吧,你就做梦当个神仙吧。” 呜呜呜……他又欺负我……老天爷,快来收了他吧! “笨女人,别贫了,赶紧想办法出去呀,我这还有事呢,咱们在这里聊了这么久的天,外边也不知道都什么时候了。要是真过个一年半载的,那我就只有跟你耗着了,到时候希望你别烦我就好,哈哈哈……” “我也着急着呢,老是在这黑漆漆的地方待着,我都快郁闷死了,还快被你气死了!你要是有办法,你想个招儿呗。” 独孤修钥沉思片刻:“莫不成你的身体出了大问题?让你想死也死不了?”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谁想死了,谁想死了?”林致坚决不承认自己之前有轻生的打算。 她现在可是活力满满,充满了求生欲。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身体也许真的受了很严重的伤。 “我不会变成植物人吧?” “说不定还真是哟~”独孤修钥故意逗她。 “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欠揍?臭小子,按年龄来说我还是你姐姐呢,有这么跟姐姐说话的吗?你难道不应该安慰安慰我吗?万一我真成了植物人那怎么办?你是不是想一辈子跟我待在这黑黢黢的地方?”林致又被气到无力,把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压在了独孤修钥的身上。 迎接着林致泰山压顶般的攻势,独孤修钥顺势而为,搂着他在地上滚了两滚。 “算了,不逗了你了,也许你该睡一觉,说不定睡一觉你就醒来了。”独孤修钥目光对上林致,终于说了一句像样的话。 “你陪我吗?” “自然陪你了,笨蛋,我不陪你,你还能放我走不成?”林致被独孤修钥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在独孤修钥面前,她总觉得自己的小聪明被他看得透透的。 她确实不会放独孤修钥走。 独孤修钥在她心里的地位,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 当她得知他是真实存在的时,她是欣喜的。 在林致睡着后,独孤修钥消失在了她的脑海里。 当他再次出现在上书房时,眼前的情景让他无言以对。 他此刻的灵魂是漂浮着的。 看着坐在龙案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既是他又不是他。 这个人是他的挚友,也是他的影子——容骨。 他拥有高超的易容术和缩骨功,能把人学得惟妙惟肖,足以以假乱真。 他以为这个人不会背叛他。 但此时此刻看着他意气风发的脸。 他有些想冷笑。 他会让他后悔的! 哈哈哈…… 在离开林致的脑海后,他的灵魂第一时间出现的地方是地下皇陵的棺椁里。 那时的他已经明白,在林致的意识里,他已经经过了很长的时光。 因为他在棺椁里的尸体正在慢慢腐烂。 显然死的时间不会短。 飘飘悠悠地离开地下皇陵,来到这熟悉的上书房,他冷静地观察着容骨的一举一动。 雄图霸业还未完成,虽然有些不甘,但这只是暂时的。 既然自己现在是灵魂状态,说不得以后还会想林致一样重生再活一次。 最后瞥一眼容骨,他毫不留恋地离开了上书房。 白天都能够不惧阳光的行走在青天白日下,还是以灵魂的状态,独孤修钥呵呵的冷笑了两声:“还真是有趣”。 他试着运功击打树梢,树梢纹丝未动。 由此得知,灵魂状态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来到专门为虚淼道长腾出来的宫殿凌虚台,他在这里见到自己的大内总管张平和影卫云影。 他们两人正打得不可开交。 从他们两人的穿着可以看出,他们两人过得并不好。 反观虚淼道长,倒是同容骨一个德行。 他坐山观虎斗,挥着拂尘指挥道:“平公公,你出手的时候太柔了,打的狠一点儿。” 话音一落,就见张平的身手又准又狠的落在云影身上。 顿时云影身影一顿,捂住胸口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而张平好像感同身受的同样吐了一口黑血。 血里有毒? 独孤修钥神色平静的看了虚淼道长一眼:好个牛鼻子老道,没想到他隐藏的这么深,竟然连他都被他骗了。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容骨勾搭上的。 张平的武功几乎与他差不多,断不会平白地受制于人,而他同云影交好,他们两人断不会打得你死我亡。 受制于人,呵呵…… 容骨真是好样的! 最后看一眼两败俱伤的张平和云影,独孤修钥离开了凌虚台。 从虚渺道长看不到他的身影,他就知道他只不过徒有虚名而已。 真真是枉费了他之前在他身上花费的心思。 悠悠飘到太仁宫。 这里住着他的母后,而他的母后此刻正病殃殃的躺在床上。 她的眼神浑浊,形容枯槁,不久前还能见到的音容笑貌,此刻再不得见。 在她身旁伺候的是他的皇后张景甜。 她的面上犹有泪痕,她似乎已经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儿:“母后,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本来好好的,就病得这么厉害了?您是不知道,皇上这段时间也是奇怪的很,自从他的身体无碍后,他平时最喜欢美人都被他冷落了,如今竟是性子大变,这根本不像他。除了母后,我再也找不到别的人商量。皇上还不止这些变化,您可能不知道,这段时间,皇上对太子和几位皇子的功课都不很在意,这实在奇怪的很!” 第228章醒来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看着眼前形容枯槁话都不会说的母亲和一直以来相敬如宾此刻泪如雨下的皇后。 独孤修钥最终还是掉了几滴男人泪。 这两个女人在他的生命里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也是最能触动他柔软内心的两个人。 他的皇后仍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而床上的母后,就好像什么也听不到一样,只愣愣的看着她。 在这太仁宫又呆了一刻钟,独孤修钥不忍再看,但也这更加坚定了他复仇的心理。 容骨,容骨,容骨…… 但愿你能存了那么一点儿对旧友的情义,不要赶尽杀绝。 否则,孤绝不饶恕你…… 漫无目的的飘荡在皇宫中,他不知道该怎么同林致联系。 再说林致。 她并没有同独孤修钥说的那样睡下就立刻醒来,而是在独孤修钥醒来的三天后,这才又幽幽转醒。 模糊的时间,模糊的地点,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现在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同时也陌生的很。 “唔……好疼呀,这是哪里?”林致觉得浑身都疼,就跟得了软骨病似的,一点儿劲儿也没。 这间房子很是奢华,并不像她之前呆的无声轩和净尘居的房间。 古香古色的陌生房间,很像是一个大家闺秀的闺阁。 费力地抬起手看看,怎么有点儿觉得不是自己的身体? “我不会换了个身体吧?唉,我得找个镜子先看看我现在模样变了没有。”虚弱的起身,还没走上两步,扑通就栽到了地上。 当房门被推开时。 看到逆着光慌乱跑来的女子,林致总算知道了自己没有再次重生。 松了一口气:“小菊,快扶我起来。” “姑娘你可算醒了,都快急死我了!”扶着林致坐到凳子上的功夫,小菊的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下流。 只见她哽咽的抽出手帕擦着眼泪说着:“姑,姑娘,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可吓死我了,无双少爷见你一直没有好转,总是闷闷不乐的,吓得我们这些奴婢们都不敢吭声。 府里还请来了很多名医都对你的病情束手无策,都说要静养,这才把您的居室搬到了这人烟稀少的福田山庄。 姑娘,你饿不饿?渴不渴?还有呀,要不要入厕?哎呀,姑娘现在刚醒,瞧我都糊涂了,请你醒来我实在太高兴了,我现在去给您端碗粥吧。 平时喂您吃东西都吃不进去,看这段时间把您给瘦的,可怜见的……呜呜呜…… 对了,无双少爷说您醒后要第一时间通知他,我这得赶紧去给无双少爷报个信儿。” “唉呀,别哭了,丑死了,怎么越哭眼泪还越多了?你先别急着走,我问你我昏迷了多久?”林致见这丫头越说越来劲儿,哭的鼻涕眼泪齐飞又带着泪痕模样,有些心疼的把她拉到凳子上坐下,然后举起自己的衣袖给她擦了擦眼泪。 “姑娘都昏迷一个多月了,看着你一天天的躺在床上慢慢瘦下去,我都不忍心看,看一次哭一次,唉呀,姑娘快看我的眼睛,是不是有很多血丝呀,是不是肿的跟核桃似的?” “呵呵,是呀是呀,小菊辛苦了,为了报答小区这段时间的辛勤照顾,我决定,我郑重宣布,小菊以后就是我的亲妹妹了!比亲妹妹还亲!”林致摸摸她的头,安慰道。 “哎呀,姑娘,你刚才摔倒了,我都还没问你疼不疼,磕到了没有呢?瞧把我高兴的,把这事儿都忘了?您有没有磕到?”小菊说着就要上手检查。 林致虚弱的握住她的双手:“没有伤到,你别担心,我现在饿了,快去给我整点儿吃的去吧。” “唉,我这就去,马上就来,您在这儿等着,千万别乱跑,万一再磕着碰着那就不好了,伤筋动骨可是一百天呢。 还有呀,忘了跟您说了,月如姐姐也跟着来了这福田山庄,是无双少爷专门让月如姐姐来给您做好吃的呢。 她这会儿正在厨房忙着,还不知道您醒了,我这就给她说说去!对了对了,还有少爷我也得通知,呵呵,我都要忙晕了。” 看小菊忙得团团转,林致在一旁呵呵笑。 谁说没有人关心她,没有人在乎她。 瞧瞧眼前这个因为她醒来高兴的找不着北的小人儿。 幸福感来的真是太突然了。 突然的她想哭。 在小菊风风火火的跑走后,安下心的林致揉了揉自己的眼角。 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关心她…… 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再也不是了。 在小菊和月如的围观下喝下一碗粥,林致笑嘻嘻的招呼她们:“你们也吃点儿吧,你们都看着我吃,我都不好意思了。” “姑娘吃吧,姑娘吃吧,您多吃点儿,吃多了才有劲儿。”小菊看林致胃口不错,一脸欣慰。 月如腼腆一笑摇了摇头,她接着又给林致盛了一碗放到她跟前。 被她们期待的眼神看着,林致不再劝说,呼噜噜的又干了一碗。 心暖胃暖身体暖。 浑身通泰,神采奕奕。 就在第三碗粥下肚之际,门口走来一人。 依然的白衣如雪,依然的青丝如墨。 “无双少爷要不要来点儿,这粥很好喝。”林致笑着打招呼。 在她看来,只不过就是睡了一觉的功夫,熟悉的人还是熟悉的人。 但对白无双来说,眼前的林致,恍如隔世。 刚才来时的路上,他匆匆忙忙心急如焚,到了这院里才放慢了脚步。 “瞧你这馋样儿,爷不饿,你吃吧,看你这瘦不拉叽的样儿,一点儿也不好看,还是以前圆润润胖嘟嘟的模样可爱。”白无双好整以暇的坐到林致对面看着她。 “哦。”林致觉得白无双很奇怪,特别是他看着她的眼神。 她说不上来那是种什么感觉,就好像以前他看她是在看宠物死不死都无所谓,现在看她就好像是在看珍宝,一不小心就会摔碎的那种? 怎么才一个多月不见,周围人的变化就这么大? 不过这种被人捧着的感觉真好。 但愿这不是假象。 如果是假象的话,那就让她多沉浸在这假象里面一会儿吧…… 第229章晒暖 在几人的陪同下,出了房屋到了院外。 现在的天气不冷不热,秋高气爽暖洋洋。 “天儿可真好,就是这眼光还是有些刺眼。小菊,咱们去那边儿坐坐吧。”林致指着前方的秋千,兴奋地说。 “姑娘您才刚醒,还是安静会儿吧,您在这儿晒会儿太阳就好,我去让人把躺椅搬出来。”小菊说罢便走。 林致由她去了。 径自走到秋千处,扶着绳子坐下试了试。 “少爷,你送送我呗,刚吃过饭有些热的慌。”林致侧头对着白无双莹莹一笑。 “小菊说的很对,你应该歇着。”话虽这么说,白无双还是走到她身后推了她一把。 “唔欧……哈哈哈……停了,停了,再送送我,快点儿快点儿!”林致很高兴。 她已经很久没有荡过秋千,距离上次荡秋千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 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荡了两荡,悠了两悠。 秋千渐渐停稳。 她确实体力不佳,虽说是坐着被人推,但在那儿吆喝了两声,手腕处就没了什么力度,扶着绳子的手就软了。 “公子变得温柔了呢。”林致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无双,神色认真。 “爷这样不好吗?”白无双眯眼笑道,他的余光看到小菊已经指挥着丫头们搬来了贵妃塌。 随着白无双的目光侧头看去,林致笑了:“小菊,你作何把贵妃榻搬出来了,怪沉的!”她本以为小菊说的躺椅就是那种简简单单的摇椅,那样躺在上面一摇一晃的,迎着阳光,悠闲自在。 没成想竟是贵妃榻。 甚至她还让人把茶几也给搬了出来,瓜果点心,摆了一几子。 躺在上面试了试,很舒服,坐起身看着白无双:“爷,还不打赏?你看他们这些丫头多卖力呀,这么沉的东西都搬出来啦,要我我可搬不动!” 林致这么一发话,那些搬东西的丫头们个个面漏赫然。 这些个粗活本来是用不着她们的,可这福田山庄家丁很少,就那么两三个,一个车夫,一个看门儿的,一个打杂的。 福田山庄不算大,没我那么多房屋,打扫起来也不费什么劲儿,再加上姑娘是来这福田山庄静养的,因此少爷就没雇那么多人。 现在姑娘醒了,倒是该多派几个家丁过来帮帮忙。 “姑娘,您是身子骨虚弱,再说这些粗活也用不着您,我们这些丫头有的是力气,都年轻着呢,呵呵呵。”小菊接过白无双打的赏,说完这些话福了福身体,便带着丫头们退了下去。 姑娘和无双少爷多日不见,还是让他们多多相处一下为好。 “爷,你也坐吧,这贵妃榻地方挺大的。”林致在小菊她们走后,顺势躺下,眯着眼睛享受着秋日阳光。 白无双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身体则是在她侧躺着的小腿处坐下。 “你没有问题要问爷吗?” “问什么?”林致拿起一个苹果递给白无双,“应该很甜的,能麻烦爷帮我削一下皮吗?嘿嘿。”林致虽然知道苹果皮对身体很好,但她就是不爱吃。 在现代,无论什么瓜果蔬菜,甚至他们的根和皮都能注释出来一两处对身体有好处的作用。 大自然就是这么妙趣横生,土生土长就好像是天才地宝一样。 从腰间抽出精致小巧的匕首,白无双沉默的削着苹果皮。 他的手很长,动作很仔细,眼神很专注。 这一幕让林致想起了他的雕刻东西的画面。 那时候他应该也是这种表情吧? “爷送我的石坠儿呢?”自醒来以后,林致并未看到白无双在她昏迷前送给她的石坠儿。 “那种东西爷收回了,不吉利,改日爷送你个好的。”白无双说的随意,但隐藏的懊悔不容忽视。 “嗯,好吧……”其实林致是想告诉他,那礼物她受不起。 像定情信物的东西,她真的受不起,虽说这是块儿不值钱的石头,但加工这块儿石头的心意,她却承受不了。 吃着削好的苹果,嘴里含含糊糊的哼着:“好春光,不如梦一场,梦里青草香,嗯嗯嗯嗯嗯嗯……”。 这首歌刚起了一个头儿,白无双就哈哈哈的大笑出声,忍不住地揉了揉林致的脑袋:“小奴,你唱错了,现在是秋光才对,再说了这满目的枯叶哪里有青草香呀,你是在逗爷开心吗?” “别那么较真嘛,我就是心情好,这心情一好,看哪里都是都是好的,在我心里现在眼前的一切,就是一片大好春光,美着呢!” 看了神采奕奕的林致,白无双宠溺的附和道:“心生阳光,自然满目明媚”。 “嗯呢!嘿嘿……”一个苹果很快咔嚓完,林致想起一事,“爷,我这么一昏迷,你同紫瑶姐姐的婚事办成了没有?” “婚已经成了。” “怎么样?婚后感受如何?”林致按子松一口气,然后贼兮兮的问道。 若是因为她受伤,白无双和欧阳紫瑶两人的婚事延迟,那她以后真的会有很多麻烦。 她庆幸他们结婚了。 “爷成婚你很高兴?”白无双有些不悦,虽然这是他乐见其成的,但当他真的从林致嘴里听到这些话,看到她大方的模样时,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说她大方,其实是不在乎吧…… 原来在乎一个人的想法是这么难受…… 挥袖起身,他没等到林致回答他的话,顾子离开了这里。 留给林致的白色背影透了坚决。 “奇怪,他怎么了?难道是我哪句话说错惹到了他?这也不能够呀,我刚才没说什么呀?哎……怎么醒来这周围的人都变了,变得没法理解了。” “姑娘,您在自言自语些什么?月如姐姐刚刚做了红糖发糕,让我拿来给您尝尝,刚做成的,还热乎着,光闻味儿就知道很香很好吃,您快尝尝吧。”小菊施施然放下食盘,为林致亲自拿了一块儿递给她。 “小菊,你有没有觉得无双少爷很奇怪?”林致接过红糖发糕轻轻咬了一口,她其实已经饱了,可糕点入口,又有了食欲。 红糖发糕,对体虚的人很有好处,而且吃着甜甜的糯糯的,真的很好吃。 第230章来客 “没有觉得奇怪呀,但在我眼里,无双少爷似乎对姑娘越来越好了。”小菊对林致郑重点头。 “你说,是不是我这么一昏迷,他爱上了我!”林致并不是个榆木疙瘩,在感情之事上,她还是很敏感的。 对白无双的反应稍加理解,她便得出了这个结论。 她诧异中带着疑惑不解。 若是的话,这感情来得也太突然了。 “姑娘,这事还用问吗?当然是了,无双少爷对您这么好,换谁谁不羡慕?我将来要是能找个无双少爷那样的,那我就死而无憾了。” 呃……没想到白无双这个重瞳男还有这魅力?瞧瞧她这丫头都发春了。 啧啧啧,世风日下,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呀。 “行了行了,小菊,你就别在这发春了,我看的都脸红了。你既然这么喜欢无双少爷,不如我给你们说和说和?”林致捂嘴偷笑。 “姑娘呀,您可吓死我了,使不得使不得可使不得,丫头我可高攀不起,就这门当户对,我就没没那门槛儿。我就是羡慕无双少爷对您这么好,将来我也要照着这种标准来找婆家。” 林致看她一脸向往,感叹道:“小丫头不简单呀,这么小就想要找婆家了,这真是女大不中留吗?” “呵呵呵,我的姑娘呀,您就别笑话我了,您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吃葡萄不知道葡萄酸。我呀,我就是那看着葡萄眼馋的小狐狸。咱们做女人的哪有不嫁人的,早晚都得有那么一天。”小菊说的大胆,一点儿也不含蓄。 “太早了,真的太早了……”林致拿起一块糕点,看着这块儿糕点愣愣道。 这大概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吧…… 但这何尝又不是另一种安宁? 有时候她也会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这话有些道理。 知道的越多就想的越多,想的越多要的也就越多。 相反,要是知道的不多,懂的也不多,那么就很容易吃亏上当被人骗。 知识决定命运,自古以来,所有能干成大事的,没有一个是什么也不懂的白丁。 当然了,那些生来富贵的人除外,他们不学无术,自有底牌让他们出。 可这种人又能有多少? 不作为,最终走向的也只有下坡路罢了。 吃着东西晒着暖阳,不知不觉,时间已到了傍晚。 傍晚的风有些凉。 挪回屋中,林致揉着肚子抱怨:“今个一下午嘴就没停,晚膳我就不吃了。”躺到床上,她叹了一口气嘿嘿笑道,“小菊,你有没有觉得你家姑娘我快变成猪了”。 噗嗤…… “姑娘您可真会说笑,奴婢想着您也不会太饿,奴婢有福,跟着您,也吃饱了,呵呵呵。” “月如呢,她吃了没有?这一下午她在厨房定是忙个不停吧?” “吃了吃了,您就放心吧,月如姐姐是做饭的,她能不尝尝自己做的如何?就这么一尝两尝的,那还不得吃饱了。” 唔……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嗯,那既然如此,我可就歇息了奥,哈哈哈。”她的话还未说完,小菊就已经替她拉上了被子。 “姑娘身体还虚着,早些休息吧,您要是起夜,叫我一声就好。” “嗯。”林致的身体确实很虚,此时一闭眼,就有些不想睁开。 就连白无双进来发出的响动,林致也只听而不闻。 小菊恭敬的退下,为他们把门关上。 白无双已经很久没有同林致同床共枕,他轻手轻脚的翻进床榻里侧,就着微黄烛光看着林致的睡脸。 不过片刻,林致就已经陷入沉眠,均匀的呼吸声响在耳畔,娇好的面孔就在眼前,让白无双有些心动。 缓缓靠近,抚了抚林致仍然苍白的脸,一丝心疼划过心间,蔓延全身。 为了救林致,他为她换了浑身血液,修复了了箭伤,虽说保住了她的命,但他也付出了半身修为。 但这一切都值得,因为,林致醒了。 他的小宠物醒了。 次日醒来,林致发现自己的床头放着毕方和无名。 “他昨夜来了?” “是的,姑娘,我今儿早上才走的,还让我别叫醒您,让您睡到自然醒。”小菊笑嘻嘻的,林致看她模样,不由的拿起无名拍了她一脑门儿。 “想什么呢?臭丫头。” “哎哟哟,疼,姑娘为何打我?”小菊娇嗔的一跺脚,揉着脑门儿无辜的看着林致。 “你说我打你作何?我一看你那模样就觉得你没想好事,你说该不该打?”林致呵呵笑着向窗前走去。 她想看看朝阳。 小菊嘟着小嘴,睁着个大眼睛一脸无辜,看林致不理她,她立马殷勤的笑着为林致把窗户推开。 瞬间,红日高照,映得林致的脸庞红润润的。 窗外不光有朝阳,朝阳下的院中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正大大咧咧的向她走来。 “柔柔小娘子,你醒的好早啊!爷听说你醒了,鸡未打鸣就早早的赶来了,感不感动?高不高兴?瞧你这小脸儿红润的,恢复的不错嘛,哈哈哈……”说话间,曹无暇就到了窗前。 同时他手中的鸟笼子搁在了窗棱上,人已经毫无形象地凑了过来。 林致看他那兴奋劲儿,赶紧的连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曹少爷,多日不见,你怎么还是这副德行?看到你我总算是放心了,呵呵呵,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变了。” “咦,谁变啦,爷怎么不知道?”曹无暇说着看看自己看看周围,又轱辘着眼睛想了想,他愣是没想明白林致说的谁变了。 要说谁变了,除了眼前的小美人瘦了点儿,其余的通通没变。 嗯,这天气变了,哈哈哈…… “小美人,有梦里有没有想爷?你这段时间可想死爷了!好不容易见到个绝世大美人,死了多可惜呀!哈哈哈…… 哎?你这个大早上披头散发的也不梳梳,跟个鸡窝似的,赶紧的让丫头给你整理整理,爷带你出去玩儿呀! 你是不知道这福田山庄外面的风景可美了,只要见了肯定让你流连忘返,直如进入了人间仙境,啧啧啧,爷以前还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来了这么一趟,总算是大饱了眼福。” 曹无暇说的口舌生花,恨不得从窗户伸手把林致给抓出去现在就随他出去玩儿。 第231章鹦鹉 林致听得跃跃欲试,小菊却不得不开了口:“曹少爷不可,万万不可呀,我家姑娘才刚醒没多久,早上天也凉,万一伤凉了那可不好了。您若是真想带着姑娘去看,下午再去也可以嘛,下午天儿好。” “嘿,这小妮子大胆的很嘛,主子们说话你也敢接?不过你说的也在理儿。但爷现在就问问你,你难道能预报天气?你怎么知道下午天儿好,说不得下午就下雨了呢。”曹无暇一脸调笑,伸着手就要去挑小菊的下巴。 小菊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快速退了到曹无暇的手够不着的地方,一点儿也没把这个没正形的曹少爷当主子看。 “哟呵,不得了,不得了,这主子是个胆儿大的,就连丫头胆儿也大,不错不错,爷喜欢。 小美人儿叫什么名字呀?嗯,看你长得这么好看,穿着个绿衣服,莫不成叫小绿?” “我才不叫小绿呢,哼!就不告诉你,姑娘,您也别跟他说。”小菊嘟着嘴,扶着林致就要去梳妆。 姑娘的头发哪里乱的像鸟窝了,曹少主可真是会乱说话。 而且嘴巴也花的很。 想到曹少主同雪姑娘两人的事,小菊嘿嘿闷笑着有些幸灾乐祸。 这事呀,还得从曹少主的侍妾小娅说起,总之呢,曹少主跟雪姑娘是闹翻了。 由于姑娘昏迷着,这事姑娘还不知道。 正对镜梳妆,从镜子里就看到曹无暇坐到了屋里的圆桌前。 手里的鸟笼子已经放在了桌子上,他正拿着根树枝逗着他的鹦鹉儿。 不时的还能听到他的口哨声。 “曹少爷,你这鹦鹉会不会学人说话?”林致挺纳闷儿的,她常常看到曹无暇拎着鸟笼子乱跑,但就是从没听过他的鸟说话。 “养那些个学舌玩意儿做什么?我这个是虎皮的不会说话,就是看着好看。 你是不知道我有个哥们儿,他的那只鹦鹉呀,可把他害惨了,你是不知道它学的东西,就没一句好话,都不知道跟谁学的。 有次他老爹路过看到它孤零零的挂在房廊上,就逗着它玩儿了玩儿,没成想才逗了两三句,就把他气的仰倒。 柔柔想不想知道我那哥们儿的鹦鹉都同他老爹说什么?” “嗯,说来听听。”林致拭目以待,小菊也跟着侧了侧头,有些好奇。 见成功吸引两位美人的目光,曹无暇得瑟的吹了声口哨:“我那哥们儿的老爹逗鹦鹉的第一句话就是‘小畜生,叫爹’。你们知道那鹦鹉怎么说吗,哈哈哈……” “怎么说?”看在屋檐上说的高兴,彻底引起了林致的兴趣,她跟着呵呵笑着问。 小菊则是抿着嘴闷笑,她因为刚才说话呛了曹无暇,这会儿若是没形象的笑了,那还不得给他笑死。 曹无暇嗯哼,轻咳一声,整整语调,学着鹦鹉的口吻,捏着嗓音说道:“小畜牲,叫爹”。 他的语气搞怪,顿时把两人逗得哈哈大笑,林致笑着接着问他那哥们儿的老爹后来怎样说? “我说是你是小畜生。”曹无暇学着他哥们儿老爹的语气,还夸张地拍了两下桌子。 “那鹦鹉不会也学了一句吧?”问完,见曹无暇挑眉,屋里顿时又是一阵笑。 小菊忍不住的也插了一句嘴:“曹少爷,然后呢?” “然后呀,他们一人一鸟就对骂了一炷香,老爷子说什么那鸟就回什么,你们想想,这可不把那老爷子气的仰倒? 后来我那哥们儿一回家,老爷子见到他气不打一处来,拿着那鸡毛掸子就那个甩呀,甩呀…… 再然后我那哥们儿就鼻青脸肿的拎着他那鸟儿来了我们通天府。 他可只在我们通天府整整待了一个月不敢回家呢?老爷子也是气很了,说有他没鸟有鸟没他,否则他就别回去。” “然后呢?他那鸟儿怎么样了?”林致想象着一人一鸟重复对骂的场景,莫名的喜感。 曹无暇上下嘴皮一吧嗒,吹了声口哨,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自然是进了他老爹的肚子里。” “不是吧,这么惨?” “哈哈哈……那是我那哥们逗他爹呢,他哪舍得,自然是逮了只鸽子烤了让人送回家去了,要不然他哪里回的了家?”曹无暇二郎腿翘起,又逗起了鸟儿。 “那鹦鹉呢?现在怎么样了?在哪里?我倒是想见见这个调皮鬼。”林致突然很想养一只宠物,曹无暇口中说的鹦鹉,现在正中下怀。 曹无暇听后却是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可怜呀可怜,进了我爹的肚子了,为此我哥们儿都跟我绝交了。” “咦,这又是怎么回事?不会你爹又跟那鹦鹉杠上了吧?” “叮咚……正是如此!我爹那可是习武的,跟我哥们儿的老爹可不一样,他呀,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就没有他不敢吃的,就这一只鸟儿,他眼都不眨就给烤了。” 曹无暇说完连连叹气,又接着道:“唉……其实我老爹也不完全是因为那鸟惹了他,我老爹那个人吧,他大概就是嫌我整天带个鸟走来走去惹他烦了,由此我得出结论,人在生气时啥事都能干出来,恐怖的很!” “精辟!”林致为他竖竖大拇指,“曹少主既然知道是你惹了你老爹,主要原因在你,你就没想过听听你老爹的话?就你现在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儿,你爹还不得打死你。” “听个屁的听,我老爹逼着我练童子功,这我能答应吗?能吗?放着温香软玉不睡,那就枉为男子汉大丈夫。我爹还不以身作则呢,那我凭什么?我就不练就不练!” 这话一出,房里的两位美人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童子功呀?这功确实很难练,炼成的都是人才!曹少主不练没毛病,绝对没毛病! 曹无暇无语的看着两人笑了又笑,大手往桌子上一砸:“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有这么好笑吗?!快闭嘴快闭嘴!丢人死了!爷可没练,你们可听好了,爷没练!”虽然再三重申,但还是被两人给无视了。 最终,曹无暇也没绷住,忍不住也跟着大笑起来。 第232章探望 房间里欢声一片,其乐融融。 当欧阳紫瑶盛装走进院中时,虽未见到他们的人,但听到他们的笑声就能猜出房间里是何情景。 她缓缓朝着门口走,漫不经心的把这院子又打量了一番。 这院子不是她第一次来。 在林致昏迷期间,为了表达姐妹间的情谊,她几乎两日就要往这里来一趟。 就连同白无双成婚那段时间也不例外。 虽说自己已经是白无双的妻子,但奈何她在白无双心里的地位远不及他这个小小侍妾。 不得不承认,白柔柔那张脸确实美丽。 美丽的她有种想毁掉它的冲动。 想到此,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但很快被她隐藏起来。 此刻也不是她面露狰狞的时候。 白无双的武功深不可测,那日她赶到树林时,偷偷躲在暗处看到的场景,她终生都不会忘记。 央求白无双,不,现在应该是他的夫君的事,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她必须静观其变。 在白府中,所有人几乎都是她讨好的对象。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她现在就用运用蚂蚁的力量,又有何不可? 在她眼里,再高强的敌人也会有弱点,而想要一击致胜,那就要神不知鬼不知。 整整衣摆,迈步而入。 “好热闹呀!哈哈哈……”她的声音响亮又不刺耳,一派随和。 看着来人,林致差点儿没认出来。 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欧阳紫瑶了,上次见面,她还是一副姑娘打扮,此次再见她已经为人妇,秀发也已挽起。 中性的美,还是那种成熟女人的美,真的是别有一番韵味。 欧阳紫瑶变了,变得林致有些不敢认。 “紫瑶姐姐?” 在欧阳紫瑶来后,房间里安静了片刻,小菊已经默默的规矩站好。 在少夫人面前,她是不敢随意放肆的,尤其是在欧阳紫瑶面前。 少夫人给她的感觉就是沉默寡言,让人看到就心生畏惧的那种主子。 通俗点就是不敢惹。 在少夫人同自家姑娘两人之间一比较,还是她家姑娘随和点儿,平易近人点儿。 “哈哈哈,怎么才几日不见,妹妹就把姐姐给忘了?难道姐姐我变化有这么大吗?”欧阳紫瑶大方的走到林致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发,一副大姐姐的模样。 林致起身笑着给欧阳紫瑶行礼问安:“夫人好,您怎么来了?” 欧阳紫瑶站着受她一礼,随后坐在了她刚才的位置上,摸着梳妆台上的梳子,漫不经心道:“妹妹生疏了,这段时间姐姐我可没少往这里来,若是你知道姐姐的心意,定不会同我生疏至此。” 她的神情似乎有一些哀伤,但手中的动作又带着满不在乎,林致看不出她到底是何意思,只得回道:“夫人说的哪里话,长幼尊卑,妾身懂得。” 在后宅里,林致没有那么傻,多女共事一夫,怎么可能没有纷争。 如果她相信后宅姐妹能和平共处,那才是真的傻。 曹无暇在那里看着两姐妹聊的无聊,不耐烦起身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行了行了,你们姐妹俩聊吧,女人家的事,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在这儿不合适,爷去遛遛鸟,你们聊着!爷走了,不用送。嗯,对了,中午给爷留着饭,过了晌午咱们再出去玩儿!哈哈哈……” 老实说,曹无暇也不敢在欧阳紫瑶面前口花花。 你让他调戏调戏未婚少女还行,如果让他调戏他人妇,那还是算了吧。 当然了,绝世美人例外。 曹无暇走后,屋里显得更加安静。 最终还是林致开了口,她若是不开口,那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我昏迷那段时间,多谢姐姐来看我,今日姐姐来还走吗?呵呵,若是不走,我们下午去秋游如何?听曹少主爷说,这福田山庄外就跟仙境似的,也不知是真是假,我还真想出去看看,但奈何早上天气有点凉不宜出门,只得等到下午了,哎。” “曹少主说的不错,福田山庄外面确实美的跟仙境似的,不过我来了这么多次都有些看腻了,见你没什么大碍,我也就放心了,这是我给妹妹带来的两跟人参,给妹妹补补身体。”欧阳紫瑶说着,从丫鬟手里接过盒子递给林致,林致高兴的接过道了声谢。 欧阳紫瑶摆了下手,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林致看她一副此地不宜久留的样子就知道她这是要打道回府。 “妹妹,姐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过两日姐姐还来看你。但愿那时你的身体能恢复的快一点儿。” 果然如此。 “舟车劳顿,姐姐不来也没关系的,您看我这都好的差不多了,姐姐若是不信,我给您跑跑跳跳?呵呵呵……”林致说着活动了两下手臂,真有要跑跑跳跳的架势。 欧阳紫瑶赶紧拦着她:“姐姐知道了,妹妹可不敢随便乱跑乱跳,要是再万一磕着碰着,爷又该心疼了。” “行了,我这就走了,你也别出来送,外边儿风有些大,你身体刚好正虚着,还是多在屋里休息休息为好。” 林致连忙点头,喏喏称是,老实的不得了。 欧阳紫瑶看她识趣,眼里闪过不屑,稍纵即逝。 空有皮囊有何用?鹿死谁手还未为可知。 出了福田山庄,欧阳紫瑶正好看到白无双迎面走来。 不管心中如何愤恨嫉妒,欧阳紫瑶还是神采奕奕的快步走近白无双:“爷,您这是?” “出了趟门,小奴醒了没有?” “醒了的,我刚才给妹妹送来了两根人参,让妹妹好好补补身体,您今儿个回府吗?”欧阳紫瑶看白无双脚步未停,得知林致醒了就要进入山庄,她不着痕迹的赶紧拦住他去路问道。 福田山庄她是能不迈进去一步就不迈进去一步,每一次踏进这福田山庄,她都有种烦躁感,这种感觉让她心口有些堵得慌。 “回。”白无双回了这么一个字,绕开她的身体走进福田山庄。 得了准信儿,欧阳紫瑶松了一口气,对现在的她来说,子嗣就是抓住白无双人的关键,也是她获得白无双家人彻底认同的关键,她绝不允许白柔柔先怀孕。 第233章求教 目送白无双消失在视线中,欧阳紫瑶这才转身上了马车。 这福田山庄外是一片枫树林,长的看不见小路尽头。 火红的枫树,风一吹就会飘飘然的落下几片,就像火红的蝴蝶在蹁跹飞舞。 有一片树叶飞落在马车中落到欧阳紫瑶的身上。 这让她想到他们家的枫林山庄。 现在枫林山庄应该也是这样的景象吧?不知爹爹他人现在如何了? 她只知道她的爹爹没有落在那对母子手里,其他的一概不知。 担忧的神色落在她的丫头小裳眼里。 “夫人,您是在想无双少爷吗?有件事是奴婢刚刚得知的,夫人听了定会高兴的。”小裳跪坐在马车中恭敬的说道。 “说来听听。”欧阳紫瑶同白无双在福田山庄门口说话的功夫,他的余光也见到有个小丫头偷偷摸摸地给小裳说了几句话。 小裳轻咳一声,凑近欧阳紫瑶耳边悄悄说道:“听说柔姨娘还没来葵水。” 欧阳紫瑶看她一眼:“此事当真?” “当真。”小裳点头,“那丫头在柔姨娘没来福田山庄之前就在这里了,柔姨娘所有的生活记录她都知道。奴婢再根据柔姨娘在白府那段时间的生活,可以肯定,真的没有。” “行了,这个赏给你。”欧阳紫瑶满意从头上摸下一根银钗放到小裳手里,“你也知道夫人我没什么嫁妆,有的也就是这些个没用的陪嫁玩意儿。” “谢谢夫人。”这已经不是小裳第一次收到打赏,自从跟了夫人,她从来没觉得别个姑娘夫人如此大方。 收买人心,欧阳紫瑶做的应心顺手。 听到小裳得来的消息,她心情松阔了不少。 “以后若是还有消息得来,立马同我汇报。”欧阳紫瑶欣慰的说道。 “是,夫人。”有好处可得,小裳自然卖力万分。 “母亲和父亲要搬回白府住,房屋可有打扫出来?”想到昨晚得来的消息,欧阳紫瑶很高兴。 “听说大奶奶已经在收拾屋子了,家具用品都是原来的物件儿,只需把房屋打扫一下,院子清理出来想必最晚后天便可入住。” “好样的,像这些小事我在府里也插不上手,以后府里有事,还得指望小裳多帮我打听下才可,这样我也能做到心中有数,有条不紊。你做得好,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欧阳紫瑶郑重的看着小裳,虽是拜托的语气,但其中又不乏命令。 “夫人您放心,咱们同气连枝,其利断金,小裳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您就算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欧阳紫瑶总算真心的对自己身边这丫头笑了一回:“明白就好。”有共同利益牵扯总比没有利用之处的强。 福田山庄里的林致,此刻还不知道已经有人把她当成了最大的敌人。 也不知道已经有人把她的隐私泄露了出去。 就连她自己都没怎么在意的隐私。 自重生以来,她压根儿就没想起有月经这回事。 同时也不知道,没有月经就代表着不能怀孕。 而上次她在梦里同病床上的独孤修钥吐槽说自己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小孩儿这事时,她压根儿就没想起自己还是个十二岁的女孩子,要想怀孕,根本不可能的事。 所以说,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灵魂住进十二岁的身体里,完全融合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 如果哪天突然被她发现这个事实,她说不得还会吐槽白无双是个禽兽。 但也有可能被她吐槽古代的婚娶制度害死人。 再说白无双。 他此刻正在被林致请教无名功法。 这本功法他已经看过,与他修炼的功法正好相反。 因此他并未再看一眼。 “小奴只管照着练就可,只不过你一个女子,练这些作何?难道跟着爷,你觉得不安全?” 林致尴尬的笑笑:“哪有呀,这本秘籍是我旧友所赠,人家的心意我不能辜负了嘛。你看这秘籍的纸都泛黄了,你拿到它时,它肯定很脏吧,我就是太懒了,一直把心法背了又背,就是这招式看得实在不雅,因此才没练。不过这心法也没什么用,背了这么久,总觉得身体没起什么变化。” 她这个越描越黑的本事,连她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了:“那个,什么,爷,既然您也帮不上我什么忙,那就这么着吧,跟着您挺安全的,不练也罢,但是吧……若是再遇上上次那事,您说我该怎么办?要是再来那么一次,说不得,我可就没这么幸运了,您说是吧?” 其实吧,武功上的事,林致本不想麻烦白无双,但此刻能帮她忙的,她又找不到别人。 再说了,既然白无双能把这秘籍交给她,她就不相信白无双没看这秘籍长啥样。 就这么一想,她就开了口。 听白无双说他看过秘籍内容,且它跟他练的武功相反。 林致说不上来的失望。 当她的那番话说完,白无双就郑重了神色,皱了下眉头。 只见他折扇一合,轻轻起唇:“这功夫女子练起来确实不雅观,不如我教你驭兽之术如何?当你会了之后,若是累了,便可召唤猛兽给当坐骑。若是遇到歹人,大可让猛兽们攻击他们。若是想跳舞,还可以召唤最美丽的蝴蝶来陪你翩翩起舞。若是不小心迷了路,熟悉地形的野兽们,也可以为你当向导。如此不费吹灰之力的事,何必舞刀弄枪?” “呃……好像挺美的……但这样会不会被人当成妖魔鬼怪呀?”林致想到了精灵,想到了魔女。 “会御兽之术怎么会是妖魔鬼怪?哈哈哈,邪魔歪道倒有可能。”白无双折扇轻摇,眼眸流转。 他的门派本来就被称为邪魔歪道,会些奇门异术,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 在他们看来,这些东西都是让他们防身的东西而已。 林致以前看过很多,里面的邪魔歪道也并不完全都是邪魔歪道。 邪魔歪道,这个词好像有种魔力,对人充满了吸引力。 似乎不符合正统,不被人们认可的东西,都可以被称为邪魔歪道,但他们并不完全都是坏的。 这一点,林致可以肯定。 第234章教习 凡事都有利弊嘛,坏的不一定都是坏的,好的也不一定全是好的,一筐鸡蛋里还能挑出个臭鸡蛋呢。 看林致有些意动,白无双笑了。 他的笑容一贯的温和,眯起的眼睛看着黑黝黝的很深邃。 这大概跟他的重瞳有关。 “你这个心法还是不错的,它的修习进展虽慢,但当你熟练掌握以后,只要你想,它就会不知不觉的在你身体里运转。 那日爷已经内视过你的身体,你的身体已经在不知不觉的改变。 当你练到一定程度后,若是受伤,它能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不过爷挺好奇的,你这秘籍是哪位好友送给你的?若是有机会,爷倒是想认识认识。”白无双再次打开折扇,缓缓摇着,一派温润。 “嗨,也不是什么熟的不能再熟的朋友,他那人挺神秘的,我就见了他一回,等下次我见了他倒是可以给爷介绍一下。”林致暗笑,高手过招,看着肯定过瘾。 “不是很熟的朋友,他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两样东西送给你,哈哈哈,看来小奴没说实话呀,你说当罚不当罚?”白无双出其不意地弹她一个脑瓜崩儿,充满宠溺。 林致对着他吐吐舌头:“真的是嘛,爷爱信不信。” 这是第一次林致在白无双面前露出可爱的一面。 白无双看的愣神。 当恍然过来时,林致已经在扯他的胳膊。 “也不是说要教我御兽之术吗?咱们这就去学吧!” 她着急的神色落在白无双眼里,有些傻。 站起身体的他,拉住林致欲往外走的身体:“小奴不必着急,你首先得通些音律才可更进一步。” “音律?我会呀,这个不用学。”想当初她可是麦霸来着,唱歌从来不跑调!还有呀,她还会弹几首钢琴曲,虽然不算精通,但也马马虎虎。 白无双对此并未多疑,毕竟林致曾是一国公主,懂些音律也数正常。 见林致又想往外走,白无双无奈:“小奴能不能听爷说完?你这么想学的可爱模样,爷都想好好疼爱你这小家伙了。” “呃……”林致听此,扶额回头,对于白无双连番打击她的学习欲望,有些想翻白眼儿给他看的冲动。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学就完了呗。 但她忘了一件事。 那就是用什么学,学什么,在哪里学。 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到位,如何去学?再加上她的身体虚弱,驭兽用的乐器可不是一般乐器。 没点儿体力,怕是吹不出声来。 所以,当白无双问林致可会吹笛子或是吹古埙时,林致愣住了。 用这些乐器吹出的曲子她倒是听过,但她不会吹。 “不知小奴是喜欢吹笛子还是喜欢其他的乐器,比如这个?”白无双说着从腰间取下他随身携带的古朴陶埙。 林致接过那古埙看了看:“我觉得吧,吹笛子那画面挺美的,但是陶埙也不赖,音色显得更加古朴醇厚,但就不知道学它难不难? 我以前还真没学过这种乐器,只学了一样,但那种乐器在这里几乎没有,爷若是不提,我还真不知道我会些什么古代乐器……” 林致其实是看白无双随身携带古埙,想来他对古埙情有独钟,要学倒不如学他熟悉的东西。 “哦?这天下间还有没有爷不知道的乐器?你若是想,倒是可以画张图像,爷倒是可以给你做出来一个。”白无双对工艺方面多有涉猎,这世间还真没有他没见过乐器。 “真的可以吗?”林致兴奋的问道。 “自然。” 听到回答,林致迅速让小菊拿出笔墨,刷刷刷几笔画了张图。 看着那小孩鬼画符,白无双轻咳一声,忍住笑意点评道:“从小奴的画工看来,这是倒像个击打乐器。” 林致积极点头:“嗯呢,嗯呢,就是击打乐器,就这样当当当当当……”她边说边舞动着手指唱着音调。 “它发出的声音应该很清脆响亮。”白无双从林致欢快的声调中得出结论。 “嗯呢,嗯呢,合着这音乐跳舞真的是很浪漫的一件事。”林致兴奋的仰着小脸看白无双。 但白无双下一句话却打击到了她:“虽然如此,但你画的不太精致,不如有功夫学学画工如何?” 林致嘟唇不满:“知道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刚才不是说要学这个吗,咱们这就上街买去吧。”她眼神瞥了白无双手中的古埙一眼。 “今日不急,过几日待你身体好了再说。小奴现在必须把身体养好,否则爷怕吹它的时候晕倒。” “切,我有这么弱吗?拿来我试试。”林致不信的接过白无双手里的古埙,放到唇边准备吹。 白无双看她模样搞怪,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按,拿起便吹。 于是出声制止,绕到她身体后边,双臂圈住她的身体指导她握埙的手指。 “站着时,要身体站稳,呈垂直状,两腿稍稍分开或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嗯,很好,就是这样……指,腕,肘,臂及全身各个关节应自然放松,放松……” 近在咫尺的呼吸,还有白无双手指触动她手指的温度,让林致有些脸红。 但她现在满心都是要学这个东西,所以专心的听着白无双指点,忽略了那丝不自然。 “用大拇指按住后面两孔,前面的孔从下往上依次用小指,无名指,中指,食指按住,小指不按孔的时候,应自然放在埙的底部托住埙体,每个手指在按孔的时候,必须严实,不能漏气,切忌手指过于放松或是僵硬。”白无双说的沉稳,林致一一照做,可初次学习,总免不了听了就忘。 当林致在白无双的指导下,试着松开重新按照他说的做时,遇到错处,白无双会再次指导她,丝毫不见不耐烦。 试了几次,总算正确无误。 手法虽然正确,但没有吹出声音,却不知道有没有漏气。 接着便是吹埙的口型关节,听白无双说这点有些难,林致哈哈一笑,不以为意。 她摇了摇头,撑开白无双的身体,让白无双离她远一点,举着埙晃了晃手臂。 “不如爷给我示范几个重要口型音节看看,毕竟要学就要先看是吧,多借鉴借鉴总是没错的。” 第235章科普 “拿来吧,你可看好了,不过在吹之前,咱们还是先坐下为好,其实坐下学也是可以的。 你现在身体虚弱,站着吹似乎有些太费力气,不如爷先给你讲解一下有关它的知识,让你先了解它一下也好。”白无双带着林致坐到圆桌前,清了清嗓子。 看他就要开讲,林致赶紧殷勤的为他倒杯水:“嘿嘿,师傅别急,咱们慢慢来,您说了这么久,赶紧喝口水。” “小奴懂事不少,爷甚是欣慰。”喝下两口水,润了润喉咙,白无双的目光对上林致接着道,“吹埙的口型很重要,它直接影响到埙的发音好坏,且是最重要的基本功。” 林致捧场的问道:“口型是不是需要很多种,是不是还分吹的力气大不大?” “孺子可教也,小奴现在叫我一声师傅,那为师就可劲儿的把你教好,哈哈哈……这口型嘛,即风门,口风,口劲,三者紧密结合才能达到良好的发音效果。” 白无双还待接着往下讲,就见林致执笔蘸墨:“师傅别管我,您接着讲,我把重要的部分记下来”。 “哈哈哈……看你如此认真,爷心甚慰,那你接下来可要记好了。 这第一就是风门,吹它时,上下唇中间形成的空隙,就是气流经过的地方,叫风门。 它可大可小。 须随着音的高低而调节和变化,低音气流缓,风门大,高音反之,一定要做到收放自如。 要不然出来的音就非常虚,不实在。 现在爷给你示范一下,你可听好看好。” 呜呜呜几声,白无双把吹不好的案例给林致演奏了一下。 吹出的音很搞笑,林致听的哈哈大笑,手里拿的毛笔,墨汁随着她手腕的颤抖滴落在纸上。 “哎呀,花了花了,小菊,你快来帮我把这拿出去晾凉,小心点儿,别再弄花了,过后姑娘我再滕写一遍儿。”幸好纸上没有大滴的墨迹,要不然晕染开,她就要让白无双重新讲了。 白无双轻拍她额头:“你呀你,还不再拿一张,为师现在接着给你讲。” “是是是,师傅稍等!” 温馨的房间里,一对不算师徒的师徒,相处的很融洽。 “第一次吹埙都会把风门放的很大,而且喜欢一次放好几个音孔,老吹不响,原因是风门过大,大量的气没有吹进吹孔,而是吹到了外面,本来高音就需要更急的气流才能吹好,开过多的孔肯定更吹不响了,你吹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这两点。”关于风门的知识讲完,白无双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接着讲口风。 “口风,就是气的流动速度,口风的急缓,是通过丹田控制的,随着音的高低而变化,高音口风急,流速快,低音则相反。” 他说到这里林致打岔道:“师傅,你说的丹田是在哪里呀?丹田不是练武功用到的吗?怎么吹这个也需要用到丹田?” “非也非也,丹田的用处很多,之后爷再为你讲,现在爷给你讲讲这丹田,它呢,有上中下三丹田:上丹田为督脉印堂之处,又称“泥丸宫”,它在这儿,上丹田指的就是眉心的位置。 中丹田为胸中膻中穴处,为宗气之所聚,中丹田指的是心窝,是这里; 下丹田为任脉关元穴,脐下三寸之处,为藏精之所,这个地方,改日我给你找来一副人体穴位图,你自可知晓。”白无双讲解的还算仔细,唯有下丹田一语带过。 虽然没指出在哪里,林致凭借多年来看电视的经验,大概明白了在什么地方,那不就是小腹嘛。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白无双这小子还知道害羞?林致暗搓搓的想,面上却是郑重其事。 “唱歌及说话用丹田气,可减小嗓子受损。这个不是一天的工夫就能练成的。 爷听你唱歌还不错,嗓子应该保护的很好,以后跟着爷学用丹田之气,只要长期练习,你就能体会到丹田之气是怎么运用的,第一次吹埙会觉得头晕,就是不会运用丹田之气。 若是学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不要急,慢慢来。爷初次学的时候就出现过这种情况,这种经历都是人人会遇到的。” 这应该是白无双第一次自曝其短,林致有些惊讶,随即就恍然明白,白无双应该是在向她敞开心扉。 虽说这样很好,但她总觉得这样下去,将来会很难收场。 可眼下,林致身不由己,无可奈何的没有直言,而是认真的执笔把白无双讲的重点大致写下来。 她写的字并不好看,但对前世从来没用毛笔写过字的她来说,能在短短的时间里记下最常用字的繁复笔画已经很不错了。 白无双看着她写的字,虽未点评,但他眼中的笑意却暴露了他的心意。 “是不是觉得我字不好看,有损国威?”林致笑颜以对。 “倒是有自知之明,不知小奴可否言明这是为何?”照理来说,一国公主的字应该不难看才对。 对林致的过往,白无双很想多了解一些,但更多的还是想听听她本人怎么说,毕竟他之前听来的消息只是道听途说,其中真假似乎已经初现端倪。 他本可以隐藏不露,但他想听她的声音。 此刻房间里只有二人,林致毫无顾忌的且无所谓的解释道:“爷应该打听了我的事,我最初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商户家的庶女而已。 虽然不知道外边怎么传我,但我以前一直随同母亲在庄子上生活,而我母亲双腿残废,我们母子过得很艰苦。 习字对我来说就是种奢望,每日的农田劳作就占据了我大部分时间。 我是在我母亲死的第二日被接回林府的,就连我母亲葬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然后就莫名其妙的成了郡主,再然后就成了公主,这公主当的也很莫名其妙,呵呵,这公主还是在我离京后才当上的,公主的待遇我还没有享受到,之后我就遇到了您。 这些就是我的人生经历了,您别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我,虽然享福的日子只有那么短短几个月,但也算是享福了。 现在我就是可怜我的母亲没有跟着我一起享福就离开了人世,她其实还很年轻,但病痛折磨的她不成人样。 第236章平妻 我们相依为命很多年,在她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那一天,你可能不知道,我跳过一次湖,是准备自杀的,呵呵……但到了湖里,我就突然清醒了,然后就有了现在的我。但我现在依然懦弱,依然渺小的不起眼。” 林致如同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讲述她自己,其中感情真真假假她也分不清,有对前身的怜悯,也有对自己现在处境的悲哀。 白无双垂眸片刻,为自己没有早点儿遇到林致而懊恼。 虽然听出林致对现在处境的不满,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一日是他的小奴,终身都会是。 他自认对林致还不错,之前他对林致稍有怠慢,但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这种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 现在林致搬到这福田山庄来,他就已经有了让她做平妻的打算。 这个位置对林致来说应该是最好的,如果他出门的话,可以不经过任何人同意的带上她,她也不必像那些个普通侍妾那样一会儿为这个请安一会儿为那个情安,他现在不愿意看到林致整日的低三下四。 倒是欧阳紫瑶,他决定把她留在白府。 聪明的女人绝对不会吃亏。 他的真实身份他并不想让那个女人知道,而眼前这个小小奴儿,他倒是很乐意带在身边。 白无双的想法只在瞬息,在抬眸时,从他眼里射出的光,让林致心中震了震。 “爷?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看的人家都害怕了,呵呵……”林致还以为白无双听她吐槽对现在处境的不满,惹到了他呢。 “小奴以后就住在这福田山庄吧,爷已经决定让你做个平妻,让你同欧阳紫瑶平起平坐,这你可愿意?” “啊?很好呀,当然愿意了,那我以后是不是不用向她行礼了?”林致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平妻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根据字面意思还是懂了那么一点点。 住在这里对她来说真的很好,白府的人事太过复杂,她有些眼花缭乱。 若她还是白无双的侍妾,且住在白府里,万一得罪了哪个人,那还不把她给打杀了。 就比如裴元霸那个混世大魔王。 看林致很乐意,白无双为自己的英明决定激动了一下下。 自然的拉起林致的手揉了揉手背,细腻的手感有些让他心猿意马。 林致没想到白无双还有这一出,她现在是抽手不是,不抽也不是。 于是她轻咳一声,另一只手指着门口撒进来的日光:“爷,这可是青天白日的,您稍加注意点儿影响。” “关门便是。”白无双故意逗她。 “呃……这个……白日宣淫不好吧?”林致无语,有想踹白无双两脚的冲动。 就在不知如何是好时,目光落在白无双放在桌子上的古埙上,她突然喊道:“爷,爷,爷,您刚才不是还没讲完吗,咱们接着讲吧,您看我学习这么认真,您不会让我失望吧?” “哈哈哈……那咱们这就接着来,刚才讲到哪里了?” 林致觉出白无双握她手的力道松动,赶紧如摸到烫手山芋般抽回手。 想想刚才自己的动作似乎有些大,于是解释道:“手抽筋了,抽筋了…呵呵,您刚才已经讲完风门,口风,该讲口劲了。”她的思路还算清晰,可能是因为人在着急的情况下脑子转的快了点儿。 白无双对她的强行解释并没有在意:“恩,看来小奴有认真听,那咱们接着讲口劲。 这口劲呢,是指控制风门大小和口风急缓时上下唇肌和面颊肌肉反复收放时所用的力量。 这个你留待以后慢慢体会便可。 吹低音时,风门大口风缓,口劲相对小一些,高音则是相反。 对了,说到这里你以后跟着爷学用丹田之气,它能让你的气息绵长而不至头晕目眩。 吸气时全身要放松,做深吸气,现在爷给你举个例子,你想象一下要把很重很重的东西搬起来,在搬动之前的吸气,就是深吸气。 不过看你这模样,可能没搬过重东西,你也可以想象你在闻一朵鲜花香气时的模样,大概会更能明白一些。 当你吹一首曲子时,要根据乐句的长短来决定吸气的量,并不是说越多越好,但是一定要深吸气,这个中间有一个速度的问题,吸气的时间也是越短越好。 不过,光会吸气是不行的,你要吹出音才行,这就讲到呼气,呼气才是真正的发音阶段,而呼气又跟口型有关,你无事时可以练习一下口型的三要素。” 林致乖宝宝似的点头,她知道光有理论知识是不行的,还需要练习才行。 “现在爷给你示范一下持埙的动作,还有吹埙时唇与埙的角度,它的角度不同,吹出的音高低也有不同,这个你稍后多加练习体会体会。” 林致恭敬有礼的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安静的洗耳恭听。 淳朴浑厚的声音,从白无双口中的古埙中传出,这首曲子有些悲凉,或许是由于古埙的音质特色,很容易让人触音伤情。 一首简单的曲子完毕,林致捧着小脸儿看着白无双:“爷,我是不是选错了乐器,不如我再换个别的乐器好了,老是吹这么个调调,那还不得郁闷死。”虽然古埙的特质跟百无双有些相似,但人都不得开开心心的嘛,老是触景伤怀的,那不得要发疯? “你这小奴,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你只要学会了这个,再拿起别的乐器,那就是手到擒来一点就通,要从一而终知不知道?”白无双宠溺中带着无奈。 “哦,那我现在能试试吗?”林致调皮的吐吐舌头,白无双看着她动作,目光有片刻的凝滞。 当林致接过古埙按住音孔,调整角度放到唇边,试着提起吹了一下,白无双才彻底回神。 看着林致鼓起的腮帮子竟是一个音也没发出来,白无双想着不由的笑出声,越是拭目以待就越是出错:“小奴多加练习,先把音吹出来,然后爷再教你驭兽的曲谱”。 本来想发个音试试,没成想倒把自己累了个半死,也没发出个音,尴尬的咧咧嘴,林致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第237章逃跑 用袖子把古埙的吹气口擦了擦还给白无双,她摸着嘴角有些不好意思:“爷,这个还是等我身体恢复元气再学好了,我觉得我现在吹不出音完全是因为我的体力不足,您觉得呢?”她问的小心翼翼,想着能拖些时间就拖些时间。 “小懒猫想偷懒呢,哈哈哈,随你便吧,爷本来就说让你身体好了再学,现在后悔了吧?”白无双眼眸带笑,随即起身,带着林致就要往床榻去。 “唉唉唉……爷,您做什么?我这刚起来!”被拉着手往床榻去的林致挣扎着抗议,但是抗议无效。 白无双率先躺到床上,见林致还磨蹭的愣在床前一个劲儿的往门口看。 梆梆梆。 “快上来。”白无双轻拍床榻,语气慵懒。 林致心中焦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小菊去院中晾个字儿怎么还没回来? 慢慢地挪动,向后退着,就会想逃跑。 白无双你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要做事:“你那丫头精着呢,你难道没看出来她是故意给咱们两个留下相处空间的吗?” “我不是去找小菊的,爷,您看今儿这天气这么好,咱们出去转转如何,听您讲了那么半天,咱们出门散散心吧。 对了,您知道曹少主来了吧,他这会儿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他还说要去秋游呢,咱们现在就准备准备东西去吧,上次我跟着你们出去玩儿,结果没玩儿成就出了那件事,挺遗憾的。 这次咱们补过好不好?嗯,我去厨房看看月如姑娘做什么好吃的了,您要是困了就先歇着吧。”林致噼里啪啦的转着眼珠子说完就跑,就怕白无双对她来硬的。 其实白无双压根儿没想那事,他也知道林致身体虚弱,经不起折腾。 他只不过是想陪着林致睡觉而已,就只是单单纯纯的睡觉…… 看林致被他吓得跟只小白兔子似的逃跑,白无双无奈摇头。 罢了,随她去吧。 不过曹无暇来福田山庄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想得曹无暇,他的头有点大。 这胖子大概是跑这儿来躲雪妹妹的吧…… 同住一个屋檐下一个多月,这对冤家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喜结良缘。 但看这事悬。 就曹无暇他爹这一关就过不了。 更何况曹无瑕那个榆木疙瘩,真真是不开窍,府里的姑娘都被他搭讪了个遍。 他要是安分点,说不定还能得了雪妹妹的心头好,偏生他不是个安生的。 或许他真的被他老爹禁锢的紧了,这才一下山就闹出了这么些个幺蛾子。 厨房里。 张月如正在揉面蒸馒头,小菊站在一旁嗑瓜子。 边磕还边笑嘻嘻的同张月如闲聊。 “我们家姑娘能被无双少爷这么宠着真是有福气,月如姐姐说是不是?” “是呢,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白姑娘要成为无双少爷平妻这事吗?你不说我也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张月如来回交替着揉面的手不听,脸颊红扑扑的。 “月如姐姐知道?咦,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是刚刚偷听来的,呜呜,不公平不公平,月如姐姐快告诉我为什么,是不是你早就听说无双少爷有这打算?”小菊嘟着小嘴哼唧两声,一脸委屈,瓜子也不磕了,往荷包里一扔拍拍两手,一脸渴望知晓答案的看着张月如,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往案板前靠了靠。 张月如呵呵笑道:“帮我把面盆放上来我就告诉你。” “唔,月如姐姐欺负我,羞羞羞。”虽然如此说,小菊的动作却很利落,她撸起袖子搬起案板下的面盆往案板上一放。 “这下月如姐姐也可以说了吧。” 张月如打开面盆上的盖子,把已经揉成的光滑面团放进去发酵。 搭上湿布盖上盖子,张月如又从水缸里舀到洗手盆里一瓢水,这才说道:“你也知道无双少爷宠咱们姑娘,他怎么会让姑娘受委屈?” “耶?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难道月如姐姐也是猜的?哈哈哈,月如姐姐刚才说的就好像你早就知道了似的,害得我都嫉妒了,还以为就我跟姑娘两人蒙在鼓里呢。” “你先别说这个,你现在怎么有功夫跑来这里,万一姑娘有什么事找不到你怎么办?”张月如面显忧愁。 “没事的了,无双少爷正在教咱们姑娘学吹那个什么东西的,呜呜呜的,咱也听不懂。 无双少爷担心了咱们姑娘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姑娘醒了,可不得让他们好好相处一下嘛。 我看他们俩人说说笑笑的相处很融洽,我站在那里老觉得不合适。”小菊说的一脸坦然。 “可这么长时间了,小菊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吧。这厨房里的两个丫头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菜也没送来,我得出去看看,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你不是说曹少主也来了吗?中午的饭得做得丰盛些。” “中午都有什么好吃的,我好回去给姑娘报报菜名,先馋馋咱们姑娘,到时候让姑娘多吃几碗饭,哈哈哈。”小菊调皮的说道。 “姑娘刚醒没多久,不宜吃大鱼大肉,无双少爷除了鱼,其他的都不爱吃,至于曹少主那就是个大胃王,做什么的都能吃得下。 不如就做一条糖醋鱼,一份乌鸡汤,然后再炒两个素菜,之后再做一个酱肘子一份红烧肉吧。”张月如整理着一下衣服沉吟道。 她说完就往外走,显然有些着急。 小菊跟着她也想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但被张月如制止了。 “小菊听话,就算无双少爷在这里,你也不能离姑娘太远,若是姑娘出来找你找不到那怎么办,这福田山庄姑娘还不是太熟悉,万一走丢了就不得了。” “嗯,那行吧,我这就回去了。”小菊刚同张月如分道扬镳,才走过一个弯儿,就见到自家姑娘找了来。 “姑娘姑娘,您怎么来了,无双少爷怎么没跟着?”她扒呼着眼睛瞧着林致后边儿,期待着能看到两人同行的身影,但却什么也没看到。 林致对着小菊呲牙一笑,弹了她一个脑瓜蹦儿:“他累了说要躺床上歇息会儿,我这不过来看看你们做什么好吃的了?我跟他说要秋游,所以想让月如姐姐多准备点儿好吃的。” 第238章兔子 “唉呀,忘了忘了忘了,瞧我这脑子把这事给忘了,嗯,这会儿月如姐姐去看那两个小丫头有没有把菜运过来,刚刚出去了,等会儿我把这事跟月如姐姐说一下。 姑娘,外面风有些大,您怎么不多披一件衣服再出来,咱们还是回去吧。”小菊是知道曹无暇说要让她们姑娘去秋游的,现在看林致穿的单薄,于是她边说边推着他们家姑娘往回走。 但却推不动。 因为林致正在使着千斤坠。 她才不愿意回去勒,回去看到白无双多尴尬啊。 你说白无双他以前对她不冷不热的,这还好说,但现在他态度大变,这让她很不适应。 “姑娘,您怎么不走呀?”小菊疑惑得停下动作,大眼睛充满不解。 “这个……呵呵。”林致尬笑。 “恩?难道姑娘是要小解?”见林致说话吞吞吐吐,小菊自觉找到了关键所在。 “呃,对对对对对,快带我去,要往哪里走?这边儿还是这边儿?”林致有了台阶下,手指指指这边儿指指那边儿问着方向。 本来她不想上厕所,但现在被小菊这么一提,倒是有了那么点儿意思。 “呵呵,姑娘,是这边儿,您跟我来。对福田山庄的地形您不熟悉,待会儿呀,我带您先熟悉熟悉,省得您迷路,要是迷路了那可怎么办?外面就跟个大森林似的,若是没有熟人引路,那真的容易丢失。” 对于这种情况,小菊再熟悉不过,因为她就差点儿迷路走丢了,这事还要从她刚到福田山庄那几天说起。 那天她喂昏迷的林致喝完东西,然后上了趟矛厕。 这茅厕在后院儿,离后院小门很近,当从茅厕出来时,看到一只挺可爱的小兔子在没有关上的院门口这瞅瞅那瞅瞅,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情不自禁的追了出去。 那天她真是鬼迷心窍了,就一只兔子就把她勾引跑了。 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进到了枫林深处。 最终她还是没有捉到小兔子,倒是抬头时看着陌生的环境,突然害怕了起来。 到处都是枫树,火红火红的,无论走到哪里都好像在同一个地方一样。 正因为找不到回去的急得哭鼻子,然后她就隐约听到了狗叫声。 站在原地等着那狗叫声接近,这才看清,原来是焦急找她的月如姐姐和一个手里牵着一只大黄狗的家丁。 月如姐姐为此狠狠地训斥了她一顿,她当时哭得鼻涕哗啦一起流,有被吓的,也有见到亲人时的委屈。 她没想到她只不过就追着一只兔子跑了一会儿,没想到时间竟然过去了半个时辰。 现在想来仍然心有余悸,她甚至都怀疑那兔子成精了,当时她是被那成精的兔子给迷惑了。 她只知道那只兔子白白的很可爱,一只白色的野兔,她倒是没见过。 因为她见到的大多数野兔都是灰不溜秋黑了吧唧的。 “野兔都是灰不溜秋黑的吧唧的?”林致疑惑的问,这事她也不知道。 在现代,她见到的无论什么兔子都好像是家养的。 小菊挠挠头:“应该是吧,我见我爹逮的野兔,就没有一只全白的,倒是在好多大户人家见到他们养的兔子都是白色的。因此那天我在门外看到一只白色的野兔,很好奇,然后就追出去了。” 就在两人谈论兔子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嘿!两位小美人在说什么?怎么听到你们在谈论黑兔子,白兔子什么的?当当当!你们看爷手里提的是什么?哈哈哈,是不是你们要的白兔子黑兔子?” 突然的声音响亮的响在两人身后,林致和小菊两人的小心脏吓得砰砰直跳。 小菊已经条件反射的把林致护在了身后。 当两人看到来人是曹无暇时,不约而同地狠狠瞪了这个罪魁祸首一眼。 “曹少主,您可真吓死我们了!您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哼!姑娘我们走,别理他!”小菊愤愤出声,扶着林致往回走。 她们两人刚刚正站在后院门口聊天儿。 曹无暇的声音就从门后突然响起。 就算看到他提着的两只兔子,也丝毫没有引起林致和小菊的兴趣。 因为他们两人差点儿被吓死!到现在心跳还没有放平稳。 “哎哎,你们别走呀,怎么爷一出现你们就瞪爷?你们不是想要兔子吗?你们不觉得它们很可爱吗?啧啧啧,若是不要,那我就放跑了。”曹无暇紧跟而上,他的身高优势在那里,相应的,他的腿也很长,三两步就挡住了他们两人的去路,他笑嘿嘿的两手各抓了一只兔子给他们看。 一只手里的兔子白,一只手里的兔子黑,这两只兔子的耳朵通通在曹无暇的手中揪着。 它们的腿还在不时地弹腾着企图挣脱曹无暇的束缚逃跑。 但这显然是徒劳无力。 “你把它们揪疼了吧?”林致看它们可怜,不由得出声询问。 她虽然有些心疼,看它们也挺可爱,但却不敢靠近它们。 因为那两只兔子后腿弹腾的力度让林致有些害怕。 曹无暇再次举了举它们。 “想不想同它们玩?哈哈,爷通过下山这段时间的观察,几乎所有的姑娘都逃不过这些可爱小兔子的诱惑。 现在看你们两人的模样,也定是逃不出它们的魔掌,哈哈哈,小美人还不赶紧去给它们找一个笼子来! 本来爷还想把它们烤了来吃,但现在看你们既想要又不敢接近的模样,爷还是大发慈悲赏给你们玩儿吧!” 小菊本来还生着曹无暇的气,但现在她的心神已经完全被那这两只可爱的兔子给吸引:“哎,我这就去!马上回来,我知道哪里有笼子,哈哈哈……” 看着小菊欢快跑远的身影,林致轻咳一声问曹无暇:“曹少爷,您的鸟笼子呢?” 这曹无暇从来都是鸟笼子不离身,现在不见他的鸟笼子,倒是挺奇怪的。 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那只白色兔子的头,手感毛茸茸的。 但她的举动显然吓到了那只兔子,兔子的后腿又用力的猛蹬了一下。 迅速抽回手,林致哈哈笑道:“哎呀,它好厉害呀,差点儿被蹬到胳膊。” 第239章变化 “多谢小美人挂心,爷那鹦鹉可好着呢,丢不了。爷出门怎么可能不带小厮? 看你如此关心爷的鹦鹉,待会儿爷就把鹦鹉赏给你玩儿玩儿。不过在这之前……”曹无暇说着,眼睛一眯。 “小美人要不要抱抱它?哈哈哈……”他看到林致有惊无险躲过一劫的模样,不由的想捉弄捉弄,只见他拎着白色兔子的手快速的往林致怀里一丢,兴奋地退出老远,嘿嘿笑着想要看林致出糗。 “啊!呀!跑了跑了跑了!”林致没想到曹无暇还有这么顽皮的一面,虽然把兔子接到了怀里,但兔子的反应很灵敏,双腿一蹬就从林致的怀里窜了出去。 同时林致的左手手背受了点伤,但她只是看了一眼并未在意。 没有出血,只是挂掉了一层皮而已。 粗心的曹无暇并未发现。 林致此刻正忙着弯腰捉兔子:“曹少主,你可真,真是的,它要跑了,别在那儿笑了!赶紧给我逮呗!快把门儿关上,别让它跑了!” 咵哧—— “他跑不了,爷在这里看着呢!小美人怎么这么笨呢?拿只兔子都拿不好!”曹无暇出身通天府,自然会点儿武,捉只兔子还是很轻松的,但他没有帮忙,而是飞身去把门给关上了。 有热闹可瞧,不瞧白不瞧,哈哈哈…… 袖手旁观的一手提着只黑兔子一手插腰带上站在门口守着,就是不帮忙! 这时候小菊提着一个大点儿的木笼子过来,看到这一幕,赶紧的放下笼子过来帮忙。 就在林致看准时机,往兔子藏身的枯草中那么一扑,兔子被她抓了个正着。 正要哈哈笑两声,她的身体就保持着那扑倒的姿势顿住了。 脸上的表情是正要笑的表情。 不为别的,就为此刻控制林致身体的人已经变成了独孤修钥。 而林致此时正在这副身体的脑海里。 她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四周漆黑黑的,什么也没有。 虽然看不见,但她能听到外界的声音。 “哇!姑娘好厉害,曹少主!看到没?看到没?我家姑娘逮到兔子了?”这是小菊欢喜的声音。 听声音近在咫尺,可林致就是看不见。 代替她说话的那个人,可能正在被小菊慌张的扶起。 “小菊快扶我起来,我的身体好像不能动了,有些起不来。” “啊呀!姑娘你没事吧,我这就扶您起来。” 此时曹无暇的声音也很近:“不就是捉只兔子吗?小美人的身体也太弱了吧?这只兔子就给我吧。你们都先回屋待着,爷随后就来。” 接着周围除了脚步声,就只有呼吸声。 “你是谁?是金月吗?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若是能听到……能不能跟我说句话,我在这里有些害怕,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很黑很黑,黑的我连自己都看不到……拜托……说句话吧……”林致觉得这里不受她控制,并不像之前她同独孤修钥相处时的情景想什么就有什么。 她在这里吓得不敢迈出一步,就怕前一秒还在平地,下一秒就迈进了万丈深渊。 梦里的她有时候就会遇到这种情况,梦里的万丈深渊仿佛是个无底洞,掉在深渊里的她怎么呼喊都没用,身体一个劲儿的往下沉,心脏也跟着往下沉。 那感觉并不好。 “安静,是我。”独孤修钥此刻正被小菊小心翼翼的扶着,由于突然进入林致的身体,导致林致本就虚弱的更加虚弱,他的精神力相应的也并不是太集中,因此没法一心二用的在脑海里同林致沟通。 “哦,还好还好,还好是你,要是换了别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哈哈哈……”知道自己安全后,林致才彻底放下心神。 “你怎么不同我说话?害我担心了这么久,讨厌。”再说话时,她语气轻松,顺便试着摸索着坐下来。 独孤修钥现在没工夫搭理,他说一句话都觉得嘴困。 现在还被小菊疑惑的看着。 “姑娘,您在说什么?”很明显,刚才姑娘说的“安静,是的”不是对她说的。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这里有些吵,可能我太累了。”独孤修钥说完,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靠在小菊身上,他在用行动说明她很累。 对,是林致的身体累,并不是他独孤修钥累。 能够再次拥有身体,无论是男是女,他心中很高兴,若是这副身体再给力些,说不得他还要仰天长啸以表兴奋之情。 什么也做不成的状态让他很郁闷。 他在皇宫里飘荡了两日,心寒了两日。 母后的病逝让他痛心,但更让他痛心的是容骨的冷酷无情。 在那诺大的皇宫中,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 在这种情况下,他看到了更多的阴谋诡计。 母后的病全都是容骨一手造成。 容骨甚至还在图谋他的后宫子嗣。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在他歇斯底里无能为力时。 他的身体竟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到这副身体里。 拥有新的身体,他虽然兴奋,但也只在一瞬,更多的还是愤怒。 对容骨的愤怒。 若是不把容骨碎尸万段,实难消他心头之恨。 在小菊眼里,他们家姑娘身体更弱了,但眼神却更加犀利了。 这种变化令她很奇怪,但又不知该何从怪起。 精致奢华的房间中,白无双侧身而卧看着门口进来的她们。 一眼看出林致全身的力气压在小菊身上:“出了何事?弄得如此狼狈。”小菊和林致的身上都有草屑挂在衣服上。 小菊焦急的抢先回道:“少爷,姑娘摔倒了,不知怎么回事身体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一点儿劲儿都没有。” 独孤修钥适时的痛苦呻吟一声。 若能有这个武林高手用内力帮他恢复身体,那再好不过。 只要有一点儿可能他都要加以利用。 眼前的这位白公子,对林致的这副身体似乎很看重。 看着他悄无声息瞬间出现在离他半尺的距离,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搭到他的手腕上屏息查看。 独孤修钥突然有些兴奋,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能同他旗鼓相当的对手了,真的太久太久…… 第240章再见 白无双被林致目不转睛的看着,突来的膨胀感让他有一些飘飘然。 “脉搏虚弱,应该是昏迷太久,身体还没恢复导致的,不用担心,爷让人去把张郎中请来。” “多谢少爷。” “嗯,病怏怏的小猫看着挺乖的,哈哈哈,小菊还不快扶你家姑娘卧床休息!”白无双说完丢下他们大步而出,亲自吩咐人去寻找那张朗中。 昨日林致醒来,看着她活蹦乱跳的,白无双想着应该没什么大事,既在预料之中又在预料之外,他没想到小奴会醒来的这么快。 张郎中还算有些本事,此次把他请来,给小奴再看看也无妨,正所谓有备无患嘛。 若不是有张郎中的一记定心丸,说不得他一个月前还在大发雷霆,为林致迟迟不醒而担忧。 想到上次袭击他们的凶手还没找到,白无双仍有余怒未消。 他一般生气的时候面上几乎不显,他的家人并不知晓他实际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拿他的手下来说,若是违反了他的原则,那下场定会惨痛无比。 对于这一点,林致深有体会。 亲眼见到被白无双处理的尸体,那场景不是一般的残忍冷酷。 至今那曾经劫持林致的胖瘦兄弟七窍流血,双腿双脚断绝的画面,仍然残留在她的脑海里,磨灭永远不去。 一个时辰后。 福田山庄大门外迎来了一辆马车, 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个人,大概三十岁左右。 这个人胡子有三寸,被他打理的一丝不苟妥妥帖帖,丝毫没有邋遢之色。 他身穿青色布衣,手背后,悠然向着门前走来。 而他的身后跟着个驮着药箱,虎头虎脑的小童。 白无双向他拱手行礼后,侧身领他进门。 郎中,特别是有本事的郎中,他们从来都是江湖人追捧的对象。 再加上白无双本身就有难言之隐,他更是对这有本事的郎中敬重有加,不敢怠慢。 “听说张郎中将要离开络京,这事可是真的?”白无双面色郑重,能有此问,显然是暗含挽留之意。 张郎中一手背后一手摸着他的三寸长胡,悠然而行的步伐稍作停顿,侧了侧身回道:“少爷眼睛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若想完全除之,倒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 “张郎中但讲无妨。”白无双之前向张郎中讨教过他眼睛的问题,当时他只是眼睛有些不舒服,本以为他的眼睛再没有希望,当时也并未向张郎中提出什么要求。现在听到张郎中要离开络京的消息,他抱有一丝希望的在此时问道。 听到张郎中的回答,他心中的希望大增,不管怎样,他都要试上一试。 眼睛情不自禁地向林致的房间窗口看去,从窗口能隐约能看到林致的身影,他舍不得他的小奴。 张郎中在白无双的带领下走了两步又顿住:“若是少爷真有意愿完全治好它,那就必须快刀斩乱麻,一招制敌,至于这个方法,大概有些极端有些血腥,或许会引起家庭不睦。” 家庭不睦这个词,让白无双有些不解:“还请张郎中赐教,您说结果,我听来再做决定。” “哈哈哈,那小的这就给您说道说道,少爷还请附耳过来,此事若是传出,怕对您的名声不好。” 毫不犹豫地附耳过去,耳听得张郎中如此说道:“换眼之术要在您的家族亲属中选则一人,直系亲属最佳,风险最小,成功率最大。” 白无双侧眼看他,神色不动,不知道心中何想。 垂眸片刻,才见他展手请道:“张郎中现在请为我那小奴诊断一番,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给您个忠告,少爷还是早做决断才好,若是迟了,怕是回天无术。” “请——” 张郎中看他一眼,扶着三寸长胡迈步进入房间。 福田山庄是他第一次来。 而侧卧在榻上的美人却不是他第一次见。 而现在侧卧在榻上的美人看到他进来的瞬间,顿时眼睛一亮,最后又沉稳下来,笑容已经挂在了脸上。 “张郎中别来无恙啊。”林致的身体虚弱,自然的说话也没有什么力气。 “哈哈哈,小姐别来无恙,您说这咱们是不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呀?”张郎中爽朗的同林致打着招呼。 这张郎中不是别人,正是林致遇到白无双之前昏迷时,赵五找来为她治病的张升。 “张郎中怎么没带你的媳妇儿来?对它,我倒是很是怀念。” “这小姐就错了,张某出门怎可不带媳妇儿?万一把媳妇丢了惹毛了,那可怎么办?他呀,在这儿呢,哟哟哟,你说是不是呀?小乖乖……哈哈哈……”说到最后张生已经从他怀里抱出了一只懒洋洋的,毛发乱七八糟的大肥猫,悠孩子似的悠了悠。 还是黑不溜秋的模样,看人的时候仍是冷漠高傲。 而它此时看着张郎中冷漠的眼神充满了嫌弃。 “呵呵,快让我抱抱它。”对于别人的爱宠这么期待,林致完全没想到某人会吃醋。 “不不不,不不不,我这媳妇儿只有我能抱,就算是小姐也不行,哈哈哈……”得意的又把自家媳妇儿小花揣进了怀里,裹得严严实实。 “切,瞧你把你家媳妇儿弄的,难道你不知道它嫌弃你?”林致无力的对他翻了个大白眼。 张郎中眉头一皱,又从怀里把他家媳妇儿抱出来,上上下下仔细的这么一打量,然后眼睛与自家媳妇儿对视片刻,突然委屈道:“呜呜,媳妇,你真的嫌弃我了吗?讨厌我了吗?你要是讨厌我,嫌弃我,那我可该怎么活呀?呜呜呜~” 正在委屈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眼睛一亮,想到家媳妇儿的最大爱好,嘿嘿嘿的傻笑片刻,然后不经他媳妇儿允许的又把它塞进了怀里。 接着手指搭上林致的手腕,沉吟片刻,这才对林致郑重其事道:“小姐此话差矣,我家媳妇儿怎么会嫌弃我呢,这怎么可能?一百万个可能,哈哈哈,因为我有自杀手锏,还是自制的。 刚才鉴于您挑拨离间我们夫妻关系,所以张某决定给您开这世间最苦最苦的药来惩罚您,哈哈哈……” 第241章占据 “啊?不是吧,我最怕喝苦药了……爷,您倒是说句话呀。”林致看张升捉弄她,求助的目光顿时就看向白无双。 白无双没想到林致同张郎中竟是老相识,刚才听他们,两人相谈甚欢,此时看到撒娇的模样,心下一软,就要跟张郎中说道说道。 他这还未开口,张郎中右手一抬,坚决道:“少爷不必为她求情,这小丫头装呢,想当初小的可没少让这小丫头吃苦药,现在,呵呵……说了,良药苦口利于病,您说是不是?” 听了这番话,白无双看林致一眼,给了她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林致嘟唇,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喊头痛。 惹得周围人哈哈大笑。 小菊早在看到张郎中那把三寸胡就想笑了,后来又见他从怀里捉着只黑猫叫媳妇的,她是闷笑不已,现在又看见自家姑娘如此搞笑,他实在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险些直不起腰。 而这笑做一团的房间里。 没人发现此刻的林致并非他们所熟识的林致。 盘腿坐在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脑海意识里的。 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 林致有些牙痒痒。 “臭小子,你把老娘的神情说话语气学得好像呀,你小子是戏精出身的吧?再这么下去,难道你还想把老娘取而代之?”说到这里,她也听不到回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她可不能老在这黑漆漆的地方呆着。 得想办法出去才成。 被人不知不觉地掉了包,周围人竟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这着实让人气愤。 气的她再也坐不住,也不管这脑海里有没有危险,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乱转,理不出个头绪来。 “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喵的!难道老娘还要一辈子被困在这里不成?这可不行,必须得想办法! 金月——金月——你这个臭小子,快想办法放我出去,你知不知道这里好黑呀!这里到底是谁的脑海呀!这是我的脑海,我怎么想什么没什么,还是黑漆漆的。 不对,这里肯定是你的脑海里,你是不是把我锁在了这里?你个自闭狂,什么也不给我想出来!好歹来个灯照个亮呀! 我说你呀你,这里什么也没有,难道你的记忆都是空白的?你平时什么也不想吗? 老娘不相信,你肯定是故意的!枉费了老娘那么信任你,脑海里有点儿什么事你都能知道,现在轮到我们身份掉了个个儿,我现在才知道我以前有多吃亏。 不公平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抗议!抗议!抗议!抗议!听到没有?老娘说抗议,快给我亮盏灯!” 独孤修钥对林致的抗议丝毫没加理会,现在林致呆的地方确实是在他的脑海意识里。 他现在没精力跟林致瞎扯。 现在占据这幅身体的是他,至于想不想让林致知道外边的情况和他脑海里的想法,他还在思考当中。 林致的灵魂很弱小,相反他的灵魂意识很强大。 独占这具身体,独占这个灵魂的想法他仍在思考当中。 对弱小灵魂的林致,他曾有过一瞬间的杀意。 但却有一种微弱的声音在一遍遍的告诉他不可以不可以。 因此他只把林致的灵魂封锁在了很小很小的空间,不让她看到任何事,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 林致能听到外界的声音,这事是他没想到的。 似乎只要不彻底消灭林致,她就能听到外界的声音。 现在听林致说他的脑海里很黑她害怕,这句话让他有一丝的心软。 就这么一心软,他的脑海里果真就亮起了一盏灯。 距离林致不过一米。 当这盏昏黄的烛灯出现时,林致立马举起了它四处照了照。 一圈下来什么也没看到,空荡荡的看不到边。 这处空间看着大的望不到边儿,其实是她的眼睛骗了她。 脑海意识何其广阔,它能容下世间万物地外星河。 而林致所在的脑海空间,只是占据了独孤修钥小米粒儿大小的地方而已,甚至更小。 刚才林致只是猜测她现在是在金月的脑海里,现在她终于确定她真的是在她的脑海里了。 说不出的失落,说不出的心伤。 “这里什么也没有……”林致喃喃,再没有了刚才的大喊大叫。 她心底里在说着“骗子”。 林致虽然在独孤修钥的脑海里,但她的心声,独孤修钥是听不到的。 这就好像最初两人的处境,独孤修钥能看到听到林致的心声,林致却不知道他的心声。 此刻两人的处境正好相反。 现在他把林致屏蔽在他的脑海深处,隔绝了她所有获得他信息的来源。 现在的林致对他来说,渺小的不起眼,没了她心中会不舒服,留着她又显得有些聒噪。 推脱累了想睡后,待房间里的人一个一个的出去,独孤修钥这才说道:“好好先在那里呆着,我会想办法让我们两人彻底分开,爷是个男子,并不屑于占据一个女子身体。” “哦,你知道你现在占据的是女子身体就好,要好好对她,不要随便乱看,知不知道?特别是在洗澡的时候。如果是被我发现你敢乱看,小心我出去了,挖出你的双眼!哼!”林致是个很容易随遇而安的人。 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但她心里的真实想法是:她要冲破这层层黑暗,非要把金月封闭的所有记忆一一翻出来看个遍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独孤修钥不知道她是何想法,他也不关心。 “你这身体要胸没胸,要肉没肉,有什么可看的,比起爷的众多美人来,你可差远了。” “你才没胸,你才没胸!你全家都没胸!”竟然从在乎的人嘴里听到说自己……胸口没肉,林致瞬间炸毛。 被林致忽略的事是,独孤修钥能说这样话,完全是已经把她的身体看了个遍。 当然了,林致一时没意识到独孤修钥这句话的深意。当意识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时,顿时石化当场。 他……他……他…… 是不是他早就已经把老娘里里外外看了个清清楚楚,然后一直在那儿装君子呢? 混蛋玩意儿!当老娘是好欺负的吗?咱们走着瞧! 第242章约定 在福田山庄的书房里。 白无双同张升分别坐在在罗汉榻两侧。 隔开两人的罗汉榻中间的小几子上,放置着几只碧玉茶杯和一个同色茶壶。 “张郎中请。”白无双亲自为张升倒了一杯刚泡好的碧螺春。 张升拱手道:“少爷客气了,哈哈哈,那在下就不客气了,您也请!” 闻闻茶香,轻抿一口。 “好茶就是好茶。”搁下茶杯,张升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少爷考虑的如何?” “敢问张郎中,不知对这眼睛的具体要求……”白无双犹豫的再次确认。 “要明要亮,非直系亲属不可得。除了这个还要一味药引,若是少爷能一并找到,那再好不过,若是不能,那这事就要再等上三个月。”张升轻咳一声回道。 “张郎中但说无妨。” “这味药引说难找也难找,说好找也好找,您可知道在灵楚国境内的昆罗山上有一种黑雪莲,用它开出的花,倒是可以确保您的眼睛施治过程安全无虞。若是没有这位药引,你换眼的几率只有不到五成胜算。”其实做这种手术是需要担很大风险的,但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旧友,既是旧友之夫,那就尽他所能,能救则救能帮则帮。 正所谓医者仁心,明知道结局如何,为了名声在外,也为了不让旧友因眼前之人的离世而悲痛伤心,这忙他不帮说不过去。 他其实只想安安稳稳地当个乡村小郎中,此次出门采药并没想到会在此遇到林姑娘。 有缘再聚,那就说明这是天意,有为天意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他可不嫌自己命太长。 白无双知道这味药材,也知道采摘这味药材有多凶险。 那昆罗山常年积雪不化,且陡峭异常,而那黑雪莲就恰恰长在那昆罗山最高最险处。 为了采摘这味药而丧命的不知反几。 这味药可谓是千金难求,万金难买,若想踩着,那就得冒着生命危险。 “张郎中放心,三个月……那就再等三个月……” “敢问少爷心中所选何人?” 张升所问,白无双眼神闪烁,似乎很难抉择。 “非直系亲属不可吗?” “不可。” “如此也罢,那咱们就定下三月之约,到时候还请张郎中再次移步这福田山庄。”白无双心思沉重的许下承诺。 张升起身行礼道:“那小的这就告辞了。” “张郎中稍等片刻,周身劳顿,您何不在这儿吃顿便饭?”白无双起身挽留。 “不必劳烦,我们来时已经吃过,白姑娘的身体只需多加修养便可,且不宜多做剧烈运动,饭食由淡入繁,需得循序渐进,不可暴饮暴食。如此这般,一个月足够她活蹦乱跳,再也不劳少爷担心,哈哈哈!” 白姑娘这个称呼,张升已经说的很顺口。 虽然不知道林小姐为何要改名换姓,但人人都有秘密,尽管很想知道原因,但还是不问的好。 若是他人主动提起,他倒是很乐意听上一听,这世间之人谁不爱听八卦? 哈哈哈,在他看来人人都爱听。 而他,说不得恰恰是这世间那最爱最爱最爱听八卦的一个,他不仅爱听,他还能写,而他更能忍得住。 在他眼里,林小姐的经历定不简单,既然不简单,那写出来的东西肯定火。 对自己的笔力他还是很自信的。 他虽然会写,当然啦,什么都能够写点儿,但他不会同说书先生那样张口就来,这倒是让他挺遗憾的。 刚才在福田山庄的书房里,他可是还见到那书架上有几本出自他手的小画本儿。 这让他不由得洋洋自得。 才子佳人的故事,他最是擅长,像林小姐那样的美人,从之前与她的相处看来,她处处透着不简单,并不像是一个小家碧玉。 如今竟然屈尊委身白无双这样有缺陷的男人做侍妾,怎么看怎么有猫腻。 不过看白公子气度不凡,但也有些风流才子,儒雅公子的模样。 听说这白公子才回来络京没多久,关于他的坊间传说也不在少数。 就这题材倒是可以回去琢磨琢磨,添油加醋一番,名字就叫做……叫做……啊!有了!就叫《鬼眼公子世无双》!对!就是这个名字,哈哈哈…… 不过要想写得有趣生动,还需得他继续关注他们的故事才行。 想到林小姐,不由得又让他想起了他之前开的一本。 名字叫做《逃婚小姐私奔记》,当然了,朱莉的主角当然是林小姐和赵五赵大侠。 哈哈哈…… 凭空想象,再加上一点儿事实,足以让他写出一本小娱乐大众。 他在这里想的欢乐,与他同车而坐的小童,看着自家师傅又在那儿贱兮兮的笑,忍不住得撇嘴翻白眼。 “师傅您再这么笑下去,徒弟我这鸡皮疙瘩可就下不去了,哎呀呀,恶心死了,还笑的没完了,我还是坐出去跟车夫聊天吧。” 被徒弟嫌弃的张升并不在意他的反应,撸了撸三寸长胡斜了他一眼:“嘿,怎么跟师傅说话呢,为师写的话本儿你有看吗?精不精彩?为师现在想到新的题材了,你不替为师高兴也罢,还在这儿嫌弃为师,着实不像话,该罚!” “切!就你写的那破玩意儿,哄哄那闲着没事的富家小姐还行,我又不是他们,我才不看呢!再说我也看不懂呀,我又不识多少字儿!还有呀,我跟您可不是学话本儿的,我跟您是学医术的,您让我老是看画本是怎么回事?哼!” “哟,让你看你就看呗,现在居然学会跟为师犟嘴了,啧啧,真是长本事了你?”张升说罢就想拧他这小童的耳朵。 没成想他的手还没挨住,他这小童就一溜烟儿的掀帘出了马车。 看着落空的手,张升讪讪的在胸口的青色布衣上擦了擦手,然后又嘿嘿笑着撸起了三寸长胡。 他这虎头虎脑,现在敢跟他顶嘴的小徒弟名叫张童,他本来是个小乞儿,人瘦虽然了吧唧的,但他脑袋却很大,办事也倒利落。 当初在那人堆儿里看到这么个人觉得挺好笑的,长得跟个大头娃娃似的,就这么一高兴一心软就收了这么个小徒弟。 第243章把握 从怀里抱出仍在呼呼大睡的猫媳妇儿,开始了同自家媳妇儿的对话。 “媳妇儿呀媳妇儿,你看我们这刚收的小徒弟,怎么这么不听话呀,还是媳妇儿最好了,嘿嘿……我怎么样了你都不嫌弃对不对?哎哟哟,我的小宝贝儿,为夫真真是爱死你了,来来来,亲个嘴儿,么啊——么啊——” 同车夫坐在一起的张童,听着车厢里发出的么啊么啊的声音,忍不住地捶了两下车邦子。 从他咬牙切齿的嗯嗯声,就能知道他气的不行。 想到第一次被师傅带回医馆,说是让他先去拜见他师母,他当然欣喜同意了,但他没想到他的师傅这么不靠谱,竟然第一次带他回家就让他同一只大黑猫还是公猫叫师娘。 为此他一度怀疑他师傅是个神经病,但是,越是了解他越是知道他的师傅除了在医术上,其他地方通通就是不靠谱。 对着一只猫叫师娘,真真是尽毁他的三观,尽管咬牙切齿,但也无可奈何。 小苗师姐都叫得那么顺口,他也一样能叫,但就是觉得不舒服,你说那要是只母猫,他叫个师娘又咋地,可问题是,他这师娘明明是只公猫,哎呦喂……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其实吧,说是这么说,可要真叫一只母猫为师娘,他也是不愿意的。 简而言之,就是她的师娘必须是个人,若是不是人,那他真心不会接受。 在别人眼里他的师傅是个名医,但在他眼中,他的师傅除了个名医外还是个疯子。 这换眼之术,他可是听他师傅说过她从来没有做过。 白无双白公子则是他师傅第一个遇到的需要做换眼之术的人。 想到这里,他气得回身掀开帘子吼道:“师傅,您就别在那玩儿猫了,现在您心里到底有几成把握呀?别到时出了事,到时候咱们谁都跑不了。 还有呀,您说让无双公子找直系亲属换眼睛,说的倒是轻巧,到时候别弄得人家家宅不宁,最后齐齐把矛头指向我们。 您说出那话时,您就没过过脑子,幸好那无双公子没说您挑拨离间,说他是个较真儿的,那我们今儿个还能出来吗?” 看着马车里的师傅仍在那举着猫爪子玩儿对他的话丝毫不理,倒是在他没称呼那黑猫为师娘时,惹来了师傅一瞪眼。 告诉自己不气不气,但他实在是气不过,用力的又把帘子甩了回去。 气呼呼地再也不打算理他的师傅了。 “小童见识太浅,在看人这方面你不如我,为师既然说那话自然有那把握,你现在在这儿瞎操心还不如多哄哄你师娘,你看你师娘都生气的不理为师了。”张升皱着眉头给他的猫媳妇儿顺毛。 “可师傅不是说您没做过这种手术吗?难道有了那黑雪莲就一定能成功?”忍不住的再次掀帘回往马车里看,张童疑惑道。 “八成把握。” 张童大惊,惊的他身体弹了两弹,这要是在平地上,他非得拍着大腿蹦起来跳脚不可:“什么?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八成把握?!八成把握您就!!!哎!!!可愁死我了!那还有两成怎么办?哎哟哟,我都想要跑路了,跟着您混,我真觉得性命堪忧。” “话都说了,难道还要收回来不成?瞧你这胆儿小的,以后好好跟着为师学学,为师的胆儿就很大,一点儿不着急,你这就是标准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张升腾出手摸摸自己的三寸长胡,眼睛眯了眯,似乎也有一点儿担忧。 “哼,说不担忧,看您神情倒并不是一点儿不担忧的样子!”张童叹息一声,瞅了张升一眼。 这眼里有幸灾乐祸,也有对前途未卜的担忧。 在感情上他觉得他要相信自家师傅,但在理智上却不允许他这么想。 八成把握那是什么概念?是不是只要他的师傅在做手术时手那么微微一抖,这个手术就算完蛋了,跟着他们的人也就完蛋了? 他并不是没有见过死亡的人,相反的,他见得死人多了去了。 生逢乱世,恰逢瘟疫,能够侥幸逃过一劫,实在是万幸。 他再也不想过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 因此他才会追着张升问几成把握。 他内心希望师傅就算不说百分百,说个九成九也不错啊,此刻听到师傅说只有八成把握,心中顿时就揪了起来。 “臭小子,你跟谁说话呢?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尊师重道?来来来,进来让为师好好教教你!”正想着心事,猝不及防的被师傅的一只手拧着耳朵给拽了进去。 唉唉痛着喊着松手饶命,最终他还是被张升狠狠拧了两下。 揉着耳朵坐好就听到他家师傅眼神温柔的看着他媳妇儿道:“小鱼干拿来,你师娘饿了。” “没带!”张童鼓着腮帮子还在气呼呼。 “没带?你怎么能没带?出门时为时怎么跟你交代?竟敢把为师的话当做耳旁风,你这是要造反呐!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尊师重道?”张升一听张童说没有带小鱼干儿,登时气的胡子就翘了起来,眉毛也竖了起来。 他这么一生气,张童的耳朵就又遭了央。 不顾张童的痛呼求饶,拧着他耳朵就把他拽到了他家猫媳妇跟前教训道:“尊师重道就是见到师娘要叫师娘,见到师傅要叫师傅,见到师姐要叫师姐。 哪家的徒弟像你这臭小子一样,见到师傅就大呼小叫,见到师娘就满眼鄙夷,见到师姐就小苗小苗得喊,你这样是不对的,你知不知道? 为师教过你多少次啦?你好好看看你师娘,记住他长什么样,下次再遇见他装作不认识,看我不还拧你耳朵。 你师娘现在饿了,你说怎么办吧?为师收你为徒第一天就告诉过你,你要比尊重为师还要尊重你师娘,你现在这副模样是尊重你师娘的模样吗?是吗?是吗?!是吗?!!” 感觉到耳朵上的力量加重,张童内心崩溃,眼睛里已经汪了一泡泪:“痛啊师傅,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你不要对我说错,你要对你师娘说你做错了。”张升拍他脑门儿一巴掌,虎视眈眈的看着他道歉。 第244章寻猫 大有他不道歉就决不罢休的意思。 张童看到这样的的师傅有些怂,没想到自家师傅厉害起来这么这么不讲道理。 他们本来还在好好的商量着白无双白少爷眼睛手术的事,竟突然被他师傅这插科打诨给搅没了严肃气氛。 从头到尾受伤的只有他自己,想到现在还要跟一只猫赔不是,他就一百个不愿意。 “师娘我错了下次一定给您带小鱼干耳去哪儿都给您带。”这句话说的一口气儿没喘,明显的敷衍了事。 张升冷哼一声,手指就要再次拧上他耳朵。 赶紧打了个滚儿逃出去,紧紧的捂住帘子缝不让他师傅的手有机可乘的伸出来。 就在张升的手非伸出来拧他耳朵不可,张童躲着满脸得意不让他出来时,那被他家师傅放在一边儿的猫媳妇慵懒的展了展身体,舔了两下猫爪子,然后鄙夷的看了这两个逗比师徒一眼,纵身一跃边便从窗户跳了出去。 它走的悄无声息。 窗帘的微微响动并没有惊动正在同自家徒弟打闹的张升。 待张升回头寻找自家媳妇儿的身影没找到时,一声带着尾音颤振的“媳妇”大吼出来。 “停车!臭小子!你师娘不见了,赶紧下车去给我找你师娘去!”紧随而来的便是张升猛然的掀帘而出。 这里不是他们熟悉的地方,这里是他们第一次来的福田山庄。 说是山庄这里却跟山林没什么区别,周围有的不是农田水稻,而是茂密的枫树林。 这片枫树林绵延没进大山,在这里走丢了可不是小事。 况且他媳妇儿还是个高冷的,谁知道这么一走还会不会回来? 看自家师傅眉皱平川,胡子乱颤的惊恐慌乱模样,张童暗想那猫丢了最好,可又看着已经跳下马车往回寻找的师傅,他尽管心里不情不愿,但还是忙不迭地连忙跟上。 他怕他家师傅走丢了。 畜生跟人可没法比。 放眼四顾,这可愁煞他也! 这诺大的枫树林,他们要往哪里找去? 快步跑上两步拉住自家师傅的衣袖:“师傅呀,那畜生要是就您爱他那样爱您,他就不会这么跑了,跳真爱您说不定一会儿就出来了,您先别急,咱们去车上等等可好,说不定他循着味道就回来了。” “你说谁是畜生呢?你这个小畜生!叫师娘,说了多少遍了叫师娘!你怎么说你是娘呢?!快去给为师找去!要是找不回来你也甭回来了。”张升本来心中焦急,听了张童说他师娘是小畜生,当即急的骂粗口,大有六亲不认的意思。 被踹了一脚的张童你说我这膝盖倒退着咯噔两步:“行行行您说了算,您说得有道理,我这就去给您把师娘找回来,要是找不回来我也就不回来啦。反正跟着您也是受欺负,我这过的还不如一只猫呢!哼!待会儿您要是迷了路看您怎么着?” “废话这么多,还想挨踹吗?赶紧去。” 张童再次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然后赶紧往另一个方向跑,边跑边回头对张升大喊道:“待会儿徒儿要是丢了,您可别找我!” 他这话一出,倒是让张升犹豫了一瞬。 但这犹豫也只有一瞬。 毕竟一个活生生的人和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可爱之间,人还是比较聪明的。 尽管他媳妇儿也聪明,但他不通人情,就犹如不懂事的小孩子,他若是不是不去寻小孩子回家吃饭,他是不会回来的。 而这世间猫最是无情。 偏偏他就爱上了猫。 因此他对他的媳妇很包容,包容的甚至放下了他所有的自尊。 两相抉择,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他的猫媳妇。 能一直陪着他的就只有他的猫媳妇儿了。 若是丢了,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养猫。 这种情况他绝不允许在他的身上发生。 秋日午后下的枫树林。 枫树林间弯弯绕绕密密匝匝的小道上。 脚踩在上面咯吱咯吱。 那是落叶树枝发出的声音。 呼喊声不断,一无所获。 张升停下脚步闭眼感受着枫树林中的森林气息。 他需要静静的凝神屏息,这样能使他烦躁的气息平稳下来。 人心浮躁总是会错漏百出,只有静下心来平心静气,也许不经意间的,一个回眸就能发现他在原地等着他。 睁开眼睛。 火红的枫叶,风一吹,三三两两的飘落下来。 一片,两片,三片,四片,无数片。 阳光透过枫树枝叶间的缝隙射在枫林中,有些飘落的枫叶上,点点滴滴的折射着阳光。 偶有鸟鸣响起,叽叽喳喳很是清脆悦耳。 间或的还能看见几只鸟儿扑棱着翅膀从一棵树上飞到另一棵树上,隐没其中,再难使人发现。 置身其中本来该是悠然的,唯美的意境下,本该是舒心的。 没了媳妇的陪伴,他觉到了孤独。 人都是感性动物,付出了总想得到回报,他不知道他对那只黑猫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明知道他活不长久,但是他总想把他禁锢在身边,直到他厌倦了有他陪伴的生活,然后再毫不留情的丢弃他。 他不想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自私使他快乐,也使他忧愁。 放慢脚步走在这枫树林中。 “喵~喵~喵~小祖宗~快来为夫这里~为夫对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秒不见如隔十年,你就忍心抛弃为夫离开吗?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要是再不出来小心为夫把你的同伴一个一个的都给解剖了!”张升说的狠毒,他希望他的媳妇儿能听到他的坚决的声音,祈求的呼唤。 留心每一处经过的环境,仍是没有自家媳妇儿的身影。 “这里也没有小鱼干儿,要不为夫给你打只小麻雀解解馋?你是想吃生的还是熟的?熟的要吃几分熟?一分的两分的,三分的还是七分八分的?”见来硬的没反应那就来软的,他想着总有一种适合他。 这枫树林的鸟儿很多。 弯腰捡起一颗小石子,从怀里抽出一把小弹弓。 搭弓瞄准。 嗖的一声,一直黑不溜秋的鸟儿就落了地。 这是一只乌鸦。 乌鸦的颜色跟他的猫媳妇儿一模一样。 黑猫和乌鸦在人们的印象中都有些灵性。 也都同死亡有关。 第245章出事 再次返回福田山庄,已经临近傍晚。 啪啪啪啪啪啪…… 拍门声急促不带停歇的响在这静谧清冷的枫林中,昏暗无星山庄前。 守门的老头儿白班被吓了一跳。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福田山庄门口响起这么急促的拍门声,如同报丧一般。 听着门口无力的嘶喊求救声,他慌不迭的找人通报了少爷,然后这才开了门。 开门的瞬间。 白日里见到的张郎中背着他的小童便伤痕累累的倒在了他身上。 白班被倒了个措手不及,三人叠罗汉似的倒了下去。 挣扎着脱出身来,已经累的他气喘吁吁。 现在的他再想直起腰说话大概是不可能了,因为他刚才倒下时闪了腰。 额头冒汗,强忍疼痛费力的扶着他们一一坐起,他们两人胸口的衣服上均有血痕,尤其那个长着大脑袋的小童伤的尤为厉害。 不过幸而他们的伤口都已被粗粗的处理过。 想来处理伤口的不会是这个昏迷的小童,而是这个浑身脱力的张郎中。 张郎中此刻虽然醒着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随时有昏迷的可能。 “枫……枫林……林中……有歹人……”一句话说完便昏迷了过去。 白无双赶来时,白班正在慌里慌张,魂不守舍的看门外动静。 有歹人这可不是小事,以前天下太平,在这山林中就算夜不闭户也无什大碍。 但现在这世道可就不好说了。 白班恭敬的对白无双回报了刚才事情的经过,白无双委身为张升和张童看了看伤口,把了把脉,待确认暂无性命之忧后,这才吩咐道:“把他们好生安置在侧房里。” 说罢起身就往外走。 白班急忙阻止:“少爷,夜色渐晚,咱们明日在巡查不迟。” 白无双身影未顿,右手一抬道:“门户关好,保护好夫人,爷去去就回。” 白班本还想说让白无双带上几个人再去,以防万一,但想到福田山庄里的老弱妇孺,还是摇了摇头。 看着白无双消失在夜色深林中,白班这才扶着腰关门回庄。 有了今日之事,想必今后这福田山庄就要多些人手了。 也不知他这把老骨头会不会被替换掉? 唉…… 林致的房间中。 睡过一觉的独孤修钥总算恢复了力气。 本来白无双正在同他说要回白府。 他想着刚才有人来通报,说不得是白府有人来接白无双的。 他不知道的是,由于福田山庄里的人都被白无双要求小声说话,有事不可惊动她,因此他这才对外界的事一无所知。 刚才出门一趟的小菊倒是知道点儿内幕,但它也不敢告诉独孤修钥说张郎中出事了。 想到白日里姑娘同张郎中的交情,她若是告诉姑娘张郎中出了事,那还不得把姑娘急死。 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待明日再说不迟。 独孤修钥何等眼力,看小丫头吞吞吐吐,侧躺在床上笑道:“小丫头怎么这种表情?有事说事呗。” 努力保持镇静的小菊,就不是那种能藏的住秘密的人。 被独孤修钥给一眼看穿也不是没有道理。 小菊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奇怪的:“姑娘,我刚才难道表现的很明显吗?你怎么这么聪明?哎呀,跟着您真是一点儿秘密都藏不住呀!” “那是!也不看看你家姑娘我是谁?聪明的呢!哈哈哈。” 看自家姑娘都能开玩笑了,小菊又确定似的瞟了独孤修钥一眼,看他确实无大碍,这才皱了眉头小声说道:“姑娘,您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哼?你不说姑娘我怎么知道?”独孤修钥笑她。 这小丫头还挺会卖关子的,说事情就说事情呗,这怎么还带反问的? 小菊调皮的吐吐舌头,然后趴到独孤修钥耳边如此这般的把前院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侧眼看这小丫头,长得也不赖,说话时而叽叽喳喳如黄鹂鸟,时而轻轻柔柔如青烟绵绵。 他看小菊的这也一眼别有深意。 小菊可不知道现在林致的身体里装了个男子的灵魂。 被独孤修钥看的那一眼,让她有些欣喜。 被自家姑娘赞赏的看上一眼,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她就是高兴。 “姑娘,您要去看看吗?张郎中跟他的徒弟现在在东边儿侧房里躺着。” “扶我起来。”对于福田山庄周围有歹人这件事,独孤修钥比较看重,把自己代入林致的角色,现在他就应该奋力起身去看看那师徒二人状况如何。 刚才一碗银耳粥下肚,现在他的身体暖融融的。 走起路来也并不像他初次占据这副身体时的绵软无力。 小菊提着灯笼小心翼翼的在前面为他引路。 该以为自己是大长腿的独孤修钥,此刻走起路来,缺远没有他想象来的快速。 低头打量自身。 不由得叹气,在脑海中同林致说道:“笨女人,你的身体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发育?瞧瞧你这两条腿儿短的,跟着蚂蚱似的。爷走路都走不起来,现在也倒是能体会你们女人走路为何那么慢了。” 林致正在独孤修钥的脑海里举着永不熄灭的烛台漫无目的的向前走。 听到独孤修钥同她说话,林致冷哼一声怼回去:“现在这副身体是你的了,跟本姑娘有何干系?要说腿短也是你腿腿,要说发育晚也是你发育完,别搭上我!” 趁此机会,她没好气的问道:“你能不能给我放本儿书进来?老娘在这里什么也看不到,有时候跟你说话你也不搭理我,你好歹儿让我看见点儿有颜色的东西你这个混蛋! 你现在这么对我,让我以为你就是想囚禁我。 这跟坐牢有何区别?坐牢还能看见个人影儿,还能出门放风呢,我在这里一个屁的人影儿也没看到。 真真是气煞老娘了!”林致已经团团转的在这黑漆漆的地方走了不知多长时间,它好像没有尽头似的,一直走到头。 这就好像到了幽冥地府,漫无目的的走在冥河中。 就差出现个牛头马面小鬼阎王啥的。 独孤修钥沉默片刻,本来强硬的以为能把林致隔绝在他不予在乎的地方,可当林致发出这通牢骚后,竟又起了妥协之心。 第246章发飙 正所谓心随我动。 他还算大方的给林致造了一方小天地,这里有花有鸟,有草有树,更有一座精致的小别墅。 就连天光都亮堂了些,但却没有真正的太阳。 那太阳发出的就像冷光一样,照在林致身上,它仍然觉得冷。 “这样还抱怨吗?爷在这外边儿可是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到。 你那里现在应该是春光明媚,鸟语花香吧?” 他这举动并没有得到林致的大加赞赏。 她反倒有些气呼呼,一下子就炸了毛,手里的烛台也被她扔的老远。 那烛台落在草地上的声音咕噜噜闷响响,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噪音,它的烛火也没有熄灭,挨着灯火的草地也没有被点燃。 所有违背常理的事情在独孤修钥的脑海里再正常不过。 这让林致有一种窒息感。 “呸!你当我还要感谢你呀?老娘喜欢看外面的真世界,谁稀罕你这自个儿想象的东西?说实话这些都是空气都是屁。” “粗俗,你是否想让爷把这些东西都再收回来?你若真如此想,爷倒是无所谓。”独孤修钥说的无赖极了。 林致气得跳脚,狠狠踩了两下地面。 他想着这里既然是独孤修钥的脑海里,他不相信她所有的动作就没有丁点儿影响到他。 她心里不舒服,他也不想让他好过。 “你现在总算露出你那可恶的嘴脸了,是不是?老娘不稀罕,你想收便收呗,我还就不信了,我能就一辈子在你这里待着!?” 话说的虽爽,但她颤抖的身体却告诉她,这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所有的表现独孤修钥是看不到的。 传递给独孤修钥的就只有她的声音而已。 独孤修钥冷冷一笑。 林致立马又处在了黑暗之中。 “啊————金月你这个大混蛋————老娘跟你没完————你给老娘等着你这个乌龟王八蛋————”林致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并没有得到独孤修钥的同情,也没有得到他的发怒。 “好好在那里待着别乱跑,若是你不小心掉到最深处,小心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到,那就更别说这外界的声音了。” 对独孤修钥竟敢,林致愤愤的视而不见,她正在气头上,就算听到他的警告也当做没听到。 行啊!你不让老娘乱跑,老娘就非乱跑给你看! 你这个臭混蛋,老娘跟你杠上了! 咱们走着瞧! 在独孤修钥的脑海里,大声踩踏地面的声音不断响着。 这声音传递到意识中,就跟脉搏的跳动差不多,只不过又快又杂乱而已,对他的身体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林致仍在喋喋不休的骂着,她骂人的话总不过就那么几句,独孤修钥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难听话没见过? 童年的遭遇足以让他漠视一切冷言冷语。 混迹江湖的那些年,连他自己都说过不少腌臜话。 幸而林致这张嘴还算有些口德,没有骂到他的父皇和母后。 若是被他听到这么一两句,他分分钟就想消灭她。 为此林致该感到庆幸才对。 独孤修钥如此想着,轻笑一声,抬眸时,已经到了东厢房门口。 “姑娘小心门槛。”小菊边提醒自家姑娘,边收好灯笼放置门口。 身在独孤修月造脑海里的林致,听到小菊关心提醒金月的话。 心中更加不忿。 “小菊,小菊,你这个小糊涂虫!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面对的人不是我??” 不管她如何大喊大叫,小菊终究是听不到的。 “你最好安静些,明知道她听不到,你还在这里制造噪音,爷得耐度也是有限度的,再让爷听到你唧唧歪歪的大喊大叫,你现在呆的地方就没有这么宽敞了。”在脑海里同林致说话的独孤修钥,此刻脸上面带忧愁的向躺在房中的张升走去。 对于张升,说不出来熟悉和不熟悉。 说不熟悉吧,他是通过林致才知道的他,说熟悉吧,他倒是同他的故人有一些渊源。 虽说他那故人已经仙逝,但他不得不承认。 眼前躺在床上的这个人,就是他忘年交的徒弟。 本来该是互不相通的两个人,通过林致再次因缘际会。 这应该算是莫大的缘分了。 “我就大喊大叫,我就唧唧歪歪!!有本事你把老娘彻底抹杀掉,这也算你有本事!你这破地方老娘还不想待呢,现在我这样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倒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这什么垃圾世界什么破玩意儿?老娘下辈子再也不做人了,省得再受你们这帮破玩意儿的窝囊气!” 林致说的眼眶通红,但就是没有一滴泪落出来。 眼泪。 她发过誓,她绝不再流一滴泪。 已经看清独孤修钥真面目的她,觉得为她掉泪不值得。 她一边庆幸自己没有对他付出很多感情,一边又难受的窒息。 矛盾的心情让她只想打破现在的状况。 她想逃避这里,逃避这个世界。 强烈的愿望似乎起了那么点儿作用。 本来漆黑一片的地方突然有了光亮。 很微小。 揉揉眼睛,她毅然决然的向那里跑去。 独孤修钥并没有发觉异常,除了急促的跑步声之外,再无声响。 之后连脚步声都消失了。 他想着应该是林致这女人想通了。 对于脑海意识里暗藏的危险他也不知道。 说出那些话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这个笨女人而已。 林致在他眼里一向很胆小懦弱,胆小懦弱造就了她逆来顺受的习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呵呵,越是如此就越是不知道前进。 并不是任何事情都能用到这一招的。 这种性子在他看来,最是想让人逗她一逗。 让他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么一次赌气的经历,让林致推开了他的心门一角。 他忘了,林致还是有倔强一面的。 看过张升回到房中,白无双已经悄无声息的回来了。 他一向白衣不染的衣袂染上了一次血迹。 独孤修钥不着痕迹的忽略,只把笑脸堆起问道:“爷,那歹人如何?” 贴心的为白无双倒上一杯茶,这种举动在林致身上甚少出现。 白无双温柔一笑:“并不如何。” “哈哈,妾问他们是什么人?以爷的身手,他们定然不会如何。” 一声妾,白无双听得甚是受用,但又有丝诧异。 最终还是受用占了上风。 第247章新生 白无双就着暖融融的烛光同独孤修钥对视片刻,这才对独孤修钥一一道来。 枫林里的歹人,原来跟上次袭击他们的人是一伙的。 幕后黑手仍未找到,因此白无双一阵快刀斩乱麻后,放走了一个,准备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披着女人皮的独孤修钥对此不置其词。 他只关心他现在的身体要如何恢复巅峰时期。 在林致掌控这副身体时,本来就处于弱势,她却还只顾逸于安乐,不思进取。 现在这副身体被他掌控,他才知道这副身体弱到什么程度? 身体的柔韧度是够的,但力度却不够。 对习武之人来说,若没有力度,那简直形同虚设。 也就是俗称的花架子。 强身健体这事必不能再耽误下去。 “爷不是说今晚要回去吗?”独孤修钥看看窗外天色提醒道。 白无双听了这话,心中的那一丝诧异倏然消失。 “你若是不走呢?” “哦?不走,为什么?我现在又不会给您生孩子,您在这儿呆着不是瞎耽误功夫吗?”独孤修钥俏皮一笑,喝了口茶,眼中充满调侃。 “哈哈哈,小奴这是暗指爷是禽兽?好大的胆子!难道你不知道爷最喜欢搂着你什么也不干就单纯睡觉吗?”白无双说罢,手一伸一勾,便搂着林致的腰坐在了腿上。 眼看四目相对,呼吸近在咫尺。 独孤修钥快速的对些白无双脸颊吻了一口,在白无双惊呆的片刻,倏然离开。 “哈哈哈,爷还是赶紧回去吧,紫瑶姐姐可是在家里等着你回去呢。” 白无双几乎从未红过的脸竟莫名的红了。 如此主动的林致,让他更是倾心。 不走的念头居高不下。 但最终他还是走了。 独孤修钥早料到他不会留在此地。 刚才的暧昧举动全是他小施手段拉拢白无双的技巧。 这样才能够让白无双对他死心塌地,唯命是从。 既然是女人的身体,且对这个武功高强的白无双有着不可抗力。 如此优势,若不利用岂不可惜? 林致那女人就是太傻,对情情爱爱的太过执着。 若是放弃那些东西,再凭借自己的美貌优势,加上自己对她的指导,建立自己的天下绝对不成问题。 白无双走后,小菊嘻嘻笑着看着自家姑娘:“姑娘您刚才是想留下少爷过夜吗?刚才真是看得我脸红心跳的都不好意思了。” “对呀,哈哈,可惜你家少爷没留下。”独孤修钥如同闺蜜般凑近小菊,对着她脸颊也来了一口,然后匆忙跑着踏上床榻盖上被子侧躺下来拍着床榻。 “小菊快来,要不要一起睡?哈哈哈……” 如此开朗活泼的性子,让小菊有了更亲近自家姑娘的感觉。 她捂着红红的脸颊瞪了自家姑娘一眼:“姑娘您真调皮,我就是个奴婢,可不敢跟您同榻而眠,再说了,您身体还虚弱着,奴婢晚上睡觉不规矩,若是加到您可怎么好?” 快速说完她就想提着裙子往外跑。 刚才被自家姑娘亲的那一口,真真是让她不好意思地紧。 姑娘就是大胆。 大胆的她都有些怕了。 今夜她决定不在姑娘屋里睡了,她要找她的月如姐姐去。 小菊的离开,让独孤修钥哈哈大笑。 在房门关闭后,他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快速的翻身而起,盘膝而坐,内视身体各处经脉,驱动心法游走全身。 勤加练功成为他现在必不可少的功课。 他有个愿望,希望在没人的时候练功打坐,但现实却不允许。 由于练功时常会走火入魔,必须有人护法,要不然他也不会落得如今这番境地。 现在完全没这必要了,心中有一种近似解脱的释然,也有因常年养成练功时有人护法而有些无奈。 虽然无奈,但对他来说,这世间之情就没有他克服不了的。 烛火最后一丝噼啪熄灭后,精致古朴的闺阁陷入黑暗之中。 打坐的人保持着那个姿势纹丝不动。 就好像千年不动的精美雕塑一般沉稳内敛,完全没有了同白无双调情时的欲拒还迎,同小菊逗乐时的俏皮。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他有着千张面孔,也不知这千张面孔到底是如何养成的。 而林致,已经踏在了揭秘独孤修钥千张面孔的道路上。 虽然仅仅是第一步。 就算如此,也足够让林致兴奋,只不过让她兴奋的是她以为她到了另一处地方有了新的身体,新的开始。 此刻的她虚弱无力,又是这种场景。 只不过这次房间里有了些人气儿。 她看到了一两个丫头来回忙碌的身影,似乎是看她醒来,有个丫头脚步轻快的跑了出去。 另一个丫头已经扶着她慢慢的坐了起来:“夫人您可算醒了?您昏迷过去,老爷都吓一跳呢,您这累了一宿,奴婢给您倒些红糖水润润喉吧。” 累了一宿,这话倒是让林致感同身受,下身的不适足可证明。 她觉得她这副身体有被人强了的感觉。 但当她看到一个男子抱着个睡眠香甜的小奶娃出现在她面前时,林致委屈的想哭。 她知道她现在是什么状况了,搞清状况的林致不禁暗自吐槽老天爷总爱捉弄她。 感情她现在重生在了一个刚生完孩子不久的女人身上。 面前的这个男人,普普通通的长相并没有出彩的地方,头发一丝不苟的梳起,并未带冠,身上褐色的衣袍并不华美,有一种居家之感。 “夫人,你看我们家宝儿可爱不可爱?”说话的男人名叫容思田,身份是禁军中的一个。 因夫人待产,请假在家已有半月。 看这男人幸福的模样,林致勉强笑了笑。 “你是我夫君?”林致真心想如个卧底似的慢慢打听情况。 可又于心不忍,处在什么位置她就想安个什么心。 与其自己怪异的模样慢慢被人发掘,还不如自己坦然承认。 既然老天爷有如此打算,她决定还是不与老天爷作对的好。 再说了,她若是一心想走,她这副身体刚刚生产完不久的小娃娃可怎么办? 从这间房子的摆设和人员来看,这个府邸应该不算是大富大贵之家。 她不知道她这一问对容思田来说是什么感受? 因为她并不是容思田。 以己度人,林致出于本能觉得应该这么做。 第248章为母 容思田听此一问,不算大的眼睛迟疑了一瞬,郑重的把手里的宝儿递给丫头,然后扶着林致躺好,这才沉稳说道:“丽娘似乎有些累了,你乖乖在这儿躺下休息,为夫去给你请大夫。” 他好似是在安抚林致,也是在安抚自己。 夫人陌生的眼神,让他有些痛心,相应的,往外走的脚步也慌乱了几分。 屋子里暖融融的,林致的身上盖了两条棉被,就连那些丫头们都穿着厚厚的彩色棉衣棉褂子。 说话时,呼出的气白淼淼的。 从这间简朴的房屋中,林致并没有发现烧碳的痕迹。 但房屋中那融融的空气却不是假的。 想来应该是烧了地龙,就跟暖气似的源源不断。 虽不知这地龙是如何构造的,出现在座简朴的房屋中,却有些不合常理。 她现在还不知道她现在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不过对着丫头们略加打听,便知道了个大概。 原来她现在的夫君是皇宫里一个普通的禁军侍卫,平时同夫人也是恩爱有加。 这不,结婚才一年便生了这么个孩子。 刚才那小娃娃她也看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刚出生的娃娃。 老实说有些丑,跟只猴子似的小脸儿皱巴巴,而且还红扑扑的,一点儿也看不出好看来。 睡眠香甜的躺在襁褓里的他那么小,小的她害怕抱着他。 幸而容思田没有让她抱,就只是让她看了看。 现在想到以前看影视上刚出生的小娃娃被人说生一白胖小子,像你呀,像我呀这话,似乎有些假。 那根本就看不出好不好。 她这屋子里的丫头长得都很普通,林致暗自猜测她这副身体原主的用意。 原主应该是怕得他的夫君移情别恋吧?毕竟自己怀着孕,放着好看的丫头在身边,那时刻担心自家夫君被别人抢跑的心思应该不好受。 她现在极想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于是吩咐一个叫做燕儿的丫头拿镜子过来。 这个时代自是没有那种清晰的连毛孔都能看清的镜子,林致吩咐着燕儿拿镜子的手左边挪挪右边挪挪。 最后正对上镜子,借着昏黄的铜镜,她看到一张圆润的娃娃脸,根据这脸型上的五官,组在一起无可挑剔。 至于脸上肤色的黄白程度她却是看不清楚的。 想着她刚刚生产完,想来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让燕儿把铜镜拿回去。 林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和手臂,处处透着虚浮。 这应该是怀孕的后遗症吧? 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胖过。 第一次拥有这样的身体倒是挺新奇的。 “夫人,您正坐着月子,小心别着凉了。”燕儿提醒道。 嗯,这丫头还算温柔。 就在这时小娃娃响亮的嚎哭声突然响起。 林致被吓了一跳。 燕儿倒是镇定。 “夫人别慌,小少爷应该是要换尿片儿了。”燕儿显得很有经验,年龄大概有个十六七岁的模样,不知道为何还没有嫁人。 “哦,用不用我帮忙?”林致有些手足无措,她不知道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 “这些污秽事还是我们这些下人做就好?戏儿去给您端鸡汤了,夫人得快些把奶水养足了,这样小少爷才不至于饿着。” “啊?”林致懵逼,为什么还要那个呀!?但之后想想也是。 在这古代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想到这里她倒是有些难为情。 初初做人母亲,她有些不习惯,还很不适应。 低头扒开衣领看看胸口,哇哦——好大! 着实让人羡慕。 同时伴随的还有微微疼痛,是真的疼痛,有些胀的感觉。 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问,想着过会儿就会好。 她不知道这种事情还要让她持续痛疼很多天,直到小娃娃吃上第一口母乳为止。 其中难为情不必多言,她既不是人家真正的夫人又不是人家真正的母亲,处境着实尴尬,但又没有办法。 但既然身处此地,她就要学着做人家的夫人做人家的母亲。 做人家夫人这事倒是简单,因为她现在不必想着伺候容思田容老爷。 只要专心学着做人母亲便好。 经过三天的时间,林致的胸口总算舒服了。 看着怀中小儿一鼓一鼓的小嘴巴和睁大的眼睛。 林致突然哭了。 暗骂都是这个小人儿害的! 虽然哭了,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没有落下。 她虽免受了十月怀胎之苦,可生完孩子之后的事情却比十月怀胎还要苦。 就在她对着这个算熟悉又不算熟悉的孩儿心声爱怜时,这个小娃娃就被抱走了。 他们只在一起生活了五天,但对现在的林致来说,这五天显然不够。 林致为此生了容思田的气。 她刚觉得这人还不错,现在就闹出了这种事,他不知道那个小娃娃被抱到了什么地方。 心焦再加上胸口痛让她脾气暴躁,每每央着燕儿陪她出去找孩子时,总在出门的前一刻碰到容思田。 这时候的他总是莫名的让人害怕。 看似温柔的被送到床上躺好,实则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不容置疑。 “为什么?”林致睁着大大的红红的眼睛看着他。 “夫人,咱们的孩儿好好的,你不必担心,明日夫人就会知道为什么?”容思田坐下与她对视,拂去她眼角的泪,摸了摸她的湿湿鬓发。 “为什么?”林致扭头躲开,吸了吸鼻子。 “燕儿,带着人出去。”容思田眼中闪过不忍,但随即被解决绝代替。 门扉悄无声息的关上,寒风迅速打了个稍吹向别处。 “为什么?他还那么小,我都还没有看清他。”林致哽咽出声,从容思田的态度,林致觉得她再想见到那个孩子的面会很难。 “夫人莫哭,小心烙下毛病。” 再次挥开容思田的手,林致翻过身背对着他。 “解释。”林致咬着牙尽量忍住哭泣。 “夫人难道真的忘了吗?被选为奶娘人选,对自家孩子本就不应该哺乳,我们已经偷偷破了例了,若被他人知晓,咱们家可是要被降罪的。明日就会有人接夫人进宫去,夫人呀,为夫也是迫不得已,我们身处在这个位置,本就是砧板之鱼。一个不小心就是要吊脑袋的呀。” 第249章密谋 林致猛闻此言,眼泪倏的戛然而止,迅速掀被起身喝问:“为何不早说?!” 她埋怨容思田没有早些告诉他,关乎全家性命之事,若是早些知道,她断不会如此拼着自己身体胡闹。 想想这大冷天的,她也怕烙下毛病来。 现在得知容思田让奶娘抱走骨儿的不让她见,怕她伤心的心思后,林致叹息这容思田不会办事。 平白的让她操了那么多心,还以为那孩子被容思田给卖了呢! 在这古代买儿卖女送儿送女的事不在少数,敏感的神经让他想了很多。 “你既告知我事实,我自会有所分寸,现在你把骨儿抱来,让我再看他最后一眼,我保证绝不胡闹。”林致说的信誓旦旦。 容思田叹息一声,这次是真的确定自家夫人失了忆。 他本以为自家夫人的失忆之症是装的,为的就是让他心软不送她进宫当奶娘。 可这件事势在必行,且一点耽搁不得,友人之托他不能不顾。 此番趁着夫人失忆不提前事也罢。 想必丽娘是想着进宫后就要与骨肉分离,因太过伤心才会失忆的吧? 想到此,他温柔的给林致一个拥抱,这个拥抱恰到好处,他宽阔的肩膀正好把林致的身体包裹起来。 趴在容思田的胸口上,林致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同样的叹息一声。 她的声音嗡嗡的:“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若是想让我记起以前的事大概有些不可能。你用抱走孩子的方法来刺激我是没用的。” “记不起来也好,没有了前路,还有后路,后路还很长。”容思田轻拍着林致的后背,在林致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圈是红的。 孩子刚出生,家庭就要四分五裂,他不忍。 没有能力就什么也办不到,就连自由也不能。 禁军一职是他祖上传下来的,也会继续传下去,直到挣脱禁军这个职位爬到更高处,他们才能扬眉吐气。 而现在送丽娘进宫当奶娘这件事,经过他三番五次劝说,丽娘在生产前也是同意的。 女人心总是善变的。 丽娘也不例外。 看着此刻失忆的丽娘,他突然很愧疚。 “丽娘要好好的呀,我会常去看你的,你也知道我是禁军需要站岗的,待我换班的时候就会去看你。” 整理好情绪的林致推开他的身体问道:“我被分在了哪里?” “丽娘,你听我说完先不要急,无论你被分在哪里总不会错的。 后宫中刚出生了两位小皇子,一个昨晚落的地,一个今早落的地。昨晚落地的是孃妃的孩子,今早落地的那个是的万妃的孩子。 不过这事咱们做不得主,还要要主子们的意思。 但我要告诉丽娘一件事,这件事非同小可。 虽然会让你难以接受,但你非做不可。” “什么事?” 容思田回身又把门户关的严实了一些,这才再次坐会床头对林致附耳道:“想办法多照顾一下七皇子。” 林致不知道这事有什么神秘,她满眼不解的看着容思田。 “为夫说这话是因为七皇子已经在四天前有了奶娘,并不是丽娘这次进宫服侍的对象。 这七皇子是我故人相托让照顾的,说起来也是可怜。 因七皇子落地就面有恶相,一出生就被抱到了单独的宫殿中。 听说过的并不好,因着雨妃并不得宠,她便请她父亲便托了人帮忙。 雨妃的父亲对我有救命提携之恩,这忙我不得不帮。”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林致觉得容思田没必要如此神秘。 于是一口答应,做好事的事,她当然不会拒绝,谁让她有颗怜悯之心呢? 容思田没告诉林致的是,陛下有令,除非必要,任何人不得接近七皇子,如今发现一律责罚十大板赶出皇宫。 七皇子现在就是一个恶鬼的化身,他让当今陛下很是厌恶。 因此眼不见为净,毫不留情的把他打入了冷宫,只取了个名字草草了事。 其实在这之前,她同丽娘商量让丽娘去当七皇子的奶娘。 这是本是好事。 可没想到的是,雨妃娘娘竟然早产,而且还生下了让陛下不喜的皇子。 这事也并非恩人所托,而是他主动相求的。 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也犹豫过想出尔反尔放弃掉,但当雨妃娘娘的父亲亲自来拜访他时,他却挣脱不开了。 “丽娘,你接近七皇子的时候一定要悄悄地不要让人发觉,奶娘这个差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绝对不能丢。若做的好,将来皇子没有出息,那对我们子孙后代的庇荫绝对不可小觑。你也想让骨儿一生无忧仕途坦荡的对不对?” 林致愣愣点头,她似乎更进一步的了解了眼前这个男人。 一个念头划过脑海。 他在利用她! 且利用的合情合理,无法拒绝。 正在她想说想静一静时,燕儿抱着襁褓推门而入。 林致一下子把刚才的想法抛之脑后。 她高兴的对燕儿招招手,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襁褓里的小宝贝儿。 从早上被抱走到现在天快黑。 这短短的一个白天就好像过了一年一样。 她抱着安然沉睡小人,突然发现他比自己初见他时又长大了些。 忍不住的亲亲他的小脸儿。 这动作好像惊醒了他。 襁褓里的小人蠕蠕的动了两下申了个懒腰。 随即那双大大的黑黑的毫无杂质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了。 似乎光线不很强烈的,它觉得很舒服,眼睛特别大,特别明亮,并不像平时白日里那样要睁不睁的。 “骨儿,骨儿,你知道我是谁吗?熟不熟悉呀?我是你娘亲呢!哈哈哈,改日没事的时候娘亲给你绣个小荷包带带好不好呀?你想要什么颜色的呀?白色的,红色的,粉色的,蓝色的,还是五颜六色的?哈哈哈,为了你这小宝贝儿,我也要多学学女红才行,想给你做件小衣服都不会做,哎呀,你是不是觉得娘亲好笨呀?哈哈哈。”林致伸出一根手指头让骨儿抓着她的手指玩儿,小家伙抓的很紧,松的也很快。 就像林致现在的心,没上没下的没个着落,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再次起了胆怯之心。 她惧怕所有的阴谋,一点儿也不想搅和进去。 第250章雪夜 本以为一切安排妥当,就等明日进宫。 谁知道当晚半夜,便有人冒着风雪拍门而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雨妃地父亲雨三思,也就是容思田地救命恩人。 此人是前任禁军首领,现在地兵部侍郎。 他这官职是升是降,林致也不是太知道。 半夜三更,官服未脱,想来此事万分紧急。 林致在容思田地耳提面授下,不得不同自家骨儿道了别。 不为别地,就为七皇子的奶娘不知为何投了井。 七皇子现在饿得哇哇直哭,无人问津,为了这事,雨妃去陛下跟前大闹了一场。 雨妃本是陛下最宠爱之人,只因她怀孕期间,遭了不少话柄,惹了陛下不喜,本以为生下皇子后陛下会回心转意,没想到当陛下看到新皇子时大发雷霆。 从那以后陛下是再未进过雨妃的听雨宫。 现在雨妃得知七皇子没有人照料,心疼不已。 毕竟是血肉至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她这么大闹皇宫一场,陛下毕竟怜惜她,就有了现在这件事。 皇宫中奶娘紧缺,陛下便连夜召见了雨三思。 雨侍郎这才连夜冒着寒风大雪来了他们这小小的皇城根儿下的容府。 听了这个是林致也是无奈,对自家孩儿万般不舍,可……看着容思田祈求的眼神,她真想给他一个嘴巴子。 而她也是这么做的。 容思田被打的无怨无悔,已经开始亲自为林致穿衣打扮。 出尔反尔之事,还是对官大几级的上司出尔反尔?这无疑会把人得罪的狠了。 对仕途极其不利,弄个不好,他就会连现在禁军的职位都要保不住。 上有老下有小的等着他养活,这事绝不容许他出尔反尔。 林致出门见到雨三思时,她可谓是全副武装,从头到脚一丝不漏,手里还揣上了一个小暖炉,圆圆的身体只漏出了一双眼睛。 雨三思披着斗篷骑在马上,由于天黑,也看不清到底长什么样。 雪簌簌的下着,风急急的吹着。 “有劳夫人,还望多加担待。”雨三思还算有礼的问候了一句。 从他坐在马上准备策马而走的神态就可看出他急着回宫复命。 林致撇了撇嘴,草草行了一礼,并未出声。 想着他应该是因为有求与她,才会这么客气。 被容思田亲自送上马车,林致瞪了他一眼:“照顾好骨儿。”说完她的眼眶又红了。 其实她对骨儿的感情并不如真正的母亲那般深厚,毕竟,他们只在一起相处了几天而已。 本来存的一丝好好当母亲的幻想,此刻淡了不少。 对容思田的印象,更好不到哪里去。 可能是出于这副身体的本能,总有对这对父子的割舍不下。 这让林致感到很疑惑。 来到这里的几天,她已经知道这里是清韵国境内。 至于哪年哪月她从来没记过,因此也就不知道她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哪个时期。 古人对日期的算法着实复杂难记,此时她倒是后悔之前没有留心时事。 浑浑噩噩的到了宫门口,换乘小轿进宫。 似乎宫里的人对奶娘这个职位很是尊重。 也许是因为奶娘都是处在刚生完孩子坐月子的阶段吧? 这倒有些人性。 说实话,林致真不想当着奶娘。 低头看看胸口。 叹息一声。 你说她怎么就重生在了这么个人身上。 多尴尬啊! 难道这是对她以前有不想生孩子这个想法的惩罚? 这也太坑爹了吧? 现在她倒是挺好奇那个被人嫌弃的七皇子到底长什么模样? 至于把皇帝陛下都吓得战战兢兢那? 难道那七皇子是个妖魔鬼怪? 若是有妖怪,那这个世界不就成了玄幻世界。 但听金月说过,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妖魔鬼怪。 对金月的话,有些还是值得相信的。 可能就是长得丑了点儿。 好赖他也是同赵宣那个摄政王待过好一段时间的。 从赵宣对无殇国皇室皇子的态度就能看出一二。 颜值协会害死人呀! 她现在倒要看看那个七皇子丑的就那么惨绝人寰吗! 一路被送到雨妃的听雨宫。 听雨宫里的布置很奢华,皇室威仪绝不容许破烂不堪,除非是无人问津的冷宫。 偷眼看去。 雨妃长得极美,狭长的丹凤眼此刻带着忧愁,就算被贴身宫女扶着,脚步也有些慌乱。 林致正要行礼下拜,就被雨妃攥住了双手。 这双手修长白皙,本应是柔软的,此刻却充满了力度,似乎要把林致的双手攥入她的骨肉,连为一体。 她迫切的眼睛郑重的看着林致:“丽娘,我那孩儿便拜托你了。” 她这一句说完,便泣不成声的被宫女们扶着消失在了绣有荷塘月色精致的宽大屏风后。 一个宫女为她带路,顺便嘱咐道:“嬷嬷,娘娘以后怕是很难见到七皇子,若是有什么需要,您可让人传信与我,您叫我春儿就好。” “好的,春儿。不知七皇子住在哪里?”林致揣着暖炉,对再前面提着灯笼的春儿问道。 诺大的皇宫中,白色的雪地簌簌的不断落着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雪花,这会儿的雪势没有她刚出容府时那么大。 就算如此,她的斗篷上还是落了厚厚一层雪。 在这样阴沉寒烈的天气,也不知还要走上多久? “七皇子住在单独的宫殿里,嬷嬷一会儿到了便知……” 春儿不愿多说,林致会意,那地方定然好不到哪里去。 林致只希望那里不要太冷就好。 虽说也算是个现代女性,但她觉得从古至今传下来的坐月子老思想,有些还是有道理的。 比如不能伤风受寒,比如一个月内不能嘴叭叭个不停,比如要喝红糖水去秽,比如要多吃好吃的下奶。 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在不受宠备受嫌弃的七皇子宫殿有这待遇? 应该是有的吧? 毕竟……她是奶娘嘛…… 但看着眼前破败的宫殿,林致不由的怀疑:她真的会有好吃的好喝的好住的吗? 似乎是看出了林致的想法,春儿道:“嬷嬷放心,您这一个月,无论如何,娘娘都不会亏待您的。” “一个月?为什么?一个月以后呢?”林致不解,她以为雨妃有保住她自家孩子健康成长的本事。 第251章冷宫 其实这也不怪林致会有这种想法。 毕竟她没当过后宫妃子,也没具体了解过宫中规矩,更不知道其中缘故。 后宫妃子一般生完孩子很难同皇子常常来往,除非很得盛宠。 可眼下…… 再加上皇子们的开销自有人来打点儿,逾越多了有违礼法,皇后娘娘绝对不会允许。 从春儿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林致唯有叹息,且还得忍着,只希望雨妃娘娘早日再得盛宠。 推开门进入院中,里面的情景更加简陋荒凉,从院中高高的被风雪压住枯草就能看出。 踩着咯吱作响的雪地,小心的在春儿提着的宫灯照耀下,向着不远处明亮的关闭着的殿们走去。 “哇啊——哇啊——哇啊——”小娃娃的哭声突然响起,春儿脚步加快了些,林致走的有些艰难。 “嬷嬷快些,在您没来之前,皇子已经哭了好几回,宫女们喂皇子喝的羊奶总是往外吐,再这么下去,大冷天的万一再得了…… 呸呸呸,乌鸦嘴!皇子一定会没事的,一定!否则娘娘可怎么办啊?”春儿说的情真意切,林致自是受到了些微感染,不由得也加快了脚步。 其实她自私的想,若是皇子死了,对雨妃娘娘才是最好的吧? 为了一个没有指望的皇子,还不如再想办法拉回皇帝的心再生一个。 但若是如此,这冷宫里的小皇子却是最可怜的了…… 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此刻同样在坐月子的雨妃想必也是敏感的,就算被一时的母爱天性而冲动,可待她想通自己处在何地,身为何人,要当何人时,她会不会有也她刚才的想法呢? 谁知道呢? 抖落身上的风雪进入还算暖和的殿中,两个宫女两个太监证在忙碌的悠哄着襁褓里哭的响亮的七皇子。 一个宫女端着碗,一个太监往碗里倒着刚热好的羊奶。 一个宫女唱着歌儿,一个太监吆喝着快点儿快点儿,手里转着小铃铛。 从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出没有一个是开心的。 愁眉苦脸把他们团团围住,就连声音都透着焦躁,束手无策。 唱歌儿的宫女好似很疲倦又不耐烦的悠着唱着,丝毫作用也无。 当他们的余光看到有人推门进来时,林致看到了他们希望的目光。 当那些目光落在林致身上时,林致觉得自己背后有光环万丈,闪闪发光。 这种成为救世主的感觉让她轻笑出声。 春儿反身关门,阻止寒风进屋,林致则是脱下斗蓬交给其中一个迎过来的小太监。 “嬷嬷快请,七皇子正好饿了。”他尖细的嗓音,让林致有些不喜,但这不喜只在一瞬。 她稍显圆润的体态,快走起来让她看起来滑稽,当然了,是滑稽的可爱那种,就跟企鹅似的。 向着宫女怀中的七皇子越靠越近,林致深呼吸了一下,以免自己被吓到,毕竟人人都说的可怖脸孔,想来也是可怖的。 没道理她的审美与别人大相径庭。 暖炉旁,烛光下。 襁褓里的一张可怖小脸儿让林致心惊。 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从宫女手中抱过这个闭着眼睛哇哇哭的小娃娃。 她的手是颤抖的。 尽量忽略娃娃额头上布满的红色纹络,平稳升调对着看着她动作的人笑笑:“麻烦各位回避一下。” 众人恍然,赶紧的各忙各的事,春儿并未走开,只是把身体扭到了一侧,伸出双手对着火炉烤着手。 待殿中安静下来,春儿这才出声吩咐吩咐道:“哥哥姐姐们,这位是雨妃娘娘得到陛下同意请的容嬷嬷,希望你们不要怠慢她。”她这话说出时,眼刀子一样在他们的脸上划过,带着不容小视。 虽不知道被命令之人如何做想,林致却是有了意见。 听到容嬷嬷三个字,莫名的让她又打了个寒颤。 容嬷嬷呀容嬷嬷,在那可是前世影视界里有名的扎针小能手容嬷嬷,没成想她自己竟成了一个容嬷嬷。 “春儿姑娘,他们叫我嬷嬷便可,我小名儿叫林儿,不如让他们称呼我为林嬷嬷可好?” “嬷嬷说好便好,您有何吩咐就让他们去做,除了喂七皇子外,万不可多加劳累。”春儿说着就要回头,被林致立马制止。 小家伙正一撮一撮的鼓动小嘴巴,眼睛正大大的看着她。 本来就有些不好意思,此刻要再被春儿围观,那她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把小家伙喂饱时,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对小孩儿来说,他们每日的最大任务就是睡觉。 再说了,他那小小的一个人儿,比之猫咪差不多,能有多大力气和精力? 吃东西把他累倒也在情理之中。 放下衣衫,红着脸庞轻咳一声:“小皇子睡着了。”边说边把七皇子放进炉火旁的摇篮里。 “林嬷嬷辛苦,时候也不早了,春儿也要回去复命了,您也早些趁皇子睡着多睡会儿吧。”春儿对着林致施了一礼,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林致被她笑的不好意思:“多谢春儿,我就不送了,春儿慢走,雪天路滑。” “不用送,嬷嬷顾着自己的身体就好。”林致不送,这屋里的宫女太监却是不得不送。 毕竟春儿在雨妃娘娘身边的身份地位不是盖的。 雨妃娘娘现在暂时失了盛宠,谁知道不久后会不会东山再起呢? 能不得罪,他们哪个敢当出头鸟? 再说了,雨妃娘娘的父亲,堂堂的兵部侍郎,光是想想就能让他们胆怯不已。 春儿走后,林致起身抱着她的小暖炉有把这间可以称之为屋子的宫殿打量了一番。 冷宫就是冷宫,家具,门窗无一不透着腐朽之气。 从他们剥落的漆痕,林致可以想象他们最初的金碧辉煌。 刚才林致进门时,接过她手中斗篷的小太监呵呵凑近林致:“嬷嬷,您快些休息吧,七皇子可能闹腾了,一个时辰都要哭一回的。这一天两天的可把我们累惨了。” “是挺累的,你们也瞅着空歇歇吧。”林致看他们对她面露善意,同样的关心道。 照顾刚出生的孩子确实累,要不然她也不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对她这副身体的孩子产生感情。 第252章红薯 看似其乐融融,但在这冷宫中,他们一个个鲜活的脸庞却让林致害怕。 自古人心最难测,在没有利益可图的情况下,那摇篮里小人儿的命运…… 虽然担心这个似乎有些多余,但从眼下的情况看来,这种担忧却挥之不去。 摇篮里的小人儿,她见过。 见过他的成人版。 满头白发,病痛加身。 这个小人儿会是清韵国未来的皇帝。 虽然不知道当初在梦中见到的清韵国皇帝多少岁,但她直觉的他很年轻。 她应该事回到几十年前了吧? 也不知道金月那小子有没有出生?哈哈哈……若是出生了,她倒是想找找他,逗他一逗,坑他一坑! 可惜,她不知道他家住哪里,真名是何…… 大混蛋说他有很多身份,她不觉得金月这个名字就是他的真名。 尽管这个名字江湖中人人皆知。 但现在……她一无所知。 再次回到暖炉旁,看着那摇篮里熟睡的小人儿。 真的好丑啊。 就算丑,也不至于这么灭绝人性的把这么个小人而单独分在这么个冷清破旧的宫殿里吧。 这是要让他自生自灭的节奏吗? 也不知现在的皇帝要是知道被他抛弃的这个儿子,将来会继承他的皇位会是何表情? 想来会大义灭亲的毫不留情吧? 一国之君,肯定是要选五官和品行端正的皇子。 皇帝要真能把这个丑的不要不要的皇子立为太子封为储君,林致觉得她的名字都要倒着写了。 根本不可能的事嘛。 这破败的宫殿里就只有两个太监两个宫女,现在那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已经走出了屋子,独留下一个小太监在这儿守夜。 他抄着手围着火炉旁坐在板凳上:“嬷嬷,您不觉得七皇子可怕吗?” 林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们怕是要在一起待很长时一段时间,看你样子在他们之中像是个领头的。 你可以把他们的名字也给我说说,这样我有事也不至于哎哎哎的喊。” “嗨,什么领头不领头的呀,嬷嬷说笑了,我就是比他们年长些。 小的叫二德子,十七了。 另一个小太监叫小六子,十四了。 长得高高瘦瘦的那个小宫女叫井儿,今年十六。 另一个十五的小宫女叫真儿。”小太监笑呵呵的伸手用火钳拨了拨火炉,火苗烧的更旺了。 在房间里生火,林致直觉的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但看二德子习以为常的神态,想来这屋子里应该有通风措施。 “二德子,你进宫多少年了?应该对皇宫里很熟悉吧?”林致觉得自己还是先打听打听情况为妙。 否则一无所知,那不就真成了无知妇女嘛? “打小就进宫了,今年已经是进宫的第十个年头。” “家里还有人吗?”林致知道在坐月子时不宜多说话,否则嘴巴容易劳损,说话结巴说不出字,但她此刻又睡不着。 到了陌生的地方总是要先适应一段时间的。 那就只有从谈话拉交情探情报了。 “没了,都死绝了。” “你怎么进的宫?” “呵呵,自愿进的宫呗,但是被咔嚓的时候真的都后悔了,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二德子仿佛在说别人故事一样说着他自己。 林致想着他已经对那件事释怀了吧。 “抱歉,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嗨,这事早过去了,我早就不在意了,在这宫里挺好的,有吃有喝还有穿的。” “那他们呢?跟你一样吗?都是自愿的?”林致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自愿进宫当太监宫女。 “嗯,他们不是自愿进宫的,他们是被选中的,多多少少也都被家里推了一把吧? 毕竟当宫女都有机会一朝变凤凰,再说了,遇见好的主子还有打赏钱往家里寄。 可以说来宫里当差是挺好的一件事,不过就是危险系数大了点儿。” “这么说他们都有家人喽?”林致不由想到了最坏的情况。 有家人就有弱点,就容易被人利用。 但没有外界联系,就很有可能成为一棵墙头草。 她知道自己把别人往坏处想这个习惯不好,可能是她吃过的亏太多了,所以才总是忍不住的要想这些事。 略显抱歉的低了低头,放下已经不怎么暖和的小暖炉搓了搓手。 “有家人让我挺羡慕的。”二德子又拨了拨火炉里的碳。 “嬷嬷,你要不要吃地瓜?这火炉里烤了几个。” 林致早已经闻到了红薯味儿。 此刻有些嘴馋。 “它们在这火炉里吗?”刚问完,就看见二德子三两下从火炉里剥离出来三四个比男人拳头大点儿的黑乎乎的红薯。 她惊呆了,她以前吃的烤红薯挺干净的,并不是眼前这个样子。 “这能吃吗?” “呵呵呵,嬷嬷说的哪里话,当然能吃喽,这里有纸,来,我先给嬷嬷您剥一个尝尝。”二德子用火钳一个个的从火炉里夹出黑魆魆的烤红薯放到地板上。他的旁边放着纸,利落的拿起一个,把黑黑的厚厚的红薯皮剥落,里面黄橙橙的心儿便漏了出来。 带着热热的香气飘到林致的鼻子里,她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 她真的好久没有吃烤红薯,若是没有今天这回事,她怕是想不起来世间还有烤红薯这种美食。 “嬷嬷请,尝尝,挺甜的,这烤红薯可是奴才千辛万苦从御厨里借出来的,呵呵呵。” 林致笑着接过尝了一口:“好烫,哈哈哈,这红薯还能借吗?咱们把它吃了还要还?” 二德子也给自己剥了一个,两人对坐着欢欢喜喜的吃着烤红薯聊着天:“还,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哈哈哈,我去帮着挑两回菜就行了,您可能不知道,御厨房里的厨子就有我师傅。” “你师傅也是太监?”这话一出口,林致就觉得有些唐突,但问也问了,没法再收回去。 “嗯,我就是想学艺来着,他本来不愿意收我,可赖不住我死乞白赖,哈哈哈。”二德子说的自得。 “你为什么要学厨艺?你想进御厨房当差?” “其实在哪里当差对我都一样,我就是想着我啥时候出宫了能有个手艺糊口。” 从二德子的话中,林致听到了悲凉之意。 第253章夜聊 “那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宫?很久吗?”林致的实际年龄二十六七,二德子他们在她眼中只不过还是孩子而已,她此时的语气带上了长辈的口吻。 现在她这副身体的年龄其实跟二德子差不多,再加上她奶娘的身份,用长辈的语气来说话并无不妥。 “很久,也许等哪天失去了价值就会被送出宫去,不过……呵呵……哎呀,还是不指望了,总之像我们这种没靠山的,也就没什么指望了……”二德子说这话时脸上的变化再三,失落,期盼,再失落。 他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摇篮,再次摇了摇头,把手里吃剩下的黑糊糊的红薯皮扔进火炉里,又从地板上捡了一个。 这个大一点儿,他笑着对林致道:“嬷嬷,这个大,我们掰开如何?” 林致摇了摇头:“给他们三个送去吧,也让他们暖暖身子。” “他们都吃过,嬷嬷不用担心,他们几个可精着呢,有好吃的怎么会没有他们的份儿?再说了,现在他们说不定都睡着了,这几天真是折腾的够呛。”二德子沉下眸子,用力一掰,烤红薯边掰成了两半。 二德子声音并不好听,又尖又细,就跟他的身型一样细长。 不过面相却很清秀。 若是忽略他的嗓音,长相还是挺讨喜的。 从他的说过和做事方式,林致觉得他并不是个迂腐之人。 至少她现在不讨厌他。 “那我就不客气了,呵呵。”林致没在这屋中看到类似垃圾桶的东西,就叫桌子上也没有果盘托盘之类的东西,于是也学着二德子把黑糊糊的烤红薯皮扔进了火炉里从二德子手中接过了那半颗烤红薯。 火炉里的火势又旺了一些,冒着青烟冲散在房屋中。 林致正吃着,突然忍不住的咳嗽了一声。 “二德子觉没觉得有些呛?” “没事,就只有一点儿呛而已,过一会儿就没事了,嬷嬷放心。” 看二德子信誓旦旦,林致总有些不放心。 她起身空出手摸了摸摇篮里的七皇子,见他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二氧化碳能导致昏迷死亡,这事她是知道的。 若是在这里发生意外,那他们这些个人都得完蛋! “我们还是不要把东西往火炉里扔了吧,总觉得有些危险的样子。” 二德子呵呵笑道:“还是嬷嬷做事谨慎,在这里您最大,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小孩儿不比大人,若是七皇子出了问题,那我们……” “之前也是我们没有考虑到,若不是嬷嬷提醒,万一七皇子真出了事,那我们这人头可不保,不管怎么说,皇子总归是皇子。”二德子还算知礼,这让林致送了一口气。 她最怕遇到难缠之人,如今两人的相处模式,她很喜欢。 “二德子很机灵很聪明呢,嬷嬷现在都喜欢上你了。”林致说着真心话。 二德子哈哈大笑,觉得林嬷嬷真真是一点儿不含蓄。 殿外的风雪还在絮絮的下着,刮着。 殿中的人在火炉旁吃着热乎乎的红薯闲聊着。 “听说上一个奶娘不知怎么跳井了,可有此事?”在这样的夜晚最容易让人想起恐怖的事情。 “嗯,今天早上发现的,在我看来,她跳井着实不值得,孩子死了大不了再生一个,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二德子说这番话时,倒是让林致想起了她之前对雨妃娘娘的分析。 两人的说辞有些像呢,就是不知道二德子是抱了怎样的心思才能说出这番话。 “她的孩子为什么死了?” “听说是病死的,刚得知这个消息时,我们几个都宽慰了她几句,她当时呆愣愣的不说一句话,我们当时都以为她想通了呢,就是觉得这人是看淡了生死,所以才那么镇定。唉……没成想……我这就去了一趟茅房的功夫,这人就没了。” 林致不由想到自己这副身体的孩子。 也不知道骨儿会不会生病,容思田有没有好好照顾他,唉……但愿平安吧,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那李嬷嬷的尸体呢?送回家了吗?” “送出去了,发现没多久就总出去了,尸体放在宫里也是晦气,听说雨妃娘娘打赏了他们家很多银子呢。”二德子提到银子,眼睛发亮,林致真想拍他一脑瓜。 那银子可是好领的? “二德子,你不会是个见钱眼开的吧?哈哈哈。” “不不不,不不不,嬷嬷说笑了,我就是觉得那钱都够我出宫的孝敬钱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那么多钱。”二德子连连摆手,此时的他已经吃完了手中的红薯。 “是不是攒够钱就能出宫?你不想在这皇宫里待了吗?你就没想过升级吗?”林致想着二德子人还算实诚,也许能交上个朋友。 “哎!是呀,攒够银子就能出宫了,不过到那时我也该出去养老了。升级谁不想呀?做梦都想。 可想要升级那得有钱打点,这银子可不好赚,再说你花钱打点了,事不一定能办成。 在这皇宫里纯属看天意,碰运气。我觉得我就是个废材,没有出头之日的。” 林致拍拍他肩膀:“小子,你只要跟着七皇子肯定有出头之日的,相信我。” “嬷嬷别安慰我了,您这玩笑一点儿不好笑。”二德子也算是个现实的人,就看眼下情况,七皇子哪里有前途? 他觉得上一个奶娘多半有不如意的地方,再听说自己撇下的十月怀胎的孩子病死了,这才会想不开的吧。 暗中观察这个新来的林嬷嬷,他觉得这人挺有趣的。 透着一股富家夫人的好爽。 身材胖墩墩的,笑起来也很和气。并不像上个奶娘那样小家子气,还整天哭丧着脸,一句话不说的。 林致可不知道二德子对她的看法。 此时的她忍不住拍了下二德子的脑袋,打的他帽子都歪到一边儿:“不信拉倒。看你人不错提醒你一句,还不领情呢?笨死了!” 二德子经历了林致这宠溺一击,扶着帽子委屈的看着林致:“嬷嬷,您作何打我?难道我有哪里说错吗?唉……被您这么一打,突然让我想起了我娘来,真是怀念呢……” 第254章雪水 “我有那么老吗?怎么打你一下就成你娘了,呵呵。”林致开着玩笑。 对自己抱有善意的人,林致总是很容易倾心以对。 “唉……小时候每当我不听话,我娘也总是打我的头,哈哈,就像刚才嬷嬷那样。”二德子扶好帽子笑道。 林致莫名心酸:“你听我的没错的,这可是独家消息。” 二德子手了笑脸,郑重了几分:“嬷嬷,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呀?若是被别的娘娘听了去,弄不好咱们可是要被杀头的。” “我知道,这不,我就对你一个人说了,若是传出去也是你传的。”林致取出手帕擦了擦手,没擦干净,“二德子有热水吗?倒点儿洗洗手吧。” 二德子应道:“嬷嬷稍等,我去外边儿打些雪,马上就有热水洗手了。”他说罢起身,拿起黑檀木架子上的铁质脸盆便小心的出了门。 他出门的动作极轻极小,一是怕吵醒刚睡后不久的七皇子,二是怕寒风进了屋子吹入一阵冷风。 很快他便抖落一身风雪,端着一盆白花花的雪推门而入。 进入屋中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好冷,好冷。” 林致看他模样搞怪,噗嗤笑了出来。 “快过来烤烤手。” 林致这声喊有些大,把睡着的小人儿惊了一下。 林致连忙晃了晃摇篮。 说是摇篮,其实跟小床差不多。 这古代的小床,在现代也是很受欢迎的。 几千年来的传承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前世木匠鼻祖是鲁班,这个在历史上不知道的朝代里,也不知道木匠鼻祖是是何人? 想来应该是鲁班一样厉害的人吧? 一盆雪放到火炉上,不过片刻别化了个干净。 房间里热气升腾。 闷气也跟着消散了不少。 “二德子有没有觉得烧过水后,房间里清亮了许多,人也跟着清醒了?” “还真是,哈哈。” 这雪不禁化,本来满满的一盆,现在就只剩了小半盆。 林致从不知道雪水原来是这种颜色。 并不是清清亮亮的,反而有些浑浊。 水很快就热了。 洗手的水并不需要很烫,温温的便好。 用热水洗过手擦干净,林致问道:“外面的雪是不是又下大了?” “可不是嘛,鹅毛大雪大的不得了。娘呀,下的都有一尺厚了。长这么大我还从没见过下这么大的雪。肯定又要死很多人了。”二德子似乎没个饱,他又捡起了一个红薯。 “你吃这么多红薯不怕胃里难受吗?”林致好笑,不过随后也郑重的神色:“是呀,肯定又要有人死了。” 古代的生活似乎就是如此。 各种天灾都能让大量的老百姓死去。 想来这就是为什么古代人结婚早且不断生育的原因之一吧。 保持一个国家的强大需要强壮的士兵,男的劳动力女的后勤人员。 每当战乱,女子的结婚年龄都会提早,且还会有被强制的可能。 唉呀,想偏了,哈哈哈,这些事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要操心也该是上位者操心才对。 就算她在这里闲的蛋疼把国家大事民生问题都想了一个遍,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毕竟决策权也不在她手里。 就算决策权在她手里,她觉得自己也不能胜任这个职务。 术业有专攻嘛,她一个啥也不知道的女人。 又能做成些什么呢? 古人自有古人的治国之道,若是强把她前世知道的知识运用的这里,似乎有些不对口。 就拿人人平等这一说。 要想平等,首先就得把皇帝集权制给彻了。 但这有可能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嬷嬷,嬷嬷,您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啊?哈哈,没什么啦,你怎么还吃着红薯呢?你都不怕肚子难受?” “这不是天冷吗?嘴里若没东西占着,总觉得没滋没味儿的,我们要不要再来一个?就剩一个了,咱俩一人一半儿吧?” 林致摆摆手,她可不敢再吃了。 这时候有些困,她想睡了。 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不了,我有些困了,你吃吧。”起身看看四周,林致向着这房中唯一的床榻走去。 这床榻离火炉不远。 三四步的距离。 “哈——二德子,嬷嬷先睡了啊……若七皇子醒了就叫醒我。”林致又打了个哈欠。 “哎,你就睡吧,放心。七皇子刚吃过,应该还要再睡一会儿。”二德子刚这么说完,哇的一声,响亮哭声就响亮而起。 林致睡意马上被惊飞到了天边,忽忽悠悠飘散了。 困意彻底没了,但她总觉得身体乏累。 这次小家伙儿并不是饿了,而是尿湿了床。 相应的衣服襁褓都湿了。 光溜溜的小身子,真的很小,穿小衣换襁褓的功夫,他仍在哇哇哇的哭着。 “小家伙,你可真够闹腾的。”林致说的嫌弃,手中的动作却很温柔。 在容府,她已经在自家骨儿身上试过了如何给小娃娃穿衣打襁褓。 现在她的手法还算利落,毕竟大冬天的还是速速解决为好,若是迟了,万一冻着伤着那可就不好了。 她用了对自家骨儿更细心的手法对待七皇子。 二德子听到林致叫七皇子为小家伙,笑道:“嬷嬷,您的胆子可真大!” “你是说我叫他小家伙这件事?哈哈,这有什么?又没有外人听到。” 二德子把七皇子换下来的衣物放到一个筐子里。 然后凑到林致跟前看着换了新襁褓的七皇子。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七皇子是真的丑。若是生在平常人家,说不得早早就丢了,溺死都有可能。” “真是这样吗?这么说皇家对长相丑陋的皇子很宽容喽?其实也不见得。从陛下把他丢在这冷宫里就可知晓一二。”林致这疑问直接把皇帝陛下搬了出来,可把二德子吓了一大跳。 “嬷嬷,嬷嬷,您小声点,幸好这里就只有咱们两个人,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传到陛下耳中,那咱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此时七皇子的哭声停了,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悠哄他的林致。 显得有些傻的样子。 “下这么大的雪没人的,二德子放心好了。对了,来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七皇子叫什么名字呢?