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奇手记》 第一章 一件怪事 先说一件怪事。 1995年,西南山区某国道上。一辆中巴车行驶在二郎山的半山腰上,此时正值秋末,虽然时间才过六点。天色却已经昏暗了下来。 刘全有是这辆中巴车的司机,他开这条路已经有五六年了。刘全有看着窗外暗下来的天色骂一声,要不是早上出的哪破事现在也该快下山了,大白天开着都渗得慌的路,过一会天全黑了可怎么开啊。 二郎山海拔有三千四百多米,这条国道绕着二郎山的山腰盘山而行。一边是万丈悬崖,一边是常年影入云雾之间的山崖。这段被称之为天路的国道,一边的悬崖之下不知道摔下去多少汽车。 本是一大早就开车上山的刘全有,刚上山还没过两个弯。前面一辆拉着石子的货车,就因为拐弯过急,车上拉的又重就侧翻在了路上。一大车厢的石子就把路堵的严严实实。等到了快中午路才被清理干净,刘全有急着赶路,看着天上还比较晴朗。就想赌一把,心说多踩一脚油门,天黑之前也能下了山。没成想,山路太烂还谁没赶上天黑之前下了山。 天没多久就完全黑了下来,车灯照不了多远,刘全有也不敢开太快,就只能慢慢悠悠的贴着公路内侧开着。 等又过了好几个弯道时,他从后视镜里就看见,后面山路上星星点点的亮着一排灯。他仔细一看应该是一排车队,他诶了一声,心想着亮的时候也没看见后面有这么一队车队啊。再说这天都黑了,除了自己因为心急,再加上这条路他也熟悉天黑了才摸着黑走,还有谁胆子这么大。 转念一想,估计是部队的车吧,有什么紧急任务。这么一想,他就又有些欣喜,想着等会车队跟上来了,自己跟着他们后面走。他们车灯那么亮车又多自己开着也就没那么怕了。 想着,刘全有又将车速降了一点,后边山上漆黑一片。车队的灯光犹如一条龙一般游走在夜空中。 过了没三支烟的工夫,车队的灯光就出现在了刘全有车后百十来米的地方,他想转头看看后面的车,却被后视镜反射的灯光照的一阵眼晕。就在他这一晃神的时间,后边车队里打头的车就猛的一加油门跟了上来。 刘全有转头就看见跟他并排的是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窗像是贴了什么东西,看不清里边的人,他正纳闷,这也不是军车啊?却不想一旁的黑色越野车又是猛的一脚油门就超过了中巴车,随后跟令他想不到的是,超过他的那辆越野车又是猛的一下将车头一扭,就横着停在了中巴车前二三十米处。 这一下可吧刘全有吓坏了,得亏车速不快,一脚刹车之下车子就停住了。车上坐的人纷纷破口大骂。刘全有把车停好,随即下车就超前面横停着的越野车骂道“你他娘狗日的,想死啊。” 话刚骂完就见到从越野车上下来了几个人,借着昏黄的车灯能看见这几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中巴上的乘客也纷纷探出头来看向前车,刘全有就想再骂。却看见那几个黑衣人就从车里拿出几支东西,借着灯光,刘全有就看见,那分明就是几把一胳膊长的步枪。 他暗叫一声,不好这是遇到劫道的了,自己也曾听过其他几个司机说过这条路上有抢劫的悍匪,这回让自个碰上了。 就在此时后面的车队也跟了上来,停在了中巴车后不远处,几辆车上也下来如前车一般手中拿枪的黑衣人。刘全有看着这情景,暗自苦恼,抢个中巴车不用这么大阵仗吧。随机浑身颤抖着爬上来车。 车上的乘客看见这情景也预感到了一二,一问司机。还真是遇到了劫匪了。车上乱做一团,有几个人还掏出财物塞到了车坐底下。那帮黑衣人很快就围住了中巴车,刘全有此时站在车门处,两腿直打哆嗦,也不知现在如何是好。就在一个黑衣人走向车门想要打开的时候,车门边上坐着的一个男人犹如一只兔子一般窜入驾驶位。挂档踩油门一气呵成,油门一踩就超前冲去。 车外的那些黑衣人在看见车内男人的动作时就发觉情况不对,想都没想一起举枪就朝车子扫射。开车的男人大喊一声。 “都趴下。” 刘全有一时没缓过来,车子一动,一个没站稳就摔倒在地板上,等他爬起来坐稳满嘴的鲜血,门牙已经被磕掉了。 男人开着车油门一踩,发动机一声轰鸣,径直撞开了前面停着的越野车,后面黑衣人的射击也没有停下来,中巴车的玻璃全被打碎。车上的的乘客也都喊叫个不停。 这个男人刘全有有印象,他还有一个女人上车的时候是一起的,当时车都出站他俩才连喊带叫的让车停下。两人上车时很是慌忙,坐下之后也没安定下来四处朝车外乱张望。像是在躲什么人似的,刘全有当时是想,这怕不是拐了人家媳妇要跑路吧。 男人开着车左扭右扭的在山路上,后面黑衣人的汽车也发动起来跟了上来,男人几个猛打方向险些掉下悬崖,刘全有靠在一旁的座椅下暗叫一声命苦啊。 可惜这中巴车在快也还是比不过黑衣人的越野车,没几下就被追上,两辆越野车从两边就夹住了中巴,车上的人又是一阵的尖叫。男人使劲几下才把车稳住,不想前面又一个急弯,因为右侧有车方向拧到底都没转过去。 中巴就和靠悬崖那边的的越野车一起就从悬崖上飞了下去。说是悬崖,其实这个时候位置已经离山脚很近了,车飞下去的地方是一段大土坡,但还是高的吓人。 中巴车和越野车就一起滚落了下去,刘全有一时没东西可抓就被从已经被枪打破的前挡风玻璃处甩了出去,被甩进了灌木丛中晕了过去。 中巴车继续朝土坡下的谷底滚去,散落的汽车碎片和车顶的行李,被甩了一路。最终,中巴车撞倒了谷底停了下来,那辆越野车也甩在了不远处,撞到了一块石头停了下来,此时的两辆车已经面目全非,车架都有扁了。 时间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刘全有隐约听到他旁边发出,“快过来这还有一个。” 全身的疼痛让刘全有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他睁眼就看见自己躺在担架上,他想坐起来却发现已经使不上力。一旁的一个警察看见他醒了就朝他说,“别动,你下半身的骨头都碎完了。”他想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他能看见四周忙忙碌碌人,随后又晕了过去。 刘全有的神志完全恢复是一周后,他已经被送到了市里的医院里,此时的他一条腿和一只胳膊已经被截肢了。 最终这场事故被定性为意外车祸,除过刘全有一人之外剩下无一人生还,而且还有两具尸体没有找到,搜索队搜遍了那片山谷,确实是没有找到。那两具失踪的尸体刘全有最后得知就是哪对男女。 刘全有将自己经历的事情告诉了做事故调查的警察,得到的结果却是,那段路上和山谷里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他所说的黑衣人和黑色越野车的踪迹。被黑衣人射击过的痕迹也因为后来汽车自燃被烧的面目全非而没法去证实。 警察认为刘全有是受到了刺激神志受到了影响,这件事情最终还是以交通事故了了结束。 第二章 起源 言归正传。 身体的突然下坠感让我惊醒过来,脑袋一阵阵的眩晕,我有些吃力的才从地上爬坐起来,缓了好一会,脑袋的眩晕感才逐渐退去。 我一手揉着脑门看向四周,才看了一眼就吓得我背脊一阵发凉。其实四周的环境并不吓人,而是因为我不知咋的就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 四周一片昏暗,但还是略微有点微光,雾气弥漫压得很低,隐隐绰绰的能看见雾气里一颗颗枯树的影子,树杈上光秃秃的看不见一片叶子。我按着地面爬起来,雾气如水一般飘动散开又很快聚集起来。我转了几圈朝四周又喊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 我想摸出手机照明却没有摸到,就慢步随便找了一个方向超前走去。四周的雾气很轻,我的动作虽然很慢但是雾气还是跟着我的身体飘动着。 走了能有个百十来米,四周了环境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耳朵里听不见一点声音,安静的要命。又走了没两步,突然之间我就看见前方五六米的地方有个奇怪的影子。刚看见这个黑影我脑子就是一个激灵,这黑影不像是周围的矮枯树,它没有树叉。 我立刻站定在原地不敢动弹,站在原地有一阵之后见黑影半天没有任何动作,就仔细朝那边看去,看清后又是一惊。霎时间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分明就是一个体型比例奇怪的人站在哪。说是人其实就只能大概分辨出来有胳膊有腿有脑袋的,但是脑袋其大无比,上面还长着三寸来长的犄角。 我见他半天没动就想找个东西扔他一下,就半蹲下四处摸索,可地上除了杂草没有其他任何能当投掷物的东西。 正想着抬头就听见前面黑影的方向传来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差点没滑倒在地上。我往黑影那边望去,发现那个黑影就开始朝我这边移动过来,走一步就发出一阵阵金属摩擦的声音。 我想起身就跑,两腿却软的没有一点力气,倒脚下不稳一个跟头栽倒在地。想爬起来浑身上下又是一阵酥麻,暗自心里叫苦,这他娘是被吓瘫了吗?又想使劲却发现身体已经不受我控制了。 那黑影随着一阵一阵的金属摩擦时很快就到了我的近前,这时我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畸形人,那就是一个穿着古代重甲的人,头盔巨大上面有个凸起,盔甲上满是各种花纹。我半卧姿躺在地上,就想看看他脸长什么样,只是一看,就发现头盔下他的脸上带着一张和盔甲上花纹类花纹的面具。 这时我的背后早已经被汗湿了,那穿着盔甲的人站在我身前半晌才又动了起来,他缓缓半蹲了下来,我全身还是不听使唤,想动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就在我又疑惑又恐惧的时候,从他那面具之后就开始发出声音来,那是个男人的声音,他像是在说话,但是我是一句都听不懂,这话像是某种方言一样,他在我面前说了一通之后就停了下来,带着面具的脸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黑洞洞的眼洞里一片乌黑什么也没看见,随后又过了一会,盔甲人起身就朝他来的方向的雾气里走去。走过的地方雾气如流水涌动着,盔甲的金属声越来越远,渐渐的四周又恢复了安静。 我的身体还是动不了,随后没多久意识开始模糊,就在又一次身体下坠之后我终于又惊醒过来,办公桌上的书被我甩出的胳膊推了出去甩落在地上,我坐起身就看见一旁的同事用差异的眼神看着我,原来是他娘的做了个梦,我对着同事尴尬的笑了笑。 “噩梦,噩梦。” 他就继续开始敲起键盘来,伸手捡起地上的书,掏出手机一看时间,才十分钟,看来是最近精神衰弱,打个盹都不知道梦到个什么玩意。 很快又熬到了下班,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想着那个奇怪的梦,恍恍惚惚的就到了自家楼下,这时站在楼下门口处乱放着的电动车旁边,一胖一瘦两个两个男人几步朝我走来拦在我的面前。 “你好,你是吕良吧” 说着他伸手想要和我握手,我没有接他伸过来的手就问他:“你谁啊。” 他见我没伸手就有些尴尬的把他那只伸出去的手缩了回去顺势挠挠头。一旁的瘦子接着胖子的话就说,“我叫姜淮,他是包阳,我们是北京某某考察队的,这次来是想告知一下你哥哥的事情,需要你配合我们,有些事情可能还需要你去处理一下。” 我嗯了一声,老哥我已经有半年没见了,最近一次也是一个多月前来的一通电话,话里也就平常的问候也没说别的。我心说这家伙一直都是行踪不定的是不干什么事情被抓了。 我正想着包阳就递给我一张a4纸,这是一份事故报告。 包阳就接着说:“我们在雅鲁藏布江沿岸前不久有一次科考行动,我们的另一只科考队在进入沿岸的某一片原始森林区域之后就失踪了,到现在已经是第十五天了。而你的哥哥吕川就在这只科考队里负责摄影师的工作,搜索队一直在搜索但是没有任何回应。他们可能已经遇难。” 听到这我是一阵恍惚,差点没栽倒过去,那俩人伸手就扶住了我。我的父母在我一岁多的时候在出差的路上出了车祸,两人在那次车祸里都去世了,老哥比我大七岁,之后我俩就被轮流寄养在了亲戚家,没有收到过明面上的嫌弃,我们俩那些年的生活却也是如坐针毡。 矛盾累积了那么多年,亲戚之间也撕破了脸,我们俩还是被赶了出去,长兄为父,他没读完高中就出去打工,我俩就这样相依为命直到我工作之后,近两年我很少见到他,隐约知道他因该是个摄影师。听到他们这个消息,我一时间差点没缓过气来,老哥要是出事了那我可真成孤家寡人了。 “你也别太担心,时间不久获救的希望还是有的。”姜淮看那我这样就安慰道,伸手又拍了一下一边的包胖子。 我被他俩搀扶着坐在台阶上,缓了半天。两人见我稍微好些了就把事情原委和我细细说了一遍。 他们是好几个部门组成的联合考察队,老哥是摄制组里的摄影师。虽说是联合考察但是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找一座在雅鲁藏布江流域某处的一座古城,这一座古城在之前没有任何资料,是一个当地的藏民在山里迷路,偶然发现并且最后带了城内的几件金器出来。 藏民民风淳朴就上交给了政府,种种原因之后这几件东西被送到了国家文物部门。几个专家一看就大喜过望。在询问那个藏民之后,得知了他在山里经历的事情始末。本想让他在带路进去。那个藏民去一个劲的摇头。 那些人也没有其它办法,在通过藏民描述的信息以及其它调查之后,得知片古城应该是在雅鲁藏布江以南,墨脱县以西,靠近喜马拉雅山附近的一片区域,经过一段时间的组织,科考队计划从墨脱县境内像西南方向的原始森林搜寻。 老哥以及其它九人组成的只是一只先头部队。他们在进入一周之后联系就断了,在搜寻了半个月无果之后。上面已经接受了十名队员遇难的可能性。而我是老哥唯一的亲人,他们来找我就是想让我到那边等消息,说不好听的就是在下最后通牒后料理后事。 第三章 出发 第二天早晨太阳都还没出来,我就上了他们西去的汽车。原计划是直接坐飞机飞过去,但是因为他们的大量装备没法全部携带,被堵在了安检口,不得已他俩人就租了辆车。 一路上颠簸不断,藏区的路时好时坏,坑坑洼洼颠的我内脏都快出来了,那姓包的胖子话很少,路上大多时间都是他开的车。姜淮倒是个自来熟车上嘴就没停过。 话多再多也架不住路途遥远。进了高海拔地区,我似乎是有些高反了。头昏脑涨的。我们走的是一条国内比较有名的国道,川藏公路,一路上高山草甸湖泊美不胜收。可是这些我真的是无心欣赏。 终于熬过了三天的车程我们到了一个海拔不到三千的小镇里,从这里就得改道朝南走岔路,差不多半天就能到目的地墨脱县,就在我们稍作休整打算启程时。却得知了一件很让人恼火的事情,就在昨天这条公路的起始处因为大雨引发的泥石流,有大概两公路的路段被封堵了起来。 姜淮去问了详细情况回来就告诉我们:“大工程车进不去,他们说要清理一周左右。”我有些心急,想赶紧进去看看,我们在路上这两天有没有老哥的消息,就接着他的话问他:“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俩靠在车前直叹气。 就在这时从一边过来一个头上绑着红色布条的藏民朝我们走了过来,他的汉语不是很好。我听着很是别扭。 “几位老板是不是要去墨脱啊。” 我们三人齐声答是,藏民朝四周望了望,就继续道。 “我知道一条山路能徒步进去,你看这公路还得一两个星期才能通路,几位要是着急进去我可以给你们带路。” 我们一听脸上都露出了喜色,我心说徒步就徒步总比堵在这好啊,他们两人也没有异议,最终在一个小时后,我们将车扔在了附近的一个停车场。藏民牵来了两匹矮马并收了我们两千块之后,我们朝着另一边山林的方向走去。 说是小路其实就能容下一匹马通过,我的高反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山路忽上忽下,我和姜淮还有牵着矮脚马的藏民旺堆都不是太吃力。可那包阳因为体型肥胖一个劲的喘气, ”我说旺堆,我能骑你这马吗。“胖子一手拿着一根支撑地的木棍,一边还喘着粗气的说着。 “不行,不行。他俩是我儿子不能骑的。胖老板坚持一下嘛。” 包阳见旺堆这么说,叹了口气继续朝前走。 徒步进墨脱的路要走三天,墨脱的公路通的很晚,通了之后的前几年也只有几个月的时间能通车,其他都是常年冰雪覆盖没法走。这两年几个穿山隧道打通之后基本上只要不是大雪封山的情况车辆都是可以通行的。 只是恰巧现在正是雨季,我们运气不好遇到泥流把路给堵了。这条山道在很早之前一直都是墨脱的主要交通运输路线,外出入内的行人,以及内外运输的马帮走的就是这条路。这几年逐渐被公路代替,现在多是驴友徒步穿越冒险的线路。 第一天的主要路段是要翻过一座雪山,雨在我们出发之前很早就停了,但是山路是还是有些湿滑,天阴着看不见太阳,穿过没多远的林子我们就上了山。海拔也开始逐渐升高,这山不算高但也有四千多米。能在山脚下看见的草木现在都已经变成了裸露的石头,快要到山顶垭口的时候已经开始起雾了,雾气很快就包裹住了我们,直压到地面。这时我突然对这幅场景有一丝熟悉。 是前几天那场梦里的情节,这雾气和那梦里的无比的相似。我跟在他们后面一步一步的走着,刚开始我们这些人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后面海拔增高累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走路都是走几步歇一会。 后半天一路无话,直到天蒙蒙擦黑。我们就看见远处出现了远处出现了一个茅草和塑料布搭成的窝棚。没多久我们就走到了窝棚跟前,旺堆把矮脚马拴在了一旁的柱子上,“几位老板今天晚上我们就住这里。” 窝棚里边很简陋,只能说凑活能不透风。左右两边放着一批石头支起来的木板,这就是床板了。姜淮和胖子把马背上驮着的两个登山背包拿下来。从里边丢出一个小一点的包给我,我接过一看是个睡袋, “今晚就凑活住着吧,”姜淮一边翻着自己的包一边说。 胖子也从他的包里掏出食物和水分给我们,等我们吃完窝棚外边已经全黑了。也没在说什么,几个人都累得不轻,就都躺倒缩进睡袋里睡了。 睡袋里很暖和就是床板不太平硌的我腰疼,借着一旁胖子的呼噜声我也慢慢睡去。等我再一次睁开眼睛,那时候天并没有亮,窝棚内外都是一片黑。夜半窝棚里面还是有点冷的。 我缩了缩,就发觉四周哪里有点对,四周一片安静,连一直在打呼噜的胖子的位置都没有任何声音。我转头朝一旁看去,太黑什么也看不见。我就摸出手机来打开借着屏幕的光线,发现本应该睡在我旁边的胖子已经没在睡袋里了。 我猛地做起身,立刻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朝一旁照去。不只是胖子,姜淮的睡袋里也是空的。我伸手拍了两下,睡袋被我拍瘪下去。心里一慌,就转身看向身后对面的床板,这一看心里就安了下来,睡在我对面的旺堆还在那里。我心想因该是去上厕所了吧,就想躺下再睡,可这次就再也睡不着了。 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窝棚的顶棚,时间过了有半个小时。这俩人还没有回来。我心里稍微有些不安,这俩人别出什么事啊。我再一次的坐起来,就想去看看。我打开手电筒,穿上衣服,就想出去,一看外面的黑暗。我就退了回来,走到旺堆旁边摇了他两下。他睡得不是一般的死啊,我又使劲摇了几下他还是没起来,嘴里说着几句我听不懂的梦话。 我叹了口气,还是我自己去看看吧。山里的晚上特别黑,伸手不见五指。我的手机手电筒灯光只能照到几米远的地方。 出了窝棚,一旁的两匹矮脚马卧在地上。窝棚外我用手电筒扫了一圈没看见他俩人的身影。外面除了哪两匹马发出的呼呼声在没有其他声音,我喊了几句,姜淮和胖子,稍等了片刻竖着耳朵听,没有任何回应。 我又连着叫了好几声,还是没有回应。绕着窝棚四周走了一圈,依旧没有看到什么。我瞄向窝棚内的包,包和他们翻开的东西都还在。我这就有些纳闷,随手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多。啧了一口,心说这俩人大半夜干嘛去了。 就在我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忽的就听见一旁我手电筒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传来了一阵细细嗦嗦像是灌木丛被抖动的声音,当时的我以为是姜淮胖子两人,就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照去。那一片灌木丛有些远已经超出的我的灯光能照到的地方。我朝那边缓慢走进了几步,同时还喊了几句他们俩的名字。 “淮哥…淮哥…小胖哥……” 在我想像之中,应该是他俩谁从黑暗中出来回应我一声,结果依旧一片死寂,就连刚刚灌木丛被触碰的声音也没了。我离那一片灌木丛已经没几米了,灯光照向哪里,灌木丛很密集我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就对着里面叫了一声,这一叫之下那灌木丛一下子就抖动了两下。这动静吓得我伸过去的头猛地就缩了回来。 第四章 无间道 我看这情况,不敢莽撞过去。心说这俩人也不会躲在这灌木丛里边吧。就四周地上摸索了几下,幸好这山里的树枝木棍还比较多,捡了一根比较粗长的就朝灌木丛里边伸了进去。我拿着木棍在灌木丛里左右扒拉了几下,这一动之下灌木丛里的动静更大了。我胳膊一缩顺势就想抽回手里的棍子,却不想棍子一下被什么东西给抓住。朝里拉去,我想抢回来,就感觉到那里面的劲还挺大,险些没拉住就给它拽进去。 就在我和这灌木丛里面的东西拔河的时候,只见在我的右侧灌木丛里又是抖动了两下,一个灰色的影子窜了出来,我转手拿着手机照去。一照之下,头皮就是一阵发麻。后背的冷汗就顺着脊背流了下来,手机手电筒惨白的灯光照耀下,一张扁平诡异的人脸朝我扑来。 那张脸上长满了灰色的绒毛,眼睛泛着青色的灯光,一张嘴张的奇大,满嘴的獠牙。 我下意识抬胳膊就挡,那张人脸一口就咬到了我的胳膊上。从胳膊上传来了一阵剧痛。另一边因为这边的突然袭击,没了力气,棍子就让灌木里的东西拽了进去。就看到那边的灌木丛里又是一张诡异的人脸冒了出来。 那张脸一下也超我扑了上来,这一下我看清了它的全貌,那是一只长得像猫又比猫体型大数倍的东西,身上黄棕色布满黑色的斑点,耳朵耸立起来耳尖上还长着一撮黑毛。这玩意我在一本自然杂志上见过啊,这他娘是一只猞猁。 我见那只猞猁也要扑上来,赶紧身体超前一扑躲过了那只猞猁的攻击。这一扑一个没站稳就摔倒在地,前面那只猞猁也是没躲过被我压在了身下。这一压他倒是没事使劲在我身下扑腾了几下就窜了出去冲进了。我快速翻身想爬起来,刚一转身那只前面扑空了的猞猁就朝我在扑了过来,张开了大嘴朝着我的喉咙冲了过来。 我伸手要挡,那只猞猁就在离我半米不到的空中被一突然出现的棒子大飞了出去。就听见那只猞猁一阵呻吟窜进了灌木里。我朝棒子那边望去,原来是旺堆拿着棒子正朝着灌木那边逃窜的猞猁喊着什么,是藏语我没听懂,但是听语气不是什么好话。 喊完,他伸手就拉起来我。他是听见我喊那俩人的声音就被吵醒了,出来就看见我被这几只猞猁给咬了。他问我有没有事,我就转眼看被刚刚那只猞猁咬的地方。袖子已经被撕下来一片,我退下袖子才看见因为衣服比较厚咬的并不深,只是被猞猁的牙给划出了两道伤口。 我和旺堆就进了窝棚,从姜淮和那胖子里的包里翻出了些酒精和药,清洗之后包扎零零起来。全部弄好我就抬头问旺堆:“你看见我哪俩朋友了吗。” 接回到:“我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们都不见了,出来就看见你,没看见其他那两个老板。” 我咦了一声,“那那俩人去哪了” 我一拍大腿叫了一声不好,别姜淮和胖子着了猞猁的道。这时旺堆就说:“别担心,着东西虽然东西凶但是一般不伤人的。”我听完就伸出胳膊甩了甩。 他憨笑了两声。 “这次不知道怎么了。” “我们去找找吧,别出什么事了。”说完我就拉着旺堆走出窝棚。 我忌惮那几只猞狸在搞突然袭击,就从窝棚里捡出来一根木头棍子。外面依旧如常,我俩叫着姜淮和包阳的名字。 我正朝着一边喊着,旺堆不知怎么的就用手戳戳我背后,我转身看向他,就见他看着一个方向,他见我转过就做了个静声的动作,我就也学着他的样子朝那边仔细的听。 有半分钟都没有任何声音,我细声细语的问题啊:“怎么了。” 他没回应,就朝前走去,一摆手让我跟上。我就更着他,天上看不见月亮星星,应该乌云遮住了。那边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 我努力将灯光照过去,隐隐绰绰那是一片矮树。没几步我们就走到了矮树跟前,旺堆先用自己手里的棍子敲打了几下树干,几下之后没有任何动静。 他见没事就想矮身钻进去,我伸手拦住他,给他做了个不要动的手势,他摆手轻生说了句没事。他一个侧生就进了矮林子,我也跟在他的后面。 就在这时,只见我前方的旺堆,唰的一下就从我的面前消失了。我张嘴骂了一声“卧槽。” 紧接着朝前踏了一步就想查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却不想脚下一空,整个人就滑了下去。这才想起来,天还亮的时候看见这边好像是一条水冲出来的沟壑。 我暗叫一声不好啊,还好这条沟不深,快到底下时,我看见旺堆从地上刚爬坐起来揉着脑袋,我大喊让开,让开。他转头看向我嘴巴张的老大,此时已经为时已晚,在我滑下去的冲劲,双脚就直踹在了旺堆的身世,把他给踹翻了出去。 这一下是真的不轻,他半躺在一边摸着腰直呻吟,我过去扶他,他朝我直摆手说没事。之后我就让他先坐着歇一下,我用手电筒朝四周扫视,这确实是一个山洪冲出来的沟,里边都是些乱石滩,我们掉下来的地方就是水冲之后塌掉的半坡。 四处寻找之后没发现他俩人的身影,我正想先把旺堆想办法弄上去。突然身后的坡顶上传来了声音,我听清楚实在叫我的名字。我就回头回了句:“我们在这。” 灯光照像坡顶上的那一片矮树,矮树被人拨开,姜淮从里边弹出脑袋。 “你们怎么在这呢。” 我一阵无语就回他“我看见你和胖哥不见了就找你们啊。” 我见一旁没有那胖子出来,就继续问,“你们去哪了,那胖哥呢。” 他看了看四周就说,“你们先上来在说。” 我那一脚估计是踹的不轻,在拉旺堆上去的时候他一个劲的喊疼。等我们回到窝棚里边的时候还是不见胖子人。把旺堆扶上床板坐稳之后。我疑惑的看向姜淮。 窝棚里面开起了包里的挂灯,灯光不是太亮。姜淮见我看向他,一抽就将胳膊背向身后。但是我还是看清了,他的冲锋衣外套袖子破破烂烂的,仔细打量了一下他身上浑身上下沾满了灰尘和没干的泥土。我就问他:“你这是怎么了。还有那胖哥人哪去了。” 他见我看他身上就把身上的泥土一边拍了拍一边说,“包阳我我也不知他哪去了,他不在这吗?我这不出去上厕所嘛,滑了一跤。” 他这句话说的很是做作,说这还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胖子睡觉位置的睡袋,还有他这身上满身的烂泥和衣服破成的这个样子哪像是摔的,我刚准备还想再问他。就见到他好像是想再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随即又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就在我准备开口的时候,只见他左腿一抬,一脚就踹向我的胸口。我这是真的没反应过来,这一脚之下就感觉肋骨断了一般,一口东西就从肺里吐了出来,紧接着我就朝后飞了出去,撞在了窝棚的塑料布上。 旺堆在一旁看的一脸懵,就想伸手挡姜淮,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就看见姜淮一手抓住旺堆伸来的胳膊,另一只手手掌伸直,一巴掌劈在了旺堆的脖颈之后。旺堆两眼翻白,身子就软倒了下去。 姜淮扔下旺堆就朝我走了,他一边擦了一下脸上的泥,一边说:“那死胖子是不好对付啊,费我这么大劲,瞒不住我也不瞒了。” 我胸口一阵一阵的疼说不出话来,见他蹲在我面前,伸手也想砍我的脖子。我做式要躲,还是被他一击脖后,脑袋嗡的一声就晕了过去。 第五章 你是王胖子 我是被水给泼醒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发自己已经已经毕筷子稍微粗一点的登山绳给捆住了。胸口还有脖颈背后隐隐作痛,姜淮就半蹲在我的面前,他见我还没晃过神就用手拍了几下我点脸。 我有些遗憾的问他:”你想干什么?“ 他冷哼一声“干什么?你哥哥就没告诉过你什么。” 我没作答还是疑惑的看着他,我哪知道他给我说过啥啊,我都多久没见过他了。我正暗自想着,就听见对面旺堆在哪呻吟了几声。刚醒我还没注意到那边,他现在被绑的跟个粽子一样,趴在床板上, “老板啊,你们的事情我不懂,我是无辜的,您就把我放了吧。” 旺堆刚一说完姜淮就呵呵冷笑。“你刚才偷袭我拿一下不是挺有劲的吗?” “我错了。”旺堆在想说话,还没说完姜淮就喝了一声,手里拿着棍子作势要打。旺堆赶紧闭嘴扭动着身体往床板内侧挪了挪。 姜淮扔下棍子又看向我,这次语气就有些不善了,“快说,你哥哥的目的是什么,他吧东西藏哪了。” 我现在越来越搞不清楚状况了,只好回答他“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哥他我已经半年没见了,他藏什么东西我哪里知道啊。”我表现的一脸真诚。 他听完骂了句娘,恶狠狠地说了句,“那就劳驾你跟我走一趟了,找到你哥哥让他当面告诉我。”说完他就站起来去整理一旁的背包。 我想着问的那些话一头的雾水,想不通他是干什么的,看着好像他和我老哥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关系。 这时一声大喊打断了我的思想。声音是从窝棚门口传来的。我扭头看去让我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就看见一个浑身全是烂泥体型非说满脸是血的的人飞扑了进来。再定睛一看,那竟然是消失了好一会的包阳,他一个飞身跳进来一脚就踹向姜淮,姜淮反应也很快第一时间就像转身多开可是他还是慢了一点。这一飞脚稳稳的就揣在了姜淮的头上,他整个人也被踹了出去。 他朝后踩了几步没站稳倒在了旺堆趴着的那边,胖子这么一脚下去他倒好像也没多大事,一个侧身翻滚躲过了胖子又踢过来的一脚,侧身躲过胖子一脚的姜淮滚到一边顺势节气地上他刚扔下的棍子,打了个趔趄才站起来。 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吐了口唾沫就对着姜淮骂道,“你他娘的暗算你胖爷爷。”姜淮冷冷的看着胖子,伸手拍落衣服上的灰尘。“没想到你个死胖子还没死。”说着一棍子就打想胖子,这胖子看着体型肥硕,动作倒是挺灵活。侧身躲了过去跳到了对面的床板上。姜淮也跟上去想在来一下,却没想到一直没有动静的旺堆扭动了几下身体,被捆住的双腿往前一伸。姜淮没反应过来就被旺堆的腿给绊倒,面对着胖子就趴了下去。胖子趁机就飞身跳过去一屁股就坐在了他的背上。 我看见这一幕直呲牙啊,这胖子怎么也得二百来斤,这一屁股坐上去不死也残废了。姜淮一口血从嘴里吐了出来就开始呻吟。 胖子这是还没停手,一把拉开姜淮背后的衣服领子,皮肤就露了出来。我朝那边望去,就看见在他后颈往下大概一两寸的地方纹着一个看着有点像狼牙的纹身,纹身是红色的。胖子看见这个纹身之后就是一声冷笑,自言自语了一句。“果然又是你们。” 我这个时候是真的忍不住了,就对着那胖子问了句:“你们到底是干嘛的啊?”他见我问就起身过来解开我的绳子,又给旺堆解开绳子。我活动了一下手腕,姜淮是已经暂时不能动弹了。我看着姜淮就又问了一遍胖子这是什么情况? 他才挠挠头回答道:“这可就说来话长了,”这时他停顿了一下,随即他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看了眼地上的姜淮就继续说:“这里待不了,时间紧迫我们得赶紧赶到墨脱,这里也不安全,我们赶紧赶路,有什么问题路上告诉你。” 我只好应答,又看见地上的姜淮。:“他怎么办?就把他这么扔在这?” 胖子踢了一脚还在哼哼的姜淮,“这孙子想弄死我,留他一条命就算不错了。没办法管他了,扔在这看自己命吧。”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我们整理好所有装备,胖子换掉了破破烂烂满身是泥的衣服,又清理了自己脸上的血迹,他脑门上有一将近十公分长的口子,好在不深。他自己给自己包扎好,我们拿走了姜淮的背包,此时姜淮似乎是晕过去了。我们就把他抬到了窝棚的角落里。就摸着黑出发了, 本来旺堆一个劲的说要回去不走了,在胖子五张红票子的勾引下他就继续带路。这次一直从天黑走到天亮又从天亮走到蒙蒙天黑。我本打算是路上问胖子之前发生的事情的,结果这一走走的昏天黑地的,虽说过了第一天的这段后面海拔就很低了,一直都是顺着河谷边上走的。可是我这常年缺乏运动的人真的是折磨。 这天晚上我们住在了一户藏民家里,旺堆说其实按着速度我们在走七八个小时就能到墨脱了,但我们都没人继续在走了,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天没亮又继续赶路,一天之下真的没力气在走了。 在藏民家里随便吃了两口东西,缓和下来之后。我就觉得腿上开始痒了起来,没多久这痒感我就撑不住了,我见胖子也在挠着腿就把我的裤腿弄了上去。我低头一看之下头皮一阵发麻啊,小腿上不慢了红色的血包。 胖子看见就叫了一声。“蚂蟥。” 他也推上裤腿,他的腿上也有像我腿上那样的血包,可是血包的数量远远没有我腿上的多,只有零星几个。一旁的旺堆也是一惊,哎呀一声。“哎呀,早上太急忘了和你们说扎紧裤管了。”他看着我腿上已经吸饱了血的蚂蟥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过我也没见有人腿上能有折磨多。” 我看着腿上的血包一阵一阵的恶心,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已经记不起来了,我的身体特别招那些专门吸血的虫子,涂防虫子的药水都没有用。虫子见了我还是一个劲的来咬过,我也去医院检查过,结果是没有任何问题。 胖子见我表情不自然就安慰我说:“别担心,这东西刀尖一烧红一烫就掉。也没毒,听说西南那边还有油炸这玩意吃的那。”我一听这又是一阵恶心。赶紧让他打住。 后来胖子在藏民家里找到一把藏刀,这把刀很是精巧,一尺来长,刀柄上镶嵌着各色的几块宝石。胖子拔了一根头发试了试,刀口很好。 我们坐在火炉旁,胖子在火炉里烧红刀尖在血泡上一烫,里面的蚂蟥就一缩扭动几下掉落在地上被胖子一脚踩死,踩爆的蚂蟥就是一包血啊。他没几下把自己腿上的处理干净,就过来给我处理,我是真没想到弄这玩意会有那么疼。他一边烫着,我就直呲牙。脸上冷汗一直往下落。足足搞了半个小时才算弄干净。涂上上酒精消毒的时候又让我体会到了什么叫人间地狱,简直就是满清十大酷刑啊。胖子放下刀洗完手就坐在我对面。 “有些事情也该给你说道说道了,”这是被蚂蟥整的也没了困意,正好我也想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他接着说;“先和你自我介绍一下。” 我啊了一声打断他;“你不是叫包阳吗我知道啊。” “诶,那是艺名,骗那个孙子的。”我知道打大概说的是姜淮。 “你好,我姓王单名一个彪,你也可以叫我王胖子。” 第六章 百分之零点一的真相 在之后他用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和我说了事情的始末,在胖子的描述中,胖子自己和我的哥哥是一个比较神秘的组织。其实这一块我是不怎么相信的,不为人知,深藏不露,干着一些神秘离奇的事情,这不就是小说里的桥段吗?但在听了之后的一些描述得知其实是我想多了。 组织名字胖子一只神秘兮兮的说暂时还不能告诉我,我也就作罢没哟再问,组织的主要工作内容其实多数为为了给一些考古或是自然现象的考察项目做顾问,其他具体的他没说,就转入了与我哥哥有关系的部分。 我的哥哥在严格意义上不算是组织内部的人,算是外聘人员,但是因为个人能力很高,在组织中的地位很高,他加入组织是在四年前的,胖子因为进入组织要晚一年之前的事情不是太了解。上面很重视这个人,而且对于之个人的资料以及干的事情都比较神秘。 事情是从两年前开始的,有一次西北地区的考古顾问项目,考古队在山里出了事。我的哥哥和另外两个考古队里的人,三个人都受了相当重的伤,我的哥哥是比较严重的一个手腕上被割开了一道口子,脸色苍白,最后被送到了医院。医生一看都说没救了,失血量已经超过了正常值老高了,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尽力在抢救,大量输血之后命算是保住了。 几个月之后算是康复了,哪两个考古队的伤势不重毕我的哥哥要恢复的早,再问他们情况的时候,就和痴呆了一样问什么一个字都不说,生活里也是一会正常一会痴。医生给出的结论是受到了惊吓,脑神经损伤。再后来这两个人一一直也都是这个状态没有好转。 我的老哥身体恢复后,没有像哪两个人一样,但是精神一直很萎靡。组织内让他汇报项目具体情况,他的报告里是一个字都没有。组织也没有办法。哥哥萎靡的状态维持了半年,就在半年之后让组织也开始摸不着头脑。哥哥的行踪越来越不为人知,对于组织委派的项目不再过问,本来上层对他的行为很是不满的,但是后来一次他与高层的密谈之后组织就不在过问他的事情,并且还大量给予他组织的资源帮助。胖子在这里猜测他们之间可能达成了某种共识或者做了什么交易,要么他干的事情可能和上层有关系,要么就是他在独自行动的过程中带回来上面想要的东西。 胖子就说这些也只是他的一点猜测,胖子在组织之内在不高但也不算低的位置,他能接触一些底层机密的项目,但是哥哥的在那次之后,他的行动以及涉及到他的资料都被列入一等机密,胖子是远远接触不到的。后来一段时间里胖子偶尔能碰见几眼我的哥哥,知道组织接到墨脱的项目,本应该照常我的哥哥是不会理会这些项目的,但是他这次倒是主动参与,之后的事,在前面找我的时候就已经说了个大概了,哥哥以摄影师的身份加入了考古队,在之后就在山里失联了。 胖子能隐隐发觉上层是很心急的,但是却没有任何立即去寻找行动的迹象,直到前几天他自己就接到了任务,以顾问的身份和另外一个从出事考察项目地赶回来报告情况的人在返回墨脱调查我我哥哥失踪的事情,这个人的名字就叫姜淮。胖子接到这个任务是有些疑惑的,因为在之前与我的哥哥有关的事情都是他整个层级参与不到的,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派他去而且就一个人。 他在之后就去找了叫姜淮的人,就在胖子到了姜淮住的酒店时就无意发现了一件事情,在来之前胖子和姜淮是电话联系过的。电话里姜淮的声音不是太自然,当时胖子并没有太在意。 之后胖子到了约定的酒店门口,时间过了很久左等右等不见人下来,打电话也打不通。就去前台查了姜淮的房间,自己上楼去找。刚走到门口要敲门,门就开了。里面的人正是昨晚被胖子打的那个姜淮,自我介绍之后,姜淮也知道了面前的胖子是谁,但是胖子就是感觉哪里不对,他能察觉到那人有一抹很快就消失的诧异,那人说整理东西马上出发,门一关就把胖子关在了外面,又是半个小时才出来,胖子往里瞟了几眼,姜淮却有意用身体挡了几下。这个时候胖子也只是觉得这个姜淮有点怪。 后来就要在他们出发的时候姜淮又说要找考察队中失踪的一个人的弟弟,这个人就是我的哥哥吕川,他的弟弟也就是我。找我的原因也是模棱两可的。 胖子听到与哥哥有关,再加上这个人种种表现的不是很自然,就觉得这个人很是奇怪。就和组织汇报了问题,很快组织就发来了姜淮的照片,这一下胖子就完全确定了,现在这个人根本不是姜淮,他本想的是立刻戳穿捉住他的,但是赚钱一想就没有做,而是继续汇报了现在的情况,组织给出的回应却是静观其变,胖子就装傻充楞跟着他,之后就是接上我,来这边一路上装傻充楞不说话看这个假姜淮想干什么。 一路上都没问题,一直就到昨天晚。胖子觉得一路上没事也就放心睡觉了,结果没多久我和旺堆睡着之后。姜淮就叫醒了他,让他跟着自己出去,出去之后姜淮就和胖子说了句,“我知道你是谁。”胖子这个时候立刻就是一惊啊,心想自己哪儿露出破绽了。但是还是笑呵呵的搪塞了一句,“嘿嘿,我不就是你们请来的顾问嘛。” 姜淮冷笑一声,手一伸就朝他按过来一个黑色的东西,胖子这时候有点紧张还在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漏破绽被他给发现了。一时没有防备,下意识要挡住他时已经晚了。假姜淮手里拿着的是一根电击棍,身上一阵麻木就给电晕了。说到这胖子直说要不是自己刚睡被叫醒没有精神,不然就不会着了他的道。 姜淮是没想到啊,胖子皮糙肉厚没有多久就醒,但是他忌惮电棍就没敢动。姜淮正拖着他的领子往一边拉,直到拉到了一段低矮的断崖边上,才停下。断崖可能有个二十来米。就在假姜淮动手要把他往下推的时候,他就瞬间起身打向假姜淮,姜淮见事不对手上速度也快,跟着就想给胖子再来一下,胖子一把抓住了姜淮的胳膊。却不想两人才打斗了几下,脚下的土坡一松。两人一起就掉了下去。 姜淮在最后一刻抓住了呀边上的灌木丛爬了上去,电棍却没抓住甩飞了出去。胖子太重就滑落到了最下面,一头撞到了一块石头上就晕了过去。姜淮一边准备下去查看却找不到下去的路,又听见正在窝棚里的我叫他们俩他,就往崖底下扔了几块石头走了。胖子运气好,一路缓冲没有大碍,就是脑门上开了道口子。他四周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块矮出才爬了上去,满脸的血啊,就赶紧往窝棚赶来,之后他就救了我。 胖子摆弄着那把藏刀,长舒一口气。“我知道的现在都和你说了,其他的就只能到墨脱进山找你哥了。” 我听完猛地做了个深呼吸,心说老哥那人原来平常我也看不出他是这种人啊,什么时候变这么吊的。有转念想到了假姜淮,就问胖子。“哪假姜淮又是谁。” h@ 第一章 再出发 胖子放下手里的藏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不看见你看他背上的纹身了吗,你还说什么又是你们,你不认识?”我狐疑的看着他。 胖子叹了口气,“他我确实不知道,但是他身上的纹身去的确认识。在我们众多项目中,特别是一些比较机密的项目。我们的人经常能隐约感觉到有人在监视,组织也查过,但是没有结果或只是找到了一些狼牙纹身的线索,我听说过好像在你哥的某次行动里活捉过具体就不知道了。” 我摸着下巴哦了一声,胖子又和我说了些他对狼牙纹身的猜测,有的没的乱说了一通。随即一拍大腿起身就睡觉去了。 第二天的中午我们就到了墨脱的县城里,顺着胖子的地址找到了地址中墨脱大酒店的位置,说着是大酒店其实就是一家门脸不大的小旅馆。胖子还打趣老板娘说,“你这牌面可真够大的啊。” 我们刚到“墨脱大酒店”的门口,门口已经有一群人在哪里搬装备。胖子上去招呼了几声说明了来意,从人群之中就出来一个中分发型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一副老学究样貌的人站了出来,这个人自我介绍自己叫薛宁。他是个自来熟,见我站在胖子面前就赶上来和我握手,连问胖子这位小兄弟是谁,胖子就说我是吕顾问。 介绍完之后薛宁往我们身后四周搜寻了两眼,“诶,我们的小姜哪里去了。” 我正想回答他我们这两天的事情,话到嘴边还未出口,就被胖子抢先说道:“姜淮啊,他有别的事情去处理了,来不了了。这不他不就补上来了吗。”胖子说完看向我,我咧着嘴对着薛宁笑了笑。 薛宁长哦了一声,又聊了些别的他就说:“你们刚到先休息一下,我们这边收拾完之后我会通知你们一起开会,计划一下明天出发的事情。” 胖子和我的都正想问出发去那,后面就有人在喊薛宁。他回了句进,详细一会开会说。就匆匆朝身后跑去。 我们胖子对视一了一下,我就问胖子,为什么不把假姜淮的事情告诉他,他把我拉倒里面看了看外面没人注意这边才说:“他们能把啊姜淮换掉,这队伍里的人我也不认识。我是怕考察队里还有跟假姜淮一样的人存在。看这情况他们应该是要再次进山了,那些的目的我们还不清楚,我们先藏着看情况。” 我是有点觉得胖子有点小题大做了,但也没说什么。过了不久就有人过来叫我们去开会。开会的地方实在天台上搭出来的阳光房里。这里是旅馆的餐厅,不知道是没到饭点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里除了围坐着的十几号考察队的人之外在没有其他人。 薛宁见我们过来一一给我们做了介绍,我本以为这里的负责人就是薛宁了,结果是一个看着要比薛宁稍微老一些的老头子主持的会议。这个人通过薛宁的介绍我知道他叫胡广文,一旁的其他人都叫他胡教授。 这个胡教授说话逻辑清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会议开了块一个小时,他先是介绍了具体情况和猜测,之后就分配了工作制定了计划。在这里坐着的人并不是都进去,加上我和胖子两个人之外还有胡教授薛宁,以及另外六个人再加上一个藏族的向导。一共十一个人。 计划暂定我们明天一早出发,从另外一条山路进去,沿着雅鲁藏布江到达上一只考察队最后发来信息的位置,到了那里之后再做计划。再后来他们就对装备做了再次的核对,就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 我们下楼胖子就去找旅馆的老板娘贫嘴去了,我一阵无语,就出了旅馆,远处的山峦上一条悠长奇绝的山路,穿越尘嚣,向天空延伸。隐隐的能看见有朝圣者在山路上磕着长头。 墨脱是个很美的地方,雅鲁藏布江横贯而过,八世纪时,宁玛派始祖莲花生大师受到藏王赤松德赞的邀请探访藏地寻找仙山圣地,在途中到了这里,他从高山上俯瞰墨脱的地势如一朵盛开的莲花,就被此处的神奇景色所吸引,决定在此处修行弘法。并且给此地取名为白马岗,后来还有藏经按照莲花生大师的意思把此地称为佛之净土白马岗,白马岗就是隐藏着的像花那样的圣地的意思。 第二天早上我们在旅馆的门口集合,应为地势问题,汽车是进不去的,所以我们还是徒步进去,装备则有马匹来扛。只不过这次马多我们可以骑马了。我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了十几匹当地特有的矮脚马,只不过个头要比前两天旺堆的那两匹体型大了许多。 胖子看着这些马,嘿嘿的笑着,“胖爷我这次终于不用在跋山涉水的走路了。”这时就有人在我们后面笑着说:“小胖哥您这体型,我们这马压力有点大啊。”那个人也是这次要进山的十个人之一,昨天介绍过应该叫田小文。胖子瞥了他一眼,没理会他就朝马那边走开了。田小文看着应该是二十来岁的样子,因该是和我差不多。他见胖子没理他就走了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对着胖子走的方向说:“哎,各个玩笑嘛。”胖子不知是没听见还是假装的没有理会。 田小文问完又转向我,自己做了个自我介绍,和我握了握手就问;“不知道吕顾问是搞哪方面研究的。”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就在这时幸好一边站在马队那边的薛宁正在叫着众人集合,田小文看向那边没在等着我回答,就说了声“走吧。”我就和他朝集合的地方走了过去。 那个藏族的向导也已经到了,他是当地的门巴族,叫拉巴。常年在雅鲁藏布江一带的山里采药,门巴族的汉子都很壮实,他也不例外,一米八的个子皮肤黝黑。有当地人特有的那种脸型,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他的汉语很好,后来才听说他是常年和汉人做药材生意。这两年也开始给一些进山里玩的游客做向导。 薛宁和胡教授轮流说了些注意安全之类的话,我们就开始往马匹背上装一旁已经整理的的装备,十几个打驮包被绑在马背上,十几个包一共让七匹马驮着,我们是一个人都是一人一匹,这马是从藏民手里租来的,平常都是给山里的村落运送货物或是给工地运石料建材,四肢大腿很是健硕,我们的驮包虽然大但是远比他们平常运送的石料建材轻多了。 拉巴在前面呼喝了一声马队朝着出城的方向出发了,没多久我们就踏上了沿河的小道,一片是咆哮着的雅鲁藏布江,河道就如刀削斧劈出来的一般,河水游走在山谷地下,我们的马队在半山腰的小路上缓慢前进,这里离水面的落差很大,有五六十米。我骑在马背上望着悬崖下的汹涌的河面,不禁咋舌。 这一路还是比较安稳的,出发后的第三天早晨我们越过了雅鲁藏布江,到达了雅鲁藏布江南侧,自此之后就偏离了雅鲁藏布峡谷,向着南侧的喜马拉雅山方向进发,通过海拔表发现这一段海拔竟然只有不到八百。自然地貌也不想雅鲁藏布江沿岸上那种低矮的灌木,倒是有点和墨脱周边的亚热带气候,树木也开始密集起来,不知多久之后我们就完全进入了一片原始森林之内。 第八章 遇险 到了这片原始森林之后,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骑着马前进了。马的数量也太多没法跟着进去,拉巴只好在一处树木比较少的地方,将我们原本骑着的马匹拴在了哪里。四周草木众多又有一条山涧小溪自上而下留来。 在此处稍作休息之后我们就扎人了茂密的原始森林之中,树木为了晒到高处的阳光树干笔直高耸着,树冠连起来遮天蔽日。下面则是常年晒不到阳光的低矮灌木,地上都是些枯枝烂叶,显有些裸露出来的地面和石头也都是被青苔包裹着,这里倒是有些热带雨林的感觉,阳光透过密集的树冠投射下来一条条光柱,行走在这幅场景之间如梦似幻。 我和胖子跟在前方拿着砍刀开路的拉巴后面,一队人依次排开,七匹驮着行李的马被用绳子连在一起跟在队伍后侧。路不是很好走,又湿又滑,胡教授看来是有点吃不消,薛宁另外一人在后面依扶着他。 浑浑噩噩的跟着前面的胖子走着,他走过后弹回来的树枝几次抽在我的脸上,就这样走了又不知多少时间。林子里开始暗下来,透过树冠射下来的光束也已经消失。几次一脚下去没有踩好,就被滑到摔个踉跄。 突然之间我就听见后面传来了几声马的嘶鸣声,胖子和前面的拉巴也听见,我们同事转向身后,身后的人也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几经探头被人和马挡住看不见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马还在继续嘶鸣,拉巴好像柑橘到了什么喊了一句就从我们身前挤了过去。我和胖子也耕者他侧身让过几人到了后面。 等挤才挤到队伍的后边,拉巴已经拉着连着前面几匹马的绳子往我们这个方向拽,一边还朝后喊着:“快过来帮忙,马陷阱去。”我侧身就望见已经有两匹马陷进地里的烂树叶之中,就只能看见头和半个马背露在外面。 “马陷进沼泽里了块过来啦啊。”我朝后面还在朝这边张望的人大喊,哪几个人才反应过来,朝我们这边奔来,我拉起绳子就学着拉巴的样子往后拉,但是那一头就跟绑在一块巨石上一样,丝毫感觉不到我们这边有拉上来的迹象。后面几个人也赶了过来拽起绳子,众人一起使力,但是还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片刻之后我就感觉到了绳子的那一头有力气传了过来,我们这边拉动没有丝毫作用,另一头又好像正在把我们往沼泽里边拉。拉巴在前面大喊:“使劲啊。”胖子在他后面身子倾斜着,紧咬着牙冠往后拽:“他娘的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那一头传来的力道突然加重了起来,我们以及那几匹没有掉进沼泽里的全部被那一头拉的往沼泽的方向滑。胖子咬着牙大喊:“快,快他娘的把马绳子解开,别剩下的几匹也掉下去。” 我够不着,后面那几个人也不敢直接骂绳子放下去解开马绳,一边吧绳子夹子咯吱窝里,另一只手伸过去解绳子,用了一分多钟连着马的绳子才被艰难的解开。 拉巴的声音已经歇斯底里了,“你们用点劲啊。”我看像拉巴,他的小腿已经全部没到沼泽的烂泥之中,他不知道在他身后的我们已经如拔河一般,身体倾斜,胖子的几乎已经靠在了我的身上。我的背也差不多快要触碰到了身后那人的腿了。 就听见拉巴一声:“撑不住了。”之后我就感觉手上的力道成倍的增加,身体也撑不住力气,胖子先被拉倒,之后是我,我们这边的力道一消失就被,我整个人就被拽了过去。我都没来得及放绳子就被后面一踢倒,脚下一软没有东西借力就陷入了沼泽之中。 我身后的人也陷入了进来,在后面几人脚下应该是在我们拉不住之后放掉了绳子没有被拖过来,几个人就摔倒在了沼泽边上相对比较硬的地上。烂泥和树叶已经漫到了我的大腿,我知道在沼泽之中不能做太激烈的动作,不然会陷入的更快。 胖子和拉巴掉下来之后翻了几下就也不在动了,胖子和我差不多,拉巴就比较惨了,已经陷入到腰的部分。我已经看不到后面那两匹马了,在原本它们的位置,淤泥不时被搅动一下,不停地往上冒着泡, 岸上的人拉直了绳子我们拉住绳子根本抽不动腿,薛宁就从一遍找来了一根小树的树干,伸了过来,我后面那个人先拽上树干,岸上两三个人在哪使劲地拽,还拿那个人陷入的不是太深,就听见他腿下传来了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他就被整个拽了上去。 他们有吧树干伸向我,我努力伸长胳膊,可是奈何胳膊就是刚好短那么一尺多长对对距离,任凭那边的人怎么趴在沼泽边上使劲往我这里伸,就是那么一点点。我也因为这几下动作太大陷入速度更快了,几下就没到了腰。胖子太重也已经到腰了,急的头上直冒汗。他体重不我和拉巴都要重,陷落的也比我我们都要快。岸上的人也急做一团,只见胖子哎呀一声一拍脑袋就对着岸上大喊,”咱们不是还有绳子吗,快去拿绳子啊。“ 岸上的人也是一拍脑袋就朝后面的马奔了过去,他在哪几匹马之间来回翻动了几遍。找了几遍没找到就冲了回来指着淤泥大叫:“咱们的绳子后面那两匹马身上啊。” 我心里一整苦笑啊,我们三个还在淤泥里的人一起少后面看,马掉下去的位置已经连气泡都不冒了。薛宁还想找更长的树枝但是在附近转了半天还是没有一个能比现在这跟更长的。薛宁一咬牙半只脚摊入了淤泥里,这一脚下去足足进去半只腿。后面的人拽着他的衣服,我也竭力把身子探过去,这下一把就稳稳的握住了那跟小树干。 我人胖子和拉巴抓住我的衣服,那边就开始拽一腿在淤泥里的薛宁。我略微感觉到了身体向上抽动了一下,刚刚才心喜了一下,就听见滋啦一声,薛宁的衣服受不住众人的拉扯,被撕了开来,身后胖子和拉巴就同时轻声骂了一声。 薛宁没了身后的支撑也面对淤泥就扑了进去,但是他手里的小树干还在手里紧握着,身体超前扑的同时树干也朝我面门甩了过来。我暗叫一声命苦啊,下意识的闭眼伸手就挡。树干一头就砸在了我的鼻子上,鼻子一辣,一股液体就从的鼻孔里流了出来。后面的胖子被我下意识的躲闪撞了一下身子往下陷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我的鼻子一阵一阵的剧痛,疼得我直捂着鼻子呻吟。眼看淤泥就要漫到我们的胸口了,不管是流沙还是沼泽。一漫过胸口,肺叶也没有空间收缩,我们也就可能在没有全部馍丁没顶之前先窒息掉。 薛宁是正面爬到沼泽里的,再加上他本身就在沼泽边上。就被人拽着腿拽了上去,他摔下去和被拖上来的时候应该是吃了几口烂,上岸就在蹲在一遍一个劲的吐。剩下人在岸上急的直转圈, 我捂着鼻子就问圣不敢再转动身体:“咱们现在怎么办啊。”我能感受到胖子在剧烈喘着气:“看来咱们今天要报销在。”还没说完他顿了顿,“衣服,快脱衣服。”我起初还没反应过来,恍了一下才一惊。就脱下上衣和上身保暖的内衬,胖子把我和拉巴还有他自己的衣服绑在一起,我接过他递过来的一串衣服系成的绳子,就朝岸边甩了过去。 岸上的人也瞬间会意伸手接住,拽了两下试了试,就一起齐力往上拽。这次我们三没有一起上,我尽力扑腾身体,终于我被拉出了淤泥,很快我出来的那个坑就又愈合了起来。我也被他们生拉硬拽的拉上了岸。 第九章 石像 上了岸之后就感觉两腿直发麻,鼻子里的血已经不流了。四肢无力感让我只能瘫坐在岸上。 他们将衣服系成的绳子又扔回到胖子和拉巴那边,拉巴因为最早被拖进去,淤泥已经没到了他的胸口,看着他好像是已经喘不上气来了。胖子就把绳子递给了后面的拉巴。 岸上的人使劲的往出拽,拉巴就被从烂泥里抽了出来。咕咚咚一阵声音从他身下传出,他正趴在淤泥上被众人往岸上拉的同时,只听胖字一阵尖叫传来。 我们在岸上的就看向他那边,只见胖子身体很没人淤泥都已经过了胸口,他双手撑开,才过了胸口,他又诶了一声。“到底了。”他的身体一下已经不再下陷。胖子应该是脚下踩到了东西,可以踩着东西借力,就在淤泥里朝前走动了起来。 我们见他这样直冒冷汗啊,我就朝他大喊:“你别乱走啊,别走到深的地方再掉进去,那就真救不了你了。” “这底下就这么深,下面是块大石头。”他说着又在淤泥里挪动了两步。 拉巴被拉上来之后,绳子又被扔了回去。胖子拉住就缓慢的往前挪,才几步之后突然停住,他摆了摆手让岸上的人先不要拉,他在淤泥里的身体摆动了几下,岸上的人都问他怎么了,他顿了一下才说:“这淤泥里有东西啊。” 胖子动了几下没有任何反应,他竟然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捏着鼻子蹲进了淤泥里边。 等他再从淤泥里钻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身满脸的烂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块条形的石头。岸上有人喊:“你拿块石头干什么啊。” 他被拉上来的时候我才看清楚那不是一块石头,看轮廓好像是个石像。 我凑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哪里用水冲洗石像上的淤泥了。我鼻上的血痂被我抠掉,鼻子一通气就闻到一股恶臭弥漫在空气里。 “这是……藏族密宗的石像……?” 田小文摸着已经冲洗掉淤泥的石像。 那石像我看着奇怪,石像大概半米多高。巨大的脑袋竟然占据了整个体型的一半,身体看着很小,相对于脑袋显得非常不协调。 “去你的吧,还藏族密宗的石像,这东西叫界石。”胖子躲过了田小文手中的石像。 田小文想要发作,就被从后面因为刚才拉绳子累的够呛的胡教授和薛宁拉住。 “小文啊,你要向咋们的王顾问好好学习一下,这个确实就是界石。” 薛宁搀扶着胡教授,他俩蹲下就开始研究起来。 这石像都快把薛宁和胡教授的眼睛吸进去了。 一旁的胖子就给我解释,界石其实就和界碑是同样的效果用来划定国家的边界。在这里发现界石就说明我们现在已经进入我们要找的那座古城的范围内了。 胡教授和薛宁在对石像做了全方面的记录和拍照之后显得极其兴奋。他们就开始招呼考察队的人,继续下到淤泥里继续找这种石像。 我们是已经浑身沾满泥了,就身先士卒的又下了淤泥里面。在第二次下去之前我们用树枝探索了这片沼泽的大小,最后发现这其实就是一片十几平米大小,最深处不过两米的坑。也并不是什么沼泽,其实就是长年落叶,叶子越堆越多,慢慢在在里面腐烂,之后又被新掉下来的叶子覆盖住。 我们从这里走过的时候,上面一层本来是干的,人走上去没问题。马就不行了,又背着很重的物资、马从干壳子上面走过。表面的一层干裂的壳子支撑不住,结果马就掉下去了。 这马也是倒霉,矮脚腿短,烂树叶坑最浅的地方也有一米五,这马就没了顶,溺死在了烂泥里。 这次我们也并没有直接下去,用装备里带的工兵铲先把大部分清理了一下。我一脚踩进去之后,果然和胖子所说的一样,这下面确实是一块比较大的石头平面。这下面可能就是当时摆放界石的平面。 我在淤泥里用工兵铲试探着,很快他们几人就找到了三块相同的石像。我这的工兵铲也同时触碰到了一块。在搜寻了快一个小时后,加上胖子第一次那一块一共发现了九块石像。 在从淤泥里爬出来的之前,我们又把那两匹马背上的装备也给搬上了岸。 哪九个石像都是大同小异一个样子,他们对所有的石像做了记录并且拍了照。得出的结论与胖子的基本没有差别。 “没问题了,这就是我要找的古城遗址当时所属国家的界石,而且根据因为这些石像的证实,我们现在已经能得出结论,这座古城就是戎域古国的遗址。” 胖子似乎是有些不解,“戎域古国?我怎么从来没在文献记载里看过啊。” 胡教授笑了两声,“王顾问啊,这个确实不是你的问题啊,戎域古国的确是没有任何记载,这也是机缘巧合,我们在发掘一座唐墓时,发现了记载了墓主人生平的墓志。在墓志的记载中,墓主人是一个常年来往于天竺和大唐长安的商人,商人在通过这段路时都要路过这个国家。但是奇怪的是,在唐朝时期的记载里,确实是没有记载过这个国家的存在。而且在这商人后期行商过程中,也突然就不在提起这个戎域国的事了。” 胖子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现在我们发现这些石像,也就证明了戎域古国的存在,只是这种造型确实是没有见过。也没有与它相似的啊。”胡教授摸着石像一脸疑惑。 第十章 往事 接下来就是很长的一段学术性讨论,胖子倒是在那里聊得不亦乐乎,我是对着这些东西完全提不起兴趣的,但是也不好走开,就坐在他们旁边一边发呆一边装着听他们讨论。 天应该是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林子里面树冠遮住了天空。也看不出来天是个什么颜色,总之领林子里已经看不清人脸了。 我们也就决定在此地扎营休息,清理掉浑身沾满淤泥的衣服就钻了进了帐篷里,不在理会还在讨论的众人。缩在睡袋里,我脑袋里开始回忆起这几天的行程,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茫然。 在一周之前,我还是坐在办公室的小职员,到了现在这样的处境。我对我的目的,或者直白点说,是什么原因促使我来到这里。 是胖子给我讲的近乎于电影小说情节的故事吗?在我人生开始到现在的二十三年里,我没有一次觉得我甚至是我的家人会不是一个普通人,我可以说是完全不认识我的父母。对于他们的认识,只存在于别人的口中。他们在很多年前,大概是我在出生都不到一年的时候因故去世了。虽然多年前我也经历过某些我到现在都无法相信的事情,但我还是觉得他们就应该是普通人。 我的哥哥,在我的记忆里,他是个普通人吗?在我与他相处的二十年里,我好像看到过无数个他,或许这样说有些不贴切。记事以来,以及那件事情之后,我无数次的看到他佝偻的身体,这种佝偻并不是直观层面上的身体佝偻。而是像某种无形的巨石压着他的精神。 我能感受到他浑身上下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的疲惫感。但我依旧愿意相信,相信这些只不过是家庭的不幸以及他那个年纪不应该直面的境遇所带给他的痛苦罢了。 那么我呢,有些事情不是我愿意在提起的,其一就是我的家庭问题,就如我上面所说的,家门不幸,童年的我是在亲戚的唾弃和谩骂中长大的。 我们被骂作拖油瓶,被骂作丧门星,其实那些话对于当时的我以至于后来都是没有造成什么伤害的,我既没有高兴,但是好的是我也没有不高兴,我的童年寄养的日子也就那么过去了。可能对于一些家庭生活美满的人来说,这应该是段糟糕的记忆。 我对于那些扑面而来恶毒的话语,以及疯狂朝我挥动的拳脚是无视的,现在看来那应该是逃避。无视也罢逃避也罢,至少我也活到了现在,在前不久还有很不错甚至自认为舒服的生活。 我的哥哥他因该正好与我相反,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沉默寡言的呢?我大概能记得是那件事情之后,事情的始末,我回忆过无数次。连一个片段一个画面都想不起来。 我有个现在是心理医生的发小,他说我这是心理上的问题,具体的名称我已经忘记了,他说这种对于某段记忆的缺失并不是失忆之类的症状,而是潜意识上对于一段内容的主动缺失。把这个词语放在计算机上就相当于删除,他说了一大堆我也没听懂,总之就是那段记忆的内容可能对我造成了创伤或者是别的什么,我没有办法主动去回想起来。 我对于那件事情的无比确认就在于之后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简单一点就是,如果有一天你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一瞬间的意识涣散之后,时间已经是第二天,地点也已经是你上班的地方。 这看着像是一个只有前因和后果的故事,其实不然,我所经历的没有前因,没有过程,也没有后果。就如一盘正在播放的胶片,从中间剪去一段那种让人突兀的感觉。不过我依旧是贯彻我长久以来的那种性格,选择无视。 在那之后我们就从“魔爪”里逃脱了出来。“魔爪”这个词是我们离开的那天,哥哥带着我去我常常驻足过的肯德基里,我正吃着汉堡他举着可乐说着,我还记得的那句话。 “为我们的自由干杯,为我们逃出魔爪干杯。” 我不知道他当时的这句话是出于何种的心情,总之我能看出他是释怀的,其实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所为的“魔爪”并不是那么简单。 自那以后,我们的生活照常,我也很少在注意他。他似乎也在某种层面上与我越来越远,之后的每次相见,他都似乎带着不同的面具。他好像每天都在扮演着不同的人,我在之后也从未见过他在带上那个多年以前曾属于他的那张面具。 胖子这个人,我与他相处的这几天,能看出他是一个有些不羁的人。但是从他的身上,我还是能嗅到一些他想刻意隐藏的东西,这个人不简单。他的真实目的是否真的是来找我的哥哥,还有他所给我描述的故事,他背后的组织。是我对世界的了解还太浅薄,或者说我是孤陋寡闻了。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我现在是否正陷入到一个处心积虑的谜题里。我喜欢看那种阴谋论的小说,致使有段时间里,我对于周围的事物稍微都有些神经质。我喜欢游走于那些被作家创造出来,奇异迷幻的世界里。但是如果有一天,老天爷问我,把我放在主人公的位置去经历主人公所经历的事情,那我肯定会说不,而且多半会跟上一句,“去你“妈”的。” 胖子所说哥哥的那些经历,让我觉得我对他的了解更少了,他要是没死在山里,我还真想逮住他死缠烂打的问问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是希望胖子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敢想象他的目的也不单纯的情况下,我的处境会是怎样。 帐篷外的嘈杂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起初我认为是它们对于那些石像的研究起了什么争执。本想蒙头睡觉的,这些天的长途跋涉已经让我精疲力尽。短暂的休息都让我不想再站起来,可是过了十几分钟我就觉得事情稍微有点不对劲。 他们在我进帐篷之后,是在一只可以容纳五六个人的大型集体帐篷里讨论的,声音传来的方向就在我帐篷的左前方,我发现有些不对劲的所在就在于,现在声音传来的方向不是那边也不是任何一个单独的方向。 声音是在我们扎营空地的四周林子里徘徊着的,我细听之下,才大概听清楚。是在叫两个人的名字, “林阳,林阳……徐青,徐青……” 林阳和徐青是考察队里的人,等我走出帐篷,营地里看不到一个人影。营地周围的林子里,手电的灯光摇曳着到处扫射,声音我是听不出来有多远,通过手电的灯光我能大概判断出来在林子里三四十米的地方。 我能看到的四五处手电灯光分散在林子各个方向,我大为不解,“人丢了?”我自语了一句。 喊了几声胖子,没有回应。营地四周暗淡的灯光照不出多大的一片距离,我是真的心有点虚啊,一咬牙也找了只手电就朝着一处灯光摸了过去。 人类对于黑暗的恐惧是先天性的,我从来没没有晚上来过这种地方,真没想到这远离城市光污染的原始森林里会这么黑,关上手电简直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比喻。其实我们都是犯了个错误,黑暗对于我们本身的保护要大于它会对我们造成的伤害。多半的恐惧其实是人对于未知的恐惧和想象。 白天的时候都是拉巴在前面开路,我跟着前面的人走,脚底的路也不用太注意,路其实还是很好走的。 第十一章 消失的两个人 拉巴走过的地上基本都是可以很容易通过的地方,常年在山里讨生活人大都习惯了在山林之中行走。他在前面开路也都是为了后面的人和驮着装备的马容易通过一些。 这片林子里除了那条不知多少年才会有人涉足的小道外,其余地方可能自有之时就从来没有人踩上去过,一些沿着地面生长的藤蔓纵横在矮灌木其中。我已经倍加小心的朝着灯光闪烁的方向爬去,却还是滑了一脚。这种行进的方式真的只能用爬来描述了,山林有一定的坡度,地面也是潮湿不堪。 我一手抓住地上的藤蔓,手上黏黏糊糊也不知粘上了什么东西。手电甩飞出去尽然给灭了,只好随手在树干上抹了一把,抹掉了手上黏糊的东西。四下摸索之后,没有摸到手电,就只好朝着灯光的方向手脚并用的爬去。 等我走到那人身后的时候,终于听清了他叫喊的声音。确实是在叫着林阳和徐青这两个人的名字。那人似乎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我已经到了他的身后,我正处在他身后背光的位置也看不清他的脸。就伸手去搭他的肩膀。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的反应竟会如此之大。我的手才刚刚搭在他的肩膀上,我就能深切的感受到他的身体猛地一缩,一个踉跄身体就要往前窜。我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没想到它挣扎的更厉害,突然还尖叫了起来,身体同时也瘫软了下去。 我大喊一声:“是我。” 他已经被自己绊倒瘫坐在了地上,浑身瑟瑟发抖。我又喊了几声,他才慢慢缓过来,手电的灯光照向了我的脸。有些刺眼的户外手电灯光射向我的脸,一阵刺目让我睁不开眼睛,急忙侧过脸去。同时伸手拨开他的手。 “你别照我眼睛啊你。” “哎呀……,人吓人吓死人啊,大半夜的装鬼。” 手电灯光被挪开,我听清楚是田小文的声音,他一把将手电拍在地上朝我大喊,喊完竟就坐在地上喘起了气来,我看到他惊魂未定的样子,脸上流露出来愧疚的表情,心里却是有些好笑。 等我把他拉起来的时候,四周的人已经到了跟前。胖子也不知道是从哪边的树叶里钻了出来看着我们急问怎么了,我就把来龙去脉简要的和他说了一下,说是闹了乌龙。胖子哼笑了两声,拍了拍田小文的肩膀。 “我说小同志,大男人胆子不要那么小嘛。” 田小文白了胖子一眼,我看胖子还要说些什么,怕他俩斗嘴。就抢先打断他问:“那俩人怎么回事,走丢了吗。” “哎,那俩倒霉孩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找这么一圈了,也没找到。”胖子话说完众人就被招呼起来,他们已经在这周围一大片区域搜索了一遍了,只好先回营地再做打算。 回营地的路上,我才从胖子的口中得知,原来他们在做完讨论之后,准备休息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之中少了两个人,本来以为他们已经回自己帐篷了,过去找才发现这两个人也没在帐篷里。他们就在周围喊他俩的名字,营地周围也没有回应。我当时因为比较疲惫,脑子里还在乱想着东西就没有听到。 他们也是比较着急怕出事,就忘记了叫我,一群人就打着手电在周围的林子里搜寻。我们回到了营地,拉巴怕在少人就点了数。加上他一共九个人,确实是少林阳和徐青两个人。 我们一时没有办法,围坐在营地,能听见几个人直叹气。我就在脑海里回忆那两人,突然好像哪里有点不对,片刻之后我哎呀一声,就是一拍大腿啊。 众人看我这样目光都投向了我,我就说:“这会事情不对啊。” “怎么不对。”胖子就问。 “他们不是刚刚那会走丢的。”胖子和其他几个人更加疑惑,连忙让我快说。 “他们在我们掉进沼泽之前就已经走散了,我们当时情况紧急,之后注意力又集中到了石像身上。谁也没注意到他俩。” 他们两个是跟在队伍最后面的,我们在掉入沼泽之前,我往后跑到时候确实也没看见后面再有人了。胖子和拉巴两个当时在我前面拽绳子的人也摸着下巴,随后不久也给出结论,当时的确也没看到后面那两个人。 胖子倒吸一了一空冷气。 “他们要是那个时候就走散了,那事情就大条了,现在也没跟上来……” 他一拍大腿就站了起来,我也心急,他们是什么时候走散我们都不知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去找他们。稍作商量之后,我们决定其中四个人回去找,夜黑风高的也不好集体返回去。 最后我和胖子,拉巴还有薛宁一共四个人带来部分装备,害怕再出什么变故就带了足够的食物,打起手电就往我们来到方向返回。 一路往回走,我们走过的地方地上被踩过的印记凌乱不堪,也看不出到底是几个人的脚印。林子里不时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声,声音伴随着周围的环境,让我不禁的背脊发凉。 刚开始还叫他们的名字,后来喊的时间长了,也没有什么回应,就都停了下来,我们四周围倒是没清闲过,不时这里一阵树叶摇动声,又一会哪里一阵诡异的鸟叫声,我们这几个人估计心里都不踏实,但是也没人先说出来。还是拉巴为了缓解气氛就唱起了歌,他是用藏语唱的也不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我们几个也不时喊两声他们的名字,具体走了多久我们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最少也是三四个多小时左右,前面的拉巴突然停了下来,我在他身后,一头就撞在了他的背上,胖子就从后面挤了上来。 “怎么了。” “你看那里。” 拉巴手电筒的光线就指着前面的一个方向,我们就朝光线的方向看去。那边的草丛里一棵已经被掰断掉枝叶,只剩下树干的一棵光秃秃的小树。树干末端绑着一根红色的丝带,我们走到近前。 这丝带我们是认识的,在之前开会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确定了一但出现特殊情况,与队伍走散,或者到向导都无法确定的位置时,就要在来路上系上这种红色的丝带,我们每个身上都装了二三十条。 这个位置草木很高,看不出明显的路径,若不是那个光秃秃的小树干,估计也是没法察觉到这里系着红丝带。 “他们掉队之后想跟上来,但是走错了路。”胖子拨开树枝,丝带背后的草丛里明显有人踩过去的痕迹。 “林阳,徐青……” “别喊了,这一去一来他们要是走错了,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喊也没用。”胖子摆手让薛宁不要喊了。 我就问:“我们现在怎么办,跟上去?” 胖子就回应:“跟上去呗,希望这几个倒霉孩子别一根筋,找不到人也不知道停。” 我们正要走拉巴就站住在哪里一脸为难的看着我们,“怎么着啊,走吧。”胖子就挥手让他跟上来。 “这里面我从来都没进去过,里面是更深的林子。根本就没有路能进去。” 胖子没听他说完就一把拉过拉巴,“没时间了,任它里面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得进去找人。” 拉巴好像是极不情愿的被推让着,到了我们三人的前方,开始朝红丝带的方向前进。边走还一边回头说:“这里面他们走进去出不来的,我还还是在外面等吧,我们进去也会出不去的。” 这句话说得很奇怪,我就拍了拍胖子让他先停下。 第十二章 鬼林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怎么就知道我们进去就一定出不来呢。” 他那句话很明显的意思就是他一定知道点什么。拉巴脸上的表情开始有些不对劲,在原地踱步了几下。 “这里是鬼林子,人进去就会迷失方向,永远走不出来。” “呵呵。”胖子就冷笑了两声,“我的拉巴哥哥啊,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别那么迷信行吗。” 一旁的薛宁也附和道:“没事的,如果是林子太大容易迷路的原因的话,我们这里有电子卫星地图,我们走一段可以定位一个点,要是真迷路了,我们也能顺着卫星地图上的点往回走。” 说完薛宁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比手机略大,有两指厚的仪器。 “这是便携式的电子卫星gps,电量可以维持两个星期,要是没有电了也可以用后面的太阳能板充电。” 他翻过手里的gps,在背面是一块整面的太阳能板。 拉巴还是叹气着说,“进了鬼林子,什么都没有用的,上师说过,这里是杰那多地狱。活人是不能进去的。” 拉巴说到这里浑身不自然的打着哆嗦,我一看他这样子,现在肯定是不能在带路了。但是我们也不能没有他,我们这三个人要是自己走进去,虽说有卫星地图的帮助,但是差不多也就是只能自保,找人是一定没有希望的。现在先得说服拉巴进去。 我看向胖子,胖子似乎和我想的差不多,就问:“你们这个杰那多地狱是个什么东西。” 说着我就把拉巴拉坐下,正好我们也已经走了这么久,借此机会休息一下, “哎……杰那多地狱就是杰那多的地狱。” 在拉巴后来的讲述里我们得知了一段隐晦的内容,西藏在数千年的历史长河里,一直都是以各种宗教势力为政权的政治体系,不乏有一些我们众所周知的例如象雄王朝,古格王朝,或者是吐蕃。但是各地却都是氏族宗派势力单独统治,也可以把它比作中原的分封制或是藩王制度。 在很早之前的墨脱雅鲁藏布江流域这段,一直定居于此的还是珞巴人,这片区域还是属于藏文化传说中的格萨尔王的统治区域。但是也已经临近边界。格萨尔王,在藏族传说中是莲花生大师的转世,一生戎马,扬善抑恶,弘扬佛法。 但是这些与我们的故事无关,转回正题,珞巴人部族在此地生活的几个世纪里,常年受到来自于喜马拉雅山脚下的另外一个宗族国家的烧杀抢虐。虽说是在边境,但也是格萨尔王的地盘,肯定不能让自己的子民常年生活在水生火热处境里。 格萨尔王就率领重兵与那个国家的统治者杰那多宣战,战争一直延续了几十年也没分出胜负,最后不得已互相让步划分了界限,自此之后互不相犯。 其实到这里也就应该没什么了,但是后来的一支给喇嘛庙选址的队伍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入了那一片属于杰那多的区域。期间他们在林子里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但是后来只有一个喇嘛上师和一个藏人从山里回来,藏人已经神志不清疯掉了,喇嘛也奄奄一息。 在喇嘛的讲述里,他们进入山林之后就来到了一片无法想象的区域,在这里他看到了夏格巴林,夏格巴林在藏语里是赎罪的意思。喇嘛当时在这里用夏格巴林这个词的意思其实就是,他看到了赎罪地狱。喇嘛之后不久就死了,也在没有说什么。那个藏人也就一直疯下去了。 之后的很多年里,对于杰那多的国家在没有任何的消息,他们在没有来抢虐,也没人在见过那个国家的人。有庙里的上师就说,杰那多和他的民众遭到了天谴。杰那多活着的时候杀孽太多,死了就被佛爷惩罚,将他紧固在他生前统治的地方,管理那些身前作恶多端,死后到此地受惩罚的人,喇嘛一行人是擅闯了禁地,受到了杰那多的惩罚。 再后来这片也被当地人叫做,杰那多地狱。胖子和薛宁听完就哈哈笑了起来。薛宁就说:“其实我们可以换个思维方式来想这件事情,进入这片林子的那群人,可能是吸入山林里太多的瘴气,其他人都是被毒死了,喇嘛和藏人跑了出来,但是藏人脑神经受到了毒气的侵袭,神经受到损伤,至于喇嘛他可能也是中了毒产生了幻觉。” 薛宁说的这些很能让人信服,但是这么说来那进去那两个人岂不是很危险,他们也不知道进去多久了,要是我们再不进去救援,他们可能真的凶多吉少。 我把想法和他们一说,几个人也是觉得不能再等了,但是拉巴还是死活不走。 “我们的队员现在很危险,实在是不能再等了,这样,我答应你我们出去之后你的报酬我们会给你再加两倍。”薛宁掏出笔记本,写了个纸条递给了拉巴。 拉巴还是推搡着,“这不是钱的问题。”话还没说完,就被胖子提溜起来。 “甭管什么问题,现在是人命关天,天塌了也得进去了。” 再后来,拉巴在胖子的胁迫,和薛宁给他开出的再加双倍报酬的情况下,拉巴还是走在了我们前面带路,但还是明显能感觉到他略微有些发抖。 在出发之前,薛宁又从包里拿出了一种铝箔盒装的白色药丸,他说这些都是在之前预料到的,害怕森林里有瘴气,所以就提前准备了这种可以中和毒气的药。 他又说:“但是这种药的作用只有十个小时,在时间到之前就得服下下一颗药,不然还是会中毒。” 我看了看,铝盒子里还有至少一百多颗药丸,暗自放心下来。这药拿在手里挺硬的一颗,小拇指头大小,我放到嘴里,才触碰到舌头。那种硬壳就化开在我的口腔里,一股苦涩感沾满的我的口腔,难闻的气味直冲进我的肺里。 我一个仰头,就不由自主的想要吐出来,薛宁一把捂住我的嘴。那股苦味瞬间就占满了我的口腔和食道。过来好久才减弱到能接受的范围,我大口灌着水壶里的水。薛宁才在一旁说。 “吞服,要吞服,这个很贵的不要吐出来,不然太浪费了。” 我大骂你怎么不早说,胖子和拉巴看我这样,就头一仰张大嘴把药丸丢了进去,喝了口水直接咽了下去。 薛宁又在绑红丝带的地方用gps定位了一个点,我们就进入了这片林子。起初周围的样子和外面也差不了多少。高耸的树冠,遍布缠绕在树干上,地上的藤蔓,地上长有到半腰的杂草或是矮树。 直到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周围的环境开始有些变化,藤蔓开始密集起来,我们举步艰难的前行着,还好哪两个人走过的痕迹还是很明显的,有被压过的杂草,和被砍开的藤蔓,我也搞不懂,明明前面都没有路他们为什么还要往前走。 路上藤蔓遍布,被砍开的的缺口很小,我们又背着很大背包,所以还得清理开挡路的藤蔓,我们才能慢慢前进,拉巴的山刀,砍起来很是费劲。就换胖子上,胖子拿着那把前几天给我处理蚂蟥时候的藏刀开路,倒是砍起藤蔓来很是锋利。那把藏刀胖子喜欢的厉害,哪天我们走的时候被胖子死缠烂打的买了下来。 藤蔓随着我们潜入林子的深度越来越密集,途中也发现了两条红色的丝带。胖子力气再大,刀再锋利也架不住藤蔓密集,胖子累得够呛我们都是隔一会换着来。 前方正砍着藤蔓的胖子突然就停了下来,扶着藤蔓就说,“行了歇会吧,这俩倒霉孩子真是一根筋啊。” 我们也都被累得够呛,四个人一合计就休息吧,看了看gps我们一直是朝西北方向前进的,走了四个多小时也不过才不到十公里而已,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我们几个又商量了一下。 这样再走下去也不行,我们还是都都躺会,缓一缓体力,等天亮再出发。连续长时间的剧烈运动,已经消耗掉了我们大量的体力,再加上整晚上没怎么好好睡觉,这样走下去迟早出问题。最后我们计划轮流守夜,每个人一个小时,这样我们每个人都能休息至少三个小时。 第十三章 迷失 我自高奋勇的先提出我守第一班,几个人也都没有其他异议,就都找了块不大的平地铺上防水布睡觉去了。 之后看来我是对自己高估了,在他们三个人的呼噜声中,我不负众望的也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没有做什么梦,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表,娘的已经没几分钟就到十二点了。 我坐起来看四周,剩下三个人还在睡着,我赶忙去摇他们,轮个的摇了几下竟然没有一个被我摇醒,这几个人竟然动也没动,就连一声呼噜都没有再发出来,一股不详的预感已经遍布我的全身。 我有些惊慌的去拿手指试探他们的鼻息,手指触碰到他们的皮肤上,已经没有体温了。鼻子里也没有任何气体呼出。我的心已经凉了,妈的这些人已经死了好一会了。 一股恐惧感遍布我的全身,我瘫坐在地上直喘着粗气,我知道我的精神已经到了面临崩溃的地步了。 怎么死的呢?我看了一下时间,突然就知道了原因,气得我直砸脑袋,是我害了他们啊,中和瘴气的药效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我他娘给睡着了,没有叫醒他们,他们也没自己醒来。吸入太多瘴气给毒死了。 内心的不安感逐渐让我喘不过气来,但是又为什么我没有死呢?药是我们几乎同时吃下去的,说细一点,我吃的还要比他们早。 我怕我能活下来只是个巧合,就赶紧去薛宁的尸体旁边翻他的包,他是背着包背靠着一棵树躺下的,现在尸体冰凉已经僵硬了。我想把它挪开去翻他的包,果然老话说得好,死重死重的。 我掰了半天,他的尸体僵硬的和石头一样,胳膊竟然没有被我掰动,挂在一旁藤蔓上的冷光灯照耀下,一股飘散着的薄雾在灯光下涌动着。这就是瘴气吧。 我心里又惊又怕,恐惧感已经到达了顶点,暗自叫了一句,“老薛我对不起您了,我出去给你多烧纸。” 现在的我不知道是被吓疯了还是还是怎么的,竟然会有这种想法。手上动作也没停,就站起来一脚踹翻了薛宁的尸体,拉开他背包的拉链,乱翻了一通。 这薛宁也不知道把那盒药放到哪里了,我把他的背包翻了个抵掉儿,也没有找到铝盒子,我又去摸他全身上下的口袋,依旧没有。 我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手还是不自觉的在抖动着,薄雾已经到了我的跟前,但是我鼻子里却没有闻到什么刺鼻的味道,不是说瘴气是山林里的毒物和动物尸体腐烂散发出来的气体吗?不应该是及其刺鼻的吗? 这雾气除了略微带着些寒意,在没有其他让我不适的感觉,过了许久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雾气所致,我的头开始有些眩晕感,药没找到,我也不能坐在这等死。 我看向他们的三具尸体,一时踌躇,我是想把他们的尸体弄出去的,但是此般情况。只能先自保了,我双手合实朝他们几个人拜了拜。心里已经慌的不行了。 我背起我的包把重的东西扔掉,又拔下胖子之前插在地上的藏刀,就往来路走,四下转了一圈之后,竟然没有找到我们当时砍开藤蔓的路,不对啊,我心生疑惑。我们就是从这里走过来的啊。 我清楚地记得,我们走来方向本应该是已经被砍断的藤蔓,竟然已经合上了。又是那种熟悉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我大吼着劈开藤蔓,钻了进去,一路朝着我来的方向疯狂的奔跑着,遇到藤蔓就挥刀砍断继续往我们来的方向跑。 跑了二三十分钟之后,我顿觉不对,不能在这么跑下去了,完全没有我来来过的痕迹,我怕在走差了路,不敢再继续前进,还好藤蔓密集,我可以爬上去先看看方向。 藤蔓很好爬,粗壮结实,粗藤上又缠绕着细藤,往上爬了几步我就发现,这办法行不通。藤蔓一直衍生到了上方我看不到的地方,我抬头想看看到底有多高,这才看到天空中一片漆黑,这林子里到底怎么回事儿,已经十二点了为什么天还是黑的。 手电灯光向上扫射了一遍,看不出到底有多高。但是依旧让我发现了,并不是天还是黑的。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能隐约看到树叶枝条纵横交错着。是密集的树冠遮盖住了天空,树冠又太高所以才误认为天还没有亮。 我短暂的关上了一会手电筒的灯光、四处朝顶部的树冠望去,没有看见任何一缕阳光从上空射下。我在打开手电筒之后,决定既然在这里看不到四周的环境,那我就爬到树冠最上面,看一看确认一个方向在下来朝那边走。 想着我就继续往高处爬,高度越高起来,藤蔓也越来越密集,攀爬更加困难起来。藤蔓纵横交错着,我要从横铺着的藤蔓网钻过去才能上到下一层。 我回头看下面,地面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也判断不出来到底有多高,但是借着手电光线能照到的地方看来,至少离我这里有十层楼的高度。四周都是一片漆黑,就没有感受到对于高度的恐惧,但是黑暗里我似乎能感觉到,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而且不止一个,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自然。 我强制自己去想些别的转移开自己的注意力,在往上了十米左右,就到达了树冠的底部。看来这片林子的高度怎么也有五十米高,我有些惊诧树木的高度。 树冠底下一样纵横交错着枝条藤蔓,犹如一张树枝藤蔓编织成的大网,我废了半天的力气,才在这些枝杈上开出了一个勉强我自己能通过的窟窿,我往外看去,没有我想象的阳光从窟窿里投射下来,似乎是阴天。 我把背包挂在了一旁的枝丫上,就从窟窿里钻了出去,在我的想象中,树冠之上应该是高低起伏,能看见远处树冠稀疏的位置。 但上面的情景令我大失所望,能见度不到两米,周围天空中被厚重的雾气遮盖者,什么也看不见。我本想在周围走几步的,但是树冠上确实无法行走,上面都是手指粗细的枝条,我也是费力的踩着脚下粗一些的枝条才能艰难的站立起来。 心里沮丧,只好先下到地面上,藤蔓众多也没费太大的力气就到了地面,才回头一看,双腿就是一软,要不是我一手还抓着藤蔓,就得跌倒在地上。 我他“妈”为什么要来这里啊,在我身后,拉巴,薛宁,还有胖子的三具尸体,以及他们的背包装备,就在我的眼前。 这里不就是我们当时修整的地方吗?我百分之一百的的确信,我爬上去的地方绝对不是这里,在怎么也有距离这儿百十来米的距离,我往下爬的时候也绝对没有偏离位置。怎么下来会是这里啊。 浑身颤栗着,起了一身的白毛汗。我在抬头看他们,他们脸上已经成了黑紫色,手电光在加上一旁的冷光灯照射下,看着无比的狰狞诡异。 我不敢在待在这里,起身就往我当时劈开的藤蔓破口跑。等到了藤蔓前,心中就起了些许的暗火。我劈开的口子怎么又一次的没了。