喂,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呀?”林致的目光一直看着七皇子,满脸慈爱。 这可是未来的皇帝呢!得巴结着才是。 第255章休要 小家伙是不会回答她的。 二德子笑着说道:“嬷嬷,七皇子被陛下随口赐了独孤修钥这个名字,听着就跟不想要的意思一样,哈哈哈。 不过说真的,二德子真真佩服嬷嬷,您都不知道上一个奶娘初初看到七皇子时是什么模样?她都吓的连连后退呢。 就算是我,初次见到七皇子时,也是震惊的不得了。心想着这就跟怪物差不多嘛,哪里有一点儿皇子的样呀? 不过待了这么多天也算适应了不少,但每每看到七皇子还是会心惊肉跳。” “哈哈,谁说不是呢?二德子可别忘了我是个女子,看到七皇子自然也是心惊的。 诶呀,咱们在这大雪夜里讨论这么些大逆不道的话,好像是挺危险的啊! 二德子,你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要真给别人听了去,那咱们就别想活了,哈哈哈。”林致把七皇子,也就是不会说话,什么也不知道的独孤修钥放到腿弯儿上揽着,用一根手指头轻轻摸了摸他额头上大片的红色胎记,口中当当当的弹着舌头吸引他的目光逗他开心。 刚出生不久的娃娃好像是不会咯咯咯笑的,这也是林致刚知道的。 三月会笑,六月会坐,一年会走,三岁病跑。 小娃娃过了三岁就会好带许多。 “小家伙,小要要,希望你无病无灾的好好长大,你未来可是很了不得的人呢。奶娘现在好好带你,你以后可要好好报答我呀!”对着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娃娃邀功显得有些好笑,林致顾自哈哈笑着,小娃娃的眼睛又闭上了,就好像在鄙视她一样。 林致知道他这是又困了。 小毛孩儿基本上整天都在睡觉,似乎睡眠能让他们快快成长一样。 “你也想快快长大对不对?加油呀小要要……”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回摇篮,林致对着火炉烤了烤双手双脚,钻进了被窝里。 她不知道独孤修钥的名字怎么写,她只不过就根据二德子说的话推敲的名字而已。 在她的想象里,独孤修钥的名字就是独孤休要。 “嬷嬷放心吧,我都看过了,没人。”二德子小声回道。 “没有就好,像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们以后还是少说点儿吧,呵呵,毕竟隔墙有耳对不对?” 二德子眼眸带笑,伸出双手搭在火炉上烤着。 “我们说的话二德子可要保密呀……”林致侧头看着他,声音懒洋洋的,显然已经困极。 “嬷嬷放心吧。”这句话进入林致耳中时,已经零零碎碎的似听非听,不甚清楚。 冷冷的宫殿里,二德子独自醒着,再无人发现他的不同寻常。 探手从怀里取出一本没有书皮泛黄破烂的册子,接着烛火研究着,比划着。 那上边隐约是一副人体穴位图。 人体上画着弯弯曲曲的延伸的剪头。 很像是血脉走向。 再往后翻,一幅幅招式图跃然纸上。 显然二德子手中之物是一本武林秘籍。 就是不知他从何处得来? 随着它翻动的书页,随着书页上的招式比划,不知不觉已是半个时辰。 环视四周,收书入怀,岷然一笑,端下火炉上的水盆,拿起火钳又拨了拨火炉里的碳火。 接着又往里添了些碳,再次把水盆放了上去。 刚来的林嬷嬷做事似乎是个小心中透着随性的人。 这种性子,大多单纯却又不好利用。 刚来就把房屋里是否通风都留心查看了一圈,想来并不是个无知之人。 走到摇篮前,低头看了看摇篮里的七皇子,他再次确认:真的很丑! 侧头又看看熟睡的林嬷嬷,他不解她为何会说这长相丑陋的七皇子大有前途。 依他看来,待他长大,早早被皇帝分个偏远属地倒有可能。 但看林嬷嬷说的信誓旦旦,一脸为他好的模样,又不似作假。 这可就……需要好好思量思量了…… 两刻钟后,七皇子被饿醒,哇哇大哭了两声发觉没人理会,哭的走响亮了几分。 林致被惊醒时,看到的一幕便是火炉旁坐着打盹迷蒙双眼的二德子和哭个不停的小冤家小祖宗。 她家骨儿都没他哭的这么雷霆万钧,中气十足,余音绕梁。 掀开衣服喂小娃娃的时候,可能是由于小娃娃饿的狠了,用了力了,噗的一声响动,林致闻到了让她哭笑不得的味道。 小娃娃竟然拉粑粑了! 她应该先帮着小娃娃把屎把尿才对,此刻真真是没发动。 小娃娃咬的紧,只要稍微用力把他往外推,就会拉扯的她胸口疼。 无奈笑笑,小家伙都不介意屁屁上粘着东西,她还是再忍忍吧。 此刻她无比期待这个世界能有纸尿裤这种东西。 想象着待会儿即将面对的惨不忍睹,臭不可闻的东西,她都有些犯恶心了。 看着一脸满足吃饱喝足的七皇子,林致苦笑不已。 “嬷嬷,剩下的事二德子来就好,您先歇会儿。” “你一个人行不行?” “没问题。”他堪堪把襁褓打开,林致挠了挠头,算了,还是帮帮忙吧。 两人配合着把七皇子处理干净,地上已经又堆了一堆脏衣服。 “咱们老是这么给七皇子换衣服,他会不会着凉呀?”林致想着,这虽说每每给七皇子换衣服时,都是在炉子上烤热的,但也架不住换的这么频繁呀? 二德子咧着嘴边嫌弃的把脏物件拿出去,边道:“嬷嬷放心好了,屋里这么暖和,没事的。再说了,咱们做事那么利落,就花了半盏茶的功夫,已经够小心伺候了。” “这些脏衣服都是要拿出去洗的吗?”林致一边感叹七皇子的衣服挺多的,一边好奇的问道。 “嗯,这些都是要扔掉的。” “啊?这么浪费?” “不浪费不浪费,皇宫里的皇子都是这待遇。这些衣服扔了,宫外自有人来收走再利用。”二德子回来洗洗手,从怀里取出一个红色的小木盒子,打开用中指揩了一点,然后又把盒子递给林致道,“嬷嬷用这个擦手吧,防冻疮的。” 林致好奇的接过闻了闻,一股桂花的味道:“什么做的,闻着挺香的?” “保密,哈哈,很管用的。” 第256章早膳 林致学着二德子的动作从盒子里揩出一点儿黄白膏脂又凑近鼻子闻了闻,这才笑着双手合掌来回摩挲着把手心手背都涂了涂。 这东西就跟现代的护手霜差不多,不过并没有现代护手霜来的干爽,反而有些有油腻。 桂花香随着林致手的浮动再次飘散鼻端。 “二德子知道这东西怎么做吗?冬天用它挺好的。哈哈,是不是用的猪油?” “差不多哩。嬷嬷真是聪明。”二德子收盒入怀,翘起兰花指也闻了闻涂有桂花香的手指头。 林致再次哈哈笑了几声,问道:“现在几时了,怎么天还是这么黑?” “再过两个时辰才会天亮,嬷嬷还是再睡一会儿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这来回折腾了大半夜,真的有些累。” “得嘞,嬷嬷放心,我就是在这儿专门守夜的。” “那行吧,那我就睡了啊。” 林致这一睡倒是香甜,再醒来时,天色已经蒙蒙亮。 她有些奇怪的问道:“二德子,七皇子在我睡着后没有闹腾吧?” “闹腾了一回,但发现的及时,没那么大声,您睡得也沉,我也就没叫醒嬷嬷。七皇子那是又尿湿了棉垫子,小衣服倒是没脏,只换了干净暖和的小棉垫,七皇子就睡着了。” “哦,怪不得。”伸了个懒腰,林致这就起了床围在了火炉边,“这一觉睡得真香啊!我都做梦了呢,哈哈。” “嬷嬷赶紧洗手吧,这里有热水,待会儿说不定就有人来给您送好吃的了。说起这个,诶呀,真是让二德子我羡慕的不得了。我的口水都流下来了。”二德子指着自己嘴角一脸羡慕嫉妒的给林致看。 林致哈哈大笑:“可不是咋滴,还真有口水呢,我这儿有手绢借给你用用,不用还了啊。”说完又是一阵笑。 “这奶娘的待遇就是好,什么好吃来什么?我要是个女的,我都张当奶娘啦,哈哈哈。”二德子的笑声并不好听,仍是尖尖细细的,就跟正处在变声期的男孩子一样,有时候说话还会破音,挺好笑的。 “哎呀,我还真想跟你换换身份,那倒是省了我变成大胖子的苦了。你看我这身材,圆墩墩的跟个球似的。”林致刷过牙齿,洗过手脸,原地转了两圈给二德子看,“瞅见没有?以前我可老轻盈了,现在这体格儿,啧啧……” “哈哈哈,我的个嬷嬷呀!您可真是个大活宝,哈哈哈。”二德子正笑呢,七皇子独孤修钥悄无声息的已经在那儿睁着大眼睛咕噜噜的听了老半天了。 他不哭不闹就听着,似乎是被殿中大声的说笑声给吵醒的。 当林致凑近摇篮时,正正好看到这一幕。 圆圆的小脸儿很有肉,肉嘟嘟的,带着的小帽子刚好把他的额头包住,掩盖住了那丑陋的红色胎记。 小嘴里的舌头舔啊舔的,就好像嘴馋了一样。 “小家伙,你怎么醒了也不吭声?是不是我们说话声太大把你吵醒的?哈哈哈,来来来,欧,嬷嬷抱抱。你饿不饿啊,嬷嬷都有些饿了呢。” 凑巧的,房门正巧被推开了。 只见一群规规矩矩的小宫女每人端着个盘子鱼贯而来。 大头的一个年长着的宫女面色严肃,服侍也与普通宫女的粉色不同,而是褐红色的。 “手脚利落的把吃的放到桌子上,等会儿还有两位皇子呢。”这位年长且面色严肃的宫女对着端食盘的宫女吩咐完,这才对着林致福了一礼然后左手礼向放有食物的餐桌道,“嬷嬷,这些东西都是您的早膳,您看看可还行?” 看着满桌大鱼大肉汤汤水水,再看看这严肃的大宫女,林致呵呵笑道:“满意满意,太满意了,不知您如何称呼?要不要坐下吃点儿?” 大宫女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嬷嬷叫我章姑姑就行,这些东西都是您的,您慢用。我还等着去给另外两位嬷嬷送吃的,这就退下了。这些吃食,您若有不满意的地方大可提出来,你想吃什么尽管说。” 章姑姑说完,人也已经走到了屋门口,严谨的关上了房门。 待他们走后,林致看着这一桌子菜苦笑道:“二德子你有没有觉得他们现在是在把我当猪养?” “哈哈哈,嬷嬷,您真是太逗了,您真有意思,哪有人说自己是猪的,就算是那也是鼎鼎金贵的猪。” “臭小子,你在拿我开涮吗?”林致指着他笑骂一句,接着道,“大冷天的,这些东西我也吃不完,万一凉了可就不好吃了。二德子你去把他们三个人叫过来一起吃吧,要不然都浪费了。对了,他们三个人呢?那早也没见他们来。” “他们都有事做,正忙着呢。这些东西可都是为您准备的,您若是吃不完再说。”二德子接过不哭不闹的七皇子坐到了火炉边逗着他玩儿,丝毫没有要同林致一块儿进食的意思,“嬷嬷,其实七皇子带着帽子遮住胎记后,就跟普通人一样呢,哈哈。” 不过从他不经意咽口水的动作,还是能看出他的嘴馋。 他的心思并不完全在七皇子的身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二德子,跟我你就别客气了。咱们都是有共同秘密的人了,关起门来就是一家人。你把七皇子放到摇篮里,他现在挺乖的,如果是抱的勤呢怕养成习惯就不好了。”林致看在眼里,边说边把七皇子从二德子的手中抱过来,打定了主意非让他陪吃不可。 她不喜欢自己吃着别人看着,那样的画面挺尴尬的。 可往往事与愿违,才刚把砌房子放到摇篮里,她就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搞得人措手不及。 “哈哈,小家伙挺会凑热闹。”没办法,林致对着二德子嘟了嘟嘴,“二德子你先吃着,只把那个鸡汤留给我就行,老实说这段时间老是吃油腻的东西,我都恶心了。” “不可不可,这屋里暖和,一时半会儿也凉不了,您赶紧把七皇子喂饱然后赶紧吃,这些东西都是您的,我们真的不敢先动筷子。”二德子本来迈出去的脚在听到七皇子的哭声时就转了回来,此时他对七皇子有了独孤修钥那么点儿恨恨。 第257章大餐 你说这肉都到嘴边了,硬是又给扯了出来,闻着飘散在屋中的肉味儿,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情不自禁的看向了饭桌,咕咚咽了口口水。 林致被他口是心非的表情逗笑:“要不你先吃个猪蹄儿解解馋?” 说话的功夫,七皇子已经咕嘟咕嘟的吃了起来。 二德子也已经在林致扭身掀衣服的时候扭过了头向着餐桌走去。 “嬷嬷,那我这就不客气了啊,哈哈,我先吃个猪蹄儿。” “吃吧?我总之是不爱吃这些东西的,你只要不往外说是你吃的就好,哈哈。” “这我哪敢呀,往外说可是掉脑袋的事。”二德子边吃边说,好不欢喜。 耳听得他大力吧唧嘴的声音,不觉好笑:“你吃猪蹄儿用得着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吃东西吗?” “这不是证明这东西香嘛?哈哈。嬷嬷不吃可惜了。” “可惜什么呀,我还想着减肥呢,要不然以后跳舞谁看呀?” “嬷嬷以前是舞姬?你是哪里人呀?住在哪里?”大多数人在吃饭时,话总是多的说不完的,而这大多数人中二德子当然也包括在内。 “不是,我以前那可是千金大小姐,金贵着呢,出门儿都婢女成群,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美着呢!可惜现在嫁了人,怀了孕,生了孩子走了样儿,丑兮兮的,现在我都不敢照镜子,每每照镜子都觉得这人很陌生。”林致说的神气活现,就好像她这幅身体做姑娘时真是这么个情况。 “嬷嬷,您觉得您刚才说的话我能信吗?您以前真要是过的那日子,会来这里给七皇子当奶娘?嬷嬷就别逗我了,说您是个小门小户,我倒能相信。”二德子啃着猪蹄,嘴里竟神奇的说话不含糊。 “咦,难道嬷嬷我就那么上不了台面?不能够啊?还是说我这个谎言编的漏洞百出?就更不能够啊,明明说的神采飞扬啥煞有其事,奇哉怪哉,是不是呀小皇子?”林致对着七皇子挤眉弄眼的说着,表情各种搞怪。 七皇子只看着,面无表情,他的满腹心神都集中在林致的胸口,偶尔才会撇一撇林致的脸。 就算对牛弹琴,林致也一脸的喜笑颜开,对自己搞怪的表情自恋不已。 在没有孩子之前,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的面部表情能这么丰富。 这种变化让她觉得新奇,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原来逗别人开心自己也是会开心的。 “嬷嬷说的一点儿漏洞没有?我就是觉得吧,这奶娘一职,基本上都来自民间,当官的太太几乎没有,这奶娘的活计不比别的,要求挺严的。对了,您可识字?”见林致背对着他点头,二德子接着道,“唔……既然识字,那好,我猜测您可能真过过那样的生活。像咱老百姓,哪个女人会识字?愿意识字?生活温饱都顾不上这些就更别提了。” “听二德子的话,嬷嬷知道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哈哈哈。”林致尽量松开抱着七皇子,费力的从袖子里掏出棉质手绢垫在另一侧的胸口下。 倾刻见就湿了一大片。 溢乳的现象让她很苦恼,昨夜睡觉时,她身前的衣服都变得干干硬硬的,吃过饭,她需要换身衣服了…… 想的换衣服,她又苦恼了,她又不比这个小皇子的衣服那么多,还得省着些穿才行,大冬天的洗衣服也是冷的很。 进宫时忘了给胸口带防止溢乳的自制小绵垫,有空了,还得把小棉垫再做上几个。 嗯,几个不够,还是得做上个十七八个,一二十个的。 哈哈哈,如此懒招,大概也只有她能想的出来了吧? 身体不动,扭头看向二德子,二德子低着头啃猪蹄啃的香,好似没工夫搭理她的样子。 这个吃相,让林致想到了曹无瑕。 也不知曹无暇,白无双他们怎么样了? 现在她与他们大概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吧? 他们都是十六七岁的呀!现在说不定还没有出生。 若是有能力,她倒是可以找找他们的父辈祖辈。 就是不知道她以后还能不能走南闯北荡江湖。 侧身抬抬腿。 唔……好粗的腿!好大的脚! 要是以这副尊样出去走南闯北,那还不被人嘲笑死?简直丢人现眼嘛。 比如路遇一个大帅哥想上前搭讪,结果人家把眼一撇,甩给你一个大白眼儿:也不撒泡尿看看你长什么模样,就敢跟本公子搭讪?丫的,姑娘还是哪里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唔……这个画面好像扎心啊…… 完全就不把你当女人看的好不好? 若是个大美女闯荡江湖,那还不得前呼后拥围着成片的俏公子? 嗯,虽然她现在比较喜欢雅痞大叔那类型的,但人家可不会跟那些小鲜肉扎堆犯花痴。 哈哈,果然成熟稳重才是她的菜啊! 俨然,林致此时此地,此时此刻,不容置疑的在犯花痴而不自觉。 也在不知不觉中,胸口一松,七皇子已经睡着了。 放下衣服把七皇子放到摇篮里,迫不及待的同二德子同桌而食。 “好奇怪呀,刚才还没这么饿,这会儿倒是饿起来了。”二德子赶紧给她盛了一碗鸡汤。林致咕咚咕咚喝着,觉得真解渴,也挺香的。 此刻她食欲大增,用公筷从鸡汤里夹了只大鸡腿放进眼里吃了起来。 “嬷嬷,您觉得现在这一桌子菜还够您吃吗?”二德子毫不客气的又拿了个猪蹄打趣道。 “你,哈哈,就是我放开了肚子吃,这些我也吃不完呀,你说这皇宫里的伙食还真好啊,是不是?一做就做这么一大堆,简直浪费嘛。不过幸好有你们能帮着我一块儿分担,要不然我都觉得暴敛天物了。” “嬷嬷的身份在这里摆着,没这待遇怎么养好小皇子?奴才们在这儿混日子简直再好不过,哈哈。”二德子说的无比坦然。 林致被他的率直逗笑。 四五口一只鸡腿剩了小半截,看着这剩了半截的鸡腿,林致叹息一声:“本来还想着减肥,现在嘛,呵呵,怕是没指望了。” “可拉倒吧!不增肥就不赖了,每个出宫的奶娘哪个不是胖蹲蹲的?走路都成问题呢!”二德子撇嘴。 第258章拘谨 “真这么香?”林致鼓着腮帮子咕咚一声咽下鸡肉,差点儿噎到她自己。 二德子赶紧又给她盛了一碗鸡汤:“嬷嬷慢点儿吃,瞧把你吓的。发福还不好吗?多富态呀!” “富态个屁,很容易得高血压冠心病糖尿病的样子!”林致想到这里就想苦笑。 她的眉头已经皱起,也没有了食欲。 “嬷嬷,您趁热赶紧喝吧,您现在的顶顶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把七皇子给喂饱了。要是吃的少了,您可是看到刚才给敏送饭的章姑姑了,那脸儿拉的,哪个看到她不打寒颤?”二德子第二个猪蹄已经啃完,把骨头往桌子上一放,又给林致碗里夹了个鸡腿。 “唉……二德子,我就想问一下,这奶娘的工作要持续多久才能完?也就是七皇子要吃到几岁?”林致曾经听到一个关于古代豪门大户的传说,有的小少爷到了七八岁还要喝奶的,想想就让人害怕。 想到还有一个专喝人奶的皇帝,林致就觉得难以忍受。 “三四岁吧。”二德子回道。 “这么久?”林致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在她的认知里,半年足矣,三四年在她看来,还是太久。 二德子翘着兰花指,用两个手指尖从怀里抽出帕子擦擦嘴,然后仔仔细细的又把每根手指擦了擦:“嬷嬷,三四年不久,三四年纯属再正常不过的事,就算吃到十几岁也属正常。” “哼!一点儿也不正常,简直有违人伦。”林致暗道果然如此,一边鄙夷道。 “哈哈哈,有违伦常又如何,嬷嬷可有听说过吃人乳能长寿美白健体的效果?” “怎么说?”林致很是纳罕,曾经也却有耳闻,但她只觉得那就是传说,再说了,从专家的角度,母乳喂养儿童一年足矣,时间长了跟泔水差不多。 “事情真假不得而知,但贵族中效仿之人多如牛毛。全因着开国皇帝微帝喝人乳活了一百五十岁,且还身强体壮,肤色光滑洁白。” “哇哦~不可思议,那他怎么死的?”林致觉得那微帝既然活了那么久盖皮肤很好,体格很壮,都跟神仙差不多了,他怎么会死呢?真想知道他死的时候模样如何! 二德子哈哈大笑,似乎觉得自己笑过了头,赶紧捂住嘴平静了一下:“听说是失踪了,也有人说是成仙了,谁知道呢?这就是为何有人即使成年了也还在圈养女奴获得母乳的原因。” “还有这事?我嘞个去!这样做的人真的很多吗?” “多!多的很!比您想象的还多!奶娘这个职业很抢手的。” 林致被二德子阴森森看的那一眼,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她正要再问皇室中的皇子是不是也是如此,门扉便被推开了。 打眼看去,是昨夜叫井儿的宫女。 林致正要招呼她过来趁热吃,二德子抄殷勤的跑了去。 “井儿,你是来换我班儿的吗?快来快来,嬷嬷正让我去喊你们几个过来吃好吃的呢!他们两个呢?”二德子说着,已经帮着把井儿身后的门关上了。 林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她觉得这两人的关系不正常,太过亲昵热乎了! “是井儿吧,我已经吃饱了,你们叫上小六子和真儿过来吃吧。”林致说罢,已经坐到了火炉边的摇篮处。 她一边烤着手,一边表示善意的微笑。 井儿福了个礼:“多谢嬷嬷惦记。”她看了餐桌上几乎没有下去的饭食,眼眸微闪,“嬷嬷,这些,您……” 她早就从二德子的身上闻到了一股猪蹄儿味儿,此刻看着只有盛有鸡汤的盆下去了点儿外,别的再无动静。 林致知道她没问出口的是什么,解释道:“我饭量小,两碗鸡汤下肚,就已经撑得不得了了,后来还又吃了两个鸡腿儿,足够足够饱了,你们分着吃吧。” 井儿看了二德子一眼,二德子连忙解释道:“嬷嬷说腻的慌,有些吃不下,井儿在这儿看着吧,我去通知真儿和小六子过来。”说完就一溜烟儿的快速开门关门跑了个没影儿。 井儿似乎有些踌躇,林致哈哈一笑:“井儿别拘着,你看二德子就做的很好,嬷嬷我又不是洪水猛兽,咱们都分到这里照顾七皇子就是缘分,缘分是什么?那就是让咱们交朋友的意思,跟朋友谁还客客气气的,吃吧吃吧,我不看就好。” 对林致的观察入微,井儿更加不好意思了,又无法拒绝。 “多谢嬷嬷,我等他们来了一起吃吧。” “好呀,那你快过来烤烤手,看把你这小脸儿都冻红了。” 井儿摸了摸脸,笑了笑:“我身上有寒气,怕侵了嬷嬷身体就不好了,我在这儿站会儿就好。” 林致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竟是无话反驳,看着她站的老远跺着手脚,又觉得这丫头很贴心。 但又觉察到了疏远之意。 挺莫名的。 可又觉得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尴尬中透着温和。 幸好真儿和小六子跑的快,从他们兴高采烈的脸就能看出来。 “多谢嬷嬷!”小六子的声音。 “哇,好多好吃的!多谢嬷嬷!”真儿的声音。 “不用谢不用谢,你们应该都饿了,赶紧吃吧,估计都凉了,这也没法子热着吃,要是这里有个锅就好了。”林致说着,突然想到了大杂烩,一口铁锅架在火炉上,各种蔬菜肉类往里一倒,待热了就着热腾腾的馒头就开吃,众人你一碗我一碗,很有种喜感。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 无缘宫,也就是七皇子呆的冷宫里。 发生了一件事。 皇帝陛下唯一给七皇子的刻有名字的玉佩不见了。 这事非同小可。 代表皇室身份的东西不见了,那七皇子独孤修钥岂不得又要被当今陛下厌恶到尘埃里? 丢了?呵呵,既然不想当皇子,那就在这无缘宫里自生自灭吧! 为此,林致托二德子去给听雨宫的雨妃报信,糊涂的雨妃竟然直接对已经稍微挽回心思的陛下说了情况,结果惹得陛下雷霆震怒,当场就撇下雨妃去了万妃的万霓裳宫。 第259章变故 这一个月,雨妃用尽了所有手段试图挽回独孤闻善的心,企图能让独孤闻善重视独孤修钥,但功亏一篑。 虽说后宫之事不及庙堂,可,最终,她的父亲雨三思还是受到了波及,且在两日前被降了一级,成了尚书郎。 一个月,果然是一个月。 雨妃摊坐在床上为自己的努力画上了句号。 她本不是个喜好争斗的女人,能够得了盛宠完全是因为独孤闻善喜欢她的不闻世事。 这一个月,她虽然坐着月子,但小动作还是有的,对独孤闻善身边的大小太监宫女各种贿赂,就是为了各种送汤送点心给独孤闻善让他稍有想起她的好。 曾经她也是爱慕独孤闻善的,但此时此刻,所有的情分似乎都已烟消云散。 独孤闻善有的毫不迟疑,有的满目失望。 雨妃不懂。 她不懂! 她为了自己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争取他应有的尊严有错吗? 难道别人可以争宠,就她不可以吗? 她不懂…… 不懂独孤闻善为何如此无情,如此冷酷! 七皇子虽然长相异常,但这就能否认他皇子的身份,不拿他当普通皇子对待吗? 她不懂!真的不懂…… “玉佩可有找到?”沙哑的嗓音透漏着她的疲惫。 春儿摇了摇头。 “不用找了,估计永远都不会找到。”雨妃还算正常的说完这句就哽咽出声。 “娘娘,您已经努力了,七皇子,您……别太伤心了。”春儿安慰道。 雨妃的年龄并不大,从她贴身宫女春儿的身上就能看出来。 一般贴身宫女都不会同主子年龄相差太大,大多都是自幼就带在身边的。 春儿的话,在雨妃心里分量不会轻。 “春儿,我的孩儿真的丑到天人共怒的地步了吗?他还那么小……我不甘心……春儿,我写封信,你想办法交给我父亲,让他遍寻名医为我儿怯除胎记!” 春儿速速取来笔墨放到桌前,雨妃打起精神被春儿扶着坐下。 下笔沉思,工整清秀的小楷跃然纸上。 此刻的她,是坚韧的! 出身武将之家,软弱并不会一直占据她的思想。 “娘娘,七皇子,今后……”春儿拿着信封,犹豫的问道。 她刚才虽然说了让万妃做决定取舍的话,此刻看万妃的表情,她又有些心疼。 “陛下不会允许后宫插手皇子殿的,这事还需暗度陈仓才好。” “娘娘能这么想就好了,那奴婢这就走了。”春儿说完对着两个宫女道,“伺候娘娘休息,小心着些!” “是。”春儿在这听雨宫里的地位,几乎是雨妃之下第一人,小小年纪,这宫里的宫女太监就没有不听的。 无缘宫。 二德子在抱怨:“嬷嬷,今日我去领煤炭,那些个狗眼看人低的就给了我这么一点儿,真是太过分了!” 林致看他脸上身上煤记不少:“你被他们用煤炭砸了?” “唉!别提了!若不是我身手好,左一个又一个的接煤炭,这一小盆煤炭就没有了。” “这宫里的消息传的真够快的!”林致不屑的嗤之以鼻。 她把窗子开了一条小缝,透过窗子看向院中由于一直未融化完的积雪。 小六子接过二德子手里端着的盛有煤炭的铜盆默默的往火炉里倒了一些。 井儿和真儿威胁火炉旁的桌子绣衣服,虽然并未说话,脸上却不约而同的带上了愁色。 这离开春还有一个月,即使开春,天气也不会暖和到哪里去。 就算他们能受得了寒挨得了冻,那七皇子可不一定能受。 带上帽子遮住额头的七皇子真的是玉雪可爱,一个月让他长开了不少,在这殿中的人没有一个不喜欢他带上帽子后的样子。 可,就算带了帽子看不到那丑陋的胎记,但它始终在那里不会消散。 就好像独孤闻善不会改变对独孤修钥的厌弃一样。 未来渺茫,这间屋子里的人心思如何不得而知。 林致关上窗子,向着摇篮走去:“若是能带着七皇子出宫就好了。” “出宫?嬷嬷别想了,在这皇宫里,不管皇子如何,都不会让他流落宫外的。若是流落宫外,皇室的脸面何在?那不是啪啪打陛下的脸吗?估计要死都要死在皇宫里的。除了被陛下恩准才有出宫的可能。否则就别想了。”二德子用皂角做成的胰子洗着手,哗啦啦的水声也好像在鄙夷这皇宫里的禁制。 林致一直不明白七皇子的玉佩到底是谁偷的,虽然这屋中的几人都表示不是他们偷的,且还都搜了他们的床铺,可,难不成那玉佩还能自己张腿飞了不成? 要长腿是不可能的,但冤枉这里的几个人却又是万万不妥的。 管人事调动的姑姑已经说明,宫中太监宫女紧缺,裁剪人员没有办法替补。 明知道是借口却又无法反驳。 七皇子的身边不能没有太监丫头,同样的,她的身边也不能。 日夜轮班两个人,擦地打扫两个人,再加上七皇子不时需要的小衣服外日益减少。 没了他们的能红巧手怕是不成。 因为尚衣局里的人也说了,上头有令不得浪费。 为了这个条令,七皇子的小衣服得有人洗,因为尚衣局已经用行动证明他们对七皇子的厌弃。 林致显然做不来这种活儿,她从没有自己洗过衣服,还是大冬天的用冷水。 再加上她刚出月子,出自本能的不想动弹。 她这一个月又长胖了一圈,幸好以后不必再吃那种油腻腻的食物了。 想到这里,林致把目光定格在七皇子的小脸上。 她再怀疑自己以后没不能一直奶水充足。 七皇子已经失无可失,再无可偷的东西了。 做贼总会心虚的,虚荣心应该不会让她甘愿在这冷宫里受苦。 端看谁是那最先暴起的人了。 为自己的机智点赞的同时,林致对着悄悄睁开眼睛的独孤修钥笑道:“七皇子,你以后大概要受很多苦了,你害不害怕?” 独孤修钥并不算太黑亮的眼睛很好奇的盯着近在咫尺的林致看。 裹在襁褓里的小腿来回的蹬着,试图想挣脱束缚。 林致抱起他,为他正了正被他蹭歪的帽子。 “你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可怜,你怎么能把自己的东西给丢了呢?哎哟哟,你是不是要说不怨你呀?因为你是不会同坏人动手的小娃娃对不对?” 第260章真相 对于丢失玉佩这件事,林致很庆幸皇帝没有命令彻查,也没有降罪他们。 大概是因为七皇子本来就是他不愿意承认的皇子吧? 时间一天天的过,无缘宫里的气氛一天天的冷淡。 没有碳火,没有充足的热水,一切都要自立更生,严峻的环境下,幸好会不时的收到雨妃送来的银钱首饰作为打点。 但也只是解了一时之急,度过了寒冷季节。 这并不是长远之计。 林致从中也补贴了不少,她没想到容思田会支持她的决定。 其实,容思田本人并不坏。 她如此想着。 就这么过了三个月,进入了春夏交替之计。 春天总是过得很快。 从天气变化来看,穿清凉夏衣的日子这个月就会到来。 春光明媚的早上,无缘宫里,从众人僵硬的脸上,林致看到了他们的绝望和无可奈何。 最终,井儿离开了这里,这个高高瘦瘦的宫女是第一个站出来说要离开的。 当然了,她显然是有备而来,她刚说完要走,就有一个掌事姑姑来把人领走了。 少了一个人,那掌事姑姑显然并没有要往这里再塞一个人的打算。 林致觉得心寒。 并没有拦她。 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捧高踩低之事处处都有发生。 三个月以来,井儿做事一贯的妥帖谨慎,林致恍然,她这三个月的勤劳很可能就是她的赎罪方式了吧? 此时此刻最伤心的唯有二德子一人,从这些日子的相处看,林致觉得二德子喜欢井儿这宫女,并不想她走。 沉默的气氛一度蔓延。 打破这一室沉默的,是七皇子独孤修钥的哭声。 他似乎是醒来后发现没人,屋中又安静的可怕,这才被吓到的吧? 退了襁褓的七皇子,长大了不少,显得更加肉嘟嘟。 抱着七皇子让他趴在自己肩上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 小家伙很怕孤独呢?哈哈。 林致一向敏感,她早就发现了七皇子的不寻常。 他似乎天生的弱视,能清楚看到的范围很小。 似乎不幸都堆积在了他身上,让林致鼻酸想哭。 四个月的相处,她早已经把对自己这副身体儿子的爱全都给了七皇子,甚至更多。 直到进了宫她才知道在没有批准的情况下,她是不能离开皇宫的。 奶娘的批准条件更加苛刻,可以说,她已经四个月没有见到骨儿了。 上次见到容思田时,她把给骨儿绣的小肚兜交给了他,那是她让井儿描了花样挑了线绣的。 她会些针法,总体看来绣的还不错。 打心里,她一直都未怀疑过井儿会是那样的人。 还是有些失望的吧…… 七皇子虽然只长大了一点点,但足能让林致睡个安稳觉。 这天晚上。 抱着七皇子沉入梦香时,她的神魂听到了金月的声音。 现在她已经不在林致的身体里,现在用着林致身体的是金月,也就是成年的独孤修钥,只不过林致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金月和独孤修钥是同一人,林致怎么也没有想到。 直到她听到金月的声音,她才有所怀疑她一直还在金月的脑海里。 为此她把自己周围的人想了一遍,猜测谁才是金月的小时候,根据金月说过他曾经带过眼镜,林致最终终才把目标锁定在了小小的独孤修钥身上。 同时她也知道自己在独孤修钥脑海里的四个月,只不过是他现实生活中的一天多而已。 她暗恨独孤修钥没有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她,要不然她现在也不会觉得又尴尬又气愤。 想到他们是同一人,林致就臊的慌。 原来她在梦中见到过独孤修钥的成人版啊! 鹤发童颜,妖异的胎记。 可恶的,如今想来,当时灵魂状态下的她竟被病恹恹的独孤修钥给戏耍了。 当时问他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他竟然说不认识!可恶至极,难道他就那么不想让她知道他皇帝的身份吗? 还是说他怕她讹上他? 呸!老娘才不稀罕呢! 让你戏耍老娘?!看老娘在你脑海里如何戏耍你! 再次醒来,她还是在上官丽娘,也就是独孤修钥奶娘的身体里。 她是被独孤修钥没事揪她头发的动作惊醒的。 林致先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准备先不理他,接着睡。 距离如此之近,七皇子没有被林致狠狠瞪他的一眼吓到大哭,反而咯咯咯的笑了。 笑的林致气不顺,猛然睁眼又瞪了他一眼。 没成想,七皇子笑的更欢了。 喵的,他不会是觉得自己在跟他逗着玩儿吧?她明明很生气的好不好?生气的都想,呜呜呜……亲他两口了……面对这么清脆悦耳的发自肺腑的欢笑声,林致嘟了嘟嘴,觉得自己完了,连怎么恨一个人都不会,这让她如何是好? 皱眉之即,一只肉嘟嘟的小手怕的给她脸颊来了一下,林致条件反射的笑着握着他肉嘟嘟的小手晃了晃亲了亲。 待反应过来,她又嘟了嘟嘴,一脸我完了的哭相。 七皇子挣脱她虚虚握着的手,抱着手指头啃了起来,两条小短腿还一蹬一蹬的来回搓着脚。 他的脚上本来穿着小袜子,现在已经被他搓的漏出了脚后跟。 小家伙显然是饿了。 对着小娃娃,你说你能打他两下出出气吗? 呜呜呜……她是真的想,又真的做不到! 万一给一巴掌拍的生命垂危,那她不就成杀人犯了? 唉……无力起身,摸摸七皇子小屁屁下边的尿布,发现没有尿湿,于是例行惯例的抱着他下床撒尿。 这事她要不干,估计没人会帮她了。 已经剩下两个太监一个宫女的无缘宫,有些忙不过来。 再加上做饭,洗衣服,洗尿布,倒马桶这些杂事,根本就忙不过来。 之前还有井儿同她一起打理七皇子,现在这些活儿就只有她来做了。 “小祖宗,你说我上上上上辈子是不是坐了对不起你的事?为什么一到你这里就竟是糟心事? 你说我不管你吧,显得我没人性,若是管你吧,这以后的辈分到底咱们怎么算啊? 多尴尬啊?我怎么就成了你奶娘呢?这不是坑姐嘛? 第261章进食 话说,我现在的处境到底是不是真的?说是真的吧,你怎么知道你奶娘的生活经历? 难道你打小就有记忆功能?这也太扯淡了吧?! 若不是真的吧?我这四个月的经历就纯属虚构的?这不是更扯淡吗? 这四个月那可是实打实的,我睡不好是真的,我求人办事也是真的,我吃喝拉撒更是真的,还有这屋里的摆设,那手感,妥妥的! 要是梦境,那我为何会有这么多心理活动,且想说什么就是什么? 难道你当初的奶娘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这么做的?”林致越说话越多,手里的动作没停,已经把小小的独孤修钥收拾的妥妥当当。 此刻正要如往常那般喂七皇子吃奶,衣服都撩了一半,停在半路,可把七皇子急的手指乱抓衣服,眼里已经擒了泪,眼看就要耍无赖。 林致叹息一声,决定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她得赶紧想办法才成。 你说她要是不知道现在怀里的小娃娃是谁那该多好呀! 就在这时,殿门推开,二德子端了一大盆菜,小六子端着盛有白粥的汤盆,真儿则是端着装了近十个热腾腾的白馒头和碗筷进来了。 “嬷嬷,饭好了,七皇子正吃着呢?哈哈,七皇子就是美,想啥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一点儿不用劳作就能让我们几个围着他团团转,哈哈哈,真是羡慕死我了。”二德子似乎经过一夜的修整,已经恢复了精神,都有心情说闲话了。 “可不是嘛,小家伙只需要哇哇哭两声,你不臣服都不行!”林致一脸不爽的抱怨。 没人看出她说的是真心话。 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大伙儿一致认为林致是最喜欢最喜欢七皇子的那个人。 真儿一碗一碗的给几人盛着粥,小六子一双一双的摆着筷子,他同真儿配合的十分默契。 二德子则是大爷似的坐到椅子上搓了搓手,准备开饭。 刚拿起筷子,就被小六子敲了一下手:“嬷嬷还没过来呢!二德子怎么还是这副德行?若不是咱们混的熟了说说你,要是叫主子们看见,那咱们还不得进慎刑房重新学规矩?” “哟哟哟,小六子本事见长啊?哈哈哈,还敢打哥哥的手了,看我不打你的手?我就是拿拿筷子,这不还没吃呢?臭小子!”二德子说着,手中筷子就要去敲小六子的手背,小六子哈哈笑着闪躲,嘴里还幸灾乐祸的说着“打不着打不着”。 林致看着这一幕,放下衣服同真儿无奈的对视一眼。 这种戏码不知已经上演了多少遍了。 本想把七皇子独孤修钥放到摇篮里去吃饭,谁知小家伙不让,直把林致弄得哭笑不得。 “嘿,您们快看,七皇子好像闻到饭香了,你们说咱们能喂他吃点儿吗?”林致半开玩笑的说着。 “这样不会太早了吧?”真儿犹豫的看向小六子和二德子。 “在宫外,像七皇子四个月大的也该开始学着喝些米汤菜汤什么的,应该没事。”二德子沉思道,手里的筷子顿了顿,被小六子躲过了一劫。 “就是就是,嬷嬷快抱着七皇子过来吧,反正咱们这宫里没人来。”小六子符合道。 此种建议正和林致心意,她也不知道要孩子该怎么养,就是突然想起了某次翻手机时看到的一篇关于小娃娃进食的科学方法。 具体的内容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就是觉得小孩子不是一直光喝奶粉吃母乳的。 第一次喂七皇子吃别的东西,嗯,他们谨慎的先用筷子沾着粥喂了七皇子一筷子。 见他只把汤喝了,米粒有吐了出来,众人恍然。 没长牙就代表着他不会嚼东西,喝些汤汤水水的应该没问题。 说起长牙,林致呵呵一笑:“怪不得七皇子最近几天老是嘴巴紧呢?咬得我生疼,原来是在解痒啊?他会不会是快长牙了?” “唔,很有可能。”二德子应了一声接着吃饭。 从天未亮忙活到现在,大伙都饿了。 一人低头吃饭,几人纷纷效仿。 林致也想加入吃饭的行列,可以小娃娃一觉嘴里没东西,就要啊啊啊的晃跶身体。 别看他人小,林致觉得自己是越来越抱不动他了。 喂了几筷子,林致感叹:“要是有勺子就好了。对了,待会二德子去找两把勺子回来吧。” “好嘞!这事简单,包在我身上。”嘴里快速的吃着东西,说话仍然清晰。 林致很好奇他怎么做到的。 “我还是把七皇子放到摇篮里让他看风铃吧。我都饿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嗯呢。”真儿一手拿着馒头,一手夹着菜,鼓着的腮帮子抽空应了一声。 似乎七皇子觉得了她想做什么,不依不饶的不往摇篮里去,林致无奈劝道:“七皇子躺在这里,我把摇篮车往饭桌那儿挪挪怎么样?乖啊,你要是不听话,嬷嬷就再也不理你了。再说了,嬷嬷饿着,你若是饿了那就没饭吃了知不知道?” 跟小孩儿讲道理,你注定是要失败的,尤其是什么也不知道,话都不会说,只会啊啊啊的小孩儿。 林致背着众人,狠狠的瞪他一眼,真想给他一巴掌。最终还是只把手轻轻的在七皇子背后轻轻拍着,安慰道:“要不嬷嬷唱歌哄你睡觉好不好?你以前不是老爱睡了吗?唉……真是怀念啊……” 没办法,只得等到把七皇子哄舒服了再吃饭。 这几个月,她成功的减了肥,她估计着以这副身体一米六的身高,瘦到现在的体重估摸着得有一百一十斤。 真希望再瘦瘦,现在的模样虽然也挺美,但还远不及现实中林致的魔鬼好身材。 那家伙,十二岁已经都有一米近六了,估摸着还能长,体重那更是轻的让人羡慕嫉妒恨。 再看自己现在,呼……跟那副身体差了不止半截。 身材走样不说,还长了一张娃娃脸,挺幼稚的。 可爱是可爱,但这不符合自己的人设啊,怎么着,她不得长一张有威信的脸? 起码出门儿别人不会把你当个未成年看待。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刚唱了一句,林致就被自己逗笑了。 这明明是大白天好不好,不行,切歌切歌! 第262章异常 “一闪一闪亮晶晶,留下岁月的痕迹。我的世界的中心,依然还是你。 一年一年又一年,飞逝仅在一转眼。唯一永远不改变,是不停地改变。 我不像从前的自己,你也有点不像你。但在我眼中你的笑,依然的美丽。 日子只能往前走,一个方向顺时钟,不知道爱有多久,所以要让你懂。 我依然爱你,就是唯一的退路。我依然珍惜,时时刻刻的幸福。 你每个呼吸每个动作每个表情,到最后,一定会依然爱你。 我依然爱你,或许是命中注定,多年之后,任何人都无法代替。 那些时光是我这一辈子最美好的,那些回忆依然无法忘记。 我依然爱你就是唯一的退路,我依然珍惜时时刻刻的幸福。 你每个呼吸每个动作每个表情,到最后一定会依然爱你。 你每个呼吸每个动作每个表情,到永远一定会依然爱你……”一首轻柔的小情歌连唱两遍,轻松哄睡七皇子。 林致长呼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把他放进摇篮里。 再扭头时,只见餐桌前的几人齐刷刷的看着她,时间仿佛被定格。 也不知他们保持那个姿势多久了,手腕脖子困不困? 他们的眼神挺怪异的,林致形容不出来。 大概他们是第一次听到她唱歌才会如此诧异吧? “怎么不吃,看着我做什么?哈哈哈,是不是被我的歌声迷倒啦?”林致无比自恋的摆了个帅帅酷酷的造型。 么啊么啊的给了他们几个飞吻。 “嬷嬷,你这是疯了吧?”二德子哈哈大笑,夹在筷子上的豆腐掉进盆里又被他快速捞了起来。 “不正常,有问题。”小六子附和点头,顺势啃着馒头。 真儿噗嗤一笑,不知怎么竟咳了起来,眼泪都飙出来了。 唉……林致叹息一声,梦境都这么真实,这让她如何自处? 也许她无论做个什么样的人,坏人好人怪人都不会影响最终结局吧? 不过她想改变一下自己的性格。 本来就对逗比性格情有独钟,自己来个角色担当又有何不可? 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把逗比性格发挥的淋漓尽致! 正要摆脱一贯一步一回头的走路姿势,大摇大摆的往餐桌坐时,屁股还没落座,可恶的娃娃哭声就起来了。 碰的踢开凳子,林致发火了。 喵的,这小子是故意的吧? 本就对七皇子独孤修钥满腹怨言,现在就连让她吃个饭都不省心! 真真气煞她了! 二德子同小六子和真儿对视一眼,都在用眼神询问嬷嬷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跟吃了炮竹似的一点就着。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林致发脾气呢? 不是有句话说平时不生气的人偶尔生回气很可怕吗? 林致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把这屋中餐桌前的三人都吓得愣愣的不敢吭声。 嬷嬷刚才的脸色那可不是一般的难看,他们能明显的感觉出杀气腾腾的味道来。 母老虎不发威,那是因为人家不想动弹,一旦发起威来,那家伙,简直势不可挡啊! 几大步走到摇篮前狠狠地瞪了小小的独孤修钥一眼暗恨:哭哭哭,就知道哭,信不信老娘打你呀! 不管心中如何想,依然改不掉她的习惯,独孤修钥四肢乱舞,哭着,挣扎着要翻身的动作还是让林致软了心。 拿起拨浪鼓咚咚咚的晃着响着,这才吸引了独孤修钥的袖子里。 小娃娃的脸,夏月的天,真真是想风就是风,想雨就是雨。 此刻在独孤修钥的小脸上,正刮着暖融融的风,刮的人心软舒服。 “冤家哟……”林致两遍嘴角向下一耷拉,白眼儿一翻,对独孤修钥坐了个鬼脸儿。 她是又气自己又心酸。 把拨浪鼓放到独孤修钥的胸前,他配合的就要抓着摇,可惜他的手还是不怎么能配合,松了掉掉了松。 玩得久了够不到,反倒焦急的哭了起来。 “啧啧啧,你就这点儿耐性啊?唉……看来你也就是个普通人,没什么特别的嘛。我还觉得你……”从小时候一直牛逼到当皇帝呢!切! 这时候二德子摸了摸嘴过来了:“嬷嬷,你去吃吧,都快凉了,七皇子就交给我吧。” 林致最后看了扔在抓握拨浪鼓的独孤修钥一眼,旋风似的飞奔到了饭桌前。 真儿打开粥盆上的盖子为她盛了一碗粥:“嬷嬷快吃吧。” “谢谢真儿。” “嬷嬷又客气了,呵呵,在这无缘宫里,除了七皇子就属您最大,您能待我们如朋友,我们都挺感激的。”真儿难得的说了这么些话。 “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赶紧吃。你们两个怎么不吃?是不是也吃好了?” 小六子点头起身道:“嬷嬷,我还得去挑水,厨房里的几口水缸没水了,我这就先走了。” 真儿同样的点点头起身道:“我也还得给洗衣服床单呢?今儿个天好,估计能多洗几件。” 看着他们都这么勤劳,林致突然觉得自愧弗如。 这无缘宫里大大小小的衣服现在都得靠真儿一个人洗,还真洗不过来。 更何况无缘宫里还有那么多的杂活儿要处理。 “要不,一会儿我去帮你吧?”林致喝了一口粥,待咽下肚,对着真儿说道。 “嬷嬷照顾七皇子就挺累的,现在七皇子慢慢的长大起来,脑子也活泛着呢。七皇子怕是离不开您。一会儿小六子忙完了过来帮我就好。洗的快,估计中午就洗完了。” 这时候小六子道:“是呀嬷嬷,我挑好水,劈过柴就帮真儿去!” 说起柴火,林致很庆幸无缘宫处在皇宫最后边儿,出了无缘宫再往后走,有小门可以通往皇宫围场。 小门口无人把手,似乎并不具宫中之人从那里逃出去。 问过二德子才知道,原来皇宫围场外围筑有城墙,城墙外就是护城河。 要想从皇宫围场逃走也不是不可能,只要跳到护城河中逃出去便可。 只不过过了护城河,你还得迎接护城河上的重兵把手。 层层环绕,几乎逃出去的可能不到百分之一。 不过也多亏了那里好大一片树林子,倒并不缺柴。 看看二德子,林致不由佩服他的力气。 第263章了解 那堆在院中的一根脸盆粗,四米来长的大木头,就是二德子昨日一早一人扛砍断回来的。 也不知他瘦瘦的身体里哪里来的洪荒之力! 幸好这皇宫过道宽敞,若是宅了,估计他拐个弯儿都难。 说不得还要把宫墙给戳破了呢。 “二德子,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会武功啊?”林致拿着馒头,笑嘻嘻的问道。 二德子哪里肯承认,这若是被人发现了,那还不得杀头了事? 没准儿拿他当个逆贼都有可能。 “嬷嬷说笑了,我哪里会武功呀?哈哈哈,我就是力气大了点儿,您没看我吃东西吃那么多吗?”这武功在这皇宫里就是个屁,就算他功夫有成也出不去这皇宫大院儿,顶多就起个强身健体的作用。 比如挨打的时候能运用内力让伤口快速愈合,就像本来被打死的几棒子落在他身上能让他留口气儿不至于白眼儿一翻两腿一蹬嗝屁了。 还比如干活儿的时候能加把劲儿把活儿干的又漂亮又干净,勤快总没有错的,说不得就被哪位贵人给相中了呢? 虽然他不挣,但不代表他不想。 “唉,你脚下掉了一本书!”林致直觉不信,突然出声炸他。 二德子果然摸着着胸口低头看脚下。 林致但笑不语看着他僵硬的动作。 二德子僵硬的扭头看向林致,说不出的懊悔。 没想到栽在这儿了,你说他要是多留个心该多好呀?林嬷嬷有时候的表现还真是出人意料,防不胜防啊…… “你刚才找什么呢?”林致笑道。 “没找什么,我就是看看我的脚有没有事,刚才不小心崴了没告诉你们。”二德子一本正经的解释。 “我刚才可是说谁的书掉了?你刚才难道不是在找书嘛?” “不是不是不是,我大字不识一个,找什么书呀?嬷嬷您真会开玩笑,哈哈哈。” “行,既然不识字儿,那把你怀里的东西拿出来吧。”林致泰然自若,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林嬷嬷,二德子摸了摸嘴角嘿嘿笑道:“嬷嬷这是做什么,我怀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呀!哎哟,七皇子学会翻身了?哎呀,真是太不容易了,哈哈哈。” “转移话题对这招对我没用,你若不老实交代,那你就是不拿我当朋友,不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然后你告诉我一个秘密,如何?”林致也知道执意打听人家隐私不好,可她想拉拢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二德子。 二德子没回头也没应声,他似乎在思量这事是否可行。 “盘坐宁心,松静自然。唇齿轻合,呼吸缓锦。手须握固,眼须平视,收聚神光,达于天心。进入泥丸,降至气穴。绵绵若存,用之不勤。丹田气暖,肾如汤煎。气行带脉,炼己功全。”林致不紧不慢的说着无名心法,他一边说一边看二德子的反应。 从二德子渐渐僵硬的身体,林致觉出了二德子对无名心法触动很深。 但他仍未扭头,而是又把头低了几分。 “嬷嬷从何处得来的心法?”二德子尖细嗓音响起的同时,双眼已经灼灼的看向了林致。 跟着身体也直了起来向餐桌那儿的林致走去。 他的步伐很慢很稳。 袖子里的手已经悄无声息的握住了暗藏的匕首。 他自觉几个月以来小心谨慎并无错漏,此刻听到熟悉的内功心法,不由的不让他怀疑林致偷看了他的武林秘籍。 这本武林秘籍让他牺牲很大,大的足能让他毁天灭地。 他本可以对林致一招毙命,但他想知道林致到底有没有偷看他的武林秘籍。 在他的印象里,林嬷嬷并不是一个心机深重的人,且他的为人也并不能让他相信她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在等着林嬷嬷的解释。 一个不用杀她的理由。 林致并不知道危机暗藏,她笑嘻嘻地放下还剩一口的馒头解释道:“这心法我已经练了快一年了。这可是我不为人知的秘密。现在可以说你的秘密了吧?” “快一年?不可能,嬷嬷骗我!”二德子笃定道。 他早已经称林志岁数时探查了她的经脉,并无习武之相。 “没想到没骗到你,哈哈哈,确实,我现在这副身体确实没有练过,但我还有另一副身体,那副身体确实是练了快一年。我若有欺骗你的地方,那就让我听打雷劈不得好死。”林致举手发誓。 二德子不动声色的坐在林致对面,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听她续解释:“嬷嬷说谎的本事不小,我在等着嬷嬷继续往下编,哈哈哈。”此时的他,已经把匕首又悄无声息的塞回了袖中,依然的悄无声息。 对林致知道的心法同他所练心法一样,二德子倒是想了解了解情况。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来的东西,怎么会从一个妇人身上得知? 莫不成林嬷嬷同这武功秘籍大有联系? 武林中人人趋之若鹜的宝贝,他不相信会是这么普遍的存在。 林致就知道他不会相信她刚才的说辞,叹了一口气:“唉……这也是我进宫前才知道的,若不是这心法,我估摸着我这身材也不会瘦了那么多。哈哈。” “难道这是减肥秘诀?嬷嬷在说笑呢吧,这明明是武功秘诀。”二德子撇嘴。 “咦?二德子不是说你不识字吗?懂得倒是不少啊!我就是拿他当减肥秘诀用的。现在你可以把你怀中的东西拿出来了吧?”林致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搪塞的理由来,总不能说这武功心法是她朋友送给她的吧?还是能搪塞过去就搪塞过去吧。 “嬷嬷,我真的不识字,怀里也真没有东西,不信你看!”二德子说的把胸口衣服一扯。 当真是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 “怎么可能?说!你是不是偷偷趁我不注意把它藏起来了?我不能平白说出了我自己的秘密,你却啥也不告诉我吧?那嬷嬷我不就亏大发了。” 林致拎着他衣服左看看右看看,真想把他扒光了再看看。 她刚才明明一顺不顺的盯着二德子。他若想耍花招,总不能在她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吧? 那这本事也太大了,难道是障眼法?魔术? 第264章自语 “哈哈哈,哎哟哎哟,哈哈哈,痒痒痒,哈哈哈哈,您还没看好呢?我说了真的没有。”二德子来回扭动着身体,躲避林致手指的查探。 春夏季节,衣服本就淡薄,再加上林致的手指轻轻点点,柔柔软软,真的是很痒。 林致纳闷儿得松开手,抱手而立,一手支额,一边审视着他。 她有个大胆的想法:“你不会把那书藏在这里吧?!”她若有所思的抬指指了指二德子的裤子。 吓得二德子赶紧捂住裆部:“使不得,使不得,可使不得,嬷嬷,您这是做什么?说了没有就没有嘛。哈哈哈,您要是看了我的身体,那可是要负责的。” “知道我看了你身体要对你负责,你还不赶紧拿出来?”林致闷笑出声,想着二德子说她看了他就要负责的话,难不成还要让我嫁给他不成?若是这样,那可就有趣了。 二德子谁要是这样就是不着招,林致也是无法。 “哼!臭小子,嬷嬷都把秘密给你说了,你这小子竟然不买账。真是个犟驴!不拿就不拿吧,看把你吓的!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不简单,还不说实话了?讨厌!起来,我要去看看七皇子那小祖宗。”林致状似生气的推开二德子向摇篮走去。 她刚才透过摇篮的缝隙看到七皇子的翻了个身怎么也翻过去。 这要是在捂出个好歹来,那可可怎么得了? 还有啊,别再把那拨浪鼓上的小珠子给吞了。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 二德子趁此机会借口刷锅洗碗溜了出去。 他不明白林嬷嬷为何要执意知道他的秘密。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说,毕竟林嬷嬷有着和他相似的内功心法。 但他心里有一丝隐忧,总觉得这样做不妥。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管是怎么亲近的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宁愿当个小人也不愿意当个君子,再说他现在想当个君子都当不成。 小人自有小人的过法。 这是一点儿活得更自在些,难道不是吗? 二德子走后,林致暗自懊恼自己的鲁莽。 一厢情愿并不是好事。 你愿意敞开心扉接纳别人,但这个敞开的度,却很难把握。 就比如她刚才,把气氛弄得如此尴尬,尴尬到了极点。 此时此刻逗着七皇子,她的心情无比矛盾。 “小家伙,小坏蛋,你知不知道你长大以后会变成一个大坏蛋?超级大的大坏蛋! 你把我困在这里,我现在在这里的一切行动是否只存在你的回忆里,也是否能影响你以后的记忆,让你在脑海里留有我的一席之地? 也是否能够改变历史?要是能改变历史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彻底的重新开始,同你一起。 说起来好笑,我竟对你恨不起来,就算你当时有杀我的意思,那么明显的杀意,我再看不出来,那就是傻子。 而如今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死了,但我又确实存在着。 真希望这里是个平行时空啊!大概只有在平行时空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思想。 就像现在,曾经看到过一部电影,大概就是讲的梦中梦那个场景吧,或许我进入了你的脑海深处。连带的我的记忆也注入了你的脑海里。 但我从未想过给人当奶娘这个职业,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这个臭小子故意把我安排在了上官丽娘这个人身上。 你难道是要借此机会与我平行关系吗?就像孩子对于母亲,有时候到了讨厌的地步,既想让她远离又不舍得。 小家伙,独孤修钥,我说的这些话你到底听没听懂? 哈哈哈,大概是听不懂的吧,你还这么小,应该是没有记忆的,有的只有天性。 哎哟哟!你老看着我做什么,你该看这个拨浪鼓才对,哈哈哈。 你是不是很想听我说话呀?现在挺无聊的,不如我教你说话吧。 嗯,让我想想,叫你什么词好呢?啊!有了,初学吐字应该是学爸爸妈妈吧?嗯,但这里你们都不叫爸爸妈妈,叫的是爹娘。 但你的身份又不同,你应该把你的爹和娘叫父皇和母妃对不对? 可惜他们不能亲自教你,若是他们能亲自教你的话,听到你第一声还应该会很高兴吧! 唔……或许只有你母妃能高兴高兴。 来来来,看我的口型啊,看这儿——母……妃……”林致点点自己的嘴唇失意独孤修钥看过来。 小小的独孤修钥似乎很爱听她说话,林致觉得这个现象既好且坏。 若是她不知道七皇子就是独孤修远就是金月。 那么她就不会有现在这么矛盾的心情。 她本来很喜欢这个她一手带大的七皇子,她几乎把所有的爱,友情爱情亲情全部揉杂在了一起给了他。 就连她这副身体的亲生儿子都没有这个待遇。 她本来应该恨的。 但她恨不起来。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懦弱,如此不堪一击。 可能从她有意识以来就是这么个性子吧? 呵呵,这个性子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圣母吧。 不管是真圣母还是假圣母。 带有圣母俩字儿就足以让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并不想当圣母,她也想过变得强势一些,不止一次的想过。 几乎她天天都在想,但从未落到实处,从未成为那样的人。 有时候挺想骂骂老天爷,但总怕被雷劈。 言多必失嘛。 曾经看到很有趣的一段话,把怂做到了极致:想当年,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一米以下全放倒,太平间里一跺脚,“不服的站初来!”没有一个敢喘气儿的。 就跟她现在的情形有那么点儿像,除了老弱病残能让她程程能外,什么人都能对她指手画脚。 想起从前跟裴元霸打架那事,她就觉得哭笑不得臊的慌。 那时候的她还是有气性的,但当她挨揍后,就彻底的把她的气性磨没了。 连个小男孩儿都打不过,就只能嘴里逞逞强而已。 嘴里逞强还得冒着挨揍的危险。 现在想来,跟个毛头小子根本就计较不出个好赖来。 独孤修钥依然只是看着,嘴巴愣愣的张着,偶尔对着教他说话的林致咯咯咯咯的笑笑,小腿儿一蹬一蹬的弹着。 这一幕能把所有的坏情绪淹没掉。 第265章曾经 “小孩儿小孩儿乐悠悠,不知愁来不知忧。饿了张张嘴,渴了啃啃手。啥事不管就是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是你,是你是你就是你,哈哈哈……”林致说着说着,突然被自己的文采给逗笑了,掐着独孤修钥的两个胳膊就兴奋的来回把他的身体摇了摇。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独孤修钥小小的身体仿佛被林致打开了笑的开关,怎么也停不下来。 小孩子小生总是能让人们身心愉悦,仿佛被感染一样。 他们的笑声纯真美好没有杂质,就像一个个掉落凡间的小天使。 他们带来欢乐,让枯燥无味的生活多些欢乐温馨。 即使再疲惫,也能被他们的笑声融化,似乎觉得再多的辛劳都是值得的。 仿佛我们生来对这笑声没有抵抗力一样。 不管多么凶残的人,估计都能被儿童的笑声动下恻隐之心吧? “小家伙,我算是栽在你手里了。呼……逗你这么半天可累死我了。”林致把他抱趴在肩膀上轻拍着他的背。 “唉……本来想跟二德子再套套近乎,彻底把他拉到你这边的,唉……算了,听天由命吧,现在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 我刚才是不是真的很孟浪?哈哈哈,不过二德子看着瘦,脱了衣服竟肌肉,可以了,是个太监。 他要是个真男人,估摸着我都要当媒婆了,哈哈哈。”林致本来还在喃喃自语,越说越激动,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处在厨房洗碗的二德子被那笑声瘆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今日的嬷嬷真是奇怪!”二德子刷碗的动作不停,沉思了片刻,又笑了。 “也许嬷嬷跟我一样,都是因为昨日井儿的离开才会变得这么敏感的吧?” 想到井儿,二德子叹了口气,他跟跟井儿几乎是同时进的宫,一年前两人也处过。 可他毕竟有疾在身,时间久了总会闹矛盾,心思也会活络一些。 自从被分到了这无缘宫,不管他怎么对井儿百般示好,都被她无声的拒绝了。 看似相处融洽,实际上他神伤的很。 现实容不得人抱有幻想,光想做白日梦那是不现实的。 再加上他的无所作为,怕就更是让井儿冷漠了他吧? 不过经过一晚上的思考,他已经想开了。 茫茫人海那么大,他该把儿女情长抛的远远的,毕竟……呵,残破之人丑陋狰狞,不配…… 以后他就只管把哄女人的心思放在练功上。 虽然现在神功未成,但也值日不远矣,到时候,他这副残破之躯定会恢复完璧之时。 一个女人罢了,不值得他牵肠挂肚。 这世间没了谁照样能过! 刷过碗筷出了灶火门,小六子光着细瘦的膀子,举着斧头还在咵咵的劈柴。 “小六子,这柴怎么还没劈完?交给我吧,你去帮着真人把衣服洗了。咱们早点儿把这一天的活儿干了,下午好好休息休息。”二德子正有气无处使,此刻也想漏两招出出汗。 “好嘞,那就交给哥哥了啊?嘿嘿嘿,我去找真儿去!”小六子说的欢快,他早就迫不及待的想去真儿跟前晃哒了。 二德子嘿的一声:“兔崽子跑的挺快呀!先别忙着走,把我屋里那脏衣服也拿去一块儿洗了!” “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哈哈哈!”小六子大笑着赶紧消失,就怕二德子跑过来暴揍他。 在他眼里,二德子就是那种平时吊儿郎当,遇事沉稳不慌的人。 吊儿郎当时让人觉得不靠谱,遇到事时,却是第一个能让人信任托付的人。 就像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大哥哥,在关键时刻能发威保护弟弟妹妹的人。 尚衣局,真儿坐在小马扎上低着头,身体一来一回的往前送着收着,不时的再把头上散乱下来的发丝拂过去。 挽起袖口的胳膊上有一处狰狞的长长的伤疤。 那是被……尊贵无比的小主子用瓷片划伤的,为了他。 是人总会犯错,他当时鬼迷心窍偷了东西,真儿是收拾那东西的人。 主子降罪,不杀就是大恩大德了。 当时真儿并没有说出他的藏身之处,因此他趴在房梁上看到了小主子惩罚真儿的那一幕。 小主子独孤寒冰是皇后的次子,也就是皇帝独孤闻善的三皇子。 去年才七岁。 他让真儿为他回皇子殿取他准备送给他母后的黑曜石,那天是皇后的生辰。 那颗黑曜石是他打扫房间时拿的,他见过别的小太监偷东西,他们偷的神不知鬼不觉,主子们根本发现不了。 他只不过以为那只是一块儿不值钱的玩意儿,却不知道三皇子那么宝贝它。 在进宫以前,他像所有的小孩子一样,爬过树下过河,掏过鸟蛋摸过鱼。 大人不知道的时候,他还跟人偷过鸡摸过狗。 狗肉的香味儿,他至今都记得。 当时他偷完东西正要出门,就听到外边有动静,赶紧的拽着绞在一起的帘幔,腿脚借力蹬着粗大的红漆圆木三两下手脚并用的上了屋梁。 门开,就见真儿穿着粉色衣裙进来了,然后直奔放置黑曜石的柜台处。 打开盒子一顿翻找,竟是什么也没找着,急的她跺了两下脚,恨恨的骂了一句。 小六子当时没听清她骂的什么,但看着真儿可爱的模样动作,他无声的笑着,当时他心里激动的美滋滋。 压根儿没想到真儿眼尖的看到了红漆圆木上的大脚印。 顺着脚印往上看,小六子当时就被吓得差点儿抱不稳房梁掉下去。 他哭丧着脸正要下去,门外响起了三皇子的呼喊声,同时还有脚步声。 说时迟那时快,真儿举着鸡毛掸子就把柱子上的脚印儿给擦了,还给小六子使了个颜色让他乖乖待在那里不要动。 独孤寒冰进来时,看到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的真儿,皱着眉头问道:“石头呢?!” 只听真儿瑟瑟的回道:“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弄丢您的石头的!” 说完已经是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跟了独孤寒冰那么久,独孤寒冰还是对她有感情的,念在主仆一场的情分上,他冷冷的把桌面上的白玉茶杯扫落在地:“跪着在这上边走两圈,本皇子就放了你!弄丢我送母后的礼物,真是好样的!你知不知道本皇子想杀了你!速速走完两圈自己滚吧!本皇子再不想看到你!” 第266章消息 就那么看着真儿在瓷杯碴上爬了两圈,小六子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疑惑,还有懊悔掺杂其中。 事后,小六子也曾问过真儿为什么帮他,真儿说:“我看你顺眼就帮喽。” 当时的她已经遍体鳞伤的离开了皇子殿来到了尚衣局。 小六子本可以继续待在皇子殿打杂,可受人之恩不得不报。 再说了,三皇子独孤寒冰命人捉拿偷东西的贼这事都惊动了皇后。 为了小命着想,他趁着夜黑风高就把那黑曜石偷偷的扔到了池塘里的草地上。 之前他知道独孤寒冰和真儿曾在那里逗留过。 一切安排妥当,他在皇子殿中又呆了两个月便被分配到了无缘宫。 他本就是不起眼的小太监,平时也并不讨喜,知道跟真儿同时分在无缘宫时,他还挺高兴的。 “真儿,我来跟你一块儿洗。” 真儿擦擦额头上的水渍:“你都忙完了?” “嗯,忙完了,嘿嘿。” “听你笑的模样就不像忙完了。” “嘿嘿嘿,给我一件儿,我搓我搓我搓搓搓,嘿嘿,二德子把我的活儿接了。”小六子在二德子不在身边时,总觉得头能抬起来,他说的美滋滋。他蹲在真儿的对面,从真儿的手里接过真儿正在洗的衣服,边搓边道。 就在两人说说笑笑洗衣服时,与他们两人相隔不远的宫女们本来还在窃窃私语的声音,现在渐渐大了起来。 “听说容侍卫纳了一房妾,长得可漂亮了。”说话的宫女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她饱经风霜的手浸在洗衣盆里搓得起劲儿。 “真的假的?那容侍卫不是林嬷嬷的……”这个宫女偷眼看看真儿和小六子,欲言又止。 老宫女道:“可不是嘛!” 另一个十五六岁,脸上长痘痘的宫女问:“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就是无意中听到的,反正这事是真的,你们爱信不信?” 他们的话自然全部进了真儿和小六子的耳朵。他们只对视了一眼,便接着默不吭声的洗衣服。 就在这时,尚衣局的掌事言姑姑指挥着一群新进来的小宫女道:“以后你们就在这儿干活儿了,好好看看姐姐们都是如何洗衣服晾衣服收衣服叠衣服的。 这些衣服可不比咱们这些破衣烂衫,那可都是宝贝,金贵得很! 今天你们第一天来就先在这儿看看,休息休息,明天正式干活儿知不知道?! 我告诉你们,别看洗衣服这活儿不咋地,可你们先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 丑话说在前头,把主子的衣服洗坏了,主子要是不降罪,那就是天大的恩赐,算你们走运。 若是主子降下罪来,法一顿赶出宫去是小事,小命不保可就全完了,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回话的声音三三两两并不一致。 言姑姑当场就冷了脸,手中的教鞭,嗯,就是一根小指粗,一尺半长的柳树枝。 可别小看这短短小小的柳树枝,落在身上能让你疼的哇哇直叫,还打不出好歹来。 就一个字,疼。 此刻言姑姑个挨个的打过去,一片痛呼声。 言姑姑在体罚这一块儿做的真是顺手极了,每打一下,都能准确无误的落在他们的大腿上。 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完全是因为真儿真真实实的体会过。 小六子也是看过这一幕无数回,从宫女们皱眉呼痛的动作就能感觉出他们很痛。 他对自己不在言姑姑手下当差而庆幸,这动不动就挨罚谁受得了? 同时他又对真儿是她的下属而无奈。 临近午时。 小六子和真儿赶紧晾好了衣服赶回无缘宫吃饭。 他们在回去的路上面带愁容,不知道该不该把他们听到的事情告诉林嬷嬷。 “小六子,你说这事我们要怎么跟嬷嬷开口?” “照实说呗,其实不说也没所谓了。说不得这是嬷嬷早知道,毕竟男人三妻四妾也没什么。你见过是不知道那容侍卫怎么想的?难道他觉得嬷嬷进了宫他就要守寡了?所以才这么急的?” “呸!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这话要是让嬷嬷听到了非得伤心不可。”真儿笑着呸了他一声。 “唉……就是还是如实说的好。以嬷嬷的性子,估记应该早就料到她的夫君会是这么个人吧?” “唉……”真儿跟着叹气,“这就是进宫当奴才的命。就是可怜了嬷嬷了。” 小六子没再接口,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的到了无缘宫门口,从门口往里看,能隐约的看到林致抱着七皇子在院子里转悠的身影。 七皇子越来越大,摇篮和屋里早已经不能让他满足。 虽说他们也知道七皇子不光头上有胎记,眼睛还不好使。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好奇心。 “真儿和小六子回来啦!快过来吃饭吧!今天我们在外边儿吃,哈哈哈,像不像野餐呀?”林致一眼看到他们一前一后的身影,举着独孤修钥的小手向他们打招呼。 真儿欲言又止的嬷嬷围着石桌坐下来。 小六子接过独孤修钥道:“嬷嬷,您先坐下,我们有事跟你说,嗯……”他看看那石桌上的菜,顿了顿,“要不,还是吃完饭再说吧,免得一会儿倒了胃口。” “哈哈哈,可着你们俩是在外边儿听到什么秘密要告诉我啊?别吞吞吐吐,有事说事。别人不知道我,你们还不知道吗?就算天塌下来,嬷嬷我也能亏然不动。哈哈哈,让我猜猜是好事还是坏事?”林致早就看出他们脸色沉重,转了转眼珠,假意道,“是好事?皇上要把七皇子撵出宫去自立府邸了?”这件事可都是他们盼望已久的。 真儿忍不住了,她低着头握着拳,嘴唇咬了咬:“嬷嬷,听说容侍卫纳妾了。” “容侍卫纳妾了?哪个容侍卫?不会是我家那口子吧?”林致挠挠眉头,怀疑道。 见真儿点头,不管心里怎么想,林致沉思了片刻,一拍手,笑道:“没事没事,看把你们沉重的,他纳妾我还巴不得呢?多大点儿事呀?” “您不难受?”小六子小心翼翼的看了林致一眼就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真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小六子!这事搁谁身上都难受!别问了!” 第267章写信 林致看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笑的一发不可收拾。 “行了,行了,看你们这如临大敌的模样?这事儿没那么严肃嗷,都开心点儿,像平常一样就行。”林致从小六子手中接回伸着手让她抱的七皇子道。 “嬷嬷?” “嬷嬷?” 真儿和小六子看着林致离开的落寞背影,担心她想不开。 毕竟有前车之鉴,上次照顾七皇子的奶娘就是例子。 “安了安了!”林致头也不回的腾出一只手对他们挥了挥。 其实转过身时,林致脸上的表情就有些绷不住,抱着七皇子的手都是颤抖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难过还是兴奋,挺复杂的。 难过是因为丈夫的不忠,兴奋也是因为丈夫的不忠。 她潜意识里希望容思田能把心思从她身上彻底转移。 如今心愿达成,她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这副身体所生的孩子不知道会不会在她提出和离后被他们虐待。 虽说这里的世界很有可能是独孤修钥的记忆,可她既然来了这里,过的还这么真实,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既然继承了上官丽娘这副身体,她就应该把上官丽娘的往后余生给过好,过得不留遗憾。 而她的儿子,她若是知道,定是放心不下的吧? 她现在要想的事情有心多,她需要好好静静,好好的把自己给摊平了撸直了。 她这么一静,就错过了午饭,等想起来的时候,碗都刷好了。 正要骂二德子他们没义气,脸都拉下来了正要张嘴,嘴里就被塞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东西。 二德子看她要往外吐,赶紧伸手堵住她的嘴:“糖!别吐!” 林致已经感觉出了一丝甜意,她拍来二德子骨节分明的手含含糊糊的道:“快给我做完鸡蛋面,我饿了。嗯,你,这糖挺甜的,还有吗?” 二德子笑着遵命一声,从怀里抓出一大把塞到林致手里:“生活太苦,吃点儿糖就不苦了,这些都是我刚才专门儿从我师傅那儿拿的,您可得省着些吃。” “哼!小气吧啦!知道了,快去给我做饭去!” “喏!”二德子屁颠颠的行了个大礼,就像林致是个无比尊贵的主子似的。 林致被他逗笑,笑着返身回了屋。 在一旁偷看的真儿和小六子对视一眼,默契十足的个干个的事去了。 院子里荒芜的很,花花草草虽有,大都杂乱不堪,他们有功夫了还得修剪修剪除除草。 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总要活的舒心才对。 无缘宫里,皇宫中一个小小的角落。 虽然清冷,但却充满了朝气。 满满的正能量在无缘宫里蔓延,再蔓延。 透过窗子看着院中打闹的真儿和小六子,林致也想加入进入。 但她走不开,因为七皇子随时都会午休结束。 在啰嗦一遍,孩子大了,一会儿看不住就要闯祸的。 “嬷嬷,热乎乎的鸡蛋面来喽!客官请慢用!”二德子搞笑的挥挥从厨房拿出来的白巾有模有样的搭在肩膀上。 林致指着她的脑门儿点了点:“行了行了,学的一点儿也不像!哈哈哈。” “咦?若是不像,嬷嬷笑什么?莫不成是因为我肩上的这条白布巾?” “是是是,就是因为它,就你这小模样我早就看腻了,我看着能笑才怪呢?”林致嘴硬的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啧啧啧,嬷嬷看来心情挺好嘛,害得我们提心吊胆了这么个大中午,我这午睡都没睡呢?”二德子坐下邀功。 林致斜他一眼:“本来就挺好的,是你们想多了!” “真的是我们想多了吗?那您怎么错过了中午饭了,叫您都没反应。”二德子开始不依不饶。 嬷嬷能跟人斗嘴,就说明她真的没那么柔弱。 “我们还以为您想不开要跳井呢?”这一句,二德子说的小声,但林致一下子就听到了。 离得这么近,面对面的,要是听不到那就是傻子。 “我可不敢死,也不想死。好死不如赖活着,有你们这群小可爱小棉袄在这儿陪着我,我温暖的很。好了好了,我好着呢?你赶紧出去吧,我这正吃饭呢,没工夫跟你说话!”林致下了逐客令。 “您吃您的呗,我在这儿帮着您一块儿带七皇子。” 说道七皇子,林致挑起的面条顿在半空问道:“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要想给七皇子配眼镜可不容易,这京城里的匠人估计就只有琉璃阁老板能做得。就是价钱老贵老贵,就算把我们的钱财全聚集在一起,要想买到,估计得一辈子。” “多少钱?” “百两黄金,少一分都不行。”二德子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些。 “这么多?” “是呀,嬷嬷,要不咱们把七皇子的情况给雨妃说说吧?”二德子根据实际情况分析道。 “不行,雨妃的父亲官职一降再降,全都是因为有人告密说雨妃干涉皇子殿之事。再说了,雨妃,心软,藏不住事,她要是知道了七皇子的具体情况,非得大闹上书房不可。” 二德子叹息一声:“就算我们不说,可有人会说,咱们不能让雨妃是最后一个知道了人,您觉得呢?” 林致咬了一口面条,有些烫。放下筷子,撑着额头沉思片刻道:“是呀,这事,不若让雨妃知道了也好。我这就写封信交给雨妃,你要秘密的把这封信送过去,千万不能让人知道!” “我能知道您要给雨妃娘娘写的什么吗?” “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只不过这话别传出去就成。”林致起身走到书桌上前,提起毛笔开始写:“我就是想让七皇子搬出皇宫,好赖皇帝也放弃了他,何不当他出宫当个普通人呢?” “到时候我们也能跟着出宫吗?”若是此事真能成功,二德子自然一百个愿意,他突然很想让皇宫里快速传遍七皇子的另一种顽疾。 “应该能。”林致也不确定,再说了,一切都是未知,谁知道皇帝能不能恩准呢? 但愿雨妃娘娘能够给力些,也但愿她在皇帝心里还有点儿地位。 吹干墨迹,装进信封用蜡封好递给二德子,二德子屁颠屁颠,一阵风似的就跑了。 第268章爬垫 若能出宫自然再好不过,这可是二德子做梦都想的事。 想也知道七皇子在这冷宫里不管长到多大都不会受到陛下待见。 雨妃能明白七皇子在皇宫里不会过好这个道理,那七皇子出宫立府这事肯定板上钉钉迟早的事。 欢天喜地的跑过正在修剪花草的小六子和真儿,小六子啪嗒把剪刀往地上一扔,跟着他后边的一起跑,边跑边问:“老大,屁颠儿屁颠儿跑这么快做什么?是有什么喜事吗?说出来给大伙儿分享分享呗!” “去去去,别跟着我,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二德子努力控制嘴边的肌肉,不让嘴角上扬。 可最终还是没蹦住,只见他停下脚步贱贱的对小六子招招手,小六子的身体立马靠近,洗耳恭听。 “咱们有望出宫了。”二德子说完眉飞色舞的拍了拍胸口里的信封,“全指着这个,哈哈哈。” “真的吗?太好了!”小六子得了这天大的好消息,想要第一个告诉的人就是真儿,“真儿!真儿!有好消息……呜呜呜” 话还没说完,就被二德子从身后一把捂住了嘴:“臭小子你瞎嚷嚷什么?这八字还没一撇呢!等画上那一撇你再说!” 小六子使劲儿挣扎着点头,嘴里呜呜呜的说着,似乎是“知道了知道了”几个字。 松开后,二德子嫌弃的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擦着手:“这事不能乱说,传到别人耳朵里,那咱们就等写掉脑袋吧。” “哦。”小六子撇嘴,黑白分明的眼睛咕噜噜转着,身体忍不住的就想往真儿的方向转。 二德子拍他脑门儿一下喝道:“真儿也不能说!” “唔。”小六子摸着脑门儿答应的不情不愿。 “行了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去,等我回来的时候,要是听你出去乱说,看我不打死你!”二德子笑着把手帕往小六子身上一扔,就一阵风似的跑出了无缘宫。 小六子条件反射的接住手帕,被他跑动的速度惊到,不知不觉的就拿起手帕擦起了嘴。 待反应过来,一脸懵逼,再闻了闻,呃……好难闻! 偷偷看看真儿,发现这仍在忙着没看他,于是他庆幸的忍着恶心把手帕塞进了怀里,打算溜出去。 菜鬼鬼祟祟的猫腰走了两步,就被真儿发现了:“小六子你在做什么呢?” “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 真儿看他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给了她一个白眼儿:“你是不是又干什么亏心事了?”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我就是想出去洗洗手。” 厨房可没在外边儿,你急着往外跑做什么?老大他的急事有事你跑的急是要做什么? 看着真儿一步步靠近,小六子迫不得已后退一步说了实话:“我这不是突然想起来早上没刷牙吗?现在想去刷刷。” 听了这话,真儿的身体立马顿在原地,距离小六子一尺远,尴尬的笑着不肯再靠近半步:“那个,你去吧,刷完赶紧回来,这院里要打扫的花草多着呢!” 她本来是想看看小六子往胸口衣服里塞的什么,这时候却是完全没了兴趣。 再说了,无缘宫里也没啥值钱的小东西,大物件儿他也不可能藏身上。 小六子表情微僵,他觉出了真儿嫌弃他! 内心泪流满面下着宽面条,身体旋风似的跑出来无缘宫,比之二德子跑的还快! 真儿本来还想解释两句,见他跑的这么快,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回身继续修剪花草,这些花草的枝条待会儿还等清理出去。 一个时辰后,她修剪的桃树已经漏出了俏丽之姿。 本来桃树上覆盖了一冬的藤蔓被一一剪下,隐约几朵桃花的桃树瞬间开出了一大片。 虽然有些地方已经长出了绿绿的嫩叶,但这并不影响其他桃花的盛开。 “嬷嬷嬷嬷,快出来看桃花呀!”她兴奋的喊着林致,林致抱着七皇子先是凑到窗前看了看,见到满树桃花,同样兴奋的哈哈哈跑了出来了。 “好漂亮呀!要是多种几颗桃树就好了!”林致感叹。 七皇子伸着小手能碰到头顶的桃树枝丫,他一揪一揪,就拽下了一顿粉白桃花。 林致看桃花看的入迷,腾出一只手搭着桃枝嗅闻香味,正觉满面花香,回头打算同七皇子分享分享,突然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只见近在咫尺映入眼帘的小家伙正趴在她肩膀上吧唧着嘴巴吃东西。 他吃的不是别的,正是桃花瓣儿。 这桃花可不能乱吃,吃多了可是要拉肚子的! 再说了,他还没长牙,万一不小心堵住喉咙眼儿怎么好? 立马把七皇子独孤修钥的头搬过来,伸手就去抠他嘴里被他咬的湿漉漉的桃花瓣儿。 虽然没长牙,但他牙床自然有力,那桃花瓣已经被他咬做一团。 这一幕都发生在瞬间,一分钟不到,真儿扭头时也吓了一跳。 “嬷嬷,咱们还是离桃树远一点儿吧,这桃树枝丫有些低,我再把他们修的高一点。” 林致哈哈一笑:“没事没事,不用剪了,本来无缘宫就冷冷清清的,好不容易开了这么热烈花,剪了可惜,留着吧,我带着七皇子走远一点儿就好。” 真儿点点头,指指别的乱糟糟的树道:“我去把那长得旺盛的冬青树剪剪。” “去吧,不过在这之前,先麻烦真儿去把七皇子的爬垫拿出来。哈哈哈,天气这么好,老是待在屋里不好,晒晒太阳七皇子才能长得更快点儿。” 真儿不知道林致说的是什么逻辑,她就知道他们要出来晒太阳。 “好的,我这就去。” 真儿再出来时,林致指挥着让真儿把软软的爬垫铺在柔软嫩绿的草地上。 这爬垫是她同真儿井儿三人一起做的,就跟超级大的褥子一样。 花花绿绿的色彩分明,错落有致,能帮助七皇子认识颜色。 这是他们第一次把它拿出来,七皇子趴在上边显得很高兴。 它刚学会翻身,好像觉得很有趣似的,沿着那色块儿扑腾着翻着。 是不是的会指着颜色念给给他听。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就知道他玩得很开心,咯咯咯的。 第269章受伤 又过一刻钟,二德子回来了。 他是瘸着腿回来的。 林致跟真儿赶紧把他扶进门。 “怎么回事?”林致皱眉。 二德子刚坐到石凳上,就啊的一声又站了起来。 坐不成让他恨恨锤了一下石桌,最终同七皇子一样趴在了爬垫上。 “真儿,让小六子去给我拿金疮药来。”二德子尖细的嗓音五分怒气五分委屈。 真儿听话的赶紧跑着出去找小六子。 这么半天,也不知道小六子跑哪里野去了。 出了门,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该往哪里找,最终一跺脚,向着尚衣局的方向跑了去。 林致坐到坐到石凳上,皱着眉头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撞到陛下了。” “信送出去了没有?” “嬷嬷呀,我都杀伤成这样了您都不多关心关心我,送出去了,就是在雨妃的宫中遇到的陛下。”二德子接着委屈。 除了第一次进攻受了宫刑外,他就再没有受过重伤。 今个儿算是破天荒了。 “陛下知道那封信的下落吗?”林致为他倒杯茶递给他,“喝吧,消消气。” “应该不知道,我就是刚送完信出了听雨宫的门儿,就被。总管太监捉了个正着。也不知道那老家伙怎么认得我的,邪了门儿了。”二德子呼噜一口把茶喝了个底掉,顺手就把茶杯放在了爬垫上。 七皇子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就在那儿一蹬一蹬的踢腾着翻滚,一个咕噜就被茶杯给咯着了,当即哇哇的痛哭了起来。 林致连忙跪爬着抱起他哄了哄,顺便拍大了二德子屁股一下。 “啊——嬷嬷!”二德子杀猪似的尖叫出声。 林致连忙又摸了摸他的屁股,本来是想安抚他,没想到二德子一个咕噜就翻到了一边儿。 “哈哈哈,你躲什么?” “哈,哈,条件反射,我还以为嬷嬷又打我呢。” “切!你是因为你惹七皇子哭了,要不是你把茶杯随手扔在这爬垫上,七皇子能哭吗?我最是听不得七皇子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二德子再次趴下,把头藏在了臂弯里。 “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说的模糊,林致并未听清。 “你说什么?” “我说我渴了,能麻烦您再给我倒杯水吗?” 林致放下早在二德子痛呼时就停了哭声,咯咯咯又笑了的七皇子。 可惜林致把七皇子放的离二德子太近了。 爬在二德子屁股旁的七皇子似乎觉得二德子之前的扭曲表情很搞笑,此刻他竟是抬起了小手啪啪啪的打起了二德子的屁股。 “啊!啊!啊!停停停!嬷嬷,嬷嬷,我不喝水了,您赶紧把这小祖宗给抱走吧!娘呀!他可打死我了!”二德子疼的眼角沁出泪花,翻个身都难。 不是他不想翻,而是刚才为了躲避林致的偷袭,他猛然动作闪到了腰。 但腰上的痛远不及七皇子轻轻拍打他屁股的痛。 屁股可是重灾区,要不是身上墨蓝色的衣服不大显得出来血色,那他的屁股早就血肉衣服绞一起了。 唉……流年不利呀! 林致又好笑又心疼的看了他屁股一眼,这才抱走了七皇子。 坐在石凳上揽着七皇子,林致奇怪道:“真儿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小六子还能丢了不成?找不到小六子,拿了金疮药我们给你上药也是可以的嘛。这真儿不会这么笨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 真的是独身一人回来的,她并没有见到小六子。 此时此刻,她们两个必须要为二德子脱了裤子上药。 林致抱着七皇子推脱道:“真儿,你去!” 真儿有些不好意思,她犹豫道:“要不再等等小六子吧,他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又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真儿看他就跟看到大救星一样:“小六子!你快过来!老大受伤了!赶紧的!药放在石桌上,我去打点儿热水过来。” 林致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回避下,于是对着小六子点点头,起身道:“小六子,二德子就交给你了,七皇子可能饿了,我去屋里喂喂他。” “行,您去吧,这里交给我,我保证完成任务。”小六子嘿嘿笑道。 二德子被他笑的心烦:“小六子,你笑什么笑?还不快点儿!” 弯下腰,拽了拽二德子的裤子想扒开看看,没成想二德子蒙的弹腾了一下,把他下了一跳,赶紧的松了手。 “老大,伤的不轻呀,哈哈哈。没想到老大也有受重伤的时候,真是稀奇呀!” “再在这儿瞎感叹,看老子好了不好好揍你!”二德子咬牙不爽道。 平时以老大自居惯了,小六子真儿就是他的小弟小妹,此刻被他们看到如今模样,只觉得让他颜面扫地。 尤其是现在小六子的态度,哼!让他不爽急了。 这时真儿端了盆温水过来,犹豫着要不要帮忙。 小六子可不想让他她在这里围观老大的五花肉大屁股。 “真儿你进屋去吧,这儿我一人就行。” “嗯……那好吧,若是忙不过来的话叫我,对了,要不我去给老大拿身儿衣服吧?” “不用不用,咋能在这里换衣服呀?等会儿上好药,我扶着老大回去换衣服。” “好吧,那我进屋了啊。” “去吧去吧。” 真儿走后,二德子哼哧道:“还不麻溜点儿,想疼死哥哥我呀?” “哈哈哈,一会儿还要哥哥疼的时候,用不用我给哥哥拿根儿木头啃着?” “哼!这又不是刮骨疗毒,就是上个药而已,我用得着吗?你觉得你哥哥像娘们儿吗?” 小六子噗嗤一笑,两手抓着二德子屁股上的裤子就是一撕:“怎么不是娘们儿?就算不是全的也一半儿了。” 他说我要仰头看看天:“娘呀!哥哥可真是会挑地方上药呀!这可是在青天白日的撂天大院儿呢!” “我说你倒是快点儿呀!都是娘们儿怕什么?” 小六子嫌弃的都想拍他屁股了:“真是没羞没臊!” “唉……”感受着屁股上湿布沾着温水擦伤口的动作,二德子叹了一口气,“这世间要是有后悔药就好了。” 上完药,小六子把二德子身侧的袍摆放下来盖住屁股,扶他起来道:“哥哥怕着受了啥刺激吧?毕竟咱们还是跟女人不大一样的,这事要是传出去,哥哥还有脸吗?” 第270章失窃 “咱们还有脸吗?”二德子斜他一眼,一瘸一扭的任小六子扶着走。 “怎么没有脸?哥哥不要脸,我还要脸呢。等啥时候发达了,保证不会忘了哥哥!”小六子说的神气。 “哟,怎么还飘了?你看看咱们现在的处境,你能发达的了吗?发面还差不多!晚上的饭轮到你做了,给我弄碗鸡汤补补!” “嘿嘿,哥哥这梦做的真好,我也想喝鸡汤,可到哪里整只鸡?咱们无缘宫都快断顿儿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六子听到鸡汤就嘴馋,他们已经好多天没吃到肉了,也不知道是多少天,总之很久了。 二德子也嘴馋,恨的脸都扭曲了:“内务府那帮狗眼看人低的!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 “哈哈哈,哥哥快别说了,幸亏咱们这无缘宫没什么人,要是知道哥哥骂他们,咱们还得挨顿打!” 一般宫女太监不跟主子们住一个宫殿,他们都有专门的聚集地。 大多没地位的都是大通铺,方便管理,不过丢东西这事也时有发生,毕竟人多眼杂。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们刚到自己住的屋子,本来热闹的叽叽喳喳掷骰子的小太监们就安静了下来。 个个把眼睛看着他们。 自从二德子跟小六子去了无缘宫当值,这屋里的太监都为自己捏了一把汗,松了一口气。 谁不知道皇帝陛下不喜欢无缘宫里的那位? 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这俩人跟二愣子似的还每天乐呵呵,真不知道他们乐呵个什么劲儿。 现在见到平时凶狠狠的二德子被打成这副惨样,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眼里的幸灾乐祸再明显不过。 “哟!二德子这是怎么了?怎么成这德行?平时看你挺神气的呀!看个又粗又长的大树都不带喘的。今儿个不知是栽到哪个小主手里了?哈哈哈!兄弟们来猜猜?”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太监一条腿搭在板凳上斗着,手肘支着膝盖,晃悠着手里的三两枚小骰子。 不理会七嘴八舌开始拉呱他的太监们,越过他们趴在了自己的床位上。 习惯性的摸摸床头,他眼神不善的看着那群偷看他的太监们:“我东西呢?” 没人吭声。 “我东西呢?!”二德子加重了语气。 还是没人吭声,只不过已经有经不住吓的小太监漏了窃,眼神不自觉的瞟了那尖嘴猴腮的人一眼。 二德子锁定目标,再次喝问道:“我东西呢?!” 他的眼睛冒火,几乎没人敢直视,小六子见气氛剑拔弩张,刚想来口劝说算了,那尖嘴猴腮的小太监就冷哼一声。 “你的东西丢了,你问偷你东西的人,你问我干什么?!老子又没偷你东西!” “最后再说一遍,我东西呢?!”二德子虽然趴在床上,但他的气势一点儿不弱。 屋里的小太监就没有不打过架的,可以说二德子就是这里面最强的那一个,而那尖嘴猴腮的小太监就比他差了那么一点点儿。 为此每次见到二德子,总要同他作对一番才觉得出气。 这人名叫吴连,人称小连子,同样的瘦却有肉。 就是人品不咋地,最爱搬弄是非,献媚讨好的本事也是一绝。 这屋里混的最好的就是他了,除了小六子跟二德子,几乎屋里的小太监全部都得巴结着。 小连子大马金刀大爷似的坐下来,已经有人殷勤的给他倒了茶:“这屋里的人都没偷你的东西。” “行。这笔账老子记下了,你给老子等着!”二德子眼下受着伤,会武功的时也不宜暴露。 丢的东西虽然贵重,但他迟早有要回来的一天。 “你记下也没用,你那破东西不在我们手里。” “在谁手里?”二德子听小连子那说法,这平时老跟他作对的小连子难道真不是偷他东西的人? “执手侍领王公公。” 小连子说完,气氛一时沉寂。 二德子闭眼片刻,在睁开时问道:“王公公怎么来了?他为何拿走我的玉佩?” “这我哪儿知道?要怪也怪你自己,偷东西也不知道藏好!收了活该!”小连子冷笑出声。 “是不是有谁眼红我有块儿玉佩?告诉你们,那是我自己的。别让我知道是谁搞的鬼,到时候别怪老子手下无情!” “切!你那玉佩我还看不上眼呢。”小连子接了口。 因此二德子不得不怀疑是小连子告的密。 “你给我等着。” “切。等着就等着,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小连子说的嘚瑟,满不在乎,就好像他料定二德子不会怎么着一样。 “这么说是你告的密了?别以为老子拿你没办法,那玉佩老子早晚拿回来。你也早早的洗干净,等着挨揍吧!”二德子狠狠剜他一眼,这笔账他早晚要算,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玉佩就让那王公公替他保存一段时间吧! “有本事你就去拿呗!想跟老子算账,你还嫩点儿。”小连子比二德子大了那么一岁半,被比他小的二德子压上一头,今个儿总解气了,他舒服的很! 平时总见二德子半夜举着玉佩看,他当然眼红了,可惜这家伙的玉佩天天不离身,今儿个被他逮到几会,自然想出出恶气。 “来来来,兄弟们,咱们接着玩儿,别理他!长得跟臭要饭的一样,玉佩肯定不是他的,王公公没有拿他去慎刑司就不错了!”小连子说着,竹筒三枚筛子一收,晃了几下盖在桌子上。 “压钱,压钱,快压钱!谁不捧场就是不给老子面子!”小连子一发话,这间十人房的小屋子又热闹了起来。 小六子小声说道:“哥哥,这里这么吵,要不咱们搬到无缘宫住几天吧?” “也好,看到他就想打他。你帮我收拾东西,扶我起来。”二德子本来就不爽,憋了一肚子气,加上屁股疼,腿疼,腰疼,想在安静的地方睡上一觉都不成! 真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事不顺事事不顺,就是不知道管理他们的王公公会不会突然查岗。 若是查岗发现他乱跑,说不得还要扣他月钱! 见钱眼开的家伙! 算了!扣就扣吧!等他跟着七皇子顺利出宫了,这宫里的人谁还能奈何得了他? 第271章暂住 无缘宫里,林致同七皇子趴在床上玩儿。 游戏很简单。 就是说着眼睛指眼睛,说着鼻子点鼻子,说着嘴巴吧唧嘴,说着耳朵捏耳朵。 林致说的开朗活泼,玩得很尽兴,小家伙很配合。 清脆的笑声是林致怎么也听不够的。 不过这种游戏不能玩儿的时间太长,她怕小人儿笑傻了! 笑的时间长了是会缺氧的。 曾经有一种刑法,就是把犯人的双脚搭起来用羽毛挠脚心,听说受此刑法的人痛苦不堪,没有一个不招供的。 不是只有用羽毛来挠脚心,用养的舌头达到的效果也一样。 只要把犯人的脚上涂上盐,养闻到味道就会去吃盐,可以省了行刑人的功夫。 这只是她无意中看到的小故事,联想到有时候遇到好笑的事情笑的肚子疼上不来气的情况,她觉得此言非虚。 “小家伙儿,你笑的肚子疼不疼呀?现在玩够了,我们来接着认识认识颜色好不好? 或者是听听音乐学学节奏,培养一下音乐细胞?又或者嬷嬷教你简单的词汇? 就比如这个拨浪鼓,还有窗口的风铃,这床,那桌,咱们看到什么学什么也行。 嗯,不如咱们来玩个游戏,抓阄如何?哈哈哈…… 不错,不错,这个主意太棒了,就这么办啊,我去写几个小纸条团成团,然后你指到哪个是哪个,抓到哪个是哪个好不好?” 就在她要下床之际,殿门被推开,二德子和小六子又回来了。 “咦?你们怎么又回来了?二德子,你的屁股好啦!这也太神速了吧?”穿上绣鞋,抬头询问道。 “别提了,侍舍乱的很,吵的人头疼!”二德子面色不郁。 小六子解释道:“他们都在掷骰子。而且,老大的东西被王公公收走了。” “什么东西,重要吗?”林致在这里也没什么人脉,觉得若是那东西重要,她就竭尽全力的从王公公那里把它要回来,哪怕塞点儿钱也无所谓。 虽然手中不宽绰,但她可以问容思田那家伙要,想来他也不会不给,私自纳妾这事可是他理亏。 只要她张嘴,想必容思田肯定答应。 有时候男人的亏欠心里,在女人,还是不在乎他的亲密的女人眼里,利用起来绝对心安理得。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现在她就能运用到。 她在为上官丽娘心疼,为了不让荣思田出轨,她用的都是些长相普通的奴婢,没曾想才进宫几个月,容思田就把她这个旧人忘了。 也不知他纳的妾是什么人,是不是早就勾搭上了? 谁知道呢? 若是二德子说让她帮忙,那她正好趁此机会问问容思田。 虽然古代男人都是三妻四妾,但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不要招惹她,让她遇到她就不喜欢。 不管是何种理由,都是借口罢了。 要是真心爱一个人,他就不会纳妾! 也许她的想法在这古代不现实,但他不是完全的古代人,夫妻间最起码的尊重要有的。 你若是没结婚搞三搞四,那碍不着她,但若是你结了婚还搞三搞四,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不管你在别人的眼里如何,在她的眼里就一文不值。 她恨朝三暮四的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古代的女人能起忍气吞声,她做不到! 想到上官丽娘的儿子容骨,林致突然有些心疼。 容思田若是本着她没有办法照顾亲生儿子,然后才给容骨找了个后娘的心思,林致绝对不能原谅。 你要找,找个奶娘也好呀!纳个妾算什么?是想让纳的妾占据她这个母亲的身份吗? 想得美! 她还没死呢! 那女人也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狐狸精,既想占据儿子又想霸占丈夫,天下间有这么美的事? 想得美! 她若是忍气吞声,那她就太窝囊了。 虽然本身就挺窝囊没用的,但一夫一妻的原则绝对不能更改。 既然上了上官丽娘的身,不管是不是在梦里,现在她就是上官丽娘,上官丽娘就是她! 这口气她不能不出!就算二德子说那玉佩不打紧他能要回来,林致也想着见见容思田容侍卫,顺便看看他能不能帮上忙。 无缘宫里房间很少,只有这个主殿,然后就是小厨房。 二德子同小六子暂时住到了主殿西侧堆积杂物的还算宽敞,但常年不见阳光的貌似书房的房间中。 这里蜘蛛网在他们推开门后纷纷扬扬,老旧的书架格子落满了灰尘,一本书也没有。 书桌同是如此,漆迹斑驳,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四条桌子腿腐朽了两条翻倒在地面上。 地上同是满目灰尘。 竟是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哥哥,你先在这儿站会儿,我去拿个笤帚扫扫。” “行吧,你快点儿。”二德子在他分配到这里时就来过这里,这里的灰尘似乎又厚了一些。 他有些支撑不住的靠着门框再次打量这空荡荡书房。 在角落处,堆积着一张破旧的罗汉榻和一两个破旧的柜子。 似乎这里以前住过一个金贵的人。 罗汉榻保存的还不错,颜色依稀可辩,他曾走近看过,也试过,还算结实,想来这罗汉榻防虫防腐做得很好。 待小六子胡乱的快速打扫了一通,在罗汉榻上铺上褥子,放上被子和枕头,二德子趴在上面时,已经距离小六子洒扫房间半个时辰。 就这还没有彻底清理干净,毕竟这常年落灰的犄角旮旯清理起来并不容易。 “小六子我渴了,去给哥哥倒杯水来。”趴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桃花,二德子不客气的指挥道。 “哥哥真是没心没肺,也不知道谁更累!我忙活了大半天也没喝一口水。哥哥怎么就不问问我渴不渴?”小六子对他翻了个白眼儿。 “行行行,念在你为我忙活了这大半天,没有功劳也算苦劳。在这里跟你说声谢谢行了吧!?”二德子瞪他一眼,又把目光瞥向了窗外。 “哼,没诚意。”小六子撇撇嘴,不情不愿的进了厨房。 真儿已经在烧水了。 见到真儿,小六子能把所有的东西抛到脑后。 第272章厨房 “真儿,你怎么这么贴心?你是不是知道我要用水?” “呵呵,想的美,是嬷嬷说壶里没水了,让我烧点儿。对了,咱们今儿晚上吃饺子,你待会儿过来帮忙知不知道?”真儿嗔怪道。 “咦?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吃什么饺子呀,肉饺子吗?” “你怎么成天净想美事,有素饺子吃就不赖了,韭菜鸡蛋馅儿的,那不,面和馅儿都和好了,就剩擀皮儿和包了。 按你这么说,不过年不过节就不能吃饺子啦?现在我们闲着也没事,吃顿饺子咋的啦? 再说了,你看看这厨房里还有菜吗?这鸡蛋还是老大前两天从园林里整的。 上边儿分给咱的菜都快吃完了,就剩这韭菜了,这宫里也没人吃韭菜,也算是便宜了咱们了。 像各宫娘娘们都很注重仪表,吃了韭菜有味儿,他们都不爱吃。 还有呀,不光娘娘们不爱吃,宫女太监们都不爱吃,就我们好欺负,给我们送了点儿这没人要的平民东西。” 顺着真儿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如此,他说一进厨房就闻到一股韭菜味儿呢? 刚才只顾着看真儿了,也没顾着看别的:“真儿你真是太贤惠,以后谁娶了你谁享福!” 真儿斜他一眼,把一壶刚盛好的水递给小六子:“拿走吧!还有这一壶给嬷嬷送去。” “唉,那行,我走了,很快就回来。”小六子说罢,提着俩水壶就出了厨房门儿,脚步轻快异常。 林致并不知道厨房里要包饺子。 当她听说后,兴奋地抱着七皇子来厨房要一块儿学着包。 七皇子躺在摇篮里,身旁放着玩具,头顶挂着风铃,他会抬手自己碰着玩儿,一时半会儿用不着人操心。 厨房里的三人。 就只有真儿会包,林致跟小六子都是没怎么下过厨的。 看着真儿从和好的面团上利落的拽下一个拳头大的面团搁在铺了一层面粉的案板上揉了揉,然后开始搓长剂子。 搓了长长一条,拿起刀哒哒哒哒的切着,左手按着剂子左一扭右一扭的配合着拿刀的右手。 片刻功夫就把那长长的又粗又圆的面条切好了。 然后在弹丸似的小疙瘩上再撒上一些面粉一一把它们按扁喽,接着就开始拿着中间粗两头尖的小杆秤开始赶面皮。 真儿的手法十分利落,左右手配合的恰到好处,就跟转花似的。不一会儿一个中间厚周围薄的圆面皮儿便出现了。 林致一看这个简单,自告奋勇的把这活儿给拦了下来。 真儿又拿了一个小面团放慢动作给她示范了一下。 “这么简单,我都看都看会了,瞧我的!真儿你教小六子包饺子吧。”林致挽起袖子跃跃欲试的就准备开干。 “呵呵呵,这里还有一个小改成咱们两个一起改,多改一点儿,然后再包。别看这这么简单,其实实际上第一次做起来还是很慢的。” “哟,别小瞧我,哈哈哈。你看我眨几下眼睛给你赶一个!”林致不服气,赶个面皮难道还要什么技术含量不成? 但真正拿起面皮赶时,林致的左右手根本就不如自己想象的快,这让她很沮丧。 看她吃瘪,真儿同小六子互视一眼,噗嗤一声就笑了。 “嬷嬷,现在还觉得简单吗?”小六子幸灾乐祸。 真儿已经拿起了另一个小杆秤利落的赶了起来:“学东西都是由慢到快的,嬷嬷不要灰心,加油!” 说话的功夫,真儿已经赶了两个,小六子拿起一个就想试着包包馅儿。 “这儿这个要怎么包呀?” 林致嘲笑他:“你不是也不会包吗?刚才还嘲笑我呢?现在也不知你该嘲笑谁?哈哈哈。” 真儿腾开手拿起一个面儿放到左手里,左手稍微弯着,面皮顿时微微呈漏状,然后右手举起筷子夹上馅儿往左手的面皮儿里装上,接着筷子放回盛馅儿的盆子里,两指捏着面皮儿对着,最后手指灵活的一捏一捏,一个水饺就包好了。 月牙形状的小饺子,一口一个不成问题。 林致看后,丢下小杆秤就想该换阵地:“这个简单,这个简单,让我来。哈哈哈,你来擀面皮儿吧。” 真儿强忍笑意说道:“嬷嬷,别看包着简单,其实比擀面皮儿可难多了,您可要想好啦!您这样换来换去咱可没法玩儿了。” 小六子附和点头,他跟林致的想法一模一样,觉得包着,自然不可能同林致交换。 林致果真犹豫了,但还有些不死心:“我就是试着包一个,若真的难我就不包了,我还回来擀面皮儿行不行?” 开林致如此开可怜,真儿绣眉一条,笑声实在憋不住的出了口:“呵呵呵,好吧好吧,嬷嬷随意。要不要我给嬷嬷外示范一下?” “不用,刚才我看的真真的,那么简单,我再学不会,我就真成瓜瓜了!小丫头难道同小六子一样看不起我?” “不敢不敢您随意。”小六子连忙闷笑着解释,真儿已经又赶了两三个面皮儿。 看看灶台,她匆忙的起身去往锅里又添了几根柴,怕时间长了不塞柴火再灭了,灭了还得重新升。 锅里的水是又添的,待会儿包好了,水开了正好往里下饺子。 在这边儿,林致已经上了手,她试着包了一个,包的很难看。 小六子跟她的情况一样。 得了,现在两人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了。 小六子趁真儿没过来,小声的对林致道:“嬷嬷,要不然我来擀皮儿吧,我看擀皮儿怪简单。您跟真儿两个人包吧。这些精细活儿女人学得要快,我这半个爷们儿,哎呀,真是不好弄呀!” 林致对着它呲呲牙,麻溜的就拿起来小杆秤杆起了面皮儿。 一套动作做下来,速度快的让小六子都惊呆了。 林致挑衅的看了小六子一眼,那意思就好像在说,谁下手快算谁的。 “切!您赶您赶,瞧把您得瑟的。”小六子一脸鄙夷。 他们在这边儿明争暗斗,真儿一回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呵呵呵,嬷嬷跟小六子怎么都跟小孩子似的!嬷嬷,我再赶几张就开始包了,一会儿您可得赶得快点儿哦。” 第273章饺子 “行,没问题。我这再赶几个就熟练了!”林致笑嘻嘻的应承。 真儿擦擦手坐下,同小六子包着饺子,林致则是赶着面皮儿。 “真儿,你知道饺子的来历吗?”林致得意的问道,她有意显摆显摆自己的见闻。 “嗯,知道点儿。相传有一个神医用面皮包上一些祛寒的药材用来治病,避免病人耳朵上生冻疮。 好像是羊肉和胡椒吧,具体的咱也不知道,就知道后来的饺子花样繁多。” 小六子也点头道:“这个我也知道,我还知道饺子在每个地方的叫法也不同,有的叫焦耳,有的叫扁食、有的叫煮角、有的叫箍扎、有的叫子孙饽饽。还有一句民谣叫大寒小寒吃饺子过年。” 林致惊呆了,这些饺子的叫法她还真不知道。 颇有怨念的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俩人:“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么多?那我考考你们,你们知道饺子的吃法都有哪些吗?” “蒸烙煎炸都行。”小六子抢答,说完手里一个不算好看的饺子又小心翼翼的包好了。 “都有什么馅儿的?” “荤馅有三鲜、虾仁、蟹黄、海参、鱼肉、鸡肉、猪肉、牛肉、羊肉等,素馅又分为什锦素馅、普通素馅之类。”小六子再次抢答,有些他虽然没吃过,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平时见着主子们吃那些饺子,他都馋的慌,记不住才怪呢! “切!瞧把你能的!今儿你别只顾着包养,你也说说呗。听说人结婚的时候还要吃饺子,那有什么说头?” “有的有的,不过是在结婚的时候,在过年的时候也有这个说头。 在包饺子时,人们常常将金如意、红糖、花生、枣和栗子等包进馅里。 吃到如意、吃到红糖的人,来年的日子更甜美,吃到花生的人将健康长寿,吃到枣和栗子的人将早生贵子,吃到钱币则是财源不断。” “唉……看来在哪儿都一样。咱们现在包饺子倒是让我想起了过年的时候。 除夕夜里,窗外雪落无声,屋内灯光暖人,锅里热气腾腾。 所有的思念与祝福,都包进那薄薄的饺子皮!红红的火苗滚开的水,越煮越觉得有滋味。 伴随着辞旧迎新的鞭炮,盛上饺子,也盛出了对来年美好的期望。你们有没有觉得?” 林致这么一煽情,真儿的眼眶顿时红了,小六子倒是强上上那么一点儿,眼圈没红,面上倒是带了点儿伤感。 “嬷嬷,咱们都是苦孩子,我们不指望下雪,也不指望吃好吃的饺子,能有个地方住,能填饱肚子就成。” “唉……可怜见儿的,跟你们一比,我倒是生了个好壳子。唉……伤心往事就不提了,这事都怨我,不提了,不提了。哈哈哈,咱们说些开心的。这饺子的花样有好多种吧?真儿会包几种?哈哈哈,露一手我给嬷嬷看看!” 真儿用袖子擦了擦红红的眼角,呵呵笑道:“普通水饺,诺,就是现在包的月牙形状的,除了这个,还有元宝饺,铃铛饺,金鱼饺,墨鱼饺,麦穗饺,柳叶饺,四喜饺,十字饺,花边饺,葵花饺。这几种都是常见的,有蒸,有煎,有煮。您若是想吃下锅煮的,那就不能让他露馅儿,要是露馅儿了,那等煮熟的时候就是成面片儿汤了。” “对对对,这些我都见过。但我以前见过的都是包上桌的,就是没见过亲自怎么包的,不如这样儿,真儿包几个让我们看看学学。”林致鼓励道。 这时候的面片儿已经没了,林致赶紧加把劲赶出一个,真儿点头道:“先等等让我再搓一个剂子,再不搓,您就没法赶面皮儿了,您赶不出来我们就没法包,是不是?” “哈哈哈,是是是!厨房里现在是真儿的主战场,真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指东我们就打东,指西我们就打西,让我们往南走我们就往南走,让往北走我们就往回北走!是不是小六子?” “是是是,嬷嬷说的太对了,我们俩现在就是跟菜鸟差不多,全凭侄儿处置!哈哈哈……” “嬷嬷~~”真儿红着脸跺脚,手中已经揪下了一个面条。 林致同小六子的速度还算一致,基本上林致赶出一个面皮儿小六子包一个饺子。 被小六子在后面儿逼迫着,林致压力有些大,他隐约觉得小六子的速度见长,自己有些跟不上。 “六子你怎么包这么快,你都不会包慢点儿?我都跟不上了!” “明明您擀皮儿擀的快,我还跟不上呢!” “行,咱俩都把速度放慢点儿!”林致刚说完,真儿就插了嘴。 “嬷嬷,不可,水快开了,咱们能省则省,还是快点儿办吧,要不然一会儿水开了饺子没包成,还得浪费柴。” 林致嘟嘟嘴耸了耸肩,小六子闷笑道:“真儿说的对,嬷嬷要是跟不上,我替她赶几个面皮儿!” “哈!又小瞧我!看我的!”吭哧吭哧吭哧,林致用尽最快的速度赶成一个,“怎么样?这回速度快了吧?” 小六子不服不行:“快!再快点儿就更好了!” “切,我还要更快的等着。待会儿再适应几个再说,做什么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说的简单做起来可不简单。你现在要是能我给一个你包一个,那才算你本事!” “得嘞!那咱们就比比,就是不知道嬷嬷输了我有什么好处?” “呦呵,还想要好处?我给你两个脑瓜崩儿要不要?”林致笑骂这举了举小杆秤。 小六子被她虎了一下,不由的缩了缩脖子,闭了闭眼,咧了咧嘴。 见小杆秤没有落到自己脑门儿上,小六子大着胆子瞪了林致一眼:“嬷嬷欺负人!” “欺负你怎么着?” “我生气了。” “生气生气呗,你生气又不能拿我怎么样,哈哈哈……”林致仗着的身份欺负人一点儿不觉得脸红。 “哼!我不能拿您怎么样,但我可以不跟您说话!”小六子想过来想过去也没想出怎么表达生气的方法,最终赌气的这么说道。 “好呀,你不理我,有人理我,真儿就理我,是不是要这样呀真儿?” 第274章出宫 他们在这里包饺子包的热火朝天。 通通都没注意到独孤修钥的动静。 四五十个饺子噗通通下林锅里,林致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才想起来独孤修钥。 起身去看时,才发现独孤修钥睡着了。 怪不得这么安静! 看他睡得香甜,几人不敢打扰,再开始配合着包饺子时,音量都低了很多。 真儿会的饺子花样真的很多,包成的也很漂亮。 但碍着省油,最终决定留下几个蒸一笼尝尝。 虽然是韭菜鸡蛋馅儿的,但同样的美味。 一个月后。 林致成功的带着小小的独孤修钥离开了阴森森的皇宫。 独孤修钥并没有府邸,他被放养在了赋闲在家的雨三思府里。 作为独孤修钥离开的代价,雨三思已被革职。 跟着他们一块儿出来的自然还有真儿,小六子和二德子。 出宫那天,林致总算见到了多日不见纳了妾的容思田。 他是来接林致的。 “哟,这不是容侍卫嘛?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呀,哈哈哈。” 宫门外,林致掀开马车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看向骑在马上的容思田。 容思田一手牵着马缰,听见林致没羞没臊的调侃,低下眉眼轻咳了一声。 “夫人不回容府吗?” 林致客气道:“夫君想让我回去我就回,就是不知道我回去后会不会碍着那位妹妹的眼?” “这事夫人听说了?”容思田本来还笑着的脸僵了一瞬。 “嗯,听说了,这段时间我还要感谢那位不知道叫什么的妹妹呢,有她替我照顾着夫君挺好的。” “巧儿很善解人意,夫人放心。”容思田大概以为林致是真的这么想,顿时喜笑颜开的介绍起了他的那位爱妾。 林致不动声色的扫他一眼,放下车帘哎哟一声:“手有些困了,既然夫君都如此说了,那我就放心了。夫君也该知的,我现在是七皇子的奶娘一时半刻也走不开。回府之事大概还得再拖段时间。” “夫人说的事,七皇子的事要紧,府里的事都被巧儿打理的井井有条,骨儿也被照顾的很好,他好像很喜欢巧儿呢,夫人尽管放心吧。”看不到马车里情况的容思田兴奋而欣慰的说着。 马车里的真儿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她看着嬷嬷眼角通红,却笑着同容侍卫交谈的情景,不由的抬手握住了林致用力握起的拳头。 “嬷嬷……” 林致笑着摇摇头,眼角已经滑落了两道泪痕。 她勉强笑道:“我没事。” 马车外的容思田听不到回声,以为街上太吵,于是又大声说了一遍。 林致抹掉眼泪,若无其事的哈哈哈大笑两声:“夫君真是好福气,这样我就放心了,夫君不用担心我,我过得很好。夫君若是无事,就多回府陪陪巧儿妹妹和骨儿吧?” “夫人真是同巧儿一样的善解人意,巧儿也是这么同为夫说的,今日早起就是巧儿催着我快些来接夫人的!” 容思田一句句巧儿,犹如利刃扎在林致身上,他事事都把巧儿放在上官丽娘这个发妻的前头,这哪里是在安慰人,分明是在炫耀,分明是在戳上官丽娘的心。 林致为上官丽娘感到委屈,感到不公。 林致眼神微冷,镇定道:“夫君,您若有事还是快快离开吧,否则切身都不好意思了,现在马车已经到了闹市区,夫君送我到这里便好了。” “行,那为夫改日再去雨大人附上拜访。” 林致没再回话,容思田听不到回声便扭转缰绳,向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林致掀开车帘,看着他骑在马上渐渐消失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不是个坏人,但他不是个好丈夫。”林致喃喃道。 真儿默默听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感情之事,她没经历过,其中苦楚她不懂。 可她知道林致这时候肯定是伤心的。 没有哪个女人会心甘情愿同意丈夫另觅新欢的。 “真儿,你说我以后该怎么办?” 真儿给不了她答案。 在她心里,林嬷嬷看似温柔,实则她有她的处事方式,有时候嬷嬷的做法真的很精明。 就好像七皇子出宫这事,看似不关她事,实则嬷嬷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不容忽视。 无形的魄力让她对她即敬畏又佩服。 在没有人看好七皇子的时候,在没有人搭理他们无缘宫死活的时候,若不是嬷嬷以一己之力顶起无缘宫的半边天,他们或许早就心灰意冷了。 如今能出宫,简直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嬷嬷,您应该自有决断吧!”真儿如是说道。 这句话成功逗笑林致。 “小丫头,你可真……真会拍马屁!” “我哪有拍马屁呀?”真儿嗔怪。 “哈哈哈,在我眼里你这句话就是拍马屁,而且拍的我很舒服。” 马车慢慢悠悠的行到雨府门口。 官宦之家自有官宦之家的门庭。 这里的建筑似乎都跟相似,似乎出自同一个建筑师之手。 宽敞的朱漆大门阶梯两旁,两具高大威猛的石狮子透着威严不可侵犯之姿。 在石阶前,大姑娘小媳妇,老爷少爷都在翘首以盼,似乎七皇子就是他们的心头肉一样金贵。 抱着七皇子下得车来,一个头发黑白混杂的老夫人被像是儿媳妇的贵妇人扶着快步走过来相迎。 可当看到七皇子的额头时,她们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但还是强颜欢笑的每个人接过抱了抱。 就好像他们真的喜欢七皇子一样。 林致已经通过他们的神情看出了点儿情况。 看似正气凛然的雨三思雨大人的后宅里并不如何和谐啊? 以貌取人自古有之,看人大多都是先看长相。 美得人,人人都爱,看了就赏心悦目心生欢喜。 丑的人,人人都嫌,看了就觉得心中不悦满目嫌弃。 只不过,首先要端看这美丑之人的身份地位。有权有势,就算再丑也有人巴结。 无权无势,就算再美,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 而此刻的小小的独孤修钥,就不知道有什么值得他们巴结的了。 虽然她想的太利益化,可无用之人,在他们眼里,亲情能值几分钱? 第275章雨府 独孤修钥是皇子没错,但是是被放逐出宫交由外祖抚养的。 且祖父还因为这事被罢职,林致只希望雨大人后宅里的女人们能念在独孤修钥是皇子的份儿上善待他。 雨三思整整衣袍,嗯哼一声,声音洪亮:“都回吧!” 声音一落,一家之主的威严尽显。 应答声虽然不算整齐,但声势也算浩大。 林致抱着七皇子被众人笑着簇拥着进了门。 雨三思虽是个武官,府里的不知却处处透着江南水乡的格局。 亭台楼阁,青瓦白墙,荷塘莲莲,流水曲廊,竹林丛丛,假山林立。 几乎汇聚了所有江南之美。 沉静中带着婉约柔情。 从雨三思的身上,林致看不出他是个江南汉子,倒是从老夫人身上,她隐约看出了点儿端倪。 老夫人的口音有些不一样,由此可以看出老夫人母家是属于哪一带人家。 由这府中的布局,林致也知道雨大人同老夫人伉俪情深。 “林嬷嬷,老身这外孙,以后还望嬷嬷多加照顾着。”老夫人和蔼可亲的对林致说道。 “老夫人放心,这是我应该做的,跟七皇子待了这么长时间,我早已经把七皇子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了。哈哈哈,虽然有些高攀,还望老夫人不要见怪,我就是想表达我喜欢七皇子的意思。”林致郑重回道。 “唉……可怜见的,雨妃娘娘也不知该伤心成了什么模样?老身就这么一个女儿,女儿有求……唉……算了算了。五娘!娘的头突然有些疼,这就不去修儿的修身院了,你去为林嬷嬷带路!”老夫人很是疲惫的一手扶着额头,另一只胳膊被一个三十岁的老嬷嬷扶着。 被唤做五娘的女子大概是老夫人的儿媳妇,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身穿降红色锦缎外褂,趁得一张精明的脸很不好惹。 想来这位夫人管家很有一手,要不然围在她周围的人也不会谨小慎微的笑脸逢迎。 “娘,要不要让小露给您按摩按摩?”说话间,只见她对着身侧的奴婢一使颜色,那奴婢就自动自觉的跟了去。 目送老夫人走远,五娘笑呵呵的对林致解释道:“老夫人年纪大了,身体总不大好,不是头疼就是腿疼的,我那陪嫁丫头在按摩方面很有天赋,效果不错,本是要送到老夫人身边服侍的,可我这身体也不争气,也是动不动头疼的厉害。哈哈哈,这不,我那丫头就成了一块儿砖,哪里有用往哪儿搬!” “哈哈哈,夫人真幽默风趣,老夫人定是很喜欢夫人吧?” “别人都这么说我呢,但我真心冤枉,老夫人最是喜欢二弟媳妇儿才是真的!”五娘笑着往她身侧瞥去。 在她的身侧,跟着一位扶风弱柳,颇具江南气质的黄衣美人。 林致看她莫名的眼熟,于是出口问道:“这位夫人跟老夫人好像啊?” “哈哈哈,林嬷嬷的眼睛真是毒辣,可不是嘛,我这弟媳妇就是老夫人的亲侄女!” 原来如此,这近亲结婚总算被她见上了一对儿。 她自从重生以来,还真没见过表哥表妹成婚的例子,现在无意中碰到,她倒是挺好奇的。 近亲结婚生出来的孩子大多畸形,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孩子,若是有,她倒是想看看是不是那样。 虽然科学已经早有定论,但古代近亲结婚这种事数不胜数,他们又是如何杜绝生下畸形孩子的,这真的有让人一窥究竟的冲动。 “嫂嫂,您可再别这么说了,我哪里有您在姑母的眼里金贵?自从我生下亮儿,姑母可曾给过我好脸色?”那黄衣女子纳兰依依,柳眉轻皱,柔弱之意尽显。 哟,听着语气,不会真有问题吧?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老夫人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不还是最疼你?你看你哪一样不是这府里最好的?知足吧妹妹!”五娘拍拍纳兰依依的手以示安慰。 纳兰依依抿紧嘴唇,神情郁郁,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只化成了一声叹息。 她停下脚步,最后看了林致,不,是看了林致怀中的独孤修钥一眼道:“我家亮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就不陪着了,林嬷嬷勿怪,有空过来竹青苑玩儿。嫂嫂,我这就走了。” 林致温和点头,从她匆忙的背影,林致觉得这个女子过得并不好。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自己种的因就会结出相应的果子。 不论是红果还是青果,是好果还是坏果,吃过的人才会知道它是甜是涩,是苦是酸。 “哈哈哈,林嬷嬷别见怪,我这弟妹自从生了孩子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本来挺活泼开朗的一个人,现在……唉……整天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至连竹青苑的门都不怎么出。这次要不是修儿要来府上住,她说不定还在那竹青苑关着呢!”五娘说着说着竟从袖中抽出丝帕抹起了眼泪。 “以前我们相处的可好了,开什么玩笑都不见外也不生气,再看看现在……每每想起,我都要后悔,若不是依依生了个眼睛不好的儿子,她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眼睛?是亮儿少爷吗?”林致低头看向怀中仍在熟睡的独孤修钥,担忧的问道。 “是呀,亮儿刚生下来挺好的,三个月后,这时间一长,毛病就出来了,也曾请过不少名医坐诊,也没诊出个屁来。我同老夫人一商量说让送人吧,依依偏不让,从那以后依依就跟我们生疏了。” 林致不知道该不该问问他们知不知道独孤修钥眼睛也不好的事情。 其实这事,雨三思雨大人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他同家里人说了没有。 最终她还是问了。 “夫人,雨大人可有说过七皇子眼睛也有问题这件事?” 话一出口,走着的五娘突然就跟定格似的定在了哪里,她缓缓侧头看向林致怀中的七皇子,不敢置信道:“怎么会这样?难道,这种事还会遗传?” 林致连忙摇头解释:“不不不,夫人误会了,天下间哪里有那么多坏的遗传基因?好的还是占多数的,只不过近亲结婚,遗传到坏处的几率会大一些。” 第276章乌鸦 一五娘犹不放心的看了看自己身体:“可怜的依依,这事我们妇道人家哪里会知道?唉……可怜的七皇子,唉……他们以后可咋整哟……” 林致瞧她眼神所落之处在腹部,有所明悟:估计五娘已有身孕,就是不知道她为何还在管理事物。 当事人没说,林致自不会多管闲事。 又走半刻钟,修身院已到近前。 刻有修身院三个字的蓝色牌匾是崭新的,就连院门上的朱漆都是新刷的。 院子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花草被拾掇的井井有条,处处都透着严谨规整。 “可怜的修儿,这修身院我们早早的就整理出来了,这不,就盼着修儿回来住呢!”五娘用着欣慰的语气说着怜惜的话,有种剥开云开见日月的味道。 妥帖的带着林致把修身院的三间房子查看一遍,把他们这一行人安顿住了五娘才带着丫头婆子们离开。 当林致正陪醒来的独孤修钥玩耍时,二德子和小六子已经换好了普通的家丁服。 一溜的墨蓝粗布衫,太监统一发放的帽子已经被他们取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简单的黑色冠帽绒球。 林致看着他们的模样,颇有一种唐伯虎点秋香的既视感,尤其是二德子,简直太像了! 他的面皮白净,在黑色的反衬下更加白皙通透。 再加上他个子高挑,脱下太监服,一点儿也不像小太监,反而像个偷跑出府,私会心上人的小公子。 反观小六子,那就是打酱油的随从小跟班儿。 林致被自己眼前看到的场景逗笑:“哈哈哈,二德子原来长得还挺俊俏的!” 小六子见林致夸奖二德子,自告奋勇的跨前一步,急待赞赏。 “我呢我呢?嬷嬷,我呢?俊不俊?帅不帅?” “嗯哼!本来是挺帅的,就是这一张嘴,唉……跟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差不多。”林致捂嘴偷笑。 “哼!二德子一张嘴也是女扮男装的小姑娘!”小六子不服。 “我不信。”林致笃定道。 小六子恨恨看林致一眼,随即细嗓子一出看向二德子:“老大!你说句话给嬷嬷听听!哼!老大的声音我都听多少回了,难道还能听错不成?!” 说完双手叉腰不屑一顾的看着林致。 他身后的二德子轻咳一声:“说什么?” “听听听听!是不是……唉?等等等等!老大再说句我听听,刚才我是不是听到一个陌生人的声音?”二德子本来还想炫耀一下,可立马反应过来,刚才那声音他没听过!他确信! 疑神疑鬼的把院里院外看了一遍,也没看到个陌生男人! 奇了怪了,返回身,他直愣愣的仰头瞪着二德子的嘴说道:“老大再说一句话我听听!” 林致实在头疼,哭笑不得的同二德子对视一眼,二德子耸耸肩,又说了一句话。 “小六子你没听错。” 这句话清亮中透着些许沙哑,跟小六子以前听惯的声音截然不同。 如果把二德子以前的声音比作尖细戛止难听的公鸭嗓,那他现在的声音就是震撼人心百听不厌的男中音。 若不是知道眼前之人是个货真价实的太监,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这也太扯淡了吧?为啥二德子的声音能变,他的声音还是老样子? 不信加疑惑,让他真想现在就扒开二德子的裤子看看。 他不信邪的再次说道:“你再说一句,刚才我好像没听清。” 二德子哈哈一笑,如往常般把他给镇压住了。 一个擒拿手,加上一声近在咫尺的“服了吧”,足能让小六子不得不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六子不解的揉着手腕臂问道。 林致拿着铃铛逗着伸手够铃铛的独孤修钥,对着独孤修钥笑着回答小六子的话:“这就是认命和不认命的区别。” 小六子不懂,他摸着脑袋看向门口,不想在这儿呆了,他得去找找真儿,看她知不知道二德子的情况。 “嬷嬷说的话太深奥了,我不懂,真儿呢,她去哪里啦?我找她玩儿去!” “刚才跟着管家去熟悉院中情况了,我这儿暂时不用你们,你们也跟着出去看看吧,遇到不懂的就问,千万别莽撞。虽然这里不是皇宫,等级也没有宫里边儿森严,但该避讳的还是得避讳。”林致交代道。 “嬷嬷放心,我们都懂,出宫前,内务府总管还亲自嘱托了我们两句,让我们好生顾着七皇子,不要给雨大人添麻烦的。”小六子说道。 “内务府总管单独找过你们?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林致皱眉。 她不懂内务府总管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皇帝都不喜欢七皇子,那么,七皇子的外祖家,又有什么值得皇帝陛下忌讳的?还是说,皇帝陛下并没有下令让内务府总管嘱托他们,内务府总管而是出于同雨大人的私交才会这么嘱托的? 可这不让他们麻烦雨大人又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实在让人费解! 难道内务府总管说这话别有用心?说不让麻烦,实则是要让他们给雨大人添麻烦的意思?但这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出宫前嘛,你们都上了马车不知道,我们在后边被内务府总管给撵上了,就说了那么两句话,别的就没了,陛下可能是希望我们不要丢皇家的脸吧?”小六子说完,人就走到了门槛处。 二德子对着林致点点头,也跟着出去了。 林致现在也只有这么认为了,也许真是她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 “呼……可能我太多疑了?”林致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把铃铛放到一边儿,抱着独孤修钥就想出门在院子里转转。 初夏天气,并不是太热,但在屋里呆的久了,反而闷得慌。 现在大概是早上十点左右吧,刚出房门,迎面就看到两三只乌鸦从房顶飞过落到了院中的高大梧桐上。 “晦气!不会要出什么事吧?呸呸呸,乌鸦嘴,都是迷信,一个现代人还信这个?老娘可是无神论者。”林致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在犯嘀咕,虽然咱不迷信,可科学也有对这一现象的解释。 那就是,要死人了。 第277章缘由 乌鸦对腐肉之气最是敏锐,既然乌鸦三三两两的落在雨府里,说不得这雨府已经有人死亡或正在死亡。 今日出宫,本来是个黄道吉日,没成想,对雨府来说,今日似乎并不如此。 从窗台望向门外,总能看到路过修身院门口的奴婢家丁畏畏缩缩的快速望进来,又快速的闪身离开。 这种体验着实不怎么美好! 看到二德子,小六子,真儿一前一后面色不郁的走进来,林致收回目光,拍了怕趴在她肩膀上揪她头发玩的独孤修钥。 “本以为拨开云雾见日月,谁知道云雾缭绕拨不完。呵呵,你这小家伙莫不就是个可怜虫?你是不是被上天诅咒了?难不成你是地狱里的魔鬼化成的?” 说着说着,二德子已经率先迈过了门槛:“嬷嬷,咱们以后估计在雨大人的府上不会好过了……” 他神色沉重,头上的帽子被他烦躁的抓下来扔在了桌子上。 “是不是出事了?” “大夫人孩子没了。”二德子叹息一声。 小六子默默低头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真儿则是接过趴在林致肩头的独孤修钥晃悠着,试图安抚他睡觉。 林致不慌不忙的对真儿摆摆手:“七皇子刚醒没多大一会儿,让他再玩儿会儿吧。” “嗯,那我抱着七皇子去院里吧。” “也好,多看看景色对视力有帮助,去吧。”林致点头。 然后走到桌前坐下,为二德子倒了一杯茶:“说说看怎么回事?” “听说大夫人把我们送到修身院,回去的半路上肚子就疼了起来见了红。 这事我们压根儿不知道,管家找真儿根本就不是去了解府中情况的,而是打听我们几人的情况的! 要不是我们去了,说不得他们都要对真儿来强的了。 那雨老夫人……哼!她正跟雨大人商量着如何把我们换掉呢? 最后听他们意思,好像是让我们不准同府里贵人来往! 若是在发生不吉利的事,就把我们送到乡下农庄上。 说那里安静,民风淳朴,阳气重,让七皇子在哪里安养最好不过! 嬷嬷,唉……您说?七皇子他……是不是命里待带煞?”二德子说道这里,声音小了几度,眼睛看了门外一眼。 真儿正在指着树上落得的乌鸦给独孤修钥看,距离有些远,独孤修钥是看不清的。林致如此想着。 不过看真儿的嘴型,她似乎在说:“一只,两只,三只。” 她说的话,独孤修钥能听到,因为独孤修钥的咯咯笑声已经传进了屋内每个人的耳朵。 林致猜测,他连乌鸦扑棱翅膀抖羽毛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多数眼睛不好的人,他们总有一向本领会格外突出。 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还会再给你打开一扇窗。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小六子忐忑的问道,“若是雨府里再出人命,我们会不会……被……悄无声息的……”小六子没说下去,只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接着又沉默了下来。 “不会,雨大人不是那样的人,若是有人想杀人灭口,那么,雨大人会义无反顾的站在我们这边保护七皇子。 因为雨妃娘娘并不觉得七皇子是个累赘,她爱七皇子。 若是雨府没了七皇子,雨妃娘娘伤痛之下说不定会做出些傻事来。” 林致分析到这里停了停,喝了口茶,接着压低声音道,“而大夫人的小产,说不得只是个意外,毕竟怀了孕还跑东跑西的管理事物,累了也不一定。 再加上万一是有人暗加谋害,栽赃嫁祸到七皇子身上呢?” “谁会这么做?”二德子沉思道。 “雨府里的人不少,人多嘴杂,人红是非多,谁知道呢?”林致耸耸肩,“就算我们被送往乡下农庄,要暗杀我们的也不会是雨府中人,你们可有想过皇宫里的那位?” 小六子懵懵懂懂想不出皇宫里的那位到底指的是什么人。 “谁呀?” 二德子拍了他屁股一巴掌:“没你事了,你出去跟真儿一同陪着七皇子玩儿吧!” “切!就你聪明!哼!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我就不操心了。老大可得保护好身体,可别顶不住!哼!”小六子意有所指的气呼呼的快速打了二德子肩膀一下,风风火火笑着跑去找真儿了。 小六子走后,二德子低声问道:“嬷嬷是说陛下想让七皇子消失?” “除了陛下,我想不出还有别人。毕竟七皇子生的如此模样,本就唔皇位无缘,除非陛下感觉出了某种威胁或是听了某人的谗言。” “嬷嬷只是猜测罢了,不过,嬷嬷的猜测也不无道理。”二德子轻抿一口茶,眼眸锐利的看向林致,“嬷嬷,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嬷嬷指点迷津。” “说来听听。” “就是第一次见到嬷嬷的那天夜里,嬷嬷为何同我说七皇子将来不凡这种话?” 林致挠了挠脸颊,眼也不眨编瞎话道:“我就问你信不信我说的话,你若是信我才说,你若是不信,那我就不说了。” “自是信嬷嬷的,如果不信,我就不会全心全意跟嬷嬷这么长时间了。” “行吧,但愿你能一直这么信下去。因为只有你相信我的话我才能继续坚持下去。” “嬷嬷请说,二德子洗耳恭听。” 林致哈哈笑了几声,这才道:“因为,我见到过七皇子头上的胎记,那时的他,虽然躺在病床上,但他躺的床是龙床,穿的是龙袍。 我也见到了年老后的雨妃娘娘,那时的她是太后,雍容华贵。 虽然老迈了些,但当我看到雨妃娘娘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看到的也许就是未来。”林致说看到雨妃娘娘就认出来她是谁纯属胡扯,她是在看到独孤修钥头上的胎记是菜确定的。 至于后来发现独孤修钥就是那个困住她的混蛋金月时,这就是绝对不能说的秘密了。 “嬷嬷是怎么看到的?您难道有预知能力?”二德子不得不问清楚。 虽然林致说的诚恳,可这关乎到他将来的命运,他不得不慎重。 他不想盲目的把未来赌注压在丝毫看不见希望的七皇子身上。他需要一点儿光,一点儿希望之光。 第278章巧儿 林嬷嬷的话,二德子仍是半信半疑,他素来遵从不可不信,不可全信的原则。 天下间大隐隐于市的高手不是没有,但看林致这几个月的表现,她除了说话大胆外再无其他特异之处。 她虽然练着跟他同样的内功心法,但她就只是会心法而已,并未见她比划过拳脚。 强身健体对她身体虽然有一些作用,毕竟一介女流,用处也不大。 若是遇到个劫匪强盗照样不顶用。 林致听二德子问她可有预知能力,林致嘿嘿一笑:“这个嘛……大概吧……有那么一丁点儿。”她说着掐着指头尖儿给二德子看。 二德子被她模样逗笑,重新把他放在手中把玩的帽子戴在头上站了起来。 “算了,帮人帮到底,送人送到西吧,二德子看嬷嬷的为人不错,就舍命陪君子吧但愿七皇子真如嬷嬷预想的那样!” 林致顺着他目光看去,院外明媚的梧桐阴影下,小六子和抱着独孤修钥的真儿笑着跑着都独孤修钥开心。 岁月静好。 两三日后,风平浪静。 雨府里并没有再发生什么大事。 不过修身院里鲜有贵人临门。 庆幸的是,他们在雨府里过的比在皇宫里滋润了许多。 这天午后,他们修身院来了两位客人。 上官丽娘的夫君容思田和他的新欢巧儿。 林致看着他们身穿华服空手而来,不由的心中冷笑。 “夫君怎么没有把骨儿带来,妾快半年没见骨儿了,也不知他现在长成什么样了?”由于她奶娘的身份,不宜离开修身院太远,因此他们三人此时正坐在修身院门前的曲水回廊上。 池塘里荷叶悠悠,偶尔从水里蹦到荷叶上一只青蛙,然后似乎觉得太热的样子,又伸展四肢噗通跳了回去,惊的荷叶下的四五金鱼速速逃窜。 “骨儿体弱,天气越来越热,妾担心他中暑,因此才没让夫君带着,姐姐不要恼怒夫君。”说话的人,正是那举止妖娆,画着浓妆,一看就不是善主的女人巧儿。 啧啧啧,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本来还以为容思田纳的小妾取名巧儿,应该是小家碧玉一样的温柔女子,此刻看来,倒跟个烟花女子差不多。 这样的女人,林致不知道容思田怎么遇到的? 此时此刻林致给容思田的定义就是——眼瘸,心盲。 “你叫巧儿对吧?我家骨儿承蒙你照顾,你说的对,骨儿体弱,不来也罢。不若明日我带着七皇子回复一趟看看骨儿吧?夫君觉得呢?” 其实林致现在唯一想对容思田说的就是:咱们和离吧,骨儿我带走,你们感情好,想生几个就生几个,想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老娘真心不舍得骨儿跟着你这宠妾学本事! 可不是嘛,一张嘴就挑拨离间,她刚才明明就是好声好气的问容思田为什么没带骨儿来,这话怎么到了巧儿嘴里就变了味儿? 就好像她在故意埋怨容思田一样! 若是容思田真心理解宽容他的发妻,此刻就不会立马变脸。 “夫人,此事不妥,巧儿都担忧着我们家骨儿中暑,你应该顾虑一下七皇子的身体才是,七皇子可是跟我们家骨儿差不多大呀!”容思田埋怨的话直直刺进林致心里。 笨蛋!傻子! 林致算是看明白了,他们俩人今日来者不善! 于是她也沉下脸来问道:“今日夫君来雨府怕不是专门来看妾身的吧?” 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他们,只见巧儿一个眉眼落进容思田的瞳中,容思田立马会意,轻咳一声笑道:“夫人聪慧,今日我们来,除了是看夫人以外,还是来给巧儿的妹妹提亲的。”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夫君穿着打扮如此规整。哈,巧儿妹妹这么一打扮,当真是举世无双倾国倾城!” 这么一番夸赞下来,顿时惹得两人眉来眼去。 林致看的心冷! “看巧儿妹妹的年龄不大,不知你妹妹芳龄几何?提亲之人又是哪位公子?对了,你们怎么不找个媒婆上门提亲?莫不成……乔儿妹妹的妹妹?” “呵呵呵,姐姐说的哪里话?我那妹妹比我小一岁,今年十五岁。 她呀,同雨大少爷情投意合,今日来此就是想探探雨大少爷的口风。 毕竟……我那不争气的妹妹已经怀了雨大少爷的骨血。 本来我同夫君商量着是要找个媒婆过来问问的,可这,唉……也算是丑事一桩了,开不了口。所以我们这才亲自跑了一趟。” 嚯!这热闹可有的瞧了林致!据她观察,大夫人五娘那可不是好惹的! 有些想提点一句,可看着巧儿跟容思田兴奋的模样,这事还是不提也罢。 瞧他们的样子,看来这亲事已经提的差不多了! 算了,自己能作,那就怨不得别人了! “想来这亲事定下了吧?” “夫人放心,定下了。”容思田笑道。 林致心想,她有什么不放心的?又不是她妹妹! “定下来就好,呵呵,可不能让雨家的骨肉流落街头,冤有头债有主,谁惹的事就得出来担当。 这事既然定下了,那就说明雨大少爷是个有担当有责任的大丈夫!” 林致摸着自己的手指玩儿,漫不经心的问巧儿,“妹妹,咱们聊了这么久,姐姐还不知道妹妹母家是哪里人,做什么的?看夫君如此喜爱你,不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容思田见新欢巧儿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于是安抚的当着林致的面拉住了巧儿的手对林致道:“,夫人,巧儿比不得你娘家,她出身不好,家里就她跟她的妹妹娇儿住在一个租来的房子里。 他们姐妹俩是我们一年前在逛街逛到天桥底下看到的,那时她们正在天桥底下卖艺,夫人见他们可怜,就让我赏他们了点儿银钱。 但在我询问下,发现他们即将被赶出租住的房子流落街头,于是趁夫人做马车回府时,替他们在茶楼寻了个生意。” “原来如此,哈哈哈,这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呀!”林致气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现在是真想每人给他们两个嘴巴子! 那时的上官丽娘,呵呵,大概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吧?! 第279章秀场 耐不住寂寞的容思田可恨!攀附富贵的巧儿也可恨! 完美的笑颜下,冷漠的眼神打量着这对深情对视的狗男女! 呵呵! 真作的一手好死! 林致可以肯定,妖娆面目下的巧儿就是个心机婊加绿茶婊! 而容思田,算上官丽娘瞎了眼,这玩意儿压根儿就是个花心大傻子! 早晚有他后悔的时候! 一个女人就能把他迷的五迷三道团团转的,这样的男人!呵呵! 得到的不知珍惜,就连自己老婆换了个内芯儿都糊里糊涂的不知道,要这样的男人有何用?! 这是不是就是别人常说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容思田这玩意儿直接先偷后妾,难不成还是真爱了? 好家伙!要他们是真爱,那林致就要早做打算了。 她什么都没做错,可不能让人无缘无故的就把她给甩了,她宁愿先甩了别人也不愿别人先甩了她! 就在无话可说之即,林致总算等来了大救星二德子。 二德子一亮相,就吸引了容思田和巧儿的目光。 容思田是若有所思,巧儿是神光乍现满面春风。 “姐姐,这位是谁呀?长得这么俊俏!不会是哪家的公子少爷吧?”巧儿用手绢抚着嘴角,在二德子跟林致身上来回溜了几圈。 林致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妹妹多虑了,他是谁,你问问夫君就好。行了,天儿热,我就不留你们了,七皇子大概是午睡醒了,我得去看看!” 林致说话间,已经走离了他们七八步,然后突然扭头道:“明日我回府看看骨儿,其实同雨大人商量商量把骨儿接到这里,让骨儿同七皇子一同玩耍,长大后当个陪读也不错!” “此事稍后再议,夫人保重,我们这也该走了。”容思田拉起正要说些什么没来得及出口的巧儿就走。 巧儿在被拉走的空当赶紧对着林致道:“姐姐放心,我回去好好劝劝夫君,姐姐别伤心!” 我艹! 林致对巧儿自作主张添油加醋的本事敬佩不已! 简直喵了个咪了! 她这得有多巴不得早日把骨儿给赶出容府啊!? 容思田拉着巧儿走远,这才驻足皱眉道:“巧儿,你今日怎么这么不懂事?七皇子那就是个弃子,将来能有什么前程? 我不是同你说过要让骨儿考取功名入朝为官的吗? 就算不是文官,考取个武状元也能光宗耀祖!要是把骨儿送来七皇子跟前,那还有什么指望的!?他可是我们容家的长子长孙!” 被容思田这么不轻不重的训斥一通,巧儿顷刻间就是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相公凶我!呜呜呜……妾,妾不就想着姐姐寂寞嘛,相公想想,姐姐刚生下骨儿几天,他们就骨肉分离,就连满月酒宴都不能团聚,姐姐还有多想念骨儿,心里该有多难受呀! 再说了,骨儿若是长大后知道生母从未照顾过他,万一同姐姐不睦可怎么好?到时候家宅不宁! 相公不得跟着受气?!您一受气,这容府里那不就乱套了吗?呜呜呜……白瞎了我这番思量,相公全没拿我当回事!呜呜呜!” 巧儿说完,不顾容思田后悔自责的想拉她手的动作,愤愤然的向前跑去。 容思田赶紧拔腿去追,女人扭扭捏捏欲拒还迎的跑,男人焦急紧张的追。 女人的腿自然比不上男人的腿,轻轻松松被容思田从后边儿揽入怀中,还得梨花带雨的挣扎着哭喊几句松开。 他们的动静惹得路过的婢女家丁们纷纷侧目又不敢停驻围观。 只得寻个他处把这奇闻趣事讨论一番。 “巧儿别闹,这里不是容府,别被恩师看到了笑话!你可别忘了你以后可是雨大少爷的妻姐!”容思田这么半严厉半温柔的把话一说,巧儿总算止了啼哭。 扭转她的身体用她手里的丝帕为她擦掉眼泪,这才揽着破涕为笑的新欢离开了雨府。 林致听说了他们在雨府的恩爱秀场,冷笑道:“二德子,你觉得他们两人配不配?” “配!哈哈哈,自然是配的。就是不知嬷嬷何时成全他们?”二德子翘着二郎腿,右手肘支在右膝盖处,左手有一搭没一搭弹着指甲玩儿。 “嘿!二德子莫不是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我也觉得他们俩挺配的,咱是当真配不上! 不如二德子给嬷嬷我想个脱离他们的好办法?最好是把骨儿的抚养权也要回来!哈哈哈!” “哎哟,嬷嬷聪明着呢,用得着我给想办法吗?您这心中怕早就有数了吧?”二德子再次翘起了兰花指隔空弹了林致一下,语气语调也是一转,又变回了公公腔。 林致被他逗得忍不住哈哈大笑,捂着胸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你呀你,你这是想笑死我吗?不正经!哈哈哈!” “嬷嬷还是笑起来最好看。”二德子正了正腔,正经道。 “一张娃娃脸有什么好看的?”林致撇嘴,顺便白他一眼。 二德子伸出食指摇了摇:“非也非也,娃娃脸笑起来才最好看。带着小笑的娃娃脸幼稚是幼稚了点儿,可耐不住有感染力,这就证明了嬷嬷很有亲和力。”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什么叫幼稚呀?你瞧我这双眼睛,瞧!仔细瞧!它幼稚吗?”林致不服。 她的眼里遍布风霜,苍老的都不成样子了,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吗? 二德子配合的看了两眼又两眼,眼睛眨啊眨的,随即揉揉眼睛郑重点头道:“幼稚!” “偶买噶!偶买噶!我的个天啊!我幼稚?我幼稚??你说我幼稚???!!!是可忍孰不可忍!看我不打死你这嘴里没把门儿的!”林致原地转了两三圈仰天长问了几声,瞬间暴起,对着二德子就是一顿穷追猛打。 二德子嘿嘿哈哈笑着满院子乱跑,边跑边逃跑:“嬷嬷嬷嬷,小的错了,小的知错了?您可不敢再跑了,七皇子可还等着您喂呢!若是吃了热奶可是要拉肚子的!嬷嬷息怒啊!气大不光伤身还会长皱纹的!芳华易逝,可得珍惜着呀!” 林致气的咬牙,无奈追也追不上,干脆也不追了,脱了一只绣花鞋就对着他后脑勺扔了去。 第280章槐花 二德子头一歪,手一抬,轻松接住蓝色打底的绣花鞋,得意的回头看着林致:“嬷嬷接着,物归原主,哈哈哈……” 他就那么一甩手,绣花鞋正正中中的被林致接了个正着。 林致反应过来想把鞋子再甩出去扔他头上,就见他风风火火的跑没影儿了。 “臭小子!真是越来越管不住了!” 现在到了五月份,不知哪里飘来的槐花香,在风的带动下散在修身院中。 槐花的香味浓郁,想来槐树距离他们修身院并不遥远。 今天的日子还真是特别,若不是此刻静下心来,她都没觉出空气中有什么不同。 穿好鞋子,她既想出门看看槐花,又担心独孤修钥无人照看,万一出了事就不好了。 遂回屋抱着独孤修钥就出了修身院,向着香味浓郁处走去。 遇到丫头,问过才知道距离修身院不远处确实有一株大槐树。 又走不多远,就听见有几个小儿唱着顺口溜:“小娃娃,做钩搭,做好钩搭钩槐槐花。槐花蒸成疙瘩饭,吃得人人笑哈哈。” 快步走到近前,她被眼前的一幕逗笑了,这些伸着钩子点着脚尖够槐花的男娃女娃都不大,估计都是五六岁的模样,他们的穿着并不华贵,清一色简单的粗布衣衫。 林致想想也对,雨府这么大,不可能没有家生子,有这么些娃娃并不稀奇。 他们有的举钩子,有的往篮子里捋槐花,边捋边吃,嘻嘻哈哈的笑着唱着。 一个女娃娃眼尖的看到站在不远处抱着娃娃的大嬷嬷,呼朋唤友的都停了动作。 林致哈哈笑着向粗大槐树下的他们走过去:“你们不用害怕,我不是这家的主人,我怀里这个小少爷才是。 你们接着玩儿吧,嬷嬷就是被槐花香吸引过来的。 没想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哈哈哈,你们介不介意分我一杯羹?” 那个举着钩子的六七岁小孩儿可能是他们这五六个孩子的小大王,只见他把带着钩子的竹竿儿往另一个小孩儿手里一放,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问道:“当然可以,这些嬷嬷随便吃,之前没见过嬷嬷呀,这位小少爷又是哪位?听管家说府里来了一位表少爷,可是嬷嬷怀中的这一个?” 他从刚才够下来的槐树枝上拽下两串儿白白的槐花递给林致,林致腾出手接过道:“是呢,就是我怀中的。小孩儿叫什么名字呀?” 林致准备套近乎,她想让这群小孩儿帮她拽个一篮子。 蒸槐花的味道,她记忆犹新,距离上次吃到,那已经是上辈子小时候的事了。 她还是很爱旅游的,记不清是哪次旅游了,总之那次在农家院儿里吃的蒜香槐花美味极了。 为此她还专门看了他们制的过程,从树上采得槐花后,先把它们淘干净,拌上面粉,再加上适量的盐、五香粉,放进锅中蒸熟。 等蒸熟后,用香油、蒜水那么一拌就成,味极清香可口,至今难忘。 那小孩儿听她询问,回道:“我叫小一,他们分别是小二,小三,小四,小五,小六。” “哈哈哈,好奇特的名字,你们这是起的外号吗?按年龄排的?” “不是,我们都是是按进府的顺序排的,管家排的。” 林致点头:“你们不是府里的家生子?” “嗯,我们是被卖进府里的,以后就是了。” “可怜,你们的家人呢?”林致本不想多加打听,就怕惹得他们想念家人,可她竟是没管住自己的嘴。 问出口就有些后悔,但说也说了,就听听他们怎么说的吧? “我们都不记得了,嬷嬷还要吗?要的话,我们在再多弄点儿。”小一看林致把那两串儿透着甜丝丝香味的鲜美槐花吃的差不多了,于是又去拽了两串儿递给林致。 林致接过不客气道:“好吧,你们知道这些东西怎么吃吗?他们可好吃了,你们多弄点儿,我让人做了,咱们一起分享怎么样?”小一说的话正中林致下怀,她想着作为回报,多做点儿给他们也尝尝。 “东厨里的言姐姐说二少爷想吃蒸槐花,我们这才领了任务来够槐花的,要不是这个,我们也不敢对着这府里的槐树放肆。”小一说话自始至终透着老成,小老头儿似的,现在他意思中透着他们不敢多摘。 林致之前还听到他们童声稚语的唱童谣呢,看来只有在同龄人跟前,他们才是无拘无束的吧? “原来如此,行了,嬷嬷知道了,你们多摘点儿,有事我担着,一会儿帮我把多多的槐花提到东厨交给一个叫真儿的丫头手里,让她也给我们做好不好?”林致拍拍小一的头,温和的笑道。 “刚来东厨的真儿姐姐吗?我知道,原来她跟嬷嬷是一起的啊?”小一显得很兴奋,其他人跟他模样差不多,有一两个激动还拍了两下手,还有两个差点儿蹦起来欢呼。 “哈哈哈,知道就好,瞧你们模样,想必真儿那丫头对你们不错吧?” 有个叫小六的兴奋道:“真儿姐姐有时候会给我们分东西吃的,长得也好看!” 小六这么一起头,其他人纷纷嚷着真儿好,真儿美。 其实真儿的长相并不算出众,可耐不住心善,心善之人的那种美是发自内心,来自灵魂深处的,自是能虏获这群小娃娃的芳心。 对他们这么拥戴真儿,林致感到自豪,就好像他们夸奖的人是她自己一样。 本来还以为雨府里的人也要同皇宫里的那些人一样远离躲避嫌弃他们的,没成想在这雨府里竟不知不觉的俘虏了这么多人的拥戴。 人气有了,气氛也有了,林致的想法也变了。 她看着手中的槐花,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赚钱的好办法。 茶,对,就是茶,花草茶。 既然想摆脱容府那个烂摊子,她就要经济独立! 眼前那一张张孩子的笑脸,让她有了一种能拯救世界的错觉。 原来她也不是毫无长处的!这个突来的主意让她有些激动。 花草茶她很熟悉,这个领域她曾经涉足过。 是个女人就没有不爱的,她也不例外。 第281章计划 花茶又名香片,植物的花或叶或果实都能泡制成茶。 利用茶善于吸收异味的特点,将有香味的鲜花和新茶一起闷,茶将香味吸收后再把干花筛除,制成的花茶香味浓郁,茶汤色深。 花茶又可细分为花草茶和花果茶。 饮用叶或花的称之为花草茶,如荷叶、甜菊叶。 饮用其果实的称之为花果茶,如:无花果、柠檬、山楂、罗汉果、有花果。 其气味芬香并具有养生疗效。外形条索紧结匀整,色泽黄绿尚润;内质香气鲜灵浓郁,具有明显的鲜花香气,汤色浅黄明亮,叶底细嫩匀亮。 花茶主要以绿茶、红茶或者乌龙茶作为茶坯、配以能够吐香的鲜花作为原料。 根据其所用的香花品种不同,分为茉莉花茶、玉兰花茶、桂花花茶、珠兰花茶等等。 林致曾经专门研究过《茶谱》:“木樨、茉莉、玫瑰、蔷薇、蕙兰、莲桔、栀子、梅花皆可作茶,诸花开放,摘其半含半放,蕊之香气全者,量其茶叶多少,扎花为拌。 三停茶,一停花,用磁罐,一层茶,一层花,相间至满,纸箬扎固入锅,重汤煮之,取出待冷,用纸封裹,置火上焙干收用。” 林致抱着独孤修钥回到修身院,就把以前背下来的东西简略的写在了一张纸上。 虽然她知道怎么搭配,有什么功效和作用,但她还不知道有些花什么时候开,制作的方法也需要满满摩挲。 毕竟以前无论什么季节,各种各样的花都能在人工培育下盛放。 她研究的只是搭配方法有什么功效而已,市场上有各式各样的花和茶,甚至还有配方比例。 当时她买了零散的回来搭配着饮用,虽然不能完全当药用,但作用确实是有的。 比如八宝茶,也称“三泡茶”,它们是以茶叶为底,掺有白糖、玫瑰花、枸杞、红枣、核桃仁、桂圆肉、芝麻、葡萄干、苹果片等,喝起来香甜可口,滋味独具,并有滋阴润肺、清嗓利喉之功效。 而且,还会让女人显得容光焕发,那种有内而发的自信,能让人也身心舒畅。 再比如减脂茶,由玫瑰花、茉莉花、代代花、川芎、荷叶按一定比例制成的药茶分袋包装,每袋六七克,每日一袋,开水冲饮两三次,能宽中利气、化痰逐饮、利水消肿、活血养胃、降脂提神,尤宜晚间服。 就算起不到彻底减肥的效果,但林致觉得它们不让体重上升就是不错的选择。 有些人若是能配合着少吃多动,那么三个月后减肥效果肯定显著。 减肥,几乎是大多数女人想的,林致以前对自己的身材就很满意。 她曾经也是胖过那么几次的,每当她管不住自己暴饮暴食时,体重就会增加那么一丢丢。 运动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噩梦,她不喜欢动,她喜欢安静,但也不需要太安静。 减脂茶,让她每每触碰都心生慰藉。 越想越兴奋,她想立刻马上的让二德子和小六子帮她找本关于花草的书籍来。 她需要好好的理理,做到有备无患。 要想制茶,而且还是一年四季都能喝到的茶,那她就得好好研究一下它们的出处。 虽说现在的她无钱无人,但她不急,什么都得一步步的来。 在纸上先是慢慢勾勒出一本书,然后又画个箭头,在剪头后边儿写上制茶师父四个字,接着又是一个箭头,再写上需要雇佣的人手,然后是一间铺子,最后又画上一块儿田。 这块儿田,是她准备种植花和茶的地方。 一切勾勒完毕,她现在唯一想的缺的就是钱。 想到钱,她不由的看向小小的独孤修钥。 独孤修钥在林致抱他回来后就已经被她毫不留情的放到了摇篮里。 现在的独孤修钥还不怎么闹人,或许是因为他对这个世界还抱着畏惧心理吧? 踏出畏惧那一步,就会让他勇敢的学会慢慢的探索这个新世界。 林致不管这里是不是独孤修钥的梦境,也不管这里是不是她同独孤修钥一同虚构出来的。 既然她来到了这里,生活在了这里,那么,她就不能对一切视而不见,视而不听。 不管她的感受有没有骗到她,她已经决定真心的接纳这个世界。 虽然在这里呆过漫长的时间,偶尔回到独孤修钥脑海内看到拥有林致身体的独孤修钥灵活运用她那具身体时,她已经没有最初那么抵触,但两人的关系始终是她心中的一个梗。 他以前说的有金山银山,她一直都信,但现在看着小小一团的独孤修钥,她不信。 此时此刻,她再也没有一棵摇钱树在她身后支撑着了,反倒她成了独孤修钥的避风港。 呵呵,世事如此奇妙,不知道当现实中的独孤修钥知道她曾做过他的奶娘会是何种反应? 唉……有些不现实呢,说不得她现在所处的地方完全就不是独孤修钥的脑海里也不一定。 若果真如此的话,她倒是想把独孤修钥现实中那讨人厌的性子扭转过来。 变脸大法好是好,可独孤修钥就不觉得孤独吗? 独孤修钥曾经跟她说过他有一副眼镜,后来眼睛治好后就被他送人了。 林致很想看看那副眼镜长什么样子。 是不是只有一只眼睛的金色镶有宝石的?还是就跟现代人一样的框架眼镜一样? 而且那镜片又是什么材质做成的? 这个世界没有玻璃,没有树脂,更没有隐形眼镜,还没有高超的治疗近视的手术! 除了天然水晶,比如岩石晶体、玫瑰色石英、黄色的玉石和紫晶,她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来代替。 不过这些东西都极为昂贵,再说了,数应该也不多,想来更加千金难求吧? 独孤修钥小时候这么落魄,他是在多大的时候才没有一副让他看清世界的眼睛的呢? 撑着额头思索着,目光回到手中的笔上,随意的画道:“莫不成是独孤修钥的父皇送的? 啧啧,不会! 独孤修钥的父皇那么讨厌他,都巴不得他死了,赐给他一副价值连城的眼镜,怎么想都没可能。 莫不成是雨大人或是雨妃?还是说是独孤修钥遇到的某个贵人所赠?” 第282章算账 待情绪稳定下来,林致起身走到摇篮前。 刚露个头就被独孤修钥给看到了。 本来在那儿玩拨浪鼓玩的好好的独孤修钥,侧头子看到她来,突然委屈的瘪瘪嘴,眼睛眯成一条缝,眼泪已经流出来了几滴。 小手把拨浪鼓一扔,差点儿被他扔的砸到他的小鼻子。 之前呢,布朗股咸咸的,从他脸庞落到他小小身体下的棉垫上。 这一切只发生在顷刻间,林致被吓了一跳。 温柔又焦急的抱起他,让他趴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又心疼的有节奏的安抚着他的后背。 小家伙看来是想她了,哈哈哈! “现在的你可真是让人恨不起来。”林致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说你长得这么白胖水嫩,要是头上没有这块胎记,眼睛也好好的,你现在就不会寄人篱下了吧? 你的父皇也不会那么讨厌你。如果是那样,你或许也会像个普通皇子那样衣食无忧,无忧无虑的生活吧? 不过话说回来,世界上哪里有如果呀? 要是有卖后悔药真想让卖后悔药的给我几颗尝尝,哈哈哈。” 林致拍着拍着,独孤修钥已经被她成功安抚下来。 他现在正在你们心思揪着她的头发玩儿,一逮一逮的弄得头皮又疼又痒。 “小家伙,你这心情起伏挺大呀!刚才还哭呢,这会儿就咯咯笑了! 你的心情是美了?可你嬷嬷我的心情却不怎么美好! 疼疼疼疼疼疼!嘿,我说你怎么越逮越来劲儿了?你是不是屁股痒痒想挨揍呀? 哟喝!还拽呢!我可真打你了啊!”林致说着侧头躲避着独孤修钥的攻击,手也已经轻拍在了独孤修钥的屁股上。 入手湿漉漉的!好家伙!竟然尿裤子了也不吭声!她说她揽着独孤修钥屁股的胳膊怎么凉凉的呢! “唉……祖宗你怎么尿了也不吭声呀!你就这么喜欢玩水吗?哈哈哈,不过这水是不是太重口了?嗯?” 利落而快速的给独孤修钥擦擦屁股换上晾洗干净的新衣服,林致的额头已经冒出了密密的汗珠来。 “我应该先看看你尿没尿,拉没拉的,刚才一时大意竟然疏忽了。 哎呀,现在我也要去换换衣服了,要不也太膈应人了。 你在这里乖乖的玩玩具,别捣乱知道不知道?”林致先是把独孤修钥尿湿的小床单褥子拿出去放进脏衣服竹筐里,然后才回来翻箱找衣服穿。 “我这给你把屎把尿伺候的你这么美,也不是以后你怎么对我这个嬷嬷。 你将来做了皇帝,会不会给我封个什么县主,城主,或是什么夫人什么的? 要是那样我也不觉得亏,否则我就亏大发了。 你可别说我势利眼,毕竟咱们不沾亲也不带故的,我若是没个想头,那我还对你这么好做什么? 唉……不过根据你现实中的无情样子,估计我也讨不了好。 想来你当时处的环境不好,所以才影响了你的性格。 哈哈哈,现在既然我在这里,那我就绝对不想让你再变成那种性子。 我若是把你教成一个乖宝宝,那肯定很有趣。 狂拽炫酷的模样虽然招人,但是总觉得不够体贴温柔。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居家好男人,这才是女人梦寐以求想要的吧?”林致边换衣服,边看着摇篮喃喃自语,穿好衣服,她的最后一句话已经落幕。 趁着独孤修钥不闹腾,林致从床底下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数了数。 “一两,二两,三两,四两,五两。这五两银子,开个花果茶的铺子应该不够。起码不得千把两起步? 租铺子太费银子,还不如买一个,估计又带铺子又带院中,看着还不错的应该就是这么个价位。”林致挠挠脸颊,还是想着如何攒银子的事。 “就按房子一千两,那么还有雇佣的人,跟着老娘干,那不得每人一个月一两银子呀?老娘可不是小气的人。 如果请上两三个活计,怕是不够用,毕竟我还想开个农庄,来个自产自销,管理农庄的那不得要十个人? 要是这么算下来,每个人一个月一两银子,一年下来就是十二两银子。 然后有十三个人,十二乘以十三等于……嗯,让我列个算式算算,哈哈!好多年没算数都快忘了! 十二乘以十三等……二三得六,一三得三,一二得二,一一得一,哈哈,六挪下来,三加二等于五,一挪下来。 哦~原来等于一百五十六两呀,那么现在第一年的花费就是一千一百五十六两了。 嗯,还有购买花苗树苗的钱,这些暂时不知道市场价钱,估计怎么着也得一二百两吧? 要是一二百两的话,那就照二百两来算吧,那么现在就是一千三百五十六两。 一千三百五十六两,幼苗刚刚栽下,距离收获还有一两年的时间,那么这两年的时间,就需要收购别人的茶叶花草。 收购的话那么又是一笔开销。哎呀,好烦呀!这个到哪里弄这么多钱呀?估计得两三千两银子才能缓过来劲儿吧! 而且这还没有算上制茶师父们的钱,算了算了,不算了,现在也就能想想。 还是先攒钱要紧!至于这赚钱的第一步,呼……还是把单子写出来卖给懂行的吧?”林致这里算算那里算算,最后全被一个钱字给弄蒙了。 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一次投资省得来回折腾的麻烦。 但问题是她现在没有钱,而他又不想一步步辛勤的一点点来积累。 想到这里他打算开花草茶铺子的想法就淡了点儿。 虽然就淡了那么一点点,可也把她的自信心打压下去了不少。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估计快八点了吧? 独孤修钥安静的时候真的很安静,当然啦,这是在他吃饱喝足的情况下。 看着二德子提着食篮走进来,林致兴奋的问道:“是蒸槐花吗?” 她是闻到了槐花的香味儿才这么问的。 “嬷嬷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您让那些小子们一下子弄了那么两大框,不就是为了吃嘛?”二德子走到桌子前把食盒放到桌子上,看到桌子上被林致涂满字和画的纸张挑了挑眉。 第283章晚餐 “嬷嬷画的是什么呀?怎么跟鬼画符似的?”二德子先是把纸张一张张的收起来,然后拿出其中那张算式列表出来询问道。 “啊,你说他呀,就是一个简单的算题方法而已。你知道那个乘法口诀吗?就是那个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一四得四……二二得四,二三得六,二四得八,二五一十等等等等那个!很简单的!”林致想当然的解释道。 他觉得二德子应该知道,毕竟这种题小学一年级就能学到,她觉得古代人不会那么笨。 二德子感受到了来自林致深深的鄙视,忍不住的把食盒框框的在桌子上顿了几下。 “行了,行了,嬷嬷别说了,您可真是见多识广,连那管账先生的活计都会,小的不懂这些,您说了我也听不懂,我也懒得记!” “诶,我给你好言好语的说话,你怎么口气这么冲?吃枪药啦?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咱们二德子二公公?”林致被二德子那理直气壮闹别扭的小脾气给萌到了。 亲自走过去从食盒里拿出几碗热腾腾的蒸槐花,对翘着二郎腿看她动作的二德子道:“敢问大爷何时开饭?他们人呢?” “马上就过来了。”二德子也不让人,端起一碗就是一顿胡吃海塞。 用面拌好蒸好的槐花,软软糯糯的,用香油蒜汁这么一调,真真香到了心坎儿里! “我说二德子呀,你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知不知道谁是长辈什么?知不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序?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飘了呀,飘的我都有点儿想揍你!”林致白他一眼,走过去把睡着的独孤修钥放到她的床里侧。 独孤修钥现在越来越大,拉屎撒尿已经不像最初那么频繁,林致基本已经掌握了规律,因此放在床上跟她一起睡再合适不过。 