我咽了口唾沫,再一次砍开藤蔓就钻了进去继续狂奔,竟然在这之后的藤蔓没有任何痕迹,就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但是我还是没有停顿,继续砍开藤蔓往里钻,大概十分钟左右之后,当我砍开面前的一片藤蔓之后,我就咧嘴面朝天苦笑了一声,藤蔓的背后,三个人的尸体,依旧如刚才一样躺在原地。我又一次的回到了原点,而且我的位置,就是刚刚离开那个方向的对面。 那个我刚砍开不久的藤蔓空隙,又和没有人动过一般,还是它原来没有破损的样子。我摇头苦笑抬头想看看头顶树冠上那个被我掏开的窟窿,如我所愿,哪里还有什么窟窿啊。 我咬牙心想,“我还就不信邪了。”转身朝我来的空隙钻了回去,等我再砍开那片挡住我路的藤蔓后,我照旧回到了三个人尸体的位置。之后我又试了几个方向,无一例外的都是从我走出方向的对面出来,被我离开时砍开的藤蔓也是照旧恢复原样。 我苦笑,也不走了,坐在三具尸体前。可能已经被吓傻或者被瞎蒙了吧。我坐在他们的尸体前。就开始自言自语:“哥几个我求求你们了,不要再玩兄弟我了。我的神经真的受不了你们这么折磨了。” 此情此景应该是相当搞笑的,我也不知道当时是崩溃还是我已经中毒气疯掉了。我不得不把现在的处境归咎于那种我不想面对的状态,“鬼打墙啊。”没想到真有这种操作。 幸好当时我的思路还算是清晰的,“这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啊,总不能死了也不放我走吧。”我当时的想法真的是很可笑了,但是处在那种诡异的环境中,事情也确实清清楚楚的在我面前发生了。这种状态科学能解释的了吗? 正当我胡思乱想着,突然就从头顶上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第十四章 业障 声音很是嘈杂,从我头顶四处几个方向传来,我拿手电朝上照去,头顶上藤蔓错综复杂,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手电灯光能照到的藤蔓,也因为上方的传来的震动被牵连着不停颤抖,我有些惊慌,也不知道现在如何是好。 没半支烟的功夫,那种似乎是有东西在藤蔓中穿梭的声音就到了我头顶不到十多米的位置,手电的灯光也已经能照到那一片,透过缝隙我就看见十几个黑影在藤蔓之中,我才看了一眼缝隙之中的情景,头皮就是一麻。 再不敢去看第二眼,回身连背包都没拿就往藤蔓里钻啊,灯光之下,从藤蔓的空隙里探出了一张惨白如骷髅一样的脸,脸后的身影奇大无比,就像某种长有四肢的爬行动物,头部却是一个人腐朽的白色骷髅。 我虽说逃跑的时候很是仓促,但是还好没有丢下手里的藏刀,砍开藤蔓就往里边钻,此时嘈杂声已经到了他们三个人的尸体位置,我手上砍着藤蔓,但是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望向了身后。 看见背后的情景胃里就是一阵翻涌,要不是我很久一会都没吃过什么东西,不然非得吐出来不可,那些长相奇怪的生物,浑身长满了黑毛,四肢粗大,肩宽是三四个头的大小,两肩的末端就是伸展出去的爪子,头部就是一个白色的骷髅头。 我看向它们的时候有几只正啃食这胖子他们三人的尸体,尸体已经被几只这样的生物撕的散碎不堪,白色骷髅头的嘴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 我看向它,他竟也看向了我,我们两个打了个对眼,他的眼睛也如骷髅头一般黑洞洞的,嘴巴大张着伸出一条细长如蛇的信子一般的舌头,舌头和它身上的颜色一样,也是黑色的。 我们当时之间隔着大概十多米样子,它朝我伸了伸舌头,就丢下了嘴里的死人肉朝我走来,我此时浑身上下已经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转身就往砍开的藤蔓里钻,也不再理会身后到底是什么情景。就只知道蒙头往前跑。 我砍开的通道也应该不足以那种东西通过,只听身后的声音又重新爬到了我的头顶。头顶的藤蔓剧烈的晃动着,我不敢抬头去看,还是往前跑着。但是藤蔓密集,哪里跑的快啊,遇见挡路的只能挥刀砍开。 正当我砍着身前一根及粗的树藤时,身后就传来了东西落地的声音,那东西已经在我身后不到两米的地方了。 我转身拿刀竖指向它,手里握着的手电照出了它的全身,他身上的毛被手电光一照,竟反射出了青蓝色的幽光。它落地之后也不朝我扑上来,趴在地上打量着我,这时我才看见它的体型竟有小牛犊子那么大。 它的后肢略短,前肢极其发达,半蹲在地上,片刻过后,头顶的藤蔓两阵抖动声,从顶上又跳下来两只。 那三只一起并排蹲在我的前方,虽说没有在做其他动作,但是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我背靠着刚刚没有被砍开的粗藤,手里紧握着藏刀,足足几分钟它们连一点点细微的动静都没有发出。 我心想难道这他娘是你们的用餐礼仪吗?吃他们尸体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这么客气啊。我见它们不动,就想往另外一边藤蔓上的缺口走。没想到刚动了半步,它们的骷髅脑袋就朝向了我。 虽说现在他们也没怎么大的动作,但是我还是两腿直打颤,我一看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心里一想,你们要吃就给我来个痛快的,不动口那我也不跟你们客气了。心里一发狠,捡起地上半截被我刚才砍断的藤蔓,朝中间那个骷髅头热扔了过去。 那东西就跟块石头一样,动也没动,我暗叫了一声:“再见了您。”就转身钻井了另一边的藤蔓窟窿里,一头进去就撞到了不知道什么东西上,一个踉跄就是满脑袋的金星啊,撞上的东西也不似石头,一撞之下它也往后退后一段。 手里的手电照过来,就是哎呀……一声。奶奶的又是那玩意儿,三张骷髅脸直挺挺的蹲在我的面前,这一下给我吓得不轻,这到底是是什么鬼地方啊。我满脸的鼻涕眼泪都留了下来。心说不带这么玩的啊。 但也就是片刻,我转身就往回钻,结果后面的那三张骷髅脸就贴在藤蔓的洞口处,这一时间我真的是骑虎难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种情形整得我退也不好进也不好,脑袋转了几下之后,牙一咬,心里一发狠,挥刀就朝身后的骷髅脸砍了过去,到还没到它们近前,只见它们飞快向一边一挪身,我就扑了个空。没站稳就扑倒在了地上。 我回身望向它们,它们也望向我。森白的骷髅头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脸。也不知道是它们扭头的姿势所致还是确实是脸上的表情。这张笑脸看得的我心里直发毛。 我也不知怎么的也朝它们做了个笑脸,就当我快要准备跪下来叫他们爷爷的时候,头顶上又是一阵东西穿过藤蔓的声音,起初我以为是它们的同类来了。结果这几个骷髅头怪物一听见上面传来的声音,脸上的诡异表情瞬间消失,骷髅头就望向了上方。也不知道这骷髅头黑洞洞的眼洞能看见什么。 我用手电筒照向上方,又是一阵骇然。哪里是什么东西穿过藤蔓啊,根本就是藤蔓本身在动,我一阵苦笑,地上望着头顶的骷髅头怪物看见头顶的这幅情景,各个浑身颤抖。胡乱躁动着的藤蔓越来越贴近,他们也都不逃离,就还是趴在地上不断的颤抖。 躁动的藤蔓没多久就贴到了头顶,藤蔓慢慢张开了一个窟窿,又突然猛地长大一口竟吞下了三只骷髅头怪物,我所在的这片空地本来就不大,藤蔓巨口冲下的的劲式差点没把我挤成肉饼。 藤蔓吞下三只怪物之后,看它哪动作似乎嚼都没嚼整个给吞了进去,我是已经翻白眼了,现在我能想到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当场晕倒。 从开始的胖子他们三人被毒死,到之后的鬼打墙,再到刚才骷髅头怪物,我也就勉强的能接受,但是现在这种会动,还会吃东西的藤蔓已经完全颠覆我的世界观了。会进食的植物也不是没见过,霸王花捕蝇草之类,但是这种如同扭动着的巨型虫子一样,还具有超强攻击性的藤蔓植物,也只有在好莱坞大片里才能看到。 那巨型犹如藤蔓组成的虫子一般的生物,扭动了几下,巨口就朝我伸了过来,短暂的迷离过后,我既没晕倒,反而好像还更清醒了。巨大的空洞伸到了我的头顶,在它空洞的巨口里,我看到在巨口的深处,似乎好像泛着微弱的红光。 藤蔓巨虫的口腔内壁如波浪一般,涌动着。我看着他又是朝上一缩,我已经知道,他这是要吃饭后甜点了。咬牙闭眼,心说一句,我命休矣啊,胖子你们几个等着我,我来找你们了。 接着我就感觉到了,我被藤蔓巨虫给吞了进去。里面的空间很快收紧,我几乎能听见我骨头被挤碎的声音。这种感觉不像是在超长的那种密闭滑梯里的感觉,到是有点像蹲在马桶上拉不出屎,而我就是那坨拉不出来的屎。 一阵一阵的胡思乱想,现在倒是有些期待死亡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过了一会,我就觉得有些不对,除了还在持续挤压造成的疼痛感外,好像在没有其他什么感觉。 我睁开眼睛,头顶是望不到头的洞穴,我似乎是被藤蔓洞穴涌动着的内壁挤压着往上送。洞穴的尽头看不清楚,但是依旧泛着红色的光晕。雾蒙蒙的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就这样我被挤着一直往上,像一只爬行在阴暗管道里的虫子一般,过了足足有一支烟的功夫,红色光线已经到了我的头顶,但是我依旧看到的上方的情景,还是一片雾蒙蒙的光晕。 随着我肩膀挤压的力道消失,我的身体一空就掉在了一地上。我揉着疼痛的肩膀,爬着坐起来,四下一片漆黑,红光已经看不见了,手电筒在我被藤蔓巨虫吞进去的时候就已经撒手丢掉了。 我四处摸了几下,地上是又密密麻麻的藤蔓的组成,我想摸我出来的那个窟窿,但是我的四周什么都没有,空旷的感觉让我很不安。 我想等眼睛适应黑暗,在行动,但是等了好一会,四下转头,还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心里的不安感愈演愈烈,我所处在的空间里透着阴森感。四周寂静无声,我都已经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想象力好的人在黑暗里真的不会太好过,我蹲在原地一动不动,强制自己不去想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思想这种东西真的没有办法去控制。四周的黑暗里就好像站着一群东西在注视着我。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毛。 就当我无意在黑暗里四处搜寻时,眼神的余光突然扫到了一个与黑暗格格不入的东西。当我在看向那边时,发现那竟然是。 第十五章 我和干尸有个约会 其实说来,把我所看到的东西放到正常的空间来看,它其实就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现象,金属因为光的照射而反射出的冷光而已。 说它奇怪,就怪在我所处在的环境上,人的眼睛只要不是因为缺乏维生素a而引起的夜盲症外,其余情况下,对于黑暗的适应性是很快的,在野地有自然的天光,就算是全封闭的屋子里,也会在不久后看见物体的轮廓。 但是我所处的环境大不相同,你可以试着五指并拢,用手掌的末端按压眼窝,你所能看到的黑暗就是此时此刻我所能看见的黑暗,但是按理来说造成反光就得有光源,在这么黑的情况下,只要有一点点细微的光我都能察觉到,例如刚刚金属片的反光。 地上寒气刺骨我是已经坐不住了,四下摸索想找个落在地上的枯藤,作为盲人探路的拐杖,但是地上的藤蔓缠绕的很劲实,丝毫没有能让我掰下来的意思,也没有枯死掉落在地上的。 我半蹲着伸手四处摸索,这种感觉真的一点都不好受,我不知道我的这种感受是否是幽闭恐惧症,只是我在洗澡或是洗头的时候都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或是我面前的镜子里,或是我的身后。都站满了人,那种感觉无法想象。 我竭力去观察四周的环境,但是除了空旷感,在没有其他任何感觉,看来有人所说的,人在消失掉一种感觉之后,另外的体感就会增强的说法。在短暂消失的情况下是不起作用的。 我犹如广场上打太极的老头一样在黑暗里游走,摸索着。转了几圈,空气好像更加刺骨了些,我穿的是专业的户外冲锋衣,里面还有保暖的内胆,按理来说虽是高原但是这里怎么也算是亚热带气候,更何况也才夏末。现在的我倒是被冻的浑身颤抖,和掉入冰窟也差不了多少。 就在我想要坐下来歇会的时候,我的手碰到了一块冰凉冰凉的东西上面,其实这也没吓到我,那东西的质感和藤蔓一样粗糙不堪。 我握住那根东西,感觉确实就是一根单独出来的藤蔓,大致粗细和我的手臂不相上下,我沿着藤蔓往下摸,没到半个手掌的长度,就好像摸到了藤蔓的末端。这藤蔓好像还分了杈。五个杈。 在接下来不到半秒的时间里,我应该是做了个及其浮夸的动作,好在一片黑也没人看到,我摸到藤蔓五根分杈的时候,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对了。但是真的没有再往别处想,摸到其中几个分支末端的时候,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藤蔓分支的末端,长着细长扁平还打着卷的东西,那分明就是人的指甲因为长得太长而又没有打理造成自然卷曲的样子。那杈出去五根的分支和粗藤也因该是一只枯槁的手臂。 这种样子的手臂我已经想象出了它的样子,我有幸在博物馆里见过那种被装在玻璃柜里的古代干尸遗体,其中一些的指甲就是这种样子。有些神怪小说里经常有,尸体死而不腐,头发和指甲入棺之后还会生长,时间长的能再长数十几年。 谁会想到,我会在这等诡异的情景里和一具干尸拉手,甩手扔开干尸的手之后,我被自己绊倒坐在了地上,我摔倒在地上的时候,摸到了另外一个奇怪的东西,那不似藤蔓那样粗糙,我拿起来就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了。 被我拿起来的是一只二三十年前那种装电池的铁皮手电,我一阵诧异,这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且不说之前的事情,就这手电筒出现的四五十年里,还有人来过这个地方?或者说,这支手电筒是刚刚那位干尸老兄的? 我在手电筒上摸索了几下就找到了开关,开关很硬,使劲推了几下才推了上去,我是对这支手电筒没有报任何能打开的希望的,但是一推之下,竟然给打开了。 昏黄的灯光闪了几下稳定了下来,光线不是很亮,但是我还是被突如其来的灯光闪了一下,我忙揉眼睛才缓了过来。手电筒并没有如我所愿照出四周的情景,这种老式的铁皮手电筒,光线是发散着的。没有我们配备的那种户外狼眼手电的穿透力。 周围是一片灰色的雾气,能见度才一米不到。我有些疑惑,这支手电筒竟然还保有那种银色的漆皮。这种湿度的空间,竟然一点都没有起绣,还有那具尸体为什么也会是一具干尸。 我不解,朝前走了两步,一具完完整整站立着的干尸背靠着站在我的前面。尸体身上穿着的是青色的藏袍,它裸露着胳膊和小腿。脚下雾气浓重,看不太清,应该是没有穿鞋子。古铜色枯槁的皮肤干瘦而又褶皱。末端是一张如鬼爪般的爪子。 这时候手电筒的灯光闪了两下但是没有熄灭,诡异的气氛就被灯光的几下闪烁营造了起来,我向前一步想去看看他的脸,一脚踏出去,在灯光照射下的雾气里又出来一具干尸,干尸大致和前一个类似,我被突然出现的干尸吓得顿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没细想我就去验证,再往前走了一步,又是第三具干尸从雾气里现出身来,我接着往前走,又一具干尸。但是服饰已经不似之前那个青色藏袍的样式了,样式虽不同但也应该是藏族服饰的一种。看这新旧的程度也要比前面两个旧很多。 我在四周绕了一大圈,最终确认单这一块就有八排八列的数量,其他的地方依旧是一片混沌,我没有再去查看,但是这些干尸有一处奇怪的地方,在最后一排少了一具。只有七具干尸,我一时摸不着头脑。 心想,“这他奶奶的不会是给我准备的吧。”我苦笑,“你们还真贴心。”手电的灯光估计是维持不了多久了,开始忽暗忽亮的闪烁起来。我是不想在四周都是这些东西的情况下在陷入黑暗之中,必须得在手电筒熄灭之前找到新的光源。 但是在找到一只手电筒显然因该是绝对不可能的了,就到这些干尸身前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 干尸的脸已经瘪了下去,一层干皮贴在了骷髅上,看着倒是有点像之前那种骷髅头的怪物,转念一想,那些被吞进来的骷髅头怪物哪里去了。我对那些东西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四处一看没什么动静,就继续在干尸身上翻找。 还好尸体没有什么异味,不过手摸在藏袍上满手的油腻,也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了,私下翻找没找到些什么东西,倒是有一串红色的珠子,这种死人身上的东西我是不敢拿的,就给它放了回去。 连着找了一排,都没有什么能用来引火的东西,多是些,吊坠珠宝之类的首饰,还有几串已经发黑的淡黄色珠子,不知是什么东西。现在我才知道,我当时是多么不识货啊,那是一串上好的蜜蜡。 在我翻找下一排第一具干尸的时候,我就发现,他的腰带上粘着什么银白色的东西,蹲下去看,是腰带的扣子上已经起了皮,这层起的皮外侧是黑色的,内侧却被灯光照的闪着银色的亮光。看着像是贴在腰带上的银箔脱落了。 我要起身要走时就想起了我曾今看到过的一个户外救生类的节目,他是用烟盒子里的锡箔,做成中间细两边粗的薄片,两头接在电池上,中间就会因为短路而发出高温,就可以点着引火物。 银也能导电,我这手电筒里又有电池。不知道这银箔行不行呢?我擦了擦凝结在额头上的水,小心翼翼的撕下腰带扣上的银箔。但是要这样做,就得暂时关掉灯,我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一咬牙心说试一试吧,不然电池没电了就真得和这些干肉站一起了,好在这里的引火物很多,藏袍内部都是货真价实的羊毛,因该是时间太久的原因,我揪了一下就掉下来一大把。都成干尸了我也不和它客气。一会就弄出来了一大把。 蹲下将银箔撕成小条,把中间用指甲掐了一块让中间部分细一点,这个操作我是轻手轻脚进行的,深怕一用力,银箔就碎散开。 手电的后盖被我扭开,四周又回到了黑暗,果然手电之中就是我想象的那种粗的干电池。我把银箔两头用手指分别夹在电池的正负两极,银箔中间细的部分,突然一红,但是也就不到一秒瞬间又熄灭掉了,之后我捏的在紧也不再亮了。 我又将电池装回去才发现,银箔中间已经烧断了,这东西导电性太好,熔点又太低了。但是好的是我还有一半的银箔,与上次一样如法炮制,但我这次只是把中间捏了几下让它变细些而已,接通电源中间红了好久,我赶紧放在羊毛上,瞬间火焰就烧了起来。 随着火焰慢慢变大,周围的空间也被照亮,之后一股蛋白质因为燃烧而产生的臭味在空气中弥漫了起来。 第十六章 干尸BBQ 羊毛不是很耐烧,火团瞬间包裹住了羊毛,眼看就要烧完了。我在干尸面前拜了拜,“对不起您了,先把衣服借我用用,等我出去给你烧点时髦的。” 我去扒干尸身上的藏袍,才一拉扯他的衣服,结果没有想到干尸会那么轻。被我一碰竟然给撞倒了,这具干尸一倒,后面几具离它很近的干尸也被牵连着被撞到。一阵连锁反应,干尸倾倒了一大片。 我给后面已经成堆的干尸鞠了一躬表示歉意,之后就扒掉了它们的衣服,拿着藏袍,衣服表面上黏黏糊糊的,我抓着十分难受。火苗此时已经没多少了,我怕直接扔上去把火给压灭了,就只将藏袍的一角伸过去引燃。 这衣服表面上黏糊的东西似乎是油脂,刚一接触到火焰就被引燃了起来,火焰在藏袍上逐渐蔓延,我将藏袍扔在了地上,又去扒了几件扔进已经势起的火里。 一想只有个火堆还不行,得做几个火把。此时火焰已经冲散了四周五六米左右的雾气,但是在五六米外还是淡灰色弥漫着的雾气,头顶上也已经能看到四五米的高的地方,只是依旧看不到顶。 借着火堆的亮光我向四周看看有没有散落的藤蔓枝条,在周围转了一圈之后发现地上都是些藤蔓缠绕着的,很平整,没有找到我想要的枯枝条。 就在我离雾气很近的地方找枯藤的时候,一股异样的味道在我的四周弥漫了开来,真他娘的香,我还纳闷这是什么味道的时候,一转身就看见,身后的火堆已经有一人高了。 我大叫不好啊,冲回去的时候就发现,堆在一起的干尸已经被引燃了。火焰一旁的干尸身上还滋滋的冒着油花,这么一看让我一阵恶心啊。 前方还站着的干尸似乎是也被烤软了,也栽倒进了火焰了,这些干尸基本都没有水分再加上自己本身就是油脂,火焰几十秒就已经蔓延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我站在火堆前,脸被烤的滚烫,眉毛都被烧去一片,这下可造孽了。火焰的温度太高我已经没有办法站在附近。只得后退。空气中弥漫着的味道让我作呕。但是说实话,我要是不知道这是尸体烧着的味道,我真的会把他认为是叉烧肉的气味,实在是太香了。 火焰已经占满了整个尸体所在的区域,不但没有停止蔓延的意思,似乎还在不停扩大,一个激灵我才反应过来,他娘的地上都是藤蔓啊。 火势越来越大能照出去的区域也越来越多,几组如之前那样排成八排八列的干尸方阵也从黑暗中现出身来。我能感受到这片区域里是没有风的,但是火焰就好像被气浪扇着快速蔓延。 好几个干尸方阵已经遭了秧,我往远处继续跑,着火的区域已经有两三个篮球场那么大了,可是从我点火到现在也不过十几分钟,地上的藤蔓就像被浇上了汽油一样。 我跑到里火焰大概二十几米地方的时候,突然地面就开始震动。我就看见火场里的地面起伏了起来,慢慢的起伏的落差越来越高,才退了几步之后,火堆里探出来一只两三个汽油桶粗细,如龙一般的生物,我大骇,那条浑身已经全是烈焰的火龙扭曲着腾空而起。 我看清楚火龙就是之前吞下我的那条藤蔓大虫,他现在已经全身上下被火焰包裹,在地上痛苦的扭曲着,那条火龙在空中挥舞着竟有五六层楼的高度。火焰此时也依旧没有减弱的意思。 我看着这幅场景不敢在此地多留,转身就跑,但是从身后远处的黑暗雾气里又传来了及其嘈杂的声音,声音很快到了近前。我才看见,密密麻麻的骷髅怪物从黑岸里冒出头来。 看着这些怪物我两腿直打颤,它们朝我冲上来,我下意识用胳膊去挡,但是很久都没有被骷髅怪物扑倒的感觉,只是身边冷风嗖嗖的。像是有东西从我身旁掠过。我放下挡住视线的胳膊。那些骷髅怪物都只是从我身旁飞快的掠过。竟然丝毫对我没有兴趣。 我转头望向后面,成百上千只骷髅怪物正在朝火龙蹦去,有几只速度快点已经爬到了火龙身上,瞬间毛就被点着了,但是一点退后的意思都没有,扑到火龙身上就开始撕咬。 接下来周围的成百只的骷髅怪物都爬上了火龙的身体,火龙身上的火焰既没有灭,好像还因为又增加了燃料一般火焰的势头更猛了起来,烈焰巨龙扭动着身体,不时有几只已经成了火球的骷髅怪物被甩出去砸到地上。没有被摔死的又继续冲了上去。 这个场面真的难以想象。现在空气里的味道也及其刺鼻。热浪不断的朝我扑来,我的脸已经被热气烫的红肿,脸上的汗毛和胡子已经被烧没了。 那只火焰巨龙猛的在地上拍打了几下,几十只骷髅怪物就被拍死在了地上,有几只被甩出去的甩到了我的跟前,白色的骷髅已经被烧黑了。身上还熊熊燃烧着烈火。 我头也没回就往黑暗里跑,飞奔了几百步。热浪还炙烤着的被背部,火焰的光亮已经能照到我的位置,我就看见前面十几步距离的藤蔓地面已经没了,是空的,我已为是向下的下坡或是台阶。 走到跟前才发现,藤蔓地面到这里已经结束了,在我的前面的是一个垂直往下的悬崖,悬崖之后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实在太高也看不到底下。我沿着悬崖的边上往四周走,想找找有没有别的路。 烈焰巨龙还在身后扭曲摇摆着,这边的悬崖一走就没个完,好像还是弧形的,沿着边上的悬崖绕了一大圈,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借着中间扭动的火龙为参照物,他竟然好像一直都在离我差不多的距离上。 中间的火场已经有很大的一片了,火焰光线也可以完全照到这里。我四处一望才知道,这一片藤蔓的空地就是一个伸出来的圆柱体,而我现在就站在这个圆柱体的上面。 我也顾不得想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这里发生的种种事情,我已经没法去用我的认知来解释了。 从这个悬崖壁爬下去因该是不难,但是我看着下面的黑暗,却止住了步伐。就这样下去心里真的是没有底。必须得有光源。 被烧着的藤蔓应该能掰下来一块,但是要去拿,就势必得回到那些怪物附近。看现在的情景,那只现在犹如一条浑身冒火的巨龙正和骷髅怪物打的火热。我应该能乘机到燃烧着的火焰边上去找找。 在没多想我就到了燃烧着的火焰附近。到了此处我才发现,这个想法行不通,高温让我根本没有办法靠近。火焰的中心位置巨龙和那些骷髅怪物还没有被烧死。 我看着他们打斗,突然就从空中飞过来一个火球,落地之后我才看清那是一只骷髅怪物,它倒是也没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就爬了起来,看它的动作好像还要扑回去。但是走了两步,就看见了一旁站着的我。 骷髅怪物身上的黑毛已经烧光了,露出来已经被火烧的面目全非的皮肤。骷髅头都已经成了一只黑不溜秋的东西。 它朝向我就走了过来,我看它现在应该是要来找我的麻烦,还没等它扑身而来。撒腿就往悬崖的方向跑。那骷髅怪物见我跑,身子一弓猛地就是一扑跟了上来。 两条腿还是跑不过四条腿,我才跑出去十几步,只觉得背上一股力气传来,就被骷髅怪物给扑倒在地上,一脑袋撞在地上两眼直冒金星。 我能感觉到,骷髅怪物一爪子把我翻了过来。此时我躺在地上,那只骷髅怪物就趴在我的身上,我能清楚的看见它身上被火烧出的烂肉。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 它的身子又是向后一弓,就想来咬我的脖子。我见势不对就用双脚往上一蹬,那骷髅怪物就被我蹬了出去。脚上感觉的力道很轻,没有费太大的力气。不知它是受伤太重的原因还是什么。 但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朝一边滚了一圈就爬起身继续跑。听着后面的声音,那只骷髅怪物因该是也跟了上来。这回我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那只怪物也只能保持在我身后一两米的位置。 我眼看前方几十米就到悬崖边上了,也就刚思考了一下我该朝哪边跑的功夫,就已经到了近前。就当我一脚减速转身准备往左边继续逃跑的时候,我眼睛的余光就扫见了那只骷髅怪物飞身而起朝我扑了过来。 这一幕也就零点几秒的一瞬间。我才掉过方向,那只骷髅怪物的爪子就已经碰到了我。瞬间我就感受到了骷髅怪物对我的撞击感。 此时我的位置离悬崖边不过一米,骷髅怪物的这种撞法,我已经没有办法在控制住身体的平衡,朝悬崖外倾倒,就被骷髅怪物撞了出去。 那骷髅怪物也没好到哪里去,也和我一起掉入了悬崖。掉落的速度很快,伸出去的手臂一点用也没有,什么都没抓住。我就看着,上方的火光逐渐远去,身体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十七章 又来一次 我常常会在睡觉的时候,被突然的坠落感惊醒。这次也是如此。不知道在黑暗里坠落了多久,总之就是一直没有到底。 醒来之后我略微有些迷茫,我是被胖子背在背上的,胖子正在树林里飞快的奔跑着,周围的藤蔓少了很多,四下一看,没见到薛宁和拉巴两个人。 此时我的浑身上下用不上一点力气,我想叫住胖子但是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胖子不是已经被毒死了吗? 还有为什么我会感觉这么累呢,我趴在胖子的背上,胖子似乎是没有察觉到我已经醒了,他还是继续飞快的在树林里穿梭着,时不时的有一根冒出来的枝条扫到我的头上。 过来好一会,胖子的动作慢了下来,走出去没几步就停下把我放到了地上。我靠在树干上看着正喘着气的胖子。胖子也看见我眼睛睁开了,说了句:“醒啦。” 现在我的身体因该是稍微恢复了一点,能隐约听到从我的嘴里发出一阵声音,但是声音很奇怪,一点不像是人的声音。胖子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我也就不再去挣扎着发出声音了,胖子似乎是很紧张,半蹲着也不是很安稳,四下观瞧了好几遍,才坐稳在了地上。 我见他拿着水壶伸向的我的嘴,冰冷的水从我的嘴里灌到了喉咙里。冷的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胖子好像是受了伤,蓝色的冲锋衣上沾了好多血迹,手掌上还缠着白色的纱布。我实在忍不住还是张口问他:“怎么……怎么回事啊。” 声音沙哑的像是两只电锯摩擦出来的。但好在基本能听出内容。胖子叹了口气:“哎,一言难尽啊。这林子有问题。” 他说到这里就不在说了,嚼了两口压缩饼干,就起身又把我抗在了背上,我觉的奇怪但是乏累感让我没法思考。 我又一次被他背起来,他起身继续赶路。路上的环境已经不是之前那样密集的藤蔓林了。藤蔓的数量很少,交错在树干之间,也能看见天空,但是天上很阴沉。林子里有些暗但是没有一点雾气。 我在胖子背上歇息了好久,知觉听觉五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我看胖子跑的飞快时不时的还左顾右盼。就问他。 “我们要去哪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胖子也没回头声音压的很低,说了声:“逃跑。” “跑什么,什么在追我们。” 胖子没有回答,还是继续往前跑。在胖子背上缓的这一会时间里,我大概对现在的情况作了些猜测,可能当时中了毒气的人不是他们,而是我自己,我之前看到他们被毒死,和骷髅怪物以及藤蔓巨龙都只不过是因为吸入过量瘴气而产生的幻觉。这幻觉也有点太真了吧。 但是现在胖子又跑什么,看他现在的样子,似乎是在逃离什么东西的追捕。难到说是那种骷髅怪物,可是那是我幻觉里的东西啊。 现在一思考东西,我的脑袋就嗡嗡的疼,眩晕感让我没有办法再集中注意力,没多久我就在胖子的背上睡了过去。 在醒来时环境依旧是之前的样子没有变化,看天色也还是灰蒙蒙的。胖子还在树林中奔跑,我不知道睡着多久了。身体已经基本没有大碍,我的四肢也都可以完全伸展活动。 我就拍了拍胖子,胖子回头看向我,他的脸色很难看,他看着我但是没有说什么,又四下扫视了头顶和四周林子的情况后,就在一个低洼的地方停下,将我放在了坑底。 我靠在地上,虽说是已经恢复了,但是还是有些乏累感,动了动身子,让自己保持一个很舒服的姿势之后,我就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咱们跑什么?”他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这林子有问题,他们都死了。” “瘴气?”我猜测我们可能是中了毒,我命大只是陷入了那些真实的幻觉里,但是胖子却否定了我。 “就那么被毒死还好点,可是他们又活过来了。” 我一脸疑惑就想再问,但是胖子摆了摆手打断了我想说的话。“你先听我说完,我醒来的时候,看见你们已经不省人事了。一去看你们,拉巴和薛宁都已经断气了,你还有点气息,我当时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肯定是药效过了啊,就给你和我都吃了药丸。” 他们被毒死我已经在无比真实的幻觉里经历过一次了,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感。随即一想他说的话就又觉得不对,我就继续问他;“你说他们又活过来了是怎么回事?” “唉!”他又是一阵叹气“问题就出在这里了,我当时在检查的时候可以确定他们绝对是死挺了。体温都没有了,但是就在我给你喂完药,准备在找些水的时候,我才一回身的功夫,他们两个的尸体就没了。” “没了……”我惊叫一声,随后一想他还是没有说重点啊,就在追问:“不是说他们又活过来了吗?” “你听我把话说完。”胖子有些急躁了起来,我闭嘴让他继续说,“我被这情景,吓的不轻,也摸不着头脑,就在我想要四处找找的时候,我就看见,他们俩就站在藤蔓的后面看着我,还对着我做了个诡异的笑脸。” 胖子说着裂开了大嘴做了个笑脸。 “我一看这肯定有问题啊,背起你就跑。现在就到了这里。” 事情开始越来越诡异,这林子里的瘴气有着剧毒,但好像也拥有致幻的效果,而且在这种幻觉里,完全没法把现实与虚幻分开。这让我很惶恐。 之后我们俩谁都没有在说话,他好像也给累的不轻。刚没过一会,就从我们身后的林子远处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们都从惊恐中还没有回过神来,被这么一阵声音吓的都站起了身,朝那边看去,远处的林子里,一个高度足有四五米黑影在树林里横冲直撞。冲倒了一片树干。 那东西力气无比巨大,有些树干被从半米不到的地方截断,还有些直接被连根拔起,我心说:“爷爷啊,这是什么东西啊。”随即我就知道了它是什么。 一只足足有五米左右粗细的藤蔓巨龙啊,这不是我幻觉里面的东西吗,难不成现实里真有这种东西。 我暗叫不好啊,正想招呼一边的胖子赶紧跑,却不想,一转身胖子人影都没了,在一找他自已经跑出去四五十米了。 我也没心思说它不仗义了,也拔腿就跑,现在这片林子比之前满是藤蔓的好跑多了。跑了三十几步。我就后悔了。 后面那只藤蔓巨龙之前好像没有目标在林子里乱撞,我们从低洼的坑里一出头,他就好像有了猎物一般,直直的朝我们冲了过来。身后不断传来树干被折断噼里啪啦的声音,我回头一看,眼泪已经没工夫流了。 那东西比远处看着还要大一圈,而且它的位置已经离我没多远了。我这时也已经不管他追的上追不上了,就死命的往前跑。 只感觉到背后一下巨大的冲击力,我就给已经追上来的藤蔓巨龙撞飞了出去,这一下和被车撞差不了多少。我的五脏六腑都要快被撞碎了。 我还没着地,就被又跟上来的藤蔓巨龙撞上,我伸手乱抓,好在抓住了零散伸出来的藤蔓才没被再次撞飞出去。 犹如坐在过山车上一般,被藤蔓巨龙带着在树林里穿行,几次我都差点被飞来的断树干给砸中撞飞出去。 藤蔓巨龙过去的地方出现了一道几米宽的沟壑,硬撑着我才在藤蔓巨龙的背上抓稳,前面看不到胖子的身影,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背上疼痛让我脸上直冒汗,我抓在藤蔓巨龙身上被甩来甩去。没过多久体力就已经消耗了一大半,片刻之后,抓住藤蔓的手已经支撑不住我的体重,手上一滑就从藤蔓上脱了手。 就在我被甩飞出去的时候,从藤蔓巨龙的身体里伸出来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我能感觉到那只手在用力拉我上去,但是藤蔓巨龙运动的幅度太大,他也没办法直接将我拽上去。 接着我就看见,从藤蔓巨龙身上的缝隙里探出半个身子,我用了半天才辨认出来,那竟然是满脸烂泥的拉巴,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我又是一阵的骇然,想要甩掉他抓着我的手,但是在空中的我一点都使不上力气。 我就被拽了过去,从拉巴所在的缝隙里,我还看见抱着拉巴大腿的薛宁。薛宁看见我就朝我咧嘴一笑,笑容很正常,没有胖子说的那么诡异。 我被他们拖进了藤蔓巨龙身体上的空隙里,发现这里是一个很大的空洞,还有几个窟窿连着其他地方。 刚刚靠到空洞内壁的时候,背部的疼痛就让我整个人弓了起来。随即就半跪在地上不让背部和东西接触。我对胖子的话还是相信着的,不敢和这两人靠太近。他们似乎是想过来查看我的伤势,我硬是挡住他俩,不让他们离我太近。朝他们吼了一句之后,疼痛感差得没让我背过气去。 “你们到底是人是鬼。” 第十八章 鬼爪 薛宁两人见我这么问他们,先是有些疑惑,随即没几秒就好像想通了什么一样。也不过来就坐在原地正色的说道。“你别相信那胖子说的话,他已经不是人了。”拉巴在一旁猛点头。 之后薛宁和我讲了一个与胖子讲的差不多的故事,内容类似,只不过死掉的那个人又变成了胖子,他们俩醒来之后就发现胖子已经死了, 给我喂完药,才刚准备要考虑是否回去的时候,就被又活过来的胖子给袭击了。从他们的讲述中得知,当时胖子脸色阴沉面露凶光,他俩不敌胖子就躲了起来,结果没想到,胖子背起我就跑。他们在后面追也追不上。之后就从树林里冒出来这么个玩意,他们俩就被吞了进去,在藤蔓巨龙的体内找到这么一个空洞。 再后来就听见了我叫喊的声音,才发现我挂在藤蔓巨龙的身上,救了我。 他们这么一说,我似乎也好像感觉到了胖子刚才是有些不对劲,但是又好像没什么。我狐疑的看着他俩,他俩也似乎察觉到了我在怀疑他们,薛宁就伸胳膊出来示意让我去摸他的脉搏。 我伸手去摸他的手腕,体温正常,脉搏也在跳动。看他这样子我也没法不相信。但还是试探的问他:“胖子真死了?” 薛宁和拉巴有些急了,两人齐口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我猛地挠挠头,现在这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藤蔓巨龙还在不停的撞着四周的树干,从四处不断传来震动,不时还有烂泥从空洞的口子处扬进来。 我问他们:“现在我们怎么办。”也总不能一直蹲在这里不动,我的想法是想办法从洞口先出去,到地面上之后躲起来,等藤蔓巨龙走了之后再跑。 但是我们几个人从破洞口往外一看,他们两个的头就摇的和拨浪鼓一样。藤蔓巨龙还在飞快的蠕动着,从这跳下去,和从行驶的火车上跳下去没有区别。最好的情况也得摔断腿,惨一点撞上树就得要命。 此时这个空洞里已经没法再待下去了,那藤蔓巨龙不知道又发了什么疯,摇摆幅度又增加了一倍,我们已经竭力用胳膊腿去支撑才能稳住身体。 三个人一合计就决定,往里面爬一点,不然在这里非得给震死不可,拉巴排头第一个钻进了往深处的窟窿里,我在中间跟着拉巴也钻了进去。 得亏藤蔓洞穴里不是太窄,不然我的背一碰到洞壁上就让我疼的呲牙。我将身子压的很低,爬起来很费劲。在洞里用双腿和胳膊撑住不让自己随着外界的摆动而摇来摇去。 洞里很直,一直往里爬了有十多分钟,我前面的拉巴就钻了出去,似乎前面有一个很大的洞室,接着我也钻了出去,出来之后,见到拉巴已经打亮了手电筒,这是一个大概有十几平米的空洞,被密集的藤蔓包裹着。 我正打俩四周情况的时候,就听见,身后的薛宁一阵尖叫,才一看他,就见到他在奋力的往外钻,我以为洞里有什么东西就赶紧和拉巴去拉他,他也在使劲往外爬。半个身子出来后,我就看见他身后的藤蔓洞穴,像是在缩小。 在我们刚刚把薛宁拉出洞穴没多久之后,那个洞穴就完全封闭了起来,拉巴去敲了两下,封闭的很严实,几乎看不出来与四周的洞壁有什么区别。还好拉巴的灯光在四周乱照的时候,我就看见,另外一头还有几个不知道通向哪里的窟窿。也就没了被困在这里顾虑。 这里的震动感倒是少了很多,不知道是藤蔓巨龙已经停了还是什么,只是隔三差五的才感觉到抖动一下。 这么一通爬,我已经没有多少体力了,背上还在隐隐作痛,我就提议在这休息一会。他们也都没有异议。我坐下,薛宁就来查看我的背。 我刚一掀起背上的衣服,就听见我背后的薛宁和帮着他打手电的拉巴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我心里已经大概知道情况不是很好,但是还是问了他一句:“什么情况,” 接着我就听见薛宁又啧了一口,“你这背上情况不太好啊。”说着我就感觉他的手触碰到了我背上的一个位置。 也就在同时,剧痛传遍了我的全身,我整个人都弓了起来。头上的冷汗就冒了出来,薛宁稳住我就说:“没办法,我们处理不了,骨头断了还凹了进去。不知道伤没伤到内脏。” 我退下被掀起来的衣服,自己感觉了一下,好像也没什么其他不适感,背上也是只要不去触碰就不会有疼。 就摆手说:“算了,没多大事,我撑一撑。” 他说了句“动作小心点”就坐在一旁休息去了。此时的空洞里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 半个小时不到,我们就出发继续钻进了对面的洞穴里。我们出来的洞穴没有再恢复,现在也不知道进到这里来的做法是不是正确,要是没进来,可能已经从外面的那个空洞里出去了。 洞穴和之前爬的那段一样,照旧是拉巴排头,我在中间,薛宁在后面好像对之前洞穴突然收缩还心有余悸,略微有些紧张。 没多久,我进听见前面的拉巴,“诶。”了一声。我就问他:“怎么了。” “岔路,这里有个岔路。” 我让他往前再爬一点,等他超前挪了挪就挤了过去。这里的通道向前分开出去两条洞穴,因为是个三岔口,所以还比较宽敞,能容下我们两个人并排趴在这里。 拉巴就问我怎么走,我心说我哪里知道,趴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就想到了一个办法,我让拉巴先把手电灯关掉,洞穴又回到了一片黑暗里。 灯刚关不久,我就听到拉巴喊了一声:“看那边。”我也已经看到,在靠左的洞穴尽头有微弱的亮光。手电再次被打亮我们就朝光线的方向爬去,正要走的时候,薛宁死活不肯在最后面了,问他怎么了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了什么,我也只好让过他退到了两个人后面。 我往后看了几眼,也没什么就跟着往前爬。刚爬了没两三米,我就感觉屁股被什么东西摸了一下,我回头没看见什么东西。就继续爬,一会又被摸了一下。再回头还是没看见有什么东西, 我心里纳闷,但是前面的人已经爬远了,我就没在去看,几下跟了上去。刚跟着他们爬出去五米不到,我清楚的感觉到,屁股又被摸了一下。一下两下可能是我的错觉,但是第三下就不对了。我心里发毛,就叫住了他们停下,让拉巴把手电筒递给我。 手电筒灯光朝后照去,十几米的洞穴里什么也没有,我心说奇怪了,就安慰自己说是不是碰到了凸出来的藤蔓,但是一查看,洞穴里根本没有凸出来的枝条。 拉巴催着让赶紧走,就在我要把手电往前面递的时候,灯光一闪之下,就在我们当时停留的那个岔口处探出了一张惨白惨白的人脸。 我的头皮就是一阵发麻,前面的薛宁好像也看见了后面那张脸,一声惨叫就往前爬。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但是没想才几下就被还不知情况的拉巴给挡住。一连问了几遍怎么了。我朝他大叫:“你就别问了,赶紧爬吧。” 他被我俩推着也不好停留,只好继续朝前爬。自打我看见那张白脸之后,背上就一直凉飕飕的,我压制住自己不敢往后看。心里着急就一直催着前面的人快一点,几次头都撞到了薛宁的屁股。这么几下又给他吓的不停大喊大叫。 在洞穴里飞快爬了十几分钟,就听见前面的拉巴喊了一声出来了。我心中大喜,但是身后已经能感觉到有东西跟上来了。还好在薛宁钻出去的时候,他俩就伸手抓住我的衣服,把我从洞穴里拽了出去。 再出去的最后一刻,我就感觉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我的屁股上。我的脑袋就是一个激灵。还没等观察四周的环境,我就去看身后的洞穴,却发现洞穴里再没有什么东西出来。 拉巴喘着粗气问:“你们怎么回事,突然那么急。” 我还没开口,薛宁就抢先说,“人……后面有个人。” 拉巴就走到到洞口旁边,用手电往里照了几下,里面空洞洞的,什么也没有。它挠了挠头,“哪有啊?” 薛宁声音凄厉,“有,就在后面。”拉巴就让他过去看。薛宁畏畏缩缩的探头过去,果然发现里边什么都没有,他也不解的挠了挠头。 我是被他们直接从洞穴里拉出来的,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这里已经不是藤蔓空洞了,这是一片和之前差不多的林子,我们是从一个五六米高的藤蔓堆里爬出来的,这个藤蔓堆已经不是之前的藤蔓巨龙了。看它也不像能动的样子。 我四处正观察着环境,就又听见,薛宁又一声凄厉的喊叫。转身看他的时候就发现,拉巴和薛宁都张大嘴看着我,确切的说他们是在看着我的屁股。 我看他们这样就也扭头看向我的屁股,这时候就发现,在我黑色的登山裤上,一只白色的手印印在上面。 第十九章 崩溃边缘 我伸手去摸,白色像是石灰一样的粉末。那种被一只手摸屁股的感觉也一定是真实的,但是洞里确实在没有别的东西,我不敢把这些再往神神鬼鬼的方向想。就用手拍散了屁股上的白色手印。 他俩脸都白了,我就强做镇定,但是自己心里也没底。就和他们说:“咱们先别管这些了,先想办法怎么出去吧。” 拉巴拉起了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薛宁,我能看出来他也是强做着镇定的样子。他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我们就准备要走。 就在确定方向的时候,突然从藤蔓堆成的大包后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我被吓得一个激灵,害怕又是哪藤蔓巨龙,就站定不敢发出响动,他俩也学我的样子站住不做声,可是过了好一会没有在发出第二声。 我害怕再出什么问题不敢直接走,就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三人就绕开藤蔓堆,想绕到后面去,这一片藤蔓大概有半个篮球场大小,样子像是个坟包。转了一圈之后,也没看到什么异常的东西。 我一想难道又神经幻听了,一想之下也不对,他俩不也都听见了。我挥手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走吧。” 薛宁一听就面露喜色急忙应喝赶紧走。就当我们转身走出两米的时候,后面的藤蔓堆里又传来一阵声音。我们同时转头去看,只见那个藤蔓堆上突出了一块,像是从内二外被撞出来的一样。才没几秒,一旁又冒出一个被撞出来的包。 我示意让他们退后几步,接着第一凸出来的包竟从内而外的被撞破了开来。只见就从破开的洞口里探出了一只骷髅来。 我哎呀一声,拉着已经呆住的二人就跑。再往回望去的时候,破空里已经爬出了三四只骷髅怪物,我暗叫不好啊,早没想,既然那藤蔓巨龙是真的那这种骷髅怪物也肯定也是啊。 我拉着两人撒腿就跑,身后的骷髅怪物也几下蹦上树,在树林之间穿行,没几下就已经在我们头顶了。接着只听一声破空,一个黑影就从头顶飞了下来,扑在了薛宁身上。我正拉着他,他一摔倒,也把我带着摔倒在了地上。 拉巴赶忙拉起了我,我俩就去用脚踢骑在薛宁身上的骷髅怪物,几脚之后,骷髅怪物就放开了身下的薛宁,转而朝向了我们。一松开抓住薛宁衣服的爪子就慢慢朝我们走了过来。 薛宁爬起来,站在一旁不敢动。我和拉巴被骷髅怪物逼着才退后了两步,身后又是哗啦一声,我就看见两只骷髅怪物从空中落到了我的身后。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只骷髅怪物就径直冲了上来扑倒了拉巴,我想去帮他忙,但是另一只又朝我扑来。我随即一矮身躲了过去,但是中心不稳就摔倒在地上。好在薛宁过来拉起了我。我还想和他再去救拉巴,是拉巴已经被两只骷髅怪物压在身下。还不断的能听到他惨叫的声音。 此间也就不过一秒多的时间,我俩也是无能为力,只好朝一边狂奔,跑出去才过几十米,就被前面一直突然落地的骷髅怪物给当在了面前。我俩没停步,但是慌忙之下,我与薛宁跑错了方向。 那只骷髅怪物左右看看,就一边大喊大叫已经跑远了的薛宁追了上去,我不敢再去看,就死命的往前跑。没过几十步,我就听见薛宁的喊叫声更加的尖锐起来。没几秒就变成了一阵凄厉的惨叫,我心知他肯定是被抓住了啊。惨叫声没有多久就完全消失了。 我身后也似乎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但我不敢停留还是往前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林子依旧稀疏,一点没有之前原始森林的感觉,跑了一会,林间就起了一层薄雾,慢慢的薄雾就浓重了起来。 忽然我就发现前方不远的雾气里出现了一个人影,雾气虽然不是很重但就是看不清是谁,到了不到十米的地方,我就停下了步伐,朝他大喊:“你是谁。”他没有回复。还是站在那里。 我向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那个人是背靠着我。我又喊了几声,不见他有动作,也没回应。我察觉不对,心说:“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就也不在理会他,朝另外的方向继续跑。 也就才朝这个方向跑出去几步,就又看见前方的雾气里,一个黑影出现在了前面,也看不见面貌,我走近,他似乎又是背靠着我。我拿不定主意,但是也不敢上前。就慢慢朝后退,猛地一转身,身后十多米的雾气里又是一个人站在那。 我来回看了两眼,发现我身后的影子已经没了。再回身前面那个影子却离我近了好几步,只不过这次有些差异,我细看之下才发现,他是面朝着我。 我往前挪动了两步,就发现,前面站在雾气里的那个人竟然是胖子。现在的状态很是诡异,我和他谁也没动。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想等等先看看他想干什么。 等了一会之后,是他先开的口,他叫了一句我的名字,“你过来。” 声音很平和,听不出多余的语调,我因为薛宁他们说的话不敢动,此时我也不知道该相信哪一边。正当我想着,他又叫了一句,我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 当我去看他脸的时候,我就发现,他的脸上发生了一点变化。脸的颜色竟然有一点发紫,接着,只见它嘴角往上一咧。做了个非常诡异的笑脸。我背脊一阵发毛。 才不过几秒,他脸上的笑容就已经咧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大小,那完全不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表情,我慢慢退后几步转身就跑,跑出去的时候就听见胖子发出了一阵诡异的笑声。在这种环境里听的我直打寒战。 冲出去不久,雾气浓重了起来,周围一片灰白色,雾气就像突然出现在四周一样,能见度降得很低,不足五米的样子。这样在林子里及不好走,总是差点撞倒突然从雾气里冒出来的树干。也不见后面的胖子有跟上来的迹象,我就将速度减慢下来。 这时候,我的左边就传来一声,“吕良,”谁在叫我?我以为又是胖子,但是细听却不是他的声音,随即又是一声,“吕良。”这一下我听的很清楚,就在一旁不远的雾气里。那是薛宁的声音。我就回应他:“你没事吧。” 声音传过去很久,才听到雾气里回应。“没事儿,我把那怪物甩开了。” 我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摸去,但是走了好几米都没有看见薛宁人影,就细声喊了句:“你在哪呢。”才说完突然就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被吓得一个又是激灵。才听后面传来一个声音,“我在这儿。” 我转头就想骂不知怎么的出现在我身后的薛宁,但才一转身,就看见背后的薛宁,满身满脸的鲜血,在他的脖子上有好几个指头粗细的血孔,还在不停的往外冒着鲜红的血液。我被吓得退后了几步,他脸上粘着血,嘴角朝上一咧,又做出了同之前胖子那样的笑脸。再加上他脸上的血液样子,还要更诡异一分。 我推开他搭上来的手几个迈步就跑了出去,这几下差点没摔个狗吃屎,身后的薛宁也没有跟上来,只是有点阴森的又喊了我一句:“吕良。”我全省的汗毛都炸立了起来。 正跑着,从我的头顶突然掉下来一个东西,滚了几下摔在我的我面前不远的地方,我细看之下,差点没吐出来。一具没有四肢和脑袋的躯干,就摔落在我前面的地上。溅的满地的血。肠子内脏都已经露在了外面。 没几下又是几块东西落在附近,都是些断胳膊断腿。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就夹在在其间,我一看又是一阵恶心,那分明就是拉巴的脑袋。他这样子已经被像是被五马分尸了一样。接下来的一幕让我瞠目结舌,拉巴的脑袋在地上滚了滚,脸朝向了我。我已经大概知道接下来他脸上会出一个什么样子的表情了。 没心思再去看他的脸,就大喊大叫着朝别的方向跑。四周开始嘈杂了起来。凌乱的奔跑声,有东西穿梭在树干之间的摩擦声。还有有人叫我名字的声音。 一会从后边传来,一会又从前面传来,一会是胖子,一会又是薛宁,我不敢细听,只能自己大喊大叫着遮盖住那些声音,但是还是清晰的听见,不断有叫喊声从我的四面八方传来。 我身边的雾气里,不时的有黑影在里面窜过,雾气被黑影扰乱涌动着,那种叫我名字的声音,就已经到了我的耳边近前。就好像贴在我的耳边一样。 我只好捂着耳朵不停的往前跑,但是声音依旧在我的耳边环绕。突然之间,从脚尖传来一阵剧痛,不知道在雾气里踢倒了什么,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才稳住身子没冲出去几步,小腿挨到了一条藤蔓似的东西上,这一下没有心理准备,就面超前,扑倒在地上。我这时候手正捂着耳朵,来不及去扶住地面。一脑门就撞在了地面上,这一摔之下,舌头也给自己的牙咬了一口,鲜血一下子就流了一嘴。 第二十章 燕子李三小胖哥 眼前也是一阵恍惚,我抹掉嘴上的血,就发现周围的环境开始有了些变化,地面雾气扭扭曲曲的融合在了一起。我以为这么一撞,把脑子给撞坏了,看到的东西都扭动了起来。 没多久,眼前忽明忽暗,突然的黑了下来,嘴里除了舌尖传来的疼痛感外,还有一点点发苦,这苦味很熟悉,是那种预防瘴气的药丸。嘴里苦味不断加重,甚至已经盖过了舌头的疼痛。 我的四肢开始酸软起来,一瞬间,眼前变得很清晰,胖子和薛宁的脸就贴在我的面前,胖子还用手掰着我的嘴,他俩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脑子里对他们的那个样子,和诡异的表情还心有余悸。就猛的一把将他俩推开。 胖子和薛宁也是没有料到我会来这么一下,被我推了出去坐在了后面的地上,我坐起身朝他们做了个叶问要和别人打架的时候的开场动作。胖子在地上打了个滚就给爬了起来。他看我这个样子,呵呵笑了两声;“你他娘是睡疯了吧,刚刚要不是胖爷我救你,你早就已经咬舌自尽了。” 薛宁也爬起来,揉了揉撞在一边树上的头部,唏嘘了几声,似乎是撞的有点疼了望着我就说:“我说小吕,你这是怎么了。” 我一想之前的场景,冷笑了两声,“去你“妈”的,你以为老子还会信你们吗?”之前那些事情,那么匪夷所思,之间转折突兀没有一点过度,我也大概想清楚是是什么问题。 看来就是我自己已经吸入了瘴气出现了幻觉,再或者干脆就是我已经死了。反正这种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世界里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是真实的,暗骂自己怎么早没想到。只是这这幻觉不论是从触觉上还是视觉上都无比的真实。 “我说你这人,什么相不相信的啊。”胖子啧了一口道,“看来是还没醒过来。”他又转头对着另外一边的薛宁说。 “这药短时间吃多了对肺不好。” “肺好不好无所谓了,人疯了,肺再好也是白搭。”胖子从一脸难色的薛宁手里拿过装着中和瘴气药丸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两颗。 他又朝一边的背包处努了努嘴,薛宁脸上抽了两下,“这……就不用了吧。” 胖子又啧了一声,什么不用了,别又和拉巴一样抓都抓不住。”薛宁叹了口气,就过去从背包里掏出来一卷东西,我看到是一捆登山绳。 我朝他们大喊;“你们想干什么。” 胖子笑着,笑容及其猥琐,“来,听话,乖乖的把药吃了。”我看着他这样子,心里不觉的打了个寒战,话说完,胖子和拿着绳子的薛宁就朝我围了上来。 我背靠在身后的树干上,捡起地上的树杈子,就朝冲我过来的两人挥舞着。一边还大喊:“你们不要过来。” 胖子一个健步冲上来就抓住的我的胳膊,我挣扎着想去踢他。但是腿已经被扑上来的薛宁用绳子绑住。胖子的力气及大,我挣扎了没多久就已经被他按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接着我的上半身也被胖子和薛宁合力捆上,这么一通折腾,我已经是满脸的鼻涕眼泪了,“我去你奶奶的,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你们直接杀了我把,我实在受不了了。” 胖子哎呀了一声;“我这不救你呢吗、你在忍忍。”接着,我的嘴被胖子捏开,两颗黑色的药丸一次被放进了我的嘴里。和第一吃的时候一样,药丸瞬间在我的嘴里化开。苦味占满了整个口腔,不一样的是,涩苦味比之前重了几分。 苦味不久遍布的我的食道,那股味道呛的我直咳嗽。这时候一旁站着的薛宁就开口道;“老王啊,药都吃了你就起来吧。” 胖子一看身下的我,已经不再剧烈挣扎,也似乎是觉得骑在我身上有点不太雅观,就哈哈笑了两声,从我身上下去了。他扶起我又将我摆正靠在树干上。 苦味过了很久才散去了许多,但是舌头还是一阵一阵的疼。这一通我倒是觉得更加清醒了一点,但是之前幻觉里的……此时一回忆,前面那些幻觉里的景象怎么突然模糊了起来。 我回忆了一会,竟然连一段完整的画面都想不起来,都是些有的没的零零散散的片段。胖子看见我半天沉默不做声,就又说:“你这又怎么了。”说着就想过来摸我脑袋。我竭力扭动身体不让他靠近。 “得得得,你坐稳,我不过来。”胖子见我躲他又退了回去。 “你是胖子?你是薛宁?” “不是我们还能是鬼啊,活生生的人就坐在你面前呢。”胖子一手搂在薛宁的肩头,他俩一起做了个表示他们很是生龙活虎的动作。 “确定已经不是幻觉了,”随即一想还是不能容易相信他们,就继续问:“不行,你们得证明自己不是我幻觉里的。” “怎么证明。”胖子挠着头失笑。一会似乎有些火。“这他娘怎么证明。”胖子在哪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怎么证明他是他自己。 薛宁倒是先开了口:“我不知道你在幻觉里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一定是你看到了及其让你恐惧的东西,这些我们也在之前拉巴身上看见了。但是我想,不管是自然为之,还是人为。他都是抱有目的性的。”我茫然的看着他,他停住话语,没多久做个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不好意思,跑题了,其实我的意思就是,你现在是否是幻觉并不重要。” 学者就是学者,总是能把我们很容易听懂的东西用及其复杂的语言讲出来,薛宁虽然说得很笼统,但是我也大致明白他的意思。 是啊,我是否在幻觉里并不重要,如果不在那一定是好事,若是在,那我也没有任何办法来改变现状。就如周公梦蝶,不知我是周公还是蝶。最坏的情况顶多是被吓死,那些似有似无的东西,它既拉不长我,它也压不扁我。至少没有痛苦。 我叹口气,就表示对他话的认可,其实现在回头想一想,对于他们的不信任也大致就是那种多重的幻觉对我造成的正真伤害吧。到这里或许有人会认为这算什么伤害,但是你要是换种思维方式来想这个问题,就会觉得毛骨损然。如果当时,我们三个都受到了幻觉的损伤,都对眼前的两人产生了不信任的感觉,你觉得后果会怎样? 话了,他们也没马上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后来我才知道了他们的苦衷。我是吃喝了些东西才发现不对的,他们似乎也是因为我这一闹忘记了这茬。吃的东西是胖子用酒精炉子煮的些真空包装的杂烩,一闻那香味,我饥饿感上头,胖子连给我喂了两碗。 事情其实比我想象的还要惨,我当时自荐守第一岗,其实没到十分钟就已经睡着了过去。说到这我有些尴尬。但是事已至此,也不是追究谁责任的时候。 变故是我们睡着后半个小时发生的。薛宁是常年在科学院里搞研究的理论派,自己也是从小生活在城市里,这次亲自来考察,也是为数不多。他自然是不能习惯这里的环境,随便打地铺睡地上自然也是睡不安稳的,结果这不没睡多大一会就醒了,其实还真要好好感谢他不然我们可能已经报销到这里了。 他醒来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林子安静也就算了,但是地上这几个人也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这里胖子就起了相当大的作用,其他人薛宁不清楚,但是胖子薛宁是知道的,虽说也就相处了没几天,但是一到晚上扎营休息的时候,胖子那呼噜声就跟打雷似的。因为这一点,胖子这几天没少让考察队里的人调侃。 可是现在这胖子也睡的太安稳了点,薛宁就去查看胖子是个什么情况,一看之下就发现,胖子已经翻着白眼了。薛宁是个很严谨的人,搞学术的大多都是这个样子。他就马上给我们几个喂了药,灌了点水。胖子体质不错很快就醒了。我和拉巴两个人情况就不太好。一直昏迷着。 缓了块一个小时,胖子和薛宁当时也不敢再睡觉,就坐在边上休息。也就是不经意的一眼,他就看见拉巴睁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胖子和薛宁。拉巴那眼神看的胖子心里发毛。但也就是觉得可能刚缓过来有点蒙吧。 他就上去想搭话问问情况,结果胖子才一起身。拉巴就跟疯了一样,提起砍刀朝着他过来。“胖爷我身法灵活胜似燕子李三,怎么可能让他伤了我。”胖子是这么描述他如何躲开拉巴砍来的刀的,说着他又摆了几个在他这个身材看来及其别扭的动作。惹得一旁的薛宁哈哈笑了两声。 我知道其实胖子是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我们这一路走到这儿,再加上林子这种情况,太压抑了,不泄泄压是会出问题的。由此也可以看到,胖子虽然外表粗糙,但这个人确实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这不免让我也安下心来,看来自己是真的醒来了。不时的几句玩笑,已经没再有幻觉里那种紧张压抑的气氛。 第二十一章发现 胖子险些被猛冲上来的拉巴砍中,好在还是躲了过去。拉巴的刀紧接着又朝向薛宁劈去,薛宁就没有像胖子那样的身手和灵活度了。在刀就快要砍掉薛宁一只胳膊的时候,薛宁就被胖子及时拉开才躲过一劫,只是衣服被刀划开劈了叉。 胖子大骂;“你他娘疯了吧。”就听见两次扑了个空的拉巴发出一阵一阵的冷笑。接着拉巴就转头朝他俩大喊:“你们这些吃人的恶魔,别再骗我了,“佛爷”已经都告诉我了。“佛爷”会救我的。”话说完,胖子就看见拉巴脸上满脸的凶光。 拉巴紧接着就又一次挥刀砍来,他因为常年在山里讨饭吃,满身的肌肉,爆发力也是及大的。胖子一把推开了薛宁,同时就用已经抽出来的藏刀挡住了拉巴砍来的这一刀。一下胖子差点失手被砍,胖子说来拉巴这一刀砍下来的力气大的他都招架不住。要不是哪把藏刀他就得归西。 拉巴的开路砍刀砍来,胖子用藏刀横挡。藏刀的刀口很硬,两刀相碰一阵火星。拉巴的砍刀就被胖子手里的藏刀蹦出个半寸多的裂口。随即他的那头力道一失,砍刀就给从裂口处断掉了。 刀断之后,突然拉巴的表现就是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的这一幕惊的胖子薛宁二人不知所措。拉巴将刀把随手一丢,竟给跪在了地上。接着就咕咕哝哝的念起藏经来。胖子和薛宁两人相视了一下,谁也不知道怎么了。 薛宁想上去看看情况,但是被胖子拦住,胖子此时是害怕拉巴再次发作。他就缓慢蹲下想去看看拉巴这是怎么了,但他也做好了拉巴会扑上来的准备。胖子蹲下就看见跪在地上的拉巴摇摆着头念着藏经。看着拉巴这样胖子抬头就问:“这怎么还给傻了呀。” 话刚说完,拉巴猛地站起来,还一边大笑了起来。他这么一出给胖子吓得一个踉跄。拉巴站起来之后就手舞足蹈的乱喊乱跳,一会又停下神秘兮兮的给薛宁说;“你们要死了,你们要死了……” 说完又大喊大叫的手舞足蹈了起来,胖子爬起来就招呼薛宁拿绳子,他自己先去想稳住拉巴,刚抓住拉巴的胳膊,他瞬间就不动了,直勾勾的看着胖子。半天没有反应,过了一会,胖子就发现,拉巴直勾勾看着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后面,他忍不住回身一看,没想到拉巴一个甩身就抽开了胳膊往林子里钻去。 胖子一拍脑袋,接过薛宁递过来的绳子就去追。但是已经晚了。拉巴一溜烟就消失在了藤蔓丛里。他出去在四周转了两圈一点动静都没了只好回来,回来就看见薛宁再昏迷不醒着的我一旁,他就问怎么了,薛宁就说我刚刚抽了一下。 胖子怕我醒来也和拉巴一样就也到我身旁,没想到他刚一蹲下。就看见我舌头一伸就要咬舌自尽。胖子不禁苦恼。这俩人怎么睡着睡着一个疯了要杀人,一个又要自杀。他一把就掰住了我下巴和嘴。接着后面的事情也都知道了。 我摸着下巴把我对于幻觉现实不分的想法和他们简单的说了说。他们也都觉得有理。只是这林子确实诡异的厉害。胖子提议赶紧去找拉巴和早就走进来的那两个人。我就打断他说;“是得赶紧去找到他们,但还是要先商量商量计划。这瘴气太厉害了,稍微不注意就会中招。” 薛宁这时候也附和道:“是啊,这药效时间减了大半。看来瘴气的毒性不是一般的程度。” 薛宁正说着我就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他娘是个什么鬼林子。” 似乎薛宁是听到了。他就说:“其实这种充满毒气让进入到里面的人致幻的林子并不少见。” 我听出他似乎是知道点什么就想问他,知道的情况多一点总不至于遇到危机会措手不及。结果胖子抢先就问了他。 “怎么个说法。” 薛宁仰了仰头,似乎是回忆了一下,他就开口道:“我倒是知道关于这种树林的一些情况。这种林子常常被人叫做食人林,其实吧,这就是经常出现在雨林里的自然现象。林子里的植物会分泌出有毒的气体,致使闯出雨林里的动物或是人中毒死在里面,动物或是人的尸体腐烂就会成为植物的养分被吸收,可以认为是树林的自然捕食行为……” 胖子忍不住就打断了薛宁:“你说的这些没啥用啊,行了,你也别说了。天也都亮了。稍微休息一会我们就继续赶路找人。” 之后,胖子又煮了些东西,说是把肚子填满,这林子里的情况,下一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我就又硬撑了一碗,就继续往林子里出发。 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我们就已经知道这种药现如今只能支撑不到六个多小时的时间,所以薛宁就在gps上设定了一个五个小时的提醒。 树林里还是藤蔓密布时儿密集时儿松散的,我们照旧穿梭在其间,轮流着开路。拉巴的方向很好确定,因为我们不时能听到远处传来他大喊大叫的声音,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跑那么远的。 我们的方向依旧是北偏西一点,能透过密集的树冠,看见天空,没有阳光洒下来,有些阴沉,树林里在我们出发不久就开始变得闷热起来,胖子把衣服都脱了,但是被有些带刺的藤蔓扎的满胳膊的血印子,只好又套上。 下午快到三点的时候,我们已经行进了大概八公里不到。确实是慢了点,但是真的不是很好走,前边拉巴的声音也时有时无,但是方向一直都是那边,他也一直都在往林子的深处跑。 但是奇怪的是,我们从早上到出发到现在为止已经吃了第二次药了。之前给他喂的药按理来说效果应该是已经过了,但是他却还没有中毒昏迷。这让我们几个很不解,环境又没有发生变化,也不像已经走出毒气区域的样子。我们也不敢轻易去尝试是否已经没有毒气了。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胖子就来了一句;“什么玩意。”我见他一把摸在脸上。接着我就看见,一滴水珠打在了他的脸上,我们同时抬头,几滴水也打在了我的脸上。过来一会我才意识到是下雨了。 起先只是些些零星的雨点子,我们都穿着防水的冲锋衣,帽子一扣也感觉不到什么。结果没过多久雨就大了起来。我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下的雨。就跟有人在我们头顶拿着高压水枪冲打我们一样。 冲锋衣的防水性就已经不怎么管用了,我们三个连背包都被浇了个透心凉。还好背包里怕水的东西都是单独用防水的密封袋装着的也不用太过于担心。雨下成这样我们也没法在走了,就只好四下找避雨的地方。 十几分钟之后,我们钻进了一个三人才能的环抱住的树干底下,树根突出里面有个凹陷,上面还有缠绕在树干上的藤蔓,因为完全没有想到会下雨,所以之前行李里的遮雨用的大帆布也没有带。我们只好用睡觉的时候垫在身下的防潮垫,还有冲锋衣胡乱的铺在头顶,费力钻进树根下的凹槽内凑活避雨。 我们三人互相挨着才刚好窝在凹槽内,外面还能放个酒精炉,酒精炉太小只能一点一点的把衣服烘干。蹲了没一会,我就发现一个让我很不舒服的问题,凹槽地势太矮,不一会就成了一个水池,脚一直泡在水里让我很不舒服。我们只好轮流用吃饭的碗将凹槽里的水往外舀。 轮到薛宁往外舀水的时候,就见他弄了一会偏过头就在那里,不知道弄着什么。胖子见他那样,又看了看已经没过脚腕的水就朝薛宁喊了句;“我说你别玩水了,再不干活我们就要被淹死了。” 薛宁好像没听见,胖就就想伸手拍他。但是我在俩人之间,他错不开身直伸了几下手都没有拍到薛宁,给我打了个眼色让我去叫他。我就过去探头看他在做什么。头探过去我就看见,薛宁再水里摸索着什么,用来舀水的碗就漂在水面上。 我心说干什么呢,我脑袋都搭到他肩膀上了还没见他有反应。我就叫了他一声,他好像正摸的认真,我一开口吓的他一个激灵。我和胖子都开口问他“你干什么呢。”他半天反应过来就说;“水底下有块石头。” 胖子一听就噗嗤一声;“一块石头你玩的半天。都到忘我的境界了。” 薛宁连忙摇头道;“不是普通石头,有花纹,人工造出来的。” 胖子嗯……了一声,我就让薛宁躲开一点伸手到水里去摸,水不到二十公分深,很凉。水里混合着泥沙很浑浊。我探手下去,就摸到一块突出地面,大概婴儿头骨大小的石头,上面确实刻着花纹,我仔细感觉了一下,确实不像是自然形成了。我四下摸索了几遍,似乎还有一部分埋在土里。 第二十二章 石台 我抬头就问薛宁:“什么东西?”薛宁摇摇头;“不知道,摸不出来,得全部弄出来我才能仔细看看。” 胖子也从我身后探过头来想瞧瞧,但是实在是没有地方能容纳他,他也就干脆半个身子露在雨里也把手伸进水里去摸。 “嘿,还真是。”胖子惊了一声。 我问薛宁:“怎么着,是弄出来还是咋的。”薛宁就说:“这东西在这里,应该有一定的价值,我们弄出来看看吧。” 我和胖子都没有意见,就准备动手开挖。但此时又出了一个问题。四下打量之后我们竟然发现没有可以用来挖坑的工具。考察队的装备里是带着军用的工兵铲的,之前在清理淤泥池的时候也用过。但是因为我们当时只是为了找人所以就没有考虑到这点。 一时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没了办法。这时候胖子就说:“要不我砍几根树杈子凑活凑活。”此时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如胖子所说的办。 雨还是一样的下着,胖子是准备在旁边砍点藤蔓的,但是搞了几根就发现根本行不通。藤蔓实在是太软了。这时候胖子就盯上了头顶巨大树木上的树枝。 这棵树大概有五十多米高,树冠和周围的容为一体。但是好在能看见大概十五六七米的地方有着几根比较粗的树杈。随即胖子就决定爬上去。但是他再外面的藤蔓上尝试了几次,刚爬上去没几米就因为太重把藤蔓压下来。 几次之后他已经满身湿透,回到凹槽里他就向我摊了摊手,似乎是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我心说;“你大爷的我可不上去。”当我转头去看薛宁的时候,就看见他一副贱样的看着我。我一拍脑袋只好说;“行,行,行我上。” 接过胖子的藏刀,我就钻出了凹槽。胖子和薛宁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让我加油,看来他俩是坑定我了。刚刚一出凹槽,浑身就已经被雨水浇透。 藤蔓因为被打湿,我抓上去很是湿滑。每爬一步都无比艰难,但是对于藤蔓来说我还是比较轻的,冒着大雨很快就爬到了十多米的地方。 站稳之后,我用手挡住额头不让雨点打到眼睛里。往上看去,在我头顶上大概三四米的位置,四五个冒出来有我手臂粗细的枝丫就在那里。 我心里大喜,但与此同时我就发现,在那几根树杈的上方,还有一个奇怪的东西。距离稍微有点远,上面又太黑,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因为上来的时候不是太黑还有要拿着刀所以也没带手电。 那段黑漆漆的东西,我估摸着大概有二十多米高的样子。我一想不管他是啥了,先解决面前的问题再说,就继续往上爬。 接下来的这一段不是很容易,没有成片聚集着的藤蔓。几次险些滑下去,费尽周折我才坐到了一根看起来比较结实的树枝上。 这样横坐在树干上很难使上力气,但也别无他法。这棵树不知道是什么木种。木质的密度相当的高,足足在上面花了半个小时才砍断,一脚踹过去,最后的连接处咔嚓一声树杈就掉了下去。落地之后我就听见下面传来了细微的叫骂声,但是雨太大我也没听太清。 就在我准备往一边挪一挪身子的时候,我就听见在我的头顶上传来了一阵女人的笑声。我没太听清,以为是雨刮到树叶的声音。也没理会就往下爬了一截,脚刚踩住下面的一根藤蔓,突然又是一声;“嘿嘿嘿。”这次我听的无比真切。那就是一个女人在我头顶上不远的地方笑。我的汗毛瞬间炸立起来。 我被笑声一吓,脚下的藤蔓又太湿滑,脚底下一软,就滑脱了下去。心中暗叫要完哪。也就是几毫秒的时间。我就落在了之前藤蔓密集的那个地方,随手就已经抓到了一根藤蔓。我一摸腰间的刀,还在。辛亏我刚刚把刀别在了腰间,不然现在下面哪两个就得遭殃。 正想着头顶又传来一阵尖锐的女人笑声,这次声音更清晰,我不敢在这待着。仓皇就往下爬。 刚一下来就看见胖子已经在清理树枝上细小的枝条了,我走到凹槽边,两腿直打哆嗦。胖子看出了我的样子有些不对就问我怎么了。我哆哆嗦嗦半晌才说出;“鬼……上面有鬼……” 胖子哈哈两声似乎是有些不信,就在这个时候,从我们的头顶又传来一声女人的笑声:“嘿嘿嘿。” 我脑子一道闪电,身体也随之一个哆嗦。雨还在下着,能听到雨点拍打到地上的声音,不知是因为浑身湿透太冷的原因还是因为那几次三番的笑声,我身体的颤抖一直都没有停。 那笑声我敢肯定他们两个也听见了,薛宁此时脸都已经白了,他僵在了一旁。胖子脸色也有些细微的变化,刚刚那种嘲笑我的表情已经全然不见,脸色铁青的看着我。 “真……真的……” 我默默点了几下头表示肯定。胖子从我腰间将刀抽了过去,“走,看看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说着就起身拍了拍呆坐着的薛宁,薛宁的头摇的更个拨浪鼓似的。他也没在强求就拉着我说;“走上去看看。”我心里害怕但是有人在旁边,恐惧也消失了些。我和胖子就要往上爬的时候。胖子就回头冷不丁的说了句;“小心被让女鬼捉去。” 薛宁听见就看见他浑身一颤,猛地起身小步跑来。 “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和你们一起去吧。”薛宁脸上浮现出了强露出来的笑脸。 爬了几米我就发现了有点不对,“你不是爬不上去吗?” 胖子脸上露出了些许尴尬,“诶,对啊,怎么突然就爬上来了。” 我就想骂原来这货刚刚是装出来的啊,结果话还没还没出口,就被他打断,“你听。”我以为又是那种诡异的女人笑声,就停住去听。但是除了雨声外却也没听见别的声音。 我叹口气只得放过他这次。我们三人爬到了当时我砍树枝的地方,薛宁一直畏畏缩缩的躲在后面,胖子就说;“就只是笑声,还能把你吃了不成。”薛宁也没有作答还是跟在我们后面。 胖子手电光照上去,就照向了我之前看到的那个奇怪黑影。这雨是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好像还大了一点。朦朦胧胧的看见,手电光线照到的地方,竟是一个由数根灰白色的条石插入树干之内搭成的平台。 从我们站着的地方看向上方,看不到石条上有什么东西。胖子看了看就说;“走,爬上去看看。”我看着光溜溜树干,相邻最近的两个树杈之间也至少是一米多的距离。 “这怎么跳,我又不是人猿泰山。”我看着相差好几米的树干心里有些发虚。 “唉!要相信自己嘛,人的潜能是很大。”胖子在雨中做了几个拉伸,动作很是滑稽。我暗骂大你大爷啊。我几斤几两我自己还是很清楚的。正想着胖子就已经爬到了一只树杈上还催促着我和薛宁快点。 我也只好暗自叫苦跟了上去,上到那根粗树杈上之后,就见到胖子比划了两下,大喊一声就跳了过去。看他这样体型我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样,我心想,难道他真的是燕子李三附体了。胖子到了那边就大喊让我快跳。 “我说你快点啊,我接住你。” 我见到他伸手做好了要接住我的准备,一咬牙就准备跳,双腿蹬着脚下的树干,猛地往前扑去。我刚到空中的时候,就听见后面的薛宁说了一句什么。但是此时我已经跳了出去,只听到一个“等”。 被他这么一叫力量就减少了些,幸亏胖子及时抓住了我的胳膊才没掉下去。我被胖子拉上树枝,惊慌过后我就朝还在那边的薛宁大喊:“你说什么啊。” “我是想说,我们不是有绳子吗?”一听我就大骂自己是个“傻逼”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就让他下去拿,他却摇头不愿意下去。让他跳过来他也直摇头。 “我就在这你们上去吧。”薛宁朝我们摆摆手,我们也不好牵强他上来。只好和胖子互相帮助一直到了石台的底下。 到这里就发现,那石台的石料并不是灰白色而是纯黑色,因为在下面距离太远,再加上自然光的照射,所以在下面才看到有些发白。黑色的石头看着很是丑陋,表面极不规则,但是能看出又工具凿出的痕迹。 胖子在石台底下踱了几步,就飞起跳了上去。我是没这身手只得他上去之后拉我再上去。石台是又几根石条拼成的,中间有大概半拳大缝隙。石条有九根,插入树干拼成一个扇形。 我上来之后就发现,石台上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在靠近树干的那一头有一个两米多高,一米多宽的树洞。我和胖子就朝那边过去。其间胖子还跳了几下试了试石台的结实程度,他一跳地面就上下震动了两下。我赶紧让他停下,胖子体重该有三百斤了,别在把这踩踏了。三十多米高,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二十三章 树洞 我们到了树洞的边上,里面很黒看不太清楚。胖子用手电照去,里面的情景把我和胖子吓得退后了两步。 胖子的狼眼手电照过去,一张已经极度破败的干尸脸就贴在树洞内不深的地方。黑洞洞的眼洞看我我和胖子两个,我们退后两步发现那干尸并没有扑上来。 胖子好像是因为我看到他也被吓到的样子,显得有些尴尬,连忙说;“脚滑,脚滑了。”我们继续探过身去才发现树洞大概有不到一米多的深度。那具干尸是被固定在树洞内壁上的的铁链锁住的。干尸就做着奋力往外挣扎的动作。 还有两条锁链连接着干尸的锁骨,致使这具干尸头仰着看着我们。干尸的表情相当的狰狞,头发很长似乎是个女的。但也是零零散散的披在头上,大多数已经掉落了。 “那笑声不会是这位大姐发出来的吧。” 胖子就在我一旁拿着藏刀拨弄了几下干尸,我就制止他道;“你别乱动。” 他倒是大大咧咧的还在拨弄着。我就看见在干尸被拨开的干皱皮肤上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黑色空洞,我看到这儿,头皮就是一阵发麻,心里一种被东西抓挠的感觉席卷全身。 我厌恶的指着那一块裸露出来的皮肤,让胖子去看。胖子看见也是一阵咋舌,我强忍着恶心去看那些空洞。那就如莲蓬的表面一样密密麻麻,空洞的洞口很圆。胖子拨开干尸腹部粘连的织物,我就看见干尸的整个腹部全都是这样的窟窿。 “这是什么东西啊。”胖子有些厌恶的又将挑起的衣物放下遮挡住密密麻麻的窟窿,我起身也不再去看,咽了口唾沫就说;“是什么虫子蛀出来的吧。” “不像。”胖子回答道,我不在去看干尸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洞内,树洞里似乎还堆着什么东西。胖子蹲身就钻了进去。里面的空间只有两平米不到的样子。 一堆灰色的絮状物堆在洞内的角落里,我只得蹲在洞口。胖子就用刀拨弄开了那堆有点像蜘蛛网的东西,让我没想到的,在那堆蜘蛛网一样的絮状物之下是一个和外面平台一样光泽的石头。 我有些疑惑摸不着头脑,就听胖子咦了一声。见他用刀刺向了那块黑色的石头,刀尖就径直插了进去。这是我才看到,那是一个黑色石头做成的石盒。 黑石盒子被撬开扔到一边,盒子雕刻的工艺很差。没有装饰性的花纹,应该纯粹是为了实用性的。石盒的盖子被挑开,我能看见在盖子和盒子闭合处的边沿上,有为了盖上的时候更加结实而制作出来的凹槽和凸起。 盒子内部大概有两个老式饭盒那么大,最上面用类似布的东西盖着,胖子用刀一挑,表面上黑色的布织物就碎成了好几片。而在布下面的东西让我和胖子两个人都目瞪口呆。 盒子内装着的东西因为胖子的手电光照射而闪着金灿灿的光芒,那竟然是一盒子的金币。金币略微有些发黑但是也没有影响它发出来的金光。胖子看向我,我看见他眼睛都在发光。 胖子就直接用手去拿了一枚放在手电灯光下仔细的观瞧,金币上有些细小的花纹,我看着有点像凤凰,又有点像孔雀。纹路不是太清晰也看不清楚。胖子拿着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我就说;“你这是干嘛。” 胖子一边打把的往自己口袋里装一边还说;“劫富济贫。” “你们搞研究的还带中饱私囊的。”我话语里带着嘲讽。 他也似乎是没在意就回答道;“搞研究的不也得吃饭不成,等咱们出去了我给你提成哈。”说着他就已经装进去十多个了。 盒子里金币应该是铺了好几层,胖子已经装完了一层。将下面哪一块金币拿开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第二层铺着的金币下面就已经在没有了。映入我么眼帘的是块透明的石头,我看着有点像水晶,石头不是太规则似乎是从一块更大的上面敲下来的一样。 胖子拿出来瞧了瞧,手电灯光照射下,透明的石头发出了幽蓝色的淡光。胖子一看就叹了口气;“去他奶奶的,不厚道啊,拿这玩意压箱子。”说着就扔给了我,我接到手里一种冰凉的感觉在我手心里蔓延。就如手里拿着一块冰似的,实在太冰了我就随手将石头放到了口袋里。 胖子在箱子里翻腾了两下,金币只有二十多枚。他把石盒子一提就想让我搬出去,就在他转身的时候,我就看见胖子愣在了哪里。 他手里拿着石头盒子,我伸手要去拿,但是见他没有再递过来的意思。我见他愣愣的看着我,就当我想要喊醒他的时候。我就看见他的眼睛扭来扭去。半天我才意识到他是在提心我,我的身后有东西。 我下意识的就转头去看,一转头,我的脸就和干尸的脸贴在了一起。这一下吓得我跌倒摔进了树洞里。我是在干尸的腋下蹲着看胖子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具干尸的脑袋就扭动了过来贴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胖子把我扶起,我起身但是那具干尸似乎是没有在动,干尸只是以一个奇怪姿势探过头来看着我们。我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你把你大姐的钱放回去吧。你大姐好像有点不高兴。” 胖子回骂了句:“那是你大姐,进了爷爷口袋的东西,还从来没有放回去的道理。” 胖子扶住我,我俩就盯着那具干尸看,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好巧不巧的突然一个闪电。光线从洞口进来,干尸就像堵在洞口的怪物一样。 我俩足足十分钟都没有动作,外面雨声嘈杂。胖子看了一会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他就用手电去照干尸的脑袋,光线慢慢的挪动到了脖子。我这才发现,它的脖子已经断掉了。还有些不知道是不是皮的东西连接着才没完全掉下。 胖子就骂了一句,站起来一脚踹开了干尸。娘的原来是连接干尸脑袋和身子的位置破损,脑袋耷拉了下来。才致使它会是那样一个姿势。 胖子一脚踹出去的时候,连接干尸身体上几处的铁链就带着那一部分断掉了。脑袋滚落到一边。“你这也太狠了吧,拿人家钱财,还不给她留个全尸。” 胖子就冷哼一声;“你看她这幅样子,肯定是作奸犯科之人,不然死了还被锁在这里。死就死吧还他“妈”装神弄鬼的吓唬我们,做人不是什么好人做鬼也不是什么好鬼。” 我看胖子拿着人家的钱,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样子就直摇头。胖子说完就提议既然在没什么东西咱们就下去。 就当我么才要走出树洞的时候,那具干尸的躯干抖动了两下。随之发出了一声银铃般的女人笑声。这一下我和胖子都僵住了,那尸体还在不断的抖动。胖子见我不动就大喊,“愣着干嘛呢,快跑啊。” 我这才反应过过来,飞身就跳出了树洞,胖子随后。出来之后大雨就浇满了全身让我很不舒服,但也顾不得就往石台边缘跑。薛宁在下面叫喊着,被雨声遮盖住,声音很细微。胖子临走还回去吧干尸给点着了,他打火机有点湿打了好几次才点着。 雨里声音太小面对面都听不见,我只好大喊;“你他娘想烧山吗?”接着我就听见他也在大喊着回应我;“放心,没事的,树洞被掏开至少几百年了。都已经石化了。烧不着的、” 干尸顿时没入了火焰里,一会引着了一旁的絮状物。胖子拉着我就下到了下面的树枝上,我看见上面的树洞里火光闪了几下就暗淡了下来。 费经周折我们才下到薛宁的位置,他浑身直打哆嗦,见到我们来脸上能看出欣喜。他似乎是想问问怎么了,结果胖子摆了摆手,大喊下去再说。 我们下到地面树根里的凹槽之后,发现凹槽的水已经满了。只好先把水弄出来在钻进去,我们三人此时都已经冻的直发抖,借着酒精炉烤了一会才觉得好了一些。上面不时有水流下来,也没法去烤衣服。 薛宁搓搓手就问;“上面是什么,你们上去那么久。” 我刚想开口胖子就给我打了个眼色,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摊手指向胖子,让薛宁去听他的。胖子把我们在上看到的简要的和薛宁说了一通,全然没有提及金币的事情。 薛宁摸着下巴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就问:“你想到了什么。”结果薛宁摇摇头:“我不知道啊!从来没有见过。”他吸了口冷气就继续说道;“但是听你们说的,可能是某种用于惩罚犯人或者是祭祀的场所。” 说着他又指了指地上,我知道他指的是那块埋在地里刻有花纹的石头:“得把它弄出来我才能看看。” 爬树费了很多的力气,我们稍微休息了一会。大雨依旧倾盆的下着,过了没多久胖子就去用刀处理起了那根粗树枝。几下就做成了两把用来挖土的工具。 我么轮流着一个人在外面举着防潮垫遮雨,剩下两个人去挖土。雨水泡了那么久,泥土都很松软,很好挖。只是土里盘根交错着一些细小的根系和枝条,挖一会就得拿刀过来砍断再挖。 用了半个小时,石头已经被我们挖出来很大的一块。这东西不知道下面还有多大,在上面小小的一个包,结果我们挖开,这个石头包只是一大块石壁上的一个凸起。我们用挖出来的土筑造成小土坝防止水进到已经被我们挖出来的坑里。 薛宁这时候急不可耐的就跳了下来,我们只得自己举着防潮垫避雨,一会还得往外把下进来的雨水往外舀出去。 胖子打着手电,我们挖出来的大概三四平米的坑,一边已经露出了粗壮的树根。这时候我们就发现刻着花纹的石头是一个球形的凸起。大概有一尺多高。球形石头之下是一个很大的刻着粗壮纹路的石壁,烂泥呼在上面再加上好像还有很大的一部分还在土里看不出完整的是什么东西。 第二十四章 暗门 薛宁用饭盒在外面舀来水,几下泼在了石壁,烂泥被水冲掉之后,我就看见裸露出来的还是那种黑色的石头。 “这是什么石料。”胖子摸着被冲的很干净的石壁就说。 “因该是喜马拉雅山石,这里多是山林,要取到这么大而且完整的石壁,也只有从距离最近的喜马拉雅山的支脉取了。” 我也装作他们的样子用手去触摸石壁。 薛宁这时候就啧了一声,“不对啊,这不像是从别处运送过来的,倒像是这地下就是完整的一块岩石。”薛宁几下刨开靠近树根那边的泥土,我就看见,在树根之下包裹着的竟还是岩石。 这棵树似乎不是完全长在土里,而是长着长着遇到了头顶的黑色岩石,就绕开了生长,还把岩石包在了树根之内。 这时候胖子就说:“说不定原本这里就是一块裸露出来的岩石,在岩石上雕刻之后时间太久被泥土掩埋了。” “也不是没那个可能。”薛宁将周围雕刻上的泥土冲掉就去研究凸出来的石球。我和胖子也跟着薛宁过去。 薛宁将凸出的石球上粘着的泥土用水冲了几下,摸着石球与石壁连接的地方就听他咦了一声;“怎么会不是一体的。” 胖子探过头来,他也摸了摸石球和石壁连接的地方,又推了两下石球。石球轻微的动了两下。“嘿,还真是。”胖子说完就想去搬动石球,动作很快,薛宁似乎是想拦但是胖子已经上了手,几下石球只是左右微动了两下,胖子垂直往上拔,确是纹丝不动。 我就提醒了句:“说不定是旋转。”话一说完,薛宁就有些不悦了,“这是文物,你们不要搞,弄坏了是国家的损失。”胖子好像还想转动石球,但被薛宁马上拉住制止了。 胖子只好摊摊手,表示不再弄。