林志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儿懒,只要躺下了就不想起身。 本来她没有这么邋遢,可她真的经不起折腾,想想最初一两个月每隔两个小时就要起床穿鞋的情形,那真是要了老命喽! 现在把独修钥放到床上跟她一起睡,只要他醒了,饿了,尿床了,林致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大床上有专门为独孤修钥准备的七八个小褥子供他不时之需,每当独孤修钥要拉屎撒尿了,叫只要她吆喝一声,守夜的二德子或是小六子就会提着马桶过来。 这对林致睡眠提供了保障,林致很满意。 不过拜独孤修钥所赐,她也因此养成了每天晚上要醒来两三次的习惯。 可以说带孩子的女人真的不容易,就睡眠质量方面,足够让人精神崩溃那么一两次。 幸好她挺过来了,还养成了习惯。 也不知这是好的还是坏的?还不知道独孤修钥长大了,不需要她陪伴后,这个习惯会不会改掉? 回头时就看到小六子和真儿一前一后的走进来。 林致笑问道:“那些孩子们有的吃吗?够不够?” 真儿微笑道:“够的够的,嬷嬷放心,老大怎么又不等我们就吃上了?” 小六子可跟真儿调侃的语气不同,他一进门看到不等他们就开吃的二德子就恼了,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桌前,先是看了看其他碗里的蒸槐花少没少,见没少后,这才没好气的对二德子道:“好啦,你吃的这么快,你尝出是什么味儿了吗?别一会儿你又借口说没长为什么我?把我们的又得再拨给你一些?哼!吃货!哎哟!嬷嬷,你看二德子他又欺负我!” 林致笑眯眯的斜看二德子一眼,随即看向揉着腿弯儿的小六子道:“你家老大你还不知道?他就是这么个德性!讨厌是讨厌了点儿,但的分寸掌握的还好。” “哼!分寸掌握的好的,那是对真儿和嬷嬷两个的,对我?哼哼!他可是一点儿分寸没掌握!”小六子委屈的瞪着罪魁祸首。 二德子不为所动,接着大口吃。 林致此时和真儿已经坐下来准备开动,小六子还在那里生闷气呢。 “我说小六子呀你再不吃,待会儿二德子可就要把你的又给分吃了啊,还在那里愣什么?多大点儿事儿啊?今天要是没吃够,明天我们再去摘些不就得了?是吧,是吧,趁热赶紧吃!”林致招呼道。 她话说的小六子慌张不已,抱着自己的碗就跑出门去了,林致见他蹲坐在门槛上吃的香,又气又好笑。 “二德子呀,你也真是的,看看你把小六子都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哈哈哈。” 二德子趴嗤把空碗往桌子上一放,舌头扫了扫牙周,啧啧两声,眼睛不由自主的看着门槛上蹲坐着的小六子,神情痞痞的。 “唉!我说蹲在门口吃东西的小叫花子,爷不跟你抢,你过来吧!瞧你那小气吧啦的劲儿,搞得跟这槐花有多金贵似的。” “你真不跟我抢?”小六子警惕性降了几分,有些想坐回去跟真儿同桌吃饭,但又怕二德子诓他。 这家伙都不知道用这招骗他多少回了,可自己每次总要上当!为此他是对二德子恨的咬牙切齿! 见二德子郑重点头对天发誓,小六子小心翼翼的一步三顿警惕的看着二德子,就怕二德子一个暴起,夺了她的碗。 “切!谁稀罕!”二德子不屑的白他一眼站了起来。 小六子被他动作吓得连退几步,看着他们互动的林致跟真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啧啧,俩活宝!”林致为自己倒了杯茶,又顺便替真儿倒了一杯,“真儿也喝点儿茶吧,别噎着,但吃饱喝足了,我有事跟你们商量。” 那边儿,小六子的碗也不知怎么的,竟是又被二德子骗了去,相应的,碗里的食物也在减少。 小六子气的半死,追他又追不过,手没他长,够也够不到。 他们打打闹闹,真儿在这边儿问道:“嬷嬷要说什么事?” “做生意的事,我觉得吧,咱不能没有自己的事业,光靠上头发的那么一点儿工资,什么时候也熬不到头。所以我就想着咱们一块儿商量商量怎么把生意做起来,怎么做!毕竟人多力量大嘛!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 第284章议事 “诸葛亮?臭皮匠我倒是听过,就是不知道诸葛亮是何许人也?这个人很有名吗?”真儿新奇的问道。 二德子跟小六子开启争夺战时还不忘再说句话:“是呀,嬷嬷,这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句谚语我们还真不知道,您在哪里听说的?” “哈哈哈,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们不知道吗?” “切!肯定是嬷嬷瞎编的!这人多力量大,三人行必有我师,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一人聪慧不如众人的智慧之和,嬷嬷大概说的是这么个意思吧?”二德子口中呼啦啦冒出一长串儿,得意的显摆道。 “哟,知道的还不少!得了,我也不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思路还那么清晰,反应还那么快!总之我就是那么个意思。人多点子多是真的,集思广益嘛,哈哈哈。 你快把碗给小六子吧,瞧把这孩子急的!你既然吃饱了过来咱们商量商量。 这事没了你们,我还真的不好办!”林致对他招招手,跟叫小狗似的。 这个异世界没有她前世里的历史痕迹,他们不知道也数正常。 二德子走过来坐下,又是那种翘着二郎腿支着手肘搓手指的姿势。 嬉皮笑脸从他的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挑眉询问:“嬷嬷请说,我们洗耳恭听。” 林致放下快吃完的蒸槐花,虽然没吃饱,但还是说事要紧。 小六子也围坐了过来,他碗里的蒸槐花已经见了底,神气的鄙视了二德子一眼,顺带再哼哼一声二德子。 “其实很简单,就是我想开个花茶铺子,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好建议没有?”林致说得有些紧张,好歹说话没有结巴,升调也在接受范围里,但说完,还是觉得升调有那么一点点儿高,又有那么一点点儿的颤。 “是准备卖茶叶和花吗?嬷嬷懂茶吗?”二德子问出自己想问的,他觉得嬷嬷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真有这打算。 林致点点头又摇摇头:“略知皮毛而已。我说的花茶,你们大概应该也见过,不过这些在平常人家倒是很少见。 就是用各种花,果和茶组合在一起泡着喝。 你们可别小看这花果茶的力量,运用的好了,它们能起到很好的保养效果。 不管是减肥瘦身,养颜美白,补气补血都能在这花果茶力体现出来。 像我们用花瓣洗浴,这是为了让身体散发出香味,香味能使人身心舒畅。 这种效果是由外而内的。 而花果茶却不同,它能让女人们不自觉的由内而外散发出某种魅力。 你们有没有觉得女人们在暖暖的午后品着精心准备的花果茶,她们的姿态优美而容光焕发? 或明媚,或清朗,或温婉,或刚毅? 那是一种娴静恬淡的美,花的芬芳,果的香甜,茶的色泽,都能让看到它的人心生愉悦。 你们仔细想想那幅画面是不是很美? 如果身旁的桌子上再放上一本书,一束花,那该是一种怎样的美态啊? 我现在就是想想就激动,明明有没有觉得?”林致说了这么半天,很想让他们给个回应,但看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茫然的样子,林致就觉得挫败。 “你们怎么不说话?给个意见呗!”林致有些忐忑。 真儿抿抿唇:“嬷嬷,我们都是没接触过大人物的人,在皇宫里有打不完的杂,头都不敢抬的,眼睛更是不敢随便乱瞄,主子的生活我们都是不怎么知道的。 虽然我曾经跟过三皇子,但我看到的皇后,除了威严华贵再也看不到别的。 在我们眼里,那些妃嫔大多都是宫女成群的来去匆匆,笑颜更少之又少,有时候偶尔的一撇,迎来的都是威严不容侵犯的高姿态。 我们都是连御花园都没怎么去过的人,那幅画面我们可能想象不出来,大概要让嬷嬷失望了。” 二德子跟小六子一个德行,根本就是干瞪眼看着她。 “这么说你们?我的个天啊!算了算了,想象不出来也不怪你们。但我就问你们,你们闻到花香会不会觉得身心很愉悦? 其实我们只要把花草茶制成干的,然后保留它们的香味,这么在泡茶时闷上那么一会儿,打开盖子香味就会散发出来。 这就跟泡茶一个道理,只不过是让她们散发出的香味而已。” “嗯嗯嗯,这个我知道,我知道,就是不知道怎么制止制成干花呀。”小六子急急发言。 二德子问道:“嬷嬷有何打算还是接着说吧,但我觉得这世间除了那些钱多的没处使贵人才会这么悠闲的喝茶聊天。不知道嬷嬷想过没有?” 林致从一旁的凳子上抽出她刚才在纸上写的字:“你们看这是我刚才写的,嗯,麻烦小六子去把灯点上,然后我给你们念念。” 小六子起身后,林致接着道:“我想把这花草茶推广到平民手里,让人人都能喝的起。” “想法虽好,但嬷嬷想过那些富人的想法吗?若是一个富人来店铺里买花草茶,见到有平民和他买的一模一样,他们会不会觉得心里不平衡? 有时候等级观念深入人心,你做的了平民的生意那么富人的生意就会一落千丈。 而你如果做富人的生意,平民的经济就会跟不上的。 还有您既然想做生意那么必要钱财有吗?做生意就得先投资,这个道理嬷嬷应该先知道吧?” “二德子顾虑的没有错,花草茶虽然一样,但可以在包装上做手段。你可别小看一张包装纸,就是那么一张包装纸就能提升好几个档次。 还有配方的方面,平民有平民能喝的起的花草茶。富人也有富人喝的起的花草茶。 至于钱财方面,我现在也正苦恼着,就是不知道现在有什么能快速来钱的方法。 估摸着从开店到收购再到自产自销,得有个两三千两银子差不多。 我就想着一次做成,但可恨没资金,只有慢慢来。”林致说到这里,眉头就皱了起来。 “那么嬷嬷都想要什么花和茶?嬷嬷若是有闲钱,我倒是能替嬷嬷跑跑腿先少置办一些试试。” 第285章合伙 小六子把灯点上,屋里顿时明亮温暖的着,拿着烛台小心的走过来把烛台放到桌子上。 三人好奇的挤对到一块儿听林致念她写的东西。 林致念完后兴奋的问道:“怎么样?其实花草茶还有好多配方,我这里都没写。你们要是觉得可行那我就接着我的计划办,你们要觉得不可行,那我再考虑考虑。” 其实她从三人的神情就能看出他们有些心动。 拍拍手,让他们凑近一点儿,接着讲她开铺子的理念,也就是她算账画的那张图。 “你们既然不说话,那我就当你们支持我了啊! 现在我给你们讲讲我的规划,首先,咱们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规划定位,也就是找一个不错的商铺。 花果茶店毕竟不能像卖小吃的那样到处移动,所以选一个好的开店位置是非常有必要的。 我们如果把店面选在荒郊野外,基本上没什么人流量的地方,那么咱们的花果茶店生意想好起来就难了。 如果咱们把店铺选在人流量多的地方,像比较旺的旺铺附近或者十字交通路口,那么咱们的生意自然会慢慢兴隆起来。” 说到这里连着顿了顿,咽了口口水,准备接着讲下去。 就在这时候二德子打断了她:“嬷嬷是说让我们四个跟你合开一个铺子,而不是我们给你打工?” “哈哈哈,这样不好吗?我现在的资金也不够,光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 而且我们要合开一个铺子,你们即使想偷懒也偷不成。 到时候大家有钱一起赚,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哈哈哈,咱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到时候咱们四个都能拥有铺子的盈利分红。 我觉得这对咱们都好,所以就拉上你们一块儿开喽。 我要是想一个人开,这事我早就偷偷瞒着你们,不跟你们说了。” 小六子从怀里取出钱袋子放到桌子上:“嬷嬷,我跟您干吧,我也想发财。 不过呢,这些年我也没攒住什么钱,都是发多少花多少。 从来就没想过以后的事,自从跟了年我好像看到了点儿希望。 本来以为到老才能出宫,可在您的带领下,我现在就出了皇宫,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你别看我平时傻不愣登什么也不知道,那都是迫不得已的,呵呵,虽然有时候是真的傻。 可如今我都出来了皇宫,要再不为自己谋条生路,那我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 我的钱不多,嬷嬷别嫌弃,以后您想找跑腿儿的,尽管吩咐吧。 小六子别的本事没有这腿上功夫可快着呢。” 林致被小六子给感动到了,她从自己藏钱的小匣子里拿出自己的荷包道:“这些是我的,也没多少,就只有五两左右。 不过我想明天回容府的时候跟容思田打开天窗说亮话,问答他要点儿。” 提到容思田,真儿握住林致的手拍了拍,然后从荷包里取出二两银子道:“嬷嬷,这是我的,就只有这么点儿了,其余的都被我遣人送回老家了。 我老家还有爹娘跟几个弟弟妹妹,多余的钱,我也拿不出多少,以后我也跟嬷嬷跑腿好了。 我绝对不偷懒!我保证!” “你们真是太暖心了,我鼻子都发酸发胀了,哈哈哈。”林致感动的抱抱真儿,又给了小六子一个短暂的拥抱。 二德子撇撇嘴:“行了,行了,都别在这儿煽情了,我倒是攒了点儿积蓄,等哪天真正买铺子的时候再说吧。 好啦好啦!现在嬷嬷可以接着讲你的经营理念了。 我倒是很好奇嬷嬷是怎么懂得这么多的? 对您的身世我大概也了解了一点儿,听说您在闺阁中就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家碧玉。 像那市井做生意的跟你们诗书之家根本不挨边儿呀! 真是好生奇怪,我怎么想也想不通。 而且看您写的字儿,啧啧啧,这么难看,一点儿也不像上官先生的家教。 还有呀,您的奇怪之处还多着呢,我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您自己也没事好好琢磨琢磨。 听说您生完孩子就失了忆,可这……十几年养成的习惯,还能改了不成? 我是越想您越可疑,不过看您心地这么善良,人又这么精明,让我真是好生为难呀!” 林致对上官丽娘的身世了解的并不是太多,她只知道上官丽娘的爹是个私塾先生,家里过得很是清贫。 因为容思田看上上官丽娘,她的家境一度恢复了点儿生机,但好景不长,现在仍是靠着容思田不时的接济度日。 林致一直以来并未想到这一层关系,现在被二德子一提醒,她对明日同容思田划清关系的决定又打了折。 二德子看林致发呆,拍拍桌子提醒道:“嬷嬷,您接着讲呗,我们这都洗耳恭听,等着您接着往下讲呢。” “哈哈哈,二德子的疑问我也想问呢?哈哈哈,我现在接着讲接着讲,对了,我讲到哪里了?”林致嬷嬷脸颊,想不起来刚才她讲到哪里了。 小六子总结道:“嬷嬷说选铺子要选个位置好的人流多的。” “对对对,我好像就是讲到这里了,嗯,那我们接着往下讲,嗯,然后让我看看这张纸上铺子后边怎么画的。 咦,有了,选好了铺子,然后我们就要讲讲子如何开好一家花果茶铺子。 咱们要开一家茶叶店,那么做好市场调研是非常有必要的,就是那种在街头询问大爷大妈,大叔大婶,夫人小姐,哥哥嫂嫂,弟弟妹妹喜欢什么茶。 从他们的口中我们可以得知哪种花果茶比较受欢迎,这样咱们就总能做到心中有数。 毕竟知根知底才能百战不殆是不是?” 说了这么长时间,林致有些口渴,小六子殷勤的给林致倒上凉茶。 林致抿了一口:“咱们现在喝的是白开水对不对?若是在它还热的时候当上几片薄荷叶和山楂片,那开胃解暑的滋味儿肯定很爽!” “哈哈哈,我现在好像都闻到了一股薄荷味儿!”小六子兴奋道。 由于声音太大,遭到了林致和真儿的白眼儿和二德子的一巴掌。 “小点儿声,知不知道七皇子刚睡着不久?”二德子吊儿郎当的教训道。 第286章安排 林致轻咳一声接着讲:“如果我们进货买了不少的花茶,但大部分都是消费者不喜欢的,那么我们这茶叶店的生意只怕想好起来就比较困难。 不过幸好我会搭配,因此这个倒是不用太担心。 我们只需要记住客人们大多喜欢哪种花果茶,只把那种花果茶多备一些就好。 好了,现在我们店铺有了,客人们比较喜欢的花果茶有了。 那么接下来就得有优惠活动,只要我们在生意惨淡的情况下多搞一些优惠活动,那么生意自然会越做越大生意兴隆。 优惠活动能积累人气,到我们店里逛的人多了,那么我们的生意自然会慢慢好起来。 这个活动你们可以称之为从众,问你们一个问题,就是你们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比如你出门逛街,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煎饼小摊儿。 明明他们做的味道都差不多,可总是一个店铺前门可罗雀,一个店铺前冷冷清清? 人多的店铺越来越兴隆,而人少的店铺则渐渐的关门大吉? 是吧,你们应该都遇到过这种情况吧? 不光是卖吃的,还有卖穿的,卖用的,都是这么个道理。 好了,讲到这里基本上开店铺的流程就算完了。 但我们首先还得保证一个质量问题。 花茶生意并不是好做的,而要想有个好的质量那就要请一个好的制茶师傅,还要有很好的封存手段。 这二者缺一不可。 唉,真希望现在就能从天而降一个制茶师傅,还是那种不要钱的制茶师傅,哈哈哈……” “唉……可惜没钱呀!哈哈哈!”二德子同样哈哈笑着打趣她。 林致把手中的纸往桌子上一拍:“行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就不在这里纸上谈兵了,今天就先商量到这里吧。总之一句话呢,就是得想方设法的攒点钱。” 林致的最后总结得到了全体人员的认可。 真儿已经在拾掇桌子上的碗筷,林致则是把小六子和真儿拿出来的钱财登记在册放进小匣子里:“这每个人出的钱我先记着,这个小匣子以后就是我们的聚宝箱了,我就放在这个床底下。嘿嘿,现在除了天知地知我们知,这个小金库你们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 二德子撇撇嘴哼笑道:“嬷嬷,就您藏的这么点儿钱还不够人家梁上君子塞牙缝的呢。等你攒够千儿八百的,说不定人家还会光顾一下!” 林致你听这话不乐意了:“哟呵,照你这么说我,我把这匣子放在明面儿上都没人来拿?” “切,就这么不到十两银子,人家逛个青楼都不够酒钱。”二德子痞痞的语气,顿时惹来林致的两个大白眼儿。 “算了,我也不跟你们白扯了,都回去找地儿歇着吧,至于二德子你说的去给我跑腿儿买花茶这事,就先缓两天,待我明日回容府一趟再说。” 此时真人儿已经跟小六子提着食盒去厨房了。 二德子问道:“明日嬷嬷回容府用我们跟着去吗?” “不用,给我备匹马就行,我快去快回,就不带七皇子和你们了,嗯,对了,给我找身男装来吧。” “行吧,不过我多嘴问一句,您说回容府这事是不是没有跟雨大人商量?”二德子提醒道。 林致一拍脑门儿哎呀一声,这才把这茬给想起来。 “哎呀,这可怎么整?我这想了一整天的怎么做花茶生意了,竟把这事给忘了!”看看天色,月亮星星都出来的差不多了,想必这会儿雨大人都要就寝了吧? 二德子嘿嘿一笑,看着林致团团转,待她糟心糟透了,这才得意道:“行了,嬷嬷,您也别转圈儿了,就知道您这事没想起来,这事我已经给您办了了。您说该怎么谢我吧?” “咦?你什么时候办的?” “就中午的时候您跟那俩人说话说完后不久,我就跟大夫人请示了,管家也交代了,而且连小脚子都给您备好了。 还有呀!我们几个都跟着你一块儿回去。当然了,这自然也不能少了七皇子。 毕竟七皇子一刻也离不开您,因为我不随身带着我们可怎么整? 七皇子可是我们的老大,有七皇子在,您明天回容府不管怎么闹腾,我们都想好了,那容侍卫还能不给七皇子奶娘面子吗? 嘿嘿!量他也没这个胆儿!不管怎么说,七皇子也算是堂堂的真龙之子,哪个人敢在皇家头上动土?” 林致呼出一口气,笑道:“还是耳德子最贴心?我这都没说呢,你可就给我办好了,莫不成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哈哈哈,好样的!就你这办事能力,嬷嬷我不得不给你点个赞。 既然都准备妥当了,那咱们明天就浩浩荡荡的去大闹容府一场吧! 怎么着也得趾高气扬一回不是?哈哈哈!” “那嬷嬷想好怎么欺负他们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支个招?”二德子贱兮兮的准备出馊主意。 林致洗耳恭听:“说来听听。” “行,您可瞧好吧。嗯,您就这样啊。”二德子站起身做了个抱皇子的动作,然后端起了贵妇人趾高气昂踩小三儿的派头,这时候的他好像是看着容思田跟他的爱妾巧儿。 细声细气的开了腔:“夫君,妹妹,我回来了。就是不知道我回来住两天,你们愿不愿意?” 接下来二德子动作一变,似乎是受到了容思田跟他爱妾巧儿的热情欢迎。 向前走了几步突然顿足回身道:“哈哈哈,夫君和妹妹多虑了,刚才我骗你们呢。就算我想在府里多呆几天,雨大人也不容许呀,哈哈哈,我怀里抱着的可是七皇子。若是出门儿遇到个好歹,那可怎么得了!” 林致看他又要接着演,赶紧的叫停他:“停停停停停,你这说的演的都是什么呀?你是来搞笑的吧?哈哈哈,你瞧你这劲儿就是没见识的。切!要是我,我就直接问他们要骨儿回来跟七皇子当玩伴儿! 跟他们玩心眼儿,我估计玩不过那个叫巧儿的,既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那么这事儿我就只有以硬碰硬了! 第287章主意 那个叫巧儿的我早看出她什么人了,他巴不得骨儿早早的离开容府呢。 他们中午回去后,想必那巧儿把容思田的思想工作都做好了。 说不定我明日一开口,那容思田就答应了。”林致说的随意,二德子从中却听出了无奈。 “嬷嬷节哀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瞒你说,出宫这几天,我已经听说了您母家的情况。 您若是真想摆脱容侍卫,一时半刻怕是脱不了身。 毕竟您的母家情况不允许。 若是有时间,您不如抽空回去看看您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们。 有什么事跟他们商量商量也好,总比自己一个人扛来的强一些。 其实我觉得您的父亲应该是那种不畏强权的人,一般教书育人的私塾先生都有一股子酸气。 哈哈哈,您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你是想说视金钱如粪土的气息吧?说白了就是迂腐。”林致叹气,“可在现实面前,不管什么样的人,都是要为五斗米折腰的。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难道嬷嬷是在鄙视您的父亲?”二德子震惊而夸张的张大嘴巴,有些不敢置信。 林致叹气:“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别的。我的母家如果真有骨气,那就不会要容思田的接济。 你不知道每次我跟容思田见面,他都要在我面前提起我们家里一两句。 我不用说你能猜到是什么吧?无非就是他又接济了我家多少钱? 老实说,我真不知道容思田老是在我面前提起我家的事是什么意思? 不过自从听说他娶了一番小妾我就知道了答案。 呵呵,容思田心甘情愿给我们家钱,还有给我钱,应该都是在为他娶小妾做铺垫吧。 处心积虑算计的真真好!你都不知道当我明白过来这回事时,心里有多难受。 唉……不过从这件事我也看出了容思田的为人。 我就觉得幸好我现在还年轻,若是跟他和离了,我还有再嫁他人的机会。 但我就是想不出怎样才能吧和离这事办不着痕迹又让他愧疚一辈子! 二德子你要能给我出个主意,那我真是感激不尽。” 二德子也想不出什么好招,损招倒是有一个:“嬷嬷,咱不如让人去勾搭容思田或是他那爱妾去?” “你说这话是想让我揍你吗?”林致朝着他挥挥拳头呲呲牙,“我巴不得他们两人间出问题呢。不过经你提醒,我也有想起来一个馊主意。 嘿嘿,你有钱让人勾搭容思田或者他那爱妾去,还不如让人在他那爱妾耳边煽风点火,让她撺掇着容思田休了我呢!” 二德子佩服的竖起大拇指:“嬷嬷这招高!其实我也这么想,哈哈哈,不过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林致挑眉:“行,你说说,让我听听你跟我想的一样不一样?” “可能大同小异吧,就是您稍微做些让人抓把柄的事,比如犯了七出中的某一处,然后这事就简单了,只要找一两个爱嚼舌根的长舌妇让他们宣传一下,您这被休妥妥的!” “你是让我爬墙!?这有点儿难度呀!我估计做不到,我就想啊,你看这不孝有三无后伟大,就我刚给容思田生了个儿子,没啥大事,他估计不会休我。 再说了,我可听说了这被休跟和离是两个概念。 被休等于男人单方面将女人扫地出门,这样的结局对于女人来说,有很大的羞辱性,不论被休得理由是什么,对于女方以后的改嫁或者说对于财产的分配都有很大的影响。 而和离,就是双方商量好条件之后的离婚,这和被休是不同的,一般这种情况,都是男人有大错,而且女人娘家有实力的时候才会出现。 就以我现在的情况,还有律法对男人的宽容程度。 我估摸着要让容思田和离的机会很渺茫,毕竟我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对他的为人还是知道一些的。 他做事向来谨慎,抛开三妻四妾不说,我几乎找不到他分大错的茅头。 而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让他心怀愧疚的跟我和离,在这种情况下,我在和离条件中才可以有一定的财产诉求。 况且和离跟被休比较,和离的社会地位也比被休要高一点儿。”林致也正苦恼这事呢。 “唉……不如这样,您就趁着这次回容府,好好的跟巧儿大闹一场。只有完全把巧儿得罪,估计她才能全力以赴的想取代你的位置。 您也可以跟那个巧儿形成联盟,他想当容夫人,您想摆脱容府。 一举两得的事,她应该不会为难您,反而还会助您一臂之力。您觉得呢?” 林致恍然大悟:“对,就这么着。有时候敌人也可以做朋友,哈哈哈。跟二德子谈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总算让我豁然开朗了不少。 天色不早了,我们都早些洗洗睡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既然要打仗,那就必须得把精神养足了!哈哈哈。” 林致说完拍了拍二德子肩膀,然后打了个哈欠说道:“我要去洗脚了,二德子要不要一起?” “我不忙,嬷嬷先洗吧,我还有点儿事,您要是有事喊我一声就成。”二德子挥挥手,拍拍屁股就出了门。 他跟二德子就住在这修身院的侧房里,而真儿则是跟林致住在这主屋里。 他们这房屋很大,里边儿还有个小套间,那是专门为陪侍的婢女准备出来的休息间。 此时林致正要出门打水洗脚,就看到真儿端着洗脚水过来了:“嬷嬷,我把热乎乎的洗脚水给您端来了,不烫,洗着正好,您快些洗洗睡吧。” 林致本想接过来自己端,却被真儿拒绝了。 “嬷嬷快些坐下把鞋脱了就成,举手之劳而已。 您费神了这么一天也累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您。 总之呢,您就像我的大姐姐一样,长姐如母,看您伤心我伤心,看您开心我才开心嘞!” 林致被真儿的这番话给惊到了,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摸摸自己额头,好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发烧出现幻觉了。 怎么真儿突然这么会说话了?小嘴简直跟抹了蜜一样! 发觉自己头不烫,脸也不热,她还是不相信的又摸了摸真儿的额头:“真儿,你是不是疯了?” 第288章出门 真儿把林致好好的安置在床上,笑着亲自动手给林致挽了裤脚,脱了鞋袜。 “嬷嬷,您想什么呢,我就是觉得你今天有些不太正常,担心您是受了刺激才这样的。 以前您可没这么大的上进心,今个儿您突然大展神威,我是真担心您。” 林致的双脚此时已经被真儿按到了水盆里。 很舒服,不光脚舒服,人也挺舒服的。 “哎呀,我哪有什么事呀?难道在你心里,嬷嬷我就是个胸无大志的笨女人?”被人伺候着,林致是挺享受的,可被人认为精神异常,那就有些不太好了。 “对了,刚才你跟小六子给我钱是不是逗我玩儿呢?你们压根儿就不是真想跟我做生意?” 真儿为林致洗脚的动作没停,不顾她怀疑的目光,仍是笑着道:“真是想跟您做生意的,谁不想发财呀?” 林致不信,从真儿的笑容里,她看不到一点儿诚意,满满的敷衍。 她挺想问问会什么? “真儿告诉我实话,既然你们不想做生意,刚才到底为什么配合我?” 真儿为林致擦擦脚,然后不由分说的把林致按躺到七皇子的身边盖上薄被。 “就为嬷嬷时刻想着我们的心思,我们就会心甘情愿出尽力气的。 老实说生意不好做,尤其是对没有本钱的人来说,那更是难上加难。 其实我爹曾经做过茶叶生意,也挣过一些小钱,就是后来不行了,不挣还赔了不少。 家里又穷的揭不开锅了,正巧碰上有人往皇宫里送宫女,这才解了燃眉之急。”真儿把话说到这里,林致也算是听明白了。 “你是因为你爹做生意赔了,所以觉得做生意这条路不好走对不对?”林致拉住真儿不让她走,想跟她谈谈心。 “总之挺难的,我就觉得本本分分才能把日子过好。” 林致拍拍她手安慰道:“真儿说的这些话我都懂,我知道做生意有风险。而且还知道的清清楚楚,因为我曾经……”屡战屡败,把几亿的钱财都给赔到里边儿了,连个本儿都没捞回来。 笑着摆摆手坚定道:“真儿放心,花果茶的生意我们一定能办成。要相信自己知道不知道? 如果在一开始就把自己定下的目标给否认了,那么结局不光不会很满意,而且走的过程也会累上加累。 这是不自信了表现!就像早早的给自己加暗示,就好像在说这件事我办不成的,早晚都会失败的。 是不是这种心理?看你懵懂的样儿就知道你有这想法。 曾经我也这么想想过。后来我就总结出来了一件事。 那就是在做一件事之前,必须先把这件事的目标给肯定了。 只有相信自己肯定能成功,才能给你无上的动力。 我现在就觉得我一定能把花果茶生意做起来?一定,以及肯定!坚决的! 真儿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更要相信我们这个团队。 你们给我投资的钱我一定都把它们总在刀刃儿上! 唉,刚才你说你爹曾经做过茶叶生意,既然已经有人趟过路了,那这件事就又好办一点儿。 我决定了,我以后要请你爹来帮我们那收购茶叶。” 真儿被林致那认真带笑的眼眸看的无奈:“行吧,嬷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那您早点儿睡,晚上要是有事了就叫我。” “嗯,去吧,你也洗洗睡吧,天色也不早了。”林致对着真儿挥挥手,翻了个身对着独孤修钥侧躺着。 她知道做生意并不是说说就能完事的,做生意失败了不止一两次的她,不管怎么总结经验,可那失败的阴影始终陪着她。 其实她也担心自己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内心的不确定让她痛恨自己的软弱。 摒弃掉脑海里的不好思想,再次为自己鼓劲儿加油。 涉足一个领域总要先知己知彼,知己知彼了还要体验一下才能更深切的融入进入。 虽然她第一步已经确立了目标,可光有目标是不行的,那就好比人们常说的光说不练假把式。 从明天开始,不!从此时此刻开始,她就要运用自己所有的智慧细胞放在事业上! 就算智慧细胞不好用,她也可以去厚着脸皮请教别人不是吗? 她已经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甚至激动的想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 迫不及待的心情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没有人能同她感同身受。 那种好像看到成功后样子的得意笑容让她激动的搂着独孤修钥紧了又紧。 无声的对独孤修钥说道:“小屁孩儿,希望你会给我带来好运,也祝我好运吧!” 次日。 林致抱着独孤修钥坐在轿子中,带着二德子跟小六子和真儿浩浩荡荡的行在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独孤修钥是醒着的。 他被轿子外的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吸引的非要看外边儿的景。 由此,大街上就能看到这么一副画面。 在一顶蓝色的轿子中,透过小小的窗口,一位身穿蓝色绸缎娃娃脸的美妇人抱着一个四五个月大的,头戴小帽子白白胖胖的小少爷。 只见那小少爷两条小腿时而直立,时而弯曲的咯咯笑着被那美妇人掐着胳膊无奈的承受他一蹦一蹦的闹腾。 小少爷看轿外的风景很高兴的样子,从那美妇人无奈又宠溺的眼眸,不得不让人猜测这轿子中的两人是亲的不能再亲的母子俩。 就在这事,独孤修钥的帽子被他蹭的的抬起了一些,漏出了少许额头上的红色胎记。 路过的行人看到时,刚才还羡慕的内心突然间泛起了同情。 怜悯的目光让林致有些不自在,可怜的独孤修钥并不知道,也听不到街上人的闲言碎语。 他依旧一蹦一蹦的笑着看着外边儿的风景人物,甚至在林致想要放下窗帘阻隔外人视线时都不让。 林致叹息一声由他去吧。 待他长大了,想必就再也没有现在无忧无虑不畏外物的时候了吧? 虽然独孤修钥看不清一米外的景色,可轿子外路过的近在咫尺的花花绿绿的阴影和嘈嘈杂杂的声音应该才是吸引他的根源所在吧? 第289章好事 骨儿回容府这趟,没让林致白跑一趟。 她虽然没有把容骨接到雨府同她一起居住,可她却同巧儿达成了共识。 巧儿虽然嘴上不承认她有抢夺容府夫人位置的意思,可她眼里对林致的不屑和鄙夷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话不必多言,林致现在只要同容思田保持距离不联系就行。 剩余的事,巧儿应该自有主张。 林致想的不错,巧儿吹枕头风的本事不容小觑。 短短五天时间,林致就收到了容思田让人送来的五百两银子和一封和离书。 同时还有一封来自容思田的亲笔信。 信得内容大概就是说他对不起林致,违背了当初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和离恕他不能亲自登门,而且还说已经把林致母家置办了一处田庄,靠着田庄不愁吃喝。 至于容骨,他是他们家的骨肉,不能让他流落在外,因此不能让林致带走。 林致爽快的签了和离书,同时花茶生意也有了眉目。 她让二德子帮她买来的花茶,她已经搭配了一些送给了这雨府里几位夫人小姐和老爷少爷们。 一是为了增进感情,而是让她们了解一下花茶的特色。 虽然知道老爷太太们见多识广,毕竟都是大户人家,无论是什么茶都不陌生。 但林致为了消除他们的顾虑,专门花了京城有威望的郎中写了单子说明他们的功效。 他们对林致花茶的搭配方法很感兴趣,因此也投了点儿股份进来。 在这件事上,真儿的父亲出力不少,他对茶的生意了解很多,而且以前跟爱好喝茶的文人雅士打过交道。 跑腿这项工作因此就落在了真儿的父亲身上。 真儿的父亲曾悄悄的亲自来找过林致,就是来所求她知道的花茶配方的,说是让他认识的郎中们出个官方证明,这样做起生意来就不用束手束脚畏首畏尾被人怀疑了。 林致当时自然是欣然答应,并且讲解了一番:“搭配花草时,注意使用的花草品种最好不要超过三种,可尝试以下“混搭”。 第一种,桂花和菩提花,能清香提神、镇定安神,净化肠胃、清除体内毒素,改善便秘,减肥轻身。 第二种玫瑰果,洋甘菊和山楂,能理气养肝、消除疲劳,促进人体代谢。 第三种马鞭草,柠檬草和迷迭香,能降脂、利尿、净化肠道,助消化、去胀气,减轻腹痛。 第四种玫瑰花和蜜枣,能疏肝解郁、促进新陈代谢、去脂,是瘦身良饮。 第五种玫瑰花和加州蜜枣,可特效排除体内多余油脂,使身材苗条。 第六种马鞭草和柠檬草,能分解脂肪、利尿,瘦身。 第七种玫瑰花和苹果花,可调经、美白。 第八种玫瑰花,枸杞子,杭白菊和乌梅,可以调节内分泌,消除疲劳。 第九种玫瑰花和茉莉花,能养颜美容,对肝脏和胃部有滋补作用,可缓解紧张情绪。……” 林致就这样巴拉巴拉的跟真儿的父亲说了半天,把个不算老的老头儿虎的一愣一愣的。 现在回想起真儿父亲不敢置信的神情,林致现在都想笑。 “真儿,今天的喜事可真多呀!看到这份和离书了没有。哈哈,嬷嬷我自由了!”林致虽然说的开心,但真儿却并没有跟着她一起笑。 “嬷嬷,你难道就不难受吗?”真儿有些哽咽。 “不难受,我一点儿也不难受,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把骨儿要过来,所以才为我伤心的? 哈哈,没那必要。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怎么抢也抢不过来。 我相信母子连心,骨儿将来若是真的在乎我这个娘,那他就不会嫌弃我。 你看我现在事业刚刚起步,我们的未来还长着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真蒸为我担心的是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跟容思田和离了就会没人要了? 哈哈哈,这件事你就放心吧,等老娘有钱了,包几个小白脸儿也不在话下,你说是不是?” 真儿被她混不吝的语气逗笑:“嬷嬷……您可真会开玩笑!三从四德您不要啦?” “嗨,什么三从四德?是不是所谓的“三从”,是指: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意思是说女孩子在未出嫁之前要听从家长的教诲,不要胡乱地反驳长辈的训导,因为长辈们的社会见识丰富,有根本性的指导意义; 出嫁之后要礼从夫君,与丈夫一同持家执业、孝敬长辈、教育幼小; 如果夫君不幸先己而去,就要坚持好自己的本分,想办法扶养小孩长大成人,并尊重自己子女的生活理念。 所谓的“四德”是不是指:德、言、容、工,就是说做女子的,第一要紧是品德,能正身立本; 然后“言”,要有知识修养,言辞恰当,语言得体; 其次是“容”,即相貌,指出入要端庄稳重持礼,不要轻浮随便; 最后是“工”,即治家之道,治家之道包括相夫教子、尊老爱幼、勤俭节约等生活方面的细节。”见真儿点头,林致则是摇了摇又叹了口气。 “可我不这么觉得,我觉得那个人不管在哪里都不应该把自己给禁锢住。 除非她自己愿意那么做。真儿知道我认为的的三从四德是什么吗?” 真儿好奇的追问:“事什么?不会很离经叛道吧?” “哈哈哈,在你们眼里大概是有那么一点,来来来,我给你解释解释我理想中的三从四德,你可得支起耳朵听好了,哈哈哈……”林致未言先笑。 真儿被她笑的莫名其妙也跟着她一起笑。 接下来便是林致给真儿写在纸上的三从四德: 女朋友出门要跟“从” 女朋友命令要服“从” 女朋友讲错要盲“从” 女朋友化妆要等“得” 女朋友花钱要舍“得” 女朋友生气要忍“得” 女朋友生日要记“得” 男人的新三从四德—— 老婆出门要跟“从” 老婆命令要服“从” 老婆讲错要盲“从” 老婆化妆要等“得” 老婆花钱要舍“得” 老婆生气要忍“得” 老婆生日要记“得”。 第290章喷嚏 林致说的一本正经,可听的人却已经笑的直不起腰来。 “嬷嬷呀,您说的话就跟天方夜谈似的,哪里有这样不务正业的男人嗷?” “怎么没有?就算没有,那我们就不会找一个这样的?” “男主外,女主内,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若是男人都把大把的时间花费在没有必要的事情上,那这男人还会有什么大出息?” “哈哈哈,要是男的长的好看点儿,那么女人主外男人主内也可以嘛。”林致说法大胆,真儿都被她唬住了。 “嬷嬷不会真有这种想法吧?咱们清韵国可不是娇娇女儿国,做出女主外男主内的事情,是要被人嚼舌根的。” “真的?” 真儿郑重点头,虽然她被林致说的意动,可在男权社会里,女人想要自力更生何其困难,更何况是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情?! 若是嫁个男人真是如此,那还不得被婆家和外人说三道,把她当成狐狸精? “管他那么多做什么,只要有钱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难道真儿就不希望找到那么一个听话的相公?” “呵呵呵,嬷嬷,若是个女子就没有不想让夫君把全部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虽然我还没成亲,但我看过的例子也不少啊。 可世间女子大多长情,男子们大多多情,要想找一个爱我宠我信我的人,就跟大海捞针一样样的。 在我心里,我就觉得女人只要有一个避风港就成,其次就是钱,除了这两样,感情真真不能当饭吃。” 真儿的这番话,可谓是掏心窝了,林致拍拍她手,神采奕奕的与她对视,然后点点头道:“真儿说得太好了!就冲真儿说得这番话,我就知道真儿选择的良人,和成婚后过得日子定会很顺遂。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能看的这么透,我都自愧弗如呀,哈哈哈。 若是没有真儿这番话,我觉得我还回在往爱情死胡同里狂奔的路上!” “嗯?”真儿就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林致感触这么大,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本就不是话多的人,这段时间说的话都快赶上半年说的了。 想到这一层,她更不好意思了,脸颊红彤彤的跟擦了胭脂一样。 她们这边儿笑哈哈的动静,距离独孤修钥那么近,他不可能没听到。 再说了,他现在一点儿也不瞌睡,精神得很。 小家伙儿趴在房间地上的超大凉席上翻过来翻过去,誓要从凉席上轱辘到林致跟真儿说话的桌子旁。 到了桌角也不见有人注意他,闻着熟悉的味道揪着林致的裙摆玩儿。 小手上的小铃铛跟随着他拽林致裙摆的动作铃铃的响,清脆悦耳。 林致弯腰抱起独孤修钥嗔怪道:“小家伙,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是不是觉得无聊了,也想跟我们聊天? 刚才嬷嬷说的话你听到没有?以后你要是娶媳妇儿就照着嬷嬷给你们男人的三从四德去对媳妇儿知不知道?” 小家伙听不懂她说的意思,只是觉得被嬷嬷注意到很开心。 只听他啊啊嬷嬷的说着,就跟个不会说话的小话痨一样。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奥!哈哈哈!这样最好,哈哈哈,到时候你媳妇肯定对你死心塌地的!”林致别有用心的算计着。 她可被成年后的独孤修钥给欺负惨了,此时趁着它懵懂无知,不欺负欺负他,她总觉得心里不平衡。 想到成年后的独孤修钥,林致阴森森的想到:“小样的,你敢把我关到伸手不见五指的脑海意识里,那就别怪老娘占你便宜欺负你!” 她的意念似乎有些强烈,现实中的独孤修钥,也就是拥有林致躯体的独孤修钥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随即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现在可不是林致过得夏天,而是寒冬初临。 独孤修钥拥有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同时呢,也是一副女儿身。 此时此刻,独孤修钥正跟白无双在恢复过来的张升张郎中秉烛夜谈。 林致在独孤修钥的脑海里经历了近五六月的时间。 其实现实中才过了两天而已。 白无双准备明天一早就出远门前去灵楚国寻找黑雪莲。 为防有变,福田山庄已经被他安排了众多死士守护。 他们有男有女都扮作侍卫或丫头潜伏在这里保护他们。 白无双自从明白自己对林致的心意,他自是处处细心。 命人取来狐裘为独孤修钥披上,他示意虚弱的靠在床头的张升道:“先生可否分出些精力为内人诊断一下。” “哈哈哈,咳咳咳,好好好。”张升勉强笑着为独孤修钥诊断一番,这才说道,“白公子不必大惊小怪,柔夫人可能是对寒气过敏而已,驱驱寒气就好。” 白无双欣慰点头,准备告辞告辞离开。 天色不早,明日就要独自启程,他有些舍不下独孤修钥。 良辰美景,耽误了岂不可惜? 独孤修钥一同白无双的眼神对上,就知道这厮要来事。 于是嗯哼一声,瞟了张升一眼,期盼着张升能再说两句关于她身体不适的话。 张升还指望着独孤修钥为他找自家猫媳妇,自然不敢不听。 “白公子且慢,在下有事要跟白公子说,此事还需附耳过来。” 白无双自是看出两人眼神交汇,不知在交流些什么。 他这厢正猜度着什么,此刻听到张郎中神神秘秘,好似有难言之隐似的,而且独孤修钥也已经施施然退了出去。 目送她出门,白无双轻咳一声问道:“先生现在可以说了,是关于内人之事?” 张升点头:“白公子,柔夫人今晚怕是伺候不了您,刚才在下为柔夫人把脉,发觉柔夫人脉搏有些异常,似有来葵水的迹象。”张升说完,静等白无双的反应。 其实张升挺想说白无双禽兽的,柔夫人整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就被这厮给拱了。 好歹也悠着点儿呗? 白无双哈哈笑道:“多谢先生告知,年少无知,年少无知,让先生见笑了。”他心中激动,来葵水就意味着独孤修钥不久后就会怀孕,此时脑海里满是对独孤修钥的宠溺。 第292章试探 不管心中如何火热,身体如何诚实,在独孤修钥打趣的眸光下,白无双竟有些牙痒痒。 重重一口亲在独孤修钥光洁的额头上,双手依依不舍的稍微拉开些距离。 “爷这是什么意思?”独孤修钥笑盈盈的指指额头被亲的地方,又主动拉进了两人间的距离。 一个靠前,一个往后,你追我躲,竟是在这房间中玩闹了起来。 小菊赶紧捂着双眼背过身去,暗道夫人生猛。 偷笑着再次回转身体,就见暖融融的烛光里,两人并躺在床上呼呼喘气。 她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门又轻轻的把门扉关上。 独孤修钥料定白无双不会对他做什么,就算做什么,他也能泰然自若。 虽然自己现在是女儿身,但这不影响他调戏同类人。 看同类出丑,这是他的一大爱好,这个乐子不看,岂不无趣? 一刻钟后。 呼吸声彻底平稳,白无双侧身握住独孤修钥柔弱无骨的小手,黑色的重瞳里透着温柔。 “爷三个月后回来时,希望能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夫人。” “那来吧!”独孤修钥挑挑眉,嘴角上扬,抽出被白无双握着的右手,撑起身体摊开手掌对着白无双不见外的要东西。 “什么?”白无双用力一拉,独孤修钥的身体就趴在了他胸口。 沉稳的心跳比平常人慢上几拍,呼吸同是如此。 独孤修钥知道这是白无双故意表现出来的表象。 他的武功已致化境,身心早已同大自然融为一体。 此种境界让独孤修钥佩服不已。 这是他真真切切体会到的感受。 他们中间少了笨女人林致那层隔阂,那感受就更深切了几分。 虽然独孤修钥承认自己的武功不如白无双精湛,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 就阴谋诡计这一项,独孤修钥自认略胜一筹。 “你想问也要什么?只要爷有的,尽管开口。” 胸口的轰鸣传入独孤修钥的耳中,稍微抬起头,看着这个同样饱受眼睛折磨的白无双。 独孤修钥心中叹息,随即解释道:“调令。” “什么调令?”白无双再次把她的头按到自己的胸口处,抚摸着她柔顺冰凉的墨黑软发。 “当然是调遣你手下的调令喽?你若不在,他们不听我话怎么办?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冰肌玉骨,楚楚可怜,美貌倾城的小女子,万一他们对我图谋不轨怎么办?爷难道忘了我们最初怎么相识的了吗? 爷的属下都是些什么人,我可不知道,也信不过,万一再遇到个不长眼的怎么办? 再说了,就您控制属下的手段就够让人心生歹意了,万一他们合起伙来拿我要挟您给出解药怎么办? 要是您万一再晚来上那么几步,他们把我撕票了可怎么是好? 正所谓人死不能复生,您若是真喜欢我,我要是死了,您还不得伤心欲绝?” 独孤修钥还待再说,嘴唇已被白无双堵得严严实实。 柔软的触感,薄荷的味道,独孤修钥看着放大的一张俊脸有些蒙。 其实他还从未有过这种经历。 相濡以沫的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内心抗拒,身体就僵硬了几分。 一吻完毕,独孤修钥身体虽然放松了,可脑海里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就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一辈子算是把各种经历都尝遍了! 至于这隐秘又难堪的事,不提也罢。 一副肉身躯体,他早已经没那么看重了。 “爷?”白无双的眉头是皱着的,独孤修钥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心态,疑惑的问道。 “以后不要随口就说死这个字,爷不爱听。”白无双温润的嗓音透着不易察觉的心疼。 “那就拿来吧!哈哈哈。” “没心没肺的小家伙,爷没有调令这种东西,通常都是爷对白老一吩咐,白老自会下达指令。 在我座下,每个护法和堂主所用到的控制人的东西都不一样。 量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冒着生命危险来挟持你命令爷! 柔儿放心吧,这福田山庄安全的很。” “照爷这么说,那调令就是在白老手中喽?” 白无双点头。 “这么说,白老也来了?我怎么没见到他!”林致可是一直想着要为小诗报仇来着,他若是不表现出对白老的憎恨来,怕白无双要起疑,因此这句话的语气好不到哪里去。 “柔儿还是跟白老化干戈为玉帛的好,此次爷出门三个月,这里的安全都要靠白老主持。柔儿为了一个小丫头跟白老置气不值得。” 独孤修钥开始胡搅蛮缠:“你是不是把你们教中的事物全部交给白老处置了?我现在既然是你的夫人,我说的话你听不听?”他在考验白无双对他这副身体有多大的包容心。 “柔儿,教中事物一直以来都是白老主持,你若是想要一部分教中权利,明日我同白老说说便可,你不要激动。”白无双看独孤修钥一会儿一变脸,估计是来葵水的前兆,因此容忍度放的很大。 其实这事都是小事,作为他们铃音教的教主夫人,权利仅次于他,只要独孤修钥随口说一声,就有人任劳任怨的照做,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看独孤修钥生气,白无双笑着与她对视:“这都是小事,柔儿若真想要调令,那就让白老把调令交给你就好。” 独孤修钥哈哈大笑,抱着白无双晃了两下,以表自己的感激之情。 随即他又对着白无双的耳朵道:“我若想让白老消失,你同不同意?” “怎么消失?”白无双皱了一下眉头,侧头问道。 “哈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不想看到他,并不是要让他死。你这么宝贝他,我敢让他死吗?”独孤修钥撇撇嘴推开白无双,平躺在了床上。 “那让他离开福田山庄就好,柔儿真的对你那不值钱的丫头有那么大感情吗?白老的本事可远远在她之上。” “小诗跟了我很久,白老又跟了我多久?呵呵,就算白老本事再高,我对他没感情,那也是白搭。” “那柔儿这次何不跟白老好好相处相处。你也说过人死不能复生,小诗已成过去,而白老,用处比你想象的还要大。” 第294章坐坡 梦中信誓旦旦的要给独孤修钥好看的话,此刻她是怎么也下不去手。 眼前的小人儿并没有得罪他,得罪她的是那个成年后可恶的王八蛋! 见林致醒来,独孤修钥“嬷嬷,嬷嬷”的叫着,坐在凉席上举着个拨浪鼓晃着摇着。 就好像在说“快跟我一起玩吧”一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林致毕竟还有理智尚存。 从独孤修钥手中抽出拨浪鼓,挑了挑眉,自己摇着晃着当啷当啷响,就是不给伸手要的小娃娃。 嘿,你不是能耐吗?你不是瞧不起我吗? 我欺负不了大的,我还欺负不了小的吗? 见独孤修钥转移阵地爬着去一个彩色的木质小摇铃,林致身体一展,越过他就先占到了自己手里。 哼!就不给你玩儿! 独孤修钥的性子,实在可嘉,他不恼也不哭,接着找另一个小玩具。 一个安静的躺在地上的小皮球。 这个小东西专门做了一个把儿,可供独孤修钥抓着摔打来摔打去。 林致再次冷哼一声,拉着脸制止独孤修钥甩来甩去的动作,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把他的小手指从小皮球 的手把儿上挪开。 三到四次来抢夺玩具,独孤修钥总算觉出了不对劲儿。 一个翻身就翻到了林致的怀里要抱抱,嘴里还稚声稚气的叫着嬷嬷。 林致鼓着腮帮子瞪着他一拱一拱的小脑袋:“一边儿玩儿去!一边儿玩儿去!你中午不是吃饱了吗?可该断奶了奥!” 中午的时候,独孤修钥可是吃了一小碗米粥的,看他现在模样,真让林致无奈。 受了委屈的明明是她好不好!跟他抢个玩具倒把他给整委屈了!天理何在哟!我滴个娘嘞! 今天已经是独孤修钥断奶的第二天,林致本来还有些心软,刚才在梦中跟独孤修钥一吵架,心立马就硬了下来。 尽管胸口有些胀痛,但她绝不退缩!坚决的! 见独孤修钥急得不行,林致只得把他抱开放到一边用用拨浪鼓吸引他的注意力。 没成想这家伙看了两看又要往她身边爬,爬的别提多快了,林致急得赶紧扯着嗓子叫真儿。 真儿听到声音,立刻明白怎么回事,赶紧的端着一碗温温的羊奶走进来。 “来了来了,嬷嬷别急。” 此时的独孤修钥已经委屈的哭了起来,怎么拿着玩具哄都没用。 无奈之下,林致只得抱着他起来去院子里悠哄去。 外边儿的房檐上挂了一只木质鸟笼子,里面圈着一只金丝雀。 这玩意儿体型较小,羽毛淡黄和白色交杂,有着褐色对花蓬头,鸣声长而婉转,音调轻而悠和,闭口鸣叫,喉部鼓起而颤动。 它不光颜色好看能吸引独孤修钥的目光,它的动听声音更是能让独孤修钥好奇的安静下来。 这只金丝雀可是林致的必胜法宝,见独孤修钥不哭了,林致松一口气的同时,不由的对纳兰依依存了感激之心。 纳兰依依连着喝了一个月林致为她配的红花,玫瑰花和三七花,冰糖搭配在一起的花茶后,气色好了许多,就连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为了表示感谢,在听说她要为七皇子断奶后,想起了她断奶时的情景,于是就在两天前送来了这么一只漂亮的金丝雀。 “嬷嬷,修少爷怕不是饿的哭吧?是不是您逗他玩儿了?”真儿端着羊奶喂独孤修钥,见独孤修钥不吃,这才有了此问。 把独孤修钥叫做修少爷是为了让独孤修钥融入到雨府大家庭中来。 独孤修钥的身份特殊,除了少数人知道七皇子独孤修钥被送到了祖父雨三思府上外,其他人都不是太了解情况。 就比如这府里的下人们,他们只知道府里来了位身份尊贵的表少爷,其他的除了心腹之人,几乎全不知内情。 “哈哈,哈哈,哪有,我是被修少爷给闹醒的,醒来他就在哭了。”林致尴尬的把脸侧到独孤修钥的脑袋后,这一幕别提多没有说服力了。 林致那么大一张娃娃脸,在独孤修钥背后根本就藏不下好不好。 真儿皱皱鼻子,无言以对。 相处的久了,自然知道嬷嬷也有不靠谱的时候。 “下次注意点儿。” “哎!哈哈哈。”自知做错了事,林致哪敢反驳。 “这羊奶修少爷不喝,嬷嬷您看?”真儿好笑的举了举白玉小碗。 林致赶紧摇头:“不敢不敢,我这正断奶呢?汤汤水水的车给我,你喝了吧。” “呵呵呵,得嘞,我把这羊奶给那帮小子喝吧。”真儿说得那帮小子就是林致上次想吃蒸槐花在槐花树下遇到的那一帮小屁孩儿。 真儿走后,林致把独孤修钥的小身体转过来,掐着他的两个咯吱窝就晃了两晃。 “都怨你这小家伙!哼!这次就饶了你吧!我这么抱着你站着也不是个事,给你放到婴儿车里吧!” 林致从来不知道古代还有婴儿车,如今也算是第一次见了。 这是在独孤修钥会坐的时候雨三思命人送来的。 它俗称坐坡,设计很简单,统一的木制材料。 底座下有六个轮子,可推可停,整体是长方体的,中间加了一块隔板,仔细看上面钻了很多洞,可以根据宝宝的体型大小随意调整的。 车身涂的黑漆,且雕花考究,单从这个设计上看,就可以发现古代工匠的用心,和巧妙的构思。 把独孤修钥这么往里一放,林致总算宽心了。 看着独孤修钥一瞬不顺的仰着小脸儿看金丝雀的傻乎乎模样,林致暗笑:“你也有今天?!哼哼哼!哈哈哈哈……” 独孤修钥被她笑声吸引道,愣愣的把看金丝雀的目光收回来看了林致一下,接着又看起了金丝雀。 只要金丝雀扑棱翅膀,或是鸣叫两声,都能逗得独孤修钥坐不住的挥舞胖乎乎的小手。 连带着他手腕上带着的金手镯也铃铃作响。 这金手镯是独孤修钥的外祖雨三思给他的半岁礼。 独孤修钥并没有办过满月宴,半岁礼既然到了雨府,作为外祖,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 林致怕独孤修钥看的脖子酸,于是把挂在房廊上的鸟笼子取了下来,让它跟独孤修钥来了个面对面。 第295章打算 坐坡上是能放下一个鸟笼子的,独孤修钥兴奋的对着鸟笼子拍啊拍,可把那金丝雀给吓蒙了。 他那小手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劲儿大的竟一下子把鸟笼子拍到了地上,哐啷啷的。 林致仰天看去,忍住笑又给鸟笼子挂回了房廊上提溜下来,钩子上。 鸟笼里的装有小米粒和水的两个小竹筒已经洒没了,连带着金丝雀的羽毛上也沾了不少。 它警惕的巡视一周,见远离了危险地带,这才梳理起了羽毛。 正处在断奶期,其实林致挺怕独孤修钥这小人儿的。 她是能不接近就不接近他。 但此时却不容她逃离。 从房间里找出她没事画来的涂鸦本放到独孤修钥的坐坡前板上,现在到了教习时间。 这上边有她用彩色颜料化成的花草和房屋,虽不精细,但小孩儿应该就吃这套。 越是简单,他们越能看的懂。 而且上边还有她写下来的不算怎么好看的毛笔字。 逗着独孤修钥读了一遍,有些发音虽然不标准,但勉强都能通过。 林致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满意。 接下来就到了你听我读时间。 拿出一本三字经,哇啦哇啦的不管独孤修钥听没听,愿不愿意,硬生生的给他读了两遍。 看着被她折腾到睡着的独孤修钥,林致得意一笑:“叫你大中午不睡觉?!小样儿!竟然敢趁我睡着时偷偷醒来玩儿?!哈哈,这下困了吧!” 这三字经堪比催眠曲,就连她读的都困了,更何况是无所事事啥也听不懂的小人儿呢? 把独孤修钥从坐坡里抱出来放到房中地板上铺的凉席上盖好毯子,林致长呼一口气:“可累死老娘了!我这账本儿还没看呢?总算可以看看这花茶生意怎么样了!” 到来账目,一如既往的让人眼花缭乱。 这古人的计数方法就是麻烦,不是画正,就是结绳,写个数字该不像现代时的阿拉伯数字,而是用汉字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排列的多了,那看起来真是很费神的一件事,好大工程的说。 把阿拉伯数字普及下去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林致如此想着。 还有简单的乘法口诀表和表格账目的排列方式。 这些问题通通都得解决。 可这一时半刻他又没功夫教,挺苦恼的。 账目做的并没有错喽,看来真儿的父亲陈味做的很仔细。 林致把从容思田那里得来的钱财都投资到了花茶生意上,起步虽然有点慢,暂时并未挣到什么钱,但林致不慌。 这种情况都是暂时的,做生意没有一蹴而就的,她知道,要慢慢来,基础没打好,做什么都是白搭。 她不急! 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一定会闯出些名堂的! 不知不觉,看账本已经半个时辰,是时候该叫醒独孤修钥了,若是不叫醒他,估计他就要玩个通宵了。 跟吃饱喝足精神好的小人儿比耐心,那你就没有胜利的时候,他绝对能把你熬趴下。 林致深有体会。 吩咐真儿热好羊奶,两人这才来叫醒睡得香甜的独孤修钥。 轻轻晃动独孤修钥的小身体,把他摇醒,眼看他睡眼迷蒙的就要接着睡,林致再接再厉抱起了他。 夏日午后,人体最是困乏,更何况是小小的独孤修钥呢? 真儿端着羊奶凑近独孤修钥脸前,把羊奶的香味吹到独孤修钥的脸上,独孤修钥被羊奶的香味吸引,眼睛半睁半闭的极不情愿的醒来。 一勺子羊奶喂入口中,独孤修钥还算配合,可能是饿了,但又不太饿。 因为在很饿的情况下,这小家伙是什么东西都不会吃的,除了林致胸口里的东西。 “嬷嬷,听说雨大人准备要给修少爷再请一个奶娘,您看怎么办?” “这事你从哪里听说的?” 真儿一边轻柔细心的喂着独孤修钥羊奶,一边说道:“就是听大夫人院中的丫头说的,万一真有这事,您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不懂,什么什么打算?难道我还会被雨大人敢出雨府吗?” “那可说不准,嬷嬷还是早做打算吧,在宫里,凡事奶水枯竭的奶娘都会被遣送回家的。 您要是被遣送了,那您要回哪里呢?您都跟容侍卫和离了!唉!”真儿满脸担忧。 “真儿不用担心,如果我真被雨大人遣送离开,那我就死皮赖脸不走,雨大人不也没辙吗?哈哈哈。” “嬷嬷怎么还哈哈呢?这都什么时候了?真是的!既然这事您都不操心,那我给您说个让您闹心的事,您听不听?” “说罢,现在的我自由的很,还有什么是我害怕的?!来吧,我听着呢?让我听听真儿会说些什么疾风暴雨。”林致帮独孤修钥擦擦嘴角,不以为意。 张二德,也就是二德子的声音突然而至:“嬷嬷的前夫又快有孩子了。” 话音落幕,张二德的身影已经迈进了门槛。 他今天一早是去内务府报备事物去了,顺便再领取一下几人的月钱。 跟随他进来的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 那孩子跟张二德一样的眉清目秀,一样的瘦。 “管他呢,不关我事,这事以后你们在我面前就不要提了。哎,二德子,这小家伙儿是你弟弟?怎么长得这么像?” 张二德哈哈笑道:“嬷嬷说什么呢?怎么不管您的事,您可别忘了您的亲儿子可还在容府呢!好好想想吧!是不是特后悔和离?”他拉呱完林致,这才对他身后的小人儿道:“快给修少爷请安!他就是你以后的主子了。” “给修少爷请安!”清脆沙哑的声音,并没有想象中的童真,老成的不想普通小孩儿。 “起来吧,这位是修少爷的奶娘,叫她林嬷嬷。那位是真儿,叫她真儿姐姐,还有一个陆小哥,人称小六子,跟咱们是同行,晚间你就能见着。”张二德介绍完一个,小人儿就喊一声。 最后张二德才对林致和真儿道:“他是我刚收的徒弟,叫张平。” 林致觉得张二德有些怪异,抛开他事,皱眉问道:“你是不是要走?” “嬷嬷聪慧,内务府总管亲自提拔我去内务府当差,怕以后就不会常常见到你们了,这么一说要走,我还挺舍不得你们的,哈哈哈。” 第297章得意 白老依然不动声色的吹着口哨,碳火接触冰凉的空气和地板已经燃烧殆尽,并不烫。 口哨声,对男人来说,那就是放水的信号,对此时的独孤修钥来说,却也是放血的信号。 忍着不适,双脚站在贵妃榻上不敢躺下,就怕她一躺下,那白老就让蜘蛛们爬到她的贵妃榻上报复她! “糟老头子坏的很!” “哈哈哈,夫人真风趣,您是不是想着我要驱动蜘蛛教训您?您不用害怕,这些小家伙不咬人,乖的很!”白老的笑中带着阴谋诡计的味道,独孤修钥可没那么好骗。 捡起空荡荡的暖炉盖上盖子放到桌子上,地面上已经空空如也,碳火已经被蜘蛛们如同蚂蚁搬家般搬到了它们该去的地方。 从白老的口中,独孤修钥得知他们铃音教分堂三十六,遍布无殇国各处。 门徒说多也多,说少也少,有的分堂几个人,百个人,有的甚至上千个。 且他们的身份隐秘,上知达官贵人,下至荒野村夫。 男女都有,不过还是男人居多,女人甚少。 “那么他们是怎么认出你们教主的?”独孤修钥想起侯宁镇的胡大人。 这人既是个七品大的芝麻县令,为何还要拜入铃音教这旁门左道之下呢? 铃音教入教可是要服用慢性毒药的,莫不成胡县令在当上知县以前就已加入铃音教? “教主的重瞳独一无二。”白老短短的一句话解释的通透简洁,振聋发聩。 “你们教主若是治好了眼睛,那你们要当如何?” “只要教主催动体内真气,距离教主周围方圆百里的属下都能感觉到。” “这么神奇?难不成你们较弱服用了蛊虫?” 见白老点头,独孤修钥接着问:“白老的体内也有?” “正是。” “活该!”独孤修钥暗道牛比的同时,表面挑眉道了这两个字。 “夫人还想问什么?若没有问题,老夫这就去看门了。” 独孤修钥摆摆手,不耐烦的让他退下。 对自己有用的信息还是有的,白无双在手,刺杀个把人不在话下。 容骨!你给我等着! 这句话的意志强烈,林致在梦里听得清清楚楚。 容骨不就是她现在这副身体上官丽娘的亲儿子吗?独孤修钥怎么对容骨有那么大的怨念?! 要不要打听打听?说不定还能再多给独孤修钥添点儿乱!!哈哈哈。 “喂!独孤修钥,你说的容骨跟你什么关系?”林致轻咳一声,提醒她来了,这才不客气的问道。 “跟你没关系。” “用不用这么冷淡呀!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是谁!不就是你奶娘的儿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就跟没人知道似的!老娘八百年前就知道了!” 独孤修钥坐不住了,猛然起身喝问:“这事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真能见到我的记忆?!” “可不是咋滴,你以为呢?按理说,你都得叫一声奶娘!老娘就是容骨的娘!” 独孤修钥大觉荒谬,不敢置信:“真是没教养的丫头,私自窥探他人隐私,这要搁在现代社会,你可是要被告上法庭的!” “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娘现在不在现代社会,你能拿我怎么着?我还能窥探到你更多的隐私。慌了吧!怕了吧!怂了吧!蔫了吧唧的吧!让你一天到晚老是欺负我?这回知道厉害了吧?”林致得意的唱了两句歌词,接着噼里啪啦一顿炫耀,可惜独孤张二德修钥看不到,只能听到声音。 他要是能看到林致,那他就会发现林致现在正在手舞足蹈的跳着踢踏舞。 “这么说你知道我是清韵国的皇帝喽?” “自然知道,虽然现在你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个不到一岁的小娃娃,但我想怎么欺负你就欺负你,想怎么指挥你就怎么指挥你,你有事没事还得再可怜兮兮,委屈吧啦的叫我一声嬷嬷,什么事也都得听我的,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林致也是豁出去了,能炫耀的能刺人心窝的通通不拉下。 “你看到的不是我的记忆,我五岁以前的记忆通通没有,包括我的奶娘张什么模样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瞎编的剧情还有脸说?我奶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你可真厚颜无耻!”独孤修钥说的是真的,他的奶娘早在他五岁时就过世了,容骨虽然是她奶娘的儿子,但他们的相识还得从他十三岁闯荡江湖说起。 林致觉得自己被鄙视被冒犯了,把自己知道通通给独孤修钥讲了一遍。 独孤修钥心惊。 难不成林致那笨女人真的侵入了他的脑海?在哪里真真实实生存了近一年? 他跟容骨的相识的确是在他十三岁闯荡江湖时认识的,林致列举的几个照顾他长大的宫女太监也是真实的,包括他父皇的后宫佳丽和皇子的信息。 这些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独孤修钥不相信。 五岁前的记忆他真不知道,难道他都装进了脑海里!? 若真如此,那人类的大脑也太强大了吧?! 不光独孤修钥心惊,林致听说他奶娘在他很小时就死了,反射弧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你奶娘什么时候死的?”林致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在梦中世界扭转乾坤干扰独孤修钥的记忆。 “五岁吧。怎么着你是想验证一下?” “这你别管,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反正你也拦不住我。”林致对所以出的问题失去了兴趣,反倒关心起了自己的死亡问题。 她突然明白她不想死,就算在梦中她也想长长久久的活着,她还那么年轻,现在这副身体的一张娃娃脸,她已经很适应了。 若让她再次回到这不见天日的假象世界里孤孤单单,她还不如长长久久的活在繁华热闹的梦中世界。 起码那里有人生,有打闹,有玩笑,有生老病死,有亲朋好友,等等等等,都值得她把他们当做现实产物来对待。 “白痴!随你吧,我确实管不了你,只是给你一个建议,那就是帮我把容骨给掐死吧,他现在当了逆贼,亲自当了皇帝!” 第298章失望 “我儿子这么六?哈哈哈,好样的!你是不是把我家骨儿欺负惨了?要不然他怎么这个样子?”林致听了结果,挺解气的。 “你不说你教育的孩子不好,反倒说起我来了?随你怎么想吧!我告诉你,你不管在我脑海里做什么手脚,我的记忆永远不会混乱。 若是我的记忆,那我的记忆里就从来没有你。你若是能改变我的记忆中的东西,那就说明你我不在同一个空间中。”独孤修钥试图恐吓林致。 林致切的一声:“不辱咱们就试试看我能不能改变你的记忆,哼!我可告诉你,现实中的一天在梦里,在你的脑海里可是三个月。 不若你就等五年后你还能不能记得我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你可真得叫我一声奶娘了!” “你别胡来!你难道就不怕我消灭你吗?”独孤修钥一焦急,她的腹部就是一阵不舒服,这让他更加烦躁。 “你能消灭的了我吗?别以为就你能威胁我,你也不想想我是个什么人。 我可是从另一个世界重生到你这个世界来的。 现在我又到了你的梦里,还能生存的好好的,你觉得我是什么? 怕是你永远消灭不了我!哈哈哈哈!” “好,好好好,好得很!你就在我的脑海里作吧,看你能把作成什么样。我也希望到时你重新占据这副身体时不会感觉到不舒服!” 林致听独孤修钥的语气再次恢复平静,悄然而生一种危机感。 她警惕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你猜?” “你不会是要用我的身体去干坏事吧?”林致开始了胡思乱想。 一个被奶娘的儿子篡权夺位的君主,以他的身体为媒介再次重生,这是不是就说明他是怎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为了报仇,为了重夺皇位?! “我告诉你,你可别胡来!” “你知道我要胡来什么?呵呵,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独孤修钥侧躺下来,叫来小菊为她倒杯姜糖水暖暖胃。 小菊进来时,就见到自家夫人侧躺在贵妃榻上闭目休憩,似乎很累的样子。 在脑海里同邻居交谈,确实很费心神,独孤修钥只睁眼看了小菊一眼便又闭了起来。 林致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只知道现在的独孤修钥很疯狂,疯狂的让他有些担忧,她想到了独孤修钥幼小时的点点滴滴,她打心里很想改变现在深不可测的独孤修钥。 也许是刚才自己说话刺激到了他,所以才让他有了疯狂的念头,比如独孤修钥强烈的杀意和阴谋。 这两种感觉就像是林致亲身感受到的一样,虽然不知道独孤修钥的想法,但这种意识却直接传递到了林致的脑海里。 林致努力镇静下来,商量道:“独孤修钥,你现在需要冷静。其实刚才我说的话都是骗你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还有奶娘,还有所有的所有的人。 你也说过你不记得你奶娘长什么模样了对不对?其实我都是瞎诹的。 若是有人篡改你脑海里的记忆,难道你还会不知道吗?呵呵,我瞎编的而已。” 这番话说的林只自己都不相信,那就更别提能说服独孤修钥了。 “你以为我会信吗?我可不记得我有给你讲过我身边发生的事情还有什么熟悉的人。” “哈哈,”林致尬笑完,挠挠脸颊,愁眉苦脸的皱眉道,“独孤修钥,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我不会改变你的记忆了。 你让我掐死容骨,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我已经跟容骨的父亲和离了,你知道什么是和离吧? 就是他们给我一笔银子了事。 容骨是他们容家的骨肉,自然不会让他跟着我这个出户的女人。 那就更别提接近容骨了,那机会几乎为零好不好? 况且杀人也是犯法的,你觉得这种事情我会做吗? 在这里我可是容骨的亲娘的说!你觉得我能下的去手吗? 还有呀,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娃娃,他跟你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要是有深仇大恨,那也是他成年以后,才跟你结下的深仇大恨! 你要想报仇你就去报吧,我也拦不着你。 再说了我也拦不住,毕竟我在你的脑海世界里,现实中的任何事情也做不了。 你若是想让我帮你,那你就要尽快想办法放我出去喽!” 独孤修钥喝完一杯红糖水,舒服的躺下来听完了林致的唠叨。 “就知道是你骗我的,算了,不跟你计较了,你在我的脑海世界里若真能改变我的过去,那就请你让我过得好一些幸福吧。 让我远离那些阴谋诡计,让我只做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吧。 去吧,笨女人。”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不能扰乱你的记忆?” “我在请求你扰乱我的记忆,哪怕让我精神错乱我也不在乎。”独孤修钥微笑,神情放松。 小菊在一旁看到夫人笑了,好奇的睁大眼睛问道:“夫人,你在笑什么?是不是想起了很幸福很美好的事情?啊!是不是想起了跟无双公子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笨丫头!” “笨丫头!” 独孤修钥和林致的声音重叠,独孤修钥觉得林致身边的丫头都是些傻不愣登的角色,林致则是埋怨小菊识人不清,连自家夫人换了个芯子都不知道。 “小菊去休息吧,我有事再叫你。”独孤修钥睁开眼眸,微笑着对想听八卦的小菊摆摆手。 “哦。”小菊好似很遗憾似的走了出去。 她就住在独孤修钥房间的一侧,只要独孤修钥的房间有动静,都能通过独孤修钥床头链接另一侧房间的铃铛传递。 小菊出去后,独孤修钥盘膝而坐在了床榻上。 他需要再把武功修炼一个时辰。 “你这是要练功?我可不可以问问你这武功是从哪里学来的?”林致现在对这个功法已经有所了解。 但也只是有所了解而已,并不是全部知道,她想了解的更多一点儿。 “你不是在我的记忆里吗?你应该知道才对!”独孤修钥不想再说话,抱元守一屏蔽杂念。 林致立刻就回到了她的世界。 失望的感觉让林致心中空空的。 第299章很吵 林致突然觉得自己同想知道的事情以及以后想做的事情都隔着一层雾,摸不着,看不透。 她有些迷茫,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穿梭在两个世界,时间的跨越身份的不同,让她有一种违和感。 不知所措就是她现在的真实写照。 “我该怎么办?”林致问真儿。 “我该怎么办?”林致问小六子。 “我该怎么办?”林致问小小的爬来爬去的独孤修钥。 他们都不能给她想要的答案。 真儿跟小六子的回答出奇的一致,他们听到林致如问他们怎么办时,第一反应都是说林致累了,需要休息。 就是呀,没有什么比睡一觉后做的决定更好了。 就好像睡着以后所有的烦恼都丢在了梦中,想要的答案也梦中就得到了回答。 可问题是她只要回到梦中,那问题仍在那里等着她。 “独孤修钥,我不想在你的记忆中生活了,我不想了解你的过往了。你可不可以想办法让我出去? 哪怕让我放弃林致的身体也可以呀!就让我活在现实中吧,我不想活在梦幻一般的脑海里。 哪怕做一只猫做一只狗作一个物件儿都可以呀?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独孤修钥只回答了她三个字。 “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这么厉害!这世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能难倒你吧?” “笨女人做梦做多了吧!我又不是神,我只是个人而已。 你以为我不想摆脱你吗?你这副身体你以为我稀罕吗? 你知道现在这幅身体的状况是什么吗? 它在流血,不停的流血,只要动一动,那感觉就别提有多酸爽了。”独孤修钥说的平稳,林致却听出了那么一丢丢的无奈。 她恍然道:“你是不是来月经了?” “你以为呢?若不是你的身体来这玩意儿,你觉得我会有精力跟你说这么多废话吗?也正处在多愁善感,情绪变化无常期。” “哦。那我不打扰了,你休息吧!”林致赶紧撤退。 她的脸颊通红,在女人的身体里住了一个男人的灵魂。 还是个正在亲身感受女人来月经时的男人,且那个身体还是她的,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只不过说了几句话的功夫,一个黑夜便这么过去了。 小小的独孤修钥一天一天的长大,现实中的独孤修钥稳丝未变。 独孤修钥说希望她在这里改变他的记忆,那么是不是就说明他的记忆很痛苦?他想要忘掉那些痛苦? 可看着眼前小小的独孤修钥,她实在想不出他过的有什么不好的? 你瞧,小小的独孤修钥那么天真无邪,那么烂漫可爱,那么招人心疼。 虽然他的视力只有一米,但这并不妨碍他探索任何一个角落。 被他们这么多人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他会笑会闹会撒娇。 无忧无虑,看着很开心。 独孤修钥说过她没有五岁以前的记忆,那是不是说明在他最初的五年里,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他说上官丽娘,也就是现在的她早早就死了。 她是怎么死的? 她又怎么会死? 上官丽娘的这副身体现在可是由她掌握着。 难不成她连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异样都不知道吗? 不可能的,她感觉的最清楚不过,这幅身体强壮得很,在无名功法的锤炼下,这副身体肯定能延年益寿,暴毙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难道是出了天灾或者是人祸才让上官丽娘香消玉殒的? 那她现在要不要提前做准备?就是提前做了准备会不会让真儿和小六子觉得她异想天开? 算了,还是早早地立个遗嘱吧! 立个遗嘱也好让她放宽心好好的大干一场。 没有立死志,怎么能拼命呢? 既然想通了,林致再次跟独孤修钥对上话时,就理智了很多。 “喂,臭小子,记忆里的你现在才一岁,正在学走路呢,由于看不清远处,你觉得并不好。” “是吗?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林致?” “你不是说过你不记得以前吗?我就是想告诉你而已,你小时候很可爱的。”林致说这话时带上了对小小的独孤修钥的宠爱。 “近视眼加上胎记男,你觉得这样还可爱?真是奇怪的审美标准。”这是独孤修钥来葵水的第二天晚上。 “我有给你做小帽子带哦,现在这里也是冬天呢,哈哈哈,你小时候很喜欢一只金丝雀,你还记得吗?现在它就挂在修身院的房廊上。” “这女人你很吵诶!我真不该跟你说话。你知道在这几天里你说多少话吗?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说!”独孤修钥抱着暖炉放在肚子上暖肚子。 “你的一天可是我的三个月呢,我每天都跟你说话能不吵吗?但我如果不跟你说,我怕我会忘记现实,沉浸在你的记忆里不可自拔。” “沉浸在那里不好吗?反正你也出不来,省的无聊了。 还有你可别指望我找办法放你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无双得罪了什么人,好像有人要杀他。 如今福田山庄里里外外到处都是守卫,严防死守的,估计那人实力不小。” “白无双是不是出门了两天?唉……我都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了。 唉……希望我不会被两个世界的时间轴搞到精神错乱! 要是我精神错乱了,这个责任你得担,因为若不是你,我就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笨女人为什么整天都是这些丧气话?你知不道丧气话说多了会让一个人的整体气质变得很衰?” “有吗?” “你自己没点儿数吗?”独孤修钥嗤之以鼻。 “没有吧,还好吧?对了,说到金丝雀,我想起你那只隼鸟儿了。 你想办法把它召唤过来呗,我想听听他锐利的嗓音,我也想知道你是怎么把它驯服的。” “你很喜欢它?” “当然了,我热爱大自然中的一切生物!”林致说的兴致勃勃。 “幼稚。” “唉……幼稚就幼稚吧,可能是跟你这小屁孩儿待的时间久了才变的幼稚的。 光是每天逗你玩儿,教你说话就够傻的了。而且我还得对你言听计从,做人做到我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第302章遇刺 悠闲的吃着糕点品着茶聊着天,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就在所有人放松警惕时,破空之声嗖嗖而来。 有一支飞镖射在独孤修钥脚前,差点儿射中她的身体。 那飞镖锋利迅疾来势汹汹,再加上他们都是弱质女流,突然遇到这种情况,已经不知所措的尖叫起来。 小菊痛呼一声,捂住手臂倒在了一侧。 月如绣眉皱着,捂着胸口放在独孤修钥的身前。 带来的守卫拔出腰间宝刀抵挡着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飞镖。 独孤修钥的功力还未恢复,身体尚且虚弱,因此只有被别人保护的份儿。 飞镖再多也有射完的时候,就在这时,一群黑衣蒙面人从树林中,窜出来。 手中统一的青峰宝剑,来者不善。 看着战作一团的两拨人,且他们这一方明显处于劣势,独孤修钥暗道倒霉。 “你们赶紧使出杀手锏呀!再不使出来就完了!”独孤修钥被月如和小菊护着靠在梅树杆上,突然想到铃音教教众大都习有异术。 有守卫正要拿出腰间竹笛就被人砍倒在地。 有人前去救场又被砍倒在地。 看着己方人慢慢减少,独孤修钥大喝一声。 “停!都给我停手!”他的喊声洪亮尖锐,两方人马都愣在原地注视着他。 独孤修钥霸气的推开月如和小菊,环视四周,眼神冰冷如霜。 “谁派你们来的?!有种报上名来。” 有个为首之人上前几步,不客气道:“还请夫人劳驾跟我们走一趟!” “我跟你们走,你们会放了他们吗?” “恕难从命!这些人必须死!”黑衣人冷冷的嗓音落幕,独孤修钥带来的守卫都已倒地,唯剩她,月如和小菊。 独孤修钥看了一眼一里外的福田山庄,皱了皱眉。 看来他们非绑她走不可! “好,我跟你们走,你们不要伤害我的两个丫头!” “呜呜呜,夫人。”小菊害怕的挎着独孤修钥的胳膊,不敢离开半步。 月如胸口中了一镖,嘴角溢出血迹,伤的不轻。 独孤修钥勉强帮月如点了伤口处穴位,以防她失血过多。 “那就请吧!” 独孤修钥冷哼一声,任由他们点了她们几人的穴道,扛在肩膀上带走。 一路飞驰,独孤修钥身体动弹不得,嘴巴却是自有的。 她是被刚才那个回话之人扛在肩上的,此时她问道:“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 “到了便知。” “你们是谁派来的?” “无可奉告。” “你们绑我是不是为了威胁白无双?” 身下的黑衣人不吭声了。 “哦……原来如此,不过可惜了,白无双出门去了,要到三个月后才回来。”独孤修钥知道事情绝非他说的那么简单。 “你们跟白无双有什么仇怨?” 黑衣人似乎觉得独孤修钥对自己夫君的称呼不对,哈哈笑道:“传闻白无双的夫人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且两人恩爱有加,出双入对,此时看来并非如此嘛!” “我们夫妻两个感情并不好,你们可能猜错了传闻,绑错了人。 大哥,要不咱们打个商量?你们给我说说你们找白无双什么事,说不定我能帮到你们。” “夫人觉得我们有那么傻吗?绑都绑了,没有点儿好处岂能轻易放了,我们那些死去的兄弟,夫人说该当如何?”独孤修钥 “大哥,听你说话井井有条,不像是愚昧之人,有什么事好好说嘛,白无双也不是小气之人,你若有求于他,好好的登门拜访即可。何必用这种下三滥手段?多不雅观呀!您说是不是?” 黑衣人不为所动,坚守使命,就是不说幕后主使之人是谁,绑他们又是为何目的。 “好,大哥,你们看着办吧,总之我们贱命一条,你们能不能得到你们想要的那就不知道了。” “你用激将法也没用,我们也是受雇于人,为了从白无双那里把夫人绑过来,可花费了我们不少心神,死了不少兄弟!” “这么说你们都是杀手咯?” “夫人要这么想也没错,我们就是杀手!夫人问够了就歇歇吧,路途遥远,说话时间久了渴了,那可没有水!” 独孤修钥对黑衣人的警告置若罔闻:“听大哥语声明朗,不像是十恶不赦之徒,大哥做这种勾当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白无双有的是钱,你们只要放了我们,那么我就让白无双给你们出十倍的价钱如何?良田美妾,金银财宝想要什么有什么?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钱吗?你说是不是?俗话说和气生财,咱们有什么事好商量?没必要打打杀杀的,大哥说是不是?” “夫人话挺多呀!我们做杀手的也有杀手的底线。既然已经受雇于人,那就一定做到底!做哪一行都是要讲诚信的,您说呢?!”黑衣人已经显出了不耐烦。 独孤修钥再接再厉。 “大哥刚才说路途遥远,难不成我们还要从南走到北?还是说要出国?” “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灵楚国而已。” “灵楚国?你们的雇主为什么让你们把我带到灵楚国?难道他是灵楚国人?”独孤修钥猜测他们的雇主很可能是要带着她去昆罗山找白无双。 “哪里人我们也不知道,夫人就别问了,再问下去,若是惹得我不耐烦了,那夫人就只有被迫闭嘴了。” 独孤修钥喃喃:“要不大哥把我的穴道解开吧,我保证不跑!再说了,就算我跑也跑不过你们这些有武功的大男人呀!您说是不是?” 黑衣人默认了她的话,独孤修钥顿时就觉得身体轻松了。 “大哥人还是蛮好的嘛,不知大哥叫什么名字呀,说不得以后我们还能成为朋友。” “夫人都不怕的吗?你看你的那两个丫头,她们可都怕得很呢!?” “谁说我不怕的,我也怕的很呐。我这么一个养在后宅的娇俏小娘子,哪里受过这份罪呀?”独孤修钥活动了一下手腕,试图来个擒贼先擒王,把这黑衣人给砍晕喽。 “奉劝夫人小心些,别掉了手!” “哈哈哈,不知道大哥在说什么,我就是活动活动手腕而已。”本来举起就要落在黑衣人脖颈处的手掌迅速收回,乖的很。 第303章刺客 只有独孤修钥是被优待的趴在黑衣人背上的,月如和小菊并没有这个待遇,她们是被别的黑衣人提着跑的。 且她们的身体僵硬,并没有被允许解开穴道。 “我是不是被你们优待了?呵呵呵。” “夫人的话很多呀!” “有吗?没觉得呀!对了,我突然想上茅厕,可不可以停一下?” “不可以,时间紧迫,雇主还在等着我们的回复。” “要不要这么铁面无情呀?不瞒大哥,我这段时间身体正不舒服着,你若不觉得污秽,我倒是无所谓啦,当我没说就好。” “你们女人真是麻烦,忍着!”黑衣人语气瞬间不好,脚步跑的飞快。 对着身后的黑衣同伴打过招呼,施展轻功很快就到了他们栓马的地方。 他们已经甩脱众人率先骑着马向下个镇子奔去。 “大哥挺贴心的嘛!连女人间的事都知道?想必没少跟那个人相处吧?不知大哥有没有妻子?可有父母孩儿?” “再说点你哑穴,没想到堂堂的铃音教教主夫人竟是个话痨!不知你的教主大人烦不烦你?!” “他隼喜欢我,自然喜欢听我说话。他若不喜欢我,哪怕我说一个字他也会觉得烦。大哥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说的倒是有点儿道理。” “哈哈哈,那我跟大哥说了这么多话,是不是证明大哥喜欢我?”独孤修钥明显的在勾搭黑衣刺客。 “是有点儿喜欢,夫人这么个大美人,是个男人都喜欢。” “哦……”独孤修钥顿时起了坏心。 趁黑衣刺客打马的时候,快速的一伸手,黑衣刺客的面容就漏了出来。 一副书生相,文质彬彬的,怪不得容忍度这么大:“长得不赖嘛,可惜了。” 黑衣刺客没想到独孤修钥会突然给他来这一招,一时没反应过来。 待反应过来时,独孤修钥又把面巾给他带了回去。 “就当我没看过哦。”独孤修钥说得俏皮,临了还对黑衣刺客抛了个媚眼儿。 “夫人就不怕我杀了你吗?”黑衣刺客闷笑。 “我要是说怕,你能不能放了我。”独孤修钥扬起精致脸庞嘟了嘟唇。 “哈哈哈,夫人的性子还真是有趣!你这是在勾引我吗?白教主知道你这么浪吗?” “有吗?没觉得呀!”独孤修钥撇撇嘴,不说话了。 因为此时林致上线了。 林致看不到外边呢情况,她的认知全靠听。 “你跟谁说话呢?我怎么听着有种调情的味道?”林致奇怪的打趣道。 “笨女人挺敏锐呀,我现在被人绑架了,正在试图勾引刺客首领让他放了我。” “绑架?谁敢绑你?不想活了吧!” “要人人都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独孤修钥虽然被绑架,但他一点儿也不慌,觉得还挺有趣。 一直在福田山庄待着,他都无聊了。 “谁绑架了你知不知道?看你这意思,压根儿就没想逃跑吧?玩儿的挺嗨呀!”林致其实是想给他讲讲她这几天的经历。 丧事已经办完,独孤修钥小小的身体在雨三思的灵柩前磕了三个头就被从雨府赶了出去。 雪依然下着,刚住到农庄的第一天,独孤修钥就生病了。 感冒咳嗽,幸好没有发高烧,要不然这个寒冬独孤修钥就熬不过去了。 “算了,不说了你忙着调情玩儿吧。”林致没等独孤修钥开口,就回到了她所在的记忆世界。 而独孤修钥这边儿,黑衣刺客低头看了乖巧靠在他怀里的独孤修钥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困了,我能睡一觉吗?就这样靠在你胸口,你不介意吧?” 黑衣刺客不致一词,算是默许。 “那好吧,到了叫我。” 独孤修钥说睡就睡,不到半刻就睡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是何夕。 再次醒来,黑衣刺客已经带着她来到了镇子上的一家客栈里。 这客栈里的人好像全都是跟黑衣刺客一伙儿的。 上过茅厕,草草梳子更衣,再次垮上马背时,林致已经是一副少女打扮,菏绿色的绣花棉袄。 黑衣刺客则是把面巾取了下来,换了鹿皮大衣,头上的长发微微卷曲,再加上他书生的面相,竟丝毫不觉得违和。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独孤修钥临上马前拍了拍那刺客的胸口。 到了马上,独孤修钥说道:“你告诉我名字,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看你长得这么好,想跟你交个朋友。大哥意下如何?” “赖老二。” “不是吧,你叫赖老二?好难听的名字呀!嗯,你姓赖,在家里排行老二,所以才叫赖老二?”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赖老二就是我。我的名字来历可能真跟夫人说的差不多,哈哈哈。” 听着赖老二胸膛的震颤,独孤修钥抬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 “行吧,不管你这名字是真是假,总之,赖老二这个名字我记住了。”独孤修钥笑道。 “我们要去灵楚国哪里?大哥可否告知一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为了你家夫君手里的黑雪莲。我们现在带你去灵楚国的昆罗山。” “你们自己不会采吗?难道那黑雪莲昆罗山上只有一颗?”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只管把你带到昆罗山山脚就算完成任务。”赖老二觉得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突然觉得自己不想如以前那般守口如瓶。 他从未见过独孤修钥这样在危险到来时还不哭不闹的女人。 可以说他被眼前这个女人吸引了,莫名其妙的被吸引了。 这个现象很有趣。 “你不会爱上我了吧?”独孤修钥随口问道。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赖老二笑了一阵:“我就是对你有点儿兴趣,雨三思若果我对你失去兴趣,那你就同你的两个丫头一个下场。” “她们什么下场?” “这一路我们可没有让你受伤吧?若是我对你失去了兴趣,那么你的身体很有可能会受伤。” “切!就跟我没被你们弄伤过似的,老娘上次受伤昏迷了一个多月,是不是你们干的?” “可能吧,上次的任务我没跟着,今儿个是我第一次出任务。” “还是个新手?那你怎么能带队出征?难不成你爹是刺客首领?” 第305章麻雀 独孤修钥已经很久没有出过房屋大门了。 就算出门也只是在这山庄内部,他们的房屋门口。 且待的时间还不能过长,外边的冷空气依然很冷。 恶劣的环境对独孤修钥身体的恢复并没有太大帮助,甚至有时候还会起到反作用。 本来只是普通感冒引起的咳嗽,都以为喝点儿药就好了。 万万没想到病情会来的如此凶猛。 林致知道咳嗽是呼吸道感染或受刺激时的明显症状。 通过咳嗽可把气管内的异物或分泌物排出体外,以保持呼吸道通畅。 可问题就在于独孤修钥太小,他不会吐痰。 大夫开了止咳化痰的药物,可喝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作用。 中间又请了一个大夫,那大夫说的很详细:突然的咳嗽往往是吸入了异物引起的保护性咳嗽;而感冒引起的咳嗽往往持续数天。 本来独孤修钥应该就是感冒引起的咳嗽,可问题是时间太长了,那咳嗽就有可能变成肺痨。 根据咳出痰来的性质、颜色、粘稠度,可以判断咳嗽的严重程度。 一般来说,若干咳伴背、腿痛,发热,体温过高,头痛、咽喉痛,这还不算太严重。 若痰变为黄绿色,咳嗽伴有呼吸困难、喘息、胸闷那就严重了。 如果咳出粉红色血痰或是黄色铁锈样痰,并伴有胸痛、头痛、发热、呼吸困难,那问题就大发了。 要是再加上咯血,当然了,有时牙龈出血、鼻出血可能被误以为咯血。 若不是牙龈出血鼻出血,那么这病在古代就没法治了。 那大夫把各种弊处都讲了讲,吓得林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脸色都是白的。 在那大夫走后的日子里,林致都要对独孤修钥的咳嗽更加关注,幸而那大夫的药有些作用,并没有再严重下去。 林致不敢想象小小的,她照顾了一年的独孤修钥会死掉。 她又瘦了,瘦了很多,本来的娃娃脸,已经在短短的一个月里变的形销骨立。 其实,偶尔的感冒对锻炼我们的机体免疫机不无好处。 可问题是独孤修钥动一动就咳嗽,因此这项运动就只能在他好了以后加强身体锻炼,起个预防作用。 林致知道滥用镇咳药不仅降低机体清洁呼吸道的功能,而且可能会掩盖严重的疾病,这种危害在咳嗽伴有大量咯痰时更为严重。 为此她大着胆子请教了那大夫,那大夫对她的无礼并未纠结,仔细的给她讲了讲他开的药方并不是起初就下猛药的,而是循序渐进的一个过程。 这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就决定了他用药的分量。 这么有耐心了大夫,林致挺感动的。 定时开窗通风,多次饮水的理念,直让林致怀疑这个大夫是穿越过来的老家伙。 可看他年龄听他说话语气有不像现代人,林致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再纠结。 她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穿越重生的人,要真的有,那她怎么会没听说过惊世骇俗的奇闻轶事呢? 咕嘟嘟的就着小碗把苦药皱着小脸喝药,林致笑着给独孤修钥的嘴里塞了一颗糖。 这糖是独家秘制的,又长又粗,塞在独孤修钥嘴里不用担心她被卡到,拿着也方便。 其实就跟现在的棒棒糖差不多,只不过棍子更粗一些罢了。 独孤修钥的小手抓着糖把,吃着咳嗽着,林致摇摇头,宠溺的拍拍他的后背抱着他出了房门。 一把小米洒落在地,林致蹲下身体把独孤修钥放下来掐着他的咯吱窝,以防他看小麻雀兴奋的摔倒。 糖果被他抓在手里指着麻雀开心的挥舞着:“雀雀,雀雀,嬷嬷,咳咳咳,逮一只逮,咳咳咳,逮一只。” 单膝弯曲,让独孤修钥坐在她的腿上让他接着看啄米的十几只近在咫尺的小麻雀:“少爷既然想要,那嬷嬷就让人给你抓一只绑住腿给你玩儿吧。” 林致想着逮一只在屋里让独孤修钥看着玩儿也好,省得在外边儿再受了寒气。 “嗯嗯,嬷嬷,咳咳咳,快抓。” 林致一招手,刚回来听到他们说话的小六子就笑着保证道:“保证完成任务,少爷放心。” 不一会儿,一个拴着绳子的簸箕就支在了一根木头上。 簸箕下边的地面上就是又洒的小米粒儿。 林致抱着独孤修钥在房门口的椅子上等着看着这一幕。 独孤修钥眼睛虽然看不到,可光听声音和隐约的色彩动态,他还是能感觉到空气变化的。 说话声,咳嗽声交织在一起,小麻雀一丝害怕也无,他们好像是不惧阴谋的傻子,为了点儿吃的连生命和自由都能舍弃。 “捉到了捉到了!少爷快看!”小六子用绳子拴着一只灰头土脑的胖麻雀放在掌中邀功。 林致被他逗笑,扶着独孤修钥的小手去摸麻雀。 麻雀还没害怕,独孤修钥倒是害怕上了,刚摸到麻雀就被麻雀的一个扭头动作吓到了。 “咳咳咳,我害怕,咳咳咳。” “少爷加油!你再试试,小麻雀刚才只是跟你打招呼而已,少爷看着,让嬷嬷给你示范一下,它真的不咬人,顶多扇扇翅膀,呵呵呵。” 在林致的再三示范下,独孤修钥愉悦的再次伸出了他的手。 发觉麻雀确实很乖后,独孤修钥这才放开了胆子。 林致不知道麻雀在独孤修钥的眼里是什么模样的,她就知道那麻雀窝在小六子的手掌中吓得畏畏缩缩,根本就不敢动。 睁眼说瞎话成功骗过无知的独孤修钥,林致闷笑的同时,听着独孤修钥高兴下的咳嗽声又有些心疼。 在麻雀和在乎的人面前,麻雀分文不值。 她只希望独孤修钥能快些好起来,她不想看到他哭,也不想看到他皱眉。 她并不觉得自己的教育方式有问题,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也许有人会觉得她太过溺爱独孤修钥,但林致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本性。 她知道一味的妇人之仁,结局并不会太好,可眼前独孤修钥的身体状况,容不得她左思右想犹豫不决。 独孤修钥的心情,诱哄独孤修钥喝药吃饭的筹码,在他没有世界观之前,容不得她严厉以对。 第306章圣母 林致曾经看到过一篇关于宝宝成长中会出现的几个叛逆期,叛逆期的到来就是小孩儿价值观形成的必经过程。 一岁到三岁时,出现的叛逆行为是人生第一个叛逆期的表现。 这个时期的宝宝叛逆的表现通常是“打人”,他们会通过这个行为表达自己反对的意见,表达“不”这个意识。 在这段时期是孩子与大人最早的意识分离,他开始形成自己的想法和态度。 通过林致的观察,独孤修钥现在很显然还不具备这个宝宝叛逆期特征。 几乎他们说什么就听什么,乖的很。 在而三岁到八岁时,则来到人生第二个叛逆期,称为“儿童叛逆期”。 这个阶段的孩子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小大人了,一方面孩子变得任性不讲道理,凡事和父母对着干;另一方面又十分依赖父母,爱哭、娇气。 林致对这一时期的独孤修钥倒是有所期待,不过她隐隐觉得独孤修钥的童年会跟普通人的童年有所不同。 再说十二岁到十八岁,这时候应该就会迎来人生中第三个叛逆期,吧,也就是最常见熟知的“青春叛逆期”。 这个阶段是孩子世界观形成的关键时期,其个性和创造性都恣意升腾,侍机张扬。 这一点林致深有体会,她对这一时期的印象非常深刻。 除了个性和创造性都恣意升腾,侍机张扬外,同时,由于孩子身心发展、所受教育的局限,他们形成的诸多想法并不成熟甚至偏激,这就需要靠外界教育正确引导孩子。 这个外界教育,林致有些迷,可能是所交朋友的认知,也就是良师益友的介入吧? 不可或缺的,家长的家庭教育应该也会起到决定性作用。 当然了,这些认知只是对现代人的认知,在这古代,林致觉得教育方式还待研究。 不过她觉得应该都差不多,必经独孤修钥皇子的身份摆在那里,对于普通人来说,生活要恣意的不少。 一个星期后,独孤修钥的病情好了不少,冬季也快接近尾声。 天气和暖,林致陪着独孤修钥午睡。 她并没有想同成年独孤修钥搭话的打算,可身体已经自觉自发的进入了记忆门的光源外。 “这几天你过得好吗?”林致听到外边儿独孤修钥同赖老二畅聊的欢快,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打个招呼? 独孤修钥此时正跟赖老二就着烛光把酒言欢,江湖上的事两人随口就来,说的很是合拍,大有相见恨晚,英雄女杰所见略同的畅快。 独孤修钥分神回道:“当然好了,长眼睛的都能看到。” 林致顿时语塞,一口气憋在胸口不吐不快。 “特么的!老娘跟你打个招呼还特么招你惹你了?” “哟,语气挺横啊!”独孤修钥举杯碰了赖老二酒杯一下,一饮而尽。 林致能闻到酒的味道,突然想起独孤修钥还开着月事,恨的牙痒。 “也不知道咱俩谁说话横!你不知道你现在身体状况吗?还喝酒?!好歹这是咱俩的身体,你也顾着点儿呀!” “小酌怡情,大饮伤身,爷心中有数,你那里情况怎么样?我觉得我的记忆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难道你篡改爷记忆的计划的进展不顺利?” “你管我顺利不顺利?你喝吧,喝死算了,傻叉!老娘不理你了,走了!” “哎哎哎,着什么急呀?难道你就不关心关心你的夫君白无双吗?”独孤修钥把酒壶里的酒水倾数倒进两个酒杯,又跟赖老二走了一个,然后假装不胜酒力的躺到了床上。 赖老二似乎有些心猿意马,低头看了脸颊通红的独孤修钥片刻,然后一个起身,人已经到了房梁上。 “赖哥哥武艺不凡,做了梁上君子实在可惜。” 林致恨恨道:“你难不成还想让他跟你同榻而眠颠龙倒凤?” 独孤修钥不要脸的回道:“有何不可?” 而房梁上的赖老二只是哈哈大笑了两声,并未作答。 林致却受不了的哇哇直叫:“无耻之徒!你现在可是男儿心女儿身!你要不要脸?你要真想跟他那个,等你有了男儿身再说!你要是敢用我的身体胡来,我就,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现在这副身体是我的,如此好的利用资源,不用岂不浪费?”独孤修钥逗她。 林致听不出话中真假,被气的不行,脱口而出道:“你要是敢胡来,那我就虐待你!到时候你记忆有偏差,那就别怪老娘心狠手辣!哼!” “随你便,爷还以为你有什么狠招呢?!”独孤修钥把棉被盖在身上,暗道:跟爷斗,你还嫩点儿。 林致捂着胸口碎碎念:“老娘不生气老娘不生气老娘不生气……” 压抑的久了,她还是没忍住焦躁的大吼道:“独孤修钥你混蛋!” 处处被压制,林致只要一遇到独孤修钥就觉得没辙,恨不得老天爷现在就收了这孽畜! “爽!”独孤修钥现在最得意的就是能拿林致开开涮,把人气的没辙,让他爽歪歪。 “爽个屁!神经病!变态!”林致咬牙切齿瞪着黑暗虚空,把拳头握得死紧。 就在她要踏出记忆光源里时,独孤修钥的声音再次把她留了下来。 “白无双快死了。” 这个消息简直就是重磅炸弹,林致不可置信的怀疑道:“怎么可能?你别瞎说!” 在独孤修钥记忆里的一年来,白无双在她眼里已经是旧时好友了。 虽然她在现实中只不过离开了就几天,可一年来的经历却历历在目,不是说抹除就能抹除的。 “你很在乎他?”独孤修钥由平躺改为侧躺,挑眉问道。 “当然在乎了,好歹我们……”林致没再说下去,可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一日夫妻百日恩,从最初的敌对关系到后来的和平共处,由不得她不在乎。 独孤修钥看似随意的表情,其实内心并不是全无波澜:“你想不想救他?” “当然想了!” “就算让你放弃生命你也愿意?” 林致犹豫片刻,点了点头,知道独孤修钥看不到,又缓缓说道:“愿意的吧,毕竟我这么圣母,见死不救这种事我做不到。” 第307章讨论 “你也知道你圣母呀!?难得难得,难得你还有自知之明。” “你别总是阴阳怪气的好不好?能不能正常点儿?!”林致扶额,“快点说说怎么回事?” 独孤修钥明知故问:“什么怎么回事?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这会儿倒是给我卖起关子来了,刚才是谁说白无双要死了?你快点儿给我讲清楚!” “你这会儿怎么不自称老娘啦?有这么年轻的傻娘也不赖!” 林致气的脸颊肌肉抽抽,脸拉的老长,最后还是无奈道:“别卖关子了,求大爷快说说怎么回事吧?当你娘小女子可当不起,我可没你这么大一儿子。” 遇到特么一个极品毒舌腹黑男,她这么温柔善良体贴美丽大方,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心累就是她现在的真实写照,估计还能持续很长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很准的,这让林致更加的郁郁寡欢无可奈何。 怎么小时候的独孤修钥那么乖巧可爱惹人怜,成年后的独孤修钥又怎么会这么一个性子呢?真是匪夷所思,大跌眼镜! “怎么没有?你不是说你现在是我奶娘吗?啧啧,我现在对你的新身份长什么样挺好奇的,不如你给我形容一下,让我给你画个肖像?” “画屁的画!别打岔!赶紧的说白无双的事!”林致坚决不被他牵着鼻子走,说话铿锵有力,正义凛然。 “哈哈哈,真是好不容易见你聪明一回,实属难得。”独孤修钥故意磨磨唧唧,他对林致这么关心白无双这事有些不爽。 他一不爽,就总想着住弄住弄林致爽一把。 见林致不上当,独孤修钥无趣的撇撇嘴。 “黑雪莲对他很重要。” “他这次出门是为了黑雪莲?为什么?他是不是生了什么病?还非它不可?” “差不多,你也知道他的眼睛是重瞳,根据你前世无意间看到的资料,你也应该知道生有重瞳的人比一般人眼压要大,动不动都要头晕眼花的。 重瞳很显然就是字面意思,一个眼睛里有两个瞳孔,在上古神话里记载有重瞳的的人一般都是圣人,但实际上经过你们现代医学的解释,这种情况属于瞳孔发生了粘连畸变,就是从o形变成∞形,但并不影响光束进来,又叫对子眼,你们现代医学认为是早期白内障的现象。 双瞳之人,第二个瞳也会看到东西,但是效果和昆虫的复眼是不一样的,昆虫复眼的每只小眼只能看到一个像点,拼起来才是一副完整的图像,但双瞳者的两个瞳孔并不影响视觉,毕竟瞳孔只是用来让光线进来的孔而已,就像你把照相机镜头分成两半,一样可以用。 但是就去我之前说的,他们用眼会导致眼压升高易疲劳。 一般拥有重瞳的人,寿命都不久远,而且具有一定的遗传性,如果小时候就发现,需要及时就诊,做脑ct。 当然了,在这里就不用做脑ct了,毕竟这里不是你们现代的世界。医术也没那么普遍发达。 本来在古代相术认为重瞳是一种异相、吉相,象征着吉利和富贵,往往是帝王的象征。 这在我们这个古代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有重瞳的人是会被当做邪魔转世的。 虽说也出过那么一两个有重瞳的奇人异事,但大多数人还是对他们抱有异样眼光的。 笨女人,其实在哪里都一样,奇人异事都是人们的一种谈资,或嘲讽或不屑,或可怜或同情,能够完全接受他们的人很少很少。 听赖老二说,白无双要用黑雪莲彻底治愈眼疾。 但问题是,赖老二的雇主不想白无双活,而我现在这幅身体就是赖老二的雇主用来威胁白无双交出黑雪莲的筹码。” 林致知道独孤修钥并不讨厌白无双,可能是因为同病相怜,因为他们都曾受到眼疾的困扰。 至于独孤修钥能从她的记忆中提取他想要的现代见闻和知识,林致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他们两人的身份真是牵绊莫名深! 隐隐猜测到的事情落到实处,林致有些担忧。 “独孤修钥,要不你逃跑吧!逃跑就不会威胁到白无双了,这样对我们都好。” “呵!你以为逃跑就是说说能跑就跑的?还是说你以为我还是那个武功高强的独孤修钥?麻烦你看清楚我现在的情况,妥妥的弱女子一个好不好?”独孤修钥酒力散布全身,懒洋洋的。 “以你的聪明才智,你肯定能想到办法的对不对?”林致嘿嘿笑着拍马屁。 独孤修钥来了一句:“爷不想逃跑呢,赖老二这家伙挺有趣的,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友谊,我要是逃跑,那不就陷他于不义了吗?而且还得让他再四处跑着抓捕我!麻烦得很!爷怕麻烦。” “哼!我看你就是不救就白无双!你跟赖老二才相处多久呀?就有友谊啦?开玩笑呢吧?!明显的就是借口,我不信!你赶紧想办法逃跑吧!你若是再不逃跑,我估摸着赖老二都要上你了,你信不信?”林致虽然看不到外边情况,可就独孤修钥勾引赖老二的话语,她可是知道的明明白白。 没节操的家伙!也不知他这死性子还能不能改了!真是愁死老娘了! 独孤修钥慵懒道:“这你别管。”睡意上涌,他要睡了。 林致听他语气朦胧中透着不容置喙,焦急的道:“诶诶!你先别睡呀,咱们这还没商量出个结果呢!你怎么能睡呢?你这不急人吗?” “好了,交给我吧,我困了,改天再聊。”独孤修钥最后下了通牒,林致叫了两声没听到回应,然后才心事重重的走进了记忆光源里。 笑了从独孤修钥的态度,林致觉得独孤修钥早就拦了这事,可他为何还要跟她说让她担心呢? 真是个奇怪的人! 难道是因为独孤修钥想找个人倾诉心事? 他莫不是喜欢她吧? 林致闷笑出声,看看四周,见除了睡着的独孤修钥再无他人,她又笑了两声,然后轻柔的摸了摸独孤修钥小小的脸颊。 也是个别扭的人吧? 第308章眼镜 林致也不知道独孤修钥的话可信不可信,但就算不信也没辙了,毕竟现在林致的身体不在她的掌握之中。 岁月如梭,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一岁半的独孤修钥总算学会了走路,虽然晚了些,可并没有什么打紧的。 朦胧的视线下,独孤修钥是不敢跑的。 嬷嬷说过跑的快是要跌倒的,他很听话,更何况嬷嬷说得很对。 他已经不止一次地跌倒过,膝盖上,手肘处,手掌上都能看到小小的伤口。 磕到了身体,尤其是流血时,嬷嬷是会跟着他哭的。 他不知道的是,林致只不过是假哭而已。 就为了让独孤修钥知道哭是没有的,听话别乱跑才是最重要的。 独孤修钥当真了,由此林致更确定了小孩儿总是好骗的。 这也让她养成一个习惯。 那就是时不时的对独孤修钥来个善意的谎言。 比如拴在屋子里的麻雀死了,林致就会悄悄的从背后捧出一只活的小麻雀,趁独孤修钥不注意的时候快速的给他来个大变活鸟,狸猫换太子。 独孤修钥的目光很容易被新奇的事物吸引,林致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死亡在小小的独孤修钥眼里,应该是没有具体概念的。 童年也不应该充斥着悲伤难过。 正如惨烈的车祸现场,围观着从不会让自家孩子直面生死,直面血流成河,直面血肉横飞,直面火光冲天。 林致很小的时候,妈妈就不在了,那时的她就活在爸爸为她编织的故事里,说她的妈妈只不过是去了很遥远的地方。 后来慢慢长大,得知真相时,没有太大的悲伤,就好像习以为常,依然觉得妈妈只不过是去了很远的地方而已。 时间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它能把本该悲伤的往事变为平静的习惯。 不会在身体里留下阴影,依然如常的活在当下。 虽然会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想想,可却没有太大的悲伤。 她对妈妈的印象不是太深刻,爸爸也没怎么经常在她跟前提起妈妈,也可能是有这个原因吧。 大脑的淡忘功能很不错,让久远的回忆都变得朦胧,没那么重要。 它似乎在告诉着人们要往前看,不要对过去耿耿于怀,人生短暂,且行且珍惜。 林致刚从外边儿回来,带了一身的风尘。 她是去珠宝店领取雨妃的父亲让人为独孤修钥打造的水晶眼镜的。 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抱起独孤修钥转了两圈,独孤修钥乖巧的任她揉揉捏捏转圈圈。 待林致折腾够了,她这才小六子手中接过一个小小的方形盒子。 盒子是上好的紫檀木,盒身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处处透着奢华。 打开盒盖,里面的黄色绸缎上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只做工考究的镶有金边的水晶眼镜面具,能很好的遮住独孤修钥的额头及半边右脸。 水晶不是随处可见的平常之物,就这一块儿还是雨三思花了重金寻觅到的。 价值不菲,千金难求。 本来说是做好一副完整的眼镜的,可在制作的过程中碎了一只无法修复,无可奈何之下就小心谨慎的做成了一副面具。 雨三思已经故去,若不是雨妃召见雨老夫人询问此事,说不得无人会想起独孤修钥眼睛的问题。 为独孤修钥带上面具,小家伙还没意识到他眼睛发生了哪些变化,好奇的想要摘下来看看,林致按着他软软的小手不让,然后侧开身体指了指院子。 独孤修钥随着嬷嬷手指的方向看去,他不由自主的咯咯笑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欢快的在院子中跑了起来。 他没有跌倒,这个世界他看的清清楚楚,就算距离嬷嬷很远,他也能把嬷嬷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 扑倒嬷嬷怀里,独孤修钥仰着小脸儿高兴极了:“嬷嬷,我能看到你!” “哈哈哈,能看到就好。”林致一度以为独孤修钥会不适应的头晕,或者眼睛度数不合适,看来她想多了。 真不知道那首饰店老板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很简单,雨老夫人的孙儿,也就是纳兰依依的儿子跟独孤修钥是同一个症状。 雨三思早就寻了人四处寻找能做成眼镜的水晶石,有了前例,首饰店老板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视野清晰的独孤修钥迫不及待的拉着林致就往庄外跑。 他从未这么清晰的看清这个世界。 芳草萋萋,姹紫嫣红,湛蓝的天,棉白的云,碧绿的湖泊,遥远的青山。 独孤修钥看不够,林致独孤修钥却是累的出了一身的汗。 手中的扇子一刻不停地扇着,汗珠仍是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着。 大夏天的,她不明白小小的独孤修钥怎么能有这么大的精力。 走了他从来没有走过的远路,同时也是林致从来没有走过的。 林致已经有很长很长时间没有走过路了。 富家小姐的生活过惯了,出门坐车已经成了习惯。 现在他只觉得脚疼,开始哀哀叫唤着央求独孤修钥走慢点儿等等她。 独孤修钥这次没有听她的,依然走着跑着,林致无奈的坐到草地上,耍赖不走了。 她倒要看看小小的人儿能不能发现她不见了! 当然是能的,一向听力很好的独孤修钥察觉到后边没有脚步声跟着。 小身体顿住,身体缓缓的往后看,小脸儿已经没有了笑容,隐隐有委屈的想哭的征兆。 他怕走丢了嬷嬷找不到他,他也找不到嬷嬷。 看到林致就在不远的草地上扇着扇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时,他又准备高高兴兴的回身往前跑。 林致大喝一声:“站住!过来坐这儿歇歇!再跑小心我把你丢在这儿不管你!” 这句话很有威慑力,独孤修钥第一次从嬷嬷的口中听到,他被吓到了,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情,委委屈屈的立马哭了起来。 林致扶额,她有种独孤修钥会被她养成一个爱哭鬼加妈宝男的错觉。 这怎么也让她跟成年后的独孤修钥对不上号。 招招手让爱哭鬼独孤修钥过来,为他取下面具擦擦眼泪,谁知道越擦眼泪反而流的越凶了。 要以为她没辙,那就错了,她有绝招,一个糖果就能搞定。 第309章遇劫 看到糖果,独孤修钥的眼睛立马笑了。 棒棒糖形状的糖果,还是自制的,既安全又卫生。 剥开油纸,塞进独孤修钥小小的红润润的嘴巴里,林致再次扶额。 手里的折扇已经被她扔到了一边儿,起身抱起独孤修钥已经有些分量的身体走到柳树下坐好,这才点了点独孤修钥的圆润润的小鼻子。 “小心吃多了牙疼。” “嘿嘿嘿,不疼不疼。” “傻了吧唧的。”林致从袖子里抽出丝帕为独孤修钥擦擦嘴角的糖渍,“要是嬷嬷不在你身边看你怎么活!爱哭鬼!” 独孤修钥只顾着吃糖,已经顾不上跟林致搭话了。 吧唧嘴的声音,实在让林致哭笑不得。 “爱哭鬼,我说你是怎么养成这吧唧嘴的习惯的?咱们这一圈儿人里可没有一个吧唧嘴的呀。你再敢吧唧嘴,我可就要打你嘴了啊!”示威的举举手,独孤修钥立刻变怂,规规矩矩的含着棒棒糖,不敢再发出怪异声音了。 “哈哈哈,这才乖嘛,说说吧,你跟谁学的?看我怎么罚他!” “跟庄子上的人学的。” “叫什么名字啊?我怎么不知道?” 独孤修钥把嘴腾出来,大眼睛忽闪闪的:“他们都这样吃东西,我听到的,我也不知道他们谁是谁。” 吐字清晰的说完,独孤修钥继续吃他的棒棒糖。 林致相信独孤修钥说的话,小家伙几乎不会说谎,这她知道。 若是有人奇怪独孤修钥怎么会在短短的时间里把语言组织的这么好,林致也不知道。 可能这就是普通人与天才的区别吧? 像普通的小孩儿在一岁半的时候,说出完整句子的可能性很小,而且逻辑还这么清晰。 就好像达到了三岁小孩儿的水平一样。 这种变化从独孤修钥冬天的时候生了那场病,好了后开始,他似乎变聪明了很多。 难道这就是成长吗? 经历过一次磨难就会成长一点儿? 林致搞不懂这些。 独孤修钥的记性非常好,几乎教过一遍的东西他都能记住。 现在林致都开始为他读起了古诗词,千字文,三字经。 庄子上的书籍很少,林致觉得再过一个月,就得往庄子上添加很多书供她读给独孤修钥听。 林致不知道独孤修钥能不能理解其中意思,但总之独孤修钥是记住了内容。 神童,就是林致对独孤修钥的感受。 伴随而来的还有羡慕加嫉妒,宠溺加白眼儿。 总之就是嫉妒。 天才的世界她不懂,本来还想慢慢观察观察研究研究学习学习,但现在她就想老老实实的当陪衬。 天生的构造问题,被上帝亲吻了脸颊的天才儿童,她还是不要与神争了。 要争,那就是找虐!完虐那种。 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自己活了二三十岁的人竟然比不过一个一岁半的小屁孩儿。 总之她的脑袋是一下子记不住什么东西的,只有倚老卖老,委屈的暗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虽然觉得智商不如独孤修钥,但独孤修钥还是有依靠她的时候。 就比如现在。 那离了她简直就过不成的样子,让她得意极了。 吃一根棒棒糖的休息时间过后,独孤修钥又开启了他的探索大业。 只有不把这山庄五里外逛个遍就决不罢休的样子。 当然了,他们现在已经走了二里地了。 林致担心独孤修钥的身体受不了。 她可不想回去的时候还得背着他。 说不定这小家伙儿睡着时还会腿抽筋儿。 到时候可就有的忙了。 “少爷,嬷嬷跟你商量个事好不好?” “什么事?”独孤修钥一脸不舍,眼睛下意识的瞟着远处,问出话的语气神态似乎已经料到了林致要说什么。 林致突然有些不忍心,但她不得不说:“所以咱们明日再逛可好?我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不用急在一时的。”蹲下身体平视着独孤修钥,手中折扇为他摇了摇。 独孤修钥从面具下边沁出来的汗珠昭然若揭着他很热。 可能是由于心中高兴,他似乎并没有觉出来,也有可能觉出来了,但比起能清晰的看到这个世界的兴奋来,热就变成了微不足道可以忽略的事情。 独孤修钥距离林致这么近,自然也看到了林致额头上冒出的汗珠。 面对嬷嬷期待的眼神,独孤修钥不忍拒绝,默默的点了点头。 “乖,么啊~”摸摸独孤修钥头顶,然后起身弯腰大大的亲了独孤修钥一口。 独孤修钥开心的笑了,揽着林致要抱抱,顺便也亲了林致脸颊一下,重重的,嘟起的小嘴巴简直要黏在林致脸颊上不下来。 林致用手撑开他的小脸,嫌弃的撇了撇嘴,揉了揉脸颊:“好恶心,口水都弄到嬷嬷脸上了,调皮的小坏蛋。走吧,咱们回去吧,万一庄子上的人以为我们走丢了可怎么办?哈哈哈……” 有时候真的是不能乌鸦嘴的,林致正是没有这方面的忌口,说话大大咧咧的。 当真的看到有人出来打劫时,她呸呸呸的打了自己嘴巴两下子,那意思不言而喻。 被她背在背上的独孤修钥天真无邪,不理解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就知道有人堵住了他们的去路,不让他们回家。 记性是一方面,而理解就又是另一方面了。 天才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这也需要一个过程,只不过是比普通人经历的过程短而已。 “各位绿林好汉,敢问有何指教?你们是要钱对吧?我这里有钱,给,都给你们,放我们走吧。”林致把独孤修钥放下,从怀里掏出银票小心翼翼的恭敬送过去,她觉得用钱能解决的都不是事儿。 可问题是,这几个劫匪看不上她给的银票,反而对独孤修钥脸上带的面具兴趣更大。 被他们步步紧逼的拉着独孤修钥后退,身后就是湖泊,退无可退。 若是她一人,大可游泳逃跑,可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经不起折腾的脆弱小人儿。 “几位大哥,你们是嫌银子少吗?只要你们放了我们,我们马上回家去给你们取更多的银子,你要是不放心,大可让我写封信带回去,你们回去要,不知你们?” 第310章生气 “少啰嗦,把面具拿来我们就放了你们。”一个个子不算很高的络腮胡男人挥了挥手里的砍刀凶狠的威胁道。 被砍刀的亮光晃得刺眼,林致侧了侧头又把独孤修钥往自己身后挪了挪。 这时候另一个肌肉虬髯的瞎了一只眼睛的男人不耐烦道:“你跟这娘们儿他娘的废什么话?上手夺来就成!你这娘们儿唧唧的性子啥时候得改改?就这还想跟着爷们儿几个出来混,那不把老子们的脸给丢光了?!起来!” 林致看着这人步步紧逼,分秒不让,巨大的压迫感让林致扭身死死的把独孤修钥按在怀里。 她的身体瑟瑟发抖,独孤修钥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他知道嬷嬷很害怕。 听那些恶人是要他的面具,他伸手就要把面具取下来扔给那些恶人,让他们别再吓唬嬷嬷了。 他不想看到嬷嬷现在瑟瑟发抖的样子。 就在那独眼男人凶狠的把林致跟独孤修钥分开时,独孤修钥取下自己的面具主动递给独眼男人道:“给你,放了我们。” “哟,这小子不赖,挺懂人颜色呀!”林致的身体被那个络腮胡子不算很高的男人反扭着胳膊动弹不得,看着这一幕,她急的不行。 独孤修钥的面具千金难求,千金都求不来这么一个的,若是给了他们,那独孤修钥还不得再次陷入朦胧世界。 她不想,她不愿,她不想看到独孤修钥失落的神情,也不愿看到独孤修钥故作的坚强。 奋力挣脱络腮男人的桎梏,林致出其不意的对着背对她的独眼男人裆下凶狠的来了一脚。 迅速的夺过面具抱着独孤修钥逃跑,可身后的歹人已经追上。 这些歹人似乎以独眼男人为首,络腮胡像是新加入他们团体,还有几个长得挺磕掺似乎没有命令就不动。 这几个人也算是奇葩组合了,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了什么而来。 看他们不劫财不劫色,就只对独孤修钥的面具有兴趣,林致不得不怀疑是有人指使他们故意为之。 “给我打,娘希匹的!给我打死这娘们儿!给我打!”独眼男弯腰捂着受伤的重要部位,眼睛充血的看着林致命令道。 林致此刻无比渴望成年的独孤修钥出现来救救他们,可又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老大,这样不好吧?万一打坏了怎么办?”络腮男犹豫的没出手。 另外几个已经开始对着林致拳打脚踢。 拳脚入肉,林致躺在地上痛苦的不坑一声,若是她呼痛,此刻距离她有些远,看不清情况的独孤修钥肯定会哭的。 她不想给小小的独孤修钥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再他们捉到他们的时候,独孤修钥就被络腮男拽了过去,面具也已经又落入了独眼男手里。 林致忽略了独孤修钥听力很好,小小的脸上无悲无喜,内心却是泛起了滔天巨浪。 成年的独孤修钥回来了。 独孤修钥只不过就是睡着了,潜意识的梦里听到呼唤,身体竟不由自主的到了这里。 迅速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后,独孤修钥也无能为力,他帮不上什么忙。 但他也走不掉,他不知道该如何离开这里。 林致的闷痛声,歹人拳脚相加的辱骂声一声不落的落在独孤修钥耳中。 “叔叔,你们为什么要要我的面具?”天真的语气问着天真的话。 络腮男瞪他一眼:“你是劫匪还是我们是劫匪?我们想抢就抢,你这金贵,老值钱了!有人花大价钱叫我们弄到手的!你们遇到我们算你们倒霉!” 独眼男现在缓过了劲儿,听到络腮男瞎比比,用力踹了他一脚,一下子就把他踹到了湖里。 “废话那多,不准上来!”独眼男面具得手,得意的举着面具招呼他的兄弟们,“收工!” 打人打半死是他们常做的事,分寸他掌握的如火纯青。 他们走远后,络腮男爬上岸骂骂咧咧的甩甩衣服,啪嗒着鞋子走到林致跟前探了探鼻息,发觉还有气儿,瞪了独孤修钥一眼就走了。 独孤修钥蹲在林致身边晃了晃她:“还能起来吗?” 林致被独孤修钥晃醒,虚弱的摇了摇头:“嬷嬷刚才不小心摔倒了,哈哈哈,摔得都起不来了,别人也肯定肿起来了吧?你帮我看看嘴角流血了没有?” “真会骗人,我知道你挨打了,你这样做让我很为难的知不知道?早把面具给他们不就完事了,现在落得一身伤,你说活该不活该。” “我,我这,你是谁?”林致从来没在小小的独孤修钥口中听到过这么损人的话,明显的不对劲儿。 “你说我是谁?” 林致勉力撑起身体,看着他眼睛不确定的问道:“毒舌男?” “呵!好一个毒舌男!你还疯婆子呢!你刚才是不是叫我了?没想到你在我的记忆深处还能把我使唤过来时还过去,本事不小呀!”独孤修钥起身,准备离开。 “哎,你去哪儿?”本来很可爱的独孤修钥硬生生的被毒舌男独孤修钥的贱模样给败坏了,鼻子瑟瑟发酸,胸口有些痛,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些人踢中了她的心脏…… 独孤修钥能明显感觉到林致的失落:“当然是找人来抬你,你若是能自己走呢,那我就省事不少。” “混蛋!你离开这副身体,老娘不想看到你。” 独孤修钥凑近她,稚嫩的脸颊上出现一抹冷笑:“哟,这么快就对我产生感情啦!你既然喜欢小时候的我,那么你应该也喜欢长大后的我才对呀!难不成你还搞区别待遇?这是不是就说明你压根儿就是装着喜欢小时候的我的?” 林致痛苦的跌回远处,有些想哭,可眼泪代表着软弱,她不想被独孤修钥给看扁喽! “他,还会不会回来?”林致喃喃问道,她知道独孤修钥能听到。 “你试着让我走,说不定我就消失了,你若是真想让我消失,那就更加说明你在搞区别待遇!假惺惺的女人,呵!” “你知不知道你很混蛋?”林致气的随手抓起草丛里的一颗石头向独孤修钥扔去。 第312章里正 说到做生意,那就不得不提提林致的花果茶生意了。 总体来说还可以,店铺的位置处在热闹的街区,来往的客人也不少。 真儿的父亲经营有道,也算是慢慢步入了正轨。 这正是林致所期望的结果。 自从搬来小白府后,林致便慢慢物色着裴家庄上的人种植茶叶。 花果茶的种类繁多,种植的品种也杂,林致已经向他们说明了收购方向。 凡是有意愿的都可以上门来领取树苗花苗,仅此一年。 明年就可以采茶收购,价格绝对公道,童叟无欺。 至于明年若有人种茶,那就只有自便了。 不过若是有了收成也可以拿来卖给他们。 现在庄子上多多少少也有人打了赚点儿小钱的主子,来领花苗茶苗的人不在少数。 别看裴家庄不大,可人口田地不少。 分出些田地种花茶也没个大碍,再说管理起来也不麻烦。 毕竟除了农田忙时节,庄子上的人除了出外找活儿的男人,女人小孩儿们大多都闲着没事。 如此一来,不光是创收的好机会,还是减轻家庭负担的好机会。 林致也跟他们说了另一条法子,那就是野生的山茶,比如夏天的蒲公英,秋天的野菊都是他们收购的对象。 小半年下来,林致几乎都跟庄子上的人说过话,虽不全记得名字,可耐不住脸熟。 刚才打劫他们的几个恶人明显的不是庄子上的人。 林致刚回府不久,四五十岁穿着褐色长袍的里长便登门而来。 他的衣服明显是刚换的,虽不算太新,倒也干净。 就连鞋子都像是刚晒干净的。 里长叫裴高登,为人处事都还算说的过去,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之人。 这种人一般人缘都不错,林致刚搬过来时,就是找的里长让他帮忙找人种花茶树的。 林致鼻青脸肿,身体虚弱的躺在榻子上。 冰冰凉凉的凉席减轻了榻热辣辣疼痛的伤口。 “里长请坐,想必你也了解的情况,正如你所看到的,我和小少爷被人打劫了,现在请里长来就是想问问里长认不认得那几个人?”林致尽量把话说的缓慢清晰点儿,因为她觉得她的嘴巴脸颊都肿了,且有些口舌不利。 “嬷嬷可看清了他们的长相?还行描述一二。”里长正襟危坐,面对有钱的富贵人家,无钱无势的人总要自卑几分。 “一个身材不够,大概有,嗯,就是真儿这般高,嗯,身上肌肉鼓鼓的,留有络腮胡子,脸型具体长什么样却是不知道。 还有一个为首的,一只眼睛用带着眼罩,应该是瞎了一只眼睛,也留着络腮胡子,不过没有那一个身材矮的胡子长。 他们那组合挺奇怪的,嗯,其余的人就跟不会思考的打手似的,他们好像没有独眼男的命令就不会动手一样。” 裴高登点点头,轻咳一声道:“这几个人可能不是我们裴家庄上的,裴家庄周围也有几个村子,倒是没听说过这几号人。嬷嬷别着急,我这就回去打听打听。”里正说罢起身,拱手就要离开。 林致赶忙留人:“里长留步。”真儿有颜色的拿出一个荷包奉上。 “嬷嬷客气了,小老儿这还没有办事,小老儿受不起,我这就走了。”里正没收。 林致示意真儿,真儿赶紧跟着出去。 撵上裴高登后,真儿道:“小小心意,里长不必客气,您帮了我们嬷嬷不少忙,这点儿小心意您一定要收下,我们家馍馍还指望着您帮忙打听事情呢。” 里正哎呀一声,接过荷包点头道:“那行,小老儿就却之不恭了。告诉嬷嬷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里正也想硬气着不要,可想到自家一堆人,不好意思的受了。 林致早就打听到了里正的家庭情况,家中五六个儿子,一个女儿没有,儿媳妇倒是一大堆,都不是省油的灯,若不是里正还算硬朗,说不得那家里的儿子媳妇儿都能把他们老俩给生吃了。 里正的老婆子魏氏,身体瘫痪,常年卧病在床,儿子媳妇轮着伺候了这么多年,妯娌关系都算勉强,吵架是必不可少的家常便饭,但能吵完架仍在跟魏氏前伺候着,也说明了里正的手段。 真儿返回屋中,看到躺在榻子上呻吟的林致,摇了摇头:“嬷嬷怎么还不歇着,不疼吗?” “当然疼了,疼的我都睡不着,真儿快把镜子拿过来,让我看看是不是毁容了,脸好疼呀。” “哈哈哈,柜子里还有药膏,我拿出来给您抹抹消消肿。” “嘿,小丫头还幸灾乐祸呢!可这受伤的不是你!”林致挑眉说了这么两句,走哎哟哎哟的喊起了疼,可见伤的确实不轻。 别说脸了,肋骨,腿,根本动都不能动,跟废了一样。 “来啦,来啦,嬷嬷别着急,帮您把脸上的伤口擦点儿药消消肿,您先忍着,待会儿大夫就请回来了。” 此时独孤修钥睡着了,为了不打扰到他,他们现在是在东边儿的小厢房里。 想到独孤修钥,林致叹了口气:“可别留下心理阴影喽……” “嬷嬷在嘟囔什么呢?”真儿距离林致这么近都没听清林致说的是什么,由此可见林致说的声音之小,普通蚊蝇嗡嗡。 “没说什么,我就是担心修少爷受了惊吓。你说这本来高高兴兴的挺好的,这还没高兴一个时辰呢,就闹出了这么个幺蛾子,真是够晦气的。 你说,若是那面具拿不回来,修少爷得多伤心啊!这好不容易看到光亮了,眨眼又回到原点儿了,真够闹心的!” “看来嬷嬷的嘴巴是不疼了。”真儿嗤笑道,“修少爷那么小,他应该不懂这些的,您别自己吓自己了。” “哎呀,算了算了,不说了,哎哟哟,嘴疼,真儿轻点儿。”真儿根本就没敢用力,林致只不过感受到他人逼近的手,提前把疼痛放大了而已? 林致虽然跟成年的独孤修钥吵的风风火火,可她压根儿就不想跟独孤修钥吵,她看着那样的独孤修钥挺难受心疼的。 可每每听到独孤修钥说话,她就像个一点就着的爆竹,噼里啪啦的。 第315章想象 再说成年独孤修钥这边。 临到门口突然晕倒是他没想到的事情。 对于丢失五岁之前记忆的事情,他不是没有调查过。 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始终没有查到。 就连他奶娘的儿子容骨都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说起来挺怪异的,也挺让人好奇的。 当时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因此并没有很在意。 他只知道五岁后他的记忆是从一次坠湖被人救上岸开始的。 救他的人,是一个很严厉的男人。 也可以说是他的师傅,更是张平的师傅。 后来他才知道他叫二德子。 那时候没有上官丽娘,没有真儿,没有小六子,没有小白府,没有裴家庄,有的只有冷冰冰荒凉凉的冷宫。 说到小白府,独孤修钥挺奇怪的,小白府明明是雨府的私家庄子,可为何要叫小白府? 由此,他莫名的联系到了白无双。 难不成清韵国的雨府跟无殇国的白府有所关联? 还是说就只是一个巧合? 想到这里,他无奈的起身推开窗子,看着客栈外的黑夜繁星。 房梁上的赖老二早在他醒来时就注意到了。 此时开口道:“怎么?睡不着?要不要再喝两杯暖暖身体?” “免了吧,我就是突然觉得,屋子里闷得慌,想呼吸一下窗外的凛冽寒风清醒清醒。那大哥的耳朵可真灵,我都怀疑赖大哥一直就没睡,哈哈哈。莫不是赖大哥一直在垂涎我的美色?” 赖老二潇洒的从房梁上跳下来,带起了一阵寒风,独孤修钥被这阵寒风刺激的激灵灵打了寒颤。 赖老二陪着他现在窗前观月,笑道:“白夫人是不是做了什么好梦?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人?” “赖大哥此话怎讲?”独孤修钥已经确定这厮就是一直没睡在暗中观察他。 “白夫人睡着是笑了,还说了梦话,还自称爷,这都要让我怀疑我抓来了一个男扮女装的小公子了,哈哈哈。” “做梦而已,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没什么太大的意义,或许现实中我想做个男子吧,这才在梦中变成了一个男子,对了,我有没有调戏小娘子?”独孤修钥贝齿斯斯,觉得有些冷了,“这大冬天的实在不适合花前月下,还是把窗户关上吧。” 赖老二看独孤修钥裹着暖乎乎的被子盘膝坐在床上,黑灯瞎火的看不清面容,可从呼吸就能判断出他此刻的心情如何。 显然他很放松,丝毫不觉得紧张,坦荡荡的模样,赖老二不由的叫了声好。 “白夫人还说了啥没听清,哈哈哈。”赖老二再次飞身上梁,准备安安稳稳的接着做他的梁上君子。 “哦~这样啊!赖大哥竟然捉弄我,好坏的心眼儿呀,哈哈哈,不过赖大哥想不想知道我梦里调戏的女子长什么模样?” “说来听听。”赖老二慵懒的枕着胳膊躺在房梁上,身体平衡掌握的分毫不差。 “你!”独孤修钥整蛊赖老二,在脑海里把赖老二换上了一身女装,涂上了胭脂画了眉。 还别说,这么一想像,赖老二的那张脸还真没辜负他的女装造型。 赖老二本就生的一头自然卷,浑身透着一股书卷气,在脑海里这么给他换上碧菏青衣,真有那么一股子江南水乡,书香门第的感觉。 赖老二听独孤修钥这么一形容,差点儿没从房梁上栽下来。 “我这么爷们儿,怎么从你口中出来,倒成了一个磨磨唧唧的老娘们儿?” “磨磨唧唧的老娘们儿有什么不好的?养在深闺中,不用知道江湖险恶,不用知道人性丑陋,不用知道世世艰难。”独孤修钥是真的羡慕那些后宅中的女子们。 赖老二明亮的眼眸很想看看独孤修钥此时此刻是什么表情,一个弹指,火折子里的火芯就点燃了屋中灯烛。 本来怅然若失的独孤修钥在灯明亮的同时,表情已经变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赖大哥点灯做什么?我没情趣!难道赖大哥不知道在黑灯瞎火的时候才更能谈心吗?”独孤修钥故作娇态的嗔怪道。 赖老二本就为独孤修钥的美色心痒,独孤修钥又处处的勾他,闷笑出声:“白夫人再这么下去,怕就跟那些风尘女子没什么两样了。” “我若是成了风尘女子,不知赖大哥可会把我领回家?”独孤修钥继续不知羞的不耻下问。 “不会。”赖老二说的斩钉截铁,独孤修钥却是不信的。 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以来,美色从来没有失去他本来的面貌风采。 “说谎可是要被惩罚的哦~哈哈哈。”独孤修钥打趣他。 赖老二跟着哈哈大笑,两人的笑声在黑夜里格外清晰,隔壁住客忍不住的拍门大声咆哮:“你们这屋儿的人是不是有病啊?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要调情你们也瞅着点儿时间呀,不知道别人都在睡觉吗? 有没有点儿道德!秀恩爱也不是这么秀的吧?你们好歹小声点儿。 闺阁乐趣弄得人尽皆知,真是服了你们了!难道你们都不知道丢人俩字咋写吗?” 独孤修钥闷笑不已,假装害羞的乖乖躺倒,把麻烦丢给赖老二。 赖老二一枚飞镖透过门框缝隙甩去,拍门的那位仁兄吓得撒腿就跑,隔壁趴嗤的关门声匆忙响亮,林致就算隔着厚厚的两层被子都能听到。 “那大哥这样吓他不好吧?” “夫人不是默许了吗?”赖老二理所当然道。 “这事可不赖我,也别往我身上赖,我可是什么都没说。话说明天早上结账时赖大哥要不要给咱们隔壁那位仁兄来点儿精神损失费?” “我的精神受损失没让他赔就不错了,我们说我们的话,想怎么笑就怎么笑。他睡不着听墙根儿还赖着别人啦?”理直气壮的声音从赖老二口中出来,独孤修钥莫名觉得自己遇到了同行。 他好像也有这么个毛病,哈哈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臭味相投? “赖大哥此话甚得吾心,哈哈哈,跟赖大哥说话真是痛快。”独孤修钥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打趣和恭维赖老二。 正所谓漫漫长路,悠悠岁月,没点儿乐趣总要自己找点儿乐趣不是? 第316章病重 林致脸上的伤一天天的转好,可胸腔却一天天的衰退下去,就连腿上的伤好转了,胸腔还是火辣辣的有种热烫感。 烧的她咳嗽不止,肋骨疼痛更甚,她总算体会了一把独孤修钥半年前咳嗽的痛楚。 此时,独孤修钥的面具已经再次带在了他的面上,孙捕头确实有两把刷子,林致很是佩服他不畏强权,不惧地痞的为人。 经孙捕头查明,那抢夺他们面具的幕后黑手出自雨府本家纳兰依依的指使。 此事是林致从未想到的方向,不过细细想来,纳兰依依确实有这么做的理由。 毕竟她的孩子亮儿跟独孤修钥是同一个症状,却因为独孤修钥是皇子的原因,雨三思当初决定把好不容易寻来的水晶给了独孤修钥。 这让她如何不委屈,又如何不恨雨三思的不公平? 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想到当初在雨府里跟纳兰依依最是要好,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听说雨老夫人已经把纳兰依依跟亮儿分居,自己把亮儿带到身边亲自抚养,并决定再不惜代价为亮儿打造一副完整精美的眼睛来弥补对她的侄女纳兰依依的亏欠。 他们怎么觉得亏不亏欠谁,林致是管不着的,她现在根本无暇他顾,隐隐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整日躺在床上呼呼喘气,跟拉风箱似的,一天四次药没命的喝,仍是不见好转。 也不能说一点儿好转没有,就是每当他觉得身体好转了立马就会被打脸,因为她的只是就觉得好转了那么小片刻,等一圈人松一口气时,又再次恢复原貌。 反反复复的闹得人心慌慌,直有她在为了安慰人而说谎的嫌疑。 因此当再有人问她身体怎么样时,她就选择摇摇头闭口不言,或者说不知道。 她想等着当身体真正恢复一点儿再说,她不想再让他人失望。 尤其是独孤修钥。 现在的独孤修钥很少笑了,林致见到他时,他的小脸总是皱巴巴的,话也很少说,沉默寡言的。 不过从他望着她的眼睛,林致虽不知道怎么形容,但就是觉得他很难过,很希望她的身体快快好转,然后再来陪他玩儿。 “抱歉啊小不点儿,嬷嬷这里全是药味儿,难闻死了,乖乖就不要老往我这屋跑了,等嬷嬷好些你再来看我好不好?” 小白府并不大,总共就那五六间屋子,独孤修钥早就熟悉了,府外的同龄小孩儿,他跟他们玩了几次就不想跟他们玩儿,无趣的紧!他还是更喜欢和嬷嬷待在一起。 可嬷嬷……她的病明显的就越来越重了还要天天强撑着来骗他,他生气的同时,又委屈的不能自已。 他真的很怕嬷嬷离开他,然后再也见到嬷嬷了。 在他的认知里,没有父皇母妃,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外祖外祖母,有的只是跟嬷嬷的点点滴滴。 尽管有些记忆他已经忘记,可跟嬷嬷相处的每一天,都好像是他们经历了无数遍的美好时光,不用记在心里,因为他们早已成成本能,依赖嬷嬷的本能。 再一次听到嬷嬷驱赶疏离他的话,独孤修钥忍不住的爆发了。 “我就不走就不走!我就要待在嬷嬷屋里!我就要时时刻刻看着嬷嬷!呜呜呜,我,我我害怕!我害怕我一出门就再也见不到嬷嬷了,嬷嬷太坏了,嬷嬷真讨厌!我讨厌你!你再不好,我就,我就离家出走!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面对歇斯底里哇哇大哭的小人儿,林致勉力撑起身体想把趴在地上撒泼打滚儿的独孤修钥抱起来,可才牵动了一下身体,就不住的咳嗽起来,痛的的浑身无力再也支撑不住的倒回了柔软的厚厚的床榻上。 真儿赶紧为林致抚胸顺气,待林致咳嗽暂稳,然后愁眉不展道:“嬷嬷,您别动,也别着急,我来把修少爷抱出去。” 林致没吭声,她不敢吭声,怕一吭声,从喉间冒出的又一轮咳嗽止不住。 现在她这屋里的情况够乱的了,她不想让氛围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独孤修钥自从半岁过后,就从未如此大嚷大闹的哭过了。 林致叹息一声,于心不忍又无可奈何。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小人儿也以为她要死了,悲伤的情绪让林致悄悄的掉了几滴泪。 独孤修钥仍在闹着不肯离去,真儿从温声劝阻到词严厉色又到暴力解决。 死啦硬拽的把独孤修钥拖出这间到处充斥着药味儿的房间,世界总算清静了。 她不知道古代人到底是如何治疗胸肋骨折的,这里没有先进的仪器,看不到身体里的损伤程度,那就更别提该如何对症下药了。 刑大夫其实也算是个名医了,十里八村的若有人生病都是请他过府诊治的。 他是林致能的最好的大夫了,御医她是请不动的,除非又人替她出头去请。 可她就是个无权无势没有身份地位的奶娘,虽说是皇子的奶娘,可谁让她跟着的这个皇子是个不受主子待见的皇子呢? 因此她这病也就只能依照刑大夫说得药不能停的吊着了。 林致并没有埋怨独孤修钥的意思,毕竟她是不会死的,要死也是上官丽娘的这副身体。 当这副身体败坏后,说不定她就又重生了。 谁又能知道呢? 但她敢肯定,只要不是成年的独孤修钥要杀掉她的意识,那么她就不可能死。 顶多就是再次回到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意识汪洋里。 现在唯一让她耿耿于怀的就是她万一死了,会不会给小人儿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痛。 有些自恋的想到,她这副身体也许就是独孤修钥失去五岁前记忆的开关。 想到这里,林致再次琢磨了一下独孤修钥失去五岁前记忆这句话。 越捉摸,她越觉得自己不会在独孤修钥一岁半时就死翘翘。 要死也得熬到独孤修钥五岁看看情况先! 老实说,这里有她特别特别在乎的人,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想离开这个记忆世界。 尽管她清楚的知道这里是独孤修钥的记忆构成的世界,但独孤修钥是如何把每个人都记得一清二楚的,这个问题始终让她不能释怀。 第317章百合 林致觉得这里即是独孤修钥的记忆世界,又不是独孤修钥的记忆世界。 或许这里真的有可以改变独孤修钥记忆的方法,只不过是她没找到罢了。 当小小的独孤修钥哭了一场,睡了一觉醒来后,再次来到林致身旁的就是一个带着面具,神情木木的背着小手的小大人。 沉默的不说一声,只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又走了。 林致挑眉,忍俊不禁,当然了,伴随的还有咳嗽声。 “小家伙看来还没消气,仍记得之前在我跟前丢脸这事呢!” 真儿笑道:“好像还真是,看来修少爷还是个记仇的。” “嘿,咳咳,他这不是记仇,他这是觉得在我们面前哭丢丑了,有些面子上过不去才对,哈哈,咳,咳咳。” “呵呵呵,还是嬷嬷最了解修少爷。”真儿为林致倒了一杯热茶,让她暖暖身体。 林致有些不想喝,她想喝凉的东西来解暑,她快热死了。 可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喝凉的东西。 任由茶杯里的热气熏到脸上,感受着它们的温度,她闭眸片刻,再睁开时,只听她坚定的说道:“我,不会,死的。” 这句话她是把到了嘴边的咳嗽声压下去后说的。 真儿突然哭了,林致看她背着身体哽咽抽泣着擦眼泪,安慰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又把“我不会死的”这句话又温柔的说了一遍。 真儿扭转回身体,红着眼眶笑着点了点头:“真儿知道嬷嬷不会死的,您的花茶生意刚起步,我们都还等着您带着我们发家致富奔小康呢,呵呵呵。”说着,真儿又抽了两下鼻子,似乎觉得自己现在很丑,她又背过了身体用丝帕擦了擦眼眶。 “好啊,真儿别哭了,我身体会好起来的,咳咳咳,你去看看修少爷吧,别因儿和微儿照顾不过来。” 因儿和微儿两人自从林致受伤以来就接替了林致和真儿。 真儿要伺候受伤的林致,有些分身乏术。 因儿和薇儿虽说是五娘的人,可独孤修钥毕竟是皇子,再加上林致时时让真儿过去查看情况,他们应该不会怠慢独孤修钥。 “嬷嬷放心吧,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因儿和薇儿虽然有些小动作,倒也无伤大雅,贴符纸这事,正如嬷嬷所料,根本就是瞎扯。” “虽说如此,真儿还是悄悄的把那些符纸不留痕迹的处理掉为好。” “知道了,嬷嬷放心吧。”真儿觉得嬷嬷是个主意贼多的人,让因儿和薇儿亲眼见到那符纸自燃,这本事估计也就嬷嬷能想出来了。 她本来从战战兢兢到习以为常,这个过程当真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当因儿和薇儿悄悄在独孤修钥的房间贴了符纸,趁他们不注意,悄悄的在符纸上撒上从道士手里买来的白磷,然后待天光发亮,那纸在强烈阳光的汇聚下就会自燃。 既然符纸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燃,那就说明这符纸管用。 这样一来,五娘放心,又能给因儿和薇儿点儿震慑作用,一举两得。 虽说让嬷嬷放心,但真儿还是遵从了林致的话出去看看独孤修钥怎么样了。 其实在这里,林致并不是主子,可真儿和小六子早就把林致当成了大姐姐一般的存在,可以说林致不是主子胜似主子,而且还更亲近。 别的人不知道情况,只觉得林致盛气凌人大过主子,不满议论之人不绝,但林致只当看不到听不到,任由他们去吧,只要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伤害,光是嘴上说说,林致并不介意。 谁还没有被柠檬包围过的时候? 林致易地而处,又能忍,只要别当面对她说坏话,她都不计较。 因儿和薇儿两人自然议论的最多,林致最先发现有人说她坏话的就是这两人。 当时她跟真儿两个刚把独孤修钥哄睡,夜色也深了,两人就决定一起去上个茅厕,然后也准备洗洗睡觉。 到了茅厕,看到茅厕里有烛光,两人也就没吭声,站在外边等着。 没成想,这就听到了因儿和微儿这俩人的隔厕对话,就是她们两人都在上厕所,隔着厕所对的话,真儿和林致听得忍俊不禁,又悄悄的离开了。 省得因儿和薇儿出来看到她们两人尴尬。 不管怎么说,这俩人都是五娘的人,五娘可是雨府的当家主母。 再加上她的身份也就是个奶娘,说白了,就是个奴才。 其实雨府里的夫人们念在她是独孤修钥奶娘的份儿上,已经谦让她了不少。 若是把因儿和薇儿闹僵,似乎有些不妥,就好像他们在跟五娘作对似的。 因此那日她们两人就避了开来,待他们都回屋睡觉了才拐回去上茅厕。 躺在床前,边咳嗽边想着茅厕见闻,噗嗤一声竟是笑了出来。 人一开朗,精神就好了许多,也觉得咳嗽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茶杯里的茶,她并未喝完,留了半杯放到了床头的几子上。 虽然身体虚弱,可触手即到的地方还是力所能及的。 抬眸看着真儿笑盈盈的捧着鲜花进来时,林致欣喜又心疼道:“谁摘的百合?”明显的明知故问。 除了独孤修钥那个小家伙,估计别的人不敢摘这只有五六棵的珍贵百合花。 这百合花苗可是她跟小家伙千辛万苦寻来的,花了钱的! 最主要的是花了钱了,林致那个肉疼啊! 不管怎么说,小家伙也算有心了,虽然不知道他这是示威还是咋的。 “修少爷说您看不到开开的百合花,所以想摘来给您看看,我去的时候就已经摘完了。” “确实漂亮,小家伙现在在哪里?他怎么没来?”林致随口问道。 真儿把白色的百合插进放在窗口一侧的长颈白玉花瓶里回道:“修少爷去找庄子外的小家伙儿们玩儿去了,还说一会儿到了您喝药的时间再回来监督您喝药。” “哈,小屁孩儿,我还用得着他监督吗?不过这花可惜了,你说他怎么……唉,算了算了,随他高兴吧! 可,咳咳咳,这花本就开的比一般百合晚几个月,好不容易开开了,这咔嚓两剪刀下去,不光寿命只有几天,明年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开了,别死了就好,咳咳咳。” “您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真儿捂着脸颊,假装牙酸。 第318章责怪 “有吗?我没觉得啊?哈,咳咳,哈哈哈,咳咳咳。” 真儿赶紧替她抚胸拍背,恨铁不成钢道:“还说没有?瞧您都激动的咳嗽了,你就在这儿装吧!谁不知道就您这身体,一激动就咳嗽的更厉害?” 林致是真想哈哈大笑,可才刚把嘴张开,就又是一串咳嗽溢出。 心中默念无名心法,念了两三遍后,身体总算恢复了一些,不过胸口仍是热辣辣的难受,但至少咳的没那么厉害了。 在独孤修钥记忆力的这一年多,无名心法在她身体里转了无数遍,可总是突破不了瓶颈进入下一个层次。 虽然不知道下一个层次具体都有哪些表现,可她隐约觉得下一个层次将会是一个脱胎换骨的过程。 至少应该能让她身轻如燕吧? 他现在的层次还处于肉体凡胎,只比普通人的恢复能力强了那么一丁点儿。 若是到达下一个层次,她肯定那会是另一方天地,大概连眼界都能放开不少。 至于怎么样才能让心境进入下一个层次,林致还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必须得经历一次受尽煎熬的折磨,俗称涅槃重生。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其实很简单,以前看的武侠奇幻里经常有这种情节。 那些可不是白看的,人们不是常说:“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 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所以说想要涅槃重生,并不是说说就可,必须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呵呵呵,说了这么多,懂虽懂,但又不是太懂。 她现在就处在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上。 病痛极其考验她的求生欲,虽然现在她的求生欲挺旺盛的,但她还是有所疑虑,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求生欲并不如表面表现的坚定不移。 估计在这时候再经历一次打击,估计她的心志又得回到解放前。 被自己的想法这么一打叉,她突然有些想独孤修钥了。 不是小小的独孤修钥,而是成年的独孤修钥。 她想问问他是怎么把武功练的那么高的。 虽然没见过独孤修钥的武功到底如何,但她知道独孤修钥的武功肯定很高。 独孤修钥曾经说过想跟白无双一较高下的话,她觉得独孤修钥并没有说谎。 白无双的武功可是林致亲眼所见,要是白无双是第一,那估摸着独孤修钥就是第二了。 暗搓搓的把独孤修钥要排到第二名,林致想到独孤修钥暴跳如雷的场景又忍不住的激动的咳嗽了起来。 真儿现在是一步也不敢离开她,否则林致就要胡思乱想。 这不,真儿本想给林致倒杯热茶暖暖身体,可发现茶壶里的茶水凉了,迫不得已交代了两句林致要乖乖的。 出门也就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刚进房门就听到林致的剧烈咳嗽声。 她再次恨铁不成钢道:“嬷嬷怎么又胡想八想的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呀?您啥时候能把自娱自乐这本事先放一放? 我这才出去不到半刻钟好吗?你们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您还是小孩儿吗?拜托您老脑子转的慢一些,消停片刻好不好?” “呵咳咳,呵呵,咳咳咳。”林致难得听到真儿发脾气,竟是被逗笑了,不过伴着笑声的还有咳嗽声。 她很想说自己的脑子转的慢一点儿,那不就成白目了吗?这可不行。 真儿听她又咳嗽,愤愤又无可奈何的白了自家嬷嬷一眼。 同时手里续了半杯的热茶递到了林致面前。 “还呵呵呢,您怎么整天就知道呵呵呵,人自己的身体不知道?看来咳嗽的还是轻了!” “瞧你这架势,我还以为你要把热茶泼到我脸上让我反省反省呢?” “哈,您这么说,我现在是不是要泼您一脸热茶才算了了您的心愿?”真儿挑眉,甚是无语。 她这模样跟独孤修钥倒是很像,就是那种看白痴似的眼神,林致也是醉了:“呵呵,我开玩笑呢,真儿怎么一点儿幽默细胞没有?可叹可叹,可悲可悲,可惜可惜,呵呵,咳咳咳。” “活该!看来您真的是咳嗽的轻了!您这么一受伤,不知怎么的,我老有种您的智商也跟着受伤了!还可叹可叹可悲可悲呢,我看您才是可叹可叹可悲可悲!” 林致目瞪口呆的看着真儿粉嫩的两半嘴唇开开合合,大受震撼。 她都不知道真儿什么时候嘴巴这么厉害了?! 难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可她们两人明明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一起好不好? 还是说真儿的变化早就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质变? 是谁改变了她的属性?不会罪魁祸首是她吧? 那也太他喵的扯淡了!她可不希望身边外出现一个跟独孤修钥同样毒舌属性的人好不好?! 天啊!神啊!千万不要啊! 内心哀嚎,脸上自然也带出了一点儿祈求。 真儿被她看的莫名其妙,撇撇嘴,顾自离开不理她了。 “真儿要去哪里?” “不去哪里,就在这儿绣荷包。”真儿真是服了林致了。 跟林致相处的久了,自然对自家嬷嬷的为人有所了解。 他们家嬷嬷很是喜爱天马行空,说风就是雨,没个定性。 不过本质只要是善良温和的,那么不管林致如何,他们都会支持嬷嬷的。 虽然不是亲生的兄弟姐妹,可这么久以来,他们几个早就把嬷嬷当成了长姐一般的存在。 这个信念悄然产生,始于机缘巧合的缘分,最后一定会终于牢不可破的温情脉脉。 “真儿准备秀什么呀?”林致眼角的看到真儿手上的荷包一个针脚都没有,有些心痒痒的想让真儿给她绣一束百合花。 “还没想好,我这里绣成的有几个样品,不知道这个要绣什么?” 林致嘿嘿笑道:“真儿看看那儿,就应该有灵感了。” 顺着林致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正是不久前修少爷摘来的几支百合花。 第319章喝粥 “嬷嬷想要?” 林致嗯嗯点头,充满期待。 真儿嘴角上扬,就在林致以为她欣然同意时,真儿来了一句:“嬷嬷自己绣呗。” 林致很是配合得看看自身的情况,然后委屈道:“今儿觉得我能绣吗?咳嗽一声,那手里的针都得扎歪了。有那功夫还不如躺在这里歇歇呢。” “行了,嬷嬷不要再说了,我给您绣还不成吗?” “啊?咳咳,难道你绣的荷包不是给我的。”林致惊讶道。 “不是,我给我自己绣的。”真儿低头一瞬不顺的盯着百合花,手里拿着炭笔在纸上描花样。 几句话的功夫,大致轮廓就花了出来。 描在纸上的花虫鱼鸟,基本都是抽象化的,掌握了诀窍,画起来其实很简单。 林致听真儿说这些荷包不是给她绣的,眉毛一挑,满脸都写着不信俩字:“真儿变坏了呀!竟然学会说谎了,那荷包那么多,我就不信你没有给我留一个!咳咳,咳咳咳,咳,快快如实交代,如若不说,我这一着急,可是要咳嗽的!” 她的咳嗽声还真把真儿镇住了,赶紧的放下挑线色的手,扭身就要起身来给林致拍背抚胸。 “嬷嬷别激动,这么多荷包,当然有嬷嬷的份儿了?若是没有,就我自己这一关就过不去,您这不是明知故问,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看您这咳嗽的,您就不能平心静气的歇歇吗?可愁死我了。您要是再这么胡来,我可就让小六子来伺候您了!”真儿为林致拍着背,这一天,她皱眉的次数已经到了这一个月里的顶峰时期。 她连哄带吓的,就跟哄修少爷似的,甚至更难哄。 心累加心疼,无力感让她不自觉带上了祈求的语气,就连声音都温柔了许多,少了点儿威慑力。 林致没想到自己刚才假装的咳嗽竟然变成了真咳嗽,此时感受着真儿情真意切的话语,她突然的有些后悔捉弄真儿了。 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待咳嗽停止,林致拉过真儿的手握住,温情的与她对视:“有真儿在真好。” “呵呵呵,没什么了,这都是我自愿的,嬷嬷就别矫情了,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真儿低下头,又恢复了原先那个不怎么多说话的谨慎的真儿。 就在这时,林致的肚子咕噜噜的一阵响,空城计唱的欢实。 林致顿觉尴尬,真儿噗嗤笑道:“我去给嬷嬷端些吃的,这会儿饭应该做好了,药估计也煎好了。” “嗯,真儿快去快回,你家嬷嬷我都快饿扁了。”林致说的毫不客气,习以为常的理所当然。 林致昨夜睡得一觉很长,醒来时,已经过了半个早上。 这儿说的做饭煎药就是给她开的小灶。 自从她受伤以来,开小灶在小白府里已经变得很不平常。 这也是因儿和薇儿不满的其中一个原因。 不过就算他们跟五娘打小报告也无济于事,因为开小灶的钱都是由林致自己支出,并没有受雨府的恩惠。 所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美滋滋的喝着八宝粥,就着酸酸甜甜的小咸菜,林致觉得幸福极了,要是忽略时不时的咳嗽,那就更圆满了。 这种啥事儿不干有人伺候的日子,当真是久违了。 “真儿,你怎么不喝?没有了吗?你可别告诉我你就让他们给我做了这么一碗。” “等嬷嬷吃饱了再说,就那么一个小砂锅做不了多少的,这事我已经跟您说了很多遍,您怎么每次还要问?” “哈哈哈,咳咳,我以为你骗我呢,之前一直没问,难道还真是这样?”林致还是有些不信。 “哪样?” “就是只为我一人做了这么一点儿粥嘛,还能哪样?咳。”林致嗔怪的咽下碗里的最后一口粥。 “也不是了。嗯,做的有时候多有时少。” “咦?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因为您有时候喝的少,有时候喝多。”真儿捂嘴偷笑,看着林致夹着咸菜楞在嘴边不张嘴。 “嘿,竟然敢取笑我,去,再给姐姐舀一碗来!咳,咳咳,今儿个我胃口好,定能吃它个两三碗!咳。” 真儿没好气的瞥着她,接过碗扭身便走了出去,嘴里还碎碎念着:“让您嘴巴利索,这回我就不管您咳不咳嗽。就让您长长记性,看您能不能乖乖的修身养性。” 她碎碎念的声音虽小,可还是落在了林致耳中,她哭笑不得的揉揉胸口,看到她消失在门外,这才自言自语道:“感情这小妮子是以为我话多才引起的咳嗽呀?这可真是冤枉啊,我也不想激动的好不好?” 在喝第三碗粥的时候,林致本以为自己能喝完,结果并没有。 看来剩了半碗的八宝粥,她可惜道:“没得这碗粥让真儿喝了,现在却平白的糟蹋了,可惜了,真儿会不会觉得我在糟蹋粮食呀?” “我的个嬷嬷呀,您就别娇情了。您又没有传染病,你看我,我咕嘟嘟的嚼吧两下就没了。”出人意料的看着这一幕,林致想拦都来不及,而且她是怎么想也想不通真儿是如何变得这么彪悍的。 话说,那可是她用过的碗勺! 难道她就不会觉得膈应吗?还是说她从未了解透过真儿的本来面目? “嬷嬷好生奇怪,您作何这么看着我?”真儿用丝帕擦擦嘴角,以为是她的嘴角沾上了饭粒。 林致默不吭声的摇摇头,就再真儿说去端药时,林致再也忍不住的问道:“真儿难道就不觉得身体难受吗?” “不觉得呀!难道嬷嬷觉得身体难受不舒服?”真儿慎重的咂摸了两下嘴,没觉得八宝粥有什么异常啊? “刚才,你用的是我的碗,喝的是我喝剩下的粥。”林致看真儿不明白,这才解释道,她解释的异常艰难,就怕真儿突然觉得反胃,毕竟与他人共用一碗一粥,怎么想都怎么难以接受。 若是她们两人是情侣,这么做倒是很浪漫。 可她们现在的关系明明跟闺蜜差不多,虽然她没有什么闺蜜,可她也知道闺蜜也是有闺蜜间的底线的。 反正,让她在正常情况下跟闺蜜共用一碗一粥,她是做不到的。 第320章狗狗 真儿明白后呵呵笑道:“就这点儿事儿呀!嬷嬷想多了,我不介意,像这种事儿我以前可没少干。” “哦……”林致这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当事人都不介意,她又何必多嘴多舌呢? 不过她还是嘱咐:“下次别这样了,万一我得了会传染的痨病,那不是就把你们的身体耽误了吗? 对了,是不是还有别人跟你有同样的做法? 以后这种事还是尽量杜绝吧,我们现在又不愁吃不愁喝,没必要这么仔细着。 我看小家伙挺喜欢养小动物的,改日不若养只小狗给他玩儿吧。” 这次林致说了这么长的话,并没有咳嗽。 由此就说明她的心情是平静沉稳的。 真儿应了一声便出门去了,留下林致独自一人想着他们即将要养的小狗会是什么模样? 就林致知道的狗狗中,有大白熊幼犬,它们成长迅速,别看起初那么小,一下子就能长的巨大无比。 它们温和聪明,很奇怪的是,虽然身为大型犬但是它们竟然比小型犬还要矫情。 还有松狮,别以为那融融的熊人毛会是很好抱的,它们通常都会令你失望因为它们不太喜欢给人逗着玩的。 这种狗狗林致没有养过,她只是在别人家看到过。 接着就是哈士奇犬,它们的典型性格为友好,温柔,警觉并喜欢交往。 它不会呈现出护卫犬强烈的领地占有欲,不会对陌生人产生过多的怀疑,也不会攻击其他犬类。 通常主人都会觉得哈士奇的眼睛冷漠的像狼一样,而且还很爱破坏家居。 当然了,林致也没养过,但她从它们主人的口中听说过它们的英雄事迹。 再有就是蝴蝶犬幼犬,蝴蝶犬极容易亲近,聪颖,快乐,警惕,友好。 体格比外表看起来强壮,喜欢户外运动。 对主人极具独占心,对第三者会起妒忌之心。 林致曾经的交友圈,不乏养狗人士,他们重视狗狗的程度甚至凌驾于家庭之上。 而苏牧,它们极有智慧,性格优良,平易近人,聪明敏感,对温和的服从训练反应良好,友善,愿意取悦主人,适合于细心的小孩。 它们性格开朗活泼,感受力强。 如果没有适当的社会化经验,可能会害羞或紧张。 它们的智商非常高,在犬类智商排名中名列前茅。 而且它们善于分辨,当遇到陌生人的时候都有很强的戒备心理,它们警惕而且会懂得观察。 当陌生人靠近它们的时候,就会发现苏牧犬会习惯性的用鼻子嗅嗅陌生人的身体,以此来判断来人是否友好善良,是否充满敌意。 它的认知能力比较强,例如,对于一位陌生人,它们不会轻易相信。 但是当它经过自己的确定,认为陌生人非常的友好时,它们也会主动的表示友好,像陌生人表达自己的诚意。 苏牧犬会乐意给陌生人交朋友、彼此交流玩耍。 当然,如果确认陌生人来者不善,那苏牧犬也丝毫不会畏惧,它们会大声的吠叫,甚至向陌生人发起攻击,以此来击退强敌。 它们非常的忠诚、服从,能与主人进行良好的沟通。 对于苏牧犬来说,一旦认定的主人就不会在改变,它们会对主人忠诚服从。 同时,它一旦进入的家庭生活,还会主动承担起看家护院的责任。 对于家庭生活它们都能处理的很好,不会在主人吵架的时候火上浇油,而且会观察情形的变化,然后慢慢走到主人身边,用它的温柔来化解主人之间的战争。 林致虽然一只狗狗都没有养过,但她在聚会上听人滔滔不绝的夸过。 林致为此专门上网查过,大多数养苏牧的人都会对自家苏牧赞不绝口。 它们的毛色呈现浅黄褐色、三色,有黑、灰蓝混合的杂色,颈部一般都是白色,就像是一条只围住下半边的围脖。 它的动作优雅,神情充满了灵动的感觉,虽然他们的毛色并不如金毛或者银狐犬那般统一,但林致还是很希望养这么一只温顺聪明的狗狗。 就是不知道这个期望会不会落空。 想法最好,可现实往往都是不尽如人意的。 就比如,林致再见到独孤修钥时,他的手里就牵了一只杂色斑点小奶狗,大概两个多月的样子。 明眼人一看就是一只乡下土狗。 不过还是挺漂亮的,长得有鼻子有眼的。 他的毛发很短,应该不是长毛狗,洗澡的时候应该不至于太费事。 只不过它被独孤修钥牵着,好像很抗拒的样子,几乎就是被独孤修钥单方面的拖着走。 还别说,看起来还挺可怜的。 “真儿,把狗绳解了吧,这么小的狗它要跑也跑不远的。 到了陌生的环境也让他熟悉熟悉一下,毕竟这里以后就是它的家了。”林致还是很有爱心的,虽然会把狗狗分分类,可见到小动物,他还是很开心的。 真儿顿了一瞬,最终还是把狗绳解开了。 她刚把狗绳解开,那狗就欢实的这儿嗅嗅那儿闻闻,不知不觉竟出了屋,到了院子中。 独孤修钥正对它情有独钟,可不得跟着跑? 不过片刻,就从屋外传来小奶狗的吱哇哀嚎声。 “真儿快去给看看怎么了?” 林致压根儿没想到这小奶狗不会下台阶,听到真儿哭笑不得的回禀时,林致跟着失笑。 外边儿因儿和薇儿正陪着独孤修钥在外边儿跟小奶狗玩儿,独孤修钥用吃的逗引着小奶狗,一人一狗不知疲倦的成了小白府的探索者。 院子中的欢笑声,让林致很想出去看看,但被真儿制止了。 “您别动,我把窗户和门开大一点儿。外边儿的景致也没什么好看的。 再说了,这大热天的阴凉地儿少的可怜,还不如屋子里从门窗透进来的凉风舒服呢。”真儿说的不假,小白府的房屋建的很奇特,就算没有冰块镇着,比起普通百姓家来还是挺舒服的。 “咳咳咳,这小奶狗是在哪里找来的?我还以为要等上好多天呢,这怎么我刚说就捉了一只回来。”林致无聊的看着窗外梧桐,梧桐在乡下随处可见,并不稀奇。 第321章瓜皮 记得他们刚搬来不久,那梧桐就开了花,丝绒般的白色带有紫红的喇叭状花朵,捡拾一朵,蜂蜜的味道伴着梧桐惯有的花香,馨郁非常。 涩涩的,甜甜的,香香的。甜甜的香香的味道已经消失,只留下涩涩的梧桐树墨绿色叶子的味道。 “那小奶狗不是我让人领回来的,修少爷回来时就带着这小奶狗了。” “咦,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林致眼眸带笑,笑意深浓。 “听因儿和薇儿说,修少爷去找庄子上的一群小孩儿玩儿时,有一个小孩儿说他家里的狗狗生了一窝宝宝。 他娘亲说现在正找人领养狗狗,若是再没人来领养,他们就要把它们给扔出去了。 修少爷好奇,就说他想养一只,因此,他们就跟着去那小孩儿家里捉了一只来。 您也看到那小狗脖子上栓的绳子了,完全就是用破衣服烂条子做成的,一个像样的绳索都没有。 那家人估摸着是怕小狗伤了修少爷,修少爷回来是因儿和薇儿还在执意不让修少爷碰这小奶狗的。 直到进了院门见了我,得了我的允许,听了您给我说的话,因儿和薇儿这才消停。 修少爷进门的第一时间,就是想让您看看这小奶狗。 那焦急的模样,可是连那小奶狗不情愿被人牵着脖子走都顾不上了。 之前修少爷没回府时,还一个劲儿的被微儿护在身后不让他靠近呢!说是得了允许才可以。 您是没看到修少爷扒瞧着够不着的委屈模样,看着挺逗的。 其实吧,我是觉得修少爷养只小狗没什么,可就总是担心那小狗没轻没重咬伤了修少爷。 不过现在,看修少爷跟那只小奶狗相处融洽的模样,我倒是放心了不少。”真儿之前给小奶狗解绳子时,犹豫的就是这个,不过现在她已经坦然了。 这事放在大富大贵之家,自然对宠物的挑选极是严格,毕竟尊贵的主子们可不想看到一个不听话的狗子。 她小时候也是养过小狗狗的,它们并不是见人就咬凶相毕露的,它们只有在对他们主人抱有恶意的人面前才会龇牙咧嘴的示威。 其实那些富贵人家养狗也并非全是逗着玩儿,他们更多的应该是寂寞吧。 真儿跟林致的心思不谋而合,两人相视一笑,林致咳嗽一声问道:“那家主人给那小奶狗起名字了没有?” “起了,叫瓜皮,一听就是随便取的,那小奶狗长的跟西瓜皮一点儿不像,倒是跟奶牛有些像,呵呵呵。” 林致跟着笑了笑:“其实跟西瓜皮还有一些像的吧。” “哪里像了,您可真会省事,听您这么说,是不是就不想给那小奶狗取名字啦?”真儿立马就听出了林致的言外之意,“在这事上你可不能这么随便啊,要是修少爷带着小奶狗出去了,不停的叫小奶狗瓜皮瓜皮的,那不是惹人笑嘛,显得修少爷多没文化似的。咱们修少爷可尊贵着呢,可不能跟那些普通人似的!” 对起名字这事上,林致很是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呀?这样岂不显的咱们修少爷平易近人?再说了,那小奶狗都有名字了,之前它家的主人肯定已经交了很多天瓜皮的名字了,咱们要是把名字突然改了,那小奶狗必定能听懂。” “它听不懂可以适应嘛?要我说,就是嬷嬷您太懒了。” “咳咳咳,小妮子又来教训我了?好啊!那不如我把起名字这件事交给你去做好不好?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妮子能不能给那小奶狗起个高大上的名字来!”林致幸灾乐祸的给真儿施压。 真儿没想到林致会用这一出,下意识的摸了摸眼角,抿了抿唇:“嬷嬷,您比我有文化,起名字这事我可做不了,唉呀呀,我觉得瓜皮这名字挺接地气的,就叫这个吧,挺好的,呵呵呵。” “哈哈,咳,哈哈哈,就一个名字而已,我们两个都不要计较了,好了好了,你快出去看看小家伙儿吧,别再中暑喽!”林致挥挥手,让她赶紧出去找找。 现在林致听不到独孤修钥的声音,有些不放心。 夏天最容易捂痱子了,且容易伤风感冒中暑,还是不要让小家伙儿出太多汗为好。 她可不想自己还病着小家伙又跟着来扰乱她的心绪。 其实她听说过一件事,是关于土狗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对不对,但他知道所有的狗狗基本上都通人性。 土狗,又称中华田园犬,它们大多都是杂交而来,特别是在乡下农村特别密集。 几乎家家户户都要养只狗赖看门护院。 它们们跟宠物狗不太一样,并没有宠物狗们那么听话,训练起来相当困难。 有人说它们其实很聪明,有时候主人教它们说话,它们虽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故意跟主人对着干。 遭受到主人的一顿贬低后,它们仍然是它们。 这种逃避主人命令的方式,就好像是在抗议主人们不应该把他们当成奴隶对象一样。 林致初次听说这话时,觉得说这话的人是在为他的不聪明的狗狗开脱。 不得不承认,无论是何种狗狗都是有灵性的,它们在主人受伤时,孤独时,见到歹人小偷时,它们都会挺身而出,不会做一只安静的乖宝宝。 曾经电视上电影上,并不乏出现狗狗护主的情节。 无论是名犬还是土狗,抛开它们或可爱或威猛或丑陋的外在,他们对人类来说都是最忠诚的。 尽管喜欢狗狗,但林致也不能忘记狗狗还有另一个不容忽视的危险存在。 部分狗狗,还是成为一只对主人下口的疯犬的。 林致想着,她要不要去专门请一个兽医回来,或是问问有没有预防的方法。 这里是古代,跟现代时不同,不是说想定期给狗狗打疫苗就打疫苗的,这里可没那条件,也没那技术。 据她了解,天下之大,养狗狗的人那么多,应该不会倒霉的被他们撞到,且那小奶狗还那么小。 花不留丢的,像是只母犬,母犬应该都挺温驯的吧。 其实想那么多也没用,最终她决定还是不请兽医了,放着白无双不请教,那不是傻的吗? 白无双那可是御兽高手来着。 第322章换算 这么无意间想到白无双,林致突然愣住了。 她想到了一件事,这里既是独孤修钥的记忆世界,且独孤修钥还好端端的活了那么多年。 所以她这不是其人忧天瞎担心嘛。 而且白无双跟她也现在不在一个频道上,就算在一个频道上,那白无双也没在她身边不是吗? 白无双不正在前往灵楚国的昆罗山的路上吗? 虽说占据了林致身体的独孤修钥也正在去往灵楚国昆罗山的路上。 可那还不知道多久才能碰到。 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独孤修钥记忆世界里的三个月,那可只是现实世界的一天而已。 细算下来,一年十二个月,十二除以三,记忆世界里的一年就是现实世界里的四天。 到独孤修钥五岁的时候,那就相当于她才离开了现实世界二十天而已。 如今一年半过去,现实中才过了六天。 这可真是气死人的时间过程。 留在这里的时间越久,她就越不想离开这里。 而且她也不想死,尽管听独孤休要说它没见过他的奶娘上官丽娘,但这就不代表上官丽娘早早的就香消玉殒了。 难道就没有另一种可能吗? 比如隐姓埋名去过平淡生活,离开尔虞我诈的豪宅,离开魑魅魍魉的宫廷? 林致有些兴奋,觉得自己的猜测有极大的可能。 所以当林致在梦里跟独孤修钥说起着事时,兴致异常高昂。 她再那里兴致勃勃的诉说着,独孤修钥最后只回了她一句不咸不淡的哦。 这就好比大冬天里一盆冷水泼在旺火上,刺啦喇熄火了。 说不出的郁闷。 “你哦~是什么意思?”林致翻了个白眼儿,甚是不满。 在梦里,她没有时不时的咳嗽,精力很旺盛。 她有精力,也有时间去缠着独孤修钥计较些有的没的的事情。 “没什么意思,就是表示知道的意思。”独孤修钥稳稳的坐在澡盆里泡热水澡。 她一动不动,林致听不到哗哗的水声,也看不到腾腾的雾气,更看不到独孤修钥正用林致的身体盘膝而作运转心法。 坦诚的不能再坦诚,就好像这一幕对她来说早就见怪不怪,没有什么不好意思难为情的。 曾经正人君子的模样早就在他钻进林致这副躯体里时,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个时候。 可以说,在他决定占据这幅身体时,就没想过羞耻二字怎么写。 天道所为,他就算抗拒也无可奈何,难道不是吗?那他何不坦然接受现实? 独孤修钥说的话,让林致无力反驳,最后只有转移话题,聊些别的。 “喂!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养过一只花皮狗?” “不记得,我从来不养宠物。” “放……屁,我睡着之前你可是刚从外边儿带回了一只花皮狗,你跟它玩儿的可好了,你不记得是一回事,但不代表你从来没有养过,真是的,你怎么说话都不过脑子的。”林致嘲讽独孤修钥白痴,然后侧过头偷偷暗笑。 独孤修钥轻哼一声,睁开迷蒙潋滟的桃花眼,撩起一捧水从锁骨落下。 哗啦啦的水声,还有独孤修钥抚摸身体的声音,彻底让林致石化当场。 由偷笑立马变成了无欲无求,生不如死。 “去死吧!你这个禽兽!你在洗澡怎么不早说?我可告诉你,不该动的地方,你要是敢乱动,看我不给你来个河东狮吼让你经历一次头脑风暴!”这是林致苦思冥想的无数天,觉得唯一对独孤修钥有威胁的做法。 独孤修钥不为所动,稳如老狗接着洗。 林致急的团团转,只听她雷鸣般的吼声在独孤修钥里立体回响:“闭上眼睛,看了长针眼!不准碰四点,碰了口舌生疮!” “安静,蠢女人!”要是以为独孤修钥妥协了,那就是林致脑抽了。 不过她还真是脑抽的以为独孤修钥说的话代表的就是知道了他会照办的意思。 就在世界安静下来的时候,独孤修钥淡淡的说道:“你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洗澡了,你确定不洗吗?” 林致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好不容易咽下去,不由扶额骂道:“你可真是个好妹妹了!” “终于认清现实了?”独孤修钥眼眸带笑,璨若星辰。 “我认你个猪头!这副身体老娘不要了!特么的,本来就不是我的,我现在不稀罕了,送给你了!想想该怎么感谢我吧你这个流氓!” 嘴上说的嘴硬,可心底里却叫嚣着要把人恨的撕吧撕吧嚼烂吞肚子里的罪魁祸首独孤修钥千刀万剐才解恨! “行啦,我会好好照顾这幅身体的,以后这不身体就没你什么事了。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别老是纠结有的没的。 爷没有把你消灭掉,就算你走运了,你还在这儿跟我叫嚣?是觉得爷的容忍度很好吗? 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想不想听?”独孤修钥笃定林致会被他牵着鼻子走,这笨女人一贯如此,不过也很可爱,就是太弱了。 林致本来迈进光圈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愤愤不平的问道:“什么好事?” “你发育不错。” “……”特么的,一万头草泥马在眼前奔腾而过,他到底还是不是个人? 占了人家身体,不说句好话吧,还处处贬低她,而且还他么的当她是傻子似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无敌忍功练成指日可待。 “怎么不说话?这个消息难道不好吗?” “我好你喵的嘴,好!好个屁!以后关于这副身体的事,再也不要跟老娘提及,再有!兔崽子给我听好了!以后除了能放我离开这里这件事外,一切对我来说都不是好消息!哼!小人!老娘生吞活剥你的心都有了!” 被骂了,独孤修钥没有不高兴,反而笑了:“真的有好消息,听不听?” 似乎知道林致就要离开时,独孤修钥的一句话又把林致给收了回来。 暗骂自己没出息,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无精打采的说道:“说吧,贱男!” “在你老家,有能解决我们如今状态的人。” 这句话对林致来说,无疑就是个重磅炸弹,雷的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324章雨天 独孤修钥没有理会,就跟林致有没有在这都无所谓似的。 林致在踏进光圈时,不经意的回头等了一瞬,他在等独孤修钥的挽留。 可最终还是落了空…… 独孤修钥一贯就是如此,不是吗?她走何必有所期待徒增烦恼呢? 一个月后,久违的暴风雨来临。 林致的咳嗽在无名心法的不断滋养下,虽然没有全好,但身体却是已经看不出病态来。 行走串门倒是没妨碍,就是不能剧烈运动。 也就是说还没有好利索,也许还以需要一段时间修复。 在这段时间里,林致有些焦躁,较早的根源来自独孤修钥一个月前对她说的话。 再次回到这里,她的心境还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真真正正的意识到这里是独孤修钥的意识世界,一切都是虚幻泡影。 既然有了离开这里的方法,她就想立刻离开这里回到现实世界。 眼前的一切虽然真实,可……也只是看着罢了。 她问过独孤修钥在楚韵国有没有发现超现代的东西,比如用阿拉伯数字算账的先生,或是用“精致女子”作为店铺的花茶铺。 通通没有,就好像她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在这个世界留下任何痕迹一样。 从房檐上滑落的一颗颗雨珠串成的帘幕后,林致抱着盛有枸杞茶的青瓷杯子看着大雨倾盆的地面水摊。 距离下雨的时间并不长,虽然不长,林致还是忘记了时间,觉得自己想事情已经想了很久很久。 举起茶杯递到嘴边,她才笑着把茶杯放下:“原来茶已经凉了啊?不知道我要是不吃不喝,会不会在这里死掉呢?真是好奇啊?” “嬷嬷!”真儿带着独孤修钥走出屋子。 “嬷嬷你怎么了?”独孤修钥刚睡醒,还不是很清醒就嚷着要找嬷嬷,真儿刚把他梳理好,这就迫不及待的出来了,竟是连雷鸣都不放在眼里了。 林致听着真儿严厉的声音和独孤修钥糯糯怯怯的声音噗嗤一声笑了。 “修少爷快过来,你不怕打雷闪电了吗?怎么从屋里出来了?”林致跨前几步,拉着独孤修钥的小手,宠溺意味浓厚。 这让独孤修钥松了一口气:“嬷嬷刚才的样子好吓人呀!我还以为嬷嬷要离开我了呢。” “嘿!你这小家伙在哪里听谁说的,我哪有说过要离开你?你真有这么舍不得嬷嬷吗?”林致故意摆出不信的样子,等待独孤修钥争辩。 独孤修钥为难了一瞬,林致看的分明,于是她立马带了哭音假哭道:“原来修少爷真的想让我离开呀!呜呜呜,那好吧,等天晴后我就走,修少爷想让我走多远我就走多远,再也不回来了!”逗弄独孤修钥已经成为了林致的乐趣所在,她最爱看独孤修钥焦急的可爱模样了。 小家伙果然上当,立马拽着林志的袖子要抱抱,林致是假哭,他却是真的哭了:“嬷嬷太坏了,都不听修儿解释!哇哇哇,还,还不抱我!嬷嬷不爱我了,哇哇哇,修儿不想让嬷嬷走,嬷嬷别走好不好? 修儿最是喜欢嬷嬷了,嬷嬷这么说,修儿真的很难受,鼻子酸酸的,胸口闷闷的,哇哇哇,就连眼泪止都止不住,嬷嬷,哇啊——” 林致见独孤修钥都哭了,自然赶紧的把独孤修钥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好好的安慰着,顺便得到了真儿一个大白眼儿,那意思分明就在说:“不作就不会死,您自求多福吧。” 林致悄悄对真儿打了个颜色,嘴中无声的说了三个字:“棒棒糖!” 真儿故意假装不理解,林致急得瞪人,真儿闷笑这便回屋拿糖去了。 稍微气嬷嬷一场就好,气大伤身,嬷嬷好不容易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她可不想让她再旧病复发。 这几个月简直就是煎熬,现在总算云开雾济,心情可以说明朗的很。 就连夏日里闷热的阴沉沉的暴风雨也不能阻止她的好心情。 “好了好了,不哭了,嬷嬷刚才就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怎么这么不经逗呀?怎么现在越来越像个小哭包了?瞧瞧,瞧瞧,这眼泪鼻涕都抹到嬷嬷身上了,你都不时的羞吗?这都多大个人了?真是羞死了!” “哇啊——”独孤修钥哭的更大声了,眼泪鼻涕流的更凶了,林致的肩膀上很快氤氲出了很大一块儿。 林致不愁反笑,挑了挑眉,对小家伙儿的无赖心理了解的清清楚楚。 她知道,他马上就会恢复如初,假装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当林致接过真儿悄悄给她的棒棒糖,她就知道她马上就能见到独孤修钥的童稚笑脸。 尽管独孤修钥带着面具,可这反而为他增添了酷酷的成分,就像一个斩断翅膀来到人间成为凡人的小天使。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真的不逗你了,修少爷快看看嬷嬷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独孤修钥抽泣了两下鼻子,懊恼自己又不争气的哭了,缓缓转头看到出现在眼前熟悉的棒棒糖,他兴奋的一把抓过,林致反应都没来得及,手里的棒棒糖就到了独孤修钥的小手里。 “谢谢嬷嬷!”棒棒糖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了,应该有一个月了吧? 开心的独孤修钥毫不吝啬的给林致的脸颊么啊了两下,亲的人心里痒痒的,脸颊也痒痒的。 放下独孤修钥,林致呼出口气,拉着独孤修钥坐到椅子上一起观雨。 土木花草的气味充满了大自然的味道,林致并不反感。 这时候,真儿已经又为林致倒了一杯枸杞茶。 “真儿,你说这雨什么时候停?” “不知道呢,也许很快就能停吧,不是都说夏日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吗?呵呵呵?” “挺希望它下得久一点呐……觉得好久没有看到这么爽快的暴风雨了?这场雨是不是夏季以来下的最大的?” “嗯,这好像是入夏以来第一场雨吧,人们都期待已久了呢!” 独孤修钥见两人忽略了他,有些不高兴,瓜皮也没在身边,他必须让嬷嬷的目光放在他身上才舒心。 “嬷嬷嬷嬷,你怎么都不问我事情呀?我有好多好多事情要跟嬷嬷说的!” 第325章泼茶 林致听独孤修钥这么说,好奇的把目光转向独孤修钥道:“好吧,那嬷嬷就洗耳恭听,说说你想对我说的话吧,刚才你已经说过你很喜欢我了,这句话就不必再说了,哈哈哈。” 独孤修钥顿当着林致的面被林致说他刚才的丢脸事情,顿觉脸红。 不好意思的低下小脑袋,糯糯道:“刚才嬷嬷不是问我怎么会以为你要走的嘛?这件事还不是跟我一块儿玩儿的那些小屁孩儿们说的。 其中有个小孩儿的娘亲就是得了重病,然后一直精神郁郁,要死要活的。 后来他的娘亲就疯了,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至今还没找到,可惨了。” “真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修少爷的那个小伙伴儿叫什么?住在哪里?”按理说,林致对裴家庄了每家每户还是调查过的,她并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啊?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就知道他浑身脏兮兮的,我们还回他的家里看了他们家,他们的家就跟咱们府上的马棚差不多,到处都是干草,而且他的爹爹也是浑身脏兮兮的,还瘸了腿呢。”见林致看真儿,独孤修钥以为林致不信,于是坚定道,“嬷嬷,我说的都是真的,跟我玩的小伙伴儿们都知道他家,我们是一起去的他家。” 林致摸摸独孤修钥软软的头发,笑道:“嬷嬷知道修少爷没有说谎,我们家修少爷最不屑说谎了,嬷嬷知道的。嬷嬷就是想让真儿说说具体的情况,说不定我们可以帮到他们对不对?” “嗯,我也帮了他们的,我把我手腕上的铃铛都给他了,让他买吃的去了!” “你不是说丢了吗?原来是送人了啊!哈哈哈,小家伙竟然还对我说谎,枉我还说你不会说谎呢!哎呀,我的脸好疼啊~”林致捂着两边儿脸颊,皱着眉头,就跟她的脸颊真的被人打了一样。 独孤修钥下了一跳,四周看看并没有什么人,顿时急得不得了,以为林致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他看到桌子上的茶,立马有了主意,快速的就泼了林致一脸水。 独孤修钥的人虽然小,可他该抓该握的本事很灵敏,真儿还以为他要喝茶没有阻拦,林致是压根儿没想到独孤修钥有这出,她演戏演的正嗨,根本没反应过来。 被泼了一脸水,她还不能发火,因为独孤修钥的小脸儿正充满担忧,怒气值飙升的对着林致前方吼道:“哪里来的魑魅魍魉?大白天的竟敢出来捉弄嬷嬷,热茶的滋味儿怎么样?!你要是再不走,小心爷还泼你!” 林致哭笑不得的抹了把脸,然后接过真儿赶紧递过来的丝巾擦了擦脸,暗叹:幸好茶没那么烫,要不然,她可就毁容了! 以后还是少在小家伙儿面前调皮吧,若是再来这么一两次,她怕她对他大打出手,以示君威! 不过,说到底,小家伙对她还是满在乎的嘛! 就冲这份儿心意,就原谅他吧!不过,该解释的还得解释清楚。 要是不解释,她怕小家伙走入歧途变成神棍。 嗯哼一声,林致瞪了独孤修钥一眼,语气不冷不淡:“臭小子!我,我刚才那是逗你呢,哪里有人敢打我呀?在这府里,能打我的也就只有你了。 你可真不让人省心,我刚才说有人打我脸,那个人就是你。 那不是我刚说你不会说谎,你立马就给我拆台说你说了谎,你说这还不是打脸吗?” 独孤修钥懵懂的摇摇头,不甚理解。 林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想都懒得想了,干脆说道:“算了算了,你现在还小,不懂没事。不过通过这件事,你回去要好好的给我反省反省。 想想自己哪里做错了,然后明天给我一个满意答复。对了,你还想跟我说别的事吗? 你不是说有很多很多话要跟我说吗?我还洗耳恭听着呢。”林致不急着梳头,不急着换衣,她还想在这里看会儿雨。 “没了。”独孤修钥说的委屈,他是真的不理解林致的话,他虽然记性好,但是理解起来并不是很好,可以说很普通。 林致一拍扶手,站起身负手而立,慢悠悠靠近雨帘,伸手接了一会儿。 “你在哪里知道的那些事情?” “嬷嬷能说的清楚些吗?” “魑魅魍魉。” “哦,我跟那些小伙伴儿们一起玩儿的游戏里就有,我刚才还以为某某真的碰到魑魅魍魉妖魔鬼怪了,幸好是虚惊一场,要不然修儿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独孤修钥拍拍胸口,就跟他还心有余悸似的。 “以后这种游戏就不要玩儿了,嬷嬷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妖魔鬼怪,更没有魑魅魍魉,就算有,那也是人假扮的。只要我们行的正坐得端,就不怕小鬼难缠,知道吗?”林致低头看着学她动作的独孤修钥,郑重说道。 独孤修钥乖巧点头,有雨滴溅落在他的面具上也不为所动,眼里除了林致再无他物:“嗯,不玩儿了,我们还有好多游戏呢,不差这一个。嬷嬷说的我都记住了,下次他们再让我玩我就不玩了,而且告诉他们也不让他们玩儿。” 莫名的成熟感,让林致有种成年独孤修钥再次归来了。 不过她也知道成年的独孤修钥是不会这么敬仰爱慕的看着她的。 本想摸摸独孤修钥软软的头发,可意识到手湿湿的,索性又收回了手。 “不许说谎知道吗?嬷嬷最不喜欢别人说谎,就算是善意的谎言也不行。”对独孤修钥,有些事,她一点儿也不想独孤修钥隐瞒,无论事好事坏都不行,“你跟小伙伴儿们平常都做的哪些游戏要告诉我?修少爷的身份尊贵,有些游戏是不能玩儿的。” 林致在想着要不要对独孤修钥进行男女区分教育。 告诉他自己的身体哪里不能被别人碰,他也不可以去碰别人不能碰的部位。 目光放在玩水玩的开心的独孤修钥身上,林致摇了摇头:现在独孤修钥还小,等他三岁再教不迟。 她只要知道并管束他们做的游戏有没有危险,适不适合他们玩儿就好。 第326章林府番外 林致离开林府两个月后的流云城。 林虎林老爷三十六岁寿诞,也就是他人生中的第三个本命年。 这日,林府上上下下喜气洋洋,张灯结彩,无不欢喜。 由于林致成为郡主的缘故,林府可谓是风光无二,达官贵人,豪门商户无不对他吹捧不已。 正当酒过三巡,推杯换盏面红耳酣之即,有人问道:“不知郡主送了林兄何物?” 这一问,林虎的酒劲儿立马清醒,额头冒汗,不知如何是好。 贱丫头,自从她跟着摄政王走后,她哪里往家里送过一钱一物?简直就是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就在这时,林夫人张氏扶着林虎微晃的身体,对那提问之人道:“自是送了比东西还好的物件儿,郡主让我们举家迁往京城,好就近表孝心呢!”她说罢,掺着假装不胜酒力的林虎回了后堂。 徒留堂前酒桌之人议论纷纷,羡慕不已。 不过,其中也不乏幸灾乐祸看好戏的。 天下局势,最终落于何人之手还是未知之数,看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真王者。 这时距离无殇国大乱并不久远。 有人已经暗暗得到消息早做盘算,有人还在浑浑噩噩称斤论两。 林府后堂。 张氏当着丫鬟们的面儿恶狠狠的把林虎推到地上,凶神恶煞的母老虎样。 血盆大口吧嗒吧嗒的开开合合,头上珠钗啷当作响。 “瞧瞧你都生了个什么好女儿,自己有了钱途就不要我们这些穷亲戚了?你还有脸请人做寿?丢不丢人?!” 林虎不甘示弱,在两个丫头的合力帮助下起的身来,瞪着红眼睛就给了这泼妇一耳刮。 这一巴掌就着酒力,打的又响又狠。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平时被欺压的狠了,这一下几乎是倾尽了全力。 之前念着张氏把后宅里的一房房姨娘们管理的妥当,几乎什么事都交给了张氏来打理。 没想到,他这么年不添子嗣全是拜这妒妇所赐!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早就想给这妒妇些教训了! 说起这事,还要从前几天说起。 他房事不济,觉得力不从心,于是私下里就请了个专治疑难杂症的郎中回来,这么一看,可把他气坏了。 那郎中竟然说他这症状要想有子嗣根本就不可能,且这病得有个十多年了。 气得他当场就把那个郎中打了出去,若是不可能有子嗣,那他五六岁的龙凤胎是从何而来?简直荒谬! 这个郎中不行,自然就得再换一个,再不行,又换一个,一个一个换下来,由不得他不信。 问其造成这种病症的原因,再询问其还能不能治。 得到他们一致的摇头否认后,林虎可谓是万念俱灰,咬牙切齿! 没想到吃了那么多年张氏雷打不动每晚送的滋补汤,竟成了他不孕不育的罪魁祸首。 那滋补汤里,早就被张氏那妒妇下了绝育药了! 这些日子,他苦闷异常,早就想爆发了,可就是心有怯怯。 查了账本,这个家早就被张家姐弟不知不觉的搬空了! 张氏的小心思,他现在彻底是悟了,就是看他还有利用价值,有个当侍郎的大哥,现在又有了一个当郡主的女儿。 他要是没了这些东西,估计这妒妇早就嚷着跟她分道扬镳了吧! 竟然还想让他养不知哪里来的俩野种! 娘的!等着! 打了那一巴掌后,林虎不算壮硕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出了后堂,昏昏的还算清醒的眼睛在酒桌上一一扫过。 最终确定目标,直奔一张桌子而去。 那张桌子上坐了几位女客,都是从张氏本家来的小辈儿。 同桌的还有林得意和林得欢两个小人儿。 看着林虎凶神恶煞的走过来,众女客纷纷起身,诧异慌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林得意和林得欢以为林虎是要过来训话,对视一眼对着林虎吐吐舌头准备逃跑。 林虎正在气头上,哪里能让这俩野种跑了,当即大喝一声,在他们俩被震慑住后,一人一脚把这俩小人儿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 俩小人儿防不胜,林得意皮实惯了也没料到爹爹会打她,她小小的身被林虎那一脚踹的飞出一米多,疼的她只剩下了虚弱的呻吟声。 再看林得欢,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他撞在一颗树上,头破血流,再加上胸口看不见的内伤,已经是气息奄奄。 大喜之日,来的宾客目睹了这一场变故,逃跑的有之,看热闹的有之,唯独没有阻拦的。 有急急通报张氏的人奔着后堂而去,得知张氏还在换衣服梳妆打扮,急得噼里啪啦一通说,张氏本是不信,可见他弟弟大步而来,立马明白了发生了何事。 顾不得衣衫不整,顾不得头发凌乱,用了她从不曾有过的速度跑向前院,就见到了眼前一幕。 林虎跟疯了一样,对着已经昏迷的林得意踢打着,张氏的本家有些男人已经站出来阻拦林虎的暴行。 七大姑八大姨也已经开始劝着。 什么虎毒不食子,什么林老爷喝酒喝糊涂了,劝什么的都有。 但林虎嘴里还在嚷着得踢死他们不可。 张氏看到这一幕,大吼一声,尖细的嗓音镇彻院落,林虎狠狠剜她一眼。 “妒妇,今日就是我们两人恩断义绝之时,你带着你这俩野种,还有”张爷”速速离开我林府!老子念在夫妻一场的份儿上,就饶了你这毒妇小人?快滚!” 张氏看到自己两个孩儿奄奄一息的模样,理智尚存可也心焦灼燎。 她已经意识到林虎发现了她的所作所为,冷眼一扫,直奔林得欢而去。 可惜已经迟了,林得欢已经被人告知没了气息。 压下悲痛,她把林得欢交给弟弟后,抱着另一侧呼痛的林得意就走。 跟在他们姐弟身后的还有张家来的十几个人,男人女眷都有,但在林虎出手时,没一个有用的。 临出府门,张氏回头冷笑道:“恭祝老爷福寿安康,子嗣绵延!” 这句话,无疑是在狠狠打林虎的脸,打的他从身到心痛彻心扉。 “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这贱妇给我抓起来!”本想放她一马,她竟还敢当众给他难堪,曾经的情意彻底变成恨意,怒火熊熊的誓要杀了他们不可! 第327章庙会 雨淅沥沥下着,时而大时而小。 水坑里的泡泡跟着形成的涟漪也是时大时小。 院中的花草树木被雨打湿,就跟发着光似的。 房檐上的瓦片被冲刷的干干净净,焕然一新。 林致已经想到了雨停后太阳出来的场景。 在外边儿呆的久了,最初的舒爽退却,取而代之的是微冷。 房屋中的感受却还是闷热的,只不过有加了点潮湿。 权衡利弊,林致还是让真儿为他们拿了件衣服披上。 这样坐在外边儿,便舒服多了。 手捧一本书看着,独孤修钥显得有些无趣,今日他已经跟着嬷嬷读了一本书,此时他是空闲的。 “嬷嬷,我去找瓜皮玩儿去了,嬷嬷要乖乖的别乱跑知道吗?待会儿我回来要是看不到嬷嬷,我可是要生气的。”林致给他的棒棒糖,他已经吃完,用手帕包了两块儿桌子上的糕点,说完这些话就准备带着因儿离开。 如今薇儿已经被独孤修钥分配给瓜皮当丫头了,就因为薇儿在他跟前说了两句埋怨林致的话。 他不爱听,觉得薇儿在他跟前碍眼,于是便把她打发了。 “去吧,别玩儿的太疯,就是在屋里玩,不要出去知不知道?”林致温柔一笑,继续看书。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已近中秋。 中秋到来,庙会自然也就来了。 走亲戚串门的也多,庙会上的行人更多。 他们这次回京是被清韵国的皇帝陛下独孤闻善诏回来的。 毕竟是个皇子,阖家团圆的日子,让皇室子弟流落在外不妥。 本来皇帝陛下都快把独孤修钥这个皇子给忘了,就连雨妃都很少召见,这次想起独孤修钥来,完全是因为皇后的提醒。 皇后为了彰显自己母仪天下的气度,主动在雨妃面前示了好。 虽说独孤寒冰是她所出,理应封为太子,但不知独孤闻善怎么想的,迟迟没有立储。 这不得不让皇后起了旁的心思。 由不得不让她怀疑独孤闻善另有立储人选。 为了以防万一,她必须早做打算。 现在独孤闻善最宠万妃,几乎整日都处在万妃的霓裳宫里。 为此她动用家族势力给皇帝施压,让大臣们在朝堂上谏言立储之事。 当然了,这储君人选,当然是正宫之子! 名正言顺的位置,谁做都不行! 万妃必须得除去,这颗眼中钉不拔不行。 独孤闻善正值壮年就跟老糊涂似的沉迷女色,真不知道她当初是怎么鬼迷心窍爱慕她他的。 做了这么多年皇后,尔虞我诈早就是家常便饭。 想要在她头上作威作福,那就要看她有几斤几两了?! 一个外放州府的大臣之女,还想跟她平起平坐,简直痴人说梦! 处理万妃,虽不能明着来,并不能代表她就没招了。 雨妃,就是个很好的棋子。 生性懦弱胆小,姿色平平没什么特殊才艺。 虽是武将之女,呵,进了这皇宫大院还想舞枪弄棒,那不是找死吗? 一个堂堂后妃,不想着皇上,不顾着礼仪,整天跟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成何体统?万一伤了龙体该当何罪?! 现在懂得规矩的雨妃倒是没有以前闹腾,安稳了不少。 只要被独孤闻善宠过一段时间的,那段时间的妃子们都会嘚瑟那么几天。 她这个皇后早就熟知独孤闻善的性子,也早就见怪不怪,而且还能很好的配合着不去掺和争风吃醋。 但现在这个万妃,已经远远超出她的意料以外。 这就不由得不让她警惕起来,若是独孤闻善一意孤行要立万妃的儿子为太子,那这事就难办了。 距中秋节还有三天,林致带着独孤修钥先回来雨府,雨府里的人表面客气,实则心思各异。 没了雨三思的坐镇,除了雨老夫人还顾念着女儿雨妃,对着独孤修钥关爱了些许,其余之人全没起初之时的热情。 京城里的庙会比起别的城镇来,自是别开生面的热闹。 再加上林致挣了些小钱,这天晚上就带着独孤修钥,张平,小六子跟真儿出来逛街来了。 彩灯彩旗,人潮人海,各式摊贩,无不晃得人眼花缭乱。 张平牵着独孤修钥的手随着独孤修钥跑来跑去,小六子在后边儿为他们保驾护航买这买那。 林致陪着他们逛了一会儿,就有些累了,她的咳嗽老毛病又犯了。 只要剧烈运动就会咳嗽,她也不知道是行为习惯还是烙下了病根儿。 天意难为,养着吧…… “小六子你陪他们逛着,我跟真儿进入茶楼歇一会儿,你们逛的累了也回来坐坐,知不知道?” 独孤修钥在嘈杂的人海里,还是听到了林致的话,他捕捉声音的本事依然很好。 手里举着糖葫芦拐回来有些不放心的仰着小脸儿担忧的看着林致:“嬷嬷,你快进去歇歇吧,我记得这里,一会儿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嬷嬷想吃什么?” 林致看他郑重,配合的想了想,然后说道:“就茯苓糕吧。” 独孤修钥听了,开心的点点头,拉着张平又逛开了。 小六子赶紧跟上,就怕一个不留神他们不见了。 进入茶楼,本想上阁楼,可被告知阁楼客满,林致本想瞧个景,此时被告知看不到,不由的失望。 就在这时,从楼上走下二人,正是容思田跟他的新夫人。 林致哈哈一笑,对着小二道:“现在楼上有位置吗?” 小二连忙笑请林致上楼。 路过容思田身边时,林致笑道:“怎么不见贵公子?” 容思田正待说话,巧儿笑盈盈大方的暗含盛气凌人的说道:“姐姐还没嫁人吧?我有个远方亲戚,家庭条件不错,姐姐若是有意,妹妹可以给姐姐说和说和。” 容思田眉头立马皱起,什么话也没说,快步下了楼。 巧儿喊道:“夫君等我,我再跟姐姐说两句话便来。” 容思田头也未回,白净的脸颊通红,眉头皱的更深,脚步走的更快。 大堂里的人,似乎都因着巧儿的喊声看着他。 这里的人,就有知道他家事的熟人。 自从跟上官丽娘和离后,容思田不顾异色眼光跟巧儿过了好长一段美好时间。 可再美好的时光,也经不住时间的磋磨。 巧儿似乎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美好。 第328章茶楼 这一年来,一直有一个疑问藏在他心底,每每让他辗转反侧,随意上官丽娘对她的温柔体贴也更加清晰。 “巧儿,真的爱他吗?” 这个答案,他有些害怕知道,刚才在楼上见到上官丽娘犹如初见时的轻柔模样,说他没起重归于好的心思,那都是假的。 处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远远回头望,二层小楼上灯烛明亮,柔和的烛光把上官丽娘轻轻的包围其中。 那是遥不可及的距离。 突然的念头让他黯然失色,抬眸时,看到缓缓跟来的巧儿,他只随意看了一眼,淡淡道:“跟上。” 巧儿非常糟糕的神色,容思田只做没看到。 “刚才跟……丽娘聊了什么?”走了几步,容思田抓起巧儿的手问道。 “哼!丽娘?叫的好亲热!”巧儿本以为容思田是看她脸色不好回身安慰她的,可没成想容思田张口就问上官丽娘。 这让她如何不气?要是搁在以前,容思田端不会如此问话,肯定是先问上官丽娘有没有欺负她! 委屈的甩开容思田的手,眼泪瞬间汹涌而出。 抽泣之声惹得行人纷纷侧目围观。 容思田大觉尴尬,本来脸色恢复的他立马又变成了大红脸儿。 “巧儿闹的什么脾气?好了好了,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说,别在这儿丢人现眼,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娇气?”容思田左思右想也不知道他那里又惹的这位爱哭的夫人生气了。 “好啊,夫君竟然说我丢人现眼!以前我丢人现眼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容思田温和表情在周围越来越多人的瞩目下,语气僵硬道:“跟上!” 他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巧儿是个不分轻重的女人呢?! 巧儿并未跟上,而是向着另一个方向哭着跑了。 容思田察觉她没跟上,见她不听他话,也来了脾气,头也不回的继续走。 林致站在茶楼上,自然看到了街道上的骚动。 她挑眉一笑:“真儿,这俩人还真有趣。” “有趣什么呀?在我看来,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真儿幸灾乐祸道。 刚才那女人连嘲带讽的说嬷嬷没人要,她这么好的脾气都想动手打人了。 “这叫缘法,有因必有果。跟他们那种人我们没必要生那么大的气。在我跟他和离后,我们之间的缘份便尽了。” 林致淡然处之,波澜不惊。 “刚才嬷嬷怼那女人怼的真解恨!看来嬷嬷早就知道那女人的弱点了嘛!呵呵呵。” “我可不会怼人,我说的只不过是事实而已,容思田刚才看我的眼神确实还对我余情未了,以我这么多年的经历,绝对没有看错。 我让她管好自己的夫君,这也没什么错嘛,我也是对她好对不对?哈哈哈。 这男人间不是有句话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唉?错了错了,应该是现在的不如原来的好,哈哈哈。 老娘是匹好马,是绝对不会吃容思田这回头草的! 容夫人连自己的夫君都管不住,还想管别人的婚事?哼,简直痴人说梦嘛!” “对对对,就是吃人说梦!咱们嬷嬷那不是没人娶,而是我们没遇上对口的是不是?”真儿闷笑着给林致倒上茶。 林致被她打趣,不羞也不恼,坦然承认:“自然,一般人我还真看不上眼,哈哈哈。” 她说的狂妄恣意,颇有江湖豪气。 有一张桌子上带着斗笠的黑衣公子侧目而来,想看看这口出狂言之人是谁。 入目之景,只不过是一个不像已婚之人的梳着妇人发髻的娇俏小丫头而已。 此人名叫南宫风墨,斗笠从进入茶楼就从未摘下,面纱后,隐约能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轮廓,从身形可以看出,他站起来必是高大俊郎的。 独占一桌,悠闲的看着楼下,桌上宝剑一看就不是简单之物。 林致上得楼来,就注意到了这位充满荷尔蒙气息的公子哥儿。 虽有心结交,可又碍着女人主动有些不妥,于是便想了这么一个傻缺的吸引人的办法。 她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每个声线似乎都在向着那黑衣公子身边聚拢。 偶遇一个气度非凡的公子哥,还是个带着面纱的,好奇心让她急于揭开他的神秘面纱看看真容是何模样。 呵呵呵,她单纯的就是想看看颜值而已,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太长时间没有看到颜值高的人,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掉入了一个没有男神的怪圈子。 南宫风墨看来的目光,正巧被林致捕捉道,她大胆的举起杯子调皮道:“公子好。” “……” 见南宫风墨同样举杯,林致放下茶杯起身施施然坐到南宫风墨的面前。 顾自为自己到了一杯茶问道:“敢问公子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可有落脚之处?若是方便,留下姓名最好。看公子气度非凡,小女子很想跟公子交个朋友,就是不知道公子嫌不嫌弃?” “夫人,我们很熟吗?” “不熟啊,不是一会儿就熟了嘛,哈哈哈。”南宫风墨的声音浑厚,男人味儿十足。 这下,林致更想看看他的真容了。 南宫风墨哈哈笑道:“夫人豪爽,不过,在下可否先有个提议,然后再回答夫人问题?” “当然可以,请说。” 真儿独自做了一桌,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家嬷嬷跟陌生男人搭讪。 不是她不跟着去,实在是嬷嬷给她眨眼睛让她好好待着不要动。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家嬷嬷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模样。 她还以为嬷嬷只有在家里才会如此的,这真是太意料不到了。 现在的嬷嬷简直跟平时判若两人。 平时的嬷嬷跟人相处时,大多时候都是有理有节,从不逾越。 因此她不由得暗暗猜测:嬷嬷会不会是喜欢那个黑衣人? 看着很不好惹的样子啊?嬷嬷可真是大胆,难道嬷嬷就不怕那人对他们意图不轨吗? 怎么说嬷嬷也是个小有薄产的人,会不会这黑衣人想利用美人计骗取嬷嬷的家产? 呃……还是算了吧,就嬷嬷那性子,估计没人计对她不管用,她还是稍安勿躁看好戏吧。 第329章借钱 此时就听得南宫风墨用着泰然自若的声音沉稳道:“夫人可否借我些银两?” “噗——” 喷茶的自然不是林致,而是竖耳偷听的真儿。 她万万没想到黑衣公子竟是个没钱的。 估计嬷嬷不会应允的吧? 嬷嬷有时候还是挺抠门儿的,尤其是在钱上面。 不好意思的抽出丝帕擦擦嘴巴擦擦衣服,正要再次喝口水细听,口里的茶刚要进肚,就听得嬷嬷应道:“行,借多少?” 如此豪气干云,惊得真儿一口水咔咔咔的不上不下,彻底呛住了。 林致斜她一眼让她消停会儿,在看向南宫风墨时,笑容春风拂面,可爱非常。 很暖人了。 南宫风墨这么以为。 “十两。” “行啊,等着,我现在就能借给你。”林致说罢,对着真儿一招手,真儿赶紧的从腰间解下荷包递给林致。 林致从荷包里取出十两重的散碎银子装进另一个粉色荷包递给南宫风墨。 这个荷包是林致自己绣的,上面还有自己的姓氏林。 “多谢夫人,银子和荷包,在下会悉数奉还。”南宫风墨吧荷包揣入怀中感激道。 “我相信,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我都对你好奇死了,能不能先让小女子看看公子是什么神仙颜值?哈哈哈,好期待啊!” 南宫风墨修长的手指掀开面纱,取下斗笠,林致不由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平心而论,他可惜称之为上天的宠儿。 完美无死角的颜值,分分钟就能秒杀万物。 世间颜色在他面前都能黯然失色。 俊美的容颜想要人狠狠收藏起来,不为外人看上一眼。 林致已经很长时间没犯花痴了,此刻早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模样,一点儿矜持都没有的摸上了南宫风墨的脸颊。 细腻的手感是真的! “十两银子,夫人可再摸在下脸颊一盏茶时间。”闷笑中带着肯定。 林致赶紧收手,理智回笼:“我不会道歉的,我就是好奇你是不是神仙下凡。” “哈哈哈,可惜了,在下还要还夫人九两银子。” “切!你若是跟了我,我的所有财务都归公子所有如何?”林致开玩笑道,她并不认为南宫风墨会答应。 也不认为南宫风墨会因为她吃他豆腐就明算账。 “好啊,在下正愁无处落脚,做个上门女婿也未为不可。” “啊?不是吧?你真的愿意?不会觉得吃亏吗?就你这颜值嫁个公主都绰绰有余!” “哈哈哈……夫人真是有趣,不满夫人,在下真的无处可去,既然夫人不弃,短时间内大可任凭使唤。” 林致摸摸脸颊,再次打量南宫风墨,认真道:“难道我让你陪我睡觉也可以吗?” 南宫风墨的表情愕然了一瞬,随即也打量了林致一瞬,竟然点了点头。 “我艹,公子就不想说点儿什么吗?”按理说,以南宫风墨这么个颜值,嫁给她不会不觉得吃亏吗?难道他有隐疾? 就她平平无奇的颜值,这么个大帅哥会瞧上她?还是在短短的几句话交情里?开玩笑的吧?! 她的搭讪方式是不是掉坑里了?要是呗南宫风墨误以为她是风尘女子,那就大大不妙。 “我是良家妇女。” “哈哈哈,在下知道。”南宫风墨当然知道,刚才林致跟人在楼梯处说话的声音,凭他的耳力早就听得一清二楚。 他只不过是随着林致的说话方式说话而已,他也想看看这女子能调戏他到什么程度。 最后尴尬的还是林致,她不得不终结这个话题,一本正经的问道:“公子叫什么?怎么会沦落至此?” “在下复命复姓南宫,名风墨,夫人江湖在下为风墨便可,至于在下为何落魄至此,恕在下不能奉告。” “好吧,那么,你问我借钱是为了还债吗?够不够?” “也可以说是还债吧,在下初到京城几天,今早出门钱财不知何时被人偷了去,实乃倒霉至极。在下在这茶楼已经坐了一天未敢回下榻客栈,就怕那客栈老板结算房钱。” 林致静静听着,在心里给南宫风墨打上了颜高呆傻的标签。 “看南宫的打扮,想必应该是习武之人吧?有人偷你东西,你难道没发觉?还有呀,你在这儿坐了一天难道就没想过想个办法解决此事,就算你不敢回下榻的客栈,就是茶楼……你有想过怎么给他们茶钱?” 这时,提水小二路过这里,林致明显的从他眼里看到了对南宫风墨的畏惧。 “你不会吓唬他们了吧?”南宫风墨不会有这么彪吧?看着不像欺软怕硬的人呀? “就只是小小吓唬了那么一下,就这样。”南宫风墨说着,利落的抽出宝剑架到了林致脖子上。 真儿被南宫风墨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赶紧向林致跑去。 林致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把刀架脖子了,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泰然多了。 南宫风墨收回宝剑,真儿胆怯为林致出头:“你这人怎么回事?长得不赖,人怎么这样不知道好赖?” 说完就要拉着林致下楼去。 林致未动,她并未从南宫风墨眼里看到杀意。 让真儿稍安勿躁陪她坐到凳子上。 林致悠然倒了杯茶:“南宫的剑法好快,就是没什么戾气。” “夫人好胆识,在下并未看错人。” “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南宫明示。” “夫人请说,在下定当知无不言,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夫人不要介意,也希望夫人身边的好姐妹不要介意。”南宫风墨再次把斗笠带到头上,遮住容颜道。 林致本想问他下榻的客栈是不是超级烧钱的那种,可又想到南宫风墨只问他借了十两,显然并非如此。 最终林致决定不问了,问了全是费嘴皮子,于是临时说道:“嗨,我这姐妹们没那么小心眼儿,我还没跟你急呢,她就是刚才被你吓到了而已,没多大的事,我就是想问你介不介意收个徒弟。” “在下不收徒。” “为什么?” “还不到收徒的时候。” “为什么?早收晚收不都得收嘛。”林致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打算。 南宫风墨只得直言道:“夫人的资质,早就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在下没法教。” 第330章梳头 “南宫不觉得说出的话很伤人吗?唉……难道不是有上进心就可以了吗?不是说勤能补拙嘛,况且小女子应该没有南宫说的这么糟糕吧?”林致把眼一瞪,大大的眼睛透着杀气,势不信邪。 南宫风墨无话可说,只把眉头一挑,继续喝茶。 林致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痛不痒。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她再次把南宫风墨看了一点儿,好确定他是不是独孤修钥临时加进来的一个人。 林致总觉得南宫风墨身上有一种熟人身上熟悉的气度,但就是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 她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这种气度不属于赵宣,不属于白无双,倒是很独孤修钥伪装成金月的时候有些像。 “夫人为何这么看着我?难道是我身上的衣服哪里破了?还是说夫人又是一个被在下俊颜倾倒的女人?” “你以前有没有见过我?”林致摸着下巴皱眉沉思。 她越看越觉得南宫风墨熟悉。 “从未,可能夫人在梦里见过我吧?哈哈哈。” “好没脸皮,切,我梦里的人可不是你!” “那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林致拿出了与独孤修钥赌气的劲头。 “夫人随便,对了,不知夫人在这里等待何人?若是等的时间久的话,那夫人不防等在下片刻,在下去去就来。”南宫风墨起身拿起宝剑,对着林致抱拳一礼就要离开。 林致本以为南宫风墨会再跟她闲扯一会儿,没想到他这么没耐性。 不由的摇头:就这一点儿,却是跟独孤修钥不像的。也许是她多想了吧。 嗨,大概是她很久没跟独孤修钥闲扯了吧?得有个两三个月了吧? 梦里三个月,梦外才一天。 这时间轴可太不公平了了! “南宫等等,我能跟你去逛逛街吗?” 南宫风墨停住脚步点头道:“夫人随意。” “那好,你先去楼下门口等我片刻,我稍后就来。” “嗯。” 待南宫风墨下楼,林致轻咳一声,对着真儿道:“真儿,你在这里等着修少爷。我跟……嘿嘿,跟南宫公子出去转转。” 真儿哭笑不得的应道:“知道了,用不用真儿给您梳妆打扮一番。” “你在调笑我吗?哈哈哈,来吧,不过要快点儿,随便整理下头发便可。” “好嘞。” 就这样,在二楼众茶客的瞩目下,一位妇人当众梳头,不过一会儿,便恢复了少女半髻。 两鬓青丝挽向脑后收拢,用丝带扎起,披肩长发柔柔垂下。 在一袭黄衫的映衬下,柔和而美好,眉目如画,白皙如玉,好一个娇俏佳人。 若不是知道这女子先前梳着妇人发髻,没人会以为她是已婚妇女。 俨然一个未出阁的邻家妹妹嘛。 这么打扮,大概全因着林致那张娃娃脸才会显得如此稚嫩美好吧? “我走啦,你乖乖在这儿等我,千万别乱跑,知不知道?万一修少爷回来找不到我们,那就麻烦了。”林致叮嘱道。 “呵呵呵,真儿知道,您赶紧去追求您的幸福去吧。” “嘿,小丫头是不是皮痒了?我就随便打扮了一下,至于这么吃醋吗?” “不敢不敢,我就怕一会儿南宫公子走丢了,到时候吃醋的就是您,呵呵呵。” “哈哈哈,我就是觉着吧,跟那么一位天仙公子走在一块儿,不好好拾掇太掉分儿了,咱不能光当陪衬对不对?”林致狡辩,她对南宫风墨的兴趣还是满大的。 有人不稀罕她,她自是不会在一棵树上掉死,没了他,还有他,她总得让自己过得舒心对不对? 当南宫风墨再次见到林致时,神情并无太大波动,微小波动总是有的。 “夫人这么打扮,在下差点儿没认出来,不过挺漂亮的。” “谢谢夸奖。”林致原地转了个圈儿,一点儿不扭捏,落落大方很有亲切感。 “夫人请。” “走吧,以后叫我林小姐就好,好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我想听听。” “好吧,林小姐。” 两人并肩而行,因为南宫风墨一身黑衣,又带着面纱,林致又沉稳不跳脱。 因此并未引起什么人注意。 夜市上的人来来往往,三两成对,杂耍摊,面具摊,绳结摊,小吃摊,魔术摊,耍猴摊,灯笼摊,比武摊……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路过一个卖簪子的摊子,不经意的侧眸,一对白色的蜻蜓流苏钗映入眼帘。 脚步一转,让南宫风墨等等,她问了摊主怎么卖,给了钱后,这对白色的蜻蜓流苏钗便到了林致手里。 “用我帮忙为小姐簪上吗?”南宫风墨笑道。 “那就麻烦了。” 南宫风墨显然常做此事,做的顺风顺手。 “好看吗?” “发钗挺好看的。” “哦?这么说我的人不好看喽?”林致挥挥拳头示威。 南宫风墨没说话,林致顿觉白瞎了这花前月下。 “南宫带着我走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到底去哪里呀?你不会是问我借钱,就是为了跟我搭讪吧?哈哈哈?” “再过一条街就到。” “那快走吧!”林致率先而行,发丝从南宫风墨的身上略过,南宫风墨下意识的摸了摸被林致头发扫到的地方。 失笑着跟上:“夫人就不怕我把你拐跑卖了?” “叫我林小姐。” “哈哈哈,好的林小姐,提前跟小姐说一下,我们待会儿去哦地方,怕小姐不耻进去。” “我不信这世界上还有我不敢进的地方!”林致霸气侧漏的回眸一笑,神采飞扬。 南宫风墨轻咳一声,越过林致道:“那到时候,林小姐可别后悔说了此话!” “谁后悔谁是狗。” “哈哈哈,在下估摸着,待会儿林小姐就要变成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奶狗了。” “找打!我要是没后悔,你还我的钱就得加倍!”林致追着南宫风墨就锤了了胳膊一下。 她的力度不大,显然是想跟南宫风墨玩闹一番,但奈何南宫风墨不按常理出牌,手里剑鞘以牙还牙的敲了林致脑袋一下。 “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这时候路过一个卖木剑的摊子,林致顺手买了一把,当街就跟南宫风墨厮打了起来。 第331章界限 南宫风墨的招式都是没什么杀伤力的规规矩矩,林致的招式是杂乱无章的随便乱打。 不过没有一招能近南宫风墨的身,南宫风墨处处躲闪,不过片刻,两人已经打闹到了南宫风墨说的那条街。 南宫风墨一个漂亮的闪身后退。 林致气呼呼的仰头一看,目之所及,大大两个字挂在南宫风墨观望的门匾之上。 男汤。 林致知道那意思就是男人洗澡的地方。 门前进出之人没有一个女子,南宫风墨好整以暇的对林致做了个请的手势。 意思再明显不过:谁后悔谁是狗嘛。 呜呜呜,她就不进去! “汪,汪汪!汪汪汪!!” “哈哈哈哈……乖狗狗!,主人去去就来。” 林致把头一转,在南宫风墨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儿,暗暗跺脚。 你说南宫风墨好好的客栈不住,非得住这儿做什么? 在南宫风墨进去后,林致好奇的打量这古代的浴汤建筑。 没什么特别的,就跟普通店铺一样的门面,就只有门匾不同而已。 脏脏兮兮来,干干净净走。 对联写的还真直白。 等了一刻钟不见南宫风墨出来,林致暗道:“我不会看走眼被他骗了吧?要不要进去问问?” 进出的客人看到浴汤门口一位俏佳人翘首以盼的看着门内,大多都会调笑两句。 “小娘子等相公呢?” “小娘子要不要随爷进去参观参观?” “……” “……” “小娘子等的哪位情郎呀?兄弟几个去把小娘子的情郎给叫出来?” 听到这里,林致总算说了句话:“他叫南宫风墨,麻烦哥哥进去喊一嗓子,就说他未婚妻来找。” “哦……哈哈哈,好说好说,等着。”说话之人其实是刚从里面出来,出于好心才有了刚才一幕。 又过一刻钟,南宫风墨才姗姗来迟。 见到他头发还是湿的,林致气势汹汹的嘟着嘴就给他脚上来了一脚。 可惜落了空没踩着。 “我这可是新鞋,踩脏了林小姐得陪我双新的。”南宫风墨把斗笠随手戴上,再次遮住面容不慌不忙道。 “我都鞋黑不溜秋的,就算踩一脚又怎么样?站住不许动!我还非踩不可了! 知不知道老娘等了多久?你不是过来结账的吗?结个账怎么还洗起澡来了?! 看我好欺负不是?你这个骗子!还老娘骗来!”林致追着南宫风墨非要踹他不可,南宫风墨没给她这个机会。 只见他边跑边道:“夫人饶命,为夫就是来结账的,临走时,那老板盛情难却,这不才让夫人久等了!听到有人喊为夫,为夫就只草草洗了就出来了。这个解释夫人可满意?夫人若还是不信,那为夫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呸!谁是你夫人!不许说为夫!你谁呀就当我夫君?!老娘看你就是压根儿把老娘忘了!故意的吧!啊?快把银子还给我!这钱我不借了!” “别呀别呀,让您踹一脚有何妨?踹吧踹吧,我不动。” 看南宫风墨还真站住不动了,林致倒消停了下来。 “算了算了,我走了,兄台保重。”林致折腾了一会儿有些累的慌,抚着胸口咳嗽了两声。 南宫风墨见林致转身就走,似有与他分道扬镳之意,快走几步追上道:“林小姐有没有事?是不是刚才累的?” “跟着我作何?还有事?”林致恢复惯常的沉稳,没了玩笑。 对林致的语气变化,南宫风墨感受到了:“是不是在想哪里得罪了林夫人?”此时再称呼林小姐怕是有些不妥,南宫风墨识趣的改了称呼。 “没有得罪,南宫公子想多了,你不用跟着我了,咱们后会有期,对了,下次见到我要把十两银子还上,走吧。”林致语气疏离,倒是让南宫风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并未知难而退,而是有礼的询问道:“夫人不是说要拜师吗?现在在下同意,不知夫人?” “我开玩笑的,南宫公子不必当真。”林致语气缓和,胸口舒服了不少。 又到了人多的地方,比武招亲的台子前聚集了男女老少。 台子顶上的阁楼上,端庄的坐着一位身穿红嫁衣的姑娘。 几个丫头分立两旁,静静的规矩的注视着台子上的一举一动。 陪着林致伫立观看,南宫风墨叹息一声道:“夫人若是不收留在下,在下今晚就要露宿街头了。” “不会,你瞧台上,只要你参加了比武招亲,你今晚就会好酒好肉好床的被服侍着。”林致挑眉笑道。 “夫人不是说过要收了我吗?难道夫人要反悔?这让在下有些伤心呢……” 林致被他委屈的语气逗笑,解释道:“全是胡话而已,南宫公子想必也没当真,陪着我玩儿公子小姐的戏码这么久,南宫公子应该很无聊吧?” “夫人是这么认为的?”南宫风墨沉了脸,周身气度顿时阴沉了下来。 作为女人,第六感告诉我林致,她似乎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南宫公子,小女若有冒犯之处,我道歉,至于那十两银子,公子可随意。” “好个表里不一的女子!哼!”南宫风墨说罢,飞身就上了比武台。 林致叹息一声,觉得有些对他不住。 她本就只是被南宫风墨的某种熟悉感吸引,想着某人她捉摸不透,此人想来会是不错的夫君人选。 可一路下来,她的心从最初的兴奋到现在的淡然,她明白了一件事。 感情之事,怕是不能将就。 默默转身离去,台子上比武正酣的南宫风墨看到林致离去,心绪一阵不平,出手一拳击倒对手,接着飞身离去,丝毫没有要当人姑爷的打算。 自始至终,他的宝剑并未出窍,面纱下的容颜也并未暴露。 林致在回茶楼的街道上走走停停,悄悄在房顶上穿梭尾随的南宫风墨看到的只有林致孤寂的背影。 南宫风墨想到了他在茶楼上见到的那对夫妇。 妇人叽叽喳喳,男人敷敷衍衍,貌合神离的一对夫妻。 抽出怀中空荡荡的荷包,南宫风墨有些不能理解。 林夫人好像对旧情念念不忘呢?自己何不帮上一把还了人情? 第332章等待 这么一想,南宫风墨邪魅一笑,快速闪身离开了这热闹的庙会。 林致不经意的回眸,一道黑影从后面的房顶上飞速跑过。 “南宫风墨不会一直跟着我,现在见我发现他,这就落荒而逃了吧?” 独自一人在庙会上转了这么久,手里添了几包点心,那是她想着待会儿寻着路返回去找找南宫风墨,要是南宫风墨还是没有落脚之处,这点儿东西也能解他一时温饱。 正想叫住他,可已经于事无补,南宫风墨的速度很快,现在已经跑没影儿了。 “算了,还是拿回去自己吃吧,他一个五支健全身手不凡的武林人士,想必没那么可怜。”提提手中点心,林致笑道,“今天消费不少,这些就犒劳犒劳自己吧,要不然总觉得亏的慌。” 钱财来之不易,她想挥金如土的爽一把,奈何实力不允许。 今日借给南宫风墨的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嘶~今晚是不是有人给她下了迷魂药了?竟这么大方?奇了怪了!下次再不可如此鲁莽了! 自己身边的烂摊子就有一堆,可不能再这样不把钱财当回事! 庙会热闹人多,街道也像是长的没有尽头一样。 茫茫人海,林致寻摸了一圈也没见到独孤修钥他们。 “应该已经回茶楼了吧?” 到了茶楼,并未见到独孤修钥他们,倒是见到了许多小玩意儿和吃的。 “他们刚才回来过?” “嗯,修少爷专门买了茯苓糕回来,见您没在,就出去找您了,您回来时候没见到?”真儿接过林致手里打包好的糕点,笑盈盈道。 “哈哈,玩儿的时候没把我交代的事情忘了,不枉我待他一场。嗯,他们什么时候又出去的?” “您刚回来不久之前,就前脚走后脚出吧。” “那看来是他们找错方向了,您快尝尝茯苓糕喝口茶歇歇。”真儿说着就想出去把独孤修钥找回来。 林致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一把拽住她胳膊道:“好好在这儿待着陪着我,万一你再走丢了,那可如何是好?或者万一你被人拐跑了,这么个如花似玉大闺女,我们可要上哪儿找去?” “嬷嬷!你说什么呢?”此时茶楼里的客人并未减少,甚至南宫风墨之前坐的那张桌子已经又多了几个人。 当着好多人的面,真儿本就有些拘谨,此刻又听林致打趣她,顿时羞得满面通红。 她自认没有自家嬷嬷厚脸皮,牛皮吹破天都不带脸红的。 “好了好了,坐下陪我一块儿吃,出来这么半天,我肚子还真饿了。”林致从油脂里拿出一块儿茯苓糕递给真儿,“你也尝尝,我一人吃着没味儿,人多吃着才香。” “那修少爷,他们会不会找您找的着急呀?” “不会的,你放心吧,小六子不是跟着他们吗?小六子心中有数,真儿就不要操心了。”林致安慰道。 茯苓膏的味道,她有好长时间没有吃到了,因为这里没有月如和小菊。 她听月如说过,茯苓糕的主要功效就是渗湿利水,一些有着脾胃不调情况的人群适当吃一些茯苓糕还能够起到一定的益脾和胃的效果。 除此之外茯苓糕对于改善咳嗽有痰的情况也有一定的帮助。 正好她现在咳嗽还没好,吃这个正是时候,也算是解了馋了,甜甜的味道让人有一种暖暖的幸福感。 其实茯苓糕对于美容也有一定的效果,适当吃一些能够起到一定的淡化色斑以及美白皮肤的效果。 想到这里,林致看着真儿问道:“真儿,你有没有觉得我变黑了?哦……不对不对,是皮肤变黄了?” “没有呀?呵呵呵,您怎么突然这么问?是因为见到了那位白玉公子,自惭形秽了吗?”真儿话说的正中红心,林致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个大白眼让她自己体会去。 “这东西挺好的,应该很贵吧?他们买了多少,还有没有?没有的话这些给修少爷留着,这小家伙儿最近便秘闹着屁股疼,听说吃茯苓糕能治便秘。”林致吃了一块儿,还想再拿一块儿的手突然顿住,想到了独孤修钥最近的情况。 小家伙儿喝羊奶喝的上火,他又不爱喝茶,真是拿他没办法。 “有的,还有一包呢?嬷嬷放心吃吧。”真儿觉得现在这个稍微抠门儿的嬷嬷才是他们真正的嬷嬷。 之前那么大手笔的借人十两银子,还真像个土豪,让她都有些不认识了,呵呵呵,还是现在这个嬷嬷熟悉。 两人留着茯苓糕的口感作用闲聊着,两刻钟后,独孤修钥又大包小包的回来了。 见到林致在茶楼里,他兴奋的把手里的兔子糖人儿递给张平,不由分说的就冲到了林致身上。 “嬷嬷让修儿好找!哈哈哈……” “小骗子,你既是出去找我,怎么还买又买回了这么多东西?”林致指着小六子手里的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笑骂着嗔怪道。 独孤修钥小小的手臂抱着林致不撒手,看着小六子道:“小六子,把我买的东西打开给嬷嬷看看。” 林致无奈把他抱到腿上坐着,掐掐他红彤彤的小脸儿道:“买的什么好东西这么宝贝?这我倒要好好看看了。对啦,你累不累呀?别跑了这么一天,晚上再尿床喽,哈哈哈。” “嬷嬷~修儿哪里有尿床嘛……”独孤修钥软糯的语气撒着娇,坚决不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做过的羞羞事。 “哈哈哈,没尿过床,没尿过床。”林致可没忽视小家伙掐在她腰上的小手。 别看他人小,手指灵活的很,掐起人来又疼又痒的。 她现在若是接着说下去,说不得小家伙儿就要发飙了。 此时小六子已经把一个大包袱打开了,里面的东西林致看着有些眼熟。 那些不是皮影是什么?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用这皮影逗她开心来着。 “你们不会是把耍皮影摊上的皮影买了吧?”林致接过一个红衣女子的皮影儿晃了晃手中的木棒,他们的胳膊腿跟着晃动,别说,还真有趣! 小六子轻咳一声,指了指林致手里的皮影儿解释道:“这些都是新的,从一个专门卖皮影儿的摊子上买的,价格有那么点儿……小贵。” 第333章皮影 “哦?花了多少?总不能把我给你们的钱全花光了吧?”林致挑眉,她今儿晚上大手一回,总不能他们比她还大手吧? 给他们的银子那也是有数的,总共就那么五两,看他们已经买了那么多小东小西,这皮影儿还能贵到哪里去? 正无所谓的在独孤修钥面前晃着皮影儿耍,小六子的声音把她手里的两根木棒差点儿惊掉。 “十两……银子。” “才十两银……子?”林致皱眉,把皮影儿又打量了一下,“小六子真会开玩笑,我总共就给了你们五两银子,你们买了这么多东西,你给我说这皮影儿十两?你当我不会算账还是怎么的?” 独孤修钥看林致表情僵硬,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于是主动认错道:“是一个叔叔给我买的。” “叔叔?什么叔叔?修儿,嬷嬷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林致话头一转,不忍见独孤修钥低下的小脑袋,问小六子道,“是谁给修少爷买的?有没有留下名姓?或是住在哪里?” 小六子叹息一声道:“是容侍卫。我们去找您的路上,正好在耍皮影边儿上见到容侍卫带着容骨少爷在看皮影戏。 修少爷被皮影吸引,非要在耍皮影边上卖皮影的皮影摊上买皮影回来耍给您看。 我说钱不够不能买,容侍卫就把钱付了,还给容骨少爷也买了几个。” 林致听小六子嘴皮子利索的皮影来皮影去,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 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并没有什么大反应,就是犹豫的问道:“骨儿,长高了吧?他跟修少爷应该一般齐吧?”许久没见到上官丽娘的亲儿子,她此刻说不出来的感受。 有些想哭吧…… 独孤修钥小小的神经很敏感,他再次抱紧林致道:“嬷嬷,你认识那个小孩儿吗?他很瘦很瘦,还没有我高,很怕生,话也很少。 我跟他玩儿了一会儿,他都不理我,好不容易说句话还磕磕巴巴的。 但他长得比我好看,我挺喜欢他的,就跟张平似的,都是闷葫芦。” 小六子跟真儿在一旁很像阻止独孤修钥说话,但最终两人只是对视一眼没说话。 嬷嬷该知道的,早些知道也好。 “哦,这就好。”林致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听了独孤修钥的描述心里怎么想的,她想了很多,但也忘了很多。 容思田能带着骨儿出门逛街,说明他在尽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她已经脱离了他们,骨儿估计不知道她的存在吧?毕竟……当初离开时,他……还在襁褓里…… “嬷嬷,您怎么了?”独孤修钥养着小脸儿,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事,要不然嬷嬷也不会掉眼泪。 掉眼泪就代表着身体很难受,他知道这种感觉,他不想嬷嬷难受。 努力伸着小手给嬷嬷擦泪,林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不知不觉哭了。 “哎呀,好丢脸呀,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都回吧,再不回,修少爷的外祖母估计就要来捉我们了,哈哈哈。”林致起身,把独孤修钥也抱了起来放在臂弯里坐着,她用力的搂了独孤修钥一会儿,这才把独孤修钥递给小六子。 “嬷嬷,你……没事吧?”真儿不放心的小声道,“不如,我们去皮影摊那儿看看?说不定容骨少爷还在那儿。” 独孤修钥趴在小六子身上偷偷看着林致,小脑瓜里乱作一团。 不知道嬷嬷是因为他收了别人的东西难受,还是因为那个叫容骨的小少爷。 从真儿和小六子的语气,还有嬷嬷的神态,独孤修钥总觉得是因为那个没有他高,却比他漂亮的小男孩儿。 他也在等着林致的回答,老实说,他本来还是挺喜欢那个小男孩儿的,现在,他有些不喜欢了。 刚才他敏感的觉着嬷嬷要抱的人不是他,他想知道那个小男孩儿跟嬷嬷是什么关系! “算了,改天吧,在京城总会碰到的,时间也不早了,回吧。”林致有些心不在焉,桌子上,桌子下的一大堆东西都没顾上,就先下了楼。 真儿跟六岁的张平两人分担了那些东西,有些实在拿不住,小六子把独孤修钥放下后,脱下外衫兜了一些背在身后,独孤修钥则是招招手,示意他也能拿一些。 他除了腿有些困外,别的一切都好。 就这样,独孤修钥举着个兔子糖人儿吃着被小六子抱着趴在小六子的肩膀上,跟在真儿他们的身后下了楼。 掏出剩余银钱结了账,林致直奔门口而去,到了门口,脚步犹犹豫豫停了一瞬,最终,她还是说道:“你们几个先回雨府,我一会儿就回府,记得给我留个后门儿。”前门儿估计早就关了。 “我也要去!”独孤修钥不干了,他现在就想让嬷嬷一直在他跟前不离开。 “乖,你困了,赶紧回府睡觉知不知道?要不然,这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通通没收!”林致笑着嬷嬷他脑袋,语气半威胁半开玩笑。 独孤修钥嘟嘟嘴,把头往小六子肩膀里边儿一顶,瓮声瓮气道:“糖人儿我不吃了!” 林致眼见糖人儿就要被他故意掉落,赶紧接过来道:“别不开心了,嬷嬷是去办正事,修少爷不想让嬷嬷不开心对不对?你现在乖乖回去睡觉,我会很开心,我一开心,修少爷是不是也会很开心?” “哼!”独孤修钥闷头哼哼。 林致对着真儿和小六子道:“你们快回去吧,不用担心我,我心中有数。” “嬷嬷,要不,我陪着您去吧?”真儿有些不放心。 “不用,我很快就回来,就前后脚的功夫,你拿着这么多东西多有不便,也累的慌,我走了。”林致说着,已经焦急的走了几步。 “那嬷嬷别回来太晚了,太晚不安全!”现在街道上人来人往,应该没什么歹人,万一时间太晚,那就说不定了。 张平看他们都忽略自己,摇了摇头。 “真儿姐姐,我的东西您拿着,我跟着嬷嬷去。”他这么一说话,真儿才想起来,张平这小子正在习武,别看人小,力气挺大的,跟二德子挺像。 第334章寻找 虽然二德子是深藏不漏,但从张平身上,他们还是能看到那么一丝端倪。 就这,若再猜不出二德子有一手,他们这眼睛就白长了。 二德子藏的好,可张平才六岁的小孩儿,还天天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跑来跑去这么久,没露个马脚那就不可能。 显然二德子深藏不漏这事嬷嬷跟他们的想法一样,都不漏声色的在等着二德子什么时候坦白呢! 他们不知道的是,二德子跟林致两人早就摊牌了。 尽管二德子没说他练的什么武功,可她会武这事却是没跑了! 林致走的匆忙,张平的小身体在人群里穿来钻去如鱼得水,不一会儿就跟在了林致身后。 他并未出声,因此林致并不知道他在她身后跟着。 走了一会儿,林致也没发现耍皮影的摊子在哪里,倒是一个回身,看到了身后跟着的张平。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跟他们一块儿回去?” “我们不放心嬷嬷,多个人以后多个照应,别看我人小,说不定能帮您大忙呢。”张平亮亮的嗓音沉稳道。 人多嘈杂,若不大声说话,估摸着嬷嬷听不清楚。 林致叹口气急急问道:“你知道那皮影摊儿在哪儿呢,带我去瞧瞧。”她本不想表现的焦急万分,可就是情难自制。 张平径直向前走去:“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了,嬷嬷跟我来。” “面具——卖面具嘞——要什么有什么——快来看看呀——” “糖人嘞——五文钱一个——又好看又好吃的糖人——” “买伞呀!走过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质量好嘞——瞧一瞧嘞——” …… 一个个摊子有过,拐过一个街道,又走不远,皮影摊便出现在了眼前。 围着看皮影戏的小孩儿们乐吱吱的,被大人们抱着举着,围的水泄不通。 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涌上林致心头。 她站定扶了扶头发,又顺了顺衣服:“张平,看我,怎么样?” “嗯。” “呼……走吧,开路。”林致做了个深呼吸,尽量显得自然端庄点儿,她不是为了见容思田,而是为了见上官丽娘的孩子容骨。 容骨现在跟独孤修钥是一样大的,她不想自己在容骨的眼里很糟糕。 张平小小的身体东挤一下西挤一下的为林致开路,林致顺便跟在后边儿给被挤的人道歉说小孩儿不懂事,回去好好教训他。 张平把顽皮孩子扮演的很像,林致就像是一个在捉不听话弟弟的焦急姐姐。 这么一圈儿挤下来,林致没看到容思田跟容骨,本来雀跃的心也冷淡了下来。 再次挤出皮影摊子,林致的头发乱了,刚买的蜻蜓流苏发钗也掉落了一枝。 坐在清冷的街角,林致叹了口气:“算了,有机会再见不迟,好了,我们回去吧。” 张平看着林致右边示意林致向右看。 林致一个侧头,容思田正抱着容骨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看过来。 容骨小小的手里,提溜着的,正是林致掉落的蜻蜓流苏钗。 林致缓缓站起,有些慌乱的整整衣服,勉强对着容思田笑了笑。 然后她的目光就全部放在了容骨的身上。 容骨果然如独孤修钥描述的一样。 瘦瘦小小的,不爱说话不爱笑。 容思田把他放下来让他把发钗还给林致他都愣愣的拽着容思田袍袖不敢动。 眼神瑟瑟的看着容思田,又怯怯的看看林致。 林致一阵心疼。 她主动走过去,弯腰接过容骨手里的发钗道:“谢谢小少爷,我还以为找不到了呢,幸好有你。” 就算林致的声音温和,可她迫切想抱抱容骨的神情却吓退了容骨。 容骨躲到了容思田的身后。 “哈哈哈,多谢容侍卫,再见。”林致起身有礼的对容思田说道。 就在她转身之即,容思田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问问骨儿的情况吗?” 林致感觉到了容思田语气里的期待。 不过林致想当然的以为,容思田从没在容骨面前提到过自己。 “不了,看到容侍卫能带着贵公子出来玩儿,我就放心了。”林致实际是想说,你们没有虐待容骨就说明你们还有良心。 容思田不善言辞,只能默默看着林致越走越远。 林致从没想过她会被身后的一声怯怯的询问打湿眼眶。 “你,是我,生母吗?” 林致没有回头,她逃跑了。 一路气喘吁吁的跑回雨府后门,咳嗽怎么止也止不住。 待恢复心绪,林致才推开后门。 一道黑影也跟着进了雨府。 这道黑影正是南宫风墨,他刚才跑了趟容府送了封信那可是好一番折腾。 寻人这事可不是小事,幸好他耳朵尖,在茶楼里听得了些情况。 从容府出来,本想随便找个地方落脚,可却又被他碰上林致跟疯了似跑着哭哭啼啼飚眼泪。 于是就又尾随了过来。 他并不知道林致进的府邸是谁的府邸,但能猜出,林致定然不是这府邸的主人,要不然也不会穿的那么寒酸,还得有后门儿。 看着林致跟先前见到的真儿打过招呼,然后得知他们的修少爷睡着后,接着欣慰而疲惫的进了房。 待房中灯烛熄灭,南宫风墨才从躲藏的树上跳下来,黑灯瞎火的就翻窗进了林致的房间。 “谁?!”林致只不过把灯息了,人还翻来覆去的没睡着呢。 之前真儿就是看她疲累,脸色也不太好,这才接了它照顾独孤修钥的活儿,好让她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的。 南宫风墨故意压低声音,快速的翻身上床捂住林致的嘴道:“打劫,快说哪里有珠宝?!说了饶你一命。” 林致闻到熟悉的薄荷香味,心中有数。 “珠宝没有,劫色要不要?”林致说话瓮瓮的,若是南宫风墨能看清林致的脸,就知道她的眼睛湿湿的。 没错,熄灯后,林致的眼泪就又忍不住了,鼻子酸涩不透气,就跟感冒了似的。 林致也是大胆,说着话,手已经触及到了南宫风墨的胸口衣服,顺势一拉,两人就隔着被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南宫风墨猝不及防,隔着面纱亲到了林致圆润的鼻尖儿。 林致就是开个玩笑,南宫风墨也没当真,摸了摸自己嘴唇撑起身体:“看来在下的身份暴露了,夫人怎么猜到的?” 第335章夜谈 南宫风墨的语气透着失败,有些想捂脸,不过想到林致看不到,倒是省了丢脸的遮羞布。 林致起身拥着被子坐起,揉揉鼻子看着匆忙站起来的朦胧身影道:“你一路尾随我来的这里?” “没有呀,我就是见某个熟悉的女人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狂奔,有些好奇而已。” “哈哈,你不会真没地方住吧?”林致被南宫风墨逗笑,也不愿提及自己为何伤心,转移话题道。 “我是那种会骗人的人吗?”南宫风墨摘下斗笠,“今晚就在你这儿呆一宿如何?介不介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介意。”林致闷笑着假装正经。 “咦?怎么会?明明就是不介意嘛,在下都看出来夫人想爬墙的小心思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再说就别怪夫人我兽性大发吃了你,哈哈哈。” “来呀来呀,在下单身三十年,夫人不弃,在下就舍命陪君子良宵一夜又何妨?” “哇哦,三十年?!噗——”林致不厚道的捂着嘴闷笑。 “怎么?不信呀?要不要证明给夫人看看?”南宫风墨色色的靠近林致,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其实南宫风墨在亲了林致鼻尖儿后就脸红了。 说话是一回事,怎么说都行,可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小雏菊就是小雏菊,不知为何,在林致面前,他没有一点儿想隐瞒的意思。 “是吗,本夫人倒是很想调教调教你,就看你敢不敢了。”林致说着就出其不意的占了南宫风墨的便宜。 响亮的“么啊”亲在南宫风墨的脸颊上,南宫风墨彻底不会动弹了。 近在咫尺的鼻息,南宫风墨有种喝醉酒晕乎乎的感觉。 长这么大,真的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对他。 从来都是他调戏别人的份儿,没想到竟被今日遇到的这个普通女人调戏了! “快起来,再不起来就别怪老娘再给你点儿狠的!”林致现在已经从南宫风墨僵硬的动作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了。 僵硬的身体依然僵硬,身体完全不听自己大脑的使唤,南宫风墨欲哭无泪。 索性一个翻身,躺倒了林致床榻上,一人霸占了大半张床,留给林致留了那么一小块儿地方。 “起来了。”尽量镇定的说道,耳朵也跟着红了。 他庆幸林致看不到,今天丢人的事情已经丢的太多了! 林致叹息一声,侧躺下来说道:“这是我的床,这里是我的房间,不请而进是为贼,你说说你是不是贼? 若让人发现我的房间里有个大男人跟我同躺一榻,那我以后就别想见人了。 出门都得被街坊邻里的唾沫星子喷死,你说说到时候你要怎么负责吧!” “我……你。”南宫风墨想说你根本就是逗我玩儿的,谁信你呀!可话未说完,林致就已经又转移了话题。 只听她好奇的问道:“你真的有三十岁?看着不像啊?啧啧啧,明明就是十七八的样子嘛。 我还想当当你姐占占便宜的,可惜现在占不成了。 对了,你那么水嫩的脸蛋儿怎么保养的?有什么秘诀教教我啊?” “山珍海味吃着,人参鹿茸供着,锦衣玉食养着,搁谁谁都这样吧?”南宫风墨枕着胳膊随口胡说。 “唉……这么说你还是个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喽?” 南宫风墨沉默着没有回答。 林致摇了摇头:“不见得的,你本就生的好吧?从你的容貌体格服饰风格,大概能猜出你的家境不错,遗传基因应该占了重要比例,然后才是娇养的作用吧?” “了解的挺透彻嘛,你怎么知道的?”南宫风墨不可否认他们家基因强大,无不是俊男美女盘亮条顺。 “猜的!”林致想当年也是个富家千金好不好,锦衣玉食也没缺没少过,要是这些能让她天生丽质肤白貌美身材好那也没枉费下那么大功夫占那么多资源了。 由此她明白一个道理,基因在容貌上的作用还是很强大的! 南宫风墨的爹娘是自然天生的帅哥美女没跑了! 沉默了一会儿,林致问道:“你家住哪里呀,爹娘是江湖人吗?” 南宫风墨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估计是吧。” “什么叫估计是吧?你爹娘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你说说你家住哪里,然后让老妹儿我猜猜江湖上都有哪号人物能跟你家对上号。”林致不得不承认自己比人年纪小。 在她看来,她还是那个二十六七的女孩子,不管来到这个异界以及独孤修钥的记忆世界多久,她的年龄都不曾随之改变。 “具体的不能告诉你,不过大概家住哪里倒是可以给你透露一二。 大妹子知道南纱国吧,我老家就是那里人。” “嗯,南纱国这个范围有点儿大呀!算了,你不愿意说,这个话题就就此打住吧。 那我能问问你大老远的跑到清韵国做什么?现在距离八月十五就剩两天了,你怎么不早早回去跟家人团圆,跑这里做什么?” “哈哈哈,大妹子好啰嗦啊!当然是被赶出来找媳妇儿的,我都三十岁了,自己不觉得如何,二老可是等着享天伦之乐呢,唉……说多了都是泪!可怜我的花容月貌了!竟然没人识货,就算识货的也都是些奇葩!哼!”南宫风墨本来挺慵懒的,此时倒是精神百倍的碎碎念。 林致暗暗撇嘴:自恋! 不过这家伙也用不着自恋,挺务实的,他确实长得天怒人怨。 “这么说我也是奇葩喽?”林致挑眉,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异类。 虽然自知之明告诉她自己,她在这个世界就是个奇葩,但她就是不想从别人嘴里听到! “不敢说。”南宫风墨趁林致看不到偷偷点头。 林致捂脸,再次略过这个话题,她才不想知道自己在南宫风墨眼里如何奇葩的。 “你在遇到我之前都遇到过什么奇葩人?挺好奇的,讲来让老妹儿我也乐乐。” “还乐呢?我都快郁闷死了,没我好看的女人自惭形秽的不敢接近我,家是相当女人又怕我沾花惹草,就连那些个大老爷们……唉……不说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大妹子到底叫什么,见你荷包上绣着林,但明明姓上官叫丽娘,又听你周围人叫你林嬷嬷,怎么这么麻烦?你到底名姓是什么?” 第336章互评 “我啊,就叫上官丽娘,小名儿叫林儿。”林致眼睛眨也不眨的说着,其实上官丽娘没有小名儿,就算有也不叫林儿。 当初她初来乍到,别人叫她上官丽娘她有些不适应,这才给自己起了个小名儿。 “哦……林妹妹呀?哈哈哈,听名字倒像个小家碧玉,不过这人嘛,倒得掂量掂量。” 林致眉头一挑,不乐意道:“怎么,我不像个小家碧玉吗?” 戾气如此明显,南宫风墨假装被吓得声音颤颤:“像像像像像!怎么不像?谁说不像我跟谁急?” “噗嗤——南宫老哥还真会顺坡下驴,哈哈哈,跟你这么一聊天儿,还挺开心的。”林致把自己身上的棉被掀开扔到南宫风墨身上接着道,“裹着被子去地板上睡去,知不知道这床他是我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是不是个君子?” 南宫风墨掀开被林致扔来的盖住头部的被子不情愿道:“我若说老哥我不想睡地板呢?” 林致挥挥拳头示威:“你确定?”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到林致用力举着的拳头不吭声了。 要是以为他就此乖乖的睡地板那就想错了,只见他利落的把头和身体迅速的缩进林致盖在他身上的紫缎棉被里,捂得那叫一个严实,任林致气急败坏的怎么拽也拽不开。 大有今晚非睡床不可的豪情壮志。 无可奈何,扯被子争夺战最终以娇弱力小的林致失败告终。 恨恨的锤在南宫风墨貌似屁股的棉被上一拳,咬牙道:“还没见过如此鸠占鹊巢不要脸的人,真是白瞎了你这张好脸了!哼!睡吧睡吧睡吧,睡死你丫的!” 林致愤愤念着起身去柜子里拿新的棉被褥子。 秋意微凉,她可不想虐待自己,就算睡地板也要舒舒服服的。 躺在被窝里悄悄露出头的南宫风墨看着任劳任怨忙碌的林致:“怎么不点灯?” “不想看到你那张人神共愤想蹂躏的脸。”林致把被褥铺好,又从柜子里取出两个枕头放到头前,舒服的盖上被子,准备来个高枕无忧。 “嫉妒,妥妥的嫉妒,哈哈哈,以前别人嫉妒我的美貌心里都不觉得美滋滋,如今被你这么一嫉妒,我怎么这么心花怒放呢?” “呸,因为你贱呗!” “哎呀,好伤心呀!老妹儿的话可真伤人,你不是说你是小家碧玉吗?怎么满嘴粗鄙之语?奇哉,怪哉!莫不成一段失败的婚姻,能让一个人变成母老虎!哎呀,好可怕好可怕!”南宫风墨自言自语说了这么久就是想让林致接话,可迟迟没有听到回复,仔细一听,原来林致已经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搁在以前,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他坏话,只要说了被他听到,他都会毫不留情的出手教训一番。 当然了,几乎没什么人敢如此说他,除了那些不认识的人。 在老家待久了,被人供着养着,审美就会疲劳。 阿谀奉承听得多了,人也就倦怠了,信以为真了。 这次出门,他不光是遵从父母之命找个媳妇儿回去,而是他也想找个不受他外表身世迷惑的不世俗的媳妇儿。 一路走来,遇到的人,看过他的人,他们的目光都跟老家里的人一模一样。 他不喜欢。 本以为眼前这个小女人也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可结果挺出人意料的。 从不久前林致开始说分道扬镳,银子不用他还时,他就开始觉得这个女人不同了。 别看她外表柔弱,内心柔软,但她好像自有一套不属于这世间的规则。 但她明明是个普通的凡尘女子,遇事会伤心,无事会找乐,善解人意大概也能算一份儿。 她似乎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南宫风墨想了解她更多一些。 不是说自己有多么喜欢她,而是单纯的想八卦八卦。 舒服的躺好,就算林致睡地板也惹不来他的恻隐之心。 他除了床,从来不会睡别的地方! 棉被上有淡淡的清香,茉莉的味道,有安神的作用。 “话说,她到底是怎么一眼就知道我的身份的?”最后在瞧林致一眼,他悄悄闻了闻自己的头发,又闻了闻自己的衣衫。 “不会是薄荷味儿吧?明明我都洗过澡了,怎么还有?哎呀,怕是有这个香囊在,我就别想拜托这个味道了吧?”南宫风墨被子里的手指动了动,暗怪自己不该收了陌生姑娘给的荷包。 他的腰间,挂着一只精致香囊的,那香囊据说有驱虫的效果,他最是怕虫子了,所以那小姑娘便把那香囊给他时,他要了。 当时那个小姑娘眼眶红红的,就好像他不要那个香囊,她就会哇哇大哭一样,看着又好笑又可怜,跟只没人要的小狗似的。 那个小姑娘也算有个性,见他收了香囊,竟然诡异的笑了。 他都不知道她笑什么,当时那小姑娘都不知道他什么模样,肯定不是仰慕他的人。 此时静下心来,这香囊不会是那小姑娘要送给别人的,结果别人没要,她看着香囊伤心,然后就打算拉个陌生人把香囊送出去吧? 越想越是这个可能。 香囊没有有害物质,做功又好,那小姑娘的香囊被人拒了肯定很伤心,她不会想不开吧? 猛然坐起,忽又躺下:“算了算了,那小姑娘笑的挺开心的,想来也就是只普通的香囊。” “你有完没完,赶紧睡!”林致被南宫风墨烦的不行,她酝酿的睡意全被他翻来覆去的动作给扰没了。 南宫风墨诧异了一下,乖乖躺好不折腾了:“你没睡着啊?” “你觉得我会睡着吗?” “我以为你睡着了呢。” “你个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连人睡没睡都不知道,就你这样还出来混江湖?赶紧回家洗洗睡吧!”林致疲惫的教训南宫风墨。 在林致眼里,南宫风墨除了外表俊美,身材完美,年龄没在他身上留下岁月痕迹外,心理年龄那就是个渣! 虽然是武断决定,但现在南宫风墨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 不成熟!幼稚!很好骗! 他们两人的现状大概就是,你觉得他好骗,他也觉得你好骗。 第337章翻窗 “嘿,小丫头,瞧把你能的,知不知道哥哥比你年长?尊老爱幼懂不懂?对了,我是不是比你年长?”南宫风墨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他不知道林致芳龄几何,此时把身体一侧,手支额头,来了兴致。 “二九年华。行了行了,赶紧安静着,困死了,眼睛疼头疼的!再敢说一句话小心我不客气!府里可不是别处,这可是国舅爷的宅邸!我要是这么吆喝一嗓子‘抓贼呀~’,您今儿晚就准备住牢房吧!”林致那一声“抓贼呀”低低嗓音对着南宫风墨做了个大喇叭吆喝了声。 南宫风墨觉得林致挺可爱的,一点儿没被威吓到,反而从中得到了些他没料到的事情。 “你都十八啦!?没想到呀没想到,我还以为你八岁呢!”南宫风墨赶紧用胳膊挡住头脸,林致迅速扔来的荞麦枕头已经打在了南宫风墨胳膊上。 “你是不是聋啦?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睡觉!我头疼眼睛疼浑身都疼,特别是听某人叨叨的时候!”林致恨恨的冲到南宫风墨床前掐着腰俯视南宫风墨。 南宫风墨被林致说的一点点把被子拉到头顶以表听到了,并且传达了“宝宝很害怕”的信号。 林致身穿白衣,长发飘飘,在隐约溜进房间的灰白月光下,看不到脸的林致形如吃人鬼魅。 “哼!算你识相,占着别人屋子,睡着别人的床还不听话,真是皮痒想挨揍!哼!” 林致再次回到自己地板上的小被窝,骨头软软的困死了。 可她还是睡不着。 头疼眼睛疼,想来是今晚玩儿时间太长了眼睛看东西看的疲劳,耳朵听声音听的太阳穴疼。 再加上哭了一场,又疯跑了一阵儿又热又受风的所致。 明知道自己应该用睡眠来恢复精神,可眼下……唉……还是练会儿心法吧…… 用着被子盘膝而作,调整姿势抱元守一,默默把心法在脑海里流转。 无名心法的作用很大,一刻钟后,头痛消失,眼睛也不疼了。 不过身体的乏累让她就想立刻睡着。 就在缓缓倒下之即,南宫风墨接住了她。 林致睡眼惺忪困倦道:“好困,不许过来,男女授受不亲,回,回,你回……” 南宫风墨把睡着的林致放好,这才躺会床上。 从林致拥着被子在那儿发呆开始,他就一直看着林致的背影,碍于林致说不准他说话,他知道林致已经处在爆发边缘,她说安静,应该就真的是希望安静。 有时候做事还是要有个度的,不能一味的由着自己心情来。 他并不知道林致是在修炼武功心法,若是知道他怕是要惊讶的吧? 刚才林致要倒,他还以为林致有什么隐疾发作了呢?感情就是困的累得,哈哈…… 次日天将亮,真儿轻推开房门看到房间里的一幕时,赶紧从外又把门给悄悄关上了。 她的身后有人,睡眼朦胧非要来看林致的独孤修钥正点着小脑袋跟在后边儿。 真儿弯下腰抱着独孤修钥就回了独孤修钥的房间,独孤修钥朦胧的睡意立马更晕乎,把之前的来意又给忘了。 独孤修钥并未真的醒了,他只不过起夜习惯,困意一直绕着他并未清醒。 他以为现在抱着他的人是林致,毕竟林致跟真儿用的香料一致,迷糊没戴面具的独孤修钥没看清。 把独孤修钥放回床上让因儿照看着,真儿赶紧去找林致。 推开房门,看到床上已经没人了,真儿焦急的蹲下身体把林致摇醒。 “嬷嬷,嬷嬷,快醒醒,修少爷找您呢。” “嗯,你再哄哄他,让我再睡会儿,好困,昨晚睡得晚。”林致勉强把眼睁开一条缝,手臂搭在眼皮上不想起床。 真儿无奈道:“昨夜谁在您床上睡了?” “嗯,嗯,南宫,风墨。”彻底闭眼,随即觉得不对劲儿,猛然惊醒做起来看看四周又看看自己。 “臭小子!还以为他会良心发现把老娘搬到床上睡呢!他人呢?” 真儿指指大开的窗口,没好气道:“您难道不解释解释吗?刚才修少爷要来看你,身后还跟着因儿,若不是我开的门,那因儿就能把您私藏男人的事说给五娘听,到时候看您怎么办?!” 林致拉住真儿的手撒娇道:“这不是有你吗?刚才怎么把修儿哄回去的?好样的,记你大功一件!哈哈,来来来,帮着我洗漱更衣!哈哈哈。至于南宫风墨的事,我们前后再提。”林致睡了一觉精神大好,精神一好,心情自然就好。 洗漱完毕,林致坐在梳妆镜前梳头,真儿帮着她绾发:“唉……您呀,那南宫风墨一个大男人,您怎么就让他在您屋子里睡了一宿呢?他是来还嬷嬷银子的吗?” “不是,就是没地方落脚,本以为他说笑呢,结果竟然是真的,看他那模样,真的不像无处可去的人对吧?” “我看他就是个长着少爷命的大骗子,您可别被他骗了,江湖人咱们可不敢惹,嬷嬷以后还是少跟这种人来往的好!”真儿语重心长的帮林致插上普通的简单发簪固定头发。 “咦?真儿不喜欢南宫风墨吗?他长得那么帅,那么俊美,你难道不动心吗?” “长得跟妖孽似的,就算他长得好,随便拿剑指人脖子就不是好人!昨晚都吓死我了!” “嗯……有道理,那咱们以后不跟他玩儿了,再来就喊人抓贼!?”林致拿真儿当小孩儿哄着,真儿还没生气呢,窗外就利索的翻身进来一个人。 正是刚才蹲在窗后狼狈穿衣顺便听墙根儿的南宫风墨。 “你这丫头怎么跟你们家嬷嬷一个德行?本公子念在你年纪小不跟你计较,下次再敢背着本公子说本公子坏话,小心本公子翻脸不认人!”南宫风墨已经带上了他的面纱,隐约能看到他散乱未梳的头发。 真儿被他气势汹汹步步紧逼的压到梳妆台上,嘴里急急叫着“嬷嬷嬷嬷”,明显的不知所措。 林致轻咳一声忍笑着一本正经道:“南宫公子怕人亲他,你亲他试试,保证他速速退却不敢进身!” 她话一出口,真儿明显的感觉到南宫风墨的身体僵住。 第358章曝光 说是要跟南宫风墨做生意,其实林致心里一点儿谱也没有啊。 茶庄的生意才开不久,就想远销国外,就路途费用就不是盖的,凭他们一家小小的茶庄,怕是没办法做到。 此次前去,拉拉关系,了解一下当地情况也好。 就算现在做不到把生意做到国外,但不久的将来呢,肯定有合作的机会。 给人留个好印象也是不错的,还有,南纱国处在南方,听说那里风景怡人鲜花遍地,甚至有的地方一年四季都跟春天一样。 就连很多水果都是北方和中部地区吃不到的。 这次能随了南宫风墨的意回他老家看看,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不开心。 这时候出门散心是最好的方法,况且一路上的路费不用她出,算是很好的买卖了。 裴家庄小白府有她无法抛却,无法忘记的回忆。 她相信时间久了,就会让自己思念的情绪淡下来。 时间确实有很奇妙的治愈功能。 林致跟南宫风墨在路上走走停停,到达南纱国已经是又一年秋天。 林致真没想到从清韵国到南纱国会这么长时间。 之前说一年后到南纱国只不过是玩笑话而已。 没想到这话倒是成真了。 他们一路上游山玩水,绝不走夜路,也绝不风尘仆仆的骑马而行。 林致为了这事已经不止翻过一两次白眼,那可都能用成千上万万次了! 当然啦,其中也因为南宫风墨的伤势耽搁了有三个月。 伤筋动骨一百天,此话不假。 由于南宫风墨没有好好养伤,路途上有所耽搁在所难免。 不过因为被当成女仆使唤,林致因此也赚的盆满钵满。 从不觉得南宫风墨又那么那么那么事妈,这一年中,她算是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事妈。 穿衣服只穿新的,一件衣服最多穿两回,看的林致直咋舌,想当初身为郡主她都没有这么奢侈过! 喝茶只喝好茶,尤其以贡茶为先,若是没有好茶,他宁愿不喝!特么的,之前和白开水倒是喝的好好的,这自从上了回南纱国的马车,怎么就成了这德行了! 吃饭只有三个人,却能点两大桌子菜,还专捡贵的点,似乎不这样,显得倍儿没脸似的!要林致说,那不是就是浪费嘛,根本就吃不完呀!真以为自己钱多烧的吗? 还不光这些,就连洗个澡,洗个脚,擦个手脸都得让人伺候着,他又不允许再找几个随身丫头,林致为此也是豁出去了,他给的钱也够多,除了洗澡帮不上忙外,其他的她倒都能做到。 而她从南宫风墨身上得到的钱财,很大一部分,几乎占了全部的收益都是由此而来。 当贴身丫头得来的钱足以让她把茶庄外开启五六间! 不过也值了! 至于南宫风墨还有哪些事妈表现,就不在此一一赘述了,她是真不想骂人,更不想让柠檬山把自己包围在里面。 呵呵,其实,她已经达到柠檬山最顶峰了,放眼望去,柠檬堆的是无边无际,她就犹如汪洋大海里的一条小鱼,永远不可能游出大海洋,除非有鱼夫来帮她一把。 不过到那时,她估计已经被柠檬给酸透了,变成什么样就不知道了! 南宫风墨现在就跟她的老板差不多,一年来,也几乎让林致养成了某种习惯。 那就是奴性! 啧啧,这奴性养成的实在有些快,有些自艾自怜。 不过,有钱的就是大爷,能挣钱就成! 此时此刻他们的豪华马车距离南纱国京城不过一里地。 林致再次问道:“主子现在可以告诉奴婢你们家到底是做什么的产业的吧?”估摸着,没有几座金山银山,怕是供不起南宫风墨这尊大佛! “秘密。”南宫风墨依旧很紧。 “切!又来这套!你不会以为我就是个乡下小农妇吧?” 南宫风墨不以为意,稳如老狗,华美的金边儿白袍让他的气质更上一层楼,犹如玄幻言情剧里的天君仙君:“哦?你不是小农妇呀?那就让主子我听听你猜的对不对。” “太子。”林致自信无比说出答案,这个答案可不是她凭空捏造臆想出来的。 自进入南纱国以来,道听途说也能让她猜出一二。 什么当今太子爷为寻美人云游四海,什么全国各地美人都在盼着他们家男神太子觅得良缘什么的。 乱七八糟说什么的都有。 无不都在夸他们家太子殿下俊美无双,千年难遇,真如天君下凡造福人间什么的。 再加上自从到了京城附近城镇,南宫风墨就很少出门,估计就是怕被人认出来。 想想也是,就这么张脸和身材气度,就算带着面纱都能认出来吧? 南宫风墨对林致一道破自己身份很是震惊,神仙之态蹦了一瞬,不明意义的看着林致:“瞎说,我哪里看的像太子了!知不知道说这话是要杀头的,我可不敢冒充皇亲国戚!” 林致可没有错过南宫风墨脸上的表情,莞尔一笑道:“诶呀!主子就别装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呀,这眼看都到京城了,还想隐瞒我不成?早知道晚知道不就那点儿事儿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您说是不是?”林致眼里言外都透着看好戏的味道。 南宫风墨挥开用来装潇洒的折扇捂住渐渐晕红的脸颊,只把一双璨若繁星的黑眸看着林致。 语气恹恹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何你一如既往的表现的如此镇定?”南宫风墨在回到南纱国境内,自认为很低调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林致从什么时候发现他身份的。 暗叹林致有心机,嘴角已经耷拉了下来,闷闷不乐的。 “就两个月前吧,无意中在客栈茶楼听人闲谈了两句。太子殿下的尊容可谓是深入人心呀,就连路人都能知晓一二,哈哈哈。” “你为什么不害怕?” “太子殿下长得很可怕吗?”林致耸耸肩。 南宫风墨叹息一声,有些牙痒痒:“唉……突然很想吃肉呀!” “吃肉给钱吗?”林致笑着问完,已经伸出了自己白嫩嫩的手腕子。 南宫风墨折扇挥开她的手,更加气闷了:“你既然不怕我,是不是喜欢我?” 第359章再拒 “我不怕的人多了,难道我都喜欢他们吗?幼稚!”林致如同长辈教训晚辈般对上南宫风墨的眼神也充满了爱怜。 可怜的娃! 不过,她看着南宫风墨这模样怎么总想笑呢? 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似乎是因着南宫风墨太过无辜,太过耍赖的表情吧? “哼!没眼光的臭女人,待会儿进城回了太子府换身好衣服,我带你进宫面圣看你还能笑的出来不?”南宫风墨赌气的把脸转到一边。 “为什么笑不出来?虽然生意泡汤了,但是结交一个太子也不错,我告诉还来不及呢。” “势利眼!拜金女!”南宫风墨嘴巴嘟得都能挂油瓶了。 林致哈哈大笑,还不忘损他两句:“怎么没老就变成老小孩儿了?莫不成,太子殿下人不老心已老?” “哼!本太子年轻着呢,就算你老了,我也不会老。” “呵!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南宫风墨恶狠狠的看她一眼,有扭过了头,就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神情更加沮丧。 他明白的自然是两人年龄的差距。 显然,就算他老了,林致依然年轻。 相差一轮就好比眼前隔了一座永远跨不过去的山。 以前并没有觉得女子年龄小有什么,但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年龄大很多,就会让人发自灵魂的自卑。 不关身份,不关地位,不关财富,就只是一种遗憾。 遗憾为什么他们要相遇的这么晚,为什么他要出生的那么早。 南宫风墨突然间觉得又老了好多岁,那自卑更加强烈了。 话也变得稀少,人也变得颓靡。 林致敏锐的第一时间觉出南宫风墨的异常,平淡的说道:“南宫,我不想跟你进宫,还不是时候。” “我说是时候就是时候。” 林致真不想更想打击他,但还是打击了:“真的没那个必要,你的父皇母后不会喜欢我的,就算他们喜欢我,我们两个也是没结果的。” “为什么没结果,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的身边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张月如的人,更别说还有一个你喜欢的那个男人,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你也说那是梦了,梦就是梦,你为什么就总是醒不过来呢! 我就不明白了,放着我一个活生生的人你看不到吗?!”南宫风墨几乎崩溃,他的语气越来越焦躁。 控制不住扶着林致肩膀的双手也越掐越紧,“你好好看看,你好好看看我!我们相处这么久,一路上经历那么多,难道你就没有那么一时半刻对我动过心!” 此时,南宫风墨手里的力道放松,心疼的透不过气来。 他很久没有在林致面前如此失态了,上一次,还是他们在陶沟镇的时候。 他从未向别人低声下气过,林致是唯一一个让他低三下四祈求着的人。 在感情面前,他是如此的卑微,卑微的让他自己都瞧不起! “南宫,你别这样,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我告诉你,我们现在就是在梦里,你信不信?”林致看南宫风墨如此痛苦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眼圈已经红了。 她本就是心软之人,南宫风墨确实不错,对她也很好,她又不是没有感情的瞎子聋子。 可是,感情的事,真的将就不得。 她不想害得两个人最后都痛苦不堪。 况且,这里真的是梦境,梦里发生的事情怎么能当真呢? 她很清醒,清醒的很痛苦。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她没有跟独孤修钥联系过,一个字都没说过,可每次入梦总能听到独孤修钥的声音。 梦里漫长的时光也让她崩溃,她若是不把这梦当做现实来看,她早就崩溃了。 矛盾的心理,就有在承受着的人才能明白。 她又何尝不想放弃独孤修钥呢? 放弃了独孤修钥,找一个爱她的人过一辈子应该会很幸福。 可当梦醒来呢? 到时候又将如何? 当再次看到现实中的独孤修钥时,她又该何去何从? 在她的认知里,只要爱上一个人,那就会为他守身如玉。 越距的事,她永远也不想做,也不屑做。 除非,在她正式向独孤修钥表白后,独孤修钥会毫不留情的拒绝她! 只要独孤修钥有一点儿迟疑,那她就不想放弃。 虽然她也曾被独孤修钥猜中过心思,也被他拒绝过,但那不算,因为那时候她还没有准备好。 她已经想好了,等她回到现实,她就要向独孤修钥表白。 抱着这份期待的心情,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现在犯糊涂。 此时此刻,被绑着手脚躺在太子府为她准备的厢房里,林致想着之前在马车上南宫风墨跟她对话。 “梦里?哈哈,梦里?你说这里是梦有人信吗?有吗?你随便往大街上喊一嗓子说这里是梦境,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林妹妹!我求求你,求求你快醒醒吧!你看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哪里是梦?!”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话已至此,您好自为之吧!”那时候的林致是冷漠而心疼的。 面对一个对自己好的人,而你却在毫不留情的伤害他,凡是有点儿恻隐之心的都会不忍。 “回了太子府,我会让太医为你悉心诊治,林妹妹现在这样着实让我不放心!”南宫风墨的语气逐渐强硬,不容拒绝。 “我没有病。” “你有病!!!!”南宫风墨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出这句话,林致看到他握起的拳头已经被自己的指甲刺破了手掌。 “南宫,你要冷静,我配合治疗就好了,你没有必要这么生气,这么伤害你自己。”南宫风墨疯狂的眼神,让林致不知所措。 那时候,她别无他法,唯有妥协。 不知道是自己哪里又惹到了南宫风墨脆弱的神经,从她说跟南宫风墨回到太子府要配合太医治疗时,南宫风墨就掀开马车帘子拉着她下了车。 万众瞩目之中,南宫风墨硬拉着她一路到了一个买绳子的摊子,抓起来就把林致给困了起来,任林致如何挣扎都没用。 不难看出,当时的南宫风墨早就对她忍耐很久,要不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下爆发。 赶车的郑高早就听懂马车里二人的争吵,此时也是无可奈何。 第360章玲筱 林致被南宫风墨绑住带回太子府,直冲冲的就被她抱回了厢房。 南宫风墨当时应该已经冷静了一些,放下林致时但也轻柔了许多。 之后,林致隐约听到宫里来了圣旨。 传圣旨的好像是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听声音就是南宫风墨的妹妹。 南宫风墨吩咐宫女们在这里小心伺候着后,便匆匆出了房门。 郑高一直守在门口,直到南宫风墨出去才从外把房门关上。 林致的心情还算平静,规规矩矩守着她的四五个宫女安静的除了呼吸声,怕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 “嘿,能给我松绑吗?”林致手脚被捆,浑身不舒服,她对着离她最近的一个宫女说道。 那宫女回道:“小姐叫奴婢诗情便可。小姐的要求恕奴婢不能遵从,没有太子的命令我们不敢违抗。” 林致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于是商量道:“你们只把我的双手解开就好,我保证不下这个床。” 诗情摇了摇头。 林致笑容有些尴尬,她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松了双手那不就等于双脚也被松绑了吗? 这小宫女肯定不愿意! 轻咳一声:“呵呵,要不这样,你们把我调整一下姿势让我坐起来好吧,被这样绑着躺在这里实在难受,坐起来也舒服些。” 这个提议,诗情倒是没有拒绝。 房间再次恢复寂静,林致笑着打听道:“你们太子平时怎么样?” 诗情低着头,对着林致福了个礼:“奴婢们不敢妄议主子,望小姐体谅。” 林致此刻是真想挠挠头,这里的小宫女怎么都如此木讷?规矩守的真严。 “你们不敢妄议主子,是不是你们太子人品不好?现在你们太子人又不在,八卦一下也没什么嘛。”林致说的自己都笑了。 她初来乍到,他们这些做宫女的严守礼仪规矩也没错。 另外几个小宫女跟诗情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同样的安静,规矩,守礼。 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 由此可看出南纱国太子府的宫廷之严谨。 无规矩不成方圆,南纱国国君应该是很有威望的一个人吧? 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林致始终没有得到他们的互动,顿觉无趣。 不过,她现在除了自言自语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干,于是大肆说着他们家太子殿下鸡毛事。 细数与南宫风墨相处的点点滴滴,林致始终没有说南宫风墨喜欢她的事。 她在那里自说自话,完全没有看到听到关于他们太子殿下不可思议的举动时,那些宫女们面面相觑的眼神。 半个时辰后。 诗情总算主动跟林致对了几句话。 “小姐,您说的可是真的?太子陛下真有那么喜欢您,且为您动了心。” “没有吧,我们之间应该都是朋友间的相处,我又没说你们太子殿下喜欢我,你们怎么看出来的?”林致可没有把南宫风墨向她表白的事情宣之于口。 “小姐,依奴婢看来,太子殿下对您的一举一动,都是在对你表达爱意。太子殿下孤单许久,您应该把握机会才是,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诗情说的郑重,对林致的态度又多了一丝恭敬。 “哈哈,我们不可能的,你觉得我能配得上你们家太子殿下?” “配的配的!”诗情点头,其余的小宫女齐刷刷的跟着点头。 林致不由叹气,这助攻助的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哎呀,那是你们不知道我的身份过往,若是知道了定不会这样劝我,到时候说不定都要嫌弃我巴不得我赶紧走呢,哈哈哈。” 这下,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 林致都纳了闷儿了,难道他们就不会问问她怎么回事吗? 给她急的呀,若是手脚松绑,非得挨个捏捏他们那如花似玉的脸不可。 除了刚才谈话时真心给了它个微笑外,现在他们脸上就像带了张笑脸面具似的。 没有好奇心也真是够让人气闷的了! “你们难道就不好奇我什么身份,现在又为什么被你们太子殿下绑在这里吗?” 众位宫女齐摇头。 林致绝倒闭眼,这天儿没法聊了,自言自语时间长了那还不真成神经病。 叹息一声。 准备睡觉!天塌下来也不管了! 刚迷迷糊糊的要睡着,然后被一声门响彻底惊醒。 南宫风墨自进门后就对他身后的太医道:“玲筱,帮她看看。” 那太医是个女医,还很漂亮。林致不由对她多打量了几眼。 “太子殿下为何绑着她?”玲筱自看到床上被困的不能动的林致,眼神就充满了不赞同。 “来人,松绑。”南宫风墨沉稳吩咐道。 两个宫女匆匆上前为林致松绑,看到林致手腕上脚腕上的红痕,心中如何想的就不知道了。 反正面上却是一派镇定,如此训练有素,喜怒不形于色的宫女,林致看的直咋舌。 比起清韵国的诈唬宫女来,南纱国的宫女都属于冷静型的! 有些不好相处的感觉…… 玲筱放下医箱,温和的坐到床前凳子上看着林致柔手腕:“小姐可否把手腕伸来一探?” 南宫风墨就在不远处坐着,虽然眼睛低垂摇着折扇,林致却知道他在全神贯注的留意他们。 林致为了不再刺激南宫风墨,选择妥协。 “看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让太子殿下知道是他多虑了就好。”林致此话虽是对着玲筱说的,实际上却是对着南宫风墨说的。 玲筱作为医者,还是被南宫风墨亲自请来的医者,想来医术精湛,有了她的肯定,南宫风墨应该会死心吧? 玲筱诊断完林致的脉象,沉思了一瞬,起身回头对南宫风墨行了一礼:“太子殿下烦请您出去一趟,半个时辰就好。” 南宫风墨很配合,似乎很信任玲筱。 “好吧,你们好好相处。”南宫风墨临走时,带走了屋里的丫头,似乎在给他们留下独处的时间。 他站在门口回头看林致的那一眼很是忧伤和懊恼。 接着,身影便消失在了门扉外。 南宫风墨走后,玲筱走到桌子前给林致倒了一杯茶,笑道:“小姐,听太子殿下说,您认为这里是梦境?” 第361章交谈 林致叹息一声。 这已经不知是她今天第几次叹息了。 人生处处充满无奈。 很难让人抉择。 她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坦白自己的所知和感受。 玲筱一看就是南宫风墨请来的心理医生。 即使她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如果我说是,玲筱姐姐会相信吗?” “我相信。” 林致接过杯子,喝上了到太子府以来的第一杯茶。 她之前嘴巴一直没停过,确实挺渴的。 “为什么你会相信我,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呢?就像你们的太子殿下,她就以为我在说谎,甚至以为我精神出了问题。” “不管是真实还是梦见,他都是人生活的一部分。 梦境大多还是来自现实,现实中难道就没有梦境的实现呢?”玲筱温和笑道。 她并没有距离林致很近,那距离让人很舒适,没有侵略意味,没有压迫感。 再加上玲筱的自信和善解人意,林致放开了不少。 “玲筱姐姐,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不知道你信不信?” “说来听听,我很感兴趣呢。”知心姐姐玲筱温和的做出倾听的神态,就好像无论说什么,她都能接受一样。 林致笑道:“那好吧,希望玲筱姐姐不会把我当个傻子就好,哈哈哈。” “怎么会?小姐的性格很开朗呢?语言组织有条不紊也没有慌乱,至于小姐说完后我相不相信,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小姐请讲,我很爱听别人说话呢,尤其是讲故事,越神奇的越好奇。”玲筱表现的超脱凡俗,林致只希望她真这么认为,最好是当个故事听听。 林致清清嗓子讲道:“其实这个秘密我不知道能不能说,也许说了也没什么。 从两年半前,我一直会做一个梦,梦里的我并不是现在的我,她叫林致。 哈哈,这就是我的名字由来,其实我不应该先告诉你,你得先告诉我南宫风墨才对。 但是现在,告诉你也没差,你应该会把我说的情况如实告诉南宫风墨吧?” 玲筱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或摇头。 她的眼神示意林致接着说下去,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她的微笑带着善意,林致就暂时认为她是无害的吧…… 总之,玲筱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让人容易倾诉的人。 温和又不失礼,很好的倾诉对象。 林致不知道玲筱有没有看出她撒谎,但这个谎必须说下去,要不然她无从解释。 隐掉独孤修钥跟她从现代重生的事,谎言编起来,并没有太大破绽。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草稿已经准备了一个时辰,也就是在她被南宫风墨捆起来时就在想了。 此时说起来很顺溜,没有太多的滞涩感。 “梦里的世界是二十多年后的世界,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事实可以证明一切。 你别问那时候天下如何,各个国家都是哪位君主在位?因为我也不是很清楚。 第一次做梦梦到二十多年后,我成了无殇国流云城里一个不受待见的庶长女,容貌随了母亲,跟你们家太子殿下比起来都绰绰有余。 别说我痴心妄想,那感觉就跟真的一样。 接下来,林致的人生就像开了挂,因祸得福傍上了无殇国摄政王成了摄政王唯一的义女,也就是郡主。 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摄政王又当上了皇帝,在然后,哈哈哈,我便当上了公主。 本以为好日子会一直跟随着我,但是在我还是郡主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情要嫁去灵楚国。 那时的无伤国四分五裂,因此我又得到了密令,那就是和亲不成就结盟。 就这样带着侍卫婢女踏上了前往灵楚国的路上。 可是,我们在途径一处山林时遇到了劫匪,我那侍卫教训了他们。之后我们遭到了蛇群攻击,我的婢女为了救我…… 唉……又逢大雨,我们为了躲避大雨进了一个山洞,遇到了改变我人生轨迹的事件。 在我们躲雨的山洞里,已经有一个全身花白的老头儿,我们都没想到这个老头儿身怀武功。 在我的侍卫出去时,那老头儿掳走了我,然后当了铃音教教主的奴婢。 那几天真是炼狱般的生活,那铃音教教主竟然住在地宫里,还以吃老鼠为生,而我,就成了帮他剥老鼠皮的奴婢! 可恶,幸好在三天后,铃音教教主舍弃了那里带我出了那个鬼地方。 之后又经历了一些事情,我,呵呵,就是林致对铃音教教主的态度有所改观。 原来他也是有家的。 在跟他回家的路上,他还遇到了他的未婚妻。 后来又因为一些事情,我成了他的小妾,之后,就不知道为什么,梦境就中断了。 好像是因为生了一场重病吧,但我知道我并没有死。 因为我现在还能在梦中听到那边说的话。 虽然看不到,但我能听到。” 林致慢悠悠的给玲筱讲着,几乎都是真的,她并不需要太费力气去编造。 情感表达的也很到位,恨是真恨,爱是真爱,怜悯是真怜悯,遗憾是真遗憾。 玲筱听完后皱眉沉思,她手里的茶杯已经放凉。 放下杯子,她轻声的询问道:“小姐说的铃音教教主叫什么?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不说。” “告诉你也没什么,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年龄很小,才十六岁左右,他叫白无双。” “姓白……”玲筱只说了两个字就转移话题接着问:“小姐现在在梦中只能听到梦里人说话的声音,却看不到他们吗?” 林致点点头。 “小姐喜欢白无双?他就是小姐说的喜欢的人吗?” 林致无奈点头,想暂时委屈一下白无双。 她若是摇头的话,她就真的无法解释许多事情。 那时的独孤修钥根本就是不存在在她生活里的一个人,遥远而不可及,编造起来难度很大。 而且两人的身份也很尴尬,还是不说为妙。 “好吧,那我再私自问小姐最后一个问题可以吗?至于别的问题就交给太子殿下解决吧。”玲筱很洒脱的样子,怕林致口渴作势要给林致倒茶。。 林致摆摆手不敢再喝了,喝多了要跑厕所的,她对这里还没有很熟悉,还是忍忍吧。 其实她也没有很渴,若是有吃的,她倒是想吃点儿东西。 第363章莲蓬 林致的目光只与南宫风墨对视了一瞬,便背过了身去。 趴在船邦上,把手浸入水中,任由水流划过。 冰冰凉凉的。 盯着倒流而去水流,林致的眼睛有些晕。 她的眼睛不受控制的被水波吸引,出了神,入了迷。 直到一条锦鲤进入视野才打破这种状态。 “好大一条鱼呀!” “还有很多,要不要吃鱼?想吃的话,我给你捉!” “这不是观赏鱼吗?” “谁说的?哈哈哈,我想吃就吃,养鱼就是要吃的,要不然放着这么大个池塘,那不是浪费吗?”南宫风墨风趣的言鱼里没有丝毫不舍。 林致都要为这满塘的锦鲤哀伤了! 本以为放养它们的是一个天君下凡的神仙人物,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杀鱼不眨眼没善心的无情君! “他们要是成精了,非要报复你不可,你等着吧!哼!锦鲤是好养的吗?你说吃留给人家吃了,到时候人家子子孙孙都得托梦吵死你!”林致撩起一捧水就泼到了南宫风墨身上。 他们距离很近,南宫风墨的衣服自然是被打湿了一片的,不过他躲了一下,湿的地方并不大。 只不过刚刚湿在不可言说之处而已。 林致大觉尴尬。 “你躲也不会好好的躲,怎么硬往我这里凑呢?”林致心虚扭头。 此时到了荷塘荷叶最密出,林致匆忙折下一支莲蓬头偷偷的看南宫风墨怎么处理这件事。 南宫风墨放下船桨坐下来撑船,并不介意。 “玩水嘛,总会打湿衣服的,林妹妹一会儿说不定全身都要湿了,莲叶上的水可是不留情的,哈哈哈。” “呀!你是乌鸦嘴吗?”再忙着摘下一个莲蓬头时,果然被南宫风墨给说中了,她的胸前衣服竟湿了一大片:“可恶!这衣服太不防水了吧!” 扯着衣服自语了一句,马上意识到什么,赶紧捂住胸口怒瞪南宫风墨:“还不转过身去!等着挨揍呢!” “哈哈哈,扭过去扭过去!对了,用不用我帮你摘!”南宫风墨扭过身体提意道。 “不用让你来是让你开船的,我还没玩儿够呢,等我玩儿够了再给你玩儿,哈哈哈。” “那好吧,你玩儿吧,我去那边儿玩会儿。”南宫风墨说着,飞身而起,竟把林致独自一人丢在了这里。 林致没想到南宫风墨跑的这么快,冲着他逐渐看不到的背影喊道:“喂,你还记不记得这里,万一走丢了该怎么办?” 远远传来噗通一声,林致晃晃手中大如伞盖的莲叶喃喃:“不会被我刚才那声河东狮吼吓得掉到水里了吧?”表面担忧,心里已经乐翻了。 太子殿下肯定是不好意思了,啧啧啧,还真纯情!刚才南宫风墨突然通红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他不会感冒吧?秋天的天气忽冷忽热的,可是流感多发季节呀? 不放心的再次喊道:“太子殿下,凉快够了赶紧回来,别感冒喽!我不嫌弃你!” 无人应答。 兴致勃勃的摘了满船莲蓬,丰收的快乐就是爽,浑身舒泰。 这莲蓬很鲜嫩,生吃起来味道甜甜的脆脆的,很不错。 正躺在船上仰望蓝天呢,突然噗通一声,船体摇晃了一下,把林致下了一跳。 侧眼看去,某人赤着膀子附在船邦上举着一条鱼对着林致笑道:“待会儿吃鱼呀!” 林致惊吓的大声责骂:“吓死人了!你出水的动作也太粗鲁了吧?!还楞在那里傻笑什么,还不快上来?” 帮着把南宫风墨拉上船,就听南宫风墨笑道:“不小心碰到船底儿了,林妹妹没事吧?” 林致愣愣摇头,不为别的,看她眼睛看着的地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唉……你说南宫风墨的身材怎么也那么有料呢?她突然很想摸摸摸他身上的那几块儿腹肌。 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眼睛不由自主的黏着到南宫风墨的脸上,咬牙切齿道:“妖孽呀!” “哈哈哈……” “你还笑!你的衣服去哪里了?你就不怕生病感冒!?呵!” “林妹妹是在关心我吗?” 林致忍不住手痒痒的调戏了南宫风墨一把,手掌捏了捏南宫风墨的胸肌,可谓是把调皮捣蛋,色女御姐提现的淋漓尽致! “没有,身材不赖呀!” 南宫风墨由于做了许久的水中运动,本来就粉红的脸颊更红了。 “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来看看你的脸,你的脸儿红诱人呀,真想咬一口尝尝鲜!哈哈哈……”林致突然唱起了歌儿,并篡改了歌词,顿时羞得南宫风墨无地自容,走跳回了水里。 “哎!你怎么又跳水啦?我又不是野兽会吃了你!” 南宫风墨把头冒出来时,人已经离了林致三丈远:“林妹妹自己划船回来吧,哥哥我先走一步?”再跟林致待下去,他怕他会忍不住想欺负她。 林致摇摇头,这也太禁不住逗了! “哎呀,我是不是玩儿过火了呀?要是让人看到堂堂的太子殿下赤着上身回去,那我不就没有清白可言了?!哎呀!失策失策!哎呀!话说,他的衣服去哪里了?不会是故意来跟我这儿秀身材的吧?” 拿起船桨慢悠悠的坐在船上满载而归,上岸时,果然收获了满满的关怀与激动。 哟呵,这帮宫女也并不想自己之前想的冷漠冰霜嘛! 啧啧啧,肯定脑补了很多东西! 林致一上岸就被诗情和几个宫女团团围住,又是披衣服,又是整理头发整理鞋的,就怕磕着碰着喽。 待遇升温呀! “诗情,你们太子殿下呢?” “回小姐,太子殿下回去喝姜汤了,吩咐奴婢等着您,让您也赶紧回去驱驱寒呢。” “我们之间不像你们想的那样。”林致走在路上,有些不自在的突然说道。 诗情温和点头:“奴婢知道。” 林致看到诗情的眼睛,不由的嘴角抽抽,小丫头说谎呢! “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林致无奈再次解释。 诗情再次点头:“奴婢知道。” “我,我……哎呀!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算了算了,随你们怎么想吧。”林致跺跺脚,脚步走的飞快。 有了此次教训,林致决定以后再也不犯花痴了! 第364章奢望 不过,事情总是不尽如人意。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林致最终还是向大自然的规律妥协了。 晚间。 客房里,也就是林致所待的墨林苑中的房间里。 林致正要好好的独自饱餐一顿。 清蒸鲤鱼,百合莲子粥,还有几样素菜。 一天没怎么进食的胃闻到香味,顿时咕噜噜的揍着乐。 先用勺子舀了一勺子百合莲子粥,好吃的她真想弃了勺子抱着碗呼噜。 奈何? 唉! 伺候着帮她夹菜的诗情以及等候吩咐的其他宫女们就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你们都别在这儿伺候了,都下去也吃点儿东西吧。” 回答林致这句话的只有整整齐齐的“奴婢不敢”。 林致再次感叹太子府的规矩多。 规矩简直比主子的命令还大,虽然自比主子有些厚颜无耻。 但她一时想不起自己现在处境如何,又该以何种身份与他们谈话? “行吧,那我赶快吃,吃完你们也都赶紧下去吃饭吧,不过在这之前麻烦你们先去门口站着好不好?我喜欢一个人独自吃饭,被你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呀,哈哈哈。”林致放下勺子,目光盯着应该是一等宫女的诗情说道。 诗情为难道:“小姐这样做不妥,您以后会习惯这样的。” “哎呀,跟你们说不通,怎么都这么犟呢?我就是觉得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吃,我有些放不开。你们现在若是不听我话,那太子殿下的话你们听不听?”林致头痛的威胁道。 就在各位宫女面面相觑之时,南宫风墨清朗的声音悠悠传来:“是谁惹了林妹妹生气?”话音刚落,他的双脚已经迈进了房门。 诗情镇定的带头向南宫风墨行礼。 “太子殿下金安!” 随即就是又一串恭维声。 “都起来吧!”南宫风墨手中折扇递给诗情,腿已经迈到了林致身边。 此时的林致是站着的,毕竟她是客人,南宫风墨是太子,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要不然她也太没教养了。 “太子殿下可用过晚膳?要不要一起?” “也好!” 林致做了个请的动作,彬彬有礼,大方磊落。 南宫风墨先把林致按坐下来,亲自动手把她的粥碗盛满。 “林妹妹对着我不用客气,以前怎么带我现在也可以那么做。”南宫风墨接过诗情递来的公筷为林致粥碗一侧的碟子里夹了块儿鱼肉,“快尝尝味道如何?” 林致默默举筷,哪里敢放肆,再加上正饿着,也没那么矜持了。 鱼肉入口,鲜香可口,口水分泌的很欢快。 “哇!真好吃!古代的糖醋锦鲤就是不错!嗯!好吃!你也吃点儿呀,别光看着我,哈哈,看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啧啧,没想到林妹妹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难得呀难得。”南宫风墨说这话的语气不知道是稀奇还是叹息。 “行了,别酸了,赶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林致又夹了一块儿鱼肉,细细的品着。 “好,那我就也来尝尝,就是不知道我加入进来林妹妹还吃不吃得饱,哈哈哈。” “嗯嗯嗯,嗯嗯嗯。”吃得饱吃得饱,她还想着吃不完咋办呢! 浪费东西可耻,让别人吃自己剩下的东西也不好。 不过就目前看来,太子府如此尊贵的所在,宫女太监们的待遇应该没有那么坏。 唉……吃着吃着,她想到了在清韵国冷宫里照顾独孤修钥的那段时间。 也不知道小家伙儿有没有想她,或者,已经把她给忘记了…… 南宫风墨见林致吃饭刚开始还挺香呢,不过转眼功夫就红了眼眶。 让宫女们悄悄退下后,南宫风墨又给林致夹了一块儿鱼肉,肉刺已经剔除,细心的举动,林致看的眼底一软,已经浮起了泪花。 只不过那泪花又被她强忍回去了。 “我想家了。”林致抿抿唇,眼神直视南宫风墨。 “林妹妹可以把太子府当作另一个家。”南宫风墨摸摸林致的头发安慰道。 “我累了。” “累了就歇歇。”南宫风墨假装听不懂林致的意思。 “你是不是,早就没打算放我走?” 南宫风墨正了脸色:“是又如何?在清韵国,你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家,那里也没有你特别在乎的人。” “有!”林致怒瞪南宫风墨,已经完全没了胃口。 “他们都离开了你,你难道还没有想明白吗?你最需要的应该是那个能陪你一生一世的人!” 林致被南宫风墨说的哑口无言。 这个世界,这个世界…… 她什么都没有,全是假的,经历的全特么是假的! “我知道你不开心,回南纱国的途中,我一路都在逗你开心,别告诉我你真的一点儿不感动!”独孤修钥一语道破。 “南宫……我……我不能……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每当我开心过后,一种失落就会缠的我呼吸不上来,我真想离开这里,但恼人的暂时又离不开!”林致越说,拳头握的越紧。 南宫风墨握住林致的手,一根一根的把她紧握的手指掰开。 “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总有丁点儿的喜欢我吧。 你生活在这里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活得自在一些吗? 别管什么真真假假,你只管现在。 也别管身份不身份的,那些我都不在乎,你还在乎什么? 我就只要你对我的丁点喜欢就够了,真的! 我知道你不想要轰轰烈烈的生活,但我发誓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让你过的开开心心,平平凡凡! 林妹妹,我的奢望不高,甚至是卑微的。 但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不想放你走,因为我觉得再也没有人比我更喜欢你了。 林妹妹,你好好想想,你是想要跟一个你爱的人但他却不爱你的人在一起,还是想要跟一个能宠你一辈子的人在一起?” 南宫风墨说出这番话,内心既痛苦又解脱。 矛盾的情绪让他的眉头皱起,顺时成熟了很多。 平时跟林致的嬉笑怒骂全然没了踪影。 林致不敢给出承诺,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跟南宫风墨做了很多情侣间会做的事,逛街,吃饭,撒娇,打闹……不知不觉,南宫风墨早就成了她生活里的一部分。 第365章面圣 此时此刻的林致是沉默的。 她再次默默的拿起了筷子,默默的吃起了饭。 原本美味的食物,此时此刻变得没有先前那么好吃。 就在一顿饭吃到末尾时,放下筷子的林致用丝帕擦擦嘴角,脸上带了真诚的笑。 “南宫,我们在一起吧。”这个决定,她下的艰难,她想赌一场。 赌独孤修钥会不会来阻止她,赌自己会不会得到想要的幸福!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她想逼独孤修钥一把,她想听到独孤修钥说在乎她,喜欢她! 如果不能遂意,那么……她就接受南宫风墨的爱意,也会试着把自己的心送给南宫风墨。 暗恋,等待。 呵呵。 真的是很磨人的东西! 虽然对独孤修钥来说,现实中的日子才不过几天,可对身处记忆世界的她来说,那远远不是三四天的事! 初听林致的话,南宫风墨是呆的,他都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但理智告诉他,这不是幻觉! 激动的心情,颤抖的身体,让他控制不住的给了林致一个从未有过的紧紧拥抱。 他的眼眶红了。 自小到大从未如此失态的掉眼泪。 在他的认知里,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流血不就流泪,男子汉大丈夫决不学妇人之态。 可此时此刻,此地此景,真真是中击他的脆弱心灵。 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不知道林致为何会答应跟他在一起,他只要结果就好! 南宫风墨给林致的这个拥抱既漫长又短暂,幸福来的太突然,他向来精明的大脑还是晕晕乎乎的。 当林致拍他的背让他松手时,南宫风墨才反应过来。 松开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贴身之物赠与林致。 这件东西是他的父皇给他母后的定情信物姻缘扣。 姻缘扣,顾名思义,就是扣子的形状,用红宝石雕成的。 猛一瞧来,犹如心尖儿一滴血。 红的荡人心魄! 南宫风墨的母后为了能让他尽快找到太子妃,忍痛割爱把这代表幸运的定情信物给了他。 把姻缘扣戴在林致的脖子上,满意的看了又看,忍不住又给林致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喂,以前怎么没见你带过这东西?” “所以说今天我很幸运嘛?没想到母后给的东西真的起作用了!明日我一定要进宫谢谢母后!对了,林妹妹也跟着一起去吧,我想把你带去让他们看看!”南宫风墨亲昵的蹭蹭林致的头发,舍不得离开。 “这么快?我还没有准备好,要不以后再说吧?”林致推开南宫风墨,说出自己现在的心里话。 她真的没有准备好即将面临的暴风雨。 虽说她同意跟南宫风墨在一起,但是,她不认为南宫风墨的父皇母后会认同他们。 自古以来,门户之见在婚姻里就占有很重要的因素,而他们两人现在的身份,真的是相差悬殊,悬殊的都让林致觉得若是将来她真嫁给南宫风墨,也就是一个普通妃子罢了。 “别怕,有我在。”南宫风墨好似懂她的顾虑一样,信誓旦旦的下着保证。 “南宫,要不你先去跟你的父皇母后打个招呼,看看他们的口风如何?我怕我万一进了宫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办?” “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南宫风墨笑的很得意。 “你怎么说的?”林致没想到南宫风墨的嘴巴这么快,哎呀,看来他真的很喜欢我呀…… 这一腔深情,都有些让她难以接受了……心闷闷的痛,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自己太过自私了吧! 为了试探独孤修钥利用南宫风墨,想想真是够渣的! 窗外月色正好,南宫风墨拉着林致的手走到房外桂树下。 两人坐到石凳上看着远处的明月。 “林妹妹,原谅我给我的母后撒了谎,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把你的身份改了。” “也好,那我现在叫什么?” “名字没有大改,那人跟林妹妹的名字谐音,伪造身份来说很简单,京城里有户人家有一庶长女林芝芝,今年十八,自小体弱生病被送进了尼姑庵静养,两天前才病逝。 我已经让郑高查清楚了,十几年来那户人家从来没有人见过林芝芝,就连林芝芝死亡的消息都因为阴差阳错没有被那户人家知晓,此时林妹妹替了她的名字身份正好。”南宫风墨解释清楚明白,林致一听就懂。 她叹了口气:“呼……唉……我为什么老是在换名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哦?林妹妹有很多名字吗?” “加上你这个就是第四个了,不过身份已经换的即将超过第四个了。”林致嘟嘟唇,表示自己很无奈。 “说来听听。” “你看啊,上官丽娘是一个,林致是一个,林芝芝是一个,我的梦里还有一个白柔柔,你说是不是有四个?哈哈哈。”林致俏皮的眨眨眼睛,撑着下巴继续看月亮。 今晚的月色真美! 唯独她的心情不怎么美好…… 谁愿意老是一个身份一个身份的换啊!她好怕不记得自己本命了好不好! 南宫风墨如今的胆子大多了,明目张胆的拉住林致的手,直视着林致的目光道:“无论林妹妹的身份怎么换,你始终是我的林妹妹,相信即使在茫海人海中,我也能一眼看出哪个是林妹妹。” 林致挑挑眉,噗嗤笑了。 “甜言蜜语说的真好,估摸着我真进入茫茫人海,你怕是找不到我,哈哈哈。” 南宫风墨见林致不信,搬过她的头,让她的目光只看向他自己:“我说的是真的!” “好吧,我相信。”林致相信南宫风墨此时对她的承诺是真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次日。 身穿南宫风墨亲自为她挑选的锦衣华服,乘坐南宫风墨的专属马车浩浩荡荡的在一溜侍卫的保护下进了高墙内的皇宫。 郡主需要面对的礼仪她都懂,身为曾经的郡主,那些她都是学过的。 自进宫到面见南纱国皇后,林致表现的落落大方,并不曾有分毫差错。 年近五十的皇后保养得当,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 可以说风韵犹存,气质出众,反观皇帝,就老了很多,虽只是匆匆一瞥,但,五十岁看上去却有六十岁的样子。 第366章夸赞 在跟皇后的交谈中,林致隐约能听出皇后的心里不是太如意。 那更别说皇帝了,几乎就在林致踏进皇后德馨宫时,那皇帝就甩袖走人了。 林致的表现虽好,可也耐不住言谈中的微微尴尬。 回程的路上,马车里很安静。 “怎么样,我母后为难你了吗?” “没有。”林致摇摇头。 “那你怎么不高兴?” “南宫,我们……你……” “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一切有我在。”南宫风墨拉过林致的手握着,希望两人间的距离不要拉的那么开。 “我觉得你母后父皇不喜欢我,是不是我的身份他们早就知晓?” “就算知晓又如何?他们奈何不了我的,我说过一切有我,你不用担心那么多。” “可是,因为我的到来会不会影响你跟你父皇母后的关系?”这才是林致最担忧的。 家庭矛盾这一块儿,是她最不愿触碰到的。 她不想自己是破坏他人关系的导火索。 “就这点儿小事能难倒你吗?一看你就是对我不上心。”南宫风墨故作委屈,很是可怜,就跟没人要的小狗一样。 林致被他逗的哭笑不得,这怎么最后全成她的错了? “甩鼻涕甩的挺美呀……”林致嫌弃道。 “这里有人甩鼻涕吗?没有吧,恶心吧啦也要注意场合吧?哈哈哈。” “切!明知故问,甩鼻涕的人就是你!我说我不进宫吧你非让我进宫,你是无所谓,我以后就倒霉了!”林致愤愤不平,似乎已经想到了今后时常被责难的模样。 南宫风墨甩开双手呼呼的给她周身扫着风:“霉运退散,霉运退散!本宫再此,尔等小人速速离开!” 林致此时的表情充满鄙夷口中长长的拉出了个“咦”。 “哈哈,笑了吧,笑了吧。此事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不会为难你的。”南宫风墨只要能看到林致的笑眼,天下间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算了,反正以后我再也不进宫了,你能耐你来解决吧。”林致十分乐意做个甩手掌柜,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顺意而为。 “没问题!哈哈哈,包在本宫身上!”南宫风墨笑的爽朗,就好似一天前两人发生的不愉快从来没有发生过。 林致不由佩服他的个性多变。 昨天还是凶神恶煞玩虐恋,今日就能恢复常态笑哈哈。 两个字。 霸气! 气氛一度融洽。 “太子殿下,别国太子都是住在皇宫里,你为何会把太子府搬往皇宫外?难道不觉得不安全吗?皇宫外鱼龙混杂,万一遇到个遇刺客你要怎么办?” “林妹妹如此关心本宫,本宫实在是荣幸之至,受宠若惊,哈哈哈。林妹妹有所不知,我南纱国国泰民安,民风淳朴,可不似北方国家那般彪悍戎马。 刺杀本宫的人还没出生呢?除了有些个不长眼的冲撞到本宫,以本宫的威名,自然管教他们乖乖听话俯首称臣!” “大话精!”林致讽刺的毫不留情,这话搁在哪里都不可信,自古以来谋朝篡位的例子还少了?!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这么低劣的谎话她会信那就有鬼了! 切! “我说的都是真的,难道林妹妹觉得我说的很假吗?” “既然是真的,那就举个例子来说说吧。比如夜不闭户什么的有没有?”林致幸灾乐祸的看好戏。 南宫风墨要是敢说南纱国真的家家夜不闭户,这话说出来还真没人信! 在通信交通发达的现代都不可能完全做到这样,更何况是在什么都落后的古代世界? 若真如此,大牢里估计就没有小偷盗贼了! 南宫风墨不与她争吵,要真论起理来,他还真争不过林致。 “好吧,我投降,就算我刚才说大话吧,不过比起别国,我们南纱国的治安确实可以一提。 实事求是的讲,无论哪朝哪代,都有不法分子出没,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无可争议。 想要改变这一现状,提升民族修养实数国情需要,无可厚非的,人们的素质上去了,自然偷盗放火的人也就少了。 除了这些还要有强有力的法律震慑手段,有法可依,有据可寻,有理可说……” 就这样,南宫风墨在回太子府的那车上,滔滔不绝的跟林致讲起了国家大事,民生问题。 这种思想很有深度,不亚于现代人的思维。 林致从来没听过南宫风墨讲国事,总以为他只是个花花公子那样的存在,没想到今日马车一叙,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还别说,太子殿下真真是一人物,上得了厅堂下的了厨房,闯的了江湖回得了庙堂。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论今牛比哄哄!小女子佩服佩服!失敬失敬!”林致刚夸赞完,马车已经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太子府门口。 还别说,想到马上就能回到墨林苑的床榻上她就浑身轻松。 南宫风墨被林致夸的飘飘然,真想跟林致再马车上多溜达一会儿。 不过看林致望眼欲穿的透过窗帘看太子府的大门,想着林致应该很累了,改日再出门游玩也好。 踩着脚踏下得马车,南宫风墨回身扶着林致,让她不至于慌了手脚。 南宫风墨的体贴入微让林致觉得没必要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幸福。 这种被人视若珍宝的感受,已经许久许久不曾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她真的感动的想流泪的说…… 太子府门前,分立两排卫兵,威风凛凛不可侵犯,就连门口的两座石狮子都让人心生敬畏不敢放肆。 只不过是太子回府,早早得到消息就守在门口迎接的太监宫女唯唯诺诺,兢兢业业,丝毫没有怠慢之态。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林致知道出来迎接南宫风墨的都是太子府里比较重要的角色,或者是贴身听候传唤的随侍。 太子府里的人手多不胜数,林致光是见到打扫院落的各院儿宫女太监就不少。 既然有人打扫,那就说明太子府里住的并不止她这么一个客人。 此事她没有问别人,就连南宫风墨也没问,她想看看南宫风墨怎么跟她说,或者是自己慢慢发掘。 她向来不缺耐心跟好奇,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她不出门,别人那就未必了…… 第367章受罚 清韵国。 听雨宫。 两岁半的独孤修钥身板挺直的跪在院子冷硬的地砖上。 小六子跟真儿焦急的不行也帮不上什么忙。 只眼巴巴的希望雨妃能大发慈悲饶了七皇子。 今日,又是一个不太美好的一天! 原因无他,三皇子独孤寒冰因着皇后娘娘的缘故,虽有意跟七皇子独孤修钥好好相处,但也因为皇后娘娘的缘故不得深交。 说白了就是能利用就利用! 而雨妃娘娘为了七皇子独孤修钥好,耳提面命让独孤修钥一切顺着独孤寒冰行事。 这日一早,独孤寒冰下学后照例来找独孤修钥一起玩儿。 比武场上,两位兄长热火朝天的对着招,独孤寒冰看的有趣,拉着独孤修钥就要教他习武。 本来兄友弟恭蛮好的一件事,但因着六皇子独孤景泰的加入,气氛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独孤景泰跟独孤修钥同岁,只不过比独孤修钥早出生了一天而已。 可以说是因为万妃的缘故,独孤景泰自小受尽万千宠爱于一身。 心高气傲不服输就是最好的阐释。 “喂,丑八怪弟弟,我要跟三哥哥玩儿摔跤,你走开!”多么盛气凌人啊! 独孤修钥小小年纪已经学会了忍气吞声,但独孤寒冰皱起的眉头却告诉他一个信息。 那就是他不能离开。 独孤寒冰因为独孤景泰备受宠爱本就酸的不行,他打心底是不乐意跟独孤景泰玩儿的。 独孤修钥看了身后不远处的小六子一眼,鼓了鼓嘴颊,丧气的点了点头。 “六哥哥,我跟你玩儿吧,三哥哥比咱们都高,力气也大,万一伤到六哥哥那里就不好了。你看我们年龄相仿,个子也相当,玩起来就没有拘束,多好呀!” 独孤修钥的说话能力比独孤景泰强多了,他除了脸上天生的胎记和近视外,思维分分钟压倒独孤景泰稳稳的。 独孤景泰思考了一瞬,觉得独孤修钥说的很有道理,再加上独孤寒冰实在不想跟他玩儿,因此顺着独孤修钥的话推脱的很干脆。 “弟弟们,三哥哥在一旁给你们加油判分好不好?看谁赢的次数多,我就把这颗珠子送给谁!”独孤寒冰说着,手里已经多了一枚鸽蛋大的黑宝石。 小六子不由咋舌,三皇子还真是喜爱黑色的东西啊! 当初他就是因为这么一颗黑宝石才把真儿给连累的跟他一块儿受苦。 想起那段往事就想起了真儿,也不知真儿现在在做什么? 摒弃杂念,待醒神时,比武场中就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骚乱来的如此措手不及! 只见六皇子独孤景泰为了赢独孤修钥,竟然耍赖的去摘独孤修钥的面具,独孤修钥的面具落地,气愤的迅速一拳挥出,竟是把独孤景泰的鼻子打出血了。 独孤景泰此时此刻正哭的稀里哗啦,几个哥哥们都乱了手脚忙忙向这里走来。 跟着独孤景泰的小太监说替独孤景泰出气就真的下了狠手。 那一巴掌拍在小六子的屁股上还真疼! 不过幸好独孤修钥被他匆忙感到护在了怀里。 由于这次事故,也就有了现在独孤修钥跪在听雨宫受罚的场景。 “这事都怪你,你要是好好看着七皇子,也不至于让七皇子又受罚,你看看自从我们进宫以来,七皇子因为跟六皇子闹矛盾吃了多少苦?!这次怎么还不长记性!!要是林嬷嬷知道了她该多伤心呀!!!” 真儿气呼呼的没给小六子一个好脸色,进宫前林嬷嬷交代让他们好好照顾七皇子的事,现在就没一件做的好的,想到这些,真儿就生气,不光是单门生小六子的气,她更生她自己的气。 “我错了,我错了,真儿就别生气了,我下次一定注意!”小六子也很羞愧,因为一直没有履行好好照顾独孤修钥的承诺,他都不敢把七皇子在皇宫里的经历告诉林嬷嬷。 这日子过得实在憋屈,远不如宫外的生活恣意! 甚至在冷宫里住着都比在人事繁杂的宫廷里住着强! 起码没有让人防不胜防的阴谋诡计,也没有被人抓住弱点死命打的无助! 雨妃娘娘的本意虽好,可七皇子过得不快活! 主子不快活了,在乎主子的人那就更不快活了。 真儿叹息一声,调整情绪再次进殿为独孤修钥向雨妃娘娘求情去。 再这么跪下去,她怕七皇子的双腿受不了。 这都跪了一个时辰了,再跪下去,万一再落下腿疼的毛病就不好了。 经过一刻钟的诉说求情,雨妃娘娘不为所动。 她坚毅的面容下,心在滴血呀! 可她做不得主,皇上的金口他们哪里敢违抗,罚跪两个时辰,成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她的心头肉呢! 现在他们最要紧的就是忍气吞声,一点风头都出不得的。 自从知道自己再不能生育后,独孤修钥就成了她最后的依靠。 没有人比她更在乎独孤修钥了! 但这次,忍泪吞血也要把这口气给咽下去。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幼小时的磨难,都会成为人生中的炼金石。 只有经过千锤百炼,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雨妃倔强的不想放弃,不想变得让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人! 作为天生有缺陷的儿子,那就更应该接受上天的考验,她儿子的才华不是那么容易被埋没的! 在时机没有到来之前,她觉不允许行差踏错一步!觉不允许! 劝说无果,真儿实在无法,再次拿起软垫想让七皇子垫在膝盖下,没成想七皇子竟也如雨妃娘娘那般执拗。 泪眼婆娑的陪在独孤修钥身边,真真是不知道今后该何去何从…… 天气渐热,独孤修钥滴水未尽,真儿端着茶杯跪在独孤修钥身边劝说着:“殿下,您就喝点儿水吧,陛下没说不让您吃东西喝东西呀,您快喝点儿水吧,外这么下去,您的身体可怎么办呀!” 独孤修钥唇色苍白的摇摇头,他的双腿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身体摇摇欲坠,但他依然坚持的跪直了腰板儿,不服输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谁。 雨妃听着贴身宫女春儿的汇报,疲惫的说道:“再等等,再等等……”她不敢出去看,怕自己心软,怕自己哭。 第368章误闯 雨妃略显坚毅的面容下,眼睛里一道寒光闪过。 没人能够发觉。 雨妃还是那个柔弱的雨妃。 只不过,她的野心在渐渐复苏,发芽,直到开花……结果,方为停止! 她从来都不娇弱,只不过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他抛弃了原有的坚强,一身武艺荒废于后宫之中。 那时的她,如何也不会想到现今会过的这么窝心。 独孤修钥两个时辰的惩罚终于过去,雨妃迫不及待的命人请太医,铺软床…… 匆匆出门看到摇摇欲坠,脸色苍白的独孤修钥时,她不顾宫廷礼仪,什么都顾不了的飞身而去。 把独孤修钥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她才发觉,原来她的孩儿不知不觉瘦了这么多! 想起一年多前看到独孤修钥进宫的那一眼,现在怀里的小人儿还是那么的圆润有肉。 虽然当时带着面具,可乖巧可人的模样一直都留在她的印象里…… “快备热水!” “是!” 雨妃把独孤修钥放到独孤修钥从小到大只躺过一次的锦榻上,在春儿的帮助下,接过小六子递过来的热毛巾轻柔的敷在独孤修钥的膝盖上。 独孤修钥虚弱的叫道:“母妃,我渴。” “好,有茶有茶,真儿!快倒茶!”雨妃此刻对独孤修钥充满爱怜,这一次的独孤修钥没有如前几次受罚后那么的倔强,现在的示弱,不由的让雨妃心尖儿颤颤。 喝过茶后,独孤修钥对着雨妃露出了一年多来的第一次微笑,木木的脸颊终于在此时此刻有了漂亮的弧度。 看到这一幕,真儿跟小六子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独孤修钥睡着后,雨妃起身低声吩咐了真儿几句,就带着春儿以及一众宫女出门请安去了。 这罚也罚了,偷偷摸摸打听情况的人想来已经禀报了万妃——娘娘了吧! 哼!万妃的狗腿子真是遍地都是呢! 梦里,独孤修钥遇到了一大姐姐,这个大姐姐很漂亮,她看他的眼神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那笑说不出的毛骨悚然,就好像自己在她面前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你是谁?”周围是黑暗的,只有大姐姐的身上是发着光的,他看不到周围的情况。 占了林致身体的独孤修钥啧啧两声:“你想我是谁?” “我不认识你。”小人儿笃定道。 “小不点儿,你虽不认识我,可我却认识你,而且还很熟悉很熟悉。”独孤修钥高深莫测的神秘一笑。 “你是哪个宫里的人,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你?后宫妃子的穿着也不是你这般?你说你对我很熟悉,我又没有什么有趣的地方,你为什么对我很熟悉?”小人儿警惕的后退两步,远离那个越看越进弯下腰看他的大姐姐。 “因为我是你呀!”独孤修钥闷笑,原来小时候的自己这么可爱,警惕心还真强。 “你莫欺我年纪小,男女我还是会分的!”小人抿紧嘴唇,两瓣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里的不信任更加浓重。 “你以后就会变成我。”独孤修钥的脸上始终带笑,身影婉转的在小人儿跟前旋转了一圈,然后双手背后,笑呵呵的弯腰再次凑近小人儿:“怎么样?漂亮吗?” 小人儿鼓起勇气抬手推开她的笑脸,他觉得那笑脸太刺目。 “大姐姐玩笑开大,我没有那么好骗,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快放我出去!要不然待会儿被我母后发现你就惨了!”小人儿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这里他不熟悉。 当周围景物渐渐清晰,小人不由的呆了。 这里的景物他仍然觉得不熟悉,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因为他看到了房顶上,草地上的积雪。 小人儿对这里当然不熟悉,因为这里是独孤修钥现在所呆的一所民宅。 她是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截到这里来的,至于截她来的幕后黑手,她还不曾看到。 那人把她关在这里有吃有喝的伺候着,无处不精致,无处不周到! 唯独一样,那就是她闷的慌,很想找个人聊聊天儿。 而就在这个午后,这院子里竟然闯进来了一个小人儿。 这小人儿带着熟悉的面具,穿着熟悉的衣裳,不是她的幼小版又是哪个? 独孤修钥把身体靠在小人儿身后的一株梅树上,随手摘了一朵梅花,不在意的抛向小人儿。 “你的母妃不会发现的。”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我还知道这里没人看得见你。” “哼!雕虫小技还想骗过我,我才不上当嘞!”实际上小人儿已经慢慢的在检查自己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细细一想,小人儿竟是突然跺了跺脚:“我在做梦吗?刚才我的双腿还很疼很疼呢!怎么现在就好了?!还有呀,秋天怎么会有雪呢?冬天提前了吗?” 独孤修钥爽朗大笑,摇下树上积雪洒了小人儿一身。 “哈哈哈,冷不冷?!” 小人被独孤修钥这一手弄的呆若木鸡,愣愣的看着从梅树上洒落的积雪,不敢置信的喃喃:“这里的雪竟然是真的!怪不得你穿的这么厚,而我却不知道冷,我现在是死了吗?”小人儿由于第一眼见到的人是独孤修钥,一时被她的美貌所迷没有想很多,现在不由的不让他胡思乱想。 “你没有死,是我死了,哈哈哈,你就当这里是你在做梦吧?” 小人儿涩涩问道:“我现在能回去吗?” “不知道呢,小宝贝儿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哟~哈哈哈。”独孤修钥不正经的逗弄小人儿,丝毫没有罪恶感,反而爽得不行。 好久没有欺负林致了,此刻好不容易来个能肆无忌惮欺负的小人儿,不逗弄逗弄,实在对不起她这无趣的人生! “怎么试?” “你试着念念咒语什么的说不定就离开了。”独孤修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什么咒语?”小人儿的举止天真无邪,大眼睛祈求似的看着独孤修钥,希望独孤修钥能指点指点。 独孤修钥挑挑眉毛,嘴角上扬,弯腰狠狠的捏了捏小人儿的脸颊:“首先,你先念个芝麻开门试试。” “哦。”小人儿老老实实照做,“芝麻开门!” 周围景物没反应,景还是那个景物还是那个物,人还是那个人。 第369章上当 “你骗我!”小人儿大眼睛直视独孤修钥,正气凛然的模样实在让独孤修钥忍俊不禁。 笑过一阵,佯装恍然大悟:“啊!知道了,你刚才没闭眼!心诚则灵,嗯……应该是这样!”芊芊玉指摸着下巴,说的煞有其事。 “哦~好吧,刚才我的态度不好,大姐姐别介意,我再试试看。”小人儿说着,眼睛立马闭上念念有词,“芝麻开门。” 等了两个眨眼的时间,缓缓睁开一只眼睛悄悄看看这个地方变没变。 惊喜的发现周围发生了变化,当欢喜的睁开另一只眼睛时,他再次看到了那个笑嘻嘻的大姐姐。 想知道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第一次睁开的那只眼睛看到的世界是朦胧的,也就是一米外的东西他都看不清,都是扭曲的,模糊的…… 无辜的嘟嘟嘴,小人儿很委屈:“我刚才诚心诚意说的,结果没用。” “嘿,小家伙儿别伤心呀!你看别人念咒语都是配着动作的,要不带姐姐你教个动作试试?” “啊~你骗我,原来你刚才说让我念芝麻开门就能离开就是骗我的!想再骗我继续逗你的乐?没门儿!”小人儿不上当了,气呼呼的走到凉亭那儿的石凳上坐下。 幸好他不知道冷不知道痛,否则现在小屁股下的石凳都得把他的似乎冻疼喽。 独孤修钥无所谓的耸耸肩:“你不试怎么知道我说的没用?自己偷懒儿还怨别人的小家伙儿。信不信随你喽!” 犹豫不决了一会儿,小人儿双手击掌站了起来。 “好吧,好吧,好吧,来吧,就算被你耍我也无所谓了。”小人儿虽然觉得独孤修钥无害,可不熟悉的地方总是时刻提醒着他的内心有多么的不安。 “过来,我教你。”独孤修钥慈眉和睦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个拐带无知小孩儿的不良妇女。 从梅树上这下两只梅花,两人手中一人一枝。 “第一招单剑起势,第二招朝阳剑,第三招仙人指路,第四招青龙出水。”太极剑法前四招比划完,独孤修钥把梅枝收好,挑挑眉头对小人儿道,“比划吧,每一招说一个字,正好芝麻开门四个字。” “大姐姐这次没有骗我吧?” 独孤修钥耸耸肩,抱胸静立瞧好戏。 “呼……算了,跟你说话真费劲儿!”说完,小人儿就一心一意的比划着招式念着芝麻开门。 被小时候的自己嫌弃的独孤修钥顿觉好笑,说话费劲儿才能知道其中真乐,还能显得气质出众,本领高深,小屁孩儿啥也不懂,哈哈哈。 一遍诚心诚意的照做下来,小人看到独孤修钥一人在那儿乐悠悠的模样,说不出来的憋闷难受。 “哼!在信你我就是小狗,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哼!”小人气氛的把梅枝往地上一贯,狠狠的上脚采了几下。 就好像在说,我那拿她没办法还能拿你没办法吗? 我踩,我踩,我踩踩踩!哼!让你骗人!让你欺负小孩儿!让你蛇蝎心肠!呸!呸呸呸! 可以说,此时此刻的小人儿尽显本真,甚是让人更想逗弄一番。 “嘿!过来过来!我给你讲讲你哪里出错了?” “不过去!骗人精!” “这次真的不骗你,过不过来?” “一看你那不怀好意的笑模样就不是真的,我才不上当呢!再上当我就是猪!”小人儿彻底生气了,都说事不过三,他坚决不退步! 独孤修钥挑眉:“哟,挺硬气呀!好吧,这个梗我们就过了。我教你招新的怎么样?保证你能回去,百分百的!” “不信不信不信不信……”小人儿烦躁的蹲在雪地里画圈圈,嘴巴嘟得老高老高。 “哈哈哈,这次我真不逗你,真的,真的,真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你还不相信吗?” “我相信,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更何况米个谎话连篇的女人嘴!我不回去了,哼!我就赖在你这儿不走了,我要吃你的,喝你的,穿你的,把你们家的东西都给嚯嚯了再走!哼!” “嘿!挺能耐呀!就你还能吃穷我,先问问你能把东西吃到嘴里不能吧?”独孤修钥渐渐放低声音,悄悄的走到小人儿的身后,蒙的就把他抱了起来在雪地里转了几个圈儿。 吓得小人儿哇哇大叫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就在小人儿安全落地松口气的时候,独孤修钥一个出其不意的动作让小人的灵魂迅速回到了雨妃娘娘的锦榻上。 醒来的小人儿摸摸自己的面具,长呼了一口气。 幸好是梦,幸好不是真的。 他讨厌别人摘他的面具,除了林嬷嬷谁也不能! 这个习惯是在他进宫后养成的。 至于原因,罪魁祸首就是他的六哥哥独孤景泰。 就如同他们这次的打架事件,就是因为独孤景泰打不过他就想抓着他的弱点来羞辱他,这事发生了一次两次情有可原,可事事都来这一套,他小小的心灵难道是没有自尊的吗? 每每看到别人鄙夷讨厌他的目光,他的心都是疼的,呼吸都是困难的。 尤其是那个来自他的父皇的嫌弃眼神,他只要想起来就觉得难受。 