他闪开身我才有注意到,石球下与石壁连接的地方确实是有大概半厘米的缝隙,缝隙里有些湿泥,被刚刚胖子一折腾已经被挤出来很多。 薛宁用一些细小的工具将缝隙里的泥土都抠了出来,又让我和胖子帮胖挡雨,他用数码相机拍照记录。我就问他这是什么东西,他摇摇头就说;“不知道,但是看样式确实是戎域古国的风格,和之前看到的大头石像类似,只是对于戎域古国也就只有这些发现,完全在没有任何能了解它的资料。所以这些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薛宁拍了十几分钟,把整个石壁上的每个角度都做了记录。这时候一直在一旁的胖子突然惊了一声,走到石球近前指着石球上的花纹就说;“你们看这儿。” 我朝他指着的地方研究了半天也没看明白他想说什么,胖子见我和薛宁半天没有看出来,就又指了指与石球相连的石壁上。我看的一头雾水,正要发作心说你瞎咋呼什么。突然一旁的薛宁就是哎呀一声。 我心说怎么了,就见胖子已经想要转动石球。一阵石头之间的摩擦声,石球被转了几度,但是胖子转动石球似乎很是吃力,脸都已经憋红了。薛宁上去帮忙,我见此景也不好站着看戏,就也上去帮着他们转动石球。 力气一增加,石球很容易就被转了半圈多。胖子就喊了一句停,我们都停了下来。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才站起身我就发现了石球和石壁已经有些变化了。石球上的花纹竟然和石壁上的花纹连接在了一起。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就见薛宁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话还没出口,就被从脚下突然出来的咯吱咯吱的声音给打断了。 声音很是刺耳,我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就问;“怎么回事。”薛宁摇头不做声,胖子用手搭在了石球之上,没一会儿我就看见他的脸色一变,嘴里刚蹦出来一个“快”字,我就已经感觉脚下先是传来了震动,随后就是一空。脚下的石壁,还有埋在土里的大半部分以及上面的泥土就陷入了地下。 下去的一瞬间我就听见了薛宁一声尖叫,我们三人一起连同脚下的石壁掉入了地下。也就是一瞬间,我就听见脚下一阵巨大东西拍在水面上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没到大腿冰冷刺骨的水,还有及其刺鼻的臭味。 脚下的石板应该是触碰到了水底,一个震动我们几个人就已经摔坐在了水里。水里不知道是不是死水,手在里面能感觉到很粘稠。 周围很黑,雨点从头顶的方形窟窿打下来。我看了一下,我们此时的地方离头顶的方形窟窿足有五六米。一边的水里哗哗一阵声响,接着就传来了胖子的声音:“他娘的,掉谁家厕所了。真他奶奶的臭。” 没多久,胖子声音传来的方向白光闪烁了几下就亮了起来,胖子已经打亮了手电。我见薛宁还没有缓过神来,还坐在水里就一把拉起了他。 胖子看着头顶直骂娘;“百密一疏啊,没想到这还是个暗门。”他咋了咋舌“怎么是往下开的。” 手电灯光又在四处扫了扫,我就发现,我们所在的是一个大概有半个篮球场大小的石室。高度有五六米高,墙壁都是黑色的岩石。石室的底部是大概快到大腿的水,水的颜色有些发绿,看不到水底。水的颜色让我有些恶心。石室在没有通往其他地方的入口,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墙壁上有一道一道凿子凿出来的痕迹。粗糙的墙壁上看不出有雕刻。 我甩了甩袖口上的绿色像是藻类的东西,我就对胖子说:“你不知道瞎指挥什么啊,现在怎么上去。” “这我哪里知道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个暗门哪,但也没事咱们有绳子。”说着见他四下摸索,我就指着头顶大树根部上挂着的三个背包。有些嘲讽的说道;“您是在找那个吗?” 胖子一看就直叹气,一会他似乎是想到了办法。就半蹲下上我上去,我就说:“我俩加起来才多高,连边都够不着。”他还是坚持让我上到他的肩头上,我只好踩了上去。胖子举起我倒是不费劲,他站起身我俩加起来有三米多高,但还是差了一大截,我就朝胖子喊:“不行啊,还得在架上去个姚明才行。” 胖子努力探头见也不行只好作罢放我下来,这时候我就发现一直没发出动静的薛宁已经不在他原来的位置了,我就在石室里去找,就发现薛宁已经在一边墙根处不知道在干着什么。 我就招呼胖子过去,到了跟前看见薛宁在那里用手电照着手里的一块碎片看着什么,我发现应该是陶瓷或者是其他罐子类的东西的碎片。 我问他有什么发现,他就回过头递给我,我也不懂就顺势递给了胖子,胖子接过去放在手电之下研究了一会,随后就发出一阵声音:“这是唐三彩啊。” 唐三彩我估计是没有多少人不知道,那是盛行于唐代的低温陶器,釉色一般有黄、绿、白、褐、蓝、黑等,但是一般多为黄、绿、白三种颜色为主,所以才被称之为唐三彩。但是这偏远藏地喜马拉雅山脚下的原始森林里,怎么会有唐三彩呢? 我和胖子几乎是同时提出这个问题,薛宁就让我们蹲下,他半个屁股已经没在了水里。虽说我的裤子衣服已经湿透了,但是确实是不想蹲进这样的水里。 我俯下身凑近薛宁,薛宁在水里摸索了几下,又弄出来几片破损的唐三彩。薛宁就说;“这里能出来这种东西其实并不稀奇,此处联通孟加拉和印度,在唐朝的时候,这里也是联通天竺和大唐以及周边各个各国的通商古道,但这条路因为要翻过雪山所以少有商队走。没有如安南通天竺道或是蕃尼古道那样客商众多,但是一旦翻过雪山就能节省很多的时间。” 他顿了顿继续说:“之前不是说过吗,我们对于戎域古国的了解是从一个唐朝商人墓志里发现的,那么他就有可能经过这里的时候在这里出售自己的货物。” 我心想,看来我们距离目的地不远了,但是脑子里又一个念头闪过,不对啊,方向不对啊。我们只是出来找人的,已经完全偏离了考察队要去的方向,怎么会在这里遇到这些东西。 我就把我的疑问告诉了薛宁,他也早已经想到了,所以在这里蹲了半天琢磨问题。薛宁已经是专家级别的人物了,但是对于这座才露出一点蛛丝马迹的古城,我们对它的了解都是零。薛宁也是一时摸不着头脑。 胖子做了些猜想,也都是有的没的,没有什么实际的价值。只是现在考虑这些问题,完全没有意义,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脱困。现在的处境不尴不尬的,想来这倒是有点像牢房。也不知道当年那些古国先民为什么要在这里设置一个这样的机关。 雨水突然就小了很多,也不知道天是不是故意的。就连胖子想的,等雨水灌满这里我们就能游出去这个想法也破灭了。 第二十五章 开门 薛宁在水里又不知弄多久终于也在没有新的发现,就蹲在一遍不做声,胖子往上大喊也是没有什么反应,雨基本已经停了。 胖子蹲在水里很是烦躁,就在石室里乱逛悠,我也懒得管他,就当我看着头顶正郁闷的时候,忽然就听见一边扑通一声落水的声音。 我连忙望去,就看见刚才还在墙根下的胖子已经不再哪里了,我有些心慌就连忙喊起蹲在一遍的薛宁过去查看。 墙角处的绿水涌动了两下,突然就从水中冒出一个满身绿垢的东西,吓的薛宁一个踉跄,手电都掉进了水里。 我急忙稳住薛宁,这个从水里冒出来的东西我一眼就看出了他是谁,胖子也不知道怎么的跑这来吓唬人,我就朝他骂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娘还有心思吓唬人。” 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呸了一口。:“他娘的,我愿意啊,这臭水沟底下有个洞。”薛宁听见是胖子的声音才定了定神,我心里暗骂这人,怎么遇到个什么风吹草动的就炸毛。但是嘴上也不好说他,就拍了拍薛宁的肩膀。 胖子这会,满身的绿泥散发着腐臭味。我就问他洞在哪呢,他指了指墙根的地方,我们蹲下就在水里摸。手在水底摸索了一会,没做好心理准备竟整个胳膊都没入到了水里差点半个身子都掉下去,我看了看胖子,胖子摊摊手,一副他比窦娥还冤的样子。 我打量了一下胖子的身高,他整个人刚刚都没入到了水里,说明这下面至少比他身高还要高。这里怎么会有个洞呢,直觉和以前看到的各种探险小说告诉我,这里有一个暗道。 想到这儿,我不禁有些自嘲,这水看样子是漏进来的,可能本身石室干燥的时候,这里的通道就是露在外面的,不然也不会莫名其妙在这里修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石室,只是通道开的位置和方式有点奇怪。 我在水里四下摸索就摸到了洞口的边缘,边缘修凿的很整齐,我沿着边缘摸,一直摸到了另一面,两三米的地方,这时候我才知道,这里是一个贴着墙根修出来向下的楼梯,我招呼哪两个人过来看。 “还真是。”胖子一声惊呼。 让我没想到的是,胖子知道这是个向下的楼梯,就想下去。我拉住他就问他干嘛,这时候胖子就说:“在这里干等着就是死,还不如下去看看里边有没有别的出口。” 这话我没发反驳,如今我们自己肯定是没有办法出去的,靠外面的人,也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性,确实如胖子所说的,在这待着无异于等死。 我们也没什么好准备的,胖子就让我们先等等,他先下去探探路。要是水里的通道太长还得想别的办法。 胖子扯下衣服,捂住了口鼻,就扶着墙壁钻进了水里。我脑中一幕幕画面,不知道在下水道里潜水是种什么样子的感觉,有一想多半一会自己也得下去不免就有些…… 正想着,胖子就从绿水里冒头出来。他进去差不多一分多一点,我想了想自己曾经憋气是多久,六十秒? 胖子从水里爬出来,直喘着粗气,等了一小会才说:“有希望,对面还是个石室,通道大概只有六米不到。” 接着我也用衣服捂住口鼻,猛吸一口起捂紧了口鼻。就要跟着胖子下水。但是薛宁却站在哪里不动。胖子就拉扯他让他走,他就说:“我不会游泳。”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胖子只好应付他说;“就几米,跟走路一样。”薛宁啊了一声就被拉下了水。但是也真怕他在水里出问题,胖子就把他拉在身后往前走。 我跟在最后也踩着楼梯下到了水里,才过腰我就感觉到了巨大的浮力。说实话我也不会游泳,我就连超过腰的水池都没有下去过。这时候不免的有些紧张。 在脑袋没入水底之前我大口吸了最后一口气,眼睛紧闭,一只手捂住嘴巴和鼻子,另一只手扶住墙壁就下到了水底。 那种感觉真的没法用语言来形容,什么都看不见,那种黏黏糊糊的绿色藻类沾满了我全身。让我很不束舒服。更让我难受的是,在水底潜水完全和自己憋气是另外一种感觉。水压压着我的肚子和胸口,我硬憋着嘴里的气才没有吐出去。 也就才十几秒,我就感觉到前面的薛宁有些不对。水流涌动,随之一脚就踹在了我的脸上,一口气没憋住,全吐了出去。这下我也慌了,自然的去吸了口气,结果一大口的臭水灌到了我的嘴里,恶心的我就要吐。 我在水里不停的翻腾,水进到了嘴里鼻子里。脑子一片空白四处乱抓,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领子,把我往前拽。此时我就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了那只胳膊。 没几秒,脑袋一股暖意,整个人就已经被从水里拉了出来。一上岸我就哇哇的大吐,嘴里竟是一股酸味。感觉难以言表。 吐完就瘫坐在地上,胖子在哪蹭着身上的绿藻。他见我这样就说:“我说林妹妹,别那么娇贵,几口臭水死不了。”我白了他一眼。 随即就岔开话题说道;“谁他“妈”踢我一脚。”胖子瞥了瞥我身后,这才发现薛宁就躺在我的背后,整个人都已经瘫了。他脸色苍白。直喘着粗气说:“老吕啊,对不住,”我见他旁边一堆呕吐物就朝他摆摆手不在看他。 怕水的人,有时候只需要让他没顶,甚至只是一个半身高的水池里,都可能因为惊吓过度而溺水。我在水里还是凑活的,只是刚刚被薛宁一脚踢倒到,慌了神就呛到了水。 我装作自然的样子,站起来捡起胖子一边的手电筒,就去看周围。这里是一个比刚刚稍微小点的石室,大概不过十几二十平方。一看之下,就发现这个石室的情况和之前的那个全然不同,墙壁上很光滑,有红色和蓝色颜料画出来的壁画,但是底部因为水汽已经起了皮。 这幅情景让我想到了一个经常在奇幻小说里出现的东西,随口就冒出一句;“这是个墓室啊。” “墓你个头,小说看多了吧你。”胖子冷哼两声。我是个全外行,也不好去和胖子理论。只好问:“那你说这是什么地方。” 胖子起身抢过我手里的手电筒就回应道:“我哪知道,但一定不是墓室。”他走近壁画,就拿手电去照,我也跟上去。 “怎么就不是了,我看着和小说里写的也差不多啊。”我见他说完就不理我了,就跟上去套话。 胖子也没有回头还是看着壁画:“且不说它没有棺椁祭品,就说这地方,这是藏区,怎么会有人在这里修建这么大的土葬陵墓。”说完胖子回过身就用手电恍薛宁:“快过来看看,你来活儿了。” 薛宁似乎是还没有缓过来,慢吞吞的才爬起来走到跟前。他一看壁画就起了兴趣,我也朝墙上看去。 现在又涉及到我的短板了,看着墙壁上几乎抽象的画风,一脸的懵逼。也不好去问,不然胖子又得奚落我。我就硬撑着在一旁看,壁画是叙事性的,就因为这一点,我凑活知道他讲的是个什么事件。要是那种在博物馆里看到完全艺术性的,我还真就没了办法。 壁画是红色和蓝色为主,第一个画面我看到一群红色的小人围绕着一个圆,确实是一个圆,这里没有任何颜色,就是裸露出来的石壁。接着还是一群人,只是画技应该不是太好,人都画的大小不一,只是有几个人无比巨大,我心说这也能当画师?或者是抽象风格的画风?有一琢磨,那时候有抽象这个概念吗? 薛宁似乎是想要掏相机拍照,但是摸了个空。估计是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早就摔烂了。我是完全不能理解壁画所表达的意思,看薛宁可能还得研究一阵子。我见胖子也没心思在这里看,就跟胖子拿着手电在石室里转悠。 这个石室矮的多,但是空气很清新,是有与外界连通的出口才会这样。石室的后面就是我们刚才出来的水坑,应该也是一道楼梯只不过这里是往上,水面还在晃动着。 角落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在石室的另一面上,有一个窟窿,顶圆下方。洞口还堵着一块石板,应该是个门,只是这道石门只有大概一米五的高度。 我们走到石室的中间就发现,石室中心的地面上,有一个圆形的凹槽,里面有些碎石再无其他东西,胖子看了看也不知道这是个做什么的。喊了两声薛宁,薛宁没回应还在一点一点的看着壁画,已经入魔了。 我们不在管他,就走到了石门的位置,石门是由左右两扇组成,门扇合住上面有一只有点像凤凰的鸟,我记起来胖子拿的金币上也有。这是什么东西?心里纳闷,就想问胖子要来金币对比一下,胖子就瞥了瞥薛宁。我会意只好作罢。 门上还有两个凹进去的把手,胖就就招呼我拉住另一半。石门可能有几百斤吧,重的要命。起初我们是想一人拉一扇的,后来才发现根本拉不动。我俩只好合力去拽一扇,咔嚓嚓一阵声音从门轴出发出,石门才被缓缓拉出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缝隙。 第二十六章 永无止境 我见石门已经足够我们通过了,也就不再白费力气,就叫停了胖子:“开这么大行了,这门太重了别费力气。” 胖子也同意,他大概比划了两下,发现自己侧着身也是可以过去的,就也罢了手。 薛宁不知怎么见我们在开门也过来了,胖子见他过来就问:“研究完了?” “没,没有相机记录不来,胡教授要是在还能看出点什么,我只能看出个大概。” “大概也行,你说说。”胖子就找了个墙根招呼坐下。我们围在一起只开着一个手电,光线也调到了最暗。 薛宁揉了揉眼睛就开始巴拉巴拉的说了起来,其实在这里要把他的话复述出来,因该是一篇看起来相当权威的论文,只是有点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内容也没有什么多复杂,只是我听着有些脖子发凉。 华夏文明绵延了数千年,有中华上下五千年的说法,但是要从一个人统治一群人的社会性出现以来。这样的封建统治近乎有七八千年之久。 但是无论是近代封建社会灭亡为止还是这种类型的社会体系初出之时,它都会有一种人为的活动,这种活动贯穿了整个封建体系的始末,那就是祭祀。 而壁画上记录的就是一场祭祀,祭祀的内容相当的血腥,有专门的祭师把奴隶集中起来,砍掉他们的头颅,让血流入一个圆盘之内。这里我大概猜到那个圆盘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个好多人围着的圆。 后面也都是些闻所未闻诡异无比的祭祀行为还有祭祀器物,薛宁也只是知道内容,至于这些行为的起始点以及由来,都是需要更多的文物资料和长时间的研究才能得出结果。 薛宁说完胖子就长出一口气:“吃人的封建社会。”一副痛心疾首的样。 我们在十多分钟之后就进了石门,石门内是一条悠长的通道,通道和门是几乎一样高的,只有一米五,我们在里面得弯着腰才能走。 “这是霍比特人造出来的路吧。”胖子在前面抱怨道,看他走的很是难受。 这隧道不知道修造在这里有什么作用,我大概记录步数,差不多数了两千多步的时候,通道前方连一点变化都没有。 这时候胖子就回头摆摆手说:“先别走了。”我听到了从他那传来了肚子响动的声音。他费力转过身揉着肚子,就问我俩:“你们有没有啥吃的东西。” 他这么一说,我的肚子也开始空响了起来。上一顿吃饭还是早上吧,这一通折腾也一直没顾得上。我抽出空着的裤子口袋,表示没有。薛宁拿出来装着中和瘴气的药丸盒子,胖子就叹了口气坐了下去。 驼着背走路很消耗体力,再加上通道狭窄,让人很压抑,紧张的感觉让我很不安。看着现在两边都看不到尽头的隧道,我脑子里蹦出来一个想法,就说:“你们说,这隧道是不是一直都没有尽头啊。” 话一出口,胖子已经坐不住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我有些窒息,谁也都不敢继续休息,起身继续朝前走,这次我明显察觉到胖子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埋头一通的走,足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是隧道里的环境就一点变化都没有。胖子在前面问:“多远了。” 这一个多小时走来我是一直数着步数的,足足走了四千六百五十步,按照我走路时的步距来算,也大概走了两公里多了。这么长的隧道,是通往哪里的? 我照实回应了胖子,现在心里都没了底,但是脚下没有停步。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背脊不停冒汗。前方的通道还在继续,我们又走了两公里多,通道依旧没有到头。洞壁光滑就像打磨出来的一样。 我走的累了步伐就慢了下来,胖子在我前面大概四五米的地方。我十多分钟之前就想提议先休息一会了,只是看薛宁还在坚持着不好说出来,走的浑浑噩噩的就听见胖子在前面笑了一声。 我以为他看见了出口,但是转眼一看却发现前面的隧道还是没有尽头的样子,我也没有理会他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笑,继续往前走。没几步又听从他那传来一声笑声。我就有些纳闷,走路走傻了? 想叫住他,问他搞什么鬼。却被后面的薛宁拉住,我回头他脑袋就探到我耳边轻声说了句:“你听见了吗?” 我心说听见啥了,摇头不解。他就继续轻声耳语道:“笑声,树根底下听到的笑声。” 我一回想起当时在树根下的时候听到女人笑声,在回忆了一刚才胖子哪里突然的笑声,不太像啊。 我就让薛宁不要乱说,才准备拉着看起来有些神叨叨的的薛宁跟上去,就听见胖子在前面喊:“干嘛呢?快走。” 我们俩连忙跟上去,在他身后我就轻声问他,你刚刚笑什么。他没回头就回答了一句:“走都走不出去,还有心思笑。” 这事情就不对了啊,他刚刚没笑,那是谁发出的声音,难道真的是刚刚的……我不敢再去想,薛宁就一直在我后面拽我的衣服,我烦了不去理他。 这时候胖子的手就伸了过来,但是他还在往前走。他的手拽了拽的我没有拉上拉链的衣角,我心说你干嘛呢。就有点恼怒。我就直接大喝了出来:“你干嘛呢。” 胖子回头,没说话,只是朝我挤眉弄眼的。隧道里实在太压抑里,我心里不知怎么的很烦躁。 心里就来了一股无名火,推搡着他赶快走。他还他是挤眉弄眼的,只是被我推着也不好停下就继续往前。 可是又走了没多少步,胖子手又伸回来拽我的衣角。我心里怒火起来,一巴掌就朝他的手拍去,啪的一声他也没回头,手却一把又抓住了我的手,力道很大。 我想甩开,但是这家伙抓的很紧。几下没有挣脱,就当我快要发作踹他屁股的时候,他手指在我手心里滑动了起来。 半天之后,我脑子就是一闪啊。直想拍自己几个巴掌,心说我怎么那么笨啊。这明显就是胖子要告诉我点什么,又不好直接说出来。 还好胖子在我手心划了好几遍,我仔细去感觉,才发觉到他在我的手心里划了两个字“后背”。 我汗毛直立,后背一阵发凉,那种烦躁的感觉还在,压抑窒息,我做了几个深呼吸。就缓缓扭头去看我的背后。 薛宁在我后面走着,我看见他嘴动着,发出轻微的说话声。我细听了一会,神神叨叨的,尽是些我听不懂的东西。 一听他说话,我的压抑烦躁感更加重了,又突然有了些突如其来的焦虑感。一时只觉得浑身难受,怎么回事?总有一种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感觉。 这时候,手上传来一阵疼痛。还抓着我手的胖子掐了我一下,我强忍着烦躁感,胖子的手指继续在我手心划动,我细细感觉,就发现是,“我、的、后、背”这四个字。 我知道自己刚才理解错了胖子的意思,他是想让我注意他的背后。我抬头看去,但是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背上没什么东西啊。 恼火,烦躁,压抑的感觉瞬间融合在一起,这种感觉压迫的我就想大吼。就在我濒临崩溃的时候,我无意的撇了一眼胖子后脑勺下方脖颈后面的位置。 我就突然发现胖子的后脖颈有些不太对劲,他的发髻怎么那么长呢,整个后脑勺的发髻已经占满了后脖颈,我回想了一会,之前没看见过啊。 想了一会才发觉过来,胖子的后脖颈发髻的下面趴着一只黑色东西。难道胖子要告诉我让我注意的就是这个东西?那他娘的说什么后背啊。 我一手抓上去,软软的那种感觉让我不禁汗毛竖立了起来。哪东西有种滑腻的感觉,我才触碰到,那块黑色东西就一扭身转向了我。 一双眼睛和我四目相对,我不知道把他转身之后白色的皮上黑色的两个点称之为眼睛对不对,但是看着还是一股厌恶的感觉。拿东西本来这一面是贴在胖子皮肤上的,现在转了过来。我看着它的形状,倒是有点像水母。在边缘上有一些透明的刺状物。 它转过身,我和它对视了一会,就听到它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伴随着笑声那东西就顺着我的胳膊往我脸上爬。胖子这时候才猛地转身,但是脑袋撞倒了隧道顶上,砰的一声。也没顾忌疼痛,一把抓住了就要扑到我面门上的东西,顺势摔在地上一脚踩扁。绿水就从他的脚下溅了出来。 他接着也没停手,就看像了我,手紧接着往我背身伸去。半天我才意识到,我的背后可能也有啊。我能感觉到胖子在我的脖颈上一抓,突然从后脖颈传来了刺痛的感觉。 我浑身一个激灵就看胖子从我的脖子后面抓出来一只那种水母一样的东西。就在这个东西被抓下来的一瞬间,我的烦躁焦虑还有压抑的感觉也瞬间消失。胖子同样一脚踩扁。 我同时也意识到极有可能薛宁的脖子上也有,刚才见他那个样子肯定不对劲。胖子估计早就想到,已经想要去看薛宁。 但是隧道哪里能容纳两个人通过,只好我去。薛宁有些惊慌,但是他也看到了胖子抓我脖子上东西的那一幕,也不敢大动作。我慢慢把手伸到薛宁的脖子后面,结果确摸了个空。 正纳闷,突然手背上触感不对,一个滑腻腻的东西就爬到了我的手背上。我惊慌抽回手,就发现哪像水母一样的东西就抓在我的手背上,手上也是一阵刺痛,我条件反射的甩手想甩掉。 却不想甩出去的东西啪的一声就拍在了探头来看情况的胖子脸上,胖子动作很快,连忙扯下脸上的东西,我就已经看到他脸上流血了。那个东西被胖子甩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就不在动弹了。 胖子摸着脸直吸冷气,似乎是很疼,我就去看刚才拿东西抓在我手背上的位置,一看头皮就是一阵发麻,手背上青紫色几个被吸出来的圆盘,三四条一两厘米的口子还在冒着鲜血。 第二十七章 隧道尽头 我心说你大爷的这又是什么怪物啊,连忙去止血,被这像水母一样的怪物划出的血口,好一会才用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扎住。 我就问也已经包扎住伤口的胖子:“我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 胖子就叹了口气:“你也是,我的给你暗示了十几次,你才反应过来。” 我心里郁闷,你什么时候给我暗示过的,转念有一想,似乎他是做过几个奇怪的动作的,只是当时心里烦躁没太注意。 只好说:“行行行,是我大意了。”但是又一想我还有个问题,看这些水母一样的东西不太像能有太大的攻击性,胖子怎么就不直接说呢。我就追问胖子。 他就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什么怪物,这东西我曾经也有所耳闻,常常在沼泽雨林里出现。好像是叫雨林蛭虫,大致是水蛭的远亲。” “就算是水蛭类的,他也只是大一点而已,没必要像你那样还躲着它吧。”也就不到半周之前我还被蚂蟥叮了个满腿,后来也不没什么事嘛。 胖子蹭了蹭脚底的黏液,一副厌恶的样子:“问题它不是普通的虫子,听人说这玩意儿是有邪性的。他“妈”的它听得懂人话。”胖子说到这儿,略微有些激动,脸上已经结痂的口子又给崩裂开,我就让他缓一会先弄好伤口再慢慢说。 他猛咽了口唾沫,脸上抽搐了几下,似乎是汗水沾到了伤口。 “我们的组织里有一次亚马逊流域的任务,那次我没有去。在雨林里几个当地的脚夫就着了道。人就跟疯了一样,还用根本不是他自己的声音说了些奇怪的话。那个脚夫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到处跑。等几个人再抓住他,人都已经被吸干了,就剩下干皮和骨头架子。”说着胖子扭头让我去看他的脖子后面,我就看见一个由十多个青紫色圆印组成的大圆圈。 “在那个脚夫被吸干的尸体脖子后面,也有估计和我现在脖子上差不多的印记。” 我听了不禁有些后怕,不自然的就去摸我的脖颈后面。一碰竟然有些麻木,看来那种雨林蛭虫可能会带有些麻痹性的毒素,不然怎么会爬到脖子脖子上都没有什么感觉。 “什么时候爬上来的。”我四处在洞壁里搜寻。深怕再有雨林蛭虫爬上来。 胖子就摆摆手:“离开水,没有血吸很快就会死的,这里应该不会有,是我们过水道的时候爬上来的,我也是脖子痒痒去挠的时候才发现脖子后面有个这东西。” 我正思考着,脖子后面的麻痹感还会不会有其他副作用。无意就看见薛宁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的隧道, 就轻声喝了一句:“干嘛呢?” 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我搞不懂这小子又怎么了。但是这种环境下还是谨慎一点的好,照做不发出声音,胖子看到我给他作的手势,也理会意思压低了气息。 隧道里就静了下来,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从隧道的深处有缓缓的气流流动过来,这至少说明那一头与外界相连。 静静听了一会,我就发现除了些许细微的风声好像在没有其他杂音,只是这风声有点奇怪。胖子打了个哈哈,我连忙让他闭嘴。把耳朵贴在了隧道壁上。 隧道的墙壁很凉,我捂住另外一只耳朵,杂音马上消失掉了。接着我就听见,隧道的深处拆的的声音。 啪、啪、啪那好像是木屐踩在地板上才能发出的声音,这就好像有个穿着木屐的人在隧道的深处走路。而且还是个女人,因为我能清晰的辨认出,木屐的声音还同时伴随着女人的笑声。我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一阵毛骨损然过后就想让胖子去听,结果发现已经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胖子此时脸色苍白,背对着隧道深处,现在已经完全不需要把耳朵贴在隧道壁上就能听到木屐走路和那种诡异的女人笑声了。 手电的光线往隧道的深处照去,这种手电射出去的光大概可以照到八百多米的地方,但是此时看来,在光线最远能照到的地方,什么都看不到。但是那种声音的给人的感觉,就只是在不到百来米的地方发出来的。 “我……我们回去吧!”薛宁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 我心里已经大致做好了计划,回到之前来的那个石室,把石门关上,在想别的办法。 就要走,胖子却摇摇头:“回不去了,那水道里可能还有蛭虫。” 我心里纠结,这可真是两难的境地,前面的隧道里传来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已经有画面了,一个穿着像是贞子的女鬼,穿着木屐正朝我们走来,还诡异的不停发出笑声。可是在我们后面又有那种令人胆寒的虫子。 胖子说完就不做声,只是四下扭动身子,好像在找什么。我声音颤抖,其实多半都是被自己吓到的,想来前面也只是传来的声音,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抖。 “怎么……找什么。” “那只虫子不见了。”胖子声音凄厉。我就四处去找,两只已经被踩扁变为一滩绿水的虫子还在,哪一只从薛宁身上抓下来的竟然不见了。 我瞬间心里就觉得不好,就去摸脖子,可是脖子后什么都没有。胖子长呼着气:“我早都看了,没有,我们身上都没有。这他娘的根本不是雨林蛭虫。” 胖子直拍脑袋:“大意了,要真是那种虫子,离开了水,根本没法自己行动,也早都干死了。” 胖子猛地直摇头:“不能回去,绝对不能回去。” 我本来是对那种虫子没有多少恐惧的,只是看着胖子紧张的样子被他带着也有些慌。我是觉得,那虫子再厉害,它至少有实体在,它是活的绝对也就会怕死。但是隧道前面的东西,无形无影的,到现在我连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我和薛宁所恐惧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但是我还是站在胖子那一边。不是因为我害怕那种虫子,只是回去就算是没有虫子,我们也就还是没有半点生存的希望。面前只剩下继续往前这一条路,而且非走不可。 薛宁是被我硬拽着走的。隧道里的木屐声和笑声我们听着越来越空灵,起初还是一直在我们的前面,到我们走了一段之后,他就开始从我们周围的每一个方向传来。 我把耳朵贴在地上顶上墙壁上,到处都是那种诡异的声音。薛宁每走一步都和触电一般,步履艰难。 将近又是三个小时,薛宁的手电已经暗下里了,只好让他关掉。胖子的是我们在树根下的时候他就换过的,但是也已经不是太亮的样子,就让他关小了一点,大概能照出十来米的样子。 我们进到隧道内已经至少六七个小时了,皆都是人困马乏,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也是快要到凌晨一点了。天都黑了,我们还在隧道里,这隧道到底有多长。 不知道多久以前,胖子的肚子就一直开始响动。我也饿的前心贴后背了,嘴唇干裂,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昨天出发之前吃的那一顿杂烩,突然感觉那一顿怎么会那么香,又好像走的时候剩下一点我还给倒掉了,不禁的就想扇自己。 我们这个状态是被硬逼出来的,不然还能休息一会,但是谁都不愿意停下来,那种声音太折磨人了。 就在走到身体麻木,精神快要崩溃的时候,歪着头走的我就看前了灯光照射下的前方出现了些变化,那好像是一堵墙。 我用手指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让自己保持清醒一点。再去看,确实是一堵墙。我就去推还在埋头走路的胖子,他转过身,眼神已经迷离了。 我猛摇了他两下,他才回过神。薛宁更是一副惨样,我们一停下他就瘫倒在了一边,倚靠着隧道壁。 胖子顺着我的手看去,他也看到了前面的墙。当时腿都软了,要不是我硬撑扶着他,估计也已经摔倒在地上了。 “先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吧。”我的声音已经基本没有力气了,只能发出像是重病号一样的声音。胖子和我搀扶着就到了尽头的那面墙边上。 那真的是一面封死的墙,我脑袋一阵眩晕,我已经差不多崩溃了,走了七个小时才发现,这是一条死路。摸了摸墙,胖子发出一阵听不出来是哭还是笑的声音。 怎么会是这种结果呢?这里的先民为什么要修一条不通的死路呢?但是这也不对啊,既然是死路,又怎会有气流呢。难道说我们走了岔道。 一想就知道绝对不可能啊,他们俩也许会错过岔口,但是我是一直注意着隧道里的情况的,笔直光滑的隧道绝对不可能再有另外的路了。 我不禁对自己产生了些怀疑,想倒回去看看。但是在看到面前这堵墙的时候,已经就全无在走的动力了。 我们俩背靠着这墙壁,就斜躺在了地上。薛宁已经整个人平躺在了几米开外的隧道地上了,胸口一阵一阵的起伏,还活着吧。 心里难受,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嘴里发出奇怪的呻吟声。一有这样的心情,我就捡起了胖子已经丢在地上的手电筒,猛地砸后面的墙壁,几次都砸到了手,砸的生疼。 但是几次敲砸之后,我就发觉了这声音不对啊,砰、砰、砰我又敲了三下。一听,有门啊。胖子也已经听出了声音里的问题,转过了头来。 第二十八章 陨铁巨鼎 他抢过我手里的手电筒,也去敲了敲墙面。没敲两下,我们俩面对着面,眼里估计都已经在泛着泪光了,就差没抱在一起大哭了。 从手电筒把墙壁敲击出的声音我们能得出,这面墙并不是实心的,墙壁的后面还是有空间的。得知暂时还有活着的希望,我们俩都非常喜悦。 只是现在又出了个问题,墙后虽然是空的,但也是实打实的一堵墙壁,我们这时候别说工具了,连半块转头都没有。 胖子就打量了一下手里的手电筒,因为刚才几下敲砸,手电筒的末端已经掉漆了。我知道他想用手电当做工具去砸墙,就马上拉住了他已经挥动的手。 “别用这个,敲坏了就没了。” 暂且不说一个半手掌大小的手电筒它能不能砸的开这堵墙,要是真砸开了,对面还是黑暗的石室呢,我想这种手电筒多半是不会在那么猛烈的敲砸之后还会亮的。或者说我们真能出去,但是现在可是晚上,摸着黑在雨林里,我们要怎么才能回到当时休息的地方。 胖子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了,就做了个那你说怎么办的动作。想来确实没有其他办法,能用的工具也只有手电筒了,但不能用胖子的,这时我就想起了薛宁不是还有一个已经没电的吗。 薛宁我们半天没顾上他,他还是瘫软在地上。我在他身上摸手电筒的时候,发现他身子已经软的更一滩烂泥一样了。 出力气的依旧是胖子,本来我见他那个样子就说我来。但是在他看过我在墙壁上砸出几个白印之后就推开了我。这家伙还顺带着又嘲讽了我几句,真不知道他是那里来的力气。 我再没力气和他斗嘴,就闪开身让他来。三下,就只砸了三下,我就看见,胖子手中的手电筒碎成了几片,电池都飞了出去。而墙上也就几个印子而已。 这几下胖子费了不少力气,直喘着粗气。几下猛砸一点效果都没有,他就猛地将手里剩下的手电筒零件摔在地上。接着就招呼着让我退后,我心说他不会是想要用自己身体撞吧? 胖子果然是这么想的,他已经做好了要朝着墙撞去的动作,只是因为隧道顶实在太低,所以导致他的动作很是佝偻。 “这和电影里不一样,这种墙体,人的力量根本是撞不开的。” 胖子听完我的话,就收起了他要冲过去撞墙的动作。我们俩静悄悄的就这么站了整整一分钟,安静过后这死胖子又做了个你有办法你来的动作。 “没别的办法了我的林妹妹,活着还是饿死在这里,就看我这一下了。” 我记得我应该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是这一路来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我想不来为什么。看来是因该是自己在安逸的环境中过的太久,从来没有体会过死亡带来的恐惧,直到现在我的内心里依旧没有出现快要挂掉的心情。 摆了摆手,我不在去拦他。出乎我意料的是,再胖子第一次用力撞击之后。那一堵看着就无比敦实的墙,竟然凹进去一个弧度出来,随之就是扬起的灰尘。这一撞,他足足用了七八米来蓄力。 胖子哈哈笑了两声:“比我想象的要容易的多。”他显然也是强忍着疼才说出这句话的,光线很暗,但是我能清楚的听到他呲牙倒吸气的声音。 休息了十多分钟后,胖子才去撞的第二次。显然这次的力道就没有前面那么强有力了,但是那堵墙还是轰然倒塌了下来,只不过悲催的是,他整个人都从撞开来的那个洞里窜了进去。 手电筒在我的手里,赶忙过去。洞口处灰尘弥漫,吸了进去呛得我直咳嗽。这堵墙并不是我之前想象的是一块石板,看现在的样子好像是用打磨出来的石砖砌成的。 这个洞我只能跨着才能进去,胖子在里面发出呻吟的声音。手电光照过去,胖子躺在一堆石头转块里,满身满脸的白色灰尘。 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他扶起来靠在墙边坐下,墙后的隧道里没了光线,我怕薛宁又出事就回去也把他也拖到了墙的这一边。 薛宁刚才那么一段时间大致是缓过劲来了,到了墙外就说:“这是哪啊,我们出去了吗?” 我一直顾着弄胖子和薛宁了,还没来得及看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是什么状态,于是就用手电四周大致照了一下。随即就听见薛宁发出一阵悠长的呻吟。 在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还是一个石头房间,房间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但也只是比之前哪两个多了些堆积起来的物品。其次就是屋顶尤为的高,且不是一个平面,有些蒙古包里的意思。 房间中央里首当其冲就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物体,在这个巨大物体的底部有四个支撑它的腿,物体的下方有向下的凹槽,整个巨大器物看起来像是一个圆形的鼎。 我刚刚没有费太大力气,就到了巨大鼎形器物的跟前。用手电把敲了两下,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东西还能发出来声音,没有准备。一敲之下嗡的一声,声音的尾音持续了将近二十多秒。 这声音吓得我一个哆嗦,反应过来才慢慢想起来,这倒是和寺庙里和尚敲得钟声类似。这器物因该是金属的,难道是青铜鼎?我心里幻想这东西能值多少钱? 我平时看的东西还是比较猎奇的,内容杂乱。青铜鼎的信息也曾看到过,现今中国最大的,或者说是全世界最大的一个青铜鼎叫司母戊鼎,收藏在国家博物馆里。百科资料里说应该是还在抗日战争的时候,是一个河南的农民发现的,之后就给挖了出来。要不是让村民给保护了起来,不然早就给人日本人抢去了。 但那个司母戊鼎有现在我面前的这个一半大吗?实物我是没见过,但是我看过有人站在大鼎旁边的照片。按那个比例来看,现在我面的巨鼎至少是司母戊鼎的四五倍啊。就巨鼎的高度也有一个半我的高度。 啪!我正打量着巨鼎,一只手就拍在的鼎的边上发出了声响。这才发现是胖子,再看他一边,薛宁也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 “你行不行啊。”我的意思其实是想问胖子撑不撑得住,但是一时脑子里混乱,语气也不知怎么的有些怪异。说出口的话就变了味,略带了一点挑衅的意思。 胖子有些不太服气,啧了一口道:“别说这一堵墙,再来十堵这样的,我都能给他撞开喽。”显然这个牛“逼”吹的有些大了,话才说完,就见他猛地咳嗽了几下。 我连忙摆手拍了他几个马屁,才见他作罢不在说话。 “这个青铜鼎怎么会这么大呢?”话一出口我就马上后悔了,因为我看到了胖子一边的嘴角翘了起来,这是要做出不屑笑容的前兆啊。随即我就想到了接下来他要说出来的哪几个字,果然。 “是你奶奶的青铜鼎。” 我已经不想再去争那口头之快了,脸上硬做出一张笑脸。就说“胖教授,请赐教吧。” 胖子还是蛮乐意给别人做老师的,就见他勾着食指,敲了敲这青铜大鼎。没想到他手敲上去也发出了犹如敲钟的声音。 “要是青铜,甭管它放在多干燥的地方,几千年的时间,它也早已经生锈了,铜锈是绿色的,你看。” 胖子说罢就指着大鼎让我去看,这大鼎的表面并不光滑,凹凸不平的样子有点像毒癞蛤蟆的脊背,我看着头皮就是一麻。 胖子让我看的就是在这些凹凸不平的凹槽处,在凹槽内有着斑斑驳驳发黑的片状物。没有这种发黑片状物的位置则是有着金属光泽的淡青色,被手电的光线一照十分的耀眼。 胖子又敲响了两下,嘴里嘻嘻索索的发出一连串的声音,随即就听他大惊一声:“这是……这是一块陨铁做成的。” “陨铁。”我用那种与他同样的惊愕语气附和道。 我心里激动,终于有我知识储备能涉及到的东西了。其实陨铁在官方的名字叫铁陨石,一般都是含铁量在百分之八十以上,混杂着其他金属,例如镍等等的铁合金。 常常有武侠小说里出现天降陨铁,被技术高超的工匠锻造成神兵利器的故事。实际是因为当时的金属冶炼水平还太次,无法锻造出硬度韧度都达到水准的金属。而天上掉下来陨铁,因为在穿过大气层之时,经过自然的高温处理,又因为其中有其他金属物质。就成了铁合金,在经过锻造,不锋利坚韧也难。 这种机会我是当然不会放过的,自然是要卖弄一番的。只是我知道胖子的脾性,语言用的相当的委婉。 “嘿,你小子还是懂点东西的嘛。” 我暗自笑了两声,但还是想让一旁的大学者来做个肯定的答复。就去问薛宁,这次却出乎我的意料。 薛宁摸着头自嘲的笑了笑:“这……这个不是我的专业,我不是太懂。” 我心说终于也有你不知道的了,但就一瞬间我就感觉我有一些猥琐。赶忙打消了心里的念头。 这时候胖子就说:“这么大的陨铁鼎,绝对不是摆在这里看的,里面应该有些有价值的东西,得上到里边去看看。” 确实应该上去看看里面有什么,鼎的高度我们肯定是直接爬不上去的,这得需要我们搭个人梯。在这种情况下,上到大鼎里面的任务自然肯定是会落到我的身上的。 在我想像里胖子此时应该做好了当梯子的准备,只是他的手搭到我肩膀上的时候,我就崩溃了。 “你想让我当梯子。” “难不成你要我一个伤员还担此重任吗?”胖子说着还做作的咳嗽了几下。 我也管不得猥不猥琐了,心说你大爷的,你不是刚才还说再撞十堵墙都没问题的吗? 第二十九章 符咒 “乌鸦坐飞机。”胖子大吼一声就踩上了我的肩膀,胖子的体重已经差不多是两个我了,重压压在我的肩膀上让我差点一口血吐出去。 还好他爬的块,不然我真的可能要被他踩死。唯一的手电筒也被他拿去,下面变得非常暗,我只得看着头顶站在大鼎边上胖子。 “里面是什么。”我急不可耐的问胖子,但是他只是在大鼎的上面用手电乱扫着,也不回应。 终于在我的多次要求下,他拉我上到了大鼎的上面,薛宁自然是也不敢一个人待在下面,也被我俩费力的弄了上来。 大鼎上面的情景与我所想的完全不一样,我认为这种大鼎的上方因该是全开口,有着相当厚的鼎壁。但确与我的想象相反,鼎的上方是全封闭的。 与下方看到的鼎壁不一样的是,这个大鼎的上方刻满了密密麻麻的花纹,仔细打量了一会,这些花纹又好像是文字。 鼎的上方是一个圆锥体,像是一个扣在大鼎上的盖子。圆锥体盖子顶端的侧边有两个圆环,因该是把手。 “这是什么文字。”胖子摸着盖子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问薛宁。 薛宁则是摇了摇头,“我现在和你们一样,连类似的都没见过。” 胖子只好无奈转回身,目光就注意到了大鼎盖子上的哪两个圆环把手上。瞅了几眼就上手去拽,几下之后我就发现把手竟然给胖子拽着往上动了动。 胖子发现有戏就让我们来帮忙,我和薛宁一同拉着另外一头的把手,三人同时用力。就听见咔嚓一声,一个大约只有井盖大小的盖子被我们拉开。 圆形的洞出现在了大鼎圆锥盖子的尖端,盖子被我们挪动放在一边。大鼎上面圆锥的斜度很大,但是花纹众多,这个被我们拽开的盖子才没有滑下去。 胖子拿着手电往我们打开的洞口里扫射了一通,但是我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这大鼎去掉支撑的四条腿就鼎的本身有两米五的高度,直径也有接近四米的样子。按道理来说,这样井盖大小的洞应该是完全可以看到里面的全貌的。但是现在只能看到大鼎内的底部地面。 底部很平,也是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我侧着脑袋想看看鼎壁的样子,但是从这个洞口的边缘可以看到,这个鼎壁相当的厚实,有差不多三十厘米厚度的样子。 胖子也探头但是估计也是和我看到的一样,他就扭了扭身子,就看他想要钻进鼎里。我没去拦他,因为鼎的底部完全都可以看到,确实是没有会有危险的样子。 他因该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型,屁股到了洞口处就卡在了哪里,任我们怎么去往下压就是没法进去,他似乎是被压的疼了,一推他就发出如杀猪般的嘶吼。 “你们他娘想挤死我啊,” 我和薛宁连忙不在推他,胖子挣扎又借着我们的帮助才爬上来。边揉着被挤疼了的屁股一边还说:“看来回去得减肥了。” 接着他就看向了我,我不理会他,去假装研究大鼎盖子上的文字。胖子见我不理他就拍了拍我。 “林妹妹,这会就劳驾你下去看看。”说着还一脸献媚的看着我。 我想不通他为什么非要下去,但是又一想鼎里也没什么,下去就一两分钟的事。去看看也让胖子死心,好后面集中注意力找出路。 我下去还是挺容易的,脚踩到了鼎内的地面。就感受到了直往我身上钻的一股寒意,我被冻得打了个寒战。 手电筒的灯光在鼎内照射了一通之后,我就发现,这里面的空间算不上大,鼎的内壁上也是同样的花纹文字,竖着一排一排的。只是这些一道一道的文字之间有很大的凹槽。手电光线照到凹槽内,反射出有些发红的光晕。 胖子在上面探头看了半天有些不耐烦了就问:“下面有什么?” 他的声音刚刚传进来,我触碰到大鼎内壁的手就感觉到了一些异样,鼎壁轻微的震动了起来。接着他的声音在鼎内不停回回荡,声音慢慢变大尖锐刺得我耳膜生疼。我赶忙让他不要喊了,结果我嘴里的声音才发出又是一阵混杂在一起的回荡声,无比的刺耳。我只得闭嘴对着上方的胖子也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我在鼎内研究了一通之后就发现,自己完全看不出来什么。抬头看胖子的时候,就见他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正努力的要递给我。我接过来才看到,是一只笔和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 小本子还有些发潮因该是薛宁装在身上的,接着我就看见胖子嘴巴动了动。半天我才大致理解他的意思:“把你看到的画出来。” 我想这应该是是薛宁的意思,就做了个ok的手势去照办。仔细再去看的时候这才意识到,鼎的底部花纹大致是和大鼎盖子上的类似。大鼎内壁上的却不一样,扭扭曲曲的怎么那么像是牛鼻子画的符咒呢。 照样子搬我是做不到的,没有一个可以让我安心放下本子画的平台。再加上本子有些发潮,笔似乎是也进了水,画一条线能散开两三倍。 每一道类似符咒的花纹都是一样的,照样子画完一道之后,我已经被冻的牙齿打颤。就想要收拾上去的时候,我就听见从头顶传来了一阵人声。我以为是胖子等的急了在上面叫我,抬头就发现他脑袋探在洞口处嘴却并没有动。 我就做口型问他:“你刚才说什么?”一直做了两遍我见他才大概是明白了意思。 就见胖子稍微疑惑了一下,皱了皱眉头,嘴巴就动了起来:“我没说什么啊。” 不禁自己心里有些慌,就做了个让他禁声的手势,去细听周围的声音。周围很静,一种像是说话的声音就传到了我的耳中,但听不清楚具体说的什么。 随即就抬头望向胖子,发现他还探头看着我,因为这鼎里太冷,能看见空中呼出的气体。我心中有了些猜测,就做动作配合口型让胖子屏住呼吸,接着我也屏住了呼吸。那种细微的说话声突然间戛然而止,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这鼎到底是个什么结构,竟可以将细微的声音放大。人说话的声音可以放大到刺耳的程度,就连呼吸的喘气声也可以通过鼎壁的反射变得像是人在细语一般。 我看着鼎壁内部的凹陷和突出纹路,应该就是这种设置造成的声音多次反射吧。 胖子探进来半个身子,再加上我努力往上跳,才被胖子拉住,拉到了大鼎的盖子上。我将内部的情况大致和他们说了说,胖子竟显得有些失落。 被我大致画出来的花纹依次被胖子和薛宁传阅,胖子就说:“这他娘的是鬼画符吧。” 薛宁看了好半天,又暗自回想了一通。才发出诶的一声。 我就问:“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薛宁点了点头:“认识是认识,只是这东西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说完又再三和我确认了一通我有没有画错。 我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心说不是一比一的相似也至少是百分之九十以上吧! 薛宁长叹了几口气,又直用手掌拍打脑门。我搞不明白他怎么了,就问了句:“这东西有问题吗?” 薛宁有些苦恼的就说:“这东西本身没问题,但是这东西出现在这里,那问题就大了。只是……”他顿了顿才又冒出一句“全乱套了。” 胖子有些不耐烦了,在一旁挠头:“你就直说这是什么东西吧。” “哎……这是镇邪符印,是只有道教才会出现的东西。” 胖子啊了一声,我也是半天才反应过来,这里是藏区啊,应该都是藏传佛教才对的。难道说千百年前有个道士来到了这里,造了这么个物件。这也说不通啊。 “你是怎么知道这种神神道道的东西的。”胖子倒吸一口冷气,他似乎是觉得一个像薛宁这样的学者,大致不会去研究像是这种“镇邪符印”类似的迷信事物。 但薛宁马上就给出了答复:“我也是曾经在准备学士论文的时候,其中有涉及到道教的东西,这些都是在查资料的时候看到的。” “难道是……”胖子嗯嗯了半天也没讲出个所以然来。 就这么僵持了半天,我就提议:“咱们先去找出路,出去再说,到时候组织大部队再回来慢慢研究。” 薛宁扶了扶额,就把本子收了起来,我们三个人艰难的才从这大鼎上下去。 这才有空去观察整个房间还有没有其他的出路,房间的中心就是这口大鼎。角落里堆着很多的黑色石头,胖子拿起研究了一会又闻了闻,最终得出结论,那一堆石头全部都是石炭。 胖子嬉笑:“难不成这里是此地先民的厨房,这巨型大鼎是用来煮大锅饭的” “封闭空间里烧炭,你是准备吃饱了在集体自杀吗?”我不经意的随口打趣了胖子一句。胖子想说什么但还是闭了口。 通往别处的通道,我们绕过大鼎的时候在大鼎的后面就看到了。就在我们敲开的那面墙的对面,只不过不再是水平的通道,而是往上的石头台阶。 台阶也不是斜着往上,往上走了一段,它就有了些弧度,竟是一个盘旋而上的旋转楼梯。石头台阶与周围的墙壁浑然一体,看不出有缝隙,似乎是直接在整块岩石上凿出来的。 我们顺着盘旋而上的台阶大致往上爬了十分钟,就从地上探出了头。这道旋转楼梯的出口在一个房间的中央。当我们爬出楼梯到了上面的房间之后,胖子的手电光线四周一照之下,我就看到了这个房间角落里摆成一圈的架子,而架子上摆放的东西,不禁的让我有些胆寒。 第三十章 瓷娃娃 “这他奶奶的是什么东西啊,怎么看着那么渗人。”胖子显然也是被这一幕吓了一跳,连退后了好几步。 我们现在上到的这个房间是一个圆形的石室,头顶有一个窟窿上面还有好几层。而围着圆形石室周围一圈架子上摆着的,竟然是坐在架子上婴儿。 大概数了一下,这一圈架子放了两层,足有大概六七十个婴儿。我们已经上到了第二层的房间,薛宁半个身子还在下面,他呆立在了那里,动都不见他动一下。 胖子的手电光线已经不敢快速挪动了,一直保持在一处架子之上。上面的婴儿通体几乎都是白色,好像还穿着红色的肚兜。脸上露着诡异的笑脸,眼睛被手电光线一照就反射出了幽绿色的光线。 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他看着前方架子上的婴儿就说:“这些玩意儿怎么都长的一个样啊。” 我这次逐个去看那些婴儿,就发现胖子说的确实没有问题,这些盘腿坐在架子上的婴儿竟都是一个样子,连一点差异都没有。 我脑子里飞快的转动了起来,想了半天都没有联想起来于此相关的东西,在这里实在是瘆得慌,唯一的出口又在我们头顶,只得先退到旋转台阶的下一层。 我心里惊恐,被这么多婴儿围成一圈看着的确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胖子这时候突然惊诧的叫了一句。 “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什么?”我赶忙问胖子,不时还瞅一眼台阶上方,深怕一个婴儿就在那里看着我们。 “你听说过古曼童吗?”胖子语气阴沉。 薛宁背靠着墙壁浑身发着抖:“那……那不是东南亚的东西嘛。” “你不刚才都说了吗,这里会出现道教的那个镇邪什么印,再出现古曼童也不稀奇了,一个地方出现一件怪事那就是怪事,不停的出现那就不叫怪事了。” 的确自从我们进到了拉巴口中称作的杰那多地狱之后就从来没有太平过,这一下又想起了拉巴和那两个走散的人,又一考虑是否我们进来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我打消心里出现的悔意,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 古曼童在中国常被叫做养小鬼,在泰国又称为“金童子”或者“佛童子”,是用不同的材料制作成为孩童的样子,经过高僧或法师加持,使堕胎或意外死去的孩子的灵魂入住,供信善人士供养,以保家宅。 但是正常的都是外表贴着金箔,都是一张天真无邪的脸。可是这里的,全身惨白,又配着红色,脸上哪里是一副孩子该有的脸啊,那诡异的笑容看到都让人不寒而栗。 正当我们半天没有办法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东西,我们误触机关掉下的那个石室里,薛宁捡到的那种瓷片。 “唐三彩有红色吗?你们还记得当时水里的那些瓷片吗?”我想都没有嘴里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唐三彩里当是没有红色的,只是我当时脑子里想到的东西太杂乱,一时激动嘴里就不知怎么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胖子突然听见我说出这么一句话,略微显出了些疑惑,但是他还是回了一句:“唐三彩哪里有什么红色……”说着胖子突然停顿,他也似乎是想到了我想传达出来的意思。 他啧了一口打断了足足十几秒的寂静:“你是说这些长得和鬼一样的娃娃是类似唐三彩的瓷器。” 我没有回应只是点了点头。这下一切都想通了,那个陨铁大鼎的奇特制式,封闭的房间,堆积的石炭,这是一个烧制瓷器的瓷窑啊。 只是不知道,他们烧制这些相貌诡异的瓷娃娃是用来干什么的,还有哪些符咒花纹,我想它一定是有用处的。否则是不可能莫名其妙做哪些完全不起作用又费时费力的工序的。 但是这也让我们安了安心,在怎么说它也是瓷的,它至少是不会动,我们也不用怕它。最多也只是长相会让我们心里发毛罢了。 我们这么一通心里安慰之后,就决定上去。薛宁即使在害怕也只能少数服从多数,在害怕也比把他一个人扔到这旋转楼梯里好的多。 我们轻手轻脚的就到了放瓷娃娃架子的旁边,距离只有不到一胳膊左右。现在再看这瓷娃娃,心里的恐惧感更甚。再看周围的,虽然那些面对着的都不是我们,但我总能感觉到,它们的眼神都是瞥向着我们的。 胖子用手电头在瓷娃娃上轻轻敲了两下,果然发出的就是敲响瓷器的声音。我们这才按下心来。 这茬事情算是过去了,但现在放在我们面前的是怎么上去。一看这个建筑的结构,更加像是一个构造怪异的窑口。那么按道理来说上面就一定有能出去的出口。 胖子就敲打了几下放瓷娃娃的架子:“上去倒不是什么难事,搬几个架子过去,也应该够得着。” 他说完我就去压了压这种架子,确实很结实。摸着像是木头作的,用指甲划了几道白印又好像不是木头。也管不得他是什么材质,结实就行。 我们就开始往下搬动这些瓷娃娃,这些东西的样子实在可憎,我只得把它转个方向背靠着我抱起来。接着就是惊险的一幕,这种瓷娃娃的大小差不多就是一个一岁多婴儿的样子,双腿盘坐的动作。 这个大小的空瓷器应该不会是太重的,只是我一抱起来却没想到这玩意有将近二十多斤的重量。一下沉甸甸的感觉再加上瓷娃娃光滑的表面差点整个摔在地上。 胖子见我的样子也有了准备,但是他抱起来也有些惊异。 “技术不到家啊,烧个瓷器都烧成实心的了。” 他话说完我们就开始清理架子,瓷娃娃被我们统一放到一边,最后用了三个架子就搭好了往上的台阶。 因为不知道堆放起来的架子是否结实,我们只得挨个往上爬。只是当时有了马上就要逃出生天的激动感,就忘了薛宁,现在想想确实是不应该把他放在最后。 就在我从架子往上面一层爬的时候,我就听见下面的薛宁凄厉的惨叫了一声。我心叫不好啊,但是还好薛宁叫喊完没有直接晕过去,而是猛地就扑到了架子上面。 我以为下面又出了什么事,就赶忙去拉他。他这时候的力道很大,抓着为我的手腕一阵疼痛。胖子也在上面接应,我们最终还是爬到了上面一层。 这层的样子照旧,还是是围着一圈放在架子上的瓷娃娃。薛宁还在呻吟,我和胖子按住他,半天才安静下来。 “不是我说你,你又发什么疯。”胖子见薛宁不在挣扎就撒开了手坐在了一旁。 “那瓷娃娃动了,我看见……我看见它动了。”薛宁声音很是凄厉。 胖子自然是不信的就呛他:“动你奶奶的个腿啊,实心还是瓷的。”话说完,也不知道他是有些顾虑还是什么,自己就到中间的窟窿边沿处往下照去。 我也凑过去看,但是什么异样都没有。胖子观瞧了半天也没有看出哪里不对就切了一声,去清理这一层的架子了。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薛宁叫他不要太紧张,随后就去查看了头顶的情况,我们的头顶大概还有如我们现在处的平台一样的四层,心里不免安了安,估摸着再有小一个小时就能上去了。 有了下面一层的经验,我们也没有像刚刚一样那么顾忌了,只是薛宁还是有些畏畏缩缩的。心里想着他这次回去,毕定是不会有下一次了。 变故来的很快,就是在我们上到下一层的时候发生的。挑头的还是薛宁,这次自然我是在最后的。才爬到下一层站稳。薛宁一手指着我就不停的大叫。一直叫了个没完。 我本以为他还是一惊一乍的,却不想胖子也指着我。这下让我不免有些心慌,但是他们指着的地方却是我的脚。我就往脚上看去,没有什么异常。又扭动了几下,这次我真的是炸了毛。 在我黑色裤腿的末端,有一个白色的小孩子手掌印子。浑身就如触电一般,豆大的汗珠从我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胖子反应快,一把就把我从这一层的边缘处拉了过来。我们蹲在房间中央,照着往下的窟窿,几分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我和胖子就缓缓挪动到了窟窿的边缘,向下看去,依旧什么什么都没有。 “你是在什么地方蹭的吧。”胖子这句话未免有些太自欺欺人了,但我真的想它要是蹭的该多好。 “你他娘的去蹭,能蹭出个手掌印我认你做爷爷。” 我拉着裤脚,那就是一个白色的小孩子手掌印记。胖子就用手捻了捻,放到鼻下又闻了闻,接着他又跑到了瓷娃娃一旁闻了闻瓷娃娃。 就听他说了一句:“也不是这个味啊。” 我心说什么味?也闻了闻粘在我裤管上白色手印的味道。这种味道没法形容出来,,像是蜡的味道,又有点鸡蛋白用火烧出来的味道,很是奇特。同样我也学着胖子的样子闻了闻瓷娃娃,瓷娃娃身上的味道很熟悉,把水浇在生石灰上冷却之后散发出来的就是这种味道。 但是这样的话,就更诡异了,到底是什么东西抓上去的呢?难不成薛宁看到瓷娃娃动了是真的? 我还在思考就被胖子一拍肩膀给打断了,他指着一个方向就说:“哪里的东西你搬哪里去了。” 我心说搬什么?才看了胖子指着的方向一眼,心就已经凉了一大半。那边放瓷娃娃的架子上,有两个空缺出来的位置,少了两个瓷娃娃。 我僵硬的扭过头看向胖子,缓缓的摇了摇头。胖子脸早已经煞白了,周围直勾勾望着我们的瓷娃娃,此时变得无比的恐怖。 第三十一章 挣脱 沉静了片刻之后,胖子就咬了咬就说:“他娘的,管不了这么多了,这小鬼不出来,咱们也不去管它了,先走为妙。” 说罢就招呼我去抬架子,我随手拍掉了裤腿上小孩子手的印记。这会搬动这些瓷娃娃都是无比的小心,虽然我们还是能感觉到这东西就是实心的。 大概二十几分钟之后,我们又往上爬了两层,眼看着头顶已经只剩下两层了。可就在这时候出了事情。 我和胖子正把架子往窟窿的下方搬动的时候,就突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我和胖子瞬间就看向了薛宁,但薛宁此时却是正在努力移动着已经被清空了的架子。 他也一脸疑惑的看向我们,空气瞬间都凝固住了,接着又是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我终于听清楚,那声音是从我们的下方传来的。 往下看去没有任何东西,接着一连串就像是下方的一排架子被推倒了一样。噼里啪啦的一通声音传了上来。 手电光线还在下面每一层的边缘扫射,直到一个脑袋从最下面一层探了出来。我看到那个东西心里就是一凉,那就是一个瓷娃娃大小的婴儿啊, 满身的白色身上有红色的斑块,那婴儿看见我们,先是诡异的一笑,随之嘴巴张开,大嘴瞬间扩大了十几倍,口中满是獠牙。血盆大口大张着发出一阵婴孩凄惨的叫声。 胖子这时候就安慰了一句:“放心,这么高小崽子上不来的。”话才说完,下面能看见的地方就又冒出了那种瓷娃娃婴儿。 婴孩互相用身体支撑,爬到了架子上,一会足有几十个就爬到了下一层。接踵而至的就又是一片瓷器碎裂的声音。 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些瓷娃娃并非是实心的。瓷质外壳里面装着的恐怕就是这种婴儿怪物。而且看它们现在还帮自己同类脱身的行为,看来这东西还是有智商的。 胖子此时惨叫了一声:“快跑啊……” 情况紧急,没法再去考虑别的,我们瞬间冲回去,三个人合里去抬动架子。下方的瓷娃娃被摔碎的声音依旧是没有停下来,我们飞快的就爬到了上面一层。 现如今距离出口,我们也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平台。为防止这些婴儿怪物再顺着我们搭出来的架子爬上来,胖子在上来之前最后一脚就踹翻了堆起来的架子,那几个架子就径直从窟窿掉了下去,砸到了还趴在第二层边缘处的婴儿怪物。 我们才清理出来这边的其中一个架子,这些婴儿怪物就已经到了我们脚下的那一层,它们又已经开始摔起了那一层的瓷娃娃。而且几只已经在竭力去当做另外婴儿怪物的梯子,让其余的往上面爬。 婴儿怪物凄厉的惨叫声在整个空间里回荡起来,胖子见我们下一层的婴儿怪物已经有要往上爬的趋势,就朝我大喊:“我们来搬,你想办法去把那些东西弄下去。” 他也没有等待我是否同意就已经和薛宁去搬架子了,我看着已经堆成一堆,快有一米多高的婴儿怪物堆就犯了难。 但也只是片刻我就想到了办法,奔跑着到了架子边上,抱起一只瓷娃娃就到窟窿处往下砸。这种办法很起作用,几只瓷娃娃被我摔下去,就砸散开了正在搭人梯的婴儿怪物。但同时不免也是在扩充他们的实力。 瓷娃娃砸到下面的婴儿怪物,有的被砸摔下去,有的惨一点的脑袋都被砸扁。但同时我也看到,砸到婴儿怪物之后的瓷娃娃摔在地上就散碎成了几十片。而出现在那些碎片里的东西,就是同样的婴儿。 那些怪物挣扎了几下,就撑开了身子。刚刚摔碎出来的时候,皮肤还是发红着的,接着也就几十秒的时间,慢慢的就由红变白。同样就是那副诡异的笑脸,慢慢的嘴角裂开变得无比巨大,嘴里竟是些尖细的獠牙,口中也都是些发黑的烂肉。 用这些瓷娃娃去砸那些怪物的时候,起初还是起点作用的。只是十几分钟之后,婴儿怪物的数量越来越多。瓷娃娃被我擦下去,要么就只能砸掉爬上来的一两个,要么就直接陷入到了已经成了一座小山一样的婴儿怪物堆里。 我嘶吼着喊胖子快点,胖子也看见了下面各个血盆大口的婴儿怪物,速度更加的快了起来。 “我他娘的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你在坚持半分钟。” 脚下一片的婴儿怪物如狼似虎一般,一层一层的往上扑动,它们此时的高度已经距离我们所在的平台不到一米的距离了,几只伸出来长着尖利指甲的白色小手眼看着就要够得着我们这一层的边缘了。 “你们快一点啊。”我这时候眼泪就要出来了,这些怪物虽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就只是看它们这满口的獠牙,就知道它们一定不是想上来和我们谈心的。被这么些怪物挨个咬一口,我们三个肯定是尸骨无存哪,估摸着我们仨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胖子也已经疯狂的在发力了,一个劲的在背着身子猛拽架子。薛宁也在后面埋头的推着,我将手中报来的最后一个瓷娃娃砸下去,见再砸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就去帮着他们抬架子。 薛宁被我和胖子推上去,接着是我,最后是胖子。他的脚在最后离地的时候,几只速度最快的婴儿怪物就已经到了这一层的平台上。 胖子被我和薛宁硬拉到了最后一层的平台上,他就用脚去踹倒堆起来的架子。哪架子瞬间就倒了下去,可是一直飞扑而起的婴儿怪物就扑倒了胖子的腿上。 那婴儿怪物的大嘴一张就想去咬胖子的脚腕。胖子此时惊慌,他腿的一大半还悬在空中,接着我就看见,胖子另一只脚一个蓄力,一脚掌就踹到了那婴儿怪物的脸上。 那怪物抓着胖子腿的爪子就脱了开来,但是大嘴还是咬住了他的鞋子,整个鞋底就被撕了下来。我看着这一幕不禁后怕,这要是实打实要在腿上会是什么后果。 胖子大喊我才反应过来,将他从边缘拉了上来。此时我们瞬间爬起,就去找出口。最上面这一层稍微有些低矮,也没有了架子和瓷娃娃,角落里有些杂物,都像是破烂掉的木头架子碎片。 房间里转了一圈,我们找到了出口。那是一个半人高的洞穴,可是这个洞穴上堵着一块石板。 我瞬间就想到了这是密封窑口的密封石啊,通常在烧制器物的时候,多半都是要用上千度的高温来烧制的。这个洞又既是有运送原材料和运出成品的作用,也是在内部点火之后,封闭窑口起到密封增加窑内温度和压力用途。 现在看来,这里的先民在烧完这一批之后就没有再打开窑口取出成品。 身后下层的婴儿怪物嘶叫声更加的惨烈,我们的处境也是束手无策。胖子考虑了一会就让我们闪开,尽量去拖延时间。我就看到他是想要去撞这堵石板,这次没在拦他,火已经烧到了眉毛,顾忌太多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 但我还是知道的,为了能保存瓷窑内的压力,能让温度不断上升保持在最佳的状态,这用来封闭的石板多半是极为厚重的。而且外部为了更好的密封,还会用石膏土封闭住缝隙,人力撞开它难于登天。 胖子见我们不动,直挠着头大喊:“你们快去啊。” 我被他的声音叫醒过来,一咬牙心说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就拽住薛宁去搬那些杂物。我们到了角落里,就听到了胖子哪里传来了一声轰响,随之就是胖子不停倒吸冷气的声音。 杂物几次被我们猛砸下去,就一会的时间,那些婴儿怪物已经到了平台之下。这些杂物没有能砸出太大冲击了的,都是些破烂木头架子的零件。见这样不行,我就只好拿起一个大概有我身高长度的架子部件,就去猛砸快要爬上来的婴儿怪物。 那些婴儿怪物的嘴就像是搅拌机一样,几次我手中的架子部件的头部都被咬烂。胖子就像一头牛一样,还在那里奋力撞着。但是惊奇的是我已经看到了石板往外被撞出去了许多,看现在的样子能出去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也就这么一愣神的时间,一直婴儿怪物就从我手里拿的架子部件上爬了上来。我甩了几下,都没甩出去。 眼看着那只怪物的大口就要扑到我的面门上来,没想到瞬间就被一边的薛宁一棒子砸了出去。 薛宁砸飞了婴儿怪物,就站哪儿冲我笑了笑。但是他是高兴的太早了,瞬间三只婴儿怪物就爬了上来。他还没注意到,我赶忙上前就去砸马上要扑到薛宁身上的怪物。 也就在我一棒子砸烂那只婴儿怪物脑袋的时候,一边轰隆一声,胖子竟然把那面封窑的石壁给撞开了。此时我心里就暗叫一声,胖子你真他娘牛逼啊。 胖子在哪里喊着我们快过去,我奋力才脱身,但还是裤腿被扯下来一大片。伴随着身后已经近在咫尺的嘶鸣声,我和薛宁惊慌失措的才冲出了窑口的密封洞。随之就是清新的空气,憋闷感也瞬间不复存在。 第三十二章 消失的考察队 这个时候的情况,我们依旧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身后洞内我能看见,几十只婴儿怪物已经爬了到了上边,正在疯狂的往窑口处奔来。 胖子喘着粗气,猛地踢了一脚摔倒在地上的我们俩。石壁还是得堵上去的,否则我们依旧得死。三人齐力,这块足足有半米厚度的石壁就被我们抬了起来,说是抬起,其实它本身就没有倒,我们只是硬将它又塞回到了洞口处。 可是婴儿怪物的速度还是太快,在窑口被封上的最后几秒,有两只就从缝隙里挤了出来。石壁封堵住了窑口,塞得严严实实,从里面传来的都是些抓挠嘶叫的声音。石壁堵在窑口上还算是结实的,只是轻微的震动,那么多的婴儿怪物竟也没把它推开。 那两只婴儿怪物从缝隙里挤着窜出去之后,就见它们跳到了一边的地上。大嘴朝我们又张了张,嘴里满是黑色的烂肉和尖细的獠牙。几步就朝我们扑了上来。 我刚才手里的武器在往外逃跑的时候就已经扔掉了,胖子也是手头没有个称手的家伙。他就直接脱下了衣服,甩动了起来。 起先上来的一只被打中,衣服的拉链瞬间就打破了婴儿怪物物的皮肤。顿时皮开肉绽,黑色的血液就从内部流了出来。 另一只见胖子这么生猛不敢上来,转头就看向了我。大嘴张了张就朝我而来,胖子则是被哪一只纠缠着也管不上我。我只好也学着他的样子想要脱外套,但是哪里还有外套啊,早在之前我就因为已经全部湿透挂在了树根下了。 反应过来为时已晚了,那只怪物就到了近前。我条件反射般的一个闪身,踉踉跄跄的才躲过了婴儿飞扑来的这一口。 那婴儿怪物一头撞在了窑口上,摇了摇脑袋显得非常恼怒。我正作势防着它在扑上来的时候,一股黑血就溅到了我的脸上。顿时腥臭味就直往我的鼻子里钻。 腥臭的味道熏得我半天才缓过劲来,这才发现是胖子一屁股坐在了攻击他的那只婴儿怪物脑袋上。婴儿怪物脑袋已经被压的稀烂,黑色的血液被从脑子里挤了出来。 就在我愣神看胖子的一瞬间,那只婴儿怪物又朝我扑了上来。这次速度极快,那东西一脑门就撞到了我的胸口,肺里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 它这一下撞得我着实是不轻,我倒翻摔倒在地。胖子见我被袭击也马上爬起来,直接用衣服扑了上去,包住了就要咬住我脖子的婴儿怪物。 我这才得以脱身,起身就看见胖子已经用衣服包裹住了婴儿怪物。就见他直接把婴儿怪物摔在地上,几脚猛踩之后,从衣服里渗出了黑色刺鼻的血液。 两只挤出来的婴儿怪物都已经被我们给干掉了,窑口内的声音也没多久就停止了。我们瘫坐在地上如劫后新生一般。这时天还黑,又见到窑口内没有大的动静,我们也就直接躺在了窑口外的平地上准备等到天亮。 那两具婴儿怪物的尸体在一旁,一直发出血腥的恶臭,我没有心思休息,周围的林子里传来了许久未听到的鸟叫,这是在这前的鬼林子里从未听到过的。抬头仰望天空,也能看到满天的繁星闪闪烁烁。 我一夜没有合眼,一直注意着四周。胖子这一通数他功劳最大,我也就让他去休息了。 直到第二天天亮,暖色的阳光从树冠照射下来,形成一道道的光柱。鸟叫声整夜都没有停歇,四周一片绿意盎然。这种景色是及美的,若是之前没有经历过那些,想必我的心情应该是及其惬意的。 我叫醒了胖子和薛宁,随后我就站起身去观察周围的环境。我们所在的位置让我有些出乎意料,这里大概是一个二十多米的石台之上,石台的周围屹立着的竟是些二三十米的黑色婴儿形状的石像。 半晌我才意识到,我们所站的位置也是一个巨型婴儿石像的上面。说是石像其实是不准确的,这应该是造型就是婴儿形态的窑口。 “看来误打误撞的到我们的目的地了。”胖子直打着哈气就说。 我顺着他望向的方向看去,哪是大概与我们这相差一公里的地方,在那个区域有一大片没有树的空地,我们此处看不清楚,但是绝对是极为巨大的一片。在哪片区域里,满目的城郭瓦舍,无比的壮观,只是却是一副破败不堪的样子,那显然就是一座古城的遗址啊。 薛宁也看见了这幅景象,不停的连连惊叫着不可能。只是更让我们震惊的场景却不是那座古城,那东西就在我们脚下瓷窑的下方。 这也是胖子先发现的,我们脚下是一片草地。草地上足有十几个如我们脚下踩的瓷窑一般的建筑。在这些瓷窑的中心处平地上,有一片奇异的东西。我整整看了两分钟,胖子才大叫一声:“是帐篷。” 哪里就是一片青绿色的户外帐篷,大概有十几顶左右。帐篷周围看不到人,我询问薛宁后得知这确实上一只考察队的配备。此地肯定是不能在待下去了,我们急忙想要下去,还好在平台的一侧就有往下的楼梯。 这是一个布局很规整的营地,营地内静悄悄的,中间有已经烧成黑灰的火堆,看样子灭了有一段时间了,我们在营地内叫喊了几声,没有一点回应。 但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营地内的某个帐篷里放着大量的装备和食物,一些密封食品我们都顾不得加热直往嘴里送,这一通吃了半个小时才作罢。 吃完,又找来了一些装备里的衣物换上,才开始探查整个营地,营地里被收拾的很规整,帐篷内睡袋垫子都放的很整齐,看来那些人走的时候从容。 “这人都哪里去了。”胖子掀开一个空着的睡袋,折腾了两下他就咦了一声:“老薛,你没说实话吧,我没记错的话我们要去的方向可不是这边啊。但是现在怎么会在这里遇到这些。” 薛宁蹲在外面抱着头哼哼唧唧的半天才说出一句:“我不知道啊,收到的考察队失联的地点确实不是这里啊。” 看薛宁的表现决然不是装出来的,我就让胖子不要乱说。 “是不是他们进了古城里,遇到了什么危险。” 胖子就冷哼一声:“什么危险能让十几个人的队伍全部出事……”说到这里胖子也有些拿不准。 我们现在的处境很不正常,起初的目的就是跟随考察队去找失联的另一只考察队,但是期间两个队员走散,我们又偏离了原本的方向搜寻失踪的两个人,哪两个人没找到,我们之中的拉巴又出了事。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 这一路来一直是诡异离奇,可能我们还要潜入到古城内部在去查看一下,但是进了古城内部可能还会发生更多诡异艰险的事情,继续搜寻或者是回去,这是一个应该考虑的问题。 整个过程被我梳理起来,就很明了了,显然我们是误打误撞的到了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这会胖子就说:“回去还得浪费很长的一段时间,再回来他们决然是不会有活着的可能性了。” 胖子的意思很明了,他是要进古城的。我就又去问薛宁的意见,薛宁则是直摇头,但是他不是反对的意思,他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 我考虑了一通就同意了胖子的提议,只是还得多加小心,否则我们再出事,那就真没有希望了。 随即我们三人就去收拾装备,装备这里都是很齐全的,看这数量,大致可能是上一只队伍只是离开一会还会在回来的意思。胖子检查了一通,想着能否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看出点什么,只是被雨水冲刷过,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我们正打包着装备,突然之间,一旁的某个帐篷里就响起了异样的声音。这声音响动的非常不合时宜,昨晚的经历我估计谁都还没有缓过劲来。声音一响,吓的我们三个无不是一颤。 胖子也就是一瞬间反应了过来:“这里还有手机信号的吗?”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从哪个帐篷里响起的就是一阵手机铃声。我们在原地蹲了半天,腿都蹲麻了。这里决然是不会有手机信号的啊,但是这怎么会有手机的铃声呢? 胖子给我打眼色,意思是过去看看再说。我们就走到了那个帐篷旁边。胖子拍了拍帐篷,很轻里面没有东西。 我上前就拉开了帐篷的拉链,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张东西从我拉开的拉链上掉了下去。我敢肯定这张东西绝对是有人故意这么放置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打开帐篷的人看见,很快我也证实了这一点。 这张东西应该是在拉上帐篷拉链的时候被夹在了拉链内侧,一拉拉链它就掉了下去,我捡起来就发现那是一张照片。 看到照片的那一幕,我心里就是一颤,但马上就强忍着让自己镇定。照片上是两个互相搂着肩膀的人,这两个人我非常的熟悉,因为其中一个人是我,另外一个则是我的哥哥吕川。 照片我依稀记得是在三年前我和哥哥拍的,具体是什么事情已经记不起了。我足足看了照片几分钟,薛宁自然是不知道我意欲何为,他可能只知道一旁的人是上一只队伍的摄影师,而我恰巧和他认识罢了。 胖子则是知道里面的所以然的,就拍了拍我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不得不抱最坏的打算。看开点吧。” 其实我想的最多的并不是老哥的安危,而是为什么这张照片要这么放在这个位置。这不是随性而为的行为,他我也知道绝对不是会长把我的照片拿出来看看的矫情人。这么做一定是想让我看见,并想传达出什么信息。 我翻过照片,照片的背后写着:“好久不见,阿良。”我有些莫名其妙,他这么做一通,就是为了问我句好?我想是绝对不可能的。 手机的铃声这时候突然就停住了,我这才晃过神来注意到帐篷内角落里放着的一部手机。 第三十三章 进入古城 手机很普通,在我注意到它的一瞬间,屏幕就灭掉了。我伸手拿过手机按了几下发现屏幕并没有继续亮起来。 经过一通研究我才发现手机并不是没有电了,而是设置了自动关机。再打开的时候,我就发现手机里的内容很干净,没几个软件。突然响起来的铃声也不是什么打进来的电话,而是设置的闹铃。 闹铃一共设置了六个,每隔四个小时一个。这样的设置只要不是非常倒霉的都能撞见其中一次闹铃响起来。手机本身应该是关机的,闹铃时间到了就会自动开机。同样在设置闹铃的这六个时间的十分钟后,手机又会自动关机。 这个设置是相当的巧妙,手机是一个老式的,本身就很省电,再加上设置的关机时间来看,至少可以维持一个月。这也让我更加证实了这是老哥给我留下的线索。 但是问题又来了,他是怎么确定我一定会来这里的。我来这里完全是一个意外,这些之间一点联系都没有。不对,都不对。细想一下我是因为姜淮和这个胖子才来的这里。 难不成他早就知道了假姜淮那群人会骗我来,但是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太乱了,我一时完全理不清思绪。就准备想看看手机里有什么信息的时候,我一边的胖子就突然掐了我一下,我扭头就看见胖子再给我挤眼睛,还不停的瞟着薛宁。 瞬间我就明白了胖子的意思,他是不想让薛宁看见,但我也是知道的,胖子这样做也并不是对薛宁的身份不信任。 我借势随便编了个话说这是谁落下的手机,就搪塞了过去。薛宁没怎么起疑心,可能也是发现只是虚惊一场罢了。 我把手机偷偷塞进了口袋里,准备后面在找机会看。装备继续收拾,我们还找到了一个军用的指北针,还有一只薛宁之前拿的那种gps。 稍微又休息了一会,就出发往古城的方向走去。此处林子里的压抑感消失了很多,我们穿行在没到腰的杂草之中,头顶树冠上也露出了大片天空。按照那个军用指北针上的气压表显示来看,这里大概有一千两百米的海拔左右。 到城墙下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草丛里很难走,我们也在特意去观察有没有人走过的痕迹,但是并没有发现。 到了城墙根底下,并没有发现城门。可能城门没有开在这里,就只好沿着足有二十几米高的城墙往一边走。 也就前进了百十来米左右,就听见高大的城墙里边传来了一声惊叫。我们几个瞬间站立不动,就去听,连着四五声之后就不在有声音了。 “有人在叫。”薛宁颤颤巍巍的就在我们一旁说道。 “没聋,我听见了。”胖子说完试着往后退了退,但是也只能看到城墙边上的样子。 这惊叫的声音,我起初听着没什么,两三声之后我就察觉到了有些熟悉。半晌我就意识到,那是拉巴的声音。 他们听我这么说也大概回忆了一下,看他俩脸上的表情也似乎是觉得就是拉巴。 胖子啧了一口就说:“他怎么跑到里边去了,看来这家伙真的是疯掉了。” 既然得知了拉巴就在城内,我们几个就赶紧继续去寻找进城了入口。可是接下来这一走,一直绕到了中午,都没有找到入口。 胖子已经有些恼怒了:“这他娘的怎么就没有门呢?”他说着还猛踢用大条石砌成的城墙。 我也觉得古怪,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东南西北每个方向都会有一个城门的。按当时在瓷窑上看到的古城规模来看,我们至少是已经绕了四分之一的距离了,没道理不会没有门的。 “不能在走了,看来我们得翻墙了。”胖子看着头顶,此时太阳已经到了最高处,时间也已是正午。在这么走下去估计得到天黑。 但是一看这二十几米的城墙我就犯了难,我看着城墙笑了两声就问胖子:“你是准备飞上去,还是我们把你扔上去。” 胖子白了我一眼,就从他的包里拿出了一捆绳子,大致有差不多一厘米粗细,他拿着绳子在我面前晃悠了两下。 绳子有了但是另外一个难题又出来了,我们没有钩子,要是从上往下还好,可是现在要上去,光有绳子还是白搭。 胖子就说这个不用你们操心,剩下的就看他的了。果然我们在之后看了这个“傻逼”在城墙下扔绳子扔了半个小时。他半天也被累的不轻,每次都是绳头末端的绳套快要接触到墙头上的突出时就掉了下来。 我看胖子坐地上休息就捡起了绳子尝试往上扔,后来就发现完全不是我想象的样子。胖子再不济也已经距离套上城墙凸起只差一臂的距离,而我费劲力气也只是最多扔上去个六七米。 最后迫不得已,胖子还是用了那个他起初就不愿意的方法。他在绳头上绑了块一个水壶大小的石头,猛的大吼一声就将拴着绳子的石头丢了上去,石头带着绳子在城墙的凸起处转了个圈。 这种方法是很奏效,但是安全性极差。因为它完全只能算是搭在上面,没有绑住极有可能因为下端受力太大而脱开。 胖子试了试,几次之后发现没有拽下来,他自然是不敢第一个上去的。我也敢肯定上面的受力是决然不能撑住胖子的体重的。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种冒险或者是打头的活就落在了我身的上。攀着绳子而上,那得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才能做到的,我自认为自己肯定没有办法像电影里演得那样直接爬上去。 胖子就找来了一根大概我半个手臂长短的粗木棍,他放在脚下试了试,发现很结实,就递给了我并且教会我如何使用这根短棍去攀爬绳子。 棍子在登山绳子上绕了一圈,是个活扣,只要受力他就会被绳子绑的很紧,绳子一松又会很容易取下来,我用脚在绳子上缠了一圈,这样脚上一受力,手里的棍子就可以往上挪一段,之后手上再用棍子借力,脚往上挪,只要不停重复这个动作,我就比徒手往上爬更容易一些。 我用这种方法往上爬了七八米之后,还是已经气喘吁吁了,心里想着回去之后还是要好好锻炼的,但是感觉以后在不来这种地方还是更容易一些。 我在七八米的位置停下来休息,绳子就现在的感觉来说,还是很结实的。只是因为的的发抖,晃动的幅度很大。 “你快点啊,我有你这时间,都已经上下两趟了。”胖子在下面插着腰,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这时候真想扣下城墙上的一块石头砸死他。 我也没理他,这么一通爬,我的体力已经消耗了许多,只得是爬半米休息两分钟。胖子一直在下面催个没完。 就在距离城墙顶上三四米位置的时候,我已经是汗如雨下,抓着短棍子的手也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这城墙的缝隙里时不时的还探出来一只蜥蜴或是长相奇怪的虫子,都吓得我一颤,但也不敢太大动作,到此处这个高度,我已经能听见头顶的位置绳子与城墙凸起之间摩擦发出的声音。 我知道这种绳子之中时有夹杂着耐摩擦的丝线的,但是心还是扑通扑通的直跳。胖子也烦了,我往下看的时候发现他和薛宁坐在一边也不再看我了。我的位置不是很高,但是看着地面腿还是发软。 一咬牙根就加把劲继续往上爬,在用了将近小一个小时之后,我爬到了城墙的上面,城墙上面很宽,大约可以并排走动两辆大卡车,靠城内的边上有矮墙,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城墙上面全是从石头缝隙中生长出来的杂草,矮墙一片一片的塌方,一副破败不堪的样子,我暗自估计这怎么也得荒废了一千年往上了吧。 我蹲坐在墙边的矮墙上,也不急着去将绳子绑好。爬上这二十多米的高度,差点没背过气去。长喘着粗气,两眼看到的东西都在扭曲。 半晌缓过来之后,我这才去绑绳子,一看哪卡在城墙凸起上的绳子,瞬间额头上就起了豆大的汗珠,两脚发软,一阵的后怕。 那被石头卡主的绳子已经要不了两指的距离就要脱开了。要是刚刚在绳子上多抖动两下,我现在的处境要是没摔死,多半也残废了。 绳子被我绑在了城墙边缘的凸起上,我试了几下很结实。胖子第一个就爬了上来,因为没有爬绳子的器材,他也只好找了根棍子,用教我的方法往上爬。 薛宁自然是没有办法靠自己的力量上来的,我们只好让他先把装备抬上来,之后又让他用绳子绑住自己,我们再把它拉上来。薛宁被我们钓上了的时候,几次喊叫着停下,魂都给他吓散了。 胖子没了藏刀,就只好用捡来的棍子拨开城墙上的杂草,这些杂草生命力及其旺盛,粗壮的茎撑开了原本铺的很平的大石块。我们穿过了城墙上过肩的乱草,就到了靠城内的那一边。 第三十四章 白骨 翻过过腰的矮墙,在城墙的内侧,我们看到的景象,相比于之前在瓷窑上看到的,更加的壮观。 城市内部道路错综,十几条环形的主干道有数几十米宽,与现代城市的高速公路也差不多了多少。 城内的建筑都是些圆顶圆墙一点没有藏式的风格,建筑都是环形修建,一环一环直到中心上一个圆形大殿,大殿远远看去无比的壮观高大。 薛宁看着此情此景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这……这是一个震惊中国的……不,不这是一个震惊全世界的新发现。它将会被记入史册。” “有那么夸张吗?”胖子看了几眼倒是不太在意,他自己去寻找可以系绳子的地方,好像是要准备从这里下到古城内部。 “不是夸张,这将是世界上的又一大奇迹,从来没有过上千年的古城会保存的这样完好的先例。” 我看向城内,屋舍虽然很是破败,但是基本的形态还是保存的相当完好,我看不出是那种风格的建筑,只是看着这些圆锥带弧度的尖顶却有些像印度建筑的类型。 胖子找了好几个地方栓绳子,但是都没使劲拽几下墙就被拽塌了。看来内侧的矮墙因为没有防御性的必要,所以都是一层砌起的砖墙。外侧则是巨型的条石修成,条石上又有凿出的空洞和凸起榫卯拼成,相当的坚固,我估计就是现在口径小一些的炮弹都是很难炸开的。 薛宁看见胖子这样毁坏遗迹建筑连连的摇头,他也没心思在去管破不破坏国家财产的事情了。 我的注意力全然被中心高大宏伟的建筑所吸引,就我眼睛所见,大概猜测了一下,中心的那座建筑有四五层的样子,每层可能都有五六米高。下方被边缘的建筑遮挡,但是也能看出来地基相当的庞大。 建筑的顶端,除去圆锥形带着弧度的尖顶外,还有悬空伸到空中的露台。露台之上应该是可以纵观城内全景的, 看着城内一环一环的建筑,听薛宁说这些建筑的中心应该是有联通的道路,外层被敌军击溃,就可以封闭前往内部的通路,这样就算是城破了,也还可以抵御相当长的时间。想必处于最中心的皇宫大殿之内还是有通往外边的暗道,皇室的成员也可以用这些时间及时逃离。 我明显能感觉到,薛宁还是相当激动的。这样的发现,对于干他们这行不仅仅只研究得以突破,更是能在业界里名留青史的。 “小吕啊,你看那是什么。” 我这时候正帮着胖子寻找可以用来栓绳子的地方,没有去听侃侃而谈的薛宁说话。他见我没怎么专注去听,自己也闭了嘴,结果沉默了半天之后他就冒出这么一句。 我就去看他说的位置,哪里大概是城内中心大殿的上空。大殿的上空不是太高的位置,一片黑色的雾气漂浮在上面,那片黑色的雾气,犹如有生命一般蠕动着。似乎黑气还在往四周扩散。 我一看就顿觉不好啊,这样黑色的雾气毕定是有毒的啊。之前的雨林中,我才只是吸入瘴气那么一小会,后面造成的幻觉就已经差点让我疯掉。没想到城内还有,我们要进去看来是不得不做一些措施了。 马上我就招呼来胖子,他也和我的想法差不多。薛宁的药幸好是随身携带的。他掏出来我们就发现,因为铝制的盒子密封性不是太好,所有的药丸受了潮,全部粘在了一起,但是应该没有大碍。 这味道还是那么不好闻,我们仨捏着鼻子,每个人又用水灌下去了一颗。胖子这时候也已经找到了栓绑绳子的位置,因为绳子够长,他直接拴在了另外一头,只是下去之后就没有办法回收。 胖子就说:“没大碍,说不定我们还要从这里出去。” 胖子拍着胸脯,就要下去。我马上就拦住了他:“等会,城内这么大,我们总得确认个方向吧,否则这样跟迷宫似的。人没有找到,我们又迷了路。” 胖子摸了摸下巴:“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我们要往那边走呢,你还记得拉巴声音从哪里传过来的吗?” 拉巴的声音是好几个小时之前就听见的,我们又走了好远的一段距离,拉巴又没有在发出过声音,那个方向现在确实是很难估计。 “哪儿,在那里。”薛宁这时候大喊一声,我反应过来才发现胖子也已经不在我前面,就转身,这才看见,胖子和薛宁都看着我们来时方向的城内。 城内的破烂瓦舍之中,一缕青烟从建筑之中飘了上来。那股青烟若要不是这里先民的魂魄还在做饭,那一定就是拉巴或者走失的两人了。 我们也不敢再做猜测耽误时间,能生火,那就一定还活着。马上就顺绳而下。从上往下速降还是相当容易的,只要控制好手中在绳子上绕了一圈的棍子的松紧程度,就可以很顺畅的滑下去,只是这落地的绳头,离地面还有快要一米五的高度。我因为没有注意到,被摔了个踉跄。 薛宁真的是上也不行,下也不行。往上爬我们还能把他吊上来,可是现在只能是靠他自己了。磨磨蹭蹭的又浪费了好半天的时间,他才两腿发着抖落到地上。 从城墙下来之后,青烟已经被建筑遮挡住了,幸好胖子在上面的时候就记录了方向。只是我们下来之后,似乎是落到了一处贴墙而建的院落之内。 院子是长条形的,我们找了半天竟然没有找到往外的门,一边是高达二三十米的城墙,剩下三个方向都是也有个三四米的夯土墙。 “嘿,这家人修猪圈不修门的吗,看来这古城里的人各个都是武林高手,他娘的一个一个的都会轻功。” 薛宁四处查看了一下,有摸了摸夯土墙:“不是猪圈,这是夹道,同样是为了防御外敌的设置,和环形建筑群起到一样的作用。”他下来之后就有些喘气,这么一口气说完,气喘的更加猛烈了。 按照薛宁的说法,这个城池应该是军事化相当完备的,每一个建筑都无不是为了防御外部进攻设置的。可是防备这么强,为何又会是现在这幅破败的样子,千年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三米多高的夯土墙,要是一个人下来,可能还真得回去另寻他路了,但是我们现在怎么也有三个人,上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们现在能借助其他人的帮忙爬上夯土墙,墙壁城内攻势严防的时候,夯土墙的内侧,一定是安排着众多的弓弩手的,落入到我们现在的位置定是万箭穿心的待遇。 我脚底下踩着胖子,接着他的支撑就到了夯土墙之上,果然看到了夯土墙之后就是紧贴着比它高一头的建筑,建筑上开有弓弩手放箭的窟窿,但人钻不进去,建筑屋顶是个斜面,斜向夯土墙的内侧,就算有人爬到我的地方,也一定会被建筑的窗口内伸出的兵刃活活捅死。 他俩人也被我拉上来,这座建筑之后就是一条环形的道路。胖子这时候却突发奇想要从屋顶走,说这样大概可以看到烟雾的方向。结果才爬到斜面屋顶的上面,咔嚓一声屋顶就传来了木头断裂的声音,接着烟雾四起,胖子就踩空了屋顶掉了下去。 我想要去抓他,但是为时已晚。还好响动停歇之后,我就听见被胖子踩踏的洞口内传来了胖子的叫骂声。 我们俩也只好从他踩出来的破口下去,建筑内部的空间很小,应该有好几层,因为我们下去之后就看见这一层的木质地板上有一个大洞,胖子掉下来竟砸穿了两层地板。 我就往下喊:“没事吧你。” “去他娘的,这些人真不厚道,偷工减料。”层高不过一人的高度,两层下去他还能骂出声应该是没有大概的。 我们寻找往下楼梯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的空间并不是很小,只是用木质的隔断分割成了很多个小房间,这也估计是为了防止入侵的一种设置吧,我暗自心想,设计这些城防工事的毕定是个和诸葛亮一样的军事奇才啊,只是这种偏远地区,又有自然保护的城池防什么呢? 找了一通,我们没有找到往下的楼梯。而是被木板盖住直接往下的梯子,这些梯口应该是被刻意隐藏起来的。通过声音,才找到胖子。他已经不在摔下去的位置了。 走到他一旁,我才发现他面对着一个房间看着什么,叫了他几声也没反应。我俩走过去,薛宁才看到就被吓得惊叫一声。胖子正看着的那个房间内,横七竖八的堆放着几十具穿着黑甲的白骨。 我看到这一幕马上就起了些退意思,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么完整而且如此多的死人骨头。 胖子蹲下,一点忌讳的意思都没有,就去摸白骨的全身。我就看见在这些遗骨的四肢以及脖子上,有很多被刀砍出来的裂口,白骨的脑袋还连着,但是无不都是往后仰头的样子。 “在背后一刀毙命,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喉管都已经被割断了。”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听他这么说,大致也从看到的尸骨上察觉到了一些东西,就感叹道:“看来这么好的城防工事还是没有守住啊” 结果胖子听到我说的,就冷哼了一声:“不是攻防战,这是从内部开始的,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被杀了。” “政变?”由内而外,而且看现在的样子,几乎等同于屠杀。城内这样的防御措施自然是不可能有他国的军队入内的,那也只有政变才会造成这样的屠杀。可能政变的制造者,很早就已经在工事内安插了自己的人,命令一发,也就能乘其不备杀掉那些不属于自己一党的人。 胖子摇摇头:“至于是政变,还是内奸入侵那我就不清楚了。” “我们快走吧,看着这些死人我实在是不舒服,还是赶紧去找人吧。”薛宁有些不安,拽着我和胖子想要走。 不管薛宁想离开这里是出于害怕,或是真的急着找人,我们此行的目的也确实是来找人的,研究这些也没有意义,还是马上离开去找人的好。 说实在的我的心里也有些不安,看着这些嘴大张着的尸骨,不知道死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但一定不是一张安详的脸,我看着心里难免的有些发毛。 下了这栋建筑,我们就到了最外围的一条环形道路上,道路和城墙上的景象类似。大石板铺成的道路,石板缝隙之间也是挤出茂盛生长着的杂草,有几块石板都被粗壮的小树根茎撑的翘起。 第三十五章 相聚在相离 两边的屋舍因为木梁已经腐朽,整个屋顶都坍塌了下去,从窗户可以看到屋内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们此时所在的之个位置是可以看到飘起的青烟的,但是青烟已经没有我们刚看见那么浓了,情况紧急我们马上就往那边奔去。 穿过了一个完全是由条石修砌而成的大门,我们三人到达了第二圈建筑内的道路,青烟就是从这条路前方不远的位置飘起的。 只是这里杂草更加的旺盛,甚至是已经茂盛过了头。我扯下一只枝条,看着像是蒿草类的植物,叶子很小,我想它干枯死之后就会是风滚草的样子吧。 “这草长得是不是过头了啊。” “是啊,怎么说最少也有一千多年的时间没人了。”我大概推测了一下就回了前面的胖子一句。 “不对,时间再久,它也该有个限度,这个样子的长法,地下的土一定有问题。”胖子厌烦的推开面对已经完全把我们包裹进去的杂草。杂草之中还夹杂着一些细小的茎系。 “什么问题。” “你听说过咸地多生蒿的说法吗?” 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就摇了摇头,这才发现我在他的身后,就说了一声:“不知道。” 胖子还没来得及说话,薛宁就抢先说道:“这种说法其实就是说咸土地但并不完全是盐碱性质的土地,特别容易生长喜好这种土地性质的植物,如菟丝子一样的细藤类植物。咸土地的说法有很多种,但是最多的还是说要么就是大屠杀,要么就是古战场,大量的血液流入泥土之中。” “懂得还挺多。”胖子没回头还是开着路。 “我也是听说。”薛宁谦虚道 “多半,这么庞大的古国覆灭就是满城遭到了屠杀,血流成河,血液流进了石板下的泥土里。”胖子又在前面说道。 我不禁心中一颤,注意力也就集中到了地上,石板都是全黑色的,古城遗迹还有一些附属建筑对于这种黑色石头运用的还是相当多的,石板上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痕迹的,缝隙里也都挤满了长出来的植物藤茎。 在杂草之中穿行了大约十几分钟,我们终于钻出了杂草堆,这里大概是由一整块巨型石板铺成的空地,空地的后面有一个一面开口的建筑,似乎是某种集会的场所。 一边开口的建筑还有两根石柱子支撑,一旁还生着火堆,火焰已经很微小了。其中的一根柱子处,有双腿露在外面,似乎是有人靠在哪里。 胖子喊了几声,那边没有回应。我们赶紧冲了过去,就发现一个男人躺在哪里。身上脏兮兮的,满身都是烂泥,脸上全是鲜血,这个人正是我们一直寻找的哪两个人之一,林阳。 薛宁显得极为激动,冲过去就摇动靠在柱子上的林阳,边叫喊还边摇动了几次都没见有清醒过来的样子。 胖子见状立马拉开了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的薛宁:“你他娘在摇下去,不死也得给你摇死了。” 薛宁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有些激动了,坐在地上直喘着粗气,胖子这时候用手搭在了林阳的鼻子上。 “还有气,可能是失血过多了。”说完胖子就去翻找背包里的东西,我们在上一支考察队的营地里也发现了一些药品。 我帮着胖子收拾,结果都是些止疼消炎之类的药,还有些止血的绷带,其他的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几人携手才将林阳脑门上的伤口包扎好。 起初伤口因为被头发遮住,我们根本没有找到,冲洗他脸上血液的时候才发现,头发遮挡下有这么一个凹陷下去的窟窿,看样子颅骨应该已经碎掉了。 “哎……没办法了,能不能活下来得看他自己的命了。”胖子唏嘘了几声。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这里只有林阳一个人,拉巴还有那个徐青却不在。 “另外一个人和拉巴呢,听到的声音确实是拉巴的啊。”我在周围去叫喊了几声拉巴和徐青的名字。结果没有任何回应。 胖子也在周围找了一通还是除过我们踩踏出来的痕迹外,周围的草丛才没有什么痕迹。 “我说这倒霉孩子,怎么到这里来的。”胖子转了一圈就回来坐下。 我想了半天没有办法理解,这两个人是如何通过充满瘴气的雨林,又是如何无声无息的到了这个地方。 我们在原地等了十几分钟,林阳依旧没有醒来,气息微弱,胖子就提议不如就先在这儿休息,等一会在看林阳的情况做打算。 胖子说着就就拿出了酒精炉子和一只小锅子,他煮了一些东西,我们也都饿了。想给林阳喂一些,但是他的身体很虚弱完全喂不进去。 大约是在一个小时以后,我们正靠在柱子上休息。这时候一旁的草丛边上,突然传来一声及其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胖子顿时惊起,我和薛宁也是一惊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和林阳差不多样子的人就站在草丛中,似乎是刚从草丛里探出来半个身子,地上一个金属水壶还在摇晃着,刚才那一声金属撞击声就是它发出的。 薛宁这时候立马站起,大叫了一声:“徐青” 那个从草丛中出来的人正是徐青,我们将他扶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他的状态也不是太好,但是基本还是保持清醒着的。 他似乎是相当的饿,周围也没有看到他俩的包,胖子就又煮了些东西给他吃。几口就被他吃了个干净,我们终于的得知他们走失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徐青描述的很简短,他们俩当时是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林阳肚子不舒服就想大解,自己又不敢独自去,就硬拉上了徐青,结果徐青一等就是十几分钟,两个人想追上队伍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了人影了。也正赶上那一块树木茂盛,就在完全分不清是道路还是树林的位置系上了红色的丝带,接着他们就钻了进去。 之后发现越走越不对劲,一直也没追上大队伍,他们正要折返往回走的时候,就听到了行进的方向有人的声音,结果因为前方的声音打消了折返的想法。 后来他们一直也没追上前面的人,但是前方呼喊的人声也一直都没有停止。他们也只能一直跟着走,走累了就休息,休息完继续走,那群人好像是永远在他们的前方不远处,怎么就是追不上。不管是速度加快是放慢那群人也就是和他们保持着一样的距离。 胖子这时候挠挠头:“你们肯定是吸入瘴气中毒了。” 徐青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再后来他们就出了雨林,到了古城的城门处,胖子这时候就询问城门在哪,徐青指着一个方向。 “应该是在那边,我们从城门进来之后就上到了城墙上,一直从城墙上走到了这里。” 我看向那个方向,竟是完全和我们来的方向相反,这就有问题了,我们走的应该是都是同一条路,就算偏一点也完全可能是从相反的方向出来啊。 “你确定?”胖子道 徐青点点头,显得很是虚弱。 胖子看了看林阳问他:“那他是怎么回事?” 林阳还在昏迷中,徐青也看了看林阳叹了口气就说:“我们从城墙上走到了这一块,他一脚踩在城墙边上,结果那一块就塔掉了,他掉了下去,撞到了头。” 徐青说着缓了一会就继续道:“我为了下去救他,往下爬的时候也掉了下去还好没有大碍,我废了很大的劲才把他弄到这个地方来的。” 他们经历的事情和我们差不多,都是及其诡异。但是就从吸入瘴气产生的幻觉来说,却与我们完全不同,我们是陷入了昏迷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他们两个却还能走到城内,而且出来的位置也和我们差了很远。我正考虑着要如何回去,就看见胖子摇动着水壶。 “没水了。”胖子将水壶扔到一遍 我们的这些水也是在营地内找到的唯一一点,当时计划的是城内怎么也应该是有水源的吧,也没在意这些,但是一路来连个水坑都没看见。 徐青就拿起了他的水壶,因为刚才他在草丛边上的那一下,现在只剩下半壶了。 “水到是问题,我刚刚就是去打水的,往里边在走一段就有水源。” 胖子当即就决定让徐青带路去找水,但是我看到徐青的样子,一副困乏无力的感觉,就拦住胖子说:“先别去了,让他休息一会。现在也不是非常缺,明天再去吧。” 胖子也就作罢,此时才是刚刚到下午时分。我们也找到了他们两个人,拉巴我们还没有看见他人影,也问了徐青他也没有看到过,但是现在不用担心他,听他那么叫也不像是有危险。暂且等明天林阳情况好一点再去找他。 我们就这样各自都去找了个地方休息,林阳的状况一直都没有好转。晚上挂了风,风呼呼响声很是吓人,让我们崩溃的事情发生在第二天我们醒来的时候。 林阳体温已经完全没有了,浑身僵硬,脸色发着青,他在昨晚已经因为脑部的伤势过重死去了,薛宁完全没有办法接受事实,崩溃过后蹲在一旁呻吟。 林阳的死让我心里产生了一丝怪异的情感,我和他没有相处太久,但还是感觉这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能反应过来。任何话都说不出口,胖子在一旁连连叹气,而我也只剩下沉默。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我第一次面对身边的人死亡,我实在没有办法去像常那样,选择无视。因为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突然这么没了,就在昨天的时候,我还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虽然也是危在旦夕,但完全没有它会死的想法。 如果他的死对于现在才从惊恐中缓过劲来的我们算是灾难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情又把在它放大了十倍。胖子惆怅了一会之后,就发现徐青一直都没有动,去看他的时候才看见徐青脸色发白,差点以为他也死了。 但是徐青的情况也基本和昨天的林阳差不多了,我们检查之后发现他的背部一大块青紫,胖子一碰徐青疼的都弓了起来,可能是他从城墙爬下去救林阳的时候摔得,自己也没发现。 如今只有一个最坏的打算,我们准备暂时放弃拉巴,在这里留下一些食物,若是我们快一点,可能徐青活下来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第三十六章 不该存在的箭头 林阳的尸体被我们安放在了建筑的内部,胖子背起了徐青,我们没有办法带着一个伤员走原来的那条路,只得穿过整个古城区从城门出去。 我们为了方便一点,没有去寻找那些环形建筑上开出的石门,因为在通过第三道环形建筑的时候就发现,这些石门都是互相错开,想要完全走石门到达城门处,需要的时间可能至少是一整天。 几千年的时间里,这些环形建筑的外墙或许是当年覆灭的时候被破坏,或是由于自然的原因塌方,反正就是我们看到很多塌方出来的缺口。 环形建筑都是外侧一堵完整的夯土墙,夯土墙的内侧紧贴着的就是一层防御性的建筑,往内是一圈的居民区。居民区前面就是下一条道路。总之环形建筑的外侧都是一堵高大的夯土墙。 按照薛宁的推测,像这样大的一座城市当年至少是可以容纳二十万人上下的,这样的人口基数在一千四五百年前,那都已经算是人口密集的城市了,当时的唐长安城那样的繁荣,整个城市的容积也才是一百万。 距离城内的中心越近,环形建筑之间的道路就越来越宽,直到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胖子因为不仅要爬墙,还要一边扛着徐青,所以进了差不多三个环之后就已经精疲力尽。 “停……停一会吧,我快累断气了。”胖子喘着粗气,我们就靠在了一堵夯土墙的边上。 我清开地上的杂草让胖子把徐青放在地上,徐青一路上都是时醒来时昏迷的。他被胖子放在地上之后,我就看见他眼睛大睁着,嘴唇稍微动了动。 半天之后我才意识到,他是再说话,只是声音非常的小,我看了看胖子,就把耳朵凑到了他的嘴边。 “我……快要死了……你们快点走,这里不是活人待得地方。” 胖子见我这样也把头凑了过来,他就问:“说什么。” 我耳朵还凑在徐青的嘴边,他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直到声音虚弱到听不见,徐青接着又昏迷了过去。 我起身回应胖子:“他说让我们快点走。” “是得快点走,可是胖爷我实在是没力气了。”胖子又坐了回去。 徐青眼睛又紧闭了起来,鼻息微弱。我也看胖子确实是有些疲惫了,一路来也都是他背的徐青,不好去催促他。 我昨晚休息的很好,早上走了这么一通,也没有废太大力气,刚才停了这么一会也基本又恢复了,独自就走到了一旁的建筑边上。 建筑还是我们之间见到的那种夯土墙后的防御建筑,这栋建筑内破败的程度很重,顶基本已经没有了,阳光从破洞照射进去,里面也算不上黑暗,大致是能看清楚里面的情景的。 我跨进到了腐朽的木头门框内,里面依旧的很是低矮,由木板的隔断隔离成一个一个的小房间。 刚刚一进去,正对着门的那个房间里摆放着一张木质的桌子,一只桌腿已经断掉了,桌面斜倒在一边。地上有些瓷碗罐子的碎片,应该是原本放在桌子上,因为桌面腐朽倒塌掉在地上摔碎掉了。 碗的外形不似平常的,碗沿很高深凹下去,要不是碗口很大,倒更像是一个杯子。碎碗的内部还有些黑色的块状物,我没有去动它。 不知不觉我就沿着紧贴墙的通道到了最深处,还隔着一个房间我就看见,最深处那个房间门口处一只白森森的脚骨。 我已经预感到了那个房间内的情景了,绝对是和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个堆满白骨的房间一个样子。 此时我竟没有一点害怕,甚至是有点想过去看看。穿过了我们之间相隔的那个房间,我不自控的就走到了伸出一只白骨脚掌的房间门口。 这个位置,我也大概可以看到房间内的全景,房间内没有别的窗户,因为外面的房间窗户就有阳光照进来,所以里面不算太黑。 我站在门口,能感觉到一股凉气从房内吹出来。我被这阵阴风一吹,身子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屋内并没有其他什么味道,有些干燥。地面应该是土的,只是略微有些发黑,恐怕极有可能是这些尸体腐烂造成的。 看了一会我就发现,这些白骨似乎是和之前那个房间内看到的有些不一样。我半个身子探入到屋内,屋内的白骨堆得很高,大概有二三十具的的样子,多数还是头颅后仰,有的骷髅都已经掉了,但是有几个我脚下的,明显和其他不一样。 那几具样子不太一样的白骨基本都是靠在最外侧的,他们的四肢上看不到有被砍过的痕迹,最特殊的是他们的头骨上,位置都不太一样,但是样子几乎没有差别。白色的头骨上的是一个发黑的印记。 我蹲下仔细去看,才发现是一个圆柱形的东西插进了头骨里。我看着大概是金属的,略微有些发黑发锈的样子。也就十几秒我马上意识到了这东西是个什么,这玩意是个直插进头骨里的箭头。 箭头插进头骨的周围有很大的裂缝,我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箭头只有一小段露在外面,箭杆应该是早已经腐朽了,这时候我就有了把箭头弄下来的想法。 我踩断了外边的一只桌子腿,结果发现那桌子也已经完全腐朽了,此时这样没有倒掉也只是因为还有三个桌腿支撑着。四下一望也不管其他,掰下了一块木头隔断上的木板,这些木板应该是特殊处理过的,还算结实。 箭头插入头骨的深度已经超过了一半,我是想往外敲出来的,但是几次之后一点变化都没有,气愤之下一木板拍在了骷髅上,箭头竟然掉到了颅腔内,从大张着的口中掉了出来。 只是这骷髅好像也腐朽了,一木板拍了下去,头骨咔嚓一声就裂了开来。一块碎片掉到了我的脚边,我大惊失色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心里有些愧意,连忙说了几句抱歉。那箭头是直插入头骨的,而且在这具尸体上插了少说也得一千多年,我不敢用手去拿,就找来两只细枝条,像用筷子一样夹了起来。 这里我已经不敢再待下去了,在加上光线不足以我观察这只箭头,我就出了这栋建筑。 外面我才借着阳光去看这只箭头,箭头的样子让我有些差异。比我想象的样子要短了一倍,也不像常常能见到的那种三角箭头。这是一只长条锥形,锥面上还有四个不太凸出的倒刺,我也是大概能看出应该是放血槽之类的东西。 因为箭头的本身已经被锈包裹住了,我就用木棍拨开箭头尾部粘着的锈迹,然后就发现了在不到三四厘米的箭头末端上,有些人为的痕迹,拨开还粘着的锈迹,马上我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字。 这个字半天没有认出来,歪歪扭扭的笔画倒是很简单,箭头上在没有其他发现,这时我就想起了薛宁,拿给他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 回到当时休息的位置后,他们都还靠在夯土墙上,睁着眼睛,徐青依旧是昏迷着。 “去哪儿了。”胖子见我过来就问道。 “随便转了转。”我回应一句就把手中用棍子夹着的东西递到了薛宁的面前,薛宁才一看到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这支箭头是从哪里弄出来,他就直接上了手,我见薛宁拿在手中放在眼前仔细观瞧了起来,也就没再开口。 “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薛宁显得很是激动,虽然是在问我话,但是目光还在手中的箭头上。 “在那边的房间里找到的。”我指着自己过来的方向就说。 胖子本来是在那边闭目养神的,见我们在这里说话,薛宁手里还拿着个东西研究,也就凑了过来。 薛宁看着就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这东西是个弩箭头啊。” 我这才知道为啥这个箭头如此的小,原来他是个弩箭的箭头。接着我就把发现的那个字指给了薛宁看。 薛宁才看了一眼就说出了这个字:“这是个“玄”字啊。” 胖子看着一把抢过薛宁手中的箭头也观瞧了一会:“确实是个楷书的玄字,看这形态还是个唐楷。” 说完一会,我们三个都愣了一会,还是同样的问题,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这个东西,要是一个普通的箭头也就罢了,但是还刻着唐朝的楷书体文字,那就怪异了。 “难道也是那个唐朝商人带来的”胖子道。 薛宁则是马上摇摇头:“这绝对不可能。”他的语气非常的坚决。 要知道在当时刀剑平民百姓是可以合法拥有的,但是这弩箭就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平民手里的,更何况还是个在当时来说地位低下的商人手里。 唐律中就有明确的记载,非不是军队是不可以擅自制造弩弓和甲胄的,弓和甲胄暂且不说,就说这弩。这东西完全不需要训练,平常人拿着就可以精准的射击目标。 那么这里出现弩箭的箭头,那一定就是有唐朝的军队来过这里。薛宁大致的讲了讲为什么他那么决绝的否定了胖子的言论,大致是和我想的类似,只是更加详细。 “你捡到这东西的地方还有吗。”薛宁表现的更加激动,他压了压就问我。 我就点点头,结果他立刻站起了身,胖子也起了兴趣,他们俩一起就推着我,让我马上带路。 第三十七章 大殿1 直到看见了房内堆叠着的骷髅白骨,薛宁还是被打回了原型。他站在门外艰难的抉择了一会,我就见他,牙根一咬还是到了房间的里边。 “你这玩的也太狠了吧,死了都不留给人家留一个全尸。”胖子拨弄了一下地上那个碎裂的头骨。 拍那只骷髅头的木板还在一边,我也只得尴尬笑两声。 其实胖子这话还是说的太早了,因为箭头完全没有办法拔出来,我们只得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这些惨死的人恐怕再死几次都想不到,一千多年之后,会遇上这么一帮行为极端恶虐的暴徒。 只要是脑袋上插有箭头的骷髅,皆都被我们砸的散碎,最后我们收集了十多枚一模一样刻有玄字的弩箭头。 “唐朝名字里带有玄字的将领都有谁来着?”胖子大致是觉得兵器上刻的什么字,就会是那个将领的军队所使用,其实这类电视剧里常出现的桥段真实情况里是很少的。 薛宁这时候听哪胖子在支吾的说着一大堆唐朝有名将军的名字不禁的一阵摇头。“你这种猜测倒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说到这个玄字,我倒是知道一个挺有名的人。只不过他是个文官呐。” “谁。”我连忙追问薛宁。 “王玄策!” “哎呀!对啊,你看我我这个脑子,要是他的话那还真有可能来这里。”胖子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王玄策这个名字我有点熟悉,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又怕问出来,被胖子呛,一思量,我就知道了怎么合情合理的让他自己说出来了,马上语气带着些嘲讽的就说了句:“这你也知道?” 胖子果然就范:“这还能不知道吗,王玄策一人灭一国的故事,懂点历史知道些传奇事迹的总该是听说过的吧。” 胖子才一说一人灭一国这几个字,我瞬间就想到了王玄策是谁了。靠,原来那个凭借一人之力用借来的兵消灭掉中天竺几万巨象军队的原来是他。 我这时候表情应该是恍然大悟和惊愕互相交杂着的,胖子话说完就看见了我脸上的异样,也似乎是明白了他被我给涮了。 “嘿,你小子心眼真他娘的坏,故意套我话。” 王玄策可以用奇才来称呼他了,他本人最大的事迹就是几次出使天竺,并且带回来相当多的佛教至宝,但是这些并不是让他名留青史原因。 事情出于他的第四次出使天竺,不过在学术上,对于王玄策第四次出使天竺的真实性还是抱有很大争议的,只不过到现在为止既没有完全证实也没有完全否认。 王玄策其实也不过是个下五品的文官,公元643年,被升为副使,受命出使天竺,三年里的三次出使都是相当的顺利,也就是在三年后的第四次出使的时候,赶巧碰上了中天竺内乱,当时天竺还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其中中天竺国力最为强盛。 王玄策的使者团要去的就是中天竺,却不想当时中天竺的戒日王已死,权臣阿罗那顺乘机篡位。阿罗那顺不像戒日王那样,没有对于大唐国力的敬仰。造成的后果就是王玄策使团被尽数屠杀,他自己也被关进了大牢。好在后来还是逃了出去。 出逃的王玄策并没有直接回到长安而是转道去了泥婆罗,也就是现在的尼泊尔,他在泥婆罗借了7000余人的一支军队,有在吐蕃借到了1200多人。这家伙现在看来,应该是个及其会忽悠的人,空手套白狼的功夫不得不让人叹服。 也就带着这些这支临时组建不足一万人的军队,仅仅用了三天,中天竺的茶镈和罗城就被这支军队攻破,阿罗那顺以及王妃也被擒获,后又被押送到了长安。 此事之后关于王玄策的事迹就没有多少了,功劳虽然厉害,但是在当时他所创造的功绩是没有意义的,天竺路途遥远完全没有延伸版图的必要性,况且中间还夹着个只是明面亲和的吐蕃。 “要是硬要和王玄策扯上关系,这条穿越西藏到达天竺的商路确实是他开通的。”薛宁正捏着箭头放在太阳光下打量着。 胖子捻着没有胡子的下巴:“这事情可蹊跷啊,既然是他开出的路,那他一定是知道这座古城的存在的,那这玄字箭头就说的通了。” “绝不可能,王玄策在怎是军事奇才,他也只是个文官,手里是绝没有兵权的。”薛宁摇摇头,表示否定。 是啊,胖子的想法还是有点太阴谋论了,王玄策当时绝不可能灭完天竺又在回去的路上顺便灭掉沿路的一个国家的,况且弩箭是唐军才有的制式装备,我妄自猜测会不会是当时的吐蕃学到了弩箭的制造工艺,这个古城原来是被吐蕃灭国的? 胖子又说了一大堆猜测,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李世明看上了戎域国的公主或是王妃,就秘密的派了支军队干掉了国王。 我不禁的都有些夸赞胖子想象力的丰富了,我们回到了安放徐青的地方,薛宁将箭头收好装进背包,徐青这时候又醒了,睁着眼睛,眼神涣散着。 我们也休息够了,就又赶紧背上背包,胖子继续扛起徐青,我们三人加一个重伤员,又往城门的方向前进。 薛宁似乎是因为找到了这些箭头,显得很高兴,没了之前一副死了媳妇一般的衰样。他似乎是有些贪心,我们在路过像之前那样的建筑时,还往里边瞟了瞟,只是胆量依旧未变,他自己还是不敢进去的。 大致是我们距离中心大殿还有三四个环道的时候,终于在一栋完全是石头搭成的建筑里看到了水井。 这个水源应该不是徐青所说的那个,因为没法只用水壶就能灌到水。水面在井下大概四五米的位置,此时几个人无不都是口干舌燥,我们在昨晚就已经断水了,没见着水还没什么事,这一见到又喝不着,心里就痒痒的难受。 胖子是最不能忍耐的一个,可是还是束手无策,我们在刚才休息的时候吃了些压缩饼干,那东西就着水吃下去会很快膨胀让人有种饱腹感,但是我们一点水都没有,完全是干咽下去的。考察队配备发的压缩饼干,又是压缩度极其高的军工品。一路来我一直是强忍着喉咙中的干燥和口中的粘腻的。但是忍还是能再忍一会的。 胖子这时候也不知道是急中生智还是脑子抽风了,他竟然把自己穿着的抓绒内衬弄开一个线头,顺着方向一扯开,就扯出了大概能够得到井底水面高度的一根粗线。 胖子的抓绒内衬此时也已经成了才能遮住肥大胸脯的马甲,还好在里面有一件保暖的内衣,不然他这样穿着一件肚皮都遮不住的马甲的样子,应该是相当的滑稽。 这种户外装备的材质是极为结实的,胖子拆下来的粗线和细毛线类似,他将水壶拴在上面就放到了井下。 壶口比较小,灌了半天才被胖子拉上来,粗线被拽的笔直,只是在水壶被拉出黑暗的哪一瞬间,又发生了一些小插曲。 水壶才一到光线能照到的地方,就听见扑通一声,是什么东西掉入到水井里砸开水面的那种声音,而且我清楚的看到了一个手掌大的黑影从水壶上跳了下去。 我看向胖子,但是发现胖子并没有在意,还在往上拉着,我就指着井口内问胖子:“你没看见?” 胖子还在继续往上提着水壶,几下就已经拿到了手里:“唉,不得不说你们这些城里人,那无非就是蛤蟆或者是蛇之类的东西,哪口井里见不到一两只。” 我想反驳,哪要是蛤蟆却又大了一些,说是蛇清清楚楚的绝不是条状的。活最后还是被我噎了回去。原因则是我也怀疑自己是否是这些天来,因为遇到的事情,所以神经变的有些紧张。 胖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就将水壶的递给了我。虽说我已经说服自己没有什么大碍,但是那要真是癞蛤蟆洗过澡的水,这叫我如何下口。 胖子见我一脸难色,也没有接过他手中的水壶,就转手递给了薛宁,一边还附带了一句:“你个死矫情的处女座。”我心说你他娘的怎么知道的,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薛宁或许是真的渴了也不忌讳,一通猛灌下去了大半。嘴里实在干涩难耐,心理防线被自己击破。就拿过了水壶,也灌了一大口,井水冰凉,灌入口中那种感觉相当的舒服。我喝水的时候就隐约听见胖子说了句,对嘛,不干不净喝了没病。终究还是没有逃过这死胖子的瞎理论。 我们三个人的水壶后来都被灌满,给徐青喂了些,他吐出来了大半,看样子他的情况愈加的不好了,我们接着就收拾东西加紧继续赶路。 穿过了最后一道环形建筑的时候,足有七八十米宽的道路中心处,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毅力在这座已经隐没了数千年的古城中心,这座建筑的壮观程度一点不亚于天安门。 我们站在大殿下宽阔道路上的草丛里,现在看来,大殿的宏伟样貌远超之前所有角度所看到的样字。 条石砌成的圆形底座,就有二十多米高,看来我当时在城墙上的估计还是差的远了,圆形底座的大小用薛宁的话来说,和一座两边有着看台的体育场也小不多少。 我们观摩了几分钟之后,就想顺路绕过去,突然之间,就从大殿圆形底座的内部传出一整尖锐的声音。 “你们都得死,都得死。” 这一声让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过了一会胖子先发的话:“这拉巴我们不主动找他,他还自己给蹦出来了哈。” 我这才反应过来,那是拉巴的声音并不是我想象的恶鬼,只是此情此情,又是那样凄厉的一句,我听见也不得不是一阵的惊恐。 第三十八章 大殿2 一旁背着徐青的胖子啧了一口道:“既然都到眼前了,不去把他带上也不像回事儿,也省的咱们再回来跑一趟。” 胖子一偏头,就示意我们跟上他,大殿的门是正对着城门的,我们此时还在大殿的背面,只得跟着胖子沿着高大的地基边缘绕到正面。 大殿的正面,也是无比的壮观,一道足有几十米宽的石制楼梯,细看之下,楼梯之间竟没有一点缝隙,这好像完全是一整块巨石雕刻而成的。 远远的看见就让我惊骇不已,但是走进了我就发现了一个更让我目瞪口呆的东西。起初远远看见楼梯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在楼梯的前方有两座立起来的高塔,大概有四五层楼的高度,塔身全黑,只是样貌远远的看着有些怪异。 现在走到了台阶之下,其中一个距离我最近的那个黑塔,我大致离它的距离有个十米不到的样子,这时候看着更加的诡异。 此时才是午后时分,阳光黑塔与我正好处于一条线上,我这个位置看着黑塔,塔身挡住了阳光,光线从塔的边缘四散开来,一副奇异诡秘的景象。 我用手遮住刺眼的光芒,就走到了黑塔的边上,绕着塔底走了一圈,我就发现,这似乎并不是一座塔。细细打量之后我终于知道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到了背光的方向,黑色的巨大塔身才完全显现在了我的眼前。这东西我熟啊,不久之前还是见过的,只是当时看见的小的多。 当时的落叶沼泽里,我们从烂泥中打捞出来了的就是这种大头人像,当时胖子和考察队里的胡教授都说过,那东西叫界石。现在看来他们的话一点都不虚啊,这两座被我误认为是塔类建筑的东西,就是和当时那种大头石人像一模一样的东西。 只是站在巨大大头石像之下仰望着它,就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能制造出如此巨型的器物,而且还是雕刻,工法也不是粗制滥造之流,这些都无不显露出了当时戎域国的国力是如何的强大。 我现在都有些开始对戎域国覆灭的原因起兴趣了,胖子叫喊着我,他们已经上了台阶,我挥手就赶上去,几次还回头看了几眼立于台阶两边的巨大大头石像。 楼梯是我已经很熟悉的那种黑色山岩雕刻成的,我还刻意的去俯身看了台阶之间是否有缝隙,果然都是一体的,没有任何能用肉眼看出的接缝。 这一片无比巨大的黑色台阶上也没有什么杂草,空出来一块,与周围的环境交错,显得很突兀。 在台阶之下的时候,我心里就已经起了一个念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天多了都没再来个刺激的事情,给我闲出了毛病,一阶一阶的我竟数起了有多少阶数。 直到台阶最上方,正好一百零八阶,一阶不少,一阶不多。 可能是我数的时候,声音有些大了,胖子到了台阶之上放下徐青就朝着我说:“你呜呜哝哝的数什么呢。” “台阶。”我回到。 胖子接着就诧异的望着我,一副看神经病的样子,但是马上又很正经的说:“那小同志你数出花儿来没呀。” 此时我竟有些无言以对,只得白了他一眼。就去问薛宁:“你知道一百零八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他问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就把我数台阶正好数了一百零八阶的事情和他说了说。 听完薛宁挠挠头陷入的沉思,这时候胖子却在后面抢先说了句:“一百零八,梁山好汉一百零八个啊,哈哈。” “你他妈正经一点行吗?”我有些怒了,头都没回,语气也有些不善的回了他一句。 “哎呀,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愤嘛,你看你,无趣。” “要说一百零八这个数字,倒是有些相关东西的,一个就是一百零八星宿,胖顾问其实说的也没什么问题,水浒传里不都也说了,这一百单八将不都是星宿转世嘛。”薛宁说道,话里顺便还给胖子解了围。 我没在意这些,一百零八星宿这个我好像只在水浒传里听说过,二十八星宿我倒是听得多一些。这一百零八星宿,出自哪里,又涉及到了我的知识盲区,好像易经有个一百零八卦还是六十四卦之类的东西。但是甭管这个一百零八指的是什么,它都又牵扯到了一个贯穿此行一直困扰我们的问题。——我在哪儿? 我他娘在遥远的青藏高原啊,就像歌词里唱的。瞬间我就意识到我想跑偏了,赶紧捋顺思维,不管这个一百零八指的是什么,怎么说它都是中原文化,藏区也不太可能会出现弃佛从道的高人吧。 我叹口气,思维混乱,想法不断的在跑题,完全没法控制,看来回去之后是得再去我那个神经科的同学那儿看看了。 “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胖子举手示意。 我听他又要说什么,只得叹了口气连连扶额,心说,我看你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东西。摆摆手,就让他说了。 果然,胖子的嘴里还是可以吐出来象牙的。 “一百零八星宿这个说法其实是不太严谨的,封神榜、水浒传、就连道家都有提到,但都是些打擦边球的说法,太笼统了。一百零八这个数字其实是比较特殊的,而且出现频繁。咱华夏就有周易卦象的说法,其中就提到过这个数字。佛教又有一百零八子念珠,好像洋和尚也有之类的说法,总之我想说的就是,你没必要纠结这个问题,巧合也说不定呢。” 或许是我真的太敏感了,但是总觉的还是有些问题的。皇室建筑,规模这样的宏大,一个在建筑上相当重要的部件,我想对于数量问题应该不会乱来。人对数字的迷信程度到今天都还是极为深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现代人都没法完全避讳掉的问题,那就更不用说还处于梦寐的封建社会了。我听过这么一句话,靠天吃法,随时都有可能饿死的,拿几根香火,就能换取一夜或是一段时间的好梦,这总是还算划算的。 就说对于数字的迷信,小到个人的生成八字或是建筑规程,大到天下时运,气势格局,都离不开数字算法。只是我大概想了想,命理和局势这种大东西人为的因素还是太大了。 你说他命理有富贵,幼时却惨死呢?你说这辉宏的大殿,按照一些似有似无的风水数字建造,他就能几十年不倒吗,那也不就是人为一把火的事情嘛。 现在想来,我当时的想法确实是有些太过于肤浅,我自认为还是人定胜天的,却忘记了人的力量还是太过于渺小了,这些我当时看着很是可笑的东西,或许真有冥冥中的注定吧。 思绪被我硬掰回来,想不通,我也就当它是巧合吧,毕竟与我们的关系不是很大,追根求源意义也没有多少。 在大殿的前方,有一大块光滑的石板铺成的空地,空地中树立着十几根巨大的石头柱子,直插到十几米高处的顶上,我无法想想这些重达几十吨的柱子是如何被放置在这里的,只得是连连惊叹。 柱子上有些花纹,条条线线的不知道是些什么,薛宁倒是研究的仔细,连连称赞工匠技术精湛,艺术造诣高超。 我是完全看不出来,这些线条哪一点和艺术沾边了,转念又一想,那些大师的作品似乎是和柱子上的花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总之就是贵圈之物,还恕我这个粗俗的人不懂吧。 为了不将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显现出来,我也看了几眼,还喊了几句好,只是后来胖子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有些怪异,我猜测大概是鄙视吧。 徐青这时候咳嗽了几声,醒了过来,样子虚弱,我看他的动作是想要说话,但是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大殿的大门也是两扇巨大的石壁,巨大石门紧闭着,看见的时候我就心想,这玩意怕是只有巨石强森那样的体格才能打开吧。 门的四周每个角落都被我们检查了个遍,我是中了探险寻宝小说的毒,一直幻想着是否会有一个石头机关,按下去门就会自动打开,结果就发现,现实并非小说。 中国古代机关的奇技淫巧这是无人不知的,只是留存现今,几乎连一件都没有,这让我对那些的真实性有了一点怀疑。 石板大门的机关猜想,很快就被我自己否定了。若是真要用机械结构打开石门,我能想到的至少是得安装一套液压系统才行,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门要怎么打开?拉巴又是怎么进去的? 门内没有声音传出,我将耳朵贴在石门上,依旧一片寂静。又拍了拍,发现传出的声音很是沉闷,多半石门是有着相当的厚度的。 徐青被胖子缓缓放在地上,眼睛看着我们,略微有些不安的感觉,但是多的还是迷离涣散的样子,这让我对于他很是担心。他是否还有希望能活着出去呢?我没法做出肯定的回答。其实我们所说的希望也只是给自己的心里安慰,毕竟出了雨林,还得骑着马走三天。 一想这些,我心里愈加的急躁,走到这一步完全没有任何的先兆,各种感觉五味杂陈。 我给徐青喂了些水,他这次倒是没有吐出来,这也给了我一些他的情况有点好转的希望。 胖子依旧再找着,几乎已经搜索完了整面石门上所有的花纹,用它的话说就是不要去小看老祖宗的技术,那时候的有些东西现在都没有办法去复刻出来。 他找了一通,应该是发现了他的老祖宗可能是没有来过这里。搜寻没有任何的进展,他也找的烦了,就一屁股也学我坐在了地上。 现在我们的心里状态很是微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走徐青随时都有可能出问题,走吧,又已经到这里了,与拉巴就隔着一道门了,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其实也多半是不想再回来走这么一遭了。 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想拿水壶喝水,他的身体在坐下的那一瞬间,就顺势的靠向了石门。接下来的事情是我们完全没有想到的,厚重的石门就只是被胖子轻轻一靠,门伴随着一整咯吱的声音竞就这么给打开了。 其实我们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犯了个巨大的错误,对于任何人来说,看到这个样子的两扇巨大石门,第一反应就是石门重达千斤,人力必然是无法打开的。虽然会这样想,但多数人还是会上前试一试的,而我们都是很默契的谁也没有去用力的动石门一下。 第三十九章 地狱1 石门缓缓的开出来一个缝隙,马上一股凌冽的阴风就从打开的门缝里吹了出来。胖子刚靠上石门发出声音的时候,我就已经把头转了过去。此时正对着石门上开出的缝隙口,阴风打在我的脸上,犹如针扎一般。 “嘿,他娘的原来是这么开的。”胖子显然也是被自己的智商所折服了。 不足一掌宽度的石头门缝隙里,一片黑暗,那黑暗似乎就像是实体一般,我能感觉到,它正在奋力的往门外挤着。 门缝里缓缓的飘出一些白色的雾气,我伸手过去感觉了一下,那雾气很寒冷,白色冷气慢慢的压到地上,有点像是刚打开封闭了许久的冷库时的情景。 我伸手就要再去将石门开大一些,但胖子立刻上前抓住了我已经触碰到石门的手,接着我也只得将手缩回来,看他要做什么。 胖子翻了翻包,拿出了手电筒。缝隙里还是浓重的黑暗,再加上白色的冷气弥漫,手电筒的灯光竟都穿透不了多远。 缝隙里被手电筒发出光柱照出了极其小的一块区域,有光的地方迷迷糊糊看不清晰,光线的边缘更是一片混沌。 看着缝隙里的情景,胖子连连咋舌:“这那儿是个皇宫,这他奶奶的是个大冷库啊。”说着他还摸了一把石门的边缘,粘了一手凝结在石门之上的水珠。 他将站着水的手放到鼻下闻了闻,看表情,我觉得因该是没有什么异常,胖子将手上的水在裤子上抹掉,就一个立身站了起来。 然后胖子就招呼了我一声:“来,咱们把门打开,看看他们冷冻了几千年的猪肉坏没坏,我听说最近猪肉可挺贵的,说不定咱们还能发一笔横财。” 胖子信誓旦旦的样子,让我看的好像他真是这样想的一样。 徐青被我们抬到了一边,这样做的目的,其实是我们对于门内的情况还是有些顾虑的,但是顾虑最多的还是胖子,这家伙对于探险寻宝之类小说中毒的程度还是比我深的,深怕一开门会有机关触发。 薛宁想要帮忙但是被胖子摆手拒绝,他被胖子安排到了石门一边的死角上,与徐青在一块。 石门比我想象的还要容易推动,我起初有些诧异,完全想不通,这么一块大石板是如何能被我这样轻松的推动的。推动石门起初的那种咯吱声,在往内推动了不到半米之后就听不见了,只有一点轻微的石板被碾压的声音,但也可以忽略不计。 随着石门缓缓的被打开,浓重的雾气流动了出来。站在门口处虽然谈不上寒风凌冽,但也差不多如站在冰天雪地里一般了,站在门口处我的牙齿直打颤,一连发出阵阵声响。 没有胖子想象中的暗箭强弩射出来,只有铺面而来的刺骨寒气。阳光这时候正好直射到门内,可能是因为温度增高的原因,冷气慢慢的也散去了,但是亮度没有多大变化,依旧只是能看清门前一小片的位置。 我和胖子在门口往里观瞧了一会,但是完全没法看清楚里边的情景。寒冷感依旧,我们俩站在门口瑟瑟发抖。 一直站在门口吹了半天的冷风,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寒冷,就直接几步跨到了薛宁的边上,胖子在哪站了一会,也估计是受不了了,就也到了我们这一块。 “这他娘的不对劲啊,又没有其他口子,从哪里来的这么一股阴风。”胖子到了我们近前,一把抹去流出的鼻涕。 薛宁蹲在地上畏畏缩缩的,看了我们半天,突然,他就开口说道:“我曾经听过一个被抓的盗墓贼说过,有种叫做自来风的说法。” “这是皇室宫殿,住人的,哪来的自来风啊。”胖子道。 我不解就问薛宁:“什么是自来风。” “这是盗墓贼的说法,说是一些完全封闭的古墓墓道里,会突然感觉道一股凉风袭来。有说这是阴灵还住在墓室之中,这个风就是墓主人的阴灵在墓道里行走带起的风。” 薛宁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似乎是原来在哪里看到过。但这不都是纯属扯淡嘛。 然后没多久我这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就想起了一些物理常识。我想这个应该是气压的问题。大殿内部常年不见天日,大殿之外则是相反,太阳直射,这时候又是午后,殿内和殿外就产生了一个温度差,门一开,热空气涌入,这就完美的创造了风所需要的条件,空气一对流,自然就会吹出来。 我把我的猜测大致一说,都已经准备好了反驳胖子马上就要出口的言论,结果胖子一改往色,变天一般的还称赞了几句。 我听完胖子有些饶舌的赞叹之后就说:“这不像是你啊。” 胖子则是哎呀一声:“我他娘的又不懂这些,虚心学习学习还不行吗?我说你这人,我不呛你两句,你心里不舒服是吧。” 听完这话我心里是暗自心喜的,面色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该装逼的是还是要装一装的。 这种气流应该会在内外的温差平衡之后结束,果然没多久,门口在没有风吹出来。但是内部还是有些寒冷的,我觉得怪异但也想不出为什么。徐青被我们安顿好,我们三人就一起进到了石门的内侧。 “拉巴……拉巴……” 在门口处一连喊了几声,回音相当的大,我猜测在黑暗之中应该是个相当巨大的空间,声音在内部回荡,一连反弹了三四次才逐渐减弱。 “娘的,一看这帮人就是穷逼,窗户都开不起。”胖子看着眼前的黑暗就抱怨了一句。 薛宁一直在我们后面,唯唯诺诺的就说了一句:“繁盛的时候应该是有用来照明的光源的,只是这建筑样式,不知道为什么不做几个采光的窗户。” 这时候我们依旧没有任何办法,按照外边看到的大小,黑暗里的空间也至少应该是半个鸟巢那样的大小了,摸着黑,别说找人了,我们连哪里是哪里都看不清楚。 手电的光线太有限了,顶上不是很高,凑活能照到是一副什么样子。往前走了一段,我们就陷入到了黑暗里,手电的光线是完全不起作用的。 我这时候就随口说了句:“有个照明弹就好了。”照明弹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这时候也就随口一说。它是个什么样子,发射之后是个什么效果,我完全没有看到过。 我话一说完,胖子就立定在了原地,一拍脑袋就说:“哎呀!照明弹没有,我有别的啊。” 我不解就问:“你有什么,准备剃个光头当电灯泡吗?” 薛宁有些失笑,他用手挡住嘴才压住声音。胖子就有些不悦了,接着就骂了一句。 “去你的吧,我说正经的。” 我见他言语正色,就连忙赔礼道歉让他当我是放屁,让他继续说。 “酒精呐,咱们还有酒精。” 我这才记起来,当时在上一只考察队营地的时候,我们拿了酒精炉,以及一小罐一小罐装配很精致的酒精,我们当时没法估计还得走多久,就带了少说二十几瓶的样子,瓶子不大,但是一瓶基本是可以够一天煮饭用的。 背包放在外面,小瓶酒精被我们拿出来,我还在想象胖子是否是要直接点燃像燃烧弹那样扔出去的时候,就发现胖子应该不是那样的想法。 “当燃烧弹使,还不是一样在地上烧,起不了作用。” 胖子一边将一个一个的酒精瓶子打开,他找来酒精炉的容器,将多数都灌到了容器内,腾出了四五个空瓶子,然后又盖上瓶盖,猛的将瓶内不多的酒精摇了摇,酒精就在几乎空掉的瓶子里挥发了开来。 胖子接着又找来一些医疗绷带,几下撕成碎片,在酒精里浸没了一会,就塞到了瓶内,继续盖上盖子,只是将一条绷带片露在了外面。 我没能理解他这么做的意图,只是看他又拿出了打火机,应该是还有些发潮,打了几次才冒出一点小火苗。 “你就瞧好吧,胖爷我自制的照明弹。” 接着,我们带着他做的大概六个“照明弹”就进到了大殿的内部,胖子先是用手电往顶上照了照,发现顶部不算太高之后,比划了几下就点燃了其中一个照明弹露在外的绷带。 之后,照明弹被胖子猛的扔向了天空,这种有机玻璃制造成的瓶子撞到了大殿的顶端,啪,一声之后就散碎开来,接下来,我就看到从酒精瓶子撞击的位置瞬间爆燃开来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空旷的大殿也瞬间被照亮了大半,我们三人看着就在眼前不远处的情景,瞬间都石化在了原地,一股毛骨损然的感觉遍布了我的全身,一瞬间犹如有东西堵着我的喉咙一般,一点气都喘不上来。 薛宁凄惨的呻吟一声,随后摔在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白都已经完全翻了出来。胖子口中发出一连串无比奇怪的声音,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的情景。 我的双腿软趴趴的,几乎没了力气,身子前倾跪倒在了地上。 可以说,在看见大殿内情景的时候,我的世界观,完全被颠覆了。那是一种让人五脏六腑都被颠倒的感觉,无法用任何词语来形容。 大殿内部,和我猜测的无异,就是半个鸟巢的大小,甚至更大一些。殿内像是一个斗兽场,周围是一个环形平台,没多少米,就突然向下。在大殿的中心是一个下凹足有几十米的大坑。坑底看不清楚。 让我们崩溃的,就是这坑中的东西,斜向下的坑边就像体育场的看台,在坑内,是一座堆积高度已经到达大殿顶端的尸体山峰。 “地狱啊。”胖子惊叫一声,也跪倒在了地上。 这样大的一座尸体山,我估计尸体的数量不会少于六位数。尸体的腐烂程度不一,有穿着甲胄的,也有似乎是穿着粗麻衣物的,发黑的发黑,发白的发白。 我脑中一片空白,各种东西不断掠过我的脑海。我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但是我想通了另外一件事情,戎域国的国民还有军队恐怕都在这里了。薛宁说过,这座城市可以容纳二十万人上下,眼前的尸体山峰,我想也大致就是这个数量。 第四十章 地狱2 胖子制作的闪光弹不到两三秒的时间就完全灭掉了,大殿内又陷入到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我四肢无力,完全没有能让我起身撒腿就跑的力量。我就跪在黑暗的空间里,身后的门洞里,有阳光照进来,这是一幅诡秘异常的景象。 我们三人整整十分钟,谁都没有发出声音。黑暗的大殿里充斥着一股奇怪的气氛,终于这种气氛很快就被打破了。 胖子应该是把薛宁拖出去之后又回来拖的我,我只记得当时胖子拽着我的肩膀将我从大殿之内拽了出去,唯一的感觉就是地相当的凉。 我被斜靠着放到了石门边上,薛宁已经在一旁了。他翻着白眼,一副惊愕的脸,相当的难看。胖子把我们拖出来之后,也坐在一边沉默了下来,一会之后我就见他将一点酒精倒入水壶里,一口猛灌下去,结果瞬间又吐了出来。 我的身体不知道又僵硬了多久,才渐渐的感觉到了四肢的存在。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东西,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有我小时候的,有我上学时候的,杂乱的画面互相交错着,脑袋如炸开一般。 我后来才知道,这种反应就是惊吓过度造成的结果。只不过我还是挺了过来,若是精神承受能力差一点的,就会因为瞬间脑中出现的东西,不死即疯。 这种景象我不知道是否有正常人见过,我猜测是没有的。堆积成山的尸体所带来的震撼是直击神经的,它已经完全颠覆了我的世界观,这样亲身经历的感觉是看灾难片完全体会不到的。 我不知道这种经历是好是坏,但是绝不是愉快的经历。我记得我曾今是想象过的,若是成为一个小说中的主角,那会是什么感觉。现在我则是清晰的知道了,我不想要这种感觉啊。 胖子给我也灌了一口那种酒精混合水的液体,味道相当的苦,但是却很管用,液体在口腔中打了个转,虽是被我吐了出去,但是我也马上就清醒了过来。 “我终于知道拉巴故事里老喇嘛看到什么了。”胖子声音颤抖,他有些不自觉的往门口的反方向挪了挪。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也知道了,拉巴那个几乎和神话差不了多少的故事,基本上可以说它是真的了。胖子见我还在发愣,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又灌了几口那种混合液体,甩了甩头让液体在口中摇晃了几下,又吐了出去,这东西是没法喝下去的。 拉巴的故事中,有一支进山为喇嘛庙选址的队伍,最后回来的,却只剩下一个疯掉的藏民,和一个危在旦夕的老喇嘛。我想这一队人一定也是看到了这座尸体推挤出来的山峰了。 他们在看见这幅景象的时候,也许其中有些人疯掉了,有些人还有意识。只是在返程的路上遇到了瘴气,喇嘛应该是精神力比较强的,没有陷入幻觉致使自己疯掉,但是瘴气终究还是带着毒的,硬撑着回去,但还是死掉了,那个藏民也不必多想,自然是神经多次受到折磨,疯掉了。 喇嘛在死前所讲述的杰那多地狱,也多半就是这整个古城了。什么人看见这么一副惨绝人寰的景象,不会认为那就是地狱呢? —— “你们都会死,都会死。……逃不掉的,永远都逃不掉。” 我们稍微的一会平静,终究还是被突然的一阵尖叫给打破了。这次声音像是被扩大了一样,从门口传出来,震耳欲聋,要不是我们坐的地方能看见门内不远的位置,那我肯定是感觉这声音就是有人站在门口喊出来的。 声音传出,胖子也被吓了一条,一下子就翻倒在了地上。声音还是拉巴的,但是能感觉到相当的嘶哑。我此时心中所想的,已经完全不想再去找拉巴了,因为我不愿意在进到那里边去了。 胖子爬起来,半天,他才意识到,又是拉巴的声音。他此时可能是因为摄入酒精的浓度太大,脸上看着非常的红,这幅样子就像是喝醉了一样。 “你他娘的王八蛋,喊你妈个腿啊。”胖子有些愤怒,一连往里边叫骂了几句。 我已经完全相信了拉巴一定是疯掉了,否则一个正常人绝对不会在大殿内那副的情景下,喊出如此疯话的。 我拍了胖子几下就说:“都已经疯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 胖子捂住脸:“我他娘的,哎……”他长叹一口气没有在把话说完,我知道胖子这时候也已经到了极限了。 拉巴,这回倒是一直在叫喊着,隔一会好像是累了,停了一会又继续乱喊乱叫。我这时候费力的才爬起来,但是浑身上下还是发抖的。 薛宁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裤裆里湿掉了一大片。我还估计着,这次薛宁一定是过不了这一劫了,但确就在同时,我就发现他的呼吸很平稳,不禁摇摇头,心说我要是晕过去多好。 拉巴我们还是必须进去把他弄出来的,必经之前放弃他的想法,也只是心里突然的一个瞬间而已。对于去放弃一个可以救的人,我还是做不到的,就算是做了,我下半辈子也绝对不会好过。 胖子多数时候和我的想法基本都是一致的,这次也是一样。他好像因为酒精的刺激,显得相当的亢奋。但神志还是比较清醒理智的。 我又去灌了几口胖子水壶里的酒精混合液体,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而酒精壮我这种连怂人都算不上的胆。这次我让混合液体在我口腔中停留了很久,我是个沾酒就脸红的人,一会过后就吐掉了口中的苦涩液体,脸马上就滚烫了起来。这回我回去可有牛吹了,老子可是个喝过燃料酒精的人了。 胖子马上就行动了起来,我见他做了几个和之前照明弹类似,但是却装满了酒精的瓶子。 他很快就做好了几个样子似乎是燃烧弹的东西,一摆头就说:“咱们走。”说完就是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样子。 马上就吧拉巴弄出来,这一点,胖子果然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此时午后已经过半,太阳也换了个方向,门口的阳光显现出了一些斜度。 若是再等到我们缓过来,整理好心情的时候,天怕是已经黑了,到那个时候,我想我把一罐的燃料酒精喝掉被毒死,也是必然不敢进去的。 到了门内,我就有一种想要投诉的冲动,胖子调的鸡尾酒果然是掺了水的。冷风一吹,酒劲没了大半,安静的大殿内堂里,胖子咬着牙齿发出的声音响的清脆。 恐惧是发自内心的,这个谁也避免不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硬着头皮上,它狠一分,你就要是他的十倍,猛鬼怕恶人这个说法,可不是什么空穴来风。 胖子将燃烧点燃,这次没有往头顶扔,而是一甩手,摔在了地上。瓶子炸裂,酒精四散飞溅了出来。火焰来的更快,瞬间就占满了地上十几平米的范围。 胖子接连往四周甩出去两三个,殿内很快就亮了起来。我这才注意到了殿内几乎全部的景象,依旧第一个映入眼帘的还是如山峰一样的尸体堆,隔了半个小时看见,还是那么的惊悚,让人无法呼吸。 殿内就像之前所描述的一样,中心有一大块下凹的坑,凹陷的边缘是一个斜面,有阶梯,就像是带有看台的体育馆。殿内还是有些风的,因为有中心的尸体堆,地形又比较特殊。风吹过,就发出来一阵阵诡异的声音。 火光是成片状照射出去的,没有穿透力。所以能看到远一点的地方,还是比较模糊的。这时候我们的手电光就起了很大的作用。 火光配合着手电的光线,我们可以看到凹坑内几乎所有的地方。显有几块露出的地面被手电光线一照,就反射出了异样的反光,但是因为我们脚下的石板也能反射光线,所以就没有在意。 先搜索下面的原因就是我们想先排除掉拉巴在下面的可能性,我们这时候抱着要死就早点死的心态的。我是完全没有办法接受,在找了一通之后,却发拉巴就在下面的那种绝望感的。 有哲人曾经说过,当有个人完全把自己的幻想当做现实的时候,现实总是会给他当头一棒。现实果然是给了我们当头的一棒,而且这根棒子几乎就是狼牙棒了。 我不知道等一会再死和马上就死这两种情况下,心理的变化会是怎样,但是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还是更倾向于前者的。 就在胖子的手电光线挪到尸体堆边缘的时候,光线的椭圆区域里,出现了一个与四周景象格格不入的东西。说它是东西,那是因为我们这个位置无法确认那到底是个人还是个物体,其实直到后来,我们也是不知道它是什么的。 手电光线的末端,是一片椭圆的白色区域。就在这片区域中心,一个发黑的人形物体就站在那里。那大致是个人的形态,但我不相信那就是拉巴,因为就在光线与那个人形物体的脑袋直射的时候,我就看见,人形物体大概是头部眼睛的位置,闪烁出了一丝绿色的光线,那两道眼睛发出的绿色光线,就直勾勾的看着我们。一直看着我们。 第四十一章 尸山 胖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说:“这拉巴什么时候变成非洲人了。” 我听他这么说,不禁小声骂道:“黑成这个样子,那是你大爷。”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们俩都会说出这样子不着调的话。 我和胖子看了一会,马上就发现,下面那个黑影似乎是完全没有任何动作。又等了一会胖子就哎呀了一声:“管他是谁的大爷呢,半天也没动,那就不一定是活的,咱先办正事。” 话到此处,我们也不好再讨论那个满身黑的物体是谁的大爷了,毕竟当务之急还是找到拉巴。 可这时候又犯了难,拉巴依旧是在时断时续的喊着。但是声音因为大殿内的结构,所以根本无法通过声音来确定拉巴的位置。 “小公鸡,点到谁就是谁。” 胖子此言一出口,我差点一口血吐出来,不得不承认,胖子这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按照胖子随缘找出来的方向,我们还是朝那边走了过去。 往下的台阶比我想象的还要宽大,看样子应该不是用来坐的。台阶大概有一米五的宽度一米五的高度,环形绕一圈,往下大概三十多阶的样子。 台阶还是很容易下的。只是太黑所以我们往下爬的很慢。胖子燃烧弹的火光慢慢的隐没到了我们的身后。我和胖子又陷入到了只有一个光点的黑暗之中。 越往下,体感温度越低。胖子往下几个台阶就停下来搓起了手,实在太冷了。我没法知道这股子寒气是从何而来,心里突然就有种不祥的感觉,不会是这些尸体造成的吧。 这时候我瞬间就想起了一件之前就发现的事情,我们三个人当时爬到城墙上的时候,曾发现过在大殿的顶端,似乎是漂浮着一些异样的黑气。现在想来,那可能不是当时猜想的瘴气。 实在太冷,我们才往下了一半的距离,胖子就嚷嚷着先停下来。他将酒精倒出了一些在地上,然后直接点燃,借助火焰取起了暖。 我也将手放到了火上,烤起了已经冻得有些发紫的手。酒精烧的很快,胖子马上就又添了一些,只是这次失了手,倒下去了大半瓶。 火焰猛的燃起,马上我就闻到了头发被烧焦的味道,这种情况下我又不好发作,就只得是往后退了退。 我们走的时候火焰还在烧着,也没有在意。就绕着台阶往另一边走去,搜索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发现拉巴的人影。 通过声音我们能大概感觉到拉巴就在附近,但就是怎么也找不到。过了许久,我们找的又冷又累,胖子显然有些怒了,叫喊的话语里都带着骂腔。 “这王八蛋在哪儿呢,等找到他出去一定得扣他钱。”胖子在前面边走边说着。 我这时候就探口气说道:“你可别了,人家都这么惨了,你还扣人家的钱。” “我也就随口说说,你说这个人意志这么弱,还当向导。”胖子依旧往前走着。 拉巴被被逼疯掉,其实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是信奉宗教,从小就被灌输各种个样的迷信事物。他的幻觉里可能就是那些令他完全相信却无法接受的事物。 对于未知事物,人类总是会给它安排上合理的解释。慢慢的人群聚集的多了,它就会逐渐演化出属于这些人群内部的章程规定,这种体系慢慢的发展,直到成熟的演化成了我们众所周知的宗教体系。 有信仰的人和没有信仰的人完全是不一样的,我就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可以在遇到未知的时候恐惧,但恐惧终究是有限度的。因为我知道,它只是还处于位置的状态,只要把时间延长,未知总是会变成已知的。 有信仰的人就完全是另一种状态,他们会将所见到的,穷尽其力变成信仰所要传达的东西,直到他们完全无条件的相信一切。只是这种状态一旦被打破,他们就会陷入一种信任与不信任互相交错的怪圈之中,看清楚真相的也许会走出这个怪圈,看不清的则会越陷越深。 又过了十多分钟,我们已经绕着台阶走了一圈。前方不远的地方,就是当时我们倒下酒精取暖的地方,火焰还在燃烧着。 我们的上方,和脚下几阶的位置。拉巴必然是不在这里的。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在下面,在那些尸体堆的底部。 我有些战栗,不久前,我就考虑过下到最底层的必要性。但那也只是考虑,真要下去,可能还需要做很大的心理准备。 我们站在台阶上,面对着的就是一座尸山。胖子拿着手电,刻意的将光线压的很低。我们两个就在中部台阶的边缘处站立了许久,终于寒冷让我们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一路往下,直到凹坑的底部,我们站在最后一个台阶的边缘处,就发现这一阶的高度有三米的样子,我们没法看清楚下方的全景,但是也没法直接下去。 后来这种困局马上就被突然出现的台阶打破了,这里往下的台阶几乎是和平常人走的无异,有点像河坝大堤上的楼梯。 我很不情愿的跟着胖子下去,至于我们为什么非得下去,则是因为几分钟之前,从高台的下方传来了拉巴的叫声。 台阶不到二十阶,一脚踩到最下层,我就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地面是软的。胖子显然也是察觉到了,手电光线就照到了地上。 地上是一些黑黝黝反着光的东西,表面看不出什么,但是一踩上去,就像踩到烂泥之上一样,整只脚马上都陷了下去。 我心中有些恶心,不知道这些黏糊的东西是什么。胖子就看了看几米之外堆积成山的尸体,又踩了踩地上的黑泥。然后就听见它惊叫了一声。 “这……这他娘的是尸油啊。” 我惊愕不已,尸油我肯定是没见过的,但是再不济也是有所耳闻的啊。一想到脚下踩的就是那种东西,我心中恶心感倍增,一个飞跨就跳到了一旁的台阶上。 我的鞋上还是沾了一些油脂的,在台阶上蹭了几下都没蹭干净。胖子他却没有出来,还站在满地的尸油里。 他见过这样就说:“就是些不新鲜的尸油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从他的话里听不出他是真的不太在意还是强撑着的,但是看他又在尸体油里踩了几下,就觉得他应该是真的不太在意脚下的东西。 终究我是要下去的,经过几次心理安慰以及胖子的催促,我还是又回到了尸油之中,油脂大致没掉我的多半个鞋子,还好鞋帮比较高,没有灌入到鞋内。 “这里怎么会有尸油呢,不应该都会腐烂掉的吗?”我就问前面走着的胖子。 胖子就说:“这我哪儿知道,正常的地方要么腐烂掉只剩下白骨,要么因为太冷完全脱水变成干尸,可是这个地方不正常啊。” “怎么不正常?”胖子被我问烦了,没继续说,只是摇摇头。 脚踩在尸油里,噗呲噗呲的发出奇怪的声音。我们不敢距离尸体堆太近,就只得一直沿着台阶的岩壁往前走, 因为尸油的原因,我连一边的台阶壁都没敢用手去触碰。我能感觉到胖子这时候的恐惧感应该是没有多少了,此时的他大大咧咧的在前面走着。 就这么大概往前走了没多远,胖子就突然停了下来,手电光线在地上扫射了几下。我在他的身后,看不清楚是什么。 我只得凑过去,但是也刻意的从靠墙壁那边挤了过去。在尸油地上,我就发现有一连排的凹陷。 “这是拉巴的脚印?”我就问显得有些茫然的胖子。 胖子随之抬头望了望上方:“他他娘的从上面跳下来的?” 我这才发现,确实是有问题,脚印就是从这里突然开始的,但是瞬间也有了猜想就马上说道:“那也不一定非得从这边走啊,他要是从那边走过来的呢。” 胖子冷哼两声:“你走路倒着走吗。走着走着不高兴了又踩着原来的脚印王辉走吗?” 我这才发现,凹陷里脚印的方向就是往前的。但是按这脚印的深浅程度,也不太像是从上边跳下来的,先不说滑腻粘稠的尸油,跳下来会不会滑到。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脚印就一定不是这个深度和大小的。 胖子弯腰凑到脚印的近前就去观察,随后马上又是一声惊叫:“这他妈不是拉巴的脚印。” 我起初还以为胖子只是一惊一乍的,附身去看的时候才发现,胖子说的确实没错。脚印绝对不是拉巴的,脚印是光着脚踩上去的,而且我可以确定这一定不是一个人的脚印。 脚印的印记又长又宽,而且相当的大,最明显的就是这只脚上不只是五只脚趾,这双脚上有七只脚趾。 “这是个什么东西。”我浑身一阵的发毛。 一个突然出现的脚印,而且还不是人的,那它会是什么东西的呢? 我半天没有听见胖子的猜测,就去看他,却发现胖子眼神呆滞。他见我不解的看着他,就用很轻的声音说了句:“不用猜了,就在哪儿。” 我见他用眼神指了个方向,然后顺势就起身往那边望去。手电的余光末端,大概十五米左右的地方,一个黑色的人形影子站在那里,头部的位置,两道绿色的光线直勾勾的看着我们。 第四十二章 鬼海 我顿觉不对,瞬间就想转头跑。结果脚下一滑,一个马趴摔倒在了地上。马上我就遇到了此生最为恶心的一件事情。 我面门朝着满地的尸油就扑倒在了油脂之中,幸运的是,在我整张脸就要埋进尸油里边的时候,我的双手就已经插入到了黏糊的油脂中,这才得以支撑柱我的身体。 但是鼻尖还是沾到了一点,这也不是什么好受的感觉啊。我被胖子拽着后领子拽了起来,他看见我满手的油脂,一脸的奇异表情。 “你他娘的手离我远一点。”胖子躲着我的手,满脸的厌恶。 我有些火大就说:“你不是不在意这东西吗?” “我不在意,并不代表我会无缘无故的往自己身上抹啊。” 胖子丢开我的衣领,他马上又往边上挪了挪,我废了半天力气才把手上粘的大部分的油脂弄掉,但还是黏糊糊的。 半天之后我们的注意力才又转向了那个黑色影子的方向,黑影还在那个位置,还是那个动作,似乎是完全没有动过。 要不是我们已经看到了地上的脚印,可能真的认为那个东西是个死物。凭空出现的脚印已经完全证实了那个东西一定会动的,只是这么长时间,它一直站在那里不知道想干什么。 “现在怎么办,倒回去?”我就问胖子想知道他的意思。 胖子长出一口气就说:“看他这个样子必定不是什么善茬,咱们能躲还是尽量躲的好。” 胖子说完就想拉着我走,但是看着我黏糊糊的袖子还是放弃了。我也没太在意,就转了个身。 结果就在哪一瞬间,胖子的手电光线也转过来的时候。我的心中就是一颤。那个黑色的人形物体就在我们的身后。 我被惊了一下,还正纳闷这东西怎么跑那么快,结果就听一旁的胖子喊了一声娘的。我再往回看的时候,就发现根本就不是我想的样子。 那人形黑影恐怕不只是有一个,我们此时的身后,脚印的末端,那个原来就处在那里的人形黑影依旧还在那里。 “这玩意他娘的还是批量生产的吗?”胖子的声音已经无法控制的有些颤抖了。 我心里暗叫命苦,怎么什么事情都能遇到,我是不是出门的时候看错黄历了?这种人形黑影的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意图,我想总该不会是想和我们搞外交的吧。 一时间,我们俩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又陷入到了进退两难的僵局之中,因为寒冷的原因,双腿已经被冻得直打颤,这样下去,我们一定是先被冻死的啊。 胖子实在撑不住了,就想直接往回路上走。我虽然已经被冻的几乎也没有知觉了,但心里依旧还是有着很大的顾虑,贸然过去,我预感必定是不会又什么好结果。 我马上就拉住已经跨出去一步的胖子,轻声对他说:“哎呀,你先别走,咱们得商量商量,手里连个东西都没有,遇到情况怎么办?” 胖子一愣:“嘶……”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就说“也对哈,问题是这也没个什么趁手的家伙。” 说着胖子一边合起手哈气取暖,一边还往四周打量了一通。随后目光就定在了成山的尸堆上。 接着胖子嘿嘿笑了两声就说道:“我找到家伙事了。” 我这时候还不解的问了一句:“在哪呢?” 胖子朝着尸山努了努嘴:“这不满地都是吗,”他一说完我马上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胖子顿了顿就继续说道:“人的大腿骨还是很粗很长的,当棒球棍来使基本算是凑乎。”他此话说的倒是一本正经。 我正诧异,胖子几步就跨到了尸堆的底下。马上就从尸体堆里拽出来一副骨头架子。显然那些骨头架子已经是相当的腐朽了,一拽就完全散了开来。 胖子的行为看的我是目瞪口呆,亵渎尸体这事,我们不久之前已经干过一次了,而且手法相当的恶虐,在干一次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心里怎么就这么膈应呢。 如果这次我们真的点背了一些,死在了这里,到了下面遇见了这帮人,那时候,我们和他们会各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呢?我想了想,被千刀万剐了都不为过啊。 一根骨头砸在了我的脸上,马上我就从纷乱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来。那根大致有我手臂长短的骨头是胖子丢过来的,我也懒得发作,就把骨头拿在手里试了试。 骨头应该是一节大腿骨,相当的粗。重量我倒是能接受,但还算是比较重的。胖子很快也找出了一根相对来说还算长的,只是把骨头抽出来的那一下,引得上方堆积的尸骨险些成片的掉下来。 胖子掂量着手中的腿骨,喜形于色的说了句:“这家伙,活着的时候得有姚明那么高了,一根骨头都快抵上我一条腿了。” 胖子说着就将那根骨头和自己的腿比了比,果然哪,几乎能赶上胖子的小短腿了。我见他现在有些太过于乐观,就急忙催促赶紧走。 那人形黑影好巧不巧的正好就在们下来的台阶附近,只是他在靠近尸体堆的地方。这让我们心里还是感觉有些庆幸的。 距离人形黑影不过十米的位置,一边再有三四米就能到达台阶上。此时在手电灯光直射下,那东西依旧还是乌黑一片,实在是看不清楚是个什么。这么近距离的灯光照射下,它眼睛上曾经发出的绿光却看不见了。 胖子在我身后耳语了一句:“要不要过去干它。” 我就摇摇头,心说还是算了。人家现在也没动,说不定是不想搭理我们。要是我们还不识时务的去自找麻烦,这位爷一个不高兴别再把我们留在这里了。 “你可别再找刺激了,先出去再说。” 耳语回完胖子的话,就准备两步跨到台阶之上。正要蓄力胖子一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之上,我以为是那人形黑影出现了什么变故,就马上往黑影那边看去,结果就发现,人形黑影没有任何变化。 看向胖子的时候,就看见他努力的正闻着空中的气味,鼻子一吸一吸的。我脸色不悦咬着牙问他:“你干什么?” “你闻闻,怎么有股子红烧肉的味道。”胖子很夸张的做了几个闻气味的动作之后就说道。 我当时瞬间脸就黑了,冷哼一声,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你大爷给你炖了红烧肉呢,满地都是。” 胖子哎呀一声,也没在意我的语气不善:“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不信你闻闻,骗你我现在就被车撞死。” 听他说完不禁的有些失笑,这誓发的还真有水平,这种地方你到是找个车出来。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我还是稍微的闻了闻。 结果瞬间我就闻到了一股异样的味道,这到不完全是红烧肉的味道。我想到了与其类似的一种东西,因为腐败而散发出的气味。 这种气味其实我十几年也在没有闻到过了,只是当时那次让我印象深刻。我还记得。那时候会把熬出来的猪油放到罐子里冷却,之后猪油就会凝固变成白色。用猪油拌着白米饭吃,当时可谓是一种相当有油水的食物。 只是因为有一次猪油缸内进了水,猪油没多久就坏掉了,但是表面上却看不出来,我当时弄了一大块出来,结果吃下去之后那个个味道,简直是难以言表。自那之后,我在没吃过猪油,就连类似的白色油脂都不敢在尝试。 此刻闻到的味道勾起了我的一段回忆,这味道分明就是那种坏掉的猪油味。也就是同时我就注意到了脚下的尸油,它们大致是一种东西吧,多半的可能就是这玩意发出来的。 正想拉着还迷茫的胖子就走,但是一抬头,我就看见,在胖子身后,也就是我们来的方向,在哪片的尸堆的后方空气中,有着一片怪异的东西。 我看了半天,竟都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胖子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也是半天没有反应。突然之间他就大吼一声:“奶奶的烧起来了。” “啊!”我依旧没有意识到是什么。 也就是胖子要往台阶上冲的那一瞬间,他拉我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他奶奶的,我们当时为了取暖点燃的酒精,可能顺着台阶流了下去,点燃了坑底的尸油。 恍恍惚惚的上到台阶上面,我们就看到了无比震惊的一幕。这个大殿内部应该是用某种吸光的材料制作的,事实也如我所想,果然就是我们当时点燃酒精取暖的地方烧了起来。而且火势已经相当的大了。没有十几车的水必定是灭不了的。 火焰这种样的凶猛,我们刚刚却因为是一个死角,又因为大殿内的吸光材料,完全没察觉到背后已经烧起了大火。 恐惧感优然而生,我们此时面对这样的火势,全然是没有办法的。况且这大概有成千上万吨的燃料了,短时间必定是烧不完的。 造孽造成这个样子,死后,我和胖子一定会被古城死了几千年的冤死鬼活活掐死的吧。想着,我的脖子一阵的发凉。 第四十三章 第二层 火焰应该是已经蔓延到了干燥的尸堆上了,就在我们往台阶上爬了才不到两个台阶,火焰就已经烧到了尸体堆的半腰处。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吸入到肺里让我有些作呕。烟雾也渐渐的开始在我们的头顶聚集,慢慢的就压了下来。 等再一次爬到台阶最上层的时候,我们俩都已经被烟雾呛得直咳嗽。 “拉巴怎么办?”到了台阶的上端,我马上停了下来,拽住了胖子问他。 “你看看,后面都成啥样了,他在下面早成烤乳猪了。” 胖子一只手捂着口鼻,另一只手就指向了坑底。我这时候回头看去,烟雾缭绕,手电光线没法穿透这些已经相当浓重的烟雾,但是透过烟雾,坑底已经是一片红色的火海了。 我暗自祈祷,祝拉巴他好运吧。我们俩再没有可能下去找到拉巴了,温度已经开始慢慢升高,要是还停留在殿内,必定是会被烤的干干巴巴的。 如此浓重烟雾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去辨别方向。门口的那一点点微光,也是决然看不到的。 温度还在不断的升高,我们这时候已经是满身满头的汗了。这种身处于火场的感觉并不只是皮肤被高温灼烧而已。因为火焰燃烧腰消耗掉大量的氧气,所以空气慢慢的就变得稀薄了起来,火焰不久就会消耗掉几乎密闭的大殿内所有的氧气。 那小小的殿门是完全来不及供应空气的,这样的话,我们不只是会变成烧烤啊,高温高压之下,我和胖子会被榨干成风干牛肉一样的效果,脂肪肌肉都会变成一丝一丝的。 恐惧感让我们慌不择路,绕着台阶的边缘走了许久没有看到门口透进来的光亮,烟雾的浓度实在太大了。 我们现在已经在竟可能的用衣物捂住口鼻,但是基本上已经不太起什么作用了。胖子咳嗽的很厉害,几乎能感觉到他的肺都要咳出来了。 “他娘的……咳咳……不能在这找了,咱们……沿着外壁去找。” 胖子几乎是一边咳嗽一边才说出话来,我也没有比他还太多。话都没在多说,就跟着胖子往靠外墙壁的地方奔去。 往下的台阶边缘距离墙壁也不过二十多米,只是能见度几乎就在眼前不到半米。我们害怕慌乱中撞到柱子或是其他障碍物,所以跑的还是很小心的。 胖子先碰到了墙壁,接着的手也碰到了墙壁,但是看不见,直到眼睛凑到墙壁前大概三十多厘米的地方才模糊的看见一个影子。 烟雾熏的眼睛一直在流泪,闭上或者是睁开都很难受。胖子这时候在我的前方走的又有些慢,我几次撞到他已经脱干净了的背上,粘的一脑门汗。 “你他娘的干啥呢,倒是快点走啊,再不走真要烤干了。”我焦躁的大声喊道,但是瞬间就吸入了大量的烟雾,呛的我连吐了几口。 “我也想走快啊,只是这地上有点不对劲。”胖子声音有些沙哑的就在前面说。要不是声音就是从他那传来的,我都不会认为这是胖子的声音。 “你别管什么对不对的了,赶紧走。” “不管不行啊,咱们好像是在走上坡路。” 我边走着就用脚在地上试了试,没能感觉到地面的坡度。胖子此时突然停下,我因为看不见,就撞上了他。 “你又要干什么?”我捂着脑门,怒不可遏的看着烟雾,根本没法分辨出胖子在哪儿。 “不行,必须得求证一下,当时门口可是没有坡度的。这要是一道上坡,咱们走错了路,必定是死啊。” 我心急如焚,大火都已经烧到了屁股跟了,就算不走错了,再有十多分钟,我们必定还是个死啊。 这时候,烟雾中,胖子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你过来试试。” 话音刚落,胖子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腕,拽到了地上。接着马上就是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到了我的手上。 胖子大致是想证实地面就是有着坡度的,液体在往下流动。确实是比较奇怪,为什么走着走着地面突然就会有一个斜度呢。 没用多久,我就想明白了。这是一条往上层的坡道。我有些高兴,还在大殿外部的时候,看见过大殿的上端有着窗户和往外的门厅的。要是能上去,也可以从上面出去。 只是马上这个想法就有些站不住脚了,万一两层之间有门的。门要是关死的呢、一时间各种想法混杂,胖子使劲的捏了一下我的胳膊,半天我才听见胖子已经极为沙哑的声音。 “这可能是通往第二层的路,走这里说不定能上去。”话一出口,我就马上也听到我的声音已经沙哑不堪了。 胖子倒吸了一口气,显然是被吸进去的烟雾又呛到了,咳嗽了几声才继续说道:“你有几成把握。” 我哎呀说一声“现在不是考虑把握不把握的时候了,不走继续找我们一定是个死,上去了说不定还能有生路,就算死也比这里好受点。” 胖子叹口气,猛地说了句:“走。” 我们两个就急忙往坡顶奔跑,体感温度可能已经上五十度了,身上的水分也正在很快的流失着,满身的汗液粘到之前在雨林里划出的伤口上,一阵一阵的疼。 建筑大殿石料传导热量的效率是相当高的,他们的材料都是就地取材,用的全部是整块的喜马拉雅山石。墨脱就有很有名的石锅,那种石锅的材料就是用这种石头做成的。能当锅子使,必定是要比一般的石头导热效率高的。 我们此时就是处在一个几乎密闭的石锅之中,这是什么情况,石锅焖饭吗?还配叉烧的那种? 往上大概奔跑了六七分钟,弥漫的烟雾依旧没有减弱的迹象。我的大脑已经开始有些迷糊了,这是一氧化碳中毒迹象,我心想。看来大殿内的空气已经快要消耗完了。 怎么办,怎么办这样的死法我不甘心啊,历经磨难才走到这里,关键死掉还是因为火灾一氧化碳中毒而死,这样未免有些太憋屈了。 随着一声闷响,“嘭”的一声,我前方的胖子马上发出了一声闷哼。都没有来得及猜测他怎么了,马上我就体验到了他的感受。 我都脑门一头撞在了一块石板上,也是“嘭”的一声。随后两眼直冒着金星,一股眩晕和作呕的感觉席卷全身,这是撞出脑震荡了啊。 我怕晕过去,一手直掐我都大腿,瞬间就清醒了不少,但是烟雾眯眼,意识已经接近了混沌。 胖子应该是躺在一边的,我并看不见他,伸手就去摸索,马上就摸到了已经基本拖了个精光的胖子,滑腻腻的皮肤,就好像是抓着一块猪油一样。 一狠心,我也猛掐了他一下。接着胖子马上就是一个机灵,我的手就滑脱了开来。接着我赶紧让胖子起来,找出口。 俩人在黑暗里互相搀扶着才站起来,我敲了敲石壁,发现很敦实。马上就又感觉到石壁动了起来。 胖子在不见人影的烟雾里突然大叫:“快帮忙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块石壁就是和大殿一层一样的石门,只是不知道石门是一种什么样子的结构,虽是明显可以感觉到它相当的厚实,但却很容易就能推开。 门只被我们打开了一个小缝隙,胖子凑活能挤过去,到了石门内,门马上被我们关上,接着我就能感觉到,温度骤降,身体立刻就舒服了起来。 这种门不仅开关都相当的省力,而且密封度也很好。烟雾因该是没有进来多少,因为我已经能模糊的看到了白光,那因该是胖子的手电光线。 眼睛被烟熏得还是看不太清楚,只能朦朦胧胧的看见一些影子。此处应该是第二层没有问题了,这一层照旧,因该还是一个相当大的大厅。不一样的是,在大厅的外墙顶端,有一个一个相邻的窗户,也有白色的光线从里面照射进来,我的眼中看见的就是一片连起来的白色光晕。 我是看不清楚东西的,什么都只是个大概轮廓。 胖子在一边呻吟:“娘的,我眼睛看不到了。”声音还是沙哑的很。 “等会,被烟雾熏到了,等一会才行。” 胖子还在一边不停的说着些什么,声音沙哑我再没有听清楚。 这里的温度虽然低一些,但是也得有三十多度。毕竟底下就有大火炙烤着,此地是不能久留的,我们必须得出去才算安全,否则也只是从烤熟变成蒸熟而已。 我试着想说话,但是声音这时候愈加的沙哑了,完全没法听出是在说什么。胖子在一边连连说了几句,我大致听清是他在问我说了什么话。 此时,我连和胖子正常交流都没有办法做到了,只得给胖子做动作让他停下来。看来大量的烟雾让我们的声带都受到了一些损伤,要是再说下去,声带可能就在没法复原了。 虽然二层有窗户,但还是比较暗的。在这种昏暗的情况下,两个又瞎又哑的人还能再活几分钟。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了,一股一样的气氛笼罩在我们的四周。这回倒是我先察觉到了一些不对。是风。 这种风并不是由窗户里吹进来的,我能感觉出来那是因为风的方向不对。那股风很明显的就是一个人或者是别的东西快速掠过带起来的。 我心中恐惧,赶紧招呼胖子。胖子就说:“哪有啊。”啊字才出口,马上就听见他又大喊了一句:“他奶奶的,谁摸我屁股。” 话音刚落下,我的屁股也被什么东西动了一下。胖子大骂他奶奶的,然后因该是做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扫堂腿,只是他忘记了我就站在他的旁边。 一腿扫过来,踢到了我的脚腕。瞬间就是一阵的剧痛,一个没站稳,就摔坐在了地上,接着我的背部就靠到了一个东西的身上。