母妃对他的威严大过对他的疼惜,他起初以为母妃是讨厌他的,这次的打架事件让他明白,这个世界除了林嬷嬷,母妃就如林嬷嬷说的一样,也是爱他的,只不过母妃没有林嬷嬷那么随和温柔罢了。 “不过那个大姐姐这次真的没有骗我,呵呵,还以为她只会骗人呢。”独孤修钥喃喃自语着,觉得那个大姐姐并不是太坏,就是太讨厌了。 “殿下感觉如何?”真儿第一时间发觉独孤修钥醒了,关心的问道。 “有些口渴。” “奴婢这就为殿下倒杯水。” 看着独孤修钥喝水的功夫,真儿不放心的担忧道:“殿下,你刚才说什么呢?什么大姐姐?是做梦了吗?” 独孤修钥点点头:“嗯,那梦好奇怪,有一个大姐姐说她是以后的我。哈哈哈,真是好笑,他明明就是个女的,这么浅显的谎言说的跟真的似的,我都差点儿信了。” “对,我们七殿下最聪明了!哈哈哈,不过奴婢很好奇殿下梦里的女人长什么模样?叫什么?” 第370章改变 独孤修钥摇了摇头,他不知道那个大姐姐叫什么,他只知道那个大姐姐很漂亮,还很讨厌,但他并不厌恶她。 “殿下以前没有见过她吗?” 独孤修钥再次摇头:“没有见过,但她好像见过我,而且还对我很熟悉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在骗我,挺奇怪的,这些还是他自己说的。” 在真儿的脑海里,她觉得独孤修钥梦到的那个人应该是独孤修钥无意间看到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是有句话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她有时候还会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呢,梦里的人好多也是她没有见过的,但都有熟悉的痕迹。 比如,一个不认识的人的五官身材,都有可能是来自某些认识的人的某个地方。 所以说,独孤修钥做的梦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过,七殿下醒来后还能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这事倒是挺稀奇的。 真儿撇开这个话题,问些眼下的现实问题道:“七殿下饿不饿?奴婢给殿下把吃的端来吧。” “嗯,饿了。” 待真儿下去后,独孤修钥问另一个宫女道:“本殿下睡了多久?” “回殿下,睡了三个时辰左右。” “嗯,扶我起来。” “殿下,天色已黑,再加上您的膝盖受伤,娘娘吩咐让您安心卧床休息。”那宫女也算是雨妃信任的人之一,能分给独孤修钥的宫女自然有些本事。 “母妃呢?”独孤修钥知道自己不是在自己的床榻上,因此才想起身下床。 “娘娘还未回来。” 独孤修钥看看天色,小大人似的皱了皱眉:“都这么晚了……” “殿下放心,娘娘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刚这么说完,就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 春儿提着宫灯为雨妃引路,待到了门口,春儿才把宫灯放下,然后扶着雨妃进了门。 进门的雨妃的脸色并不是太好,她看到独孤修钥醒了,脚步走快了几步。 独孤修钥想起身行礼,可双腿仍觉麻木,身体又坐了回去。 他的小脸儿上眉头不展,一点儿笑容没有,似乎很懊恼。 雨妃来到床前摸了摸独孤修钥的小脑袋:“我儿不用着急,你身体虚弱还需多加休息,今夜我儿就住在母妃这里,母妃睡在贵妃榻上便可。” “这怎么成?还是孩儿回房睡吧。” 雨妃温柔的压下他强撑着要起的身体:“我儿可是害羞了,呵呵呵,这家母子不用拘束,今晚我儿就睡在这里!”此时雨妃的语气已经带上了命令。 独孤修钥安稳坐好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母妃去了哪里这么久?可有用过晚膳。”看到春儿端着食盘进来,独孤修钥关心的询问雨妃。 “我儿长大了,知道心疼母妃了,母妃在皇后处用过晚膳了,不过我儿的一番好意,为娘的也不好辜负。”雨妃说着,春儿已经示意另一个宫女去厨房吩咐下去。 雨妃接过春儿的粥碗,亲自舀了一勺吹了吹喂食独孤修钥。 独孤修钥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以前生病时林嬷嬷也是如此温柔的关怀他的。 他吃了一口粥,突然一把抱住了雨妃,久久没有松手。 想到林嬷嬷,他的小嘴一撇,眼圈顷刻就红了,不过他眼里的眼泪并未落下,只在眼眶里转了两圈又咽了回去。 林嬷嬷骗了他,但他还是想她。 雨妃一手举着碗,一手拿着勺,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办。 春儿小心的接过雨妃手里的粥碗和勺子,雨妃这才抱着独孤修钥拍了拍他的背。 等到埋在雨妃怀里的独孤修钥整理好情绪,再次面对雨妃时,一个大大的笑脸足以暖化人心。 他接过宫女又端来的一碗粥,恭恭敬敬的送到雨妃眼前:“母妃,我们共用吧。” “好皇儿,母妃甚是欣慰。”面对突然长大一样的独孤修钥,雨妃发自内心的的笑了。 就这样,母子俩一人一碗清粥,一人一口一口的吃着,眼神不时的交流着,仿佛他们手里的清粥抵过这世间万千美食。 …… 深宫行走,步步为艰。 雨妃虽不聪明可也不傻,人都在慢慢成长,慢慢成熟,对女人来说,最磨砺人的就是深宫大宅。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在这里,没有哪个人是清白的,就算想清白也是不可能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异类在这里根本就无法生存,要想生存,你就得变得和他们一样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 自从幼童版的独孤修钥见过拥有林致身体的独孤修钥后,他们就经常有所联系。 他们两人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都不排斥彼此。 独孤修钥很欢迎小人儿间不五时的来做客。 她一个人除了练功打坐外,也需要些消遣不是吗? 独孤修钥跟小人儿相处的时候,大都是林致不在梦中听不到他们对话的时候。 这个时间差安排的着实奇妙。 当林致在梦中告诉独孤修钥她准备跟南宫风墨结婚时,独孤修钥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不知道林致在他的记忆里都经历了什么,南宫风墨他知道是南纱国的国君,可他的皇后并不叫林致,也不叫上官丽娘。 上次匆匆把林致从杀人魔手里救出来,他并没有打听为什么,他总想把林致的一切消息隔绝在外,这才完成了他现在的错愕。 “你现在叫什么?”独孤修钥不得不这么问,他惯来聪明,他已经猜到林致又换了名字。 “林芝芝。” “呵,怪不得。”独孤修钥看着天上明月,把厚厚的棉衣裹得紧了一点儿。 冬日的月光亮是亮,可就是有些冷。 林芝芝正是南纱国皇后的名字,她还活着,只不过已经跟南纱国皇帝一样的老态龙钟! 独孤修钥曾经作为出使南纱国的皇子曾见过他们。 既然那个南纱国皇后就是他的奶娘,那她为何没有与他相认?为何还会让他受那些磨难? “你这个女人坏的很。”独孤修钥对着明月哈哈大笑,真的树上熟睡的鸟儿扑棱棱的差点儿掉下树去。 “啊?” “笨,你应该多听些时事,比如,如今的南纱国皇后本名就叫林芝芝。” “啊?我没死?!!!” 第371章迷妹 “不知道是不是你没死还是她没死?”独孤修钥冷酷的说道,虽然笑着,谁又能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呢? “这么说,我最后嫁给了南宫风墨?”说不出的失望让林致犹如走进了寒冬腊月的大雪地。 她很想问问她,也就是林芝芝跟南宫风墨成婚时有没有什么人来阻拦他们。 因为她现在跟独孤修钥说她要跟南宫风墨成婚的事,完全是在试探独孤修钥对她有没有意思。 “喂,臭小子,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南宫风墨跟她的皇后林芝芝成婚时有什么特殊情况?嗯……比如有人抢新娘什么的?”林致紧张的握紧双拳,期待着有这么一两件特殊时间发生过。 “没有听说过。”独孤修钥如实回答,南纱国宫廷一向太平,流言蜚语甚少,“不过,哪个宫廷没有秘闻,可能是没有流传开来罢了。笨女人问这个做什么?”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林致尴尬的摆摆手,虽然独孤修钥看不到。 沉默了一会儿,林致犹豫的问道:“喂,我要结婚了,你,怎么看?” “很好呀!二十多年来南纱国皇帝皇后恩爱有加,且并无三千佳丽,可谓是痴情皇帝第一人了,反正在这点儿上,孤自愧弗如,哈哈哈。” 林致皱眉,眼里的伤心显而易见,可独孤修钥看不到。 因为独孤修钥没能如了林致的意,她恨恨的在独孤修钥脑海里啊啊大叫了两声,声嘶力竭的都破了音。 临走时,心情仍是恨恨的,有种独孤修钥要是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她能踹他一脚踹上天的感觉。 脑海里恢复平静,独孤修钥只觉得耳膜生疼,耳朵则是被冰冷的夜风冻的冷。 “笨女人,既然结果已定,按照剧本演就好,随心所欲可是要被喊卡重来的。历史没有那么容易更改,不管经历如何,最终的结果都是不可更改的。” 最后看一眼不是很圆的月亮,独孤修钥轻笑着发自内心道:“祝你幸福。” 南纱国京城。 临近中秋。 这日是林致回家团圆的日子。 回的家,自然是京城西街一条不起眼的街道中的林府。 林府林老爷叫林卿年,任一方知县,家中有个母老虎史祥云。 至于林府人事,林致记得还不是太清楚,不过有了当朝太子南宫风墨的亲自护送,就算她什么也不知道,他们那一家人都会对她和颜悦色的吧! 悄悄打开车帘往外看看,林府门前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不过有侍兵严密把守,林府众人的心中不管多么忐忑多么紧张多么期待都没用。 他们已经听信了尼姑庵庵主的书信,不过书信的内容却是经南宫风墨亲口口述她写的。 内容不过就是当朝太子在进山游玩时偶遇他们的女儿林芝芝,两人一见钟情,于是便双双下了山。 至于之后的事情,林府大概已经就知道了。 因为南宫风墨早在那封信到达林府不久,他就派人往林府送了一封亲笔信。 意思也很简单,就是他心喜令爱,于是带着令爱宫里宫外游玩一番。 太子金口,林府哪敢不从,当然是放个鞭炮庆祝一下。 如此喜从天降的大好事,不昭告天下那不亏的慌吗! 而庆祝的日期就选在了八月十五这一天,也就是明日。 “太子驾到——” 马车一停,跟着出来的老太监就挥了挥拂尘喊道。 “恭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福安!” “恭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福安!” “恭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福安!” …… 随着林卿年的带头跪拜,随即他身后安安稳稳规规矩矩的家眷家奴们纷纷效仿。 有人打开车帘,南宫风墨整整衣袍从马车里走出来:“诸位请起,不必多礼,本宫是以令爱朋友的身份护送芝儿回府的,诸位不用多礼。” 待南宫风墨下得马车,林致随后跟上。 冒充别人家闺女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以说是驾轻就熟,装傻充愣她很在行。 南宫风墨关心的把林致扶下马车,两人并间又想众人。 林致看着中间为首那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走前两步涩涩的喊道:“父亲安好。” 林卿年保持着父亲与女儿间的距离,含着泪激动的点着头:“好好好。” 然后林致询问林卿年右边站着身穿宝蓝色花纹服侍的中年女人道:“父亲,这位想必就是我的母亲了吧?”见林卿年点头,林致欢喜的叫道,“母亲安好。” 史祥云跟林卿年同样抹着眼泪点头说好好好。 然后就给了林致一个来自母亲的拥抱,顺便说了两句“我儿辛苦”。 若是不知内情的人看到,指不定会以为这一家人相处的亲亲热热,从来不生嫌隙。 随着史祥云的介绍,林致知道了她现在这副身体的五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随同林卿年回府,先是在大堂中给林卿年和史祥云磕了头敬了茶,然后又在南宫风墨的提议下,林卿年殷勤的为南宫风墨带路,于是他们就把这小小的院落逛了一个遍,也不过就是一刻钟的功夫。 可以说是人多房少,南宫风墨当即就承诺回头给林府扩扩地方。 林致暗道:真会玩儿! 她翻白眼儿动作正好被南宫风墨发现,得意的挑了挑眉。 南宫风墨的美貌实在是扎眼的很,林致还真怀念他带纱帽的时候。 从进林府门后,跟在他们不远不近处偷偷窥视南宫风墨的人多的让人嫉妒。 这不,就因为南宫风墨的这一挑眉,她现在身份的便宜小妹妹林媛媛就惊叫了起来。 整个一南宫风墨的迷妹,花痴的很,林致自下马车就注意到了这个十二岁的小妹妹。 粉色的薄纱轻衫趁得林媛媛娇俏的脸颊更加可爱。 尚有一丝婴儿肥的脸颊跟林致还是有些像的。 她不喜欢太过咋咋呼呼的女孩儿,不过既然让她遇上了,那也就只能随遇而安了。 南宫风墨听到林媛媛激动的惊叫声,像是才发现她一样走过去弯腰问道:“你叫林媛媛对吧?以后要跟姐姐好好相处知不知道?” 本来被林父林母瞪了的林媛媛还在委屈,此时叫到男神跟自己说话,心神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除了一个劲儿点头再无其他。 第372章花灯 最后把林致安置妥当,南宫风墨才告辞离去。 送他出府的林卿年有挽留之意,南宫风墨征询的看了林致一眼,林致眼神与之交汇,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您那,从哪儿来的还回哪里去吧,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我到哪里都能吃的香睡得着,您老不必瞎操心! 南宫风墨本来还想多留在林府一会儿再走呢,这天还不黑,他回去也没什么事,还不如在这里多陪陪林妹妹呢。 但碍于林致多次不着痕迹的提醒他让他赶紧走,走了好让她多歇歇,跑来跑去咋咋呼呼的多累人啊! 对于林卿年的挽留,南宫风墨那可是相当不舍! 依依不舍的又交代了林致一些事情,然后约了明日一起逛花灯,这才登了马车离去。 经过一顿丰盛而寒暄的晚餐后,林致回到自己房屋。 她住在林府的西厢房,窗前种有一丛细青竹,夜风吹动竹叶嘻嘻索索的送来一阵清风,竹子的味道更加浓郁。 “小姐,可要休息?”诗情问道。 “暂时没有睡意,过一会儿吧。”林致趴在窗愣上看着外边儿的明月。 今晚的月亮已经很圆了,从窗台看去,那月亮就像是挂在竹子上的一样。 “诗情你瞧,今晚的月色真美。”林致指着窗外圆月欣喜道。 诗情顺着林致手指的方向看去:“小姐说的对,不过明晚的月亮会更美。” “何以见得?” “因为明晚会放花灯。” “整个京城都会放吗?” “是的。” 林致捧着脸颊看着繁星点点的星空期待道:“我仿佛已经看到了。” “呵呵呵。” 诗情端立一旁,静静的陪着林致。 “诗情,你都不好奇我的身份吗?” “小姐不就是林府的长女嘛,还要有何身份?” 林致回头侧头看她:“鬼灵精,老实说我挺怕你的。” “诗情只不过是个小宫女,小姐不用多虑,奴婢不会伤害您的。” “我知道。”林致回头不再跟诗情对视。 越是沉着冷静的人,林致越是害怕,因为这种人总给她一种不可控的感觉,也就是没有安全感。 “诗情快看,今晚就有人放花灯!”林致兴奋的喊道,迫不及待的想出门看个清楚。 刚出厢房们,在她隔壁的小妹妹林媛媛也兴奋的跑了出来。 “姐姐,你也出来看花灯呀!” “嗯,妹妹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这不,我这小丫头看到外边儿放花灯就喊我出来看呢。” 天真烂漫的年纪,本来兴奋急促的脚步在见到林致时放慢了步伐,放柔了语调。 这与之前的林媛媛简直判若两人。 此时此刻的林媛媛当真是人如其名,妥妥的名媛淑女。 “也不知道是哪户人家在放花灯。”林媛媛渴望出去看看的神情,林致怎能看不出来。 “要不要出去看看?” “怕是不能,现在天都黑了,父亲和母亲是不会让我出去的。” 林致轻咳一声:“我跟你一起去应该可以。” “真的吗?那太好啦!那姐姐咱们快走吧!”这时林媛媛淑女的形象尽毁,有的只有不谙世事,唯我独尊。 她的脚步已经快速跑来,竟是等都没等林致。 林致摇头,看来林媛媛还是白天见到的那个林媛媛,刚才淑女的表现,怕是经过史祥云的千叮万嘱的吧? 可以看出,林媛媛无疑就是林府的掌上明珠,甚至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庶姐的存在。 虽然林媛媛没有表现出来,但林致能感觉的到她的不适应。 毕竟以后她不再是家里唯一的宝了不是吗? 作为林芝芝进入这个家,林致还没有准备好做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如果要做,她不知道该不该替林芝芝报复这一家人。 对自家孩子不闻不问十几年,林卿年和史祥云俩夫妻真是“好样”的! 但她只是个冒名顶替者,甚至不久就会离开林府,她在考虑要不要接纳这一家子人,不管好坏。 破坏人家家庭的事她做不来,但是教教他们怎么为人父母为人子女还是可以的。 身后有南宫风墨这棵大树靠着,她自然胆儿肥的敢作敢为。 出了西厢,迎面就碰到林府的大少爷林永辉和二少爷林永安。 他们没想到会碰到林致一样,显得有些尴尬。 明显的两人都是来找林媛媛的。 他们两人手里各提了一盏小花灯,都在举着让林媛媛看。 当目光看到随后跟来的林致时,大少爷林永辉把自己的花灯递给林致道:“姐姐也要出门吗?” “哈哈哈,是呀,妹妹说想出门看孔灯,怕父亲母亲不同意,然后我就陪着妹妹一起出来了。哈哈,看来是我多虑了,你们应该偷偷带着妹妹出去了很多次了吧?” 林永辉呵呵笑着点点头,然后小声的对林致道:“姐姐有所不知,之前只有妹妹一个人,她又贪玩儿,我们这才出此下策,从不敢告诉母亲大人的。姐姐不要见怪,这个小灯笼是弟弟亲手做的,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林致接过灯笼,提高了一些看着上边儿花的蝴蝶道:“好漂亮的蝴蝶,辉弟的画工不错,改日我央辉弟画几副景物可好?” 林永辉刚说了个好,林媛媛实在忍不住的提着林永安送给她的灯孔撒娇的原地剁了跺脚:“哥哥姐姐,我们快些好不好?一会儿就看不着了。” 林致仰头看去,还真是如此,只见那些飞远的孔灯都成了一个个小点点。 林永辉走过去宠溺的摸摸林媛媛的脑袋安慰道:“别急,别急,还有呢,我保证!” 看他们这副宠妹的模样,为了妹妹开心,那孔灯当然得说有就有。 林致突然很羡慕林媛媛。 林芝芝受尽苦难时,原来这一家人过得是这么心安理得,这么顺遂安康呀! 跟着他们从后门溜出去,顿时喧闹喜庆的街道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原来这后门直接通往另一条繁华的街道。 虽然这间后门不起眼,也多亏了这不起眼的后门,当他们从这里出来时,很快就融入了人来人往的人海里。 林致只不过比他们走慢了几步,就被人群给冲散的不知道哪里是哪里了。 幸好诗情对京城的街道有所了解,要不然林致非迷路不可。 第373章买物 走在长的望不到尽头灯红酒绿的街道上,林致漫无目的地逛着。 她没有慌着去找林家弟妹,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他们眼里只是个不速之客罢了。 不是她自卑才会这么想,明眼人一看便知,林府之人对的的热情都只不过是浮与表面的恭维之词。 亲情,怕是等于零吧?哦……不对不对,现在对她的亲情应该在他们心里只占了那么一丢丢的位置吧? “小姐,你要不要买东西?”诗情看林致什么也不买就那么悠闲的随波逐流闲逛着,好心的提醒道。 她早就发现她的这位新主人常常会有沉默的时候。 看着在笑在看,实则早就神飞天外不知所踪了。 林致经诗情提醒,回过神来才注意到自己现在一个卖首饰的摊贩前,手里正不知不觉的试着摊子上的手镯,戒指。 “诗情,你要不要买东西?”林致没有什么想买的,她什么也不缺,现在她连自己为何站在这个首饰摊前都不知道。 诗情摇摇头:“奴婢不买,小姐有想要的东西都可以买上一些,公子吩咐过奴婢。”在外边儿,南宫风墨的名讳并不是随便就能让人知道的。 若是让人知道林小姐与太子殿下有关,怕有些歹人会临时起意绑架勒索。 “嗯,那诗情就帮我试试这发簪吧。”林致从摊子上拿起一枚蝴蝶发簪看了看。 随后又在诗情的头上比划了比划,好像在观察该插在哪里合适。 诗情把手中灯笼放下,接过发簪随手往头上一簪,笑道:“小姐觉得这样如何?” “哈哈哈,刚刚好,就这个了。”林致确定了这一个又低头看摊子上的另一些首饰。 摊主是个腼腆的年轻女子,她似乎不必说话,就那么看着林致挑东西。 林致问道:“小姑娘,刚才那只蝴蝶簪怎么卖?对了,还有这个。”此时,林致的手里又多了一支扇形发钗,做工很精美,林致举着在自己的头上比了比,然后又问摊主道,“这个插在我头上怎么样?” 摊主笑了笑:“姑娘人美,带什么都美。”朴实的人从不说谎,林致带上那扇形发钗确实是美的。 她本来想说多少钱的,但被林致这么一问,一时有些说不出口。 “小姑娘第一次出门做生意吗?” 摊主点了点头。 “怪不得,哈哈,你瞧别的摊主,他们的叫卖声可是震天响,隔着一条街都能听到,还有他们吆喝的诀窍,小姑娘多多学学生意会很好。”林致好心提醒道。 小姑娘摊主顺着街道看去听去,确实如此,不可否认他们的生意都不错。 不像她这里冷冷清清,一天下来只有眼前的这位小姐光顾。 虽然她看了听了一天了,但还是怯怯的不敢开口。 “这三支一共多少钱?我买了。”林致拿起与她手里一模一样的扇形发钗,然后又指指诗情正在取下来的蝴蝶簪道。 “一,嗯,八百文。” 小姑娘说一,应该是一两银子吧?临时改口改的脸都红了。 小姑娘说完,诗情就从荷包里取了一两银子递给小姑娘。 林致笑道:“小姑娘别害羞,看你第一次出门做生意不容易,就图个吉利来个整的吧,不用找了。” 小姑娘颤抖着手接过银子,激动的道谢:“谢谢小姐,谢谢小姐,您的光顾让我很感动的,本想给您便宜点儿,没想到您竟一眼看出来了,哎呀,真是太感谢了。” “没什么,今儿个也就我心情好没跟你讨价还价,要不然今个儿估计你的生意就要做不成了,哈哈哈。”对于第一次做生意的人来说,第一笔买卖决定着他们以后的心态,林致深有体会。 当期待已久的生意黄了时,那种失败感始终会萦绕心头挥之不散,以后能不能赚到钱很难说的,走出自己给自己设下的圈套很难走出来的。 她做花果茶生意,要不是有众多好友的帮忙让她一炮打响,她真的会走不出前世阴影的。 能把上亿的资金败光也是够她无地自容的了。 想到此,旧时怨恨袭上心头,那个害的他们家家破人亡的出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哼!最好是被关进监狱永远出不来! 林致带着诗情有缘,首饰摊主望着她的背影很久很久,直到她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笨女人。” 这句话说完,首饰摊主的身影立马晕倒不省人事。 待有人发现时,这卖首饰的小姑娘懵懂的看看四周,又看看自己手里的一两银子:“有人,买我的东西了吗?” 与她摊子相邻的卖雨伞李二说道:“可不嘛,小妹妹开张生意做的不错嘛,一开张就是一两银子那,小妹妹难道不记得刚才的事了?” 小姑娘查看了一番首饰少了哪些,确定没有亏本,顿觉莫名其妙。 她竟是完全不记得刚才有卖过东西。 可周围附和李二哥话的人不在少数,再次望着手里崭新的一两银子,看来她真的是卖出了几件首饰。 暗暗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下,闭眼再睁眼,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她欣喜若狂的想立马回家跟爹爹炫耀一下。 不过尚有理智存在,她先是对着周围关心她的人道了谢,然后高高兴兴的跟着他们一块儿吆喝贩卖了起来。 起初羞涩,喊了几嗓子就没有那么含蓄了,性格好像突然明朗了起来,不再小心翼翼,不再畏畏缩缩。 有了第一个客人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然后连绵不绝,往往复复。 路过摊子随便看看的有之,带上试试就走的有之,买一件儿便宜首饰的有之,有讨价还价的有之,也有还价不成的有之…… 经历种种,都是一种成长,一种历练。 这个夜晚,小姑娘过得很充实。 她很感谢那个第一个来光顾她生意的小姐,但又不知道那位小姐长什么模样,于是央着各位摊主上的叔叔伯伯大娘大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帮着注意一下,若是发现就告诉她,她想当面道个谢。 其实,夜晚的灯光不甚明亮,与林致穿的衣服相似的大有人在,茫茫人海谁会瞅的那么仔细? 小姑娘注定是找不到那位小姐的。 第374章别扭 无殇国。 京城未知府院。 也就是独孤修钥所待的无名院落。 说它无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有名字,没有匾额。 现在这无名院落的门前站着一个人。 此人高高瘦瘦,面白无须,眼神锐利似有万千算计。 帅气稳重的深蓝色衣服让人丝毫看不出他有何异常。 这人正是赵宣身边的太监总管于三石于公公。 短短几个月时间就被赵宣提拔上来,实在不是个简单的人。 而此时此刻现在自己的私宅面前,他却有些不知所措。 心中想着万千言语,可当真正见到独孤修钥时,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三石虽然知到林致跟他一样是重生的,但他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林致已经换了独孤修钥的芯子。 而独孤修钥跟林致都不知道还有于磊,也就是眼前这个叫于三石的人的存在。 对于是谁把自己撸到此处的,独孤修钥今日总算见到了真人。 明人之间不说暗话,独孤修钥自然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阁下是谁,为何掳我到此?” 这么些天,竟然无人找过来,可见这人的身份和手段都不简单。 于三石笑道:“公主不请在下屋里坐坐?” 独孤修钥伸手请道:“阁下请。” 屋中罗汉榻上,侍候的小丫头赶紧为他们续茶。 在罗汉榻的近处,是一个小小的火炉子,上面放着茶壶,水蒸气咕噜噜的往外冒着热气,烟雾缭绕中温暖如春。 “公主在这里住的可好?”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还要把我囚禁在此?”独孤修钥不急不躁,看着自己面前的碧玉茶杯。 袅袅烟雾阻挡了在两人中间,于三石看不清独孤修钥的面容,只觉得眼前的林致变了很多。 当然变了很多,现在林致的躯体里可是住着独孤修钥这个曾经的一国之君呢! 要是没有变化,那才怪呢? 现在的独孤修钥并没有假装任何人,他就是他,但也是她。 经历了很多事情的林致,按理说应该会沉稳很多,这种改变没有人会怀疑。 于三石并不想暴露自己于磊的身份,他想重新跟林致交往,他想把前世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掩埋掉从新开始。 不可否认,这一世的林致拥有了比上一世强百倍的容貌,不必化妆就能让人神魂颠倒。 虽然她不再对自己殷勤有加,不再对自己温柔体贴,不再对自己百依百顺。 但他相信以后的林致还会变回前世的那个美好情人。 过度的自信让他看独孤修钥的眼神热烈异常,独孤修钥不由暗自猜测:这人他没有见过,林致也没有见过,为何他会对林致这副身体漏出这种占有欲? 独孤修钥过目不忘的本事从未遗落,而他又继承了林致上一世以及这一世的全部记忆,按理说,他们的生活里不应该有这号人物存在才对呀? “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我们,之前可否见过?”独孤修钥指指自己,眼神询问于三石。 恍过神来的于三石掩饰尴尬的喝了口茶,茶水很烫,他竟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接着放下茶杯便一派坦然的道:“在下姓于名三石,公主叫我于大哥就好,我的身份不便透漏,公主只要知道我不会伤害公主就好。” “好的于大哥,那于大哥也不要叫公主了,叫我林致便好。” 林致这个名字,于三石做梦都梦到了不知多少回,听了独孤修钥此话,当然欣喜应允,顺便还自作多情的叫的更加亲热了。 “为了掩人耳目,我以后就叫公主致儿吧,公主可否愿意?” 独孤修钥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于大哥还没有回答我,为何把我撸来此地?” 于三石回道:“有人托我办事,再加上我……哈哈哈,自然要把致儿完好无损的带回来了。” “那人是谁?” “这个,致儿还是不要问了,致儿现在很安全,你只要安安稳稳的住在这里就好。” 见问不出什么,独孤修钥转移话题道:“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外边儿什么情况,不知道我能不能出去看看?”独孤修钥的武功恢复了四成,其实他早就出门查探过了。 这所宅院处在无殇国京城最热闹的街市,勾栏瓦舍距离这里很近很近。 幸好这院子墙高,再加上树木阻挡,反倒清净了不少。 于三石摇了摇头:“致儿稍安勿躁,现在世道太乱,天下还不太平,再过一两个月,大哥保证带着致儿出门逛逛。” “好吧。既然如此,不知于大哥来此有何目的?” “就是想来看看致儿过得如何,这次来,念着致儿怕无聊,因此为致儿带了几箱杂书,哈哈哈,致儿闲着无事可以消磨消磨时光。” “于大哥有心了。”独孤修钥不知道于三石有何目的,因此也就顺水推舟了。 他的武功才恢复了四成,再过一个月估计能恢复到六成,这里的环境还不错,待到那时再走也好。 从府里的家丁看守,他隐约能猜出于三石跟官府有关,若是能加以利用,倒是可以好好谋划一番。 无话可说,独孤修钥不想与于三石纠缠过多,只假模假样的拿过几本书看着。 坐在他对面的于三石就那么静静的,眼光热烈的看着她。 独孤修钥偶尔一个抬头就能看到于三石痴迷的目光。 如此三番,独孤修钥强忍鸡皮疙瘩道:“于大哥没有要事处理吗?在这里陪着我看书怕是不妥吧?” 正经的,于三石现在也就十二岁不到十三,就比林致现在的身体大几天而已。 不过他的身高,穿着,仪态让他的年龄显得稍长了那么一些。 独孤修钥以为于三石是个十五六的少年郎,根本就不想叫他大哥什么的,毕竟他的真实年龄可有二十四呢,都快二十五的说! 别扭归别扭,谁让他用着林致十二三的身体呢? 于三石不知道独孤修钥的真实想法,虽然听出独孤修钥话中有驱赶之意,但他不以为意:“致儿尽管看书不用管我,我就想趁着今日有空想多陪陪致儿。” “好吧。”独孤修钥无话可说,随他便吧,跟个毛孩子没得一般见识。 第375章错过 其实若比起年龄来,于三石真的是比独孤修钥大的多,可以说是老哥哥都不为过。 想想林致二十七岁香消玉殒,她又是在十几岁时遇到的比她大三岁的于磊。 于三石的真实年龄都三十了吧,冒充一个十二岁的小少年也是累的很。 他演戏的功夫还是一流的,要不是如此,他前世的岳丈大人也不会把江山拱手让给他。 对此,他是自傲的,一点儿不后悔,唯有一点儿后悔的就是他以前是真的爱过林致,但后来被利益冲昏头脑,膨胀的让他忘记了所有,最后输得一塌糊涂。 跟林致十多年的相处,当时的自己真是被烧了脑子糊涂了,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这一世,他想跟林致重续情缘,绝不放手。 虽然他现在身体有所缺陷,但并不是完全不能治愈。 黑雪莲之功效生死肉,蕴白骨都绰绰有余,只要有名医相助,世间万物又有何惧? 重生都能,小小一副躯体岂会没有神秘异法? 陪着独孤修钥房间中看了一个下午的书,又一同吃了晚饭于三石才不舍离去。 老实说,独孤修钥看着于三石那模样着实被恶心了一把,不过碍于于三石尚有利用之处,这才隐忍不发,打好关系。 谁先动心谁就输,这个定律独孤修钥百试不倦。 别管什么阴谋阳谋,只要能达到自己最终目的,他一向隐藏的密不透风。 摆弄人心,熟知帝王之术的他岂会轻易沦陷? 每一次封住他前进路口的绊脚石,到最后哪个不是被他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 眼前的于三石根本就不是威胁,他最大的威胁是……容骨。 容骨。 再次想到他,又根据最近所经历的种种,他隐约觉得容骨的背后似乎还有一种势力,要不然单凭容骨的势力,想要坐稳清韵国国君之位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容骨是奶娘的儿子,奶娘是南纱国的皇后,此间种种,他不得不怀疑南纱国那个老混蛋南宫风墨想要利用容骨来侵占清韵国土地。 他从不知道南纱国皇后是自己的奶娘,他只知道自己的奶娘早就死了,而容骨,他最初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不是早就存在? …… 提醒自己不要把林致跟奶娘混为一体,撇开林致所在,奶娘的经历应该真实存在。 不可否认他们的经历会稍有不同,但历史的车轮不会倒退,结果并不会改变。 想到此,独孤修钥突然想喝酒。 “来人。” “夫人有何吩咐?”小丫头询问道。 “可有酒?” “回夫人,听说这家以前的主人在梅树下埋了两坛陈年女儿红,夫人若是想喝,倒是可以挖出来尝尝。” “行,就它吧。” 待两大坛女儿红挖出,独孤修钥迫不及待的扒开坛封陶醉的闻了闻,然后又盖起来让小丫头把坛子清理干净抱到屋里,他要来个一醉方休! 这一醉,独孤修钥足足睡了两天。 两天的时间,他错过了一件事。 这件事对林致来说是莫大的打击。 林致在年前跟南宫风墨成亲了,成亲成的匆忙完全是拜南宫风墨所赐。 她不知道南宫风墨是如何力排众议娶她的,她就知道南宫风墨很欢喜,欢喜的像个傻乎乎的大孩子。 大喜之日,她让南宫风墨失望了,之后的两个月,两人一直处与不冷不热的状态。 林致为此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说过只要独孤修钥没来找她她就接受南宫风墨,但这件事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她还需要时间,需要……不知道……多长时间…… 也许很快,也许很慢。 在太子府里她无法面对南宫风墨,因此,在三月桃花开的季节,她离开了太子府,回了林府。 林府对她的态度很好,就好像带着笑脸面具一样。 自己虽然不喜,但总比面对南宫风墨迹的伤心落魄要好。 两人都需要时间。 南宫风墨也同意了给她考虑的时间,并表示自己不会等很久。 林致明白南宫风墨的意思,她对南宫风墨笑了笑,并邀他有空一起看桃花。 …… 几天后。 林芝芝曾经呆过的尼姑庵后山桃花园里,两人的恋爱关系正是确立。 美景当前,花前有了,月下还会久吗? 这天的林致带着她与南宫风墨第一次逛街买的头饰——蜻蜓流苏簪。 南宫风墨一眼便看出来了。 他抱着林致在桃花树下翩翩起舞,他的舞步是林致教的。 两人配合的相得益彰,远远看去,犹如画中仙人,神仙眷侣。 就在两人渐入佳境之时,一声姐姐打断了两人的步伐。 “姐姐!” 南宫风墨委屈的看着林致,林致耸耸肩,对着喊她姐姐的林媛媛道:“妹妹怎么在这里?” 林致今天出门只带了诗情一个人,知道她去处的没有几个。 林媛媛气喘吁吁的抱着林致道:“哈哈哈,是不是很巧?我跟哥哥他们一起来看桃花的,我们每年都来的。” “是吗?”林致本来笑着的眼睛,顿时寒了几分。 多么讽刺啊! 亲姐姐住在尼姑庵十几年,弟弟妹妹每年都会来此看桃花,且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姐姐?! 呵!多么可笑!多么寒心! 林芝芝啊林芝芝,我要真的是你,当来到这里看桃花遇到自己的家人,他们却不认得你,你会是什么感受? 林致知道林芝芝一直有关注林府的情况,当她亲自来尼姑庵时,就问了庵主很多事情,庵主知道林致是什么人,自是不敢隐瞒。 她把林芝芝的过往讲的很清楚,她缠绵病榻时时会问起庵主家中情况,有时身体好了还会在桃花林里散散步,遇到家人的次数也不再少数。 可怜的人啊,有跟弟妹相认的冲动,却没有那个资本,因为林府姐弟没有一个是瞧得上病恹恹的林芝芝的。 见到一个不停咳嗽的人走来,没有一个会主动上前询问,无不都躲得远远的。 他们姐弟妹都见过,只不过互不相识,因此,林芝芝的存在仍然是个谜。 林致推开林媛媛,看着远处缓缓走来的两个弟弟,跟在林媛媛身边的好像永远都是林永辉跟林永安两人。 这个三人组,林致突然很讨厌! 第376章捻酸 南宫风墨敏锐的察觉出林致不乐意的情绪,对着向他行礼的林永辉和林永安说道:“此处桃园听说已经被人买下,不知道你们怎么进来的这里?” 林媛媛笑道:“太子哥哥,我家两位兄长武艺不错呢,他们带我翻墙过来的。” “是吗?!”南宫风墨温润的眼神顷刻一转,王者之气顿时压的林家兄弟透不过气来。 林永辉和林永安战战兢兢的匆匆下跪,只听林永辉解释道:“太子殿下赎罪,我们兄弟以后再不敢做这种小人行径了,请太子殿下息怒!” 林永安连忙磕头附和,两人头上的冷汗滴滴答答,鬓角头发迅速被汗水浸湿。 林媛媛不明所以的被这一幕慌了神,她也不敢替她的两位哥哥求情,只可怜巴巴的看着林致。 林致不为所动,有的人,不教训他一次,他永远不知道好赖。 不请而进视为贼,不管什么原因没有主人允许就翻墙而入,真不是君子所为! 南宫风墨并未让林家两兄弟起身,而是走到林媛媛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念在林妹妹年龄还小,本宫便不与你多加计较,只不过本宫会亲书一封送与岳丈手中,林妹妹好自为之。” “太子哥哥。”林媛媛被南宫风墨的严厉语气吓的不轻,挽着林致不松的手一转眼就抱住了南宫风墨的腰,眼睛里已经润出了泪痕,嚎啕大哭随即冲口而出。 南宫风墨嫌恶的轻巧一个推手便挣脱了开来。 “林妹妹太不自重!若是林妹妹觉得本宫的话在你们家不管用,那么本宫倒是不介意把林妹妹送到宫中教养所学学规矩礼仪!” 林家兄弟赶紧跪着过去林媛媛身边拉拉她的袖子,让她赶紧服软别哭了。 林家兄弟家压根儿没想到他们会得罪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向温和,今日之事不知视为何故,他们俩都正懵着呢。 “太子殿下息怒,小妹不懂事,还望太子殿下赎罪,太子殿下的话我们两兄弟回府后一定告知父亲母亲,请太子殿下息怒啊!”林永辉赶紧替林媛媛说好话。 林永安跟着林永辉的动作一起来给妹妹求情,林致悄悄拽拽南宫风墨的袖子,让他赶紧把这事解决了吧。 她也就是一时气氛,当真的面对这种场景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南宫风墨金口玉言,说出的话自然做不得假,她对林致心软,对别人可就随心情了。 今日他跟林致正在兴头上就被几人打扰,说不生气想都不可能。 “行了,你们几人赶紧快点儿回府,本宫说的话算话,此次你们犯错,作为你们的姐夫,本宫不能不管。 你们两兄弟纵妹无度,自个儿回去自罚面壁一个月不准出府,至于林妹妹,进教养所这事不松商量。走吧!” 南宫风墨说完,林永辉林永安拖着林媛媛谢了恩便匆匆的从正门离开了这桃花园。 跟随他们身后送他们出去的自然还有六七名体格壮硕家丁打扮的威武侍卫。 他们走后,南宫风墨殷勤的为林致揉着刚才被林媛媛抱着的胳膊道:“太子妃觉得本宫处理的如何?” 林致推开他的两只爪子笑道:“还行,总之比我强,若是遇到这种不满意的事情,刚才要不是有你在,我估计都会直接逃避了。” “哈哈哈,这时候知道本宫的好处了吧?哈哈哈,以后谁要是惹到本宫的太子妃,那就是惹到了本宫,哼哼,本宫岂是随便就能被人欺凌的?!” “哎哎哎,快别了,赶紧把孔雀尾巴收收吧,看把你嘚瑟的!哈哈哈,不过有你这句话,那以后我可就要肆无忌惮的横行霸道了啊!哈哈哈……” “没问题!出了事夫君给你一肩扛了!”南宫风墨撒娇的抱着林致的腰晃了晃,说出的话跟他的动作严重不符,透着霸气威武。 经过这一事件,林致回林府时,林府的人更加恭敬了,没有人敢不识趣的多嘴多舌,林致看到他们如此表现也没放在心上,不管谁来打听情况,她都一律推脱。 毕竟她就是个弱女子,出嫁从夫嘛…… 哈哈哈…… 这个借口她相信林府里没人会信,因为南宫风墨对她的宠爱,大家都有目共睹嘛。 不过林致也无所谓了,她不会用什么花言巧语,也不会用什么阴谋诡计,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有山靠山。 身后那么大一座靠山不靠那不是傻嘛。 自寻烦恼的事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没人能奈何得了她。 林致再次体会到有人宠就是美这个道理。 收拾行装回到太子府。 太子府里的景象焕然一新,就连天空都是明媚的。 独孤修钥已经被她彻底抛弃到自己的生活之外,她再也不用为那个人……难过伤心了…… 在对独孤修钥的感情这件事上,她主动的虽然含蓄,可聪明如独孤修钥不应该感受不到。 面对一个装傻的人,任你如何呼唤都是不起作用的。 她放弃了,他自由了。 你去找你的皇图霸业吧,我也会去努力拥抱现在所拥有的幸福的。 清韵国。 听雨宫。 小小的独孤修钥拥有了自己的一名侍卫加伴读云影。 现在他的小团体有了三人。 他,张平,云影。 往后的日子里,他的团体会越来越大,也会越来越低调。 在皇宫里最重要的生存法则是什么? 毋庸置疑的就是装傻充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他表面上什么也没做,出了读书什么也没学。 实际上,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 暂时穿上一层石头的外衣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避其锋芒,坐山观虎斗也不错。 无殇国。 于三石的私宅里。 独孤修钥恹恹的躺在贵妃榻上看着一本闺阁。 书中讲述的正是二十年前南纱国太子跟县令之女林芝芝的爱情故事。 故事的开端从尼姑庵后山相遇开始,到林芝芝成功当上太子妃为止。 其中不乏添油加醋,大多没有实际意义。 唯一的意义也就是给了众多闺中少女一朝变凤凰的憧憬和幻想。 这本让独孤修钥看的甚是淡疼,酸水冒了几大缸,都不知道不知不觉诅咒了南纱国皇帝多少回了。 第377章旧友 距离独孤修钥浑身冒酸气一个月后。 他独自一人行色匆匆的离开了于三石私宅。 此时夜黑风高,风雪苍茫。 就算是天黑也掩不住白雪的万丈光芒。 她的目的地是流云城。 因为风雪的缘故,估算着马不停蹄一个月能到。 流云城之行势在必行,因为一个月以来,该死的林致竟是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过,她也感受不到林致有在她脑海里存在的痕迹,就像彻底消失了一样。 不知道是林致太过决绝,还是她除了什么意外,这种担忧让他再也忍不住出门的渴望。 这一个月的时间对林致来说,那就应该是十年。 漫长的十年里,难道林致就没有一点儿跟他这个好友叙叙旧的打算? 怎么想都不可能。 十几年前的南纱国,南宫风墨早就成了南纱国国君,林芝芝也成了一国之后,儿女都有两三个。 虽说自己极不愿意相信,但也不可不信。 捻酸吃醋一个月就相当于捻酸吃醋了十年,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他认清楚自己的内心。 他得阻止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哪怕去破坏别人的感情也在所不惜,只要……林致还愿意……喜欢他。 这种行为是卑劣的,可耻的,但总有一种感觉告诉他,事情并不会像表面那般存在。 他宁愿赌一把,赌南纱国皇后不是林致,林芝芝不是林致。 急迫的心情及时是寒冬腊月的鹅毛大雪也不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只要下定了决心,他就绝不会放弃! 林致!笨女人! 乖乖给爷等着! 敢让也失望,爷就跟你同归于尽! 半个月后,独孤修钥被白老找到了。 独孤修钥轻松制敌白老头儿,这让白老头很惊讶。 荒草丛生的小道上,面对密密麻麻缠缠绕绕的蛇群,独孤修钥临危不乱,手中毕方寒芒四射,势不可挡。 白老头儿本就是来请独孤修钥回去的,没想到独孤修钥竟是执意不从,因此他才用蛇群来胁迫独孤修钥就范,没想到就遇到了眼前这一幕情况。 “夫人住手,小老儿并无恶意,实在是夫人不回去,小老儿无法向教主交代!” 蛇群退散,独孤修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一个轻身,人已经偏远十来米。 她的声音不大,却好像近在耳畔。 “老头儿不必担心我,待我玩儿够了自然会回去,你也已经看到我现在的武功进展,想必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吧。 老头儿就回去安安心心的当个开门人,在你家主子回来之前,我会赶回去的。” 白老头儿看着独孤修钥消失的方向,眼睛里精光闪烁。 只不过在雪地里停留片刻,便隐匿在了白茫茫一片雪地中。 唯有树丛中簌簌落下的白雪能够作证这里有人来过。 …… 距离流云城越来越近,两个月来,独孤修钥似乎沧桑了很多。 每分每秒都似活在煎熬之中。 到了流云城,她被一个妇人拦住了去路,这个妇人独孤修钥见过。 她叫苏如梦,以前的她还是如花的娇俏少女,此时已经扮做了妇人打扮,而且腹中鼓鼓,似乎已经怀孕五月有余。 两人一番攀谈,独孤修钥推脱有事急着离开,约定该死再续便匆匆的消失在了茫茫人海里。 “公主殿下怎么会一人匆匆回乡呢?莫不是出了什么急事?光顾着说自己的情况了,竟是对公主的情况一无所知,哎呀,这事弄的!” 苏如梦看着茫茫人海喃喃自语,身边的小丫头惊讶道:“夫人,刚才那为小姐就是公主殿下?” “嗯,小舞,你去看看姑爷怎么还没有好,赶紧跟他说我有事跟他商量。”苏如梦急急道。 她的夫君柳永跟赵沐阳关系很好,他们两人时有信件往来。 赵沐阳身在京城,对公主殿下的情况应该知道不少,如此一来,自家夫君也应该知道。 刚才看公主殿下脚步匆忙,像是有急事发生似的,若是能帮上公主殿下的忙也好。 如此想着,她在书店门口就有些站不住脚了。 不过一会儿,就连柳永抱着几本书走出来,把手里的书递给小舞,然后掺着苏如梦问道:“夫人怎么如此着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如梦一时情急,指着远处人海道:“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寻着苏如梦手指的方向看去,他并没有看到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长得分外美丽的顾人。 说起来,公主殿下还是他们两人的红娘呢,此种恩情,他们当还上一还拜上一拜的。 苏如梦见他呆样,踩他一脚道:“我说我刚才见到公主殿下了,公主殿下步履匆忙向着那里去了,那个方向是出城去往无氏镇的。也不知道公主殿下遇到了什么事情,你有没有听说过?” 柳永摇了摇头:“我跟赵兄的书信来往中,他并未提及公主殿下。” “我刚才同公主攀谈,她好像还没有回过林府,你说这事我们要不要跟林府之人说一声。”苏如梦说道林府有些踌躇。 现在的林府已经是流云城的一个大笑柄,全因着林夫人给林老爷带了十几年的绿帽子,到最后全是为他人做嫁衣,说出来也真是好气又好笑。 林老爷现在一大把年纪,家业几乎全都不管了,整日的流连勾栏瓦舍,家中财物都快败光了。 府中的十几房姨娘好些个都逃跑了的,整个府中都是乌烟瘴气的没个人样。 “还是说一声吧,这事夫人就不要,夫人还需顾着我们的孩儿,好好安胎才是。劳心劳神的事交给我就成。”柳永扶着苏如梦上去自家马车,然后回去书斋用了老板些许纸墨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去了林府。 待柳永上得马车把事情给苏如梦如此一说,苏如梦犹豫道:“也不知道这封信能不能送到林老爷手里。” “算了,我们也进了点儿义务,林老爷能不能收到全看他自己了。” 苏如梦叹息一声,这事依她看来悬。 听说林老爷现在甚少回林府,勾栏瓦舍那么多,也不知道他在哪个地方玩乐呢! “夫君,你说林府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公主殿下知不知道?” “应该不知道吧?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对他们有太多感情吧,毕竟……”柳永没有说下去,因为林致曾经的遭遇他们已然知晓。 第378章闹寺 无氏镇。 无因寺。 独孤修钥站在寺庙门前把头上的斗篷帽子拂下。 望着高高台阶上的庄严寺门正上方的匾额舒了口气。 她的理智没有完全丧事,求人办事可不能横行霸道。 她跟林致两人能不能各自拥有身体,可全仗着这寺庙里的老和尚了。 据说老和尚修的是闭口禅。 一般修闭口禅的定力都好,相对的也会很急人。 不过,这事可难不倒她! 这一行势在必得,不从老和尚嘴里套出了因果所以来,她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耍赖谁还不会呀! 虽然以他的性子不屑做出此种恶劣之事,但只要不惹毛了他,一切都不在话下。 如此想着,她竟突然笑了。 这种思维,跟林致的倒是极为想似,共处一个身体久了,难道连思维模式也固化了吗? 哈哈哈,也不知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无因寺庙门大开,冒着泥泞风雪路来进香的人也不在少数。 独孤修钥空手而进,寻到一个小沙弥,合十问道:“小和尚,不知你们方丈现下何处?” 这时候的独孤修钥礼数周到,没有一点儿不耐烦。 那小和尚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陀佛,然后询问道:“不知女施主找方丈有何事?”小和尚不着痕迹的把独孤修钥打量了一遍,眼里带着不喜,自以为藏的很好,他不曾想到的独孤修钥早就慧眼如炬的看穿了他。 她也不拆穿,毕竟佛门净地,再加上她有求于人,能忍则忍吧。 “我跟你说不明白,小和尚带我去寻你们方丈便可。”独孤修钥正了脸色,觉得这小和尚太磨叽。 我找的是你们方丈又不是你,跟你说你能帮我解决问题还是怎么着? 爷的事是绝密,跟你个小和尚能说吗? “我们方丈出门去了,不在寺里,女施主若是有事不解,大可去庙里抽个签解解,我们寺里的解签很准的。” “不知贵方丈下山去了哪里?”独孤修钥面带忧愁的问道,忍耐已经到了临界点。 小和尚敷衍道:“方丈下山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女施主有事相求的话可以在寺中少等片刻,说不定方丈稍后就回来了,我还有事,女施主自便。” 独孤修钥听此,他的耐心彻底告罄,从小和尚的身上,她看到了凡尘俗气。 因此在心里给无因老和尚也打上了有色标签。 种子一旦埋下,无因老和尚就显得不是那么靠谱儿了。 “不知无因方丈什么时候下的山?”独孤修钥一个闪身拦住小和尚的去路,已经在考虑要不要住在寺中几日了。 “今早下的山。”被独孤修钥拦住,小和尚警惕的退后几步,他莫名的觉得此女有杀气。 “此话当真?!” “当,当然当真!”小和尚被独孤修钥逼至墙脚,吓得差点儿跌倒。 无因寺人烟稀少,上香的人三三两两并不多,现在寺院中很是空当。 这时有两个师兄看到小和尚受制于人,快步向这里走来阻止。 他们两人习有粗浅武艺,在独孤修钥面前简直就是班门弄斧雕虫小技。 独孤修钥在与他们交手之即并没有动用真实武力,一层功力都无需用到就把他们纷纷撂倒。 有正进完香出来的香客看到这一幕,俱被吓得惊声尖叫退回殿中,有见过世面的的赶紧把没见过这种阵仗的香客搀回殿中。 不过一会儿,闻之院中打斗事件赶来的十八罗汉迅速提着棍子就把独孤修钥给包围了起来。 哟呵,不错,好久没活动拳脚了,今日他就好好活动活动! 说是好好活动活动拳脚,但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也就刚刚热了热身,这寺院中的小和尚们便都堆起了罗汉山。 独孤修钥放走一个小和尚让他赶紧去通报寺中管事的,让管事的出来。 本以为来的会是无因老方丈,没想到出来的是另一个叫无法的老和尚。 他圆圆的肚子,胖胖的身体也不知在这吃素的寺庙里怎么撑起来的! 独孤修钥冷哼一声:“老秃驴快说你们方丈去哪里了?爷没工夫在这里陪你们闲扯!” 无法笑呵呵的被小和尚掺着,语调温和的让独孤修钥稍安勿躁:“女施主有话好好说,佛门境地本是清净之所,动手动脚的有失体统,女施主觉得呢?呵呵呵,阿弥陀佛。” “那行,爷就给你个面子好好说,爷还是那句话,你们方丈人在哪里?我找他有急事。” “阿弥陀佛,女施主有何几急事跟在下说也无妨。”无法依然笑眯眯的一副好脾气。 “好,爷就问你一句话,你答得上来,我就跟你说,你若答不上来那就速速道出你家方长在哪里?!如果是不说,哼哼!爷就把你这寺庙掘地三尺看你家方丈回来不回来!” “阿弥陀佛,呵呵呵,女施主慎言慎言,话不能说的太满,女施主请问,在下洗耳恭听。” 独孤修钥漫不经心的打量他一番,又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可有你家方丈移魂之能?” 这个问题,无法答不上来,他向来笑呵呵的脸上多了丝郑重。 他同样的也把独孤修钥打量了一番,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意思就是跟他与舍中相商。 “女施主随我来。移魂之术乃逆天之法,在下无能,不过在下能看出女施主深受此困,怕是中毒已深,女施主还请借一步说话。”无法见独孤修钥不为所动,这才道出了点儿天机。 独孤修钥没想到无法会说出这番话来,随即点头跟上。 舍中。 无法盘膝而坐,独孤修钥靠着窗户抱臂而立。 “老和尚快说!” 无法喝了口茶笑道:“女施主的来意,我那师兄已经预料到,师兄下山前并未言明来者何人,对女施主稍有怠慢还请女施主见谅。” “哦?还有如此奇异之事?这样说来,无因老和尚倒是真有些道行!”独孤修钥缓了面部表情,潇洒的一个璇身便坐到了凳子上。 他在等着无法接着说下去。 “师兄大劫将近,此次下山不知道何时才会归来,不过始终交代,若是施主寻来,大可在院中多住几日。” 第379章调皮 这个消息突如其来,独孤修钥立马拍桌起身:“大劫将近?什么大劫?老和尚莫不是骗我的吧?我这事急的很,你快快告诉我无因老和尚去哪里了,他既然回不来,我去找他便是!” 他担心无因老和尚万一回不来,那他的来意岂不全成梦幻泡影?! 此时的他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冲动,他忘记了他的城府,忘记了他的沉稳。 无法仍是笑呵呵的,就好像独孤修钥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般。 独孤修钥哪里看的下去他的笑脸,不由分说的就把无法老和尚揪了起来,力气大的超乎想象。 若是个普通小女儿,断不会把无法一二百斤的身体轻松提起。 “女施主,女施主,稍安毋躁,稍安勿躁,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无法仍是那副笑脸,独孤修钥看的心烦,烦躁的把他往地上一丢,一点儿没有尊老爱幼的品质。 “快说!再不说我就大开杀戒把你们这寺院一把火烧了!”独孤修钥是真的这般想的,当一切事物在他眼前消失,剩下的只有冷漠与无情。 冷的毫无人性,冷的犹如千年寒冰。 林致的存在对他来说,应该就是他人性将泯的唯一救赎,若是没了林致的存在,独孤修钥应该早就没有七情六欲这种人性特征了。 曾经武功大成,满头皆白的时候就早有预示。 无法踉跄起身,总算收起了笑脸。 “女施主戾气太重,怕对以后不妥,阿弥陀佛,女施主往后还是多积善德的好。”无法刚正经了一些,顷刻又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实不相瞒,师兄去的哪里在下真不知晓,不过大致位置还是知道的。” 顺着无法手指的方向,独孤修钥问道:“南方?” 无法点点头:“正是向南而去了,师兄没有说目的地,只说很快就回,女施主若是愿意,大可在寺中稍住几日。” 再睁眼的功夫,满室清冷,门户大开,独孤修钥的身影已经消失。 无法摇了摇头,笑着自言自语:“着急也没用喽,该等还得等。” 他说这话显出了一点为老不尊,一点幸灾乐祸。 话说林致为何二十年来没有跟独孤修钥说话一句话? 不是她不想说,虽然起初真的是不想说。 可后来是她想说都没得说,也就是没机会说。 灵魂状态在世间存活二十多年,她也是醉了。 而且还是在南纱国皇宫里南宫风墨每天上朝坐的那个龙椅前的地毯上! 天天被人踩来踩去,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有了这个遭雷劈的大报应。 这件事呢,要从她准备以林芝芝的身份跟南宫风墨同房的那天晚上说起。 当然了这次是真的要同房,他们当初成亲的那天晚上啥事都没做,竟都生闷气了。 两人自桃园明白心意后,挑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准备把没圆的房给圆了。 谁知道正脱着衣服渐入佳境的时候,一道闪电凌空劈进婚床上。 她的灵魂只不过就一眨眼的功夫就从上官丽娘的身体里飘了出来。 之后她就什么事也不知道了,再次醒来就成了一块儿尊贵无比的皇家地毯。 时间久了她就明白了很多事情,比如上官丽娘的魂魄活过来了,比如南宫风墨自圆房后渐渐增大的野心,比如南宫风墨跟上官丽娘怎么伉俪情深同登宝座的。 自上官丽娘鸠占鹊巢,嗯,应该也不算是鸠占鹊巢吧,毕竟她本来就是的身体就是上官丽娘的。 就是从上官丽娘剩下皇太孙后,老皇帝就退了位带着老婆云游四海去了。 南宫风墨自那以后就正式成了南纱国国君。 要问林致气不气南宫风墨认错人,说不气那都是假的。 不过什么都经不住时间的磋磨,她对南宫风墨的那么点儿爱意消散后,就对南宫风墨恨上了几分。 因为这大殿上每天踩她身上百十次的就数南宫风墨这个王八蛋了! 简直比独孤修钥气人百十倍不止。 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她看不到自己的人体形态,就好像这张地毯就是她的身体,每当地毯的哪一处破损,她都能感受到疼痛,就得又绣娘把地毯修复好,要不然那疼痛时时都会提醒着她身体的不舒服。 可以说,被人踩了二十多年,林致的脾气已经被磨炼的超级超级好。 就好比南宫风墨一天不上朝,她就会孤零零的躺在这里当地毯,空荡荡的大殿中,简直跟鬼屋差不多,安静的可怕。 跟每天被人家踩几下比起来,还是有点儿人气可爱些。 这其中的过程很是淡疼,没得说,说了都是泪。 懵比,伤心,气愤,无力,习惯,再次伤心,气愤,又再次无力收场。 她不会说话,只有感觉和思想,简直都快憋死她了! 在这大殿里,她见过两次少年时的独孤修钥。 第一次是独孤修钥被当做刺客抓起来的时候。 据南纱国皇后所说,独孤修钥想谋害公主,也就是上官丽娘八岁的小女儿。 后来独孤修钥证明了自己的身份,狼狈的出了南纱国皇宫。 再后来,林致才知道原因,原来是小公主出宫游玩看到一个带面具的人,她觉得那个面具好看非要取下来看看,然后独孤修钥就跟小公主身边的暗卫起了冲突。 最后就有了那一幕被当做刺客的场景。 那时的独孤修钥大概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她已经有些记不清岁月了,每天都是听别人说,听听又忘,可以说记忆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他的面具被摘下被人当众羞辱嫌弃,林致至今想起那一幕都是心疼的。 第二次见到独孤修钥,是在发生那一次事件后的三四天。 独孤修钥易容拌做小太监悄悄进了这宫殿,对着南宫风墨的宝座调皮的坐了坐当了一回南纱国皇帝,然后起身呸呸的吐了几口口水,最后又跳上去恶狠狠的踩了踩。 林致看到独孤修钥笑的很开心,她也跟着很开心,甚是多些心酸。 这个恶作剧林致十分赞成。 解气! 哈哈哈哈…… 幸好当时夜色深沉,独孤修钥悄悄溜走并没有人发觉。 要是再晚上几刻,这小子就要被早起打扫朝堂的宫女太监给发现了。 第381章乱想 南宫风墨跟郑高只说了那么两句话,林致就脑补了一大段儿。 对自己的多愁善感又有了新的认知的林致大感自己快成神经病了。 之后的南宫风墨跟郑高安静了下来,一刻钟的沉默,林致被南宫风墨盯的浑身不自在,这还不如让南宫风墨踩她两脚呢。 “他不会发现了我吧?” “你该不会,他若是发现了我的存在,那他为什么从没跟我说过话?” “没有发现我,那他看着我的眼神为什么那么悲伤?” “实在是太奇怪了,难不成他以前没有发现,现在才发现?” “嘶——” “还是说他早就知道我的存在,却故意忽略我?” “嗯……”越想越觉得可疑,摸不着头绪。 他无法避开南宫风墨的视线,因为只要南宫风墨望着她,她就能感觉到。 这感觉糟糕透了,就好像她的身体到处都有眼睛,且还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以前看到的大多都是他们的鞋底子,现在突然被人深情瞩目,还真有些不自在! “幸好南宫风墨不随地吐痰,且打扫宫殿的人也轻手轻脚的很有规矩,要不然我非得恨死这里的人们不可!”林致为了转移视线,自己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想要,又一个问题冒出来:“这家伙应该不知道我的存在,肯定不知道! 要是知道的话,他肯定也不知道我是谁! 可,他现在的眼神太奇怪了!嗯……难道我这块儿地毯是有人送给他的?他的情人?睹物思人? 呵呵,很有可能! 除了这个,我还真想不出别的来!这么一捋,哈哈哈,终于真相了,终于没那么尴尬了! 哈哈哈哈……” 大笑声无人欣赏,笑了几声,林致就觉得寂寞如雪,高昂的情绪又回到了冰点。 “无聊!男人都一个德行!哼!尤其是独孤修钥那小子,听说后宫佳丽三千,个个都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 哼!花心大萝卜!落到现在这步田地活该!”林致天马行空的一阵乱说,自己被自己给气郁闷了,整个就是没事找罪受的典范! 林致沉浸在自己给自己铸造的悲伤世界里,南宫风墨也沉浸在他自己的悲伤世界里。 “他人即地狱,唉……人生啊人生…… 郑高,你有没有想过摆脱这里,做一个没心没肺无拘无束的人?”南宫风墨侧头问郑高。 郑高摇了摇头,笑呵呵的摸了摸锃亮的脑瓜子。 “没想过,陛下在哪里郑高就在哪里。”郑高是为了南宫风墨而活的,他很清楚。 没有南宫风墨就没有他郑高,无论天堂地狱,跟着眼前这个人就好了。 “陛下,万勿多想啊。” “是呀,万勿多想,毕竟就快入陵了……”南宫风墨笑道。 林致一个回神就听到南宫风墨这句话。 “他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平时意气风发的,今日怎么这么丧?”林致觉得自己的眉头都要打结了。 “可能没有生病,只是老了吧。人生在世几十年,他说要入陵也没错。不过我听着怎么这么难受呢?” “呼!真想大声问问他怎么了,可该死的,我说的话没人能听到!气人!”林致那个焦急难受,抓心挠肝儿的,要是有脚在的话,她估计都能把地踹出个大洞来。 说的不在乎,想的无所谓,到头来,什么都不在自己的控制之内,林致突然有种消失的强烈愿望。 当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 “我要是能把所有事情都忘记该多好呀!”林致忧愁的说道,她看着宫殿顶端的天花板,陷入了茫然中。 …… “这就走了?” 在南宫风墨即将走出宫殿时,他又回头看了石阶上的地毯一眼,他刚才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那地毯好像动了,而且还说话了。 一丝光芒闪现在他的眼睛里,倏然笑了。 即使老了,美男子依然是美男子。 出了殿门。 拐角处。 “郑高,明日让人把大殿中的地毯收起来,用了二十多年,也该换一换了。” “是,陛下。”见陛下神情愉悦,一扫之前的愁眉不展,郑高欣喜应道。 “叠好送到皇后娘娘处,让她好生爱护着,无论去哪里都让人抬着这御赐地毯。” “是。”对于南宫风墨顽皮的举动,郑高两眼放光,跃跃欲试。 次日,林致作为地毯,离开了待了二十多年的议事殿。 她被人好好的洗刷了一遍,盖熏了上好的龙涎香。 味道,林致表示不喜欢,不过闻了那么多年也习惯了。 晾干身体,被人小心翼翼的叠好放进大大的箱子里,趴嗤一声,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我不会是被抛弃了吧?把握关进箱子里,那我以后难道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了?”本来放松的身体突然变沉,抬着箱子走的四和壮硕的太监顿时肩上一沉,双腿走路都迈不开。 林致可不知道外边什么情况,她就知道自己很愤怒! 领头的郑高一个手势下来,抬箱子的人又多了四个,这下总算能走的顺畅了。 林致很委屈,她不想被关在箱子里一辈子。 想到以后只有黑咕隆咚的没有一个人,这就难受的想哭,但却哭不出来。 难受的情绪加剧,抬箱子的人顿时膝盖一弯,他们的神情说不出的惊恐。 箱子里明明就知是一块儿地毯而已,怎么重的跟几千斤的石头一样? 抬箱子的太监都是力气大把的好手,甚至还有武功在身,万不可能一个小小的箱子抬不动。 斗大的汗珠落下,在郑高的示意下,众人把箱子放下。 缓缓靠近打开箱子看看,确确实实只是一块儿叠的整整齐齐的地毯而已,没有什么妖异之处。 “盖上接着走。”郑高命令道。 “哎哎哎!别盖别盖!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呀?”林致焦急的喊道,可惜没人能听到。 八名太监轻轻巧巧的一下抬起箱子,他们都诧异了,诧异的迈不开步子。 “郑统领,太奇怪了。” “别问太多,走吧。”郑高郑重道。 才走十来步,抬箱子的八个太监又走不动路了。 “郑统领,看怎么办?”他们连懵带吓,还能如此沉稳遇事不惊,足见他们的心理素质不简单。 第382章銮驾 郑高再次向前查看,并无异常。 他笑呵呵亲自动手准备把箱子盖儿盖上。 林致看到郑高就开始骂道:“混蛋!老娘不想被关在箱子里,你快给老娘放出去!喂!喂喂喂!你听到了没有!” 大喊过后,“碰”的一声,箱盖儿再次盖上,林致欲哭无泪。 这次,箱子重如大山,稳丝不动! 由此可以看出林致的心情糟糕透顶。 当然了,林致并不知道外边儿什么情况,她隐约能听到他们抬不动自己。 “郑统领,箱子里的东西是不是沾了龙气成精了?”一个太监小声问道。 郑高神秘莫测的看他一眼:“不要妄言,我再查探一番,你们几个先去一边儿歇歇,等我确定后再叫你们过来。” “是!” 直到几个太监有条不紊地退下去,郑高悄然靠近,缓缓打开箱盖,从靴子里抽出匕首,用匕首挑了两下箱中地毯。 林致翻了白眼儿:“我又不是妖怪,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拿刀子吗?诶诶诶,你小心点儿,别把我柔软的毛发给划断喽!” 她仗着别人听不到她说话,声音很是百无聊赖又嚣张跋扈。 郑高研究了半天,一切如常,真是好生奇怪。 他试着搬了箱子一角,抬起来并没有太过费力。 把箱子盖儿盖上,再次去搬,顿觉泰山压顶,用了全力都没搬起来。 又再一次打开箱子再去搬动它,箱子的重量顷刻减轻。 “莫不成它真成了精?” 林致听到郑高渐渐远走的脚步声,看着蔚蓝高远的天空。 自由的空气就是好啊! 这次,她的身体换了一个地方。 林致知道她现在身体底下的轿子是谁的。 没想到南宫风墨这么大方,竟然把他的銮驾给了它这块儿年岁久远的地毯子。 “哼!算他有点儿良心!”林致美滋滋的挑挑眉,不由自主唱起了欢快的歌谣。 春风吹 吹开花枝上只蝶 我送你到江南去北野 你说等着你素描那雪季 回来和我对坐泡茶去 又是一季花开枝上蝶 我等你在江南拱桥夜 用琵琶想你弹奏春梦季 归途遥远弦断梦已去 你说嘴巴嘟嘟嘟嘟嘟嘟嘟 嘟一下你就会来呀 你说嘴巴嘟嘟嘟嘟嘟嘟嘟 嘟一下花就会开呀 你说嘴巴嘟嘟我嘟嘟嘟嘟嘟 嘟一下等你回来呀 你说嘴巴嘟嘟我嘟嘟嘟嘟嘟 嘟一下等着花开呀 春风吹吹开花枝上只蝶 我送你到江南去北野 你说等着你素描那雪季 回来和我对坐泡茶去 又是一季花开枝上蝶 我等你在江南拱桥夜 用琵琶想你弹奏春梦季 归途遥远弦断梦已去 你说嘴巴嘟嘟嘟嘟嘟嘟嘟 嘟一下你就会来呀 你说嘴巴嘟嘟嘟嘟嘟嘟嘟 嘟一下花就会开呀 …… …… 这首歌林致不厌其烦的唱着,不知道是不是她嘟嘟嘟的声音太吵了,每每路过一棵树,总能看到几只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走,搞得林致嘟着嘴挺郁闷的。 “搞什么嘛~我唱得很难听吗?他们能听到我的声音?应该不能吧?可是好奇怪呀,他们为什么要飞走呀?”林致越加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两天遇到的人和物都挺奇怪的! “哎呀,不管不管了,想那么多也没用。”林致嘿嘿笑着又唱起了歌。 不过还是那首在前世红过很长时间的歌。 流行歌曲她都会跟着哼唱着学的,无聊的生活里,总要有点儿乐趣不是嘛。 就好比现在,若是她一个擅长的东西都没有,那么这漫长的二十多年,她还不得发疯? 这首“嘴巴嘟嘟”都快被她唱烂了,随口就能唱出来,根本想都不用想。 不止这一首歌,只要她能想起来歌词的,她都能唱上一唱。 有时候好听的歌词记不住,胡编乱造的功夫也是可以的,毕竟好多曲子的调子都会哼。 闲的淡疼的时候,改个歌词能让她自娱自乐好长时间。 不过以她的“小学”知识,填的词很烂罢了。 渊博学识她没有,吃喝玩乐倒是没少干,现在想来,人生过得还真是没意思。 唯一的精神寄托又被别人践踏的惨不忍睹,唉……算了,不想了,也不唱了。 本来挺欢快的一手歌被她想到伤心往事竟带了悲伤的因素。 着实郁闷! 林致被人抬着来到皇后居住的德馨宫。 这里以前是南宫风墨的母后居住的地方,现在南宫风墨的母后早已仙逝,现在住在这里的正是改名为林芝芝的上官丽娘。 “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难道要把我铺在德馨宫的门口?要是如此,那我还不得被好多人一同采?!”这个想法一出,林致顿觉明媚的天空乌云滚滚,好心情彻底没了,说不出的沮丧哀伤。 “完了完了完了,你说南宫风墨好端端的怎么这么犯二啊?你说你一个人踩我就得了,现在还想让一大堆人来踩我,你这是逼着让我恨你呢!”林致一气之下,她的满心怒火都倾注在了地毯的重量上。 刚弯下膝盖要把銮驾放下的八个太监们立马腿一软,竟都跪在了地上。 林致如愿以偿的报复了一下,不过她也被顿的不轻,整个地毯都震了震,本来叠的好好的地毯被她这么一任性,安稳落地的她手脚都移了位。 嗯,其实没有手脚,是她想像出来的手脚。 也就是说地毯乱了,随不是太乱,但总之就是乱了。 不过来查探情况的郑高立马又把她的身体给扶正叠好了。 出来接旨的林皇后施施然走出来,她的面容已不年轻,眼角皱纹都已显现。 就算又妆容遮盖,岁月的痕迹她也逃不过。 接过指,林芝芝对着林致打量了一番:“这不是大殿上的地毯吗?” “正是。”郑高回道,“陛下吩咐让您去哪里都带着她。” “什么意思?” “老奴也不知道。”郑高是真的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平时陛下挺爱护这块儿地毯的,每每上朝前都要沐浴更衣换新鞋。 “听说这块地毯很沉,这让本宫怎么随身带着它?” “回娘娘,陛下说这銮驾赐予娘娘了。” “哦?那么这銮驾是让本宫坐还是让这块地毯坐?”林致觉得林芝芝的话也好奇怪。 怎么觉得她在怒火中烧呢? 第383章讨赏 林致静静偷窥着他们的对话,好奇心持续增加中。 “回娘娘,陛下并没有说让谁坐。” “哦?是吗?那就好,这銮驾本宫就收下了,呵呵呵,待会儿麻烦郑都统回去带我问陛下好,并说本宫在德馨宫准备了午膳请陛下赏光。”林芝芝听到郑高的回答,心情好转,然后笑呵呵的说道。 林致大觉无趣,还以为能看场好戏来着。 “咦,我怎么现在养成了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林致若是有表情,那她此刻就是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腮帮子鼓得紧紧的,一副做错事怕挨罚的模样。 总算重见天日,林致也不想计较那么多了,只要她不再被人踩,还能看到他处风景就好。 听郑高说南宫风墨要让林芝芝去哪里都带着自己,虽然不知道南宫风墨的用意何在,但能出来透透风,林致还挺感激他的。 虽说曾经有过一段名义上的婚姻,但在漫长的岁月过后,林致已经释怀了。 假的就是假的,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没什么好留恋也没什么好期待的。 错过就是错过了,其实有时候她挺庆幸的。 林致的身体被人铺在了德馨宫的宫殿里,虽然不满,但林芝芝做都做了,只有逆来顺受了。 敢违抗南宫风墨的执意,想来林芝芝这个皇后做的还是稳稳当当有恃无恐的。 可不嘛,将来她的两个皇子一个会是皇帝,一个会是权高位重的王爷,还有一个公主,将来想必也能觅得一个聪明绝顶的好驸马。 老实说,林致有时候还是挺羡慕的,别人过的越好,她就越觉得自己独身一人寂寞如雪的空虚寂寞冷。 此时此刻,林致的身体舒展,虽然身上压了几个宫女的重量,但还好,并不觉得怎么样,毕竟她只是一张不会动的地毯罢了。 换个地方也算是换了一种心情吧。 她不恨南宫风墨,她也不恨林芝芝,她谁也不恨,就连曾经给过她伤害的所有人,她都觉得不恨了,放下了。 偶尔来的一些小情绪,也只不过是无聊的想发发牢骚罢了,若是不这样,她怕自己会就此沉寂,死亡…… 折腾折腾自己,还可以让自己觉得自己还活着。 后宫的生活挺无趣的,不过比起整日的在议事殿呆着要强的多。 “娘娘,太子殿下和临王来给您请安来了,现在在外边等着呢。”诗情已不年轻,林致有许久不曾见她了。 “让他们进来吧。” “是。” 诗情从林致的身体上走过,林致的目光追随者她而去。 不过一会儿,就见太子南宫皓月和南宫临海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这两人林致曾在议事殿见过无数次。 他们已经参与了朝堂之事,各自都有职位和事物处理。 南宫皓月十九岁,长相俊美,身材高挑。 南宫临海十七岁,长相酷似年轻时的南宫风墨。 相比之下,南宫皓月在容貌上不及南宫临海,但气度上却占了上风,颇有王者之气。 “孩儿给母后请安。” “孩儿给母后请安。” 两人同时给坐在上位悠闲喝茶的林芝芝行礼请安,声音沉稳的是南宫皓月,清朗的是南宫临海。 “都起来吧,自己寻个座位坐下吧。” “是,母后。”南宫皓月侧身坐下,有宫女立马为他倒上他爱喝的香茗。 南宫临海没有坐下,他新奇的在林致身上来回踱着步子,开心道:“母后宫里的这块地毯好生眼熟呀!” 听他这么一说,南宫皓月也注意到了,他站起来也走了两步点头道:“临弟眼睛好毒啊,为兄都没有注意到。” 林芝芝待他们两兄弟把目光看向自己,这才说道:“你们父皇把议事殿里的地毯赏给本宫了,要是不眼熟,那你们就白在议事殿上朝那么久了!” 她的语气平静中带着隐含的不悦,南宫皓月同南宫临海对视一眼,不敢太过放肆胡闹,纷纷坐下喝茶。 “母后,孩儿的府中正少一块儿地毯,不若孩儿把这地毯讨了回去吧?”南宫临海嬉皮笑脸道。 他当然察觉出了母后对这块儿地毯的不满,为了让母后高兴,做些小女儿姿态也无不妥之处。 “哈哈哈,又让临弟抢先一步,为兄府中也缺一块儿地毯来着,哈哈哈。”南宫皓月温和笑道。 林芝芝看他们俩兄弟耍宝讨她开心,打趣道:“没想到你们俩兄弟都看上了这块地毯,可这地毯只有一块儿,难不成要把它截成两截儿?呵呵呵。” 南宫临海潇洒的把折扇打开:“不妥不妥,皇兄家可不缺地毯,皇兄纯粹就是要跟我争来着,哈哈哈,这地毯我势在必得,觉不相让!” 他的目光对上南宫皓月,挑眉道:“兄长可否割爱?” “唉?割不割爱哪是我说了算,母后还没发话呢,母后若是给你,为兄自然不会跟临弟抢喽!” 南宫临海挑挑眉:“一言为定!若是母后把它赏给我,皇兄可不能跟我抢!” “一言为定,瞧把你嘚瑟的,哈哈哈。”南宫皓月摇头,把茶杯凑到眼前,低头喝茶。 南宫临海几步走到林芝芝跟前单膝跪下拉着林芝芝的手撒娇卖乖,一点儿王爷的架子都没有,俨然一个母亲面前没长大的小屁孩儿。 这模样,还别说,看着真像南宫风墨以前对她撒泼耍赖的时候。 以前南宫风墨讨好她时可没少用这招。 “母后母后,皇兄家里真的什么都不缺,哪里像我府里穷得叮当响,上次跟皇兄讨个丫头都不乐意呢!气的我喝了好几天的菊花茶!”憋嘴委屈,甚是惹人怜爱。 林致翻了个白眼儿,装的跟真的似的! 南宫皓月听到这里不乐意了:“母后,您可别听临弟瞎说,他哪里穷了,家府里金山银海丫头成群的,要比穷,我比他穷才对!上次我跟他讨个侍卫过来他还不乐意呢!” “哼!彼此彼此,谁让你不给我丫头!我就不给你侍卫!”南宫临海嘟着嘴巴很是嚣张傲娇的嗤之以鼻。 林芝芝摇摇头,看着两兄弟互相拆台,甚是无奈的拍了南宫临海一脑瓜:“从小到大就会欺负你哥哥,不就一块儿地毯嘛,公平起见,你们猜拳,谁赢了给谁!” 第384章雷霆 “不嘛不嘛,孩儿不想猜拳!”南宫临海一听猜拳,头在林芝芝身上蹭了蹭。 林致被这一幕肉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好的一个身高八尺的堂堂男子汉,还是个位高权重的王爷。 没想到还有这一面,不得了不得了。 若是以后娶个媳妇儿,那还不得把媳妇儿哄的团团转!” 南宫皓月喝着茶静静看南宫临海耍宝,就是不吭声。 正在热闹之即,公主南宫翎羽的声音插了进来。 “太子哥哥就让让二皇兄吧,谁不知道他猜拳从未赢过你。” 南宫翎羽的容貌自不必说,十五岁的年纪,正值青春年华。 她的声音温润中透着调笑,淑女形象跃然而出。 林致只在小时候见过她,没想到南宫翎羽已经出落的这么美丽大方了。 不可不说,林芝芝教育出的孩子都不简单。 若是换做她来抚养孩子,估计起不到这种效果。 指不定她养出来的孩子都是调皮鬼或者是沉默寡言的闷葫芦。 教育孩子这一块儿,始终是她不敢轻易涉足的领域。 林致不善形容他人的容貌,她只知道,南宫翎羽的容貌跟林致平分秋色,各有各的美丽之处。 不得不承认,林致有些嫉妒眼前这个小女孩儿。 出身富贵从不知人间险恶,娇养长大却不曾轿奢跋扈。 翎羽公主的事迹林致偶有耳闻,风评极好。 至于领羽公主三四岁时的胡作非为,林致从她四岁后再没听说过。 那时候她非要取下独孤修钥面具的举动,现在看来,应该全都出自孩童的好奇心理。 “既然翎羽妹妹都开口说情了,当哥哥的就不跟临弟争了,哈哈哈。” “哎哟,还是羽儿妹妹的面子大,你都不知道,我们都争了好长时间了,要看你二皇兄都要愁眉不展了,幸好幸好,哈哈哈。”南宫临海走到南宫翎羽身边,在她跟林芝芝行了礼后赶紧抱了抱她。 那爱不释手狗皮膏药的程度又让林志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要是天天在这里看他们秀恩爱,谁能受得了啊!尤其还是在她这孤家寡人几十年的老女人面前!怎么有种想破坏他们感情的冲动呢! 哎哟哟,赶紧打住打住,幸好以后就不待在这里了,希望林芝芝吧我赏给南宫临海后,南宫临海能忽略她的存在,把她铺到热闹的花园凉亭里。 至少花园里安静又美丽,还能感受到四季变化,不用整日待在一个地方只能看到百年不变的屋顶。 中午的时候,林致就欢天喜地的来到了南宫临海的临王府里。 不知道南宫临海是不是跟她心意相通,这个希望铺在凉亭里的愿望竟然实现了。 南宫临海的无心之举,林致感激的不得了,若是有身体,她都想抱抱这个跟南宫风墨长相酷似的南宫临海了。 临王府的建筑格局林致没看到,她重见天日的时候就在这花园里了。 他只看得到花园里的布置格局,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林致看到了抽芽的嫩柳以及各色鲜花。 王府花园里从来不缺四季开花的植物,虽说有着并不在这个季节开放,但林致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夏天百花峥嵘的景象了。 德馨宫。 林芝芝备了午膳静等南宫风墨的到来。 不过片刻,她等来的不是平时对她百般关心的南宫风墨,而是从未有过的横眉冷对。 这种情况,林芝芝堆起的笑脸再也维持不下去。 看着被南宫风墨的随手一挥撒了满地的杯盘碗盏美酒佳肴,紧迫的气氛一直没有缓和余地。 林芝芝从未见过南宫风墨冷漠的表情。 那眼神里的狂风暴雨让林芝芝害怕。 她从未在南宫风墨面前下跪过,此刻她不知所错的僵硬着身体,怎么也软不下来。 “面壁思过一个月,没有骨的命令,谁也不许来探望——皇后。”南宫风墨看着林芝芝的眼睛,声音冷酷无情,透着地狱般的幽冷。 “陛,陛下,不知臣妾,做错了什么……”林芝芝虚软的声音透漏了她的紧张害怕,话一出口,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止也止不住。 慌乱的情况让她的脑袋发蒙,乱的一塌糊涂,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有一件事清晰的浮现脑海。 这件事一直是她的秘密,甚至连最亲近的人都没有说起过。 他是不是发现了我的秘密?! 南宫风墨并未说她做错了什么,他不明意义,眼神冷漠的看了林芝芝最后一眼,转身便离开了德馨宫。 在南宫风墨踏出德馨宫后,林芝芝再也支撑不下去的瘫软下来。 身体被贴身宫女扶住,直到躺倒贵妃榻上,她才觉出自己不知不觉竟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四顾无亲,彻底慌了手脚。 “娘娘,陛下为何?”诗情把茶送到林芝芝的手里,让她抱着缓解一下情绪,这才犹豫的低声询问。 林芝芝神情恍惚的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诗情虽然跟了她许多年,但并不是她的心腹。 她不会尔虞我诈,不会阴谋诡计,她什么也不会,她被南宫风墨宠的不会算计他人,后宫里也没有让她可算计的东西。 南宫风墨除了她一个皇后,再无妃嫔,从来没有。 林芝芝早就沉沦在了南宫风墨的柔情里,她从未想过会失去。 她爱上了南宫风墨,她爱着他…… 爱到不敢说出心底的秘密。 她以为没有人会发现,现在她不敢这么想了。 她不知道,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娘娘,陛下大发雷霆可是娘娘把陛下赐予的地毯送给了临王殿下?”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即使觉得就是如此,林芝芝也只会重复这么一句话。 魂不守舍的状态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德馨宫里一切如常,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之前惊心动魄的一幕。 “准备午膳,陛下一会儿该来了。”林芝芝欣喜道,她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恐怖的噩梦,现在梦醒了,一切如常。 “娘娘……”诗情担忧的叫了一声,有些不忍。 “快去呀,怎么了?”林芝芝笑着催促道。 诗情退下对宫女吩咐了两句,再次回到林芝芝面前静静待着。 第385章惊闻 一桌子美酒佳肴备下,林芝芝端立在门口遥望上书房的方向。 她在等南宫风墨来陪她用膳。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她喃喃细语:“陛下不会来了吧?” 诗情叫道:“娘娘,您先用膳吧,保重凤体啊!” “诗情,你去请陛下来,就芝儿等着他。”林芝芝转身恳求似的看着诗情。 诗情再次叫道:“娘娘。” 她的目光坚定,林芝芝只跟诗情对视了一瞬,便倏然划开了目光。 沉默的低下额头,眼泪悄然流下,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扶着门框的手缓缓下落,哀伤让她蜷起了身体狼狈不堪。 此时的宫殿出了林芝芝的呜咽声,悄无声息。 “我,竟不如,一张地毯,重要吗?诗情?” “娘娘,奴婢扶您起来吧,地上凉。” 任由诗情扶起自己,林芝芝挣脱开诗情的搀扶,并未向着床榻而去,而是坐到了桌子前。 满桌的食物已经放凉,林芝芝麻木的拿起筷子默默的吃着。 她的眼泪在举起筷子的那一刻再次决堤。 泪眼朦胧里,夹菜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午后。 临王府。 花园里。 南宫临海邀了两三好友在凉亭里酌饮。 他们谈论的事情无关国事,都是些风花雪月江湖趣闻。 南宫临海表示很向往,但碍于公务缠身,无法荡剑江湖。 此种遗憾,几人又是浊酒对饮一番。 “王爷,听说清韵国内乱,这事是不是真的?” “说他真他就真,说他假他就假。怎么,风明又想找个谈资逗你的老相好?哈哈哈。” “哎~王爷说的这叫什么话?哈哈哈,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可巧了,谁上我那老相好就爱听朝堂上的趣闻八卦呢?!怎么,王爷没听说过此时?” “没听说,管他呢,下了朝堂,诸事不管,咱们只管谈天说地,沉重的话题不要多提,晦气!”南宫临海的说辞很是让林致无语。 这世间真有这公私分明之人?呵!她不信。 他们的话题刚吊起她的兴趣就戛然而止,她表示很郁闷啊! “岚山,听说霜花阁又新进了几个舞姬,长得倾国倾城,舞跳的也是一绝,这么些天也没听你提过,不够哥们儿啊!”南宫临海的形象现在就是个花花公子,林致撇了撇嘴,很想再看看他装小孩儿的时候。 咳咳,还是那时候的南宫临海可爱些。 “他们跟王爷比起来,那不就是班门弄斧嘛,臊的慌,臊的慌,打住打住!喝酒喝酒!”岚山似乎是霜花阁的老板,林致如此下着定论。 不过听他们的谈话,林致对南宫临海眼前一亮,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跳舞,惊喜啊惊喜,哈哈哈…… 好想看的说,哎呀,好激动啊,要是他这俩损友起起哄就好了。 “咱们王爷那可是金枝玉叶,她们哪里比的上!哈哈哈。”起哄的人来了,此人从花园小径缓缓走出,慵懒的敞着衣服,并未束腰,就连头发未束,而且还留着长胡子,整个就看不清楚脸。 林致看的翻白眼儿,这都什么人啊?南宫临海怎么交的这仙气飘飘的美髯公? “哎?这疯子来了,哈哈哈,不请自来就数这泼皮了,哈哈哈。”南宫临海迅速起身,轻身一跃就跟他口中的疯子交起了手。 看着眼前一幕,林致有种被雷到的感觉。 还以为他俩会跟高手对决似的来一场好戏呢,结果就是俩人扭开扭去的摔跤玩儿呢。 五个回合下来,南宫临海竟然莫名其妙的认输了。 林致嗤笑一声,实在没看懂,就看出来俩人谁都没被谁摔在地上。 可怜两人都有武艺,就是不知道在座的这两位会不会。 风明和岚山两人都挺瘦的,一副贵公子大少爷的打扮,不像会舞之人。 凤明招呼着南宫临海和疯子坐下后为他们倒了酒,然后问道:“疯子怎么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疯子吊儿郎当的揽着南宫临海肩膀,一杯浊酒下肚道了一声好,咂摸了两下嘴这才笑道:“刚得到消息,皇后娘娘被陛下罚了。” “怎么回事?快说!”南宫风墨本来无拘无束的笑脸立马一变,透着不悦问道。 “再喝一杯再喝一杯。”疯子听到就跟没听到似的举杯让凤明倒酒。 南宫临海着急的他手里的就杯夺下,迅速的往他怀里塞了个酒壶。 “都给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上午我去给母后请安,一切都还好好的,怎么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出了这种事?” “别急,别急。” “我能不急吗?快说!”南宫临海挥开疯子的手臂,蹭的站起来砸了下桌子。 林致顿时觉得身体一痛,喵的,这小子用了内力吧?桌子没事,她的身体倒是让这小子给砸了下。 岚山皱眉道:“疯子别急我们了,快说吧,要不然王爷可真生气了!” 疯子指了指他们脚下道:“因为它。” “什么意思?”风明跟岚山没听明白,南宫临海却是有了隐隐不好的预感。 “王爷想必也知道现在我们脚下的这块地毯乃是陛下赐给皇后娘娘的。 当时地毯可是享受了一把帝王般的待遇,是乘着陛下的金銮驾过去的。 至此,王爷可听明白了?” “还有这种事?”南宫临海沉下性子坐下来往嘴里倒了一杯酒。 “怎么回事呀?你们两个就别急我们了,赶紧说说呀!”风明急急问道,现在脚下的地毯,他都只是虚虚挨着不敢踩了,身体的重量全在凳子上。 要说这凉亭,本就没有铺地毯的必要,来的时候见到还挺纳闷的,原来这地毯的来历不凡啊! 林致也想听听怎么回事,没道理南宫风墨会因为林芝芝把一块儿地毯赏给儿子就被罚吧? 她可没觉得自己这块儿地毯有什么重要的。 不要都不要了,赏人就赏人了,人家怎么处理你就甭管了,至于这样闹得人心惶惶吗? 南宫风墨不是跟林芝芝一直都是琴瑟和鸣,恩爱有加的吗? 怎么现在会因为她这块儿地毯惩罚他的皇后呢? “这块儿地毯,陛下赐给皇后娘娘让她走哪儿带哪儿,然后皇后娘娘没遵从,就被陛下惩罚不许出德馨宫,并且还下旨不让人探望。 第386章交手 据我说呀,这事就是陛下没事找事,一块儿地毯有什么大不了的?二圣向来恩爱有加此间事情实在难说。”疯子说完就着壶嘴来了一大口酒,林致看的嫌弃万分。 一颗老鼠屎乱了一锅粥,他算是把这酒壶给独占了! 摇摇头:真没品! “不应该呀,就它?你们看它……”风明话才起了个头,就见南宫临海向着亭外阔步走去。 “哎!王爷上哪里去!”疯子屁股未起石凳,声音倒是昂扬如立。 岚山站在一侧无奈的瞥了疯子一眼:“散了吧散了吧,王爷还能去哪?自是进宫去喽!” 风明把自己酒杯里的一杯酒喝完,壮了壮胆儿,这才把脚丫子踩在地毯上起了身。 “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儿,都坐下喝酒喝酒,王爷此去定会无功而返,不若咱们打个赌如何?” “谁有闲工夫跟你闲扯?咱们不跟着王爷过去看看!?”岚山没好气的道。 风明小心翼翼的点着脚尖把自己的身体挪向地毯外围站定,呼出口气这才说道:“赌什么?” “瞎起哄!”岚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老父样瞪着风明,“快跟上!” “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你们能进去皇宫吗?哈哈,不能吧?老实在这儿呆着等王爷回来听听情况再说吧。”疯子不疾不徐的模样,在岚山看来着实欠揍。 风明倒是很赞同,他没有再次回到桌子旁,而是凭栏而坐,摆出自认为潇洒的姿势后,这才附和道:“疯子说的对,岚山,咱们急也没用,等着吧。” “一丘之貉,跟你们没有共同语言,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跟王爷交好的!哼!你们不去我去!” “哎哎哎,别走啊!”风明匆忙间也不忘点起脚尖去拉住岚山,“咱们无权无势,去了也真没有办法,你看疯子都不急,我们急什么?” “他是能进去皇宫,但他就是不帮忙!哼!”岚山不顾风明阻拦,拖着风明走了两步,又气呼呼的转身走了回来。 风明嘿嘿一笑,松了手,也跟着坐下。 “你们说的对,宫中之事我们帮不上忙,但是我们也不能干坐着呀!总得想想办法呀!” “鲁莽。就算想办法也得知道具体情况。”疯子手中的一壶酒已经见了底儿,他把酒壶随手一扔。 “碰!” 咕噜噜噜噜噜。 “地摊挺厚实,哈哈哈。” “疯子又发疯了。”风明笑道。 “哼!”岚山捡起被东西扔到地上的酒壶看了看,真的稳丝没烂。 “你刚才用了几成力?” “问这做什么?”风明对岚山的提问很奇怪。 疯子五根手指,风明惊了,岚山更惊。 “你用五成功力摔一个酒瓶子没摔碎?骗人的吧?” “他不说谎。”岚山冷静下来,把酒壶放到一边儿,蹲下身体查探地毯。 一个精美瓷瓶落到地毯上不容易碎,但疯子用了五成功力来摔,再不碎,那这事情就不简单了。 岚山并不觉得疯子当真是闲着没事干才这么做。 虽说他经常摔东西,摔东西必能听到碎裂的响声,但那都是在他没用动用内力的情况下。 现在他用了五成内力都没能摔碎一个瓷瓶子,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怪不得陛下会大发雷霆。”风明恍然大悟,笑问疯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物有异?” 兴奋下的风明突然间竟无所畏惧似的在地毯上踩了好几脚。 人的心理当真是很奇怪,林致如此想着。 本来畏惧天威的风明,竟然在神奇事物的诱惑下,把天子之威踩在了脚下! “停停停!赶紧停!踩两下得了还没完没了的踩,疯了不成?”岚山没好气的骂道。 风明嘿嘿笑着,尴尬的把刚抬起的脚轻轻落下。 落下后,他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所踩何物,赶紧一溜烟儿的蹦到了凳子上,就好像脚下的地毯又刺一一样。 “哎,疯子,喏,怎么回事啊?”风明嘴巴向地面怒了努嘴,好奇的问道。 岚山同样看着疯子,焦急之色一览无余。 疯子吃着花生米,悠闲的唱着乡野小调。 调子奇奇怪怪,嗓音粗粗戛戛,曲不成曲,调不成调,难听至极。 林致大吼一声“别唱了!”,没人听的到。 委屈的继续忍受来自疯子的魔音灌耳,她只希望另外两位豪杰义士能够大发慈悲,跟她同仇敌忾抵制疯子的所作所为! 可惜呀可惜,那俩货竟然好整以暇的听完了来自疯子魔音灌耳。 到了最后,你们猜怎么着? 喵的!他们竟然还叫了声好,吹了两声口哨。 这是正常人会办的事吗?这是好姐们儿之间的相处模式吗? 难道好姐们的跟好兄弟的相处模式不一样? 算了,应该如此,要不然怎么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呢? “唱也唱完了,赶紧说吧,废话可真够多的。”岚山的脾性林致大概已经摸清,看着柔柔弱弱,文质彬彬的,实则是个暴脾气,虽然脾气火爆,但不幼稚。 而风明,虽然跟岚山一样文质彬彬,但却多了些轻浮机灵:“赶紧说,我耳朵都支棱半天了,再不说我都要急死了,哈哈哈。” “不急不急。” “你不急我们急!快说!磨磨蹭蹭的,在磨蹭别怪弟弟不让哥哥进我霜花阁!”岚山一听疯子没事人似的厌恶,脾气登时就上来了,“你这场我捧也捧了,到了你回报的时候怎么这么不给面子?!以后还做不做好兄弟了!快说!” “当然得给面子,岚山的霜花阁少了我可不得行,哈哈哈。”疯子的语调依然慢悠悠,林致番白眼儿的同时,风明挑了挑眉,岚山则是一脚踹了过去。 “哈哈哈,别急嘛,着什么急,这点儿耐性都没有,岚山弟弟的霜花阁到底是怎么办起来的?哈哈哈,不会是靠着你那老情人儿的面儿办起来的?”疯子继续火里浇油,仿似一点儿没把岚山的怒火看在眼里,不过他也有这本事。 从他轻松躲过岚山的扫堂腿就能看出来。 一阵拳脚往来,林致看的目瞪口呆。 没想到岚山竟然深藏不漏,武功一点儿不弱! 第387章怪风 目光投向看好戏的风明,这家伙正吱吱大乐的拍手叫好,就跟忘了他们还有要紧事要商量这一茬。 奇怪的一群人! 这吱吱乐的风明一定也不简单。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想来名不虚传,只不过有的人善于隐藏不爱出风头罢了。 他们忘记了要紧事,林致可没有忘记,她等的都不耐烦了。 关于自己的事情,她要是不弄个清楚明白,她哪里咽得下那口气?! “烦死了,这群人。说话说半截儿的疯子最讨厌!把人的胃口都吊起来了,他愣是不说,气得老娘想揍人!”林致恨恨的咬牙。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怨念太过强烈,花园里竟然凭空起了一股小旋风向着打架打的正酣的两人而去。 “唔!” “啊!” “你们没事吧?” “有事!眼睛睁不开了!”岚山气的站定身体眯眼对着凉亭里喊道。 疯子晃了晃头发,睁开眼睛看看周围,不顾被迷了眼睛的岚山,径自走到凉亭里。 伸出双手感受着花园里的轻风,随后把目光再次锁定在了脚下。 岚山的眼睛进了沙土,此刻正不停的流着眼泪。 林致顿觉不好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才的那股小旋风好像跟她有关的样子。 就像之前她发现自己有泰山压顶的重量一样,这次她好像又盖特到了新技能。 疯子的目光太过炙热,林致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这种感觉真糟糕,就好像她在疯子眼里已经无所遁醒,原因毕露! “看什么看,没见过大美人呀!”林致仗着自己说话没人听得见,语气不善道,“你看看人家岚山,性子多好呀,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恩怨分明的,你就不会学学人家? 真是的,看什么看,再看小心老娘化个形吓死你!哼!还看!还看! 行行行,你要看也行,您这副尊容实在太碍观瞻,麻烦您先回去剃个胡子梳个头再出来见人成不成!哼!” “噗——哈哈哈——来来来,两位贤弟快来看!”疯子突然莫名其妙的笑着招呼风明和岚山。 林致下了一跳: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这疯子作何这样不怀好意的笑? 她没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异常呀?这疯子到底笑什么?而且还让那两人蹲下来看她? 神经病!果然疯子! 被六只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林致顿觉如芒在背。 喵的,一群疯子!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啊!苍天啊!大地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呀!” 林致忍无可忍的仰天咆哮,当然了,她不用仰天就能看到天,谁让她的感知无处不在呢! 就连想避开他们的目光都做不到,你说郁闷不郁闷,生气不生气,暴躁不暴躁? 啊—————— “一群神经病!喵的!看吧看吧看吧!看是你们先挪开眼睛还是我先挪开! 哼!跟老娘比眼力,你们还差了几十年功力呢!小屁孩!!” “怎么突然起风了?”率先挪开目光的风明二愣子似的问。 “你们没听到什么声音吗?”疯子目光仍然盯着地面。 “话说你让我们看什么呀?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岚山的目光同样没有离开地面。 “我跟你们说起风了,你们怎么都跟没听到似的。”风明看着越来越大,越刮越紧的风,寒毛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起一身,“我们不会是惹到了风神吧?这风来的太诡异了,你们怎么都没反应?” 蹲在地上仍然看着地面的岚山问疯子:“我没听到什么声音,除了鸟鸣,还有现在的风声什么也没听到。” “是嘛,那就好,哈哈哈。”疯子的话模棱两可,不光风明没听明白,岚山也没听明白。 “你又吃错药了吧?又拿我们开涮!这样好玩吗?! 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这才陪你疯了半天,可着啥事没有呀!看你真是皮痒想挨抽了!”岚山愤愤站起,这才感觉出风大的人都光想倒。 赶紧蹲下身体,风竟然小了很多。 “好奇怪呀,风明你蹲下来试试。” “好冷呀,你怎么又蹲下去了,让我试什么呀?”风明听话的往下蹲来,口中也惊呼了一声,“风小了!” “对,风小了,可你听风声,是不是依然很大?”岚山神情愉悦道。 “我起来试试看,你们等着。”刚站起来,风明立马又蹲下来,他笑嘻嘻的道,“真的哎!斜了门儿了!是不是这地毯招的?!太他娘的诡异了,待会儿等王爷回来,我非把这地毯讨回去不可!哈哈哈……” 林致心情平复后,风便小了,恢复如常的清风拂面,就好像之前从未出现过那阵狂风一样。 三人重新落座,俱都目光热烈的盯着地毯看。 “疯的更厉害了!”林致摇摇头。 “我现在知道陛下为如此看中它了!”风明挑眉说道。 “要不要保密?”岚山担忧道。 “自然。”疯子摆弄着他的长胡子,若有所思。 “不过为了这事,陛下不至于大发雷霆吧?”岚山不解。 “二圣之间的事我们无从插手,静观其变再说。”疯子的回答仍然模棱两可。 “这么说我们不用管此事喽。” 风明一副万事大吉的模样可能惹毛了岚山,只见岚山以迅疾的速度踹了风明一脚。 “你踹我做什么?”风明捂着膝盖委屈不已。 “你说我踹你做什么?!静观其变,不是说不用管了,没义气!” “你有义气好了吧?不都得等嘛,着什么急呀,你看疯子都不急,我们急什么?” “对对对,疯子不急我们急什么!哼!” 林致估摸着岚山肺都快气炸了,现在一定在想:这个没心没肺的玩意儿! 自动脑补的林致顿时哈哈大笑,心情一好,她的身体就变得特别轻盈,有种随时会起飞的感觉。 此时默不作声玩着故意的疯子突然起身说道:“把它掀了。” “现在吗?咱们等王爷回来再说吧。”岚山犹豫道。 “怕什么,早晚都得掀,我来!”风明挽起胳膊袖子就动起了手。 “瞎掺和就属你跑的快!”岚山挽起袖子一块儿帮忙,这块儿地毯可不小,兄弟都上了,自己干站着着实不妥。 第388章落空 林致不愿意离开这里,这里风景不错,若是把她掀了叠起来再放进暗无天日,凄凄凉凉的箱子里,她非发疯不可。 就在风明和岚山折了一个地毯角的时候,林致身体一沉,他们两人的双手立刻承受不住巨重的松了手。 “这地毯又在作怪了,好有趣。”风明揉着刚才被突来的巨重压痛的手腕说道。 岚山同样揉着手腕附和:“看来他不愿意离开这里,疯子,你怎么看?” 疯子坐下来悠闲说道:“随它去吧,既然它不想离开这里那就算了。两位弟弟过来歇歇。” “嘿嘿,疯子刚才是不是在试探它呢?”风明大摇大摆的踩着地毯坐下来,心情甚好,“哎呀,舒服,能把这奇物踩在脚下,怎么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呢?嘿嘿,就连手腕都不痛了,风明说是不是?” “它应该能听懂我们说的话。”岚山笃定道。 疯子对着地毯踩了两脚,哈哈笑了两声便扬长离去。 林致冷哼一声:想吓唬她?没门儿!她的皮厚实着呢,一点儿都不痛!赶紧走赶紧走!待在这里实在有碍观瞻,特别是那长不溜溜的大胡子! 再看这凉亭里坐着的俩活物,就听闻风明傻不愣登的提问。 “他,他这就走啦,什么意思呀?”风明糊里糊涂的瞅着疯子的背影问岚山。 “疯子跟咱们不一样。” “我知道不一样,我就是想问他撇下我们俩就这么走了,我们现在怎么办?没了疯子在这里,我的心里突然没着没落的。岚山不觉得吗?” “区区一块儿地毯,我还没放在眼里!”岚山的话十分傲气。 “岚山好可爱啊!”林致激动的喃喃自语。 “哎呀,我的心里发毛呀,我们换个地方坐吧,不如我们去客厅坐着等王爷回来?”风明小心翼翼的把脚后跟抬起来,不敢把身体重量放在整个脚底板。 “看你这怂样!疯子在的时候可把你嘚瑟的,现在知道害怕了!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块儿地毯吗?想来应该不是妖物,若是的话陛下也不会如此珍重。”岚山分析道。 “有点儿道理。哎,你说,王爷把地毯整个儿的铺到这里,还用石桌石凳压着它,它不会不乐意吧?”身体稍微放松点儿的风明好奇道。 “应该没有吧,要不然它早就在这里兴风作浪了,若是如此,王爷岂会没发现?想来它很乐意,地毯的用处不就是让人踩吗?物有所值物有所用,这应该就是它的价值。若是连这点儿价值都没有要它还有何用?想来那样,不用我们说,它自己都会嫌弃自己无用!” “说得好有道理呀,呜呜呜呜~岚山现在一点儿也不可爱!”林致委屈瘪嘴,心里苦啊。 可着她身为地毯的唯一价值就任被人踩!好不凄凉啊! 她一点儿也不想没人踩啊好不好,若是真把自己当块儿地毯那还好了,整天啥事也不想,只等着寿终正寝被人扔了换新的! 但他喵的姑奶奶是人好不好,只不过现在变成了有灵魂的地毯而已,小岚山也太能伤人心了。 嗯,呜呜呜,不过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地毯还真的是让人踩的,要不然地毯还有什么用处? 这灵魂拷问一点儿不好,难受死了!哼!她就不想被人踩,也不想被人压! 苍天啊,大地啊,快给她起一阵旋风,把这桌子椅子连人都一块儿卷跑吧!她现在一个人都不想看到! 风说来就来,力量大的把整个凉亭顶棚都给掀翻了,那就更别提匆忙逃跑的风明跟岚山两人,若是他们在晚逃一步,估计那飞舞摇摆着的石桌石凳都不答应。 张牙舞爪的飓风犹如仿似来自地狱,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最终,花园里除了敞亮的没有遮掩的地面外,柱子栏杆自己石桌石凳全都散落在凉亭四周,把个凉亭四周的花草毁了一大片。 林致大眼睛无辜的眨啊眨,她真没想到自己能召来这么强的飓风。 幸好只是一小片范围内的飓风,若是一大片,估摸着这王府都得重新翻修一遭。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笑看红尘人不老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求得一生乐逍遥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把酒当歌趁今朝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求得一生乐逍遥” 一曲完毕,林致张狂大笑着,丝毫没觉出自己做错了事,反而觉得神清气爽,强大无穷。 “问世间谁与争锋?!哈哈哈,老娘无敌啦!去他喵的红尘万丈,看老娘如何踏破虚空,万人俯仰!哈哈哈!” 逗比指数可谓是直线上升的林致突然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发现她自己正被去而复返的疯子死死盯着,他的手中此刻正拿着一串铃铛。 “当啷,当啷,当啷啷……” 随着响铃的摆动,林致的身体不再轻盈的飞起,就好像突然有了重量,属于原本地毯的重量。 “疯子!本事不小啊!他不会早就发现我的存在了吧?之前都是在逗我玩儿呢吧!”林致瘪瘪嘴,觉得自己被人耍了,她很是不满。 疯子一步步的靠近,林致渐渐安静下来,她竟有些害怕他手中的铃铛。 铃声消失,林致总算松了一口气,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这才小声嘟哝道:“疯子,老娘才不怕你……” 疯子席地而坐,林致对上他的目光,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这个世界并不只有她是特殊的,也许这个世界,远没有她想像的那么简单。 “你叫疯子对吧?是不是能听见我说话?” 疯子仍然看着她,并未言语。 这个场景跟她之前在议事殿里南宫风墨看着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喂,我问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林致既排斥有期待,排斥的是眼前这个人她不喜欢,期待的是,她很想有人陪她说说话,不管说什么都好,哪怕骂她一句她也会感到幸福的流泪。 一刻钟后,林致失望了,不过幸好她的希望不大,不至于太过失望。 她明白一个道理: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为此,她得感谢疯子的怪模怪样,若非如此,她怕会很伤心。 第389章魂铃 林致跟疯子对视了很长时间,她的眼睛是不用眨呀眨的,但疯子可不是。 因此林致观察到疯子竟然能一分钟不眨眼睛的秘密,真的是相当恐怖! 这件事也不知道他的伙伴们知不知道。 “你不是人吧?”林致在数人家眨了眼睛三百四下后,忍不住问道。 天色渐渐黑沉,林致觉得无聊了。 林致意料之中的没有听到回答。 “切!真不知道跟我在这儿耗着有什么意思? 还有那俩大傻帽,他们难道就不会过来劝劝这个疯子吗? 还是说他们早就对这个疯子的举动习以为常! 啧啧啧,疯子果然是疯子,一般人还真比不了!”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南宫临海满身疲惫。 林致估摸着他进宫没有什么好进展。 “切!南宫风墨要是真的在乎我,真的知道我是谁,那他为什么不亲自来回收我?”林致摇摇头。 作为君主还有君主没有办法办到的事情吗? 在林致看来,以现在南宫风墨的赫赫威严,除了感情以外,其他的事物随手拈来不在话下! 他既然没来,也没有发话,那就说明她这块儿地毯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重要的。 “陛下怎么说?”岚山急急问道。 南宫临海摇摇头,他的目光看向被摧残的一塌糊涂的花园凉亭,竟被气笑了:“本王才出去半天,我这花园儿就没被你们给折腾没了?!哈哈哈,好一群泼猴!” “不是我们,不是我们,王爷这次可绝对误会了,不信你问疯子!”风明赶紧摆手摇头,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接着对着凉亭里的疯子大喊道:“疯子,疯子,你快跟王爷说怎么回事?我们的话没有你的话管用,你在这里就是权威,快说!苦逼解释!” 南宫临海眉毛一挑,他听出了风明语气里的激动。 对上岚山好笑的目光,南宫临海大步走到凉亭与疯子对坐。 “疯子,怎么回事?” “地毯成精了。” “啊?” “地毯成精了。” “嗯?!何意?”南宫临海依然没搞懂。 “噗——哈哈哈——我们家王爷好呆萌啊!”林致激动的冒出星星眼。 “笨啊,成精了就是成精啦,怎么还啊啊啊啊的? 小笨蛋难道没有看到凉亭里的情况吗? 明眼人一听解释不就明白了吗? 笨!真不知道这小笨蛋随了谁!” 岚山看不下去了,他大声的指着被飓风破坏的案发现场道:“王爷,这里不是我们搞坏的,罪魁祸首就在王爷的身下。” 南宫临海低头看向地毯,不解其意:“他干的!成精了?!” 岚山和风明一块儿郑重点头,证明对方都没有说谎。 “噗——搞笑呢吧!你们觉得本王会上当吗?是不是闹了这一出逗本王开心呢?哈哈哈哈,他们做得很成功,本王甚是欣慰,哈哈哈。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本王身体疲惫得好好休息休息,你们自便吧。至于这凉亭闹剧,本来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回吧回吧。” 南宫临海心道荒唐,手臂一撑地面便起了身。 随即身体猝不及防的被疯子拽住胳膊又拉了回来。 “他们说的是真的。”疯子笑道,顺便晃了晃手里的镇魂铃。 镇魂铃并不是南宫临海第一次见,它一直待在皇宫里国师呆的观天阁。 “真的?!”南宫临海震惊了,还是有些不大相信。 “真的。”疯子点头。 “嗯,真的。”岚山点头。 “嗯嗯嗯,真的真的。”风明跟着点头。 “好吧,既然如此,你们怎么证明?本王总得亲眼所见吧。国师请施法吧!”南宫临海起身抱拳请道。 “它现在心情平复。”疯子摇摇头,表示时机未到。 林致冷哼一声:“神棍!老娘现在心情激动着呢!”刚才被南宫临海这个小鲜肉萌到她心肝儿发颤,不激动才怪呢,她哪里心情平复了?神棍就是神棍,虽说有点儿真本事,想来本事也不高! “行吧诸位,今天想必折腾的也够呛,今晚我请客,咱们醉梦楼大吃一顿如何?!”南宫临海把烦忧事暂时撇下,转移话题道。 “太好了!王爷真够义气!不知我去把老相好也一并找过来可好?!”风明激动的一蹦而起,这都五六日没有出门聚餐玩闹了,能不激动嘛。 “去吧,去吧。” “得嘞!那我能不能再多叫几个姐们儿?”风明得寸进尺道。 “可!” “好嘞!那我先走一步,你们可赶紧来啊!咱们醉梦楼见!” 岚山见他这模样甚是嫌弃:“疯了。” “岚山不去准备准备吗?比如,把霜花阁里的头牌叫出来给我们介绍介绍?”南宫临海笑道。 “不行,没空!咱们走吧!” “小气,我们又不会吃了她,哈哈哈。” “这可不一定。”岚山冷哼一声,似乎想到了不堪往事。 “好好好,不说不说了。”南宫临海赶紧就此打住。 然后侧身搂着疯子肩膀道,“想什么呢?” 疯子的目光并未离开脚下地毯,南宫临海心底又相信了几分他们说的胡言乱语。 “这个镇魂铃你带着。”疯子把镇魂铃顺势绑到南宫临海手上嘱咐道,“什么时候都不要摘下来。” “给了我,你怎么办?据我所知,你就这么一个法宝啊,哈哈哈,这么舍得?” “它不是我的,它是有缘人的。” “哦?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南宫临海搂着疯子渐渐离开花园,林致没有听到他们接下来说了什么。 “唉……最讨厌听话听半截儿了,太他喵难受了。 什么有缘人呀?难道南宫临海这小子跟我有缘? 不能够呀!这么多年也见了无数次了,太扯淡了吧! 在南沙国皇宫呆了这么多年,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南纱国还有国师?他怎么冒出来的? 就疯子那模样会是国师?这不更瞎扯吗?! 有缘人,肯定不是南宫临海,要是早就是了! 疯子肯定搞错了,半吊子就是半吊子,神棍!” 再次叹息一声,林致望着渐渐黑下去的天空,有些想吃东西啊! 饭香实在是太诱人了!也不知花园里是谁在吃东西? 那香味缥缥缈缈,似乎又不是从花园里传来的。 第390章斗兽 醉梦楼。 京城里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酒楼。 为什么说他名不见经传呢?南宫临海他们为何又聚在此地呢? 这要从它独特而野性的娱乐项目说起。 表面上看,它只是一间小酒楼,只不过在小酒楼的地下另藏璇玑罢了。 也就是说,酒楼就是他们掩人耳目的一项措施,一个通往地下世界的通道。 聚集在这里的人,大都是豪赌之人,动不动挥金如土纸醉金迷。 不过一般情况下,要想来到这里奢靡一把,没有熟人介绍,几乎没有人会知道这个地方藏龙卧虎,鱼龙混杂。 此时此刻,酒足饭饱的几人在一名穿着打扮不像小二的小二带领下走进一条暗黑的幽长通道。 通道能容下三个肩宽体长的壮汉通过。 墙壁两侧,高高的挂着昏黄的壁灯,幽幽暗暗,恍恍惚惚。 走在通道里,会有紧张感一直追随身侧,对即将看到的刺激场景更加期待和兴奋。 推开一扇铁门,瞬间灯火大盛,喧哗热闹不绝于耳,入目之间人来人往,酒池肉林激荡人心。 往更前方走,一个大型壁垒跃然脚下。 在三米高的壁垒里,一人一兽正在剑拔弩张的对视着。 那人瘦骨嶙峋,那兽威风凛凛。 也不知道吃过多少人肉喝过多少人血。 血腥的场面,不知道为何南宫临海会距离于此而不排斥。 “上啊!上啊!”路人甲道。 “上啊!快上啊!磨磨唧唧的!”路人乙烦躁的挥着手,就差亲自上场了。 “今儿个王子怎么回事?就跟那奴隶对视着转圈圈不上那!”路人丙喊了半天有些嗓子疼,端起路过小二上的酒就是一杯。 “可能那奴隶身手不凡,王子感觉到了吧?”路人甲犹豫道。 “怎么可能?!那奴隶一看就是弱鸡仔儿,王子才不会放在眼里!上啊!快上!”路人乙才不这么认为,万兽之王的雄狮怎么可能怕一区区三天没吃饭的奴隶? “我要改注压奴隶,你改不改?”路人甲说着已经叫来了小二吩咐了下去。 “压了多少?” 路人甲伸出五根手指头挑了挑眉。 “五千金?你疯了吧?就那弱鸡能把王子打趴下?做梦呢!哼!有些瞧吧,你输定了!”路人乙笑的张狂。 南宫临海跟风明,岚山,疯子,以及一行俏丽佳人混在鱼龙混杂的斗兽场,没有人会注意他们。 而他们悄然停驻脚步的地方就在那几个甲乙丙丁路人不远处。 “临爷,您压不压?”风明搂着他的老相好扇娘问南宫临海。 “压哪个?” “我压王子,你呀哪个?哎!你们两个压哪个?!”风明侧头顺便问问岚山和疯子。 疯子不为所动,他把一个人从座位上拽起来,自顾自坐了下去,翘着个二郎腿,万事不在心的样子。 被他拉起来的那个公子被自家小厮拉着赶紧撤走,生怕自家公子惹是生非。 那公子恨恨瞪着疯子,不甘心的呸了一声:“什么人呐,走着瞧,别让本公子在别处看到你!呸!” 小厮顾及着什么架着那位公子就钻入了茫茫人海里。 风明摇摇头:“疯子这人真无趣,但疯起来又没有人比他还疯!” 岚山身边依着一个扇娘带过来的小丫头她第一次来这里,有些胆怯。 “丫头想压哪个?”岚山摸摸她肩膀,指着场中一兽一人道。 小丫头怯怯的小声道:“公子压那个人吧。” “哈哈哈,这丫头是可怜那奴隶呢!岚山,可别让丫头失望呀!”风明笑道。 “好!那就压他!一千金!”岚山豪气的指着场中奴隶,兴奋莫名。 “嚯哦!大手笔!嘿!那我就压王子两千金!哈哈哈!”风明得意的看着自己怀中温香软玉的老相好。 跟着他们来的小二是专为他们几人服务的,跑腿登记就是他的任务。 大把的银票撒出,说不出的败家奢靡又豪情。 “临爷怎么着?就站这儿看热闹,还是下场试试身手?哈哈哈,要下场的话,兄弟就把赌注全压你身上,哈哈哈。” 南宫临海瞥他一眼:“等着!” 两声幽长俏皮的呼哨响起,岚山跟风明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今日来此,他们早就料到南宫临海会下场活动活动身手。 想来在皇宫里,王爷心情很不爽吧! 替换掉奴隶,南宫临海带着兔子面具登场了。 临时替换奴隶并不常有,但也不是不可能。 每晚都有两场比斗,让奴隶上第二场也没有什么不妥。 楼主的意思,这里的人一般都会给些面子,若是不给面子,在这里惹是生非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南宫临海一上场,王子似乎闻到了什么美味佳肴一样躁动的撩动牙齿,动作迅捷的就向南宫临海打动了攻击。 风明和岚山虽然不担心南宫临海,但被扇娘和她带来的那个小丫头这么惊险刺激的一吆喝,竟紧张了起来。 沸腾的场面步步升温,无人注意到疯子的动作。 他在无声的吹奏一根白玉笛子。 若是有人注意到,定会觉得奇怪万分。 热闹的人热闹着,寂寞的人寂寞着。 林致盯着孤寂的圆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觉不出疲劳,觉不出神采,她只觉得静,静的可怕。 不过,她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一个人自言自语,一个人伤春悲秋,一个人品尝寂寞。 “时间静止了吗?” 她不知道,她希望时间静止,她希望独孤修钥在知道她真实存在后想方设法的来找她。 她不希望她的时间还是跟独孤修钥交错的,她想跟独孤修钥共享一个时空,呼吸同一时空气。 “呜呜呜,呜呜呜……” “谁在哭?”林致疑惑的看向花园四周。 夜风浮动,草木嘻索,什么也没有。 但她确实听到了哭声,是个女人的声音。 “呜呜呜,呜呜呜……” 哭声又来了,那哭声期期艾艾,好像充满了伤心往事,情不自禁的在无人的夜晚发泄一通。 就好像她此时的心情一般寂寥伤感。 “呜呜呜,呜呜呜……” 哭声缥茫,越来越近,合着风声,如泣如诉近在咫尺。 “怎么回事?不会是我发出的哭声吧?我明明没在哭,可这从风声传来的哭声又是谁呢?” 第391章决胜 也许是林致太过伤感,她的心在哭,所以才会引得风声围着她哭。 “真难听!” 林致哼了一声,哭声顷刻消散。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心随意变?风能发出哭声,那么是不是也能发出说话声?嗯……也许可以,也许可以试试。” 这个世界,林致已经不再理会它玄幻不玄幻了,只要适应自己就行。 或者,自己适应它也行。 凝聚意念化成一个字。 “开!” 呜咽的风声旋转不停,并没有发出声音。 再来。 “开!” 再来。 “开!” …… 一个时辰后,功夫不负有心人,风声混混吞吞的凝聚了一个音。 “嗨!”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我大概已经掌握点儿发音诀窍了,虽然说的不是很好,但嗨和开也很接近了,哈哈哈,不错不错,再来!” 凝神聚气,把周身感知聚拢一处。 “开!” “可爱!”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有进步有进步哈哈哈。” …… “开!” “开!” “开!” “开!” “太棒了!欧了!来来来,咱们再发第二个音。” 再次凝神聚气,眼前仿佛出现一个光点,那个光点小之又小,把心中所说会聚于此。 “开心”两个字幽幽曳曳的响在空无一人的花园里。 能听到的只有花草树木,残砖碎瓦以及高空明月。 林致很开心,开心的想凌空飞舞。 身为地毯的她动不了,但围着她旋转的轻风却能动。 风的力量将她缓缓托起,随着风的力道,林致的身体随意的舒展着,蜷蜷曲曲说不出的自在惬意。 “你是我的伙伴吗?哈哈哈。” 风没有思想,它的思想随着林致的心情变化而变化。 林致就是风,风就是她。 也可以说林致拥有驱使风的能力。 “我是妖精吗?”林致通过风问着自己。 她也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如果我真是妖精,那么是不是还有降服妖精的道士和尚?”喃喃低语随风飘散,悄然落幕。 有了风的协助,林致自由了。 她虽顾虑重重不能张扬,却可以在夜晚小小的放肆一下,趁着夜半无人,她要逃跑! 哈哈哈,她不想顾及这里的人和事了,她想去无殇国找独孤修钥。 身体越飞越高,靠近明月,穿过暗云向着北方而去。 “当啷啷,当啷啷,当啷啷……” 飞过一层建筑,林致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下落。 “当啷啷,当啷啷,当啷啷……” 挣扎不过,最终整个身体落到一个二楼房顶上。 “当啷啷,当啷啷,当啷啷……” “怎么回事?铃铛声好熟悉,难道南宫临海在这里?啊!难道这个地方就是他们说的醉梦楼?”林致翻了个白眼儿,没得绕个大圈躲过这个地方了。 现在倒好,动也不能动!飞也不能飞! “当啷啷,当啷啷,当啷啷……” “喵的!铃声还响个没完没了了!南宫临海到底在做什么?不会实在跳舞吧!?”这么一说,林致的脑海里还真就浮现了一副南宫临海穿着性感的舞服跳印度舞的画面。 “哎呀~不要想不要想,太羞耻了!不过,嘿嘿嘿,以南宫临海的娇嫩帅气模样,应该很有看头吧!哎呀~有些激动呢?铃声怎么还在响?好想进去看看什么情况呀!嘿嘿嘿,若是我能变身就好了!” 没错,此时此刻的南宫临海正在林致现在所呆的醉梦楼地下世界里狂欢。 激烈的比斗仍在继续,王子还没有被南宫临海撂倒在地,今日的王子似乎有些异常。 南宫临海能明显的感觉到王子的变化,似乎它有了智慧,懂得了战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南宫临海跟王子同样的精疲力竭,这是之前南宫临海从未遇到的事。 说不出的郁闷。 再加上下午进宫层层碰壁被罚的经历,南宫临海的锐气消磨,无心再战。 恍惚了那么一瞬间,王子瞅准时机一扑而上,血盆大口眼看就要咬掉南宫临海的头颅。 千钧一发之即,王子突然从高空落地。 “扑通通通!” 庞大的身躯震得地面晃了一晃。 体验了一把生死惊魂后,南宫临海警惕的远离王子后,看着石壁委顿在地,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会场上方的欢呼声叫骂声交织不绝,南宫临海仿似没听到似的沉浸在自己的天地里。 回想刚才,他隐约记得自己手腕上的镇魂铃发出了一道光从王子的嘴巴窜进它的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他总有些不敢置信。 浑身衣服被汗水浸湿,说不出的黏腻难受。 头发黏在头皮上,汗水一滴滴的往下落,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的。 王子的尸体被井然有序的私家卫兵拖走,南宫临海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仍然心有余悸。 他跟王子交手了很多次,王子这次的突然死亡,让他很茫然。 强撑身体走进休息通道,在通道口,疯子对着他笑道:“感觉如何?” “你干的?” “不是。” “那你什么意思,我只不过跟王子玩儿玩儿,它为什么会突然暴毙?”南宫临海冷冷说道。 “王子没了,还会有下一个王子,王爷何必动怒?”疯子的语气依然慵懒。 就算两人之前的关系如何好,此时此刻,南宫临海跟他也好不起来,他的怒气直线飙升,冲着疯子就动起了手。 两人的武功基本上旗鼓相当,不过这时,被消耗了大量精力的南宫临海却被疯子压制的死死的。 反剪着南宫临海的双手,疯子顺手往前一推,南宫临海的身体就贴在了昏暗的墙壁上。 扶着墙壁迅速扭身回踢,疯子轻松躲过。 “为了一只猛兽,王爷至于如此吗?哈哈哈。”疯子笑道。 南宫临海拿他没辙,愤愤的转身就走。 “铃铛怎么回事?”身后的脚步声让南宫临海知道疯子在身后跟着,语气不善的问道。 “可驱邪可防身。” “怎么启动?” “遇到妖物晃动铃铛便可,遇到邪术心底颤动即可。” “本王没有害怕。” “哈哈哈,谁知道呢!” “你!”南宫临海停驻脚步恨恨的回头瞪他一眼,最终把想要骂出口的话又忍了回去。 第392章复返 赢得盆满钵满的风明和岚山意犹未尽讨论着刚才南宫临海跟王子的战斗。 “咱们临爷就是福大命大,哈哈哈,那么大一头雄狮竟被一拳打死,说出去估计没人信吧?哈哈哈!”风明在老相好面前眉飞色舞的炫耀着。 “明爷赚了多少?”扇娘好奇的问道。 她第一次来,对这里的规矩并不是很懂。 不过单看场面应该,绝对不会是小数目。 就明爷改投筹码三千金给临爷,这种豪举他们这些人一辈子都没有见到过。 不说三千金,就是一千金他们都难见上一年,估计一辈子也挣不来那么多钱。 “翻十倍!”岚山爽朗笑道。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顿时让扇娘自己她带来的小妹妹惊呆了下巴。 扇娘毕竟老练,很快恢复如常,嗔怪的煨在风明怀里,媚眼如丝道:“明爷,您发达了,扇娘可能分去一杯羹?” “么阿,哈哈哈,分得分得,跟了我什么都是你这小妖精的,哈哈哈。” 嘴唇上被亲了一口的扇娘娇羞捂着丝帕,眼神说不出的诱惑。 檀口轻起:“明爷惯会说笑,逗着扇娘不知多少回了,扇娘才不信呢!” 他们在这厢打情骂俏,跟在岚山旁边拽着岚山袖子的小丫头红樱也是怯怯的看着,融入不到这里来。 不过从她羡慕期待的眼神可以看出,她心已动。 而身边这个高大俊俏的岚山公子将会是她的梦中情人。 扇娘都能做得,想来她也能做得。 “在聊什么呢?”南宫临海由通道楼梯走上来就看到他们谈笑风声这一幕。 “临爷威武!”岚山竖竖拇指,随后又拍了拍南宫临海肩膀。 南宫临海身体酸软,勉强笑道:“回吧!” “好嘞!”风明大声响应,扇娘跟红樱两个女人对南宫临海满眼崇拜,但都知道南宫临海是她们遥不可及的对象。 出了又准备开始下一场的地下世界,外面的空气让他们的脑袋都清醒了不少。 头清醒了,估计今晚他们会度过一个不眠之夜。 参加过一场激动人心的场面时,人的精神总容易亢奋的睡不着。 林致在屋顶上动弹不得看着他们纷纷散散的坐着马车离去。 “幸好他们都没注意到我,要不然我就倒霉了!嘿嘿。快走快走,赶紧走,我还要启程上路呢!”林致心中呼喊着,不知不觉,风声淼淼传入南宫临海的耳中。 “疯子,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南宫临海疲惫的瘫在豪华马车里的羊绒地毯上问道。 “说了什么?” “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让我们赶紧走,然后她好上路。你没听到?” “哈哈哈,看来有人想逃跑!”疯子说着,指骨梆梆梆敲了几下马车避,赶车的扮做车夫的侍卫立马调转马头。 “可能是幻听,我们拐回去作何?本王浑身难受要回去沐浴!”南宫临海大为不满。 “王爷回去便知。” “最讨厌你这副模样。”南宫临海的想法竟与林致不谋而合。 林致从一开始就讨厌这装神弄鬼的疯子,现在看到去而复返率先下车的疯子,她就更讨厌了! “哼!刚准备飞起就遇到这倒霉催的,晦气!” “王爷,你看那是什么?” 不情不愿跳下来的南宫临海顺着疯子手指的方向看去。 房顶上赫然有一块的巨大的黑色的布。 由于天黑,南宫临海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不就是块儿雨布嘛?回了回了,累死了!” 疯子摇摇头,一个飞身越到房顶,南宫临海无奈跟上。 在月光的照耀下,南宫临海的瞳孔微微收缩,讶然道:“怎么在这里?!” “谁知道呢,哈哈哈。”疯子一屁股坐到地毯上,林致是真想把他给掀翻下去! 但奈何她暂时还不知道怎么突破镇魂铃的威压。 “快起来!死疯子!重死了!” 南宫临海不可思议的看看四周,最后把目光全部投向疯子身下。 疯子好像不知道林致说什么,南宫临海看着他悠然躺下看星星,不可思议道:“疯子,她好像说你很重。” “听到了?” “噗,哈哈哈,听到了,确定刚才就是说让我们赶紧走的女子声音。” “母的?” “卧槽!你才母的,你全家都母的!”林致恨恨叫嚣。 南宫临海听得清清楚楚,笑的直不起腰最后也随着疯子一块儿躺在了地毯上。 “两只猪!” “本王,哈哈哈,本王不是!” “王爷在说什么?又在笑什么?”疯子一脸淡然的问道。 南宫临海摆摆手,决定不告诉他真相,因为他觉得挺解气的,当然了,除了林致说他也是猪除外。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 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 猪你有着黑漆漆的眼 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边 猪你的耳朵是那么大 呼扇呼扇也听不到我在骂你傻 猪你的尾巴是卷又卷 原来跑跑跳跳还离不开它哦 猪头猪脑猪身猪尾巴 从来不挑食的乖娃娃 每天睡到日晒三杆后 从不刷牙从不打架 猪你的肚子是那么鼓 一看就知道受不了生活的苦 猪你的皮肤是那么白 上辈子一定投在了富贵人家哦 传说你的祖先有八钉耙 算命先生说他命中犯桃花 见到漂亮姑娘就嘻嘻哈哈 不会脸红不会害怕哦 猪头猪脑猪身猪尾巴 ………… 猪猪,猪猪,猪猪猪。 猪猪,猪猪,猪猪猪。 猪猪猪猪猪猪猪猪。 沉死了,快给老娘都起来,要不然老娘以后就这么称呼你们!哼!” “噗——哈哈哈哈哈,疯,疯子,她,哈哈哈哈,她骂我们猪,还,哈哈哈,还给我们编了一手猪之歌,哈哈哈哈!”南宫临海再次笑到喘不过来气。 疯子仿似没听到林致的歌声,他一点儿感觉没有的竟然呼呼睡着了。 林致恨的牙痒痒:“装的,肯定是装的,小屁孩儿笑那么大声他肯定能听到,这是故意为难老娘的吧!可恶的疯子!” “你,哈哈哈,容本王喘口气儿,本王有话问你啊~哈哈哈,你怎么这么搞笑,哈哈哈,好有趣啊!”南宫临海尽量把气儿喘匀,但仍是忍不住大笑出声。 “哼!猪!老娘没工夫搭理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哼!” “噗——哈哈哈哈……”南宫临海再次破功,刚忍下去的笑声又飚了回来。 第393章互动 楼下光影攒动,不时的有人驾着马车离去,离去人各种各样,或隐瞒身份,或肆意张扬,不一而足。 房顶上,林致许久不曾出声,南宫临海有种不曾听到过有趣女人的愤愤然一样。 街道再次安静,南宫临海了无睡意的看着星光璀璨的姣姣夜空。 “不打算说话?” 林致知道他在跟自己说话,林致既想说又不想说。 因为……南宫临海不是她第一个想见到的人,想听到她声音的人。 而她想说则是因为她孤单太久了。 久到因为孤单的太久,她已经忘记了怎么同别人交流。 也可以说是怯懦吧。 就好像近乡情怯。 “好吧,既然不说,那本王就睡了,哈……好困啊,啧啧,就是身上的味道太臭,呵呵。”南宫临海打了个哈欠,闭眼把自己对自己的感受评价了一番。 林致没理他,只翻了个白眼儿,这个白眼儿足以说明一切。 尽管没有人能看到,但林致也知足了。 现在已经有一个能听见她说话的人了,哈哈哈。 “你笑什么?” “咦?” “不用,咦?哈哈哈,本王听到你笑了,呆瓜!” “你不是睡着了吗?” “边睡边注意你的情况,感觉如何?惊喜吧?!”南宫临海虽未睁眼,但他放松的身体预示着他的躁动不安。 他想睁眼,身下的地毯实数灵异,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说完全放下警惕,大概也就只有疯子能办到了。 “你,不害怕吗?” “你一个女人我怕什么?” “我是男人。” “明明是女声。” “我变音了。” “唔……” “哈哈哈,你真可爱。” “呃,你也很可爱,哈哈哈。” 林致的声音没有划出实质,而是虚虚的围着南宫临海打转,南宫临海能听到她的话,让林致挺惊讶的。 两人笑了一会儿,南宫临海翻了个身接着睡。 “疯子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知道吗?” “我若知道,我还用问你个小屁孩儿?” “你年龄很大吗?为什么总是以长辈自居?”南宫临海笑道。 “当然大了,你没出生我就在了。” “哈哈,这个我倒是知道?对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挺好奇的。” “念在你年龄小,没有不着四六的嘲笑我,问吧!”林致爽快道。 “你经常被人嘲笑?” “有完没完?问不问?不问拉倒!” “问问问,哈哈哈。” “磨磨唧唧,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嗯哼!”南宫临海轻咳一声问道,“我不还知道你吗?” “呃……可能,应该不知道吧。” “那……算了。”南宫临海不再说话,又想到了白日里去皇宫的经历。 他的父皇老了,他突然觉得。 “虽然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但我知道他,说起来你跟他很像呢。”林致犹豫的说道。 “经常有人这么说,只是形似罢了,父皇的威严是我永远不可能超越的。” “哈哈哈,等你见到他的位置就不一定了。” “你还真是肆无忌惮!”南宫临海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他的手触摸着身下的柔软地毯,接着问道:“你是妖精吗?”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你的答案总是模棱两可?听着真费劲儿!” “费劲儿吗?你身边躺着的疯子比我说话更让人费解吧?!”林致不服。 “哈哈哈,确实,半斤八两啦。” “切!” 南宫临海不说话,林致不会找话头。 沉默再次蔓延。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南宫临海想睡觉,可精神依然亢奋的睡不着,因此打破沉默道。 “风把我吹来的。” “你招出来的风?白日里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现在想来他们应该没有骗我。” “……我没钱。” “啊?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南宫临海一时没答应过来林致说的什么,不过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你知道钱是什么?” “我又不是白痴。” “确实,要不然也不会成精,哈哈哈。”跟这块儿地毯聊天,南宫临海觉得还不错。 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全部的重量压在地毯上。 “我没有那么沉吧?”他还在想着林致之前唱的那首猪之歌。 “嗯。” “歌儿唱的不错,也很有趣,你自己编的?” “不是,我家长一个明星唱的。” “原来这样……你的家乡在哪里?” “不想说,你在查户口吗?干嘛问的那么清楚?我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林致撇撇嘴,不想跟南宫临海闲扯了。 于是主动询问她自己现在最关心的事情:“我想离开这里,你们能不能快点儿走呀?!” “为什么?我们很讨厌吗?说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关系可大着呢。因为你,我的母后都被父皇禁足了,你说怎么办吧?” “这不关我的事呀!我只不过是一块儿我很无辜很无辜的地毯罢了。 我给你们南宫家任劳任怨的当地毯当了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难不成你们还要把我碎尸万段毁尸灭迹不成?” 南宫临海听她语气焦急,隐有怒气,赶紧摸摸她柔软的毛发安抚道:“别急,别急,没有这个意思,完全没有! 你好歹也算是一个生灵了,本王没有那么绝情,刚才逗你玩儿的。 其实我最主要的意思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看吧,我对你完全不了解,刚才说了那么多闲话,只不过想靠近你了解你而已。” “哦。” “好了,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吧?” “林致。” “嗯?” “哎呀,是不是跟你母后的名字很像呀?哈哈哈。”不怪南宫临海诧异,林致就知道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他会是怎么个表情。 “是呀,很像,像的我都要怀疑你的真实身份了。” “一块儿破地毯罢了,有什么好怀疑的?”林致挑眉,没想到南宫临海的心眼儿还挺多。 “你自始至终就是这么个形态?” “啊,难不成我还会说我是你母后的化身?哈哈哈,要是那样,我现在怎么可能跟你这样说话?” “没有这么怀疑,你自己要是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 “嚯啊,套话呢?感觉如何?有没有很失望?” 第394章惊呆 “是挺失望的……”因为他仍然解不开他的父皇为什么因为这块儿地毯把他的母后禁足。 “啊?失望我跟你母后没关系?还是说你希望我是你母后?”林致闷笑出声。 她不知道南宫临海到底失望什么,她还没有窥探人心的本事。 有的只有胡思乱想,杞人忧天。 她的逗趣问题,惹得南宫临海锤了她一拳。 “休要胡说八道。” “切,开个玩笑都开不起呀?” “父母岂可拿来随意玩笑?呆瓜,你未成年吧?” “你听我声音像是未成年?你才呆瓜呢,呆头呆脑的!行了,不拿你父皇母后开玩笑了,不过说起来,你还挺大度,我都占你便宜当你娘了你就打我一拳,哈哈哈。” “住嘴吧,小妖精!”南宫临海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刚才被林致的言语冒犯,心中真的没有那么生气愤怒! 他觉得身下这块儿地毯在不知不觉的迷惑他! 这么一想,他就在这里坐不住了,利落起身就要飞身而下。 手臂被拉,拉他的正是刚才睡着的疯子。 他的眼神清明,完全没有刚睡醒的样子。 南宫临海知道他一直在装睡,因此并没有很惊讶。 “把它带走。”疯子说完这句话率先离去,没有给南宫临海留下多余的思考时间。 “哎!咱们俩到底谁听谁的?你给我回来!”南宫临海进退两难,一时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一走了之。 疯子走的背影是那么的潇洒又让人咬牙切齿! “遇到他就没好事!”南宫临海狠狠一甩衣袖,把个袖子甩得呼呼生风。 看看身后一动不动的金丝羊绒地毯,南宫临海脸颊蹦的紧紧的,眉头平平,面无表情。 林致觉得他此时此刻心理活动定然少不了。 见南宫临海弯下腰任劳任怨的开始卷地毯,林致匆匆喊道:“放了我!求求你!我不跟你回去!你应该也不想带我回去吧!” 南宫临海不动声色的接着手中动作,对林致的话语置若罔闻。 “住手,快住手,我让你快住手!我不跟你回去,你没听到吗?你再这样我就要喊了!” “哦,你要喊什么?” “当然是喊救命!” “然后呢?呵呵,然后被你喊来的人见到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你觉得你跟他们喊救命,他们会帮你还是帮我?”南宫临海说话间,地毯已经卷了一半儿。 “就,就算那样,就算你现在能把我卷起来,但,但你能拿得动我吗?!”林致据理力争,“就算能拿得动,王爷就不觉得没面子掉身份吗?!” “不觉得,本王从来不知道面子为何物。哈哈哈,早没有面子了!” “你!你松手!你放开我!我不跟你回去!”林致已经在驱动狂风,但毫无用处,只因南宫临海手腕上的镇魂铃随着他动作不停的晃动着,响着! 林致绝对不会说自己怕那劳什子玩意儿的,被人捉住弱点,那她还有逃跑活命的机会吗? “本王知道你怕摄魂铃,不光本王知道,疯子也知道,他知道的比本王清楚的多。小妖精就别再挣扎了,没用!” 被拆穿心事,林致恼羞成怒破口大骂:“怪胎!跟屁虫!别人让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还是不是王爷?!疯子是你的主人吗,你这么听他话干什么!狗腿子!怎么一点儿自己的主见都没有!真够让人瞧不起的!” “碰!咔咔咔!” 重物狠狠落在屋顶上砸裂十来块儿青色瓦片。 在醉梦楼里,正在饮酒作乐的几个人明显的看到从房顶上落下来的茫茫灰尘。 “老板!怎么回事?房子要塌了吗?”这是一桌普通客人中的一个。 老板是个圆滚滚的胖老板,人送外号笑佛爷。 他是醉梦楼表面的老板,负责安排人事通往地下世界以及为普通民众服务。 此时笑佛爷呵呵笑着晃动着身体一路小跑过来赔礼道歉,让他们稍安勿躁自己出门查看一下情况! 安抚下客人后,他再次晃悠着身体走出门,整个背影看着跟只肥硕的大鸭子一样摇摇摆摆。 大堂里顿时一阵哄笑声,顺便被小二了另一张干净整洁的桌子,为了赔礼道歉,老板已经许诺为他们重新准备一桌子可口小菜以及酒水。 这次买卖对笑佛爷来说绝对是赔了的。 此刻的房顶上,南宫临海正在跟林致进行口水大战。 林致从未想过南宫临海骂人的功夫这么溜,溜的她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半天回不过神来。 此处省略一百句泼妇骂街流氓打架之语。 由于太过粗俗不堪,以及语速过快,导致林致只能听清楚娘啊狗啊草啊的熟悉字眼。 笑佛爷出门查看的结果就是“啥事没有,房顶简陋该修了”。 实则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流不息滔滔不绝。 都是自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过堂堂王爷对着空荡荡无他人的房顶污言秽语,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又忧虑不已。 就这么愣呆呆的被南宫临海镇住,夹在腋下奔腾与各个房顶之上,直到回到临王府里南宫临海的卧室,林致才说出一句破碎的话。 “王,爷,威,武,霸,气。” 不是林致不好好说话,实在是卧室里几乎没有风,所以她的声音才虚虚软软的断断续续。 “怕了就好!” 南宫临海的卧室很大,也很奢华。 多余的赘述就不说了,单单林致身下的跟她差不多材质的羊绒地毯都比她大很多。 除了这一样不同,还有不同之处,那就是她的颜色基本是金黄与银白相间,而身下这一块儿也是一溜的暗紫,接近与黑。 “喂喂喂,你要干什么?”一个不留神,南宫临海这小子竟然脱起了衣服。 精壮的身躯让人血脉喷张,结实的肌肉和腹肌,实在让人垂涎三尺。 “脱衣服沐浴!”一件袍子披在身上,南宫临海快步走进一道暗门。 林致估摸着应该是通往浴池的地方。 扑通扑通跳的心脏,让林致好一阵自嘲。 幸好那小子只是把外衣跟上衣脱了,好歹没脱裤子,要不然她就真的要无地自容,掘地三尺把自己给埋了。 “老不休羞啊!啧啧啧!”林致的脑海里还在放映着刚刚南宫临海脱衣服那一幕。 第395章捉弄 她是个会说话的地毯,自然想要有人跟她一样。 于是她开始对着身下的地毯说话,当然了,她的声音还是颤颤悠悠随时会消散的样子。 “你能说话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不是跟我一样呀?” “你要是跟我一样麻烦支个声呗。” “嗯,我叫林致,你叫什么呀?” “南宫临海对你们好不好呀?他是不是经常狠狠地踩你们?” “哼,她真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对不对?” “看着挺风度翩翩的一个人,怎么身材那么好,还那么……嗯……接地气!哈哈哈。” “不过挺有趣挺可爱的。” …… 通过与同行的一番交流可以确定:这位跟她从事同一行业的姐们儿或是哥们儿不会说话,是个实物。 既然不是同行,那就转战阵地。 目光投向一扇屏风,屏风上梅兰竹菊四君子一个没少的在那屏面上绣着。 “你长得这么古朴典雅,应该经历了很多岁月吧,你跟我是同类吗?哈哈,好歹让我有个伴儿了,要不然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挺害怕的。” 她都祈祷没有用。 在南宫林海去洗澡沐浴的这段时间里,林致把他这间卧室里的每件家具每个小物件儿都问候了一个遍。 这下她更确定了。 委屈而落寞的声音幽幽响起:“老娘,不想,待在,这儿。” “不想待也得待,直到本王把事情来龙去脉查清楚为止。” 清朗好听的声音一听就是南宫临海。 “那你们赶紧查呗,都不明白你们要查什么?我跟你们家真没关系!” 南宫临海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睡袍缓缓靠近。 “你怎么没穿裤子?”林致看到了南宫临海漏出的黑压压的一溜腿毛。 “哈哈哈,你不是男的吗?难不成是骗我的?湿了当然脱了,穿着外袍你都能看到里面儿,也算你有本事!” “流氓!龌龊!看到个屁!你露着两条小腿出来,我眼瞎我看不到吗?” “哈哈哈哈哈……” “笑!笑死你!”林致番个白眼儿给他,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本王累了,你自己玩吧!” “不用你管,对了,你睡觉的时候不把镇魂铃摘了吗?睡着的时候咯着怎么办?”林致的声音依然刺刺啦啦茫茫的,南宫临海听着实在难受,就顺手打开了一扇窗。 林致再次说话,南宫临海就觉得声音清晰流畅了很多。 “疯子说不让摘。” “你就那么听他的话。” “他一般不说废话。” “切,难不成镇魂铃在人的手里才能发挥作用?若是离了人的身体就跟死物差不多?” 南宫临海挠挠耳朵,然后用毛巾把头发包起来,安稳的躺到了床上。 “谁知道呢?总之疯子说不让摘,那就有不让摘的道理,你要是想逃跑,没门儿!老实呆着吧!” “哼!就知道欺负我,头发不干就睡觉,看你早上起来头疼不疼,感冒不感冒!”林致跟南宫临海讲不通,不想跟他说话了。 夜,深沉。 林致沉南宫临海呼吸均匀睡着后,默默凝聚念力召唤风来。 可惜,有镇魂铃在,只能让风当她的传话筒,而不能帮她把身体悄悄的从窗户里拖出去。 天光大亮,南宫临海在侍女的伺候下出宫穿衣洗漱吃饭,可谓是一点儿没有避开林致的意思。 “哎呀!这臭小子!当老娘不是女人吗?没羞没臊的!”林致碎碎念,并没有运用风之力。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引起巨大的骚乱。 有超能力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被人围观研究,她光是想想就受不了。 今日应该休沐,不知道南宫林海为何起这么早? 他昨夜睡得那么晚,都不困的吗? 若是让林只知道南宫临海昨夜还跟野兽撕斗了一场,非得感叹一句“神人也”不可。 南纱国的休沐日一个星期两天,就跟现代时候的节假日差不多。 甚至遇到节假日,休息的时间还会更长。 老实说,南纱国也算是国泰民安了,没有什么太大的内乱以及乱臣贼子,边疆祸事。 在议事堂,她也是听到了不少事情的。 南宫临海的老爹南宫风墨吧,其实挺一言难尽的。 林致以前真的没觉出来南宫风墨是个野心家。 不过仔细想想,当初她不愿意跟南宫风墨时,南宫风墨对她动用武力,从那时,大概也能漏出点儿霸道总裁的端倪吧。 清韵国被南宫风墨一手操控,统一四海好像就是分分钟的事。 独孤修钥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真是让人担忧啊! “你在想什么?” 被南宫临海的声音唤回神智,就看到南宫临海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 让林致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眼前的南宫临海真的跟南宫风墨很像。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吃完饭了?” 南宫临海挑挑眉:“当然,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你傻子吗?刚才那么多人!”林致都懒得理他,简直没话找话,无事生非! “你胆儿这么小?” “你的胆儿大行了吧?” “一大早火气怎么这么大?” “没有呀!” “明明就有,是我哪里惹到你了吗?”南宫临海轻柔的摸着林致的身体毛发。 “不是你惹到了我,是你手上的镇魂铃惹到了我!” “那就没办法了,哈哈哈,不能摘。” “随你便吧,老娘不想跟你说话!”林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南宫临海就像没有觉出来一样接着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想跟我说话,想跟谁说话?木头吗?屏风吗?地毯吗?桌子吗?凳子吗?哈哈哈哈。” “你,你偷听我说话?!”昨晚在这间屋子里干的傻缺事,她从没想过会被别人偷听到。 南宫临海耸耸肩,无辜道:“洗完澡回来就不小心听到了,本王听你跟他们,哈哈哈,聊的那么热闹就没忍心打扰,直到头发差不多快干了才出来。” “我谢谢你的善解人意啊!”林致近乎是咬牙切齿道。 “不谢不谢,小事一桩,哈哈哈。”南宫临海顺坡下驴的不客气道。 他没告诉林致,其实他没有全听到,只听到了个结尾而已,其他的全是猜测。 第396章圆寂 无氏镇。 向南五十里。 独孤修钥在一处乱葬岗找到了快要坐化的无因。 无因并不老,还很年轻,也很俊朗。 差不多三十岁的样子。 只不过现在他的身体非常虚弱。 独孤修钥不会被他的外表所惑。 世人皆知,无因老和尚已经到了花甲之年。 若不是有人指引,他定会错过这个老秃驴。 无因跟寻音阁阁主交好,想来寻因阁里的温泉神汤无因没少免费蹭。 独孤修钥冷笑一声,出手如电的把盘坐在乱葬岗中间的无因揪起来。 无因辟谷数日,几乎油尽灯枯,能用两天的时间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距离无氏镇五十几里的地方来,独孤修钥也是佩服。 但更多的则是愤怒! 对他来说,每折腾一秒,愤怒就堆积一丈。 两天的时间,可想而知他的愤怒都能突破天际外去。 “可知我是谁?”独孤修钥目光森冷。 “施主……息怒……”无因费力的双手合十道。 “闭口禅?这就是你修的闭口禅?”独孤修钥用力把他往地上一丢,把漫天神佛都踩在了脚下。 无因调整好坐姿,闭眼道:“今日是老衲的圆寂之日,施主能找到老衲落脚之处,也算有缘。” “哈,甚好甚好,那小女子作为‘大师’圆寂前见到的最后一人,您就一次性说个够吧! 最好是把关于小女子的重要事情解释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若非如此,小女子怕是不能让‘大师’顺利归西伺候佛祖!” 独孤修钥毫无同情心的模样让无因皱了皱眉。 “施主戾气太重,当需谨慎行事。” “呵,对我的忠告?行,小女子心领了!”独孤修钥静等无因下文。 “施主可向南行,施主所盼之人就在南方!” 独孤修钥锐利的眼眸直视无因。 “怎么脱离这具身体?” “到了南方便知,施主的有缘人正等着施主。” “南纱国?” 无因的头颅慢慢垂下,了无生息,就好像在圆寂之前回答了独孤修钥的话,然后再了无遗憾。 独孤修钥不信神不信佛,就算自身发生了这么诡异的事件,他仍然什么也不信。 得到确切答案,独孤修钥璇身离去,丝毫没有恻隐之心。 两个月后。 临王府。 南宫临海卧室。 空廖无人。 偶有阳光偷偷潜入室内。 林致却孤零零的躺在阴暗的角落处无能为力。 “啊,多么孤独啊!” “啊,多么寂寞呀!” “啊,来点儿狂风暴雨吧!” ………… ………… “啊!让他来找我吧!” 吼完最后一声,“碰哐哐”,房门由外推开。 就好像那门扉成了凶神恶煞的大恶贼,然后不知是哪位英雄豪杰绿林好汉做了那斩妖除魔的大侠士! 南宫临海提着三尺青锋杀气腾腾的跑进来。 奔着林致杀将过来,就好像林致才是那个凶神恶煞大恶贼的母后黑手。 “你有完没完!有完没完!大中午的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本王的清梦全被你个小妖精给扰了!说吧!找本王何事!”南宫临海狠狠把宝剑插到林致眼前的地面上。 下马威下的杠杠的!就好像在说,若没有要紧事,看他如何把你砍成希巴烂! “咳,呵呵,呵呵,那个,我没叫你来。” “是吗?!!!!”南宫临海近乎咬牙切齿,眼里都冒着凶光。 只见他用力拔出寒光凛凛的青锋剑用力一挥。 “啊——我的毛发!!!你这个臭屁小破孩儿!!!” 看着随着阳光飞舞起来的绒毛碎屑,林致一阵心疼。 “哼!再给你一次机会!找我何事!”南宫临海明明有听到这小妖精喊他过来的,现在竟然敢跟他撒谎?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真……哎哎哎啊——” 刚要解释,她身上的毛发又是一阵挥舞飘洒。 呜呜呜……说句实话就这么难吗?她真的不是叫他的啊! 唉……算了,看他那不耐烦不容辩驳的恐怖模样,咱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吧。 她可不想变成秃子! “我想出去看看,这里太闷了,春光大好,正是踏青的好时节,姐姐我独守空房好没意思呀!” 南宫临海慢悠悠的离去,林致没看到他得意忘形的笑,只觉得南宫临海的背影很欠扁。 她就知道南宫临海不会带她出门去玩儿的。 这人好像特别喜欢看她无可奈何的衰神模样。 这尿性实在很很很很很很很很欠扁! “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笑看春景正正好……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笑看美人弯弯笑……” 听着南宫临海在房外的得意笑声,林致甚是郁闷。 这小子竟然唱她随口编的歌儿! 太气人了! 看她出糗很爽吗?! 一点儿也不可爱!对!不可爱! 以前真是眼瞎了才会觉得这小子呆呆萌萌惹人爱! 说起这两个月,林致没想到南宫临海竟然告了假在家专门监督了她两个月。 可谓是一步都没踏出过府门。 甚至连院门都没踏出过一步,就在他的卧室前悠闲看书,或是在树下练剑。 偶有来客,也是请来房前对饮一番,或是对弈一局。 就这,南宫临海竟然不觉烦,实在让人称奇纳罕。 尤其是频频来找南宫临海出门玩儿风明和岚山。 他们两个不知道南宫临海有了新乐趣,也就是林致。 因此以为南宫临海出了什么事不敢告诉他们。 就这样,三天两头儿的都要来慰问一番,嘘寒问暖的好一阵陪伴。 林致看的听的甚是耳软眼酸。 臭小子闷声发大财的腹黑模样说不出的欠扁。 这不,风明跟岚山这两位大爷又来了。 他们今日不光给南宫临海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也给林致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林致听到了铃音教。 铃音教,多么熟悉的名字啊! 竖起耳朵屏息凝神,只恨自己没有会跑会跳的灵活身体。 “铃音教一向行事低调,易正易邪,这次怎么大张旗鼓的要在天子脚下遴选弟子,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呀?”风明一脸八卦。 岚山沉默寡言没说话。 南宫临海兴奋道:“本王对铃音教主心往已久,风明知道何事开始遴选,地点设在什么地方吗?” “暂时没定,听说这次遴选是铃音教主亲自坐镇,规模肯定不小!” 第397章斗嘴 风明说完,林致就开始偷笑了。 “嘿嘿嘿,铃音教教主不就是白五双吗?他怎么会来南纱国? 算算时间,这时候的他不是还在灵楚国往无殇国的福田山庄赶吗? 也不知道他的眼睛治好了没有?但愿治好了吧!” 在等待铃音教遴选弟子的时间里,林致的心情一直特别激动。 遇到旧友,怎么着也得见一面不是? 最好再能把她带走就更好了。 起码白无双不会对她置之不理,嗯……或许…… 她也不是太知道。 不过有白无双在,独孤修钥肯定也会在的。 没有她在身边,白无双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毕竟她已经被纳入了白无双的守护阵营。 虽说现在占据她身体的是独孤修钥,这也正好能让她跟独孤修钥见个面叙叙旧。 唉呀,也不知道独孤修钥有没有忘记我啊…… 表面盼着白无双,实则掂着独孤修钥。 在这里还真不知道怎么评价林致这人物。 五日后。 晨曦降临。 春风抚柳,鸟语花香,风和日丽。 如此明媚的季节,如此清朗的天气。 不出门踩踩风实在无趣的紧。 这日也是铃音教遴选弟子的重要日子。 地址就设在京城西郊五里处的杏花岭。 杏花岭,满山遍野的杏树,远远看去,白的耀目,普通朗朗白云。 风过处,杏花飘零,犹如仙境。 身在其中,令人迷醉。 林致此时此刻被南宫临海胡乱铺在马车里,而他的尊臀正肆无忌惮的压着林致的身体。 “你可别放屁!”林致不满的叫嚣道。 昨夜南宫临海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林致在他睡着后,时不时的就能闻到极其不想闻到的臭味儿。 你说南宫临海晚上睡觉好歹盖个被子也好的,要臭臭他一人,结果倒好,他丫的把身一番,腿一翘,夹着被子睡得呼呼的。 “本王何事那么失礼?!小妖莫要胡言!”南宫临海反驳的理直气壮。 “我胡言?!也不知道昨晚谁吃坏了肚子,今儿早上还拉肚子来着!! 起床的时候谁说房间好臭?! 昨夜怕你着凉,可苦傻了我!愣是闻那夜来香闻了一晚上!!” 南宫临海出糗的时候很少,再加上这小妖精是个母的,此刻他只觉得臊的慌。 但还是无理强辩三分不肯认输。 “你不是人不用放屁!我们凡夫俗子吃五谷杂粮长大的,哪有天天身体倍儿好不跑茅厕的?! 你若是个普通人就能体会一二,现在!你这小妖只能受着! 哼!再敢多嘴,看我现在怎么再让你尝尝满室‘芬芳’的滋味!” “呀呀呀呀,好坏的臭小子!你也就能欺负欺负我了,疯子他们你怎么不敢这么嚣张跋扈?!” “你跟他们能一样吗?你又不是人!”南宫临海怼人怼的暗爽。 他的肚子已经好了很多,分寸他还是把握的住的。 “臭小子!敢说我不是人,老娘记下了,看我以后如何收拾你,给老娘等着!!” “等着就等着。”南宫临海晃晃手腕上的镇魂铃,凛然不惧。 “你敢把镇魂领取下来吗?!你要是敢,我现在就能收拾你!” “我长的很傻吗?” “很——傻!” “切!我就不丢,你能拿我怎么办?”南宫临海说完,由于太过得意兴奋,臀下不由自主的“不”了一声。 林致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恶的南宫临海竟然迅速的跳窗逃跑了!!!!! 果然是“满室芬芳”!!!! 呜呜呜呜……这小子太坏了,还说自己不失礼,想开都是放屁,呜呜呜……好臭啊!!! 死小子!别让老娘逮到机会,逮到机会不教训你一顿,老娘就不姓林!! 内心崩溃咆哮的情况下,林致驱动风的力道把窗帘吹开散散味儿。 南宫临海那小子应该距离她不算远。 因为她全力不摧动的念之力只能让风稍微的比平时大了那么一点点儿? 待满室恢复清新,一路走来杏花的香味覆盖而来,有些许杏花被风吹进室中,竟多了一丝浪漫。 “臭小子千万别回来!” “刷!” 说曹操曹操到,林致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哇!好香啊,本王就是本王,放个屁都是香的!” “不要脸!”林致的语气充满杀气。 曾经那个呆萌的南宫临海简直跟现在判若两人。 好想哭啊!她怎么这么委屈呢! 好想把他踩在脚下跺几脚啊,太他喵的贱了! 南宫临海的屁股稍微抬了抬,不经意中带着威胁看了林致一眼:“还要吗?” “滚滚滚滚滚!老娘不跟你计较!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这才像话嘛,哈哈哈,乖乖听话有糖吃!” “我吃你个大头鬼,你能安静会儿吗?算老娘求你了好不好?!真不知道你那些哥们儿怎么忍受的了你。他们知道你这德性吗?!” “你管不着呀你管不着,哈哈哈哈!”南宫临海竟然无赖的唱起了狂妄之歌。 “哼!老娘懒得管!想也知道你装的严!” “本王装什么?就算本王当真在众目睽睽之下放了个屁,他们也得给本王说个好!” “行行行,我认输,我认输好了吧!您有钱,你有权,您最大!” “呦呵,还不服?” “服,当然服,哪敢不服呀!仗势欺人谁都会!等哪天老娘自由了,老娘也给你来个仗势欺人瞧瞧!” 林致已经懒得跟南宫临海搭话了。 南宫临海竟还在挑衅她。 “有这个在,你别想逃出本王的手掌心!” “镇魂铃了不起呀,可别丢了,丢了你就倒霉了!”林致冷冷道。 即将见到白无双的心情不言而喻。 大救星就要来临,她已经想了无数种捉弄南宫临海的方法。 白无双的本事,再没有人比林致更清楚了。 御兽的本事可是一绝,那就更别提他那出神入化的武功了。 若他称第二,绝对就没人敢称第一! 独孤修钥自命武功卓绝都在白无双面前谦让些许的人,可想而知白无双有多厉害。 铃音教,御兽术天下无出其右,门徒不多,却个个本事不凡。 白无双掌管铃音教,话不多少:牛人一个! 南宫临海滔滔不绝的说着话,半天没见林致支个声,为了引起林致的注意,这丫竟又…… 疯了疯了疯了!这死小孩儿!幼稚鬼!没完没了了都! 第398章寻人 “你丫有病呀!不知道人家在想事情吗?!”林致破口大破,怒气值达到顶点。 吼声通过厚厚的车壁传出老远老远。 估计方圆一里地都能听到。 堪比现代时候的农村大喇叭,只要喇叭一响,保准一里地的居民听的清清楚楚。 堪堪进入杏花岭一刻钟的时间。 在杏花岭里居住游走的各类小动物几乎都熟悉了这怒吼的女人主人。 可谓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此时距离他们马车半里处。 清出一个圆形场地的茅草亭前,有一个头戴斗笠的白衣人静静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个声音,他很熟悉。 曾经听了不知多少遍,想了多少回。 没错,这个人就是白无双。 两个月前,他收到一封信,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笔记。 却记着一件对他来说十分要紧,为了这件事,他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信中所说他半信半疑,迟疑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 这时候,他本应该在福田山庄好好修养身体,可却因为四个月前爱妾的消失心急如焚。 寻找未果,这两个月来他把路程短了又短,才在昨日到了这南纱国京城。 