软软的那就是一个人的感觉。 我马上大喊:“胖子,那东西就在我的背后。”我这时候是做不了什么的,马上就感觉到了背后的人瞬间就抽开了身子。 胖子这才用沙哑声回应:“你他妈在哪呢?” 我心里苦闷:“你眼睛瞎了,耳朵也……” 我话还都没说完,又一脚就踹到了我的屁股上,我就被一脚踹了出去。 胖子似乎是大喜,声音既沙哑又尖锐,我被一脚踹出去的时候,就听见他大喝一声:“嘿,爷爷我踢到它了。” 我飞出去就撞在了墙壁上。一股怒火由心而起,活剐了胖子的心都有了,就大骂:“你大爷的踢的是我。” “啊!不好意思啊,看不太清。” 我心里暗自慰问了胖子的十八代祖宗,一个都没有落下。胖子这一脚踢的我着实是不轻,半天才爬着站起身来。 站起身之后,我借着大厅内对面方向的白光就看见。在白光的光晕里,有两个黑色的影子,一个身体巨大,一定就是胖子,一个消瘦是个人形。我看见,消瘦的那个就站在胖子的一旁。正要喊,已经为时已晚,那消瘦的黑影已经扑到了胖子的身上。 第四十四章 袭击 那个消瘦黑影扑到胖子身上之后,紧接着,从胖子那里传出来一声嘶吼:“你爷爷的。偷袭我。” 声音当然还是很嘶哑的,光是听从我身前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我就知道,那场面绝对是相当惨烈了。 胖子嘶哑的吼声,还有另外一个人尖叫嘶鸣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此时我想象中的场面,差不多就如身处在一处屠宰场的门口一般。 站在原地看戏也不太好,就上前了几步想要帮胖子的忙。但是一个近乎于是瞎子的人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我被不知道到底是谁的脚猛踹了几下,最终还是选择了退回去。胖子和那个消瘦的影子一直又打了半天,才逐渐没了声音。 没一会,除过胖子呻吟的声音之外,四周又陷入到了一片寂寥之中。我努力的想透过光晕去寻找那个消瘦的黑影。 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我越努力的去看,眼睛就越疼,没一会就已经变成了一个泪人。 在我发现根本找不到那个消瘦的影子之后,我就轻声的叫了一句:“胖子,你没事吧。” “妈的,这兔崽子掏我耳朵。”胖子喘了几口粗气之后就说。 “嘶……,你到底有没有事,那东西去哪儿了。” 胖子似乎是碰到了自己的伤口,又吸了一口冷气之后就说:“我哪儿知道,被我一个猴子偷桃,突然就不见了。” 我摸索着到了胖子旁边,一只手就摸到了胖子的耳朵,手上传来的触觉让我马上知道,胖子的耳朵上,已经被弄出来了一个破口。 我一碰,胖子马上一阵呻吟,要不是我急忙发出了一些声音,胖子可能会瞬间扭断我的胳膊。 周围情况还不明了,我让胖子快自己包扎一下,免得感染了。胖子叹了口气就说道:“衣服全让我扔掉了,全身就剩一条内裤,我怎么包扎?” “你要是不嫌弃耳朵得脚气,我这还有一双袜子。”我找了全身,就发现全身上下只有剩下的袜子还算柔软点。 “得就得吧,你快点,我感觉我的血流的有点多了。” “你这体型,再流一个小时都没事。”我一边去脱袜子一边调侃胖子。 “跟体型没关系,血该是多少还是多小。我说你倒是快点,我有点低血糖了都。”胖子道。 我不知道胖子的伤口到底有多大,听他现在说话的状态也听不出个什么来。只得赶紧脱下唯一剩下的袜子。给他之前我还闻了闻,不是太臭,只是有些被脚汗捂湿了。 胖子接过我的袜子,随后就又是一阵杀猪一般的嘶吼。 胖子嘴里还是一直在吸溜着,显然是相当疼的,我脚汗里的盐分应该和他的伤口完美的起了某种化学反应。 我们俩怕那消瘦黑影再搞突然袭击,只得摸着黑到了一边的墙壁边上。这个位置正好是和石门形成了一个夹角,我们缩在里面,这让我有了些许的安全感。 “那是什么东西,是下面的那种怪影吗?”我想到了尸体堆下的那两个黑色的人形怪影。难道说它们俩刚刚的时候跟上来了?这也不可能啊,上坡的通道里要是说我们没注意到那也说的过去,可是开石门的时候,那么小的缝隙,而且马上就被我们关上了,绝对不可能是下面那两位爷。 “我不知道啊,但是我能感觉到,这家伙是穿着衣服的。你还记得那俩黑鬼穿着衣服吗?”胖子道。 他话一说完,我就稍微回忆了一下,那两个黑色人形影子当时好像是没有穿衣服的。手电光照它们的时候,好像还有点反光,是一种石头材质的光泽。 但是我也实在是拿不准就说:“不知道啊,我没仔细看。” “多半就是了,看来这玩意确实是量产的,他娘的还会掏耳朵,扣眼珠子。”胖子因该是触碰了一下自己耳朵,突然又是一阵呻吟。 大概有个十多分钟之后,眼泪都快流干了。眼睛也才稍微的好了些,但还是雾蒙蒙的。 此处我们是无法直接爬出窗户的,必须得找到往上一层的路。为了不再寻找的过程中,与那个消瘦黑影撞上,所以我们做了一些必要的措施。 胖子和我们两个互相都贡献了一些东西,我抽下鞋带,他脱下一只鞋。胖子将两根鞋带系在了一起,一头拴住鞋子,另一头捏在手中,他将这个东西像是流星锤一样甩了起来,我就躲在下面,两个人尽量的紧贴墙壁往另一边行去。 胖子的流星锤在空中甩着,发出一长串的破空之声。他一直注意着前方,我则是仔细的看着另外一边和后方。 走了没多远,马上我就借助对面窗户投进来的光晕看到了一个异样的东西,那是一个消瘦的黑影站在光晕之中,这时候我看到的那个模模糊糊的黑影,已经完全可以确认那就是个人。 我没敢直接叫胖子,害怕那玩意猛地冲过来,捏了捏胖子身上的赘肉,他发出嘶……的一声,差点点没收住,但马上还是意识到了问题。 “怎么了。”胖子很轻声的说。 没等我说,他也马上就看到了那个站在光晕里的黑影,我和胖子贴的很紧,明显就感觉到了他刚看见的时候颤了一下,但是也就是一瞬间又正了正身体。 流星锤已经停下了,胖子在一边似乎是想过去,我马上拉住他问:“你又想干什么,咱们还是先绕开吧。” 胖子轻哼哼一声:“干什么,老子要报仇。” “你不刚在下面的时候,还说能躲开就尽量躲吗?”我道。 胖子呸了一口,当然声音也是很轻的:“都说了能躲开尽量躲,这他娘的都自己找上门来了,还被它给阴了一把,老子今天必须得报这一耳之仇。” “你干的过他它吗?” 胖子见我瞧不起他就说:“嘿,刚刚是被它给阴了,他在暗我在明,吃了亏。现在不一样了,你就瞧好吧。” 胖子随即抽身就走了出去,想拦但也拦不住了。我就蹲在角落里,看着胖子模糊的影子慢慢的挪到了那个消瘦黑影的旁边。 随着胖子大吼的一声:“吃你胖爷爷一鸡……”巴字还没出口,他们俩就扭打在了一起。马上我就听见了除过胖子之外的声音,这声音我有点熟悉,但是怎么就是半天没有想起来。 那个方向不断的传来一声一声的惨叫,其中不乏胖子的一些粗鄙的词语。像什么黑虎掏鸡,总之都是些不着调的。 我暗想,胖子的体型对付那个消瘦黑影应该是没多大问题的,我上去估计也是添麻烦,自己还是不要去凑这个热闹的好。 蹲在原地的我半天都没有动弹,一直注意着光晕里时而出现的两个身影。 就在这时候,突然之间一股感觉让我整个人都炸了毛。浑身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在我观摩着两个黑影大战的时候,我的耳朵背后就感受到了一丝凉气。 不需要在想太多,那股子凉气必定不是自然形成的。此处不冷,能隐约看到热气从地上冒出来。但我这时候全身都凉了大半了。 俗话说什么来着?厉鬼趴在我的肩膀吹气这是要干什么?这他娘是要吹灭我的元阳烈火啊。一回头必定看到的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啊。 我心中的一定,马上就站了起来,头都没有回,就往胖子和那个黑影扭打的地方奔去。 十几步就到了近前,他俩似乎是互相压制着摔倒在了地上。我摸索这就摸到了胖子的大腿,接着马上就听见了胖子又是惊叫一声。 “去你娘的,还来一个。”话音才落,胖子的小腿就踹了过来,这王八蛋把我当成那种黑色怪影了。 我几乎在胖子的脚揣上我的时候,才险些的躲开胖子踹来的这一脚。在背靠着地面就要摔倒的同时才大喊一声:“是我。” “你没事来添什么乱。”胖子大喊道。 “我……” 我话都没出口,就听见闷响一声,似乎是脑袋撞到了地面石板上的声音。接着打斗挣扎的声音就不在有了。那个除过胖子之外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胖子成功的制服了那个黑影,我被他拉着才坐起来。起身的同时就把有东西在我背后吹气的事情和胖子说了说,胖子则是很不屑的哼了一声。 他接着回头在地上找了一通,就捡起了一旁的手电筒,因该刚刚他是用这个做武器打的黑影。 手电闪烁照到了我刚刚蹲的地方,什么都没有。这时才突然意识到,我能看见了,基本上已经可以分辨出物体的样貌了。 胖子又嘿嘿两声,他因该早就知道视力恢复了,也没多在意就转身去了黑影的旁边。我有些尴尬,难道刚才真的是错觉了? 为了缓解尴尬,我马上就走到了趴在地上的黑影旁边,说了句:“这是个什么东西?” 胖子没立刻回复,一把翻过了趴在地上的黑影。这个东西浑身脏兮兮的,几乎就是个黑不溜秋的人形。 “这哥们一定是个黑煤窑里挖煤的苦力。”胖子道。 黑影被翻过来的那一瞬间,我和胖子无不都是发出一声“卧槽。” 那个被我们翻过来的黑影,就是一个人,而且这个人,我们非常的熟悉。他娘的他就是拉巴啊。 “我靠,怎么会是他。”胖子一脸的不可思议。 第四十五章 终于来了 拉巴这时候处于重度昏迷之中,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我有些担心,回想起不久前的那一下闷响,拉巴不会给胖子给弄死了吧? 急忙之下,竟半天都没有找到拉巴被胖子撞出的伤口在哪。胖子看我半天不知所措的样子,才意识到了我的意图。 “在后脑勺呢。” 胖子帮着我又将拉巴翻过身来,他的脑后有一坨盘着的头发,这是一种康巴藏人特有的盘发方式。只是发髻略高,没能像相扑运动员那样起到保护后脑的作用。 拉巴的脑袋后发髻之下,虽是遮盖着头发,但是明显可以看出,已经发肿鼓起了一个大包。 我摸过去略微有些硬,看着就能感觉到撞的一点都不轻。人的后脑是非常脆弱的,有时候只需要轻轻的一击就可以致命。 我抬头望向胖子,胖子一拍脑门:“我哪里知道会是他啊,下手有点黑了。” 他话说完,就将拉巴翻正。双指撑开了他的眼皮,接着就用手电筒照拉巴的眼珠子。 看胖子的这种做法,我大概猜到胖子是想看拉巴的瞳孔有没有扩散。我也只是常在影视之中看到这种操作,实际到底会扩散成个什么样子我是不清楚的。 “嘿,这小子还挺能抗。”胖子看完随即就把拉巴的眼皮合上。 在合上之前,我就看见,在拉巴的眼中,没有那种我想想的混沌样貌,几乎是和常人无异,只是明显的能看见好几条红血丝。 、只看这些都是没法直接判断的,我们能完全肯定拉巴还活着,还是靠着他鼻子里呼出的气息。 他的气息还是比较平和的,没有急促也没有一时半会呼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胖子的脸上又突然显露出了一点点的异色。我立刻就察觉到了,心里一慌,几乎预感到了接下里可能又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后来则是另一种结果,胖子此时一只手正扶着拉巴的脖颈后部。我看他动了动那只手,显然是他的手摸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我心里隐隐不安,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却又捕捉不到。这种感觉在胖子将拉巴又一次翻过来之后,彻底的变成了事实,彻底的不在只是感觉。 看到的东西让我既惊讶又觉得理所当然,就在拉巴的脖颈后边,有着一圈如同吸盘吸出来的红色印记,这印记分明就是那种雨林蛭虫吸附之后留下的痕迹。 我们俩顿时大骇,这种东西胖子当时说过它绝非只是雨林蛭虫那么简单,把种种事情联系起来,刚才拉巴的突然发作,多半是离不开这玩意的原因。 迷人心智,把宿主当做傀儡,这么诡秘的虫子,完全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畴。这种情况单从生物方面讲,能达到吗?恐怕是如胖子所说的,这东西必定是邪魅啊。 我与胖子都没在做考虑,几乎就在同时,各自就去摸自己的脖颈后面。还好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东西趴在那里。 我又让胖子查看了我的背上,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刚才耳后的那股子阴风,我又回想了起来,一股未知的恐惧让我很不自然。 胖子还是不太安心,把拉巴全身又搜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可是按照这印记的样子来推测,那雨林蛭虫脱离开一定是时间不长的。 我们周围的气氛就被这么个东西给扰的诡异异常,从窗户里投射进来的阳光,过了这么久,也稍微转变了一点方向。 地板上和缝隙里因该或多或少的存在着一些水气的,现在因为下方温度升高的原因,一缕缕白色的气体,就从地上或是地板之间的缝隙里冒了出来。 偌大的二层厅堂之中,竟让我感觉到了一种身处在澡堂子桑拿房之中感觉。按理来说门那么小,氧气根本是没法供应足够的。没有氧气或者说氧气不足的情况下,火势应该是会变小的啊,现在倒是感觉越来越猛烈了。 我正发着楞,胖子就一把推醒了我:“我说你怎么什么时候都能走神,你这是病,得治。” 我没搭理他,只是看他想要把拉巴背起来,就上前搭了一把手。拉巴瘫软的身子,基本上没有费太大的力气。 “前面带路。”胖子把他的手电筒递给了我。 我看着周围的黑暗就犯了难,也不知道重度选择困难症有没有的治。最后还是不得不一脸无奈的问胖子:“怎么走啊。” “咱们是沿着边上来的,你就继续沿着边走呗。” 我嘴角略抽搐了一下,就带路靠近了墙壁。因为没有鞋带的原因,我穿的鞋巴拉巴拉的走着很难受。 一层室内和二层室内的平面面积因该是完全一样的,这种大小的建筑在如今也是不简单的工程,更就不用想千年之前得耗费多少的人力物力才修建起来的。 举世闻名的阿房宫,据记载东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可坐万人,下可以建五丈旗,始皇帝动用了七十万苦力最终才只是建造了一个前殿。很难想象,在封建社会之中,王权专制是有多么的残酷。 这样宏伟异常的建筑,想必在当年一定是举国之力才建造起来的。 胖子的猜测没有问题。整个建筑往上层的通道,就是一条围绕建筑一周的坡道,这条道路足以同时行驶两辆汽车。 石道的表面很光滑,就像是专门打磨出来的一样。上面积压着一些灰尘,而且灰尘相当的厚重,一抹就能感觉到一种油腻且是絮状的质感。 往三层的石门被我们如法炮制的打开,在关上之前,胖子耍了个心眼,他又将自己的最后一只鞋子脱下,咬牙发力直接给撕开。他把自己鞋子的碎片放在门下,接着才合上,碎片如他所愿,就将来路的门完全封死了。后面要是没有太大的力气,一定是弄不开的。 我们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可能雨林蛭虫和那种黑色怪影都各自占了一点吧。 三层的环境就有些不一样了,其先发现的就是大小。三层的大小明显可以感觉到比下面小了至少一半,其次就是墙壁顶上开出的窗口,这些窗口虽然还是高高的开在墙壁顶上,但是却多了一些花样。 窗口不再是单一的矩形,而是多了些其他的多边形和不规则的形状。光线的角度也发生了一些转变,阳光从窗口投进来。角度壁原本正常的还要倾斜,直射到窗口下不远的地上。贴墙看去,一排的光点,加上因为粉尘中显出的光柱,这种样子的场景,要是拍下来,会是一张很好的摄影作品。 此时我的心中夹杂着很多的情绪,我没法一一的将他们梳理出来。不知是因为我们将门封死的原因,还是现在的场景的因素,总之这些混杂在一起的情绪之中最为浓重的是一种无来由的安心。 按照我们在外面看到的大殿全貌来推测,我们的头顶因该还有两层。最上面那一层,一定就是我看到的那个有着观景露台的地方。 往上的路这次在不是一条光滑的石道上坡了,因该是为了节省空间的原因,围绕着围墙一圈,伸出了一条条的黑石板。 黑石板子成排连接,组成了一道往上的楼梯。石条之间还空着略大的空隙,但是要去爬,感觉不会太费力气。 走到下面的时候就发现,这并不是一条环绕的石条楼梯。在整个三层空间里,一共是三道往上的石条台阶,分别就在相对的三个角上。 这样的设计在空间利用率上其实是不太合理的,完全可以用其他更加节省空间的方式来设置。只是这么做,会显得很气派。 楼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结实,几千年了踩上去就连一点的松动感都感觉不出来。沿着台阶,一直往上走,没多久之后,我们就到了第四层。 上来的那一瞬间,就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里的阳光更加的多了,从头墙壁上的窗户照射进来,一片一片的打在地上。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大殿的建筑风格,都没有一个可以足够我站着就能看到外景的窗口,这种类似的建筑样式,我想到的只剩下了牢房。 古国的皇室先民,生活必定是相当苦逼的。每日如同坐牢一般,被封闭在这座幽暗的宫殿之内,真是又苦逼又惨。 胖子显有的半天没有说话,这马上就引起了我的注意。看到他的时候,他就背着拉巴,愣愣的望着天花板的方向。脑袋不时的还扭动一两下。 我马上走过去拍了他一下,胖子没有回头,还是注意着天花板上,我不解就也去看,然后就发现黑暗的穹顶之上,根本看不见什么东西。 胖子看了一会揉了揉眼睛,他有点不太确定的样子。半天我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就问胖子:“你神神道道的看什么呢?” 胖子挥手:“我怎么感觉这天花板上吊着东西呢。” 胖子说完就想起了我手里的手电筒,手电被他夺了去,光线就投向了高达十几米的穹顶之上。 第四十六章 少了一个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些颜色异常的东西,半天我才意识到,那是天花板上的壁画,只是壁画的色彩脱落之后形成的一片一片的色块,这才看起来有些奇怪。 接下来看到的那一幕幕景象,心里其实已经没有多少震惊了。震惊这种感觉在这四十几个小时里,基本都被全部用完了。自从看到那座尸体山峰之后,因该也不会有什么能在让我惊愕了。这次也是一样的,唯一有的感觉就是,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在第三层的穹顶之上除去弧形的天顶之外,还有分布在边上的天梁,天梁由直立上去的石柱支撑,一共六根石柱,支撑起了六段天梁。 就在这些几乎和穹顶一样高度的天梁之上,悬挂着一个一个的奇怪东西,这些东西给了我一些熟悉的感觉。 用于倭瓜生长的架子上,一个个倭瓜从枝藤上落下来就是这种感觉。 光线终于稳定在了其中一个悬挂物的上面,接着随着那个悬挂物完全清晰之后,我就马上知道了,刚才的那种猜想有多傻逼了。 在那些天梁之上悬挂着的,是好几个身穿着户外服饰的人。他们是什么人,猜都不用猜,必定是上一直考察队的队员,大概的数量也基本对上了。 这会儿我倒是没有什么悲伤或是难以心安的感觉,只有压抑,现在对于那些事情的原由问题,一点想去猜测的兴趣都不再有了。甚至在当时,对于这些人为何会被悬挂在梁上这个最大的问题,都一点没有注意到。 心中唯有的就是,吕川这个王八蛋真的死了吗?这并不是对于实事的不信任,也不是无法接受。这是一种没有办法言明我也不理解的心情。 似乎是只有几秒钟,似乎又好像是过了十多分钟。总之胖子打破了此刻维持了许久的寂静。 “看来都在这里了。”胖子用手指数着天梁之上悬挂的尸体,一边才冒出这么一句。 忽然他就诶了一声:“这不对啊,档案里说的不十个人吗?怎么现在才只有九个。”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又继续数了几次,结果最终的数字还是只停留在九之上。 我如蜗牛一般缓慢的向前挪动了一些,也去观察顶上悬挂着的尸体。现在这情况,完全没有查看他们生死的必要性了。 因为,这些人就像被处以绞刑一般,悬挂他们的东西看不清楚是什么,只能看到那根东西缠绕着这些人的脖子,将他们吊在天梁上。 我有意的不去仔细看他们的脸,因为我大概知道人被吊死之后,会是一副什么样子的表情,身体的重力会让舌头伸出来,脸上也会扭曲,变得异常诡异。 胖子喘着粗气,“还真是少了一个,这些人是被谁吊上去的呢?”他的脸色显得异常的不安,没道理他会是这幅表情啊。 我会又这样的想法,并不是因为我觉得胖子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只是这些天的相处让我知道了,他不会把悲伤和类似情感流露在脸上而已。 但我实在没有心情再去琢磨,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使得我没法呼吸。接下来该做什么呢,我的脑中一片的空白。 “老这么挂着,总觉得有点不太好,咱们还是得先把他们弄下来。”胖子在一旁敲了敲石柱子。他见我半天的没有反应过来,就又重复了一遍。 “啊……是,是得弄下来。”我一晃神,过了挺久,胖子已经在尝试着爬上柱子了。他的肥硕体型,看着非常滑稽。 一边费力的爬着,一边又扭头朝我说:“都说了你这常走神的毛病,是病,得治。” 我随口呼和了一声,就打断了他的奚落。 这时候我才去观察天梁下的场景,当时看见胖子攀爬石柱,我就已经有些纳闷了,疑惑胖子为什么非要爬上去呢? 走到跟前我就发现,胖子这也是无奈之举。整个支撑天梁的六根巨大石柱,周围完全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个问题来得很直接,根本没有能借助外力爬上去的可能性。我看了看头顶,就发现石梁和石柱没有与穹顶相连,似乎这个搭成巨石阵一样的建筑完全是装饰性的。 那他们是怎么被挂上去的呢?我大为不解。 “这他奶奶的柱子像是抹了油,抓都抓不住。”胖子几次尝试无果之后就站在一边插着腰望着柱子顶上。 “你那一身的肥肉能爬上去才怪呢?” “嘿,你可别说,要是放在当年我还苗条的时候,别说这么矮的柱子了,在高一倍,我蹭都能蹭上去。” “哈哈,你可别把牛皮吹破了,就你还有苗条的时候?”我嘲弄了他两句,就走了过去,一招手让他拖着我。 就只是看着柱子的时候,我总有着一种爬上去很轻松的感觉。这也多半是我当时爬上城墙之后对于自己能力的误判,现在想想这两者之间需要的技巧还是相当巨大的。 最为致命的就是我根本是环抱不住柱子一圈的,这石柱实在是太粗了,我费劲力量抱住,也还差了小半截胳膊的长短。 就算这样勉强的夹住柱子,也是半米不到就滑落了下来,可是这柱子至少是十米往上,就算是有胖子的支撑也是差距甚远的。 胖子挠着裆部,有些无奈。这时候我就看见他的眼神逐渐的注意到了我的下半身,看的我心里发毛。 “你把你的裤子脱下来。”胖子突然就说。 我更加的诧异了,心说你他妈的想干什么。随即就大骂:“去你大爷的。” 胖子哎呀一声:“你胖爷爷我不好这口。我是想用你的裤子做一个攀爬的工具。” 我这才安下心,但还是不想脱下来。现在全身就剩下这么一条裤子了,我可不想像胖子那样,光溜溜的就剩下一条内裤。 也就是马上一个新办法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胖子像我索要无果之后,我们俩的目光都同时注意到了一边地上还处于昏迷中的拉巴身上。 “这是不是对伤员来说,有点太不人道了。”我面露难色,其实也不是绝对不能做,只是趁火打劫,会不会被鄙视啊? “哼,人道,那你倒是人道一点,把你的脱下来啊。” 我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对着胖子点了个头。最后拉巴的上衣和外裤就被我们俩扒了下来。有了这两件东西,胖子几下就将衣服绑了起来做了一条环形的带子。 维修养护通讯或是供电线路杆线的技术人员,会配备一条或是多条由高强度尼龙带制成的保护带。这种带子一般是穿过工人的腰部,与水泥杆子相缠绕。只是人与杆之间还会留着比较大的空间,这样工人只需要往后靠,就可以很稳定的爬上水泥杆子,只是他们一般在脚上还会配备一种弧形的机械攀爬设备。 但我们现在的能力是没法做出脚上的那个攀爬设备的,只得借助腰上的带子。这个活不用说,还是落在了我的身上,对于胖子的体重来说,我想这种临时手工制作的工具是没法撑住他的。 理论上这种攀爬方式还是比较省力的,但实际使用确实差点要了我的半条命。期间费劲力气,又遇到了一些险情在此也不必多说。总之就是半个小时之后,我爬上了天梁的顶端。 由于穹顶弧度的原因,天梁与穹顶之间的高度不足我站立起来。我只得佝偻着身在才能往前。 不远处就是一条缠绕在天梁之上似乎是绳子的东西,借着胖子照射上来的光线,再加上我的触感,立刻就知道了这是什么。 吊着尸体的就是在之前雨林之中常见到的藤蔓,毋庸置疑这一定是人为的。谋杀吗?这就已经从奇幻故事变成了刑侦故事了。 而且恰巧缺少了一个人,种种的线索都已经指向了唯一的那种可能性。那个不在这里的人,他得多能打才能一个对九个。还做出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 藤蔓打着的结很容易解开,但是因为下方吊着尸体,重量压着藤蔓,所以拆解极为费力。我在每解开一个藤蔓结之前,就去观察他们的脸,只是他们的脑袋下垂这完全看不到。 下到地面上的时候,胖子已经将所有的尸体一个一个的摆放整齐了。我立刻就去查看,暂且从头发的长短来判断,我就发现一共是三个女的六个男的。 他们的脸上已经完全的发青发紫了,整个脸盘子都是一幅肿胀的样子,几乎已经变了形状。只是勉强辨认出来样貌。 老哥那个王八蛋我自然是极为熟悉的,可是在我两次查找之后,这个九个人里,根本没有他的影子,一股不祥的预感在我脑中浮现了出来。 但最终还是理智马上让我清醒了过来,他我还是很了解的,总不至于无缘无故的杀人吧,还这么诡异的将他们的尸体挂起来。 我顺势就将目光转向了胖子,因为我已经猜到了,他在刚才脸上流露出来的一些异样,是出于什么原因了。而且现在他的默不作声也证明了这一点。 “你在发现少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少的那个就是吕川吧。”我稍微离远了一点这些尸体,质问胖子道。 第四十七章 淹死在空气中的人 “你看你,你这是什么口气,” “哼……你是有事情还没有告诉我吧。”我没好气的就说道。但毕竟也是猜测,我心里也没有什么底气,只好把语气压的很低,看看能不能从他那儿套出什么话来。 “当时不都全告诉你了吗,我就是接到任务来找调查你哥失踪的。”胖子一摆手干脆坐在了地上。 “是吗?”我一直盯着胖子的眼睛,等着他松懈的那一刻。 “得得得,告诉你也无所谓,都是些大不了的事情。” 果然,我的猜测一点问题都没有,这段时间来我总觉得的他有些问问题,但就是理不清头绪,我不禁为刚才自己的那种装腔作势捏了一把汗。 但是胖子所说的事情,果然还真如他所说的,确实是些大不了的事情。前面的情况和他之前在藏民家里所说的都是一致的,唯独他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寻找已经失踪了的吕川。 而我的老哥他突然要求要来这里,其实胖子背后的组织早就发觉了有些问题了。那个神秘组织和老哥的关系保持的很微妙,虽然表面上看着相敬如宾,但互相还是抱着怀疑态度的。 组织早就已经注意到他行为突然的异常了,老哥他的这次行动在暗地里也是有着组织内部另外的人监视着的。 跟踪并监视老哥的人一共派去了三个,一路上具体不详,这三个人几乎是在上一只考察队失踪同时也失去了联系的。 在他们最后失联之前留下过一条信息,信息的内容是很简短的一句:“无法确认被监视人确切背景,还需继续观察。” 这条最后也是唯一发送回来的信息,让组织内部对于老哥剩下的哪一点信任也不存在了。 但是恰巧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在老哥离开之前他拿走了一件组织里的东西,这件东西是什么,胖子并不知道。但是这件东西对于组织来说是相当重要的,老哥也是承诺了用一条另外的信息做交换,所以那件重要的东西才会临时给他。 结果老哥他突然失踪,派去的人也没了,神秘组织两头不找好,不但自己的东西没了,想要知道的信息也没得到。 结果就有了胖子这次单独前来,只是对于这么重要的事情,那个组织只是派遣一个人来,让我很不理解,胖子他也不理解。 “那也就是说,原本这里总共是十三个人。现在除去考察队的人之外,还有那三个人和我的老哥没找着呗。” “是这么个意思。”胖子回道。 “那现在他们人那里去了。” “这我哪里知道,我的信息都已经告诉你了。说白了我也就是个打工的,混口饭吃而已,对于上面的目的,我接触不到,也不感兴趣。” 这时候另一个问题就冒了出来,于此事无关,而是有关于胖子:“那你是这么加入你说的那个,什么组织的?” 胖子一拍大腿,叹了口气道:“不是我自己要进去,是他们来找的我。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招募的都是一些从特种部队退役的老兵。” “啊……你他娘的还当过特种兵。”我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了。稳定了一下心情,马上就继续说:“你是特种部队养猪的吧。” “去你大爷的,爷爷我当年可是一线下来的。”胖子骂道。随即话锋一转就说:“你别把关注点放在这些上面,没意义。” 我这才挥手连声称是,接着就问:“那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的组织到底是干什么的,属于那一块?” 胖子则是面露难色:“干什么的,嘶……也没有个专项,什么都干,涉及面很广。至于它属于那一块,那我不清楚,总之就是能力很大,绝对不是个人能办到的。而且和你能说的也就这些,别说其他的我不知道,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 “你们不会是中二病重度患者的俱乐部吧。”其实我说这句话也就是随口吐槽而已,从他们可以随意在一个国家性质的考察队里插进去自己人来看,必定不是什么中二狂热分子能做到的事情。 “行了,我所有能告诉你的都说了,咱也别待在这里,先去看看能不能从那帮人身上找到什么线索。”胖子站立了起来,就往排放好尸体的位置走了过去,我马上也跟着他到了一旁。 虽说是知道了这些东西,但我不仅没有看清楚更清晰的线路,反而现在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 “我靠,你他娘干啥呢?”我才走到跟前就见到胖子想要撕开一具尸体的衣服,那具尸体我远远看去,头发那个样子的长度,一定是个女的。 我看见胖子猥琐的样子,心想胖子不会是要做什么龌龊的事情吧,这他娘的也太猥琐了点。 他倒是一点没在意,招手让我过去看。我不明所以,最后还是胖子让我去仔细观察女尸的脸和脖颈我才发现了异样。 等我完全明白了胖子的意思之后,我心里就是一惊,这人的脸怎么会是这样的那张脸就如我之前看到的,显得非常巨大。 “这是什么情况,他娘的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惊骇道。 胖子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说道:“看着像是被淹死的,在水里泡了一段时间之后的样子,皮都已经泡开了。” “淹死的?”我疑惑的道,顿了顿就继续说“怎么他们的衣服还会是干的呢,而且……而且这那里有能淹死人的水池啊。” “所以我才想看看,他们是全身被水泡过,还只是被人摁到水里淹死的。”胖子说完就准备继续扒衣服。 虽说是已经死了,但我总觉得还是不太好的,马上制止了胖子:“你要看也找个男的啊,实在忍不住出去花点钱也行啊。” “啊……”胖子显得特别惊讶:“这是个女的?我他娘的看她是个飞机场还以为是个爷们呢。”胖子看着尸体的胸口,又看见在身体之下压着的头发,憨笑了两声。 但他也在同时意识到了我那句话的最后一句的意思,马上气恼不已:“嘶……我说你,你他妈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露出笑脸不做声,更是惹得胖子一脑门的火。看他实在是有些气愤了,就摆手让他去看一边的一具男尸。 胖子呸了一口,没好气的就到了另一具尸体旁边。尸体的几层衣物被我们扒开,衣服从内到外都是干的,但是在完全脱下尸体衣服的那一刻,我就又意识到了,在我们此行的经历之中,又多了一个没有办法理解且诡异的事情。 衣服被扒开之后,惨白惨白的皮肤就露了出来,尸体的躯干肥大肿胀,就像是白色凝固的乳胶一般。皮肤都已被泡发了。 这人活着的时候一定不是个胖子,因为可以看到他的骨架很小,不但不胖,而且必定还很消瘦。只是现在尸体脱离了衣物的束缚,皮肉都摊了开来,只是因为骨头架子的原因,所以才没有太过于夸张。 “唉呀……这还真是给淹死的。可是,可是这……”胖子可是,可是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个什么来。 “会不会是在别的地方淹死了,给人运到了这里?”我的想法很简单,而且贴切实际,因该在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了。 “不是没这个可能性,只是那样的话,那事情就更诡异了啊。”胖子往一旁的其他尸体看了看,那些一具具的也是脸部肿胀,都不用再去确认,一定是和这一具同样的状态。 胖子又去抹了一把尸体的头部,确切的说因该是去蹭了蹭头发。抽回手的同时就说了一句:“干的。” 如胖子所说,事情已经变的更加诡异起来了。身体的各处都是干的,但是却显现的一副淹死被泡的肿胀的样子,这是变魔术吗? 遇到这种类似的问题,我总会陷入到自己的思维中,这是我的习惯,有时候一个问题可能会被我西靠一个下午,别人看见我的时候,都是一副无神且迷离的眼神。要想叫醒我,若不是在我耳边大喊,那就得一脚踹翻。 很快我就得出了一个我自认为合理的猜想:“从这些人失联到现在少说也得大半个月了吧,怎么也该干了啊。” 胖子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又掀开了已经盖上尸体的衣物,随后就用手电筒的头部压了压尸体的躯干,刚开始力道还不够,随着手电筒压下去的力量增大,就有水从皮肤里渗了出来。 “这个样子,顶多从水里捞出来不过二十四小时,以之前这里的温度来看,不太能这么快干掉。”胖子又将衣物盖上。 “咱们不点了火吗,会不会是被大火的温度烤干了的。”我马上又道。 “哎呀……”胖子长叹一口气:“你非要叫这个真是吧,咱们那把火才多久,再说了这也不是被蒸烤干的样子啊。” 我稍微感觉了一下周围的空气温度,大概和春夏交替之时差不多。这里与火源相隔较远,温度没有下面一层那么闷。在大火燃烧之前我估计温度也不会太高,胖子的说法基本成立,这里不太能这么快让衣服干掉。 而且他们的衣服也不太像湿过水的样子,衣服表面平整,一点没有褶皱,且看不到水干掉之后的水渍。 第四十八章 坍塌 胖子突然间注意力就到了尸体的脑袋之上,看了一会,就将手里的手电筒直戳向了尸体嘴。 “你又想干啥呀,”我说话的时候,胖子的手电筒头部已经插进到了尸体的口中。 胖子见我抓住了他的胳膊,就收回了手,才说道:“不是,你别又乱想哈。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不就像求证一下嘛。” “你是想看看这位老兄有没有蛀牙吗?”胖子突然的行为,我也没看出来这会是什么正经的事情。 “我说,麻烦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 嘿,他这话一出,我就有些给自己打抱不平了,心说也没见你注意过场合啊,前几回俏皮话可没比我少说。 “得了,说说你发现了什么问题。”我只得打住,想听听他到底发现了什么问题。 胖子马上就回应道:“刚才判断他们都是淹死的,那也只是从外表上观察到的,没有确切的证据确定这些人是否是真被淹死的。” “所以说,你刚才是想要看看他们喉管里有没有水。”我马上接上了胖子的话。 “也不全是,人在呛水之后水不一定还会留在喉管和气管之中,我是想压压他的肺,看看能不能压出水来,他嘴闭着的我这不给他撑开嘛。好让压出来的水能流到外面”说着胖子就将手电筒卡在了尸体的嘴上。 马上他就双手合了起来,开始按压尸体的肺部,我也有了些许期待,几乎已经预想到了,水从尸体口中吐出来的场景,我还特意的离远了一点。 胖子按压了几下之后,没有一点水从尸体的口中吐出来。倒是从胖子按压的皮肤之下,渗出了一滩的水迹。 我和胖子打了个对眼,肺里没水那就说明这家话没有呛过水,那他们就不可能是被淹死的啊。难不成真是死后被扔到水里,等泡烂了,又给吊了起来? 马上我就对着蹲在一边的胖子说了句:“你说这是不是因为死亡时间太长了,肺里的水已经没了。” 胖子这时候则是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话。 其他的尸体在之后也都被我们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重要的发现,在其中一个人的身上,找到了一本工作笔记,里面记录了一些日常的工作内容,但是看样子在进了林子之后,就再没有记录过了,但我还是觉得这东西因该对薛宁后面汇报工作还是有些价值的,就带在了身上。 带着昏迷中的拉巴,我们已经是精疲力尽,这九具尸体还是得先放在这里了,等我们出去之后,这就是救援队他们的事情了,我可是打算出去之后再不进来了。 提议胖子没什么意见,但是他对于这些都快泡烂了的尸体似乎还有些疑惑。看他一副很不安的样子。 正当我们在寻找往上台阶的时候,突然之间地面就开始摇晃了起来,没过多久这种摇动的幅度已经让我们没有办法站稳脚步。 “娘的,地震了呀。”我强稳着身子,才勉勉强强的站在地上。 “地震你爷爷个腿啊,是大殿的石梁被火给烧炸了。”胖子几步走到了拉巴身边,一把就将拉巴拽到了背上。 胖子果然说的没有错,第一层火焰的凶猛程度已经将支撑大殿地基的梁柱烧裂了。此时大殿的受力结构受到了影响,在看现在的震动幅度,一定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这座由数万个巨大条石搭建起来的宫殿,必定每个部件都是重达几吨甚至几十吨呐,要是塌方下来,能留个全尸都是奢望呐。 我和背着拉巴的胖子急忙的在三层厅堂之中来回踱步,竟没有找到继续往上的台阶。这就奇怪了,在室外的时候,可不止一次看到过宫殿的顶端是有露台的,现在却没有往上的楼梯,难不成古国先民真是轻功了得,一个个的飞上去的?……都会飞了,还造你大爷的露台啊。 随着轰隆一声之后,厅堂内的那个装饰性石柱天梁其中一个就往内侧倒了下去。声音震耳欲聋,惊的我俩都呆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接着原本被这根柱子支撑着的两段天梁,也掉了下去。一阵杂乱的声音过后,灰尘烟雾四起,原本就不太敞亮的厅堂,愈加的辨别不了方向了。 宫殿这时候还没有倒塌下去,看来结构是比较结实的。但是震动的幅度还一点没有减弱,照这个样子下去,在结实也必定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烟尘过了半天才慢慢散去,漂浮在空中的烟尘被我吸进去不少,又引起了我一阵的咳嗽。当我几次咳嗽完,看到眼前已经完全倾倒了的石柱之后,我就不禁的一拍脑门啊。 “几位同志啊,你们有事可别怪我,要怪就怪那个死胖子去吧。”我对此时做出的反应其实还是觉得有些龌龊的。 胖子在我后面一脚踹在我对屁股上,一个踉跄,差点没栽个跟头。胖子也同时骂了句:“我去你大爷的。” “这几位老哥哥老姐姐是你摆在哪个地方的,不怪你怪谁。”我揉着屁股,大叫着。 胖子一呲牙:“那……那他娘的还是你给放下来的呢。” 我和胖子一通推卸责任,谁都没有吃亏。确实是这场景太过于血凝了。那根倒下去的石头柱子,不歪不斜的正好压在了九具尸体的身上,一排过去,谁也没能躲开。 都不用去看呐,猜都能猜到被这么一根巨大石柱碾压之后会是一副什么情景。 “别他娘的贫嘴了,在说一会,咱们也是这个后果。”胖子和我扯皮了一会,震动实在太大,也不再想多说了,直接一句结束了我们嘴上的争锋。 胖子说的没错,这厅堂之中还有五根摇摇晃晃的柱子,天梁也还正歪歪扭扭的搭在上面。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来的样子,倒塌的方向那肯定是随机的,我可没有把握每次都能躲开。 “怎么办呢,咱们要不赌一把,走下面?”我这时候想的是,既然上天无路,那就强忍一下烟雾,只要能撑过去,怎么也能从一层出去吧。 结果胖子一扭头,就让我自己去看往下的楼梯口。我才走到一边把头探过去,结果就被一股子热浪击退了回来。 斜着角度看的时候,我这才发现,他娘的下面一层的地板都已经被大火烧红了,这要下去必定是铁板牛肉的命运呐。 命运这种东西还真是不可揣摩啊,两周之前我因该还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脑屏幕发着呆吧,如今这种结局,一个惨字都不足以形容。板烧我吃的多,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变成铁板烧啊,这恐怕就是报应吧。 大殿的震动幅度已经大到我没法站稳了,几步离开了往下的楼梯口,深怕掉下去被烧红的地板给烤熟喽。 胖子此时也无心说话,震动让背着拉巴的他站着也是极为的艰难。石柱和天梁在后来的几分钟里,全部都倒塌了下来,还好在我们几次躲闪之后,还是躲过了这些砸下来的柱子和天梁。 三层厅堂之中,因为有巨大的窗户,所以散热的效率略微高一些,我们这里还不算太炎热,撑还是能撑一会的,只是一会要是整栋宫殿坍塌我们必定是死,而且死相不一定会比一边的九位前辈好太多。 还是那句老话,该来的它总是会来的。一阵尖锐的石头炸裂声之后,整个三层厅堂一半还要多的地板,瞬间就倒塌了下去,裂开的巨口就离我们不过几米远。巨大的宫殿,整个半边都塌方了下去。 面前轰隆声作响,石头撞击,还有火焰卷起的旋风呼啸之声四起。我已经做好了葬身火海的准备,可是直到烟雾散去,我竟都没有掉下去。 烟尘一会才消失不见,我坐在地板上已经可以看到大殿外部的场景,整个宫殿有一大半都塌方到了火海之中,这座宫殿不知是用的什么结构,现在还能保持这种状态不全部倒下去。 胖子也是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这么一摔,他背上的拉巴倒是还没有被甩出去。看见眼前这一幕的时候,马上凄惨的叫了一声:“我的爷爷呐,现在又成挂炉烤鸭咯。” 底下的火势不但没有被压下去的巨型条石扑灭,反而更加的凶猛了起来。我们眼前断掉的地板之外,空间如被扭曲了一般,一直在扭动着。断口之外已经可以看到一点点冒上来的火苗了。 胖子这时候却突然在一旁大吼:“别愣着了,这边,快走啊。” 高温让我满脸的灼热之感,脸上的汗毛都被烧了个干净。此时还没来得及回头,不知道情况,就大骂了胖子一句:“都要死了,还往哪儿走啊。” 我的话说完一会,就感觉到屁股上被踹了一脚。转头就发现是胖子,胖子背着拉巴,狂摇着已经熏得发黑的脑袋,像是在示意快点走。 足足过了好一会,我才看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在塌方出来的边缘处,矩形的条石形成了一个楞一个楞的阶梯状。矩形条石大概一米多高,我和胖子配合应该是可以轻松上去的。往上就是宫殿顶端的露台。 一看这是有救了,也不再去理会太多,帮着已经摇摇晃晃的胖子,就去到了巨型条石的下方。 第四十九章 雪岭 烈焰濒临到了塌方的断口处,露在外面的巨大条石表面已经被炙烤的滚烫。我帮着胖子将拉巴先推到了上面。 触碰到条石的皮肤都被烫的红肿,好在温度还不是太过于高。否则一碰上去我的皮肉应该是立刻开绽的。 爬上条石不难,只需要两个人互相帮助就可以很容易到上一层,只是这时候浓重的黑烟又弥漫了上来。 此时的整个建筑底部都陷入到了黑烟与暗红色的火光之中,我这才想起了在下面的薛宁和徐青,不得不给他们捏一把汗呐。 那两个人当时好像都处于昏迷之中的,这时候也不知道醒没醒,要是没醒,恐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我往下瞧着,胖子爬到了下一层的条石上,大吼着招呼我。半天我才反应过来,正借助胖子的胳膊往上爬的时候,就朝他大喊:“薛宁他俩不会出什么事吧。” “啊……”此时火焰的声音,还有空气被炙烤之后产生的飓风呼啸着,胖子没听清楚我说的什么,又大声问了一句。 我只得在更加大声的重复,胖子则是往塌方了一半的宫殿下看了看。接而就发出了一阵唏嘘之声。 “希望这小子机灵一点吧,运气不好现在怕是已经快到奈何桥了。”胖子说完一摆手就让我去推着他往上一层爬。 烟雾眯眼,不便再去观察宫殿之下的情况,再看也是完全看不到什么的。黑烟已经遮盖了下方我们看到的全部东西。 宫殿顶端的露台上,我们翻过最后一块条石,就到了还屹立在此还没有倒塌的天台之上。 此时只穿着裤子的我,还有已经精光了的胖子都是全身的黝黑。胖子脸上眼白和牙齿露出在外面就显得特别的白。 这个地方温度骤减,暂时因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我和胖子不仅要自己往上爬,还得一边顾忌着昏迷中死沉死沉的拉巴。都累得不轻,现在暂时没了什么危险,就索性躺在了天台的地板上。 这里能感受到略微大了些的风,风吹在脸上消散了一些被火焰炙烤之后的疼痛感。我面朝天空,看不见胖子,但却能听见他呼呼的喘气声。 “嘶……这次亏大发,老子珍藏了几十年的毛都给烧没了。”胖子躺在地上说道。 我马上回应他:“没事,听说有移植技术,回去拔几根头发插上去。” 和胖子互相呛嘴了几句,之后都躺在地上,谁也没有在发出声音。原本打算的是稍微在等一会,就启程爬下去,往下的路还有一大段,高大的宫殿还得我们徒手攀爬下去。况且我们还有个没有行动能力的拉巴。 我仰头往后看着天空,渐渐的也就看到了脑后的景象,一片幽蓝的天空就浮现了在眼前,不过都是翻过来的。 幽蓝的天空,绿色浓重的雨林,还有远处的雪山,三者融洽的融合在了一起。这等景象恐怕再没有地方会出现了。 “诶……”一声惊叹后,我就发现了再身后有个奇怪的地方,那个奇怪的地方起初还因为浓密的雨林没有察觉到,直到看了半天之后,我才意识那那个地方太刻意了,刻意的完全不可能会是自然生成的。 那是一条笔直的,没有一点树木的空缺。似乎是一条穿过雨林的道路,只是因为树木茂盛没有办法看清楚下面的情景。 道路开在雨林的下方,上面的树冠还是相当的茂盛。但是没有树冠的空缺却也是很明显,一条直直的往南边穿插了过去。 不知不觉的,我的目光就顺着这条道路,到了路的末端。这条路大概有十多公里的长度。 现在快要接近午后,太阳已经没多久就要下山,光线发红照射着下面的一片雨林。 雨林的上空能见度还是很远很通透的,道路的末端一直连接到了十几公里外的雪山之下,雪山远远的看去,两边平滑几乎和雨林融为一体,要不是顶上一抹的白,很难分辨出山与林子的交接。 顶上一抹白雪的山峦慢慢的像中间汇拢,山峰的高度也开始朝着中心处增高,最高点就是雨林中道路末端到达的那个地方。 这些也许都不算是什么,可能也只是古城遗迹的一部分。古人会对山峰,特别是巍峨壮观的山峰产生崇拜。西藏更是这样,被当地人称作神山圣地的也不少于几十座。 只是这条道路末端的雪山,却不同与其他的,他本身就已经算是一座奇绝壮丽的山峰了,而且一点都不亚于冈仁波齐与南迦巴瓦。 只是出现在山上的另外一幕,让整个峰峦变得更加的奇绝。就在这座三角形的雪山之中,自上而下,一条劈开山峰的裂口,把整座山分成了两半,远看去就如刀劈斧凿一般。 这必定是神迹啊,若不是自然的鬼斧神工之力,再还有那种能力会把这座巨大的山峰一分为二。 我就一直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的雪山,已经无力再说出什么话来。胖子被我推了推,坐了起来。 只是他现在正背靠着雪山而坐,胖子有些抱怨,但是才一转身,就立刻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的不在做声。 因为火焰燃烧而产生的风声还在继续着,偶尔会有坍塌的声音。这些声音都很嘈杂,但我们俩,就如冻住了一般,一点细微的响动都没有发出来。 “这是天门呐。”胖子长长的呻吟了一句。 他这句夸张的话语其实一点都不夸张,张家界里有一处著名景点,叫天门山。是一处在高大山壁上天然形成的巨大空洞,每逢山中起了大雾,从天门山下人工修造的楼梯末端望山口,那种气势,足以震动人的魂魄。 此处的这座巍峨雪山,从中间自上而下被一分为二。我们就只是推测对比了一下距离,就得出这条劈开雪山的裂口,上方开口最远的地方可能有至少四五千米,下方快要看不到的地方也至少有一两千米。 如果现在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旅游,或者在之前没有发生任何让我们措手不及的事情,倒是有点想要到雪山之下看一看,不知道站在那一道裂口之中会看到什么样子的景象。 但是就现在我们的状况来说,已经没有一点想要去欲望。唯一有的就是想赶紧离开,离开这个地方,永远不再回来。 又将近半个小时的安静之后,胖子先开了口:“怎么着,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我立刻摇头:“还是别了,我哪儿都不想去,只是想赶紧回去。” “其实也就只需要再耽误一天的时间,路是直通过去,说不定来回都用不到一天。”胖子继续说,听他的话,似乎是非常想去的。 但是我已经彻彻底底的下定了决定,不管任何的原因,绝对不会再往前路多走一步,不仅是因为一旁处于昏迷的拉巴,或者是下面还生死不明的那两个人。 我很明白那是什么,那是懦弱。我没法预测下一次再看到颠覆性的事物之后会是种什么样子的状态,恐怕我的精神力就只能在让我撑到下一次了,那时候必定会和拉巴差不了多少。 胖子看我态度坚决也没有在说话,正当我考虑着如何下去,之后又如何往回走的时候。后面的胖子就推了推我。转身看他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一根烟递了过来。 “你那里来的烟。”已经做了接的动作,但是却看他满身光溜溜的,难不成这人是机器猫?肚皮上的赘肉一翻开就能掏出来任何东西? 胖子见我停止了接烟的动作,就直接丢给了我。收回手就说:“刚才扒那几位前辈衣服的时候发现的,看来这帮人挺发达,还抽的中华。” 说着他又从自己的内裤里抽出了一根烟,还拿出了一个一次性的打火机。 我看到这一幕,差点没把刚叼进嘴里的烟给喷出去,也不是嫌弃他,只是这家话放打火机的位置,心也有点太大了点吧。 “你也不怕温度高,打火机炸了,以后就得叫你公公了。”我看他还若无其事的,就说道。 胖子还是一点没在意:“怕它个鸟儿啊,别说打火机了,雷管……”一阵震动让胖子没有说完就闭了嘴。 看来老天都看不惯这傻逼在这里吹牛逼了,只是宫殿突然震动还是让我们心里有些发憷。好在只是短短几秒宫殿顶端又稳定了下来。 我不是怎么经常抽烟,这突然猛的吸了一口,再加上之前被烟雾呛过,所以这这么一口让我难忍咳嗽了几声,吐出去的痰都带着些黑灰。 胖子的烟抽完了,人也精神了许多。他将烟头往还在燃烧的烈火中扔去,就站起了身。 往下攀爬其实问题不大,条石交错搭建了两层,石头缝隙巨大,足以我的脚踩上去。但是因为还有一个拉巴,这下就难了些。 裤子最终还是没有保住,因为胖子需要将拉绑在自己的背上,拉巴的衣物现在被我们脱了个干净,但还是没法将他结实的绑在胖子的背上。只得加上我的裤子,还算凑活。 第五十章 起点 我手里的烟没有抽完就扔到了身后的大火之中,胖子大骂我浪费。之后在没有多做其他的考虑,我们就往宫殿的下方爬去了。 胖子背着拉巴,我所以我得先下去在下面做接应,否则胖子必定会在背着拉巴往下爬的时候,因为中心不稳定而摔下去摔死。 攀爬大殿的外墙得心应手,主要还是因为宫殿的外墙有个往内的斜度,所以几乎没有什么难度。 胖子就不一样了,拉巴虽说算是个瘦子了,但也得有一百三四十斤的样子。这俩人现在加起来,四百斤恐怕都是说轻了。 他就扒在外墙上,摇摇晃晃的,我一只手抓着外墙的缝隙,另一只手扶着胖子背上的拉巴。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沿着缝隙大的地方一直往下。 到了中段的时候,已经明显可以感觉到有些许的热气从缝隙里吹出来。这风和吹风机里吹出的无异,伤不了,但是也不会太好受。 惨烈的叫声是在中部我们休息的时候听见的,声音微弱几乎是和杂音混杂在一起的。胖子机敏,再加上他的脸就完全是贴在外墙壁上,所以还是他第一个发现不对的。 这声音无伤大雅,只是听起来让人有些发毛,刚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可能会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结果却不然,什么都没有。 “好好投胎去吧,别在这儿再吓人了。”胖子腾出一只手做了个阿弥陀佛的手势。 胖子对自己此时的状态还是有些太过于自信了,阿弥陀佛念完,差点脱手掉下去,得亏我在一旁时刻做着安全保障,才拉住了他。 再往下一路无事,只是温度和热浪一直在灼烧着我们的脸和精光的身体,这种感觉越是往下就越严重,直到距离地面不到两米的时候,我实在撑不住就直接跳到了草丛之中。 宫殿的正面完完全全的塌方了下来,看到的时候我们还是有些绝望的。薛宁和徐青总不会是孙猴子,这千吨巨石压下去必定是两摊肉泥呐。 当我们远远的站在台阶之下看着大火,正无奈的时候,就从我们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叫声。我和胖子同时回头,就发现薛宁的脑袋从一边的建筑残垣处探了出来。 “嘿,这家话看来不笨呐,还没给压死。”胖子看见薛宁就嘿嘿的笑了两声。 我俩到了薛宁的位置之后就知道了他为什么要躲在这里了,火焰不停的在往外扩散着热浪,这里恰好的避开了热气的袭扰。 “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薛宁脸上抽搐,指着现在光溜溜的我们俩。 “说来话长啊。”我随口回了句。 马上薛宁就是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变,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拍着残破的墙壁就叹声说道:“你们是哈士奇转世吗,楼怎么都给你们拆成这样了。”薛宁几乎已经是哭腔了。 胖子挥手道:“嗨,别提了,说多了都是泪啊。”胖子也没理会薛宁的感受,直接翻过了断壁到了内部。 “哎呀……这是国家的财产,现在我可怎么向国家交代啊。” 胖子啧了一口:“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这不就塌了一座嘛,你看满城还有这么多。” “不是多少的问题,是价值的问题,只有这么一座,没了可就真的没了啊。”薛宁还是带着哭腔道。 “我们哥俩差点死里头,一座破楼算什么了。”胖子已经有些怒了。 我也只好上前解释了一通,大概才把我们在里面经历的事情说清楚。拉巴被胖子放下,我这时候也才注意到一旁靠在墙边的徐青。 我当时还以为徐青好点了,就上前想去看看,结果走到跟前,就看到了徐青的眼睛紧闭着,眼睛内凹发着紫,一个不好的念头就涌上了我的心头。 徐青也死了,按照薛宁说法,我们推测大概是在进入到殿内半个小时的时候,徐青就已经死了。 薛宁是我们前脚进去他就后脚醒来了,起来之后却没有发现我们,一会徐青就开始猛烈地咳嗽,不多久就没了气息。 之后就是大殿内烧起了大火,在高温之下,薛宁就背着徐青带着一个背包到了现在的地方。才刚刚艰难的到了这里,结果宫殿就塌了,他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情况,自己也不敢走,只得在这里躲避热浪。 胖子连连叹气,这种事情我们是没有办法控制的,好的是现在拉巴还活着,至少是救了一个的,说不好的,当时若是放弃拉巴,可能现在两头谁都顾不上。 徐青的尸体被妥善的安置好,当即我们就决定不能在这里继续停留了,必须马上离开古城,先出去再说。此时日头快要落山,估计用不了多久古城就会完全陷入黑暗。 如我们的猜想,古城果然已经开始慢慢的陷入到了黑暗之中,还好我们在最后一缕阳光离开古城的时候,终于算是走出了古城的巨大城门。 接近晚上一点的时候,我们又才绕到了上一只考察队的营地。此时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我们确实算是尽到最大的力了。 现状就是这么个样子,上一只考察队的人也找到了,只不过还是失踪一个,古城的遗址也找到了。而我们这支队伍走失的两个人,全部遇难,拉巴估计情况也不是太好。 我们商量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就出发赶回去,之后等与其他人会和再做打算,但是现在的情况任务必定是要强行结束的,死的人太多了,这已经超出队伍能承受的范围了。 薛宁想用在营地内找到的gps联系外边的队伍,是能搜索到那只队伍的信号,但好像是我们这里的信号问题,完全没有任何回应。 唯一让我有些难受的就是,当时在营地里发现的手机同我的衣服一起丢到了大殿之内,我不禁的有些气恼,后悔当时为什么早没有去看看里面到底记录了什么东西,如今恐怕已成千古之谜了。 晚上睡的很不舒服,做了十几个奇怪的梦。早上起来的时候,浑身的疲惫。在六天之后,我们四个人就到了墨脱县,拉巴中途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我们马上都被送到了医院,因为没有清理身子,所以见到当地人的时候,差点没给人家吓死。 这里可能就会有人问了,为什么只有我们四个出来,而且是直接到了外边。这个事情就要从我们出了鬼林子之后说起了。 鬼林子中再没有发生什么,运气好还找了当时树根下放着的装备。胖子很高兴,大概是他的金币又失而复得了吧,我也拿到了我的上衣和背包。一天的时间我们就出了鬼林子。 之后就直接去了大部队扎营的地方,但是那片营地已经没有人了,装备和马匹也都不见了,就连石像也不见了,只有些垃圾和扎营的痕迹。 当时的猜测是,可能这些人发现我们许久没有回来也去找我们了,但很快就发现根本没法确认这一点,薛宁还是没能用带有卫星通讯功能的gps联系到他们,本打算是原地等候的,可是拉巴状况已经等不了。 不得已,我们只得这原地留下了信息就离开了。雨林外那些矮马还在外面,这也证明了大部队没有离开。再后来我们经过艰苦的跋涉到达了县城里,与在外的后勤取得了联系。 拉巴之后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他直接被转到了林芝的大医院。我们倒是没什么大碍,算是烤伤,还有些轻度外伤。那个藏族医生一直还问我们是不是去做火疗的时候被烫的,我们是因为薛宁之前就提前说过,在山里的事情不能随便说出来的原因,所以编了些瞎话搪塞了过去。 薛宁他倒是没什么事情,一天就出院了,他的后面事情要比我们多得多,可能已经焦头烂额了吧。 总之是又过了五天之后才看到他的,果然我们这支队伍只有我们四个出来了,剩下的人又一次的失踪了。 没了胡教授,这里的主要负责人就只有薛宁了。武警、警察、森林消防能出动的,这些天全部出动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这次任务直接被上级叫停了,来来回回进去了两支队伍,二十一个人最后只走回来四个,其中十一个还直接确认了已经死亡,事情没法在控制,这已经算是重大事故了。 薛宁处理现在的事情还是没有问题的,我们也不需要去做什么笔录之类的东西。他已经帮我们处理完了。我们可以在伤好之后随时离开了,事情算是告一段落,虽然我还是没有找到老哥的下落,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得等待搜索队的消息。 胖子因为他那方面还有些问题,要和薛宁确认,毕竟回去应该还是要做汇报的,我也没有在理会他。 墨脱是个值得一玩的地方,但是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已经全然没有了任何兴趣,在走之前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其实也无关痛痒。那是我在医院二楼看街道的时候,就发现假姜淮还有另外几个人从街道上走过。 看来那些人可能就是他的同伙,墨脱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我决定回去,而且回去就得搬家,假姜淮是知道我家位置的,我可不想等他出去之后找我报复。 第五十一章 远方的来信 从西藏回来已经快要一个月了,一切照旧,因为当时我离开的时候,以为可能只是去一两周,所以根本没有请太长的假,这不一去就是整整一个月,我这就算是旷工了半个月的时间了。 好在我瞎编了一个完美的故事应付了过去,才得以没有被开除掉。但也是扣了我整整两个月的奖金,这对于我这么一个工薪阶级的来说还是很肉疼的。 老哥的事情一直没有下落,就连薛宁和胖子那边也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但是一想我好想也没给他们留下过联系方式,这么一思量,就觉的自己还是走的匆忙了些。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他们研究所的名字我还记得,等过段时间去一趟首都,总因该是能找到的,到时候再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也不晚。 但是就在我以为事情平息,已经打算继续正常生活的时候,却被一封突如其来的信件搅破了我还不错的小资生活。 这封信很奇怪,不是因为它本身的原因,而是我觉得在这个已经完全被信息化占有的时代里,怎么还会有人用这种贴邮票的信件来传递信息。 信封上贴着邮票,足有五张,看来邮寄的距离是比较远的。信封上注记的地址果然证实了我的猜想。 地址确实是个很远的地方,而且我还特别的熟悉。这他奶奶的就是从墨脱寄过来了。短暂惊讶之后,我马上就从地址上看出了点信息。 寄出这封信的详细地址就是我在墨脱时与考察队一起住的旅店,难道是薛宁联系不到我,所以才寄了封信过来的,这倒是也有可能,胖子不是还知道我家的地址嘛。 但马上在我打开信件之后,就发现这并不是薛宁寄过来的。第一点就是我完全没有找到寄件人的署名,只有一个收信人我的名字。 其次就是信件的内容,很简短,写在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上,信的内容短短几十个字,却看得我云里雾里的。 发黄的笔记本纸上写着: 时间:二零一八年十月二十日 地点:苍南三坪坝五洋渔业码头——五洋渔业303号渔船 船长:刘老四 到达之后直接与渔船船长联系 这是个什么意思啊,我看了半天,好像是一个港口的地址,这是要我去地址上的港口吗?我看了下时间,还有五天,看着好像就是这么个意思。 信件记错地方的可能性基本没有,署名就是我的名字,况且这个寄件地址也不可能那么凑巧就是墨脱,而且还是我住过的地方。 一时竟也没想通这封信到底是什么用意,站在原地疑惑了一会,手上捏弄着信封,就感觉到了信封的手感有点异常。 果然呐,信封之中还有东西。我马上就倒了出来。还是一张纸,只是到手里之后,我马上就意识到这是一张照片。 照片是标准的大小,正好和信封一样的宽度,所以在我拿信纸的时候才没有发现。 照片被我拿在手里,看着里面所记录的景象,我竟哼笑出了声音,这王八蛋还真没死。 背景就是那座在墨脱山里古城中的大殿,宫殿还处于完好的状态。看来是在被我们破坏之前拍摄的,而吕川这个王八蛋就站在大殿的前方,其中只有他一个人。画面的角落里有几个入镜的人,应该是上一只考察队的里的队员。 照片因该是队伍里的人给他拍摄的,这是要干什么了,难道是他要我去地址上的这个地方吗? 让我去干什么呢?总不会是他在那里准备好了一桌海鲜自助,等着我过去吃? 信封里在没有了东西,我将照片和信纸都放了回去,直到第二天我才做好了决定要去这个地址上的地方。 再去之前,我还是在网站上查了查这封信的信息,现在这种信息发达的程度,我想总因该是可以查到一些邮递信息的。 确实还是被我查到了一些东西,只不过辗转了多个网站,才在一个第三方不是太正规的地方查到,网站上的信息只有寄出的时间以及一些中途经过的地方,但是这些也够了。 信件寄出的时间很特殊,就是在我离开墨脱的那天收揽的,几乎就是我前脚走,寄信的人就将信件寄了出去。 信件在墨脱停滞了一周多的时间,小地方就是这样,一般会等信件积攒到一定的数量才会真正的发出。期间这封信又辗转了多个大小城市,一直经过了接近一个月才到了我的手里。 苍南这个地方我之前听说过,一直还以为是福建的沿海,在地图上一查才知道是在浙江,只不过还是连接着福建。 公司那边我又瞎编了一个理由请了一段时间的假,恐怕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在要来一次估计经理会直接把我扫地出门吧。 苍南是温州的一个县,几次转车才到了县里。地址上的地方我来之前就已经在地图上搜过了,只不过我是不想直接过去找这个叫刘老四的船长的。 打车到了五洋渔业码头,说是个码头实际上就是一片杂乱不堪的海岸,才下车一股子夹杂着腥臭味的海风就吹到了我的脸上。 这还是我第一次到海边来,这种味道真的很呛人。远远地我就一直在搜寻着五洋渔业303号渔船,找了半天,在众多的渔船之中都没有找到它的影子。 这码头一共有两层,最上面是高达十几米的水泥坝基,一边有楼梯下去,下层是钢架子搭起来长道,那是渔船停靠上岸的台子。 我就站在最上面的水泥坝基上,找了一会就发现了一个人站在坝基的台阶下面,正望着在海上停靠的渔船。 这时候正好一个渔民模样的人就从对面走了过来,和那个人擦肩的时候就被他给拉住了。 “老兄,你知道五洋渔业303号在哪儿吗?”那人拉着渔民模样的人就问道。 那渔民模样的人也是马上回应,但是我完全听不懂。这话我是知道的,当时打车过来的时候司机就是先用这种方言和我说的话,看我听不懂才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这是这是当地的蛮话。 苍南因为地处玉苍山之南而得名,行政管辖区域一千两百多平方公里。县区不算大也不算小,但是方言就有五种,其中苍南土语就是当时司机所说的蛮话,其他还有闽语、瓯语、金乡、和畲民。 那司机一通说,普通话也不顺溜,我没怎记清楚具体这些语种都属于那里。但此时那个渔民口中所说的正是苍南本地的土语蛮话。 那人听见渔民满嘴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一脸的茫然。渔民好像也看出来了,眼前的人并非本地人。就改口用同样别扭的普通话说道:“我是说,你沿着台台一直往里走,303就在最里边。” 那人还没从渔民口中的奇怪语言回过味来,依旧是一脸的异色,渔民模样的人还以为那人还没听懂,就重复了一遍。 这时候那个人才连声道了谢,渔民模样的人走时我就听见了他又说了句话,我猜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大致是愣头之类的意思吧。 此时就站在台阶之下的人我早就看到他是谁了,同时也把我来这里的原因一联系,在坝基上就破口大骂。 “你他娘个死胖子,王八蛋的。” 下方那个人的身材,再加上一脸的横肉分明就是我在西藏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胖子啊。他也在这儿,他奶奶的是这个王八蛋寄来的吗? 我对此行的车费有了些心疼,想着一定得让他给我报销。 胖子听见我一声大喊,就转过了身,望着我半天才发出一阵声音:“嘿,我去,怎么你也在这呢?” 我几步就奔跑到了坝基的下方,要不是钢架平台太窄,我怕信封掉下去,不然就得直接甩在他的脸上。 “把我骗到这里来,你想干什么。”我拿出信封。对着胖子就叫到。 “什么骗你到这儿,什么跟什么啊。”胖子一脸的疑惑,但马上就看见了我手中信封。 他抬起了脑袋打了个转,突然好像想通了什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和我同样的信封。 “你也收到这东西了?”胖子问道。 我还是觉得他有些问题,就说:“这不就是你寄的吗?” “去你的吧,我闲的没事寄这玩意干什么” 胖子的样子似乎是真没有说谎。我正想问他的信封里是什么,就见他已经将里边的东西拿出来了。 内容与我的一样,一张写着时间地址人物的纸条,一张我的老哥站在墨脱古城宫殿前的照片。 “我也是前两天才收到的,一看和你哥有点关系,你也知道我的目的是啥,这不就过来看看嘛。”胖子将信封递给我,就说道。 他为什么要给我和胖子同时寄出一封这么奇怪的信呢,引我们来又是什么目的呢。既然活着又是为了什么不自己出来。 我马上就又想起来那个可能记录着一些信息的手机,悔都悔死了,你说我当时为什么就不提前看看呢。那只手机里必定是记录着一些内容的,就算是不太重要的,我这时候也不会是如无头苍蝇一般呐。 第五十二章 去海里? 在原地多停留也还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哪个五洋渔业303号渔船上看看。 钢架的台子大概有五十多米长,路上我就询问了胖子我走之后的事情,胖子也乐意说,就简要的把我走之后墨脱的事情说了说。 大概是我离开的第三天,进入山里的搜索队就有了消息,只不过消息并不怎么好。 我们走后考察队里就只剩下了五个人,搜索队在山林里找到了他们五个,只不过其中四个都已经没了生命体征,死掉的四个人里就有胡教授。而活下来的是那个叫田小文的。 按当时的情况来说,他只能算是比活人多了口气。这个样子因该也是吸入了大量的瘴气所致,发现他的时候就是昏迷状态,一直到送出去也还是昏迷的。 其实搜索队本打算的是要重回到古城,把上一只考察队和徐青他俩的遗体都带出来的,但因为林中的瘴气太过于浓烈,所以搜索队不得以才退了出去。 整个行动都暂时的被搁置了,送回来的田小文情况越来越不好,出来的当天就被运送到了山外面,据胖子听说的,之后这人的情况可能还要危险,但到底是生是死他也没再听闻。 胖子看再没他啥事了就直接离开了,回去之后他就往上面递交了报告。但奇怪的是上面一直都没有做出回应。 不仅如此,他自个还被晾在了一边,没人在搭理他,假姜淮的事情后来胖子还主动做了补充,结果依旧没有得到什么重要的回复。 胖子是觉得上头一定是有点问题的,但自己的身份又没法获得最中心的信息,虽还是疑惑重重,但自己却也是无能为力了。 胖子在回来后的那一段时间里,一直都没有接到另外的事情,致使后来都没去过上班的地方,他自己还说反正都是按项目支付佣金的,待在那儿和待在家里没有什么区别。 直到几天前,差不多就是我收到信封的那天,他也收到了信封,看见地址的时候也以为是薛宁寄过来的,但打开就发现并不是。 信件里的信息已经很明确了,若是没有冒名顶替的因素,必定就是吕川寄来的,照片的内容也同时证明了这一点。 胖子还是比较有门道的,他当即就找人查询了寄件人信息,果然给他查到了一些东西。 我当时只是在第三方网站上查到了时效之类的信息,在详细的就一点没有了。胖子找的是他一个在邮递部门还算比较高层的关系,借此人帮助就查询到了寄件人。 如今邮递快递行业已经很发达了,寄出东西都是要做实名认证的,更就不用说还是那么特殊的一个地方。墨脱虽小但是邮递部门的登记系统还是很完善的。 也就是因为这些所以胖子才能找得到,寄件人就是吕川没错了,并且还有一张在当时做实名登记的时候留下的照片。 我从胖子的手机上看到了那张我老哥的照片,这张照片因该是胖子用手机在电脑屏幕上翻拍出来的。模糊,但是看得清楚样貌。 原来你真的没有死啊,我看着照片心中有了些几乎察觉不到的奇怪感觉。照片里我的老哥整个脑袋占满了画面,似乎嘴角还略微的上翘了些。 你他奶娘的还有脸笑,我差点没给你整死。回想起一个多月前经历的那一幕幕,我暗自的有些苦恼。当时下定决心再不管他的事情了,但是这时候在身边没有危险的环境里却起了些许的好奇心,真是该死的好奇心啊。 胖子这次来是擅自主张的,也并不是因为他不想让组织知道,只是确实没有联系上。时间赶得紧也没有空亲自去,所以就直接来了,想等后面再联系说明一下。 说着话我们就到了编号是303的渔船下方,按这些船和码头的名字来看,这因该是一家私有公司的码头,船也都是私有公司里的。 这艘303号渔船还是这些船里相对来说比较大的一艘,船舷高了一整个我的身高出去,船板的舱室从下面看有三层,最上面四周都是玻璃的舱室可能就是驾驶室。 找了一通我们俩都没有找到往上的台阶,船的舷板上沾满了一些发绿的东西,离它还有一两米,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海腥味。 转了几个圈,就从我们的头顶传来了一声叫喊。我大概听出来,不是蛮话,而是闽南话。好像意思是在说:“你们在下面干什么呢?” “我们来找刘老四。”胖子仰着头就回了一句。 我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穿着一件白背心的人。白色的背心已经有些发黄了,穿着白背心的人略微思考了一下,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随即嘴巴一张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们是来找船长是吧。”这句话还是用闽南语说的。 我半天才从几个明显的词语里猜出了这句话的意思,他话才说完,就又从甲板上冒出个人来,这人是个大胡子。 白背心见到这人过来,就一手指了指说了句:“来咯。” 那个大胡子满脸的横肉一看就不是个善茬,他马上就开口用夹杂着闽南话的普通话说道:“我是303的船长,你俩找我干啥。” 胖子也没考虑,直接将那张写着时间地址的笔记本信纸甩给了大胡子。那大胡子接到笔记本信纸看了两眼,然后哦了一声,紧接着从上面就放下来了一截子梯子。 上到甲板上那个大胡子就和我们握了手,自我介绍道:“你们好啊,叫我刘老四就行。” 等他说完紧接着就是一段时间的尴尬,我们还在期待他还能再说出点什么,他似乎是也在等着我们说些什么。一会的僵持,最终被船长刘老四破开了话题。 “你们跟我过来吧,我给安排住处。”刘老四就说道。 说完转身就想往内部的舱室走,我这时候更摸不着头脑了。胖子挠了挠后脑勺,上前一把就拉住了刘老四:“不是,什么呀,安排住处干什么呀。” 刘老四眉头一皱,看着我们:“不是吕老板要我送你们到海上去吗,你们是吕老板和王老板吗?” “你是说吕川?”我马上回道。 刘老四连忙点头称是。 “去海上?去海上干什么?”胖子这时候也不解的问。 “啊,你们不知道吗?” 我和胖子连连摇头。 刘老四挠了挠头,口中说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懂,过了一会他才继续说:“两位老板不要拿我寻开心了,你们不知道也不会来着里啊。” “我们真的是不知道,你倒是说说,吕川他跟你说了什么。”胖子一屁股靠在了渔船的围栏上。 刘老四抹了一把胡子,然后就说:“吕老板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在这里等你们两个,然后带你们到海上的一个地方,说到了地方你们自然就会知道了。” 我心说我知道啥啊,什么海不海的,我听的云里雾里。就在胖子还在和他问话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拿出来就发现原来是一个短信,而且还是老哥发的。短信的内容是:“我估计你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上船了吧,我想此时的你可能会有些迷惑。所以还是和你提前说明一下,我想让你跟着渔船去一趟海里的那个地方,有些东西我希望你们能在哪里看到,或许你可能会发现点什么东西。” 啊……我依旧还是有些迷惑,但是大概明白了些东西,老哥早就联系好了船,现在他是想让我跟着船去个地方。可是去这个地方具体干什么呢,你倒是说一说啊。 我正愣神,手机又响了,还是他发的一条短信,内容则只有一句:“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理解,能面对的,所以你现在想回去就回去吧。” 都没考虑我直接把电话拨了过去,对面一阵忙音,然后就是一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娘的手还挺快,发完短信就关机,这是根本没有想要我和他联系的打算呐。我稍作思考,冷哼了一声,好吧,那我就回去了,这趟浑水还是不要淌的好。 正想找胖子的时候,就发现刘老四在打电话。我就问胖子什么情况。胖子嘴角上翘,笑了一声就道:“这家伙说了半天,自己都没搞清楚,现在这不给你哥打电话嘛。” 等他说完,我就把手机上的短信给他看了看。胖子和我一样立刻就联系现在的事情想到了些什么。他就说道:“怎么着,要不跟着去一趟。” 我摇摇头:“我不去,这种浑水我发誓这辈子都不去淌了。” 从胖子的表现来看,就已经知道了他因该是想去的,但是也不好说出来,我知道不能再等了,再不走我可能真的会因为好奇心留下来。 马上我就转身到了甲板边上,作势就想下去。胖子立刻过来拉住了我,啧了一口就说:“哎呀……我说你走什么啊,都到这儿了,咱就走这么一趟呗,去看一看他能有啥啊。” “可是我……” 我的话都没说完,胖子就拉着我,往回走了去。 第五十三章 无题 刘老四还在那里打电话,看样子一直都没有打通,胖子上去一把就拍掉了刘老四的手机:“行了,别打了,我们知道了。” 刘老四一脸的奇怪表情:“你们这些人真是,那个吕老板我就觉得奇怪,你们比他还要奇怪。” “你知道你说的那个吕老板在哪儿吗?他是不是来过这里?”我推开胖子走到了刘老四的面前。去也不是不行,但有些事情我还是要搞清楚的。 “其实我也没见过吕老板,他一直都是和我电话联系的。” 刘老四几句话就让我大概明白了这件事情,他原本就是这家叫做五洋渔业公司的员工,已经干了将近快有十年了,好不容易最近几年混到了船老大的位置,但却没想到渔业公司因为债务问题给破产了。 这家渔产公司是相当不正规的,工资也都是积攒两三年才发一次。公司一倒闭,又还欠着债务,树倒猢狲散,大老板还卷着骗来的钱跑了路,哪里还能开的出工资啊。 两年多的工资虽然不多但是也有小三十万,不得已这些没拿到钱的员工只得聚集在了一起,十几个人一合计,他们就一起占了此时脚下的这艘船,也算是倒闭的公司以此抵债了。 他们这帮人在拿到船的那天,还幻想着以后干的都是自己的,可能还会赚到更多的钱,结果渔业改革,再加上内海渔产资源日渐减少,所以挣到的也只是糊口罢了。外海因为手续众多,个人想要办理手续是十分难的,也没法去外海捕捞。 直到一次机遇,他们有了另外一项可以获得收入的“活”,而且报酬相当的丰厚,只是确实不是什么正经的事情。 这种所谓的“活”,说白了其实就是把一些没法通过正当路子出国的人送到外海,外海上会有另外的船舶接应,危险系数不算高,而且每次都有六位数左右的收入。 刘老四看我俩脸上的表情奇怪,还连忙说:“你们可别乱想哈,我可是有原则的,违法犯法的人我可是不带的。” 我和胖子相视一笑,其实都明白,不违法乱纪的“好公民”谁会用这种方式出去啊,一切已经很明了了,这个大胡子就是个搞偷渡的。 他与我哥联系是在大概两个半月前,差不多和第一只考察队进入墨脱古城的时间吻合。 老哥电话联系了刘老四,内容没什么好说的,他直接给了刘老四一个海里的坐标,让他在这里等候我们过来,之后再带着我们到那个位置去。 报酬我就只是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没少给啊。 “我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这你总知道吧。”胖子站了半天也累了,就直接靠在了船舷上。 刘老四挥挥手招呼了一下旁边的人,用方言叫了一声之后。一边的另外一个人就跑进了船舱里,不久之后就拿出了一个像ipad的东西。 刘老四接过来就打开了屏幕,递到了我们的面前:“吕老板电话里说的就是这个地方,你们看吧。”他手中拿着的类似ipad的东西因该是航海专用的手簿,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航海专用的卫星的地图,地图的操作和大多数类似,只是上面用的图标是专业性的,我完全没法辨认出来。 图上唯一认识的就是常规地图的经纬度线,刘老四手指着一个地图上已经标红了的点,就说:“是这个地方。” “他娘的都是海,去这么个鬼地方干什么。”胖子伸手还将地图上的红点放大了一些,但都是空空如也。直到再不能放大,也没有发现有岛屿的标记。 “嘶……我说你接活也不问问干什么。”我看着空荡荡只有海水的红点位置,就问刘老四。 刘老四啧了一口就说:“干这行自然是要守规矩的,载的那些人不是有钱就是有权的,问那些东西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嘛。” 我暗自冷哼了一声,你他娘的还说你不干违法乱纪的事情。 船舱内又潮湿又阴暗,湿气很重,这种渔船船舱最底下就是装渔产的货仓,甲板上的舱室用来休息的空间都很狭小,里边还堆着好几个一人高的瓦斯罐子,以及一些其他的杂物。 舱内一排用铁链和钢架子焊接起来的吊床,船上睡觉用固定的床是行不通的,有些客船和邮轮则是特例。 因为渔船和它们完全是不同的结构,游轮客船为了稳定船身所以一般都是宽而短,渔船则不一样,它的船型又有好多种,各有其用。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需要拖拽渔网,为了足够长的拖网距离,船身就会做得修长。 致使船体被竟可能的压缩变窄,所以在海面上很难稳定,平静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那就更别说遇上大风浪了。 所以这种吊床在渔船上的必要性还是很大的,进到船舱内部,就是一股浓重的烟味,和满舱室的酒味。 几个人躺在吊床上睡着觉,我们进来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反应,沿着中间狭小的通道一直到了最内部,翻过一扇白色的门帘,后面的景象让我有些诧异。 给我的感觉就是这门帘内和门帘外完全是两个世界,里面虽然还是吊床,但是干净了许多,铺着如同酒店里一般的白色床单。 胖子看见就笑出了声:“嘿,这标准快赶上星级酒店了吧。” 我又回头看了看后面的船舱,就应和了胖子一句:“还真是星级酒店,起码五颗星。” “您两位就别寒酸我了,这也就是给你们凑活凑活。”刘老四嘿嘿笑了两声。 他给我们略微又收拾了一下,让我们先休息,出发还得等到晚上天黑才行,之后就出去了。 船舶虽然靠着岸,但还是摇摇晃晃的,舱内就更不用说,锁链的吊床咯吱咯吱的响着,就这么一直听到脑袋发胀。 胖子待了一会就已经耐不住性子了,在吊床上躺下坐起来,躺下又坐起来,一会实在是躺不住就拉着我要到外边去。 路过水手的舱室,胖子突然就停住了步子,在自己兜里摸了摸,结果掏出了两个空空的口袋,接着就听见它自言自语了一句:“没烟了。” 正巧这时候一个光着上身的人正盘坐在吊床上,那个人满身的黝黑皮肤,还能看见好多伤疤,有些是刀伤长长的一条,如蜈蚣一般。 但总体来说刀伤还是比较少的,多数都是一个个凹陷下去的圆坑,光是我看的比较清楚的肩头就有三个。 当时我还没有想到那么多的东西,还认为因该是穿刺类的武器扎出来的,后来看了一些类似的照片,才知道,那是子弹打出来的弹孔。 胖子挥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兄弟,你有烟吗,给我几根。” 那个人缓缓的抬起了头,他留着很短的头发,发际线也留的很高,鬓角有些秃。脸上一道及其骇人的伤疤,从额头左上方一直贯穿到了鼻梁的眼角处。 那个人几乎已经做出了要掏裤子口袋的动作,但就是在抬头的一瞬间,就僵在了那里,手上还是保持着那个掏口袋的动作。 我心里觉得奇怪,才一看胖子,就发现他现在也不是很正常。脸色阴沉,根本不是他之前的样子,这两个人就面对面看着对方。 “你……你怎么在这儿。”黝黑皮肤的男人用颤颤巍巍的语气说道。 胖子还是一直看着面前的人,脸色变的愈加的怪异。这种状态一定是有问题的,我猜都能猜到胖子一定是认识眼前这个人的,而且可能还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 吊床上盘坐的人还想说什么,但是才只是说出一个“你”字,胖子就是猛地一个转生,往舱口走去,同时他还大喊了一个“走。” 我不知道他这是个什么意思,只好连忙跟了上去。 “你又怎么了。”我在他身后喊了一声。 几步我们就走出了船舱,胖子头都没回,在前面冷冷的说了句:“不去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就起来一股无名火,他奶奶的要去的是你,现在不去的还是你,这死胖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是,为什么啊?” “哼……为什么,胖爷我不高兴,这趟我不去了。”胖子又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又一次的陷入到了两难的处境,刚刚被勾起的好奇心,怎么可能说平息就平息,但是没了胖子,我也不能独自去啊。这满满一船的水手,各个都是脸生横肉,一点没有慈祥的样貌。我自己一个人待在上面,给他们下酒怕是都不够。 眼看着胖子就要跨过船舷了,突然我们的身后船舱的舱口就传来了一声叫喊。 “都他娘的过了五年了,这道坎你是过不去了是吧,咱可都是过了命的交情,你就那么不相信我?”身后就是那个满身伤疤的人,他裸露着上半身站在舱口。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他口中说出的话没带着一点的口音,是纯正的普通话。我本以为胖子还是不会理会,却见他停了下来,转身就朝着那人大吼了起来。 “就他妈的是因为过了命的交情,就他妈因为我曾经那么相信你。但我更加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你干了什么我看的一清二楚。”胖子几乎已经喊破了音。 第五十四章 胖子的故友 我夹在这两个人中间,不知道他们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想着还是先看看戏再说,免得贸然上去弄得我们谁都不好受。 嘭的一声巨响突然从黝黑皮肤男人的方向传来,此时他一拳头正砸在船舱的铁板上。几个因为这俩人争吵而被吵醒的人在船舱的门口看热闹,显然也没有人敢上来调解气氛。 “哼……是老黑那个王八蛋故意的,你连这都看不明白吗?”黝黑皮肤的男人冷哼一声就说道。 胖子用手揉了揉眼睛,冷冷的笑了一声:“你当我三岁小孩子吗?他可是被我亲手打死的,我没记错的话,发生那件事的时候他可是已经死了半年多了吧,怎么着他变成鬼去陷害你呀。” 黝黑皮肤男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说:“那王八蛋根本就没死,当时他只是在我们面前演了场戏。” 话说完,胖子就显得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强做镇定的稳了稳身子。我能听到他细微的长呼出了一口气。现在倒是也不准备走了,只是还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动弹。 “你等着,我有个东西,你看看就明白了。”黑皮肤男人叫了一声,就转身回到了船舱内。 我倚靠在船舷的围栏之上,也没等多久,黝黑皮肤的男人就拿着个东西走了出来,那是一个蓝色类似文件袋的东西。 到了面前,他一把就将蓝色文件袋扔向了胖子那边。胖子马上接住,我好奇是什么东西,就刻意的挪了挪,到了能看见的地方。 蓝色文件袋被打开,里面的东西不多,只有几张纸,胖子一并将文件袋内的纸抽了出来,首当其冲的就是一张黑白打印的照片。 照片虽是黑白打印在上边的,但能看出打印的分辨率应该很高,不像其他随意打出的寻人启事那样,人像完全是糊掉的。 照片里是个中年男人,带着一顶鸭舌帽,拍摄的角度很明显能看出不是摆拍,视角略微有些低矮,像是拍照的人把相机或者是手机放在腰部的高度拍出来的。 偷拍,这是看完之后第一个在我心里冒出来的念头。照片里的人距离拍摄者大概十多米的样子,他似乎是有些察觉,刻意的压低了鸭舌帽的帽檐。 背景能看出是人群比较密集的街道,一起入镜的有十多个人。之所以我一眼就能看出这张照片的主题,就是因为照片里只有他的脸是清晰的,其他面对着镜头人都是一副虚胶的样子。 街道边上的商铺,有着伸出来招牌,一看就不是国内的风格,上面的文字我能认识有些是英文字母,但一定不是英语,因为字母的写法和英文完全不一样,有些勾或是其他特殊的笔画都是拉长出去的。 打印的照片纸张之下是几张类似报告的东西,正在我竭力去瞄上面写着什么的时候,黝黑皮肤的男人就又开了口。 “这是你走一年后,我们的卧底在清莱府拍到的,可靠消息说他的旧势力又给他拉拢了起来。比之前还要猖狂。” 清莱府我记得好像是泰国的一个边境城市,与老挝和缅甸接壤,说它的本来名字可能有些人并不太清楚,其实它还有个在国际上特别有名的名字,叫“金三角”。 我心里一颤,这些人不会曾经是毒贩子吧,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几年前还和胖子有点关系,不会胖子也是吧。又是卧底又是什么什么势力的,听着就不会是正经的东西。 胖子看着照片下报告的内容,浑身微微的有些颤抖,还挺明显的听到他牙齿互相挤压摩擦的声音。 不一会就将这几张纸又装到了文件袋里,递还给了黝黑皮肤的男人。 “我可记得走的时候,你是已经升了尉官的,怎么现在混成这幅鸟样。”胖子面无表情,语气依旧冷冷的说道。 显然文件袋里的内容还是让胖子知道了些什么的,语气虽是冷淡,但是已经没有那么激进了。 黝黑皮肤的男人长叹一口气,一把扯开裤腿,我就发现在他的小腿上足有六道一尺多长的伤口,伤口发白凸起,光是看着就让我有些胆寒。 一会他将裤子放了下去,就说:“被榴弹炸的,差点没保住,现在里边还有根钢板,兵是当不下去了,只能转业,你是知道的,我这性子当不了领导,就多拿了点钱。出来没多久钱也花光了,我就这么一个人,这不现在混口饭吃嘛。” 黝黑皮肤的男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顿了顿他就突然又问:“老何他现在怎么样了,好点了没啊?” 本来我以为气氛已经开始有些缓和了,结果没想到他此话一出,胖子瞬间脸又黑了下来,冷冷的说了一句:“死了。” “啊……”黝黑皮肤的男人随即发出一声惊叹。 胖子最后一句话说完,就走开了,只不过这次他倒是直接进了船舱内,看来八成是不走了。 他这一走我就被晾在了原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是对着面前黝黑精壮的男人憨憨的傻笑了两声。 原本在舱室门口的几个水手见胖子走了,也凑了过来,一个上来就问:“老代呐,你这什么情况。”那人指着舱室的门口就说。 这个黝黑皮肤的男人因该是姓代,或者至少是名字里有个代字,所以这些人才这么叫他。 老代看样子在船上的地位挺高,说了句:“没事儿,那是我兄弟,好久都没见了。”说完挥挥手就让几个人该干嘛干嘛去。 围上来的几个人见状,也不好在停留,就都回到了船舱里。我正也想离开,这么干站在这里实在是太尴尬了。结果才走出去没两步,就被老代给叫住了。 “你是他朋友?”老代问道。 我愣了愣才回答他:“因该算是吧。” 没想到他又继续问我:“你们来着里干什么,他现在又是在干什么事情?” 他话一出口,我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心说你他娘谁啊,老子凭什么告诉你,先不说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来这儿,就算知道,你这口气我也不可能告诉你啊。 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不能这么说,这黑大个满身肌肉,一句没说对让他不高兴了,说不定立马就能上来削我。 “你问的这问题,我实在是有点难以回答你啊,我和胖子也不算太熟,看你们认识挺久了,你都不知道,我哪儿知道。”我脸上笑嘻嘻的样子像极了电视剧里小鬼子旁边的翻译官。 “十五年了,我和他认识整整十五年了。十年的战友,后来他就因为一些事情退伍了,我他娘的都不知道他这些年在干什么。”老代一阵的感慨。 “他还真当过兵啊。”听闻此话,让我很是惊讶。接着还马上补了一句:“特种兵?” 不知不觉我们俩就走进了船舱里边,到了老代的床铺位置。 老代坐在了吊床上点了点头,又轻声笑了笑:“是啊,从入伍一直到选拔训练,我们都在一起。” 说完还从床头的一个木头盒子里翻出了一张塑封的照片,开盒子的时候,我就看见在盒子里,放着许多的军功章,其中看清楚的就有两个二等功。 照片里三个穿着军装的人搂在一起,怀里还挂着自动步枪,从照片上的样貌来看可能就是六七年前左右。 照片里老代没有什么变化,还是现在这个样子,不一样的就是脸没有了伤疤,而且照片里略微的要白一些, 他就站在一边,另一边的人我看了好久才发现因该就是胖子了,当时的他只是稍微有些胖,但胖的不是很明显,现在的他已经发福到另外一种程度了。 中间的人,脸上清秀,严肃的表情看起来一副老成的样貌,年龄能看出不是很大,可能拍照的时候也就比我现在大个三四岁的样子。 一联想,我就知道了这个人八成就是老代口中的那个老何了,何是个姓氏,而且多半不会出现在名字当中。 指着中间那个人,我脱口而出:“这个是老何?” 看老代的样子,我的猜测是没有错了,只是我才一提到他,老代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的感伤。 “何政,我们三个是同年兵,现在因该是死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这么八卦起来,抓住个头就开始一直问个没完,他们的事情倒是让我有些感兴趣。 “哎呀,那你们是怎么弄成现在的这幅局面的?”一想到刚刚他两的那副样子,我就问道。 老代还没说话,舱内最深处门帘后突然就传来一声:“小屁孩子,别啥事都打听。”里面的胖子冷哼一声,就在没有发出其他的事情了。 老代摇摇头,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啊,有机会我在和你说说吧。” 话已至此我也不好再强求,似乎胖子也不愿意再让提起,我也只得是罢了口。在回舱内的时候,我就问了老代的全名,毕竟人家绝对是比我大好些岁的,叫人家老代还是不太好。 他的名字相当的霸气,叫代战,说是他的父亲当年是参加过自卫反击战的,出生的时候,边境上也没消停。他父亲一心报国,正赶上他出生,就给起了这么个名字。老代也不在意这些,让我也这么叫就行。 第五十五章 鬼船 大概是在五点多的时候,太阳就已经落山了,又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船老大才从外边回来,没再做停留,船就发动了起来,朝着东南方向开了出去。 舱内的密封极为不好,大量呛鼻的黑色烟尘就从缝隙里冒了进来。我们的舱室内两边各有一扇窗户,窗外在离开港口的时候,还能看到岸上的星星灯火,直到渔船慢慢的远离港口,灯火的光线就再也看不到了。 舱内没有开灯,悬窗外渔船上昏黄的灯光照射进来,让船舱里稍微亮了一些。离开了港口一个多小时后,海浪愈加的大了起来,躺在吊床上就如荡秋千一般。 我虽没有太大的眩晕感,但属实是不好受的,胖子背着身子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其间老代带了一些鱼干和酒进来过,只是胖子也没理他,船摇摇晃晃的我也没有那个胃口去吃。 接近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我从悬窗里看到了一边另外一条船的灯光,多半是海关检查的,有人上过船,但也没有到舱内来,没多久那艘船就走了。 恍惚中我就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很沉,直到在梦里听到了极其刺耳的声音才被吵醒。 这个时候天还是黑的,只是悬窗里透出的光线更加的亮了。没了昏黄的颜色,现在完全是惨白惨白的白色光线。 我起来才发现,自己衣服鞋子都没脱,就睡了过去,口水流了一枕头,我都忘记这两天在路上是否刷过牙了,一闻之下没给熏晕过去。 恍惚了一会才完全清醒过来,原来是船上的汽笛一直响着,我的位置因该就是喇叭的正下方,声音震耳欲聋。 胖子倒是睡得安稳,在哪里一动不动的,到不像是他的脾性,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把打呼噜的毛病改掉的? 声音依旧没有停下来,我心中隐隐不安,汽笛这样的响法,一定不太正常。马上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两边吊床之间不过一尺多的宽度,我伸手就能拍到胖子,才刚刚一拍他的肩膀,他一个激灵就转过了脑袋看着我。 我被他突然的一下吓的缩回了手,和他打对眼了半天,才说:“你……你没睡着啊。” 胖子在吊床上打了个滚,但是因为吊床稳定不了,几次才把身子完全翻过来。长出了一口气:“摇成这样,能睡着才怪呢。这他娘的外面干什么呢,大晚上的没个消停。” 我作势往窗外望了望,就发现船舷的边上三四个人挤在那里看着乌黑的海面,悬窗是圆形的,再加上有些小,看不出外面的全景。 胖子一把拉开白色门帘,我们就发现船舱内的所有吊床上都是空空的,一个人影都没见着,吊床朝各个方向摇晃着,本该响成一片的咯吱声也被汽笛轰鸣声遮盖住了。 “咱们要不出去看看。”我大叫着,因为距离胖子很近所以还不用太大声他就听见了。 胖子一摆头说了个“走”他将外衣一披,我们就往外边走去。 在船舱里就能感觉到浪一定是很大的,摇摇晃晃的扶着两边固定着的扶手,才走到了船舱外,刚一出来一泼海水就劈头盖脸的浇在了我的脸上。 这一下让我更加的清醒了,也同时让我第一次尝到了海水的味道。扶着船舱的铁门,吐了几口才将嘴里的海水吐干净。 浪头拍打在甲板上又从另一头流了下去,才上来没多一会,我俩就已经浑身上下湿了个透。 渔船被浪拍起来,落差足有一米多,摇摇晃晃的我们只能抓住舱室外的金属扶手才能往前行走。 在那几个趴在栏杆上的水手后边,我就大喊:“你们看什么呢,怎么了?” 显然我的声已经被周围的嘈杂之音完全遮盖了,根本没有能传到他们几个人的耳朵里。 胖子稍微靠前了一些,才猛吸一口气同样大喊了一声。那几个人才回过头来。 其中一人说了半天,由于声音嘈杂,他又带着方言,我实在是没能听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连续几次之后只好作罢。 胖子往前一指,意思是继续往前走,我就看到了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一道铁楼梯,一直往上就是第三层的驾驶室,看来胖子因该是想直接上去找船老大。 甲板上都难以站稳就更别说如此窄小的铁架子楼梯上了,我在前面,胖子跟着我极为艰难的才爬到了楼梯的顶端。 驾驶室里三个人就站在里面,门是关着的,船老大一直在不停的打着舵盘,汽笛的声音就是在驾驶室的上方,我们一连拍了一分多钟的玻璃,里面的几个人才注意到我们俩。 驾驶室内只有三个人,刘老四和老代还有那个刚上船时遇到的穿着白背心的人。 “怎么回事。”胖子进来就直接问道。 老代想打招呼,却被胖子无视掉了,他无奈的又退了两步,让开了想要走到驾驶台前的胖子。 “有另外一艘船朝我们这里来了。”刘老四面色发白,显得极为慌张。 胖子凑上前去,看了看满操作台的仪表:“就一艘船而已,海上还遇不见个把艘船了。你这样子哪里像是跑了十年船的,证是买来的吧。” 刘老四都没在意胖子话语里的调侃,一副愁容:“这船……这船可不是普通的船呐。” “海关的,不至于吧。”胖子问道。 刘老四长叹一口气:“是海关的那还真就好了。” “那是什么船啊,你快说,难不成还能是鬼船。” 胖子说完,刘老四原本只是略微发白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下来,马上就是一声凄惨的叫声:“就是鬼船。” 刘老四的身子已如筛糠一般,我心里奇怪,不知道他此话意欲何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老代在一边招呼让我们去看驾驶位上边的一块屏幕,屏幕上一片绿色,中心有个十字,从中心还不断的有圆环扩大出来,这是一个航海雷达。 老代指着上面一个金色的圆点就说:“这个是我们的船。”接着他又指着旁边不远处另外的一个红色点说:“这个是一艘不明身份的船只。” “不是有海事电话嘛,联系他们啊。”胖子看了几眼就说。 老代摇摇头,让开了一个位置,身后有一个带着黑色电话线一般的设备。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胖子自己去试。 胖子二话不说就到了海事电话的近前,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使用这个东西的,见他在上面按了几个键之后,就将耳麦放到了耳朵上,把话筒放到了嘴边。 “喂……喂……喂……” 一连喂了几声都没有从耳机里传出有人的声音,胖子眉头一皱:“他娘的对面怎么一点信号都没有,那艘船上没安装电子设备吗?” “没安装规定设备的船舶,连大禹礁都出不了,就别说这儿了。” 老代他们一定是早就知道了这一点,可能已经用海事电话都不知道联系了多少次了。其实他的意思也不是说小船舶和近海渔船到不了我们现在的位置,只是明文规定没有安装一些必须设备的渔船是不能出远海的。 “那也没多大事啊,偷捞盗捕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胖子扣上海事电话,就又去看雷达上的景象了。 刘老四还在紧张的注意着船外雷达上红点的方向,我并没有什么危险来临的感觉,所以看着他不安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太过于夸张了。 老代上前也走到了雷达跟前,手上点了点,屏幕上的两个点就多出了几个数据,我们这艘船上第一个数字是11节。红点上显示的是30节。 “你看吧。”老代说道。 “他娘的这艘船是在海上飞吗,怎么会这么快?”胖子惊叹道。 我有些不解就问:“才三十节啊,转换不是才只有五十多公里的样子吗?” 我话才说完,胖子就冷哼了一声:“你当在路上开车呢,你知道三十节的速度在海上是什么概念吗?” 我露出疑惑的表情,看来我话还是说的有些早了。以后在不知道的领域里,还是少说话的好。 还没等胖子做解释,老代就先开了口:“我们渔船一般是9到12节的速度,30节那是巡洋舰,渔船根本到不了的。” “你的意思,这个红点是一艘巡洋舰。”我问道。 老代马上摇头:“不是,要是巡洋舰,我们早就收到电台的告知了。况且雷达上的显示,完全不是一艘巡洋舰。” 被他这么一说,我这时候也有了点心慌,一直观瞧着远处乌黑的海中。之后就是长久的一阵寂静,直到一直监视着雷达屏幕的白背心突然发出的一声尖叫,才打破了这只有汽笛声的寂静。 “快,快掉头,那艘船撞过来了。”白背心一惊,幸好被老代拉住,不然早就摔倒在了地上。 我赶紧上前去看,就看见雷达上两个点几乎就快要贴在一起了,上面的距离显示已经都不到三海里的样子了,也就是说再有五分钟,那艘船就会结结实实的撞在我们的船上。 胖子看着雷达屏幕大骂:“这个傻逼,开船的人是疯了吗?” 一直没做声的刘老四突然凄惨的又叫了一声:“都跟你们说了,那是一艘鬼船呐。” 第五十六章 永乐宝船 胖子啧了一口就说道:“你是说,那是一艘幽灵船?” “就是一个叫法,我们打渔跑海讨生活的,都管它叫鬼船。那是龙王爷的小兵,这是要收我们这艘船了。”刘老四几乎是用哭腔说出了这句话。 海面上还是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风浪越来越大了起来,船在海中起起伏伏的,几次倾斜的角度都让我感觉船快要翻过去了。 我们几个是费力的扶着驾驶室内的把手才得以站稳,现在的海面已然没了我曾经在视屏上看到的平静景象,把它的汹涌狂怒都展现的淋漓尽致。 刘老四死命的打着舵盘,方向一连转了几次,可是每次转完方向都躲不过朝我们开来的那艘不明船只。 他一连又转了几个方向之后,还是没能摆脱鬼船的追踪,那船还在不断的加速朝我们冲来。 雷达上没有办法判断那艘鬼船的吨位,但就算只是个略小的渔船撞上来,我们也会一同葬身在大海里。我们的这种渔船虽是比较大的了。按理来说一定是会配备小型救生艇的,但估计早先的时候为了减重,必然是已经拆掉了。 刘老四长长的发出一声呻吟,就丢掉了舵盘,干脆直接放弃了。看着雷达之上的两个红点,最多在要不了三分钟就要撞在一起,可海上别说其他船只的影子了,就连一点灯光都看不见。 难不成还真是一艘传说中的幽灵船不成?要说这幽灵船其实在全世界都经常有流传出的消息。但多是些以讹传讹的东西,真实的信息很少。 渔民以及一些在海上讨生活的人本身就很迷信,现在有见到了这种东西,当然是更加崩溃的。被刘老四这几个人的情绪一印象,我满头的冷汗就流了下来。 刘老四这时候已经坐在了地上,没一会他突然就去拉了拉白背心的脚腕,白背心反应过来就去看刘老四。 他则是一脸紧张的表情,就连他脸上的肌肉也在一个劲的抽搐:“快……快去拿东西。” 白背心起初还没明白船老大这是个什么意思,半天才会意。这才扶着驾驶室内的栏杆到了另一边的角落里。 那个位置的上方是一些电子仪表的柜子,在它的下方好像还是一个柜子。白背心打开柜子门就从里边拿出了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 打开红布,我就发现那是一个坛子,八成是用来装酒的。渔民每次出海都要祭龙王,在我的记忆里,出发的时候他们似乎是没有过这个活动。 可能是因为他们已经不怎么打渔了,但他一定还是忌惮着这些东西的,否则船上就不可能常备着这么一坛子酒。他们将酒坛子摆好放在地上,就又拿出了一些香火之类的祭祀用品,老代完全没有参与这些,和我们在一旁看着,估计是完全不相信这些东西的。 一切摆好,香火也被他们点燃,两人就开始对着幽灵船来到方向拜了起来。 从他们开始祭拜一直到我在黑暗的海面中看到那个影子,其间过了很长的时间。说是很长,其实也不过几十秒的样子,只是因为我们的紧张把时间延长了。 船上有个机械的探照灯,在我们上到驾驶室的时候,灯光就一直照着幽灵船方向的海面,现在也是一样,光线发散着只能照亮一百多米的样子。 也就是在一瞬间,那艘幽灵船就出现在了光线的末端。事实证明了一切,那不是一艘巡洋舰,也不是什么渔船,甚至都他娘的不是一艘现代的船。 船体乌黑,也不知道是腐蚀的还是本身的颜色。船头宽大是一个平板,上面有些木质的围栏,船头高高翘起,两个角上各有一只龙首的木雕。在船头正面的那块平面上,雕刻之一只像是狮子,又有点像是麒麟的图案。 还在我们发愣的时候,脚下的船忽的一个扭转,我们几个没站稳就给甩了出去。我只是撞在了一边的柜子上。刘老四和白背心因为正是跪姿,所以都被甩出去老远。白背心一脑袋还撞在了驾驶舱的玻璃上,一脑门的血,半天才再一次的抓稳了扶手。 这个黄色坛子装着的酒,光闻味道就知道是上好的花雕。祭祀龙王,渔民从来不会心疼,只是现在因为船身一扭,坛子一个打滚就撞在了墙角散碎了开来。 四溢的酒香就从流出来的液体里散发出了来,胖子艰难的抓着扶手,冷笑一声:“你的龙王爷爷看不起这点马尿啊。” 话才说完,那艘木质的幽灵船就几乎要冲撞了上来。还好早在幽灵船出现在灯光里的时候,老代就已经冲到了舵盘的位置,刚才船身那猛烈的一下扭动,就是他因为他猛打方向舵才造成的。 我们的渔船几乎垂直了过来,与那艘巨型木质幽灵船朝着同一个方向。两艘船的舷板之间也就只有半米不到的距离,木质幽灵船与我们擦肩而过,本该在船舷边上的几个水手,各个一阵惊呼同时闪开,有几个还险些被带起来的飓风给卷入海中。 现在才看出来,这艘木质的幽灵船有多么巨大。我们所在的驾驶室本身就已经比渔船的甲板高出了至少十米,在这个位置却依旧看不到木质幽灵船的甲板,它还要比我们高出去一两倍。 我艰难的趴在窗口往上望去,巨型幽灵船上有至少十根以上的桅杆,桅杆粗细不一,各有其用处。杆上有些阴暗的部分,不是很完整,因该是已经腐朽的帆布。 两艘船擦肩而过,只用了不到十几秒的时间。巨型幽灵船一过去,我们的渔船就因为幽灵船带起的浪花,朝着那一边倾斜了过去。 老代急忙反打方向舵,才得以稳住船身。否则船体的斜度就会超过它本身设计的极限,倾倒在汪洋大海里。 我不禁有点后怕,对老代也起了些感激之情。若不是他及时作出反应,我们的后果甚至都不用海水来淹,就已经在两船相撞的瞬间被压成了肉饼。 响了许久的汽笛,在船稳定之后才被关掉,我的耳朵几乎都已经适应了,这么突然一停,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唯一剩下的只有嗡嗡的耳鸣声和白背心的呻吟。 就当我们以为可以喘口气的时候,已经消失在黑暗当中的巨型幽灵船又一次的出现在了我们的船头。此时它的船头正对着我们撞了过来。 “他娘的,撞不沉我们,今天是没完了吗。”胖子趴在操作台上大骂着。 老代的面色在看到幽灵船又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些不对劲了,半天才听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它……它怎么是原地掉头回来的。” 老代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我听他这么说,才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船不像是车,就算是车掉头也得有个弧度,这么大的船就更不用说了,这个弧度至少是百米往上的。此时按照它又一次出现的时间来算,也只有原地掉头才能做的到。 但这怎么可能呐?可那是一艘完全靠风为动力的木船。仅凭它的那点机动性?根本没有办法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完成这个动作。 就算是现代的船,想要原地掉头也是相当难的,除非船的头尾都有同样动力且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的引擎。这种样式的船舶,我只知道一种,那就是在南北极冰洋上作业的破冰船。 愣神归愣神,但是老代在紧要关头还是一点都不含糊的。同样几乎就在两船相撞的一瞬间里,我们的渔船就向另一侧扭了过去。 这回巨型幽灵船的左侧就暴露在了我们的视野里,样貌和另外一边一样,巨大的木梁横贯整个船体,稳固的支撑着大船。与竖排着的一根根如肋骨一般的龙骨交错着,才得以保持着整个大船的结构。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在巨大的船侧板上多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上沾着黑色的污垢,直到巨型幽灵船过去,我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四个大字被贴在巨大的船侧板上,已经腐朽了的黑丝絮状物粘在上面,乌黑的颜色完全和那几个大字混为了一体。 但我还是隐隐约约的看出来其中两个字分别是永和宝。这个两个字各是在第一个和第三个。字肯定不是简体,有些略微带着繁体的感觉,但又不完全是。 “你看见了吗。永什么宝。”我看着幽灵船消失的方向,对着胖子就说道。 这一下甩的不轻,能听见下面几个水手骂骂咧咧的。胖子在刚才,整个身子都被甩飞了起来,要不是扶手结实,早就砸破了玻璃掉到甲板上或是海里了。 “看见了,哪里是永什么宝啊,那他娘的是永乐宝船。” 一细想我就想到了明初时期,郑和带领万艘大明宝船下西洋的事迹。那个时候是明成祖朱棣,年号就是永乐,难道说这艘船是郑和船队里的? “这是郑和船队里的船吗?不会是已经在海上飘了六百多年了吧。”我扶着把手大喊道 胖子立刻回应了一句:“怎么可能能,木船在海里飘了六百年,泡也早都泡烂掉了。怎么可能还浮在海面上。” “那不会是被大浪从海底卷上来的吧?” “可能性不是没有,只是被浪卷上来也不会一个劲的撞我们啊,这玩意它是有目标的。” 第五十七章 深海幽灵 惊奇手记东洋鬼海第五十七章深海幽灵胖子的话说完之后,我们就一直等着那艘巨型幽灵船再一次出现,可是等了有五分钟的时间,都没有见到那艘船的影子。 直到胖子的一声大叫,我们的目光才转到渔船的左舷,那艘幽灵船就出现在了我们的左侧, 此时反应再快都已经为时已晚了,尽管老代竭力的将船身打了个方向,但我们的船头还是和幽灵船的船头撞在了一起。 巨大的震动让我们摔倒在了驾驶室里,几个人都撞到了一起。船身倾斜一边的船舷几乎都没到了水里,但船身还是因为舱底的压仓物和配重又一次的正了回来。 我们被这么一下,震得七荤八素,想必在甲板上的那几个人一定不比我们好受。两艘船的船头相撞虽是产生了相当大的颤动,但是等了许久我们都没感受到渔船要沉的迹象。 待船稳定之后,胖子爬起来不屑的就说道:“他娘的,怎么说也是木头船,撞不过咱们这钢筋铁骨。” 此话一出口,旁边的老代就冷笑了一声:“刚才也就是擦到了船头,要是偏了一点,撞在龙骨上,我们现在早就船毁人亡了。” 这次撞击完算是消停了许多,那艘幽灵船半天都没有再一次的搞突然袭击。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三人还是先留在驾驶室里,准备着时刻躲避。我和胖子,则是去船头查看受损程度,要是真破个口子,到时候可就有我们好受的了。 船上原本在栏杆边上的几个人都钻回到了船舱里,一个都不敢再出来。我们不了解船的结构,就想找一个人一起去看看,结果他们一个一个的,头摇的更拨浪鼓一样。 其中一个还说:“你们别去喽,鬼船半天没再来,那是龙王爷放过咱们了。别再出去又让龙王爷看见,惹他老人家不高兴。” 胖子一听就大怒:“去你奶奶的龙王爷,他今儿再敢出来,我就抽了它的龙筋,扒了它的龙皮,烤着吃它的肉。” 那几个人被胖子的此番话吓的不轻,原本就拥挤在一块,现在又往一起凑了凑。几个人还小声的暗骂胖子这个二五仔。 既然没有人愿意去,那我们只得是自己前往。驾驶室那边已经将探照灯光照到了船头处。此处正是风口浪尖上,虽然没有下雨,但水花还是如狂风暴雨一般拍打在我们的身上。 已经是浑身湿透的我们也不在乎这些了,胖子在前面走着,我就跟在他的后面,学着他的样子,抓住地上用来缠绕网绳的地桩就往前爬行了过去。 船头稍后的部分有一个用来收渔网的绞盘,绞盘的个头很大,几乎如我的身高一般了。上面缠着渔网,想必是已经有好些时间没有用过了。 翻过绞盘才到了船头的尖部,就发现原本是圆弧形的船头已经变了形。向着被撞的那个方向扭了过去。 变形如此严重,让我对下边的船体有点担心,估计不会是太完好了。这里虽然处在太平洋的边上,但是游泳回去是万万不可能的。 光线有些暗淡,因为船头死角的原因,胖子就拽着我的腰带将我的半个身子探出了船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足有十多分钟,海水是一点没少喝。 探身出去,借着微弱的灯光,我才发现船头只是凹下去了,并没有破损的裂口,只是整个船头都完全变了形状,回去是免不了大修一次的。 就在我招呼胖子将我拉上去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在海底不深的地方,星星点点一些发着光的光点。细看之下也没有看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会发光的海洋生物倒不是没有,但是那些有百分之八九十都是深海的水母或是特殊种类的乌贼。而且亮度要再非常黑的地方才能展现出来,但此时我看到的就好像是一个个装着白炽灯灯管的巨型鱼类。 光线之下的轮廓就像是一条修长的大鱼在海水中游动,我被胖子拉了上来,还没来得及说船头的情况就拉着他去看海水里的景象。 才再一次探出头去,渔船之下的景象就让我大吃一惊。海水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至少一倍那样发光的东西。 我和胖子互相打了个对眼,完全没法确认那些是个什么。恐惧感由心而生,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在尸山堆下的时候。 这些不知道是生物还是什么的东西虽然诡异,但是看着对我们也造成不了什么威胁,由于海浪的起伏我们不得已又返回到了驾驶室内。 船头的情况基本无碍,海浪在这个时候也开始缓和了起来。我就问起了刚才海中见到的生物是什么,但这些常年在海中捕鱼的渔民却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给出的结论就是有可能是一种自身会发光的水母,还说叫什么僧帽水母。大概是形态扁平如扇形,看着就像个喇嘛和尚头顶的帽子,由此才得叫这个名字。 但是一回想我就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僧帽水母。虽然在海面上看不亲具体的样貌,但是他的大致形态我还是看到一清二楚的,那根本就是一只长条状的生物。 这话暂且先放到一边,因为我们这时候所要注意的完全不是海里的东西,而是那艘漂浮在海面上随时都有可能再撞过来的巨型幽灵船。 现在唯一确定的就是那艘船一定不是活人在驾驶,而且我还能深刻的感受到,那艘船似乎就像是本身有生命一般,可以随心所欲的去转换方向,而且都不用顾忌任何的客观因素。 浪平息了不少,但还是能让船舶一阵一阵的摇晃。被幽灵船袭扰了这么几次,让我们都忘记了船上还有雷达的存在。 半天反应过来才去看,就发现在雷达的大绿屏上,除了我们这艘船的光点以外,再找不到第二个点了。 “你们这雷达能探测到多远?”胖子看着雷达屏幕上唯一的那个点就问道。 “三十公里不到,怎……”老代说完还想问,可是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胖子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 “刚才你们出去了多久?”老代顿了顿继续又问。 “最多不过十分钟吧。”我立刻在一边回答道。 “我现在完全相信那就是一艘鬼船了,它要不是飞出去的,那就一定是潜入到海底了。”老代释怀的笑了笑。 十分钟的时间里,那艘巨型幽灵鬼船就已经出了雷达的三十公里范围。一百八十的公里每小时的平均速度,放在陆地上多数的地方都是达不到的,更何况现在是在海上。 这种事情换谁遇到不会绝望啊,不过我算是神经大条的那种人。要不是直接危及到生命的事情,对我来说都不会让我有太大的负面情绪。 就在我们已经有了点事情就要平息的错觉的时候,那艘巨型幽灵船又在雷达的屏幕上显现了出来。这回倒没有从雷达范围的边界出现,而是直接在距离我们不到五海里的地方凭空冒了出来。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我们是什么事情都没法做的。逃跑必定是逃过不那艘船的速度,只能等来它主动撞来,我们才能竭力去躲闪。 一味的躲闪其实不能算是个办法,要是这艘巨型幽灵船一直不停的过来撞我们,最后的后果只会是渔船的油料耗尽,到了那个时候,巨型幽灵船就可以按照自已的意愿,挑选它喜欢的角度来将渔船撞沉。 但是很让我们不明白的一点就是,这艘幽灵船的目的是什么,我曾经看过一本小说,书中主人公的爷爷曾告诫过主人公一句话:“任何事情,只要它不是无意识行为,就必定是有目的的。” 当然原话不是这样的,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我只是在这里想把它转述出来。 目的这种东西是从在于任何意识形态当中的,从细胞分裂一直到更加高级的宇宙运行。或是是从一个点到达另外一个点的行为,这些都是有它各自目的的。 作为一个在学校里瞎混的人来说,我还是太过于才疏学浅了,有些东西我并不能理解,苦思冥想都没有想到那种没有目的的无意识行为有哪些。 这里就扯的有些远了,这艘幽灵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撞沉我们,这是显而易见的。可是它为什么要撞我们呢?娘的,事情又一次的回到了原点。 这家伙总不是觉得身处太平洋底下六百多年太孤独了,看见我们的渔船还比较眉清目秀,就像强行留下来当压寨夫人吧?这算不算强抢名女呢? 我不禁对自己突然的不着调感到了些羞耻,那艘巨型幽灵船在不到十分钟之后就出现在了我们这艘渔船的船舷一侧,正当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要迎接撞击的时候,那艘幽灵船却没有直接撞上来,而且它的速度还慢了许多。 虽是这样我们依旧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尽量的将船远离了这巨型幽灵船的位置。那艘幽灵船随着我们的偏离,却也慢慢的跟了上来,随着距离的减小,船上的那些部件也又一次清晰到了我们的旁边。 直到两船之间只剩下不到十五米的宽度,那艘笼罩着黑暗的幽灵鬼船,就将它诡异的样貌完全在我们眼前展示了出来。 第五十八章 上船看看 “你还等什么呢,快开船跑啊。”胖子在一旁大吼着。 “我他娘的也想啊,发动机熄火了,走不了了。”老代手上疯狂的推着油门杆子,可是这船就像失去了动力一样,完全不在往前走了,只是被浪花拍打着往一边偏移。 好一会都没听到刘老四和白背心的动静,还以为他们出什么事情了。结果才一看,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去。这俩王八蛋现在抱在一起,正蜷缩在刚才放酒罐子的柜子里。 我一阵的无语,也没时间理会他们。一步上前就跨到了老代的身边,油门的那个操纵杆被他拉上去又拉下来几次,船体还是没有在动起来。 几次推拉之后,在控制台的仪表盘上就亮起了三盏红色的灯光。灯光的颜色很容易知道它的意思,一定就是故障报错的灯。 马上我就去问老代:“这几个灯什么意思,哪儿坏了。” “娘的,引擎上好像缠住了什么东西,现在已经抱死停机了。”老代看着红色报警灯,想了好一会才说道。 我都已经做好了掉入海中的打算,本想着船上总因该有个救生衣或者救生圈什么的。结果找了一通,就只找到了两块还没我小腿长短的泡沫。 一直等了半晌,却还是没有等到巨船冲撞之后的那副场景。疑惑的同时我就探起了头,看到的景象却让我大惊失色。 此时巨大的船体就紧贴着我们的小渔船,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十多米的样子。一副两船就要即将相撞的景象。可是巨型幽灵船还是一直和我们保持着那么多的距离,一点想要在接近撞上的意思都没有。 “这船想干什么?”我疑惑道。 “鬼才他娘的才知道呢,刚才看见咱们就撞,一点喘息的余地都不留,现在倒是发了善心了。”胖子半蹲在驾驶室内,手还扶着把手。 “总不能一直这样吧,它一直不动,咱们耗也给它耗死了。” “那你倒是出去和这鬼船兄搞搞外交,在交换一下礼物,互相表示一下态度啊。”胖子冷笑着就说道。 我心里不爽,就对着蜷缩在柜子里的两人问道:“你们祭海龙王是不是要杀猪啊。” 他两有些诧异,但还是唯唯诺诺的回了我一句:“三禽杀猪都不能少,再不济也得有个猪头。” 胖子听我们说完就乐了:“你他娘的在船上那儿去整一头猪出来?” 我冷笑一声:“三禽我是找不到,可是咱们这艘船上可是有一头肥猪啊。” “在哪儿?”胖子才说出一句话,一想又觉得不对,顿了顿,显然是已经明白了过来,破口大骂道:“我去你大爷的吧,你个小王八蛋,坏心比谁都多。” 我见他这幅样子,硬憋着才没有笑出来。老代见我俩这样,一阵无奈:“我说你们别再说废话了,赶紧想想怎么办吧。” 我挥手示意同时也闭上了嘴,胖子冷哼了一声,就转过头去观察起了巨型幽灵船。 “船上有没有什么自动脱开缠绕的功能啊?”这种功能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也不知道是否真实,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就问道。 老代长叹了一口气就说:“哪儿有那种功能,听都没听说过,就算是有,这种十几年的老船谁还会再花钱装那玩意啊。” 我啧了一声:“这样的话,那你们之前遇到同样的情况是怎么处理的?” “其实这船也好久都没捕过渔了,而且航行的线路都是深海,被渔网和水草缠住的几率基本上是没有的。”老代顿了顿继续说道:“要说真遇上了怎么解决,那也只有人下去,把缠绕的东西给剪开才行。” 我还在踌躇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胖子在一旁忽然说了一句:“我说,咱们要不要上到那艘船上去搞搞外交啊?” “你可别添乱了,那艘船都破成什么样了,去了出不来,还得我们救你。有那个力气你要不到海里去把螺旋桨给剪开。”这家伙惹得我一阵气恼,不想着怎么脱身,倒是还想着要怎么上到幽灵船上去。 “我看了半天了,这船还挺结实的,上去看看也不碍事。再说了就算是咱这船好了,你觉得能泡的过这“兄弟”?”胖子指着一边的巨型幽灵船就说。 胖子这活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有点太悲观了。虽说很有可能我们横竖都是个死,但我还是想搏一把的,坐着等死那不是我的性格呀。 “别考虑了,要么咱就在这儿等死。要么咱们上去拼一把,也看看这艘船上到底是哪位龙王爷。你胖爷我今天就要去会会他。”胖子见我半天没有有表态,信誓旦旦的就说。 我马上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家伙太反常了。得亏我和他还待过一段时间,不然我还真会以为他的此番行为就只是出于好奇心。 看着他如此迫切的眼神,我立刻就明白了胖子的用意,这家伙想必是盯上船里的东西了。 郑和七下西洋,为大明开拓了海上商路,虽然后面又给海禁封停了,但确实是做了相当重要的贡献。 有说法是郑和下西洋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寻找流亡海外的朱允炆,但不管他真实目的是什么。其表面上的还是与众国邦交,这样必然是少不了礼尚往来的,而且这道礼就光看有记载再录的信息,就知道那是一点都不轻呐。 胖子可能就是在刚才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现在肯定就是想上去弄些东西下来的。 我冷哼一声:“你恐怕是想上去搞点东西出来吧?” 我想着胖子听我这么说,再怎样也该就范了吧。却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一脸严肃的和我说:“咱这都死到临头了,我哪儿还有心思搞那些。就算搞到了那也估计就是我的陪葬品了。” 胖子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说:“我是真想上去看看,这艘船到底是什么东西控制的?不搞明白这个,咱们把船修好了也是插翅难逃。” “可是我们连船上的情况都不知道,贸然上去,恐怕会有危险呐。” “你呆在这儿,不也是一样。咱们要先掌握主动权,越被动我们的处境就会越不好。”胖子继续正色的说着。 犹豫是我身上最大的一个缺点,这一点不管是在以前,还是在后面的所有事件里,它都让我多次的错失了先机。 我常常试着想要改掉它,但是在一系列的事件里,我却又发现就因为这一点,又多次的救了我命。也许这就是一种平衡吧,不存在于真实时空里的平衡。 老代见我们争论了半天都没个结果,就开口打断了我们:“你们先听我说一句,其实我觉的老王说的也没什么问题,咱们是该主动一点。说不好听的,死也总得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不然糊糊涂涂的下去,不得给人家笑死。” “船上有鱼叉吗?”等老代话说完胖子就问道。 老代想了想,就说:“鱼叉倒是没有,但是有几把射短叉的气枪,因该也能凑活。” “那玩意打一次得填半天,没什么用啊。” 老代无奈:“有就不错了,你还挑肥拣瘦的。” 上鬼船的决定,我们最终还是定下来了。驾驶室下方的船舱里就是仓库,里面堆放着一些绳索之类的东西。 两把一人高度,长得像打气筒一样的东西就放在里面。这种东西一般是用来捕捉体长超过一米的金枪鱼或是旗鱼的,十五米内高速射出的鱼叉可以直接刺穿大鱼的身体,鱼叉尖头的倒刺在刺穿鱼体之后就会立刻打开,借助鱼叉后的绳索,就可以将大鱼捕捞上来。 这几把鱼叉枪因该是在仓库里放了很久了,上面一层灰。气枪带有打气的装置,不用担心会有没气的情况,打出一发就可以立刻装填另一发,但是中间至少要两三分钟的时间。 在离开仓库之前,胖子眼睛的余光就瞄到了一个东西。他诶了一声就探头去看,我也顺势观察到了那边。 那是放在一只盒子里的一卷细线,胖子伸手拿了出来。细线的末端有几个筷子头粗细的条状物。 “嘿,他娘的还有雷管。”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们还真牛逼,雷管放在这里,也不怕被炸飞喽。” 老代有些疑惑,拿过去就看了看,倒吸了一口凉气:“还真是,可能是那几个人拿这个炸鱼的。” 说着也没在意就丢给了胖子:“你不会想带着这玩意吧,还会用吗你。” 胖子没好气的就说:“不会用几把,我都不会忘了用这个。就这么几根雷管,还不跟点炮仗一样?” 我在一旁咧着嘴抽笑,虽然知道只要再船上,这东西炸了我躲在那里都是无济于事的,但我还是往一边挪了挪身子。 一切准备就绪,船上的投网器就将一张大网射向了巨型幽灵船。海捕网的结实程度完全不用担心,投网器将巨网射上去之后就挂住了船上的栏杆。 我们三个站在渔网的末端,刘老四和白背心就趴在驾驶室里,正在透过玻璃如看着赴死的勇士一般看着我们。此时的情景再配上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就显得无比的贴切。 第五十九章 船上 海洋捕捞渔产的渔网是由高强度的尼龙绳编织而成,网格很小。我的指尖才勉强能伸过去。 渔网已经被打湿了,滑腻腻的。才爬上去就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鱼腥味,半天我才适应了这种味道。 两艘船之间虽然保持着看起来还比较稳定的状态,但海面总不会永远是平缓的。看着稳定的网绳,上去却是另外一种感觉。 大网的这一头已经被固定在了船体的绳桩上,另一头则是挂在幽灵船的甲板栏杆上。两艘船之间的位置偏移,使得大网一会被拉伸,一会又聚集起来产生了一个弧度。 渔网只是被拉伸还好一点,只要不是突然船距变远,渔网的韧性还是撑得住这种压力的。最怕的就是船距缩短,渔网中心就会下凹,网的上面没有可以脚踩的借力点,当大网一下垂,我们本来就没爬上去多远的身体,就又滑了下来。 要不是因为有渔网,我们早就淹没在海里了。透过渔网的孔洞可以清晰的看到海面,浪花不大,但依旧可以称之为汹涌。 就在黑色的海水之中,还是那种会发光的生物在水中游动。若要是海面在平静一点,我一定会把身下的海面当成璀璨的星空。 如此一番的折腾,因为几次两船之间的突然并拢,我们几个都被没入到了海水里。还好再一次的拉开距离之后,我们又被提了上来。 在多次失败滑下来之后,我们三人还是终于爬上了巨型幽灵船的栏杆上。制造这种大船的木料想必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历经了六百年的风吹雨打,现在摸上去还是结实无比。 在渔网上行动艰难的胖子经过我和老代几次的努力,也被拉了上来。他这样的体型,做这种运动还是要比我们吃亏些的。 胖子往一边扭头吐掉了口中的海水,就骂道:“娘的,这辈子要吃的盐,今天全让我吃了个干净。” 我见他一副狼狈样,不在多说。就把前面他递上来的鱼叉枪又还给了他。一想到他刚才浑身都湿了水,也不知道那些雷管还能不能用。 胖子在围栏上坐稳,我就问他:“你那些炮仗现在怕是已经都泡烂了吧,还能听见响吗?” “嘿嘿。”胖子笑了两声就说:“你胖爷我糟践啥,也不会糟践这玩意儿的,我早有准备。” 胖子说着就拉开了口袋,口袋里的雷管还是干燥的。我摸了摸他衣服的材质就知道,他身上穿着的是一种由防水材料做成的衣服,拉链也是带有防水功能的。 我哼了一声,就把他兜里的雷管又往里面塞了赛:“你可装好,别把自己给炸了,到时候再连累我们。” “你就把心好好的放到肚子里吧,这玩意没那么容易炸的。再说了就算是炸了,只要在船上,谁都躲不开。” “那我他娘先把你扔海里去,炸烂了也算是给海洋生物做贡献了。”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他娘的心眼不是一般的坏。”胖子道。 在栏杆上扭干了身上的海水,我们三人就翻过栏杆来到了幽灵船的甲板上。甲板上积了些水,踩在地上水花的声音与木板的咯吱声此起彼伏。 黑暗的大船甲板上十多个黑色的巨大影子高耸而立,那就是我之前看到过的巨大桅杆。这十多根桅杆必定是直通船底,才得以如此稳固的矗立在这里。 整个船体大致有四十多米宽,百米出头的长度。两头分别高起,有台阶往上。中段往低矮,是一个较为平坦的甲板,我们就是从中段的左侧舷板爬上来的。 “往哪儿走。”老代问道。 胖上又站立了一会,似乎是困了,打了个哈气就说:“咱直奔主题吧,进船舱,到控制室里看看。” 我们连声答应,就往船尾的舱室走了过去。穿过甲板中的桅杆时,就发现那是一根完整的木材,我猜测这多半是一根柚木。 柚木又称胭脂树,生长在高海拔的丘陵地带。国内很少有生长,最大的出产地是缅甸泰国一代。这种木材成年后树干笔直,可以生长四十到五十米的高度,且木质密度较高,是制造大型船舶最好的材料。 几十步我们就到了尾部船楼的下方,这真的可以称之为是一栋楼了。整体一共有三层,第二层和第三层都向内凹陷了一块,前方正好流出了一块空地,两边各自有往上的楼梯。 顺着楼梯而上,直接来到了最上面一层。按照正常思维逻辑来想,有主导控制权的地方,一般都是设置在最高处可以观察到全局的位置。 看来明朝的工匠和我们的思维是处在一条线上的,到了第三层明显就可以看出相比相面有了很大的差别。 这里虽还有往上的台阶,但是上面已经是下一层平面甲板了。三层往舱室内的门处在整个平台的最中间,两扇双开的木门,可以隐约看出之前应该是刷着黑漆的。 也不知道当年用的什么涂料,到如今还只是斑斑勃勃的。此处门前的平台外有木质的围栏,围栏之上一条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龙形浮雕盘踞在上面。 近了些我才发现,这龙形雕刻并不是只有一条。而是从中心处往两个方向各自有一条,这两条木雕飞龙尾巴对着尾巴,趴在栏杆之上,直延生到围栏末端,龙首高高的扬起,气势非凡。 “这龙形物件,要不是天子,一般不会乱用吧。”我有些疑惑,还没上船的时候,就已经在船头看见了两个龙首浮雕了。现在再加上这里的,总共就是四条了,这个数量,就算是大明船队的主船,也不太可能敢有这个配置。 胖子上前观瞧了一会,又用手摸了摸龙的身子:“你说的这也是个理儿,这艘船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俩正研究者栏杆上的两条龙形雕刻,突然就听见后边传来了两声木板被敲击的声音。 回头就看见了一直没参与我们讨论的老代在那里用食指敲击着木门,敲了敲还用力往里推了一下,门却是纹丝未动。 胖子见此冷笑一声,就说:“你和那些死鬼还那么礼貌干什么,一脚给他踹开得了。” “不是,这门我怎么感觉是从里边反锁的。”老代马上回应道。 栏杆离木门只有三步的距离,胖子马上上前,一只手按在了黑漆柚木雕花门上,这门的雕工相当考究,必定是出自功法极佳的工匠之手。 两扇门上各是一只不知道是狮子还是麒麟的浮雕,形态生动,就如快要从木门上跳出来一般。略微还能看出,工匠的雕刻手法还有些炫技的意思。 胖子伸手按上去,木门纹丝未动。他又使了使力气,脸上能看出是憋了劲道的,可是这木门之后就像是顶着一块巨石一般,胖子的推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他马上双手拍了拍,就做了个都闪开的动作。这我很熟悉,他这是要在当一次人体破门器了。 我不禁为此木门感到了一些惋惜,六百年的文物,马上就要被他给撞坏了。那些研究明史的,要是知道我们这样搞,恐怕把我们千刀万剐了都不解恨。这大明的宝船在世上估计也就此一艘了,还被我们如此破坏,气也给那些学者气死。 老代经过我的点拨,也闪开到了一边。只听见胖子大吼一声,就从栏杆处一个助跑,撞到了木门上。 嘭的一声之后,我们并没有看见木门碎裂或是胖子飞身掉入船舱内的景象。门还是一点没有动弹,只有一些落在上面的水珠被胖子撞击的震动弹飞了出去。 胖子则是呻吟一声,斜着身子歪倒在了地上。他长呼着气,半身躺在地上就骂道:“娘的,这门是一块石头啊。” 他这么一下,可能是真被撞的不轻。木门之后可能是有着什么特殊的设置,胖子如此的一下撞击,竟也一点作用都没有。 老代去拉拽地上的胖子,我觉得有些蹊跷,就尝试着推了推木门。结果我就发现,木门之后真如贴着一整块石头一样,门一点往内的凹陷都没有。 发现靠推不起作用之后,我就又踹了几脚。仍旧是没有一点效果。 胖子半坐在地上,见我这样就摆了摆手说:“别白费力气了,门后面一定是有横木的,而且不止一根,否则也不可能结实到这种程度。” 横木在老式的木质门窗上常有使用,一般是一根,木门两头有卡扣,只要将横木卡在里面,从外面除非完全破坏,否则基本没有可能打开。 “看来咱们得打道回府了,这玩意儿没法打开啊。”我无奈道。 胖子坐在地上冷笑了一声:“既然文的不行,那咱就给它来点武的。” 我还正想着,这胖子又想出了什么幺蛾子。结果就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雷管,我瞬间就觉得此地不安全了起来。 “我靠,你可别失手把船给炸漏了,到时候咱们都得便宜了太平洋里的鱼儿。” 第六十章 爪印 惊奇手记东洋鬼海第六十章爪印“哎呀……我你还不相信吗?” “就因为是你,你什么时候靠谱过啊,我总感觉会出事儿。” “我办事你放心,赶紧起开。” 胖子在没辩驳什么,就站起了身推开了挡住门的我,然后就在门上研究了起来。雕花木门上没有能看见内部景象的窗户,有的也是几个做样子的隔断。 胖子在门前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了一个可以塞进去雷管的缝隙。缝隙不大正好把雷管卡在里面,胖子找到的雷管并不是电子打火,需要用明火点燃。那些和雷管放在一起的就是引线,只要截断到需要的长度,直接插到雷管的孔洞中就可以使用。 所有工序都准备好了,胖子大概只截断了一根两指长度的引线,我们俩提前躲到了台下桅杆后的地方,见他在上面匆忙的点燃了引线就跑了下来。 我已经做好了听见一声巨响准备,但直到胖子到了我们的旁边又等了一会。也还是没有等到木门被炸裂开。 “你这是个哑炮啊。”老代一边调侃道。 我马上也复喝道:“看吧,怎么着,我就说一定会出问题。” 胖子有些尴尬:”不对啊,明明因该要不了十秒就炸了,不会是假货吧?“ 说完就想动身过去查看,老代反应及时,拉住已经跨出去几步的胖子就说:“这玩意我都不知什么时候放在哪儿的,可能是时间旧了,你别一过去才炸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胖子可能是也有些心虚,就退了回来,才站稳就对我说:“我说吧,技术这块,我是一点没问题。没好菜,你还能指望厨子能给你做出满汉全席来啊。” “你牛逼怎么当时没看出来东西有问题啊,现在整的过也过不去,你说怎么办吧。”我说道 “得,我过去以身犯险,给咱们去打探打探情况。” 胖子说完就走了过去,都没听老代的提醒。我们还在原地看着,显然胖子还是心有余悸的,没有直接上去,慢慢吞吞的俯着身子才到了木门的位置。 “他奶奶的,一定是用的山寨货,引线断掉了。”胖子大喊道。 听他这么说我俩才放下心来,深怕他一到木门口,就被突然引爆的雷管炸成一滩血雾。 正手扶桅杆观察着在重新装配引线的胖子时,我的手就感觉到了桅杆上的一点不对。这跟桅杆上好像还雕刻着什么花纹,我顺势往手上看去,果真就发现了凹陷凸起的几道人为痕迹。 挪开按在上面的手,微弱的光线下。三条细长的印记就出现在了桅杆之上,看到的那一瞬间,我马上就知道了这不是什么雕刻的花纹。 三条细长的印记并列着,那就像是猛兽在桅杆之上抓出的爪印一般。只是这爪印又有些不似猛兽留下的,印记光滑,倒有些像是被人的指甲抓出来的一样。 “你看这儿?”我指着桅杆上的痕迹,就让老代去看。 他才看见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抓出来的啊。”话说完,还用自己的手指比划了几下。有一些差别,但是也可以确定,那就是人的手指抓出来的痕迹。 比划着,他还四处望了望,发现没有什么东西,才回过头来。我俩绕着桅杆转了一圈,就发现这种被指甲抓住的痕迹还不止一处,形状各异,但都能看出是同样被抓挠出来的。 这种柚木桅杆,经过一种特殊处理之后就会变得如铁一般的坚硬强度。木材起初因该是要桐油蒸煮,之后在烘干,其中肯定还有其他的复杂工序。致使木质变得紧密。 这种木材纵使是刀劈斧砍都很难在上面留下痕迹,人的指甲想要抓挠出像这样的爪印。那他娘的是连了九阴白骨爪吗? 我在桅杆上试了试,结果差点把指甲抓断都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这艘船在海面上不知飘了多久,经历海水的高度腐蚀,如今还能保持着这样的强度,古代的工艺不得不让人叹服。 “快躲开,要炸了。”胖子在我们身后大喊道。 被他的这声大喊一吸引,我条件反射的转过了脑袋。就看见,胖子正急急忙忙的从台阶上冲了下来,眼看着就已经到了我们近前。 他才刚到我们身前十多米的位置,后方船舱的三层木门处,就发出了一声闷响。这与我想想的不同,但确实是真实情况。 闷响的同时,木门放着雷管的位置就爆出了一团火球。火球才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木门也同火球炸裂的同时爆开了一个大洞。 两扇被炸破已经碎裂的木门咣当一声,就朝内翻了进去。 “你他娘的可真行啊,也不怕把自己整死。”我大声喝道。 胖子这家伙也是不要命,从他点燃雷管到雷管爆炸,才不过只有两三秒的时间,险些胖子就成了烤猪。 “假冒伪劣产品,那引线超过一指长点着就断,我这不也没办法嘛。”胖子说道。 “嘿,我在那边拼命,你们俩在这儿干什么呢?”才刚爬起来的胖子见我们正研究着桅杆就问道。 我没回答只是撇撇头让他去看柱子,他马上就被桅杆上的景象给吸引了过去。才看了一眼就发出一阵惊叹。 “我说你什么时候拜梅超风为师的,这九阴白骨爪练的不赖啊。”胖子打趣道。 我冷哼一声:“老子要是练了九阴白骨爪,第一个先挠死你这个王八蛋。” 我这么说话,按理来说胖子至少是还要呛上几句的。可他现在却是一反常态,注意力全然放在了桅杆的抓痕之上。 他又伸手在抓痕上摸了摸,又将手指凑到鼻子边,稍微一闻,脸上就露出了一丝奇异的色彩。 “打了几年渔,你连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了吗?”胖子头也没回,还是注意着抓痕,口中说出这么一句,因该就是说给老代的。 老代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来,只是说了句:“怎么了,你有什么发现?” “自己看。” 话说完,老代就用手摸了上去,几次蹭了蹭之后,他的脸上也有了些异样。 “这是不久之前才留下的。”老代惊叹道。 我半天没看懂什么情况,这一通操作整的我有点蒙,但是为了不失体面。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在抓痕上摸了摸,然后做了个和他们一样恍悟的表情。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不仅心眼坏,你他娘的还挺会装蒜。”胖子嘴角一翘,冷笑一声就说。 “你怎么就知道我看不出来呢?” “阁下说说?”胖子做了个请的动作。 这下逼装大发了,但还是不能再这王八蛋面前掉面子。就伸脚动了动一旁站着的老代,这家伙也算是聪明,立刻就开口解了围。 “被抓出来的痕迹是新的,而且被抓出来时间不长。”老代说着也蹭了几下,马上又放在了鼻子下嗅了嗅。 闻了半天之后又说:“这味道,还有点古怪。” 胖子冷哼一声:“你说你干什么不好,非得来打渔,这味道你都闻不出来了。”他顿了顿又面向我:“来闻闻,这味道你总该知道吧。” 说着他还朝着我晃了晃脑袋,我会意就学着他俩的样子,也在抓痕之上蹭了蹭。才放到鼻下一闻,我的脑中就想起了一点不太好的回忆。 墨脱原始森林的古城内,那座诡异大殿里。我们一把火点燃了那些数以万计的尸体残骸,当时闻到的,就是现在抓痕之上残留的味道。 “尸油。”我惊呼出来声,马上就起了恶心的感觉,伸手在桅杆上蹭掉了手指上粘的东西。 “算你记性好,还知道这是什么。” 老代半天没说话,只是扶着额头想着什么。不时的还扭动一下脑袋,忽然瞪大了眼睛就看向了胖子。 这时候的状态就有了些微妙,老代瞪大眼睛望着胖子,胖子则是摊了摊手。 “你打渔……”胖子又想借此调侃老代打渔的事情,却不想自我见他以来就一直温和的老代,却突然一反常态。 “你闭嘴,别他娘的再说打渔这事儿了。这里为什么会出现那东西?”他顿了顿,倒吸了一口凉气又说“你来这里,又一定要上这艘船,你的目的是什么?” “唉,别怀疑我,我上船可是纯属巧合,跟早先的事情没有一点关系。嘶……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我了?”胖子狐疑的看着老代。 老代冷哼一声:“我总觉得这事儿有点太巧合了。” “你还说我不相信你,你现在倒也不相信我起来了。哈哈,可笑啊。”胖子扭头说道。 “不是,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我目瞪口呆的站在一旁,他们说了一通,什么信与不信的,这俩人要不是我接触过,我还真会以为,这是俩神经病。 “行行行,旧事不提,这点东西也说明不了什么,等下次遇见再说。咱们先办正事,还有啊,我来这里真是巧合,但是既然让我遇到了,这事儿就不会不管。”接着他就摆了摆手。 我还瞪大了眼睛看着胖子,他这才注意到我。他看着我,脸上的皮肉微微的动了动。 “别那么八卦哈,这事不是你该知道的,等胖爷我那天高兴了再告诉你,现在你就别瞎打听了,咱先办正事。” 第六十一章 困死 他不说还好,一说惹得我愈加的好奇了起来。可是连问了几遍,这家伙却决口不在提起了。本想从老代那里得出点什么信息,结果他也学着胖子的样子没有在理会我。 “别,我怎么感觉你们有点问题啊,今儿不说清楚就别走。”我站在原地冷冷的说道。 他两才刚走出去没几步就被我的一声大喝叫住,站在了原地, 胖子背对着我,长叹了一口气:“不是我不说,只是这东西我现在也不确定,我也是一头雾水。” 他伸手在裆部挠了挠,动作极不雅观。顿了顿之后又说:“还有,这件事情真的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但是你放心,等我抓住点线索,一定和你说清楚。” 或许我因该在这个时候,完全相信胖子的话,然后在等着他真找到了一点线索后再按整件事情的始末告诉我。 但是我确实是对胖子的事情没有一点兴趣,这么问他的原因也不是想知道他们之间之前发生了什么。只是我隐隐的感觉刚才的那一幕有点太突兀了。 最让我不舒服的就是胖子和老代刚才的那一阵争吵,我看着实在太假了。这家伙在和老代对话的时候想的肯定就是,你快问我,你快问我。 每一句都无不是在吊着我的胃口,所以这俩人一定是有问题。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问了,他们却没有按套路出牌。 我暗自下了个决定,既然你们在演戏,那我就顺着你们来。看看你们到底想玩什么幺蛾子。 我装作无奈的点了点头,就跟着他们前往了三层的舱室门口。木门前还弥漫着一股火药的味道,挥手几次都没有驱散味道。 被雷管炸开的破洞里,一片的黑暗。破碎的木门板被老代一拽就脱落了下去,门后三根如胖子大腿粗细的横木已经断裂开来,就摔落在门后不远的地上。 手电筒打开,光线照射进去。舱室内的空间非常的大,直着进去就是一扇一人高的屏风,表面上保存的相当完好,上面还能看到淡淡的颜色。 屏风上是一幅写意的画作,一个穿着蓝衣,头上还带着毡帽的老人居于整个屏风的中间。他的手中还拿着东西,画风不是写实,所以看不出来是个什么。 胖子看见就倒吸了一口气:“我的爷爷啊,没想到在这儿还能找到这个东西。” “什么呀,至于那么激动嘛?” “屏风。”胖子惊道。 “我又不是文盲,我知道那是个屏风。” “哼哼……”胖子笑了两声又继续说:“知道这是个屏风,那你知道这是个价值两个亿的屏风吗?” “什么。”我一声惊呼。 同时我也看见,老代的眼睛瞪的老大,下巴都已经耷拉下去了。我现在的状态也是和他的差不了多少。 许久老代合上长了老大的嘴巴,才说:“两亿越南盾吧,这东西不就是个烂木头架子嘛。” “去你的吧,这是真真的两亿港币啊,半年前我在一场拍卖会上看的清清楚楚。就那个还是明末清出的,咱这个再怎么也是个明初时期的,怎么说也得五个亿啊。” 胖子说完转身就对着海面拜了拜:“我的龙王爷爷嘿,您可真没亏待我啊,等我发了财给你祭十集装箱的好酒。” “我怎么刚才听谁要抽龙筋烤龙肉啊,”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误会误会。”胖子尴尬的说。 进到了船舱的内部,这是一个不高的舱室,船舱里多是如此,我举起手几乎都可以碰到顶上的木板了。 为了手电能照射到更大的空间,老代将手电筒的光圈扭了扭,光线马上就变成了发散状,照明的区域也从原本的一个点扩散到了几乎整个船舱。 船舱内部左右的宽度大致和船体一致,有四十米的样子,纵深却不是那么的长,初步估计也就只有二十多米。 但是这也比我们的小渔船大上百倍了,那个狭窄的渔船舱里,转个身都困难,现在在这里,横铺开几十人,打一遍军体拳都足够了。 胖子进来就直奔了主题,到了屏风的前面。这屏风很大,高度基本上就要触碰到舱顶了,宽也有三米左右。 他两眼冒着光,触摸着屏风的边缘。虽然知道这东西确实是价值不菲,但是一定是弄不回去的,且不说门的高度出不出的去,就算是弄上了我们的船,这种东西也决然是上不了岸的。 胖子还在研究着屏风,但我和老代的目光却不在那里,转而放到了屏风的后面。 屏风它本身的用途就是为了遮风,古人认为吹进来的风直接通过内堂出去,这是于主不利的,所以才有了这东西,用来遮挡过堂风,避免财气外露。 汉唐时期,几乎有钱人家都使用屏风,有些人为了体现自己的地位,还会在上面做一些诗词画赋作为装饰。 明代以后出现了挂屏,已超出了屏风的实用性,成为纯粹的装饰品。我们眼前的就是一个介于屏风和挂屏之间的东西,它是同时兼具观赏和实用性的。 这扇屏风被放置于舱室的正中央,在它的后面还有五六米的空间。想都不用想,这扇屏风的后面,一定是有一张桌子的。 我和老代没理会研究屏风的胖子,就绕过了屏风来到了它的后方。一张略大的长桌就摆放在屏风的后面,四周还放着凳子,就如会议厅的长桌一样。 这里的东西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还是在看到的时候被惊了一下。屏风的正后方是一把带有靠背的椅子,椅子上正坐着一具干枯的白骨。 骨头还没有散架,在桌子对面的地上斜躺着一堆同样的骸骨。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我马上就正定了过来。 老代从一开始看见就没表现出什么惊讶的表情,但一想他是当过兵的,就觉得可能是这一点的原因。 “这里怎么会有死人呢?”我无意的问了一句。 他走到了正坐在椅子上的白骨旁边,直接上手触摸了一下白骨的脑袋:“门是从里面反锁的,这些人是自己把自己困死在了里面。” 我这才恍然大悟,他娘的我当时都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横木既然是从内上的卡,那一定就是有人在里面,我竟然都没有意识到。 老代一定是早就知道了这一点,推测出了舱内必然是有人的。所以刚才看见尸体,才没有什么异样。 他说完就往另一边的那堆尸体处走了过去,到了一旁,蹲下又上手摸了摸,随后又将摸过尸体的手撑住了下巴,做出了一个思考者的动作。 “有什么发现?” “这些人都是正常死亡的,没有一点外伤。”老代扭头看着我就说,脸上流露出些许的诧异。 “你这是什么心态,正常死亡还不好吗。”我没好说出后半句,这家伙心态有问题啊,照他这么说,要是看到的尸体死状诡异他才舒心。 因为我这句话之后还有半句没说出来,顿了顿就停了下来。他也看出了我的意思,就站起了身指着门口。 “什么情况下,会有人把自己锁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然后活活等死呢。” 他此话一出,我就如醍醐灌顶一般,马上就明白了过来,也去观察了骸骨的样子。那具坐在椅子上的还是如死亡前的动作,尸体看不出有断裂的骨头和缝隙。 这具骸骨生前完全就是坐在凳子上活活坐死在这里的,可是这是为什么啊?明明可以开门出去,却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难到说是在桅杆上留下痕迹的那种东西?可是那不是不久之前才留下的吗? 我正思考着,胖子就从屏风前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说:“海盗啊,海盗上了船,杀光了所有人,剩下的只能躲在这里,封闭住门窗,最后被活活饿死在里面。” 胖子的话是有严重的逻辑问题的,显然他也没有把握,说的时候都没有那么有底气。 在合理的时候反驳他,我一直在寻找这个机会,终于还是让我等到了。 “这艘船是主船,少说驻军至少两千以上,况且周围一定是有其他兵船的,海盗的胆子得多大,才能敢来抢劫大明的船队。” “你可别小看当时的海盗,郑一嫂的红旗帮知道吗,人家自己有盘口和造船厂,大船就有三百多艘,火炮上千门。清政府和英国佬联合起来都没打过人家。”胖子道。 “不是。”胖子才说完,老代立刻就做出了否定的答复。 我和胖子看着他,这么肯定的说,他一定就是知道点什么。 “如果你是海盗,都抢了一艘官船了,你会只是因为打不开门就放过这些人吗。那些人穷凶极恶的程度,这船都不可能留下来。”他顿了顿“船上咱们也看过了,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老代此话也只是给出了个否定海盗说法的结论,这些人究竟为何做出如此诡异行为,其原因他却也说不上来。 胖子是上船和进船舱的发起者,现在没有头绪。我就看向了他。这才发现胖子已经不再原来的地方了。寻找之下就看见他正在翻弄着坐姿尸骨的身体。 我立刻大骂:“你个死胖子,尸体你都要猥亵,口味不轻啊。” 第六十二章 血磬 “去你的吧,你过来看这是啥。”胖子一边从骸骨的身上掏着东西一边说。 我和老代上前一步想看看他到底是在翻弄着什么,但我是没有胖子那么无所顾忌,还是站在了距离椅子半米的地方。 胖子又用力的摸了一会,才拽出来一个东西。那东西刚被弄出来的时候还沾着一些黑色的污垢,他也没太嫌弃,甩了甩,就放在自己的衣服上蹭掉了黑色的污垢。 那东西只是被一擦,立刻就透出了油红油红的颜色。这种颜色沁人心脾,就像是刚从染缸里捞出来的一样。 “鸡血石吗?”老代在一边问道,说着还伸出了手,想要去拿胖子手里的东西。 胖子哪里肯给啊,就将拿着那东西的手往回缩了缩。老代一手捉了个空,有些尴尬,最后还是抽回了手。 “我说又不抢你的,不就一个破镯子嘛。”我骂道。 因为刚才老代替我解过围,所以现在也算是还他了。胖子手里拿的那个东西,在它刚才缩手的时候,我就看清楚了那是一个满堂红的镯子。 镯子本体完全是一片血红,若不是这东西是胖子从骸骨的衣服里掏出来的,我一定会认为这就是经过现代染色工艺做出来的。他的颜色太鲜艳了,一点不像是自然能生成出来的。 “你知道个屁,这玩意可不是个普通的镯子,这东西叫血磬。”胖子一脸不屑的看着我。 老代蹲在我的旁边,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说:“你是说,这就是那种用人血养出来的血玉?” 翡翠或是玉上带红色,那是因为玉石质地并不纯正。一般是里面惨杂了氧化铁的成分,所以外表上看着就是红褐色。 玉石行里就流传着千年血玉的说法,后来这一说法被传得越来越邪乎,说是玉石佩戴久了,血气就会进到石头里面,这时表面或是石质内部就会出现红色如血块一般的斑状物。 但是此前胖子手里拿着的东西确实是一块完全红色的玉石,那东西一片暗红,但也能看出有些晶莹剔透的感觉。 “看来赶上你胖爷我发财,老龙王都拦不住,今儿算是一夜暴富了。”胖子观瞧着手里的血磬镯子,自言自语的说着。 我大骂:“我怎么说的来着,你他娘的就是为了摸东西才上来的,无利不起早这句话说的就是你。” “你看你这个小同志,什么觉悟,我这也是遇上了才拿的,又没有直接去搜。” 我哼笑两声,就说:“我求求你说话打个草稿行吗,你刚才都猥亵它了。”说着我就指了指椅子上的骸骨。 “唉唉唉,你小心点,别弄坏了。” 胖子正想回我话的时候,手里的血磬突然就被老代抢了去。他自己拿着的时候就极为小心,被老代一抢,他也不敢做太大的动作,只是一再的提醒老代小心。 看他这样我就觉得胖子有些太紧张了,这好歹也是一块玉石,总不会至于说坏就坏吧。 “这怎么说也是快石头,没那么脆弱吧,看还能给你看坏了不成。”我说道。 老代拿着血磬看了一会,他也很小心。放在手电的光线下一照,那血磬的玉质里就如液体在流动一般,到真的有点血液流动的意思。 “真东西啊,这可是上好的血磬。”老代连连称赞。 我就别说能看得出这东西的品相了,之前就连这东西的名字都没有听过。也不知道老代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看他的样子好像还是比较懂这方面的。 但在我的印象和他所说的话里,我就知道这有点不符合他的身份了。按他的说法,他至少是当了十年以上的兵,之后又一直在跑船,哪一点都不像接触过这类东西的样子。 我一想事情就会不由自主的捏起下巴上不长的胡子,现在也是一样。虽是注意力不集中,但是眼角的余光还是看见了胖子真挤眉弄眼的不知道在干什么。我晃过神看他,就发现他马上一改刚才的模样,又提醒起了老代小心拿好镯子。 我把头转向老代,他一看见我在看他,就有些不自然的将手里的血磬递给了我。 “我也是在船上无聊,就找了些杂志看,有本专门讲古玩的,我也就随便看看,那上面就有记载血磬的,一看到这东西我就想了起来。”老代递给我血磬的同时就说。 他话才说完,我就感觉到了此话当中有些问题。但就是说不上来,实在太模糊了,也不知道是话的本身还是说话的语气。 接过血磬手镯,拿在手里掂量了几下。就发现这东西的密度比我想象的要高,不大的一个手镯,完全不是他因该有的重量。 而且奇怪的是,这东西通体冰凉,就像是块攥在手心里的冰块一样。胖子还在提心我小心。 我被他整烦了,拿起手中的血磬假装着做了个想摔的动作:“你在啰嗦一句,我让你下一秒看不到完整的。” 胖子急了,赶忙拦住:“得,你拿着。这也不是我啰嗦,只是这东西实在是太脆了,用力稍微大一些就有可能碎掉。” “那么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问道。 “他就是一种玉石,人工加工制造出来的玉石。” 我被挑起了兴趣,赶忙让他继续说。他倒是想要赶紧把血磬要回去,我哪能那么容易给他,手背到了身后,一仰头就让他继续说。 胖子啧了一声,我手里有他把柄,他也不好发作,就讲了起来。 此物名叫血磬,就如他名字的直面意思一样。果真是将血液磬入到了石头的内部,致使石头才会有如此的绚丽色彩。 血磬的载体有很多种,一般都是些小件的戒指或者是耳环之类的东西。存世相当稀少,很少有人能碰到。我们面前的这具骸骨身上能有这个,那就证明了此人生前一定是有着特别显赫的身份的,否则也不会随身带着如此贵重的物件。 血磬的原石并不知道是哪一种石头做成的,但绝不是玉石。这一点在我们用手电筒照射的时候也证实了,血磬本身看着略微有些浑浊,带有玉石的质感,但是透过光线照射,就立刻变的透亮了许多。 如此透亮的程度,玉石就算是玻璃种也是达不到的。血磬在制作初期,原本的那块材料因该是完全透明的,样子大致就是水晶块的模样,但是也一定不是水晶,因为我现在摸上去就能感觉到,这东西和水晶是完全的两个质感。 有了材料也只是第一步,第二部的工序很血腥,但也就只需要这一步,一块透亮的透明石头就会整个变成一只如流动着血液的血磬。 制作的工匠会准备大量的人血,这个量单单只是一个人的,是根本不够的。据传说一只扳指大小的血磬所需要的的人血,就得两三个成年男人全部的血液。 接下来他们会将人血加上高度白酒倒入在一个特质容器里,然后将石材放在一个专门的位置,加热容器,直到里面的高度白酒和血液完全干掉。那个时候再拿出容器内的石材,此时它就已经变成了一块内部如血液流动的血磬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神道道的东西的?”我疑惑的问道。 “嘿嘿,”胖子笑了两声:“年纪轻轻就得学学我,有空多看书。有本叫鱼羊杂记的书上就详细的记载了这个东西的整个制作流程。” 鱼羊杂记听着有点耳熟,一想我就感觉到了胖子多半是瞎编出来的名字。 “人家书名叫鱼羊野史,这名字是你临时编的吧。”我不屑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是两本完全不同的书,鱼羊杂记上记载的都是些方士炼药之术和一些奇物异闻,血磬就是这奇物篇的其中一章。”胖子信誓旦旦的说。 才一说完,画风就是一转,马上就和我讨要起了血磬。我还是觉得这东西是有点作用的,但并不是想要不还给胖子。这东西放在我手里,恐怕也是出不了手的。只是对于胖子来说,还算是重要,要是他下次又要做什么极端的事情,我至少是可以用此物来牵制住胖子。 他看出了我没有要给他的意思,就有些急躁了起来。只是和我之间还隔着一只椅子,所以也只能是探过来半个身子。 我稍微退后了几步,他就完全碰不到我了。胖子的体型肥硕,才一靠前,肚子就碰到了身前的椅子。 那椅子没能支撑柱胖子的体重,才被胖子一推就连带着胖子也摔倒在了地上,他的身子还完全压到了那具骸骨身上。 我和老代在他摔倒之前,就已经闪开到了一边。卡咔嚓一声,从胖子的身下就传出了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想都不用想,胖子的身体一定是压碎了骸骨的脑袋了。 椅子还算结实,在重压之下没有碎裂。只是磕到了胖子,让他又发出一阵惨叫。他费了半天的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身上已经沾满了骸骨上的黑色东西。 我做了个停的手势:“这东西我不要,下了船我就给你,现在我先替你保管着。” “别呀,你这不要我命吗。”胖子无奈道。 我看他这个样子,就又做了个要摔的动作,其实手里什么都没有,血磬已经被我放到了兜里。但是胖子还是吃了我这套,挥了挥手长叹一口气,就没在索要了。 第六十三章 舆图 此时胖子正坐在地上拍打着胸口上沾着的黑色污垢,椅子摔倒在旁边,那具干枯的尸骨脑袋已经被压碎裂了开来。 下颚骨完全脱落掉在了一旁,胖子伸手将尸体的半块头骨拨弄到了一遍,那头骨稍微还有一点和脖颈连着,胖子一拨弄,整个上半身就都被他推开到了一边。 就在尸骨被扭动了一下的时候,有个东西就从胖子刚才翻过的衣服里掉了出来。那件衣服是一种明制汉服,胖子刚才伸手进去的地方是紧贴着身体的一层,此时拿东西掉出来的位置则是最外面一层。 “诶,什么东西。” 疑惑了一句,胖子直接上手就拿了起来。那是一本线封布皮的书,外皮早先因该是有颜色的,如今却是已经发白发灰了。 “嘿嘿,练九阴白骨爪的秘籍。”胖子笑道。 我伸手从胖子手中拿了过来,才抓住一个角,竟没想到封书的线全部散了开来,里面的纸张哗啦一下全散落在了地上。 “唉呀,我说你能不能小心一点。这东西是古书,说不定还是残本,你这又糟践了好几百万。” 这回是我理亏,也不好说什么,就蹲下赶忙去捡地上散落的书页。指尖才碰到一张,就感觉到了这东西的材质并不是纸。 表面柔软还有些光滑,捏起来很轻,到有点像是丝织品。我拿起一个角,那张丝织品做成的书页就耷拉了下去。 坐在一旁的胖子和已经站出去老远的老代也看到了这一点,就都凑到了我的边上。 “这是蚕丝绸缎啊。”老代拿着一张捻了捻就说道。 胖子则是整个将一张蚕丝书页拉开看起了上面的内容。蚕丝叶上只有一面画着东西,我拿起我的这张也摊了开来,就发现在这上面横七竖八的画着很多的线条。 就只是单张看起来并看不出什么东西,胖子和老代各自拿着一张扭动了几个方向,也还是同我一样,什么信息都没从上面获取出来。 胖子拿着甩了甩就说:“这他娘的瞎画的什么,找个三岁小屁孩子都比他画的好看。” 胖子说完,老代就拿过了我手中的这张,两张互相比划了几下,看了半天突然发出一阵怪叫,又马上在地上捡起了另外一张。 “怎么了?”我问道。 他马上将蚕丝书页凑到了我的面前,让我去看书页的又下角。他给我看的这张上面的线条有些密集,我看了半天才从上面分辨出来那个他想让我看到信息。 工程制图在设计之出就会考虑到打印纸张大小的问题,所以一般会分多个甚至上百个图幅。但是在实际使用的时候,如此多的图很容易混乱。所以会有一张专门的图幅总图。上面会按照总图的大小标出来各个图幅的号码,每张单独图幅也会有他自己的图幅号。 老代给我看的,就是画在右下角的一组图幅号,内容是大写的“肆—拾柒”。这就是一个图幅号。 就只是看这个数字就能知道,这整个图的数量至少是超六十张的,“肆—拾柒”的意思很明了,因该就是第四排,第十七张。但是我们面前的这些蚕丝书页恐怕连三十张都不够。 胖子上前凑了过来,得知这个线索有些兴奋:“看来这还是个拼图哈,咱们要不要给他拼出来。” 此话一说我们也都起了兴趣,手电筒被老代卡在了一边的屏风上,光线正好照在地上。我们几个人凑到一起,就开始整理起了这些图。 经过清点在我们面前的一共是二十八张蚕丝图,其实实际书页一共有三十一张,只是剩下的三张并不是画着线条的图,上面写着大量密密麻麻的文字,文字的内容因该就是明体,不难认但是很麻烦。 蚕丝图就如我们猜测的一样,并不完整,而且差距相当的大。前面的数字最大一直到了“扒”,而后面的那个数字最大的则是“拾扒”。这样看来,如果两个数字都已经是最大的那个的话,整副蚕丝图就因该有一百四十四张的数量。 我们这里缺少了一百一十六张,拼凑很难完成,幸好在最后右下角还算是有完好的一整块,胖子认为那尸体上因该还有剩下的,就去又翻弄了一通,结果什么也没再翻出来。 而另外一边的那些尸体上则是更不可能有了,一个个完整的衣服都没有,穿着像是马甲一样的粗布衣服,身上有什么简直是一览无余。 找不到东西胖子也只好作罢,那具尸体也已经被整的完全没了人样。蚕丝图大概拼凑好了,上面的内容我也大致有了些了解。 那是一座城池的一个角,这是一张舆图。图上的信息很详细,岗哨、街道、暗渠各种东西都表明的一清二楚,甚至有些地方的房子上还标记着一些名字,像是商店所售的物品。 文字都市小篆,只能通过几个与简体类似的分辨出那是什么。除过一些绘制建筑物道路的线条之外,在图上还平均分部着一些横竖的线条,这些线条之间距离相当,就像是地图上的经线和纬线一样。 因为没有比例尺的,我们没法测量出拼凑完整的这一块实际的大小。但就只是看城墙的规模和内部建筑的大小,就能知道这绝对不是一座小城。 胖子在一旁口中发出喃喃的声音,还一边用手在上面比划着。突然一拍大腿,但是因为他是垫着脚蹲在地上,所以一拍之下就摔坐在了地上。 “你仔细看这图上的是什么地方。”胖子坐在地上对着我说道。 我继续看来半天还是没有看出来,只是这城墙角上流出的一条河,和城内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院子稍微有那么一点眼熟。 胖子看我半天还没看出来,就急忙大声说:“这是长安城啊,唐长安城。” 我疑惑胖子是怎么看出来的,他又没见过唐朝时长安城是个什么样子,况且这还只是一个角。没过多久我才意识到,他看出此图是长安舆图并不是通过地貌,而正是我看着比较熟悉的城内方格院子。 这个不必多说,唐长安城据传有一百零八坊。坊就是城内的小城,高墙围起来,里面居住居民或是囤积兵马。 此时才想起,就看出了那些城墙内的小格子就是坊。坊这种形式也只有在唐朝时期运用最为广泛。 “那这不就是怪事儿了吗,大明的宝船上,一个带着盛唐时期舆图的人,自己把自己困死在了船舱里。” 胖子骂了声娘:“邪乎事儿越来越多了,跟你走的这两趟,没有一趟是安安稳稳过来的。” “那不都是你自愿的吗,我又没逼你,况且你以为愿意来的吗,说来好像还多半是因为你非要拽着我,我才上船的。” 胖子自己也没了话说,挥挥手表示打住,但也就停了一会便又开了口:“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也不知道和现在的状况有没有点关系。” “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我急忙道。 “你还记得在墨脱古城里我们看到的箭头吗,那不也是出现在不因该出现的地方吗,而且也是唐朝的东西。我是觉得这两者性质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我,两者之间确实是存在着某种微妙关系的,但是细看之下又觉得没有什么关系。 老代在我们瞎扯的时候就一直都没有参与进来,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他在听到我们说箭头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好奇,这很不合常理,但是他要真是那种不太关心别人事的人呢? 他这个时候正拿着我们整理出来的那三张只有文字的蚕丝布看着,我和胖子观察了他半天,他才注意到我们,抬头傻笑了两声。 本以为他在哪儿看了这么久又这么认真,总该是看出了点什么吧。结果我们对视了半天想等他给出个什么结论来,最后他说出的话却让我们大失所望。 “这上面是什么玩意字啊,我看了半天一个都没看懂。”老代尴尬的笑了笑。 我一口血差点没喷出去,心说你他奶奶的看不懂还那么认真的看了半天。这种话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但胖子口快替我说了出来。 “你他娘的比我们这位小同志还能装蒜了,看不懂你还看个鸟啊。” 我俩同时对着胖子白了一眼,这家伙说也就算了,还把我给带上了,不得不惹得一阵群怒。 老代自己不认识,就递给了我让我念念。我也不是完全认识就想继续传给胖子,结果他一扭头,不在看来我这边,根本没有要接的意思。这种情况,那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字真的很难认,而且好像还是文言文。更是让我这个文科水平不高的人愈加的头疼了许多。 第一行大概是一段警告的意思,用白话翻译过来就是,“百年之后,若是有人误拾到此物,请将它放回到原位。这件东西对不需要它的人并没有什么价值,且还会带来杀身之祸,还望捡到的人自行掂量轻重。” 第六十四章 节点 惊奇手记东洋鬼海第六十四章节点“快快快,继续往下念啊。” 我才读完第一段,胖子就极为迫切的让我赶紧继续。在辨认第一行文字的时候,我就已经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凑活读出来,且大部分都是联系上下文才猜出来的。 我不耐烦的说:“你没看人家写着的吗,无关的人看了也没有作用,还会带来杀身之祸,你想死,我可不跟着你一块去投胎。” 这第一句警告的话语其实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甚至还会起到相反的效果。就比如现在无意看到这个东西的我们。 之所以我会对胖子那么说,也完全是因为我没法那么快速辨别出书页上的文字。 胖子这时候就说道:“他不还说了吗,自行掂量轻重,再说了,这里连个鬼都没有,看了谁会知道呢?哎呀,你就快读吧。” “你让我认一会,我得仔细看看。” 我也是很想知道书页上的内容,就摆摆手让胖子先安静会,我就拿着三张记录文字的书页,斜靠着坐在屏风下研究了起来。 自我们上船以来,船的晃动幅度就不是很大了。这时候海面因该完全平静了,我们坐在大船的舱内,地面很平静,就如在陆地上一般。 因为我的手边没有可以做记录的本子,所以把这些文字转换成白话的过程很痛苦,我既得顾忌新译出来的,又怕忘了之前的那些。 直至半个小时之后,我才完整的都看完了这三张蚕丝书页上的全部内容。同时在我的脑海里,也东拼西凑出来了一个讲述。 这些内容的记录方式很奇怪,中间有几次断点,这些段落我反复看了几遍,才完全理解这个段落其实是分开的两段话。 为了容易理解,我在这里会用第一人称的方式来描述。 永乐十六年,惊蛰记,这封信将会流传上百年,当然若是时间超过六百零二年,它也就失去了本身所存在的必要性,我没法推测出现在看这封信的人是谁,是哪个势力、或者甚至都不知道现在看的人是否是局里的人。 但我还是希望,会有一个与此相关的人能看见,不管你是哪个势力那边的,我希望传达出去的就是,我们苦苦追寻了上千年的谜底,一点价值都没有。 这一副皮囊虽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千年之久,但一旦时间超过了那个特殊的层别,就会引起另外一种东西的注意,这种无法理解的东西我不知道同属于一类人的你们是否有所察觉,按照我所估计的,我想因该是有的,但是你们可能在追寻那些无意义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把它忽略掉了。 我们早先都站在互相的对立面,那是因为我们的目的不同,而我们不同的目的又互相产生了些许的矛盾。但是现在不一样,我们是同一种人,我觉得在某个合适的时间里,我们最好还是得见一面。 这封信的内容是传达给两种人的,但是看到的只会是其中一种人。上面的一些内容如果你现在看的云里雾里的话,我想你因该就是第二种人了。 前面这些内容你并不需要去理会它,下面我将会告知一些你想知道的。能到这艘船上我想你的运气是比较好的,因为我们在之前的百余次尝试里,本来以为整个局的着力点因该是来自外界的因素,或者是本身的因素,但是我们疏忽了一点,那就是运气。 很多本该像你一样的人都在还未及触碰到边缘的时候,就因为运气太差,死在了边缘。 看到这里你是不是觉得我像是一个疯子,我想正常人因该都是这么想的。 —— 读到这里我已经有些觉得我是个神经病了,脑中不自觉的提出了那三个哲学问题,我是谁?我在那?我在干什么? 这篇东西我从它的上面没有获取出任何有意义的信息,感觉这就是一个疯子喝醉了酒一通瞎写乱花出来的,其中内容要不是使用的是古文体的表达方式,还有它出现的位置,我甚至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极其无聊的人所做的恶作剧,且很低端。 胖子见我停下,提出了抗议。除了我他两都听的挺投入,也不知道这俩家伙是不是也神经了,竟然会对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产生兴趣。 “我说你别念一半就停下,快点念完。”胖子不耐烦的说。 “这都扯成什么样子了,还有念下去的必要吗。” “哎呀,你管他呢,你念你的,我听我的。快。”胖子又说。 我也只好如他的愿望,继续把古体文用我那粗俗的话语描述了出来。 —— 好了现在也不跟你说那些没用的了,先告诉你此时的处境吧。你的处境因该是很不好,而且在这之后会越来越糟,这些都是暗中进行的,如果你到现在都还没察觉到,那你可能是真的太笨了。 但也许这也不是一件坏事,因为我们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完全不知道一切的局内人。 此事先不提,说说你当下的情况,你现在面对的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团体。我不知道你看到这个封信的时候是哪年,但是你现在可以算一下,永乐十六年再加上六百零二年,你所得到的那个年份是一个关键的节点,距离越近,那帮人人使用的手段就会越残酷。 如果你所在的时间距离这个年份很近,那么你只要安全的度过这个年份就可以永远的排除掉这个危险,反之你则会死,而且你死亡的方式一定是相当痛苦的。 其实到这里我已经告诉你很多了,如果你够聪明也许会联系起某些事情猜出个一二来。但其实我的这种行为在计划形成的初期是绝对不能允许的,计划中我们早就不存在了,至于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因为这个时间节点不仅是那帮人的节点,还是我们计划目的的起点。如果你能活着,会对计划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你是计划最重要的一环,可能像你们这类的人现在或许是只剩下你一个了,所以我不希望你死掉,但你要记住这番话只是对你的一个提醒。 还有不用好奇我是谁,只要你能活过那个时间节点,我们就会见面。 —— 这番话在那个时候的我看来完全是在扯淡,牛头不对马嘴。可能是因为我的理解问题,但是大概意思是不会有错的,这些话联系在一起或是分开都没法让人理解。 同样是在后来,我才后悔当时要是再聪明一点就好了。事情会发展到现在也多半是哪个痴傻的我造成的。 足足长达十分钟的平静,我们三个没有任何人说出一句话或是一个字。我此时正在为为什么要读那么傻逼的互儿后悔,但是他们此时在想些什么我却不知道。 胖子盘腿坐在木质地板上,握着拳撑住下巴,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老代则是又拿起了刚才读过的蚕丝书页看了起来。 