直到此刻,当他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时,总算放下了心中大石。 南宫临海来的很早,此时来参加比赛的人并不算多。 林致无法下车,只能透过马车缝隙看到外边儿是什么情况? 她见到了白无双。 但此时并不是说话的时候,她需要找个时机。 三三两两结伴而来的人,林致没有忽视,一切都得谨慎行事。 铃音教本就诡异,她不想成为别有用心的人的研究对象。 正所谓人心难测,不可不防啊! 以前刚重生的她,太不知道掩饰,秘密被人利用,又被人利用的心甘情愿。 想想就好傻。 秘密始终是秘密,关乎切身生死的,绝对要保守到底。 除了信任的人坚决不能外漏。 其实,她现在已经暴露的够多了。 但他们对自己虽然好奇,虽然警惕,但却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这件事值得欣慰! 伪君子总比小人谨慎些,君子又比伪君子高雅些。 南宫临海的伙伴们,在林致看来,比之君子不足,比之伪君子有余。 也就是说,她不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皇室中人,林致不觉得他们的思想简单幼稚,表里如一。 南宫风墨就是例子! 林致看到南宫临海在向白无双行礼,他们好像在攀谈。 说了什么,她听不到。 只觉得他们相谈甚欢,给林致一种他们早就认识的错觉。 林致想的也没错。 南宫临海确实很白无双有所渊源。 若是林致要是记得玲筱,那么一切就没有那么难理解了。 玲筱,二十年前突然消失的宫中女医。 当然了,林致并不知道玲筱消失了,她只见过玲筱一面,印象有那么一点儿,但因为时间慢慢消磨,玲筱的容貌她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没人会刻意记着只见过一次面的人的。 曾经的林致向玲筱说过她的事,这是林致对她记忆最深刻的地方。 “临海可带有女眷?”白无双温润的说道。 巡视四周,前来参加遴选的女子很少,在那些女子中,白无双并未见到熟悉的倩影。 “没有,我是跟我的几位朋友过来瞧热闹的,您不会介意吧?”南宫临海风度翩翩,彬彬有礼的回道。 他的回答并没有错,因为他带的不是女眷,而是个很会学人说话的小妖精。 一句话:小妖精林致不是人。 “临海随意,不过临海可愿意帮本座找找画像中的女子。”白无双从怀中取出手绘递给南宫临海。 “教主发话,临海岂有不从之礼?!不知画中是何人,竟让教主亲自寻找?”南宫临海接过画像,好奇的打开看了看。 不由的惊讶道:“好美丽温婉的女子!” “哈哈哈,她是本座的夫人。” “夫人?可是欧阳夫人?”南宫临海对教主的家务事还是有所耳闻的。 尽管世间知道白无双就是铃音教教主的人很少,恰巧他就是知道内情的那一个。 这事对他来说也算是个秘密,因为他的两位挚友风明和岚山都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他爱听奇闻趣事,爱凑江湖传说的热闹。 “不是,欧阳只是白府的夫人,而她,呵呵呵,是铃音教的夫人。”说道她这个字时,南宫临海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她对白无双来说是个非常特别的存在。 “那不知教主夫人该怎么称呼?”南宫临海听说白无双有一个小妾,其他的内人却是没有听说。 本以为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因此并未放在心上此时听来,倒是令人诧异。 “白柔柔。” “啊,原来是白夫人,哈哈哈,这事我包下了。不过教主可容临海再多问一句?”南宫临海把画像收起放入袖中。 白无双点头。 “教主可确定夫人就在此处?若是确定,要是临海找不到夫人,就随您差遣!” “确定。”刚才听到的声音绝对不是错觉。 “好!那临海就不打扰教主了,这里春景正好,我那两位好友正等着我那,您忙!” “去吧!”白无双背负双手,身姿挺拔,只说了这么两个字。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若是白无双能多问几句,说不定他跟林致此时此刻就能相见。 在白无双的认知里,世间虽有怪异之事,但还不至于没让神魂出窍,灵魂对换。 强者,有时候也很自大。 南宫临海对白无双是崇拜的,因此,若是白无双问起刚才是何人发出的那声震天咆哮,想必南宫临海并不介意告诉白无双。 坐到离开这里的马车上,林致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聊一个人。” 林致兴奋道:“什么人?” 说话间,车轮转动,林致由于太想知道答案,注意力没有放在外边儿的事物上。 “一个美丽的女人。” “跟你说话咋也这么费劲儿?还在为我刚才吼你生气?你怎么这么小气呢?小孩儿似的!”林致嫌弃的连连问道。 “秘密,不想告诉你。” “就你这张嘴,你能守得住秘密?”南宫临海在她面前跟个嘴里跑火车的人一样,总之林致是不相信他能守得住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秘密的。 第399章啰嗦 “无知的小妖。”南宫临海从袖子中抽出一卷很小的宣纸,只有巴掌宽巴掌长,这宣纸上画着的正是林致的婉约身影。 林致看不到宣纸上的东西,很好奇白无双要找的人是谁。 “他让你找的人叫什么?说不定我认识。” 咯噔! 马车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林致余光看到外边儿不一样的风景,不淡定了。 “停,快让停车!你怎么说的不说就开车呀!我们就是到哪儿呀,又往哪里去了呀!?拐回去,拐回去,快拐回去!” “你在这里没有话语权,安静点儿!还是说,你想让所有人知道你的存在?”南宫临海抬起纱窗一角,示意林致看外表的人来人往的行人。 那些人跟马车行驶的方向相反,正是前去铃音教遴选弟子现场的。 惊知自己失言,赶紧放低音调沉沉怒道:“快停车!” “别急,我们不离开杏花岭,如此美景不游玩一番,实在可惜。本王待会儿带你去个好地方,现在可以安静些了吧?” “我就想在刚才那个地方,你不是说要瞧热闹嘛,不瞧啦!”此时的林致,语声里带了讨好与祈求。 “这招对本王没用,天下间的热闹都让你瞧够了,那里有什么好瞧的。” “我何时把天下间的热闹都瞧够了,你从哪里听说的?我自己说没说,我还不知道吗?先说好,你可别随意乱扣帽子啊。” 林致的眼睛只能感受到比她低或者比她高的物件东西,若是与她身体同一水平,她却是什么东西都看不到的,就比如现在被南宫临海随手放在她身上的那张画有画像的宣纸。 自知南宫临海不会拐回去,暗叹一口气,把心中的郁气忍了,然后转移话题道:“给我看看画像呗,说不定我真认识!” 林致打心底里希望白无双让南宫临海找的人是她。 这样,她可以想办法让南宫临海相信她就是那个人。 嘿嘿嘿,凭南宫临海跟白无双的关系,估摸着,南宫临海应该会把她的事告诉白无双。 她刚才可是看到南宫临海跟白无双相谈甚欢了,既然相谈甚欢,南宫临海又是个大嘴巴,咳咳,可能在熟人面前是个大嘴巴,哈哈哈。 嘴巴大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嘴巴就一不小心秃噜了对不对? “喂,喂,你笑什么呢?阴森森的!”南宫临海嫌弃的摇摇头,把画像反过来让林致看了看,然后道:“这是铃音教的教主夫人,名叫白柔柔。你认识不认识啊?若是认识,这事儿就好办了。” “认识认识当然认识啊!我天天见到她呢!哈哈哈哈!”林致看到画像的第一眼,就知道画中人是谁了,除了她还有谁? 这张脸她曾经通过镜子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早就烂熟于心了。 “她在哪里?若是找到,本王重重有赏。” “我呀!” “你?!噗——你??!!噗哈哈哈哈……好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小妖精。” “真的是我!我就叫白柔柔!”林致真的很想揍这不开窍的坏小子一顿,可耐着此刻有求于人,据理力争道。 “哈哈哈,咳咳,嗯嗯。”笑过一阵,南宫临海忍住还想上扬的嘴角一本正经的问:“怎么证明?之前是谁说她叫林致的?” “那,那,我那不是,我那不是有好多名字吗?不信你问你父皇,他肯定知道!” “哦?我父皇为何知道?” “曾经,嗯……”二十多年前,玲筱曾经问过她的经历,她相信南宫风墨从玲筱的口里听说过。 但那时候的她,用着的是上官丽娘的身份,也就是现在南宫临海母后的身份。 林致跟当初的上官丽娘完全就是两幅样貌,说出来谁会相信? 再加上此时此刻又多出来的白柔柔这个名字,林致现在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了。 “什么?” “哎呀!你哪里来那么多问题,我说是我就是我,你怎么这么不相信人呢?”林致烦躁不已,又没法子。 “你明明是个没有人身的地毯,你让我如何相信?我若是相信你就是白柔柔,那我就是疯了!” “你已经够疯了,你再疯一回好不好?就信我一次吧,求你啦!”低声下气的林致很是惹人怜爱,但又让人难以生出恻隐之心。 “骗人不好,乖哈!” “你!好好好,好得很,那姑奶奶就在这里祝你早日找到那位白柔柔白夫人!哼!” “这就生气了?好吧,我给你个解释的机会,一个能让我信服的机会,这说服了我我就信了你。如何?” “嘿嘿,哈哈哈,那个,这事说来话长,我能信得过你吗?”这时候,林致真觉得得抓住机会坦白从宽。 错过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你信得过我就讲,信不过,那就随你便吧。”南宫临海看好戏似的耸耸肩,然后把画像小心的卷起来,动作极是轻柔翼翼。 林致翻了个白眼儿:看到美人就变脸的小坏蛋! “她是有夫之妇!” “知道,教主夫人嘛,当然是有夫之妇。” “恶心,你动作能不能利落点儿,不就是幅画像嘛,至于漏出那么猥琐的动作吗?” “本王愿意,难不成小妖精吃醋了?”南宫临海心情很好的把画像收入袖中,悠闲的喝了口酒。 “拉肚子还喝酒?服了你了!” “你不是要解释吗?本王听着呢,快说,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莫不成你解释不清楚,编出来!” “我用得着编吗?我随口就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来啊!再不说马车可到本王说的好地方了,到时候我可没工夫搭理你。” “哎呀,刚才我不是关心你吗?拉肚子不能喝酒,喝酒肚子更疼更想拉肚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算了算了,不听了,不听了。啰里吧嗦的没个完,我肚子都不痛了,喝酒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你现在才多大你就老人了?别倚老卖老啊!况且你也不是人,说的真跟个人说的话似的。”南宫临海一点儿不听劝,说话家又倒了一杯。 “好了不啰嗦了,我说说说,你也别着急嘛,平时看你也不是个急性子的人呀。” 第400章有疾 林致还在啰里啰嗦,实则她在暗暗总结该怎么用最快的速度解释出来整件事。 但南宫临海不知道。 只听“咚”的一声,酒杯四分五裂。 此时就见南宫临海眼神狠辣的盯着喋喋不休的林致。 林致尴尬的啊哈笑着。 “嗯,很简单,我以前是个人,嗯,我拥有过许多名字,其中一个就叫白柔柔。你若是想知道细节,我希望你把白无双叫来。你把他叫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真的!” 林致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才最能令人信服。 她恳切的语气,南宫临海并不买账。 “知道啦~”他的语气里尽是敷衍,林致甚至听出了一点儿嘲笑的意味。 那意思就好像在说:就知道会这样。 “知道个屁!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没了你,难道我还不能见到白无双了?” “白教主可不是什么人都想见就能见的,奉劝你一句,乖乖的老实在这儿待着。白教主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南宫临海拍拍地毯,接着道,“能让白教主亲自寻找的女人,在白教主心里的地位可想而知。你若冒充他的夫人,到时候可别怪本王没提醒你。” “你的威胁对我管用,我都成这幅模样了,他还能怎么着我?”林致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犟嘴道。 南宫临海抽出他随身携带的宝剑,剑身上的光芒缓缓的从林致身上略过。 “现在知道答案了吧。” “哼!不知道!” “呆子!你说的话我都不信,你觉得白教主能信?啊——”南宫临海说着说着,突然毫无预兆的痛呼了一声。 随即宝剑落地,捂着肚子在马车里蜷缩成一团。 “喂,你怎么啦?!” “肚,子,痛……唔……” 见此,林致哼道:“让你不听劝肚子不舒服还喝酒,活该!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快让,车,速回府,本王,要受,不住了。”南宫临海断断续续的说完,冷汗已经从他的额头上浸出。 林致还在顾虑着身份暴露后该怎么办,南宫临海艰难的说道:“他知道,快点儿。” 他神情痛苦,话语虚软无力,显然正在忍受极大的疼痛。 一刻钟后,距离城门半里地,南宫临海已经浑身脱力的晕了过去。 林致焦急的喊道:“快点儿,快点儿,再快点儿,你们家王爷晕倒了!” 赶车的侍卫听此,驾车的速度更快了。 路过的行人纷纷让道,顺便还会奉上几句咒骂。 这时候,人命关天,王爷不比普通人,自然金贵的紧。 冲撞城门口的时候,侍卫快速的亮出令牌,迅速收回。 也不知道守门的士兵看清了没有。 不过,侍卫喊的话他们却是听清了。 “临王有疾!速速让开!” 林致见此情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应该说些什么的。 但看南宫临海昏迷都在出汗的模样,最终选择了沉默。 如此偏心,让她挺惊讶的。 傍晚时分。 在临王府后院,林致安安静静的躺在去了马套的马车里。 “也不知道他醒了没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要怪就怪他自己。” “嗯,话说我是被人遗忘在这里了吗?应该是的,南宫临海昏迷着,他的两个好兄弟可没有昏迷呀!唉……算了,他们是人,当然不会在意我这个没有人身的妖怪了,算了,这也怨不了别人。” “趁此机会,要不我逃跑吧。这里距离南宫临海的距离挺远的。应该能逃跑吧,就这么定了。” 自言自语后,林致驱动风力,悠悠转转的飞了出去。 “成功了!哈哈哈哈!” 落在墙顶,林致兴奋的哈哈大笑,自由的空气就是好啊! 从高处看向临王府,此时远远的走来一群守卫。 王府的守卫很严,林致知道。 几乎半个时辰巡视一回。 此时天还不是太暗,林致想着等天再黑些再走不迟。 临王卧室。 南宫临海转醒过来,映入眼帘的就是疯子的长胡子长头发。 吓的他心脏停了一下,瞳孔收缩了一瞬。 待看清围着他床的疯子,风明,岚山,以及南宫皓月后,这才对闻之他醒来立马走过来的皇兄南宫皓月道:“皇兄怎么来了?” “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爱惜,临弟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临王府的马车横冲直撞京城大街,闹得可谓是沸沸扬扬。 哥哥听到属下汇报都吓了一跳呢! 来来来,赶紧把药喝了。”南宫皓月把南宫临海虚软的身体扶起来,示意婢女把温着的药端来。 南宫临海喝完药,顿觉体内暖暖的,舒服了不少。 越过围观他的人,南宫临海四下寻找没发现林致的身影。 他对着南宫皓月笑笑,然后对着疯子勾了勾手指。 南宫皓月顺势起身,询问道:“少了什么人?” 疯子替南宫临海回道:“回太子殿下,没有少。” “哈哈哈,没少就没少吧。临弟不问问母后知不知道你的情况吗?” “皇兄打趣弟弟!想来皇兄不会让母后知道的吧。” 南宫皓月拍拍南宫临海的头说道:“不是什么大事,你好好休息,改日皇兄再来看你。” “皇兄走好不送!” 南宫皓月摇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怎么还这么幼稚。等好了,要来皇兄府上游玩,好好休息,不用起了。” “恭送皇兄!” “恭送太子殿下!” “恭送太子殿下!” “恭送太子殿下。” 南宫皓月离开,疯子悠闲的往南宫临海的床脚一躺:“问吧。” “她呢?” 风明咳嗽一声,带着岚山退了出去。 “跑了吧。” “跑了!这小妖!何事发生的事?!”相比疯子的无所谓,南宫临海都快气炸了。 这么一生气,他的肚子就是一疼,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强撑起的身体立马蜷了起来。 “王爷切莫动怒,没跑远。” “呃,你追了没有?” “她会回来的。” “这么肯定?” “王爷不相信在下的卦术?” 南宫临海挠了挠头:“哎呀,你都多长时间没动那玩意儿了,谁知道还准不准?” “王爷很在意他。”疯子用的是笃定句。 “算是吧,不是你让我跟她相处的嘛。”南宫临海突然有些心虚。 第401章祖孙 “确实如此。” “……” “……” “哈,哈,哈。那我们就放着她不管了?”见疯子不说话,南宫临海甚觉尴尬。 “他会回来。” “何时?” “……” 又不说话了。 “好吧,本王知道了。” 临王府一扇围墙上。 林致稍觉得夜色暗淡,便迫不及待的借助风的即将幽幽飘远。 如同鬼魅。 她没有走远,她只想躲起来静等一个人的消息。 既然逃出来,那么,见不见白无双逗没有太大关系。 不过她会在某一处地方静静的观望他们。 既然独孤修钥来了南纱国,那就好办了。 若是有缘,他们肯定会再次见面,哪怕不能偶遇,伺机而动也不错。 私心里,林致很期待能跟独孤修钥来次偶遇。 浪漫又刺激的偶遇! 哈哈哈…… 寻寻觅觅,兜兜转转。 夜色下,飞过房顶,越过街道,飘落一处荒芜院落。 院落没有名字,残垣断壁很破败。 透过房顶,林致能看到月光撒落。 院外荒草出新芽,新旧交替。 房里灰尘堆里,无处落地。 风过处,杂物掀开地面,再过处地面干干净净。 飘飘落下,如同尘埃落定了无牵挂。 “总算像点儿样子了。” 屋内的杂物被她清理到院外角落,只剩一张还算能睡人的床。 不过,林致用不着。 毕竟她现在是块儿地毯,铺到地上,她才能彻底舒展身体,那床对她来说太小了。 就在林致昏昏沉沉之即,院外竟响起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匆匆忙忙有些不稳。 有时候还会小心翼翼的停步查探院中情况。 似乎很是害怕。 “怎么会有人来?不会是南宫临海派人来找我的吧?” “刺啦——” 火折子亮起,林致看清了来人的样貌。 这是一个青衣书生。 他的五官被火光映的朦胧俊俏。 很瘦。 他的身上空空荡荡,除了那根火折子似乎就再无其他。 “这人怎么回事?” 那书生模样的人,似乎对这里相当满意。 当看到地上舒展身体的林致时,表情说不出的兴奋激动。 “啊!太好了!总算有地方睡了!” 林致真想告诉他这里有床。 明明林致见到他刚才寻视到床了来的。 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既然知道他不是南宫临海派来的人,心宽了不少。 正在林致以为那书生就要睡在这里时,就见他匆匆忙忙的把火折子一吹,又匆匆忙忙的原路返回了。 更加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然了…… 一刻钟后。 书生再次返了回来。 不过这次,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林致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们应该是一对母子。 儿子为了找个地方住,然后就发现了这里。 担心这里情况不明,所以就以身犯险独身前来查探情况。 篝火慢慢点燃。 弯腰驼背的老太太把背上背着的包袱抖了开来笑道。 “还是乞儿聪明,找了个这么好的落脚处,外边儿看着腌臜,没想到里边儿这么干净!乞儿是不是把这里先打扫了一下?” “没有,奶奶,来的时候就这样,我这一来一回可没有时间清理,哈哈哈,本来我还以为有人住来的,吓了一跳呢。” “快过来乞儿,这里的地毯厚着呢,我闻了闻,挺干净的。” “哎呀奶奶,我知道,您先睡吧,我守夜,万一有人来,我也好给人家商量商量一起住。”乞儿笑道。 他的奶奶似乎累坏了,沾到枕头就迷迷瞪瞪的。 “笨蛋。”林致不由的说了句话。 “!!!!” “奶奶,刚才是你说话了吗?” 呼噜声咕咕噜噜,显然他的奶奶睡得很熟。 “幻听,哈哈哈,大概是饿晕头了吧。”乞儿苦笑着摇摇头。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他的奶奶身上。 林致总觉得他的目光让人捉摸不定,怪怪的。 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猛然看去,那眼神里透着温情默默,可待仔细看去,温情脉脉里又透出了些别的东西。 奇怪的祖孙俩! 但又很可怜。 窗外乌鸦煽动着翅膀落到破旧的没有窗子的窗楞上,他探头探脑的看了看房内,又扑棱着翅膀飞了出去。 “好东西,皇天不负苦心人,就别怪小生嘴下无情了。” 随着滑落,乞儿手中弹弓已经射中了即将飞走的乌鸦。 “好恶心,好可怜。”林致谨慎的没有再发出声音,只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着。 “饿的都要吃乌鸦肉了,估计是饿的狠了,要不然谁会吃那种晦气的东西呀?太可怜了! 哎呀,我要不要帮帮他啊?可,我现在都自身难保,怎么可能帮的到他?他们要是被我吓跑那就不得了了。 老人估计也经不住吓吧?哎呀,还是算了吧。 各人自由个人命,谁的人生又过得舒舒坦坦呢?” 半个时辰后。 乞儿盖着薄薄的毯子躺在地毯上。 他们蜷起的身体让林致于心不忍。 此刻她能做到的事情有限,帮不了他们大忙,小忙倒是可以帮上一帮。 林致趁他们呼吸均匀,然后挪动地毯四周往中间聚了聚,形成一个洼地,把他们包围在了洼地里。 她的材质柔软,也跟暖和。 天亮前,林致悄悄撤回身体舒展开来。 昨夜的篝火早已熄灭,林致趁他们没醒帮忙距离旋风一点一点的把篝火残灰清理了出去。 老太太最先醒来,看到在她身边睡着的乞儿,爱怜的用粗糙的手指摸了摸乞儿的额头碎发。 “唔,奶奶怎么起这么早?哈啊——”乞儿打着哈欠道。 “得去找吃的了。” “奶奶别去了行不行,以后我会照顾奶奶的,我都长大了。”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唉……您又这么说,这话您都不知说了多少遍了!”乞儿睡意全无,生气的站起来把老太太暗坐在地毯上。 “您什么时候把篝火清理了?我不是说了一切有我让我来的嘛!您怎么又不听话!”乞儿侧眼看到地毯外昨夜升的篝火处空空荡荡干干净净,语气明显的烦躁。 “不是奶……” “好了好了,别说了,今天您哪里也不许去!您身体不好,就好好休息等我回来!”乞儿不想听奶奶狡辩,他气冲冲的打断奶奶的话就出了门。 “这孩子,性子越来越急了……” 第402章矛盾 这一整个早上,直到中午过后林致才见到老太太的孙子乞儿。 老太太在乞儿走后,蹲在院中清理着杂草,啰啰嗦嗦的自言自语了很多话。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林致刚好能听到。 老太太一边自暴自弃的哭诉着乞儿的身世,恨意心疼交替,手中的动作时而野蛮时而停顿。 幸而她抱怨的时间并不长,要不然林致都要忍不住出声安慰安慰她了。 由此,林致也算知道了他们的家庭情况。 乞儿并不是老太太的亲生孙子。 乞儿的本名老太太也不知道,他是被老太太从荒山里捡的。 老太太姓张。 张姓可是天下第一大姓,不是说它的姓氏多么尊贵,而是姓张的人占的比例非常非常多。 乞儿叫张乞,是老太太给取的。 没有身份,没有居所,什么也没有。 也就是流民黑户。 老太太也不知道张乞多大了,她只知道养了张乞很久很久。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只要吃饱喝足就行,其他的全都没有概念。 他们不记时间,不记他人,不记国家大事,不记富豪权贵。 健忘成了他们的常态。 所以,乞儿不识字。 林致估摸着乞儿大概有个十五六岁。 老太太也是这么觉得的。 乞儿不识字,林致怎么也没想到。 一身青衣穿在乞儿身上,压根儿看不出他是个乞丐流民。 老太太的衣衫跟乞儿的衣衫虽说都被洗的发白,但他们就像一对落魄的祖孙。 林致自始至终都没有把他们往乞丐的方向想。 后来,老太太就自顾自的解释了一下。 她是这么说的。 “昨日里那个小妞是不是看上我家乞儿了?乞儿作何跑的那么快!? 看那小妞长得恁好看,家里应该老有钱了,其实这孩子就是傻! 昨日里被他吼的都不敢提这事儿。 今儿个等他回来再抽个空儿敲敲他。 都这么大人了还不明白,错过这村就没这地儿! 嘿嘿嘿,没想到我再起来收拾收拾还挺俊! 以前咋就没发现呢?! 要是早发现,说不定早就给人家当入赘女婿享福去了。 哎呀哎呀! 都怪我这老婆子不知道拾掇,光顾着要饭了,看把孩子耽误的!” 从这段话里,林致听到了很多信息。 她们端端正正的衣衫,空空如也的行李,此时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乞儿回来时,身上添了许多伤,脸上的尤其明显。 老太太心疼的抹眼泪,拉着乞儿就要找他们算账去:“走!咱们找那小妞去!那小妞一看就是有钱有势的家小姐,咱们找她给咱们撑腰!” 乞儿不配合的挣脱老太太的手,淡定从容的一瘸一拐的走到地毯上做了下来。 “快走呀,你现在翅膀硬了不是?不听老婆子的话了!现在咱俩有靠山,怕他们做球!”老太太不依不饶的非要拉着乞儿起来,乞儿疼疼疼的呼着痛。 老太太这才作罢。 作罢的同时,眼睛也红了,眼泪也出来了。 一包油纸包着的鸡腿递到哭着坐到地上的奶奶跟前:“吃吧。” “奶奶不吃,奶奶不饿,乞儿吃吧。”用一只袖子抹完眼泪鼻涕,老太太把鸡腿往回推了推。 乞儿突然爆发。 “啪——” 鸡腿被他远远的扔出去老远。 “这回总能吃了吧!”他的语气凶狠,眼睛瞪的溜圆。 “呜呜呜呜……我不吃,我不吃,老婆子不吃,呜呜呜呜……”呜咽声不绝。 鸡腿被老太太捡了起来,拍拍上边儿的灰尘,含着泪哭着吃着。 林致看的来气又心疼。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对祖孙啊! 乞儿背对着老太太躺着,林致能看到他无声的张着嘴巴哭着。 好像呼吸不上来一样的揪着胸口衣服,很痛的样子。 他的眼泪顺着鬓角落入地毯的绒毛里,林致觉得自己的身体变烫了。 镇定的声音响起:“下次给你东西再不吃,我还扔它!反正你好吃这东西!” 老太太闷闷的不敢靠近他,从声音也听不出乞儿在哭,更看不到他汹涌的眼泪。 林致摇摇头,都不知道乞儿是如何做到分红明确各办各事不露破绽的。 也算是个人才了。 总之林致是做不到如此的,她很难受的哭的时候,就算不想让人察觉,总会带着浓浓的鼻音的。 若是有人询问,她会说“我感冒了”。 老太太听了他威胁的话,眼睛红红的瞪着乞儿的背影,含糊的恨恨嘀咕:“再扔试试!” 乞儿的耳朵此时灵敏异常。 眼泪说停就停,袖子一抹,身子一扭瞪着老太太:“我早吃过啦!你做何老是担心我没吃饭!恨死个人啦!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死!” 老太太咬着嘴里的一口肉,哇的就嚎啕了起来。 这场面,林致是真没见过! “哭哭哭!就知道哭!烦死了!”乞儿瘸着腿烦躁的就要往外走。 老太太噎的把肉咽下肚,顾不得难受拉住他。 眼泪迅速止住:“你去哪!?” “不会丢下你的!!松开!!!” “我不松!“本来止住的眼泪又来了,就见她转移阵地迅速的松了胳膊蹲坐下来抱住乞儿的大腿,“哎哟喂!你小子是不是要丢下老婆子走哇! 当初老婆子就不该告诉你真相!老婆子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么来报答老婆子的?! 哎哟喂,这日子没法过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杀千刀的,你个没良心的白眼儿狼,要不是当初老婆子收留你,你个兔崽子早被狼吃啦! 哇啊啊——你不能走!不能走——不能走哇!你要是走了老婆子以后可咋办啊!” 突如其来的情况,林致只看的目瞪口呆不知所云。 这老太太简直一会儿一个样啊,她到底对乞儿抱着什么想法呀?! “松开!我不走!就是出去透透气!”听乞儿这话,好像是妥协了。 “你真不是要丢下老婆子?!”老太太小心翼翼半信半疑,就怕自己一松手,小兔崽子就跑了。 “真不是!奶奶松手吧,这样成什么样子,难看死了!” “哈,哈哈,不走就好不走就好,还有半个鸡腿,你吃不吃?”见到乞儿无奈的笑容,老太太信了。 “吃过了。” 老太太此时的手里还拿着半个鸡腿,她拿着鸡腿的看着乞儿笑眯了眼,然后在乞儿的目光下咬了一口,这才放心的松了手。 第403章神来 林致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们相处的时而剑拔弩张,时而温情脉脉。 不累吗? 几天来,林致做个看客已经累了。 演的人,似乎早就麻木的自以为意习以为常。 林致觉得他们活的既悲哀又让人羡慕。 至少,他们都在互相关心,只不过性子决定了他们的相处模式。 亲所在既是家。 呵呵,她何时能有一个自己的家呢? 一个真正的关心自己的人,无论她做什么都会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独孤修钥,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爱上他。 如此盲目,如此疯狂又……低调。 …… 老太太不算太勤快,张乞也是。 初见他们的时候,他们的衣衫干干净净整整洁洁,头发也梳的滑滑顺顺妥妥帖帖。 现在,呵呵! 若不是她每每夜间悄悄的帮他们清理杂物,这房子里就别想落脚了。 他们的职业果然是乞丐。 端看他们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的扮相就可看出。 根本就不用猜他们的真实身份。 他们出去了几天,带回了一样林致从来没有体会到的宠物。 那宠物, 恶…… 光是想想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恶…… 哎呀呀,不敢提“麻”这个字,实在是太恐怖了! 林致现在只要想起两人头上渐渐密密麻麻的白色小点儿,自己在他们头上爬来爬去的数只小虫子就受不了。 而且,那小虫子还会趁他们不留意的时候钻到林致的绒毛地毯里。 那弯弯绕绕的感觉,恶……她就又觉得自己的身体不舒服了。 这天晚上他们睡着后,林致实在忍不住的对张乞下了手。 风驱动着身体一角拍在张乞的脸上。 张乞不知做了什么梦,挥了挥手接着睡。 “啪!” 响亮又清脆。 “谁!谁打我!” 老太太跟着惊醒,她挠了挠头皮,顺时又掉了好几个小虱子。 没有人! “咋个回事?乞儿你发癔症了?睡吧睡吧,没事没事,奶奶在这里守着你。”老太太说完,立刻又进入了梦乡。 老太太沾枕就睡这点儿,林致也算佩服。 “张乞。” 巡视一周没发现什么,摸摸有点疼的脸,张乞疑惑的刚闭上眼睛就听到了林致的声音。 猛然睁眼,仍无一人。 迅速的悄悄起身从一旁捡起木棍,对着四周的黑暗处警惕道:“哪个捉弄爷爷!快出来!” 他的声音低沉,并没有惊动睡着的老太太。 一个女人的声音,他一个人就能搞定。 “放下武器,你的一举一动本神都能看到。”林致开始装神弄鬼。 除了这招,她想不出别的办法来。 “你是谁?找我做什么?别装神弄鬼的,老子不怕你!有种咱们出去打!” “你小子胆子不小,本神面前还敢放肆?!” 一股旋风携着树叶灰尘给张乞摆了两周。 晕乎乎的张乞被转的头晕眼花,手里的木棍握的更紧了。 “不想吵醒你奶奶就把武器放下!本神要是想伤害你们,你们早就被本神赶出这里了!”林致的声音并不大,但字字句句都能清晰的传进张乞的耳朵。 风的作用功不可没。 见张乞犹犹豫豫的摇摆不定,林致给他提了个醒。 “记得你们刚来这里,这里什么样子吗?不用想了,干干净净对吧,就连你们身下躺的地毯都是干干净净亮亮晶晶的对不对? 还有,你们祖孙可还记得那天晚上的篝火灰烬吗?还有这段时间你们总会发现房间里又被打扫的痕迹对不对?想起来了没有?!” “你,你真是神仙?”张乞越想越觉得可疑,他一直觉得是有人也在这里住,只不过是个怕见人的胆小鬼罢了,现在被这个拥有诡异力量的女人一说。 他顿时有些瑟瑟发抖,手指控制不住的松了木棍,脚步不由自主的就要往他奶奶那里去。 木棍没有落地,被林致驱动风力敲在了张乞后脑勺上。 不重也不轻。 仿佛被施了定身法的张乞眼见着木棍飘到他眼前,腿立马软倒。 双膝跪地就要开始滔滔不绝的求饶,林致立马打断:“别说话,本神现身就是想跟你说一件十万火急的事,你们若是办不好,那就谁也别想离开这里!本神照顾你们这么久,可不是白白照顾的!听清了没有?!” “大,大神神神,您,您说,只,只要要要……” “停!本神不想听你结巴个没完,本神说的十万火急的事对你们来说不难。”林致说着,用木棍敲敲他的头,“两天,给你两天时间,把这玩意儿剃了!” “啊——不行不行,剃了不久成和尚了,小人还想娶媳妇儿呢!” “就你这满头虱子的要饭的,哪个会看上你?!做白日梦也要有个度!!办不到就折你只胳膊!!”林致绝不容许自己心慈手软,在这件事上没得商量! “那,那,那我奶奶?” “也得剃!考验你们真情假意的时候到了!” 张乞商量道:“大神,听说醋能去虱子,您要不多给我们几天时间,我们用醋洗洗头?” 林致不知道真假,但看张乞也不敢撒谎。 于是退一步道:“你奶奶的头发就用醋洗吧,但必须得把虱子去完!!若是让本神发现没去完,你就完蛋了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呵呵呵。那,那大神可不可以把醋变出来?” 这个要求不是为难林致嘛,她哪里变得出来呀! “自己想办法!至于你,剃光!没有商量余地!总想不劳而获,注定一事无成!! 这段时间本神念在你们祖孙情深容忍你们许多,你们要知道感恩知不知道!!! 再敢把那可恶的虫子带进这里,你们全都~~”最后这半句话,林致用了阴森森的语气。 张乞冷不丁打了个冷颤,脑海里很有可能想到了无比凶残的东西。 林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知道害怕就不知道好好做事! 必须强制执行! “好了!现在滚回去睡觉!” 后半夜夜。 下雨了。 中雨,房顶滴滴答答的有雨落下,林致无奈的用自己的身体给他们遮了半夜雨。 一双眯着的眼缝里,把这一幕看的一清二楚。 第404章进尺 次日的天空阴沉沉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林致在祖孙二人醒之前费劲脑汁的想着待会儿该怎么办。 突然。 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暗骂自己笨的同时,驱动风力把之前老太太拔完扔到一边儿角落里的草盖在房顶上。 待头顶没有水滴落下,林致这才松了身体,安安静静的当一块儿没有生命的地毯。 她想的还不够周到,她遗漏了一件事。 自以为把事情做的天衣无缝,可她忘了房屋里湿漉漉的地面。 之前忘了说这块儿地毯的防水功能。 她的底面是油质防水的,但她的正面却不是。 虽然很好的帮祖孙二人遮了一块儿安稳之地,可当自己的身体舒展后,被她隔绝了一夜的水立马从四周蔓延到了地毯的绒毛里。 厚沉沉的身体就算借住风的力量也起不来。 同时,祖孙二人的衣服薄毯瞬间湿了好大一片。 最先惊醒的是老太太。 她“呀”的一声匆忙裹着衣服毯子起身,然后骂骂咧咧的查看下自己的衣服。 “快起来臭小子!下雨了!” 张乞其实一夜无眠,早就察觉了身下的湿痕。 同样骂了一句匆忙起来拧着衣服里的水。 老太太奇怪的问道:“房顶是乞儿修补的呀,早知道下雨怎么不跟奶奶说呀,一个人上房顶多危险啊,下次不能这样啊!” 说完看到摊了一屋子的水,又问道:“屋里下了这门都是水我怎么一直没觉出来?” 张乞嘿嘿笑道:“我用它把我们包起来了,它背面防水,刚才我可能没把地毯兜住,这才让水把我们吵醒了。” 老太太没有怀疑乞儿话说的真假,先是夸了张乞机灵,然后又为这件事找了个理由。 “哎呀,这水肯定是从窗户漏进来的,也不知道昨夜的雨下的有多大,看这现在还漏着!这堵墙下边儿还有洞!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不光老太太没发现,林致跟张乞都没发现。 窗户底下竟真有一条一尺宽的细缝,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那洞是被水冲出来的。 不过正好,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很好的解释,倒省了许多麻烦。 趟着水洼上到房里唯一的能下的去脚的床上。 “咱们以后可不得睡地上了,万一又漏水,想睡个好觉都不能!我看这床还有点儿用处,咱们以后就在这里挤挤吧。” “咱们……”张乞想说些什么,碍于昨夜的事,又不敢明着说。 诡异的事情接二连三,此地不可久留。 下午,雨便停了。 他们的肚子咕噜噜的响亮。 林致眼见着张乞跟老太太出了门儿。 想着他们应该是出去填饱肚子去了。 所以也没有在意。 但到了晚上很晚也没见他们回来,林致这才起了疑。 “肯定跑了。” “算了算了,一场雨过去,这里应该会干净了不少,等我的身体变轻盈,我就再换个地方。” “嗯……这次就去荒山野岭吧,那里没啥人,也安静,空气也好,到时候想打听情况了,抓住一个过路的问问便可。” “荒山野岭的,有精怪也无可厚非,哈哈哈哈,还是我聪明。” 正自鸣得意,林致听到了脚踩在地面水坑里上“啪嗒啪嗒”的声音。 “他们不是走了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来人的模样身形跟张乞很像。 天色暗沉,林致看的不是太清楚。 “你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只有张乞一个人,林致开口询问。 “大,大神,我们离开还了您清净,小人就是,就是想把毯子带走,您,您就行个方便,呵呵,我,您说的要求,我,我们会照办的,您放心。” “行了,知道了,本神就是不喜身上有虱子的人,随你们便吧,这个院子也不安全,你们离开也好。” “多谢大神!”张乞噗通跪地,给虚空的房间磕了让三个头,然后就小心翼翼的动起了手。 “嘿!你干什么?”林致被张乞的动作下了一跳。 他不是说来那毯子跟行礼的嘛,这怎么卷起她身体来了。 张乞顿住手,噗通跪地,无比委屈道:“大神,您,您不是答应了吗?难道,您想反悔?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道理小乞儿都懂,您不会不懂吧?” “原来你说拿毯子,是拿我……嗯,拿这张毯子!”差点儿说漏嘴。 这小子可真鸡贼! “不许拿这个,拿着你们的东西赶紧走,本神没那么好说话,不是你们的就不是你们的,出尔反尔,本神做的多了!快拿着你们的东西走吧!” “您就大发慈悲可怜可怜我们吧,您要这毯子也没用,不若让我们卖了换钱,也好吃几顿好的,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孤苦伶仃的祖孙吧!” “不行!快走!否则本神对你不客气!”地毯可是她的本尊,怎么可以卖给收破烂儿的?坚决不行! 就她这尊贵的模样,少说也得千把两,要是被这小子拿去卖,不说糟蹋了,只说收破烂儿的能给他几个钱? 不识货的玩意儿! 威胁对张乞好像不起作用了,此刻就见张乞一狠心一跺脚,闷不吭声的就快速的卷起了她的身体。 “快住手!快住手!你真当本神吃素的不敢对你们怎么样吗?!”林致怒吼,风声鼓动把张乞掀翻在地面上的水坑里。 “您就行行好吧,我们都快饿死了,您不是神嘛,不应该普度众生慈悲为怀吗?我们这么可怜,您可都是看到的,你发发慈悲吧!”张乞说着说着竟哭了,哭的还特别伤心。 “本神不是菩萨不是佛!快走!这毯子不能给你!你有手有脚,干什么不行非得做乞丐?活该没出息!快走!本神现在一刻也不想见到你们!”面对无赖求情,林致心情复杂极了。 这忙她帮不了,不劳而获想的倒美! 再说了,她可不想被人铺在人来人往的客厅里或者是污了八臢的黑房间里! 张乞被林致的冷酷不知刺激了哪根神经,竟然凶神恶煞的骂了起来? “神仙?!屁的神仙!我奶奶都快死了!连这都看不出来!你枉为神仙!我自幼体弱做不得重活,又大字不识,你让我做什么?!跟着乞丐长大,不要饭你还能让我做什么?!” 第405章当铺 歇斯底里的怒吼声中,林致心中咯噔一声,顿住了身体。 寂静的夜晚,无星无月也无光。 她的身体再次被卷起来,这次,林致没有阻止。 虽觉得自己心慈手软不妥,可她不知怎的再也强硬不起来。 她的身体里有水,张乞根本抬不动也扛不动。 “你确定要它?” 林致觉得张乞并不笨,也不傻,有时候甚至还会耍些小聪明。 此时此刻,她就觉得自己被张乞绕进了他设下的圈套里。 且还心甘情愿。 “当然要,我知道这块儿地毯不简单,定能卖个好价钱的,大神放心好了。 您的大恩大德张乞铭记在心,等发达了,定会回来为大神修宅供奉的!” “你以为我是这宅院的门神?” “不是吗?那您是土地神?灶王神?财神爷?太白星君?东皇帝君?王母娘娘……” “行了,别贫了,本神是人神!”林致说完先把自己给逗乐了。 她什么神也不是,只不过是人罢了,不过此刻能当回神仙也不赖,毕竟之前被人当妖精挺窝火的。 得了林致的应允,张乞心情大好:“大神,能麻烦您送我一程吗?这毯子太沉,我搬不动呀!” “你准备把我卖去哪里?”林致妥协了,帮人一次也行,遇见即是有缘,但也不能白帮。 待会儿再提条件,先到了地方再急急他不迟。 “城北当铺。” “城北哪家当铺?” “就叫城北当铺。” “在城北?” “嗯。” “好吧,把地毯撑开你坐上去,我带你一程。”林致如此说道。 张乞指指天空:“要飞上去?” “不然呢?” 林致见他挠头,顺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别挠头,我看着恶心!” 张乞的手从头顶缓缓落下,临了,似乎头皮太痒,蹭蹭蹭的快速挠了两下。 林致瞪着她,突然来气了。 一阵寒风对着张乞就是一阵猛吹。 直把张乞的头发吹的凌乱不堪,如疯如魔。 “本神忍你一瞬,到了当铺,借把刀先把头发剃了!否则,别怪本神出尔反尔!” “行!全听大神的!只要有钱就成!” 张乞本不想坐在地毯上在空中飞行,可此时,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当地毯飞起的那一刻,张乞紧张的趴在地毯上揪着林致身上的绒毛。 林致一个不稳,差点落下去。 “放松!地毯吸了水,本来就很重,不要再跟本神增加负担,否则摔下去缺胳膊断腿,休怪本神没有提醒你。” 天色黑暗,林致没看到张乞头上冒出的冷汗。 她只看到张乞瑟瑟发抖,很冷的样子。 阴雨过后,天气总会有点儿冷的。 林致没有多想。 她不知道张乞恐高,直到在张乞的指挥下落在城北当铺前不远处的拐角处,张乞从地毯上下来干呕时,这才恍然明白了之前张乞为何在她提出飞行时犹豫不决。 “去吧,借把剪刀来,本神要亲自看着你剪。” 张乞左右为难,人家都知道生身之发不可断,没道理他不知道。 “你是不是压根儿就在骗我?你们满头虱子不觉得恶心吗? 动不动就挠头皮,动不动就挠头皮,你们不觉得恶心,看到你们的人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你觉得他们会给你们赏钱吗?要饭也要有个要饭的样子。 虽然脏兮兮,但不至于浑身跑虱子吧? 吓都给人吓跑了,没打你们一顿都算好的了!” 好似被说中了心事张乞低下脑袋闭着眼睛聆听教诲,末了,这才讨好的对着虚空说道:“大神说的有理是有理,可让小人剃光头,小人实在做不来,您能不能给小人再打个商量? 等我把这地毯当了,当了拿钱买几缸醋洗洗如何?小人最是讨厌醋味儿了,整日泡醋把虱子去了行不行?” 林致竟然无言以对! 说得好有道理啊,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心底对张乞简直是刮目相看。 沉思片刻,林致哼道:“去吧,别想耍花招!” 本来林致还想提些过分的要求为难为难张乞这小子的,现在突然觉得,这小子有点儿难对付。 唉……你说,她为什么遇到的人都是有心机的人?她咋个个都斗不过呢?! 世间能有御风之术的人能有几个?! 怎么说她也算天下无敌了,这怎么还是处处受制于人呢? 为什么以前看的影视里那么多憨憨,为啥她就没遇到几个嘞?! 真是的,好想欺负欺负人啊! 她怎么这么悲催呢?! 张乞,把她当了五十两,可谓是乐的都找不到北了。 林致摇摇头,也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是害他还是救他。 不过,估计以后他们不会再见面了吧。 再次重见天日,是在距离那天三天后。 她被八十两银子卖给了一个眉心张瘊子的中年女人。 这个女人是凌霜阁的妈妈。 凌霜阁,美女成群,俊男无数。 而她,就被铺在凌霜阁的舞台上。 凌霜阁跟霜花阁有些相似之处,本来以为凌霜阁跟霜花阁都是舞娘云集之地,没成想,呵呵,嘿嘿,不可说不可说。 又过几日。 凌霜阁里的客人异常多。 今日是凌霜阁的花魁初夜拍卖,赏脸的大佬比比皆是,阁楼雅间看台没位儿的,楼下又增设了好些个桌椅,可谓是爆满。 有的甚至远远的站着也无所谓。 瞧热闹的数不胜数。 林致眼尖,从那些嘈杂的人堆里,她发现了一个人。 看到这个人,她整个身体都不好了。 气的她瞅准阁楼上一个拿着酒杯朝下看的贵公子手里的酒往下就倒。 贵公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自己拿酒杯的手被一股力道控制着反转。 而且他的身体还动弹不得,仿佛身体已不属于他自己。 “啊——”这是林致主要针对的对象发出的。 “谁呀!谁泼老子!”这是那个人周围殃及无辜的。 “啊,哈哈哈,原来是谢公子啊,哈哈哈,失敬失敬,泼的好泼的好。”这是又一个。 “哎!谢公子别来无恙,还记得在下吗?”这是一个无辜的人在攀矫情。 再来说说林致针对的那个人,他,脱去了一身青衣,穿上了一袭墨蓝锦袍,头发梳理的规规整整。 看上去挺像一个贵公子。 实则就是个不知好歹,忘恩负义,坑蒙拐骗的臭乞丐! 没错,他就是张乞! 第406章沐浴 张乞正处风暴中心,酒水几乎全落在他头上。 他并不认识楼上的那位谢公子。 暗存自己也没得罪过这人。 正准备悄悄离开,楼上的谢公子赔礼道:“小哥儿别走,刚才一时失手多有得罪,上来絮絮可好?” 张乞正不想离开,好戏没开始,不看就走实在对不起他花银子买的门前。 谢公子话落,就有小厮朝着他走来。 于是顺势而为,前去攀攀交情也好。 顺着楼梯越走越高,不经意的一低头,舞台上的景物倏然让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简直就是惊魂未定的匆忙上了二楼。 “谢公子有礼。”张乞不伦不类的行了个礼,头发上湿漉漉的痕迹犹为明显。 “公子免礼,不知公子贵姓。”谢公子坐在椅子上并未起身,折扇在桌子上安然放着,手中的酒杯已经斟满。 虽然矮人一头,可实际上,周身气度已经凛然而上,不言而喻。 “姓张。”张乞仓皇低头,不敢与谢公子对视。 “哈哈哈,原来是张公子。”谢公子名叫谢步寻,此时就听谢不寻对小厮道:“还不快领着张公子前去梳子?愣着讨打吗?”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小厮言听计从的对着谢步寻点头哈腰。 一转身,对张乞有礼道:“张公子请随我来。” 没走几步,就看到凌霜阁妈妈扭着屁股款款走来,手中长长的烟斗立马耍了个花。 “哟哟哟,这位小哥是怎么了?看着面生呀,第一次来,呵呵呵,待会儿我们夭夭出场,您可多赏赏脸呀,呵呵呵,快跟妈妈来,妈妈带小哥儿梳洗梳洗去!保准给您拾掇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走走走!” 张乞第一次被人掺着胳膊走,凌霜阁妈妈很是丰满,也算是徐娘半老,动作有存,眉间的黑色瘊子倒像一粒黑纱痣。 透着一股妖异。 若是一枚红纱痣,身姿一转,估计就很有佛相了。 被推进一间不算很大的客房里,张乞第一次面对这副场景,不知道如何应对。 他的头发,衣服湿漉漉的更显得他狼狈不堪。 幸而这妈妈没怎么调侃他,否则,他说不定会恼羞成怒愤然离去也不一定。 “公子稍候,立马就有人来~~伺候您~哦呵呵~” “啪”的一声,房门关上,张乞看了看房间四周,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走到床榻前,闻了闻被铺的整整齐齐的被子。 香的。 处处都透着脂粉香。 脱下外套把头上的发簪拆下来。 没有虱子泥土的头发乌黑明亮。 用外套擦擦头发,可恶,竟然不吸水。 “嘿嘿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祸得福了?”坐到床上,拍了拍柔软的床榻,惬意的躺了上去。 外边儿的喧闹传到这里淡淡的。 “那位大神也不知道在不在这里,万一在这里,刚才我头上被淋酒水这事,怕就没那么简单了。”张乞忧愁的烦道。 不过一会儿,几桶水热水被提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位姑娘。 风姿绰约,唇红齿白。 水哗啦啦的一桶一桶倒进沐桶里,那位姑娘窈窕走来,先是施施然行了一礼,然后,张乞的目光便被他吐气如兰靠近的身体给吓到了。 见到有人进来,他便穿上了外套,此刻,一双柔嫩小手正不规距的帮他脱着衣服。 “公子别害羞,奴家是妈妈遣来让伺候公子……呵呵呵,沐浴的。” 一个婉转的停顿,张乞差点儿就沦陷了。 做了乞丐很多年,关于这楼那楼的风尘所在,张乞简直是耳熟能详,就是没机会体验一把。 现在稍有接触,便有些飘飘然。 大胆的越距,他暂时是不敢的。 一,他没有银子。 二,时不合宜,谢公子还在等着。 三,那位不知道什么的神仙很有可能在追踪他。 四,逃…… 呼,不管什么因由,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乖点儿,乖点儿,再乖点儿! 不故意找茬,不众人瞩目。 这鱼龙混杂之地,在这里很安全。 帮他擦背的姑娘叫魅儿,人如其名,是个既妖且魅的人。 擦个背都能把人擦的浮想联翩,脸红耳赤,就连身体都带着粉色。 按住在自己背上作乱的手,强装镇定道:“姑娘,我,我想静静。” “想静静?静静可不想公子呢,呵呵呵,她正在他处寻欢作乐呢。”媚儿调笑着,不轻不重的掐了张乞后背一下。 张乞苦笑,没想到这里还真有个叫静静的姑娘。 反身拉住魅儿另一只作乱的手,他一狠心,使出了杀手锏。 “姑娘的心思怕是要白费,在下身上除了那身衣裳别无他物。” “公子说笑了,呵呵呵,魅儿岂是那种俗人,就算公子是个穷光蛋,魅儿也不嫌弃,呵呵呵。”魅儿娇笑着抚摸张乞的脸颊,“公子生了一张好相貌呢,呵呵呵。” 张乞皱眉,背对着媚儿强硬道:“魅儿姑娘,在下想清净一下,没有跟你开玩笑,若是不想出去,那就请姑娘自爱片刻。” “呃……呵呵呵,好的好的,公子何必动怒,魅儿明白公子意思,刚才就是个玩笑。” “这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张乞叹息,然后,竟然毫无预兆的揽着媚儿即将远离的娇软身体亲了一大口。 “出去吧!” 魅儿没料到张乞竟会突然袭吻她的嘴唇,随即便被反撩了。 没想到看似小绵羊一只,底子里却住着一只大灰狼。 有趣有趣。 她有些舍不得走了呢。 “公子叫什么?以后可常来看媚儿啊!呵呵呵。” 娇笑中带着兴奋,玩味,迫不及待。 张乞背对着她摇了摇头。 “呵呵呵,无妨,魅儿会找到张公子的。” “出去吧。” 张乞是真想胡来一番,但他必须忍着。 洗澡更衣花去了张乞两刻中的时间。 再次来到二楼包厢里时,他的头发还未干透。 舞台上,压轴戏还没开始,现在正上演着吊人胃口的开口小菜。 各色美人争奇斗艳,使出浑身解数的撩拨着台下观众的敏感神经。 “张公子请坐。” “多谢。” “哈哈哈,衣服穿起来看着挺合身,张公子的身材跟我的身材很相似呀,就是肌肉稍微瘦了点儿。”谢步寻自张乞出来,就觉得眼前一亮。 之前没发觉,当穿上他的衣服后,不由的在心里比较了一番。 第407章威压 “……”张乞尴尬的笑了笑,坐在谢步寻的身边,有些不自在。 就连观看舞台上的表演都没有了最初的热情。 目光总是在不经意的看向各色美人来来往往的脚下。 华美端庄的地毯,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小子,几天不见,混得不错啊!” 林致看不到张乞的具体情况,不过从他能够穿的起华服,插的了玉簪,想来他确实人模人样了不少。 这个声音,张乞每每午夜梦回,都会吓出一身冷汗。 举头三尺有神明,尤其是再发生了那件事后,他几乎没有一夜睡成好觉的。 日思夜想的声音,张乞说不出的惊恐又放松。 惊恐的是怕“她”惩罚他,放松的是他再也不用每天担惊受怕做噩梦了。 观望四周,发觉没人听到“她”的声音,于是他对着谢步寻告辞道:“谢公子,承蒙款待,在下突然想起有些急事未办,这就告辞了。” “哎?张兄这是去哪儿,我们还没有互相认识,这就走了实在可惜,美酒惹来的缘分,错过可惜呀! 不若张公子等等在下,在下把那夭夭拍下来,在下陪着张兄一起离开如何?! 在下还想请张兄帮在下一个忙呢?这,这这这……”谢不寻确实有事让张乞帮忙,这个帮忙还是在看到张乞穿他衣服后想出来的。 要是错过,怕再想找到一个跟他相似的人,那就难了。 张乞为难道:“谢兄厚爱,在下真的有事,现在就得走,再不走就迟了。” “那,那可如何是好?不若我让小厮跟着张兄如何?”谢步寻还没有打探到张乞家住何处,一个侧眸看到小厮就有了主意。 张乞不知道谢公子有什么打算,看他执意如此,也就点头同意了。 “告辞!” “张兄慢走,又事大可去谢府找我,我们谢府在京城里也是数一数地的大户,一打听就能摸来!”在张乞即将消失在包厢门外时,谢不寻的话音也算是彻底落幕。 “走的这样急,想来真有急事,哈哈哈,管它呢,美人要紧。”说到底,这谢步寻也不是那等好善乐施之人。 红尘里打滚的,就算是傻子也会有小九九。 为了点儿吃的,怎么也会藏着掖着不让人发现然后偷偷吃掉呢! 谢步寻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他还没有见过不是傻子的傻子。 有那么一种人,他明知别人在算计磋磨他,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把全部身心献给他人,像极了燃烧自己照亮他人的暖黄烛光。 那种人,不会算计他人,算计的只有他自己,当真是傻得悲哀又可笑。 张乞出了凌霜阁,回到自己下榻的客栈,跟着他的谢步寻小厮这才告辞离去。 无人且安静的客房里,没有他人。 客栈里熏着免费的驱蚊熏香,一只蚊虫都没有。 “大神?”强装镇定了一路,此刻他小心翼翼的站在房间中间,忐忑的询问着。 没有回应。 “大神?” 依然没有回应。 噗通跪下,张乞虔诚的把头颅埋下。 “大神不要生小人的气,小人已经照着大神的意思把头上的虱子去了!” 淼无回信。 就这样,张乞跪在地上自言自语的说了很多自责傲恼的话,始终没有听到大神的回应后,他抬起了头,站起了身。 冷哼随即从鼻腔喷出,带着傲慢与嚣张。 他悄悄的再次回到凌霜阁,这次,大神的声音又出现了。 “臭小子,跑的挺快呀,又回来做什么?!” 张乞恍然大悟,彻底明白了。 所为的大神,不过就是一块儿任人踩踏的地毯罢了。 舞台上的表演正在高潮部分,台下的叫好竞拍声此起彼伏。 嘈杂的环境中,混乱的人群里,张乞离开了凌霜阁。 他认为,所为的大神被人天天踩在脚下,拿他是没辙的。 呵呵,大神?妖怪才是! 还是离了一定范围追踪不到他的妖怪。 法力低微,没什么好怕的! 夜幕深沉,终于能做个好梦的张乞陷入了现实的噩梦中。 一桶冷水洒落,接着哗啦啦的树叶从窗外堆了一人高。 迅风的速度容不得慌乱下下的张乞闯出门去。 时间静止,张乞通过树叶能隐约听到风声源源不断的压在树叶上方不肯出去。 门外守夜的小二听到从这间客房传出的恐怖声音,胆颤心惊的隔着门墙询问道:“客,客官,您在屋中做什么,嚎哭声是您发出来的吗?” 的确,确实是嚎哭声,只不过是迅风发出的嚎哭声。 临近夏日,本不应有冬天一样的寒冽嚎叫。 “嗯嗯嗯!”张乞奋力挣扎着想挣脱出去,他根本就发不出声音。 不是说他没有发出声音,而是嚎哭的声音太大,彻底把他从树叶底下奋力发出的声音淹没了。 就好像隔着头顶树叶,树叶层的上方另有天地。 房顶上,林致通过搭拉下一角的地毯冷眼旁观。 臭小子来来回回,定时发现了她的秘密。 她有种想灭口的冲动。 这小子不是好人! 林致如此想着。 小二离开房门,林致喝道:“臭小子,没想到吧!老娘跟来了!” 张乞确实没想到。 凌霜阁里的人来来往往,地毯妖怎么避开耳目出来的? “大神饶命啊!小人不知大神在凌霜阁呀?!” “放屁!不打自招!既然知道老娘的本体,老娘就不能留你活口,等着被压死吧!”林致说着,风力重压,盖满张乞身上的树叶突然压缩聚拢。 张乞明显的感觉到呼吸的迟滞。 林致把握好分寸的停下动作,语气森然:“有何遗言说来听听!” “娘啊!您慈悲为怀,就放了儿子吧!我,我,您以后就是我的亲娘!哪有亲娘杀儿子的?!娘啊!饶了儿子吧!!!” 呃……顺杆爬的臭虫! 林致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瞬息过后:“说遗言!”不教训这忘恩负义的臭小子一顿,她心难平! 重压再次降临又疏忽停止,算是对张乞的最后警告。 她倒要听听这臭小子临死前会说些什么发人深省的东西! 她就不明白了,为何跟她相处过的人都会变得这么死皮赖脸,无赖至极呢?是她人品有问题,还是这些人压根儿就是这属性? 第409章拜访 近日。 凌霜阁发生了一件奇事。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铺在凌霜阁舞台上的地毯不翼而飞了。 有人说在晚上的时候街道上行走,时常会感觉头顶乌云跟随。 那乌云来去匆匆,看的不甚分明。 其形状莫名的就像一块儿地毯。 闻听此事的人,真心把它当真的没有几个。 而南宫临海,疯子,风明,岚山包括张乞都不会把这件事看做一场笑话。 只有亲眼见到的人才知道他是真的确有此事。 临王府里。 正下着雨的大清早,风明和岚山便聚集了过来。 合起油纸伞递给在一旁侍候的奴婢,岚山边向房里走边道:“王爷,叫我们来何事?” 风明随意的许多,他没有打伞,而是不知在哪里找来了蓑衣蓑冒披带着。 若不是岚山认出了他,王府侍卫保准会把他认做江湖莽客。 私闯王府,做个牢都有可能。 “你们听说那件事了没有?”南宫临海负手而立,站在窗前摸着指中扳指,漫不经心的看着花园的方向问道。 风明一眼便知南宫临海说的什么事。 他这会儿已经把蓑衣蓑冒取下,进得房间坐在椅子上笑道:“听说了,那东西挺能闹腾,不过幸好这京城里的人大都没当真,要不然,京城可就有热闹看了。” “风明还真是一贯的没个正经,什么事都能把他说的唯恐天下不乱,你说你整日是不是介闲的发霉?”岚山怼他。 “想办法找到她。”南宫临海突然开口,声音坚定。 他有些想她了。 按照疯子的说辞,他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总之,他的耐心已经告罄。 从宫里传来的消息,他的父皇听说了此事,好像也在派人打听情况。 他有些不想把她还给父皇,父皇的心思,他还是能猜透一些的。 所以自己必须先下手为强,父皇不是那种没有目的就行动的人,这一点,他很确信。 风明和岚山面面相觑,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从南宫临海身上见到那种坚毅的表情了。 “疯子不是说她会自己找回来吗?王爷何必着急?”风明不解。 岚山更不解,风明问得也正是他想问的。 “疯子并没有说她何时会回来,本王等不及了。” “王爷——爱上她了吧?哈哈哈,不会是王爷背着我们偷偷的见了她的人形真身吧?怎么样?妖吗?魅吗?可爱吗?温婉吗?火爆吗?”插科打诨是风明的拿手小菜,调戏起自家王爷毫无压力。 “哈哈哈,胡扯!一个妖物罢了!”南宫临海失笑,他倒真想见见林致的人形,可惜,没有。 岚山突然想起一事道:“王爷,听阁里的姑娘说,前两天他们去谢相府中献舞的时候,她在相府后宅的柴堆上见到了一张地毯。 据她说,那地毯一看就价值不菲,拿来盖柴简直大材小用。 为这事,与她同行的姐妹还说相爷家不缺这块儿地毯。 不知那块儿地毯是不是……我们要不要前去看看? 这事我也是回阁的时候无意听到的,王爷要是有意,我把那姑娘叫过来仔细问问?” “不必问了,你们跟我来!”南宫临海有些迫不及待的说着,脚步已经出了房门。 风明跟岚山再次对视一眼,风明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王爷是几个意思。 坐到宽大的马车里,风明好奇的问:“王爷,您出来的这么急,到了相府要如何解释?” 岚山拭目以待。 南宫临海轻咳一声:“恰逢大雨,本王担心南部洪涝,前去跟谢相同商对策。” 啪啪啪啪啪啪! “好主意!”风明佩服的五体投地,忍不住的鼓掌叫好。 岚山忍不住的哈哈大笑:“王爷当真是忧国忧民的临王殿下,哈哈哈。” “本王说的何错之有?连日大雨,防患于未然都是迟了的,本王不多劳烦劳烦谢相,谢相哪里会觉得本王有上进之心?” “有理有理,常备谢相训斥顽劣不上进,此次,哈哈哈,说不得谢相还能在陛下面前替王爷多美言几句!”风明笑倒在车壁上,肚子都被笑憋疼了。 这么经风明一提醒,南宫临海当即改了主意。 “不行不行,那个理由不可靠,本王还是说,恰逢下雨,突然很想见见谢小姐。” “噗——” “噗——” 不厚道的两人不厚道的笑。 南宫临海也觉得这个理由更是不妥。 谁不知道他跟“谢小姐”初次见面因为是个下雨天,谢小姐的同胞哥哥谢步寻被无聊闷在闺中的谢小姐打扮做了自己的模样。 然后就上演了一出闹剧。 南宫临海被当时的谢小姐给强吻了。 自此,谢小姐就待字闺中,阴差阳错的跟南宫临海有了一个娃娃亲。 没错,娃娃亲。 当时的他们,都才八九岁。 现在距离他跟谢小姐谢碧云的婚期还有半年,南宫临海突然觉得,是该来探望探望未来的临王妃了。 谢府。 谢相亲自出门迎接临王殿下的到来。 南宫临海赶紧拖住谢相的胳膊让他免礼。 然后说明了来意。 “谢相,不知谢小姐得不得闲,今日突然想起同未来王妃的初次相遇,今日冒雨前来想重温旧梦,谢相不会介意吧?” “临王请!自那日过后,临王再为踏入鄙府,老夫都要觉得当初的娃娃亲草率了,哈哈哈,今日王爷冒雨前来,也算是个有心人了!碧云那丫头得闲的很,老夫这就让她过来拜见临王。” “哪能啊,谢相言重了,本王对谢小姐倾慕的很,一直没来,实在是脸皮磨不开呀,当初的事,本王可谓是被动以及啊!哈哈哈!” 当初的事情,的确是有些大庭广众下了,虽说不是故意大庭广众下的,但因为这事,他都连着一个月不敢出门见人的。 那时候,脸皮真的是很薄很薄,就跟个腼腆的小姑娘一样一样的。 可恶的,当时的罪魁祸首谢步寻恶作剧开的他都没发觉他是男的! 就连谢相夫妇都被骗了! 现在估计他们都还不知道真相。 而他能发现真相,还是从谢碧云给他的一封道歉信中得知。 为了谢碧云的坦诚,他也算默认了她这个未来王妃。 帮着他们隐瞒了这个秘密,谢不寻免了一场皮肉之苦,他也被谢不寻孝敬了不少好东西。 第410章喜欢 谢相遣人通报谢碧云的时候,南宫临海他们已经随着谢相到了宴客厅。 谢府九曲回廊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廊亭链接,不用打伞就能把谢府逛个遍。 这处宅子相当奢华,南宫临海的父皇南宫风墨对谢相相当的看中。 要不然,谢相也不会被南宫风墨封为太傅。 自幼,南宫临海跟南宫皓月,以及南宫翎羽都曾受过谢相的亲身教导。 谢相刚正不阿,教育别家子弟都有所成,唯独自家的三个不肖子孙处处惹他动怒。 打也打过,骂也骂过,教育也教育过。 让谢相大为苦恼的是,臭皮匠就是臭皮匠,扶不起来就是扶不起来。 子不教,父之过。 谢相知道他对他们教育的晚了,正所谓为时已晚,只有他们自己明白自己将来要走的路才会懂得回头是岸吧? 只不过到时候他们将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毋庸置疑。 谢相一直在等着他们的改变。 他不会轻易插手他们的事,只要不做的太过分,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幸,他们兄弟几个混账是混帐了点儿,但不至于混帐的做出强抢民女,鸡鸣狗盗之事来。 “临王殿下身边的两位是?”谢相品着清茶询问道。 “啊,他们……嗯,哈哈哈,看本王都忘记介绍了,这两位都是我的结拜兄弟,这位是风明风兄,那位是岚山岚兄。” 随着南宫林海的介绍,风明跟岚山依次向谢相行礼后,谢相对着他们点头示意:“两位不必拘束,看你们个个样貌不凡,想必都有所作为,不知可否讲来听听?本相对临王殿下身边的人可都存了挖角之心那,哈哈哈。” 谢相的笑声中气十足,话语中带了强烈的好奇之心。 在培养将才方面,南宫临海做的犹为突出,要说优点,这一点谢相最为欣慰。 自幼,南宫临海就对诗词歌赋没兴趣,对舞刀弄枪却是青睐有加。 谢相对他的教育,偏重的是人品,习武之人,煞气都比较重,做人之道犹为重要。 后来南宫临海的生活上虽然有点儿小毛病,但都无伤大雅。 至于在圣上面前告南宫临海的状,完全是南宫临海咎由自取。 不过,每每经由秉明圣上后,南宫临海却有收剑。 现今能不计前嫌,还想着来相府闲逛,谢相很是欣慰高兴。 风明正准备夸夸其谈大讲一番,谢碧云便窈窈窕窕的走了进来。 一袭碧色纱裙,弯弯折折,随着谢碧云的走动如同水波荡漾,涟漪微微。 碧水芙蓉当之无愧! 谢相对谢碧云最是疼爱,琴棋书画,女工针凿样样精通。 性格明朗,落落大方。 未来的临王妃,可不得好好培养?! “给父亲请安!” “给临王请安。” “给兄长们请安。” 风明跟岚山在谢碧云进来就站了起来,坐着委实没有规律。 南宫临海对这位未来王妃很满意,暗想:不是个笨的就好。 “来来来,云儿,带着临王四处走走,临王今日可是专程来寻你的呀,哈哈哈。” “是,父亲。”落落大方的谢碧云表现没有一点儿扭捏。 南宫临海正要开口,谢相便替他说了,长身而立的他颇为赞赏的不客气道:“多谢谢相,本王这就带着令爱转悠转悠,多年不见,今日再见当真是耳目一新呀,哈哈哈。” “好好好,有临王殿下这番话,老夫就放心了!云儿,还不快着引路?!”谢相啪啪啪的鼓了几下掌,再次欣慰道。 “临王请!” “云妹妹请!” 就这样,宴客大厅里,谢相跟风明和岚山相谈甚欢。 九曲回廊里,南宫临海跟谢碧云一前一后悠悠的欣赏着雨幕外的风景? 到了一处竹林,南宫临海指着竹林深处笑道:“云妹妹可还记得那里。” “噗嗤,记得。定情之处怎可忘记?” 南宫临海回首一个脑瓜崩儿弹在谢碧云光洁的脑门儿上:“云妹妹说错了,那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可不是跟你哥哥……么阿的地方!” 他说到最后,自己先给自己逗笑了:“哈哈哈,如果没有你哥的捣乱,咱们两个便没有这段缘分了。” “临王可后悔?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你不介意吗?” “不介意。” “此话当真?” “当真!” “你对本王没意思?” “没有。” “无情!” “呃……此话怎解?” “就是本王对你有意思的意思,哈哈哈哈,可明白?”脑瓜崩儿再次袭向谢碧云,谢碧云明明能躲开,可看到南宫临海俊美无双的笑颜,她呆住了。 “为什么?” 心跳加速的跟在南宫临海的后面,她不懂。 说起来,这次只是他们从小到大第二次见面而已。 她犹能记得当初南宫临海恨恨打她的一拳头。 就在竹林另一处。 他当时以为她是轻薄他的男扮女装的哥哥,那一拳,打在她的心口,至今想起来还隐隐作痛。 “你是临王妃的最佳人选。” “因为我是临王妃的最佳人选,所以临王才喜欢我的?之前您就没有发现还有比我更适合林王妃的人吗?”谢碧云表现的很淡定。 “没有。” “好。” “本来就很好,哈哈哈。” 谢碧云被南宫临海的一个回眸再次撩动心律,她早就听闻临王殿下俊美无双,坊间传闻原来都是真的。 曾经有段时间午夜梦回里那个缠绕她很久的青面獠牙小王爷渐渐的换了张容颜,谢碧云突然有种想占有他的冲动。 为了“你是临王妃的最佳人选”这句话,她就安心了。 若是不喜欢,怎么可能说出这种类似承诺的话? “你哥哥呢?走了这么久怎么不见他?他在哪里?咱们找他一块儿叙叙旧如何?哈哈哈。” “哥哥在寻夭轩。” “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新建的院子还是又改了名字?” “翻新的院子,以前荒着,现在是哥哥藏污纳垢的地方。” “哈哈哈,有趣有趣,寻夭轩?嗯,真够风流的!云妹妹怎么可以说的如此淡定?” “习以为常罢了,有哥如此,也是无能为力。哥哥的所作所为,临王大概也听说了吧。” 南宫临海叹息一声:“本王的妹妹可不是善茬,你哥哥……在劫难逃!” 第411章墙根 “我若说我不会管哥哥的死活,临王殿下介不介意?”谢碧云话语中的力度,南宫临海可以确定,她看似是在征询,实则早就把立场表的清清楚楚。 “无情,话不要说太满。” “临王随意。” “执拗的丫头。” 寻夭轩。 谢步寻还不知道有贵客临门。 他正沉醉在温柔乡里你侬我侬缠缠绵绵。 府里无论有个什么大事要紧事,谢不寻从不知道,也不操心。 就算有人通报,他也会视而不见。 久而久之,府里无论大大小小都已见惯不惯。 听墙角的南宫临海坦坦然然,静立一旁的谢碧云面颊赤红,怒气中烧。 “王爷,这个不知耻的,您怎么还能听得入耳?”谢碧云已经忍无可忍,沉着声音说完,就一把推开了房门。 “哥!临王殿下找你!” 对谢步寻,谢碧云爱恨交加,恨铁不成钢占了大数,同胞所出,感情深厚的同时,痛恨也与日俱增。 “什么?!!快,快快盖好!”谢步寻风流之态全无,脸上满是慌张,衣袍两手一裹,赤着脚就对着已经慢悠悠走进来的南宫临海行了礼。 南宫临海暗叹可惜,眼神打趣的看了谢不寻隐约的身材半腰下。 床上女人并没有如谢不寻所说盖好被子,她听说临王驾到,自然得摆出慵懒的迷人风采。 降红色的轻纱下,好身材一览无余,凹凸有致。 谢碧云冷冷瞥她一眼就出了房门。 谢步寻顺着谢碧云的目光回头,匆忙间揽着南宫临海就出了门。 顺手还把房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夭夭呀,爷一会儿就回,乖乖等着啊!” “哈哈哈哈……谢步寻呀谢步寻,真有你的!”南宫临海笑骂,任由他揽着往别处走。 “临王就别嘲笑我了,丢人呀!” “你还知道丢人?脸皮都有城墙厚了吧?” “临王的脸皮也不赖呀!彼此彼此!”谢不寻顶着一张谢碧云的脸,还是那么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松手,本王允许你回去穿件儿裤子出来,哈哈哈。” 谢步寻经此提醒,顿觉旷当,凉飕飕的冷风吹的淡疼。 “哎呀呀,失礼失礼,临王稍候,我这都糊涂了,糊涂了!哈哈哈。稍等!稍等!” 谢碧云在寻夭轩外靠着墙壁等待。 她不知道南宫临海找谢步寻有什么事情,不过她知道,南宫临海冒雨前来,目的并不在在她。 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南宫临海在宴客厅里见到她的模样,她不会错认,那里面带着惊艳。 想来,她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 为了这个意料之外,谢碧云也就不介意南宫临海最初的目的是不是找她了。 “哎!你找谁?”走廊里走来一人,跟谢步寻的身型很像,唯有衣服不甚一样。 那是一身洗的发白的青衣长袍。 头发高高竖起,眼神明亮。 谢碧云不记得家中来了这么一号儒生。 “小,小生有礼,见过小姐,我来找步寻少爷的。”张乞来谢府多日,府中人物他多多少少有些印象。 学了几天字的张乞自信了很多,就连称为都不自觉的由小人该成了小生。 他的身世,他已经全部告知了谢步寻,谢步寻在知道他不识字后写了封信,让他住在了偏院客房,那里住的大多都是些投靠的儒生。 他不怕丢脸,想学什么就请教,不懂的就问,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一群书呆子待在一起,书生气沾上了少许,不过有时候还会不合时宜的不伦不类。 称呼就是一个大问题。 有时候在下,有时候小人,小时候小生。 不知不觉,小生已经成为他的主要自称。 未来,他并不想当个大字不识的白丁。 “回去吧,哥哥现在正忙着。”谢碧云对张乞有那么点儿好感。 不知道这么文弱的书生怎么会跟哥哥那种人打交道。 张乞看了眼进入寻夭轩的过道,多了句嘴:“夭夭姑娘来了吧?” “登徒子!快走!”谢碧云听闻此话,当即就把张乞归为了哥哥那一类人。 知道自己失言,张乞挠挠耳朵对着谢碧云笑了笑:“小生告辞,小姐莫气。” 他并没有害怕,转身的很镇定。 谢碧云突然对自己刚才的出言不逊有些介意。 难道错怪了他?他难道只是随口一问并无他意? 管它的,跟谢步寻走到一起的能有什么好人?! 哼! 寻夭轩侧房里。 谢步寻亲自动手给南宫临海倒了杯酒:“临王喝杯酒暖暖身体。” “你小子这里是不是从不备茶?” “那玩意儿有什么好喝的?不若酒有滋味儿?”谢步寻眉毛一挑,说不出的猥琐。 “能行?” “能行的很!临王小瞧我!” “啧啧啧,看来谢公子要子孙不保了!”南宫临海好整以暇的一杯酒下肚,有些冷的身体暖了些许。 谢步寻把身体瘫在椅子上,酒水划过喉咙,然后立马坐直身体,面对着南宫临海说不出的恳切:“临王殿下,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您就回宫让翎羽公主饶了在下吧!!” 啪! 拍桌的动作震的谢步寻手疼。 “只要这事办成了,以后!临王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我保证!” “哈哈哈,亲眼看到你小子这模样,本王允了!” “当真?” “当真。就你这德行配不上我们翎羽公主。” “呼……放心了放心了,总算放心了,哈哈哈,喜事临门,咱们不醉不归!”谢步寻拍拍胸口,有种孙悟空钻出五指山的爽快。 “王爷突然找我有什么事?您说!只要我能做的保准给您做的漂漂亮亮。” 又是一杯酒下肚,南宫临海问道:“你们府上最近可有妖物出没?” “啊?妖物?哈哈哈,临王说的我很懵呀!世间有妖物吗?有的话,我倒想见识见识。” 确定谢府不知道此事,南宫临海笑道:“好,那本王这就告辞了。” “这么快就走?我的酒都让下人准备好啦,咱们不醉不归呀!” 看着南宫临海当机立断的离开,谢步寻喃喃:“怎么回事?莫名其妙,旧还没续就走,就说了这么几句奇怪话?酒喝多了吧?!” 第412章再遇 南宫临海出了寻夭轩走廊,便看到谢碧云倚着廊柱看雨中涟漪。 她看得入神,丝毫没有察觉南宫临海已经悄无声息的到了她身边。 房檐上低落的珠帘把廊下青石冲的干干净净,日积月累,已经形成了点点坑坑。 “嘿!魂来!”南宫临海都陪着谢碧云看了半晌雨了,这丫头也没发觉,他不由的想把她的魂召回来。 “哎呀!临王跟谢步寻商量好事情了?”谢碧云惊然回神笑道。 “商量好了,云妹妹带我去别处逛逛吧,以前也没逛明白,今日有的是时间。” “府里也没有什么地方好逛的,我都逛腻了。” “哈哈哈,云妹妹生在此地,长在此府,逛腻是自然的。本王跟云妹妹不同,既没生在此地,又没长在此府。云妹妹就当做回好人,带着本王闲来逛逛如何?咱们有来有往,下次我带着云妹妹来王府做客好不好?” “油嘴滑舌!” “嗯?何以见得?” “男女相处第一步,第二步,王爷做的很熟嘛。这第一步,美颜当前欲拒还迎。这第二步,言语搭讪,未雨绸缪。呵呵呵,云儿都有些难以招架呢。” “哈哈哈,本王的心思本王逗没觉出来,云妹妹可谓是个妙人呀!”南宫临海笑罢,曲起右手中指当当的敲了谢碧云脑门儿两下,“云妹妹把套近乎说的太过阴谋论了,小小年纪,不要多愁善感。多愁善感不适合云妹妹。” “为什么不适合?”随着南宫临海的脚步,谢碧云问道。 南宫临海的脚步很慢,显然顾及着身后的谢碧云。 他们走的方向是南宫临海随便选的,他并不知道通往何处。 “为什么不合适?”没听到回答,谢碧云再次追问。 南宫临海停步回眸,主动牵起谢碧云的手温和道:“因为,云妹妹的这身碧玉裳。至少现在,云妹妹不适合多愁善感。” “呵呵呵,临王殿下何意,碧云不知。” “云妹妹知道,只不过不愿承认罢了。” 谢碧云抽回手,内心触动。 在今日之前,甚至是在不久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成为临王妃。 可在南宫临海认可她后,莫名的害怕伤感淡淡萦绕,无所适从。 “这里通到什么地方?”南宫临海问。 “后院。” “哈哈哈,怪不得。” “寻夭轩本来就在后院附近,安静,一般我们都不怎么过来。” “听说府上有两匹好马,是不是在后院养着?”南宫临海从空气中淡淡飘来的味道推断道。 “嗯,还生了头小马驹呢,除了四蹄皆白,其余全被黑色覆盖,甚是可爱呢。”谢碧云想起小马驹,嘴角翘起,很开心。 她的脚步也快了些。 “临王快跟我来,我许久没来看它,也不知蹋雪长大了没有。” 这样明媚开朗的谢碧云才更适合她的名字,南宫临海如此想着。 “走!瞧瞧去!” 到了回廊尽头,再往前走就要冒雨前行。 此时路过一个人,他看到两人,微微愕然了一瞬。 收起油纸伞犹豫的递给谢碧云,张乞拘谨道:“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你怎么在这里?之前不是见你往那个方向走的吗?”刚问完,谢碧云就发觉自己问的话有毛病。 谢府回廊众多条,在这里见到张乞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于是她接着问:“你来后院做什么?” “出门了一趟,买些东西。”张乞从怀中抽出一打宣纸。 “哦,跑的挺快!对了,这位是临王殿下。” 张乞目光惊诧,赶紧屈膝下跪,诚恳道:“临王殿下福安!小生不知是临王殿下,还请临王殿下赎罪。” “起来吧,不知者不罪。” “谢临王殿下,小生告退!” 张乞匆匆走后,南宫临海问道:“他是谁呀?”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谢步寻找回府的。” “嗯。”南宫临海若有所思的看了张乞的背影一眼,“他跟你哥哥的身型很像。” “可能因为这个原因,谢步寻才找他回来的吧。临王殿下,咱们不说他了,走吧!”最后两个字,谢碧云说的兴味盎然。 油纸伞撑开,容纳两人有些拥挤。 南宫临海颇有绅士风度的接过伞柄,让出了大半身体给谢碧云挡雨。 嘻嘻哈哈不绝于耳,两人俱都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马棚下。 油纸伞放在一旁的草垛上,两人的鞋子都沾上了厚厚一层泥,就连衣摆上都沾染了不少泥水。 养马的老李头听说小姐来看小马驹,赶紧披着蓑衣带着斗笠蹋雨跑来,急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姐呀,下这么大雨,您怎么跑来了,想看小马驹等天晴了再看嘛!” “哎呀,有什么关系嘛,临——”正要说出南宫临海的身份,就被南宫临海制止了,“呵呵,临哥哥来找我玩,所以我就想带临哥哥来看看。” 老李头有着短短的山羊胡,眼睛大大的往外凸,猛然看去,有些吓人,谢碧云竟然不怕他的样貌。 南宫临海没想到谢碧云的胆子这么大。 可能是因为都是熟悉的人吧。 老李头对着南宫临海行礼道:“小老给临公子请安。” “老伯免礼。” 老李头直起腰,把手上的薄木棍递给南宫临海和谢碧云每人一个道:“小姐和临公子赶紧把鞋底的泥巴刮刮吧,你们看这下雨天的,唉……鞋子上带着泥走路打滑,别再摔了……” 老李头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妈子,谢碧云弯着腰炝鞋底偷偷的对着南宫临海吐了吐舌头。 南宫临海挑挑眉,眼睛里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他不单单是对着谢碧云笑的,他的笑容里还深藏着对高高柴堆上的那块儿地毯的笑。 林致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南宫临海这小子,吓的只有装死,努力不说脏话不骂人。 她总觉得南宫临海是来捉她回去的。 逃跑的计划已经在悄然酝酿。 可奈何,她现在动弹不得,身体有一部分压在柴火下,动一发而牵全身,高高的柴火堆实在让人没辙。 唉…… 她怎么这么悲催呢?当初怎么就好死不死的被老李头儿给捡了回来呢? 那时正有人往谢府送柴,这呼啦啦的,也没人在乎她有没有被压到,反而怕她滑到地上,那柴火压的更瓷实了!唉…… 第414章临近 其实林致也没什么好怕的,就算被南宫风墨找回去也没有什么大碍。 想来南宫风墨不会伤害她。 林致觉得,南宫风墨应该早就发现了她的存在,且还知道林芝芝早就不是林致。 要不然,南宫风墨在得知她消失后不会那么震怒。 心情慢慢沉寂,林致嗤笑出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跑。 知道她身份的人对她来说又都不是威胁之人,呵呵。 就算威胁,她又有什么可怕的呢?他们拿自己又不能怎么样。 “啊!不对不对,有威胁的,有心之人会不会把我的身体给烧了?就像那个别有用心的疯子!这人实在让人捉摸不定,还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发现她的存在后给南宫临海拿来了那个镇魂铃。” “哎呀,以前怎么就没有发觉皇宫是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呢?二十多年来疯子的存在,我竟一点儿不知道。 是南宫风墨隐藏的太深还是南宫风墨把我保护的太好? 想来这里就来气,你说你既然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为什么一直不说?为什么还天天上朝踩着我? 哼!不是好东西!伪君子!枉我当初还想跟了你!呸!老娘坚决不会再进宫,绝对绝对不想见到你!”林致越想越气,不准备管这陈芝麻烂谷子的红尘俗世了。 走,天黑就走! 让张乞见鬼去吧,让南宫临海见鬼去吧,让南宫风墨也见鬼去吧! 以后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她再也不管闲事了! 距离京城二里处。 一骑快马踏着泥泞夜路渐靠渐近。 马上的人娇小玲珑又不失英气。 身上的蓑衣蓑冒经过半个下午的时间已经干的差不多,但她顾不得把他们从身上取下来。 目标就在眼前,进了城再脱不迟,顺便还能好好的洗个热水澡美美的睡一觉。 入了城才算安心。 近两三个月,从无殇国到清韵国再到南纱国,他几乎从未耽搁,迫切的心情足以见得。 为了那个笨女人,他能路过清韵国而不去找容骨报仇,说出来,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笨女人的魅力竟然不知不觉影响了他的判断力。 危险的信号时时告诉他,这样是错误的,但耐不住心之所向。 身不由己就是他现在最真实的写照。 也不知笨女人现在怎么样了,同一个时空交错,她的模样有没有变化? 他会不会认不出来她? 哈哈,若是认不出来,那就有些扯淡了! 越靠近京城,官道上的道路越平摊,甚至还铺上了砖石。 看不出日深月久的痕迹,想来这道路经常翻修。 比起清韵国京城,南纱国更显得富丽堂皇。 巍峨的城墙渐渐逼近。 独孤修钥冷哼一声,想起了不好的记忆。 那记忆只在瞬息划过脑海,就像从来没有想起过一样。 南纱国素来有夜不闭城的习惯,这倒省了独孤修钥不少功夫。 次日。 城北小客栈。 独孤修钥打理好头发和衣服,吃了午饭出门打听情况。 她要找机会进宫看看。 不亲眼看看,她不敢确定南纱国皇宫里的皇后是不是她要找的人。 根据以前的经历,她觉得那位皇后不是,但她想再确认一下。 至于南宫风墨,若能遇到他,她倒想跟南宫风墨好好切磋切磋。 见面分外眼红,就算南宫风墨老了,那也得防着! 要是能从他嘴里得到有关林致的消息,那就再好不过。 走在湿漉漉的大街上,街上摆摊儿的个个小贩们忙着挣钱养家糊口,吆喝叫卖声络绎不绝。 行走的过路行人,有的被街道两旁的物件吸引,没看路踩到水坑的比比皆是。 独孤修钥悠闲的抄着手在街道上晃着,路边摊吸引不了她,吸引她的只有他们闲来无聊时的闲磕牙,以及来来往往出洋相的各种人才。 她的记忆力很好,就算脱离了本体,该是他的东西一样没落下。 寻着记忆向皇宫的方向靠近,在她路过一处茶楼时,一个人突然从楼上跳了下来。 利落漂亮的落地,独孤修钥挑眉看着曾经熟悉的面孔,眼眸弯了弯。 “公子有事?” 南宫临海彬彬有礼的做了个请的动作:“夫人里面请。” “带路!”南宫风墨的儿子在此,独孤修钥自然不会错过差遣他的机会。 从南宫临海的话语中,独孤修钥不难听出他见过她——这副身体。 独孤修钥坐下后,南宫临海袍袖一撩跟着坐下来。 私自为独孤修钥道上一杯茶,这才说道:“白夫人可知白教主找您多时?” “你们认识?你是他的属下?”这可真是奇事年年有最近特别多呀。 如此一来,进宫倒可以明目张胆些了。 独孤修钥自然知道南宫临海不是白无双的手下,但互不相识的人第一次见面,不这么问还能如何问? “白夫人误会,我跟白教主是朋友,前段时间白教主嘱托我寻找夫人的下落,长时间没有夫人的消息,今日我正打算找白教主商量此事,没想到在这里见到白夫人,哈哈哈,这可真是可喜可喜啊。” “这样啊。”独孤修钥不咸不淡的喝了口茶,“茶不错,你回去告诉白无双,就说我住在城北小客栈,让他来找我。” “夫人是跟白教主闹别扭了?离家出走可不好啊,哈哈哈,白夫人就不怕白教主身边有人了?” 独孤修钥没接他的话,只顾自问道:“你叫什么?” “呃……南宫临海。”南宫临海没有隐瞒,他的身份,白教主想必不会对眼前的夫人有所隐瞒。 “临王殿下?”独孤修钥还以为是南宫皓月。 十年多前,他只见过南宫皓月,没想到南宫临海跟南宫风墨更像。 “白夫人不用惊讶,在白教主和夫人这里,我们朋友相称便可。” “他是怎么称呼你的?” “临海,哈哈哈,其实大多时候白教主很像我的大哥。” “他把你当小弟对待吧?”独孤修钥挑眉,一眼就看出他们的关系。 “夫人真会说笑,白教主一向是我尊崇的人,小弟也没什么不好的。” “随你便吧,我就是随口胡说,临海不怪我挑拨离间就好。”这俩人搅在一起,独孤修钥莫名的有种危机意识。 第415章怜心 说起来南宫临海还比白无双大上些许,虽然都是同龄,但他就是在白无双矮了一截。 这种感觉顶顶的不合理,好歹他也是一国王爷,这么纡尊降贵实在让人不耻。 这种情况,说不清道不明,毫无道理可寻。 眼前的白夫人,面貌娇小,身材玲珑,发育已经日渐成熟,也不知道白教主有没有对她下手? 呸呸呸,怎么想着竟想歪了?哈哈哈,要不得要不得。 “白夫人的声音很耳熟呀!”南宫临海突然说道。 “哦?说来听听,怎么个耳熟法?” “像我的一个宠物。”宠物说完,顿觉口快,于是赶紧解释道,“哈哈哈,白夫人别误会,不是说您啊,我说的是一个声音很好听的女人。”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相貌都有相似的,更何况是声音。我没有介意,临王殿下不必关怀。”目光看向楼下街道,来往的行人似乎更多了。 “白夫人在想什么?”顺着独孤修钥的目光看去,大街上并无什么稀奇事。 “我要走了。” “回客栈吗?不如白夫人移驾到我的王府做客如何?城北小客栈都是些江湖草莽平民百姓,万一白夫人遇到危险就不好了。”南宫临海提议道。 “也好。”独孤修钥顺水推舟应了。 在别人的地界儿,想来白无双见到她不会禽兽大发。 不是他的地盘儿,白无双应该不会如何放似。 她的武功恢复的已经差不多,虽说能跟白无双对峙个七七八八,但在没有把握之前,她还不想这么做。 无殇国。 于三石对独孤修钥的行踪暗中一直有派人追踪。 无殇国皇帝赵宣得到了一股神秘力量的暗中支持,他的左膀右壁于三石跟宇文元良运用两个月的时间快速收复了各地暴乱。 国家再次统一。 至于四方边界割据,赵宣暂时无能为力。 这天。 在宇文元良的劝谏下,准备派人前去四方各大国家谈判。 无殇国素来富足,用金钱换回土地的方法也算失踪。 至少不用费一兵一卒。 当然,这是在各方势力谈拢的情况下,至于谈判失败,那么,就只有听从那股神秘力量的建议,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无殇国内乱期间,唯一没有趁火打劫的国家是遥远的南纱国。 它没有帮着其他国家侵夺土地,赵宣决定派遣于三石作为和平使者出使南纱国。 许以好处那是必然的,未雨绸缪不可不做。 得到消息,清韵国作为曾经的大佬已经摇摇欲坠,清韵国国主独孤修钥近来昏聩,在朝堂上处处以南纱国国君为治国楷模。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如今清韵国内乱已起,天下大乱指日可待。 清韵国这块肥肉,不光赵宣想分一杯羹,其他各国说不定也在蠢蠢欲动。 南纱国,距离独孤修钥住进临王府两天后,白无双也住了进来。 他们的身份现在不是铃音教教主和教主夫人。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就用表面上的身份作为客人暂居于此。 白无双是不远千里而来的无殇国人,独孤修钥则是他的貌美夫人。 临王府的花园凉亭已经修缮完毕,此时亭中只有白无双与独孤修钥两人。 他们的距离不像夫妻,倒像是疏远已久最熟悉的陌生人。 “夫人变了。” “人总是会变的,是不是变得成熟了?”独孤修钥为白无双倒了一杯清茶,举手投足都带着疏离淡然。 “爷以为你见到爷会很高兴,原来只有爷心中高兴而已。”白无双有些落寞。 “这里没人,爷把帷帽摘了吧,许久没见爷的眼睛,倒是有些想念。” 白无双取下帷帽,微微招了招手,独孤修钥的身体便倒在了白无双怀里。 “呵呵呵,爷不注意场合吗?快放我起来。”独孤修钥本来能够挣脱白无双的手臂,可突然被久违的那一双重瞳给摄住了魂魄。 曾经的他,曾几何时也在为拥有跟普通人不同的眼眸而难过。 不知不觉的抚摸上那双异眸,独孤修钥喃喃问道:“为什么没有做手术?” “在忙着找你。” “你找错了人。”独孤修钥挣脱白无双的束缚,起身整整弄乱的服饰鬓发,然后走到凭栏处坐下,停在的各色花朵开的娇艳欲滴。 他不是爱花之人,此时看到这些,心情竟好了很多。 白无双的手是有无限魔力的,独孤修钥自存比不过。 远远的一朵玫瑰飘在独孤修钥的面前,“噗嗤,哈哈哈”,笑着接过玫瑰,独孤修钥回眸对着白无双摇了摇手里的玫瑰。 笑靥如花,美不胜收。 白无双走过来,把独孤修钥拥在怀里抱了片刻,什么也没说。 片刻过后,白无双看着独孤修钥但:“她会回来的。” 独孤修钥的心中一惊,脸上并未表现出任何惊诧。 “可能吧。” 诡异的氛围,独孤修钥从来不怕。 而白无双同样不怕。 一个是心思深沉,一个是武力强劲。 “离开的这段时间有没有想爷?”白无双最先开口,十七岁的少年,在老谋深算的独孤修钥面前略逊一筹。 “没有。” “哈哈哈,好的很……你不问爷的情况吗?爷为了找你,可是……”白无双微微侧头指指眼睛,“可是把它给忘了。” “爷大可不必为我如此,不值得。”独孤修钥难得大发慈悲。 白无双的时限并没有几年,独孤修钥无意中已经得知。 “跟夫人比起来,那些都无所谓,夫人聪慧了很多,爷有些不适应。” “嗯,爷喝茶。”独孤修钥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爷的身体要紧,眼睛能够恢复如常,寿命相对也会长一些。但事无绝对,换眼之术风险很大,往重了说性命不保,往轻了说,会留下后遗症。” “夫人说的张神医都说过,爷福大命大,再加上夫人陪伴身侧,想来定会后顾无忧。” “张神医把日子定在何时?”不用想,此处定然少不了张神医。 “他正在来南沙国的路上,到了随时就能做。” 沉重的话题,独孤修钥大觉无趣。 “爷给我吹个曲子吧。” “想听什么?” “什么都可以。” 第416章故意 此刻,张升张神医才行至清韵国境内。 照他现在的速度要想到达南纱国,估计还得有三四个月的时间。 与他同行的人是白老。 白老现在是张升的御用车夫,而车里边儿坐着三位他不敢惹的主子们。 张升,猫媳妇儿,小苗。 小苗是在听说张升跟张童受伤后慌忙披星戴月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福田山庄照顾他们的。 张童伤势严重,暂且留在了福田山庄静养。 小苗则是跟着伤势痊愈的张升前往南纱国。 张升的猫媳妇儿小花,也就是那只全身漆黑的猫是被小苗发现的。 当时小花瘦了很多,从以前的胖嘟嘟到发现时的矫健,足可证明大自然的努力。 现在的小花依然慵懒,只不过比起以前,明显的漂亮许多,毛色也亮了很多。 “师傅,师娘是以前可爱还是现在可爱?”小苗笑眯眯看着张升。 剃了胡子的张升很俊郎,小苗每每看到这样的张升都会小鹿乱撞。 气恼的她很怀念以前的张升。 至少她做事的时候不会看到张升的脸胡思乱想。 其实,张升的五官端正,处处都透着正义凛然,不过这只是表象。 在表象下,她的这位师傅跳脱的很。 写书,撸猫,荤段子,好看热闹,爱多管闲事,有时候好奇心重的害死人。 除了医术精湛以外,张升可谓是做完了一个普通老百姓都会做的事。 日子过得潇洒惬意极了。 小苗问完那句话,张升立即把眼一瞪,一派正气凛然道:“你十年什么样为师都喜欢!” 师傅都这么说了,小苗却从她师傅的动作看出了口是心非。 明显的,他家师傅更喜欢以前胖乎乎粘他粘的钻怀里的猫媳妇儿。 小鱼干一刻不停的一只一只又一只的引诱着喂着,小苗闷笑出声。 为了掩饰自己没笑,撩开了窗纱看着外边儿渐渐后掠的风景。 “小鱼干没有了,待会儿到了镇子上,小苗这次多买些。” “给钱。”小苗伸出手要钱要的毫不客气。 “拿着别弄丢了。” 小苗把银子收进荷包口袋,侧着脑袋眨巴着眼睛学小花卖萌。 “还有呢?”又伸出手的小苗呶呶嘴扬扬头垂垂眸示意师傅是不是忘了什么。 “没有了。” “跑腿费!还是说师傅想让我遛遛腿?这一两个月我可没少给您溜腿,之前的就算了,从现在开始,跑腿费一分不能少。”小苗坚定的摇摇手指头又把手指张开。 “多少?小丫头片子,又学精了。”张升给了小苗一个“小小年纪不学好”的眼神。 “一两银子!跟着人精学人精,现在师傅知道师傅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 “嘿,抢钱呢!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让你买小鱼干的钱才一两,你竟然敢问我要一两的跑腿费?想挨揍?”张升示意性的握握拳头,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五文出来,“拿着吧,多了没有。” “小气!” “哈哈哈,当然要小气了,省下来的钱还要留着给你师娘多买几条小鱼干儿呢。” “切!敢问师父,师娘何时能给徒弟生个小师弟出来?”小苗幸灾乐祸的挑衅道。 “呔!小丫头片子!早晚有那么一天,乖乖等着!” “呵呵呵,等着就等着,我这小丫头片子还等着看好戏呢。” “放肆!敢拿你师娘开玩笑,真想挨打?好的很,为师这就成全你!”张升把怀里的小花抱到一旁,然后气势汹汹的就要动用武力。 谁知一抬眼,小丫头片子溜得贼快,车前门帘晃动,隐约能看到小丫头片子冲着门帘里的他吐舌头。 摇摇头:好一个机灵鬼,最近越发没大没小了。 殷勤的抱起自己的猫媳妇儿:“哎哟哟,小乖乖,还是媳妇儿最听话最讨人喜欢,小乖乖可千万别学小苗那丫头,哼,越发的惹人发火喽! 哎呀,媳妇儿呀媳妇儿,咱们要不要给小苗找个婆家呀,到时候有她婆家人管着,是不是就不能这么嚣张了? 嗯,是好主意对不对?哈哈哈,这可得好好物色一下才好,媳妇可得帮帮为夫的忙啊!哈哈哈……” 小苗在外边儿听得咬牙切齿,腹诽良久,最后化成一句话。 “哼!多管闲事!” “哈哈哈,你们师徒呀,还真不觉得烦,老夫都听你们斗嘴抖了四五个月,你们呀……”白老驾着马车忍不住的插了一句嘴。 “白老这话不对,不斗嘴哪有乐子瞧?我们演戏的不知道累,难道反把白老的耳朵听累了?”张升探出脑袋说完,瞪了在一旁噘嘴的小苗一眼,然后又迅速的缩回了头。 他的媳妇儿这时候可不能再丢了,否则还得好一场找。 要是把白衣服白头发的白老头儿惹毛了,那就糟糕的要命喽! “累倒是不累,看你们这些小家伙儿斗嘴挺有趣的,我一个老人家最怕寂寞,年轻的时候,老夫也是嘴上没个把门的,好话赖话全都说得。” “如今?”张升跟小苗第一次听白老主动提及自己,都很好奇。 “如今呀,才知道祸从口出~~”拉长的音调里透出几分沧桑。 “白老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呀!白老若是想说,我们随时可以当观众。”张升挖掘八卦的潜能在激发,蠢蠢欲动的心情不言而喻。 白老摇摇头,鞭子一甩,马跑的快上几分,小苗一不留神差点儿被甩出去,张升则是后脑勺“碰”的一声撞在了马车后壁上。 “白老吓一跳!”小苗抱着车厢不敢相信松手,怕白老再来这么一下,她就要跌下马车被车轮撵过了,但这不妨碍小苗天真无邪的埋怨他。 “啊呀呀,我的乖乖,伤着了没有啊?诶!…都怪那不打招呼的白老头对不对?”车里的张升第一时间把吓了一跳想逃跑的媳妇儿抱了回来,轻柔的抚摸着安抚着。 “清韵国不安全,城门到了傍晚就会关闭,三位主子担待担待!”白老的解释苍白无力,没人信。 就算这样也得提前知会一声对不对?刚才多危险呀!要是再来这么几下,他们非得吓出心脏病不可。 没错,白老就是故意为之,他内心阴暗的角落处在抗拒一切美好的事物。 第417章蹴鞠 炎热的烈阳炙烤大地。 不久前的一场雨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干燥的街道上,一切都是恹恹的无精打采。 翎羽公主来临王府遇到独孤修钥时,独孤修钥完美的运用了一回美人计,两人很快打成一片成为好闺蜜。 这个曾经欺辱过他的翎羽公主,独孤修钥从遥远的记忆里把她搜出来。 现在的翎羽公主跟记忆里的翎羽公主判若两人。 小时候的翎羽公主刁蛮任性,现在的翎羽公主表现出来的落落大方颇有皇族贵气,举手投足端庄有礼。 独孤修钥表现出来的白柔柔,美丽动人不可方物。 美人扎堆,能聊的能比的多不胜数。 独孤修钥的宫廷生活让他对宫廷里的美人心思了如指掌。 她见多识广,博闻强记,为人可甜可咸可油腻。 抓住南宫翎羽的弱点,只需片刻时间,甚至更短。 坊间流传独孤修钥偶有听闻,甚至说,他不用对南宫翎羽加深了解就能抓住她的弱点。 男人,风流成性的男人。 禁欲系的公主似乎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一个叫谢步寻的男人。 独孤修钥对这个叫谢步寻的男人有些好奇。 她等着翎羽公主的邀请,邀请她去见见她的男朋友。 两日后,独孤修钥等来了南宫翎羽的消息。 夏日,怎可少的了一项热血沸腾的活动? 皇家蹴鞠活动将在三日后举行。 因此这一天,独孤修钥如愿以偿的见到了传说中的谢步寻以及雍容华贵的皇上皇后。 南宫风墨老了很多,甚至还在不时的咳嗽。 不过他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可能是因为蹴鞠也是他爱看的活动之一。 皇后,也就是他曾经的奶娘上官丽娘现在的南纱国皇后林芝芝。 她,年华不在,戾气倒是重了许多,尤其是在看到场中活动身体的谢步寻时。 赛场中的队员分为两批,穿赤服的是谢步寻这一边儿的,另一边儿也是穿墨服的南宫风墨这一边儿。 平民队对决贵族队。 听说上次举办的皇家蹴鞠参赛的是平民队对决女子队。 女子队还获胜了。 相对来说,南纱国的蹴鞠活动充满了公平公正。 也许正因为这样,南纱国的蹴鞠活动才会风靡全国。 参赛人员个个虎虎生风,尽头十足,光是看着都能场外观众热血沸腾。 独孤修钥此刻正跟南宫翎羽站在场外围栏边儿一起挥舞着手中彩娟,在他人的周围,跟他们同样手法的人正激动的哇哇大叫,口中喊的“步寻威武!步寻加油!”实在是既好笑又无奈。 “柔柔喊呀,别据着,我们一起为步寻加油呀,等他赢了,就让他请我们出去玩儿!”南宫翎羽说到做到,她真心很喜欢那个连正眼都不给她的叫谢步寻的家伙! 耳听得南宫翎羽激动的大喊着“步寻加油!”,眼看着南宫翎羽望着谢步寻炽热的眼神以及红润的脸颊。 独孤修钥在南宫翎羽的带动下喊出了第一声,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无数声。 …… 踊跃跳动的身体,越加响亮的呐喊声证明了场中战况激烈。 两队人马打的难分难解,寸步不让。 正热火朝天的时候,谢步寻的身体突然倒下,脚下的皮球被南宫临海那一队人马抢走。 事情出乎意料,裁判判定中场休息,此局扯平。 南宫翎羽见谢步寻倒下,便匆忙的赶到赛场入口,那不顾一切的模样,独孤修钥看得直摇头。 赛场中,太医先南宫翎羽赶到,他正在为谢步寻的身体进行初步判断。 南宫临海也在谢步寻身边,扶他起来的就是南宫临海。 南宫翎羽执着而强硬的接替南宫临海扶住满头大汗的谢步寻,焦急的询问太医:“他怎么样?” “回公主,谢公子应该是脚踝肌肉拉伤,现在不宜走动,需要有人把谢公子抬到安静处再行治疗。” “那快搬呀!” 南宫临海想跟南宫翎羽说话,可都被南宫翎羽忽视掉。 几天前南宫临海让她把谢步寻忘掉,而且还说的很强硬,兄妹两人现在正在南宫翎羽单方面的冷战阶段。 为此,南宫临海很无奈。 再说谢步寻,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多给南宫翎羽一个眼神,反倒是为了缓解疼痛,眼神一个劲儿的冲独孤修钥看。 就连被人背走时还冲她抛了个扭曲的媚眼儿,扭曲是因为他疼的。 独孤修钥悄悄拉住南宫翎羽的胳膊,在南宫翎羽焦急不安的神情下说道:“公主别担心,谢公子这个样子,估计要在床上呆半个月不能走动。”独孤修钥凑近南宫翎羽小声嘀咕,“您不是一直愁没有机会接近谢公子吗?这次机会来了。” 说罢,独孤修钥冲南宫翎羽送了个“你懂得”的眼神。 “对呀,步寻在皇家围场受的伤,我作为提议比赛的投资方怎么也得照顾着,哎呀,虽然不应该幸灾乐祸,可怎么就是忍不住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兴奋呢?哎呀,柔柔呀,我都想笑了怎么办?这样子被步寻看到实在太尴尬了!” “他现在又看不到,笑笑又没关系,来吧,跟在姐妹儿身后偷偷笑吧,姐妹儿给你打掩护!”独孤修钥表现出的自信让南宫翎羽再也忍不住的笑了一声但又被她赶紧捂住嘴巴堵住。 趴在独孤修钥的肩膀里,南宫翎羽笑道:“有柔柔真好。” 直起身的南宫翎羽把脸一变,又恢复了那种焦急担忧的神色。 “做事不留痕才好,我不想让步寻觉得我不够爱他。” 跟在南宫翎羽的身侧,独孤修钥道:“公主爱惨了谢公子,您这样做值吗?” “值,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值。柔柔,你有没有对什么人一见钟情过?” “呵呵,我比较喜欢日久天长。” “就像柔柔跟柔柔的夫君?” “呵呵呵……”独孤修钥没有回答。 一见钟情加上日久天长才能滋生经久不衰的爱。 南宫翎羽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只远远观望着,爱人怎么会想接近你了解你? 喜欢就要争就要抢,不争不抢怎么知道自己争不到抢不到? 尽管他疼我更疼,但,人心啊,心不由己! 别人都能拥有,她的身份如此尊贵,为什么就不能拥有而且拥有的更多呢? 第418章对峙 一天后,独孤修钥跟白无双商量后,然后独身陪着南宫翎羽一起住进了谢府桃夭轩隔壁的净辞阁。 净辞阁是个二层小楼,独孤修钥上边一层,南宫翎羽说她不喜欢上楼梯,于是二楼便成了独孤修钥的闺阁。 推开窗户从这里看出去,谢府之景能被看进半数。 净辞阁不算太高,加上瓦顶大概十二三米的样子。 阁里空间很大,上下楼层加起来有近四百平左右。 独孤修钥来这里一切从简什么都没带。 南宫翎羽贵为公主,身边伺候的奴婢自然少不了,为了低调行事,南宫翎羽来此边只带了两个贴身宫女。 这里说的是她住进来后要留下来的宫女。 在来的时候,她带来了大量补品。 向外明目张胆的大肆宣扬了对谢步寻谢公子的权权爱意与领地。 名草有主,想争的话,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配不配,且能不能争的过! 霸道女总裁的范儿表现的淋漓尽致。 南宫翎羽到来得到了谢相的大力赞美,听说此事时的谢步寻,顿觉这女人难缠。 躺在床上,受伤的脚被几片竹板固定着高高挂起,要想下地走动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会很麻烦。 陪在他身边依在他怀里笑靥如花的夭夭就跟压根儿谢步寻没有受伤时一模一样的无所收潋。 该撩的撩,该笑的笑,不该撩的也撩,不该笑的也笑,全无顾及可言。 就算此时此刻谢步寻听说公主住了下来眉头紧皱,夭夭都能把他撩的嬉皮笑脸把持不住。 好一番厮混后,气喘吁吁的谢步寻问娇软无力趴在他胸口的夭夭道:“你不怕公主殿下?” “呵呵呵。”娇笑着的夭夭妖媚的眼睛瞟向谢步寻,柔嫩的手指尖从谢步寻的胸口打着转悠悠划过漫向下来,“谢公子都不怕,夭夭凭着公子的宠爱当然也不怕。” “哈,哈哈哈,好个小妖精,又在撩拨爷,哈哈哈,再战!” 夭夭的目光掠过谢步寻的重要部位再向下来:“呵呵呵,公子的脚好可爱,呵呵呵,不知道公子能不能忍的住?” “来!” “呵呵呵。” …… 战况正酣,浓重的鼻息,从未体验过的经历让谢步寻的三魂少了七魄。 丢掉的灵魂久久找不到回家的路。 只剩本能的身体,唯有强劲的臂力一个上提,夭夭那夭且媚的眼睛,鼻息,檀口迅速被谢步寻攻城略地。 嘭—— 大量阳光倾泻,亲自端着汤药而来的南宫翎羽一步一步的走来。 她的目光一一从他们凌乱的身体划过。 谢步寻慢悠悠的把衣服搭在身上,夭夭挑衅似的趴在谢步寻身侧帮谢步寻整理衣服。 “光天化日之下,廉耻全然不知!滚出去!”入目不堪,南宫翎羽的怒火熊熊燃烧,但还不至于表现与外,尽管怒火中烧,公主的威仪不能乱。 “公子没让奴家滚。”夭夭笑盈盈的从谢步寻脸上划过,随之就把蹬鼻子上脸演到了极致。 她竟是丝毫没把南宫翎羽放在眼里。 公主的威严岂可冒犯? 一个卑贱奴婢,呵呵还是个没名分没分的风尘女子,在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来人!把这不知廉耻蔑视皇族的贱婢拖出府去!既然她不肯穿衣服,那就让她光着游街!” “公子~您瞧?”夭夭妖媚的眼睛闪着委屈有些怕谢步寻罩不住她。 “后悔晚了,拖走!” 南宫翎羽身边的丫头岂是一般等闲之辈? 她们看着柔弱,手上的力度却不容小觑。 谢步寻犹待出口,南宫翎羽霸气侧漏的直视他的眼睛字字刺心道:“请,谢,相,前,来,一,观!” 这句话,总算让谢步寻有所顾虑。 夭夭就那样衣衫不整的被掐走,眼神里的妖媚不见,有的只有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最后的挣扎在谢步寻瞥开目光后收回,她的脸上重现妖娆,如同她此时此刻只有一人漫步谢府。 谢步寻在夭夭消失在门外的一刹那,被那种表情刺到,怒火来得突然。 嘭—— 药碗碎了一地,汤药四溅。 “把她弄回来!” “谢公子能命令的了本殿?”南宫翎羽不为所动,平时对谢步寻的称呼一变,气势如虹。南宫临海 “这是我的私事,公主殿下管得太宽了吧?!本公子不记得有请公主殿下照料,公主不觉得自作多情太过?!” “不觉得!”南宫翎羽倔强的忍住心痛,她的三观绝不能被他的放浪形骸给污染掉。 她是不会轻易离开谢府的,只要她在一天,这种事情,以后她绝对不会让它们再发生! “好,好的很!那么!敢问公主殿下您为什么喜欢我?!我自始至终都是这么个德行,公主喜欢的到底是哪个我?还是说你喜欢改造别人?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公主另请高明!如果找不到人,我倒是可以给公主提供一个绝佳人选!”谢步寻愤然起身,翘着腿就要蹦出去,这个地方他待不住!只要看到身后这个女人一眼,他都觉得自己会少活好几年! 南宫翎羽追上谢步寻,放下之前的冷言冷语抓住他的手臂哀伤道:“我做的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给我个答案,我可以为你改。 不要问我为什么喜欢你,我只知道我喜欢的人就是你,从我见你第一眼开始。 也许你早就忘记我们最初的记忆,可我没忘,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不要狠心推开我,你越讨厌我就说明你越在乎我。 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你发自内心的对不对?我相信我的直觉,我不相信我看到的!” “公主殿下的白日梦做的相当好,也许您该请个太医看看精神是不是有毛病?!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公主殿下应该懂得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松手!” “你不喜欢我,只是我们相处的时间短,给我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做个不一样的自己,哪怕只是短暂的。试过一段时间,如果你还觉得我们不合适,那我自动退出,再不打扫你的生活。” “呵呵,堂堂公主竟然卑贱至此,呵呵,那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彻底死心!”谢步寻冷笑连连,他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还不知道吗?可笑! 第419章转变 相比谢步寻的冷言冷语,南宫翎羽颇感欣慰的笑了。 南宫翎羽觉得这是谢步寻愿意接纳她的第一步。 滴水石穿,她就不相信石头揣在怀里捂不热。 谢步寻虽说同意了跟南宫翎羽相处,可相处的模式——由他决定! 趾高气昂的接受南宫翎羽的伺候,如此高贵的贴身婢女,用用又有何妨? 被南宫翎羽扶着回到床上,南宫翎羽刚把他安顿好,就准备叫人收拾房中残局。 才刚起身,从手腕处传来的力度立马旁她的身体不稳向后倒去。 谢步寻的另一只胳膊把南宫翎羽的身体一转,两人立马来了个亲密接触。 嘴唇上的触感让南宫翎羽的心脏碰碰直跳,眼睛睁的大大的满是不敢相信与羞耻。 “松开!” 身体禁锢撤回,南宫翎羽匆忙起身,摸着嘴唇擦了擦。 她没有忘记谢步寻之前用这张嘴做过什么事,她觉得膈应又无奈。 “你,收敛点儿,我去让人准备沐浴的东西,步寻需要沐浴更衣。” “怎么?你不是不论我什么样都喜欢我吗?怎么?现在嫌弃了?” “步寻不要胡闹,我怎么会嫌弃你?我只是,只是觉得步寻这样做欠妥。你不该把我跟那种女人想比。”南宫翎羽说完,步履匆匆的离开,有些委屈。 “如此就委屈,她待不长久。” “你做的过分了。”突然的声音从一侧墙壁传出。 只见墙壁贸然出现一个一人多宽的门缝,独孤修钥从里面堂而皇之的走出来。 “怎么是你?!”谢步寻恨惊讶,知道这间密室的人,他只告诉过一个人。 “是我,看你这么惊讶,怎么?不确定吗?” “你易容了?哦,不对不对,你怎么在这里?你现在不应该出现的这里才对。” “先不要说这些,孤且问你,你是不是背叛了我?”独孤修钥看似笑靥如花,温文和善,实则,巨大的杀机已经笼罩整个房间。 “他们说你死了,我不相信,已经找了个身形跟我相似的人替代我,然后前去寻你的。”谢步寻伤感道,“你不该怀疑我,在前段时间得知你的坏消息,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不该怀疑我。” “把眼泪收收,看到你这副模样孤就来气!” 谢步寻当即破涕为笑,伸出双臂,撒娇求抱抱的模样让独孤修钥摇了摇头。 勉强给谢步寻一个拥抱,独孤修钥运用内力帮他治疗脚踝伤处。 “现在形式如何?” 谢步寻知道独孤修钥问的是什么,一脸正经道:“很不好,渗透在南纱国的势力被瓦解了大部分,我觉得有内奸。” “彻底解散南纱国势力,孤现在有了新的计划。” “什么计划?” 独孤修钥正待开口,从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让她顿住:“有空再说,现在孤命你接近南宫翎羽。” “钥……”谢步寻艰涩出声,皱起的眉头好似万剑穿心。 独孤修钥的身形在婢女们进来前彻离,漫不经心的看着奴婢打扫房间,神思已经飘远。 十多年前的谢府。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夜晚,小小的谢步寻一不留神滑落入无人的池塘。 当时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追逐天空中的那道闪电,他素来怕它。 关于它能把人劈死的传说,从来都是他的噩梦。 那日,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像是失了魂一样的冒着大雨出了房门。 原因他已经不记得,他只觉得当时的自己很伤心,伤心的想死。 是路过的独孤修钥救了他。 他永远记得独孤修钥额头上的红色胎记在雨夜里的闪电中展翅欲飞。 同类的欣喜让他在那一刻决定追随他。 “步寻,步寻?”南宫翎羽的声音唤醒谢步寻的思绪。 拥有火凤的人,没那么容易挂掉! “哈哈哈,哈哈哈……” “步寻,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南宫翎羽被谢步寻突然的笑声吓到了,他从没在谢步寻的身上看到这种表情。 幸而,谢步寻没有让南宫翎羽担心很久,他的话,他一向不会违背,就算倾尽所能也不后悔。 “公主殿下不用担心,唉呀,公主也看到了,我这只脚总是隐隐作痛,痛的我想锯了它,哈哈哈。” 谢步寻的混话,南宫翎羽不爱听,却还是被逗笑了。 因为谢步寻对的态度,语气里不易察觉的松软,她很容易就捕捉了到。 这种改变给了南宫翎羽更多的自信。 把谢步寻追到手的日子,已经近在咫尺! 喝过药后,谢相气势汹汹的带着数位家仆过来。 本来是兴师问罪,可看到房间中公主殿下同三儿子的互动,当即悄悄退出了房间。 “臭小子总算开窍了!”大感欣慰的谢相铩羽而归,没觉得扫兴,反而想大笑三声以表快慰之情。 “老头子是公主叫来的,他怎么又走了?”谢步寻明知故问,眼眸弯弯,竟多了一种不为人所获的动人。 南宫翎羽被谢步寻说的脸红:“之前是步寻胡闹,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人通知谢相。”娇嗔中,女儿态尽显。 “刚才公主殿下出去后,我反思良久,觉得公主殿下教训的是,为此让我茅塞顿开,决定重新做人,就是不知道公主殿下愿不愿意给我个机会,让我们摒弃前嫌重归于好。” “好啊!”这正是南宫翎羽所期望的,现在也是谢步寻努力想转变的。 …… 踏着夜色,南宫翎羽回到净辞阁。 第一时间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独孤修钥。 “柔柔,柔柔,柔柔!呵呵呵,呵呵呵,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咚咚咚,咚咚咚。 轻快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诉说着声音主人梗迫切的心思。 独孤修钥在楼道口接住冲她扑来的南宫翎羽。 “他变了,变好了,我好意外呀!是不是我严厉的批评了他,所以他才改变主意的?他说他要跟我重归于好呢,白天的时候,还,还……嘻嘻嘻……”傻站着抚摸着嘴唇,独孤修钥又岂会不知? “浪子回头金不换,公主以后怕是要做好他的监督工作了,呵呵呵,柔柔在这里祝公主殿下早日心想事成!”独孤修钥把激动的南宫翎羽按坐到凳子上,为她倒上香茗润喉。 桌子上放着一本书和一碟糯米糕点,想来独孤修钥之前正在享受书中的美好时光。 第420章下棋 林致还不知道独孤修钥的到来,她的身体已经彻离柴堆铺在了老李头的房间里。 老李头的房间很小,还有一种非常陈旧的味道。 这几天看着老李头光着膀子,只着亵裤睡觉,林致就有些受不了。 在经历过更过分的事情后,林致再次涌起了逃跑的念头。 在这里呆着实在是太羞耻了! 虽然人家不是故意的,可……唉~ 一言难尽啊! 她又不是啥也不知道的木头人能心安理得的承受心理极限,作为人,她就突破不了! 不光只有换衣服这件事,还有……呜呜呜,哗啦啦的放水声。 她真的不想当个偷窥狂,在长辈面前内心极度羞涩的她,实在…… 怎么形容,她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总之就一个意思,那就是沉着夜色逃出去。 夏日的夜晚,窗户都是开着的,小是小了点儿,只要她卷不卷吧,出去还是很轻松的。 乘着夜风,飘飘悠悠的飞过一处开着窗子,露着灯光的阁楼,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悄悄凑近。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那无意间从窗口路过的倩影,有些像独孤修钥。 忐忑的借着风力贴在墙上悄悄探出一个角往里看。 “怎么没人?”她的视力受阻,有的地方看不到。 正疑惑呢,咚咚咚咚脚踩在楼梯上的上楼声轻快响起。 “柔柔你睡了吗?我睡不着,今晚有些太兴奋了。” “声音有些耳熟呀!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林致低语。 随着脚步声慢慢逼近,随之而来的人影让林致吃了一惊。 “翎羽公主?她怎么在这里?他口中的柔柔——真是她?”激动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往上探了探,企图看的更清楚一点儿。 “公主殿下别慌,既然睡不着,那就陪我下棋如何?”熟悉的声音就在窗口一侧。 林致挝耳挠腮的真想现在就出现在独孤修钥面前,看看她有没有瘦了。 另外还有很多想说的话要说,甚至还想听听在她不见后,独孤修钥有没有想她,还有她发现自己不见后过得怎么样? 千言万语说不出口,南宫翎羽的朝着窗口轻快走来,像个真正十几岁的烂漫少女。 “咦,那是什么?”随着南宫翎羽的走近,接着昏黄的灯光,她看到窗户处有东西一闪而过,就好像什么东西掉了下去。 “怎么啦?” “好像有东西掉下去了。” “公主小心,我去看看。”独孤修钥起身阻拦。 “也好。”这里不比皇宫,要是遇到刺客,那就大事不妙。 小心的从窗口探出身体往下望,除了空荡荡的屋顶,以及屋顶一侧高大的梧桐树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的武功不弱,若是有刺客,她不可能察觉不到。 仔细回想,刚才好像突然从窗外吹进来一阵凉风,由此看来,不能排除比他武功更好的人存在。 应该不是白无双,要是他来,定会明目张胆,就算小偷小摸也不会不辞而别,直接破窗而入都有可能。 可,难道还有比白无双武功还厉害的人存在? 多疑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公主,窗外什么都没有,刚才您看错了吧,会不会是有鸟从窗口飞过?” “可能吧,呵呵呵,柔柔,你知道我陪你下棋吗?快来吧!” “公主想执白子还是黑子?” “白的吧,我喜欢白色。” 独孤修钥柔柔笑道:“公主先请。” “呵呵呵,柔柔先请。” “公主请。”独孤修钥再让,她想看看南宫翎羽的棋风。 “不若咱们猜拳?谁赢谁先下?”南宫翎羽继承了林芝芝的这一点,遇到无法抉择的事情就猜拳。 “呃……好吧。” 三局两胜,最终,南宫翎羽赢了。 “承让承让,今天我的运气真好!”一子落地,平平无奇。 再子落地,不知底数。 三次落地,云里雾里。 四子,五子,六子…… 独孤修钥失笑道:“公主棋艺精湛,柔柔竟不知如何迎敌。” “嘻嘻嘻,棋臭才对,我都不知道自己下得是个什么。” “呵呵呵,公主有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魄力。”独孤修钥失笑。 抿了一口茶,独孤修钥接着道:“该公主了。” 南宫翎羽执着白子缓缓落下,脸颊渐渐红了。 “柔柔笑话我。” “怎么会?柔柔在赞美公主殿下。”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是傻子。” “公主现在做的事不就是傻子才会做的事吗?爱情使人盲目,但也坚强。”一子落下,独孤修钥没有丝毫不耐烦。 哗啦啦。 白子散了一棋盘。 “公主殿下不下了?”独孤修钥依然沉得住气。 南宫翎羽把盒子里的白子倒出来后,单手撑着腮静静的看着独孤修钥。 “我不会输的,坚决不后退。”说完,南宫翎羽的眼眸就垂了下来。 “公主的勇气,柔柔很钦佩。”独孤修钥发出由衷的赞美。 “我有时候会觉得柔柔很神秘,仿佛拥有看透人心的能力,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柔柔能告诉我吗?被人一眼看穿心事,这感觉一点儿也不好。”南宫翎羽另一只手无意识的哗啦啦摆弄着棋子,没再直视独孤修钥的眼睛。 “不说这些,咱们再来一局,这次柔柔教公主殿下。”独孤修钥笑道。 “好吧,难得你有耐心,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柔柔的耐心了。” “会有的。” “我总是学不会。” “咱们慢慢来?没有人是天生就会的。”独孤修钥修长的手指轻巧灵敏的把白子挑出来送进南宫翎羽眼前的碟子里。 “柔柔是不是会武功啊?女红应该也很好吧?” “会那么一点点,并不多。” “柔柔会做饭吗?” “会,也可能不会,呵呵呵,也可以说马马虎虎不精通,还可以说瞎猫碰上死耗子,还还可以说毒不死就行。” “噗——柔柔当真有趣极了,比起我来应该有更多人喜欢你吧?”南宫翎羽对独孤修钥的私生活很好奇,“我要是个男子,肯定会爱柔柔的。不像我,身份高贵,若是我不主动接近别人,别人都不敢跟我说话。柔柔还不是白夫人的时候,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第422章相认 “大婶儿刚才生的什么气?小子思来想去也没得罪您吧?”张乞边吃边道,一脸八卦。 “不告诉你。”林致傲娇的说完,随即又叹息了一声。 她真的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坏小子你怎么都不再追问我一下,再问我就告诉你了呗。” “那么,敢问大婶儿有啥心事?小的洗耳恭听。”张乞说的很是随意,一看就是敷衍了事。 “哼,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小子现在太没大没小了,对老人家一点儿也不尊重!” “那大婶儿想让我咋样?这样?”张乞随手把沾到嘴边的馒头屑抹掉,然后坐姿端正的乖宝宝样。 林致正想夸他两句,就听“嗝”的一声,乖宝宝形象尽毁。 “喝水,坏小子!”林致说罢,身体便从窗口飞了出去。 张乞本想阻拦,可听她语带笑意,便吃了阻拦之心。 “嘿,到底怎么回事?”他就知道大婶儿不是轻易吐露心事的人,所以就没有抱太大希望。 因此也没有多伤感失望。 林致走后张乞喝过水又躺到床上继续睡觉,就好像林致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来也好去吧,跟他都没有多大关系。 只有与自己利益相关,才能让他忧心不已。 他并不想与林致的关系搞砸,一直拖着她便好,只要她不被别人抢走便好。 林致出了张乞房间,忍不住的又回到了净辞阁。 阁楼里的两人还在下棋,时而安静,时而低语,时而笑声一片。 嫉妒让林致愤愤:“老娘走后这小子日子过得不赖嘛,想必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他没少顶着我的身体我的脸沾花惹草!哼!能南宫翎羽走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后半夜。 南宫翎羽总算坚持不住了,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独孤修钥看她疲累,于是说道:“公主殿下若是困了,我们改日再下不迟。” “好吧,睡一个时辰半我就要起来找步寻去,我们的关系好不容易有进展,今晚就算不想睡也得睡了,否则早上真的没精神起来。” “公主说的在理,不过公主没必要那么着急,谢公子身边有那么多人伺候着,就算晚去会儿也没多大关系。 对了,若是公主需要帮忙打可以来唤我。柔柔本就是陪着公主来这里的,要是什么都不做实在有些过意不去。”独孤修钥说着已经把公主送到了楼梯口。 “好了,就到这里吧,你也赶紧睡吧,陪了我这么久也困了,早些歇着吧。”南宫翎羽说完,已经咚咚咚的下了楼。 她的脚步依然轻快。 回转身体,独孤修钥大吃一惊,从窗口处气势汹汹扑面而来的宽大地毯迅速笼罩在头顶上当。 反应迅速的躲开地毯阴影的笼罩,顺便把房间四处打量了一番。 可以肯定,这庞然大物无人操控。 又一诡异事件。 相比自己的离奇经历,独孤修钥并不惊慌。 “来者何人?” “故人!” 熟悉的声音,独孤修钥不可能认错。 这是笨女人的声音,也是她现在这副身体的声音。 尽量把迫切的心情压下,试着问道:“你在哪里?” 让他相信眼前漂浮的地毯就是林致,他还不是太确定。 “在这里,这就是我!”林致是真想咆哮,可也怕把楼下的南宫翎羽吵上来。 “地毯?” “你说呢?”林致是真想化个形出来,可奈何她不会。 “你怎么变成这幅鬼样子,快变回来。” “我也想呀!哼!” “好久不见,脾气见长呀!” “你是夸我还是骂我呢?我来问你,你见到我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或者解释点儿什么?”林致把舒展开来的身体自动叠起来霸占独孤修钥的床榻。 “你这副模样有多长时间了?”独孤修钥心中焦急,不知不觉便显露了一些出来。 “你在关心我吗?难得呀,还以为你早就把我忘记了呢!” “怎么会?我很想你的。” “嘴这么甜,你可别吓我!”林致极度不敢置信。 上一次两人说话,她好像记得他们还大吵了一架。 “真的很想你,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独孤修钥坐到床榻上,爱怜的轻拍林致的身体。 林致被她拍的不好意思:“你来南纱国是来找我的?怎么可能?” 独孤修钥早就明确的告诉她,说过不喜欢她,现在亲口听到他说自己是不远万里来找她的。 她总觉得自己时飘在云端不知所云真假。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以为我很闲吗?” “呃……好像是没有多闲,你真是来找我的?”独孤修钥的身体被毁,帝位被夺,国仇家恨不可能让他这么闲。 啪啪啪。 沉闷的拍打地毯声,就好像在警告她“再多嘴就把你扔出去”这个样子。 “我不怕你,现在我比你厉害多了!” 独孤修钥仿佛能想象到此刻林致趾高气昂的模样。 “哈哈哈哈,不怕我就好,你若怕我,我倒要发愁。” “咦?你发啥神经呢?” “哈哈哈,只是见到你很开心罢了。” 林致仍然半信半疑不敢置信。 “你找我干什么?” “当然是想把身体还给你,顺便再告诉你,孤,喜,欢,你。”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林致都要怀疑自己现在是在做梦了,天杀的,她都有二十多年没睡过了,那就更别提做梦了。 独孤修钥就知道林志听到他的答案会不敢相信,因此耐心的又说一遍:“我说我喜欢你。” “哦……之前问你,你怎么不说?”林致开始翻旧账。 “之前没想明白,现在想明白。” “我如果说我现在不喜欢你了,你当如何?”林致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她都没报太大希望呢,现在梦想成真应该欣喜若狂才对,可她总觉得不真实。 喜欢来得太突然,她突然有些怕,有些不自信。 本来想着若是找到独孤修钥就表白,就算她不同意,她就来个霸王硬上弓,可,眼下,满腔热血突然平复,怎么竟有些无所适从? 莫不是她有受虐倾向? 偶,偶买噶,天啦噜,谁来告诉她现在场景是个什么情况?这也太惊悚了吧? 第423章交往 “你喜欢我。”独孤修钥说得无比平静有肯定。 “呃……霸道总裁吗?怎么感觉你好腹黑的样子?”林致闷笑。 “事实就在眼前,不由地你不信,难道我说错了?” “可是,我不敢确定耶。” “有什么不敢确定的,是不确定你喜欢我,还是不确定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是确定的,但你喜不喜欢我,我真的是挺迷惑的,总觉得很突然。”林致如实告知自己的感受。 “就知道会这样,为了打消你的迷惑行为,那么,从现在开始咱们两个正式交往吧。” “怎么交往?因为现在的模样吗?”林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欲哭无泪。 “就现在这样交往。”独孤修钥摸摸林致身上的绒毛,就好像在抚摸情人的头发一样温柔宠溺。 “哎呀,好了好了,真受不了,太肉麻了。你不是说有办法让我们两个各自拥有身体吗?怎么样了,找到无因了吗?他怎么说的?”林致觉得身体发热,有些不好意思,她好久都不知道害羞为何物了。 独孤修钥抚摸林致身体的手顿了顿:“找是找到了,他说答案在这里。” “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正在找答案。”独孤修钥沉稳道。 “要在南纱国找答案吗?” “应该是这样。” “他还有说别的吗?比如说怎么找?”林致沉思道。 最近的经历可以说相当离奇,那个疯子犹为可疑,他会不会知道答案?或者南宫风墨也知道?还有,南宫临海跟张乞会不会也跟他们要找的答案有所关联? “致儿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独孤修钥敏感的感知到林致的沉默,于是疑惑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最近一个月才能跟别人交流的,之前都没有人发现我,我都是一个人。”林致想到这二十多年的过往,就觉得自己没有疯掉也真够神奇的。 “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二十多年来都是如此?!”独孤修钥突然心中绞痛,心脏好像被荆棘缠绕住了一样,疼痛压迫的感觉让他问出的话带了点儿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致无所谓道:“不然还能怎样?突然就那样了,连跟别人说的机会都没有。” “当时你在做什么?” 被独孤修钥问这个问题,林致很心虚。 “我说了你会不会损我?” “说吧。” “你说不损我,我才说。” “好啦,服了你了,我不损你,说吧,别磨磨唧唧的。”独孤修钥严肃的下最后通牒。 “当时,当时,嗯,当时……”林致还在犹豫,不知道如何启齿,总觉得独孤修钥不光会损她,还会骂她,但看独孤修钥渐渐转冷的目光,她瑟瑟的赶紧一口气儿说完,“当时不就是在跟南宫风磨洞房嘛?” “嗯?然后呢?这么说你们已经成亲了?!”独孤修钥说的轻缓,可那眼神立马透出的几分杀气,明显的让林致更加心虚。 “我们早就成亲了,只不过没洞房。我成婚前去找过你,跟你说了这件事,你就跟没事儿人似的。要后悔早干嘛去了?我现在想想还生气!你伤透了我的心,然后我就决定把你忘掉,然后我们就成亲了。本以为你会来抢亲,结果什么事也没发生!你说气人不气人!结婚后为了这件事我跟南宫风墨都冷战了一两个月。本来都和好了,正准备洞房呢,衣服都脱了,结果好死不死的一道闪电下来,我就不醒人事了。” “没洞房成功你很遗憾?!”独孤修钥询问的语气冷飕飕,林致哪敢承认。 虽然她确实有些遗憾的,因为当时气氛特别好,当时她真的是准备跟南宫风墨过一辈子的。 不过现在,她得感谢那道闪电了,要不然,她得有多水性杨花啊! 独孤修钥压下心中怒火和懊悔,问道:“这么说你们没有洞房成功,跟南宫风墨洞房的人是林芝芝?” “嗯。” “可知错?” “知什么错啊?我哪里错了?你不喜欢我难道还不让别人喜欢我,还不让我跟别人怎么怎么样?”林致顿觉委屈,她可不会为不可能的人守活寡。 人生那么漫长,太孤独了! “呼……好了,别委屈了,你当时说要跟南宫风墨成亲,我也很伤心,然后就喝了两坛酒睡了两天,再醒来就联系不上你了,本以为你是生我的气跟我赌气不说话,没想到你是真的成亲了。一切都是天意,咱们以后不往后看,只往前看好不好?” “钱看?噗——哈哈哈……”林致也知道现实中的两天轻轻松松就是几个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她还是很气的说,但独孤修钥说的又没有错,人不能老是往后看。 “怎么看都行。”独孤修钥同样笑道。 两人笑过一阵,林致问道:“这两个时空到底是如何交错的?真神奇!” “谁知道呢,不过幸好你还在,幸好那个林芝芝不是你。” “算了,太过深奥的宇宙难题,还是不想了,这问题不是我这等凡人能理解得了的。呵呵呵,我也很庆幸我们能再次相遇,而不是单单的止步于梦境。” “好了,暂时撇过这个话题,我们还接着之前的话题说。” “什么话题呀?”林致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儿来,忘记之前的话题是什么了。 “就是致儿有没有发现什么比较特殊的事情?” “啊!想起来想起来了,说到特别的事情,就是我觉得南宫风墨知道我的存在,但我又不是太确定。 嗯,还有一个人也很特别,我在南沙国皇宫呆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临王也就是南宫临海称他为疯子。听说疯子是南纱国的国师,这就有些奇妙了,这么一号人,我竟然没听人说过,他是第一个听到我声音的人,现在仔细一想就有些诡异。 还有南宫临海也很特别,那个叫疯子的人给了他一个镇魂铃让他带着不许摘下,那镇魂铃对我的身体有抑制作用。 从那天以后,我就能驱动风力了,还能轻松控制风力替我说话了,就连别人也能听到。”林致仔细的边回想边努力组织语言表述出来。 第425章情话 “一丢丢?你说的一丢丢是多少?”独孤修钥没有说实话,林致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追根究底,大有老娘很聪明哪里笨了的嚣张。 独孤修钥毫无底线的改口:“说错话了,说错话了,没有一丢丢是一丢丢也没有。我家小致儿聪明着呢,我有时候都自愧不如呢。” “损我!我听出来了。” “能听出来就说明你很聪明对不对,要是连我损你都听不出来,那岂不是很笨。你看,要证明你很聪明很简单的。” “嗯~你欺负我,我们一见面你就欺负我~嗯~我要走,我不跟你待一个屋了,哼!宝宝哄不好了!”林致作势飞起,独孤修钥手疾眼快一抬手,又把林致的身体压了回去。 “知不知道,若是现在你有身体,我都亲上去了。”独孤修钥磁性的男子声音低低沉沉,林致的身体立马软了。 …… “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有点儿想做羞羞事。”独孤修钥大胆的想法极其露骨。 “噗——哈哈哈,一个未成年少女,一张没有人形的地毯,哈哈哈,太搞笑了,哈哈哈,你的,你现在还是男人吗?笨死了,哈哈哈……” “是挺笨的……”独孤修钥闭上眼睛,耳朵难得的红了。 “我们明天去找南宫临海吧,你的武功是不是已经恢复了?” “嗯,好啊,明天我就跟南宫翎羽说。” “那个,我还没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林致低声问道。 “我住在临王府,南宫翎羽跟我交好,她要来谢府陪着谢步寻,然后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那你为什么会住在临王府?你以前跟南宫临海认识。”刚问完,林致就知道自己犯糊涂了,于是连忙补充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白无双来了南纱国,而南宫临海跟他有关系,于是就托了南宫临海帮忙找你,然后你就住进了临王府对不对?” “是这样的,致儿怎么知道白无双来了?”独孤修钥慵懒的注视着林致问道。 “我见到白无双了,但是他没有认出我,当时也没来得及跟他说话。之前觉得疯子他们几个会对我不利,所以我不是想逃脱临王府吗? 结果遇到白无双后没来得及求救,就被南宫临海独裁了。 我跟南宫临海说我就是他要找的人,结果他不信,然后我就趁他拉肚子晕倒逃跑了。 嗯,逃跑后我是想去找你的,于是为了不被人发现就躲了起来,然后就遇到了个叫张乞的小乞丐。 诶,我想告诉你了,那个小乞丐也在谢府呢,他就住在谢府客房。 那小子挺会顺坡下驴的,也算是我半个儿子了,改日见到他,你多关照关照他吧。 他的身世挺可怜的,前几天他的奶奶才去世,从一个小乞丐到让人刮目相看。 呵呵,也不算太刮目相看了,就是还算有点头脑,然后就被谢步寻录用了。 至于谢步寻想让他做什么我还不知道,不过对他来说,吃饱穿暖就是极大恩德了吧?” “致儿的心太软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独孤修钥抚摸着林致接着道,“睡吧,明日还要起来,这里不是自家院子,不能那么随意。” “好吧,我不说了,不过张乞,挺可怜的,就是欠教训了点儿,你见到就知道了。” “嗯,睡吧。” “嗯,我陪着你。”林致低语。 …… 林致无法入睡,她没有告诉独孤修钥她不用睡觉,也不知道怎么睡。 她没有眼睛,不知道眼疲劳为何物,她的全身似乎都能看到感知到周围的事物。 在独孤修钥睡着后,她就那么静静望着身边人的睡颜。 挺奇怪的,看着看着,寂静的空气让她有些困了。 真的挺神奇的。 这一觉,林致睡的很死,就连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醒来时,就撞到独孤修钥担忧的眼睛里。 “你怎么啦?”懵懂的她第一次看到独孤修钥为她担忧。 “没事。”林致明显的感觉到独孤修钥松了一口气。 “你不会以为你昨天发癔症了吧?”林致笑道。 “没有。”独孤修钥起身穿衣,顺便说道,“躺在床上不要动,等我回来。” “你去哪里?” “下楼找南宫翎羽。” “哦,咱们真要去找南宫临海他们?” “是,既然已经找到你,那么,现在最紧迫的就是如何摆脱现状。” 楼下。 南宫翎羽已经早早的出去了,独孤修钥只得等南宫翎羽回来再说。 在楼下洗漱完毕,亲自端着食物上楼。 “你可不可以吃饭?可以的话过来一起用。” “不会。”林致叹气,饭香真的很好闻,看着就很好吃,“真想吃一口啊!” “再等等。” “我知道,我一直在等,等着有人来找我,等着有人能听到我说话,等着能恢复人身重获自由。”林致看着独孤修钥舀了一匙粥即将送进她红红的唇瓣里,就想流口水,可谓是垂涎三尺都不为过。 接过,独孤修钥顾虑她的感受,把即将送进嘴里的勺子又放回碗中:“我还是下去用餐吧,本想让你陪着我一起吃,现在却……” “诶诶诶诶别走,我喜欢看着你吃,你吃就是我吃嘛,本来就是共用一个身体。” “你真不介意?” “不介意,你吃吧,看着美人吃饭也是一种享受,食色性也对不对?哈哈哈。” “那好吧。”独孤修钥说完,便真的享受的吃了起来。 动作优雅,端庄有礼,窈窕淑女就连吃个饭都是美的。 “真像个女人,你怎么做到的?”林致不知道在她没参与独孤修钥的人生里都经历了什么?此刻满心心疼和敬佩。 “多亏了我那后宫佳丽们,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也是一种享受。” “呸!以后再敢随便看别的女人,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了!”林致不由又掉进了醋缸里。 “哈哈哈,以前没有遇到你,总要找点儿消遣的东西。小柠檬,别酸了,在万千人中遇到你,我眼里心里早就只有你了。”独孤修钥心情大好,胃口也变好了。 “甜言蜜语张嘴就来,讨厌!哼!不理你了!” 第426章发誓 得知独孤修钥要走,谢步寻有一丝停顿。 “怎么了?”南宫翎羽刚把独孤修钥要走的事情跟谢步寻说完,就见他面露迟疑。 “怎么不多住几天?”谢步寻对独孤修钥的命令很遵从,对南宫翎羽的态度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很显然,他正在努力适应南宫翎羽的存在。 但内心是抗拒的,话语里有时候仍带了点儿疏离尴尬,就如同现在这样言语生冷。 “她想回去我又拦不住。” “他说回去要做什么了吗?很急的事情?” “应该是的,要不然不会一大早就找我说离开这件事。”南宫翎羽被谢步寻的几个问题问的有点儿不舒服。 白柔柔是个跟她差不多的女子,就算已经成婚,看着也很跟未出阁的女子一样。 “步寻,你怎么这么关心她?”有事就问一向是南宫翎羽的风格,她不喜欢吞吞吐吐,不喜欢别人有事瞒着她。 而现在,谢步寻已经不是别人,而是明白她心意也决定跟她交往的意中人。 “他不是你朋友吗?你怎么不问问她有什么急事?她若是有需要,我们可以帮帮忙。” 南宫翎羽不想被谢步寻说她捻酸吃醋的不分对象,于是磊落道:“那我回去问问,步寻对我的朋友真有心,以后步寻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 “公主以己渡人的性子甚得我心,哈哈哈。”谢步寻现在才算有了笑模样,南宫翎羽心中一沉,觉得有必要查查白柔柔跟谢步寻两人是不是早就认识。 南宫翎羽走后,命人取来信鸽还有笔墨纸砚。 写完那封信送出去,他才漏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浑身轻松的等待着南宫翎羽的好消息。 他已经受够了一无所知。 独孤修钥的变化实在太大,以前虽有易容的时候,但能与南宫翎羽朝夕相处还坦然自若不加掩饰,怎么想都有些匪夷所思。 更何况,听南宫翎羽说她已经成婚,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 怎么可能! 那个男人是谁? 独孤修钥可不是能甘巨人下的人。 他需要了解那个男人是不是女扮男装! 南宫翎羽回来时,谢步寻表现的很殷勤。 他坐在窗前不远处的凳子上,远远看去,完好的上半身完全看不出他有伤在身。 “公主殿下,快喝茶刚泡好的快尝尝,我这里以前从不放茶,自打公主殿下来了后,我变命人速速准备了,哈哈哈,这里以后随时都会给公主殿下背着好茶,随用随有。” “我尝尝,步寻亲自泡的?” “自然,就是多年不曾泡过有些生疏,望公主殿下不弃。”谢步寻彬彬有礼的笑道。 “我就知道步寻跟表现出来的不一样,呵呵呵。”慢慢品着出自意中人亲手泡的茶,南宫翎羽很开心。 “公主喜欢就好。” 一盏茶后,谢步寻问道:“打听的如何?” “……不知道。”南宫翎羽叹息道,“柔柔没说,不过我听他那意思是找我皇兄的,这事应该跟我皇兄有关。” “什么事要找你皇兄,她要找的是太子殿下还是临王殿下?” “找我二皇兄的。” “嗯,那么,可不可以麻烦公主殿下再多打听打听。” 南宫翎羽转了脸色,看着谢步寻的目光充满怀疑。 “步寻,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你老实告诉我。我不喜欢被隐瞒,我不想被人当傻子耍!” “若我说我喜欢那个女人,你该如何?” “步寻,我说过他是个有夫之妇,你不会已经无耻到了那种地步吧?不要再自轻自贱,她不值得。他过的很好,听我临哥哥说,他们夫妻相敬如宾很恩爱!”南宫翎羽语重心长的骂道,满心的恨铁不成钢。 “哈哈哈,骗你的,我怎么会喜欢她,只不过觉得她有几分眼熟罢了,想知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谢步寻见南宫翎羽生气,伸手一拉,便把南宫翎羽的身体拉到了他的怀里。 “哎哎哎,你,你的腿受着伤呢!”突然的动作把南宫翎羽吓了好大一跳,坐在谢步寻腿上的身体僵硬如石。 谢步寻的臂力很好,南宫翎羽挣脱不得,一点儿也不敢乱动。 “快好了,太医把我的伤势说的太重。”谢步寻的耳语让南宫翎羽的身体一软,满面羞红。 他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独孤修钥的疗伤效果很好。 “步,步寻,让我起来,我们这样不好,门还开着,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不好便不好吧,到时候我给公主殿下做乘龙快婿。” “哎呀,让我起来吧。”南宫翎羽小幅度的又挣扎了两下,听到谢不寻说要做她的驸马,她更加害羞觉得不妥。 “别动,我现在就想抱着你。” 耳语之声让南宫翎羽的身体软作一团,真心觉得自己耳朵太过敏感太过不听话。 不敢看此刻谢步寻炽热的目光,她任由谢步寻抱着,目光落到茶盏上。 “公主殿下不用想那么多,我对她没兴趣,我向你打听她的情况是为了别的事情,公主殿下要相信我。 我说了要跟公主殿下好好处,那就真的会好好处,公主殿下不用担心我跑了。 若是他日我反悔,那公主殿下大可以把我碎尸万段给杀了,我绝对无怨无悔,心甘情愿。 现在,公主殿下可不可以把有关她的情况再跟我说说?” “你说的都是真的?”南宫翎羽回眸对视,当看到谢步寻的眼里后,心中甜蜜,瞬间打消了所有顾虑。 “当然,想做公主的乘龙快婿之心天地可鉴,若有虚言,我谢步寻愿意断子绝——” 被捂住狠毒的誓言,谢步寻挑了挑眉,突然兴趣盎然的舔了她手心一下。 “呀!步寻!你!”猛然缩手的南宫翎羽心脏怦怦直跳,呼吸都是困难的。 谢步寻抓过她的手,然后注视着南宫翎羽的眼睛把誓言接着说下去。 “我谢步寻,若是不想做公主殿下的乘龙快婿,我便断子绝孙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誓言出口,南宫翎羽既心疼又欢喜。 欢喜的鼻头酸涩眼睛含泪,她的额头缓缓靠在谢步寻的肩膀上,眼泪浸入谢步寻的衣服,被谢步寻松开的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 第427章玫瑰 临王府。 独孤修钥坐在南宫临海的书房里开门见山道:“临王殿下可知道一张会说话的地毯?她的声音,想必临王殿下很熟悉吧?” 南宫临海没想到独孤修钥说的要紧事会是这件事。 坐在一侧摆弄书架的他猛然转身走到悠然喝茶的独孤修钥身边。 眼神里的不确定以及未知的火焰光芒诉说着他的焦虑。 “你怎么知道的?你见到她了?你怎么发现她的?!” “临王殿下先别着急,还请你小声点儿。”南宫临海被独孤修钥一提醒,立刻转身把门窗关上,顺便看了看门外有没有人。 发觉没人后,这才坐回独孤修钥的身边,目光如炬的盯着她。 “这件事白夫人有没有告诉白教主?” “放心,没有。”看南宫临海对林致的在乎程度,独孤修钥心中不快。 眼前这小子是不是喜欢她? 正这么想着,就听南宫临海说道:“呼……没有就好,白夫人,”说到这里南宫临海郑重的诚恳的接着拜托道,“白夫人,此事千万不要对他人提及,那张地毯并不坏,若是白夫人了解她就会知道她很可爱,且并不会伤人性命!” 越听南宫临海说话,独孤修钥心里越加冒酸气。 笨女人这是不知不觉又招惹了一个男人吗?!哼! 忍者神龟他已小有所成,因此不动声色道:“临王殿下的拜托让我很好奇,像这种妖物,临王就没有怀疑过她接近临王别有所图吗?很有可能,临王现在就被她迷惑住了。” “她迷惑不了我。” “因为镇魂铃?” “你怎么知道?她连这个都告诉你?你是她什么人?” 不难听出,南宫临海现在开始对他刚才口中还在维护的人有所抱怨了。 “临王觉得我会是她什么人?” 南宫临海沉思道:“你们的声音很像,她,嗯,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形成,眼前的这个女人会不会跟林致的本体一样,甚至还是双胞胎? “我是人。”独孤修钥挑眉,继续品茶悠哉悠哉。 别人急来他不急,急死他人我心喜。 这样的心理着实欠揍! 南宫临海被极其能沉得住气的独孤修钥弄的有些没辙。 “看白夫人如此,想来白夫人知道很多事情也明白很多事情,她是不是把所有事情都告诉白夫人了?还有,你们既然认识,那么,本王想知道她是人是妖。而且,本王想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又想得到什么?” “临王殿下何必问我,我只知道她知道的,而临王殿下知道的,我们却是不知道。临王殿下现在应该能猜到我现在的来意了吧?想来临王殿下不想伤害她,那么咱们的目的就是相同的。我若说她原本是人,临王殿下愿不愿意帮帮她?” “她真的是人?”南宫临海迫切问道,只见他坐不住的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 “是人,我没必要骗你。” 南宫临海停住脚步,侧着脑袋挠挠额头,有些烦躁:“如果是这样,那这事就要从长计议,这件事我也不是太清楚,要想弄明白,只有找疯子问问了。”他说着就匆匆开门离去,竟把独孤修钥一人撇下了。 “走的这么急,笨女人的魅力不小啊!”独孤修钥见四下无人,茶杯猛的往桌子上一顿,郁闷极了。 走出书房,就见到白无双远远走来。 迎面走去,独孤修钥问道:“你不是有事吗?事办完了?” “没什么大事,教主有些杂事几个长老无法抉择,这才去了一趟?” “嗯,我们去花园坐坐吧。” “心情不好?谁惹你生气了?”白无双关心道。 “这里没什么人,你把帷幔摘了透透吧。”独孤修钥英雄相惜道。 “也好。”白无双现在就是个妻奴,老婆说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真的想把眼睛治好?” “我想陪你更久点儿。” “若是不治眼睛,你会活多久?” “最长两年半。” “嗯,那就治吧,虽然有些可惜。”独孤修钥暗想:白无双的眼睛确实要治,他们俩相处这么久他竟一点儿不怀疑,白无双不是愚笨之人。他不觉得他一点儿破绽没有,但耐不住有人装傻充愣?呵呵,他若是承认他认错了人会不会毁天灭地呢?有些期待啊! “夫人喜欢我现在的眼睛?” “挺喜欢的,若是把眼睛换下,夫君就把它们送我当礼物吧。” “哈哈哈,好啊。” 如此血腥的对话,两人竟然相谈甚欢,要是有人听见非得吓晕不可。 “夫人,你有事不要瞒着为夫,为夫可以帮你。”白无双突然道。 他不知道该如何哄女孩子开心,以前不知道,现在还不知道。 曾像张升请教过,可他照着一一做来,对夫人关怀备至都得不到夫人更亲密的互动,这让他想发狂。 他给她的夫人一个底线,同时也是他自己的底线。 突破那个底线,哪怕把她囚禁起来也在所不辞。 她不会孤单,因为他会陪着她。 疯狂的念头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在心底冲撞囚笼,试图冲破束缚自由咆哮。 最终,独孤修钥什么都没说,这个忙,白无双帮不了。 不是说白无双没有能力帮她,而是,她不信任白无双。 人心不足蛇吞象,作为铃音教教主,独孤修钥不相信白无双只是徒有其表空有武力的傀儡。 一群豺狼虎豹里,领头的不可能是一只小绵羊。 “没什么大事,我能解决。” “若是需要帮忙就告诉我,我一直都在。” “我知道,谢谢。” “夫人,以后不要对为夫那么客气,为夫不是外人。”白无双抓住独孤修钥的手,重瞳散发出来的满室郑重的光芒。 “好吧,现在可以松手了吧?”独孤修钥笑道。 “不可以。”白无双拒绝的很干脆。 两只交握的手,一个勉强妥协,一个心满意足。 自从见面,两人的距离都隔着几步距离,独孤修钥的步步疏离,都让白无双心情低落。 现在这样握着她的手,白无双才算安心。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两人分开。分开前,白无双摘了一朵玫瑰送给独孤修钥,独孤修钥欣然接受。 看着白无双远去的背影,独孤修钥看着手中玫瑰摇了摇头。 第428章桃花 月上柳稍。 独孤修钥踏着月色凌空而行。 他的目的地是林致曾经呆过的那座破落院子。 这个地方对独孤修钥来说并不难找。 林致就在那里等着她。 由于南宫临海有镇魂铃,林致不想受制于人,因此并没有再回临王府的打算。 一块儿无关紧要地毯的消失,对于谢府中人来说,都是不会被察觉的小事。 老李头一大早起来发现地毯不见了,在他眼里虽然疑惑但并没有多在意,毕竟拿来搭柴火防潮的破布也不值几个钱,能出入他房间的人也就那么几个,都是熟人,没得计较太多。 一圈调侃下来,发觉不是他周围的人干的,就想着跟主子们说道说道。 谢府可不是小门小户,现在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丢了,若是他日丢了贵重东西那可了不得。 不过,这件事也是在傍晚时分才报到主子们处。 加强防卫是必须的。 林致临走前正巧遇到巡逻的家丁,从净辞阁一路溜出来费了她好大功夫。 “打听的怎么样?”林致看到独孤修钥推门走进来,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南宫临海到现在还没有从皇宫里出来。”独孤修钥靠近林致,摘下斗篷说道。 “觉得他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有那么点儿。” “快说说。” “孤发现他喜欢你。” “啊?!怎么可能,那小子讨厌的很,处处跟我作对来着。”林致不信。 “那就没别的可疑地方了。” “这就是你打听到的情况?”林致很想说独孤修钥无能,但是她不敢。 “既然没有可疑的地方,那南宫临海进宫干吗?” “孤觉得,他是去问疯子有没有让你恢复人形的办法去了。”独孤修钥摆弄着自己的头发,整个人都恹恹的。 “你怎么啦?”林致靠近独孤修钥,想把她看的再仔细一点儿,但是,她的身体一靠近,就把头顶洒下来的月光遮住了大半。 “吃醋。” “啊?吃醋?吃什么醋?” “孤好孤单,都没人关心孤爱护孤,孤,唉……好寂寞啊!” “你有我啊,哈哈哈,我一直都在担心你呀,就怕你把我给忘了。” “对呀,孤现在只有你了,你可千万不能抛弃我~”独孤修钥竟然撒起了娇。 被独孤修钥抱住身体一角,林致失笑道:“知道了,不会抛弃你的,怎么跟个小孩儿一样?都多大认了!哈哈哈。” “我发现我的周围全都是喜欢你的人,搞得孤十分郁闷。” “都有谁呀,我怎么不知道?”林致是真的不知道。 她自己被不被人喜欢她自己还感觉不到吗? 不过,看到独孤修钥吃醋,她挺开心的。 只有在乎才会吃醋,不在乎的话,吃醋压根儿不可能。 因此她想听听独孤修钥怎么说。 “就说南宫临海,他小子一听我知道你存在,先是满面担忧处处小心,当我说我知道你以前是人后,你是没看到那小子发光的眼睛跟活跃的身体,就差立马把你变成人形出现在他面前了。”独孤修钥说完好不伤心,觉得自己好可怜,遇到个心爱的人竟然到处都能惹桃花。 “还有谁?”林致闷笑道。 “你说还有谁?还有南宫风墨,白无双,甚至还有赵沐阳,就连赵宣身边的小太监都喜欢你!”独孤修钥冷哼一声,语气满是不悦。 “啊?小太监也喜欢我?谁呀?” “叫于三石的。” “没听说过。” “我知道你没听说过,也没见过,但是,我却是见到了。他对你这副身体可是稀罕的紧,几乎到了小心翼翼讨好的地步。” “我不认识他呀!你怎么见到他的?” “那次我遭到三波人的哄强,其中有一波就是他派来的。说是赵宣的命令,实则,在孤看来就是他自己的主意。” “很可疑啊,他无缘无故为什么对我献殷勤?”林致知道独孤修钥那次遇袭的事情,因此略过经过直接问道。 “你可还记得你前世的渣男友?”独孤修钥提醒道。 “他?” “对,虽说模样变了,可他们的名字相似之处很大。于三石,三石不就是磊吗?于磊,是不是?” “哼!”林致先是对前世渣男友嗤之以鼻,然后问道,“你有发现他什么异常之处吗?若他真是于磊,那我可得好好谢谢老天爷让他今生变成了一个断子绝孙的小太监!” “哈哈哈,前世债今生还?” “对!” “那致儿觉得我投胎后,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独孤修钥不相信命运,但现在,他开始担忧了。 “你?”林致心中突然一惊,是呀,作为一国之君,手中握的人命少的了吗? 可,作为天命之人,是不是这些早就是命运之中,因果之里的事情? “你跟他不一样。” “怎么说?” “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我就是知道你跟他不一样,也不会一样。苦难磨砺人成长,只要问心无愧,天选之人就不在普通人的轮回中。要不然,你现在早就投胎转世了,而不是夺取他人之舍再生。说不定我们也不会见面。”一阵胡言乱语,林致说服的人只有她自己。 “孤现在这样,是命运对孤的惩罚。投胎轮回才能重新开始,而我,现在又如何?记忆堆压,逃无可逃。”独孤修钥叹息道。 “没事,就算是命运的惩罚,也有我陪着你,别忘了,咱们两人的经历息息相关,哈哈哈。”林致豪情万丈的说着誓言。 管它将来如何,不管未来的独孤修钥是什么样子,她都会对他不离不弃。 “笨,不过孤喜欢。”独孤修钥温柔浅笑,林致仿佛看到了独孤修钥原本的模样。 英姿飒爽,威武不凡。 充满了让人安心的甜蜜气息。 “于三石真的是于磊重生而来?”林致皱眉道。 “十有八九,不然,凭他一个十三岁少年,哪来的本事让赵宣那个大野狼重用他?” “那他,是不是早就发现了我的存在?”林致担忧道。 “你之前不加掩饰的一举一动,暗中观察的人应该一清二楚,很有可能他就是暗中观察者。” 第429章安全 “他又接近我做什么?!”林致急的团团转,不安分的身体在这间破破烂烂的房间中飞来飞去,显得很急躁。 “你还在乎他?” “在乎个屁,我是怕他伤害你,那种渣男,阴险的很,下次你再遇到他,就别跟说话,别搭理他。”林致早就不在乎那渣男了,比起以前的恩怨情仇,现在能跟心上人在一起才是最最美好,最最重要的事情。 她绝不容许那种人来破坏!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最是讨厌! 天下间虽然有很多这种人,但那个叫于磊的却是极品中的极品! 阴险小人,能不接近就不接近。 俗话说得好,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小人记起仇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背后来一刀的。 人心难测,就算本着前世有缘,那也只是前世之事,今生,经历不同,可前世的本性并不是说今生就能随随便便改变的。 若他不是重生而是重新投胎后天养成另一种性格,他们要是相遇那就说明他们还有点儿缘分。 可问题是,他不是重新投胎! 独孤修钥仿佛能看透她的想法一样,只见他走到林致身边,伸手把她从高处拉下来,然后郑重说道:“致儿放心,孤不是愚笨之人,你的心事孤都明白。” “真的明白?” “笨,当然明白。就算她是重生的,对你又旧情复燃,那也不关我们的事。前生事前生了,今生事今生了,陈芝麻烂谷子的前尘往事,咱们就把他当个屁放了吧!只要我们保持本心不为所动,他还能怎么着?如今致儿已经放下过往,孤心甚慰!” 林致放松下来,卷吧卷吧身体看着柱子躺着,笑着说道:“喂,我们不说他了,晦气!过来坐,这里能看到星星呢。房顶上的洞就跟天窗一样,快过来看。” “外边儿看的岂不是更清楚?要不要出去松松筋骨?”独孤修钥提议道。 “不要,我现在就想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间屋子里跟你说话。”林致在外边儿看月光看的都腻了,还是房间里最安全。 她以前总想出门旅游探险什么的,现在她不喜欢了。 也许是养成了喜欢,相比之下,房间里更容易让人放松聊天聊心事。 陪着林致坐下看星星,唯有的几颗星子突然异常的明亮异常的大。 此时,林致突然说道:“在我面前,老实说,我不想听你自称孤,这个称呼让我觉得疏远,我们的关系应该再亲密一点儿更亲密一点儿才对。” 独孤修钥挑眉看她:“你想叫我什么?金月?还是月月?还是金金?还修?或者钥?还是不要?嗯?” “哈哈哈,你都记得啊!” “没多久的事当然记得,我的记性好的很,就算看过一眼的事物风景都能在脑海里储存一辈子,随时都能想起来!厉害吧!牛比吧!怎么样?快来崇拜我吧!羡慕我吧!嫉妒我吧!哈哈哈哈哈——” “臭美!”伸出身体一角当做手给了独孤修钥胸口一巴掌。 “唉,可惜了,这时候你要是用手拍我,说不得我能给你来个地咚加热吻。”独孤修钥没羞没臊的说着话,林致迅速又给了他一巴掌。 “想得美!” “你不想?” “我未成年!” “噗——哈哈哈哈——敢问未成年的小娘子,你何时成年啊?”独孤修钥忍不住的扑倒抱住林致卷成一卷的身体笑道。 “你加油我就成年了。”林致阴阴笑道,暗示意味十足。 “这,样,吗?”独孤修钥突然改变嗓音,低沉有磁性的嗓音一字一顿的钻进林致身体的绒毛里。 痒痒的。 就在这时,独孤修钥的手似有魔力般抚摸着林致身体上的绒毛,林致只觉得更痒了。 “哈哈哈哈,别别别,饶命饶命,姐姐饶命!” “嗯?致儿叫哥哥什么?”危险的空气放肆蔓延。 林致连连逃跑,赶紧改口,顺着独孤修钥说的叫哥哥。 “哥哥饶,哈哈哈哈,饶命啊,哈哈哈,不敢了不敢了,致儿不敢打趣哥哥了,哈哈哈——” “知道怕就好,哈哈哈,再叫两声听听哥哥就放了你。”独孤修钥不依不饶继续挠痒痒。 林致哪里抵的过,之前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身体这么敏感的说。 “哥哥,哥哥,金月哥哥快饶了姐姐吧,姐姐真的不敢了,哈哈哈。” “呃,以后不准自称姐姐!”独孤修钥果断松手,不过最后响亮的拍了林致一下惩罚道。 “干吗打我,我明明比你年龄大,你叫我声姐姐一点儿不过分,我叫你哥哥可是吃了老大亏了的!”林致抗议,坚决抵制独孤修钥霸道总裁的养成。 这个习惯不能惯着!坚决不能! 呃,有些时候可以除外,嘿嘿嘿,比如,有关床榻的时候。 但这时候,林致是绝对不会说的。 “致儿明明是占便宜,哪里是吃亏呀,为夫我让夫人平白年轻三四岁,夫人怎么还不乐意?难道要让别人都知道夫人的芳龄吗?”独孤修钥明显的在强词夺理。 无奈,林致觉得她说的还蛮有道理。 于是她转战阵地不服道:“谁允许你叫我夫人的?我们成亲了没?嗯?” “那要叫什么?叫老婆吗?还是媳妇儿?相好?或者是宝贝?宝宝?亲爱的?达令?” “偶买噶!受不了了,偶买噶!哈哈哈,你疯了!”林致被叫的浑身发烫,极度羞涩,“停停停,你,你就,就叫我……哎呀,羞死人了,你随便吧!” 最终,林致也没说出自己最想听独孤修钥叫她什么。 “宝宝?” “呃……”林致忍住激动的内心,万没想到独孤修钥如此之情之意,真乃她肚里蛔虫是也,哈哈哈。 “宝宝?” “嘿嘿嘿。” “宝宝?” “干嘛?哈哈哈。” “宝宝?” “喂!你有完没完,嘿嘿嘿。” “哎呀,完了完了,我的宝宝怎么变傻了?怎么竟傻笑呢?完了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呀?!”独孤修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林致甩给他一个大白眼儿,可惜某人看不到。 因为就她现在这副身板儿实在是让人看不出五官身体在哪里。 第430章密室 俩人笑闹了一阵,不知不觉时间悄然而逝。 “我该回去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独孤修钥依依不舍道。 “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有消息就告诉我,去吧。”林致正经的点点头,也就是地毯一角对着独孤修钥晃了晃。 “乖,拜拜。” “拜拜。” 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似乎又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但又有所不同,似乎比以前更加亲密,距离更加接近了。 看着独孤修钥飞身离开,林致叹道:“真想现在就有副身体,哪怕附身到男人身上也好呀,金月都能附身到女人身上,哟应该也可以呀,唉——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身边放着这么个大美人,亲不得抱不得,也就只能过过嘴瘾了。