扶着脑袋的胖子思考了一会,才突然开口道:“永乐十六年是公元多少年?” 我对这些东西险有涉猎,完全不知道就摇了摇了摇头。 正当胖子又盘坐起来继续思考的时候,老代就开了口,干脆利索的说:“是一四一八年。” 胖子一听见,就随手拿起了一个东西,开始在地上画了起来。此时的他估计是处在兴奋状态,都没有注意到手中拿着的是那具尸体的小腿骨。 “一四一八加个六百零二等于二零二零,两年后了。”胖子一边在地上画着,一边还自言自语的说着。 “你还真相信这上面记的东西吗?”我问道。 “有些事情你觉得离谱过了头,那也只是因为你没有遇见更离谱的。你刚才说的这些我大概回忆了一下,发现和另外一件事有了重合点,所以现在我虽然也是看不太懂这上面的意思,但我想地方是来对了。” 我没有理解胖子这句话的意思,就问:“什么事情。” “暂时不能告诉你。”胖子回话很决绝。 我立刻大怒:“你他娘的不是说发现点蛛丝马迹就告诉我的吗,这翻脸比翻书还快。” “好奇心要压制压制,这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还有现在遇到的又是另外一件事,船上情况越来越复杂了,我们现在又被动了。”胖子严肃道。 “你不会又在鬼扯吧。” “没和你鬼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看来我们得下船舱去看看了。”胖子依然严肃的说道。 “卡那里已经有人给我安排好下一步的计划了。”老代冷笑一声突然说道。 我们胖子正聊着,老代突然冒出一句。他此时手里正拿着一张蚕丝书页对着我们,蚕丝书页被他反手拿着,在我印象里本应该背面空白的蚕丝书页上却有了不一样的东西。 “下船舱” 蚕丝做成的白绢上就写着这三个字,而且并不是之前那种毛笔的笔记,纤细的线条那是只有圆珠笔才能写出来的痕迹。而且字体就是简体,三个字位于整个蚕丝绢的中心。我们三个看着蚕丝绢上的字,面面相觑,又陷入了沉默。 第六十五章 疯狂的胖子 此事非常难以琢磨,这三个字是谁留下的?我们又是否要听从这三个字的指引下到船舱内去。 其实如果让我来做决定,我现在就想下船去,可是看胖子和老代的意思,他们却是想要服从蚕丝书页背后文字的指示下到船舱里去。 “不是吧,你们真要下去?”我无奈的问道。 “那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胖子决绝道。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都不知道,就这么下去怕是不妥吧。” “咱下去不就知道了呗,或者还有一个选择。”胖子说完就看着我。 “什么选择。”我问道。 “你跳到海里去,把螺旋桨修好,我们开着船走。”胖子说完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自然是不可能跳海里去修螺旋桨的,内陆齐腰深的小河我都没有下去过,就别说在大海里游泳了。而且因为海里的那些会发光的东西,就算是排除不会水这个条件,我也是绝对不会下去的。 没有选择的我只能跟着胖子老代二人去寻找往下层船舱的入口,至于为什么我不回到渔船上去,那是因为自己独自回去的话,脸上实在挂不住光彩。 一般来说像这种规模的大型船只,往下层船舱的门都是在船体中部桅杆的下面,这是我看加勒比海盗获得的经验,在去寻找下层船舱门的时候,我们也还没忘记光临一下脚下的那两层舱室。 舱室内大致与上面没有差别,第二层大概是身份较为高的水手居所,地上隔一段就有铺着的地铺,那都是些已经发黑潮湿的棉织物,用东西一拨弄就完全散碎了开来。 这里没有什么发现,虽然也是高过船体的平面,但是却和最上面一样,没有往外的窗户。按理来说在这种巨型的船只上因该是有窗户的,但是这艘船的舱室内确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 找了半天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一层和上一层类似,打开门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失去了入内探索的兴趣,因为没有任何引得起我们注意的东西,空空如也的,就像是被完全搬空了一样。 现在细细观察之下,这艘大船上一共有十一根桅杆。最高的是中心的那根,有四五十米的样子。船头和船尾的最短,但也有二十米的样子。 十一根高大桅杆一次排开,一排固定在整个大船的中轴线上。太平洋上的季风不似西半球热带海上的,风的朝向一致,只需要一张大帆就可以畅通无阻的在海上航行至目的地,所以帆的结构相当简单,不像欧洲大航海时期的那些帆船,帆绳就有几十根,要想熟练驾驶,就得几十个水手完美的合作才能办到。 但直到我们三个并排把一层甲板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那个我想象中往下的翻板门。而且这一层的甲板完全是由宽大的长条木板拼接而成,连一个稍大点的空隙都没有。 我们都有点纳闷,三层的舱室里都是看过的,没有内部往下的通道,而且要装大型货物是没有办法把入仓的门设置在舱内的。但是在甲板之上我们又没有找到舱门,船上不合理的地方又多了起来。 半个多小时后,船上三层不同高度的甲板完全被我们走了一遍。近乎四千平米的区域,上面几乎是一个平面,根本没有一处能像是门的地方。 再一次回到中心最高桅杆下的时候,老代就提出了一个可能性:“会不会舱门在船身的侧面,或者是后面。” “好像也有这个可能。”我回答道。 “不可能。”胖子在一边观瞧着环境,听见我们说话,立刻就表示出了否定态度。 我和老代同时望向他,想听听他会做出怎么样的解释。 “哎呀,当时这艘船撞过来的时候,你们都没长眼睛吗?侧边那里来的门啊。” 他这话一出我才暗自回忆了一下,刚才几次撞击时,确实是没有看到过船壁上有什么门的痕迹。但是胖子倒也是不急,这不像是一个急着想下船舱的人能有的状态,那种隐隐的不安感又冒了出来。 “我怎么觉的你有点怪啊。” 此话正说着,我同时转身就想找胖子。一转身却看了个空。四下一找就发现胖子和老代正蹲在最高的那根桅杆底下,也不知道在干着什么。 走到近前就发现老代正在埋头看着胖子这个傻逼布设雷管,我现在一脚踹死胖子的心都有了,这家伙这次玩的也太大了。 “我靠,我求求你想法不要那么简单粗暴可以吗。” 对着胖子破口大骂完,没想到胖子还在那里弄着,都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我。细看之下,他这次在桅杆的单独一侧,大概半米的高度布设了四根雷管,其威力足以炸裂这根一人都抱不住的桅杆。 胖子绑好一根雷管的引线,手里还继续忙着,嘴上同时就说:“有的时候,简单粗暴的方法最为有效了。” “你这简单粗暴的方法怕是会要了我们的命吧。”我无奈道,同时还往后挪了挪,这东西时间久了,我还真有点怕它突然给炸了。 还未等胖子说话,老代提前插了一嘴道:“没事的,定向爆破,只会炸断桅杆,船这么大,炸不漏的。” 我被他这话搞得有些恼怒,更加不明白他们的做法了,马上打断老代就问:“等等,我没记错的话,咱们是要下到船舱里去吧。” “是啊。”老代马上说道。 “那你们炸哪门子的桅杆啊,你直接炸甲板呐。” “结构力学动不动,”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试一试。”说着还伸手敲了敲甲板。 我学着他的样子也去敲了敲,但是并没有什么声音。从敲击地板的动作并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我就一脸白痴样子的看着胖子。 “没声音啊。”我问道。 “我说你他娘是不是傻啊,敲着没声音就证明它厚啊,这甲板至少半米了,我们这种雷管,装药量不多,炸鱼还行,炸这么敦实的木板,你说能炸开吗?”胖子一副看弱智的表情。 “奥……诶,那也不对啊,那你干嘛要炸桅杆呐。” 此话一出,胖子就啧了一口:“哎……你他娘的怕不是弱智吧,桅杆一倒,这甲板不就自然被翘起来了吗?” 我茫然的看着胖子:“你想没想过断裂的位置要是高一点或者是底一点,这船都有可能翻掉。” 我的顾虑还是有的,将近是三个船身高度的桅杆一旦倒下来,引起的连锁反应一定会造成船体的不稳定,要是连接船底的桅杆在断了,大船一沉我们连跑的机会都没有。而且在大船沉没的同时,也一定会带着我们的小渔船一起沉没。 “翻你大爷,也不看看你胖爷爷我是干什么的。说炸它一寸,就绝对不会多出来半分。”胖子拍着胸脯说道。 这时候老代也复喝道:“没多大事,放心,炸不翻,他的本事还是有点的。”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可能是因为雷管引线的质量问题,胖子在哪里弄的有些烦躁,线材不是太经得起弯折,一用力过大就会断裂。 十几分钟之后,胖子弄好了一切。我和老代提前躲到了一边,心中起了一种不太好的念头。要是雷管突然爆炸,炸死这个胖子才好。 胖子急忙朝我们奔来的同时,桅杆之下一连几声闷响。随后便是咔嚓一阵的木头断裂声,声音响做一团。 随着声音逐渐从高到底,一根足有四十多米长的桅杆,顺着渔船相反的方向倒了下去。大船的桅杆拍到水中的时候,又再一次的惊起了一阵声响。 大船因为桅杆倾倒,船身向着桅杆断裂的方向倾斜了过去。巨大的倾斜让躲在船头甲板上的我们差点翻倒滚到船舷另一边。 “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我颤颤微微的喊着。 胖子这家伙因该是刚才跑的有些慢,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到了。摇了摇脑袋才算清醒,扭头又往一边吐了口唾沫。 “太久没用过了,手上失了准头,娘的量给放多了点。” 我们几个慢步等待大船平稳之后,就走到了桅杆断裂的地方。巨大桅杆已经完全断裂,因为刚才船体的倾斜,桅杆已经滑进了海里。 此时原本桅杆的位置,并没有出现被撬开的大洞。只是有个突出甲板地面的木墩,桅杆断裂面平整,只是有一边裂开还留着窄窄的一条木刺,桅杆之下的甲板上却只是被熏的有些发黑。 我转头看向胖子,意思很明了了。胖子还是被现实狠狠的教育了一次,他这次之后,再要谈经验,恐怕是得好好的考虑一会了。 胖子摸着桅杆的断裂位置,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在哪儿自言自语的说:“不应该啊,这么粗的桅杆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完全炸断呢?” “会不会是你药放的稍微有点多了?”老代在一旁试探的问道。 “不可能,我算过的,顶多是让桅杆有个裂口。重力会让桅杆倾斜,在把甲板翘起来。这怎么会直接给炸断了呢?” 其实在我刚过来看到桅杆断裂根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是什么原因。大船在海上航行,免不了的就会有海水因为浪被拍打到甲板上。海水常年从桅杆的根部流过,就会腐蚀根部,所以靠近甲板的位置强度是最弱的。况且这几百年的风雨,桅杆也只是因为他本身木心的强度才得以支撑。 胖子算的大概就是炸断整个桅杆一半的量,没有考虑到腐朽部分的强度问题。我把问题一说出来,胖子倒也是点了头肯定。 等他在站起身,我才继续问他:“现在怎么着,要不咱还是继续找门吧。” “继续炸……”胖子冷冷的回道。 第六十六章 神秘来客 “你不整死自己,心里不舒服是吗。” “再相信我一次,这次一定没问题。再有问题,我拿这玩意当烟抽。”胖子说着就摆了摆手中的雷管。 “你就作死吧。” 一声回话之后,我也就不在理会胖子的行为了。显然他也放弃了炸桅杆的方法,这次直接杠上了厚重的木质甲板。 大船的制造工艺我没法想象出来,这种宽度半米,厚度也因该是半米的木头甲板,之间虽能看到明显有缝隙的痕迹,但是却没有看见水渗透下去。两段木板之间也不知道用的什么结构,才会达到如此的密封程度。 “我要是搞考古的,一定会弄死你。”看着正在破坏甲板缝隙的胖子,我站在一边冷笑着说道。 “不也是为了推进我们前进的步伐嘛,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 胖子破坏甲板的过程很痛苦,气动鱼叉枪的鱼叉被他拆卸了下来,一次一次的撬动着甲板之间连接的缝隙。也不知道我们又在旁边等了多久,胖子才在甲板缝隙之间掏出来一个大概两指粗细一巴掌长短的窟窿。 直接将雷管放在表面是没有办法发挥出作用的,所以需要在爆破面上钻孔。把雷管塞进去,就可以产生相对来说最大的作用力。 好在现在没有浪花打上来,否则此时胖子的办法还是没有作用的。窟窿里没有积水,胖子将三个雷管一并塞进了窟窿里。 因为要让三根雷管同时爆炸,所以引线都是经过胖子很精密的对比才弄出来的三根,又各自插进了雷管里,三个引线头一扭就粘连在了一起。 此次爆破的作用力是几乎完全向下,胖子就说距离个十几米都没问题。我没理会他的说辞,还是远远的躲到了一根桅杆的后面。 胖子点着引线就朝我们奔跑过来,也就是十多步的样子。他身后的甲板上立刻一声闷响。只是从听到声音辨别,引线并没有让三根雷管同时爆炸,能听见两个几乎连续的声音。 一团小火球从地上冒出,我站在远处看着,等待火球消失,甲板上就出现了一个稍微比下水道井盖大点的空洞,远远看去那空洞还因为被一边我们渔船的余光照耀,隐隐的冒着不知道是烟雾还是烟尘的气体。 胖子这个时候还没来得及跑到我们的边上,甲板就已经被炸开,也干脆直接转身返了回去。我和老代没用多久也一起到了甲板破洞的旁边。 胖子正往下观瞧着,因为他手里没有照明半天也没有看出来什么。老代的手电光线照进去,破洞里起了很大的灰尘。从舱内的地面来看,里面还算是干燥,地面上有很厚的灰尘,但因为刚才的爆破被冲开了一块圆形的区域。 破洞口的断裂面参差不齐,能看出木质很紧密,几乎都没有一点空隙。甲板木材的横截面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厚实,有大概六七十公分的样子。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往下走了,因为甲板到舱内的高度有接近三米,所以没法直接下去。就算是强行进去,到时候这样的层高,我们再爬上来也是一个问题。 老代身手矫健,回渔船上拿绳子的任务就交给了他。我和胖子靠在大船的船舷边上望着船体下低出去一大截的小渔船,心中不停的起着波澜,仅仅是这么一艘大船,我站在上面纵观海面就已经感觉到了一种磅礴的气势,若是上百艘集结起来,那种阵仗,不得不让临近小国纷纷仰慕。 说来也是奇怪,这才出来不过只有十多个小时的样子,我们竟都能遇到飘在海面上的大船,为何就没从其他地方听说过有人撞见过这艘船的新闻。这恐怕是有点太过于巧合了。 下面小渔船上,那些水手看见我们也没出什么事,就一个一个的走到了渔船的甲板上。但他们对这东西的恐惧还是有的,没有见到有胆大的爬上来。 不一会,老代肩上挎着一捆绳索就朝着大船爬了上来。当我再一次看海里情况的时候,就发现海底的那些发光生物又一次的增加了不少,谈不上密密麻麻,但是看着总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绳索一头拴在了大船的栏杆上,胖子第一个顺着绳子就攀爬了下去。偌大的洞口对他来说是一种挑战,在被粗糙截面蹭到尖叫的声音中,胖子被我们硬塞进了船舱内。 我跟随着第二个下去,这点高度的绳索下降并没有什么难度。相比胖子我要更轻松的多,才双脚触碰到地面,马上就从脚下传来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胖子已经不再原地了,一边闪着的手电光线表明他就在不远的地方。绳子被我摇动了几下,上面的老代会意,就也爬了下来。 胖子已经走出去了三四步的距离,我见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就对着手电光线的方向叫了几声,半天才听到他的回应。 “瞎喊什么呀。” “你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我问到。 “自个儿过来看。” 我几步上前就走到了他的旁边,地上的灰尘很厚,踩上去的质感很奇怪,还有些粘脚。 等到了他的旁边,就看见胖子拿着手电,光柱正照着地上。顺着光柱看去,我就在木质的地板上看到了零散的脚印。 开始还没察觉到异常,半天我才和胖子一样,脸上有了些疑惑的表情。 “你踩上去的?” 虽然知道这必然不是胖子踩出来的,但我还是强行安慰自己问了胖子一句。 “我还没闲到那种程度。”胖子声音压的很低,冷冷的说道。 老代这时候也从甲板上爬了下来,到我们近前就发现了脚印的问题。 他的反应倒是比我们快,立刻就蹲了下来查看起了脚印的情况。 因为要照明,我同胖子也一起蹲下观察起了脚印的情况。 老代先是仔细看了看那些不属于我们的脚印,接着又转身回去查看了我们踩出来的。两种脚印的状态类似,老代想了一会就开了口。 “这是新踩上去的,看来船上还有其他人。” 条件反射之下,胖子立刻用手电筒扫射了四周。这是一个封闭的房间,一边的墙上能看到一扇关着的木门。 房间不大,顶多也就是一个正常客厅的大小。但房间内却堆满了东西,都是些巨大的木质箱子。此时我们眼前一米多远的地方就是一口铁条加固着的大木箱。 老代观察脚印没了光源,就又把胖子手电筒的光线拉了过来。光圈又被他调大了一点,此时整个房间内都被灯光照亮了起来。 房间里一完全亮起来,周围的环境就被我看的一览无余。这是一个仓库,里面堆放着的都是老式的大木头箱子,箱子刷着黑色的油漆。堆积了两层,每一个还都上着一把大铜锁。 地上除了那一块被爆破冲干净了的地面之外,其他地上还有很多零散的脚印。我们三个下来之后基本上都没有走多远,身后明显可以看出我们三个人踩出的短短一排印记。 排除掉我们的,整个房间没放箱子的位置,大概零零散散有三四十个脚印。就像是有人来到房间之后,在房间里没有目的的走动过一般。 脚印的方向并不一致,凌乱的遍布在了房间的空地上。大概一瞧就知道还不止一个人,老代也终于从脚印上发现了一些眉目。 “人肯定走了没多久。”说着他同时还往门那里指了指,又继续说道:“至少是三个人。” 我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边一共六只不同的脚印。几只还重叠在了一起,可以看到应该是先后从木门走出去的。 “这些人什么时候上来的?”胖子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但一定是在咱们第一次遇到鬼船之前。” “可是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呢,门咱们都没找到。而且他们为什么要上来呢?” 我有些疑惑,有点看不懂现在的状况。这艘诡异的大船上,除掉我们,还有另外一帮人,而且极有可能也是三个,巧合的也太离谱了点吧。 这里虽不是什么远海,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到这里至少是得有一艘船,但问题就在船上,我们在雷达看到大船的时候,确实再没有其他的船只,那就是说老代的说法并没有什么问题,而且这些人上船的时间可能还要更早。 胖子半蹲着一手扶住大木头箱子,敲击了几下,木箱就发出了略微空荡的响声。 “你说会不会是其他渔船呢,这艘船既然能来撞我们,我估计着可能之前还撞过其他船。说不定就是其他船上的渔民好奇爬上来了。” “渔民不太可能主动会上这种船的。”说着他的头瞥了瞥,大概指的就是我们渔船上的那几个人吧。 “总该有几个胆子大的吧?” 老代叹了口气:“真不是和你杠,这些人从小就是听海里的故事长大的,他们连一点小忌讳的不敢犯,是真的没有可能主动上来。” 胖子嗯啊了一会,一拍大腿就喊出了声:“有了,我刚刚倒是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们说,会不会是他们的船运气没那么好,被撞沉了呢?这不就有了被动爬上来的因素了吗。” 第六十七章 十六尺转机 老代听完胖子的话,轻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马上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那还是说不通啊,要真是船被撞沉的无奈之举,那也应该留在甲板上等待救援。他们倒好,跑船舱里去瞎转悠,再说了咱们也找了好一通,连个船舱门的影子都没看见,他们又是怎么进来的?”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咱们也别再这儿瞎猜了,找到他们不就一切明了了吗。”胖子拍掉刚才因为触碰大木箱所以才沾到手上的灰尘之后就站了起来。 起身站起之后他并没有走动,而且站在了木箱的前面,手上还在比划着什么。 好一会我才也站立了起来,腿都已经蹲麻了。等我起身后,才发现他在用手比划着箱子上的一个印记。 那是一对手掌的印记,原本厚厚的灰尘上,两只手掌印记的动作就像是想要打开箱子。 这手掌印才看到就让我震惊了半晌,左手一个还算正常,但是右手的手掌却明显的能看出很不一样的地方。 胖子这个时候就是再用自己的右手比划着箱子上的那个掌印,那个右手的掌印之所以奇怪,就是因为这手掌上没有中指和无名指。 手掌上只有三个指头的痕迹,抬箱盖的这个动作一般是大拇指压住借力,其余四指发力,才能用的上力气打开箱子。 总不至于有人会有抬起中指和无名指这样特殊的癖好,所以这个抬箱子的人一定是没有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 胖子比划了几下,目光就挪动到了大锁的地方:“看来他们也没打开啊。”话说完就又用手拨弄了几下大铜锁。 那大锁上已经有了被触摸过的痕迹,因该还是同一个人所为。胖子又拨弄了几下大锁,转头就看向了我。 “你说这玩意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他才一开口我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了,这家伙估计是打上箱子的主意了。 “装的是金子你也打不开啊。”我没好气的说道。 胖子也不知道是没有听出来还是根本没有在意我的语气,接着我的话就说:“哎……你可别说这话,只要里边装的真是金子,我拿牙咬也能把它给咬开。” “这破箱子里能有啥,咱赶紧去把正事办了,要真找不到啥东西,咱就赶紧的撤。”我踹了一脚箱子,无奈的说道。 胖子立刻应答:“这话怎么说呢,办正事也不就是找线索嘛,这不就是线索嘛。”说着他也踢了几脚箱子。 我冷笑一声:“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想干啥你就干呗,我不同意,你还能甘心不成?” 胖子嘿嘿一笑,就弄起了箱子上的大铜锁。这些箱子都是一个样式,铜锁也都是一样的制式。 “这锁你打算怎么开?”正在看着另外一个箱子的老代突然问道。 他这时候正在拨弄着另外一只木箱上的铜锁,那只大锁已经有些变形了。像是受到过剧烈的砸击,看痕迹想必也是那帮人所为。 从痕迹上可以看出,暴力开锁的人使用的工具因该是锤子之类的钝器。靠近锁边的木箱黑漆已经有一块脱落了,但是锁也只是微微变形。 “他们都砸锁了,为什么不直接砸箱子?”我看着大木头箱子,还想着那些人真是傻逼,放着不怎么结实的木板箱子不砸,非要一根筋的去砸锁,结果还没砸开。 我说着老代就指了指木头箱子的上面,这才发现,木箱的表面上有好些个凹坑,还是不久前被砸的,看来也是出自那帮人之手。 “你还说这些人是渔民?”我回头问胖子。 “这些人他娘的是来打劫的吧,比我还直接。”胖子挠头说道。 他站起身也看到了木箱上被敲砸出来的痕迹,看了一会他还挥动拳头猛砸动了几下大木箱。木箱除了发出一声闷响之外,一点其他的变化都没有。 “船都沉了谁还会有心思拿个工具上来,我说了那帮人一定没有那么简单,至少绝对不是渔民,而且有可能他们就是主动上船的。”老代拿过胖子鱼叉枪里的短鱼叉。就走到了刚才胖子蹲着的地方。 胖子用双指在木箱上敲击着:“主动上来?会不会……”话没说完,他自己又憋了回去。 “唉唉唉……不是这么撬的。锁都给你弄坏了,这玩意是古物,说不定还值个万八百的。” 胖子见正在用短鱼叉撬着铜锁的老代,赶忙上去阻止了他的行为。 “里面要真是金子,你还在乎这点。”老代道。 胖子夺过老代手里的短鱼叉,蹲下的同时就说:“苍蝇再小也是快肉,再说了,里边是啥,咱还不知道,要真什么都没有,这不两头都不找好吗。” 说着胖子蹲下就研究起了铜锁,这家伙熟门熟路的,翻动了几下,锁的外壳就被他给打开了。 我见状不禁的有些惊讶:“你还真有两把刷子,这溜门撬锁的活你也能干。” “去你的吧,”才说着他突然诶了一声,顿了顿才又说:“这他娘的不像是个绍锁啊。” 绍锁在很多古装电视剧里常有出现,一条手掌长的钥匙从侧面插入就能打开,结构也相当简单。 我看着锁的样子,就是个绍锁的形态,随即便说道:“打不开就打不开,这不是个绍锁还能是个啥。” 才说完,胖子手一撑就把已经拆掉铜壳子的锁芯抬了起来。才一看,我的头皮就是一麻,这玩意怎么会这么复杂。 照常理来说,绍锁内部结构一般就只有一道卡尺。钥匙从锁孔插入,卡扣压住卡簧。卡尺就会自然打开。 早先时候的外三行之一的盗家行,一般都会配备一支铅制的短刺,类似三棱军刺,但是相比要细一些。铅刺刺入锁孔压住卡簧,这种锁在那些人眼里根本算不上障碍。 但是现在去掉铜壳的锁芯却是一个极其复杂的金属芯,只是稍微看了看,都没能数清楚锁芯里到底有多少个铜制齿轮。 “这玩意明初的时候能造出来吗?不会是现代或者近代的东西吧?”我不解的问道,实在是对这种精密的机械结构有些叹服。 “木匠皇帝总听说过吧?”老代在我们后面问了一声。 我答了一声是,同时还点了点头。老代就继续说了起来:“木匠皇帝朱由校虽说是个昏君,但是手艺在当时让一些个顶个的工匠都不得不叹服,据传当时被他复制出来的西洋钟表几乎都看不出什么差别。”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种技术在当时是可能出现的?” 胖子啧了一口:“他的意思是当时绝对有,这种锁芯的机构也不止是明朝就有,早在战国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类似的雏形。还有,别老是瞧不起咱老祖宗,当时的一些东西你想都想不到。” 一看他扯远了,我立刻开口打住:“别瞎扯了,你就说能不能打开,打不开咱们就先撤。” “是啊,打不开咱们也就别再这儿耗着了。你看,那帮人那么砸了一通都没打开。”老代也同时应和了一声。 胖子马上就冷笑着说:“砸开?能砸开才怪了。”说着胖子用短鱼叉的箭头刃部刮了刮铜制的锁身。 马上,一点点的青黑色就从剥落的铜皮下冒了出来,青黑色发出了一些金属的光泽,看着强度一点都不低。 胖子接着说:“这玩意不是铜,锻造工艺比现在的钢材都麻烦,砸是砸不开的。而且一旦砸变了形,锁芯立刻会卡死,之后就再别想打开了。” “那就是没得搞喽?” 胖子嘿嘿一笑:“要是你胖爷我没在这儿,那是真的拿它没办法。巧了,我今儿就在这里,这锁虽是坚固,但也是能打开的,只不过麻烦了一点。” 胖子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开这木箱,打不开是一定不会罢休的。我半蹲在旁边给他打着亮,老代没兴趣就斜靠在箱子上,看着我和胖子。 胖子手上一边弄着一边就说:“这锁叫“十六尺转机”,不仅需要用到钥匙,还需要密码才能完全打开。” 我一听就想到了一个东西,马上脱口而出:“保险箱?” “所以我说吧,这种机制,古人早就想到了,我们也都是玩人家剩下的而已。”胖子嘴上说着话,手里的活也没停下来。 “十六尺转机”,就是它的直面意思。主要是由十六只金刚尺构造而成,一般是尺越多,开锁难度越大。所以常有“三十二尺转机”或者六十四之类的变体。 尺牙之间环环相扣,一尺连一尺。每尺上各自又有六个牙,钥匙插进去,再按照相对应的排列顺序才能打开。 试想一下十六的六次方,这种密码是根本没有可能光凭试验试出来的。但是这种机栝也会因为构造的复杂而致使体积增大,所以面前的金刚锁自然是放不下十六尺的,其中多数都可能只是噱头而已。 胖子弄得很细心,我怕说话干扰他,就只是在一边沉默着。他手下的金刚锁只是一直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按照我看到的猜测,胖子因该是直接来“武”的了,因为只是一会我就见他从金刚锁上拆出了一片尺牙下来。 这片尺牙被拆下之后,并没有起什么连锁反应,其他尺牙非但没有脱落,反而看胖子的面色似乎是更加的紧固了。 突然金刚锁就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嗒”声,随后胖子也跟着发出一阵粗长的惊叹。 第六十八章 声响 惊奇手记东洋鬼海第六十八章声响“打开了?”我惊叫了一声。 胖子啧了一口:“娘的,好像给锁死了。” 我的脑袋一阵眩晕,心里起了些怒火。赶忙去看还被胖子把弄的铜锁,但是机械的复杂程度,我这水平半天都没看出个什么来。 “你不牛逼嘛,怎么还给锁上了啊。”我大怒的骂道。 胖子长叹了一口气:“大意了啊,没想到锁芯这么灵敏,才刚把压住簧片的尺牙拿下来,这就给锁死了。” “甭说那么多了,箱子里就算是黄金,今天也和你没缘分了。” “你这话说的,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这办法行不通,那咱们就用别的办法呗。”胖子依旧还是信誓旦旦的说着。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从刚才起就出现了一种急躁感。我没法知道这种急躁感是从何而来,但就是觉得周围的环境有点让我紧张,但这种感觉并不是源自于胖子。 因为这种感觉的袭扰,我的声音都变得有些低沉。 “我说你就别废话了,能打开就打开,弄完咱们就赶紧走。” “成。”胖子只说了一个字,手上就又忙了起来。 我因为心里实在是有点不舒服,也就不顾及地上是否干净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们三个在房间里,很长时间,没有人再说话。除去胖子撬动金刚锁的金属摩擦声之外,就只有老代粗重的呼吸声。 不知是怎么的,我靠在箱子上很快就打了个盹,但时间一定不长,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胖子还在撬锁。看他的样子因该是有点效果,大木箱上还放着三片尺牙。 嗒……嗒……嗒…… 胖子撬动金刚锁时就发出了这种有规则的声音,我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还在费力撬锁的胖子。 可能有个三十秒的时间,我稍微觉得眼中的画面和耳中的声音有了些奇怪的地方。因为处于恍惚的状态,想了半天,脑中一道闪电划过,我才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胖子的动作和我耳中传来的声音并不同步,这个问题我起初只是认为可能是自己还处于朦胧的状态,才会这样的。但过了一会脑袋清醒过来,我终于才完全感觉到了这事情并不简单。 一个机灵,我从靠着木箱的姿势瞬间转换成了坐姿。胖子还专心的弄着锁,根本没注意到我。但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老代倚靠在大木箱上,正双手环抱看着我。 我没理会他,正想要舒服的伸个懒腰,却同时也发现了不对,那种有节奏的嗒嗒声在我瞬间清醒的时候没了,但一回想我就知道,其实确切的说,因该是在我坐起来的时候那种声音才消失的。 立刻,我就想到了声音的根源在哪儿,马上将耳朵凑到了刚才靠过的箱子上。几乎是在耳朵贴上箱壁的同时,那种有节奏的嗒……嗒声又出现在了我的耳中。 “怎么了?”老代见我的动作奇怪,站在原地问道,环抱着的胳膊也放了下来。 我伸出一根指头放在嘴边,发出来嘘的一声。他马上就闭上了嘴,缓慢的跨过了胖子,到了我的身旁。 胖子撬动金刚锁的声音很大,老代一把拉住,让他先不要弄了。胖子想开口,但也被老代拦住。 他俩等了一会,看我还在听着,估计心里也急了起来,老代就也直接把耳朵贴在了箱子上。 他的耳朵才一贴到箱壁,马上脸色就是一变,眉头也皱了起来。 “箱子里有动静啊。”他听了一会就脱口而出。 “有啥动静?我来听听。”胖子说着就放下了手里的工具,也把他肥大的脑袋凑了过来。 才听了一下,就一把拉开了我们。同时还喊了一声:“起开。” “奶奶的这年头,什么妖魔鬼怪都敢出来吓唬人了。”他拉开我俩,又骂了一句。 说完,跟在他的话音后的就是几脚重击。箱子被踹的几声巨响。他似乎是发现这么踹太费力气,就提起了没有上膛的气动鱼叉枪,用枪托砸起了箱壁。 哐当几声之后,我并没有看到箱子有什么回音,胖子因该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就停下了了手里的动作,不在白费力气了。 老代一张无奈脸就说:“你这动静,鬼都给你吓回去了。这声音有节奏,不太像是什么活物弄出来的。” 说着老代就推开了胖子,又回到了箱子旁边。我站在原地,这时候并没有听到那种声音。 心里觉得奇怪,若要真是箱子里有东西,那怎么也因该能在我的位置听到那种嗒嗒声才对,但是也不知是从我被胖子拉开时,还是胖子敲打木箱的时候开始,那种声音就听不见了。 老代的耳朵贴在箱子上,才一会就挪开脑袋,起身就对着我俩说:“声音还在,恐怕不是箱子里的动静。” “那……”才说出一个字,我就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随即就去求证了这种可能性。 地上大片的灰尘,虽然没有怎么在意这些东西,但是直接把耳朵贴上去还是有些挑战自我。但还好房间的中心那一块地面,因为被雷管爆破冲出了一片干净的区域,我也就直接趴下把耳朵贴在了地上。 嗒……嗒……嗒…… 马上又是一连串那种嗒嗒的声音,声音节奏缓慢,大概一点五秒一次。此时这种方法听出来的声音更加的清晰了起来,这使得我的猜想完全的被证实了。 声音就是从大船里的某个船舱发出来的,这声音就好像是有个人再用东西敲击船舱的木质墙壁,节奏还控制的相当好,几乎不像是个人能办到事情。 听的同时我就挥手也让他们来听,他俩趴下之后,我就半蹲起了身子。见他们听了一会,马上开了口。 “看来是船舱里的那些人在用东西敲船舱的墙壁吧。” 胖子的脸上很奇怪,眉头紧皱着,眼角几乎眯成了一条线:“这……,这听着不对啊。” 砰砰砰…… 我正看着胖子,突然一阵声响从我旁边传来,吓的我一个哆嗦。回头才发现,是老代正用气动鱼叉枪敲击着木质的地板。 “声音不一样啊,不像是人为在敲击。” 我才只是想了想,就开口道:“影响声音的因素很多,材质、敲击物、深度或是距离都会印象我们听到声音的频率。” 说完我马上就拿起了短鱼叉在一边的木质墙壁上敲动了几下,我的话马上被我亲自证实了出来,声音果然再不是刚才老代敲出的声响了。 老代点着头,嘴里还发出哦哦的声音。一会又问道:“倒是也有可能是那帮人发出的声音,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求救,对就是在求救,他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现在正在以这种方法发出声音,寻找救援。”我说了两遍,马上就觉的我这猜想无比的合理。 “不对啊。按理来说,他们不因该知道船上有其他的人才对啊,既然没人,还求那门子的救?” 在我思想回到正轨的时候,我总是能快速的想到合理的答案,一听完老代的又一个问题,我马上就做出了答复。 “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们这几个人可能在船里走散了,其中的一个或是几个遇到了危险,现在正以这种方法寻求另一拨人的救援。” 我顿了顿咽了口唾沫才继续说:“其二就是在刚才我们搞破坏的时候,雷管爆炸的声音被他们听见了,木质船体空腔里最容易传播这种声音了。所以他们可能认为又有人上了船,现在正在竭力的敲着船舱,等我们去救援他们。” 说完,我就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么完美的推理。胖子这时候才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忽然就上下打量起来我。 “行啊,瞎编故事的本事长进了许多。” 我恼怒,想要发作,但是老代抢先开了口:“你听那么久有什么发现?我倒是觉得这小兄弟说的有点道理。” 一听这话,我不禁的扬了扬脑袋。胖子则是摆了摆手,就又走到了大木箱的旁边。 “啥救援啊,你见过遇到危险的人,敲东西还能敲出节奏来啊?那他娘的是海浪拍打船壁的声音,看你们大惊小怪的样儿。” 我还想说点什么,但是仔细一回想,现在倒也觉得那好像真的是海浪在拍打船舱外壁的声音,这时候也恰巧赶上船体轻微的摇晃了几下,更让我绝的确实有可能是海浪作祟。 胖子回到大木箱旁边,几个转身没找到短鱼叉,见在我手里,就一把夺了过去,又干起了溜门撬锁的事情。 哪锁真的是没有少费胖子的力气,足足过了半个小时。箱盖子上就已经放了七八片尺牙了。 也就是拆下这些之后,胖子马上就发出了一身欣喜的叫喊:“成了。” 各自在两边的我和老代见此就又往上凑了凑,看见胖子手中的金刚锁在拆下第八片尺牙的时候,其余的立刻哗啦一声全部脱落了下来。 “看来假货不是现在才有,原来老祖宗也会玩这种套路啊。”我见此情景感叹了一句。 胖子接话道:“哎呀,还真得感谢老祖宗掺了一半的假,要不然这最后一半还得拆两个小时。” “十六尺看来也只是个噱头,就是用来唬唬我们的,要说真用十六尺的,恐怕这么多的量,成本也是相当昂贵的。”说完老代就急忙催促起了胖子。 此时我的心情也有了些激动,对于箱子里东西的好奇到达了巅峰。虽是明显能感觉到胖子也很着急,但我们俩还是赶忙的催促着。 箱子被我们三个人一起打了开来。我负责照明,箱盖掀开,光线照了进去,一道刺眼的白光就从箱子里反射了出来,让我略微的恍惚了一下。 第六十九章 水银箱 也只是短暂的恍惚,胖子就一把推开了我拿着手电筒的胳膊。这箱子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是才被灯光一照,就反射出了刺眼的白光。 在我的印象里,似乎是只有大量的银子才能出现这种效果,难不成木箱里装着的是一大箱的银锭? 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银锭反光大多数都是影视刻画,真实情况一定不会有那么夸张。按理来说,储存了上百年的银锭,因该会因为氧化,表面至少是发黑的才对。 灯光的被胖子推着挪开之后,半天我的眼睛才从刺目的白色中缓过来。 这种手电筒的光圈是可调节的,就如之前那几次一样。手电筒的前方是个几乎半球体镜片,调节内部的led灯管与镜片的距离,就可以让手电变成一个直射或是散射的光源。 我将焦距调到最大,整个手电筒树立起来就像是一盏座灯。此时的光线已经没有那么刺眼了,箱子内的东西也清晰可见。 那是一块完全银白色的平面,仔细看了一会,我才发现,那是一个放在大木箱里另外的一只箱子。整个箱体一片银白,就像是涂抹了银色涂料一般。 内部银色箱子与外部的大木箱之间有三指不到的间隙,银箱子上没有任何装饰,完全是如镜面一般的光滑。 我情不自禁的就想上手去摸,现在看来这东西就和打磨光滑的银块没有任何区别。我虽不是贪财的人,但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大的银块,还是有些动容的。 令我没想到的是胖子见到如此之大的银箱,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喜悦和兴奋,甚至是一点的表情都没有。而且也就是在我的手快要触碰到银箱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拉住。用力之大,几乎捏得我手掌失血发白。 我揉着手腕,想快点让血液流通,半天手上才又变得红润了起来。 “你他娘的怎么了,我就摸一摸,这么大一块,我还能给你抢走不成吗?” 虽然有些奇怪感觉,但我还是认为胖子因该是害怕这大银箱被我抢了,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在财物上也有点太抠门了吧。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胖子摇了摇头啧了一口就说:“你把我当什么了,这点牙缝里的东西我还会在乎吗?” 我咋舌道:“就这,还牙缝里的东西,看着怎么也得有个四五百斤的大银箱,你都看不上?” “哎呀,这玩意不是银做的,就算是银做的,也就只能熔了卖。这么大的个头,费力弄出去也就是个七八十万出头,划不来啊。” 我惊讶于胖子的口气,但也知道这东西是直接出不了手的,而且体积庞大,是没法弄出去的。但马上我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到了他说的第一句上。 “什么?这不是块银?”我惊讶道。 “你自己看嘛。” 说着胖子就把我拉到了一边,还把我的脑袋往大木箱里压了压。我气恼他的野蛮,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把全部的精力放到了银色箱子上。 看了几眼,我就发觉到了有些不对。此时大船正被浪拍打着左右晃动,站着并不平稳,有些摇摇晃晃的。我看着那银色箱子的时候,就发现银色箱子在以一种奇怪的幅度扭动着。 给我的感觉就是这里的空间扭曲了,但这是我的遐想。真要找个比喻,应该只有被高温炙烤之后扭动的空气才算是贴切。 我回头看向胖子,他则是摊了摊手。看样子似乎是以为我看出了什么,但实际我真的没有明白。这种情况下我也只能将注意力再一次挪到银色箱子上。 看了一会,就又发现了一些问题。箱体上倒是不怎么明显,边边角角上却看的一清二楚。箱子的外表并不是完全银色,那种银色好像是被封存在一种透明外壳里的。 边角上看的很清楚,可以透过去看到木箱的箱壁。那银色的物质就在透明的外壳里扭动,但是看颜色确实和银没有区别。 看了一会,我不知怎么的就自言自语了一句:“液态的银吗?” 我的这句话带着自己问自己的意思,但胖子没有听出我话的问题,马上接着我的话就说道:“没上过初中吗?还液态的银,人家叫水银,学名叫液态汞。” 胖子虽然话语带着嘲讽,但我并没有在意他,反而是有些感激。恍然大悟间,我就想起了些事情。 汞这东西,正常生活中是很少遇到的。但是一件事情,被我记得很清楚。我的记忆方式和常人不太一样,总是会记住一些事件里的画面信息,致使事件在很久之后就忘记了,但是画面信息却留的很清楚,只要再一次见到同样或是类似东西的时候,我总能立刻联想起事件来。 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可说的,其实就是小时候,我们一帮熊孩子偷来家里的温度计玩,想想那时候还真是皮实,要是手上有个伤口粘上一丁点,现在的我可能就不在这儿了。 此时透明外壳里扭动着的,就是那种我们当时打破体温计集中了小半杯的水银。箱体内没有任何的气体空隙,水银又是属于过度的金属液体,所以船体摇晃,它在外壳内流动就像是空间在扭曲一样。 “这……这,箱子里装了一大箱的水银吗?”我震惊的问道,并不是惊讶于它本身,只是对于运送这些东西的意图有些不理解。 汞矿这种东西的分布不算是稀有,而且把汞烧制提炼成水银并不是什么高端技术。据我所知早在秦朝的时候,就有能大规模提炼水银的记录,而且据传说在始皇帝的秦陵之中,就有一条完全由水银浇灌而成的河流,始皇帝的大金棺就漂浮在上面。 胖子这时候拿着短鱼叉在银色箱子上敲了敲,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说:“里边好像还有空间,诶,这玩意还真是个箱子。” “装水银的箱子?”我继续问道。 “不是。”胖子摇着头说。 站在一旁的老代突然就伸手摸了摸箱体的表面,一会并没有看他出什么事情,我也就摸了上去,表面光滑,温润如玉。 老代一会又把手往夹缝里伸了进去,才一掌的距离就停了下来,似乎是已经摸到了什么。 “就是个箱子,这里有个搭扣,水银不像是在箱子里面,嘶……好像是在箱壁的夹层里。” 他话说完,我也往夹缝里瞄了瞄,因为老代手掌的阻挡,再加上光线在这里正好是个夹角,所以看不出什么来。 胖子也摸了一会箱子,就点了点头,同意了老代的观点。 老代把手抽回来的时候,胖子就继续提议要打开水银箱。不过在它刚提出的时候,就已经上了手,才摸索了几下,又把手抽了回来。 “打不开,搭扣太长了,夹缝又太小,翻不过来。” 我对汞的唯一记忆就是剧毒,这箱子的外壳看着也不太结实,总有些担心箱子会破开,水银把我们淹了。见胖子半天没有法子,我就做起了退缩的思想工作。 “这箱子太奇怪了吧,我总觉的里面装的东西会更奇怪,咱们要不要先去干别的?” 说完老代的脸上也变了颜色,皱着眉头就说:“是啊,还是得考虑考虑。” “还考虑啥,这不明摆着的线索嘛,都放咱眼前了,还能这么容易给放过去吗?胖爷我可不是这种人。咱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找线索吗?这就是线索,知道了船上运输的东西,那再猜测此船的目的不就容易多了吗?” 胖子又说了一大通他的逻辑,老代翻了翻白眼,摆了摆手就不在管了,同时还表示了自己不会帮忙。 “这不就对了吗”胖子又说了一句,就左右围着箱子谋划起了把它弄出来的方法。 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老代既然也默许了,那我再多说依旧是不起作用的,这种无意义的话我是能不多嘴,就不多嘴。 本来我也想学着老代,靠在一边的箱子上,不掺和胖子的体力活。但是胖子站在大箱子的前面呆立了一会,他的脑袋就转向了我。 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些奇怪的感觉,果然他看了我一会,二话没说就抓了我这个壮丁去帮着他抬那个水银箱子。 最初我们的办法是想直接从木箱里把水银箱垂直提出来的,但是这个办法在刚实施的时候,就被我们取缔了,且不说水银箱的重量,就只是这个奇怪角度的问题,我们就根本没办法提出水银箱。 胖子终究还是胖子,简单粗暴对他来说是最为直接有效的办法,恰巧这也是现在我们唯一的办法。 大木箱不仅使用了铆接结构,还在每一面钉上了四颗大铜钉。这铜钉的钉帽就有大拇指的指甲盖大小,按这个来推算,铜钉至少有一指长。 但我们并不是原始人,对于这些东西的解决办法还是相当多的。靠外测一面的十二颗铜钉依次被胖子用短鱼叉慢慢撬了出来,铜钉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长,根部有些绿锈,但是钉杆还是有光泽的。 这东西也算是古物,因该是值点钱的。但胖子却忘记了他那句苍蝇再小也是肉的话,注意力完全被水银箱所吸引,已然忘记了被他随手扔掉的铜钉的价值。 第七十章 半截手臂 卸掉所有的铜钉只是第一步,如果这么简单就能拆开,我们也就不会费力去拆锁了。 去掉了一指长的大铜钉,整个正面箱板还是非常坚固的。看来这种大长钉也不过是为了起到稳定作用。 古代工匠修造木质建筑和工具家具的时候是不屑于使用钉子的,这对于他们那些手艺人来说,也不可谓之是一种耻辱,所以只是从这个设置就可以看出,这箱内的东西必然是相当重要的。 这种箱子的榫卯结构是我之前没有见过的,和比较常见的燕尾榫完全是不同的东西。胖子看了半天也没找出个开口来,想要暴力破坏,又没有地方足够他发力。 比较复杂的榫卯结构都会有一个固定点,这个位置也许就是一个小木片,小木片只要是在哪儿,如果不是完全物力破坏,那一定是搞不定的。但木片一但取下来,整个结构就像是一盘散沙,轻轻松松的即可拆开。 过程很繁杂,但没有难度。如果是了解胖子的人,我想他马上就能猜到,这个家伙实在太极端了,若要是投错胎,生在了敏感的地方,想必一定会变成地方一害。 箱子的整个正面面板都被我们拆了下来,地上全是碎木屑。拆下的木板边沿参差不齐,我立刻就看出这种木头并不与造船的木头类似。似乎是铁桦木,这种木头据说不仅水泡不烂,就连子弹都很难打穿。 木板被我放到一边,很沉,我是拖着才把它斜靠在一边箱子上的。转身回来的时候,胖子已经在把弄着水银箱的搭扣了。 那也是同样一种透明材质雕刻而成,搭扣是完整的雕刻在水银箱上的。这东西完全就是奔着实用性去掉,上面没有任何图案。 水银箱子的搭扣并没有上锁,只是用来连接水银箱盖和箱体的。胖子几下就将透明材质的搭扣打开,这种结构有些类似箱型货车的货箱锁。 搭扣被打开,老代也凑了过来。胖子在我们俩的瞩目之下,缓缓的拉着搭扣,往上翻去。才只是一下,盖子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胖子左右看了看我和老代,我觉得奇怪,就上前抓住了搭扣,同胖子一起也拉了一下。从手上传来的感觉却还是箱子并没有被打开一般。 又是几下,依旧还是如此,没有任何可以打开的迹象。老代才一开始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四处观瞧着,只是几眼,他就发现了事情的关键。 “还有一个……不对,四个方向都有。”老代把手伸进其他的空隙里,才不到一秒就发出了声惊叫,接而胳膊带动手掌,又伸到了水银箱的后面。 我和胖子各自朝左和右扭过头去。马上就发现了打不开盖子的问题所在。原来这个水银箱子并不是合页式的盖子,在箱体的四个方向靠上边的位置,各自都有一个搭扣。只有全部拉开,整个水银箱的盖子才可以完全掀起。 这回又得我们三个人合力了,水银箱被我们拉了出来。为防止透明外壳在落地时破裂,所以我们又把那块木板拿了过来,垫在了地上。 拖动水银箱的过程很奇怪,箱体内像是有液体,这种感觉如同是在拖动一个并没有装满水的桶一样,触碰到箱壁还可以感觉到箱子的晃动。 四个搭扣被我们依次打开,因为内部夹层中灌有水银,所以我们的动作极为小心。现在看来,这种透明的外壳确实是中空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把水银灌进去的。 老代在透明材质的盖子上用指甲摩擦了几下,放到鼻子处闻过之后就说:“这是树脂的材质,可能是在用树脂浇注箱体的时候,就已经将水银灌入到了其中预留出的空间里。” “那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设置呢?它的作用又是什么?”我问道。 “不知道,连类似的东西都没听说过。” 从老带身上没有得出什么答案,我把脑袋就转向了胖子。胖子见我看了他半天,知道了我是想从他这里问出点什么来,就装作深沉的捏了捏下巴。 “这个问题你要直接寻求根源,那我肯定也是不知道的。” 胖子的话还有后半句,我就立刻追问:“那要怎么办,你别卖关子了,直接说。” 盖子被我们极为小心的放下,胖子拍了拍手,就说:“其实我们可以从汞,也就是水银的用途来推测这个箱子的用途。”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了他的思路,并马上让他继续。 胖子接着说道:“现在不用多说,水银的用途相当广泛。但是古时候它的用途也就那么几种,无非就是外科药,红色染料,还有用量最大的防腐或是古墓机关而已。” 这些东西都很好推测,外用药这点我很难想像,但是也有所耳闻,据说是用水银与雄黄混合来治疗疥疮,就是不知道疥疮和痔疮有没有什么关系,如果和后者类似,那还真是一种痛苦的治疗方法。 红色染料这个用途如果之前只见过水银状的液态汞,那就很难理解了,但是只要是看见一次它的原矿石,就会立刻解开这个疑问。汞原矿通体赤红,是很容易提炼出来的染料,但是这种东西是带有剧毒的,虽然做成染料之后,沾染的量会很少,但也会造成皮肤瘙痒,所以有了更好的替代品之后,就直接被取缔了。 之前的这两种已经可以完全排除掉它们的可能性了,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有最后的防腐或是古墓机关了。很明显古墓机关也绝不可能,那么这里出现的水银就一定是为防腐而使用。 “这是用来防腐的。”我想了一会就脱口而出。 “可能性极大。”胖子回道。 我们还在讨论,老代就已经走到了打开的水银箱口处。他往里看了几眼,就大声的招呼我们过去。 “别瞎猜了,你们过来看看吧。” 胖子急忙几步跨过去,才到了跟前,就发出了一声惊叫:“他娘的,怎么会是这样。” 我后脚跟了上去,才一眼就知道了,胖子这回亏大发了。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打开的箱子,里面根本没有什么金银财宝。 要说有什么,其实还是有银的,只不过,那是满满一大箱快要溢出来的水银。 我哈哈笑了两声,就打趣胖子道:“怎么着,我都说了这么奇怪的箱子怎么可能装正常的东西。” 胖子脸上扭曲,倒吸了一口凉气:“奶奶的,给这帮孙子涮了……不对,不可能。”说着他就招呼起了老代,老代马上会意,就将一旁没安装鱼叉的鱼叉枪递给了胖子。 我已经猜到了他要干什么,自己往后挪了挪,老代也往后挪了挪,他的顾虑和我一样,也是害怕胖子在拨弄水银箱的时候,溅出来的水银弄到自己身上。 这家伙因该是不想要鱼叉枪了,直接将鱼叉枪的头部伸入到了这一箱的水银里。我本以为也就是满满一箱的水银,不会有其他东西了,却见他刚把鱼叉枪探进去,就从他的表情和动作上看出,鱼叉枪是戳到东西了。 我见他脸色有变,就马上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老代也一脸疑惑的等着胖子答复,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说:“不知道啊,好像有东西,有点硬。”才说完他又用鱼叉枪捅了捅,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还有点软……有好多个。” 我纳闷,正想着什么东西会是有点硬还有点软的,当然也不要乱想,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老代看了一会,就开口说:“捞上来看看吧。” “你当我这是漏勺啊,想捞就能捞的,上来搭把手。” 才说完,老代就左右寻找了一通,拿起了另外一只鱼叉枪,也伸到了盛满水银的箱子里。 两个人的配合很默契,马上就夹到了一块东西。看着他们的样子,我又离远了一点,那种状态下,该怂的时候还是得怂的。 夹着的东西慢慢的被从水银里弄了上来,气氛变得非常紧张。我几乎屏住了呼吸,就等着水银中的物体出来的那一刻。 实际只有三秒不到的时间,但我好像等了好几个小时。那东西慢慢的才从水银里冒出了头。 我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几乎是尖叫了一声。胖子和老代没有注意我,焦点还是聚集在从水银里夹出来的东西上。 那是一个完全发紫的人手,手掌虽然干枯,但并不是干尸的状态。相比干尸而言,还是比较饱满的。 整只手被夹了出来,状态并不完整,手臂是从胳膊肘往上不长的地方断裂的。发紫的手臂没有衣服,光溜溜的,断口很平整,就像是用刀锯切开的一样。 手臂被老代和胖子夹着放到了一边的盖子上,两人直接将手里的鱼叉枪丢在了一边的地上,蹲下研究起了那半截手臂。 我在他们的身后,用颤巍巍的声音说:“怎么着,猜对了吧,还真是用来保鲜的。” 我本意是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但显然俏皮话说错了时间,同时也选错了地方。他俩回头冷冷的看着我,胖子还冷笑了一声。 “保鲜,保鲜留给你吃啊。”冷冷的说完之后,他又转身回去看起了发紫的手臂。 第七十一章 眼珠和虫子 我很不识趣的凑了上去,到了另外一边。看着眼前的半截手臂,它已经被水银泡的完全成了紫色,这是一块用水银腌制了六百多年的老腊肉。 胖子没敢用手去动,半截手臂上还沾着一些水银。水银慢慢的与其余的聚集在了一起,从手臂上滑落了下去。 他正用短鱼叉拨弄着手臂,就看见他脸上露出来些许失望的表情。 “哎呀,奶奶的,这次算是亏大了,胖爷我白费了那么多力气。” 才说完他就用短鱼叉将手臂翻了过来,此时看到的东西却让胖子脸上的失望瞬间消失。因为手臂颜色的原因,背面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手指上有什么,但是一被翻过来我就看到在这支手掌的中间三个指头上,各有一只戒指。 光源虽然没有在我们旁边,但是也能看到从戒指上反射出了金色的光线,那是三个雕刻着花纹的金戒指。 胖子摸摸下巴,有些喜悦的说:“看来也不是没有什么收获啊。” 我见他的样子就疑惑的说:“不对啊,刚才你还瞧不起那么大个的银箱子那,现在怎么还看得上牙缝都不够塞得金戒指来了” 胖子看着我,就骂道:“你懂个屁,银子那是真的不值钱,太大了也带不走。这玩意不一样,他本身就是古物,少说也是三十万上下,你说你是背着半吨的银子走,还是揣着三个不大点的戒指走啊。” 我无言以对,但一想到这三只戒指之前所处的环境,就觉得这东西和直接触摸水银是没有区别的,马上提醒胖子道:“你可小心点,别东西还没带出去,把自个先毒死了。” “瞧好吧。”胖子回道就用短鱼叉撬起了金戒指。 三只金戒指被胖子暴力的从手指上敲了下来,他是完全没有顾忌这只手臂的感受。 胖子倒是也没有直接上手拿的,虽然知道这东西不触碰伤口或是眼睛是没有大碍的,但是心理肯定过不了这关,他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只手掌大小的密封袋,用短鱼叉挑起戒指就放了进去,我看着这家伙,心里暗想,原来这孙子是做好准备来的啊。 看他心满意足的拍了拍口袋,我却脑子抽风的说出了一个让我后悔的提议。 “你说会不会箱子里还有啊。” 胖子一听,眼睛就是几次闪动,立刻站了起来,招呼着我们赶紧去打捞。 这不是一段好的记忆,在墨脱古城里面对干尸山的时候,我的潜意识只是告诉我,那些不过都是物件,我从干尸上没有感觉到那是真实的尸体。 但是现在,虽然这些尸块可能也是几百年前的,但是它们除去颜色发紫了一些,其他的完全和新鲜尸体没有任何区别。 我不想参与,但是选择权并不在我。箱内尸体块的数量完全超过了我们的想像。足足又花了半个小时,大大小小所有一共四十八块尸体块被我们从水银里打捞了出来,在一旁已经堆了一座小山。 真的是因为一夜了没吃多少东西,不然我早在一边哇哇大吐起来了。就算是这样,我的胃里也是翻江倒海的打滚着。 尸块的部件很杂乱,但是明显的可以看出至少是有两个人,因为我们找到了两颗脑袋,之后胖子还想在水银里捞捞,但里边再也没有东西了。 我对面前的景象有些动容,完全与面对干尸堆的时候是不同的状态。恐惧倒是没有多少,至少我的身边还有两个大活人。 尸块被胖子一个一个扒拉开来,各种身体的零件。不过胖子主要还是在找手掌,最后四段手臂都被找了出来,但其他的三个并不像之前的那样,手指上光溜溜的,并没有胖子想要的东西。 “我说,他们为什么要把这些尸体装水银箱子里啊,而且还运输出了海,行为略有些诡异啊。”我自觉的挪开身子,躲避了一个个如珠子一般滚过来的水银。 胖子这时候就说:“这从哪儿知道去,人又不是我杀的。” 虽然胖子也只是得到了三只戒指,但想必还是很高兴的,此时就已经对地上的尸块失去了兴趣。 “过来看。” 就在我和胖子说着话的时候,一边的老代突然叫了一声。我们朝那边看去,就看见老代正做着一件非常恶心的事情。 很难想象在这种环境下,我是如何还能保持着镇定的。听见老代的叫喊,我就走了过去,绕开了地上堆着的尸体块。 老代蹲在尸块堆的对面,手里拿着一只短鱼叉,鱼叉的尖端已经插入了其中一个脑袋的肉里。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尸块的分割处都很平整。 就凭这一点可以看出,分割尸块的工具一定相当锋利。而且在这些切口上没有看见褶皱的痕迹,这也证明了,并不是外伤造成此处两个人的死亡。 而且只是看我们所在的房间里箱子的数量,就基本可以推算这里至少是有五十具尸体碎块。因为太费时间,我们并没有打开所有的箱子,所以这还只是推测。但箱子的制式结构一样,想必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老代拿着短鱼叉,尖部几乎刺入了那颗脑袋的肉里。我到了他的后边一点,他就将这颗头的正脸转了过来朝向了我。 那是一张极具特点的脸,颧骨突出,眼窝深深的凹陷下去,头上的头发还在,有些发白,不知道是本身这样,还是因为水银泡的。 胖子这时候也到了一旁,看见之后,连连咋舌道:“多大仇啊,眼睛还睁这么大。死不瞑目呐。” 并不是胖子夸张,真的是此人的眼睛还大睁着,几乎就快要突出来了。眼睛早已经没了黑眼珠,完全浑浊成了一片灰色。 看了一会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老代道:“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怎么了?” 老代则是抽出插在皮肉里的短鱼叉,指向了这颗头的眼窝,他在下眼皮的地方划拉了几下,就说:“仔细看眼睛里。” 我和胖子都凑近了一些,但除去灰色的眼睛还是没能看出什么了。这里的光线又直射不到,所以还有些昏暗。胖子盯着看了半天,有些气恼,揉着眼睛就去把光源拿了过来。 手电调节出一道光柱,直直的打在了这颗脑袋的眼珠子上。此时我的角度正好直视着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的东西也让我看的一清二楚。 灰色的眼白背景里,一条条如细线一般的黑虫在眼珠子里爬动,或者说游动跟为贴切。 一种恐惧感由然而生,我被吓的一个踉跄,脚底失了力气,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虫,虫子。”我嘶哑的指着那双眼珠子叫喊着。 老代一把扶起了我,胖子在一旁就奚落到:“看把你吓的,头发丝大点的虫子,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我强忍着着才说:“不是,那玩意看着太恶心了。” 胖子用短鱼叉敲了敲遍地的尸块,嘿嘿笑了两声:“你看看,这些东西哪有一个不恶心的。” 我转头不在理会他,看向还在注意着那双眼珠子的老代,同时就问道:“是寄生虫吗” 老代摇了摇头就说:“不是,什么虫子能在水银里活好几百年,要真有这种东西,恐怕只能叫它怪物了。” 安静了一会,胖子就大叫一声。我俩望向他,开口骂道:“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胖子一脸说不上来的感觉,一直盯着那双眼珠子:“这不是真的眼珠子,水银再能防腐,它也阻止不了眼珠干枯瘪掉。你在看看这对,又圆又大的,还那么突出,我刚才就看出有问题了。” 我咋舌,也又观察了一会整个眼部特征,眼珠确实有些太突出了。我学着它的样子,费了好些力气,眼睛都酸了也没做成这个状态。 “你的意思是说,这对眼珠是镶嵌进去的。”老代目光直视着这颗脑袋,口中喃喃地说道。 “那就得扣出来才知道了。”此话说完,胖子手里的短鱼叉,就从这颗脑袋脸上的上眼皮里插了进去,他有些害怕把眼珠子戳破还将短鱼叉的方向又往上抬了抬。 马上一股子黑色的液体就从戳出的伤口流了出来,胖子拿着短鱼叉在伤口里摇晃了几下,之后往下一压,那颗眼珠就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因为光线很亮,清晰的看见在眼珠的背后还带着很多的丝状东西。 如法炮制,另外一颗也被胖子从这颗脑袋的眼眶里扣了出来。马上眼珠就混落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了如玻璃珠滚动一般的声响。 一颗就要滚远的时候,被老代伸脚挡住,轻轻一推又滚了回来,画面相当的诡异。 这两颗眼珠上面沾着一些丝状的东西,整体并没有瘪下去,它就像是一颗透明度不高的玻璃珠子。 胖子起初还想用手去拿,但是手伸出去一半又缩了回去。四下找了找,终于还是没找到一样能垫手的东西。 最后还是掏出了口袋里那些不大的密封袋,但是这种袋子实在太小,他也只好撕开一个,隔着袋子捏起了地上的一颗眼珠。 眼珠被拿起来,胖子在手中掂量了几下,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是块石头。” 说完,就用手里的手电筒照射起了正被他捏着的眼珠子。眼珠子现在看起来很透亮,一照之下整体完全是透光的,就在这光影之中,大概有十几条如发丝一般的虫子,挣扎扭曲的游动着。 第七十二章 大虫子 “这是什么,水蛭吗?”我有过被水蛭叮咬的经历,知道那种极为恶心的吸血虫子在没有吸饱血的时候,就是这种如同发丝一般的样貌。 “什么水蛭能在水银里存活呢,况且……况且……” 老代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表达出来他想说的意思。 胖子照着手里的眼珠,接着老代的话就说:“况且这玩意儿还是生活在密闭空间里的。这是一块奇石呐。”说完他的脸上就又露出了十分欣喜的表情。 我看他的样子,就骂道:“你他娘的不会是想中饱私囊吧,嘶……你不嫌恶心呐?” 胖子嘿嘿笑了两声:“甭管它在脏,只要是值钱的,胖爷我都不嫌弃。”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值不值钱还不知道呢,看着就没一点是好东西的样子。”我看着胖子手中眼珠。 胖子摇了摇头,“是什么东西我倒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种类似的,而且很值钱。” 我做出一个想知道下文的表情,他用撕开的袋子包住了眼珠之后,就说了起来。 “这东西其实常在志怪小说里常出现,实物我是没见过。只是传说有采石的工匠,在山体里挖出一块石头,石头被敲开,里面有一汪清水,还有一条活着的鱼。没有人知道这鱼是怎么进到石头里的,也没有人知道这鱼是怎么活下来的,石头里没有多少空气,更没有食物。” “你说的是石中鱼。”老代在一边打断道。 胖子点了点头,我又把目光挪到了眼珠上,从当时掉落滚动的声音来判断,这东西就是石头的质地。内部像是灰色的透明液体,难不成这东西真的是石中鱼?但是看这个样子,只能说它是石中虫啊。 “这么稀奇的东西,谁会去花钱买啊。” 那眼球之中的虫子还在扭动着,我实在看的恶心,就直接推开了胖子的胳膊。 “这个世界上喜欢稀奇古怪东西的人多了去了,喜欢为这些东西买单的人也多……哎呦,我去……” 胖子好像并没有拿稳眼珠,被我一推,眼珠就从他的手里滑落了出去。过程惊险,胖子险些就要抓住被甩飞起的眼珠,可是最终还是摔落在了地上。 只是“啪”的一声,那颗眼珠就完全散碎在了地上。最开始出现的就是刺鼻的臭味,如同在化粪池中发酵了数月之后的气味一样。 胖子倒吸一口凉气:“哎呀……我说你能不能小心一点,这东西说不定能值个几十万呐,嘶……这回你可得赔给我。” “这玩意儿像是在厕所里泡过一样,傻子才会花十几万买呐。”我捏着鼻子大叫道。 胖子又想说什么,但是一吸气,就被浓烈的臭味呛得直咳嗽。这使得他也捏住了鼻子。 “诶,虫子还活着的。”胖子指着地面,一声尖叫。 我与老代继而都把头朝向了地面眼珠摔碎的地方,眼珠的外壳摔在地上的时候已经完全成了碎片。里面的那种液体溅了出来,地上已然湿掉了一块。 在地上的一小块液体里,十几条发丝状态的虫子在水里扭动。我看的恶心扭过了头,胖子也是咋舌直接用脚踩了上去。 那些虫子在被胖子无情的蹭了几下之后,他才挪开自己的脚。但是脚掌挪开,地上的虫子还依旧活着。 胖子穿着的是一双几乎平底的鞋子,按理来说,再不济也会碾死几只,但是这些东西,却还在不断的扭动着身体。 胖子正想再一次上脚去踩,却被老代推开,半天他才又站稳:“先看看,这东西不正常,万一带着毒,咱们跑都跑不掉。” 说着老代又扬了扬下巴,指着的就是地上的那些虫子。虫子被胖子踩过之后,愈加的活跃了起来,在地上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已经离开了原本液体的范围。 我们三个围成了个半圈,看了虫子一会,那些虫子已经爬到了尸块堆的一边。虽然看不到这些虫子是否长有眼睛,但是明显可以从他们的身体动作看出,这些虫子异常的兴奋。 “你说这些虫子是不是想要吃东西了啊。”我颤颤巍巍的才说完,老代就指着地面的尸块让我去看。 “看来它们真的是饿了。” 老代在一旁说着,我的头已经转了回去。那些发丝一样的虫子,都爬到了尸块之上。 虫子就如同水蛭,尖端刺入了尸块之中。我们最开始的状态并没有觉得这会成为什么威胁,但是几分钟之后,场面就变的无法控制了。 虫子钻入尸块,身体扭动着,在贪婪的吸取着尸块。那些尸块先开始萎缩,慢慢的如同瘪了气的气球一样,完全枯萎了下去。 那些虫子之后的转变让我们三个人无不是冷汗直冒,在虫子开始发生变化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纷纷退后了几步。 这些虫子此时已经不能用虫子这个词来称呼它们了,一大堆的尸块,现在已经被他们吸干枯掉的尸块都接近大半,虫子的体型也从原来的发丝变成了现在如同蟒蛇一样的粗细,虽然它们也只有我一跳大腿的长短。 我心里倍感恐惧,觉得这些东西如果不加以控制一定会对我们造成很大的威胁。 惊恐之下,我就拍了拍胖子:“我说,咱们还是乘早溜吧,再不跑路我们也会变成它们的食物的。”才说着我就挪着到了水银箱的一边,但是距离往上的绳子,还是差着一大截的,而且往上的绳子就在尸堆的一边。 “走?走哪去,几只虫子把你吓成这样,看我的。”胖子没有因为我和老代的阻拦放弃,还是捡起了地上鱼叉枪,上膛之后就安装上了短鱼叉,接着瞄准了其中一只肥大虫子的身体。 嚓的一声,气体从枪膛内喷出,带动着短鱼叉飞向了其中一只肥大的虫子身上。距离实在是太近,短鱼叉直接穿过了那只肥大虫子的身体。 黑色脓状的液体就从虫子身上破开的伤口流了出来,那虫子并没有因为伤口而直接死去,但鱼叉刺穿了它,因该是造成了很大的疼痛的,这使得它又疯狂的扭动了几下身体。 接着那只被鱼叉刺穿的虫子,扭转了它的脑袋看向了我们。那几乎算不上是一个脑袋,虫子的头部完全是一个开口,开口的边缘长着锋利的獠牙,足足有百余个之多。 “你大爷的。”我骂了一句,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都没顾忌别的,几次后退之后,脊背就已经靠到了一只大箱子上,此时早已再无退路。 “奶奶的,还跟你胖爷爷我杠上了是吧。”胖子骂着,同时鱼叉枪的枪头以及阻挡在了他和大虫巨口之间。 老代满头的冷汗,正在四处观察着。此时最好的事情就是唯独只有哪一只被刺穿的大虫子表现出了要攻击我们的样子,其他的依旧还在疯狂吸咬着尸块。 虫子的体质,水银都完全没有对它造成伤害,但是一想这玩意不久前是泡在水银里面的,就觉得更加恐怖。再不用多想,要是被虫子咬一口,绝对不会只是外伤那么简单。 大虫子的牙齿就如剃刀一般,胖子用来阻挡的鱼叉枪已经被咬的快要碎裂。 “快跑过去,他们要吃完了。”胖子大喊着,一边还招手让我们往绳子那里走,但是那里还能那么容易,跟不妙的是,此时一只虫子的屁股就紧贴着绳头。 我看了看情况,就大骂道:“你他妈行,你倒是先上啊。” “趁这些玩意儿还没反应过来,赶紧的啊,别等他们吃完了,下一个就是我们了。” 我继续回骂:“早干嘛去了,我都说了这些东西一定不正常,现在想走,还能走个屁啊。” “哎呀,别说那么多了,你快点过去,胖爷我快撑不住了。”胖子憋红了脸,费力的抓着鱼叉枪,枪头似乎是卡主了大虫子的牙齿,那大虫子在疯狂的扭动着想要挣脱开。 就在我犹豫是否跨过这一步的时候,老代突然大喊:“快,把箱子盖掀起来,用箱盖子把这些东西推开。” 此话才说完,他就也捡起了地上的另外一只鱼叉枪。枪头伸入了水银箱盖的下方缝隙里,接着如同杠杆一般,水银箱盖连同上面的大虫子都被撬了起来。 我看着老代吃力,马上上去帮着他推动这支用鱼叉枪代替的杠杆。但鱼叉枪终究是起不到杠杆作用的,重量立刻压弯了鱼叉枪,只是几秒就断裂了开来。 轰隆一声巨响之后,整个一堆的大虫子都摔在了地上。巨大的震动也同时从我的脚下传来。 鱼叉枪断裂造成的后果是我们没有想象到的,那些大肥虫子已经都把巨口转向了我们。 这种状况,我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但是想到终究会变成一堆粪便,我就对自己这短短的一生感到了一些悲凉。 场面已然失去了控制,那些大肥虫子正慢慢的朝我们逼近。 胖子咬着牙根,大骂:“奶奶的,死了也不给你门吃。” 我和老代都靠在他背后的箱子上,没能看见胖子手里的动作。但在闻到焦糊气味之后,立刻就知道自己多半是变不成一坨屎了。 胖子动作很快,在它胳膊挥动出去之后,我只听见他大喊一声:“快他娘趴下。” 想都没想,我和老代立刻扑倒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闷响,同时一股强劲的气流冲在了我的身上,就像是打桩机的大力击打一般。 第七十三章 陷落 本该在这个时候,我就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但是一股气体憋在我的肺里,怎么也吐不出去。 本来就不大的空间里,现在弥漫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我的脸上溅到了一些液体,不知道是那些虫子的血液还是一边的水银,但是感觉之下,水银箱子并没有破裂。 浑浑噩噩之中我听见了胖子和老代的咳嗽声,在爆炸的时候我很恰巧被抱在中央,左边是老代,右边有箱子,正面还有如同肉盾的胖子。 我咳嗽了几声才发出爆炸之后的第一句话:“你大爷的,玩的还真大啊。没被诈死吧你。” 一旁的老代还能听见轻微的咳嗽声,前面的胖子却突然没了声响。虽然这是一种土制雷管,但威力是不能小觑的。 静了一会,我就听见胖子呸了一声:“还活着呢,这破雷管劲道可真大,差点交代了。”说完紧接着的就是他一连串的咳嗽。 “那些虫子呢,有还活着的吗?”我马上就问道。 “听着没动劲了。可能都死透了。”胖子说完,灯光就又亮了起来。刚才因为巨大的冲击波,手电脱了手摔在了地上。但并没有坏掉,胖子这个时候就已经捡了起来,并且重新打开了开关。 灯光一亮,我心里的慌乱感瞬间消失。因为爆炸飞起的灰尘还没有落下,捂住口鼻才能不让灰尘被吸进去。 浮尘很多,但是不影响视线。大概就在雷管炸开的位置,一堆烂肉由一个点四散开来。此时空气中的味道大多可能就是这些东西发出的。 这些虫子不管从它们活着的状态或是死了之后的状态来看,都相当的奇怪。这种体型的变化速度,看来是只有进食和吸收,完全跳过了消化。 此时原本那些肥虫子都已经变成了碎肉,胖子正要上前去查看,碎肉堆一阵抖动,从里面冒出了一张血盆大口。 胖子稍被吓到,但还是马上镇定。其实这虫子冒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但是袍子饶不了这东西,直接抄起了地上已经断成半截鱼叉枪,接着就做出了要去捅死那玩意的动作。 我上前阻挠,胖子马上就被我拉了回来。倒不全是因为我的原因,实在是因为地上的东西太恶心,胖子要过去,也是没地儿下脚。 我是处观察了一下,就发现绳子的那个地方还算安全,也没有太多的尸块,就指了指。 “别管了,咱们趁早的走吧。” 胖子稍微犹豫了一下,脸上肥肉抽搐,半天才下定决心:“走走走……” 看老代的时候,他已经正捂着鼻子,做好了跟着我们走的动作了。在没多说话,我们三人一排就饶了过去。 本身只有几步不到,但是地上黑色的粘液黏糊糊的,呲着牙我第一个就到了绳头处,拉了几把之后,绳子还算稳固。正当我抓住绳子想要往上爬的时候,我们几人的脚下突然传来了咔嚓一声。 第一反应,立刻就看向了那只大虫子。但大虫子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此时它的行为又让我一阵作呕。 大虫子正疯狂的吞咽着它同伴的尸体碎块,还在厌恶的时候。地面上有传来了一身咔嚓,这声音就像是木板快要断裂了一般。 胖子和老代在我后面,他俩在第一次声响的时候已经停了下来。我这会才反应过来,是地面出了问题。 但是因为早先对于甲板的先入为主,就觉得地板至少是很厚的,马上伴随着一阵更巨大的咔嚓声之后,击碎我幻想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雷管是落在地面上爆炸的,船舱内的隔板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厚。而且材质也不是那么坚固,恰巧被刚才的爆炸一震,木板的结构就已经裂开了,又因为我们几人同时踩上去,地面最后支撑不住从一个点瞬间断开。 胖子和老代,还有地上的虫子碎块以及那只还活着的大虫子,都摔落了下去。我因为还抓着往上的绳子所以才幸免于难。 下面的高度超出了我的预期,本以为因该是一个同此处类似的房间,但是却还要高的多,光源又一次的灭掉了,我悬空的身体下一片黑暗。 “你该减肥了,以前多好,非要吃那那么多。”嘈杂的声音消散之后,从黑暗里传来了老代嫌弃的声音。 胖子想说什么,但似乎是嘴里进了什么东西,在疯狂的发出呸呸呸的声音。 我抓住绳子,脚上打了个圈才稳定住身体。接着朝下大喊道:“没事儿吧,赶紧爬上来吧。” “他娘的十多米怎么往上爬,你快去再拿点绳子来。”胖子在脚下的黑暗中又一次的大喊着。 我查看了一脚下剩余绳子的长度,已经没有多少了,显然他们两个也是抓不到的。 我艰难的才大喊道:“你们等会。” 才往上爬了一半,无意就听见老代在下面说了一句:“你他娘变态吧,舔我手干嘛。” 听见他们的话,我下意识的就往下望了望,但是什么都看不到,手电筒似乎是甩到找不见的地方了。 胖子就回到:“去你的吧,我可没那癖好。” 马上我的心里就是一凉,老代不像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这时候要真不是胖子变态去添老代的手,那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我马上朝下大喊:“是哪只虫子。” 下面并没有回我的话,只是听见胖子一声大喊:“我靠,这是个什么东西,快他娘弄开,这玩意他娘的要强奸我。” “我这里也有,靠,还来。”老代也大喊着,喊完就是一连的嘈杂之声。 我心里恐惧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光听声音就知道一定不妙,可能他两又遇上了那些虫子的攻击,但是刚刚的确是只见到活着的一只虫子。随后我便又想起了那种类似的眼球还有三个,背脊立刻有了些发凉。 “胖子,胖子……老代……”又是几次大叫,身下还是嘈杂的打斗声,我这个时候又不能直接跳下去帮忙。就不说会不会摔断腿了,若是跳下去直接砸在胖子或是老代身上,说不定还会把他们砸死。 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爬上去找救兵,费尽了吃奶的力气,我才又一次的回道了大船的甲板上。 在没多做考虑,飞身跨过了大船的栏杆。跳到了还挂着的渔网上。这个动作很帅,但是马上我就因为没抓住渔网直接滑到了渔船的船舷上,一声撞击铁板的声响,将回到船舱里的人又惊了出来。 我几乎是语无伦次的和他们描述了船上的事情,招呼他们上船救人的时候,他们却又一次的推了回去。 “谁去我就给谁一万。”见没人上来,我只好出此下册。但还是没有人上前,一想这也是为了就胖子的命。就又大喊:“五万。” 马上挤在一边的白背心立刻挪动了身子,走到了我的面前。 “真的给五万。”白背心颤巍巍的问道。 我一看有门,又大叫道:“钱就在哪胖子身上呐,弄下来就给。” “好,说话算数,我和你去。”白背心坚定的说。 我见在没有人主动上来了,也只好作罢,让白背心去找绳子和手电筒。其他人在我的多次动员之后,还是没人敢上去。 正当我们要走,船长刘老四就拉住了白背心:“你不要命了,这是龙王爷的船,这位老板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白背心犹豫了一会,我深怕他会反悔,但表背心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甩开了刘老四抓着的手说:“有钱就行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看来这家话是比较缺钱,一想到极有可能会拖他下水,就觉得自己有些太狡黠。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胖子和老代救上来左说。 又一次爬上大船甲板的时候天已经有些灰白了,远处的海面上微微的一点红色与海面连城一道红线,天就要亮了。 我俩将绳子连接好久丢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自己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了。强忍着没有往坏处想,心里一直念着他们还活着。 白背心手里拿着一把开金枪鱼的刀,长长的一条白刃,非常的细小。能看出他现在还是很害怕的,双腿不断的打着哆嗦。 在下去之前我先用手电筒照了照,下面还算清晰,但不见胖子和老代的人影。也没有看见那种大虫子的身影。 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我还是第一个爬了下去。白背心没有等待,我下去不远,他就也顺着绳子爬了下来,那把鱼刀被他插在了腰后。 “老板,你们下去干什么啊?”白背心在我的头顶用很细小的声音说问道,要不是这里空间狭小,我差点都没有听见。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心说你他娘要问就去问那个死胖子,我哪儿知道为什么要下来。 没有回白背心的问话,也就直接当没听见了。 距离地面越近,就觉得越奇怪。地上很干净,没有那些虫子的尸块。只有一些黑色粘液散乱的站在地上。 我又大叫了几声,许久之后都没有一点回应。 第七十四章 夜叉鬼 惊奇手记东洋鬼海第七十四章夜叉鬼终于我的脚掌触碰到了地面,地上黑色的液体非常恶心。踩上去很容易粘到鞋底,这双鞋子我是打算出去之后就不要了。 我让开位置,白背心也随后落到了地上。他这种上半辈子完全靠打渔为生的人,闻惯了这种腥臭的味道,所以并没有太不适应,只是对地面上的黑色粘液有些疑惑。 “老板,这些是什么,还有那个胖老板和老代呢?”白背心有些刻意的往我一边靠了靠,似乎是有些恐惧周围的环境。 我见他几乎要和我挤在一块了,就一把推开了他:“我只知道这是一种大虫子,至于胖子和老代这俩人跑哪儿去了呢?”说着我还比划了几下那种大虫子的体型。 白背心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什么?那虫子身上长着鳞片吗?” 他问的很奇怪,我没有听出什么意思,但还是回忆了一下,那大虫子身上光溜溜的,那里可能长着鳞片。只得看着他摇了摇头问道:“怎么?长着鳞片的有问题吗?” “你说的那虫子真的没有长着鳞片?”白背心没有直接回我的话,还是继续急迫的问道。 “这我骗你干嘛,你倒是说说张鳞片的怎么了。” “老板,这钱我不要了,我要上去。”白背心听完见他眼睛晃了晃,突然更加惊恐的叫了出来。说完就已经转过了身子,想要往上爬。 我恼怒,一把抓住已经爬上去半米的白背心。这人似乎是很恐惧那种肥虫子,所以就算是他不跟着我去找人,我也得先问个清楚。 白背心被我强行拽了下来,这家话现在连都白了,几乎都想要跪下来求我放他走。 我是很想让他留下的,虽然什么作用都起不到,但是多一个人我总是能心安一点。我看着他慌张的样子,就拍了拍白背心的肩膀:“再给你加五万,一共十万,找到胖子就给你。” “老板呐,您就饶了我吧,您就是再给我一百万我也不敢去了,这钱是有命赚没命花的。”说着他又想给我下跪。 我自是不能强人所难,就说:“行行行,你可以上去,但是你得告诉我,那大虫子是什么?” 白背心依旧还是惊慌失措的四周乱望,但是听见我松了口,马上就看见他略微也顺了顺气:“哪东西不是虫子,是夜叉鬼,会吃人的。” 白背心给我讲了一个他从老一辈那里听来的故事,说是清末的时候,他们那一带的海边,有一户人家,姓什么不清楚。 这家人有个儿子,哪年刚好满十六。这个岁数在放在其他赶海的人家里早都会独自出海打渔了,但是这家人也算是老来得子就一直没舍得带孩子出过海。 但是家里唯一生计来源的老父亲年纪太大了,自己估摸着再有几年都出不了海了。可是这些人上了岸就在没有维持生活门路,也只好开始带着儿子出海教授打渔的技巧。 一连在近海操练了大半个月,终于他们决定出一次远的,毕竟老在岸边不远也搞不到多少鱼。他们临出发前其实也没打算出去多久,最多三天的估计,但是一去就又是半个月的时间人才回来,但是回来的却只有老父亲一个人。 一回来就躺床上,不吃不喝的,甭管谁去问什么都不说。人不吃不喝终究是扛不住的,这人也是不过三四天就已经快要不行了。 村里人都民风淳朴,那里能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把自己折腾死啊。一村的人找来郎中,但最后还是没能救活。 但就在这个人的弥留之际,却说出了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当时的那种状态算不算是回光返照,总之讲述的这个故事让村里的人好久都没人敢在海上过夜。 事情就是这对父子出海第二天黄昏的时候发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连在海上待了两天一夜,下了四五次网,却都没有在近海的时候捕到的多,个头最大的都还没手掌大小。 觉得奇怪,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都是老天爷赏饭吃的活。他们都决定再待一夜就返程回去了,空手而归这也是常有的事情。 天色慢慢的暗下去,远处海面上的红线都消失了。父子俩也就各自在船的一头栽倒睡下了,等老父亲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是还是黑的,和之前不一样的是周围的海里起了大雾。 雾气弥漫的很重,几乎是只能看见伸出去的五指。当他转了个身子正想继续睡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就发现对面船头的地方没看见自己的儿子,起初只是觉得雾大看不见,但是等了一会心里的慌了起来。 最后还是没有撑住,当他爬到船的另一头时,却真的没有看到儿子。在这茫茫的的大海里,这一下就如当头一棒,瞬间老父亲就清醒了过来。 虽然知道船就那么大,但小船的每个角落都被他找了个遍,却终究是没有找到。这回可真算是绝望了,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早上,雾气终于散开了,他这才看清楚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那是一片如同地狱一般的海域,海面上漂浮着成千上万具尸体。所有的尸体都不完整,有些只有半个身子,有些连脑袋都没有。 原本海水的颜色都变成了一片的血红,他被这幅景象吓的几乎昏迷过去,但是接下来看到的东西却更让他那一接受。 在血红的海水里,大概距离他几十米的地方,一具尸体从海水里浮了起来。那具尸体几乎被泡的发白肿胀。但是他还是能从已经有些破损的白脸上看出,那就是他的儿子。 老父亲几乎崩溃,恍惚之中还是往儿子身体的方向划水过去。但就在只是距离儿子尸体几米的地方,从水里又冒出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就是一只满身青色鳞片,肥大粗圆,而且还长着粗短四肢的怪物。渔民老父亲很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但并不是因为他之前见过,只是老一辈口口相传,这个东西在他的脑海里映像很深。 这怪物就是流传许久的夜叉鬼,渔民老父亲慌乱之下停住小船,但那东西还是听见了动静,一张巨大长着百来颗獠牙的大嘴就朝向了他。 渔民老父亲马上僵在了原地,但夜叉鬼并没有过来,一扭头又大口咬起了自己儿子的尸体,此时那里已经是血肉模糊,肠子内脏都被拖了出来。 虽然怕这东西,但是他儿子死了还被夜叉鬼吃掉,这让渔民老父亲血气上涌,一咬牙根抄起了放在船上的鱼叉,刺向了夜叉鬼。 几经搏斗,夜叉鬼还是不敌,被鱼叉挑的肠穿肚烂。渔民也费尽了力气,昏死在了小船上。只知道怎么的,渔民只能感觉到起了大风,但是在没有力气去睁眼看看。 等他再一次醒来,与,渔民自己已经不再那一片海域了,他想要找回儿子的尸体,最终在海上漂流了十数天,都没有找回去,最后却误打误撞的顺着风飘回到了岸边。 这之后就是被村民发现,给救上了岸。渔民因为痛失爱子,所以才不吃不喝,直到最后活活把自己给折腾死。 “我都给你说了,那就是几只没胳膊腿,没鳞片的大虫子,不是你说的什么夜叉鬼,还有你说的这个故事也太玄乎了,那么多海上飘着的尸体,也不可能是一只夜叉能办到的,那渔民就不可能活下来。”