太特么的不爽了!” 躲在破败院子不远处的独孤修钥听闻此话,这才神采飞扬的离开此地。 他本来是离开的,她想看看在她离开后那个笨女人会干些什么? 没想到竟听到了这等急切话。 作为男人,听到喜欢的女人说要抱自己亲自己,她的整个神魂都要飞起了。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独孤修钥走后有一拨黑衣人悄然而至。 当林致放松之即,那帮黑衣人立刻现身把林致围了起来。 林致看到那么多人围着自己第一个想法就会逃跑。 可本想逃跑的身体竟然不听使唤。 她的身体此时此刻一动也不能动,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术。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谁派你们来的?”林致临危不惧,虽然自己现在孤立无援,但只要想到独孤修钥,她就不怕了。 这帮黑衣人没有一个说话的,只见一个带头的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就是一群人蜂拥而上把她的身体捆了个密密实实。 “是南宫风墨派你们来的对不对?他在哪里?让他来见我。”林致现在唯一能怀疑到的人只有南宫风墨。 她不知道她为何有这种感觉,可能是女人的直觉吧。 被套进麻袋里的林致看到外面的情况。 等她再次重见光明时,她的身体正被捆在一处阴暗的地下牢房。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风吹动铃铛的声音一串又一串。 林致不知道哪来的铃声,总之那铃声不在地下室里,就好像在地下室上边儿,但她在地下室里却听得清清楚楚。 知道她身份的没有几个,林致不觉得是南宫临海跟疯子他们,至于张乞,她还没这么大本事。 除了他们就剩下南宫风墨跟独孤修钥。 独孤修钥才跟她互诉衷情,因此不可能是他。 这我推算一圈,除了南宫风墨外,她在不想想到别人。 哒,哒,哒,哒…… 踩在石阶上由上而下传来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林致不由的大声质问:“你是谁?” 地下室里的光线很暗,两米以上皆看不清楚。 红色的鞋子,红色的裙摆,纤细的腰身,如玉的手指,精致的脸庞,这个人林致不认识。 她的手中挂着一圈铃铛,跟南宫临海手腕上带的一模一样。 “你是谁?” “呵呵呵,白夫人别来无恙?” 林致看着眼前这个人实在想不起她是谁。 “玲筱,我叫玲筱,白夫人可还记得。”美人提醒道。 “是你?!怎么是你?!你为什么要抓我?!而且你的模样为什么变化这么大?在我的记忆中玲筱可不是长这样。”林致不敢置信道,自称玲筱的女人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红色的绣花鞋以及降红色的纱裙,配着她那烈焰红唇,林致怎么都跟她记忆中的玲筱重叠不上。 玲筱缓缓走近,像是审视猎物一样的审视着她。 “人有千面,活的久了,总要换个活法。”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抓我?我不记得有得罪过你呀!” “我就是玲筱,玲筱就是我,至于我为什么抓你?抓你当然有我的目的。你确实不曾得罪过我,甚至还间接的帮过我,所以我不会杀你,只是想借你的神魂一用。” “怎么样?你能把我的神魂从这个张地毯里抽出来?”林致被周围数不清的镇魂铃困着,除了说话,其他一概做不成。 破口大骂她做不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明白玲筱抓她的目的是什么。 她对她自己的情况一点儿也不了解,她急需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她为何会这样。 也许,玲筱就是这个突破口。 “能是能,只不过还需要时间,不过,距离那个时间并不会太远。” “能说的明白点儿吗?我听不懂。”林致是真心听不懂。 “心,我需要你的心。” “什么意思?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有事说事有一说一,我若是能帮到你,我绝不推辞,只要你不要了我的命。想必你已经在暗中观察我很久,我的性子你应该很清楚。” “爽快,好,那我就告诉你。”玲筱笑着鼓鼓掌,然后坐到一张椅子上缓缓说道。 “我跟你一样,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想离开,而你,就是我离开这个世界的钥匙。” “你跟我一样?你怎么知道你跟我一样?” “从我听说你的故事开始。本来我处于休眠状态,已经彻底融入了这里的生活。但当我见到你听到你的故事后,我就经常会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而那些梦并不属于这里。” 玲筱说道这里顿了顿,林致趁机问道:“你是现代人?” “不是,我来自比你更先进的时代。” “那你怎么到的这里,穿越时空?还是跟我一样死后重生?”林致迫切的问道。 “穿越时空,一千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离开这里的办法。” “一千年?!你活了一千多年?!”林致更加的不敢置信,只觉得荒谬。 你若说她有驻颜术的方法她信,说能长生不老,她却是不信的。 “不用怀疑,是真的,我活的岁月比一千年长多了,我所说的一千多年,只不过是我在这里生活的时间。”玲筱转着她手腕上的铃铛说道。 “好,就算我相信你,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离不开这里吗?别告诉我你穿越时空的时候机器坏了。” 第431章怪事 “哈哈哈,事情往往就是这么狗血,白夫人说的一点儿没错,确实是我穿越时空的时候机器坏了。”玲筱大方承认。 林致哦了一声表示明白,然后问道:“我的心能帮助你离开这里?为什么?我自己都离不开,你怎么能做到?” “因为你的心干净!只需要在浇灌上一点儿东西,我便能离开这里回到我的世界。” “什么东西?怎么浇灌?你往哪里浇灌?我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你难道还知道我的心脏在哪里?”林致不解,她对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再了解不过,她压根儿就没有五脏六腑以及胳膊大腿。 “这个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你的心就是开关,而想要打开这个开关就需要一把钥匙。本来想让你自己把钥匙吸引过来,可如今,似乎有些不妥。” “什么不妥?你能不能说话一次性说完。老是这么吊人胃口,让我实在受不了!”林致大皱眉头,她身体都这样了,还有人拿她开涮,真够让人郁闷的。 “好啦,咱们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我们改日再聊。”玲筱只把话说了这些,就有要走的意思。 林致以为是自己刚才的不耐烦惹恼了她,于是赶紧放软语气道:“玲筱,玲筱姐姐别走,我还有很多疑惑想问你呀,比如你怎么知道我是重生的?又比如我现在这副模样,是不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又又比如,你能不能把我变成活物?!” 渐行渐远的哒哒脚步声缓缓离去,林致叹息一声然后嘀咕道:“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呀?乱七八糟的。 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呀?怎么现在我一点儿看不清楚?! 怎么又出现了个一千多岁的人呀?而且还是比现代还先进的人? 我那个时代可没有听说有制作成功的穿越时空的机器呀,难道还确有其事? 哎呀,突然有种的预感呀!可千万别让我们刚刚团聚就分开,老娘真心特么的受不了! 怎么每每自己才顺心没多久就出事儿呢?我怎么这么倒霉呀?怎么什么事都能让我给摊上!” 正烦躁不安的生闷气呢,她突然觉得脑子一抽,所有的画面从她脑海里定格,唯有一个画面清晰异常。 这个画面似曾相识,但她想不起来自己有经历过。 一个考场一样的存在里,各种各样的人在无数个教室考试,试卷的内容各不相同,答题的人也若有所思。 不光他们的长相,穿着不同,就连他们的性别种类都不一样。 各种动物距离在这里,甚至还有人头蛇身的动物。 具体的她就不说了,上古神话,三皇五帝,西方诸神,洪荒远古,等等等等,各个时代的人都会聚在这里,他们通通都在冥思苦想着答题。 林致从高处看着,一个余光就能看到无数的考场无数的人。 喵的,自己成开天辟地就有的天眼了不成? 现在她是在做梦吧?哈哈哈,好久没做梦了,一做梦就做这么复杂的能,太他喵费神了! 铃铃铃,铃铃铃。 下课了吗?太搞笑了!考场里的人都消失了。 林致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可能是投胎去了吧? 这里说不定就是幽冥黄泉,林致如此想着。 晃神的功夫,她看到了一块儿石头。 它是红色的,浑身包裹着透着的火焰,而它周围是漫无边际的茫茫血海。 按理说,那石头周围的火焰应该把碰到它的雪融化才对,可是并没有。 他们相处的很融洽。 仿佛过了千年万年,石头从火焰里舒展身体,林致看到了一只火红的凤凰。 凤凰的名叫高昂嘹亮穿透云霄。 只有茫茫白雪的天地瞬间化出土地河流山川。 有过不知多久,凤凰化为一人,这人拥有雪一样的白发,雪一样白的身躯,五官俊郎美好,额头上的凤凰图案展翅欲飞来回翱翔,仿佛那额头处就是一方天地。 这人,林致认识。 他就是独孤修钥。 神魂拉回,林致越加的一头雾水。 “我到底是个什么呀?让我看独孤修钥的来历做什么?嘿嘿嘿,不过金月当时真特么帅!哈哈哈。我呢,我是个什么?很好奇啊!我怎么会看到那些场景?幻觉吧?是玲筱施的法术?哎呀,真懵比呀,我到底是干什么的,来打酱油的吗?”林致喃喃自语,只觉得人生渺茫。 当玲筱再次出现在林致面前,林致试探的问道:“玲筱,你上次出去的时候是不是对我施法了?还有,你知道我的真实来历吗?” 玲筱讶然:“上次我来什么也没做。你的来历我能知道的就是你能帮我离开这里,别的就不知道了。你在我走后想到了什么?” “哦,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想到了她。” “独孤修钥?”玲筱笃定道。 “你知道他?!”林致惊了。 “你就是他,他就是你。共用一体也是罕见。”玲筱说完摇了摇头,似乎对现在的独孤修钥很是不屑。 “你们能把他怎么样了?”林致担忧道。 “我们不能把他怎么样,他的武功高强,身边还有白无双护着,更有南宫家俩父子帮趁着,我们也不会对他怎么样。现在外边儿乱成一锅粥,还真是有趣呢,再过两天还会更有趣,其实我挺想让你出去看看的,哈哈哈。” 林致看她张狂,越加的觉得自己识人不清。 大概是人心难测吧…… “你什么时候能放了我?” “抱歉,你怕是出不去这里了。”玲筱说着抱歉,可实际并没有多抱歉。 “为什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摄魂地,凝聚魂魄的。” “我的魂魄不是在这里吗?”林致不解。 “不全,等到魂魄凝聚完毕,你就能有片刻的人形时刻,不过那时,也是我离开这里的重要时刻。” “我会死吗?” “哈哈哈。”玲筱回答林致的只有哈哈哈,从玲筱的笑声中,林致知道,到了那时候,她应该会死,活着,消散。 她不想死,更不想消散,她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跟独孤修钥是什么神仙关系,她还没有跟独孤修钥同床共枕,她不甘心! 可,要怎么逃呢?!难道就只能把希望寄托给救她的人?! 第432章争执 南纱国皇宫上书房。 紧张的氛围持续蔓延。 南宫临海正在跟南宫风墨对峙,双方争持不下。 “父皇明示,她是不是在皇宫里?!”南宫临海的语气从未有过的强硬。 南宫风墨本还有的精气神再这几天里消耗极快。 苍老的更加迅速。 “临儿,不可对你父皇无礼!这是你这么些年学到的规矩?!胡闹!快带着你的人赶紧退下!”林芝芝万没想到刚到上书房门口就看到眼前剑拔弩张的一幕。 南宫临海见是母后,这才把姿态放下来,有些事,他并不想让母后知道。 尤其是父皇另有所属的事。 “母后万安,您怎么来了?”南宫临海尽量温和道。 林芝芝对林致的事基本上一无所知,平时这对父子相处很融洽,如今天这般大动干戈还是你一次:“临儿这么大人了怎么越发不懂规矩了?有这么跟父皇说话的吗?” 被母后瞪了的南宫临海皱了皱眉头,低下头站到了一边儿,却并未退下。 南宫风墨看着他们母子互动,他不动声色并未出声。 他派出去的人也在寻找她的下落,没想到南宫临海现在竟然跑来他这里大声质问。 好个大逆不道的不肖子! “陛下,这是我亲自下厨做的解暑甜汤,您喝点儿消消暑气?”林芝芝温柔道。 南宫风墨并未接过,只是说道:“孤跟临王有事商量,你先退下。” “这,”林芝芝在南宫风墨跟南宫临海只见来回看看,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并不明显,“是,陛下和临儿有事好好商量,没必要大动干戈,气大伤身。” “退下。” “那臣妾告退。”林芝芝把甜汤放到桌面上就准备走。 路过南宫临海时给了南宫临海一个眼神,那意思南宫临海明白,就是让他过后去他母后那里说明情况。 南宫临海并不准备遵守,因此只当没看到。 林芝芝大皱其眉,在转出上书房后,就问身边大宫女诗情道:“诗情知道怎么回事吗?” “不知。”沉默寡言依然是诗情的作风。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林芝芝可没忘记诗情眼里的主子到底是谁。 “奴婢不知。” “好,那本宫且问你,这事是不是跟上次陛下赐给本宫的地毯有关?”林芝芝停步,侧视诗情道。 “主子的事情,奴婢不敢妄加猜测。但是奴婢知道,陛下跟临王殿下不告诉您经过是为了您好,您何不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呢?”诗情不卑不亢的提着建议。 “本宫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林芝芝的怒气已起,被人当傻子养着让她苦闷不已。 这么多年,美好的时光都是她偷来的,这一点她清楚,而她隐隐觉得她所偷来的都是假象,是人为堆起来的假象! 年纪大了,她本没必要纠结这些,可她就是不甘心。 她不想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 南宫风墨对她来说很重要很重要,她想陪着南宫风墨一生一世,就算南宫风墨把她当傻子一样看待也没关系。 她心甘情愿! 但是,她的几个孩子,她绝对绝对不容许他们对她有所隐瞒! “派人在这儿守着,见到临王出来就让他来德馨宫见本宫,就说本宫等着!” “是。” 再说上书房里,自林芝芝走后,南宫临海接着又问:“父皇,还请明示,她是不是被您捉进了皇宫里!” “不是,你有空在这里质问我,不如多寻几个地方,这样找到的机会也大点儿!”南宫风墨端起甜汤抿了一口。 这时候南宫风墨身边的郑高附和道:“临王殿下,陛下也在找她,您就别在惹陛下生气了。” 对郑高语重心长的劝着,南宫临海不为所动。 “父皇说的儿臣知道,若不是翻遍京城没找到,儿臣断不会来皇宫给父皇找不痛快!” “那就继续找!孤坐镇皇宫,多一人少一人都知道!”南宫风墨把玉碗往桌子上一顿,身躯随之站起。 南宫临海看到站起的南宫风墨,心中不由一惊。 短短几日,父皇怎么竟老了这么多。 南宫风墨明显弯曲的脊背让南宫临海动弹不得。 “怎么会?前些天父皇不还好好的?”南宫临海喃喃。 南宫风墨甩袖离去,郑高赶紧跟上。 南宫临海愣愣的站在上书房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南宫风墨身边伺候的一个小太监递给南宫临海一个锦盒,然后附耳道:“陛下让您回去看。” “呼,知道了”南宫临海接过锦盒收入袖中,然后对着南宫风墨消失在视线里的地方道了句“儿臣告退”便退了出去。 快到宫门口,远远看到疯子走来。 停下脚步,忍下焦虑等着他。 在疯子距离他还有十步远时,南宫临海赶紧快走几步接近他。 观察四周没有他人,南宫临海沉沉问道:“情况打听的怎么样?” “回去说。” “快走。” 迫不及待的出了宫门,一路驾着马奔至临王府。 书房里。 南宫临海打开南宫风墨给他的锦盒,只见里面躺了只白玉扳指。 仔细查看并无异常。 “父皇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南宫临海不解道。 正在疯子研究之即,就听有人通传皇后娘娘驾到。 南宫临海不由头疼。 之前出了上书房不远就见到个小太监拦路。 他知道这小太监是母后身边的人,因此只敷衍了两句让他回去交差。 此刻听闻母后驾到,南宫临海看着疯子请教道:“怎么办?” “临王自己看着办吧,这是你们南宫家的家事,我这个外人没法掺和。”疯子的目光并未离开那白玉扳指,这扳指,他觉得似曾相识。 “那好,我去把母后应付过去,你在这慢慢研究。” 疯子没回他。 客厅里,林芝芝坐在主位上神色不定的吹着茶中浮沫,身边伺候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南宫临海进得客厅快走几步跪下就给林芝芝磕了个头。 “母后,要打要罚您随意,儿臣绝无怨言!” “好,好的很!这么说,临儿是不愿意跟母后说实话了?!”林芝芝词严厉色的把茶杯摔在地上,气的浑身颤抖。 第433章扳指 “母后息怒!临儿知错了!母后息怒,您也说过气大伤身啊!”南宫临海不顾被见到身上的茶水,膝行到他母后脚边。 周围伺候的人更是吓的噤若寒蝉,平时不生气的人突然生起气来真的恐怖如斯。 “说吧!” “说什么,临儿不懂,还请母后示下。”南宫临海眨巴着眼睛,企图用这张跟南宫风墨相似的脸迷惑他的母后。 “起来回话。” “是,临儿就知道母后不会惩罚儿臣的,嘿嘿嘿。” “不准嬉皮笑脸,母后且问你,你跟你父皇为何吵架?不准给我打马虎眼,老实交代!若是胆敢说谎,那么以后你就别进宫看我!我需要真相!临儿可明白?!”林芝芝目光中的坚定倔强,南宫临海看的清清楚楚。 “好,那孩儿就告诉母后,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南宫临海既然无法动摇他母后的想法,只得把他知道的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说。 “临儿是说你父皇喜欢上了一个女妖,且那女妖就是你们每日上朝时看到的被你们父皇天天踩在脚下的地毯?” 南宫临海点头。 “很好,怎么证明?母后只知道你父皇对那块儿地毯很珍重,为此,呵呵,算了,往事不提只说现在,临儿怎么证明那地毯是妖?临儿可见过她长何模样?” “母后,临儿现在拿不出很好的证明,不过,您从父皇的态度,难道还不明白吗?这世上真的有妖出没! 至于她的模样,临儿也不知道,临儿只知道她并无恶意,而且,有人想谋害她。 现在她已失踪两日,信息全无,我本来怕父皇伤母后的心,因此才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 没想到因为这件事母后险些不要我这个儿子,所以,母后,您现在懂了吗?” 林芝芝拉过南宫临海的手拍了拍慈爱道:“临儿有心了,母后,现在心中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听你叙述,母后总觉得你父皇是受了那妖女的蛊惑! 临儿也知道,你父皇之前从未对母后冷言冷语不加理睬过,如今,唉,前段时间母后被禁足,实在是让母后寒心。 临儿想想,自从那块儿地毯出现在议事殿以外发生了多少不同寻常的事? 看看现在的你,再看看你现在的父皇?母后只希望我们一家还能回到从前那样的生活,母后就想安安稳稳的陪着你们,临儿知道吗?” “母后,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您看看父皇现在的样子,前几个月还是精神烁厉神采飞扬的。 可如今,如今,父皇老了,临儿,临儿突然觉得父皇老了,父皇他不想回到之前了……”南宫临海有些说不下去,身在南宫家,他们兄妹三人从不缺亲情友情,想到父皇老了,很有可能会……他就心中刺痛不能自已。 “会的,只要你找到那妖女把她杀了,一切都会好的,你父皇受了她蒙蔽了,临儿想想,你父皇把她踩在脚下这么多年,她能心甘情愿?别忘了,她可是有灵智的!”林芝芝虽然没有见过那妖女的面目,但这不妨碍她忌恨她! “母后,这事临儿会看着办,您就安心回宫歇着,这些劳心事眼不见为净的好。”南宫临海劝道。 林芝芝笑道:“好,你个鬼精灵最后别跟母后耍心眼儿,知道吗?母后这次就听临儿的话回宫等着,等着临儿给我带来好消息,若是临儿下不去手,母后可就要让你皇兄出马了。” 南宫临海敷衍的点点头,林芝芝看的分明。 又一个中了妖术的,此事不能善了,必需得找太子商量商量趁早打算的好。 林芝芝走后,南宫临海心事重重的回到书房。 推开书房门,就被书房里黑咕隆咚的景象吓了一跳。 疯子身手敏捷的把门重新关上拉上帷幔,然后提着灯笼走到书桌前。 南宫临海疑惑的问道:“怎么一会儿功夫你把书房搞成这样?”他可不记得自己的书房有厚重的帷幔,看情况,似乎是临时定上去的。 “过来。” 乖乖凑近疯子,只见他把白玉扳指放到灯笼上,顿时被灯笼映射出的光芒洒了一屋子。 “这是,什么?” “文字,一种从未有过的文字。”疯子解释道。 “你能看懂不能?” “看不懂,但是,有一个人应该能看懂,我曾经在她那里看到过这种文字。” “谁?” “老师祖的密室。” 南宫临海看着那散发出来的陌生文字,思索着问道:“为什么父皇会把这个东西给我,我的父皇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见得,也许陛下并不知道一枚扳指的秘密,陛下给你扳指只不过指明这扳指的原有主人很有可能就是把她拐走的人。” “你的老师祖在哪儿?”独孤修钥的声音突然出现,南宫临海看着鬼魅般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独孤修钥很惊讶。 独孤修钥自进来就被那些文字吸引,他也没见过玉扳指上的文字,它们不是这个世界的文字也不是林致那个世界的文字,这种文字似乎更古老更神秘。 它们的形状都是由线条组成,有的甚至很有规律。 看的时间久了,甚至有一种他们都是一个字的错觉。 南宫临海没想到白夫人的武功竟然这么高,他的武功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没想到还有高高高高手。 “白夫人真是深藏不露啊!白教主不知道知不知道夫人会……呵呵呵。” “知不知道都无所谓,疯子快说,你的老师祖在哪里?” “死了,不过那个地方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们,至于去找这扳指里的秘密,就全靠你们了,疯子我出不得远门。”疯子自独孤修钥进来,就没把独孤修钥放在眼里,他的眼睛始终盯着周围散发出来的文字,似乎是想把他们记在脑海里。 “疯子快说,人命关天的事,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南宫临海急急道。 “我老师祖的密室就在你们南宫家皇陵里主墓室的正下方,那里机关重重,你们小心。 我当时年幼,又是跟着师傅走的,机关什么的并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你们到时候自求多福。” 第434章荷塘 “你不会骗我吧?疯子你不是通晓奇门遁甲吗?怎么可能不知道机关在哪里? 不行,你这次不管怎么样都得跟我走一趟,否则,我就把你们老师祖把密室修在我们南宫家皇陵里的事告诉我父皇!”南宫临海可不傻,皇陵里的机关他知道怎么破,但是人家密室里的机关,他可束手无策。 疯子不吃他这一套,说不去就是不去,不论南宫临海怎么威逼利诱都不能使他动摇。 “好,不去是吧,你是不是有新发现没告诉我,然后想自己单干?”南宫临海看着疯子在纸上快速的画了一张草图,然而他总觉得疯子现在有点儿不正常,肯定有猫腻。 虽说他一直都不是太正常,可今天的他,话说得实在太过决绝,然后给人的感觉就更不正常。 疯子仍然不为所动,只说了“有事”便丢下草草画的地宫图潇洒离开了。 扳指被南宫临海收起来后,独孤修钥道:“走吧。” 南宫临海跟上她问道:“你不跟白教主商量一下?” “没必要,这事跟他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你不是他的夫人吗?” “这事跟他无关。” “固执,有了白教主相助,我们不是更加如虎添翼,事半功倍?”南宫临海不解,而且,还有让他更不解的。 从地毯小妖消失后,眼前的这位白夫人就有些异常。 似乎比他还要关心地毯小妖一样。 “对了,你跟地毯小妖是什么关系?”南宫临海见独孤修钥踏空而行,匆忙问了这么一句赶紧跟上。 “咦?你怎么知道皇陵在那边儿?” “有所耳闻。” 南宫临海能听出来白夫人不愿意跟他说话,就好像他是个话痨一样惹人烦。 “好了,不问了。”南宫临海并不是不想问,而是他的速度有些跟不上前边儿的白夫人,甚至有被她越拉越远的感觉。 力不从心下,他也只好闭嘴了。 皇宫一角。 唯美的荷塘边,南宫风墨席地而坐注视着塘里风景已经很久。 郑高现在一旁低声道:“陛下,保重龙体啊。” 南宫风墨指着荷塘上的圆圆荷叶笑道:“去给孤踩一枝过来。” 现在的荷塘里荷花还未盛开,不过有的已经含苞待放。 “是。”郑高应了一声手中拂尘一挥,一个侍卫便跳进了荷塘里。 他要采的正是南宫风墨刚才手指的那一枝。 “哈哈哈,这小子有趣,让他随便采一只就好。”南宫风墨对着郑高挑眉笑道,犹见少年风流。 郑高不然:“陛下,您看的那一枝是最好的,换了别个就失了味道。” 南宫风墨摇头:“罢了,就那一枝吧。”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叹息了一声。 “皇后怎么样?” 郑高回道:“刚从临王殿下哪里回宫,陛下,您要不要去看看皇后娘娘?” “不用,由她去吧。” 不过一会儿,那侍卫恭敬的把那枝又大又圆经络分明的荷叶呈上,郑高笑道:“陛下,这荷叶上还有露珠呢!奴才让人给您做个荷露粥吧?” “哈哈哈,去吧。嗯,这小子不错,理应重重有赏!郑高呀,把孤的那把折扇赐给他。” “是。”郑高一个眼神就让一旁小太监心领神会。 那侍卫则是赶紧回道:“谢,谢陛下隆恩!” “哈哈哈,趁着还有功夫,带上几个人再去接点儿,退下吧。” “是。” 侍卫退下后,郑高开始着手把荷叶中的荷露小心的倒去壶中。 “哎呀,确实少了,还是陛下英明。” “你呀你……” 接过荷叶,把碧绿的荷叶遮在头顶向上看去,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他与她。 若不是如今身体欠妥,他都要亲自重温一下旧梦了。 “二十多年了过得仿佛一眨眼呀,呵呵……” “陛下……”郑高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劝说。 陛下应该是又想起了曾经的太子妃。 这个秘密,二十多年来,只有他跟陛下知道。 如今,真相就要大白,陛下应该要解脱了吧? “郑高,孤,不想死……” 一句话,郑高瞬间泪目,扑通跪下来劝道:“陛下,奴才知道,您,您不会有事的。您一定能挺过去的,您的宏图大业,您的江山社稷,您的……陛下,王妃快回来了,您要坚持下去啊!” “哈哈哈,行了行了行了,孤也就是随口一说,荷露收集的也差不多了,你赶紧去吩咐御膳房做粥去!”南宫风墨嫌弃的挥挥他已然苍老的手笑道。 “陛下!您这是要吓死老奴啊!这种话您可千万别再说了,再来这么几次,老奴可就要先您一步见伺候先皇先后了。”郑高用袖子擦擦眼角,在小太监的搀扶下踉跄起身。 他也老了的,并不只有陛下一个人老了…… “荷露粥做成也给皇后送一些去吧。” “是,陛下,老奴告退。” 郑高走后,南宫风墨喃喃道:“王妃,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 伤感的情绪再看到荷塘风光时又突然的消散无踪。 “快点儿,再快点儿,别让孤等太久。”这句话南宫风墨说的迫切又渴望。 不知他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的气质突然一变,若是有人直视他的眼睛就会看到一个同年老的身体截然不同的年轻灵魂。 …… 阴暗的地下室里。 林致在听到又一阵铃声过后,灵魂再次出窍。 这一次,她看到了她自己,但又不是她。 在独孤修钥离开雪海化成的后山川后,散落在他出世第方的红色碎石慢慢凝聚成又一人。 只不过她是透明的,五官隐约可见。 熟悉的容貌,正是林致她自己,不是她现代时的容貌,而是独孤修钥现在所拥有的林致身体。 在那副身体里,有一颗彩色心脏,林致仿佛能听到他们渐渐复苏的扑通扑通心跳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正在疑惑之即,透明的身体渐渐有了实体,接着,林致就见她凌空一抓,突然一件青色纱衣就出现在了她手里,那青衣大概是雾气所化。 身体被遮挡,林致仍能听到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那心跳到底是她的还是我的?”林致怔怔的说着,目光怔怔的看着她轻盈的追随独孤修钥而去。 第435章陵墓 “这就是缘起吗?真是太奇怪了,这里到底是哪里呀?”林致大惑不解又没人可问。 画面再次一转。 林致听到了从房间里传出的说话声。 “金月,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呵呵呵,找了整整一千年呢!” “你是何人?为何找我?” “我是你的心啊!” “荒谬!” “真的真的,我真的是你的心,你看!” 林致这时候竟然透过墙壁看到了房间里的情景。 此时此刻,她真想对眼前这一幕视而不见。 只见跟她长相一样的女人用力把胸口衣服退下,然后金月猝不及防的就被她抓住手一把按在了胸口处。 金月似乎没料到有人如此大胆妄为,惊愕之余条件反射的就要把她挥开。 可就在这时,肉眼可见的,他的手竟然穿透女人的身体握住了她的心脏。 不可思议的抓出心脏,五光十色的夺目光彩让金月目眩神迷。 “你究竟是谁?” “我是你的心啊!”女人兴奋的靠近金月,目光热切直接。 “不,不不不,我有心,这不是我的心,还给你,抱歉,刚才是在下多有冒犯,抱歉抱歉。”金月现在的模样大概有十五六岁,从他身上穿的的衣服,林致大概能猜到他现在的身份很富贵。 不过,他不是从石头里飞出的凤凰吗?怎么他现在就跟失了忆的小白兔一样,就连额头上的胎记也没有了,甚至他原本雪白的头发都变成了鸦色? 虽说俊美,可总觉得稚嫩了许多。 不过从他看到女人以及发现女人非人时的神态,倒是可以推断出他的心智强硬过人。 女人见金月要把手里抓出的七彩玲珑心还给她,女人慌了:“金月,这是你的心,我是来把它还给你的,它是你的!” “怎么可能,姑娘莫来玩笑,我们不属同族,我有心。”金月手中捧的玲珑心无处安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候,有脚步声传来。 咚咚咚,咚咚咚。 女人慌了神,她看看金月又看看门口,似乎对咚咚咚的脚步声很恐惧。 “好,咱们下次再见。”女人说罢,伸手抓过玲珑心又安回了身体里,然后就见她的身体迅速透明消失。 金月挠挠头,眨巴了两下眼睛:“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呢,不过看她惊慌的样子好像很怕爹爹呀,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光金月有这个问题,林致也有。 不难看出,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火凤凰确实不带记忆的重生了。 奇怪,他起初看着那么厉害,为什么想不开要转世轮回呢? 难道他被人暗算了? 可谁会暗算他呢? 哎呀,呵呵呵,又开始阴谋论了。 林致懊恼的翻了个白眼儿,对自己想七想八很是鄙视。 门开了,来人的模样林致还没看清,魂就被拉了回来。 回来后,她突然很困顿,然后就彻底陷入了毫无意识的黑暗中。 皇陵地宫。 跟在南宫临海后边儿帮助南宫临海一步步破解机关,最后两人安全的到达了地宫主墓室。 这里埋葬的是南纱国先祖南宫盟。 南宫盟不是皇帝,这是毋庸置疑的。 因为他们南宫家的天下才经历了四代帝王。 而南宫盟,已经死了近千年之久。 在棺椁前行了大礼磕了头,南宫临海这才起身道:“根据疯子提供的情报,同样他家老师祖密室的门就在棺椁之下,不过,这么大的棺椁,我们怎么把它移开?” “找找哪里有机关。” “嗯,那就找吧。唉,其他机关我都知道怎么启动关闭,可我从来不知道这间主殿除了那些机关还有哪些机关,还真是难办啊!”南宫临海边找边说,手里的夜明珠是从这主殿一角取下来的。 作为皇家陵寝,怎么可能寒搀,自古以来就没有薄葬一说! 他们脚下的每块儿地砖,周边的每处墙壁壁画,自己殿中的各个角落他们都摸了一遍探了一遍,但是什么都没发现。 南宫临海苦恼的坐在地上看着仍在忙碌的独孤修钥道:“疯子那家伙肯定有问题,以前哪里这么倔过,到了关键时刻竟然这么不顶用,真是气煞我也!白夫人,不若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本王回去把他给绑来!” 就在南宫临海愤愤之即,独孤修钥突然嘘道:“有风。” “啊?” “过来。” “什么风?”南宫临海快速靠近。 独孤修钥挪开身体让南宫临海站在她刚才站的地方贴紧墙壁。 南宫临海凑近墙壁,可她什么也没感受到。 “没有啊?” “太高了,把头低点儿。”独孤修钥提醒道。 南宫临海听话的弯下身体再次把脸颊贴在墙壁上,顿时一股凉风侵入脸颊,凉飕飕的如水流过。 “我怎么感觉是水?” “就是风和水的感觉,机关应该就在这里。” “我们怎么打开它?这就是一块儿实心的壁砖。” 独孤修钥推开他,就在那巴掌大的石壁上用力按下。 她用了几成内力,可那内力进了墙壁就被似水似风的东西给吸收了。 再加几成仍是如此,独孤修钥看着这机关若有所思。 “风怕什么?或者水怕什么?” “火!”南宫临海恍然大悟。 “试试。” 于是南宫临海点燃火折子靠近墙壁,不知道是不是火苗太小了,墙壁稳丝没动。 “火加大点儿试试?”南宫临海提议道。 “加。” “怎么加?这里没有火把。” “没有就做一个,临王的智商堪忧。”独孤修钥笑道。 “这里除了石头就是石头,怎么做了?”南宫临海刚问完,就见独孤修钥靠着他跃跃欲试。 瞬间恍然,这里有一男一女,若想做个火把也只有牺牲衣服了,女人跟男人之间如何抉择显而易见。 “好,好吧。”被独孤修钥看的不好意思,南宫临海不经意的脸颊通红。 扭扭捏捏的把单薄的外跑脱下,顿时,他精壮的上半身暴露无疑。 “身材不错。”独孤修钥调戏似的拍了拍他胸肌。 南宫临海猝不及防吓得后退两大不,后背直接贴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哈哈哈,临王不会还没近过女色吧?”独孤修钥说着,南宫临海的外袍已经点燃凑近之前发现的那块儿壁砖。 第436章迷雾 “呵,怎么可能?!”南宫临出自本能的抬高音量仰头反驳。 但从他双臂抱着胸前强装放松的姿势,独孤修钥挑眉一笑不置可否。 “哼!本王的女人多的是,你,你,白夫人还当自重!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这么放肆大胆,我怕出去后白教主找本王算账,到时候本王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南宫临海狡辩着远离看过来的独孤修钥。 总觉得此时的独孤修钥充满了不知名的危险气息。 “你,你那是什么眼神儿?别以为本王怕你,本王是怕出去后有罪也说不清楚!” 独孤修钥邪狞一笑,用手推向壁砖:“再不过来,你可就要掉进深不可测的洞穴里了!” “啊!” 就在这时,地面晃动,地砖向两边儿滑动,地下密室的通道已经初漏端倪。 南宫临海一个纵身跳向独孤修钥,地点震动顺时停止,一条石阶跃然而出。 “带路。”独孤修钥把南宫临海往前一推,让他先走。 “等等等等,待我把夜明珠拿过来。”南宫临海赶紧说道。 刚才脱衣服时,夜明珠被他放到了地上,幸好刚才地面晃动夜明珠被晃到了墙壁底端的凹槽处没有滚下去。 在这里,夜明珠的照亮范围有限,踏着石阶缓缓向下,打眼看去,仿佛深不见底。 很快,当他们向上忘时,高处也是漆黑一片。 “这里有雾气,下边儿应该有水。”独孤修钥笃定道。 “应该快到底了吧?” “下去一看便知。” “白夫人一向都这么说话吗?” “怎么说话?” “就是非常镇定非常沉稳,你看这里我们一无所知,而白夫人的表现却是出乎意料的有安全感。”南宫临海对陌生的地方说不上害怕,但也小心翼翼。 反观白夫人,她的整个周身都透露着一种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当真让他一个男人自愧弗如。 “临王言重,我若不害怕又岂会让临王殿下打前锋?”独孤修钥解释的完美无缺。 “这个嘛,本王总觉得你是在胸有成竹的礼让我。”南宫临海赤着上半身真想走的快点儿,被人在身后围观实在心情微妙,而且,身后的人还是连白教主都不敢在她面前放肆的女人。 “临王不用害羞,我一个有夫之妇对你没兴趣,顶多就是观赏观赏天下第一美男的好身材。” “呃……”南宫临海更加不好意思了,脚下的步伐显得有些慌乱有些几步,踩在石阶上的动作莫名僵硬。 在心中忍不住吐槽道:就算这样,那白夫人您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直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这些难道就不怕本王兽性大发?还是说白夫人您无所畏惧不在乎? “临王的思维真活跃,不过论起武力来,咱们两个谁兽性大发可不好说。”独孤修钥笑道。 “啊?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南宫临海错愕回头。 “心事都说道嘴边儿了,再加上我耳力聪颖,听得可是一清二楚。”独孤修钥的解释更是让南宫临海无地自容。 总之,他现在是不敢再说话了,就算为了缓解紧张情绪也不敢乱说了。 他有些想不通,以前他怎么没发现他还有把心事往外说的毛病,今天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简直尴尬的要死啊! 越往下来雾气越大,在到达底部时,根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别说夜明珠了,举到眼前都看不到半米外的情景。 “白夫人,现在怎么办?”南宫临海回头问独孤修钥。 可一转眼,什么也没有,就连之前的脚步声都听不到。 怎么回事? “白夫人?白夫人?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很显然,除了他自己的声音,周围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 南宫临海有些慌了,不过理智在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 深呼吸了几下,南宫临海蹲下身体贴地而行,他必须得先看清地面才行。 如若不然,他根本就找不到出路。 那就更别说机关了。 再说独孤修钥,他跟着南宫临海后边的下石阶走到雾气中,就跟南宫临海失去了联系。 也就是说,南宫临海快步下石阶的功夫,两人就走散了。 独孤修钥现在还在石阶上徘徊,仿佛石阶没有尽头一样。 伸展双臂测量石阶的宽度,这个宽度好像无穷无尽。 最终,独孤修钥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里的雾气有毒,且致幻。 很有可能她现在就跟南宫临海在一起,但他却看不到听不到。 “临王?临王殿下?” “临王?” 叫了几声不见回应,独孤修钥摸着一侧墙壁继续向下走去,顺便通过手中的触感来感知有可能出现的机关。 时间过去了很长,但石阶始终没有尽头。 独孤修钥停下脚步屏息凝神,试图驱散脑中幻觉。 这一定是幻觉。 不能再接着往下走了,再这么走下去,他很有可能会被累死。 再次睁眼,迷雾还在,石阶还在,幻想仍然在。 试着回头向上,可抬起的腿突然踏空,身体重心一个不稳,身体立刻倾倒。 原来感觉向上的石阶也是向下的,这一点让独孤修钥大惑不解。 若是如此,她刚才是怎么下来的? 来回都是向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滚落石阶的瞬间,独孤修钥就用双手护住了头部,下落的过程中,她不顾身体疼痛如此想着。 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也许她就在原地哪儿也没去,只不过是身体当即做了个无尽坠落的梦。 身体仍在翻滚坠落,在这里,她的武功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把身体的伤害减到最轻。 再说南宫临海,他正拿着夜明珠蹲地前行,像只摇摇摆摆的鸭子一样。 下来的石阶,在他回身的时候莫名消失,身处迷雾,南宫临海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很厉害。 未知的事物总是让人激动又害怕。 铃铃铃,铃铃铃。 铃声,静谧的氛围里,手腕上的铃声突然传进耳朵,南宫临海大喜过望。 这镇魂铃跟了他一路响了一路,他怎么就不知不觉习以为常的把它忘了呢? 呵呵,大脑的屏蔽功能真是强大啊! 南宫临海蹲坐下来,拽着手腕上的镇魂铃如此想着。 第437章铃声 “听疯子说镇魂铃有驱邪镇妖的作用,不过这玩意儿到底怎么用呀?”南宫临海相起上次在斗兽场的经历,不由的大摇其头。 “本王堂堂王爷,就这点儿屁事可吓不住我,上次的情况实数突然,这才被吓得激发了镇魂铃的威力。 但是,现在我就有那么一点点儿的胆怯,还不至于生死攸关,这可如何是好? 这个疯子,也没跟本王说说具体怎么个用法,这要怎么办呀?”南宫临海苦恼的不是没有道理,上次他确实是被吓了个半死,小命差点儿都丢了,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好吗? 男人哪有不爱探险不爱热血的,再说了,他堂堂的青春少年临王殿下,比之普通人,爱探险的情绪可高昂多了。 妖都不怕,现在知道手里又有镇魂铃傍身,那更是无所忌惮,胆儿肥的很! 这里除了迷雾,似乎并无它物,奇怪的很也诡异的很。 晃晃铃铛。 铃铃铃,铃铃铃。 继续晃晃。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眼睛在半米之内的光亮里来回寻视着。 一无所获。 失望之即,南宫临海喃喃道:“难不成还要念个咒语什么的?可要念什么呀?难道是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吗?还是说出个血献个祭什么的?” 考虑半晌,南宫临海最终还是决定出个血献个祭,这样直接接触也保险点儿,大不了再顺便念个咒语什么的。 下定决心后,南宫临海毫不犹豫的咬破手指把血涂在镇魂铃上,这时候,镇魂铃尽管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铃铃作响。 铃音入耳,南宫临海惊奇的觉得呼吸通畅了很多,只不过周围的迷雾仍然驱之不散。 突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南宫临海吓得回头看去,一张俏脸映入眼帘。 “白夫人!” 此时的南宫临海是跑腿盘在地上的,而他侧头看到的独孤修钥视线低他一头。 “快,快扶我躺下,我受伤了。”独孤修钥虚弱道。 她在好似没有尽头的石阶上滚落了很久,现在全身的骨头都是软的,根本直不起身,若不是突然被一个物体,也就是南宫临海挡住,她说不定还在坠落。 南宫临海赶紧把她扶起来靠在身体上:“白夫人,刚才你去哪里了,我一回头你就不见了。” “我一直在石阶上,你之前走快了几步,就是那几步石阶,我就听不到你动静了。 然后我寻着石阶一直往下走,可始终没有尽头一样。 当我想回头返回时,没想到往上蹋的一步竟然如往下踩一样,之后我便在石阶上一直往下落,同样的没有尽头。”独孤修钥声音弱弱的无力道。 “这么诡异?是不是这雾有问题?”南宫临海疑惑的看看周边迷雾询问道。 “很有可能。” “那你怎么发现我的?” “铃声。”独孤修钥说完这句话便晕了过去。 南宫临海查看独孤修钥的伤势,并未在她身上看到明显的淤青痕迹,不过看独孤修钥的模样,她确实很痛很虚弱。 “幻觉?”南宫临海喃喃道。 他并没有看到幻觉,他看到的只有漫无边际的迷雾。 如白夫人口中所说的来回都是无尽石阶的情况他并没有看到。 “是不是因为我带了镇魂铃的缘故?” 现在他有心去查探一下周围,但他不能把白夫人一人留在这里。 若是把白夫人留在这里,万一他回来找不到白夫人怎么办? 想到白夫人若是在这里出了事,待他出去后,白教主那里他可没法交代。 就这样守着白夫人直到她醒来,他们这才相扶着前行。 这里的雾太大,就算听到声音也不一定是真的。 既然南宫临海有镇魂铃,那么这就好办多了。 经过休息,独孤修钥的身体已然无碍,只不过精神还有些恹恹,仿佛是精力透支过度所致,而且太阳穴以及眉骨隐隐作痛。 由此看来,就是他出现了幻觉。 “我们走了多久了?”独孤修钥的直觉告诉他,他们现在最好不要动。 “不知道,好像很久了。” “这里有异,也许我们可以做些标记。”独孤修钥说着,从身上撕下一块儿布条仍在地上,“好了,接着走。” “你怀疑我们在原地打转?” “不无可能。” “可,我们一直没有碰到让我们下来的石阶啊?” “小心为上,走吧。” “光亮有限,要不我们爬着走?如果不趴着走,白夫人扔在地上的布条,本王估计会很难发现。” “行。”独孤修钥正有此意。 “这里除了迷雾竟是什么障碍都没有,我也是服了,你说我们进来的时候是不是碰到了什么机关?”南宫临海叹气道。 跟只乌龟一样的爬着走,他真心想苦笑。 “也许吧。”独孤修钥也不确定。 “我们应该小心点才对,说不定这里根本就不是通往疯子的老师祖那里的通道。” “有理,天无绝人之路,会有出口的。”独孤修钥宽慰道。 又过很大一会儿,南宫临海在夜明珠的照亮下沮丧的看到了独孤修钥留下来的那块儿布条。 “完了,我们真的在原地打转,这里太他娘的大了,转了老半天才返回原地。”南宫临海忍不住的爆粗口,填了这里的心都有。 “再试一次。”独孤修钥接过布条提议道,“雾这么大,我们根本就看不清路,只是凭直觉在走直线,都都转转回来一圈也许只是偶然。” “好,走吧。”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有如此了。 这次,他们用了很短时间就回了原地。 “怎么回事?距离好像变短了!”南宫临海大吃一惊。 “接着。” “嗯。” 又一圈下来,这次用的时间又短了! “白夫人,怎么办?不能再走了吧?”南宫临海揉着膝盖皱眉道。 “这里好像在慢慢缩小,而我们却看不到。”独孤修钥盘膝而坐,她的身体很困有些只撑不住。 南宫临海同样困的慌。 “让镇魂铃动起来。”独孤修钥猛然反应过来赶紧命令道。 咔呲,南宫临海毫不犹豫照办。 都这个时候了,任何一点儿线索都不能放过。 镇魂铃再次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晃动,两人的精神立马一震。 第438章疗伤 镇魂铃一响,两人的精神都为之一震。 周围的迷雾似乎静止了一样。 “晃动铃声不要停,我们之前忽略了墙壁,先找到墙壁再说。” 南宫临海讶然:“我们之前不就是一直沿着墙壁爬的吗?要不然我们怎么确定自己走的是直线?” “临王殿下看到墙壁或者摸到墙壁了?” “呃……这,好像是没有,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是绕着墙壁走直线的。” “可能是错觉,我也有这感觉。这里本就没有什么参照物,走的直线完全就是凭空想象出来的。” 铃声不停的响着,独孤修钥起身运气,凝聚内力真气。 一拳随意拍出,只听嘭的一声巨响,近在咫尺。 瞬间两人脚下晃动出现一个大坑,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的身体失衡一下子就掉了进去。 啪嗒——嘭—— 这是上边儿机关闭合的声音和两人摔在地上的声音。 “临王殿下,你没事吧?”黑暗里,夜明珠掉落在了一旁,独孤修钥对着那边儿喊道。 “我,在,你,脚,下。”南宫临海极度虚弱道。 他的肚子上正踩着一人,刚才那么一下子,直把他的五脏六腑都踩移了位。 甚至他能感觉到有几根肋骨断裂的声音。 没错,南宫临海刚才坠落时,那机关就在他身下,可以说,他是直接脊梁骨跟屁股先着地的,随后就感觉到了独孤修钥整个的体重通过双脚传递道他的身体上。 这滋味别提多销魂了,想死的心都有。 他现在可是连动一动都不敢,疼的厉害。 如果说的好,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可他娘的太疼了,他实在忍不住的挤了两滴眼泪出来。 幸好身处黑暗没人看到,要不要这丢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独孤修钥在听到南宫临海的呼救后就快速的退了开去。 弯身摸索着想把南宫临海扶起来,可踩堪堪碰到南宫临海的胳膊就听到一声哀嚎。 “啊——胳,胳膊断了!” 独孤修钥小心的再次把他放下,去到一边儿把夜明珠捡起来道:“临王殿下看着结实,没想到这么不经摔。” “白夫人,本王肉体凡胎及不上白夫人武功高强。”南宫临海真心不想斗嘴,可被人当面贬低,实在脸没地方搁。 “承让承让,既然临王殿下受伤动弹不得,那么,接下来临王殿下就在这里好生修养,我去查看一下。”独孤修钥说着走回南宫临海身边接着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请临王殿下把镇魂铃借我一用。” 南宫临海嘴快的正要答应,突然想起疯子曾经交代过他的事,顿时改了口:“本王身体动不了,万一心里突然冒出了妖魔鬼怪,本王怕性命堪忧,白夫人武功高强,想来应该能应付过来吧?” “呵,临王殿下说的有理是有理,不过这里,依我之见很安全,临王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既然不借镇魂铃,那临王就把那白玉扳指给我吧。” 这个倒是可以有,南宫临海果断妥协。 接过扳指塞进乖离,独孤修钥接着从袖子里取出火折子吹着,然后告辞道:“临王保重,自求多福!” 这话说的大有毛病,南宫临海总觉得独孤修钥这话话中有话怪怪的。 “哎哎哎,别走别走,白夫人还是带上本王吧,多个人也多个照应。”独孤修钥单手撑着身体起身,拉动身体痛处,又是一阵呻吟。 “你还能走?”独孤修钥挑眉。 “能走。本王摔的是后背,痛的是胳膊,移了位的是五脏庙,断了的是两根左肋骨,没大碍没大碍!”南宫临海说话时带着颤音,显然是疼的又急的。 “得了,我还是帮帮你吧。”独孤修钥就知道南宫临海这小子嘴上说着害怕,其实打心底还是有点儿怂。 从荷包里取出一枚丹药塞进南宫临海的嘴里,然后熄灭火折子把他扶起来。 先是把他的脱臼的胳膊给纠正过来,一声闷响后,独孤修钥双腿盘膝而坐,双手运气与掌抵在南宫临海的后背上。 感受着背后来自独孤修钥源源不断的暖暖内力,南宫临海的身体总算舒服了不少。 本来摔断的肋骨竟然在缓缓衔接治愈,也不知道的独孤修钥的功法厉害还是他的丹药厉害,总之听不错的。 “我自己接骨。”事后南宫临海小声道。 “知道。” “嗯,不过还是谢谢白夫人不弃。” “临王殿下不用客气,来这里的初衷本来就是小女提议的。”独孤修钥通情达理道。 跟在独孤修钥身后举着夜明珠的南宫临海挠挠头:“白夫人别这么说,那小妖不光是你的朋友,她也是我的朋友,朋友不见了,帮着寻找都是分内之事。” “知道。” “白夫人,在这里你有没有什么发现?”南宫临海看看周围,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他们掉进来的这个地方是一间石室,联通石室的是一条通道,通道两边儿墙壁上空荡荡的光滑如洗。 偶尔身体碰到通道两侧的石壁,南宫临海会忍不住的打冷颤。 太冰了,跟冰块儿一样! 再加上他还赤着上半身,碰到石壁会更加的冷。 “白夫人,这里的温度太低了,就跟冰窖一样,之前在那间石室还不是这样的!” 独孤修钥跟南宫临海发现的一样,除了这些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前面有光。”独孤修钥说着脚步快了一点儿。 南宫临海赶紧跟上。 发光处是一道门,门里边儿白晃晃一片,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待两人适应光亮才看清门后是什么情况。 白,冬天的白,白的透明,白的动人心魄。 “这也是一个冰窖?白夫人快看,那里好像有东西!”南宫临海指着房间正中间的椭圆形透明冰块儿道。 “像个棺材。”独孤修钥若有所思。 “那,这里会不会就是东西老师祖待的密室?” “有可能。” “那秘密在哪里?玉扳指上的文字在哪里?”南宫临海凑近透明的椭圆形大冰棺细细查探。 这间房间亮如白昼,火折子已经熄灭,夜明珠的光辉不足这里的千万分之一。 独孤修钥提议道:“打开冰棺看看。” 第439章电流 合两人之力把冰棺盖子打开,映入眼帘的不是想象中的尸体,而是一株不知名的人形枝干。 人形枝干异常粗壮,里面甚至还有脉络流动。 “这是什么?”南宫临海警惕的问道。 那在人形枝干筋脉里流动的东西是妖冶的蓝色,如血液一般。 “这是妖吗?”南宫临海又问道。 独孤修钥此时已经缓缓出手,南宫临海心跳加速,既好奇又激动,甚至还有那么点儿害怕与期待。 虽说白夫人是个女子,但此时此刻,南宫临海由衷的佩服。 换做是他,断不敢这么贸贸然。 说来奇怪,镇魂铃到了这里,竟然怎么晃都不响。 这事,他不知道白夫人有没有察觉。 独孤修钥自然是察觉了的,这里就算诡异,但为了林致,她也得一不做二不休探他一探。 本就不是怕事之人,干就完了!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到人形枝干的手臂时,独孤修钥的手突然一麻,强烈的电流顿时让她迅速收手。 “怎么了?”南宫临海沉声问道。 独孤修钥没说话,她缓缓抬手摸着手臂若有所思的看着冰棺中的人形枝干。 电流,强烈的电流! 现在她的身体,不光手臂麻了,就连她的整个身体都是麻的。 南宫临海听她不回,伸手也想试试冰棺中的人性枝干到底是何妨神圣。 “临王慢着,别动。”独孤修钥出声提醒。 刚才不是她不想回答南宫临海,而是她短暂的说不出话。 南宫临海的动作停摆,皱眉道:“怎么回事?” “这东西有电,很强的电流。” “电流是什么?” “先扶我坐下,我的腿动不了。”独孤修钥说话的功夫,那电流好似全部沉淀在了她的双腿上。 犹如使了千斤坠,走也走不动,倒也倒不了。 “知道闪电吗?”独孤修钥看傻子一样看着南宫临海。 南宫临海恍然大悟,眼睛瞪的老大,黑白分明的。 “啊!那你怎么没死啊?!”南宫临海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脑回路,问的问题相当的逗比。 不过对于此时的独孤修钥来说,她无法解释。 按理说那电流足以把人电的只剩渣渣,但她就是没事。 于是她挑眉笑道:“临王殿下若是想试试,那就试试吧,若是没死,小女佩服,若是死了,小女敬临王是条好汉!” “啊哈哈哈,试试就试试,你一个女子都没事,我一个堂堂临王殿下大丈夫难道还比不过你?”南宫临海说罢回到冰棺前就要下手。 可就在手即将碰到人形枝干时,他突然收手。 独孤修钥正要笑他一笑,就见南宫临海弯腰用右手拔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迅速丢了进去。 那匕首一碰到人形枝干,立马爆出一阵大火花,吓得南宫临海匆忙后退。 “还好还好,哈哈哈,差点就把本王的俊脸给毁了,哈哈哈。”劫后余生的南宫临海庆幸的大笑。 独孤修钥摇摇头:“看来临王殿下并不傻,知道怎么引闪电。” “那是,哼,遭雷劈的哪个不是下雨天手里拿个铁器的,这点儿见识本王还是有的!” “好,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 “嗯,找找看吧,那冰棺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还是远离它比较好。”南宫临海抱着手臂点头道。 “那就麻烦临王殿下了,小女还得再休息片刻。”独孤修钥用双手搓着双腿笑道。 “行,包在本王身上!”南宫临海说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再次靠近冰棺,想看看里面经过刚才那一惊心动魄的举动后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这一看不打紧,吓得他心脏都停了停。 撤退的身体立马就躲到了独孤修钥身后。 “临王?”独孤修钥不明所以,刚才还万事有我的临王殿下怎么看了一眼冰棺就变成这副胆小鬼样了? “活了!”南宫临海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余惊未了。 听闻此言,独孤修钥眼神凌厉的看向冰棺,杀气满满。 一刻钟后,冰棺安安静静稳丝未动。 南宫临海对着向他看来的白夫人眨巴眨巴大眼睛,手指小心翼翼的指指冰棺:“真的。” “安静,我去看看。”独孤修钥此时的双腿勉强能动,虽说还有些沉,但不至于挪不动步。 南宫临海比独孤修钥高出一截的身体瑟缩的躲在独孤修钥身后一同慢慢靠近。 刚才看到的情况,他绝对没有看错,里面的人形枝干真的活了。 当时他往里看的时候正正对上人形枝干睁开的眼睛。 那眼睛的眼白竟是血一样的红色,眼珠子竟然是白色的,猛一看见着实可怖! 这等妖怪,比之地毯小妖来就不在一个等级上,一看就是个恶鬼! 再一次回到冰棺前,冰棺中的情景再次出现在视野里,南宫临海忍不住的打了寒颤。 独孤修钥则是皱了皱眉。 冰棺里的人形枝干正在一寸寸的变化脱落,漏出里面的身体正如人类一模一样。 脸部轮廓…… “他是不是南宫风墨?”独孤修钥疑惑的问南宫临海。 “不是!”南宫临海坚决否定,只不过像而已。 “是不是你?” “不是!”南宫临海冷哼,“刚才它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本王,它照着本王的样子幻化也不是没可能!” “现在怎么办?”独孤修钥询问南宫临海。 南宫临海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你们,是谁?” 苍老的声音响起,两人立刻对视一眼,那意思好像再说“他会说话!”。 经过聊天这么久也没激怒棺中之人,两人非常默契的向着棺中人行礼。 “前辈有礼,小女白柔柔。” “前辈有礼,小子南宫临海。” “白柔柔?南宫临海?”棺中人的红白眼睛已经在刚才的变化过程中变成了白加黑,此时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了片刻。 “白柔柔?”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独孤修钥身上,似乎他的目光能看透独孤修钥的本质一样。 这种感觉,不由的让独孤修钥心中一寒。 秘密被看穿,实在不是件美妙的事情。 南宫临海满脸问号的笑着问与他相似的棺中人道:“前辈?我,您看看我?是不是很熟悉?有没有觉得非常非常熟悉?!” 第440章冰人 棺中人一直躺在冰棺中没有起身,南宫临海见此,激动询问的功夫就想扶着棺中人起身。 独孤修钥见此,隐在袖子里的手暗暗拧了南宫临海腰间赘肉一把。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那是让他暂且忍耐稍安勿躁,先听听再说。 这里的情形诡异,棺中人竟能幻化人貌还能口吐人语,不是神仙就是妖怪。 此时,棺中人目光清亮的看着南宫临海道:“小友确实熟悉,仿佛似曾相识。” 这个回答模棱两可,独孤修钥可不买账。 但南宫临海跟独孤修钥的想法不一样,躺在他们南宫家皇陵底下冰棺里的,不管怎么说都跟他们家先祖有些关联。 而且,他们长相还这么酷似,是他们南宫家先祖的可能性非常大。 祖先在上,他这个做晚辈的怎么可以起歹念? 长生之说,没想到是真的,而且还是北他们南宫家的先祖所掌握。 此时此刻正是激动人心的关键时刻。 “前辈,小子扶您起来?”南宫临海不顾独孤修钥再次作乱的手如此说道。 “不,不用,我就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 “那前辈又是何人?”独孤修钥沉静询问。 南宫临海大惊,对现在冷冰冰的白夫人很是不满。 “哈哈,晚辈是南宫家的小子,我身边这位是小子的朋友,她说话一向没大小,望前辈赎罪。哈哈,就是不知前辈为何在这里?”南宫临海说的甚是尴尬。 本来赤着上半身见前辈就有些尴尬,此刻又因着白夫人的举动,显得更加难堪。 不过很庆幸,看前辈的意思,他似乎并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 “南宫家?不认识,对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这里是哪里,你们又怎么在这个地方?”棺中人连连发问,南宫临海跟独孤修钥对视一眼。 失忆?历史断层? 不过这样也好办,这棺中人的身份倒是可以让他们随便拿捏。 南宫临海考虑到这里是他们南宫家皇陵,且他们长相酷似,于是率先回道:“前辈,您可能是我们南宫家的某位先祖,这里是我们南宫家的皇陵。那啥,您在这冰棺中躺了许久,要不要出来活动活动?”南宫临海说着又要出手搀扶。 棺中人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赶紧拒绝道:“小子不用,不用动我!” “啊?为什么?您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南宫临海疑惑。 独孤修钥则是在一旁看好戏。 “小子不要动我就可,若是小子身边的这位女子倒是可以。”棺中人目光落在独孤修钥身上,说的甚是傲娇。 南宫临海挠挠刚才伸出去的手悻悻的抽回来。 然后就把位置让开,示意独孤修钥动手。 独孤修钥觉得棺中人不好对付不是善茬,但想到他们来此的目的,这才勉为其难的出手帮忙。 棺中人的手感甚好,穿在他身上的轻薄白衣丝丝凉凉,一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肉,可以用鲜嫩q弹来形容。 不过从重量来看,棺中人非常重,如同死人般,几乎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 拥有林致身体的独孤修钥,体力虽说不足,但也勉强能把棺中人抱出来。 当然了,是公主抱,别的抱法,棺中人还真不好从棺中出来。 南宫临海看白夫人动作吃力想帮忙,没想到棺中人立马制止道:“别动!” “呃,哦,嗯。” 此时的南宫临海顿觉自己像只被人丢弃的小狗,可怜吧啦的,努力卖萌想找个主人都找不到。 独孤修钥把棺中人靠着光亮的墙面放下后,拿出白玉扳指道:“前辈认不认得这个?” “嗯,认识,它怎么在你手里?” 这个回答出人意料的动听,南宫临海跟独孤修钥目光齐刷刷的看着他,目光热切,南宫临海都不由自主的要跪下了。 还是他们家祖上有本事啊! “你们来找我是询问我白简的事情的?” “是,还望前辈告知。”独孤修钥郑重道。 南宫临海补充道:“我们的一个朋友失踪了,她的失踪很有可能跟这枚白玉扳指有关。听前辈管这白玉扳指叫白简,想来应该知道它上边儿的内容吧?若有可能,还希望前辈能告诉小子关于这枚白玉扳指的传承家族是哪个?” 父皇给他的东西,一定不是普通之物,一般这种东西,大都有所出处。 也许他父皇给他白玉扳指的用意就是让他们找到拥有这枚白玉扳指的传承家族。 “它的第一任主人是我,至于它后来的主人,不得而知,我帮不上你们。现在,我们是在你们南宫家的皇陵里?” “嗯,您的长相跟小子的几乎一模一样,您知道吗?” “一模一样?不,我隐约记得我不是这个模样。”棺中人笃定的给予否定,“这个地方我也不熟悉。” “???”南宫临海满脑袋问号的看着独孤修钥,希望他能说点儿什么。 他们来这里可不是没事闹着玩儿的。 独孤修钥凑近棺中人席地而坐,目光深不可测。 “请说说它。” 独孤修钥口中的它,自然是棺中人说的白简。 “这上边说的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个家族的衰落,不过这个家族不在这里。”棺中人虽然不能动,但气质如山岳,稳丝不乱。 独孤修钥皱眉道:“看来前辈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来历。” “多谢小友们来此,多谢,盟感激不尽。” “南宫盟?”南宫临海震惊,这个名字就在他们南宫家族谱的最顶端。 “不,只一个字。” “看来,你帮不上我们什么忙,既然如此,那么还请前辈帮我们指出出路。”独孤修钥知道后不想在这儿多待,准备寻找出去的路。 南宫临海已经开始准备把盟背在背上背走。 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这个自称盟的人,他必须带走。 有了盟的存在,他们出去的路走的相当顺畅,走不多远就见到了通往上方的石阶。 “怎么回事,我们来的时候走了那么久,出来时怎么只有短短的一刻钟笔直甬道?而且,这里竟然没有迷雾!”南宫临海很不可思议,觉得之前的经历都跟梦一样不真实。 独孤修钥则是觉得他们自蹋上通往这里的石阶就出现了幻觉。 第441章取乐 石阶之上,地宫之中,趴在南宫临海光裸脊背上盟的身体在渐渐软化。 似乎是离开地下冰室,气温越加高的缘故。 这种变化,南宫临海感受的很清楚。 盟本来僵硬的头部,此时此刻正屋里的靠在他肩膀上,身体四肢也在渐渐萎软。 “那个,前辈,你之前不是不让我接近你,现在怎么没事了?” “呵呵,这个,你要问前面那位女子了。”盟的回答实在让人容易多想。 于是南宫临海赶上独孤修钥的脚步,侧头呼呼喘着气问道:“白夫人,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跟前辈勾搭上的,哦,呸呸呸,有关系的,呃……哈哈哈,本王用词不当用词不当,总之就是那么个意思?你懂得,哈哈哈,解解惑呗!” 被独孤修钥冷眼相待,南宫临海尴尬的不得了。 但他的好奇心不允许他视而不见,闻而不听。 “不知,在咱们三人中,哪个人最可疑还用小女教吗?” 呃,被嫌弃了…… “好吧,本王嘴欠,白夫人英明。”南宫临海没所谓的撇撇嘴,颇有孩子气。 趴在南宫临海背上的盟,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独孤修钥,独孤修钥岂会不知。 自出地下密室,南宫临海手上的镇魂铃就一直随着走动铃铃作响,可他背后自称盟的人一点儿不受影响。 真不知该说他是妖力强大还是他本来就是人。 南宫临海也算鬼迷了心窍了,竟然要把这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玩意儿带出地宫,啧啧啧,本来看着挺精明能干的一个人,办事还真是草率不计后果。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出了皇陵那玩意儿还活着,总能让他道出点儿门道来。 本来想着把那玩意儿撇在密室,等有机会再来查探询问的,不过现在这样也好,省了她多跑一趟。 她本来就是个迷,既然有人知道她的存在,那么,呵呵,就别怪她不择手段了。 出了皇陵便有人接应。 手下侍卫接过南宫临海背后的盟放到那马车上后,再回来禀告时南宫临海已经草草穿好了早就备下的衣服。 此时临近傍晚,他们这么一番折腾足足折腾了一整天。 不累那都是假的。 “打道回府,此事不可宣扬。” “是。” “啧啧啧。”独孤修钥看着穿上衣服后人模人样的南宫临海,简直跟之前的简单少年判若两人。 “怎么?”南宫临海挑眉,帅气的一甩头,脚步轻点,身体便飞到马车上。 他的伸手潇洒,独孤修钥的伸手也不赖,看到半个屁股没进到马车里的南宫临海,她忍不住的拍了一下。 啪—— “弹性不错!” “啊!你!下流!”南宫临海从没想过白夫人一个有夫之妇竟然会这么干,震惊的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下流两个字完全就是平时跟女人们打闹时女人们说的话。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太他娘的娘们儿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眼前这位端庄如斯,好像之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美好女子实际上是个男人,他若是知道的话,就不会觉得尴尬,反而还会同他干一架出出气。 遗憾的是,他现在不知道。 “哼!等着本王回去跟白兄告状吧!” “你敢吗?”独孤修钥有恃无恐,晾南宫临海也没这个胆儿。 “怎么不敢,依本王之见,白兄爱上你就是瞎了眼了!”南宫临海愤愤。 “他还想接着瞎。”独孤修钥接着有恃无恐,说得极其理所当然又欠扁。 “哈,白兄啊白兄,快来亲自看看吧,当你听到你夫人都说了啥时,看你还要不要她!”南宫临海有种仰天长啸的冲动,跟白夫人同坐一车,简直就是煎熬。 “行了行了,别翻白眼儿了,待会儿见到疯子必须严刑逼供,我看那小子有猫腻儿!”独孤修钥本想舒缓一下神经跟南宫临海开开玩笑,但才两三句,他就有些不耐烦了。 林致此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担忧焦急的让她直上火。 南宫临海见白夫人瞬间变脸,也知道事态严重,也没了斗嘴的心思。 “白夫人跟她是什么关系?” “很亲密的关系。” “她可是妖啊?” “她之前是人,以后还会变回来的。” “就像——盟?” 独孤修钥沉思片刻,点头。 “难办啊难办,盟的身份不知就里,这一点儿他没说清楚就很可疑?从他说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我们南宫皇陵地下密室时就很奇怪。”南宫临海分析道。 “临王洞察力不错。”独孤修钥打心底里从来没有小看过南宫临海。 能跟白无双有交情,足可看出南宫临海不单单是个王子殿下。 “哼,那是,谁跟你似的,见他没用就想把他丢那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那家伙眼里只认你,本王眼睛可不瞎,看的真真儿的!你是不是打算先把本王打发了然后再折返回去严刑逼供?”南宫临海努力的炫耀着自己,精致的下巴抬得高高的,蔑视的意味十足。 “临王殿下英明,小奴几斤几两,看来临王殿下十分了解,佩服佩服!” “马屁精!本来以为白夫人挺高冷神秘的一个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小女甘拜下风,临王殿下教训的是。”独孤修钥突然笑了,突然想到致儿果然没有骗他。 原来南宫临海真的就是个臭屁孩儿。 到了临王府,天上星子已经出了大半,月光明亮,夜风爽朗。 “王爷!” “王爷!” 刚进府门,就见到风明和岚山二人匆匆走来,他们的语气担忧,实在让南宫临海感动不已。 一手一个搂着,可谓是左拥右抱舒坦极了。 “想死你们了,交代你们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交代他们事自然是关于寻找她的事情,林致之事,他们两人都有知道。 看看风明,风明摇摇头,看看岚山,岚山摇摇头。 “呼,看来是一无所获了,好了,别灰心,明天接着找!本王就不信了,本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天子脚下竟然连寻个物件儿都寻不到!”南宫临海拍拍他们两人的肩膀给他们加油,同时也是给他自己加油。 “对了,疯子你们见到没有?他怎么说?有没有消息?” 第442章被劫 问到疯子,风明和岚山二人都沉默了起来。 南宫临海不知他们打什么哑谜,怒声道:“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独孤修钥跟在他们身后,耳朵自然竖的直直的。 “这个,嗯……”岚山本是个爆脾气,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人,此时在南宫临海的命令下还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看来事情不妙啊! “风明你说!”南宫临海头一侧,沉声问眉头不展的风明道。 三人不见独孤修钥袖子里的十根手指不由自主的微微抽动,被低下的额头碎发挡住的眼睛冰冷如霜。 就在夜风飒飒之即,风明眉头一展,一把拉过南宫临海的胳膊就往书房的方向拽。 本来是前往南宫临海卧室的方向顿时转了个弯儿。 “走走走,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到书房说。” “别跟本王嬉皮笑脸,快跟上!”南宫临海的心情可不太美妙,看到风明还笑的出来就不爽,脚下步伐虎虎生风,瞬时就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打截。 书房里,被疯子整得临时帷幔已经撤下,书房还是原来的那间书房。 门窗关闭后,书房里的气氛有些闷有些燥。 不知道是天气的缘故还是人心的缘故。 “说吧!”南宫临海屁股靠在书桌前抱胸而站,眼神凌厉。 独孤修钥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状似不经意的摆弄着笔架上挂着的各款毛笔。 岚山靠着支撑房屋的圆柱摸着下巴。 风明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先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喉这才说道:“疯子被人截走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南宫临海的脑子顿时就炸了。 “到底怎么回事?!疯子的武功不弱,怎么会被劫走!?” 南宫临海说完,目光看向岚山:“可是真的?!” 岚山点头:“疯子是在大街上被人截走的,奇怪的是,疯子的举动像反抗又像顺从。我们根本进不了那些人的身,他们的周身好像有种奇怪的东西,只要碰到他们,我们的身体就像有很多虫子在怕一样,麻麻的。” 独孤修钥冷哼一声:“临王,看来,我们现在有个现成的人质了。” “他们是一伙的?” “极有可能。” 风明跟岚山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二位在打什么哑谜说什么暗语。 不过看白夫人跟临王殿下听完这件事的经过没有更暴怒,说明这件事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王爷,你们说的人质是谁呀?”风明好奇问道。 他们出门迎接王爷,出了王爷身边的白夫人,其他可疑之人他们可没看到。 岚山同样好奇的等着王爷的回答。 “我们皇陵里遇到一个人,这人最初,身上也有你们说的那种麻麻的小虫子。其实,那东西是电,暴雨天的闪电!” 没错,南宫临海和独孤修钥并没有把盟带到王府,这个人的身份神秘特殊,在没有确定他的真是身份之前,他们是不会让他轻易被人发觉或带走的。 “他是谁?守皇陵的人?”风明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目光炯炯。 就在南宫临海正要说说自己的皇陵之行时,房门被一股清风吹开。 独孤修钥叹息一声,对着南宫临海他们施施然告辞道:“夫君来寻,各位,小女先告辞了。” “啊,原来是白兄,哈哈哈,本王还以为……” 他以为是谁?林致吗? 独孤修钥笑道:“告辞。” 出得书房们,便见到书房外走廊里悠悠走来的白衣飘飘的白无双。 “夫人,天色不早了。” “呵呵呵,走吧。”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楞在原地的风明和岚山才堪堪回魂。 在他们经历过凉亭飓风后,对突然而来的强烈风力有种莫名的恐惧。 “哈,哈哈,吓了我一跳,王爷,白兄的武功好高啊!他到底什么人!啧啧啧,藏的够深的啊!”风明被噎在喉咙里的茶咕咚下肚后,掩饰般哈哈笑道。 岚山附和:“风明说得有理。” 南宫临海不愿多说,只说道:“那对儿夫妇的武功都不是我们这等凡夫俗子能比的,本王当真是又忌又妒,憋屈的很!” “呃?哈哈哈,王爷有空我们倒是想对他们夫妇多了解一二,不知王爷?”风明最是喜欢在情人面前炫耀口舌,此间神仙人物,那喙头可就更大更好嚼了。 南宫临海无奈扶额,另一只手随手抓起身后书桌上的一本书就扔了过去:“说说说!哼!都给我回去养精蓄锐找人去!唉!现在疯子都被人劫了,劫他的人肯定跟劫她的人脱不了干系!快去找!” 风明抬手轻巧抓住飞来之物,最后一口茶咕咚下肚,这才起身慵懒道:“遵,命。” 这一举动,南宫临海看的恼人,抓起一本书又要扔,还没扔出去,岚山就拽着风明胳膊跑没影了。 随风飘入书房的只有岚山铿锵有力的“遵命”声。 “呼——还是岚山看着靠谱,风明那小子整天就知道混在女人堆里,哼!”搁在以前,南宫临海断不会觉得风明的举动有什么不妥,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开玩笑?整个一欠揍! 回到卧房走进自己的私人浴室,现在的他,很有必要好好泡个澡洗去一身疲惫。 顺便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捋一捋顺一顺。 …… 两日后。 充满铃铛的地下密室里,林致悠悠转醒。 她好像昏迷了,但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昏迷的了。 无边无际的黑暗,梦里什么都没有。 她的时间好像被剥夺了。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体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林致喃喃自语,实在想不起来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到了这里,她好像变得很怪异,就好像之前见到的那个跟她很像的女子住进了她体内。 对独孤修钥的爱慕之心强烈的让人窒息。 林致自愧弗如,比起那个女子来,她对独孤修钥的喜欢简直就跟过家家似的不现实。 她做不来为了独孤修钥舍弃自身,她做不来,做不来…… 超越生死的爱情,她也想拥有,但只是想想。 若让她真的为了一个人死,她承认她是自私的。 现在她能记得的第三个幻像就是那个女子的死亡。 就在那颗玲珑琉璃彩的心脏被独孤修钥吃下去的一瞬间。 她看到了她的笑。 第444章别院 “谁知道呢,他跟王爷最是神秘,有时候两人嘀嘀咕咕,也不把事情跟我们说,就现在这事,咱们就只管照着王爷说的办吧,其他的啥也不想啥也不听就好!”岚山扇子合起,快走了起来。 风明赶紧跟上,刚才被岚山踹疼的屁股也不疼了。 他跑两步追上岚山嘀咕道:“岚山说的极对,咱们呀,只做没有思想的提线木偶就成!” “别嘀咕了,你要不是提线木偶,王爷早就防着你了,现在这个情况对我们也算有利,起码性命无忧!”岚山不再跟他说话,王府里来往的下人渐渐多了,再不收剑,怕有些事他们担待不起。 “岚山,你待会儿上哪儿去找?” “风明又想去哪儿找?”岚山把问题又丢给他。 “哎呀,你这家伙,哼哼,不告诉你!” “行,咱们就各找各的,看谁能在王爷面前邀个功!” 出了王府,两人分道扬镳。 岚山坐进了自家马车里,风明则是骑着来时的骏马“驾”的一声疾驰而去。 两人都是如玉公子,只不过岚山是内热外冷,风明是内冷外热。 一个出入各家内宅,一个出入各地烟柳。 王府京郊别院。 “他怎么样?”南宫临海问别院管家道。 “已能下地行走,就是走不远就要倒。”管家低头回道。 起初盟被送来时,他还以为是王爷受了重伤,当被告知这人不是王爷时,他们这王府别院里的人都吓高大一跳。 第一个念头就是“陛下哪里又多了私生子?” 不考虑皇后所出,则是因为陛下跟皇后常年恩爱有加,现在突然多出一个酷似陛下之人,没有大张旗鼓的送回皇宫,那么就定是私生子了。 现在管家还没有弄明白临王殿下跟里面那位的关系。 在称呼上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为了避免事物,直接回了南宫临海话,并没有添加什么称谓。 可以说,临王府别院里的这位管家做事甚是谨慎。 “带本王去看看。” “是。” “本王来此,他可知道?” “不知。” “甚好。”南宫临海说完给独孤修钥打了个颜色,意思就是“咱们悄悄观察观察这人”。 到了一处比较隐蔽的院落,所为隐蔽,也就是比较让人容易忽略切树木森然之地。 这个院子种了数棵高大梧桐,就连院外都被其他树种所遮掩。 “退下吧。”南宫临海对着管家摆摆手,让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管家走后,独孤修钥跟南宫临海先后隐入树叶笼盖的树枝中向院中望去。 院中有三人,一个是正在挣扎着沿着平坦青砖地面循序走路的盟,他的身侧三步远处则跟着一个随时准备接住盟倒下身体的小侍女,还有一个则是远远的观望着随时等候这位公子的吩咐。 就在盟的身体将倒要倒之即,果见那侍女连忙搀扶。 此间惊呼,由树间飞出树只飞鸟。 南宫临海跟独孤修钥隐蔽的并不彻底,倒下的盟一个抬头便看到了他们。 也许,他早就发现了他们的所在,只不过并未出声也不无可能。 千年粽子岂是易于之辈? 独孤修钥与盟目光对上的刹那就飘到了盟的跟前。 “白夫人,别来无恙。”见到独孤修钥,盟显得很高兴。 独孤修钥却高兴不起来。 “盟兄,咱们屋里谈谈?” “好。” 南宫临海也要跟上,盟回眸笑道:“临王殿下请止步,我们稍后再谈,盟现在有事同白夫人说。” “哈,行啊,这里可是本王的地盘儿,今个儿一来,本王莫名的竟觉得本王成客人了?去吧,跟他说与本王说都是一个样,盟兄自便!”南宫临海说完,脚步一转,向着树下椅子走去。 “这里凉快的很,本王也歇歇脚落落汗。”说着话,小侍女已经另开一个杯子为南宫临海倒了杯凉茶。 端起茶喝着,眸里余光便看到独孤修钥在扶着盟的小侍女退出后关上了房门。 “这几天可有发现异常?”南宫临海若有所思的询问道。 就在他身边伺候的小侍女恭敬回道:“这两天奴婢发现那位盟公子每到午夜时分,身体就会发出幽蓝光点。因为不是太确定,今晚奴婢还需再确认一次。” “做的好,继续观察,有事情飞鸽传书与我。” “是。” “明日把观察到的写个详细报告。” “是。” “除了这个可还有别的发现?” “暂且没有。”小侍女自始至终语气都是不卑不亢。 “没有想问本王的事情?”南宫临海笑着看她。 回他话的小侍女很普通,并不漂亮,也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 可要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脸上始终都只有一种表情——微笑。 不让人反感也不让人喜欢的微笑。 很像带了一张人皮面具。 呵呵,可这张人皮面具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才会有所变动。 至于怎么变动,他们当然不会随意告知他人。 “王爷,这人,不简单。”小侍女见气氛沉默,多了句嘴。 “从皇陵里出来的当然不简单,这人极有可能得了长生不老之术。”南宫临海摸着大拇指上带着的白玉扳指。 这枚白玉扳指就是被盟称为白简的扳指。 如今,也只是做了南宫临海闲来无事把玩的小玩意儿。 “王爷此话当真?” “十之八九。” “那,王爷打算怎么办?” “这事已经秉明父皇,父皇自有定夺。呵呵,今日的你,话多了不少。”南宫临海抬眸看她,别有深意。 “王爷想多了,奴婢对王爷并无他意。” “这样最好,本王可是快要成亲的人,美人恩多了,本王可消受不了。” 从二人的言语中,暧昧的味道越来越浓。 小侍女还是那副表情,只有眼珠子闪了一闪又恢复如常。 “王爷何时成亲,这事为何我不知晓?” “娃娃亲,早就定了,谢相的千金谢碧云。成婚的日子已经定在了明年开春。”南宫临海无可无不可的随意说着。 小侍女眼睫垂下,嘴角上扬的弧度不变。 “怎么,吃醋了?”南宫临海调笑道。 “恭喜王爷。”小侍女立马祝贺,丝毫不见伤心,语气甚至轻快的很多,不知道是强装欢笑还是怎么的。 第445章变形 南宫临海从手指上取下白玉扳指丢给她笑道:“同喜同喜,本王心情好了点儿,这个玩意儿赏你了,好好收拾着别丢了。说起来,你也该寻个婆家了,总一个人呆着可不好。” “不劳王爷费心,不过,星儿还是谢谢王爷关心,也谢谢王爷的馈赠。” 南宫临海拳头抵着头枕在桌子一侧看向别处,眼睛里不可忽视的有一抹笑。 南宫临海跟小侍女闲聊了半个时辰后才叫独孤修钥推门走出来。 出来的只有独孤修钥一人,且他的脸色很差。 南宫临海起身迎过去问道:“你们说得什么这么久?” “跟王爷没什么大关系,是关于小女的私事。” “你们之前又不认识,他怎么会知道跟你有关的事?是跟白夫人的祖上有关?”南宫临海吧啦吧啦的问着,每问一句,独孤修钥的脸色就沉一分。 走出这阴凉地,独孤修钥的表情已经臭到极点。 她烦躁的丢下南宫临海便飞过了围墙,三两下便没醒了。 南宫临海追到围墙上,见人已看不到,顿时转身回去找盟去! 这事诡异,在他的地盘上做动作,怎么也得经过他这主人的允许吧,虽不至于完全得知真想,起码得让他做到心中有数吧?! 嘭—— 门扉大开! “盟公子,哼哼,你是不是该跟本王解释点儿什么?说起来,本王还算是盟公子的救命恩人,难道盟公子以前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处处诡异就不说了,盟公子且就给本王透漏一小部分出来,本王都能对盟公子另眼相看!如今处处遮掩是要作何?拿本王当猴耍的吗?!”南宫临海步步逼近在床上躺下的盟。 到了床前,就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盟的身体竟然在慢慢变回树木枝干,厚厚的盔甲即将再次蔓延全身。 “喂!喂!你做什么?本王只不过就随便问问,你不至于这么干吧!本王还啥也不知道呢!喂!醒醒!”不是南宫临海要焦急的跳脚去拦去喊,实在是这件事对他来说不上不下,太憋屈了,要看秘密就在眼前,他愣是啥也不知道,你说这气人不气人?! 手堪堪碰到盟还未被盔甲遮挡的身体,就被一股电流击中,这么一电,南宫临海是彻底晕菜了,手脚重如千金寸厘难行。 自南宫临海进来手,盟就一直像睡着了一样躺在床上,按理说现在出现这副场景实在不应该! 之前这家伙不还在努力活动身体呢吗? 怎么着?现在又准备休眠了?! 现在南宫临海真想喊人来制止盟的变身,可刚才发生的一切太快了,快的他现在被电的浑身僵硬,连嘴都张不开! 眼睁睁看着有关长生不老的秘密消失,南宫临海别提多郁闷了。 这家伙身上有电,一般人谁敢碰啊! 看来得想点儿办法把他挪进绝电的棺材里了。 这家伙的是个秘密,也是个引子,南宫临海已经想出了一个引出那批劫匪的办法。 世人皆想长生不老,现在有现成的实验对象,不用乞不浪费? 抓疯子的人,大概跟盟有极大的关系。 要不然,他前脚刚跟疯子把白玉扳指的秘密琢磨了个开头,后来人就不见了?! 那些人,是不是就是冲着他们南宫家皇陵里的这家伙来的? 他们南宫家皇陵地宫里机关重重,若是没有人解开机关,估计都得陷在第一防护阵里。 嗯,也许有了疯子,他们并不畏惧,还是说皇陵里还有什么他们在意的东西?还是说,他们不觉得他这个王爷能从那皇陵地宫底下的密室里安然走出? 呼,想来第二个可能性要大一些,毕竟疯子是去过他家老师祖的密室的。 南宫临海大概维持一动不动的姿势一刻钟后,这才被小侍女发现。 他的身上有电,幸好嘴已经稍微能张张了:“别碰我!” 可惜为时已晚,小侍女的手已经碰上了。 不过小侍女身上的电流要小一点儿,可喜可贺呀! “王爷怎么不早说?!”小侍女手脚沉重的待在原地冷冷问道。 她的手搭在南宫临海的胳膊上,这个姿势从后边儿看有那么些暧昧。 南宫临海给了她个鄙视的眼神让她慢慢体会,并没回话。 “现在怎么办?” “只有等了。” “啊——” 南宫临海正着话,之前那个扶着盟走路的侍女一声惊呼,竟晕在了房门前。 “她怎么这么不惊吓,不是你的人?”南宫临海甚是无语,还以为能指望着那侍女叫人过来想办法的。 “普通侍女,若是都是我的人,身份容易暴露。” “啧啧,想的真周到。” 从门口望进房间,对南宫临海跟小侍女的动作一清二楚,对他们一侧床榻上漏出的半截人形枝干也一清二楚。 换做普通人,确实有被吓晕过去的可能。 小侍女进来时,也是因着床上的恐怖东西以及王爷的怪异动作才着急的失了分寸的,若是平时,她短不会如此冒冒然。 “我们还要这样多久?” 南宫临海眨眨眼睛:“估计还得一刻钟吧,咱们两个算幸运的了,你是没见过之前本王在皇陵里发现他的场景,丢了把匕首进去,顿时火花四溅噼里啪啦一顿炸响,那整个地方几乎都被闪电劈了一遍,而这家伙后来竟然慢慢变成了本王的模样,真乃天下第一诡事了!” 闲着没事,这里也没别人,南宫临海于是就跟小侍女讲起了墓中经历,这一幕,竟跟风明有的一比。 俗话说的好,跟着好的学好的,跟着坏的学坏的,虽说他没把风明爱炫耀的本事学个十成十,学了个三四成倒是真的。 小侍女也算捧场,没说话一直听着,有时候还嗯嗯两声表示自己有在听。 其实,小侍女内心对临王殿下那是充满了鄙视。 还说她今天话多,王爷今天话更多! 待到他们恢复自由活动,就立马活动了活动僵硬的身体,然后又把已经变形的盟给围了起来。 这次,南宫临海可不敢再碰床上的家伙了,这次再碰,那他们都得变成渣渣! “王爷,木头碰他有没有事?”小侍女把床上厚重的的人性枝干观察了一遍后问道。 第447章定身 “哎!嘿嘿,妹妹真乖真听话,真疼哥哥!等哥赚钱了给你买糖吃啊!”南宫临海揉着独孤修钥的头发一脸宠溺。 “行,那妹妹就等着哥哥赚大钱的那一天!”独孤修钥的语气满是不屑,炸然一看,真像个鄙视哥哥的小女孩儿,甚是还是个掌管财政大权的一家之主。 “走吧,快点喽!不贫嘴了!”喝过水,打着把黑色雨伞的南宫临海很有自知之明的赶紧走,似乎得到了神泉的滋润,浑身充满了力量。 一只手也很自然的卡住了独孤修钥的手:“走着,哥哥带着走得快啊乖!” 这么一阵快走,总算是距离护佑镇进了点儿,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就在距离护佑镇还有十里地的时候,经过茶棚处,一大片诡异的树叶被无形之力操控一样甩到了他们眼前摆出了一个字。 “死!” “呵,看来我们暴露了!”南宫临海笑道。 独孤修钥敏锐的洞察力并没有帮助她找到可疑的人。 茶棚里歇脚的过路人都被眼前一幕吓呆了,有识字的看到用树叶摆出来的那个字,顿时吓得大声嚷嚷着跑来了。 那慌乱无措大白天见鬼的模样,不是胆小鬼又是什么? 而茶棚里的其余人等跟他也没什么分别。 南宫临海顿时有种别样的自豪感。 “本王就是这么与众不同啊,哈哈哈哈!” “王爷在这里稍等,小女去会会他们!看看他们究竟是何妨神圣!”独孤修钥说罢,面具一撕,玉色容颜便漏了出来。 南宫临海迅速拉住她手腕,目光变得沉稳成熟多了:“你在这儿等着,本王去看看情况,若是本王天黑未回,你便回去报信,让风明和岚山来救我!” 嘶—— 同样的,南宫临海脸上的面具也被他撕了下来。 独孤修钥岂会如他所愿?当即啪啪两下就给南宫临海点了定身穴。 眼睁睁看着独孤修钥踩着树丫子飞走,南宫临海眼珠子往上看看头顶无遮无拦的火辣辣太阳发了愁。 目光垂下又看看地上的影子喃喃道:“本王承认没有你的武功高,万一你有个好歹,我怎么跟白兄交代呀?那家伙我可惹不起呀!还有呀!现在这么热的天,您老怎么就没把我移到茶棚里去呢?!” 就在抱怨的同时,一个尖尖的小脑袋从茶棚桌子底下漏出来。 这个小脑袋的主人是个女孩子,她瑟瑟的回道:“她搬不动你吧。” 南宫临海由于是背对着那小女孩儿,因此只能听到声音并看不到她。 不过他知道这声音是出自这茶棚老板的女儿之口。 “小妹妹,你爹呢?叫你爹出来把哥哥挪到茶棚里啊,到时候给你们一两银子转好不好?” “我,我昨天晕倒了。” “啊?你爹怎么能这时候晕倒呢?他胆子比你还小吗?” “不,不是的,我爹身体不好,有心疾的,不敢受到惊吓的。” 再次看看头顶太阳,南宫临海皱眉道:“有心疾怎么还出来干活儿?这路过的人各种各样,有的人甚至一张嘴嗓门大的就能把人吓一跳,那就更别提武林人士了,呵呵,你们这是要钱不要命啊?!” “我们没办法,家里还有两个弟弟没人照顾呢,对了客官,您若是让我跑跑腿,我还是很乐意的。”说着话,小女孩儿已经给自家爹爹的嘴里喂了颗圆溜溜的黑色大药丸。 刚才她说话吞吐,并不是完全被吓的,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她在分心照顾自家爹爹。 “嗯,不用你跑腿,来来来,小姑娘,你帮哥哥把怀里的东西取出来,这个东西你帮哥哥打开就好。”南宫临海是真想让这小姑娘速度快点儿,可惜他身体不会动,把后背让给别人并不能让他安心,焦躁一直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这茶棚里的父女俩,是敌是友,跟眼前发生的一幕有没有关系,南宫临海并不知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只要小女孩儿转到他跟前来,他就能放松不少。 幸好,他并没有等很长时间,若是再过几秒小女孩儿再不过来帮忙,那么,他就极有可能把他们归为一伙的。 “是这里吗?”小女孩儿知道南宫临海个子高她够不到,于是就搬了个不算高也不算矮的板凳站了上去伸着小手摸到南宫临海的胸口。 “对对对,再往下一点点有个小口袋,拿出来就好。”南宫临海被小女孩的的手指拂过皮肤,有些痒痒的。 “是这个吗?”小女孩儿拿出一个小小的红色圆柱体的东西,看着很像火折子,但其实不是,茶棚开了这么久,见过的人也是很多的,有的人就有这么个东西。 对她来说,这个东西很危险,所以她拿出来后就远远的举着跳下了板凳。 “是,你把它盖子打开吹口气,记着脑袋缩的快一点儿,别被打到脸上。”南宫临海看小女孩儿谨慎,知道她害怕,于是提醒道。 “二两银子。”小女孩儿此时调皮的笑着对南宫临海说道。 南宫临海没想到小女孩儿会突然这么做,突然被她说得愣了一愣,幸好他反应快,在小女孩儿解释前就应承道:“好,快点儿!” “好,到时候不许反悔!”小女孩嘟嘟嘴,满脸天真,听到有钱赚,对手中东西便没有那么害怕了,但还是有那么点儿不自然,毕竟手里的东西是很危险的东西。 当它们窜出来后能飞出二十迷高呢! “不反悔,谁反悔谁是狗。现在可以麻烦小老板快点儿吗?”南宫临海笑道。 “别慌,别慌,别慌……”说着别慌,小女孩的还是慌了,刚打开盖子就被“嗖”的一声吓了一跳,顿时就丢了手中的细筒壳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吓的目瞪口呆失了魂一样。 嘭—— 红色烟花在高高的天空炸响,南宫临海笑了,小女孩儿反应慢很多的也笑了。 她想到了即将要赚到的二两银子。 “多谢小老板,没吓着吧?哈哈哈。”南宫临海看着缓缓站起的小女孩儿道。 “没,没吓到,那个,二两银子呢?” “别着急,等我的人来了就给你,不会少你的,哥哥一言九鼎说话算话!” 第448章回归 南宫临海看似还能笑语风声,实际上心里焦急的不行。 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心里越是焦急,情绪反而越发镇定自若起来。 这点儿酷暑并不算什么,男人嘛,这点儿困难难不到他。 他之前怕这茶棚里的父女俩是贼人。 现在知道他们不是,这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 小女孩儿对他这个金主算好的,知道酷暑难受,便站在凳子上给他撑起了雨伞。 南宫临海欣慰暗道:还是自己有先见之明让白夫人买了把雨伞,就算下雨,他也是不怕了。 再说独孤修钥一路穿杨越柳向着护佑镇飞去,这一路并未有什么特殊事情发生。 越到护佑镇,人烟越稀少,路上几乎没有风尘仆仆的行路之人。 唯有路旁绿油油的稻田犹可见之前镇中居民的勤劳。 到了护佑镇镇口门楼,独孤修钥才把脚步放慢。 这镇中正有十数位衙役忙碌着搬运尸体。 “来者何人?这里不是小姑娘该来的地方,快走吧!”一个头戴乌纱的官员远远嚷道。 独孤修钥调整气息担忧道:“大人有礼,这里有小女家人,小女得知家人遇难,实在心焦,还望大人体谅!” 渐渐走来身穿官服的人是一位三四十岁,白面无须的男人,端端正正的脸可见刚正不阿。 他的身边跟着两名捕快,捕快威武好大,端看夏日单薄的衣裳下强壮的身体孔武有力。 独孤修钥说完话,眼睛便焦急的逡巡在男男女女老老幼幼的尸体上。 眼前这位大人道了声节哀便要让其中一个捕快带着她寻找家人。 独孤修钥拒绝道:“多谢大人,但看这里尸体这么多,小女就不给大人添麻烦了,小女告辞。” 说完话就跑,丝毫不给那乌纱大人说话的余地。 在她走后,其中一个捕快对乌纱大人说道:“梁大人,这女子形状可疑,属下要不要跟上?” 原来这梁大人便是南宫风墨派来的查探之人。 “不用,这女子本官见过,陛下吩咐,见到他们不用阻拦,之前距离远本官没看清,刚才倒是有些诧异。”没错,他虽未见过本人,但从陛下给的相关画像中,就有此女子的身影,他诧异是因为不见临王殿下,而这女子孤身前来也不知中间出了什么事情。 “走,随本官到他处看看。”梁大人向着相反方向走去,两名捕快赶紧跟上。 独孤修钥走在另一边儿,每路过一名尸体就要查看一番。 他们的死亡不分男女老幼,死状极怪,好像是被人吸干了鲜血。 而查探周身,并不见他们身上有何伤口。 又一刻钟后,就在一筹莫展寻况未果之即,在她身边不远处的井口处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传出。 那声音沙沙沙,沙沙沙,就好像蛇在沙漠中穿动沙子的声音。 慢慢逼近井口向下望去,黑不见底没有水的反光。 就好像一个无底洞通往地府深渊。 沙沙沙,沙沙沙,又是那种声音。 这声音似乎在召唤着他。 独孤修钥眸光一沉,身体立马翻了进去。 掉落的速度很快,除了最初周身还有支撑物,越往下坠,越是什么都没有。 黑暗中的失重感让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待身体都好像是虚无缥缈不存在的,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有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幻觉吗? …… 就在独孤修钥坠入井口后,那井口迅速被井盖盖住,并被草席荒草所盖。 这个声音按理说应该很大,但在独孤修钥坠入井中后,外界的一切都跟他隔绝了开来,仿佛进去了另一个世界。 那么,是谁搬动的井盖跟荒草呢? 呵呵,可能是神仙也或许是妖魔。 井口附近并无井盖荒草,那井盖荒草凭空而来,若是普通人见到非得吓晕过去不可。 独孤修钥在坠落了不知多长时间后,突然眼前一亮,她的身体出现在了一间明亮透明的方形房间中,透明的墙壁反射不出人影,一切都那么虚幻又不可思议。 且她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没有女装,不是女儿身,他的身上是一身不属于任何一个时代的军服,头发是长长的白色。 除了这些,他的视野仿佛能穿透这里任何一个角落,就连他自己现在是何模样都一清二楚。 这个穿着军服的男人正是他独孤修钥的本体。 “啾啾,欢迎主人回来!” 这个声音是个欢快的电子女声,仿佛见到独孤修钥后非常高兴。 独孤修钥虽然觉得很陌生,但身体已经不经大脑的做出了反应:“好久不见。” “啾啾,好久不见主人!” 听到再次高昂兴奋的电子女声,独孤修钥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随即大量的信息传入脑海,而其中,就有这里的运用法则。 眼神冷漠没有感情,一个抬手,一个画面便出现在眼前。 这个画面最先出现的是一处密林,密林中的小屋之下,林致正在一间挂满铃铛的地下密室里静静躺着。 她的身体仍是一张地毯,不过此时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张浴血的地毯。 “啾啾,主人,接下来怎么做?”电子女声啾啾叫着,就好像在努力扮演一只会说话的小鸟。 独孤修钥说道:“待会儿我回去,给我保留她的位置信息。” “啾啾,是,主人。” 随后,独孤修钥一个冷漠的转身,手指凭空一点,一处黑洞洞的圆形出口便出现在了眼前。 独孤修钥脚步迈进去后,这个洞口便彻底消失,连同独孤修钥此时此刻的记忆也消失在了一场不记得的幻觉中。 再次有意识时,他的身体正在他刚才跳进来的水井中,井中水把他的身体扶起来,一时间,哗啦啦的水声让独孤修钥有片刻的迷失。 “我怎么会在这里?”望着头顶上被井盖儿盖上的井口,独孤修钥奋力一纵,再借助光滑的井壁用力拍出一掌。 头顶的井盖瞬间四分五裂,碎石落下,独孤修钥的身体蹁跹躲避,顺便借助碎石之力便飞出了井口。 从井口的痕迹看来,在他跳入水井后便有人抬动厚重的青石井盖压住了井口。 一切都像幻觉一样,跟之前的情景一点儿不一样。 第449章水蛇 独孤修钥的记忆只停留在跳井的那刻,在跳井之前,他并未见到这附近有青石荒草。 疑惑悄然种下,寻不到来龙去脉,唯有一条让他莫名确信:有人害她! 这个信息几乎是百分之百,这一点让他心中一顿,眉头一皱。 放在以前,这种能百分百让他她确定的事从来没有过。 就好像有人害他这个信息是别人强加给她的一样。 这处地方太过诡异,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得知了林致的消息。 这个消息没有画面,只有坐标地址,就在她出了井口那一刻就出现在了她脑海里。 独孤修钥对于能得到林致的消息很欣慰,觉得这一趟没白来,虽不知道真假,又透着诡异,但去那里探探又有何妨? 至于这里百十具尸体,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调查真凶的事情属于官府之事,她并不想插手。 行色匆匆的离开护佑镇,走出不远便见到南宫临海带着一群人打马而来。 “白夫人!白夫人!” 独孤修钥站在一旁,身上的衣服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挂着水,之前匆忙,并未来得及整理。 南宫临海跳下马背,一件披风披在独孤修钥身上,他这才焦急问道:“怎么样?打听到什么消息了没有?” “有。” “什么消息?” “她被藏身的地方。”独孤修钥说着,已经飞身上了南宫临海刚才的马。 南宫临海见白夫人先跑了,赶紧上了一个侍卫的马拍马跟上。 就这样,一行马队匆匆穿梭在酷热的道路上,越走越偏,越走道路两旁的林子越密。 翻身下马,独孤修钥环视四周,好像确定好了位置,径直走进了一条荒草丛生的小道上。 这条小道弯弯绕绕,并不是路,显然,独孤修钥是想悄悄接近目标救出林致。 南宫临海跟在她身后小心前行,跟他而来的侍卫们分散开来,同样的悄然跟上。 一刻钟后,在密林伸出果然出现了一间木屋。 木屋周围有人防守,他们在这大夏天穿着厚厚的深色布衣,眼神冷漠没有感情。 “他们不像人,更像傀儡。”南宫临海悄声说道。 独孤修钥沉默表示认同。 “本王带人把他们引出来。”南宫临海说干就干,一块儿石头已经扔了过去。 而独孤修钥在南宫临海扔石头的瞬间就跳到了高大的遮盖隐蔽的大树上。 调虎离山这招,独孤修钥很满意。 于是趁这个空当快速潜入木屋寻找通往密室的入口。 寻了有近一刻钟,独孤修钥才在书架上找到一本固定在书架上的书。 移动书本儿,通往密室的入口就在这书架的地面下。 开启地下入口,入耳就是一阵不绝于耳的铃铛声。 沿着石阶走下,火折子照亮了一小寸地方。 弯弯绕绕有过通道,接着眼前明亮的地下,便是林致的关押之地。 可独孤修钥还没有见到林致的身影,她得沿着石阶哒哒哒的接着往下走。 就在这时,铃铛晃动的更加剧烈,隐隐听到有大批的脚步声在快速靠近。 脚下步伐加快,那些脚步声极有可能就是去而复返的木屋守卫人。 独孤修钥的猜测没有错,那些人正是去而复返的木屋守卫人。 南宫临海对此也是相当无奈。 本来他都把人引出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追着他们跑的动作突然一顿,接着就不追了,返回木屋的速度相当快且训练有素。 南宫临海这时候已经见到了躺在一米深血河里的林致。 林致的身体被黑红色的浓稠血液浸泡,原本明亮的毛发都变了色。 密室里的光亮充足,独孤修钥看的一清二楚,心脏抽痛了一下。 动作利落的踏入血河向着密室中间被绑在柱子上的林致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心痛。 追来的人已经在石阶上跟南宫临海他们交起了手,南宫临海他们手起刀落,从来没想到这些傀儡似的人会如此不堪一击。 傀儡们的身上并无电流的痕迹,看来他的父皇说的没错,劫林致的人跟带疯子走的人不是一伙的。 他不明白他的父皇为何要让那么一群带电的人把疯子带走,而现在木屋里的这帮人又是做什么的?! 本还有对父皇的不好猜测,现在看来,他的父皇并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从父皇对她的在乎程度,想来也干不出故意绑架的事情来。 解决完石阶上的傀儡人,本来想松口气的时候,可怕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被南宫临海他们砍下身体跌落石阶掉入血河中的傀儡们,他们的身体里竟然蹿出了无数小小的水蛇。 他们都在向着独孤修钥奋力游去,密密麻麻,看的人心颤颤,甚至有一些竟然在沿着石阶墙壁一遛遛的往上爬,企图攻击南宫临海他们。 独孤修钥把林致背在身上,奋力跃起,人已经跟上了南宫临海他们。 “快走!” “快快快,快快快!”南宫临海看到蛇群头皮发麻,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些蛇个个只有手掌长,但他们的爬行速度当真吓人的很! 突然从一只小蛇窜入一个侍卫的腿上对着薄薄的裤子就是一口,那蛇口里的锋利牙齿顿时刺入人体,那个侍卫当即翻滚而下,南宫临海在他身后,眼疾手快的子捞,便把他背在了身上。 “这蛇有毒,牙齿锋利,都走跑点儿!” “是!” “是!” …… 在向上跑的路程中,兵器砍在脚下石阶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出了密室入口来到木屋中,那些小蛇似乎畏惧地面一样并没有窜出来。 这时候,能动的人只剩下独孤修钥,南宫临海以及两三个侍卫。 还有几个侍卫留在了密室里,现在从密室里传出的铃铛声,让人心烦意乱,愤怒极了! 出来的人,他们每个身上都背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同伴,且都显得狼狈不堪。 触摸受伤人的呼吸,南宫临海沉痛道:“回去厚葬!” 伴随这句话的,是寂静的沉默。 转动机关把密室出口关闭,南宫临海真想一把火把这里给烧了。 但想到还有几个手下在下边儿没出来,就只好沉痛作罢。 第451章未果 “希望你自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现在你需要听我的,若是你还喜欢我的话,现在就上床休息。”独孤修钥沉声命令道。 他的声音依然有磁性,骚动着林致的耳朵。 “要是不呢?”说话间,林致的身体已经轻盈的跃上了葱绿的枝头。 几个翩跹,人便落在了无人的小道上。 “你会后悔的,笨女人。”独孤修钥说的无奈。 林致听到却笑了,笑的很开心。 “我赢了。” “你赢了,我已经彻底爱上了你。”独孤修钥明白林致表达的意思,坦然的再次说道,“你真会后悔。” “后悔?呵,现在在我的词典里没有这个词。” “现在说的霸气,我且问你懂不懂满则溢的道理?” “不懂,也不想懂,不过我现在倒是可以听你说教说教,至于我照不照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摘过路边野花闻了闻,闻过即丢,“太淡了。” “越是想满足自己的私欲,私欲就越大,大到反噬自己就不那么美妙了。” “说的是你自己?” “说的是我,也说的是即将成为我的你。”变聪明的林致让独孤修钥有些难办。 “那你现在感受如何?” “……”独孤修钥被问的哑口无言。 感受,很好,从未有过的放松,收获爱的他,觉得之前的名利仇恨都是云烟,变得没那么重要,无足轻重。 “我能感觉到你的想法,你的想法没有错,无为可以是懦弱,可以是强大,只在人的一念之间。而你属于前者。”林致说的肯定,独孤修钥并没反驳也没赞同。 “这就是你眼中的我?”独孤修钥笑道。 “是。” “不觉得这是你的错觉?” “不觉得。” “真这样想?” “就是这么想,呵呵,你不是吗?”轻笑的林致,让独孤修钥燃起了无名火。 “哈,很好,原来在你眼中孤是这样的,甚好,甚好!”这便是独孤修钥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他再未同林致交流过。 直到,林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南宫临海卧室里,看着熟睡的南宫临海时,他才开口。 不过,这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 “你杀不了他。” “我知道,但一个人会帮我。” “白无双?”独孤修钥叹息。 “对。” “随你,不过在这之前,你是否还记得这小子对你的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 “你什么时候有了慈悲心?” 确实,独孤修钥确实是在替南宫临海说情。 “孤还有最后一丝良知,至少不对在乎孤的人出手。” “可你需要他。”林致皱眉,总觉得气氛有些压抑,让她很不爽。 “夫人在跟谁说话?”白无双悄然而至,同林致站在一起看着床上已经被点了睡穴的南宫临海。 “把他的铃铛取下来。”林致没有回他,她直接开门见山指着昏睡的南宫临海。 “夫人能解释一下为何吗?最近夫人诸多反常,为夫甚是苦恼。”此刻的白无双没有笑,他最近一直在反思自己,到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是他变了,是他对她太好,让她忘记了谁才是主人谁才是仆人。 “夫君,动手呀?”林致疑惑的扭头看他,自然从容。 白无双看似弯腰靠近南宫临海的动作一转,揽着林致便出了南宫临海卧室。 出了卧室,一对夫妻便斗起了法。 你来我往百十招,白无双动了气:“夫人何时有的这深不可测的武功,为夫竟然不知道!”说罢,他的右手突然一转,好像凌空抓住了什么东西,然后对着林致迅速拍出。 无形之力瞬间让林致的身体失衡,正要召唤的飓风才凝聚了一小股便尘归尘土归土。 白无双接住林致的身体,竟是带着她又返回了南宫临海的卧室。 本该熟睡的人,此刻正在点亮烛火,见到进来的白无双,立马迎了过来。 “白夫人怎么样?” “暂时没有杀伤力,临王放心。” 把林致放在床上,两人俯瞰着林致,南宫临海叹气道:“之前对白兄多有隐瞒,还望白兄勿怪。” “临王说的哪里话,临王替白某找到夫人,这个恩情白某铭记在心。这次若不是临王,白某还在放松警惕,本该白某感激临王才对。” “呵呵,”南宫临海笑的有些尴尬,于是岔开话题道,“白兄可有什么主意?”他已经把这段时间的经历对白无双和盘托出,现在白夫人变成这样,实在是他没料到的事情。 “临王可知道夫人她为何要你的铃铛?” “不知道啊,我也在琢磨这个事情,现在倒是有点头绪,但不知道方向对?” “说来听听。” “白兄可知道我们国家的国师?” “略有耳闻。” 南宫临海点头,接着举起带有铃铛的手腕:“这个铃铛便是他赠与我的,他当时送给我这个铃铛是因为我们王府遇到了一件诡异之事。” “何事?” “一直成了精的地毯妖,她会说话会御风,刚来王府第一天就把王府的花园凉亭拆了。”南宫临海说起这事带了点儿笑,既有对当时自己的无知而可笑,又有对现在的处境而苦恼。 说着说着,他又绕回了最让他愧疚的一件事:“白兄,也许,我们要再去之前那个密林木屋探探情况,白夫人就是在那天之后不对劲儿的。” “这事稍后再说,我且问你,国师在何处?” “他在哪里,只有我父皇知道,据我父皇说,疯,嗯,国师被我父皇派到了别的地方做事。” 白无双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林致的脸颊,重瞳闪过暗光,本就黑的瞳孔更黑了。 “跟你父亲有关?” “这个,这个,”南宫临海也不确定,可没没法否定。 “那就是是了!既然这样,明日还请临王带个路,本教主要进宫会会南纱国君!”白无双的语气不善,南宫临海立马就要替自家父皇开脱,但被白无双一个手势给制止了。 “临王不会让本教主失望吧?!” “呃,不,不会,不会,哪能呢,这个,其实,由我出面也可以的,白教主没有亲自去的必要吧?”南宫临海有种自掘坟墓大难临头的感觉,这种感觉最是无力。 第452章顺从 狭路相逢勇者胜,在更强势的一方面前,微弱者无法反驳,就算有反驳之心也无能为力。 因为你不去,自由他人去做这件事。 两想权衡,有的人还是少掺和进这件事为好。 白教主的势力不可小觑,且白教主的能力也不能让人小看。 他们自认为满的很好的事情,当真要这么自欺欺人吗? 铃音教,御兽的本事天下皆知,既能御兽,那么,兽语岂会不懂? 想起所经之处处处都有眼线,此刻的南宫临海就心中战栗。 不是白教主不管事,而是他不愿意费太多心思。 若是管起事来,怕是这天下人都没有秘密可言。 家中地鼠,宫中宠物,哪个不能成为铃音教的耳朵? 铃音教徒虽说大部分都是由物控兽,但不可保证作为专研此道的白无双是普通易与之辈。 就他那双眼睛就诡异莫名,只要被扫视一眼就心头颤颤,不堪直视。 听说白教主在准备换眼手术,南宫临海自是扒他不得,早就交代了各大有名太医侯着听命。 他才不管白教主接不接受他的好意,到时候只管献殷勤推波助澜便好。 夜下独坐,南宫临海想过这些就懊恼了起来:怎么又想起这些事情?你的脑袋瓜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这世界哪里来的那么多阴谋诡计,大多都是大刀阔斧直接干!唉……阴谋论实在让人心烦,怪不得白教主整日那么清闲,原来这就是顶尖狩猎者的悠闲生活啊! 可看我父皇为什么每天那么累?还是说,父皇作为上位者,还有让他心烦意乱,不能言说的担忧之事? 呼……这样想心情好是好了点儿,可总觉得不公平,难道白教主就不担忧他的教主之位被他人窥伺? 烦啊烦,为何我要托生到皇室,为何我要经历这么些烦心事,为何我没有托生在啥也不用管,只管吃喝玩乐的家庭里呢? 就像谢府里的谢三公子,那日子过得,让人好不羡慕啊! 想起自己现在至今还是个单身汉,就有些愤愤! 不过幸好,谢家碧云已长成,甚好甚好! 从椅子上挪到床上,因着各种原因,南宫临海就是睡不着觉。 不妙啊! 好家伙,这些并不是他最担忧的事情,他最担忧的还是林致,因为自从地毯小妖回来,便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 犹如死了一样! 他不知道,他现在想的地毯已经物是人非,人早就回到本体里了,甚至刚才还要对他图谋不轨呢! 玄幻之事,不知者无罪,也怨不着南宫临海愚笨。 换谁都不会想到。 况且,林致的性情大变,根本就不屑搭理南宫临海。 再说另一边儿。 白无双这个正主儿可不知道南宫临海都想了一些什么东西,要是知道南宫临海把他身份地位看的这么高,他非要仰天大笑几声不可。 在南宫临海看高他的几条里,唯有不满就干这条最最附和他的现状,至于南宫临海说的知晓天下大小事,全属无稽之谈。 他只懂御兽,御天下兽,让他们俯首称臣便可,哪管它们要说什么,况且,兽与人的区别在哪里?那就是他们只服强者!不服就得死,不服就得残这个道理便是它们那些不懂人语的家伙们最真实的写照。 但,相处久了,哪个生灵又没有感情呢? 只不过,白无双并没有打感情牌,也没有用残忍来威慑它们。 他只是用先辈之法又添加了那么点儿自己的自身元素才能御得天下兽类。 或许,作为人,他丢不掉七情六欲,才能有了这般成果。 天下间能有他这般御兽本事的,再无二人。 如神一般的存在,别人敬畏称颂,怯懦逃避的反应也无可厚非。 抱着林致的身体回到杏花岭的卧室里,白无双看着昏睡的自家夫人若有所思。 不需要光亮,他也能把黑暗中的事物看的一清二楚,他自小便熟悉黑暗,光亮只是最近两三年内才适应的东西。 但他现在想在烛光下看看这个让他心动的女人。 以前不觉得她如何了得,如今却不由不让他刮目相看。 作为公主的林致,傲气是不是逐渐膨胀?之前对他的言听计从,是否都化作了不甘愤怒? 想离开他?想利用他? 呵呵,小奴呀小奴,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你都逃不脱的,除非我死! 烛光下的林致,透着朦胧温暖,白无双一个翻身,把林致搂了个满怀。 上下颠倒的姿势,埋在他胸口熟睡的脸颊让白无双心满意足。 他好像很久很久没抱着夫人了,放肆也该有个度,今后,是时候回到既定轨迹了! “松开我!”眼睛猛然睁开的林致突然愣愣说到。 挣扎要起的身体被白无双轻松压制。 “以后你就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温和的话语看似商量,实则透着强硬不可违抗。 “松开!”本以为白无双爱上了就会听她的,做她的仆从奴隶,这个想法似乎有些不现实,她需要确认! “爷现在跟夫人好言好语,夫人且莫辜负了为夫的好意!若夫人想让爷帮夫人回想回想,爷倒是十分乐意。”温和中,恐吓意味十足。 林致的表情不怒反笑,手上已经跟白无双交起了手:“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乖乖女?做梦!” “你会做回原来那个乖乖女。”白无双肆无忌惮,只把林致现在的拳脚相加视做胡闹撒娇。 最终,林致一招不甚被白无双置了个满怀:“哈哈哈,看到没有?就是现在这样,本就在爷的怀里,最终还得原路返回重温旧梦。” 他不见,林致眸光一转,身体立马由僵持挣扎变为顺从温驯。 “好,呵呵呵,既然如此,小奴就听爷的,留在这里,只不过,爷可否每日为我送来数名奴隶?” 小奴,这个称谓,白无双已经许久未听,他的心中顿顿,总觉得少了东西。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表面上的温驯不正是他想看到的吗?但,味道不对! “夫人要奴隶作?” 听闻此问,林致咯咯笑道,血腥气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眼神说不出的妖冶鬼魅:“自然是——杀了!” 第453章中招 “哈,小奴确定?”既然夫人自称小奴,他又何必拘着自己? 他想平等的对待她,她不在意,那他还有什么可纠结在意的! 不过就是心中闷痛罢了,没什么大不了过不去的! 他的身体虽然屈居人下,看似温和,但无形中的威压却不容忽视。 审视林致的目光缓缓落在她的嘴唇上,一个压头杀,两人的唇瓣便碰到了一处。 目睹此情此景的独孤修钥冷冷看着,语气森冷:“你确定要这么做?委曲求全?!哈,越活越没脑子!” “闭嘴!”林致头痛欲裂,这两个字愤怒的冲爆她的脑海。 她不应该愤怒,但她愤怒了,是来自脑海里最后的救命稻草。 唇齿仍被白无双嘶磨着,眼睛里的光却是狠厉的。 噗—— 白无双跟林致的身体中间恒了一柄匕首。 毕方的威力不可阻挡。 鲜血从白无双的肚子抽出,被白无双撑开的身体狠绝凌厉。 俯视白无双的眼神冷漠如斯,从前的万般心事都化作此刻眸中的决绝。 “夫人,要杀,为夫!?”白无双捂着受伤的腹部缓缓起身,直视林致的眼睛,他想从那里边儿看到愧疚懊恼,但他失望了,他注定是失望的,她已不是她。 林致的衣衫凌乱,肩臂漏出,她混不在意,也不担心白无双会杀了她。 用中指和食指触摸着锋利匕首上的血迹,缓缓从头擦到尾,叮——擦至尾端,匕首上的血珠随着指甲碰撞匕首的响动没入锦被之中。 专注的动作,让林致心情愉悦。 “还想杀了你,但我知道现在还做不到。”林致大胆说出想法,嘴角上扬,妖媚无双。 “哈哈,甚好!”白无双伸展双腿靠在床柱上,手掌附上伤口,不过片刻,血液止住,内里无损。 由此可见,白无双伤口愈合的速度绝非常人所有。 看似无碍的白无双,实则并不好受。 但他现在只把那丝难受压下,对眼前的如妖美人更感兴趣。 他答应了林致的要求,指了卧室一侧道:“去吧,去那间房。” 林致拉拢衣衫,收匕入鞘,走的好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的让白无双有控制她的欲望。 但他忍住了。 “记住你说的话,没有爷的允许不许踏出方寸一里,否则,爷会做什么就不确定了!” “哼!”林致冷笑一声踏出房门,没走几步就踏入了另一间房。 踏入房门的瞬间,林致便吐出了一口血。 “他暗算我!” “咎由自取。” “呵!你是不是早有预料?”林致把嘴角血迹擦掉,从腰中取出火折子吹亮。 “没有。” “我不信,你耳聪目明,怎么可能没发觉?!”林致现在的身体绵软,走到床前便倒了下去。 “我只能听到你听到的,你看到的,其他一概无用,这副身体的掌控权并不在我,作为几次灵魂状态的你,应该知道我说不假。”独孤修钥叹息一声,对林致会遭到白无双暗算也是他没料到的,当时他的全副心神都用在了吃醋上,哪里还想的了那么多东西。 “闭嘴,不要吵我!”林致烦躁的命令道,嫌弃独孤修钥智商不够。 独孤修钥明显的感觉到了来自意中人的鄙视,可无可奈何,他自己都在嫌弃自己来着,一个念头在他心里划过。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现在是被染白了吗?还是说现在林致的思维单一影响到了他的思维? 这么一想,他就准备自欺欺人把锅甩给林致了。 在林致睡着后,独孤修钥也跟着沉入了自己梦境中。 透明的房间中,独孤修钥走进来便命令道:“幕后黑手是谁,查出来!” 梦里,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是这个模样,但他莫名觉得这里的一个东西能帮到他,他只需要下命令就好。 再次醒来,便是林致睁眼的时候。 昨夜的梦境,独孤修钥已经忘的七七八八,似乎有人在清除他的记忆,但这无关紧要,他已经知道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玲筱。 他不认识这个人,但并不妨碍他寻找。 虽然现在不能同以前一样获取林致的记忆,但这难不倒他,开门见山也许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 “致儿,你可认识叫玲筱的人?” “不认识。” 独孤修钥能感觉出林致并未撒谎。 “那你可记得谁绑架的你?” “一个妖娆的女人?呵呵呵,阴险的女人。”在林致的脑海中,她不记得玲筱的名字,只记得记忆力有那么一个女人在她耳边絮语,虽听不清,但阴险两个字却印象深刻。 “她叫什么?”独孤修钥想着,原来是个女人? “不记得,或许就是你说的玲筱。”林致无所谓道。 “见到她你还能认出她吗?” “能的吧,怎么?你想杀了她?”林致挑眉,对镜梳妆的林致笑道,镜中美人的表情是诡异的,透着血气。 独孤修钥自然是想杀了叫玲筱的女人的,把林致变成这样,想到罪魁祸首还在逍遥法外他就愤怒的无以复加。 “看来我们的目标一致。”林致放下梳子,推开门,利落的跨出去。 白无双就安然无恙的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人呢?”林致看到白无双张口就问。 “下午方到,小奴的身体如何?”白无双手里拿着青色竹笛笑道。 “不牢操心。” “如此就好。”白无双说罢,玉笛横在唇前,便吹了一首轻快的曲子。 “白教主心情可真好!小奴的心情却十分糟糕!” 白无双眉眼弯弯,对林致的抱怨不加理会,但从更加轻快活泼的曲调中,就可得知白教主在听到那句话后心情更好了。 大早上,蝴蝶蹁跹而来,仙境般的地方,却有些恶魔一般的人儿。 “白教主真是阴险,敢问白教主昨夜喂我吃了什么‘好’东西?!”对围绕在身边的各色蝴蝶视而不见,林致目光森冷的看向好整以暇不为所动的白无双。 “你猜?”难得俏皮一回的白无双,在此刻的林致眼里,就是该千刀万剐之人! “小奴愚笨,还请白教主直言不讳!”森冷氛围冻得蝴蝶纷纷避让,林致的心情则微妙的舒爽不少,就这么一瞬间,蝴蝶又围着她转了起来。 第454章说客 “讨厌的蝴蝶。”林致带着劲风的一掌挥出,在她身边飞舞盘旋的各色蝴蝶四散奔逃,有十几只被那一掌当场拍死,四分五裂无力的掉落在地板上。 白无双把笛子收入腰间,微低的额头挡住了神色不明的眼睛。 取下墙上挂着的帷幔戴上,待林致看不到他模样,他才温声说道:“好好在这儿呆着不要惹事。” 白无双说话间,白皙的手轻轻拍了林致一下,再拍第二下时就被林致躲了开去。 “有事说事,不要动手动脚!”林致皱着眉头拍拂刚才白无双触到的地方,就好像白无双的手上有病菌,怕被传染一样厌烦。 独孤修钥看到此举,心情很好,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林致能感觉到独孤修钥心情很好,但她不明白为什么。 不过,让白无双吃瘪,她的心情确实不错,可能这就是独孤修钥现在为什么心情很好吧。 我们果然心意相通! 林致暗暗想,神采更加飞扬。 在明媚的早晨,给人一种活泼傲娇之感。 白无双笑道:“本座去去就回,小奴别惹事。” 再次嘱托完,白无双便觉得自己婆婆妈妈,于是果断迈脚,转身离去。 林致才不管他干什么去,既然有人给他送免费的食物,那她就接着,受着。 不过别指望她感激谁,用条件换来的东西,那就是公平的! 若把她想的太好欺负,那么,他就大错特错! 现在无事可做,正是提升武力值的最佳时期。 清新的果树味道浓郁,满满的大自然气息让林致身体里的血腥气淡了些许,独孤修钥觉得这里的环境甚好。 只要对林致恢复常态有作用的,他都感到不错。 可当林致席地盘膝而坐默念无名心法时,他的心情可糟糕透了! 这个心法对人心智残害的非常厉害,这是一种断绝七情六欲的功法。 他的功法在九重境就是因为对世间还有留恋之情,这才迟迟突不破通往十重境的门槛儿。 跟他比起来,林致不一样,她现在已经把世间的七情六欲断了个干净,冷漠就是她现在最真实的写照。 再这么让她练下去,那就是雪上加霜,不可复也! 这事,他不容许! “致儿,除了练功,我们可不可以做些别的事情?”独孤修钥小心翼翼的试探。 林致睁开双眸,盯着杏林中某一棵杏树上的一片叶子,她的眼神混沌,血丝满布:“我想饮血。” 那片叶子不知是被她盯得瑟瑟发抖还是被风给吹落了下来,飘飘然然落了地,没入了不甚平的泥洼里。 躲起来不让林致看到的那片树叶让林致心情很好。 独孤修钥听到林致回答的那几个字,心头钝痛。 在过去的两天里,是他极不想回忆的两天。 沿街乞讨的乞丐悄无声息的失踪了两三个,没人在意他们的死活,没人报关,没人关心。 他亲眼目睹林致用毕方利落的放了他们的血,一碗又一碗。 也曾愤怒痛心的制止过,可他再愤怒,也抵不住当事人的无动于衷。 那血,在林致的眼中,大概已经是能替代所有食物的大补之物了吧。 在林致失踪的那些天里,独孤修钥痛恨自己的无能,竟然连要保护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这不是无能是什么?! 林致的身体与思想发生了巨大改变,这与拐她之人脱不了干系,这个深仇大恨,他若不报势不为人! 林致说完自己想说的迟迟不见独孤修钥回应正要闭目再次修炼,独孤修钥就开了口。 他把自己想做一个话痨,尽可能的把林致的思维拉向别处,就算被林致说他智商下降也在所不惜。 “致儿,你既想饮血,那么,我们专饮该杀之人的血如何?”这个提议,独孤修钥自认为妙计,该杀的杀了,留下的自然是不该死的。 “人总有一死,管它该杀不该杀!” “唉……我一猜你就要这么说,不过正因为这样,我们何不定个目标,先把该杀的人给杀了!” “可该杀的人他们不想死。” “呃,这个理论从何得来?”独孤修钥故作疑惑。 “有句话你肯定听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越是祸害该杀的,越是过得久,越是过得滋润!这种人的地位大多高位,反而越是穷苦越是活的艰难不想做人,你不知道世间大多人许愿都说下辈子不为人吗?呵呵。不若我们先把想死的人杀了,再杀不想死的人?”林致越说越兴奋,独孤修钥都差点信以为然。 不过好在他反应及时,笑道:“那你可听过,蝼蚁尚且偷生?区区凡人,没有哪个是真心求死的。除非他看破红尘,超脱世外。” “咦?若是如此,那么,和尚道士岂不是最最想死之人?” “哈哈,他们也不想死,他们只是看破生死,顺其自然。” “哈!看你大道理一套又一套,我说不过你,我只知道,人都要死的,无分贵贱男女老幼,只要我看不顺眼的,那就都要死!”林致依然执迷不悟,跟死亡死杠上了。 “我且问你,世间凡人千千万,你是何人?是救世主还是死神收割者?谁给你的权利这么做?若如此,世间你要留下些什么人?还是说一个不久全杀了?到时候只留你一人,你当如何?若你留下同类,那么,你确定你能是他们中的佼佼者,且不会被他们反杀掉?” “噗嗤——哈哈哈——”林致听完独孤修钥一大串夺命连环问,她的思维竟是一个也没跟上。 只觉得脑海里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可爱极了! “我本就不想活,拉上全部人陪我死个干净岂不大好?”笑过后,巨大的悲伤把林致淹没,独孤修钥普通亲受。 “不,致儿,不,没有那么悲观,没有那么极端,你现在被迷惑了本性,若非如此,你根本就不会在这儿听我说话,你睁开眼睛悄悄外边的世界。 瞧!蓝天,白云,青山,绿树,想想各个季节里所有会发生会出现的来自大自然的美好事物! 快想想,杀戮并不能让一切变得美好,反而越加糟糕。世间任何事物都是大自然,上天的一种馈赠,你想想,好好想想。” 第456章线索 老妇人虚弱痛苦的问道:“会如何?” “几个儿子联合起来把老两口给杀了,想让他们给小的们省口口粮。” “怎么杀的?” “砒霜毒死的。”林致嘿嘿笑道,阴森极了。 老妪同样的嘿嘿笑着,只不过她的笑声虚弱而停顿,笑声犹如风箱哧哧带喘。 “可怜哟可怜。” 这是老妪说的话。 林致大感疑惑,都是将死之人,同是一类穷苦人,她为何还去怜悯他人? “你的下场与他们好不到哪里去。”于是林致冷酷说道。 “我不可怜,我劳碌一辈子,孩子们孝顺有加,今日来此,只因我生了大病不想连累他们,我不想苟延残喘,我想把自己的生命终结在有用的事情上,而不是拖累。 像夫人说的,拖累会把一个家,甚至几个家拖垮,拖的让他们恨我怨我,呵呵,呵呵,今日我不恨夫人,我感激您大恩大德。” “哈,哈哈哈,原来我今日竟做了好事,哈哈哈,像这般做子女的,他们怕是会一辈子活在阴影里,哈哈哈,因为他们还有良知,还辩是非。 现在看来,老妪实在自私自利,连声招呼都没给他们打。你想不让他们不恨你,怕是在今日过后便不是了!” “不可能,他们不会,恨我,会,挂念,我。”虚弱的话语说完,老妇人便再无生息。 林致不为所动,可怜不可怜跟她也没多大关系,她看着还在源源不断流出的血被放进一个个小坛子中,心中有的只有靥足。 每一个小坛子都能让她当一顿饭前开胃菜,她理当满足。 今日,一个人的血就可让她过瘾,其他的人,便有了喘息之机,不过,观看了一场放血过程,至于他们有没有因为后悔而逃跑的打算,却不得而知。 不过林致不在乎,吩咐人把他们关在小屋里好好伺候着养肥后,便毫不留恋没心没肺的抱了个小坛子回了屋。 白杏瑟瑟跟上,林致问道:“怎么?有事?” 白杏小心翼翼道:“教主说,这些人让夫人慢慢享用,若是缺了会再行添置。” 林致哧哧笑道:“很好,今日你们家教主给足了诚意,我心情很好,下去吧。” 十个人,确实够用几天的,如此好的买卖,做的划算。 前两天她捉了不少人,用他们的血沐浴了两次,彻底的完成了之前的祭血仪事,简直是身心舒畅。 以后她只要每天喝些血便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的日子对她来说甚好,甚好! 晚间,林致睡下后他再次出现在了老地方。 “找出解决此事的办法,尽快。” “啾啾,啾啾,压魂石。” 得到答案后,独孤修钥满意的从梦中醒来。 依然不记得梦到了什么,只有“压魂石”三个字印象深刻。 从梦中寻求答案,让独孤修钥嗤之以鼻又不可忽视。 而白无双从皇宫出来,他所关注的点,恰恰就是“镇魂石”。 南宫临海手上的一个镇魂铃都能让林致却步,那么,这所谓镇魂石的功效就更不能小觑了。 当南宫临海得知疯子是被派去寻找镇魂石后,他跟白无双共同密量了有关镇魂石的事。 镇魂石,据古籍记载,有脱胎换骨之能,有起死回生之效,对于妖魔邪祟更有镇压之能。 有了这个线索,目标便是确定了。 在他们看来,很明显,林致就是中了妖术,还是戾气恶毒的被诅咒了。 南宫临海为白无双的夫人捏了一把汗的同时,他也在想法设法的想让那块儿悄无声息的地毯重获新生开口说话。 分开的日子许久,他很想念那个学白夫人说话的地毯小妖。 各怀心思,目标一致,下一步,便要开启寻找镇魂石之旅。 这事势在必行,因此南宫临海连夜便向他的父皇母后告了别。 大清早,白无双来看了林致后,便说了要出门的话。 那意思就是让林致跟他一起去。 “去哪里,我的那几个奴隶还没杀完!” “先留着,路上有的是人让你杀,相杀多少有多少。”白无双看着林致的目光里满满的宠溺。 独孤修钥算是明白了,这俩人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都是嗜血之人,怪不得会相处的这么融洽,可谓是其乐融融。 “好,整日闷在这里,也烦的慌,不过你总得给点儿诚意说说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吧?要我陪着你游山玩水,我可做不到!”林致答应的还算痛快。 白无双很满意。 “寻一块儿石头。” “什么石头?” “能让人长生不老的石头。”白无双并不打算八全部事情和盘托出。 “长生石?” “呵呵,这个名字甚好,就是长生石。”白无双赞道。 “长什么样,拿来看看。”林致索要的理所当然。 于是乎,白无双便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物件儿。 林致本以为白无双给她看的会是一张图纸,或是一本古书,待看到这块儿黑色小石头时,林致差点儿不经大脑的脱口问他“你不是有了还去寻”。 若是她当真问了,怕就是傻的彻底。 白无双雕刻的本事堪称一绝,怕是世间都无人能敌,她差点儿把这件事给忘喽。 这块儿黑色石头不大,放在掌心只有手掌三分之一大,它的面很多,足足有十六面之多,是一枚从各个角度都能看到反光的存在,棱角分明,简直就是鬼斧神工,白无双明显的为里边儿注入了真气,要不然万不至于如此。 “它的本体就是这么点儿?”自林致看到这东西开始,她就莫名的有种亲切感,这种感觉让她有强烈的想要探寻的欲望。 “就是这么大,古籍记载便是如此。”白无双连夜赶工出来的东西,以他的聪明才智,断不会有错。 “何时启程?往哪个方向?” “前往娇娇国境内,明日启程。” 听到明日启程,林致眉头皱起,冷漠而坚定道:“现在就走!”她很迫切的希望尽快能找到它,在没见到的时候她不着急,可既然知道了,而且那东西还是对她来说极极重要的东西,她一刻见不到就犹如丢了魂魄般心慌意乱。 第457章会合 林致反应这么大,白无双没想到,独孤修钥也没想到。 此时,白无双跟独孤修钥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明白了一件事。 这长生石对林致很重要。 白无双并未告知林致此石是身份,只以林致所说的长生石为准。 独孤修钥之前得到信息,是关于镇魂石的,既然都是石,那么,这长生石和镇魂石极有可能就是同一物体。 本来还想劝说林致去寻找这样东西,现在看来倒是不用他多费心思了。 简直正和他意! 经过林致的强烈建议,白无双决定半个时辰出发,因为他在这里尚有未解之事,此去不知多久,须得好好吩咐下去才是。 二其中最要紧的就是尚未到来的白老张升他们。 临时让他们改道与他会合的消息,即可就得送出去,以免事情有变。 黑雪莲之功效,似乎只有那么短短半年时间,这还是在保存完好的状态下。 若是贮存黑雪莲的冰坛稍有不甚,黑雪莲的功效就大有打折的可能,同是,做手术时也就多了更多的危险性。 打点行装,白无双同林致各骑一匹快马,在他们的身后,则跟着数名教中人。 他们个个身穿白衫,包括白无双在内,只有林致穿的如烈焰一般。 相同的,他们都带着帷帽,一防灰尘,二防飞虫,三防窥视。 一举三得。 一个月后,白无双在约定的地点才同张升会合。 他们会合的地方叫舍城,在这里,有铃音教的一个分堂。 这里有个白府,愿意清幽凉爽,很适合避暑。 在白府的清风亭里,白无双正跟张升谈着话。 “张神医还是离不开这小家伙啊,本座这里的药田里有许多田鼠,可否借贵夫人一用?” 听闻此言,张升顺了两下猫媳妇儿的毛发,就见他家猫媳妇儿慵懒的伸伸腿,连眼睛都没睁,舒服的接着睡。 “药田里的鼠,想来也有些药性,吃些倒是无妨。”张升笑道。 刮了胡子的张升,白无双还是第一次见,温文儒雅,相处起来很舒服。 言归正传,白无双问道:“张神医,你看我这眼睛何时换来为好?” “若是准备齐全,明日便可施展手术。” “妥的。”白无双破釜沉舟道。 “甚好,多月奔波,哈哈哈,张某该回去好好睡个回笼觉啦,哈哈哈,不过在这之前,还请白教主伸手一探。” 白无双很是配合,在这上边儿,他可不敢马虎大意。 不到半刻,张升抽回手笑着从怀里抽出一早写好的药方递给白无双道:“白教主脉象不错,这里是张某事先准备的方子,按着这个方子,还望白教主今晚上好好泡个药浴。” 白无双打开看了看,多是一些平息静气的药。 “有劳张神医,张神医请跟白老前去休息去吧。” 张升抱着猫悠然起身,他似乎跟自家猫媳妇儿呆的久了,连带着动作也有那么些慵懒惬意。 “告辞。” 在白府,张升没有见到林致,他跟在白老身后,在回房间的路上,他静悄悄的把白府格局又窥探了一遍。 他从未想过白公子便是大名鼎鼎的铃音教教主,若不是刚才白无双和盘托出,他还被蒙在鼓里。 江湖人,他曾经拜师学艺时也是见过不少的,他知道,铃音教绝不是善于之辈。 那么,白夫人又是何许人也呢? 应该不仅仅只是无殇国的公主殿下或者是铃音教的白夫人那么简单吧? 有趣,有趣! 临到房门,又一个爱恨情仇,事关江湖庙堂的故事便有了大致轮廓。 哈哈哈,写出来又能小赚一笔了,哈哈哈哈…… 心情舒畅的他,此刻困意也没了,提起笔便刷刷刷的先把故事大纲给写了出来。 “师傅,您又写呢?”小苗事先已经把这里整理了一下,出去打水的功夫就见师傅在书案上写着什么,于是开口嫌弃道。 张升只抬眸看了她一眼,便放下毛笔,又抱起了瘫在他双腿上的猫媳妇儿。 “小苗越发的知人心意了,哈哈哈,知道为师要回来,竟先懂事的打了水来,孺子可教也,哈哈哈。” 小苗撇撇嘴,把脸盆放到架子上接过师娘道:“可不嘛,跟着懒人能不勤快吗?” 热烘烘的天气,小苗也是服了自家师傅不嫌热,还抱着他家猫取暖呢,切!热死活该! 抱着师娘出了门,张升赶紧放下手巾侧身问道:“小丫头带着你师娘去哪里?” “出去玩儿!”响亮的吆喝声,昭示着小苗的火气有多大。 “哎哎哎,你师娘对这里不熟悉,万一丢了可咋办?!”急急撇下手巾扔进水盆里,顿时水花啪啦四溅。 小苗走的不满,没想到她家师傅速度贼快,就好像她是个拐卖人口的牙婆一样。 “哼!师娘可是师傅的好媳妇儿,它还能丢了?就算丢了也能寻着味道找您的!”小苗话语的酸气冒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张升早就习以为常不以为意。 他哪里想的到他眼前阴阳怪气说话的小徒弟会喜欢他? 此时只见他嗷嗷的跟个老母亲似的哄着自家宝贝,全不管他的猫媳妇儿醒了没醒知不知道他们俩的对话。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你家师娘傲娇的很,可着现在是夏天,它懒动,若是换了别个季节呀,你师娘可就翻脸不认人跟别个跑了!” “切!跑了才好,哪家夜猫不往外跑的?更何况还是个公的!哼,丢了才好!”此番碎碎念,张升是没听见,外边儿蝉鸣天燥的,他没功夫费劲吧啦的听小丫头不清不楚的碎碎念。 “你嘴里古诺古诺的说啥呢?哈哈哈,为师累了,要午休,小丫头片子也下去歇了吧,奔波这么些天,喏,我这里有几个钱,拿去买冰圆子吃去吧!哦对了,没有要紧事别来找我知不知道?晚上吃饭也别叫我了,只把你师娘的小鱼干儿准备好就成!” 小苗不客气的接过师傅手里递过来的五六文钱,愤愤道了声“小气”便跑开了。 “啧啧,还是个小孩子嘛,见到钱这么开心,哈哈哈。” 这是张升看着小苗跑远的背影后,对怀里毛发乱掉的猫媳妇儿说的话。 第458章药田 冰圆子,啧啧啧,钱给多了吧?呵呵呵,不过正好可以考验考验小丫头片子有没有想着他写个费心费力不讨好的师傅喽! 张升想到冰圆子,垂涎不已,于是立马马后炮的想到了这么个考验人的嗖主意。 想想他才给了几文钱? 五六文! 顶多买三个吃吃,多了买不住! 况且天气这么热,买完拿回来都化没了! 再说,吃冰圆子都是用的卖家的碗,难不成她还拿个碗出去买不成? 这么番头头是道的话,是在小苗空着手心满意足回来被张升教训了一顿后,小苗理直气壮说的。 说完便愤愤然跑没影儿了。 张升抱着猫,腾出只手伸出小拇指挠了挠耳蜗子:“这小丫头片子脾气渐长,媳妇儿呀,为夫刚才也没说天怒人怨的话吧?不就是问了句‘小苗怎么没想起师傅也等着吃呢?’这句话嘛,她犯得着给为夫甩脸子吗?” 在自家媳妇儿面前,张升那是毫不吝啬的撒娇卖萌,一点儿不害臊,可惜他家猫媳妇儿正舒服的咕噜噜睡大觉,怎么吵吵也没醒的痕迹,这算是给瞎子抛媚眼,没人看喽! 瞬间委屈的张神医见没人理,一个翻身便把自家猫媳妇儿给压到了铺有凉席的榻子上。 这么一压不要紧,就算没实际压上去也不行,一阵凉风拂过,张升坐在榻上下意识的摸着手上被挠的出血的几道痕迹,愣愣的看着大开的窗子。 刚才他家猫媳妇儿就是被他作的从那窗子逃出去了。 “算了,睡觉吧……由他去吧……”经过再三思考,张升决定不追了。 就在张升睡着后的半个时辰后,他的猫媳妇儿小花便轻手轻脚的回来了。 挨着张升躺下,舒服的摆了个姿势闭上了眼睛。 此时张升无声无息的睁开眼睛,又立马闭了起来,就好像他从未睁开过眼睛一样。 嘴角上扬,昭示着他的心情很好。 在白府的药园里,有一口水井。 这口井是专门用来救药苗用的,府里的人并不来这里打水吃。 管理大片药田的只有一个白胡子白衣服的老头儿,跟白老很像,若是不仔细观察,会以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顺着水井往下看,能隐约看到供人踩踏的凸起物,虽不明显,但对于武功不错的人来说,借住那些凸起上来下去不成问题。 而林致,现在就在水井下方一处暗门里。 暗门里是一个宽敞的石室,这里一用家具物品一样不缺。 石室里烛火昏黄,照的地面上的血迹犹为阴森恐怖。 林致刚刚解决了一个人,这个人,据白无双所说,是个教中叛徒,杀了不可惜。 对此,林致没有任何异议。 她喝着碗里的血,眼神四顾观察这里,能推断出这里同样是白无双闭关所在,跟第一次遇到白无双时进到的那个地宫很像,距离水井很近,且安静,无光,没有人气。 头顶上似乎也有通风口,那里很有可能就是白无双招老鼠的地方。 她有很长时间没有见白无双做吃老鼠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他现在已经不需要的缘故,总之,这个石室将成为她的私人密所。 “杀戮越多,戾气越重,笨女人,你就不怕下辈子投不了胎吗?”独孤修钥叹息道。 低低的耳语,林致听过就过根本没放在心上,自从再次遇到独孤修钥以来,她越发觉得独孤修钥罗里吧嗦没完没了了。 “不要吵我!”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吗?”独孤修钥拥有绝对的言论自由,就算林致不想听也得听。 “随你便,你想说我是什么就是什么。”无所谓的态度,实在欠扁。 不过独孤修钥耐性好,他还就不信了,他这个如来佛还治不了一个孙猴子了! “我记得一本清心咒,反正你无聊,我也无聊,不若咱们念来打发打发时间?”独孤修钥笑着提议道。 林致冷笑一声,没搭理他,而是在想着这里死掉的人该怎么处理。 就这么沉默着,独孤修钥便一字一顿清晰缓慢有韵律的念了起来。 清心若水,清水即心。 微风无起,波澜不惊。 幽篁独坐,长啸鸣琴。 禅寂入定,毒龙遁形。 我心无窍,天道酬勤。 我义凛然,鬼魅皆惊。 我情豪溢,天地归心。 我志扬达,水起风生。 天高地阔,流水行云。 清新治本,直道谋身。 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对于独孤修钥念的这些,林致是一个字没听进去,喝饱了血,便拖着地上没有生息的尸体出了井口。 尸体里的血已经被放干装在了石室里一个个的小坛子里,她几天的开胃菜算是有了。 “老头儿!把他埋了施肥。”刚出井口,便看到白衣老头儿蹲在地上举着个小锄头除草。 他听到林致说话,起身的动作僵硬,如同普通下地的老头儿一样。 林致也不管老头儿听没听清楚她说的话,把尸体抛下便潇洒的出了药园子。 老头儿目送林致走远,这才举着锄头来到尸体身旁。 “作孽呀……”叹息之声被风吹散,无人听见。 林致回到住处,先是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这才坐下来准备用些饭菜。 现在还不到吃饭时间,但她肚子饿了,那就得有吃的。 坐在桌前吃着饭,听着她现在身边的奴婢把她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退下。” “是。” 白无双养的人,大多做事都利落,这点儿让林致觉得很舒服。 不想脑海里的某个人,连她吃个饭都不消停。 这不,那奴婢刚走,这某人就叽里呱啦念起了经。 独孤修钥也知道她不耐烦,于是在她准备撂筷子之前说道:“这清心咒乃道家经典,跟我们两人练的无名心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多听听有好处。” “没诓我?”林致半信半疑,已经想到,若是这孙子敢骗姑奶奶,姑奶奶就让他永生没有自由活动的机会! 被杀气刺激了一下,独孤修钥一点儿不敢心虚,只听他义正言辞道:“真的!” “行,那你且再念上一遍我听听!如若没关联后果自负,哼哼,到时候就别怪姑奶奶没提醒过你!” 第459章猪头 如此这般,独孤修钥哪敢怠慢?当即就琅琅念了一遍。 他的语调适中,嗓音似有魔力,若非静下新来,林致当真会错过这么一段美妙的仙音阙语。 不知不觉,林致听的入迷,听的忘记时间的流逝。 待独孤修钥的嗓音落幕,林致还久久的沉浸在那有魔力的嗓音中。 “可有顿悟?”独孤修钥见林致仍在痴痴发呆,打断她道。 “顿悟?什么顿悟?” “致没听出些什么吗?就是那种让人茅塞顿开,恍然大悟的东西。”独孤修钥怕此时此刻脑子一片浆糊的林致听不懂,于是解释道。 “这个,倒是有,原来你嗓音这么好听呀!”林致兴奋的夸赞道。 “听了十来遍你就听出了这个?” 感觉到林致点头,独孤修钥无话可说。 他的心情快炸了:笨女人更笨了!!! 简直笨的无人能及!!!她的脑袋现在是不是除了本能外就不会转圈儿了?!!这猪头脑袋,刚才是在对着他的声音发花痴呢?!! 这心情,啧啧啧,真是酸爽极了,发怒又发不了,想笑也不能笑。 唉……愁人! 咋个变成猪头了呢?! 林致可不知道独孤修钥把她安了个猪头的名号,她这顿饭才吃的个半饱,刚才竟被独孤修钥的声音给吸引住了,脑海里浮想了好半天不可描述的东西,此刻事物大增,顿时就是一顿风卷残云。 脑袋变成单细胞生物的林致,此举无疑让独孤修钥更加愁上加愁。 在这么任由林致发展下去,是不是她做事全都只有想和不想这两种举动? 情况堪忧啊! 话说,林致的居所在白府的最深处,也就是最隐秘的院子。 这里的环境清幽,比之他处更加清凉宜人。 他们所在的舍城本就是南纱国有名的一个避暑圣地,而白府,占据了舍城最佳之地,这里树木茂盛,景色宜人,各色鲜花怒放,一年四季都不愁没有鲜花赏玩。 林致所呆的院落名为寒幽。 正如院名,这里是最最凉爽幽静之地,到了夜间,甚至还会觉得冷,所以,晚间的时候,锦被是床上必不可少的饱暖之物。 “致儿,听说明日白无双就要做换眼手术,你有没有什么想法?”独孤修钥见林致无聊的盘膝坐到床上,独孤修钥立马知道她要干什么,于是赶紧闲聊道。 其实也不算是闲聊,毕竟白无双对林致来说也是个特别的存在,若是他恢复神智,回想现在的无动于衷,那该有多伤心呀! 现在,适当的引导还是有好处的,起码会让以后的林致知道,她当时并没有全然的无动于衷。 可这个问题,林致简直想都没想的就直接回了一句:“那个给他眼睛的女人,我倒是可以帮他享用了!” 独孤修钥真想仰天长啸,看看吧,此刻这猪头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这么血腥,让人产生恻隐之心的事情就被她说得这般轻描淡写! “致儿,你的记忆怕是出现了混乱,忘了那人是谁了吧?” 经独孤修钥一问,林致冥想了少倾,于是承认道:“你若记得你就说说吧,太过久远的记忆,我真的是忘得差不多了。” 林致所说不加,她的现实经历加上幻境里的二十多年,足可以让她忘却很多事情。 “看来致儿是贵人多忘事呀,那个人是曾经打过你的裴元霸。” “裴元霸,他不是男孩子吗?” “转转脑子吧,我的小祖宗,男扮女装,再毒哑了喉咙,你说可不可能?” “哈哈,白无双真能这么干?这裴元霸可是他姑姑的独亲儿子,根据以前的经历,他那姑姑岂不得不死不休?” 独孤修钥说道:“以待会儿双手的势力,让个人悄然失踪也不是没可能。无毒不丈夫,为了自己的眼睛图害亲人,倒是很致儿如今没什么分别!” “你说话别阴阳怪气!人都是要死的,那裴元霸死得其所也不冤了他!” “致儿当真这么觉得?” “那还有假?” “好,我且问你,若是他向你求救,你救也不救?” “别人的事跟我无关,不救!”林致回答的干脆直接,又让听的人心寒无奈。 “若是白无双死了,你会如何?” “不如何,死了倒好,他给我喂毒,这账我还没跟他算!”狠毒的话语接连出口,独孤修钥心如刀绞。 “那,我若死了,或是消失了,你当如何?” 问出这句话,独孤修钥几乎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心神。 林致这时候,起身有了几步,似乎在思考,但独孤修钥很担忧,怀疑她现在根本想不出个所以然。 最终,林致的回答,彻底摄住了独孤修钥的心。 “你若死了,我就把你的肉吃了,血喝了,然后用你的骨头做成各能穿的能带的,让你一直跟着我。若是你消失了,那么,别让我看到你,让我看到你,也是这么个结局!”林致说的无比认真,就好像在许什么山盟海誓。 独孤修钥听到这些话,似乎明白了林致要表达的真实想法。 你是我的!不许离开,不许背叛,不许消失! “哈哈哈,笨女人,我没有身体,你忘了吧?” 这一问,彻底把林致给问懵了,对呀,她没有身体,他的身体早就被放进了清韵国的皇陵地宫里。 林致冥思苦想到半夜,愣是一点儿头绪没有。 在进入睡眠前,林致说道:“你会有身体的,我会把你的灵魂固定在里面,永远出不来!” “用什么?”独孤修钥可以说是期待的问道。 “长生石,虽然叫长生石,但当我看到白无双做的那个假的长生石时,觉得它跟南宫临海手上带的,以及那个密室布满的铃铛都有镇魂的作用。我要用它把你锁进他的身体里!” “锁进他的身体里?锁进谁的?是哪个他?” “不知道,我看不清,记不得了。”林致眉头皱起,一副画面出现在脑海里让她的头非常痛,痛的她想喝东西。 起身把床头木柜里还有半坛的血液喝完,她这才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独孤修钥是担忧林致的,可他现在无能无力,只有在林致刚才痛苦的时候,用闭嘴的方式给她脑海里减轻些负担。 第460章撒娇 虽说林致的想法过于粗暴,但独孤修钥并不介意。 因为他知道他在林致心里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 为了这份独一无二,他就更不能放任它随波逐流随心所欲。 待林致睡着后,独孤修钥便默念起了清心咒。 希望可以用这种方法,把自己强烈的希望加之到林致的意识里。 虽然笨拙,但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等看时日久了有没有效果了。 其实换做是他经历林致现在这种情况,他也能理解林致的心情。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呢? 亲朋好友全被他抛诸脑后,自私自利占满了他的身体。 而他竟无怨无悔也是奇了。 也许是身体的消逝,权利的丢失才让他懂得什么才是他最想要的。 有时候也会迷惑。 我到底要什么? 对呀,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爱情? 不,爱情仍然不是他的全部,虽然他把爱情放在了首位,但应该还有更隐秘的欲望隐藏在灵魂深处。 这个答案他不知道是什么,但他知道他距离那个答案不会太远。 也许就在明天或后天,也许一年两年,不管如何,这种直觉在告诉着他,你要的答案就在不久的将来,不要急,不要慌,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拿不走! 他一向不靠直觉行事。 但自从身体消逝后,他所经历的每一件事情,所遇到的每一个人。 总能让他的脑海出现混乱的思绪。 以前觉得感性行事十分不妥,现在他已经不怎么觉得了。 世间之事有因就有果,佛道两家都有此言论,大同小异。 也许他们本就是一家,所以很多道理才会互通有无。 这一晚上,独孤修钥并没有为林致念清心咒念一晚上。 很有可能由于林致的原因,他失去自主意识失去的很快,几乎就是在他快念完第五遍时,黑田梦靥便召唤了他。 也许这时候就是林意识彻底断绝的时候吧? 相对的,他身在林致的意识里,跟着失去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在梦里,独孤修钥倒还是对林致念念不忘,清心咒一遍一遍的念,一念就是一个晚上,甚至他还梦到林致被他给唤醒了。 被唤醒的林致已经长成了十六岁的婷婷少女,性格活泼开朗,一点儿没受磨难影响。 她笑着跳着,在各个美丽梦幻的地方翩翩起舞。 独孤修钥知道,林致的舞蹈很美,她能驾驭各种各样的舞,奔放的,优雅的,欢快的,柔美的…… 清早,窗外鸟儿的鸣叫声清脆悦耳,林致睁开眼睛,眉头不爽的皱起。 昨夜睡得晚,一大早就被吵醒,怎么可能心情大好?! “吵死了!闭嘴!”随手抓起一物甩出去,登时从树上摔下一只鸟儿来。 紧跟着,还能听到从树上扑棱棱煽动翅膀惊叫着飞走的其他鸟儿。 “大清早就这么大火气?哈哈,致儿消消气,咱们没必要跟它们生气。”独孤修钥本来美妙的心情被林致的一举一动打破,来自林致的恶意让他惊醒。 梦境和现实。 是不一样的,也可以说是相反的。 越是渴望一样东西,才会频繁的梦到她。 求而不得着实让人苦恼。 这时候林致冷哼一声,俨然已经睡不着了。 “夏日风光正好,我们去花园转转如何?”独孤修钥提议道。 独孤修钥的提议本是好的,花香能使人平静,身处其中,暴戾之气顿时能褪去十之八九。 人的本性就是在驱逐美好,而这世间美好之物,莫过于娇妍如处子的馨予花卉。 “不去,那些味道都是臭的!” 这便是林致的回答。 着实刺激了独孤修钥一下。 “怎么可能?昨日从药田经过,那芍药花开的可真好,那浓浓的香味我可记忆犹在。 不能一晚上你这鼻子就失灵了吧? 现在我就能闻到从外边儿飘进来的草木清香。 快洗漱打扮一下,咱们出去逛逛。 难不成你还想让我撒娇给你看?”独孤修钥一边数落一边用自己取乐林致。 “撒娇?怎么撒娇?”林致愣愣问他,突然给独孤修钥一种呆头呆脑的感觉。 莫名的有些可爱呀! 为了博美人一笑,独孤修钥顺手拈来,娇娇欲滴的女子嗓音立马带着俏皮的味道冲进林致的脑海:“小姐~小奴今天特别想去花园摘些花装点房间?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求你了,好不好嘛~” “咳——咳咳——你,哈,好吧,受不了你这模样,阴阳怪气的让人想拍飞,退下吧,待会儿就去!” “多谢小姐宠爱,小奴感激涕零无以为报,不去,小奴就以身相许吧!”仍然是俏皮的娇滴滴话语,听得林致直起鸡皮疙瘩,赶紧捂住了耳朵不想听。 可她捂住耳朵后竟然还能听到独孤修钥的声音,由此,只见她恶狠狠的甩下双手大吼道:“闭嘴!聒噪!快闭嘴!” 顿时,脑海里无声无息,只留下因为她刚刚大吼残留的点点盲音。 待林致恢复平静,独孤修钥轻咳一声恢复常态安抚道:“好了,我知道了,不阴阳怪气说话了。” 正常的磁性男低音对林致的情绪起到了很大的安抚作用。 独孤修钥由此也明白了,现在的林致经不起别人忤逆她,她说了退下就得退下,说了闭嘴就得闭嘴。 他能感觉到林致说的让他闭嘴并不是让他不要说话,而是她不想听除了他的声音以外别的声音罢了。 这可怕的单细胞生物,也太霸道无趣了些。 幸好,单细胞生物有时候的表情动作还是挺可爱的,比如之前疑惑侧头问他怎么撒娇的样子。 半个时辰后,姹紫嫣红的花园里便出现了一身红衣如火的林致。 这个不算很大的花园里会聚了各种各样的花卉,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这里的花有些只能在春天看到的花,在这里也能看到。 不由的让人感叹美不胜收。 此时花园里并无他人,独孤修钥笑道:“幸好我们来了,要不然这些花开的太冤!” “切!没一种能欣赏的来的,都是这一碰就碎的!”林致无心观花,甚至抗拒出门。 此次出门,完全就是脑子抽风,这里的空气远不如井中密室来得清新。 第461章提议 “换做以前你就不这么说了。”独孤修钥笑道。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要,也不能混为一谈!” “为何?” “不为何,就是不能,我不乐意!”林致的语气不善,独孤修钥感受的最为直接。 根据林致现在的说话模式,独孤修钥初步断定,林致对以前的自己极为排斥。 俗话说的好,越是排斥一样东西,那就说明他越在乎。 就比如一个腼腆的人,当他以前做过一件出糗的事后,那么,就算他之后把这件事做的很好,可还是会注重别人对他所表现出来的眼光与评论。 “好吧,那么我非要让致儿在这些花丛里挑出一样喜欢的花,你可愿意?” “这里没有我喜欢的花!” “别慌,听我的,你仔细找找,一定有一朵花是你喜欢的。”独孤修钥循循善诱,知道这不是急的事。 林致虽说没有喜欢的花,可独孤修钥明明根据她眼光所掠察觉了她无意识的动作。 曾经是那么细腻敏感的一个人,总会有遗漏的情绪没被发觉。 眼前,林致这种无意识的动作,让独孤修钥看到了一丝希望。 还有救,呵呵…… 说句自恋的话,他果然是林致最在乎的人! 最后察觉到林致的目光注意到一片红色娇软的虞美人身上,独孤修钥颇感欣慰。 可当慢慢靠近,独孤修钥看着林致柔嫩的手指分开珠珠虞美人的枝干,目光定格在一株跟虞美人很相似的特殊植物上时,他的心情是愤怒的。 她看上的不是虞美人,而是让人欲罢不能的毒罂粟! “致儿!”独孤修钥脱口而出,声色俱厉。 “别吵!这东西很熟悉!”林致疑惑的看着它,并未靠近。 这种东西并不常见,可以说,在这片土地上林致从未见过。 至于以前也只是在书上、视频上见到过。 可林致总觉得她在哪里见到过,记忆里,并不遥远好像就在不久前。 可在哪里见过,她却想不起来! 想不明白便不想了,想的多了她头疼! 直到返身离开,独孤修钥才松了一口气,幸好这笨女人不是喜欢它,而是想起了某些让她头痛的事情。 能让林致头痛的事情,必定是她十分在乎的事情! 那东西有谁会用来对付林致?除了引起林致如今模样的罪魁祸首,他想不到第二人! 在记忆这方面他不能强迫林致回想,因为林致只要触碰到那次事件的边缘就会头痛想和血,若是硬是努力回想,那么,她便会忍不住的发狂杀人。 这种事情,独孤修钥知道的很清楚,因为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他不想经历第二次! 在林致前往药田里的井下石室时,独孤修钥提议道:“致儿,等明日张升有空,我们可不可以找他叙叙旧?” 他的提议近乎祈求,林致对独孤修钥放软的姿态相当满意。 “叙什么?我跟他不熟!” “知道你们不熟,我跟他也不太熟,我只是想让他帮致儿找回丢失的记忆,致儿也想知道你丢失的记忆是什么对不对?” 林致“嗯”了一声同意了,独孤修钥这次作战很成功! 这个提议林致能爽快同意,她也有她的考量。 一是因为独孤修钥,二是因为她不想受制于那艹淡的头痛,三是她想知道该去哪里找长生石! 现在虽然知道长生石在娇娇国,可具体在哪里却是不知道。 她希望能通过消失的记忆来得到关于长生石消息。 张升既然被称作神医,那么,本事肯定是有的。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独孤修钥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解释道:“致儿,你应该知道我的眼睛以前是看不清东西的吧?你也问过我怎么治好的,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是张升的师父。” “他见过他师傅?!” “对,但我没见过张升,他应该是在我的眼睛治好后拜师学艺的。” “那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你跟张升有渊源?” “致儿啊,哈哈,你从来也没问过啊!再加上当时我对你还有防备,哪里肯跟你剖析心事?” “哦?呵呵呵,那你现在是可以对我毫不猜忌喽?”这时候林致正纵身跳下井台,语气听不出好赖。 独孤修钥正想回答“嗯呢”,可还没出口就又被他转了个弯说道:“自见到致儿,我就觉得致儿很特别,经过了解,我早就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你,可你也知道,当时以我的处境,怎么都要对未知提防再三,致儿应该可以理解我的苦衷吧?” “理解?呵,不能!”林致从柜子上取下小坛子,打开封口,咕咚咚的喝了两口冷笑道。 “为什么嘛~”独孤修钥心虚的开始撒娇,既然林致吃这一套,拿他就把磁性的低沉声音发挥到极致,看林致能不能抵得住他的美男计! “为什么?因为我不爽!” “为什嘛~” “不爽!” “为……” “闭嘴!” “哦。” 就这么闭起嘴巴的独孤修钥没忍多久就笑了。 正所谓一笑泯恩仇,再说话时,林致也没那么暴躁易怒。 “致儿要在这里练功吗?” “对,太无聊了,无聊的想杀人!也不知道裴元霸死了没有?!” “你可以出去看看呀!练功也没意思,你有白无双护着,偷懒也没关系。”独孤修钥怂恿道。 对于能分散林致注意力的事情,独孤修钥绝不手软。 想练功?先过了他这关再说! “也好,若是裴元霸没死,我倒是很想补一刀,哈哈哈。”独孤修钥的这个提议让林致很兴奋,转瞬间,她的身体已经如蝴蝶般出现在了药田里。 脚步轻盈快速,远远看来,就好像仙子一般。 蹲在角落里被遮挡了身体的白衣老头儿依旧那些小锄头,只不过他现在锄的不是草,而是松的土,在他的身边小篮子里,正放着不知名的肉。 来到白无双的居所——竹石居,林致横冲直撞的身体就被守在门口的白老给拦住了。 “让开!”林致很讨厌白老,从未喜欢过,曾经的不愉快让她很不爽! “教主吩咐,三日之内不见他人。” “呵呵,我是他人?”林致此时更不爽了,她控制不住的跟白老动起了手。 第462章手术 白老很清楚他现在不是林致的对手,于是跟林致交手的功夫,他迅速的往口中放了一物。 那物件儿小巧玲珑,俨然是一只哨子。 咻咻咻,咻咻咻…… 随着白老口中哨子的吹动,一首曲子快速响起。 林致此刻更加气恼,觉得白老在无事自己,本来只打算教训一下就可,现在她几乎下了死手招呼。 白老并不迎面还击,他的轻功不错,竟一味的躲躲闪闪。 林致乘胜追击,不知道白老再用拖延战术。 而独孤修钥并不想提醒林致这一点。 白老虽说可恨,可他毕竟对白无双用处很大,杀了白老并没有好处。 而这个白老,权利仅次于白无双,他的势力不容小觑。 护着种种原因,独孤修钥反而劝道:“致儿,白无双让等着就等着,犯不着跟他的走狗置气,待到白无双出来了,咱们找他直接算账岂不更好!” “哼!” 林致全不理会,只顾追着白老打,几乎拳拳都用上了真气,见白老躲躲闪闪,哨子急急作响,她甚是烦躁,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就在她抬腿要要抽腿上帮着的毕方时,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地上弯弯延延淅淅嗦嗦的出现了十来条大长虫快速的向林致窜来。 那长虫个个一米多长,啥色都有,尖尖的三角脑袋一看就是有剧毒的毒蛇! “卑鄙小人!你找死!!”林致见此,匕首迅速冲着白老挥去。 当啷—— 毕方一向嗜血的寒芒没入一片密密麻麻窜出来的毒蛇里,登时毒蛇落了一地,端看地上,只有一两条被射中七寸,其余的不但没有死,反而对着林致凶狠的吐出了獠牙,冷冷的如豆目光在这时候别样凶狠恐怖。 且不只是那几条受伤的长虫,而是陆续出现的长虫们都是如此! 此时此刻任凭林致武功再高,难免也要被咬上几口! 于是她听从了独孤修钥的建议,好汉不吃眼前亏,逃了再说! 本想捡回毕方,可此刻的毕方被许多天长虫堵着,根本看不到它的身影。 在逃离这里之前,林致不忘凶狠的瞪视躲在远处树丛里吹着口哨指挥手下围攻她的白老。 待林致走后,白老口中的哨子被他放入腰间,他的口中登时哇的吐出一口淤血。 林致的武功当真不可小视! 捂着胸口从树丛里走出来,脚下的宠物们纷纷后退,让出一条仅供他有过的小道。 再次走到白无双的卧室门口,他盘膝而坐,先是往嘴里塞了一颗黑色药丸,然后才开始闭目疗伤。 至于白无双的卧室里,两张间距不远的高台上正躺着昏迷过去的白无双跟被绑了身体同样昏迷着的裴元霸。 张升此刻正在小苗的辅助下,快速为他们二人施行手术。 紧张的氛围里,小苗尽管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可她表现出来的言听计从,干净利落都让张升很欣慰。 门外的响动他们不是没听到,但此时不是他时,人命关天,且这件事对张升来说,一点儿也不容出错! 不光是作为一个医者的仁心,还有对于成功的渴望! 跟小苗比起来,他们两人的心情是差不多的。 待手术结束,已是一个时辰后。 处理完后续,张升跟小苗可谓是精疲力尽。 小苗学着张升的动作瘫在椅子上问道:“师父,成功了吗?” “一个月后才知道成功了没,在这一个月里小心观察着。” “怎么观察?用不用我时刻跟着?” “嗯……白教主若是有懂医之人,让别人跟着就行,咱们还是不凑热闹,只听汇报的好。 刚才你也听到了,外边噼里啪啦咿呀乱叫的当真不是我们这些怕死之人能承受的起的。” “师父,呵呵,这时候您还能开玩笑呢?!呵呵呵,你看白夫人都成什么样子了? 您有空了还是主动打听打听白夫人的住处为她诊治一番把!”小苗都懒得理自家师父了,师父怕死还得拉上她,嘿!她才不怕死嘞! “你这丫头,怎么说师傅呢?”张升脱下羊皮做成的手套丢到小苗身上,甚是不满,“人家苦主都没说话,你师父我可不坐那恶人去,等这对儿夫妻有求与我再说!” “切!怎么说白夫人也是我们的老朋友人,对朋友,我们不得主动想帮吗?啧啧啧,今天徒弟我呀,可算是对您进一步的了解了!”小苗起身,把羊皮手套泡到水盆里洗了洗,然后又放到药盆里杀菌消毒。 张升闭上眼睛听着小苗收拾东西,不知不觉就那么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在张升看来他只睡了一刻钟,但实际上当他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此时肚中饥饿,他看着收拾干净的卧室,叫上趴在一旁睡觉的小苗就打开了房门。 吱—— 房门刚打开,白老就立马向张升行了一个大礼。 “有劳张神医,不知教主他?” “还没醒,估计三天后才会醒,你们快进去把白教主挪挪地方吧,嗯,我师傅说你们得找个懂点儿医术的人在白教主身边片刻不理的伺候着,若有异样及时来报,否则后果自负!”小苗走前几步,把张升挡在身后,然后就仰着脖子神采飞扬的看着白老说了这番话。 这番话,她说的趾高气昂,特为自家师父自豪的模样。 张升在后边儿对着白老温和的挑眉笑了笑,然后又点了点头。 白老对上张升的肯定目光,赶紧点头应是,然后招呼过来两个小厮替小苗分担药箱的重量以及为他们师徒俩带路离开。 “我们饿了,先带我们吃饭去!”小苗再次仰头道。 白老做了个请的动作,一个眼神过去,那小厮就秒懂的点了点头。 在白无双没醒来的三日里,林致再未踏足竹石居。 在这期间,白无双以及裴元霸都出现了发热症状。 几次三番,张升跟小苗几乎吃住在了白无双的卧室。 幸好,在第三日,发热症状消失,其他的症状并未出现。 第三日午后,白无双才恢复意识。 至于裴元霸,由于年幼,他仍处于昏迷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 他的身体在白无双醒来后便被挪出了竹石居,搬到了竹青轩。 第463章求饶 晚间降临。 又是一个繁星点点明月高照的晚上。 竹石居里的白无双在婢女的服侍下刚躺到床上,门便被林致不留情的推开了。 冷冽的低气压席卷而来,白无双伸展双腿,侧身问道:“小奴来了,过来陪本座躺会儿,多日不见如隔三秋,工作还真怕见不到小弄呢,哈哈哈。” 林致在距离床榻还有两米处站定,她冷冷的看着头上缠着纱布的白无双道:“白老怎么说的?” “说什么?” “你明知故问!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能不知道?你别给我打马虎眼儿!”林致弯身从小腿处嚓的一声拔出匕首,一个腾挪,匕首迅速架在了白无双脖子上。 锋利的刀刃正正对着白无双的大动脉,只要她不经意的一划,嗜血的毕方立马就等让他血溅当场一命呜呼,回天乏力! 林致想是这么想,可现实中,她的刀刃则被白无双不费吹灰之力的轻松弹开。 皮肤分毫未伤! “我们之间用不着动刀动枪,若小奴觉得这是一种情趣,本座欣然接受!”白无双说话间,他的手指精准无误的抬起了林致的下巴,似乎在瞧着她。 林致知道他看不见,也知道他武力不凡,更知道他对黑暗空间熟门熟路! 拍开他的手,她利落的起身,再次距离床榻两米远,到了她认为安全的位置,这才漫不经心的转着手里的匕首道:“裴元霸呢?” 白无双恢复侧躺的姿势,慵懒的问道:“想起他了?” “废话!” “呵呵呵,你找他做什么?本座刚醒你就来找他,是想让本座吃醋吗?” “找他当然是要吃了他!你爱吃醋不吃,跟我没关系!”她转匕首的动作,让独孤修钥很是担忧,于是关心的让她把匕首收起来,林致很听话,她觉得这件小事无关紧要,为博美人一笑,她何乐而不为?因此再回答白无双问题时,这匕首便回了它应呆的地方。 “吃了他?呵呵,好大的胃口,喝血还不够,现在肉都要吃了吗?” “叽叽歪歪,现在的你们怎么都是如此生厌?!”林致其实也不是真的想吃了裴元霸,她是找个借口来找茬的,可恨白无双这瞎子看不到她有多愤怒! 她说完这话,匕首再次出鞘,对着白无双就想出其不意的射中他一了百了,省的她受制于人! 没成想,这瞎子听力惊人,轻松躲过,躲的时候发丝飞扬,林致冷哼一声出手接过白无双甩回来的匕首扬长离去。 “来人。” “教主。”白老自从跟白无双会合起,对白无双几乎就是形影不离,此刻从窗外悄然出现,一点儿慌乱之色都无。 白无双慵懒的姿势没变:“白老知道她想做什么吗?” “属下不知。” “好个不知!呵呵呵,她是因着那日你拦着她没让见我,刚才特意来撒气的!” “教主……”白老皱着眉头正待解释,却被白无双打断。 “白老的作为很好,以后就这样处理,现在的她是得防着。”刚才的白无双语气不善,此刻转了一百八十度道。 白老本来以为要受到白无双的惩戒,此刻听来,这句话无疑是对他最好的肯定。 “是,教主!” “下去吧,让别人来在外边儿守着好,白老也要顾及着自己的身体。”白无双甚少关心自幼互他长大的白老,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白老激动的全身颤栗,眼中的光芒星星点点。 “属下遵命。” 一个月后,林致正在药田里井中石室里大开杀戒,突然听得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咕嘟嘟几声后再无声息。 “有人跳井自杀。”独孤修钥说道。 “我去看看。”林致没有这么好心的去救人,而是想看看是哪个来给她加餐的。 噗通跳入水中拖着人上来,一看之下,不是裴元霸又是哪个? “白无双这是来给我献殷勤的吗?”林致对这个礼物很满意。 既然是白无双的近亲,那么,把他当做白无双杀上一杀,正好可以解解恨! 她在白府规规矩矩的呆了一个月,人都快憋疯了! 独孤修钥沉思片刻道:“他应该是自杀。” “他都瞎成这样了怎么摸到这里的?” “有人帮他。” “呵,管他怎么到这里的,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林致说罢,手中匕首就对着溺水昏迷的裴元霸刺去。 可当匕首尖端将将刺破裴元霸衣服,触到皮肉时,林致的手竟控制不住的抖个不停,接着全身都开始抽搐,眼看就要昏迷。 独孤修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正想着林致松开匕首是因为意识残存,现在看来却是突发状况。 林致昏迷的很快,独孤修钥跟着也陷入沉眠。 当裴元霸醒来时,发觉自己没死后,哇哇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刚才明明掉进了水里,怎么现在又出现在了地面上?呜哇~~苍天不公啊!没人来救我,我寻死还寻不成吗?!呜啊~~”裴元霸并不知道他自己在哪里,他的世界一片黑暗,就连自杀都是求的人,让那人一路把他扯来的。 “娘啊——外祖母外祖父啊——大舅二舅三舅啊——你们怎么不来救我啊——呜哇——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知不知道白无双那畜生把我的眼睛给挖了啊——他就是个畜生!就是个扫把星!外祖母啊!您,呜哇——说的太对了……呜呜呜,呜呜呜……” 裴元霸的嗓音沙哑,以前的嚣张跋扈,在这里都变成了巨大的委屈和悲伤,简直无以复加没有尽头。 林致被呜咽的哭声吵醒,撑起身体出手就是一巴掌。 啪—— “你,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此刻的裴元霸惊恐莫名,呜咽声都被吓停了,他万没想到这里还有人。 这人出手那么重,肯定没安好心,他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听到啪啪啪的脚步声在围着他转。 嚓—— 从地上拿兵器的声音。 裴元霸噤若寒蝉的样子立马被更大的恐惧淹没,他害怕此刻的安静,就好像他是别人的盘中餐,吃他的人正在审视猎物审视着该从哪里下手为好。 “你,你,你是谁?我,我有,有钱,你,不,好汉好汉,你要能把我送回无殇国白府,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都,都给你啊——呜啊——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 悼文 今天是4月4日,清明节,全国公祭日。 作为一个能享受安逸生活的普通人,我要向那些逝去的英雄们发自内心的由衷的哀悼。 感谢他们的付出,感谢他们不惧生死用生命换来的我们的平安喜乐。 作为一个距离前线最远的我,从电视上,手机上看到那些曾经逝去英雄们英勇不畏的事迹时,总能触动我敏感的神经,让我哭的稀里哗啦。 会哭,会动容,会震撼,会发自内心的灵魂共鸣。 我相信每一个人都有同感,但也许不至于像我这般没出息的哭鼻子。 或许我表达的意思不是太清楚,但我想说:每一个为祖国为同胞为手足牺牲的人,都值得我们敬佩与怀念! 最后,默哀,默哀,默哀…… 第464章救人 面对裴元霸没有眼泪流出,眼皮一掀一眨凹陷下去的黑洞洞眼眶,林致顿时没了兴致。 “死去吧,滚吧!” “饶,呜哇——饶命啊!”裴元霸仍在哭求,他的脑子现在嗡嗡的,啥也听到,因此他没听清林致说了什么话。 林致见他这么笨,一脚踢出就把裴元霸再次踹进了井水中。 啊——哗啦啦拉—— 惊叫声跟扑腾水的声音并起。 “救,救命啊!我,我不会游泳!救,噗——救命,咳咳咳,噗——救——” 裴元霸的救命声没有让林致有丝毫动容,她冷眼旁观旁若无人的对独孤修钥道:“他本来是寻死了,现在倒是不想死了!” “救他上来,快点儿!他还是个孩子,寻死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后悔也在情理之中!”独孤修钥声音低沉,带了命令的口吻。 林致蹙眉,心情很不爽,之前莫名其妙的身体让她很不爽,现在更不爽了。 “不救!救他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死了干净!” “混账话!再不听话,你还会浑身抽搐的晕倒!”独孤修钥疾言厉色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照我说的去做,快点儿!” “话说清楚!”林致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独孤修钥见情势所迫只好说道:“你现在被系统绑了!快救人!” “什么意思?什么系统?” “等会儿再跟你解释,再不救人他就死了,快点儿!”独孤修钥万分焦急,看着林致不慌不忙,他着实心焦,心焦的都想自己动手救人了。 噗通——哗啦啦——嘭——咳咳咳…… 再次站到空地上,林致把湿头发一甩,衣服随便拧干后,恶狠狠的盯着远处的裴元霸咳嗽。 “解释!”林致凶神恶煞的问道。 她问的人是独孤修钥,而此刻裴元霸虚弱的撑起身体咳嗽着问:“解释什么?” “没问你!别搭话!” 裴元霸乖乖闭嘴接着躺尸,她刚才是被林致大力摔在墙壁上跌下来的,不过这一下也算歪打正着救了他的命,总算把水给咳出来了,要不然他真得一命呜呼。 独孤修钥待林致话音刚落,这才解释道:“我所说的系统你应该有所了解,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你,如今的我,正是你的人品纠正系统,但我只负责提醒你,而不负责惩罚你,这个意思致儿可听懂了?” “不懂!”林致一方面觉得独孤修钥又想骗她,一方面又觉得独孤修钥应该也是刚刚知道这个消息。 “别慌,别急,稳住气。”独孤修钥放松语调安慰道。 “到底什么意思?!”林致的头开始隐隐发痛,她不能理解这件事,更不能接受这件事是真的! “致儿,你先冷静下来,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我也只是个传达信息的工具,如果你受罚,我也会跟着受罚,并不是单单只惩罚你一个人,你冷静,现在我问你,你可有听懂我说的?” “懂了,你的意思就是说你也不是幕后黑手,你只是个传达者。” “对,就是这样,我们要想把前因后果捋清楚,就必须得伺机而动,清不清楚?”独孤修钥对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有不满,因为他被委任的这个系统职务,不光是要纠正林致的三观,同时还有他自己的! 砰——砰砰砰——砰砰砰—— 石室里顿时一片乱七八糟,林致徒手噼里啪啦对着石室里的东西一阵乱砸,直到气消的差不多了这才找了个地方坐下。 在这段噼里啪啦的时间里,裴元霸可谓是噤若寒蝉,就连被东西砸到也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他本就看不见,本来就伤心,现在又被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吓得面无人色,随时都有晕倒的可能。 可他竟他么的没晕,他是真不想听到任何关于这疯女人的响动了!任何! 安静在周身无限蔓延,不知过了多久,裴元霸实在忍不住说了句话,因为他太害怕黑暗,太害怕没有声音了,原来之前疯女人的一举一动,在他心里竟是重要的吗? “有人吗?”他听不到声音,他想知道这里除了他以外还有没有人? “和我走!”林致说着,已经拎小鸡一样拎起了瘦不拉几一身水的裴元霸。 “去,去哪里!!”身体突然腾空,裴元霸害怕的惊声尖叫。 不过随着林致的身体,慢慢从井里出来后,裴元霸才恍然,原来他刚才一直就在井下! 出了井口,林致就把裴元霸的双手给用布条捆了起来。 被拉着双手往前走,裴元霸走的跌跌撞撞,每每要栽倒到地上时,就会被疯女人一个用力给拽回来。 这滋味儿并不好受,他是真想哭的,可眼泪早就就不出来了,剩下的只有嚎啕。 在他们走后,药田里除草的白衣老头儿再次起身叹气道:“死了就干净了,怎么又救了?!” 他说完又摇了摇头,对着脚下的泥土嘿嘿笑道:“当了肥料还有点儿用处,活着,啧啧啧,真不如死了!” 林致带着裴元霸,先是在这白府悠哉悠哉的转了一圈儿,她的意思是:大家都来看看呀!这没了眼珠子脏兮兮的小子就是你们白教主干的好事!! 可惜了,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敢嚼舌根的,林致逛的很是郁闷。 裴元霸跟着她走了许久,一路上嗯嗯嗯的咕哝着抽抽着鼻涕,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把林致给恶心住了。 “气也出了,把他带回去洗洗澡吧。”独孤修钥说道。 “你说的,还是那幕后人指使的?”林致不阴不阳的问道,而她的目光则是审视着脏兮兮湿漉漉的裴元霸。 那模样就好像裴元霸已经被她给放了血,成了一具尸体一样。 “幕后人的指使,照办吧!规定时间在半个时辰内完成。” “呵,这样吗?有奖励吗?做的不对要惩罚,做的对了,难道没有奖励吗?” “不知道,待定中,想来做的好了,是有奖励的。” “奖励我跟你解除绑定?还是解除我不再浑身抽搐跟疯子一样?” “致儿!” 林致冷哼一声,拽着手中的布条就走。 这时候迎面走来两名奴婢,她们正是听到消息赶来接裴元霸回竹青轩的。 那俩奴婢作势要给林致行礼,林致手中用力一抡,裴元霸的身体便摔到了手忙脚乱的俩婢女身上。 第466章安慰 此时此刻,作为传达者的独孤修钥显得犹为可恨! “别磨蹭了,快点儿带他出门转转去吧,你看他都疯成什么样了。” “啧……” “别啧了,就算你觉得他想牲口,也不要表现出来嘛,讽刺意外太过了。” “我……” “别我了,现在我们要关爱他,照顾他,直到他彻底恢复平常心为止。” “?”林致轻挑眉峰,意思不言而喻。 怎么可能平常心?要她看,现在的裴元霸就挺平常心的,挺好的,照这么个趋势下去,不用人动手,他就先自己给自己作死了,挺好的! 独孤修钥看不到林致啥表情,但他几乎是立马就猜到了林致的心思。 “别幸灾乐祸冷眼旁观,现在我们遇到这个任务那么,你是想抽搐着晕倒丢人呢还是现在立马行动呢?” “^”当然是行动了,她的身体还是她自己看着办吧! 林致表示友爱的做法很标准,她以前就很友爱,就算现在体会不到以前的心情,但以前的动作表情她还是能模仿一二。 于是她凑前一步,掺着他胳膊道:“小弟弟,我们出去玩吧,现在我们可是同病相怜哟。”说这话时,她的表情僵硬,实在笑不出来,于是只把声音说的委婉,让人如沐春风。 “放开我,我不出去。”裴元霸使劲挣脱,林致就是不放。 “你没有眼睛,以后会有人做你的眼睛。”林致踏出门口,没有提醒裴元霸抬腿迈脚,不过,裴元霸踉跄的身体被林致稳稳的扶着,她手臂的力量似乎给了裴元霸一点儿。 “你说什么?” “你的眼睛看不见了,耳朵应该很灵敏吧?不要问多余的废话!” 林致不知道,对于刚刚瞎了眼睛的人而言,要想不看着别人说话就能听清别人说的什么,那得耗费巨大的心神来适应。 而裴元霸还没有彻底适应。 “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裴元霸总觉得林致刚才说的话对他而言很温暖,他只听到了“你,看不见,有人,眼睛”这几个断断续续的字眼,他现在想把这句话完整的再听一遍。 “告诉他。”独孤修钥觉得此时机不可失,林致必须采取行动。 “好话不说第二遍,现在,你,竖起耳朵仔细给我听好!” “嗯。”裴元霸难得的真心乖巧,可能是由于他们两人都受了白无双荼毒的缘故,他自怨自艾的同时,同病相怜还是触动了他的敏感内心。 林致看裴元霸侧着脑袋望着她,闭着的眼皮总想睁开,但总是被他强硬关闭。 他似乎觉得很自卑,空荡荡的眼眶很丑陋,于是尽力的想要遮掩它,但他用是惯性的想睁开。 独孤修钥叹息一声:“可怜……快告诉他,现在正是时候,说话要缓要慢要有让人信服的力度。” 林致抿了抿唇,对着近在咫尺的裴元霸的耳朵郑重说道:“你没有眼睛,以后会有人做你的眼睛!” 片刻过后,裴元霸低着头已经被林致搀扶着往前走了一会儿。 “真的吗?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吗?” “有,你夫人。” “我,没有夫人,以后,呼……再也没有了吧……”裴元霸叹气道。 “别沮丧,在这之前我陪着你。”林致大言不惭的说道。 这句话完全不是出自她本意,而是她照本宣科重复了独孤修钥的话。 她说完便后悔的蹙起了眉,眼里闪着森冷幽光。 裴元霸以为此刻站定脚步的林致是温柔望着他的,于是他对着林致腼腆的笑了。 “谢谢你,白姐姐。”他从来不会给人道歉,也不会给人说谢谢,除了自己在乎的人,他谁也没说过。 裴元霸叫林致为白姐姐并没有错,因为他并不知道白柔柔是林致的假名。 他看不见,反应也比较迟钝,因此,林致的怒气也只有林致自己咽了。 其中独孤修钥的作用功不可没。 林致讨厌独孤修钥总在她要发怒时出来阻挡。 这让她感觉很不爽! 她想再试试独孤修钥是不是在骗她,鉴于他有前科,她不得不这么怀疑。 被一个人压制都够憋屈的了,现在又来一两个的,甚至以后会越来越多,她接受不了!更不能接受!! 门口,白无双有让人备好马车,但林致没用。 “小弟弟,我们走走如何?现在虽是夏季,但舍城春暖夏凉气候宜人,咱们感受一下舍城的大街小巷,香风袭人如何?” 裴元霸听到林致跟别人说话了,他知道门口有马车,他不想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因此林致问他话时,他艰难的拒绝道:“白姐姐,我们还是做马车吧,坐马车舒服,走着太累了。” “不行!你是不是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你?用乱七八糟的闲言碎语说你?你又看不到他,任由他们说去吧,有什么所谓?觉得洒脱一点儿知不知道?现在他们看不起你,你就做些让他们看得起的事情!” “这,这个,我做不到……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害怕人多的地方,害怕别人说我,我只是瞎了,我不聋,我不是傻子,我怕他们说我,我怕他们说我,我……怕……”裴元霸痛苦的蹲下身体坐到地上抱头痛哭,他不想出门了,他要回去,他要回竹青轩! “有人吗?有人吗?带我回去,我不出门,我不想出门,我不要出门!快来人啊!快带我回去!”他扬起的脑袋四顾,可什么也看不到,他不知道方位,他不知道他现在坐在门口哪个地方,他更不知道竹青轩的所在! 他慌乱的来回乱爬,衣服上沾染了灰尘他无所谓,因为他是瞎子,被人嘲笑的瞎子,笑吧,随别人笑吧,他不在乎! 只要他回了竹青轩就没人笑他了! 裴元霸觉得自己狼狈至极,任凭他如何呼喊都没有人来帮他,他啊啊啊的尖叫着来回乱爬,没有方向! 实际上,白府门口除了一个马夫,一个林致外,并无他人。 没有笑他,没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一切都是他臆想的画面。 本来马夫是要过来搀扶裴元霸的,但是被林致制止了。 林致在等待裴元霸的崩溃,这样她才有机可趁! 第467章红纱 此时就是她出手的时候。 “起来!跟我走!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你记住,你不管变成什么样,你都是白府的人!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 白无双虽然用了你的眼睛,他没杀了你就说明他还顾着你的手足之情! 只要你活着的一天,他就得养着你!可懂?!” “她说的没错,元霸怎么如此想不开?别让你白姐姐等焦急了。” 突然插进来的温和声音正是白无双! 裴元霸听到白无双的声音就浑身颤栗抖个不停,他害怕的蜷做一团,就连哭声都被强忍了下来,破碎的呻吟绷在牙齿里嗯嗯不止。 “呵,没出息!”白无双手腕一转,在距离裴元霸五米外用无形的纽带把他的身体甩给了林致。 “接着!” 林致敢怒不敢言,白无双这意思就是让她背着这家伙喽?! 不过,裴元霸很轻,几乎只剩一把骨头。 “姑奶奶谢谢你啊白教主!”林致一口气说完背着裴元霸就跑,她用上了真气,跑的很快。 她是真不想看到白无双那死人样! 可恶的很! 不过白无双还真帮了她一个忙,真真是好助攻,但肯定没安好心! 半刻钟后,林致背着裴元霸停在一个无人的小巷子里。 她耸耸肩膀问道:“那家伙有什么可怕的?等你有本事把他打趴下不就好了!你还真准备像他说的那样没出息?别嗯嗯了,有什么嗯嗯的,没出息!” 裴元霸想哭都流不出眼泪,他除了干嚎再干不成别的,面对白无双的恐惧不得不让他把干嚎变为破碎的呻吟,他害怕,除了害怕,他再看不到光明! 此时的他仍在更夜,想止都止不住。 林致蹲下身体把他放下来,就陪着他一块儿席地坐着。 这是独孤修钥教她的,要是她自己?哼哼,早就把活着浪费空气的裴元霸给灭口了! 她还是那个理论:早死晚死都是死! 她是这么想的,可绝大多数都人不这么想! 换做以前的林致也不这么想! 但现在的林致,哼哼!恨不得世界毁灭才好! 如此暗黑,怪不得系统要干涉,这也怨不得谁,要怨呀,就只有怨林致自己,怨那把林致变成这样的幕后黑手! 林致现在无法同独孤修钥心中交流,她试过,但没用。 她现在就一个字——忍! 给我可劲儿的忍住不说话! 只做个独孤修钥的提线木偶就成! 唯一能让她忍住的就是独孤修钥那好听的低沉嗓音,她喜欢听独孤修钥的声音,但她不喜欢听独孤修钥说出的讨厌人的话,她只听自己想听的,不想听的全部把它忽略。 身体照办,意识却专注在独孤修钥那极有魅力的嗓音上。 这就好比你喜欢一个人,你喜欢听他的声音,喜欢他的容貌,不管哪一点! 在这时候,他无论说什么话,你出于本能,身体都在下意识的照办,魂却专注在他的身上。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神魂颠倒吧?! 两刻钟后,裴元霸总算好了。 他叫林致的时候,林致正在听独孤修钥念清心咒。 老实说,她根本就没记,脑子里空空如也! “白姐姐,我们要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那里。” “我对这里不熟悉。” “我也不熟悉,不如就像我说的,我们随便转转吧。” “好,好吧,嗯,白姐姐可不可以给我买顶帷帽?”裴元霸拽着衣角,显得很局促不安。 “买什么帽子呀?我现在就给你做一个!”林致突然兴起,从裙摆上撕下来一块方方正正的红纱。 “你在做什么啊白姐姐?” “给你做个红盖头,哈哈哈……” “不不不不,我不要!”感觉到林致的手在头上动作,好像是在用发簪把裙角料固定在他头上!而且还是红色的!裴元霸是个好面子的,哪里肯依?双手登时就张牙舞爪的要拽掉! 林致一个挑眉,威胁道:“不准动!再动点你定身穴!” “不行不行,我不用这个的遮眼睛!白姐姐饶了我吧!”裴元霸的动作明显暂缓,但还是别扭的不想带。 他的手抓着红纱就扯,林致哪里肯?当然是出手迅速制止喽! 怦怦两声,裴元霸现在是想动都动不了了。 强买强卖,林致做的相当爽快! “说了不让你动,还动!现在消停吧?哈哈哈,眼儿明了吧?” 裴元霸现在呀,对眼睛,瞎子这两个词特别敏感,听了林致的话,他不由的又悲从心来。 “我已经没有眼睛了……” “哎呀,小样儿挺敏感呀!以后你听到的机会还多着呢。记住了,无论什么事,多了都会不以为意!” “我做不到……” 说话间,红头纱已经固定好,林致还有模有样的给红纱调整了下飘逸度。 “好了!” 啪的一声拍在裴元霸的受身子骨上,林致接着说道:“你会做到的。” “我……”裴元霸还要再说,林致啪啪两下把他的穴道解了。 “不准说丧气话,我不爱听!看你这么瘦,我们先去吃个饱饭涨涨肉!”林致见裴元霸的手摸上脸前的红纱,她当即喝道,“不准摘!摘了剁手!这可是我的杰作,不能被你给破坏喽!” “唔……”裴元霸原就没想摘,他就是觉得那轻纱附在脸上,鼻子上,额头上有些痒,他就想把它给支起来。 “走吧,快点儿起来挽着我!”林致本来已经转过身去就要走,腿还没迈,独孤修钥就提醒了她,她身边还有个看不见的,没法跟她的思维和行动同步,于是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裴元霸缓缓起身,摸索着挽上林致的胳膊,他红纱下的脸颊悄然红了。 想起以前自己还狠狠的欺负过林致,他就无地自容的想钻地洞。 如今,身边这个愿意暂时做他眼睛的女人,他心里充满了感激。 感激下,藏着深深的自卑,与软弱。 他想试着接受现实,但他明白,这过程不会太轻松。 就在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压力就让他喘不过气来。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身边这个女人的话。 除了她,想来也没有人会在乎他这个瞎子吧? 第469章轩波 进入茶楼才知道这里座无虚席,林致走到最前排,随便拎起一个人就把他拽了出去,接着就是又一人。 那被她拎起来的两个人一脸懵的看着林致他们,被人掺着愤愤站起,就要指挥着伙计们抄家伙! “哥哥,怎么整?弄不弄她?!”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小瘦子摸着屁股阴测测的问另一个正被人殷勤拍屁股的。 “嘿,爷们儿在这茶馆来来回回了多少回了,还从来没遇到这一茬!呸!一个娘们儿一个瞎子,嘿嘿!看爷们今儿让你们跑不跑的了!兄弟们!给我抄家伙打!”这说话之人,一看就是这一带的地痞流氓。 林致一个眼神丢去,登时吓退了两个。 “上啊?!愣什么愣?一个女人就那么点儿力气,你们害怕她?!”大地痞头子怕是见过血杀过人的货色。 独孤修钥就这么提醒了林致一句,林致岂会怕这些小流氓? 她正想松松筋骨,浑身痒痒呢! 裴元霸早早的被林致按在椅子上,此时如坐针毡。 林致从椅子上缓缓起身,青葱一样的白嫩手指一一从桌子上的茶壶杯子拂过,眼里的漫不经心带动全身的气场,彻底镇住了这茶楼里的所有人。 尽管她一字未说,可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紧张逼迫。 尤其是距离林致最近的那群人,他们在接触到林致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后,有一个甚至悄悄的退后逃跑了。 至于留下来的那么几个地痞,他们最后都把目光对向了他们的大哥。 “看什么看?老子长这么大就没怕过!给我打!打死打残爷都兜着!给我上!”这大哥说着,一脚就把一个人踹到了林致跟前。 林致轻松提溜着那撞上来的小混混头发溜溜溜转了几圈,玩的不是太爽。 于是手中一个用力,那小混混头上的头皮顷刻就血淋淋的被扯了下来! “啊————————————” 所有人都被林致这一手给镇的无法动弹,就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被这么对待的人。 林致见有的人已经把脚尖儿偷偷转了方向,明显是要逃的打算。 “哼!” 其他无关众人闻得她一声冷哼,顿时杂乱一片的脚步声犹如千军万马奔腾,朝着门口直奔而去。 惊叫声,哭喊声络绎不绝,直到消失。 而对那群你看我我看你仍犹豫不定的流氓们则起了不小的心灵重创。 有两个已经吓得两腿颤颤直打摆子。 “没出息!都给我滚一边儿去!”流氓头子两手把身边的小喽啰往旁边一推,伸出两条胳膊往上轴了轴,当即两条光溜溜的小胳膊就漏了出来。 只见他来回活动着手关节,卡卡作响。 嘴角斜斜勾着,眼神邪恶的看着林致,一拳挥出,直奔林致而来。 啪—— 一个耳光甩出,那流氓头子当即不堪一击捂着脸颊原地转了几个圈儿。 “哥,哥哥,我们撤了吧,这娘们儿一看就是江湖人,我们惹不起啊!”尖嘴猴腮的赶紧把转圈儿的老大拉回自安全安全的距离悄声说道。 那流氓头子耳朵嗡嗡不太好使,刚啊?了一声,他那几个伙计就驾着他跑了! “呵呵呵,不爽不爽!”林致意犹未尽,大不如意,但还是勉强重新坐了下来。 台子上的戏重新重整旗鼓接着开演,林致抓起一把瓜子开始磕。 这时候肩上搭着白毛巾的小二心惊胆颤的跑过来招呼林致道:“两位侠士,不知两位想吃点儿什么?” 林致没吭声,小二把祈求的目光看向裴元霸,可惜裴元霸看不到。 正在小二进退两难准备在问一遍时,裴元霸没听到林致说话,于是问道:“白姐姐,你要吃什么?” 林致把瓜子皮儿放到桌子上的空盘里道:“你想吃什么就让他们上。” “哦。” 就这么,小二有了台阶下,赶紧的报了他们茶馆里的点心瓜果。 “怎么没有吃的?竟是些零食?”裴元霸皱眉道。 小二又接着赶紧说道:“小公子别急,我们茶楼里没有,这别的地方有,只要您点了我们赴汤蹈火也得给您送来!” “去吧!就捡着大鱼大肉给弄几盘儿!”裴元霸也是不客气,尽管他刚刚知道这里是茶楼并不是酒楼也丝毫没有改变他的初衷。 他肚子饿了想吃东西,就这么简单。 养尊处优惯了的小少爷,他可不是吃素的。 小二哎哎的应上两声赶紧去办,顺便使了个颜色让人赶紧来清理地面上的腌臜东西。 至于那腌臜东西,正是之前林致抓下来的一个小流氓的血淋淋带着头发的头皮子。 二楼。 不是一般人能包的起的其中一间包间里,正正坐着一个赖皮和尚。 他破衣烂衫拎个破扇子摇啊摇的,眼带笑意对着身边头发八九寸长的小子笑道:“这就是你姐姐,去认认吧!” 这二人正是到了和尚与金帅。 现在的金帅脱去了呆呆傻傻的模样,竟然听懂了到了的话。 他见到林致并无喜悦,反而对到了能跟他说话感到很高兴。 “是,师傅。” 一个翻身从二楼跳下,他的伸手异样敏捷。 简直就是脱胎换骨! 裴元霸听到咚的一声响,接着就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疑惑的问道:“白姐姐,这里的看客刚才没有走光吗?” “没有,二楼包间里的人一个都没逃,哈哈哈!”林致想起了眼前这个渐行渐近的人是谁了。 不是金帅是哪个? 不过她跟金帅的表情如出一辙,都是微微笑着,疏离又不失礼貌。 “姐姐!好久不见!” “原来是弟弟啊!怎么身体好了最先不回无殇国找你父皇,反而到这万里之遥的南纱国边境来了?”林致并未起身,她并不想跟金帅深交。 以前的情意,都成了遥远的陌生的记忆,她的感受并不真切。 而金帅也并未介意,他打了个招呼就跟完成了任务似的,身体毫不犹豫的又转了回去。 这举动,林致一根筋的脑袋还真没弄明白。 “他被人控制了,智商并未完全恢复。”独孤修钥说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见到我这个名义上的皇姐这么怪异,不过正好,我懒得搭理他,烦!那他是被到了那破和尚控制住了?” “十之八九。” 第470章小妞 林致跟独孤修钥的对话,全被裴元霸当成了自言自语,他听了一耳朵,倒也没问什么,只把关键信息存在了脑子里。 这时候林致哈哈笑道:“好!待会儿前去会会!哈哈哈哈!”笑着,她把眉眼一抬,看着金帅飞身上到二楼,此时到了和尚探出头来,正正跟林致打了照面。 嗖—— 碰——啊—— “师傅你没事吧?”金帅见他师傅额头不知被什么打的通红,担忧问道。 到了用破扇子揉着额头,低头从地上捡起一枚核桃看了看。 只听他意味深长的笑道:“你那皇姐好身手!” “是吗?要不要我去替师傅报仇?”金帅的手指卡卡响着跃跃欲试。 他的身体比之原来长高了不少,恢复神智的他依旧稚气未脱。 “不用,以后有的是机会,站着给我看戏!” “是,师傅。”没能如愿,金帅委屈的抱着手臂低头看着楼下坐着看戏的林致。 他的眼里闪着光,明明灭灭,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这台子上的人忒不专业,一看就是野路子,不过那旦角儿唱的不错,有几分姿色,待会儿你去把她给带到这里来。”到了色眯眯的扣着脚丫子道。 “好!”终于有事可做,金帅顿时喜笑颜开,开心的如同得了糖果的普通孩子一样。 一出戏完,裴元霸也酒足饭饱了。 他刚才没少让林致帮忙,又是递这又是递那的,汤汤水水的也没少让林致帮忙递,因此现在他擦着嘴角很是不好意思的问道:“白姐姐吃饱了没有?” “吃饱了,你不用管我。”其实她压根儿没吃。 “哦。” “还想听不?想听的话咱们再点一出。”林致哪里是想听戏?分明是想等人。 到了和尚的耳闻,她可听了不少。 就酒色二字,也不知道嚯嚯了多少人。 今日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教训了一顿。 杀了都不可惜! “你若杀了他,金帅怎么办,你想过没有?”独孤修钥问道。 “不是你让我杀了他嘛。” “我说的是‘这种人杀了都不可惜’,我可没有让你杀了他!你要无缘无故杀了他你就不怕发羊癫疯?”独孤修钥都要服死这一根筋的笨女人了,满脑子杀杀杀死死死的! “替天行道的事,指挥你这系统的幕后人也要管?” “谁知道呢?你说话小声点,没看到裴元霸时时注意着你的言语吗?” “我说的生意已经很小了好不好?要我忍着用脑子跟你交流,太磨人了,我做不来!” “嘿!怎么说着说着声音又大了?行了,随你便吧,不过我现在要告诉你,作为系统,我的脑海里现在正出现一行字:可以行侠仗义!”独孤修钥一本正义假装遗憾的说着好消息。 林致难得被逗笑:“哈哈哈,好,知道了。” “白姐姐,我们走吧,这里太无聊了,我们出去转转吧?”裴元霸听到台子上又起了一出戏,他和白姐姐都没有点,这就说明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他并不爱听戏,还是出去的好,也免得白姐姐发癔症,刚才听她话语,杀啊杀的,还有系统啊,幕后人之类的词都是他没听过的,当真恐怖! 他想走,林致可不想。 “就坐这儿听戏,待会儿还有更好的戏!”林致把眉一挑,抬起的眼尾已经看到了之前那出戏的花旦一身戏服走上了到了和尚的包间儿。 片刻不到,那到了就开始大庭广众下动手动脚,连包间外的帘子也不放下,实在不雅,让人气愤! “哪里来的酒肉和尚?如此不要脸!!没看到人家小姑娘不愿意吗?!!” 林致正想伸张正义,就被人给捷足先登了。 这说话之人,就在到了和尚的正对面,林致侧头看去,原是一个十六七岁粉面桃花的白衣小妞儿。 只见她一手掀着帘子,一手指着对面的到了大骂,那手指头颤颤巍巍,面色急的通红,恨不得立刻飞过去把那到了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林致看的有趣,于是好整以暇的准备观望观望。 她倒要看看到了会不会让金帅出手,她知道到了没有武功,全靠蛊毒行走天子,或是到了亲自动手。 就是不知道那粉面桃花的小妞儿会如何应对。 “不愿意也得愿意!”此时到了揽着那花旦极是嚣张的亲了一口,然后又极是轻挑无耻的对着那小妞儿喊话道:“小娘子怕还不知道爷爷我是什么人吧!要是知道了,你怕是要求着爷爷宠幸你呢?哈哈哈哈。” “呸!你个不要脸的假和尚!奶奶才不听你什么身份,什么什么在奶奶这里都都不管用!哼!你等着!奶奶这就去收拾你!” 林致听的好笑:“这小妞儿怎么还放下帘子了,莫不成搬救兵去了?” 裴元霸此刻哪里有心思呆在这里?他现在的屁股又开始痒痒,坐不住了! “白姐姐,我们还是走吧,这是非之地太过凶险了!” “乖哈,有姐姐在,保准你全须全尾的毫发无伤。” 裴元霸的眼前一片黑暗,这时候他才知道,这茶楼里并不止只有他跟林致,那二楼的包间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了他之前吃饭时的各种丑样子呢! 再加上现在混乱嘈杂的局面,他是扶着椅子扶手如坐针毡,想起没法走,坐这儿又难受。 心里上的压力压的他快喘不过气,最后竟是呼吸急促的摊在了椅子上。 林致摇摇头,啧啧两声,心里很是嫌弃,但还不得不在独孤修钥的催促下带裴元霸离开这里。 一个公主抱轻松把裴元霸抱起,内力一提,就立马消失在了这茶楼里。 临走时,独孤修钥还不忘嘱咐林致把钱财放下,因为吃霸王餐可是要受惩罚的。 茶楼不远,便是小桥流水,在桥头的柳树下把裴元霸放下,林致嘴唇蠕动,显然没说好话,就是没发出声音。 独孤修钥好笑的劝道:“天意如此,你要实在想教训到了那假和尚,以后有的是机会。” “唔,知道了。” “嗯?白姐姐,你知道了什么?”裴元霸被放下后又喘息了片刻才把呼吸调整好这时候听到林致说话,他顺着他认为林致在的方向小声问道。 第471章规劝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嘴,乖哈!”林致一脸惆怅的往回望,真想把裴元霸丢在这返回去。 就在这时,林致的眼睛一亮,那远远大街上飞檐走壁打来打去的一男一女俩少年不正是金帅跟那白衣小妞儿吗? 来的正好!哈哈哈哈! “喂,小子,你在这儿乖乖等着别乱跑,我去去就回!”林致说着,人已经跑了老远。 只留下孤独无助的裴元霸左右四顾,不知道该往那边儿看。 林致去的时间很久,裴元霸孤单单的坐在桥头下,偶尔还能听到有人往他跟前和身上扔东西。 凭着手感,那一枚枚的孔方兄着实刺痛他心。 啪,哗啦啦…… 顿时数枚钱财被他怒冲冲的一砸哗啦啦作响,在这里,他再待不下去,摸索着站起,才往前走了几步就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呀!瞎子跳河了!快救人呀!” “早就看这瞎子不对劲儿了,果然是寻死的!” “马后炮!刚才他走错方向咋没见你们揽着?!”一个头发稀少的十四岁少女说道。 紧接着就见她噗通一声,一个猛子就跳下了水。 “哎呀,还是穆姑娘有胆识!” “是呀,当真是女中豪杰也,我们这群瘦弱书生实在比不过。” 没错,现在在这里围观的都是些穷书生。 他们正从桥的那边来到这边,刚施舍了几文钱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噗通落水声。 而他们口中那救人的穆姑娘正是他们书院院长的二女儿穆胜男。 此刻,穆剩男已经抓着裴元霸从水里上了岸。 “还不快来帮忙?!都愣着做什么?!快点儿!” 一声令下,瘦弱书生们拉的拉拽的拽,赶紧帮着裴元霸远离河岸边儿。 当林致回来时,就看到一群弱鸡正围着浑身湿漉漉不知所措的裴元霸。 只听他们一个个使尽三寸不烂之舌呜哩哇啦教着裴元霸如何做人。 之前的林致没听到,只听现在,如下就是那一群七嘴八舌的说的话: “蝼蚁尚且偷生,那街头还有瞎子晚饭呢!” “对对对,咱们舍城还有个瞎子算命呢,算的可好了!” “就是呀,看你衣裳也不赖,莫不是跟家里人走丢了?他们说不定正找你呢!可不敢死喽,你若死喽,你爹妈该多伤心呀!” “是呀是呀,李兄说的极对!” “还有嘞,我们穆二姑娘救你可不能白救,这条命你可得好好留着!没有穆二姑娘发话,你要是再起死念,你就是忘恩负义,不信不义!” “哎呀,李兄就是李兄,将将都把我们想说的话都给说了!” “小公子呀,你可得听着呢!不听就是不孝不义,让我们这些人都枉负了一片赤子心!” 他们这七嘴八舌,独孤修钥看的有趣,林致却觉得聒噪,而当事人裴元霸则是脑子嗡嗡的响着一句话:“我没想死!只是不小心!” 他想嚎出来,可却被身边人们的关怀感动哭了。 大概是因为眼框进了水没有清理干净的缘故正在往外浸着水,红色的头纱沾在脸上被浸出痕迹,哽咽声里,就跟流了泪一样。 在他人眼里说不出的狼狈可怜,不由的不让人生出恻隐之心。 林致正要喝止,有人先她一步出了声。 “好了好了,你们烦不烦呀,他的姐姐回来了,你们快别堵在这里了!”穆剩男一个侧头看到林致朝这里走来,直觉的如此说道。 穆胜男的话语很有威信,当即这群叽叽喳喳一片好心的小燕子就飞到了两边儿让出了一条路。 独孤修钥早就笑开了,林致可没看出哪里好笑:“你笑什么?” 她本是问独孤修钥,但别人不知道。 这时候穆胜男一个眼神瞪向一个看林致看痴的人,紧跟着一脚踩过去,那人吃痛,抱着脚就转了几个圈儿坐在了草地上。 林致听了独孤修钥话不再跟他搭讪,于是把目光落到面前的穆胜男身上:“你们救了他?” 穆胜男本来觉得他们的人唐突了,可看林致不咸不淡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模样,登时心里一跳。 这女人好生奇怪? “请问您是他的?”穆胜男不确定的让开身体看了裴元霸一眼,又把目光转回来看着林致。 “他姐姐。” “哦,原来是这样,既然亲人来了,那么我们就告辞了,不过临走前容我多句嘴。 姑娘的弟弟本就看不见,以后再不可把他一人丢在河边了,万一再发生此事,那时候也不知有没有人去救他?好自为之!” 她的话语里不乏责怪之意,林致一个冷眼扫去,穆胜男竟然不怕,还胆量很大的跟她比起了大小眼儿。 “哈哈哈,你叫什么?”林致大觉有趣,虽说面前这女孩儿长得一般,头发稀疏不招人待见,但性格开朗,胆识过人,比起她身边的穷书生强多了。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命关天,既然是弟弟,那么就请你好生照顾着你弟弟,他都那模样了,你现在不应该还在跟我耗,而是马上立刻去关心你失足落水的弟弟才是!” 穆胜男说完,从林致身边经过时竟然还瞪了林致一眼,满眼都是说不完的鄙视。 林致不怒反笑,抓住穆胜男的手就把她拽了回来。 “你不能走!” 场面顿时一片肃静,跟在穆胜男身后走的人个个面面相觑,仿佛丢了主心骨似的。 “松开我!”穆胜男的手腕被林致抓的生疼,她另一只手在试图掰开林致的钳制,最后徒劳无功。 “你叫什么?说了我就放了你!”林致笑道。 这是林致见到他们后,漏出的第一个笑脸。 犹如烈火般摇曳妖娆。 “穆胜男!” “哦,原来叫穆胜男啊,挺贴切,哈哈哈。”林致挑眉扫视五个一排的瘦弱书生们,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有个书生不服气:“我们刚才可救了你弟弟,你这人好生没有礼貌!” “哦?是吗?”林致承认没有礼貌,而且她还能更没有礼貌! 就在踢起一颗石子要踢向那冒犯她的人时,独孤修钥立马发出警告。 “致儿不可,提示显示事不可过,你本就无礼再先,系统让你挽回他们对你的厌恶情绪!” 第472章线索 林致气性上来,凶戾之气扩散,当即一脚踢出石子,那书生的腿骨就被踢折了。 “啊————我的腿————” 场面一度混乱,而林致抓着穆胜男的手同一时间在不停的抖着,由缓慢逐渐加速,她再抓不住穆胜男的手,送开后噗通一声就栽到地上。 如过电一般浑身抽出,意识模糊,不过片刻便晕死了过去。 在林致昏迷前的最后一刻,独孤修钥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说了让你收敛点儿,你不收敛,现在眼儿明了吧?该!” 独孤修钥也不好受,林致身体上的疼痛,他感同身受。 本来同样有试探想法的他,此时此刻也不得不信了! 主系统的权威,他们还是不要随便挑衅的好! 几个时辰后。 穆家书院里的一间客房里。 林致猛然惊醒坐起。 “这是哪里?” “书院,外边儿有读书声。” “是那穆胜男救得我?”林致快步走到窗前推窗往外看。 “是的了,哈哈哈,果然是个热心肠的女子。” 窗外葡萄架下的长廊下,穆胜男正跟裴元霸说着话。 “穆胜男是不是对裴元霸有意思?”林致看穆胜男笑靥如花,裴元霸同样如此,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有意思我看未必,同情才是真的。” “呵,就算不是,我也要把他俩凑一块儿去,这样也算弥补了见死不救的过失了吧?”林致越说越觉得有理。 “你试试,若是我可能也算做了件好事,但我估计这事不靠谱儿。” “哪儿那么多废话!干就完了。” “哈哈哈,那这任务算是你主动接下了,好好加油!怀挺!” “切!要不是为了拜托这个大麻烦,我还真不想这么自觉!”此刻林致的双拳握紧,憋屈的她想揍人。 口里有些渴,于是她出得门来对穆胜男道:“穆姑娘,我家弟弟暂且让你看管一下,我去去就回。” 裴元霸听到林致的声音,甚是担忧的扶着青石圆桌边缘摸索着起身,对着林致的方向焦急问道:“白姐姐之前怎么了?快吓死我了!现在怎么样了?!” 穆胜男对林致的态度很不满,又见这瞎子元霸傻乎乎的焦急关切,实在为他鸣不平。 “你姐姐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你还是别老是担心她了!她呀,没大毛病,就是亏心事做多了,老天看不过去惩罚她呢!” “穆姑娘好见地,如此,我便把他交给你了,至于住宿费伙食费,穆姑娘全部用担心,自有人会为你们送来!” 林致说完想走,穆胜男气急败坏的拉住她,并直视她的眼睛道:“有你这么做人姐姐的吗?还有,你之前无缘无故伤了人,醒来竟是只字未提,平时你爹妈都是怎么教你的?!” 林致轻松推开她,绣眉一挑,人已经飞上了墙檐。 “补偿我会送来,有劳!” “白——白姐姐——” “你站住——不许跑——” 穆胜男万没料到林致是个武艺高强的,追到门外也没追到。 返回来时,就见到裴元霸趴在地上无头苍蝇的乱爬,全然辩不出方向,眼看就要撞到墙上去了。 “喂喂喂!撞墙了撞墙了撞墙了!要撞墙啦!” 穆胜男连忙跑过去把灰头土脸的裴元霸起来。 “我才刚出去一会儿,你怎么就成这样了?” 裴元霸坐在地上,摸了一把脸,伤心的问道:“白姐姐真的丢下我走了吗?” “是呀,你还指望她照顾你呀。你是没看到你,你要能看到你就知道她那充满戾气的眼神有多可怕,她在你面前都是装的!”穆胜男也是气疯了,待话出口,就觉得后悔不跌,连连打嘴。 “呸呸呸,对不起啊,我说错话了,不该说那些让你伤心的话的。” 穆胜男见裴元霸突然把头埋进胸口里,之前被穆胜男撩起来的红纱又落了下来。 她安慰的如大姐姐般把裴元霸揽住道:“你别伤心了,看你眼睛像是刚被人挖去不久落下的伤疤吧? 之前落水都没有好好处理,刚才你又不让那大夫给你看看。 现在你白姐姐把你撇在这里让我照顾,你现在总可以听我的话了吧?” 裴元霸额头抵在穆胜男的肩膀上,无声的张着嘴巴,眉头皱着,一看就是很痛苦很伤心。 他没说话,就是全身无力,说句话都说不出口。 穆胜男承受着裴元霸身体的重量,突然想起一事,犹豫了一瞬,然后好似下定决心一样说道:“裴少爷别伤心了,我知道有个东西能让你的眼睛重新恢复光明!” “什么东西?” “一块儿石头,听说它有起死回生之效,还有延年益寿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裴元霸的身体重新焕发生机,他想要这样东西。 “在哪里可以找到?穆姐姐快带我去!” 穆胜男挠挠本就稀少的头发,甚是苦恼的看着又被她不小心揪掉的几根头发道:“我也在找它,我也需要它,但是以我的能力估计捉不到它。” “穆姐姐!” “嗯?” “我想知道它在哪里?求你告诉我吧!白姐姐也会帮我们的!”裴元霸说得极郑重。 他板着穆胜男胳膊的手紧紧的,都把穆胜男抓疼了。 “你白姐姐?!我看还是算了!” “穆姐姐!你别这样说白姐姐,她的武功高强,心地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坏!真的!你信我! 我曾经自杀都是白姐姐救的我,而且白姐姐还说了很多鼓励我活下去的话!真的!” “真的?”穆胜男半信半疑,也有些迷惑了。 “真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裴元霸的眼睛,穆胜男一阵心疼,她咬了咬牙,说道:“好吧,不过这事,除了你白姐姐,你再不要告诉别人!” “嗯!” 于是穆胜男凑近裴元霸的耳朵小声说道:“那东西可能在岳山一处洞穴里。 我几个月前贪玩儿去岳山探险,结果不下心掉了进去,那里的壁画上画的就是那块儿石头的事情。 当时看的不是太仔细,那里好多死人,我当时都快吓死了的。 要是你真想去,那我们就再去看看,说不定能知道那石头的具体下落。 但是我得告诉你,我自从出了那洞穴,头发就在一点点的减少,实在太恐怖了!” 第473章被抓 裴元霸毫不犹豫的点头,并表示了对穆胜男头发逐渐变少的怜惜。 “穆姐姐,我们的缺陷一定会弥补回来的,一定!” “嗯!一定!” “呵呵呵……” “呵呵呵……” 两个同样迫切要寻找到神秘石头来治愈的年轻心灵互相安慰,互相鼓励。 遇到了目标一致的人,惺惺相惜之情在所难免。 两人再次回到葡萄架下,裴元霸因为白姐姐丢下他的狼狈心情消弭不少,笑容逐渐扬起,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听到了清脆的鸟叫声,琅琅的读书声,甚至就连穆姐姐的心跳声都隐约听的到。 空气里的青草味,盛放的馨予花香,以及穆姐姐身上传来的脂粉香都在争先恐后的往他脑海里钻。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这样一副美好的画面,如画的安闲书院,美丽的清新伊人,以及头顶的青青葡萄架,周围的书院房舍。 新的世界突如其来的冲入他的黑暗世界,让他笑的更加开朗。 听白姐姐的话,出来转转是对的! 裴元霸如此想着。 同时对白姐姐的情意又深厚了几分。 因此,白姐姐丢下她一个人走,应该也是故意为之让他明白一些事情的吧? 短短不到一天时间,他再不是原来的那个他! 临近傍晚,夕阳西下。 林致派来的人送来了几箱东西,其中一箱里的金银财物就是对她之前无礼行为的赔偿。 “唉,小哥别走,我这里有封信你给让你送东西的主人带回去。”穆胜男从怀里拿出密封好的信封递给送东西来的小哥后,郑重的交代道。 裴元霸听到有人来,他并没有出来,他一点儿也不想见到白府里的人。 对他来说,白府里大大小小的人都是他狼狈模样的见证人,他无法面对这种情况。 所以他选择了避而不见,一切交由穆胜男处理。 白府。 白无双的竹石居里。 他正拿着手下递来的信封。 这信封并未落款,那送东西的小哥听了穆胜男的交代要把信亲自交给吩咐他送东西的主人手里,因此,写封信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白无双手里。 说来也是林致轻率,她只飞书一封给白无双交代一下事情经过,就又窜了出去,白无双是连他她的面都没见着。 当时发簪拖着的信封迅疾的订在竹石居门框上,现在那门框上还留着一处凹痕。 对镇魂石一直没有线索,正自苦恼的白无双,现在简直大喜过望。 “白止,你看看,这是不是一个线索?” 名叫白止的人既是白老出门前所选,那么,他定当是值得信任的。 白止恭敬的接过信封看后,同样难言喜色道:“教主,此事事不宜迟!” “你去把他们两人接到白府来!” “是!” 此行,白无双本不能亲劳,但让张神医陪同前往但也不无不可。 而此刻的张神医,早就无所事事的跟自家的猫媳妇儿同床共枕了。 俨然不知道明日之后会如何光景。 不过他这么一睡,倒也无意中为明日之行养足了精神,就是不知道他那猫媳妇儿会不会配合他的明日之行了? 再说穆胜男跟裴元霸,他们俩都没想到他们俩会被劫持到白府来。 他们的消失无声无息,没有惊动书院里的任何一个人,就连阿猫阿狗蛇虫鼠蚁都没惊动。 被点了定穴的他们,此刻正被关在一个房间中。 “他们是什么人?”穆胜男问裴元霸道。 “刚才听他们叫我裴少爷,估计那封信是落在白无双手里了!”裴元霸愤恨的牙花子疼。 “白无双是什么人?对了,还不知道你说的那个白姐姐又是他的什么人?”穆胜男想着,既然是裴元霸认识的人,那么她先看看情况再说。 “白无双?哼!他是我的仇人!挖眼之仇不共戴天!” 哦,看来白无双不是裴元霸的那位裴姐姐了。 可这信怎么到了白无双手里呢? “来书院给送你送东西的人不是你的白姐姐让人送的?” 裴元霸也是后悔不跌,这时候才想起来一件事:“唉!我这笨脑子竟然忘了白姐姐之前对我说的话,之前还以为是假的,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真的啊!唉!” “你说的是什么事呀?” “白姐姐也只是被白无双控制住的一个夫人罢了,唉!” “他们是夫妻,那?你们这关系太过复杂了!他们既然是夫妻,那么有没有可能是他们两人合起伙来骗你的? 我一直看你那白姐姐不像正常人,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经历的事情,然后利用你来接近我的?要不然这信怎么会落到白无双手里?” 裴元霸此刻很无助,他的脑子乱糟糟的,本来恢复过来的开朗情绪一扫而空,反被失意后悔所代替。 “白府的人都听白无双的,把信给他是正常,是我们太过轻信人了!”说话的功夫,穆胜男和裴元霸的定身穴先后解开。 作为长者,穆胜男对裴元霸多有照顾,第一时刻就是扶住身体虚弱就要倒地的裴元霸。 “你的名字起的这么霸气,人却瘦的连女人都不如,我也是服了你了!” “这都是白无双那畜生干的好事!等哪天我势大了,看我不把他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裴元霸都倒下了还不忘重复自己的誓言。 穆胜男噗嗤笑道:“这会儿竟有些霸道。” “穆姐姐?!” 如此严肃的事情,全被穆姐姐给搅了,裴元霸非常生气!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裴小弟一定能报挖眼之仇的!不过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两个都是没有武功的,会不会刚跑出去就被他们给打断了腿?” “应该不会,白无双收到了穆姐姐的信,抓我们来的目的昭然若揭,他也是冲着那神石来的!哼!卑鄙!无耻!” “得了,我先偷溜出去看看情况,你在这儿乖乖等着别乱跑。”穆胜男能明显的感觉到裴元霸自被抓回白府就有的怒气,她还是先让他平静一会儿吧。 “嗯,穆姐姐小心,那白无双武功深不可测,别被他发现了。” “知道知道,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穆胜男猫着身体想推开门,可结果让她傻了眼。 锁了! 第474章功臣 次日。 穆胜男和裴元霸两人都被换上了一身代表铃音教身份的白色轻纱。 他们两人相互搀扶着站在竹石居门口。 裴元霸面对白无双时,总体身体颤抖,脑子一片空白。 昨夜穆胜男听裴元霸讲了许多关于白无双的事情。 其中,白无双就是铃音教教主的信息一出,她是怎么也不敢放肆,不敢乱跑乱叫了。 铃音教亦正亦邪,行事作风在大江南北都有听说。 在这舍城里,穆胜男经常能听到过路的茶商以及江湖人士提及它。 穆胜男最怕蜘蛛,她不想把铃音教的人给惹毛了,然后让他们放蜘蛛出来吓唬她! “白教主,你抓我们来到底要做什么?”穆胜男心知肚明,但没有听到本人承认,她确实不确定的。 加上她跟裴元霸被晾在这儿很长时间,她实在做不到一声不吭。 “找你信中说的石头。”白无双表现的没有很高冷,他的声音很温润。 穆胜男看不清白无双帷幔下的面庞,光听声音,再观裴元霸的容貌,想来应该也是个俊美男子。 唉,可惜了,是个心狠手辣人面兽心的东西。 连亲人的眼睛都能说挖就挖,实在没有人性! “好,我带你们去,不过,到时候你们找到了石头一定要让我分一杯羹! 哦对了!还有你裴公子!他的眼睛看不到,我的身体也有疾,我们都需要那块儿石头来救命! 你们要是不答应,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带你们去的!” 穆胜男上前一步,一脸正色道。 “好啊,就这样吧。”白无双好整以暇的坐在房廊下的椅子上品着茶,漫不经心道。 他看看天色,已然不早。 “教主,张神医已经整理好,正在来的路上。” “好。” 不过片刻,张升果然衣冠整齐的抱着猫来了。 他的脸色极不好! 一大早就被扰了清梦,还被告知要远行,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路过裴元霸和穆胜男,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又往前几步,对着白无双点头打招呼道:“白教主,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怎么还兴师动众的?张某说过白教主术后不宜远行劳顿,您难道想当耳旁风吗?” 白无双看他目光瞟到裴元霸身上,温和道:“那就不带他了。” “不行!”穆胜男第一个出来反驳。 裴元霸看不到他们的神情动作,只能通过声音来辩别。 他听不明白白无双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从穆胜男紧握着他的胳膊,就能知道他们现在说不带的那个他就是他! “不!我要去!”关乎自己眼睛的事,他决不会就这么乖乖的坐以待毙! 白无双那么奸诈狠毒,万一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自生自灭怎么办?! 还有穆姐姐,他好不容易交到了一个朋友,他怎么可以丢下她呢?! “随便吧。”白无双不甚在意道,然后对着张升做了个请的手势,“张神医请坐。” 张升跟他也没客气,这人有用他的时候,他明白的很,所以他的行动便没有那么客套。 摸着怀里的柔软猫团子,张升叹气道:“你们兄弟二人都是病人,当真不能运足,起码得休息一个月。” “张神医所言极是,不过本座的身体本座自有分寸,至于元霸表弟,刚才张神医也听到了,你的心意他领了,但他最后做的决定我们可阻碍不了。”白无双的心情很好,相应的,话也多了很多。 “敢问白教主,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张升再次问道。 “岳山。” “寻宝?”这就是张升的第一反应。 自古以来,前往岳山探险的人数不胜数,据说连绵不绝的岳山中藏了无数珍宝。 但岳山之中,猛兽甚多,能活着带着财宝出来的天下间没有几个。 具体到底有没有,还真是个未知数。 张升也生出了些许好奇心。 “是探宝。” “是什么宝物?” “什么宝物?!” “……”白无双正要说话,就被飞身而来的一片烈焰晃了眼睛。 林致直视白无双,再次问道:“什么宝物?是不是找到了长生石的下落?” “还不确定,小奴的气色不太好,昨晚没休息好?”白无双能明显的看到林致的黑眼圈,递给她一杯茶关心道。 “哼!”林致接过茶喝下,目光落到穆胜男身上。 “跟他们有关?” “白姐姐?”裴元霸欣喜感道。 林致嗯了一声,一步步走向穆胜男:“长生石在哪里?”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长生石是什么?白夫人,我知道的都写在信中,本来那信是给你的,结果被白教主看到给截了,具体的事情你就问白教主吧。”穆胜男还是没法喜欢此刻逼视她双目的白夫人。 林致闻言,眼神凌厉的扫视白无双。 怪不得今日白无双比起以前,举止越加温润,话也多了不少,可着是因为她成了功臣了?! 白无双悠然起身,说道:“时候不早,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出发吧。” 他一声令下,所有属下都动了起来,裴元霸和穆胜男被人请了出去,张升随后跟上,最后只剩下林致跟白无双二人。 “穆胜男给我的信怎么在你手里?!” “信上没有署名,那穆胜男可能以为是你让人给元霸送的东西,这才阴差阳错递错了信。” “放屁!你难道不是明知那信是给我的,然后故意拆的吗?!拿我当三岁小孩儿耍呢?!你一教之主,拆别人的信还真是有脸啊!”林致本来就心情极差,此时被她找到出气筒,她不出出气,心里实在不舒服! 白无双单手背后向前走去,林致见不得他如此敷衍了事,不把她放在眼里。 手掌迅猛一处,身体紧跟而上,立即就跟白无双打了起来。 “本就是夫妻,还分你和我?” “屁!谁跟你是夫妻?你做梦!”林致说着手中越发不留后手,招招狠辣凌厉。 白无双就这么纵着她胡来也不生气,只道:“是你来去匆匆,怨不得为夫!” “哼!不许自称为夫!我可不想有你这样的夫君!”林致越打越烦躁,干脆收了手,向着药田的方向走去。 第475章让车 “不用去了,东西都给你放马车上了。”白无双笑道。 林致气不过,一掌挥出,白无双不远处的一颗海棠树立马就遭了央。 白无双潇洒的一个璇身,轻松躲过,并且顺时就到了林致身边。 他想握林致的手,林致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丝毫没给白无双追上她的机会。 她只觉白无双今天有病,还病的不轻。 这日的天气并不明朗,林致跟穆胜男裴元霸挤在一个马车里,只觉得心烦意乱。 “到岳山需要多久?” 穆胜男斜她一眼,没说话。 裴元霸试着伸出手想挨近林致一些:“听穆姐姐说,坐马车需要半个月。” 林致见裴元霸靠过来,真心想躲得远远的,但独孤修钥不让。 “你若是躲开,裴元霸怕是又多了个心结,就坐着不要动,让他靠过来,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他,照顾他人并没有坏处,其中温暖,时间久了你就会明白。”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那些东西我用不着。”林致身体没动,嘴唇蠕动,甚是不满。 “白姐姐什么东西用不着?是要给我小玩意儿吗?”裴元霸天真的问道。 穆胜男看不下去了,这白夫人明明满脸嫌恶,哪里有一点儿亲近裴元霸的心思? 她会不会抱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来故意接近裴元霸的吧? 可裴元霸现在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她图? “对呀,白夫人是不是有哄小孩儿的玩具要送给裴公子啊?”穆胜男目光锐利的落在林致身上,批判的话语脱口而出。 她从裴元霸的口中听说过白夫人双重人格,时常会自言自语的事情,根据女人的第六感,她半信半疑,总觉得白夫人并非他们所看到的那样。 这明明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人,装出来的样子给人看的罢了! 在他看来,林致根本就拿不出什么东西来。 想来又会用双重人格做挡箭牌! “都这么大人了,要什么玩具?我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就一把匕首你要不要?”林致说着从腰侧一抓,那带着鞘的毕方就出现在了裴元霸的手里,“拿着防身吧,你身无长物,还是个瞎子,有了这个也好。” “谢谢白姐姐!”裴元霸高兴了,穆胜男急了。 “你也知道他是个瞎子,你那匕首万一伤了他自己怎么办?” 林致笑道:“拿的次数多了,就算不看也知道怎么用。” “没安好心!” “哈哈,有趣,还被你猜对了,我还真没安好心。给他匕首我就是让他哪天活不下去自杀用的。” 林致这话说得冷漠如斯,穆胜男无言以对,夺过裴元霸手里的匕首就又丢到了林致怀里,顺便又猛的把裴元霸拉的离林致远了许多。 “穆姐姐!你做什么?”裴元霸手中空空,依然沉浸在林致送他匕首防身的喜悦中,林致跟穆胜男斗嘴的话,他根本就不介意。 在他心里,白姐姐就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面冷心热的存在,有些话你得反着听! 这个道理,他是在在遇到穆胜男后懂得的。 穆胜男在他心里一样重要,她就是白姐姐口中说的那个会当他眼睛的人! 穆胜男见裴元霸凶她,忍着怒气,仗着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于是瞪着林致说道:“你白姐姐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你看不出来吗?” “穆姐姐,我看不出来,我只觉得白姐姐对我很好,她告诉了我很多道理,自从遇到你,我就觉得白姐姐的话都是对的!” “我们才遇到多久?自从遇到我?你醒醒吧!我对你好,是出于每个人都有的恻隐之心,属于道义!我不能见死不救! 我告诉你!我不会当你一辈子的眼睛,我并不会一直在你身边!”穆胜男见裴元霸处处维护他的白姐姐,气愤难当。 说完,她不管不顾的就掀开门帘坐到了外边儿透气去了。 许久过后,裴元霸喃喃问道:“是这样吗?” 穆胜男听到了,她回身猛然掀开帘子:“是!” “我不信……” 这时候,穆胜男早就放下了帘子,眼不见为净。 可终究,没多久,她还是心软了。 再次掀开帘子坐进马车,她沉默不语的盯了同样沉默不语的裴元霸半天。 最后,她对林致说道:“白夫人麻烦你换乘另一辆马车!” 林致昏昏欲睡,不想出去:“你们换乘另一辆马车,不要打扰我。” “哼!换就换!我就怕待会儿白教主来了您更睡不着!”她也是个说干就干的,拉着裴元霸就要下车。 “停车!我们要换车!” 裴元霸什么也看不到,刚才被穆胜男那么一拉,竟是碰到了马车门框上。 不过,他由于心事重重,并没有痛呼出声。 林致在穆胜男吆喝停车时,她就飞身出了马车,算是把马车就给了他们。 当穆胜男拉着裴元霸重回马车时,这才看到裴元霸额头一侧红彤彤一片。 裴元霸的皮肤很白,此刻那红彤彤的印子很是显眼。 “刚才撞到也不吭声,你怎么搞的?”穆胜男口中抱怨着,手上已经轻柔的为培元霸揉起了额头。 “你不是要走吗?”裴元霸弱弱的问道。 他在祈求穆胜男不要丢下他的他想重新热爱这个世界,他不想行尸走肉的活着。 “骗你的,我不走,我陪着你直到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呵呵呵,真的?!” “嗯!真的!”面对裴元霸孩童似的笑脸,穆胜男不忍拒绝。 他们只不过相处了不到两天时间,这份友谊就好像经历了千万年一样。 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啊! 马车里,两人相处融洽,马车顶上躺着的林致却很不平静。 她正在跟独孤修钥生闷气。 “俗话说送佛送到西,你这才送佛送了一半儿,可不能半途而废,万一裴元霸再寻死,这责任还得我们来抗!” “凭什么又不是我把他弄到这副田地的?这都是白无双做的孽好不好?” “他有他的惩罚,老天不会饶了任何一个犯错的人的,你先做好你的再说。” “你说的这么肯定,说就跟你是上帝一样,切!” 独孤修钥叹气道:“看来我们两个就知道了,我们经历了什么,别人根本无法想象。” 第476章争端 “怎么无法想象?”林致不明白。 “就像别人给你的定义,呵呵,双重人格?精神分裂?呵呵,你俨然就是个定时炸弹恐怖分子! 甚至有些人还会以为你在自导自演装傻子装可怜!”独孤修钥对他人的分析,可谓是一语中的。 林致直白的问:“你说的是谁?穆胜男?” “我说的可能是任何一个人,人心叵测。你现在简直越来越傻了,只懂得以暴制暴!” “你才傻!再说一个试试?!”林致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指关节卡卡作响。 独孤修钥笑道:“我好怕怕啊!哈哈哈,别卡巴手指关节了挺疼的,乖哈!” “哼!我就听你的话,好好等着看老天爷如何收了白无双这人渣!” “一抱喂毒之仇?” “对!有机会,我要把他的血喝光,再把他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林致发完豪言壮语,闭上眼睛,累了,她要睡觉。 昨晚的经历让她困顿不已。 独孤修钥也是没想到金帅的武功那么难缠,简直就是个怎么打也打不死的小强。 金帅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他了,他彻底的变成了一个只有人肉的傀儡。 没有痛觉,没有思维,看似有的一点儿人味儿,也是被一种虫子控制着大脑而已。 昨日看到茶楼里的那个小妞儿,已经被金帅在郊外给杀了,也可以说是被金帅脑子里的虫子给吃了。 那虫子浑身长着绿毛,有一掌长,半截女人的拇指宽,它的出入门户就是金帅的嘴巴。 那茶楼小妞被它从嘴巴进入,再出来时,它的身体足足大了一圈,那小妞的嘴巴都被撑的全开才能出来。 再看金帅,他早就习惯这种情况一样主动张开大大的嘴巴让那绿虫子顺着他的喉咙进入身体。 再那之后,林致就回去找了裴元霸,结果就遇到了穆胜男他们的场景。 她给白无双送了信后,就再次返回了小妞尸体的所在地。 这时候小妞的尸体已经不见,通过观察,林致发现在小妞的尸体周围又数枚脚印,有轻有重,有大有小。 经过分析,小妞的尸体是被人抬走的。 经独孤修钥的赌注,林致发现抬走她的人在一处河面消失,根据河岸的划痕,可以猜测,他们是上了一艘船。 但还有返回来的脚印痕迹,显然这批人并没有全部离开。 他们的行踪不明,于是林致返回茶楼,守株待兔顺便坐山观虎斗。 “臭和尚!” 进去茶楼,林致直奔到了所在的客房。 碰—— 对于到了这酒肉假和尚,林致就没跟他客气! 此时到了正搂着那卸了妆的女人亲热,女人的表情扭曲痛苦。 突然见林致闯进来,普通见了救星一般叫嚷:“女侠救命!” 到了的好事被破坏,他混不吝的赤着膀子推开女人,下得床来对着林致就唱了个喏:“恭迎公主殿下!” “哼!免了,你也不用假惺惺的讨好我,我受不起!”林致跟到了说话的功夫,那女人裹着衣服想要逃。 就在她的一只脚刚跨出门槛就又被拉了回来。 门嘭啷关上,金帅正正堵在了门口。 女人吓得面无人色,缩在墙角梨花带雨的呜咽哭着。 此时独孤修钥说道:“系统提示不能见死不救。” “烦!” “乖徒!杀了她!” 到了一声令下,金帅伸手就要杀女人,女人吓得啊啊大叫,捂着眼睛瑟瑟发抖。 林致喝止:“住手!” 金帅好似听不懂她话一样,五根手指已经掐住了女人的脖子拎了起来。 女人呼吸不上来的嘴巴张开,面露痛苦之色,双手双脚不停的踢打金帅,可金帅始终无动于衷。 林致见他如此,就要出手相救,这时候到了笑道:“乖徒住手,你皇姐见不得你杀人,哈哈哈。” 到了的笑声张狂,林致冷笑道:“你得意的太早!知道我现在来找你是为什么吗?因为你的肆意妄为,呵,已经被人给盯上了,我是来看你怎么死的!” “哦?妙哉妙哉,啧啧啧,我的几只宠物正愁没有吃的,有食欲送上门来,妙哉妙哉!多谢公主殿下提醒!公主的恩德,和尚我记下了,哈哈哈!” “哼!有你哭爹喊娘的时候!”林致说完,揪着回过气来女人就出了门。 茶楼里的某间客房里,林致在这里听曲听了没多久,就听到茶楼外边儿有人前来。 正想出门瞧热闹,就被唱曲唱的嗓子疼的女人卡住了衣袖。 这女人正是怎么赶也赶不走的被她从到了手中救下来的三凤。 话说她的脖子刚刚受伤不宜唱曲,可她为了留在林致房中,她宁愿以后再也唱不出声音也要唱。 此时就听她哑着嗓子跪地求道:“殿下带着奴家吧,奴家害怕!” “放手!这里很安全,那酒肉和尚自顾不暇,没工夫搭理你!”林致皱眉道。 三凤被林致甩开手腕,在林致出门后,她赶紧关了房门钻进了床榻被窝里。 茶楼大堂里。 来的是一群女人。 一群容资美丽的女人。 她们手中的宝剑是统一样式,可能出自某个门派。 “她们出自娇娇国的仙玄剑派。” “没听过。” “你只要知道他们仙玄剑派很有实力就对了,她们的后台很强硬,是直属娇娇国皇室的门派。” “哈,到了这次算是栽了吗?有趣!” “不一定,到了可是灵楚国国师,他的后台足可跟仙玄剑派比肩。” “哇,更有趣了,两国交战更热闹!”林致的黑暗想法,独孤修钥不敢苟同。 “瞧热闹不嫌事大,要是开战,生灵涂炭在所难免。” “这样不是更好?你的清韵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林致笑道。 “你呀!你的记性当真不好,那清韵国已经不是我的清韵国,它现在是南宫风墨的囊中之物。”独孤修钥以事论事,对清韵国表现得无动于衷,就好像早已经不在乎了一样。 “哼!未必,就到了跟虚淼这两人的存在,就可以让天下大局发生转变。” “哟,哈哈哈,国家之事,我们还是不要考虑了,只看眼下他们如何处理。”独孤修钥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于是转移话题道。 第477章蛊虫 林致随着独孤修钥的话,目光再次聚焦到楼下。 “那个为首的跟白日里死的那小妞儿样子好像!”林致眼前一亮,又看得仔细了点。 “确实,应该是一母同胞。” “哈哈,我就说吗,她们怕是要打个不死不休了,就是她们怎么还没有打上来,反而围桌而坐点起了东西?” “估计他们还没有查到杀害他们仙玄剑派人的罪魁祸首在什么地方?” 林致点点头。 此时,那双胞胎的不知是妹妹还是姐姐的人正在询问小二事情,想来在片刻过后,她们就坐不住了! 三言两语过后,果然不出所料,只见她们一桌四五蹭蹭站起,皆是满目恼怒望向二楼小二手指的方向。 仙玄剑派以轻功与剑术最为善长,此时她们一个跟一个的脚点着桌子而上,顷刻人便消失在了之前到了听戏的包厢,越过包厢,正正对着的就是到了的客房。 林致的视线被阻挡,她出得自己所在的包厢,越过包厢中的隔屏依在走廊里的柱子上看热闹。 到了的房门被双胞胎姐妹领头踹开,她们手中的剑纷纷出窍。 就在她们一拥而上之即,双胞胎姐妹娇叱一声:“退后!不要进来!” 可惜,已经迟了,她们每个人身上都被喷染上了绿色污渍,那污渍染在蓝白相间的衣服上犹为显眼。 她们从到了的房间中步步后退,手中的宝剑由于地方窄小无法施展,唯有匆忙躲闪坎刺,躲得十分狼狈。 林致仔细看去,攻击她们的正是数之不尽的绿色小虫子。 那虫子远没有金帅口中的那只大,大概有一根小指的长短粗细,它们的数量惊人,还有些怎么打打也打不死的特性。 它们被剑划伤的伤口喷溅出的绿色液体竟能化成无数只小虫子,如蚊蝇小蛆一般。 面对这种东西,林致都觉得恶心,那就更别说仙玄剑派的那几个漂亮小妞儿了。 无疑,这场景对她们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青云师姐,怎么办?!”有人焦急喊道。 “拿驱虫粉撒在身上!快点儿!” 原来那双胞胎姐妹的名字叫青云。 此时只见青云眉头紧促,她的剑身挥舞不断,闪动的银光中夹杂着绿油油的寒芒。 那剑上的角色液体顺时凝结,一条条的线样绿虫子长势很快,不过片刻就能长到小指粗细长短。 不光青云的身上,就连其它师姐妹的身上都是。 那些绿虫子逢人就爬,有的不知不觉钻到人的耳朵里,这才发觉。 她们的身上就算洒了驱虫粉也无济于事,那些绿虫子根本就不怕! 噗通—— “青灵——” “青灵——” “青灵——” 随着青灵的倒下,剩下几人都慌了。 林致本不想管,她就像凑凑热闹的。 但那些绿虫子不给她看热闹的机会,它们想把她一同拉下水! 呵!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姐姐心狠手辣了! 林致徒手捏住一条爬到她鞋面儿上的小指粗细绿虫子,近距离看了看。 呵! 不知道她一把火把这里烧了,它们还有没活下去的理由?! “没用,母蛊不死,它们就死不了。” “你确定?” 一脚踩死有一只想爬她身上的绿虫子,林致看着那无心恋战的几个仙玄剑派的女弟子们,脚下又踩死一只。 “也不是死不了,就是母蛊不死,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子蛊再生。”独孤修钥解释道,“告诉你个好消息,这种虫子最怕活,只要我们人类觉得稍微烫点儿的温度就能让他们瞬间变成干尸。” “好!果然是姐姐的智多星!”说话的瞬间,林致立刻就运气于掌,手中捏着的绿虫子蠕动着的东西瞬间干瘪,扭成一股细麻绳,跟枯草差不多。 “给力!”林致赞道。 独孤修钥叹道:“既然有用,你现在赶紧把方法告诉她们,这件事情你既已参与,那就尽量维护正义吧。” “系统说的?” “是的,照办吧,再迟一会儿,她们那个师姐还是师妹的就要完蛋了。” 林致的动作,被那个叫青云的看到,她有样学样,估计是本事不到家,她手里的气劲之够把那些绿虫子变干一半儿。 效果也只能后让它们停留那么片刻时间。 不过这也算给了她们保命的机会。 但真气都是有限度的,并不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而那些追着他们快速蠕动的绿虫子,它们并没有死,它们很快就会再次活蹦乱跳的追着她们跑。 林致真不想理会她们,可看她们拖着同伴都往她这里来,林致笑道:“进屋!” 她指着的房屋,正是那个叫三凤的女人躲避的那间客房。 碰—— “啊——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别怕别怕,我们就是暂时躲避在这里,姑娘别怕。”青云安慰三凤的声音传出门外,林致撇了撇嘴。 “一群弱鸡!” “行了,你也强不到哪里去,要是足够强大,你哪里用得着守在门口?”独孤修钥觉得此刻自大的林致很可爱,忍不住的打击她道。 “哼!”带我把几张桌子搬来设置好障碍,看我不去把到了那腌臜玩意儿费了不可! 独孤修钥的激将法很管用,林致的智商瞬间提高不少,竟然还能想到设置路障这个法子! “聪明!速度快点儿!” “哼!你给我闭嘴!姐姐正忙着呢!” “好的!女王大人!”独孤修钥耍嘴皮子耍的俏皮,林致听完哈哈大笑了几声,心情好了,她手中的动作就更利落了。 包间里的桌子倒是可以拿来一! 两三个包厢里的桌子被阻挡在走廊中,瞬间那些绿虫子的道路就漫长了许多。 踩着桌子顶部的棱角边儿,以及走廊两边的门墙上,一路过关斩将,不过片刻,她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到了的房间中。 “把蛊虫收了,要不然,你就别想走出这茶楼!”林致霸气的直逼到了身边,戾气四散。 金帅此刻并无动作,他的神情呆滞,林致自进来就发现了异常。 “她们要来杀我,我反抗有错处?”到了不惧林致的直视,他甚至还挑衅似的在林致跟前抠起了鼻孔。 那模样,林致看的恶心,一掌就要拍死他! 第478章被耍 就在林致的手掌高高扬起就要落下之即,突然从到了的衣服里窜出一条手臂粗长着绿毛的大蛊虫。 顷刻一股恶气传来,林致急急后退。 怪不得自刚才起,她就闻到到了身上臭不可闻,本以为是到了腌臜所致,没想到他竟是在身上带了这么一只大臭虫! 林致不能容忍受制于人,只见她拽起身上一截衣摆蒙到脸上,虽不至于全把恶气阻挡在外,但也聊胜于无。 挥掌——出脚—— 碰—— 到了离了金帅跟蛊虫啥也不是! 林致一脚踩在到了身上,手里死死抓着扭动身躯的恶臭绿虫就要往到了嘴里塞。 “你自己的东西还是自己慢慢享用吧!” “哎别别别,公主殿下饶命,我吃了它死了无所谓,倒是你们中了蛊,跟着我一起培养就不好了!” “你说什么?”林致的血压顷刻飙升,她自己中没中蛊她不知道?! “嘿,嘿嘿嘿,公主殿下息怒,都是小事儿,都是小事儿,您把它放一下!”到了对它这宝贝儿很是在乎,他死了无所谓,到时候他这宝贝儿岂不是也得跟着他后脚死?要不得要不得! 林致以前可是文文弱弱的娇滴滴大小姐,如今变得如此强悍,到了是怎么也没料到的。 他听说过林致学了武艺,之前也见识了一二,但今天见到林致的真是实力,他不恐惧是不可能的! 眼前的公主殿下简直就脱离了一个女人的规范,就连有些男人都不如她彪悍。 此等恶女,他还是先稳稳在再说! 他想求饶,林致哪里肯信!手中绿虫子的头已经塞进了到了的嘴巴,到了的下巴让林致给卸了,正正方便了她为非作歹! 就在这时,林致的身后突然一寒,迅速闪身躲开,到了立马坐起把宝贝儿从嘴巴里抽出来装进怀里,然后卡巴一下,他自己就把自己的下巴给安上了! 活动活动下嘴巴张张嘴,他恨恨道:“乖徒儿!好好陪你皇姐练练!” 金帅一改之前眼神呆滞,此刻的他得了指令般,对着林致猛烈攻击起来。 身手确实不错,不过比起林致来还差的远。 但可恶的是,独孤修钥竟然让她不要伤害金帅。 “我打他总可以吧?!” “可以是可以,但别打坏了。” “他都死了,还能咋个打坏?!你有毛病吧?!” “提示显示,他还没死,还有救。” “废话!闭嘴!”林致知道后,踹出一脚把金帅踹到在地,趁他没起来,林致迅速逼近躲在床后的到了。 “你,你别过来!乖徒快来!” “哼!”林致右腿后踢,刚要近她身的金帅就又被她踹出老远。 金帅头部装在墙上,登时就昏了过去,昏倒后没多久就从他的嘴巴里嘴出了那只绿虫子。 林致把到了手背后藏起来拴在床头,回头就看到金帅的脸上趴了那么个绿东西。 “说说吧,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林致坐到椅子上,居高临下的问跪在地上的到了。 “蛊。” 啪—— “废话,我问你是什么股蛊!” 到了的嘴巴登时就出了血,一颗牙噗的被他吐出来和着血沫星子落到木质地板上。 “噬心蛊。” “做什么用的?” …… 啪—— 又是一巴掌落下,林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有些疼! 噗——呸—— “控制人的。” “你控制的还是它控制的?”林致用脚踢到到了的肚子上,登时就有绿水从到了的腹上衣服浸出。 “宝贝儿啊!我的宝贝儿!” 啪—— 转眼功夫,到了的嘴巴已经掉了六颗牙。 到了仰起头,恶狠狠瞪着林致:“你皇弟那只是雌蛊,他控制的!实话告诉你!它早就跟他融为一体,它死你皇弟也得死!” “那你怪中的蛊是做什么用的?”林致得到满意答案,此时好奇的问道。 “疗伤用的。”到了被林致打怕了,不敢撒谎。 他身上的绿虫子受了伤,那在外边儿走廊上乱爬的小绿虫瞬间转变方向,沙沙沙的蠕动着争先恐后的往这间房间聚拢。 不过片刻,这间房间的地板绿油油的一片,密不透风! 林致见此情景怒不可皆,运气与手清出一条通往门口的道出来,临走时把金帅也一并带走了。 “你的这些玩意儿再让我看到,我一把火全把他们给烧了,来个鱼死网破!收拾好身体来另个房间找我!” 到了被林致的动作话语震到,并不敢违抗。 最后那些绿虫子,到了怎么收拾的,林致并不知道。 她回到客房,见仙玄剑派的几个人围着那个叫青灵的束手无策。 “都让开!” 一声令下,她们纷纷让开位置让林致靠近。 此时林致的手中正提着金帅,嘭的一下把金帅丢在青灵身边,不过一会,就从青灵的嘴巴里钻出那一只让她昏迷的绿虫子。 这绿虫一出来,趴在金帅脸上一动不动的大绿虫顿时有了反应,那只小绿虫爬的更快了。 只一会儿功夫,那小绿虫就钻进了金帅鼻孔,接着就消失在了金帅的身体里。 那趴在金帅脸上的大虫子则是等待了一会儿,在金帅睁开眼睛时,蠕动着就钻进了金帅主动张开的嘴巴里。 这一幕恶心的人干呕不止,那在一旁的三凤更是被吓得晕厥过去,这间客房里,除了青云跟林致,其他人全部面无人色,苍白如纸。 “事先说好,我不管你们跟到了有何恩怨?待会儿他过来,全都给我乖乖等着!否则全部滚蛋!” “女侠什么意思?”青云皱眉问道。 “意思就是让你们闭嘴,你们的人有没有救全看你们乖不乖!” “你跟那畜生是一伙的?!”她们仙玄剑派的人可不是傻子,话都说这份儿上了,她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我弟弟!她!你们的师姐妹!他们的命都在你们手里,你们看着办吧!望你们想想是活着的人重要,还是死了的人重要!你们自己心中盘算盘算吧!”林致说的已经够明显了,她不想再多说废话。 “女侠是让我们忍辱负重?”青云眉头始终皱着,现在更是面露痛苦之色。 “是。” 一刻钟后,到了还没过来,林致忍无可忍就要逮住到了暴揍一顿,但她扑了个空。 到了跑了! 第479章烫字 “你太容易轻信人了。” “闭嘴!”林致很烦躁,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这种人是没有信用可言的,你快些回去看看金帅还在不在,别是他用了调虎离山之计。” “可恶!” 林致拔脚就回。 看着空无一人的客房,林致犯糊涂了。 “怎么都不见了?我只不过才离开三分钟不到!” “窗户开着,他们翻窗从后院走了。” “我谢谢你的提醒哦!”林致突然身体很不适,隐约能闻到空气中异样的味道。 “迷香。” “知道,不用你说。” “知道还不快走?!”独孤修钥甚是无奈。 “我也想走,可走不动!正在运气抵挡,别吵吵!” “这一秒都不能待,尽快离开!”独孤修钥意识到林致的意识逐渐薄弱,厉声道,“捂住鼻子!” 可惜已经迟了。 就在林致晕倒之前,她隐约看到那个胆小如鼠的三凤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 …… 再次醒来,实在昏迷后的半个时辰后。 她是被一桶水泼醒的。 “这是哪里?”林致的脑袋仍然发蒙,入眼处都是刑具。 且她的双手四只都被粗大的铁链锁着,身体虚软的被绳子捆在冰凉的铁柱子上。 暗里运气,内力一点儿也许无。 “这里是舍城大牢。”三凤细柔的声音响起,她手中的三角形烙铁通红。 那烙铁缓缓靠近林致,林致看清那上边儿的奴字,眉头皱起,随后凛然不惧道:“为什么?!” “为什么?呵呵呵,不为什么,好玩儿罢了。” 林致的胸口衣服被挑开,那火红的烙铁刺啦啦就印了上去。 “唔……” 皮肉被烧焦的味道让林致痛苦的眼眶通红。 “你,会,后悔,的……” “后悔?不不不,对你们这些人,我从来就不后悔。”三凤目光炽热的盯着林致刚刚被烫好的印记咯咯直笑,显得很开心。 “我救过你……”林致不解,对待救命恩人,断不会是这个态度。 这明显的就是精神有问题! “对极了!”独孤修钥十分明白林致此时此刻的感受! 林致没顾得上搭理他,但这不妨碍独孤修钥的痛惜之情。 他如同亲自体验了一把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一般牙痒痒,想把三凤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的心都有! 不过于此同时,独孤修钥现在既痛心又欣慰。 欣慰林致现在正常了点儿,心痛也是因为三凤的不识抬举恩将仇报! 他不明白系统提示为何当初要让林致救下三凤,现在落到这步田地,独孤修钥极度怀疑那所为的系统脑抽了! 或许该报废换新的了吧?! 他的这种想法直接传达到了总部,啾啾听到后啾啾啾啾的委屈叫声此时此刻叫的正欢。 独孤修钥对此一无所知。 再听三凤的回答。 特么的,变态无疑! “救过我又如何?我还是对你们这些长相勾人的狐媚子恨之入骨!” “哈,原来,如此……那些人呢?” “在牢房里关着,待会儿她们也会有这么一个烙印,呵呵呵,足够让她们永远铭记在心了,呵呵呵!”三凤笑的花枝乱颤,得意非常。 “我问你,你跟到了那假和尚是不是一伙儿的?” “呸!腌臜!谁跟那腌臜货是一伙儿的!我呸!” “啧啧啧,怎么看,咳咳咳,你们都是一路货!”林致挑衅道。 她的嗓子突然有些痒,嗜血的欲望逐渐增强。 哒,哒,哒,哒,哒…… 有脚步声渐行渐近。 “美人儿,事办完了了没?爷等你等的都不耐烦了!” 说话之人进入视野,林致不由冷笑。 “原来如此!” 林致的话极具挑衅喝讽刺意味,当即那之前被她在茶楼教训一顿的混混头子就爆发了。 “美人儿!鞭子拿来,让我来!” 说起这混混头子,他正是这舍城知府的宝贝儿子徐戴玉,为人荒唐,最爱惹事生非。 调戏良家妇女的事时有发生,屡禁不绝。 三凤笑着把鞭子一递,徐戴玉接过正要一鞭子抽下去,可临了突然改了主意。 只见他把鞭子一扔,对三凤说道:“噗,去把我那几个兄弟叫过来!”徐戴玉的眼神邪恶,三凤跟他许久,哪里还有不懂的地方? “死鬼!去就去!可别玩儿死了!” 三凤走后,徐戴玉拿着钥匙把林致手脚上的铁链打开,接着又去松绑。 他的想法,林致不想知道,此时对她来说,正是反击的时候。 就在徐戴玉靠近她胸口的时候,林致一口就准确无误的咬在了徐戴玉脖子上的大动脉上。 她口渴的厉害,下口绝没含糊。 徐戴玉拍打她身体的动作渐渐小了下去,不过在林致咬伤他时,他的惊呼声已经传遍牢房各处,凄厉无比! 待三凤跟着徐戴玉的几个兄弟陆续跑来,看到的就是一幕血淋淋的画面。 解放了手脚的林致唇角带血,手中拿着烧红的奴字样烙铁,刺啦啦的往徐戴玉身上按着。 皮肉烧焦的味道充斥在这间刑讯牢房。 “快……快去……”尖嘴猴腮的瘦男人吓得说不清话。 三凤初初看到林致恢复自由,就赶紧见到大猫的老鼠似的仓皇逃跑。 尖嘴猴腮的瘦男人咽口唾沫,话也不说了,赶紧跟着跑! 这个女人他们这些小人物惹不起,还是让那些捕头大爷来收拾吧! 其他人跟着逃窜,全是血些不成气候的流氓小喽喽,为非作歹他们行,遇到治他们的人时,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 “快走,你的内力还没有恢复,他们要是叫来人,就走不了了!”独孤修钥有些焦急了。 这里是舍城大牢,那么,能把这里当自家使用的,除了一种可能,独孤修钥想不到别的。 待会儿万一来了大量捕头,那知县发现亲人死在了林致手里,那还如何能走?! “放心,看我把牢里的犯人都放了!”林致从墙上拿下一大串儿牢门钥匙,就待行动。 独孤修钥叹息一声,就林致现在虚弱的身体,跑出去遇到捕快的可能性非常大,制造混乱沉寂溜出去不失为上选之举。 “聪明!你快点儿!” “哼!闭嘴,安静!”刚才喝了鲜血的林致,虽然内力还没有恢复,但是行动已经敏捷了许多。 第481章经过 “屁!我是想看好戏!” “哦,看好戏怎么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独孤修钥疑惑道。 “有吗?” “有。” “好吧好吧,我就看不得别人靠近我,烦的慌!你说的内疚什么的我压根儿不知道什么意思!” “好吧,不说了,没意思就没意思吧。”独孤修钥说得极敷衍。 林致不想多想,没再搭理独孤修钥,不过她总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儿。 她似乎对金帅杀死那个女孩儿的事很在意。 就好像有人推着她要把真相说出来一样。 只要心里不舒服,她就烦躁难当! 此刻不吐不快,竟轻松了不少。 “让别人责备你,你很开心?”独孤修钥有些心疼。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不要说话,我吃饭呢!”林致见独孤修钥说废话,于是命令道。 “傻瓜!”独孤修钥叹道,遇到林致这样别扭的存在,他是既心疼又无奈。 近半个时辰后,林致的房门被敲响。 林致并未理会,她正困顿的厉害。 “你不出去看看,应该是那叫青云的仙玄剑派弟子。” “困,闭嘴。” 帮帮帮,帮帮帮。 门外的人见无人开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临近傍晚,帮帮帮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林致申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仍然困意未泯。 “白夫人,我是青云。” 吱—— 门户打开,林致抱胸看着又想敲门的青云道:“进来。” “多谢。” 青云进来时,不忘把门带上,进来后,对着林致再次行礼道:“不管如何,我们还是要多谢白夫人搭救之恩。 青云知道白夫人不然别人打扰,但望白夫人体谅下青云丧妹之痛。”青云说着对林致行了一个大礼接着道,“望白夫人能告知我妹妹青灯的遇害经过,拜托!” 林致围着青云转了一圈,说道:“你跟你妹妹长得真像!他们会独自一人在那茶楼里?” “不满白夫人,我那妹妹最是贪玩,我们走水路路径此地,并没打算久留。 没想到妹妹她趁我们不注意,竟溜了出去,当我们发现时,她已然变成了一具尸体。 因为死因不明,师父让我们查明真相,我们这才留了下来。”青云说话条例清晰,痛苦之色并不明显,林致不得不怀疑这对姐妹是不是有什么嫌隙。 “你怎么不伤心?怎么不哭?” 青云深吸一口气回答道:“师门有训,不能哭也不准哭,哭是最懦弱的行为,对于结果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啪——啪——啪。 “好!”林致缓缓拍手称赞,“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若是把出口堵死,不知道会不会变成一潭死水?哈哈哈……” “静心,坚韧,明辨是非,不哭不代表没有感情。”青云说此话时目光坚定,林致很诧异。 “是这样吗?”她在问青云,问独孤修钥,也是在问自己。 “是的!” “是的!” 轮到林致自己的回答,她说:“不是。” 让青云陪她坐下,林致单手支着下颌,看着青云回忆道:“我不流泪会变得焦躁,痛苦,迷茫不知所措,哭过以后反而会有所行动,变得坚强点儿。” “白夫人说得也有道理,但我师父曾经说过,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往往会半途而废。” 林致皱眉思索,手指轻点桌面:“嗯……” 青云正以为她要说什么时,林致把话题转到了青云的妹妹青灯的身上。 “你的妹妹是被昨天你们见到的那个头发半长的少年杀死的,母慕后黑手就是到了。 至于起因,大概是因为你家妹妹多管闲事坏了到了的好事。” “怎么会这样?您能再讲的仔细点儿吗?”青云迫切希望能亲眼所见妹妹是怎么遇害的,她要记住仇人的一举一动,记住他们的丑恶嘴脸! 她懊恼没有早点儿知晓那人就是杀害她妹妹的凶手,这样也不至于错失为妹妹报仇的机会! 林致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杀了到了倒是可以,要想杀那少年,呵呵呵,怕是不能。” “为什么?” “他啊,呵呵呵,是我弟弟。” “怎么会?”青云震惊站起,拿剑的手有点儿发抖。 不过随后又坐了下来道:“白夫人这话何意?青云不希望白夫人是跟他们是一路的!” “谁知道呢?我弟弟在他手里被他控制着,现在你的一个师妹也下落不明,你就不往他处想想?” “想什么?有什么可想的?那杀人凶手想让我们替他卖命?做梦!我们宁死不屈!” “潇洒!佩服!”林致鼓掌赞道。 青云被林致轻挑的语气动作刺激的皱起眉头,拿起剑就告辞道:“白夫人,希望您不会被那杀人凶手控制住!告辞!” “请便。”要说的她也说了,她还想接着睡觉,青云要走正和她意。 青云刚走,白无双后脚就到。 “还没睡够?” “出去!” 白无双要能听她的就不是白无双了。 她缓缓靠近林致,温润笑道:“胸口还疼不疼?” 碰—— 林致从未告诉过白无双她胸口受伤的事,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 哼!除了一个可能,她想不到别的。 于是就想也没想的给了白无双一掌。 白无双要是躲不过才有鬼,他躲了,躲得巧妙,躲的同时,身体便来到了林致身后,双手自然而然的抱住林致的腰,下巴也自然靠在了林致肩膀上。 “松开!” “不松,现在本座困了,来陪本座睡觉。”白无双说着,手上用力,揽着林致就躺到了床榻上。 林致岂肯依他?! 现在她可不是以前的林致,任人宰割?!呸!她做不到! 大打出手在所难免,林致在跟白无双就这床榻这么点儿地方翻翻倒到梆梆当当一刻钟后,林致凶神恶煞的被白无双制住手脚。 “松开!” 点点点,点点点。 最后,林致浑身上下只剩下嘴巴眼睛能动,其他地方均动不了。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乖,本座就是想让你陪我躺躺,你想多了。” “给我松开!不准碰我!” 白无双对林致的话表现出无动于衷,他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好久没有这样与林致同床共枕,现在,他得到了很大满足,心情很好。 第482章交战 林致一点儿也不想让白无双接近她,此刻她正努力冲开穴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致的眉头锁着,显然这穴道功法并非寻常,而是经过特殊手法改造的。 “你对我做了什么?!”林致语气森森,眼睛通红。 白无双仿似十分困顿的眼睛都懒得睁开。 实际上,他的眼睛不是太舒服。 做过手术的眼睛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不宜疲劳。 “安静。” 他似乎又回到了最初需要人陪着的状态。 林致的脑海里突然划过一副场景。 冰冷的石床上,一个白衣身影蜷缩一团,仿佛很冷一般抱紧身体。 没有人关系,没有人给予他想要的温暖。 “唔……怎么回事?”林致突然感觉头疼,她的喉咙异常干渴。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那副场景触动,且会头疼喉咙发干。 于是这才不自觉的痛苦呻吟着问了一句。 独孤修钥似乎知道了点儿什么,沉思片刻后,他说道:“有种力量在阻止你变回从前的自己。” “呵,这倒是稀罕,我有什么能力能让人如此店惦记?那人脑子被驴踢了吧?咳,我现在口渴。”林致说着,就见嘴巴上方伸过来了一只手腕。 “给你。”这只手是白无双之前搂在林致腰上的那一只,“本座还是很稀罕你的,踢本座的那只驴不就是你吗?” 林致见美食当前,不用白不用,正好解解渴。 过后,白无双混不在意的就着伤口舔了一口。 “果然美味。” “沙比!” 林致还没来得及开骂,独孤修钥倒是先骂上了。 于是她跟着也重复了一句“沙比”。 白无双危险的身体靠近林致,近在咫尺的距离,林致能清晰的感觉到白无双的鼻息。 那炽热的眼眸,让林致之前因为独孤修钥的话而不自觉上翘的嘴唇顿时就是一沉! “起开!” 情不自禁对上疾言厉色,疾言厉色的林致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唇齿相依的那一刻,林致的眼睛瞪得老大,满满的诧异! 你退我进,你进我躲,打的不可开交。 “嘶——” “滚!” “滚!”伴随着林致的叫骂,独孤修钥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致可是他内定的女朋友,他还没吃到嘴里呢,赶在他眼前明目张胆的非礼你爹的女朋友,这不是作死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独孤修钥的内心极度不平静,就算白无双没有再次胡来,他还是觉得浑身不费劲儿,难受的厉害。 “能动了弄死他!”充满戾气,带着满腔妒火的声音出自独孤修钥之口,林致眉毛一挑,竟忍不住的笑了。 “哈哈哈,好可爱。” 白无双也不管林致犯神经,只把听到的记进耳朵,满足的嗯了一声接着抱着林致睡。 独孤修钥都快气炸了! “你说谁可爱?” “你呀。” “放屁!你明明是对白无双那孙子说的!”独孤修钥醋坛子彻底炸裂。 “我刚才骂他了,可爱说的不是他。” “那你不要开口说话,你在心里再对我说一遍。”独孤修钥甚觉委屈。 “我不会。” “不会也得会!” “哈哈哈,那好吧。”林致笑完,接着嘴巴一闭,嗯嗯嗯的一句话竟从鼻子里嗯出来了。 “不算数!你看那白孙子都笑了!”独孤修钥算是不依不饶了。 林致把眼一瞪:“白教主!请你非听勿闻!之前我并不是跟你说话,尤其是说好可爱的时候!” “那是跟谁说话?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白无双慵懒道。 “我在跟我男朋友说话!” “本座不是你的男朋友?”白无双再次撑起身体与林致面对面。 他的头发落在林致的脸上痒痒的。 “不是。” “那是谁?”白无双调笑的眼眸下,深藏着无名怒火。 “独孤修钥!” 一个名字出口,白无双思索道:“中州之主?” “是!” “你们怎么认识的?” “梦里认识的。”林致如实回答,丝毫不惧白无双越来越沉的面色。 独孤修钥想阻止林致继续说下去,他怕林致这个直肠子一下把全部秘密给捅出来。 根据她现在的情绪与性格,她很有可能会一五一十,天不怕地不怕的说个底掉! “致儿,别跟他废话,安静下来。” 林致没理他,她接着回答白无双又一个问题。 “我们认识很长时间了,在遇见你之前就认识!” “你们怎么认识的?!”白无双再躺不住,他翻身而起,一把把林致揪起来与他四目相对。 “就梦里认识的,你聋了吗?!” “本座再问你一遍,你们,怎么认识的?!”白无双的忍耐力,大概已经发达了极限。 林致的话语,让白无双备受折磨,他极不愿相信林致那么早就心有所属。 “梦里。” “好!好的很!”白无双闻听此言,只觉得林致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在独孤修钥为林致心焦时,他预料的白无双会把林致一掌拍死的情况并未发生。 相反的,白无双竟然突然喷出一口黑血,倒是把独孤修钥虎了一跳。 “他怎么回事?” 林致也不明白,她刚才还觉得白无双要杀了她来的。 “哼!管他呢!” 再次当着白无双的面说明目张胆的话,独孤修钥都为林致捏一把汗。 “你先消停会儿,别真让他杀了,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啊?!”独孤修钥俨然成了个管家小媳妇儿,大觉有操不完的心。 “呼……” “他走了。” “我看到了。”独孤修钥都要开始可怜白无双了。 就在他劝说林致的时候,白无双最后不明意义的看了林致一眼,然后竟然身法诡异的立刻就消失在了这个房间里。 相应的林致的身体也能动了。 “他那一眼是个什么意思?”林致翻了个白眼儿,极是不解。 “估计他想跟你一刀两断,或者囚禁一生,或者把你的奸夫抓来当你面杀了,或者把你们俩一块儿碎尸万段拿出去喂宠物,或许……” “停停停停!瞧把你兴奋的!你说的奸夫可是你自己,你怎么说的跟别人似的!”林致被独孤修钥逗笑,活动着的身体都忘记了动作。 “笨瓜,咱们俩现在谈的是精神恋爱,我哪里还有身体哟……” “” 第483章江湖 林致一想是这么个理儿,便放下了此事。 “现在不困了,咱们出去散散步?”林致提议道。 “下着雨,天还黑着,你想散个哪门子的步?吃点儿东西接着睡吧。”独孤修钥都想扶额哀叹了。 “我们淋雨玩儿吧?!” “什么?!” “淋雨玩儿!”林致提高音量,兴冲冲的说道。 此刻的她,就像个孩子般,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 可惜独孤修钥看不到,不过却能体会到林致心中的喜悦与期待。 “傻了吧!?” “你才傻了!” “欧了,走吧,到时候发烧感冒看你如何自处?”独孤修钥率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但也不敢弗了林致的好兴致。 “守着张神医还怕这些作甚?!走喽——” 随着话音刚落,林致的人已经出现在了窗外的树梢上。 此时的雨下的并不大,风也停了,似乎有渐晴趋势。 “夏季的雨来的急去的急,还不如不来呢!要下就下的大点儿,就下这么点儿,还没过够瘾呢就停了!” “啧啧啧,你这不知人间疾苦的模样真欠揍。”独孤修钥透过夜色看着绵绵的接近尾声的雨幕,笑骂道。 “不畅快!”林致没说别的,就是觉得不畅快。 兴兴而来,悻悻而归。 林致郁闷的甩着离开夜色时拽的树枝,无聊极了。 “我给你念念清心咒?” “不要,不想听,我现在很平静,就是无聊。” “那就下楼吃着东西。”独孤修钥极力推荐道,“吃东西能让人心情愉悦,你试试。” “好吧。” 客栈大堂里,只有三两桌食客,他们大概跟林致一样,都是睡到现在才起。 一位身穿华服模样俊俏的公子一直目睹着林致下楼,林致觉得很奇怪。 “你认识他?”林致指的是她不在的时候,独孤修钥是不是认识了别的人。 独孤修钥笑道:“是有那么一面之缘,我竟不知道他也在这儿。” “他是谁?” “赖老二。” “他就是赖老二?” “你可以这么叫他看看。”独孤修钥提议道。 “切!我又不认识他。”林致不想认识任何和她无关的人,因此一路坐到桌子上也没给赖老二一个眼神交流。 她不想说话不想交流,可有人想。 只见林致点菜的功夫,赖老二的屁股已经落坐在林致对面。 “好久不见。” “起开!”林致一个冷眼扫出去的同时,桌子快速向赖老二撞去。 赖老二反应迅速的携着屁股下边儿的凳子后退躲闪,待将将撞到身后桌子时,只见他脚下用力,双手推出,那桌子又回到了原位儿。 林致单脚撑在长凳上,手肘支着膝盖,侧着头看着赖老二若有所思。 “你找谁?”林致隔着桌子凑近赖老二问道。 赖老二上身后退,林致身上传来的冷冽气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白夫人,好久不见。” “哪个白夫人?” “这……白夫人……这……抱歉,在下告辞,打扰了。”赖老二含糊其辞,这让林致更加起疑。 “站住!坐下!” 林致这番打斗呵斥,之前跟赖老二同桌的几个人早就按耐不住。 他们似乎得了赖老二的命令,并没有人动。 此时又叫林致嚣张跋扈,他们那一桌人顿时抽出随身携带兵器,气势汹汹就要走来。 赖老二抬手让他们稍安勿躁,然后对着林致拱手道:“刚才多有打扰,望白夫人赎罪,我们这就告辞!” 就在他们就要踏出客栈大门之即,林致迅速闪身拦住他们去路冷酷道:“你们——谁都——不许走!” 有个人拔刀就要跟林致交手,赖老二立马上前,不着痕迹的把他的刀又压回鞘中。 赖老二警告的眼神迅速从同行的几个兄弟身上掠过,这才回头对林致道:“白夫人有何贵干?在下还有事未办,还请行个方便。” 林致审视着眼前头发微卷的华服公子:“你们要去哪里?做什么?” “白夫人,我们本就是不想干的人,我们要做什么,白夫人不用知道,请让路。”这时候的赖老二,语气紧张,没有丝毫退让之意。 林致还真就跟他对上了:“你们谁也不准走!” 她这么做的意图很简单:这赖老二竟然觊觎独孤修钥,是可忍孰不可忍! 甭管她怎么发现的,她就是觉得赖老二不正常! 特别是他看“她”的眼神,这眼神让她不舒服!极度的不舒服。 先不管独孤修钥是怎么勾搭上赖老二,这事她稍后再跟独孤修钥算账! 独孤修钥若是能知道林致现在是何想法,他非得苦笑不得才好。 问题是他不知道林致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刚才还想装作不认识的,怎么才眨眼功夫,这就变卦了?! 难不成,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好歹相识一场,致儿你这是做什么?” 林致没宫功夫搭理他,伸出两指就要抠赖老二的眼珠子。 她不喜欢这双眼睛! 林致的速度,在场的人无人能敌。 千钧一发之即,林致的胳膊突然一转,随即就是一疼。 打到她胳膊的是一枚令牌。 顺着暗器打来的方向看去,是白无双。 林致把受伤的手臂背后,隐隐还在颤抖。 由此可见,白无双并未手下留情,若不是她在暗器袭来之时有所察觉,她的手臂怕就要废了。 “放他们走。”白无双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此时的语气温润如从前。 “我要不放呢!?”林致脚尖在地上一点,身体已经如猛禽一般到了楼梯半中腰。 白无双就出现在那里,不进不退。 林致的一只手臂受伤,但并不妨碍她另一只手的动作。 就这样,你来我往交手半刻钟,整个楼梯都被两人给拆了个干净。 噼里啪啦这么大动静,出来围观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此时就听得张升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小心翼翼的往下喊道:“白夫人!白教主!你们二位夫妻打架回屋打可好?俗话说的好,床头打架床尾和嘛!” 碰—— “哎呀妈呀——行行行,白夫人接着教训您的夫君大人吧,张某的小命要紧,你们忙你们忙!”看着飞到脚边儿的半截椅子腿,张升赶紧抱着他家媳妇儿回屋去了! 第484章次日 当战斗消停之时,客栈里已经没有了赖老二他们。 林致追出去时茫茫夜色中,路上的泥土上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望着客栈周围的间隙散落的茂盛的桐树阴影,林致愤愤回身。 “你跟赖老二他们计较什么,他们都是些替人办事的杀手,隐藏踪迹都是小菜一碟,你怎……” “别说话!”林致暴怒打断他。 飞身上到二楼,路过客栈大堂时,她对留下的烂摊子故意视而不见,眼神在掠过白无双时,透着十足的愤怒。 盘膝坐在床上,林致质问道:“你跟赖老二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哈哈哈,谈何说起呀,我的姑奶奶!”独孤修钥跟赖老二的关系那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那他那么深情的看着你做什么?!” “他明明是看着你嘛,我还吃醋呢,你这闹得哪门子脾气?” “我不爽!他明明看的是你,我又不认识他!” “好好好,我们就是喝了那么几回酒,除了这些真的没什么。”独孤修钥笑着解释道。 “不信!你个骗人精,以前我喜欢给你们男人凑凑对,那时候你说我。看看现在,你跟赖老二明明就有一腿,还不承认!” “哎哎哎,我的个姑奶奶,你哪只眼睛看我跟他有一腿了?要有也是他单方面的,还是对着你这副身体的,可不关我的事啊,姑奶奶!” “看吧看吧,你们就是有一腿!你当时用的我的身体,那个人又不是我!” 得了,这钻牛角尖儿了,不过挺有人性的,哈哈哈。 独孤修钥尽量忍住不笑,接着解释道:“真的就喝了几回酒,他被你这副身体迷住,可真不关我的事,难不成我要是男儿身,他还能喜欢我爱慕我?!这不是笑话嘛!” “哼!狡辩!我一说不认识他,他脸色立刻就变了!我敢肯定他知道了现在的我不是‘以前的我’!” 这算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吗?独孤修钥又想笑了,不过他还得忍住。 “姑奶奶,那说明他心思敏锐,跟我可没关系,我可没告诉他我们俩一体双魂的状态。” “没告诉?” “当然没有!你想多了!我可以对天发誓!”独孤修钥语气真挚,林致但线条的脑子立马有了动摇。 “……那他跑什么?你们既然认识,他不该让你想起他是谁吗?我都说不认识他了,他当时那神情可很诧异的,哼!反应挺快的,立马就跟我撇清了关系!” 独孤修钥顿了片刻,若有所思疑惑道:“他可能觉得你故意装作不认识他的?” “哼!管他呢,在让我见到他,我非挖了他眼睛不可,那双眼睛我不喜欢!”林致觉得独孤修钥说的有那么点儿道理,不过她还是很不爽。 就好像自己心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一样。 “你以后就算有了身体,也不可以跟他来往!”这命令,实在让独孤修钥哭笑不得。 “嗯,都依你,我跟他也没多大交情,他当初可是劫持我的人,我要对他有好感,那不是笑话嘛!” “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否则我就阉了你!” “欧了,记住了。心情好点儿了没?姑奶奶?” 林致噗通躺倒,从精致圆润的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安心了。 砰砰砰—— “谁?” 当啷——好像是盘子落在地上的声音。 林致把门开开,隐约看到闪进另一个房间的穆胜男的身影。 端起地上放着的食盘,林致进到房里随便把门关上。 “她对你挺好的嘛。”独孤修钥笑道。 “有吗,不见得,她可是处处看我不顺眼,不过呢,呵呵呵,我喜欢。” 另一个房间里。 裴元霸问穆胜男道:“见到白姐姐了吗?” “见到了~”穆胜男说的极敷衍她赶紧扶住裴元霸伸出的手,把他扶到桌子边儿坐下。 “那就好。” 穆胜男着实看不惯裴元霸关心白夫人的样子,她想不明白白夫人到底有哪点儿对裴元霸好了! 哼!也就骗骗这看不见的傻子,逗他玩儿呢! “傻子……”穆胜男小声嘀咕,一杯水递到裴元霸手里道,“喝吧,暖暖身体。” 裴元霸隐隐有些发热,他却执意不肯告诉别人,就怕白无双把他抛下来。 刚才她好不容易顺着梯子端了热乎的饭菜上来,没成想裴元霸说没胃口,只喝了一碗姜汤就让她把东西给白夫人送去。 就因为她之前把她听到见到的给裴元霸说了说,此时,她就怪自己多嘴多舌,她干嘛嘴欠说白夫人还没吃饭呢?这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 次日天光大晴,外边儿道路并不影响马车行进。 因此,他们即将在吃过早膳后接着赶路。 裴元霸烧的起不来身,幸而他本就体弱,还是个瞎子,强撑着也算没有被发现。 到了那车上,穆胜男看的心焦,她无可奈何之下,再次下了马车。 悄悄的凑到刚出客栈的张升身边拉住张升道:“张先生,麻烦这边儿请。” 张升跟着她走到角落,问道:“穆姑娘有什么事?可是身体不适?” “不是我,是他。”穆胜男指了指他们马车的方向,接着小声道,“裴公子发热的厉害,他硬是不让我说,今天他怕是快撑不住了。 您有没有什么特效药什么的?解解燃眉之急吧。 想必您也知道他什么性子,作为朋友,我看他那样实在担忧。” 张升知道穆胜男说的什么意思。 自从他取了裴元霸眼睛安在了白无双身上后,裴元霸就连带的他也恨上了,这事,他虽然自认替人办事不关他事,可对裴元霸总有那么点儿内疚,以及对白无双的不满。 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小瓶子递给穆胜男,张升交代道:“每日三粒,早中晚饭后吃,多加休息多喝水,几天后就好。” “多谢。” “去吧。” 喵~~ 听到媳妇儿叫唤,张升叹息一声,收回看向裴元霸马车的目光,笑着摸了摸小花的柔顺毛发道:“为夫一点儿也不可惜,不就是一点儿黑雪莲剩下的碎末子嘛,哈哈哈。” 他给裴元霸的小瓶子里装的正是他用残留下来的黑雪莲配着其他几种药材做的强身健体药。 第485章离队 区区感冒发烧治疗绝对不在话下,同时还能兼顾裴元霸眼部的发炎症状。 可以说,裴元霸的眼部伤口这几天有裂痕,那些小裂痕有极大可能就是引起此次发热的罪魁祸首。 裴元霸作为病人,他的术后恢复并不理想,可以说,这也很裴元霸的不配合多多少少有点儿关系。 作为唯二知情人,张升心情很微妙,完全可以用糟糕来形容。 而作为当事人的裴元霸,他似乎把身体的不适都给忽略了一般,自杀就是最好的例子。 马车缓缓行动。 林致没有坐在舒适安全的马车里,她骑上了一匹马把他们通通甩在了身后。 马蹄飞起,带起的点点泥浆不可避免的溅在了她的裙摆上,鞋子上。 “这路太糟糕了。” “那你还不骑慢点儿。” “心里着急,不想跟他们瞎磨蹭。” “随你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独孤修钥同样的心急,林致的心情他十分理解。 “废话,若不是想给你弄个鲜活的身体,我倒也可以稍微把动作放慢点儿。” “哦?怎么说?” 林致轻哼道:“我总觉得有了那镇魂石,我就可以让你有个鲜活的身体,而且,我也能获得极大满足感。自从见了镇魂石的模型,我总觉得那镇魂石在无时无刻的召唤我。” “幻觉吧,你怎么会接触过那东西?你之前见到过它没有?”独孤修钥突然有些担忧林致的精神状况,虽说她的精神状况自那次在林中木屋的密室血池里发现后,她就怪怪的,但现在更怪了。 若不是系统对她有所约束,她还不知道如何无法无天呢! “没有,我不记得,别问了,安静点儿。”林致骑马到了一处交叉口,勒紧马缰犹豫着不知道该往哪处走。 随即,她马头随便一转,便往左边的道上奔去了。 “姑奶奶,你知道怎么走?可别走错了路。” “闭嘴。” “你怎么选的这条路,有人告诉你的?我怎么不知道?姑奶奶快些停下等等后边儿队伍!”独孤修钥的语气那是相当着急。 “闭嘴,我的直觉告诉我没有错。” “得,直觉,那就希望你的直觉没错吧,阿门!”独孤修钥对林致无奈至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十分逗比的话,他一是为了更加亲近林致,二是为了苦中作乐。 至于有没有选错路,他实际上并没有怎么在乎。 就算走错了,还有别的路可以通到岳山,前往岳山的路并不是只有这一条。 不过要是走错,可能会耽搁些时间。 由此,它还得叮嘱待会儿林致遇到人要问个路。 林致可能出于不让他再废话的心思,答应的很爽快。 又到一个分叉口。 四周没有行人,独孤修钥又见林致随便选了一条道,他再次劝道:“姑奶奶,我们等……” “嘿!有完没完?就走这条道!” “好好好,好好好!你只要不迷路就好!”独孤修钥苦笑道,也是没辙了。 遇到个不讲理的能有什么办法? 还不得拍拍屁股坐下来乖乖等着! 林致又是轻哼一声,她选的路越走越偏,临近傍晚,打眼四顾,竟是树林小草。 “现在怎么办?”独孤修钥升调高昂,带了点儿幸灾乐祸的味道。 “野营!哼!” “你一没帐篷,二没吃的,三没床,来只野兽看你怎么办!” “嘿!信不信待会儿就是有人给咱们送东西来?!”林致说的信誓旦旦,接着翻身下马,牵着马缰走到一颗树那栓了下。 “真在这儿过夜?我们再往前走走,说不定能碰到家客栈。”独孤修钥信林致说的,基于白无双能发现林致胸口被烙印的经历,想必,白无双也能发现林致走了那条路。 “我累了。” “真,咳咳,可爱。”独孤修钥把任性二字硬生生压进肚里,瞬间变损为夸。 “切。” 林致说着钻进林子里,独孤修钥问她干什么去,林致酷酷的说道:“方便!” “呃……那,我用不用回避?” “你说呢?赶不回避就把你眼睛耳朵都挖了!”林致仍是酷酷的表情,只不过在酷酷的表情上又加了点儿不正经的笑。 独孤修钥表示很怕怕的赶紧闪,五识屏蔽的非常快。 嗖——啪—— 林致手起石落,轻松捉到一只兔子。 原来她并非要方便,而是饿了肚子。 也是,从早上启程到现在,她的肚子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毕方已经给了裴元霸,此刻她从腰后抽出一柄普通的匕首,拎起兔耳朵对着它脖子就是利落的一刀。 血浆喷出,林致兴奋的深吸一口气,嘴唇缓缓的靠了过去。 咕嘟,咕嘟,咕嘟…… 满足感让林致感觉很舒服。 独孤修钥觉得时间到了,解开五识就看到林致手里血淋淋的兔子。 而此刻,在他们的眼前就是一条湍急的小河沟。 想来是因为下雨,从远山上留下来的雨水。 “你刚才不是要那个?” “嗯,骗你的,我饿了。”林致利落的处理兔子,那手法很利落。 这让独孤修钥想到了林致第一次剥老鼠皮的场景,那时候的林致同现在的林致,简直就是两个人。 “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独孤修钥叹息道。 “什么?” “我想替你把这些事情都做了,你只需要吃喝玩乐就好。” 独孤修钥的叹息,林致不能理解。 “吃喝玩乐有什么好的?跟个废物一样,丁点儿意义没有。”林致皱眉,她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一切都表明,只知道吃喝玩乐并不会让她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那你觉得什么事情是有意义的?”独孤修钥疑惑道。 林致手里的动作未停,一根削尖的树枝一下穿进清理好的兔子身体里。 “这样就是有意义的。” “杀戮?” “对,结束所有痛苦。” “不觉得太过悲观吗?” “你说的是你,不是我!”林致把处理好的兔肉插在一旁,不过片刻就生起了一堆火。 独孤修钥不得不佩服林致的果断,她见湿柴点不着,那外套刷的就当了助火燃料。 “你都不冷了吗?” “不冷!” “你确定他们会跟来?” 第486章猎户 “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会来的,你以前的聪明才智都到哪里去了?!”林致忍不住翻白眼,她被独孤修钥给烦的耳朵直嗡嗡。 半个时辰后,果然有人来。 只不过,来的人孤身一人,在月色下蹋枝而来。 “白无双来了。”独孤修钥酸道。 “废话。”林致坐在火堆边儿并未起身,她正在吃烤好的兔肉。 白无双寻了一处地方坐下来,静静的看着火光映衬下的林致朦胧的身影。 “他在看你。”独孤修钥心里颇不舒服。 “柠檬!” “哼!”独孤修钥顿觉委屈,这小娃娃不服的模样学的足足的。 林致轻笑。 “致儿。” 林致收剑笑容,不冷不热的瞥了白无双一眼。 独孤修钥大觉伤心,撒娇的声音张口就来:“你怎敢当着男朋友的面儿跟他人眉来眼去?!呜呜呜……哼!宝宝生气了,哄不好了!” “呃……咳,咳咳——”林致差点儿被一口兔肉给噎死。 随即,一瓶酒递到林致面前,林致抬手接住道:“我不会谢你。” 白无双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我很好奇你怎么找到我的?也一直想问你是不是一直派人跟踪我?如果有人跟踪我,我不可能没有发觉。”林致喝下口酒,疑惑道。 “秘密。” “我不是你夫人吗?夫妻之间还有秘密?”林致不屑冷笑。 白无双不置一词,只见他从腰间取出黑色古埙幽咽的吹了起来。 曲调婉转,如泣如诉。 “他在说你不把他当夫君。”独孤修钥闷笑。 林致接着吃肉,没理他。 今晚的月色有点儿冷,而白无双的曲调更冷。 一首曲子吹完,林致手中的兔肉已经吃了一半儿,另一半儿吃不下了。 不过总体来说,她的胃口还不错。 林致听不到白无双回答,她把另半只兔肉架到已经不怎么旺盛的篝火上,拍拍手起身就要走。 “你去哪里?” “赶路,白教主要不要跟上?” “跟我回去,再往前走就是山林,不安全。”白无双向着林致走来,眉头微皱,“你怎么知道走这里距离岳山更近?”白无双所站的位置距离林致很近,近到林致要仰头看他。 “秘密。” 独孤修钥总觉得他们俩在当着他的面调情! 这感觉太糟糕了。 “行了行了,跟白无双回去吧姑奶奶,山林里到处都是猛兽,夜间出没的野兽最是让人防不胜防,乖哈!”独孤修钥基于对林致的关心,走夜路实在不妥。 林致转身就走,她快步上马,对着白无双道:“我们岳山见,这期间希望白教主收剑点儿,不要偷窥我!” 白无双目送她消失在夜色中的林间小道,怅然若失。 月光还算皎洁,林致的马,骑的并不快。 “有没有很冷?” “你当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吗?”林致嗤笑道。 “自作自受。” “风凉话真的招人恨,你若真想让我跟他回去,我现在就回去怎么样?” “哎哎哎,算了不,算了吧,姑奶奶还是饶了我这个醋缸子吧!见你没跟他回去我还挺开心的。”独孤修钥笑道。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哼!” “小猪小猪哼哼哼,嘿嘿嘿,有趣吧?”独孤修钥竟是编排起了林致。 林致阴森森道:“很——有趣!” “哈哈哈哈,有趣就好。”独孤修钥笑的猖狂。 这笑声似乎感染了林致,林致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了起来。 待她反应过来她应该生气才对,但却笑的开怀。 在现在的她看来,这件事实在匪夷所思。 “哎,我说致儿啊,你选的这条路还真是对的吗?刚才白无双竟没有说你走错了方向,还说你抄的是近路。哎呀呀,莫不成,我的致儿是神仙转世?” “不知道,你别问我,要问,我就是神仙转世,哈哈哈,快叫我神仙姐姐!”林致被独孤修钥的话逗笑,顺坡下驴的相当快乐。 进入山林,林致便丢了马匹,徒步而行。 有手中的匕首开路,她走的很顺畅。 三天后,再翻过数座山就能走出这片山林进入岳山地界儿。 同时也是通往娇娇国的边境地带。 林致并不知岳山的具体位置,她只知道她越往前走,那召唤她的感觉越强烈。 路途中,林致饮山泉吃野味,再有独孤修钥陪她说话逗闷子,她的情绪一直很平静。 又是三日。 现在山林高处往远处,只见远处有袅袅炊烟升起,想来是一个村庄。 就在她下得山来,突然斜岔里窜出一只老虎来。 “啧啧啧,这老虎恶的皮包骨,你能行吗?” “废话!当然得行!要不然我这身功夫岂不白练了!” 说时迟那时快,林致先发制人,出手迅疾如电,不过一刻钟,这老虎就被她打的奄奄一息。 “怎么不杀了?” 林致把眉一挑:“怎么?你想杀?” “别别别,可别栽到我头上来,它跟我无冤无仇,我可不做这没事找事损阴德的事!” “哼!这么说,你的意思是我专做损阴德的事?!” “啊啊啊,岂敢岂敢,岂敢那——我的姑奶奶!您可别没事找事啊,我可担不起这责任。” “哼!” 林致身轻如燕的脚尖点地飞身而起,向着那远处炊烟升起处快速掠去。 小小的村庄里三三两两的分布着几处人家。 敲开一处门,门内警惕的猎户打扮的男人手里正举着勺子满脸警惕的看着林致。 当看清是一个陌生女子时,他的神情带了点儿厌恶。 “做什么的?!” 林致正要询问,就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彪悍响起。 “谁呀!” 男子赶紧唯唯诺诺应道:“不认识,不是我们这旮旯的!” “叫我出来看看!”门内女子的声音落下,林致就看到一个比之男人更高大健硕的女人。 粗粗看去,得有两米高。 这女人露着胳膊,只要一动,就能看到她那隆起的肌肉。 林致都看呆了,有种面对巨人的感觉。 “哈哈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位娘子是哪里人士?南纱国来的?!里边儿请里边儿请!”女人一把把男人挥开,拉着林致就进了门,表现的极为热情。 第487章图腾 林致一时没反应过来,如同自个被大人牵着的无知小孩儿般。 直到被女人按坐在小马扎上,林致才有功夫打量这简陋的房屋。 山石搭建的房屋坚不可破,被整理的平整的四壁上挂着几张兽皮,这个房屋很大,几乎集卧室与客厅厨房与一室。 通往厨房的门是通着的,只用简单的门帘隔开。 “小娘子,喝茶,来了我们牛家寨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别客气,我们寨子里的人最是好客不过!” 林致端起大茶碗儿轻轻嗅了嗅,再确定并无异味后,小小的喝了一口。 放下茶碗,林致问道:“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我叫牛力,他是我丈夫力奴。小娘子怎么称呼?” “白柔柔。” “啊哈哈哈,果然是个白白柔柔的俏佳人,姐姐可羡慕你们喽!”牛力显得确实很好客。 林致本不想跟他们客气,来硬的更简单快速。 但耳边独孤修钥一直唠叨个没完。 她实在被烦的不行,只好妥协着照着独孤修钥说的来。 “牛力姐姐,不知这里距离岳山远不远?” “啊?哈哈哈,这里就属于岳山,柔妹子不知道?” “哦呵呵,原来如此,怪不得……哦呵呵,太好了。” “怪不得什么?”也不是真的想问为什么,她就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然后就起身向着厨房有去,“柔妹子等着啊,先喝着茶,饭菜都好了,留下来吃个饭,要是方便那,在这里住上几天就太好了!” 她边说边走,语速轻快,脚步也快,话尾的声音都是牛力从厨房里传出来的。 “她似乎跟喜欢你,很想让你留下来。”独孤修钥笑道。 “我不觉得我有这么受欢迎。” “为什么不?你长的本来就不赖。不仅不赖,而且还很美!” “闭嘴!你还想不想让我喝水了?再说我可就要喷了。”林致被独孤修钥夸的很愉悦。 “放心留下来,他们应该不会伤害你。”独孤修钥说的信誓旦旦。 “你怎么知道?” “这个寨子有一种图腾,不知道致儿发现了没有?” 林致仔细回想,又扫视了下四周,好像这里的每件东西上都有一个菱形符号,那符号中画着一个人头骷髅。 “就这个符号?”林致查看距离她最近的茶碗,发现在碗的底部也有这么一个标记。 “你看到这个图案,有没有一种颤栗感?”独孤修钥因为盎然的问道。 “没有!” 独孤修钥满腔激动,可此时此刻却被堵的哑口无言。 “好吧,没有就没有吧,虽然这个图腾看着恐怖,让人遍体生寒,犹如一柄利剑插入人体般令人战栗,他们才会格外的敬畏生命吧。” “不是应该崇拜死亡吗?”林致不解。 “关于这个图腾,有一个传说,你要不要听?” 林致在这里自言自语,厨房里忙着的二人还没有听到,炒菜的声音已经足够他们无法他顾。 “一千多年前,一个布落被野兽围攻只剩下一个人。 他的部族全部被野兽吞噬,就在他也要被野兽吞噬时,他突然看到一个骷髅从一个菱形门里走出来。 这人救了他的命,他便奉献了自己血供那具骷髅有了血肉。 自此以后,他的家族就一直信奉这个图腾,也可以说是信奉这股来自地狱,或者天堂的希望。 然后,他们世世代代就尊崇生命与和平,对野兽却格外憎恨。” “哦。”林致翻了个白眼儿,觉得这图腾没啥实际用处,一千多年了都,说不定这图腾早就变成了一种代表他们身份象征的东西。 “你不相信?” “哦,知道了,相信行了吧。”林致说的很敷衍。 独孤修钥见她的确没怎么被影响心境,不死心塌地解释道:“这件事是真的,他们世世代代都在遵崇这个信仰。呵呵呵,想知道为什么吗?不知道吧,因为他们在出生的那一刻就被下了诅咒,会死人的诅咒。”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哦,那这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林致一碗茶已经喝了个干净,此时,牛力正端着一个大铁盆过来。 当牛力把大铁盆放到桌子上后,林致看清了里面的食物是什么。 那是四只被炖的香气四溢的肥山鸡。 “柔妹子!可劲儿吃啊!别客气,待会儿还有个素菜!”牛力说着,力奴嘭的把两个大碟子放到桌子上,然后不坑不嗯的又进了厨房。 从那掀帘子的动作,林致觉出了他的不满。 “他怎么了?”林致直肠子的问道。 牛力拿过一个大盘子,吭哧从大铁盆里捞出一只山鸡放上去递给林致跟前。 她的脸上始终挂着个笑脸,提到力奴时,她才嫌弃道:“还能怎么了,之前柔妹子没来,我们吵架呢!哈哈哈,别管他,我们吃我们吃,凉了可不好吃!” 林致举起筷子,自认为吃的狼吞虎咽十分豪爽,可不经意抬头看到牛力,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狼吞虎咽格外豪爽! 两人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一个淑女一个糙汉子的区别。 “啊哈哈哈,柔妹妹别介意哈,我们饭量大,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吃,赶紧吃!” 独孤修钥好奇的让林致问牛力能吃完吗,林致照本宣科这么一问,牛力的回答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能啊,怎么不能,不满柔妹子,我们一天两顿饭,一个人一顿四只鸡都是最少的,顶多吃个半饱!” “呵呵,怪不得牛力姐姐跟力奴大哥长得这么,呵呵,这么健硕。” 牛力听不出林致话中鄙夷,她坦言道:“我们这是靠山吃山,这山中的食物都快被我们吃完了,等吃完了,我们就要再寻个山头儿过活了,实在烦的很! 我这都搬了第三次家了!太烦人了!柔妹子吃啊! 像你们这些他国人就是吃的少才看着弱不禁风,要是跟我们一样能吃,那就没那么多……啊哈哈哈,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啊哈哈哈,别见怪啊柔妹子,我就是好久没见到别人,太激动了!没那什么意思啊,啊哈哈哈。” 林致突然想到了之前那只袭击她的皮包骨大老虎,突然觉得那大老虎挺可怜的。 第488章岳山 “嗯……牛力姐姐,你们的牛家寨是个布落?” 牛力手里晃着鸡腿,把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说道:“柔妹子发现了啊,对呀,我们牛家寨就是个小部落。 听说以前自成一国,现在被娇娇国给合并了。 很久以前我们布落人很多的,轮到我们这一代,都快绝迹了,就剩了那么几百个人。” 林致很苦恼,本来以为能从牛力身上得到关于镇魂石的下落,现在,她抱的希望并不大。 一个搬来搬去的布落,对岳山的传说应该并怎么不晓得。 “牛力姐姐,我听说这里经常有人过来探险,你有遇到他们吗?” “啊!你说这个呀,怎么了,看你模样,是不是家人来了这里,现在急着要找回去?”牛力郑重了脸色,恍然大悟道。 “啊,是有这么意思。”既然能打探到消息,那么她对这个送上门来的理由就当仁不让了。 “啊——那个——力奴——快过来!” 林致应承下来,牛力对着厨房的方向就是几声吆喝。 像极了家里当家做主的户主。 力奴来的很迅速,他满脸的苦瓜像,手里湿哒哒的,想来是刚洗了手。 “有啥事?我正忙着呢!”力奴的嗓门明显的压抑着。 “有啥忙的一天天的!有事找你!等会儿再忙!” 牛力横眉冷对,大爷似的招力奴过来接着道:“柔妹子家里的,嗯,柔妹子,你家里谁不见了?我家力奴可能有见过。” “弟弟,我弟弟不见了。” “没有?柔妹子的弟弟不见了,你赶紧说说你看到过没有!?” 牛力面对林致时,语气柔和,一对着力奴说话,那脸,那嗓门儿大的,总之独孤修钥是受不了,一个劲儿的再林致脑海里啧啧啧的咂嘴巴,还说他们怎么就是夫妻?明明就是仇人呀! 林致没搭理她,就想着,以后你有了身体,老娘估计也是只母老虎,估计比这还凶残! 她心里瞬间闪过的念头,竟突然让她有想笑的冲动。 此时,林致也不知道牛力跟力奴两人吵了什么,总之待她反应过来时,就听牛力皱着眉道:“是呀,柔妹子的弟弟长什么样啊,你说说,力奴才能知道柔妹子要找的是哪个!” “一个高高瘦瘦的,挺耐看的,但是进了人堆就有些普通,不爱说话。 至于穿的什么我也是不知道,他离家有段时间了,听说他来了岳山,我急的不行。 力奴大哥要是知道我弟弟的下落,我当真是感激不尽!”林致自己能说出这番话,她自己都有点儿不相信,说完就诧异的愣住了。 牛力以为林致想起的伤心往事,于是连忙安慰道:“柔妹子别伤心,我家力奴是本地人,对这片熟的很,我让他给你带路啊,别难过了。” 她说完,对着力奴的脊背就拍了一巴掌,拍的力奴一个踉跄到了林致跟前:“快说呀!” 今天稳住身体,眼睛里隐着凶光,没好气道:“我们这里每年都有好几波人来玩儿,前段时间确实有那么五六个人进了岳山里边儿,他们都又瘦又弱,像富家公子弱不禁风的。你说的弟弟可能就在他们几个中。”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还望力奴大哥告知!”林致眼睛里立马闪出星光。 “往山里边儿去了呗!还能往哪里去,你看那座山最深最高就往哪边儿去!” 啪—— “说人话!柔妹子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让她往哪边儿走?!快说!” 有牛力这么个助攻在,林致可省了不少口舌。 若不然,她早就没耐性动手强迫了。 “往东边儿!往东边儿!”力奴咬牙切齿的连说两遍儿,也有了脾性,几步靠近小马扎,碰的就坐了上去,抱着胳膊低着头生闷气去了。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他就那毛病,柔妹子呀,你用不用我给你带路啊,那东边儿山里地势险要,还有蛇虫鼠蚁,猛禽野兽什么的!” 牛力热心肠的想帮忙,力奴很不愿意的扬起脑袋:“得给钱!” “钱钱钱,你掉钱眼儿里了?!一边儿去!” 林致毫不犹豫的从怀里抽出一张银票放到桌子上道:“多谢二位,我这就走了,这张银票奉上,告辞!” 牛力还没反应过来,林致的身影就迅速消失不见了,两人对视片刻,又吵吵上了。 “看吧看吧!柔妹子被你给说跑了吧!我拍死你我!” “当家的,你被骗了都不知道,那女人孤身一人到此,哪里是找人的,分明就是探宝的!我遇到的人里就没她说的那个弟弟,刚才也是编瞎话骗她的!” “你!你!你你你!你骗她做什么?她还是个小姑娘!”牛力还在为林致担忧,追着林致就出了门,可到了门口,哪里还有林致的身影。 力奴冷笑道:“死吧,这些该死的江湖人!” “她应该不会有事吧?武功那么高……”牛力叹息一声,看着桌子上的银票又是一阵气不顺。 “你说说你,你哪里来的这些恶毒心思!你……哎……” …… 林致出了牛家寨往东走,越走这里的树木越茂盛,蛇虫鼠蚁越多。 “这里好像才刚刚进入岳山边界范围,你小心点儿。”独孤修钥说道。 “嗯。”到了这里,林致的行进速度明显减慢。 就只地上的落叶就堆得老厚,树木冒着青苔,落脚都困难。 “原始森林吧,这里?” “确实,岳山的森林绵延万里,几户横亘南纱国清韵国跟无殇国,可以说,岳山就是娇娇国抵挡外力的天然屏障。” “无法想象。” “我并未接触过岳山,以前到娇娇国游历,走的也是官道,听说岳山里什么都有,凶险可想而知。”独孤修钥说着说着,突然转了话题:“你不等等白无双他们?” “等不及了。” “致儿啊,我觉得我们有些鲁莽了。” 林致皱眉:“为什么?” “这里明显没有有人经过的痕迹。” “那猎户说谎?!” “极有可能。” “可我隐约觉得这个方向是对的。”林致脚尖接住树木往上跃去双手灵活的攀爬而上,几下就到了那棵树的顶端。 放眼望去,一眼无际。 第489章安营 五天后。 林致身上的衣服已经零零落落,显得很狼狈。 在这五天里他经历了沼泽,巨蟒,迷障…… 艰难险阻下,她并没有选择后退。 这里,并没有镇魂石的下落,他们也没有发现有什么通往地下洞穴的入口。 此时坐在树上的林致不得不承认自己鲁莽了。 “现在怎么办?” “安营扎寨,等白无双。” “他们能找过来?就这一路,我武功这么好都吃不消。” “致儿啊,你有没有发现自从你到了这里,你的性格有所改变?”独孤修钥笑道。 “有吗?”林致想不起来她哪里变了,她始终都在找镇魂石的下落,哪里改变了,她一点儿也不知道。 “哈哈哈,有的,或许跟镇魂石有关,你只要离它原来越近,它散发出来的能量就越能安顿你的心。 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发现我没有再给你念过清心咒,你的心境也在慢慢平和?” “你说有就有吧,我懒得想它,身体好累,我要休息。”看着粗壮的树叉,林致最后看了一眼特别明朗的湛蓝天空道,“晚上见。” 独孤修钥突然的心疼,林致五天来,她的睡眠时间很短,森林里的危险程度,他也始料未及。 白天还好,晚上根本就不能睡,森林里的野兽夜视功能实在强悍。 挺烦人的! 他若是有身体,哪里还用在这里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恼人! 你说若是他能跟林致轮班控制身体就好了,起码不用觉得自己无能! 两日后。 在森林之中的河流附近,林致等来了白无双他们。 他们来的方向跟林致一路走来的方向不同。 明显能看出,他们走的那条路安全许多。 一件披风披在林致身上,林致说的一声谢谢,让白无双久久无法回神。 “夫人……” 一句夫人,被白无双念得辗转缠绵。 似乎包含了白无双这段期间来的全部思念与温柔。 鸡皮疙瘩升起,林致揉揉胳膊笑道:“白教主别误会,我就是单纯的说声谢谢。” 白无双缓缓:“我知道。” “哦,对了,你们怎么从那条路来?” “穆姑娘指的路。” “这么说你们没有碰到牛家寨的人?” “发生了什么事?”白无双眼神微冷,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林致大概能猜的出来他想了些什么,因为她的模样实在狼狈。 “也没多大事,就是他们可能给我指错了路,不过没关系,这条路跟我的预感并没有太大出路。”林致还是想教训教训那猎户的,她并不想隐瞒。 之后,随着穆胜男的指引,三日后他们到了穆胜男所说的地下洞穴。 洞穴既然找到了,那就稍加歇歇再行动不迟。 业绩,林致的心绪久久无法平复,她沿着那洞口走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道走了多少圈后,她要看就想往下跳,却被白无双一个翻手间,就拽了回来。 “明天再下去,你现在需要休息。” “我不累!你松开我!” 林致感觉着腰间有力的手腕,不满的说道。 这时候独孤修钥也劝道:“致儿,白无双说的没错,虽然他挺讨厌的,但不得不承认,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好。地下的世界很难预知,曾经我就在林中密室中过招,因此,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好不好?” 独孤修钥连哄带劝的,林致再不答应,他都要崩溃了。 本以为林致的精神越来越正常,没想到到了这里,她的情绪更加暴躁,就单是给林致念清心咒,他都不知道念了多少遍了,要不是他故意拿着系统吓唬她,她都要就范了! 最终林致还是不配合。 就在林致晕倒之即,独孤修钥不得不佩服嫉妒白无双。 他竟是什么事也不能做,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 次日,雾气未散。 林致似乎忘了昨日白无双把她打晕那件事,满门的心思都是要下洞穴。 第一个下去,她的动作当真是又酷又飒。 点燃火折子,顿时林致就被迫着连退几步。 “傀儡人。”独孤修钥诧异道,“快提醒后边儿的人!” 林致做了个手势让独孤修钥安静,然后她试着接触那个向她伸出手的人。 顿时,迷雾散去这里哪里有什么傀儡人,在她眼前的明明就是一具骷髅,一碰就碎。 不光只有一具,火烛照到处,满目皆是。 “怎么回事?上次来这里什么也没有的,就只有石头和壁画,还有说不清的石洞口!”随着众人落下来的穆胜男不可思议道。 “安静。”白无双轻轻的两个字,穆胜男当即乖乖闭嘴。 “没有壁画。”林致眉头蹙起,语气冷漠。 “不可能!上次明明有的!怎么可能没有!”穆胜男推开林致,站在一处光滑平整的石壁前,就着身后的火把看了又看。 “怎么没有呢?明明就有!就在这里!你们看,我还在这里留了印记呢!不可能没有啊!” “幻觉。”白无双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堵的穆胜男哑口无言。 穆胜男不死心的夺过一人手里的火把接着一面面墙壁的看,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急的都快哭了,上次她明明看见了的,由于那时光亮有限,身高不够,再加上害怕,她记得清清楚楚的,终生难忘啊! 林致没管他们,她追寻着心中渴盼,向着其他入口走去。 她的感觉不会骗她,这里有东西在召唤她,迫切的召唤她。 犹如她此刻怦怦怦极速跳动的超出人类负荷的心跳。 若是普通人的心脏跳动这么快,早就昏死过去了,哪里还能像林致这般随意走动? 独孤修钥听着林致的心跳声,直觉得不正常。 他想要有人来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做,特别是希望那所谓的系统出来提个醒。 但没有。 安静如斯。 恐怖如斯。 “致儿,你怎么样?”独孤修钥担忧的问道,他怕林致的身体突然垮掉,他怕极了。 “别说话,听啊,它在叫我。” 独孤修钥什么也没听到,此刻的林致着了魔般让人担忧。 在林致身后的白无双,只听到林致喃喃了那么一句话,对其他的一无所知。 “夫人,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第490章边境 其实白无双也有担忧的事情,他观林致如此模样,哪里有恢复正常的模样,明明变得更加神经质了,他都要怀疑南宫风墨给他的关于镇魂石的消息是不是对的! 林致没有回答,她此时此刻好像除了独孤修钥的声音再听到别人说话。 就算她回头张望,白无双也不在她的视野范围内。 犹如到了独我境界,精神高度集中,全副心神都在感应着那所谓的召唤。 独孤修钥轻叹一声,选择沉默。 此刻他最需要的就是静观其变。 系统没有指示,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就算这么自我安慰,独孤修钥的心头总有一处地方揪着,放不下心来。 在走过了不知道多少个洞口后,白无双竟然不知不觉的不见了。 是真的不见了! 这简直就是罕见! 以白无双的功夫,跟上林致的速度绰绰有余,怎么会跟丢了呢? “致儿,白无双不见了。” “嗯?哦。”林致的表情木然,身体旋转一周似乎在查看白无双是真的不见了,还是假的不见了? 独孤修钥总觉得林致的心神并不在此,她仍处在着魔状态,根本就不直达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像被人控制了心神,动作跟着人的指令在动。 梦游吗? 越看越像! 在林致环视四周的时候,独孤修钥也把四周观察了一遍。 这是个天然洞穴,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林致的身体走到一处凸起的石壁处,用力一按,顿时一阵天摇地晃。 “致儿,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机关?”独孤修钥轻柔且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生怕自己一个大声,林致的魂魄就会飞走,接着消失无踪。 进入石室,独孤修钥看到了一样东西,他的脑海里闪过“危险”两个字,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 而林致,她的手触摸到了那个黑色带有棱角的半块黑色石头。 没错,那就是镇魂石的残块儿。 顿时,耀眼的白芒闪烁,林致竟是一口把它吞了下去。 这时候,远在百里外的南宫临海突然身体颤抖,失去意识,从马上跌了下去。 跟着他的风明和岚山被吓了一大跳。 在南宫临海倒下来的身体旁,他手腕上的镇魂铃顿时散成灰尘随风飘走。 “王爷!” “王爷!” …… 一个月后。 娇娇国边境中的二层客栈里。 南宫临海倏然醒来,他一醒过来就问:“致儿呢?!” 其实醒来的人,不是南宫临海,而起独孤修钥。 他彻底占据了南宫临海的身体,而南宫临海的魂魄已经被他彻底吞噬了。 可以说,现在的独孤修钥就是南宫临海,南宫临海就是独孤修钥。 独孤修钥拥有了两份记忆! 风明和岚山两人面面相觑,全然不知道王爷他问的是谁。 “白夫人呢?!”独孤修钥心神收剑,重新问道,但还是难掩担忧之色。 风明嘿嘿笑道:“岚山,瞧见没有,咱们王爷发春了!” 岚山瞪他一眼,不予理睬。 “王爷,白夫人她很好,就在隔壁住着呢。” 风明坐到独孤修钥身边嘿嘿笑道:“王爷呀,您知不知道您昏迷了多久?一个月那,整整一个月!可吓死我们了!还以为您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岚山一扇子敲在风明头顶上:“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也福大命大怎么可能出事?!” 风明皱皱鼻子,撇撇嘴接着说风凉话:“王爷呀,您现在有劲儿吗?有劲儿我带您出去散散步可好?嘿嘿嘿,您是不知道,外边儿全是美丽的小娇娘,俊着呢!” 独孤修钥在岚山的辅助下勉强撑起身体,皱眉道:“去跟白夫人说本王醒了。” “啊?” “王爷,您?” “怎么了?”独孤修钥见两人都是犹豫疑惑,于是不解道。 “白夫人昏迷着,您怎么一醒就要找白夫人?您不会背着我们跟白教主抢女人吧?”风明游移不定,这段时间,白无双的身份他们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 对王爷瞒着他们这件事,老实说,他们还等着好好跟王爷算算账呢! 太不够兄弟了! 独孤修钥沉默。 风明跟岚山再次面面相觑。 “行!王爷想怎么整就怎么整,谁让我们是兄弟呢! 这么着吧,您别着急,先在这里养着身体白夫人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 哎哎哎,王爷!您别下床啊!倒喽倒喽!腿还伤着没好呢! 您这是着什么急呀?没看到还打着绷带吗?” 话没说完就被独孤修钥打断,无奈下,两人只好掺着独孤修钥前往隔壁。 梆梆梆,梆梆梆。 吱—— “临王请进。”白无双的属下白止让开身体请道。 白无双坐在一旁,饮着茶道:“临王殿下请坐。” 独孤修钥被搀扶到桌子前坐下,让风明和岚山退下后,对着白无双道:“白教主,本王有话说。” 白无双会意,让白止出去后,问道:“临王请讲。” “好!那本王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她——”独孤修钥目光看向床上昏迷着的林致道,“白教主可否割爱!” “临王殿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白无双本还温润的语气登时一沉,透着寒意。 “她不爱你!”独孤修钥目光坚定,对白无双丝毫惧意也无。 “临王口出此言意欲何为?”剑拔弩张下,白无双的定力也算惊人。 要搁普通人,现在早就打起来了! “请白教主割爱!” “哼!”白无双冷哼一声,接着就是哈哈哈大笑,如同听到了这世间最大最大的笑话。 独孤修钥皱眉,一掌拍在桌面上:“白教主,本王没跟你说笑,致儿爱的人不是你!白教主何必自招无趣,徒增烦恼呢?” “这是我们夫妻间的私事,不关临王殿下什么事!本座劝临王立刻消失,否则,本座会做什么,呵呵,临王可别后悔!” “白教主在执迷不悟,俗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就是不知道白教主何事才会学会放手,本王希望那一天不会太远!” 独孤修钥知道现在自己不是白无双的对手,若是动起手来,一点儿便宜讨不到,于是起身道:“告辞!” “本座会派人把临王送回南纱国!”白无双的语气冷漠,独孤修钥听得明明白白。 “不牢白教主操心。” 第491章温情 白止进来后,犹疑道:“教主,临王好像有些怪。” “无妨。你去把张神医叫去给临王看看,有事直接来报。” “是。” 白止出去后,白无双走到床边背着双手俯身注视着林致良久良久。 “本座不会放手,你们都死了这条心吧,本座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动的!” 此时,白无双的眼睛已经大好,用起来就如同自己的一般受用。 他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着林致,直到白发苍苍两鬓斑白都可以。 他人休想染指! 昏迷中的林致,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她的意识模糊,什么都想不到。 只有冷和热的感知。 外界的声音都被她阻隔在外,意识里只有好冷好热。 有时候痛苦难当,她的口中会喃喃出口,但就是醒不过来。 这种症状不洗不觉已经持续了一个月,从岳山地下洞穴,从地下洞穴穿过茂密森林,再从森林来到娇娇国境内。 一个月时间漫长的就像数十年。 其中焦急,身在梦中的林致跟独孤修钥都一无所知。 三个月后。 盛夏已接近尾声。 独孤修钥并未离开娇娇国边境,他的话语对林致似乎有用,白无双发现后迫不得已让独孤修钥留下来陪着林致。 如此一来,白无双日日都在要一掌拍死独孤修钥的边缘徘徊,幸而,独孤修钥是有用的。 这日傍晚。 独孤修钥安静的看着林致,一同陪着她听窗外的蝉鸣蛙叫。 这时候,他已经跟林致说了许多话,多的他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一刻钟后,独孤修钥正要离开的时候,他敏锐的看到林致的手指动了动。 惊喜的转身回来,握着林致的手轻轻的呼唤道:“致儿,致儿……” 他的呼唤似乎起了作用,林致的眼皮下的琉璃珠子在缓缓的转动,睫毛轻轻的颤动,将醒的人儿触动着独孤修钥敏感的神经,他几乎要留下眼泪来。 “你,南宫……” “是我,独孤修钥。”独孤修钥激动的凑近林致,情难自禁的在林致额头上吻了吻。 “你……渴,给我水。” 独孤修钥在听到林致说渴时,身体已经快速做出了反应。 轻柔的扶起林致,把茶杯凑到林致嘴唇上,看着林致乖巧柔弱的配合着,独孤修钥简直想把林致狠狠的揉进身体里,融进骨血里。 “我昏迷了多久?身体怎么连骨头都是软的?” 独孤修钥把茶杯放到床头的茶几上,回身就如愿的把林致抱在了怀里。 “笨女人,你都昏迷三个月了,在这么下去,我都要这么陪着你一辈子了,你忍心?!” 独孤修钥的声音带了些许哽咽,林致听后,诧异里带着笑道:“不忍心,你快松开我,再不松,我可又要晕了。” 猛然推开。 “唔……” 独孤修钥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弄疼你那里了?快让我看看。” “脖子,后脖子闪到了。”林致都要捂住脸不见人了。 眼前的人还是那个总说她笨的男人吗? 被人掉包了吧? “我给你揉揉,乖哈,慢慢转过身去,对对,好的。” 就在独孤修钥的双手刚刚按到林致脖子后边时,门吱的就被打开了。 白无双看到的一幕是这样的:堂堂临王殿下竟然在脱他家夫人的衣服! 是可忍孰不可忍! 由于林致背对着门口,白无双并不知道她醒了。 此时只见他一掌对着独孤修钥的后背拍去,独孤修钥反应不急,生生受了那一掌,当即吐了一口血出来。 刚才发生的事只在瞬间,当林致扭过头来时,白无双被巨大的惊喜淹没,三两步走到林致跟前扶着林致的双肩就要拥抱。 林致用尽全力推开他,骂道:“你做什么?” 她有心想起身去扶被白无双推开的独孤修钥,可奈何身体虚弱,坐都光想坐不稳,哪里还有那挣扎的力气? “夫人别动,快躺下,本座去给你叫张神医。” 白无双见林致脸色苍白,把本来想抱她的冲动强行忍下,改为握着她的双肩轻柔的把她放倒床上。 林致挣脱白无双不开,身体根本就不听使唤。 白无双来的快去的也快,留下这乱糟糟的残局,林致有些恨的牙痒痒。 “喂,我说你现在怎么这么弱?”林致对捂着胸口的独孤修钥即是担忧又是埋怨。 独孤修钥又咳嗽两声,让林致别动弹。 “我的身体出了点儿状况,筋脉尽绝,以后怕是要仰仗致儿罩着了。” “怎么会这样?!” “世事无常嘛,呵呵,咳咳咳。”独孤修钥扶着桌子坐下,压下又想往外咳的血,满嘴的血腥味接着被茶水冲淡了不少。 “你没事吧?” “没事,能见到你恢复如常,这些都不是事儿。”独孤修钥走到林致跟前,蹲下身体平视着林致询问道,“当时那石头去哪里了?” 林致张了张嘴巴笑道:“肚子里呢,嘿嘿嘿,别告诉别人。” “呵呵呵,明白,秘密对吧。”独孤修钥还有事要问,但这时,白无双已经带着张升走了进来。 收拾好情绪,让开位置来,独孤修钥对张升道:“有劳张神医。” “临王殿下客气了。”张升说罢,先是观察了下林致的面色,然后才坐倒床榻旁边的凳子上。 “白夫人请把手伸出来。” “哪一只?” “哪只都行,两只都要品的。” “哦。”林致笑着应了一声,然后好奇的问道,“不都是男左女右吗?张神医不顾及着这些。” “请夫人安静下来。” “哦。”林致顿时鼓起了腮帮子,面色虽然苍白,但精神头却很足。 一刻钟后。 张升刷刷的的开着方子笑道:“才夫人的精神很好,看说话语气甚是明朗,白教主放心吧,吃了张某的方子,五天后保准贵夫人能生龙活虎,上蹿下跳,东奔西走。” 林致噗嗤一声,觉得有点儿失礼,赶紧把杯子盖在身上嘿嘿笑了起来。 张升还是一贯的没正经啊! 哈哈哈…… 白无双送走张升,见到独孤修钥还没有,脸色立刻下沉:“临王还不走?” 独孤修钥看林致最后一眼,这一眼里包含的东西林致没怎么看明白。 第492章陪伴 “我明日再来看你。” 这句话,林致倒是懂,于是她点了点头。 其实她挺想让独孤修钥留下来的,她不想独自面对白无双。 “哦,你好呀!”在独孤修钥走后,林致见白无双一直盯着她,于是她打破沉默道。 白无双笑着走到林致跟前坐下,打量着林致:“好久不见。” “呃……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嗯,你没事的话,可以出去了,我要休息。” “本座看着你休息。” 林致被白无双看的很不自在:“啊不用不用,你也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再见!”林致说完,赶紧钻进被子里。 她咕噜噜的眼睛当真是无处安放,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到底怎么回事? 大梦初醒后,怎么见到的人全都变了个样? 闭上眼睛,一些被她主动忽略的事情一一浮出水面。 她的心跳逐渐加快,双手不自觉的攥紧,指甲用力的把手掌都戳破了。 刺痛感让她清醒过来。 有鲜血的味道传进鼻翼里,她竟然还有喝血的欲望! 太恐怖了! 悄悄擦掉眼角滑落的泪珠,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双手竟是杀了人染了血的! 白无双坐在林致身边,能清楚地看到林致躲在被子中颤抖的身体。 他试图安慰林致,却徒劳无功,林致拉着被子的角反而越紧了。 微皱的眉头可以看出他很苦恼。 换做之前张狂肆意的林致,他大可以以暴制暴,可现在面对柔弱的林致,他进退两难。 “夫人,你想必饿了,本座去给你拿些吃的。” 白无双出去后,他并没有去给林致拿吃的,他敲开了独孤修钥的房门。 “白教主有何事?”独孤修钥神情冷漠,跟白无双如出一辙。 “去让本座的夫人恢复平静。” 简单的一句话,可能没人会理解白无双此时此刻的心情。 独孤修钥看着白无双消失在走廊里的身影,提醒自己:这是情敌,不是同盟! 快速走到林致的房间,他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掀开盖在林致头上的被子把她从黑暗中解救出来。 哭成泪人儿的林致一头扎进独孤修钥的怀里哭诉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啊!呵呵,我杀人了……” 她说着说着,竟是哭的笑了起来,癫狂的模样,让独孤修钥更加心疼。 “乖,没事的,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没过去,我,它没过去,我觉得我现在还在渴望它,可,可我的理智受到了波及,我能感觉到它还在一点点的侵蚀我,它想让我痛苦不堪,它想毁了我!” 语无伦次的林致,让独孤修钥知道,此时此刻再多的话语,都抵不上一个长长久久的拥抱。 “我陪着你,乖,别怕!”独孤修钥的声音坚定沉稳,林致躲在独孤修钥的怀里哭得肆无忌惮,哭的伤心欲绝。 半个时辰后,林致的情绪才算平稳,她哭的累了,身心疲乏。 慢慢把林致安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独孤修钥就在要离开的时候,林致突然拉住他的手道:“别走,陪着我。” 那祈求的眼神,独孤修钥怎么可能忍心拒绝。 自此以后。 鲜血,成了林致的致命习惯。 在之后的无数个日夜里,林致时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在喝与不喝之间作斗争。 可,效果并不好。 渴望鲜血并不是林致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住的。 半个月后,他们两个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悄悄的离开了边境小城,向着都城而去。 两人颇有一种私奔的感觉。 林致自从有了半颗镇魂石,白无双就再也无法控制她。 白无双下在她身体里的毒,已经彻底解除。 说起来白无双到底给她下了什么毒,林致至今都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白无双在给她下毒的那段时间到底是怎么找到她的。 或许,白无双能找到她的踪迹,跟他下的毒有关。 除了这个可能,林致对别的一无所知。 “我们为什么要去娇娇国国都?”独孤修钥与林致同乘一骑,脸颊贴着脸颊,脊背贴着胸膛。 夜风有那么点儿微冷,不过躲在独孤修钥胸膛里的身体却很暖。 “不一定要去他们的国都,我就是想跟你单独相处一段时间,不被别人打扰,只有我们两个。嗯,还有一点儿,我怀疑另一半儿镇魂石也在娇娇国。” “好吧,那我就陪你随便走走,说不定歪打正着就找到那半边儿镇魂石了。不过,娇娇国的女子们都十分彪悍,若是我被他们劫持了,致儿可得来救我啊!哈哈哈哈。” “哼!那是当然!”林致轻锤独孤修钥的胸口,娇嗔的模样,让独孤修钥很是喜爱。 “你那个系统又出来捣乱了没有?”独孤修钥低头小声问道。 林致点了点头:“我还以为是你骗我的,没想到真有那么一个系统! 哼!我都被搞糊涂了,那系统都不怕镇魂石的吗? 你看你都被镇魂石震出我体内了,它怎么还能活蹦乱跳呢?还老是啾啾啾啾的叫唤,聒噪死了!” “它还会叫唤?我当时什么也没听到,就是一个指令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现在这个系统竟是活的吗?”独孤修钥甚是惊讶,“这怎么还搞区别待遇呢?我那个时候,那系统挺安静的。对了,他都跟你聒噪什么了?” 林致苦恼的皱起眉头:“就让我快点儿找到镇魂石,别的也没说什么,还说让我离白无双远点儿,说那白无双是个危险人物什么的。不明白这个啾啾啾的系统为什么老是针对白无双,挺奇怪的。” 独孤修钥唇角上扬暗自偷笑,没想到这系统跟他是同一阵线的,当真是意外之喜啊! 若是他知道他就是那个所谓的啾啾啾系统的真正主人,他喜悦的心情就不会这么强烈,因为那个所谓的啾啾啾系统的所有动机,都是根据他潜意识的所思所想行事的。 半个月后。 尚花城里。 热闹的街市上,独孤修钥牵着马跟林致同街漫步。 道路上经过的女人们老老少少的目光投注在独孤修钥身上的比比皆是。 就好像独孤修钥是什么稀罕物一样。 林致闷笑出声,觉得此时此刻一本正经目中无人,实际上各种不自在的独孤修钥甚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