我还是尽量的在说服白背心留下来跟我一起,几乎把故事里的漏洞都说了个遍。 白背心显然是听不进去的,只是一再的想要离开,我实在是拗不过他,就挥挥手让他走吧,看来又得我自己解决问题了。 白背心的刀被我要了过来,这东西稍微还是让我安了安心的。绳子摇晃的一会,就没有动静了,这家伙如获大赦,几乎是同猴子一样的速度爬上去的。 直到现在我才完全有时间来观察这个房间,房间大小类似,但是地板与天花吧要高出许多,房间内没有太多杂物,一边的一扇门是打开着的,又黑色的粘液从门里出去。 到了门前我才发现,门不是被打开的。整个门板是完全被推翻了的,想必应该是胖子的无奈之举,我了逃离那些肥虫子所谓。 门板沾着很多黑色的粘液,我尽量的避开黑色粘液就饶到了门后。令我没想到的是,出门之后我的左右两边各有通道,此处正是一个处在走廊中间的房间门。 本来想的是按照这些黑色粘液的痕迹可以看到他们逃离的方向,但是才低头一看我又犯了难。木门板上往两边各自有黑色的粘液。 粘液的痕迹很明显,进出还能看到他们两人的脚印,只不过每一个方向各自是一排。他们两个是分开朝不同方向跑开的。 一时间往那边追,让我又犹豫了一会。想了一会我就觉得这样也不是个事,决定先听听动静,就马上把耳朵搭在了走廊的木质墙壁上,这种方法很容易听到密封空间里的细微声音。 立刻出现在我耳中的还是那种嗒嗒嗒的声音,声音已然很有频率。都没等我在思考这是不是真的海浪声的时间,我立刻就又听见在走廊的右侧深处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第七十五章 鲛人索命 惊奇手记东洋鬼海第七十五章鲛人索命随即我便抬起了手电筒,往右侧的走廊深处照去。那是一条很长的走廊。 就我所在的位置推测,整条走廊大概有二十多米的样子。起初眼睛还没适应的时候,我就看到走廊的末端是一堵墙。慢慢的透过灰蒙蒙的空气仔细观瞧了一会,才发现走廊只是突然从哪里拐了个弯。 两边各自看了一会,我还是决定往传来明显脚步声的方向寻找。再出发之前,也还是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走廊。 身后的走廊一直是通到船头的,距离很长,但因为走廊里有些雾蒙蒙的,所以没有办法估计出到底有多远的距离。 没有多少步我就已经走到了右侧走廊的拐弯处,拐角的朝向是靠船外侧的。这个拐角并不是凸起的直角,而是一个光滑的弧线。 走廊的两侧还有很多的木门,但是到了弧线的拐弯处时,靠着带有弧度的那面墙上,却没有了往内的门。 在甲板上的时候,已经能感觉到这艘船的庞大了,现在下入船舱里,就绝得更加的巨大,仅仅是看每隔七八米出现的木门,就可以知道这一层有至少五十个房间。 我扶着走廊的墙壁,慢慢悠悠的往前走着。船里摇摇晃晃的,我几乎是在左右绕着圈才能前进。 舱内没有多少装饰,这很正常,但是我觉得船舱里的构造还是与我想象的有些差别。 舱内隔的房间实在太多了,但却只是为了放货物,这就很不合理。 据了解大明时期的造船业是非常发达的,那时候就已经有了龙骨的拼接技术。其实正常来说木材多长决定这船能造多大,但是就有能工巧匠可以完美的拼接出超过七八十米的龙骨大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久后却失传了。 那时候的宝船虽然外部气势恢宏,但是内部却都是为了实用性制造的。排除掉靠近船底的隔水舱,靠上的船舱因该是非常大的。 水手和船工在那个年代里不会被当人看的,所以根本不会为其加设如此多的单独船舱,他们也都是睡通铺的。而高层更不可能住在下仓,甲板上的干燥船楼才是他们的住所。 货物就更不可能放在小隔间里了,这样完全是在浪费空间。现在船舱里的结构要说有没有类似的,那倒是真有。现在的观光旅游的邮轮就是分包间的,但是我想那个时候没人会有这么雅兴吧。 想着我就已经又走了十多米出去,现在我的左右两侧走廊壁上都看不到再有单独的舱门了,按照距离推算,我身子的右侧可能就是最外侧的船板了。 距离近了我就发现,那种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了。就好像是在我的周围,但实际并没有看到声音的源头。 “人呢,有人吗?胖子?”我连着叫了几声,并没有人回音,但只是才过了一会,就突然从我站立位置的四周传来了好几个人声。 “救命啊。”最大的就是这么一声惨叫,它的方向也很清楚,就在我面前走廊的深处。 其他方向的声音实在是不清晰,更本没法辨别方向和是谁的声音。面前走廊里凄惨的救命声还在叫着,而且声音还越来越近了。 这声音并不是胖子或是老代的,我只是一想就记起了船上另外的那几个不明身份的人。 我寻着声音,一直又往前走了几十步,灯光的末端又照到了一个拐角。我暗自猜想了一下船舱内的结构,就知道了这是一个大概“回”字形的走廊,圆形的仓壁可能就是“回”字中心舱室的一个圆形房间。 还没思量多久,突然一个几乎是血红色,而且形态相当模糊的东西从光线末端的拐角处冒了出来。才不到一秒,那东西就朝我扑了过来。 我被惊了一下,第一次感觉到了逃跑的无力感。双腿已然失去了力气,想着转身就跑,但是根本没有能做出那个动作的力气。 那东西速度极快,同时还发出尖锐的叫声,直直的朝我奔跑了过来。本以为命就留在船上了,却马上又看见,在那个血红色的东西身后,一只长着粗短四肢,还有满身鳞片的东西也出现了拐角处。 那东西的大概样貌就是一只大肥虫子,但是现在却也长出了鳞片和四肢。我马上就想到了白背心讲的那个神乎其神的故事,那是一只夜叉鬼啊。 数秒之后,我与那只血色的东西硬生生的撞在了一起。我没有办法让自己继续保持镇定,就在被撞到的那一瞬间,嘴里也不知道是口水还是血的液体就喷了出去。 我俩一同摔倒在地上的时候,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个什么东西。娘的这是一个满身沾着鲜血的人啊。 感觉到他鼻子里呼出的热气,我才安下心来。但是此人非常的重,压在我的身上,肋骨几乎就快要给他压断了。 这家伙在撞到我身上的时候,还在不断的挣扎着。他身上的血渍抹了我一身,现在更加能确认,这个人绝对不是胖子或是老代。 我奋力的挣扎着,才推开这人,但马上那只大虫子就朝我扑了上来,心中暗骂,他娘的我干嘛要推开这个人。 大虫子飞扑了起来,就朝着我的面门而来。此时光源在我的脑袋边上,正好照出了这东西的整个轮廓,我马上就联想起了另外一个类似的东西。 山海经中就记载着这种生物,其中《山海经海内南经》最早提到了郁水南临的伯虑国、离耳国,海市有人鱼身体覆鳞的鲛人。海内南经更加具体地描述了这些人脸鱼身的人鱼“有四足,其声如婴儿”。而《大荒南经》也提到一种能死后复生的“鱼妇”。 不管是何种的名称,对于他们的描述就是,生有四足,前两足类似人的手臂,而后两肢却是如鱼鳍一般。它们上半身为人下半生为鱼,这种东西在东方叫做鲛人,西方传说则是称它为美人鱼。 但是对于这些东西的特征,在东西方是一致的。但西方的美人鱼被描述为靠自己的美色和歌声,迷惑过往船只,然后乘机把船上的人拖入水中溺死,供其食用。 而中国的鲛人十分善良温顺,《太平御览》中写道:“鲛人从水出,寓人家,积日卖绢。将去,从主人索一器,泣而成珠满盘,以与主人。” 大概意思是说,鲛人从海里出来,借住在人家里,每天都通过纺织为生,临走的时候于心不忍,还会把自己的眼泪化成珍珠送给主人。 这些是否真实先不谈论,就且说此时正朝我扑来的大虫子,他的样貌确实是与记载中的鲛人类似。至于它为什么上半身不是人,多半可能只是古人口口相传,也同时为了美化之类东西,所以才会被那样记载。 但是西方传说里说的食人那必定就是真的,现在一张血盆大口就朝我扑来。我连扭转身子的时间都没有,但手中握着渔刀,瞬间竖立起。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那只鲛人就已经扑到了我的身上。 渔刀锋利,也同时在它自己的重压之下。我竖拿着的刀瞬间就插入到了鲛人的下颚里,其实也分辨不出那倒是是哪个部位,因为现在这只鲛人的大嘴还如同虫子形态时的一样,但到现在也没有看到它的眼睛在哪儿。 利刀刺穿了整个鲛人的头部,如果那算是头的话。 鲛人一声非常惨烈的大叫后,开始疯狂的扭动起了它的身子。我拿刀刺它也只是出于本能反应,并没有置它于死地的想法,就松了手任凭它挣脱开。 几次费力的才爬起,那只鲛人就已经闪开到了一边。我已经是满手满胳膊的黑血了,这种血液粘稠无比,几乎就像是沥青一般。 鲛人在我这吃了亏,虽然这也是它自己找的,但只是看它的动作,就一定不是想要走开。 下颚处滴答着黑血的鲛人起初头是冲着我的,并看不出他的眼睛在哪儿,但却可以感觉到这东西是有点忌惮我的的。 一直贯彻不杀生的我当然不会主动去攻击它,是想一下胖子在此一定会要了这怪物的命。那鲛人伤口生疼,扭了扭前端的脑袋,就往前冲了上开。 我的防御动作在几秒后就失去了作用,因为鲛人想要攻击的人根本就不是我。马上一旁还蹲着的那个血人又是一声尖叫,这家伙也是个怂逼,几乎就在鲛人距离他一米的地方,他直接脑袋一歪给晕了过去。 事到眼前,我当然不能见死不救,鲛人的大口就是冲着血人脖子去的。我只是渔刀一起,直接刺向了正在空中的鲛人。 令我没想的是,刀尖碰到鲛人的身体时,就如擦到一块铁上一般,瞬间火星四起。虽然这一刀没有刺入鲛人的身体,但是那鲛人也失了准头,闪开一边朝我来到方向扑了过去。 我担心那玩意再反扑回来,硬着头皮追上去了几步。但这鲛人似乎是真的怂了,一路逃了过去,我连追几步都没有追上,唯一留下的只有地上一道的黑色血液。 血人眼睛白翻着,舌头都吐了出来。我害怕这人咬舌,就忍着恶心帮他塞了回去。把他放在这里我自然是做不出来,也怕他来的方向还有那种怪物,就拖着血人的衣领往我来到方向拖去。但就只是无意拉开他衣领的时候,我就在他锁骨的下方看到一块不一样的东西。 第七十六章 狐狸的尾巴 确切的说,这并不是一个东西,而是一个图案。这幅图案我并不熟悉,但是在不久前经历过的事情里撞见过。 那是一段让我一想起就火大的记忆,因为我至今还不知道打我的那个人的真名,所以就先称呼他为假姜淮。 我曾在墨脱的山外被他暗算过,也是那回,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别人打晕感觉。后来假姜淮被胖子制服,就是那个时候,我在他的后颈上看到过与现在这个血人锁骨下一模一样的图案。 在胖子的解释中,这个狼牙的纹身属于一个很特殊的组织,而胖子这群人则是一直在寻找那个特殊组织的线索,但始终只处在我知道有你存在,但我又不知道你是谁的状态。 但仔细一想胖子本身也是属于一个类似部门的,而且经过我这段时间的了解,胖子那个也是一个刻意保持神秘的组织,但是能感觉到,胖子背后的组织至少应该是官方的一个部门,否则做事不会如此明目张胆。 假姜淮在没被胖子收拾之前,问过我一些奇怪的问题,事关我的哥哥,从他问的话中明显可以听出,他似乎是觉得我知道些什么,但属实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此时我就对是否要救这个人又有了点犹豫,这个地方又出现类似假姜淮一类的人。按照之前他的行为来判断,这家话,或者说至少是这类人对我是不利的。农夫与蛇的事情,我不会傻到那种程度。但是另一个我没法跨过去的矛盾又出现了,见死不救的话,就不说一辈子了,至少是一两年我心里都不会好过。 走廊里再没有看见那只逃窜的鲛人,但我依旧还是做着防备的。因为其他的房间里不知道有什么,所以我没敢进去,又回到了原本他们掉下来的房间里。 这家伙死重死重的,也管不得被我拖着的他是否舒服,一直拉着他的一条腿到了原本的房间,为了以防万一,我又将门板拽了起来,挡在了门框上,门板和门框还算结实,正好扣上。 回身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将血人平放了下去,正当我想要坐下来也喘口气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都没经过思考,我就捡起了房间中央堆着的一堆绳子。娘的谁把绳子给弄断了,马上我心里就起了一股无名火,白背心这孙子也太损了吧。 郁闷了一会才冷静下来,就又觉得不对。白背心完全没有弄断绳子的动机啊,我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想起来去查看绳子。 一看之下就知道了这绝对不是白背心干的,绳头很不平整。有点像是牙咬的,但是这种绳子人是绝对没可能咬断的。而且就在绳子断口的位置上,还残留着黑红的血液,瞬间我就分辨出来,那就是鲛人的血。 透视我的背一股凉风吹过,冷汗就从背脊上滑了下去。绳头上还残留着一些红色的血液,看粘稠程度不像是鲛人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却也起了些愧疚。看来极有可能白背心是被我连累了,而且更有可能渔船上的其他人也会遭殃,现在也只能期望渔船上的人稍微彪悍一点吧。 我往头顶望了望,有微微的光线照下来,看来多半是天已经亮了,蹲在原地也没有别的事情,最终我还决定再那个血人清醒之前做一些对我有利的安全措施。 血人的全身被我找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感觉还行的就是一把多功能的瑞士军刀,看样子还是新的。这东西我是很喜欢,但本意并不是搜刮,所以就给他塞了回去。 再搜到他胳膊的时候,我发现在他的手腕稍微上面一点,缠绕着一只金属的链子,并且在链子的末端还有一张刮胡刀刀片大小的金属牌子。 牌子上刻着很多文字,本以为是什么非主流的装饰品。但在放下的时候,我却看到上面的字似乎是记录的身份信息。 能有这个判断并不是因为我看清楚了牌子上的内容,只是牌子上文字的书写格式很像一张名片。 再拿起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张牌子是什么了。老美从南北战争开始,就在服役士兵的常规配备里增加了一种东西,叫军用识别牌。现在常常被叫做狗牌。这一般就是为了快速识别遇难士兵的身份而设置的东西。 此时血人手腕上挂着的就是一种模仿老美的狗牌,牌子被我拿起来,掂量着还有些分量,估摸着应该是钛合金的。 牌子上自上而下一次是: hck 编号:cb235 姓名:雷兵 类型:非正式 这些内容都很容易理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冷笑了一声,心中还暗想:“他娘的终于露出马脚了,胖子所属的组织那么长时间都没能知道一直在寻找的组织叫什么名字,现在倒好,我也只是凑巧就给看见了。” 第一个出现在左上角的三个钢印字母,根本不需要多想,这个要么就是狼牙纹身组织的全称或者简写,要么至少也因该就是此组织一个代号。 cb235估计就是如同身份证号码一样,只是这个号码没法判断此组织的人数。狗牌被我摘了下来,这东西给胖子留着因该有些作用。 这个叫雷兵的人被我用绳子捆了起来,只是看假姜淮的行为,就能知道这帮人多半是不会坐下来和我谈心的。 绑他的时候,我才记起了他是受了伤的,但是找了一通都没找到身上哪里有伤口,一想这倒也有可能是别人身上的,但是这个血量,流血的那个人此时必定不会太好。 我没带任何能让我知道时间的东西,只是能看到天越来越亮了。也不知道又等了多久,胖子和老代都没有回来,雷兵的其他同伙也没有过来。不过雷兵倒是咳嗽了两声醒了过来。 他醒的时候,我就已经把脸贴了过去,也不知道是我长得太磕碜还是怎么的,这家话一睁眼看见我就大吼大叫了起来。 “爷爷啊,您就饶了我吧,我就是个临时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雷兵紧闭着眼睛,还在不停的往身后退着,但他的背已然靠到了木头墙壁上,再也退不出去了。 我见他这是把我当成怪物了,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我说你他娘的看清楚了,我是个人。” 又是几次拉拽,才把他稳定住。这家伙不知道是本身胆子小,还是被鲛人给吓坏了。偷偷摸摸的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才听见他长出了一口气。 “你……你是什么人?”雷兵用一种忌惮的眼神看着我,随即发现了自己正被绑着,马上又抬起头,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还想问你呢,你是什么人?”我心里觉得别扭,这家伙上来还先问我是谁。此时我手里正拿着渔刀,雷兵看到我手中的刀,眼神更加恐惧起来了。 “爷爷啊,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就是出来兼职的,真没想到会来这种地方啊。”雷兵扭动着身子,同时还说道。 “兼职?你他娘的在太平洋里来兼职。快说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听他说的话,觉得好笑。 这人因该多少是知道点什么的,只是想不到假姜淮那么狠辣,现在换成同组织的人确是这么个怂货。 “我真的不知道啊。”雷兵几乎是哭腔回道。 一听他这话,还不松口,我就起了怒火,这家伙把握当我傻子吗?马上我就爆了粗口:“去你的吧,你他娘既然能上船,你说什么都不知道,谁信啊。” 话说完,为了假意装出压迫感,就拿手里的渔刀在他的大腿上蹭了蹭。这家话马上就是一个抽搐,瞬间眼泪都流了出来。 “大哥啊,我就是在网上看到的兼职,说是出海一次给两万,填了张表就来了。”才说完,雷兵就呻吟了起来。 这也太扯了吧,我心中马上就出现了这句话。娘的被胖子说的那么神乎其神的组织,这个叫“hck”的神秘集体,外出办事都是找的临时工吗?那也太草率了吧。 虽然从这人的状态来看,不像是装出来的。但是有假姜淮的前车之鉴,我还是觉得咋呼他是必要的。 手腕一使劲,渔刀就被我砍到了雷兵身旁的木板上。这家伙以为我要杀了,几乎就又要翻白眼晕过去了。我立刻伸手给他掐人中,他才猛地一口气,又活了过来。 “不说实话是吧,再不说我就把你扔出去喂那种怪物。”我威胁道,脑中回想着电影里那些黑社会审问人时脸上表情。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和我一起上船的那些人都死了,求求你放过我吧。”雷兵呻吟道,鼻涕眼泪都已经沾了一脸。 看他的样子因该不太可能是装出来的,还有他的话里我也听出了一些东西,马上我又继续问道:“还有其他的人?多少个?他们在那儿?”这话我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雷兵几乎是哭着回应道:“我们上来了十五个,全部都死了,都死了。” 我们的猜测看来是错误的,船上并不只有另外的三个人,马上我继续追问:“他们怎么死的?是那种怪物吗?你把详细的过程和我说一说。” 第七十七章 神秘人 雷兵回忆了一会,我马上就看见他脸色开始变得有些怪异,像是恐惧,又像是疑惑。 我把渔刀放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立刻又咳嗽了几声,似乎是被绳子累勒的有些喘不过气了。出于人道,我还是把他身上的绳子解了开来。 如果雷兵的讲述是真的,那他还真是有点惨。雷兵是一个沿海小镇的混混,高中没毕业就受古惑仔电影的印影响出来闯社会了。 结果踏上社会的第一天,就被狠狠的敲打了回去。之后只得安分守己的找了的网吧当网管,最大的爱好也就是通宵打打电子游戏。 直到网吧生意不景气,他不得已被迫下岗,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废柴了半年多的时间,直到房东找上门索要欠了许久的房租时,他才发现自己的积蓄都不够自己吃第二天的早餐了。 病急乱投医,他就开始在网上找一些兼职的广告,但是看了好几个小时,却发现没有一个靠谱的。直到他发现了一个新刷出来的帖子,看了看这才觉得还有些靠谱。 信息里的内容并没有直接说明具体要干什么,只是说出海找水手。雷兵自小就在沿海的渔业小镇长大,虽说自家不是以此谋生,但是渔船还是上过很多次的,他觉得因该没有多少问题,就直接去了个电话。 电话就好像专门是为招聘准备的,号码归属地是一个隐秘号,雷兵没能知道这是哪个地方的号码。正如之前说的,这电话就是为了招聘准备的,电话那头一接通就直接说明了要求。 那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男人说:“我们要出一次海,船是一艘中型远洋鱿鱼船,大概一周的时间,费用是两万,超过一天每一天增加五千。” 雷兵听到就很兴奋,这可是不小的一笔收入。而且活并不是很难,对于他这种有过跟船出海经历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大事,雷兵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男人后面又说了很多会有的危险,但是雷兵已然陷入到了拿到两万报酬的喜悦之中,全然没有仔细去听,只是一个劲的答应。说道此处,雷兵不断的往自己脸上拍着巴掌,看来肠子都悔青了。 集合地点在福州,去的车票都是对方给雷兵卖的,这也让雷兵打消了对方会不给钱的顾虑,下了火车,那帮人就已经在车站外等着了。 除过雷兵还等了三四个人,直到天快黑的时候,他们才驱车离开了车站。车没有去福州的大码头,而是一路没停去了平潭岛。 一路上接他们的人并没有说多少话,倒是后来上车的那几个人一直说个没完,因为都是福建沿海人,所以雷兵和他们还算聊得开。 车是接他们的人开着的,穿着一套黑色的冲锋衣,衣服很修身,这人看起来身体素质也非常好,但是唯一让雷兵感觉有些不太好的就是这个人的右手。 说到这里,我的脑中已经有了猜想,便马上脱口而出:“那个人是不是右手没有中指和无名指。” 看着雷兵惊愕的表情,我就知道猜的没错了。这种身体和肢体的特征是非常引人注意的,我装作深沉的样子,并没有说发现木箱上手印的事情。 我摆摆手让他继续说,他似乎是觉得我和那人认识,惊愕的表情也收敛了许多。 接他们的破商务车停到了一处靠海的矮崖壁上,那是一块单独出现峭崖,这种山崖周围还有很多。这个位置特别荒凉,一艘不大的渔船就停靠在矮崖的边上。 雷兵非常明白这种船只的用途,海外运输到台湾的货物,有电子产品,还有些奢侈品,为了躲开关税,就会雇佣这类渔船或是小艇,来回两港之间送货。 这类货物通过水路运输,所以多数被叫做水货。由于见不得光的原因,就得挑选一些无人的沿海上岸。再由早就等待的人和车运到各大市场。近些年来监管越来越严格,但他们依旧还是有办法。 这里很荒凉,但是有一条小土路,且不像是专门修出来的,所以雷兵估计,就算这艘船不是搞走私的,那这个位置也是走私上岸的一个暗港。土路自然就是运货的车压出来的。 伸出去的断崖就像是港口的码头一起,高度和长度都正好,直接可以走上渔船。他们又在渔船上等了好几天,吃饭有人送,也不用他们去管,每次还会送来一些啤酒,这很是讨如同雷兵一样游手好闲的人的欢心。 一直等了五天时间,船上一共凑够了十五个人。经过了解,其中三个人是给钱的老板,剩下的十二个人都是同雷兵一样看到招聘消息才来的。 三个老板中那个没有中指和无名指的似乎是个头头,其余两人对他很是恭敬。三个人都穿着统一制式的黑色冲锋衣,且每个人的身材都特别的精壮。 雷兵看着人家衣服好看,就想回去也买一件,但是又不好直接问,偷偷摸摸的想看看什么牌子,但是直等到出发,都没能找到一个商标的标志。 同样是临近夜里才出发,这十二个找来的人其中就有干过大副和二副的,所以开船根本就不需要雷兵这样来浑水摸鱼的人来管。和他一样这类人的工作就只是趴在船舷边上看海里。 这很奇怪,雷兵几个人也很纳闷,就去问三个老板其中的一个,但是老板只是说,你们看着就行了,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马上汇报。 雷兵是搞不懂,但是毕竟拿人家钱,而且这种活也不费体力,感觉就这么过七天,有吃有喝的那和度假没什么区别,雷兵不经的感觉这回算是来值了。 渔船在海上漂流了多长时间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可能是六天,也可能是七天。三个老板也不管,只要他们在甲板上看海面就行,有几个还拿起了鱿鱼杆钓起了鱼。 这种日子在开始的一两天还算惬意,但之后一两天就开始枯燥起来了,雷兵倒是不会晕船,但是看了六七天的海,都差不多要吐了。 渔船这些天也一直都没有个目的地,雷兵能感觉到,船完全是在海上来回绕圈,就像是在寻找什么。事情是在第九天发生的。 因为三个老板要求是二十四个小时都必须有人看着,所以他们除过开船的两个下岗大副外,其余的人都是分成两班的。因为一周的时间早就到了,所以之前说好的两万已经被雷兵放在了自己的口袋了,正想着再多待几天,这样他就可以在后面的一年都不用找活干了, 但就是在他躺在吊床上捂着腰包里的钱乐的时候,渔船突然一阵巨大的震动,船几乎都要翻过来了,雷兵也被震掉下了吊床,瞬间就撞在了船舱的顶上,接而又摔在了地板上,这时候水就已经灌了进来。 等他踉踉跄跄的爬出船舱,就看见一艘巨大的木船正挤着他们的小渔船,那大船的体型,几乎就和雷兵曾见过的航母一个样儿了。 雷兵冲到了船舷边上,拽起了一个就快要掉到海里的人。还没等那个人给他跪下表示感谢的时候,他们的渔船就已经翘了起来。 这船的龙骨已经给大木船撞断了,那个刚被他救上来的人脑袋上也已经开了瓢,这时候大船一斜,那人没站稳就滑了出去,咣当一声撞到楼梯上,雷兵都没敢去看那副景象。 就在他自己也站不稳,快要掉海里的时候,雷兵就看见,已经有人往大船上扔去了绳子,他完全是靠着强大的求生欲,才爬到了船头上。 费劲周折,他们几个命大的才爬上大木船,但是也有倒霉的,在快要爬上来的时候,就又给撞翻掉了下去。 上到大船上的也就只有雷兵和其他三个人,等他们翻身起来,就看见那三个老板已经在船的甲板上站着了,似乎他们还在找着什么。 雷兵他们四个,看了一会,其中一个比较聪明的人就看出了不对,那人是个下了岗的大副,脾气不是太好,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们奶奶的,是不是就要找这艘鬼船,为什么你们故意要等他们来撞我们的船”这个人的口音就是闽南的,但可能是因为曾今走南闯北的原因,所以说的是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听起来很奇怪。 “和你们说过,拿多少钱,就得承担多少的后果,这是你们自己选的。”其中没有中指和无名指的男人冷冷的说道,头都没回,说完就径直往船楼的方向走了过去。 除过此时的大副,其他三个都是在甲板上看海的人,所以雷兵也不知道大副为什么那么大的火。可能是在他自己轮班的时候,他们早就发现了大木船。根据大副常年跑船的经历,他因该是想跑的,但是有可能三个老板就是为了找木船,所以强行要求渔船靠近,这才致使两船相撞。 大副显得非常愤怒,直接掏出了腰间挂着的一把小刀,几步冲了上去,而目标就是那个没有中指和无名指的男人。。 接下来的画面,让雷兵和其他两人目瞪口呆,那个没有无名指和中指的人几乎都没有回身,脚掌只是朝后踹去,大副就飞了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副手中的刀已经被男人拿了去。男人只是随手一扔。一道白光从雷兵面前闪过,马上大副就呻吟了起来,雷兵这才看见,刀已经插在了大副的大腿上。 第七十八章 先入为主的错误 大副疼的在地上打滚,从大腿上流出来的血沾满了大副所在的那一块甲板。那个右手没有中指和无名指的男人看来并没有想要下死手,直接转身又往船楼的方向走了过去。 大副在地上扭了一会,自然是吃不了这个亏的。在雷兵的描述里,那个时候的大副几乎就如疯了一样,一把拔掉了腿上的短刀,又一次的冲了上去。 男人还在继续往前走着,但是就在大副的刀快要刺到男人脊背的时候,男人瞬间转身又是一脚,大副就再一次的被踹了出去,只是这回男人的力气极大,大副直接从木船的围栏上飞过,掉入了海里。 男人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自寻死路。”之后就又回过身往船楼走了去。雷兵他们三个不敢上前,只是翻过栏杆往海里看了看,大副已然消失在了一片深黑色的海水里。 那三个老板如此行事,吓的剩下的雷兵三人再不敢过去,只是雷兵摸了摸放在腰包里的一大叠钞票,就觉得还有些庆幸,只是现在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这茫茫的大海,有这些钱财也是白搭。 他们三个在甲板边上待了一个多小时,气氛开始变得越来越诡异。大船还在不断的朝着一个方向航行着。而去了船尾的那三个老板,确是一个都没有回来。 这与雷兵的观察有些出入,位于船尾的船楼并不大,就算是一步一步的走,那也用不了几十分钟就能回来,这时他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还活着的雷兵与其他两个人,都没有正儿八经的跑过船。其中一个就突发奇想,会不会是哪三个老板找到了小木船,现在已经跑路了。 雷兵和另外一个人也都没过脑子,竟然给相信了。三个人便一同往船楼的方向走了过去。到了那里,他们三个人的猜想瞬间被证实。 放眼望去,三层不高的船楼上,根本没有发现那三个老板的身影。这时候他们也都慌了,其原因就是他们不仅没有发现那三个老板,就连他们猜想的小船也没有发现。 这时候他们想的是,可能船上就只有一艘小船,那三个老板早就发现了,但是小船只能承载三个人,所以几位老板才独自离开的。 说道这里,我差点没给雷兵竖大拇指,这家伙脑子可能只有一根筋,这些人行为那么明显,早在船翻掉之前就已经上了大船,现在又在船上找小船离开,那不是神经病嘛。这里我猜想那三个人绝对是进了木船的下仓,只是我们搜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下去的门,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下去的。 雷兵他们三个坐在船楼的阶梯上懵逼了一会,因为此时并没有直接危及到他们的生命,所以几个人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恐惧,只是捂着钱的雷兵,或多或少的有些郁闷。 三个人呆坐了半天,才起身上到船楼的顶端,三层船楼的门他们也都试过,如刚开始的我们一样,完全没法打开。 因为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从那三个老板走后,他们也都没人注意到这里。如果那三个老板确实是乘小船走的,现在也是绝对没有办法看到的。 雷兵三人只得又回到楼梯的位置,其中一个状态显然是有些不好,看着好像还有些晕船,趴在三层的龙雕围栏上干呕了几下,最终也没有吐出什么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被那个人按压着的龙头围栏却往下沉了一些。那人被恍了一下,可能是以为围栏腐朽了,被他一压就断掉了,马上他就闪开了身。 但就在一旁看着的雷兵却发现了不对,那个人压上去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看着。木质的围栏很平顺的沉了下去,但奇怪的是,那个人才闪开身子,木围栏就又一次的抬了起来。 围栏的整个动作,就像是往水中压入浮漂一样,木质围栏的上下移动很平顺。雷兵忽然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立刻就想到了这似乎是个机关。 在雷兵的撺掇之下,三个人一同压下了木质的围栏。却没想到,围栏最开始的一段行程只需要不大的力气,但过了这一段,就需要这三个人非常大的力气才能继续往下。 就在快要被反作用力推回去的时候,他们脚下的地面忽然就传来了一阵震动。震动结束之后,他们就完全压不住围栏的力量了,围栏瞬间就把他们推了回去。 雷兵起身之后,四下一观瞧,就发现在原本楼梯的位置,有一个楼梯角凹陷了下去。那种状态很突兀,但是雷兵确实是记着的,那里在刚才看的时候,一点缝隙都没有。 他扭身过去就看见,楼梯上凹陷下去的位置,是一道往下的旋转楼梯,楼梯很窄,几乎只有不到两个脚掌的长度,人也就是侧着身子才能下去。 台阶上完全是被灰尘覆盖,但他却看到了在灰尘上,有一排脚印,脚印必定是新踩出来的,马上他们就想起了那三个在这里消失的老板。 但奇怪的是,往下的楼梯上只有一个人的脚印。他们当时也没有多想,同时出现的情况也容不得他们多想,几乎就是暗门打开的同时,海面上就开始不平静了。 雷兵还有其他两人起初谁都不敢下去的,但是风浪太大,大船的角度根本没有办法让他们站稳,大船上也没有任何能躲避的地方,情急之下,几个人也只得一次钻进了暗道。 他们没想要下去太深,只是在下方转了个圈,到了足以躲避开风浪的地方。但这个时候另一件事情又让他们瞬间崩溃。 起初只是挤在最上方的一个人呻吟了一声,随后处于队伍中间的雷兵也感觉到了不对,但这个时候,已然为时已晚。狭窄的楼梯开始缩小了,而且缩小的速度越来越快。 几乎是雷兵感到压迫的同时,他就早已经开始疯狂的拍打着上面的人了,但是那人完全没法前进,只是透过缝隙看去,雷兵就发现,他们下来的出口现在已经只有一个手掌宽度的缝隙了,而且在不久后他们这里也会变成这样,直到暗道完全封死。 这种机关我只是一想就知道是什么结构,我和胖子还有老代当时在第三层的时候,只是觉得单独只有三层出现围栏有些奇怪,并没有对那个东西产生怀疑。那是因为我们一直认为船舱的门一定是个明面上的门,看来我们当时确实是先入为主了。身在这艘船上,就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考虑。 打开船舱暗门的开关就是那个双龙头雕围栏,从外打开就可以下去。在内部,一定也有开暗门的开关。但是为了防止暗门因为遗忘一直开着,在暗道里一定还有一种机关,只要人走过,机关就会启动,在相应的时间里,门就会关上。 雷兵他们三个人,意图只是为了进去躲避风浪,所以根本没有在机关启动的这段时间下去。而且机关在运行的时候几乎是没有声音的,所以他们也没有发现,致此才会造成他们那种窘迫后果。 上去行不通,自然是不能待在原地等死的。匆忙之下,几个人就一路往下爬去。台阶慢慢变得狭窄了起来,但是并不是瞬间锁死,所以他们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往下了十多米的高度,在雷兵身前的那个人忽然就跳了出去,看来是已经到底了。雷兵心里大喜,几乎是一秒后,他也跳了下去。 但是等了一会,最后的那个人却没有出来。才刚刚爬上去,一股子液体就从完全合上的缝隙里喷涌了出来。 最后的那个人因为速度太慢,已经被夹死在了暗道之中。喷涌在雷兵身上的,就是那个人的脑浆和鲜血的混合物。 雷兵崩溃了一会,几乎是把胃里能吐的东西都吐了个遍。从恍惚中缓过来的他俩,这才发现此处的是一个略大的房间,房间的地上杂乱着很多的脚印,同时他也发现,在房间的正面有一个没有门板的门框,或者说这就是一个往外的通道。 我已近无心在听他如流水账一般的叙述了,因为在讲述过半的时候,我就忽然发现了一个非常大的漏洞。 接着我马上用极其具有威慑力的语气,质问他:“你在说假话吧,”虽然我已经感觉到了此话的口气非常震慑人,但是如果我的猜想没有错,那几乎是对雷兵起不到作用的。 “没呀,我都说了啊。”雷兵显示很诧异,马上就哭丧着脸说道。 我立刻从兜里的掏出了那张在雷兵手腕上发现的狗牌,拿着狗牌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但雷兵却露出了非常诧异的表情,同时就拉开了袖子,却没有发现本该缠绕在自己胳膊上的狗牌。 “这是什么?”我冷冷的问道。 “这……这是我们玩游戏的一个战队的信息牌。”他结巴了一下,但不是一时说不上来的结巴,那是有些不好意思。 “啊……”我惊叫一声。 娘的,这就尴尬了。本以为就此发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是现在我才明白,原来胖子和他的那个部门也并不是无能。 不对,这不对。我拿起了刀,雷兵又以为我要对他不利,往后缩了缩。我拿着刀伸了过去,用刀尖挑开了他锁骨处遮盖的衣服。 “这又是什么。解释解释?” 雷兵低头看了看他锁骨下的那个狼牙纹身,这时候表现的更加不好意思了,他一脸的尴尬:“我不原来混过几天社会嘛,想着总该有个纹身,但是纹花臂那些的实在太疼了,图样里就这个最小。” 我几乎要翻倒过去,现在才想起,不管是位置还是具体的形态,这个狼牙纹身确实是和假姜淮的有出入。娘的,看来有时间一定得改改自己总是先入为主的思维方式了。 第七十九章 几乎奔溃 这种思维方式的弊端也许在我现在所处的环境下不会体现的太明显,但是一旦要涉及到关键点,那它一定是致命的。 物流行业里有一种叫去先入为主表格的东西,它其实就是说在任何环节都必须完全重新考虑所有的条件,不能有任何想当然。在物流里考虑的特别多,包括天气、宗教、习惯罢工周期,所有的细节在任何一个港口都得完全考虑才能保证顺畅。 我现在的处境就是一个完全未知的状态,而且这个地方非常的诡异,更不能用常规的思维方式去思考问题。 缓了一会,我才从刚才的那种挫败情绪中调整好状态。 “所以说你身上的血并不属于你,而是你那个被夹死在暗道里的同伴的?”我岔开话题问道。 雷兵点了点头,此时他身上的血已经完全干了。通过他所描述的时间我稍微计算了一下,他们上船的时间也并没有比我们早多少,大概就是我刚出渔船舱的时候,他们这些人也就上船几个小时。 “不对啊,你不是因该还有一个同伴嘛,他现在在哪儿?” 我这么一问,雷兵又露出了惊慌的神色。“他……他被那只怪物咬死了。”说着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侥幸活下来的他们两个人是想出去的,但是因为暗道夹死过同伴,是想一下如果爬过一片沾满肉泥的地面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们没那个胆量,也没有找到往上的开关在哪儿,因为在那个时候,他们所处的房间里,光秃秃的完全没有像是机关的东西。 两个人在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之后还是决定进到内部房间里去,他们大概是觉得此船必定不会只有一条出口。就摸着黑走了进去。 到了黑暗的走廊中,他们才发现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是根本不起作用的。没有光源还身处在黑暗中,那是比直接面对恐怖的事物还要困难的事情。 完全是在慌张之中,他们摸着黑暗的走廊墙壁一直走了很久。不但一点的光线都没有看到,似乎这个时候就连他们下来的房间都没有再能走回去。 船舱里的空间巨大,这我是非常清楚的,但是就我们所在的这一层来看,结构上并不复杂,但是从雷兵所说的情况来看,我却发现并不是这样。 我们的这一层很特殊,走廊里的空间并不高,但是房间里却异常的高,因为现在我还没进过其他的房间,所以并不完全肯定这一点。但是几乎八九不离十了,在走廊的上方以及一层之间是有个夹层的。 这是一艘船呐,总不会有人专门造出一层来躲猫猫吧? 雷兵几经崩溃,他的那个同伴也已经完全要失去理智了,这种狭小的幽闭空间,况且是在如此大的鬼船之中,放谁都撑不住。 雷兵的同伴在他的身后拽着他,慢慢的越拽越紧,手指几乎就要抓入到雷兵的肉里。雷兵这时候又郁闷又有些恐惧,简直也快要被环境逼疯了,转身就给了他那个同伴一个巴掌。 那人被打翻了的同时,他就听见他们走的方向传来了一声闷响。我本来还以为那是我们炸船楼三层的门造成的,但是根据后面的过程一推算时间,我就知道并不是。 更具距离和间隔时间来看,那声闷响竟然是胖子炸大虫的那一下,这一点又让我重新计算了我们两拨人上船前后时间,那完全就是前后脚的事情。 雷兵的同伴被一巴掌扇飞出去之后,就躺倒在了地上。雷兵这才冷静下来,赶紧蹲下在黑暗里去摸那个同伴。但是才在地上摸了一把,心就已经凉了一半。 雷兵这一巴掌当时是不可能把同伴打死的,让他心凉的是他根本没有在地上摸到他的同伴。不经是在触觉上没有感觉到同伴的存在,就连他的声音都没了,整个黑暗的走廊里,唯独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一个大活人在他的身边一瞬间消失,这是雷兵完全没有办法接受的。恐惧感促使他蹲在地上疯狂的又找了一通,已经完全超出了可能在这么短时间所能移动的距离。 雷兵并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只好在走廊里疯狂的乱叫了一通,但是回应他的却是很长的一段寂静。 就在他蜷缩在走廊墙根下的时候,忽然他的身后又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那是木头门板被踹翻的声音,同时他也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吼声。 那个男人的声音我几乎能肯定就是胖子的声音,雷兵的位置听的很清楚,胖子大喊着:“别他娘的走一块,分头跑。” 这句话必然是喊给老代的,但是通过雷兵现在的位置,我就发现船内的结构又发生了变化,他的位置按理来说因该在第一层,但是这个时候却处在胖子掉下去的那一层走廊里。 雷兵的描述里并没有下楼梯,但是他们下暗道十多米的高度绝对是下不到船底第二层的。那么也就是说,在船底的复杂结构里,他们无意中走了下去。 雷兵正纳闷为什么在他的后面会有人声,但他此时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那三个老板,虽然三个老板看起来不是太能与人亲近,但要真有人来还是能解掉现在的燃眉之急的。 毕竟也就认识了一两周,雷兵和那个同伴两个人要是抛开此事的牵连,基本和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现在的人也是人情淡薄,所以雷兵根本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直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就奔了过去。 才跑了一小段的距离,他就感觉到了一股凉风从面前的走廊里冲了过来。他现在已经过了弧形的区域,顺着走廊看过去,很远的地方有微微的光线闪动,那光线距离他很远,但是光线时有时无的好像被什么东西遮挡着。 站在原地塄看了半天,他才意识到那是一个人正在朝他的方向奔跑过来。现在他脸上能感受到的凉风就是那个人带起来的。 雷兵才想安安心,但马上奔跑来的那个人的一声大喊,又一次的让他奔溃。 那个时候冲向雷兵的人我估计是老代,因为想想胖子的身材就知道,他是飞踹不起来的。 “靠,这里还有一只。”雷兵看到的黑影老代大喊道。 老代可能是把他当成了鲛人,看见他的时候都没有犹豫,就跳起了身朝着他飞踢了过来。马上雷兵脑中一片空白,就在脖子快要断掉的时候,老代似乎是也感觉到了不对,一定是收了力气的,否则现在的雷兵必然是因为颈关节断裂,早就瘫痪在地上了。 虽然这一脚收了力气,但毕竟那是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他的训练里每一招都是下杀手的,所以雷兵一定是不好受的。他被这么一脚直接给踹晕了过去,但晕厥的时间一定不长。 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老代反身拽着到了弧形的走廊中。速度非常快,不仅是他的半个脑袋,就连他的脊背也因为在地上的摩擦而生疼。 但很快他就知道,这种速度的逃跑是必要的。因为在他们奔跑的反方向,一股非常强的气旋不断的超前涌来。这代表着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什么东西,而且那种四近四远的腥臭味也让雷兵明白,那东西绝对不是一个人。 雷兵根本无力挣扎开拉着他的那个人的手,同时也根本不想挣脱来。但正当他惊恐的一直注意着身后时,拉着他的那个人却停了下来。 雷兵有些疑惑,但是目光不敢离开,声音越来越近,再有十几秒就要追上来了。此时他们已经过了弧形区域许久,位置是在又一段笔直走廊之中。 苍惶之下,他就不断的往身后退。硬是挤过了那个拉着他的老代,但马上背部感觉到的,却又让他差点晕过去。 “靠,大爷的,没有路了。”老代似乎是一拳头砸在了墙壁上,暗骂了一句。 雷兵也同时感觉到,他的背已经靠到了墙壁,四下一摸,这里已经是实实在在的一面墙了。相比于绝望跟多的还是不敢相信,他就是从这边过来的,但是现在这里却没了路,那种心情已经根本不再是恐惧了。 因为黑暗,四周的环境雷兵没法知道,包括他的头顶。这时的他已然在怀疑自己是否已经疯掉了,但就在这个时候,从他的头顶上掉下来一个东西,圆不溜器的,上面还有些液体,一掉下来就直接进到了雷兵的怀里。 虽然处于慌乱之中,但是雷兵手上的触感还是在的。那个东西非常重,是什么也非常容易摸出来。 瞬间意识到自己手中抱着一颗人头的雷兵,脑中只是一道闪电闪过,几乎就是条件反射,那颗人头就被他扔了出去。虽然还没法确定,但差不离就是他的那个同伴了。 此时的雷兵,已然再没有心力去注意身边了,身后的怪物已经追了上来。他只是微微的能感觉到老代已经与那只追上来的东西打了起来。而他自己则是眼睛翻白,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第八十章 旋转木门 这种昏厥是由于精神上的压迫造成了,来的快去的也快。在雷兵的感觉上可能过了许久,但是在实际情况里,根本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虽然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有两个东西正在打斗,一股股的劲风不断在狭小的走廊里吹动。 这种动静的来源,雷兵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也不敢上去蹚浑水,只得背靠着墙壁往另外的一个方向挪去。他们逃跑的方向自然是没希望了,毕竟一面实打实的墙壁就立在哪里。 正路走不了,那就反其道而为。既然现在正和怪物打架的人就是从那边来的,那现在他来的方向必然是安全的,畏畏缩缩的挪了几步,他就又一次的踢到了那个同伴的脑袋。 几乎就要再一次神经短路的时候,雷兵这家伙也是心狠,舌尖一伸出来,就给狠狠的咬了一口,他口中血气四溢,满嘴的血腥。瞬间清醒之后,也管不了疼痛,直接就朝着走廊的深处冲了过来。 后面的事情我很清楚了,他在拐弯见到拿着光源的我的时候,就把我当成了那三个老板的其中一个,看见有人了,心里的喜悦瞬起,根本没能压制住身体的动作。同时他也听见身后的怪物突然又朝他跑来,雷兵汗毛都炸了起来,直接朝我冲了上来,这一下给我也撞翻了过去。 我捏着那块被我误认为是狗牌的金属牌子,有些气恼的一拳砸在地上。有人说过一句话,排除掉所有的怀疑,那剩下的就只有完全的信任。 我就是如此,太过于自我感觉良好了。牌子被我丢了回去,现在又要进走廊里走一遭了。因为雷兵在逃跑的时候鲛人因该还在和老代扭打着,但是突然它又掉头来追雷兵,那么可能性就只有两个了。 要么老代已经被鲛人干掉了,要么那里就不止一条鲛人。但是就凭我和鲛人正面交手的那一下,我就大概知道这玩意的战斗力不是太强,所以老代那种招招奔着绝杀去的人,单挑三四个恐怕都不是事。 但我在这里是主动忘记了一个必要条件的,那就是我有光源。我是可以直接判断目标位置的,但老代就算是有正常格斗能捏死我的身手,那也必定不会在黑暗中有太大的胜算。 我起身就想推门出去,但是雷兵却极其惊恐的拉住了我的腿。 “哥呀,外面全是那种怪物,能不能别往里边去了,咱还是找找出路吧。”雷兵恳求的看着我,眼睛里都露着泪花,这种恐惧是发自内心的。 “刚才拽你的那个人是我朋友,我得回去救他。”我决绝的说道。 “你那朋友可能已经被那只怪物吃了,咱还是乘早出去吧。”雷兵继续恳求道。 我无奈,看他的样子,我本来就没有想拉上他。看他这么迫切的想出去,我就往上扬了扬脑袋,让他去看头顶。 “上面有个窟窿,天也都亮了,你要是能爬上去,就爬上去走吧。” 雷兵呆呆的看了半天,此时天空基本已经亮了。但是由于最上方甲板爆破角度的问题,所以阳光的角度是倾斜的,现在斜照在一边的墙壁上。 那只透明的树脂水银箱就放在第一层地板的边上,还好这玩意没有掉下来,不然现在我们就可能也会变成千年不腐的腌肉了。 “哥呀,这咋上去啊。”雷兵话音有些颤抖,注视着头顶的目光同时也转向了我。 我又指了指地上的绳子:“这不就是吗,套马杆看没看过。”说着我做了个扔出绳套的动作。 雷兵脸上抽搐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脸,看样子心里的恐惧感也都平息了大半。 “要么你就在这里等着,等我找着人回来,咱在想办法上去。要么你就跟着我一起,去找我的朋友。” 雷兵摆了摆手,极力的推脱着,同时他又退到了房间的角落里。显而易见了,这家伙已经坚决的选择前者了。 我挥了挥手让他小心一点,就挪开了堵在门框上的木门。出于小心为妙的原则,我还只是先开了一条小缝隙,往外偷瞄了一下。 什么东西没有,空荡荡的走廊还是如我刚才看到的那样。这是没有任何杂音,没有任何怪影。那只怪物不在走廊里,但是它逃跑的方向就是胖子离开的方向,不得不给胖子捏把汗。 但是转念一想,这家话带着光源,手里还有老多的雷管,其实我因该给鲛人捏把汗。 我将木门继续堵在门框上,让里面的雷兵扶好,并告诉他,没听见人的声音就不要轻易打开,这才拿着渔刀和手电筒往雷兵奔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此事会就这样完结吗?黑暗的走廊里一道光线掠过,我走的很快,为了打消自己的恐惧感,我开始不断的再问自己问题。 会完结吗?这些事情在我的身上,虽然已经很离奇诡异了。我不相信这会只是巧合,但我也深刻的知道,一路走来太过于容易了,容易的完全不像是我一个普通人就能办到的。 但是说它是阴谋又谈不上,可是这种事情得有怎样的能力才能办到呢?只手遮天吗? 思绪飞舞着,吕川呐吕川,你到底在干什么,要是真没死的话,下次遇到你,看我不打的你半死。莫名其妙的就被他卷入了这些破事里,实在让我有些不舒服。 转移仇恨的方法在我所处的环境中是非常起作用的,对于老哥引我入局的愤怒冲淡了环境带给我的恐惧。终究是要走到终点的。我这样想着。 中心圆形舱室的位置在船的中央,我的猜测又错了。走过弧形的走廊之后,那一道笔直的走廊还是相当的长,但是空气很通透,我的手电光线就可以照到末端。 一堵木墙就立在走廊的末端,墙壁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而走廊的末端位置也没有发现人头的痕迹,几步我就冲到走廊的末端。 打斗的痕迹倒是很明显,墙壁上有脚印的痕迹,虽然我没注意过老代的鞋子,但是这种情况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了。 这条通路是完全封闭的,而我并没有看到有人从走廊里走过,那他们人去那儿了呢?会不会是在我们躲在房间的时候他们过去的?我心叫不好。 但是仔细一想就知道这绝对不可能,房间的墙壁隔音效果并不太好,虽说隔得远还是会听不见,但是门不是关紧的,路过的人一定是会听见的。而且我在与雷兵交流的时候,也是注意着门口的,当时确实是没有察觉到有人经过。 思维方式,我在不断的提醒自己调整思维方式。我想如果我能在任何环境里都保持这种状态的话,那我将会是一个睿智的人,但是我从小的生活环境就老早的决定了,我并不会变成那么一个人。 我将耳朵贴在了那面突兀出现的墙壁上,一只手拿着渔刀敲了敲。这种声音很难分辨,现实与影视之间是存在着非常大的差异的,影视通常是会让看它的人有一目了然的感觉,但现实通常是抱有很强目的性的,所以这面墙若真要是一扇活门,那它就一定不会让我那么轻易的发现问题。 理清事件的关键点就在于,透过表象看本质。我尝试着去想象建造这艘船的人在这里设置一道暗门的原由,但是现代人与古代人的世界观都不一样,所以我没法去想象出来。对于世界观的差异,这也是现代人没法理解古人大部分作为的根本原因之一。 “简单粗暴的方法最为直接有效。” 这是胖子的话,我会心一笑,看来这也是胖子那个王八蛋多年才得出的经验。暴力强拆我不擅长,也没有任何工具,但胖子的办法我还是记着的,原样照做我是做不到,但是凑合对付木质的墙壁还是没问题的。 我退后了大概七八米的距离,渔刀被我放在了地上,这东西是个很大的隐患,我也并不能做到收放自如,所以还是放一边的好。 几步冲了上去,飞起一脚我就踹到了那面木板墙上。脚底板刚触碰到木质的门板,我就知道这回的做法草率了。 踹上门板的感觉出乎我的意料,只是轻轻的一下,门板就开了。这是一个中部带有转轴的旋转门,正常推动是会有较大阻尼力的,所以我当时靠上去才没有翻开。现在被我大力一脚踹去,旋转门就开了。 真的是出乎意料,完全没有想到是这种结果。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半晌才爬起来,一边的胯骨都快要给摔散架了。 此时木门正好竖在走廊中,我抓着一边的墙壁才爬起来。绕了个圈,就到了木门的另外一边,手电光线照了照,我就发现在木门的反面,自下而上,一条喷溅状的血迹就印在木门上。 那是大动脉断裂才能造成的痕迹,血溅三尺就是形容古代砍头刑法的场面。一想到雷兵同伴的脑袋,估计就是他的头被咬掉的时候靠在木门上造成的。 第八十一章 面对面看不见 我不免的有些心慌,脖子的位置也凉飕飕的。还是有些不能相信刚才那么容易就打跑了鲛人,这种状态下自我感觉良好也是致命的,所以我现在的心态放的还算是在位置上。 老代的战斗力我并没有见过,但是看那一身的腱子肉就已经不需要多想了。要是这样,那鲛人也有可能是被老代打伤了,所以它的再一次掉头是逃跑也说不定。要是鲛人已经受了伤,那我能打的过它这事儿也就算说的过去。 渔刀被我捡了回来,身后的拐角处我看了看,也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发生。为了保险,我又一次的趴在了走廊的墙壁上,贴着耳朵听了一会。 那种嗒嗒嗒的声音还在响着,这个时候我就更加确定了,那一定不是海浪拍打船壁的声音,但是一时间我却也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除过那种辨别不出由来的声音外,其他倒是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我猛敲动了几下墙壁,也只是连环回荡的一阵回音。 走过旋转门,我随手就将门拉了过来。本意是想看看门轴到底是个什么结构,但是却让我没想到的是,这门一关上,我就怎么也推不开了。 娘的还是个单向门,我暗骂了一声。虽然知道从内是绝对打不开的,但我还是尝试了一下,顺着它的方向扣动了几下门板,但结果如我想的一样,根本没有能着力的地方。 门的机关很巧妙,按照正常的机械结构来说,这种样式的旋转门不管是在哪个方向,只要能用上力气,都是可以打开的。但是这个门却不一样,我在他的里面,完全使不上力气,几乎推到喘气,旋转门都是纹丝不动。 这时候后悔也已经晚了,只是心里暗暗的就有种想抽自己嘴巴子的感觉,你说你没事儿手那么贱干什么。 退路是彻底断了,那也就只能继续往前。此处一直没有看到老代的尸体,而且血迹只有一条,估计可能是雷兵同伴的,所以老代必定是没什么大事的。 因为现在我已经知道了鲛人并不是只有我们搞出来的那些,所以我没敢大声喊叫,这种地方大喊一声,声音很容易就会被放大。 说起鲛人,我也开始觉得有些奇怪,那种类似眼珠的东西一定不是石头,倒是有点像蜡封的药丸。现在说它是鲛人,也只是觉得它与古籍中记载的类似。但这种生长速度极快的生物到底是什么,我却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走廊和之前的类似,但却短了许多,这段走廊打破了我对大船空间的所有理解。“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古来有之的谚语不是随便说说的。 我边走边想着,大概在脑中搭建出船舱内的结构,圆形的舱室处在大船的中心,那里是船体结构最稳定的地方,因该是起着很重要的作用的。 “吕良……吕良。” 正当我一边思考着问题,一边往前走的时候。这么两声清脆的叫声瞬间让我头皮炸起。但还是瞬间,我就听出了那个声音是老代的。 当我四处寻找了一通之后,却都没有看见老代的人影。 这家伙会隐身吗? 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几步就跨到了这段走廊的末端。我推测的大方向是没有问题的,前方的走廊就是往左拐去的,舱室内果然是个回字形。 但就算是走到了这里,我还是没有看到老代在哪儿。正疑惑的时候,大概就是在我刚才听见老代声音的位置又传来了几声他叫我名字的声音。 我回到了听见他叫我名字的地方,小声的叫了几声:“老代?你在哪儿呢?” 许久都没有再听到声音,当我猛的又敲了几下墙壁的时候,突然他又开了口。 “吕良,是你吗?是的话就敲两下地板。” 我有些纳闷,这人神经了吧,现在跟我都改地下交流了吗? “你在哪儿呢?倒是出来啊。”我有些不明所以,并没有按他的意思回话。 又过了很久,大概一分多钟的时间,我能感觉到他声音传来的方向就是在我的身边某个位置,但是声音的位置根本没法确定,这里就好像是个四处都装着扩音器的地方,声音是从四面八方每一个方向传来的。 “我这里很奇怪,我听不见你说话的声音。”老代的声音在许久的安静后,再一次的响了起来,话毕之后,此处又陷入了安静。 这就奇怪了,听不见我的声音?那叫我去敲动地板也没有作用啊。正想骂,老代的声音紧接着上一句又响了起来。 “震动,是震动,我这里可以感觉到轻微的震动。”老代似乎是也想到了我会不理解,就马上贴心的补充了一句。 知道原因的我,立刻就猛敲了地板两下,表示了我就再在这里。敲完我就觉得应该再传达一些信息下去,但要是简单的声响还能传达出一些可用的信息,只是老代却只能感觉到震动,那我该怎么把我的意思表达出来呢?我想到了蝙蝠用超声波交流的原理,但是奶奶的我也不具备那种特殊技能啊。 “我在一个很特殊的环境里,这里是一个房间,我一脚踩空才掉下来的。”老代的声音又从我的四面八方传了出来。 单向传音,这有点小牛逼啊,貌似能用上这种配置的地方我能想到的就是谍战片里的审讯室了。但是那种地方做到单向传音的根本原理就是一个近距离的麦克风传输,实际要用建筑结构造成那种效果是非常难的,或者说几乎不可能。 “你还在吗?”老代是真的听不见我的声音,每说一句话,之间都要等好久。我又一次的砸了几下地板,为了让他的感觉更清晰,我还加大了力气。 我和他交流是很困难的,我能听到他的意思,但我传达不出我的意思,我没法和他做到想法的互换。所以救援他也是基本不可能,因为我们根本没法通过交流来了解到所处环境的问题。那么我的所有行动都得等他单向的得出结论,我才能去实施。确切意义上,他就是思考的大脑,而我就是具有行动力的身体。 “我拔了一根头发,粘在了天花板上,这里空间很矮,像是一个夹层,有人走过头发就会被轻微的震动牵连。你找找,我就是在这儿附近掉下去的,这像是个主动的防护措施,你看看能不能找到翻板。” 老代他很明白现在的处境,所以我唯一的行动就是招办。找了一通我就发现这样是行不通的,四处十米的范围内,我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可以把刀插进去的缝隙。 我们之间的交流还是必要的,因为我现在想到了一个问题,而我这时候却没有办法传达给他。我能听见他的声音,他能感觉到我敲砸墙壁或是走动所造成的震动,但这些并不能直接确定我们两个距离很近。 他的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那就是说在他所在的空间里,可以把他的声音通过某种途径传达到我我所处的这个位置,而且通过一种扩音装置扩大发散,致使这种声音变成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立体声。我以通过声音来判断他位置的方法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而他又能感觉到我的震动,但是任何的媒介都是可以传播震动的啊,就连我说出的话,也可以反射在墙壁上造成震动,但是这种极其微小的震动不用仪器是感觉不到的。 这里我务必要做一个实验,来看一看这种震动在走廊中可以传播多远。我拔掉了一根头发,一头粘上了点唾沫,就将它黏在了地上。 手中的刀被我掂量了几下,就扔了出去,这一下是奔着拐角处的墙壁去的。果然唰的一声过去,就直挺挺的插在了拐角的墙壁上。几乎是刀飞出去的一瞬间,我就把目光转向了头发丝,一点大气都不敢出,深怕影响了实验的准确性。 头发丝在刀插到墙壁上的时候,纹丝未动,几乎就是原来的样子。墙壁距离我大概二十米不到的样子,经过我不断的几次实验,终于得出了一个最大的可能性距离,十二米。 只有十二米内的震动才能造成发丝较为清楚的晃动,所以说老代距离我的位置最多不超过直线上的十二米。我心里喜悦,但是根本没法传达给老代,就再一次的猛敲了几下地板。 “找到了?”老代微微的有些兴奋。 我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到该如何告诉他,就平均开了敲动声音的间隔,又连敲了三下。我的意思是“没、找、到。”只是不知道老代能不能明白我这种把意识形象话的意思。 许久的安静,老代并没有回话,不知道他是在思考还是在郁闷。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我没法告诉他我的办法,其实要是把我俩调换,这个问题是很好解决的。 其实只需要在外面的人不断调整敲击震动点的位置,而里面的人观察发丝的震动强弱,我们就可以大概判断最有可能的区域。但是对老代来说我是个哑巴,他则是个聋子,且我们还互相看不到。这种隔阂几乎算得上是维度的差别了。 第八十二章 完全没有头绪 惊奇手记东洋鬼海第八十二章完全没有头绪这次的安静持续了很久,我趴在地板上几乎都认为老代是找到了通道已经离开了。我的周围照旧的很是安静,要不是地上众多喷溅状的血迹,我都会认为这里是一个极度安全且舒适的地方。 “你去找胖子吧。” 我都准备蹲下找个好点的姿势坐下了,老代突然又说了这么一句。我有些心火,心说我他娘就在这儿呢,总不能这么一小会没把你救出来就卸磨杀驴啊,这有点儿太否定我的能力了吧? 但是瞬间我就知道老代此话到底是出于何意了,当然不是让胖子来暴力强拆地板,这个我要是发点狠心也是可以做到的。其实确切的说,老代并不完全是让我去找胖子的人,他要我找的是胖子身上带着的雷管。 我答应了一声,随即就意识到他并不能听见我说话,所以又紧接着敲动了两下地板。 过了一会,老代就传来了回应:“小心一点,那种怪物最喜欢偷袭。” 起身之后我就朝着前面拐弯的地方走了过去,由于有那道单向门的原因,所以我寻找胖子是完全没有头绪的,要说按照我的猜想,这个舱室内的走廊是回字形的,所以我只要绕个大圈就可以回到雷兵的那个房间门口。 但是胖子当时就是反方向走的,而他到现在都没有走完这几百米不到的走廊。再加上那种设置巧妙的单向翻板门,我就已经知道,此路是绝对不会顺利的。 走廊大同小异,没有什么太大的差距,非要找个不一样的地方的话,那也就只有地面的血迹在我拐弯之后二十多米的地方突然消失了。 我并没有觉得这里血迹突然消失有什么突兀的,因为早先就已经带入了一个条件。人体上的血液几乎占到了自身重量的百分之七到百分之八。假设雷兵的同伴有一百五十斤的重量,那么他就有六千毫升的血液,但是只看这几十米长的走廊里血液的量,就知道大概已经流的差不多了,到了这里血液流干也说不定。 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船体的横向走廊,因为船宽就只有四十多米,所以这道走廊也不是太长,不到半分钟,我就走到了拐角,继续往纵向的走廊里走了进去。 船体内的结构是对称的,这边和刚刚走过的那一边是同样的结构,几次没忍住我都想打开两边的舱室门,但是推了几下一点都没动,因为上面沾着灰尘,我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撞它,只好继续走我的路。 舱室内异常的平静,好久都没有感觉到摇晃了,我回忆了一下,几乎就是在我和雷兵分开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现在倒是有点身处陆地的踏实感。 这种踏实感一直到我看见面前出现的那扇墙壁之后就不存在了,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这一面墙突然的出现,还是让我惊了一下。 墙壁的样式照旧,纹路与周围走廊壁相连。我推了一把,纹丝未动,几乎能感觉到这面墙就是实心的。猛踹几下没有任何结果,我也就直接放弃了。 没路可走这一直是我在船上遇到的一个大问题,这些机关就好像是刻意设计出来的,完全就是想把我困死在这条走廊里,但是这么做并没有任何的价值啊。 我开始重新回忆了一下我走过的所有地方以及船体的结构,没有任何思绪被整理出来。这些已经不是我的能力所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两头都是封闭的,那颗人头又是被怪物叼走的,直到现在我把整个走廊走了个遍,都没有看到那颗人头。那玩意我倒是不怎么在意,但是也没有看到鲛人的身影,这是密室失踪事件吗? 亲眼所见两头都是死路,也没有看见又鲛人的影子,所以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危险或是不危险的事情了。敲了敲走廊的墙壁,找了个听着似乎有空洞的地方,就将手合成一个喇叭,对着喇叭连续的大喊了几声。 喊话没有任何内容,声音传播的很快,因为舱室内存在很多的空腔,所以当我马上把耳朵贴上去的时候,就听见了一连数十秒的回音。 用这种声音呼叫很有效果,我估计除过处在老代那种环境里的人之外,因该整个船里的人都是能听见的,只是声音或大或小而已。 老生常谈,声音回荡完之后,起先传入我耳朵里的就是那种嗒嗒嗒的声音,贴着墙壁等了一会,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但就在我把耳朵挪开的那一瞬间,我就听到了另外的声音。 被晃了一下,我立刻又将耳朵贴在了墙壁上去听那种声音。起先听起来,没有听出那声音的任何规律,几乎就如同一个人闲的无聊在墙上乱敲而已。 但是声音持续的很久,足足有大概五分钟。我是在声音结束后回忆的时候才发现的不对,声音本身就没有任何的规律,所以我是不可能完全记忆下来的。 让我感觉不对的就是其中几个特殊的敲动组合,我的记忆里非常清楚的记着,听到了三次同一个频率的响声,就从这点,我可以判断出这是一段特殊频率的信息,其出现三次,那也证明了这段信息重复传播了三次。 正当我脑中回忆各种以频率传达信息的编码内容的时候,突然的变故,让我贴着走廊壁的耳朵差点没有直接聋掉。 我想那种声音本该就是雷管的声音,但是因为船舱内的结构原因,所以原本沉闷的声音经过一个个空腔传播变得巨大无比。 那种被重复了三遍的声响是类似摩斯电码的形式,但它一定不是摩斯电码。因为这两者之间有着很大的结构差别,此类传达信息的方式绝对不是胖子的作为,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有雷兵口中所说的三个老板。 但是这里出现了一个问题,他们肯定是刚才因为我的大喊才做的回应,但是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回应呢?显然一个很明了的因素已经摆在了我的眼前,那就是他们三个可能已经分开了。此时所做出的反应就是想互相取得联系,牛逼啊,果然这种神秘兮兮的组织都是有自己内部的秘语的。 那声爆炸不必多想了,那一定是常年贯彻落实简单粗暴原则的胖子。此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胖子,因为还有那三个人的存在,所以我不敢直接把话喊出来。万一那三个人真要是我们的敌人,当他们听见我们喊话之后,我们也只有被那些人按在地上摩擦的份了。 我继续大喊一声,回应了胖子,过多的交流是不能做的,而且就算是做了,估计传达下去也是嘈杂的噪音。胖子估计是心疼雷管了,再没有爆破的声音传回。我也不太想让他浪费雷管,毕竟还得靠这东西把老代救出来。 此处无门,待再久的时间也是没有任何意义。胖子的爆炸声,还有神秘人特殊频率的敲击信息都是从我面前靠下方传来的,中心圆形的舱室估计是贯穿船体上下的,它把整艘大船分成了三个部分,靠前的是船头,中间就是圆形舱室,其后则是整个船尾。 那几个神秘人和胖子都是在船头的那一段中,而且所处的舱室一定在我之下。我决定回去看看,没理由会修造一个无意义的封闭走廊,况且雷兵就是从那边的纵向走廊过去的,这就说明走廊中一定是有我没发现的夹层或是暗道的。 此时时间紧张,其一那些神秘人可能会因为没有听到他们的那种敲击回应,而判断我是另外的人,但是这种情况下误把我当成雷兵那波人也说不定。 但胖子的爆破在那些神秘人看来,就一定是极具威胁性的,因为他们雇佣的那些人里,活着能上船的是一定不会带有爆炸物,那么他们肯定会认为造成爆炸的一定是另外的人,而这么特殊的地方,另外的人会是谁呢?那当然就只有同类或是对手了。 他们自身的人员调配和处事风格,自己一定是清楚的,所以在爆炸后的瞬间,同类这个可能性必然是会被排除的。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对手了。 发现他们存在的人会是什么后果呢?我脑中搜索着那些充满阴谋论的小说,结果必定就只有一个啊,那就是灭口。 胖子有危险,他们距离那么近,爆炸之后神秘人就绝对能找到胖子所在的位置。就算是如我猜想的一样,三个神秘人是分开的,那胖子也有可能会正面面对两个对手,胖子要完呐。 我一边跑着一边脑子飞快的转着,出现暗门或是夹层的地方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血迹突然消失的地方,正恼火自己当时怎么没想通这么简单的问题的时候,就已经冲过了拐角,到了横向的走廊里。 我不是此船的设计师,也没有学过工程或是建筑力学,所以没法知道这道门如何打开,或是设计上开关该安装在哪儿,到了血迹消失的地方也是无头苍蝇,只得乱转一通。 机关暗门一般有主动被动之分,常常有人出入且功能性的暗门不太会安装被动机关。所以就一定会有一个主动来打开它的开关,但这个东西被隐藏起来,那就说明这扇门的设计并不是允许谁都能打开的。 我用手电筒照着走廊不大的空间,心里急躁感倍增,一时间整个人就陷入到了混乱的思绪之中。 第八十三章 超越维度的空间 再这样下去,不仅救不了老代,我也极有可能困死在这个地方。强打着精神让自己保持镇定,我觉得我因该重新梳理一下所有的过程了。 玄学的东西我是不怎么相信的,所以门得用某种玄学的东西打开那种可能性是直接被我排除的。我不断的在告诉自己,任何事情都是有它的破绽的,只是我没有发现罢了。 他们进入舱内所经历的事情一一被我捋了出来,慢慢的我就发现了一个共同点,也因为这个共同点,他们所走的路完全与我不同。 这个共同点就是光源,他们并没有光源。在完全黑暗的走廊里,雷兵和他的同伴一起莫名其妙的走到了船舱内的第二层,而老代也是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误打误撞的掉入到了那个奇怪的空间里。 慢慢的我开始有了一个我并不敢做的决定,那就是关掉手中的手电筒。毕竟这是现在唯一支撑我精神的东西,如若关掉那怕是要给吓死在这里。 但是吓死也好困死也好,到了也是一个死字。还不如去赌一把,再说了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想,我的眼睛确实是看见了,这个走廊就是那么个样子,关了灯恐怕也还是原来的样子。 一咬牙,我就背靠着走廊壁,关掉了手中的手电筒。开始的一瞬间,我的眼前什么都看不到,这种状态维持了很久,因为舱室内无比的安静,致使这种黑暗又加上安静的环境,一度的让我认为我正处在一片虚无之中。 我的脊背紧贴着墙壁,一点点的动作都不敢做出来。慢慢的我的眼睛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但是因为此处没有任何的光污染,所以还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双手中拿着的渔刀和手电筒此时就变成了我的眼睛。几次敲打,就发现走廊还是原来的走廊,地板还是原来的地板,没有任何变化。 我有些扫兴,但是没敢马上开灯,毕竟光源才关了一会。我开始刻意的扭动身子,但是由于黑暗的原因,再加上我已经离开了走廊的墙壁,所以几次转身之后,我连方向都摸不着了。 转了几圈,敲打了几下墙壁和地板,我就无奈的又将手电筒打开了,实在是没有任何的用处。而且一直这样处在黑暗中,也激增了我的精神压力。 我长出一口气,就想坐在地上歇会,这么一会折腾让我大腿都有些疼痛。但就在做出下蹲动作的一瞬间,手电光线扫过的地方,我就看到了多出来的一个东西。 确切的说那是个人,此人并非站立,它是躺着在我面前大概十多米的位置。至于为什么要说是它,那便是因为躺着的人,我完全看不出它会是活着的。 这具尸体是怎么到那个位置的我的心跳开始越来越快,目光就一直注视着尸体的方向,尸体的周围没有任何其他的活物。 此具尸体被放到那个位置的时候一定就是我关灯的时候,但是我在黑暗中确实没有听到其他任何的声音啊。有鬼,慌张中我也就只能想到这个。 足足看了几分钟,我就想着退回去,就算遇到那扇门,到时候也要想尽任何方法把门给破开。我拿着手电筒,倒退了几步,光线就照到了我刚才站立的位置。 血迹没了,不止血迹突然消失的那个位置,就连靠后一点的喷溅状血液也消失了。我一巴掌拍在了脸上,狠狠的又打了几下。不会是已经疯了吧?关灯之前清清楚楚的看到脚下还有血迹,但才只是那么一小会,地上不仅什么都没了,而且还异常的干净。 脸上生疼的感觉,这才让我绝对认为我就是清醒的。尸体出现的太诡异,我不敢上去查看,就决定往回走,到了老代的那个位置,听听他说话,我也就没有现在那么恐惧了。 但是到了走廊的末端,我又一次发现,后路断了。走廊的末端根本没有拐弯,又一次变成了一堵墙,实实在在的一堵墙。 就只是这样我还不是太绝望,但是墙出现的地方也不完全是走廊的末端。我本该要退后至少二十米才能到拐角处的,现在却也只是走了十米不到,一堵墙就出现在了面前。 愤怒之下,我猛踢了几次挡路的墙壁,泄愤的作用没有起到到多少,脚尖倒是被自己踢得生疼。同时我也害怕后面那具尸体会有异变,所以我还不断的回头瞄了好多次,好在那具尸体没有任何的变化。 回到原地的时候,一个念头就在我的脑中乍现。通过周围的环境和结构来判断,我想到了一个就连我都不太敢相信的结论。 那就是我已经不在原来所在的第二层了,现在所处的环境是船内另外一层的走廊中。这是现在唯一一个还算合理的说法,但问题就是我是如何到达这一层的。 在黑暗中无声无息的,同时我还处于神志清醒的状态。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到达了船体的另外一层。五鬼搬运?我打消了这个念头,相信这种东西,无异于确定了我现在就是正在被鬼玩弄。 那么又会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是我当时所站立的位置是一个升降梯不成?但那也说不通啊,其一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震动,要说现在的升降电梯技术可以做到那我是相信的,但是在一艘明初建造的木船上,那是根本没有可能的。 况且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地上的血迹没有了,所以这点就能证明我现在所处的就不是原来的走廊。 这些东西我想不通,所以根本没有能力却解决。但我想了一会就有了一个办法,既然我是因为关掉了光源再打开才到的这个地方,那么我是否再重复一次就可以回去了,逻辑上倒是有这个可能性。 为了与上一次没有任何的差距,我凭着记忆几乎走到了当时我所站立的位置。灯光再一次被我关上,这回因为一旁躺着的那具尸体,所以我在感觉上还是很膈应的。 周围重新暗下来的时候,我就慢慢的蹲在了地上,双手外伸出去,几乎就已经发挥出了全身所有的感知力。照旧的没有任何感觉,周围还是一片的寂静。 为了以防万一这种升降真的没有震动,我就直接趴了下来将耳朵贴在了地板上。没有任何异常的声音,当然嗒嗒嗒的那种声音还是一直继续响着的。 估摸着时间大概到了,我在地上蹲的脚也麻了。就站起了身打开了手电筒,灯开的那一瞬间,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我的认知还是被颠覆了。 我已经不在那个有尸体的走廊里了,并且我也没有出现在原本的二层船舱。这里又是一个全新的船舱,我能一眼看出来,就是因为这里已经不是之前的那种走廊了。 这里是一个牢房,我的意识和认知里唯一想到的就是牢房。在我的左边是一面封死的墙壁,墙壁是黑色的,墙体乌黑一片,灯光照上去光线都被黑色吸收了。 右边则是一排连着的好几个房间,房间敞开着,就是一个个安装着栏杆的牢房。牢房的粗壮木质栏杆也是同样的一片乌黑,就连透过栏杆缝隙看到的内部景象,也照样是一片漆黑,那种漆黑我看着就有点儿压抑的感觉。 恍惚之中我差点翻倒在地上,这不仅仅是认知被颠覆。我的阅历已经没法解释我的现状了。但我是明确的知道的,我的意识还在不断的寻找解释它的方法。 我已经没法在这里待下去了,唯一的期盼就是回到第二层的走廊之中。没有再去仔细查看这一层的详细状况,我就直接关上了灯。 在黑暗中等了一会,我才极其迟钝的被吓到后退了两步。那不是因为被环境吓到,而是被刚才牢房中的东西给震慑了一下。 关灯之前我还在恍惚之中,那个东西出现在牢房栏杆内的时候我并没有完全的判断力,可以说我当时就是处于昏迷和迷糊之间的。 但是就在黑了一会之后,我才回过味儿来。那是一只动物,四足站立,但绝对不是鲛人。它的体型更大,身材更魁梧。 因为是恍惚中的印象,所以我没能意识到那是个什么东西,只是脸上狰狞的模样,让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背脊都冒出了白毛汗。 我不敢在打开手电筒,害怕还会出现在牢房的面前,看到那张巨大无比而又狰狞的脸。更害怕的是我会又一次出现在别的地方,那可能会更加的颠覆我的神经。我已经感觉到了身体因为恐惧出现的问题,也深刻的知道,我绝对是受不住再来一次的。 神志恍惚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手里的手电筒亮了起来。可能是因为我的大拇指一直按在上面,一用力它就被打开了,总之就是光线马上照亮了我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很神奇的经历,没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总之灯光亮起之后,我只是看见了胖子挥过来的拳头,那一拳是下了死手的,他当时只距离我两步不到,一拳飞来,我就被打飞了出去,接着瞬间失去了意识。 第八十四章 奇怪声音的源头 胖子也是一拳打到我脸上的时候才意识到了我是个人,但是重拳早已经让我飞了出去。此时他也做不了什么挽回,只得冲过来扶住了已经晕过去的我。 这是我在最后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景象,之后的就什么也记不清楚了。等醒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胖子坐在一边,开着的手电筒被他放在脚下。 “我说,你他娘的想弄死我吗?”刚起来,脸上还在一下一下的疼着,颧骨几乎都快要裂掉了。 “醒啦,什么叫弄死你,你还怪我,鬼知道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放谁,谁能受得住。”胖子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半天我才坐起了身,靠在了一边的走廊壁上。 胖子继续到:“不行啊,你这小身板,才一拳就给晕过去了。” 我啧了一口,就骂道:“去你的吧,都这样了,你还才一拳,要是再来一拳,我今天就给你打死了。” 胖子摆了摆手:“行了别说这些了,你先说说你是怎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 揉着脸颊,我就把我经历的事情和胖子说了说,这家伙完全不相信,但是因为我确实是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所以他也只得挠着脑袋想不通。 “这就奇怪了,理儿上怎么也说不通啊。”胖子疑惑的说着,一边还不断地摇着脑袋。 我摊了摊手:“你不信,我比你更不信。”顿了顿,我就继续问道:“对了,你不是在船头嘛,怎么跑船尾来了?” “船尾?”胖子在我说完之后,就表现的非常惊讶。停了一会他就将手掌贴在了我的脑门上:“没发烧吧你。” “去你的吧。”我一把推开了他的手。 胖子收回了胳膊,本来还以为他会在说些什么,但当他抽回胳膊之后,就紧贴着墙壁也斜靠着坐下了。 过了一会,胖子就呵呵笑了两声:“我们现在就是在船头,要是你没疯掉,那我们遇到的事情就大条了。” “船头?怎么会在船头呢?”我满身的冷汗有冒了出来,如此短的几个小时里,这种颠覆性的冲击感就一直没有消失过。 “别那么激动,多大点事情啊。”说着胖子就从口袋里掏出了雷管,在手里掂了掂,但是这回已经没有早先的那种信心百倍的状态了,明显可以看出他并没有多么有把握。 追问之下,胖子就把我离开之后,所经历的事情捡重要的说了说。当时他和老代掉下去之后就碰到了很多的鲛人,这些鲛人显然就是那种虫子的最终形态,但在他们掉下去的时候攻击他们的确实另外的一波。 那波鲛人几乎如疯掉了一般吃掉了那只还没有完全长成鲛人的虫子,就连一通掉下去的尸块也被分食殆尽。那时候下面一片黑,胖子和老代并没有看见这一幕,所以在有东西扑上来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那只大虫子,但是一摸到那玩意儿身上的鳞片,他们两个都炸了毛。 那东西速度也快,扑腾了一会就想下嘴咬胖子,但是胖子哪能吃那个亏,还是把那玩意儿给踢开了。随后他帮着老代也解了围,两个人一同踢开了大门,就逃了出去。 逃出去的这段我知道,老代往船尾的方向逃了去,而胖子却是去的船头。慌乱之中再加上黑暗,胖子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只鲛人,手电当时完全坏掉了,胖子只得用自己手腕上的户外手表当做照明。 胖子跑了不远就感觉到身后并没有东西追上来,他的经历不算危险,但是这不算危险的事情也让他很郁闷。 走廊无比的长,他一直在里面拐了好几个弯都没有走出去,发现不对之后他才赶紧往回走,但是问题就出现在这个时候。 他手表发出的光线不算太亮,基本都起步到什么作用。往回走了一大段,时间也都超过了他过来时所用的时间。胖子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可能是走了岔道,但是在他摸着墙壁又走了一大段之后,却连一个岔道都没找到。 胖子一直在走廊里走了半天,都没有回到原来的地方。而且要只是一条路走不完,那还证明不了什么。但胖子每次路过拐角都是刻意的会记住结构和距离的,遇到封死的墙壁往回走的时候,他却如同走到了另外的一个走廊中一样,根本每遇到不久前所路过的那些很熟悉的位置。 一路都没有任何的规律,只有杂乱不堪的走廊,还有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墙壁。在这种状态下胖子一直走到了他点燃雷管的那个时候。 一切与我想象的不同,他点燃雷管并不是为了回应我,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听见我的声音。点燃雷管只是他实在走烦了,就像炸开一条通路。 这时候我就问他:“这么说,那些神秘人发出的信号你也没听见?” 胖子露出了一张想知道前因后果的脸,看来他并没有听见。我一回忆好像并没有把这事儿告诉他,就又一次简要的把重点和他说了说。 炸过舱室之后,胖子就发现爆破所能带来的效果乘以现在他所有的雷管数量,是根本没有办法让他出去的,他也只好就此放弃了。 之后就是我和胖子刚才闹得那个乌龙了,莫名其妙变换了位置的我,突然出现在了胖子面前,灯光晃了他一点,但胖子的第一反应还是做出了攻击,之后我就被他打晕了。 说起雷管我才记起了老代还在受困,就拉着胖子想要去找他:“快点起来,老代都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胖子一把撒开,就说:“你知道现在咱在哪儿吗?不是不去救援他,是现在咱也自身难保啊。” 刚才也是一时想起来,激动了一下,现在想了想胖子的话也不是没有理,就只好作罢,看着胖子可能是走的累了,我也就又重新坐了回去。 “你是在哪个地方位置发生的变化?”沉默了一会胖子就问道。 我指了指地上:“就这儿,都没动过。” “咱们试试,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原理。”胖子说着,就支起了身子想要站起来。 “你要怎么试?” “哎呀,刚才你不就只有一个人嘛,只能自己亲身体验。现在咱们是两个,一个人站在这里,另外一个人在旁边观察着不就行了。”胖子这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就招呼着我也起来。 “我不都说了吗,那种过程只有在黑暗中才能进行,一片黑你能看到啥。” “这还不简单,我从衣服上拆一根线出来,你拽一头,我也拽一头,这不就知道你去哪儿了吗。”胖子说着都已经要拿过我手里的刀去割自己衣服上的线头了。 我赶忙拉住,虽然这个方法看似可行,但是实则一点用处都没有。其一是因为我隐隐的感觉到这个转换位置的过程并不是整体的走廊,却好像只是我自己本身。 在我又将之前所经历的事情解释了一通之后,胖子就放弃了这个方法。但是为了解决现在的困局,我们还是决定站在一起再关一次灯看看。 首先我们要做的就是得证明这种过程是否是机关,这个很关键,如果不是机关,那我们死一万次也是逃不出去的。 胖子摘下了手表放在了我们脚下不远的位置,又找了一些没什么用处的东西,一次排列摆成一排。这方法是个笨办法,前提条件就这个地方是个升降机关才行。 如果是个升降梯,那么我们脚下的东西过一会一定还是存在着的。至于消失的血迹,我现在也拿不准那时候站立的位置是否就是血迹消失的地方,希望最好还是因为我当时的疏忽看漏了吧。 如果等一会我们脚下的东西还在,升降梯这个结论就会成立,那么一次排开的物品就可以大概扩出这个升降梯的范围,那我们也可以直接在缝隙的位置爆破,那时候就可以从机械的结构中爬上去。 一切准备好,我和胖子背靠着背,手电筒的开关再一次被我关上。胖子喜好用刀,也是为了防止有危险,所以刀就被他抢了过去。 这种过程的具体时间我并不清楚,所以大概感觉着时间到了的时候,我就用胳膊肘碰了碰胖子,胖子同样动了动我表示回应,手电的灯光又一次被我打开。 我和胖子最先注意的就是地上放着的东西,东西还再一次排列着。最末端只少了两个,我的心里安了安。地上本该有的血迹突然消失,基本可以认定是我的误判了,现在也证明了,此事并没有涉及到玄学的东西,那我们自救的可能性就会非常的大。 其实此时看到的这些东西完全不该是我们因该注意的重点,因为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早已经不再是一个船体内的走廊了。 我们的位置发生了变化,而且我猜测我们一直是往下走的,不知道这种借用光源启动的机关是什么原理,但是我们确实是下来了。 此处的空间已经非常大了,虽说还是一个长长的廊道,但是廊道却不是横向的了。走廊有两人多高,一辆汽车道的宽度。头顶和地面都很平整。最为关键的就是走廊的末端不断的传来嗒嗒嗒的声音,声音清脆响亮。那种一直找不到根源的声响,源头恐怕就是在这段走廊的末端。 上架感言和不得不哔哔话 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是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大神,最多就算是个初入此门的菜头吧,连入行的不算。 因为字数的原因,所以必须得上架了,也不是说迫不得已,毕竟我也想早日上架,但是追更的人数确实可怜,既然要上,那就上吧,早死早超生。 在这里提前说一下整本书的内容吧,但不会牵扯到剧透,只是大概说一下结构。 总书一共分为九卷,第一卷和第二卷还算缓和,只是一场历练,确保吕某人能在后面的残酷事实里活下去,并且有明确牵制他行为的线索。 第三卷会涉及到与他相关的人的一些旧事,此卷也奠定了核心的人物组成。 后面的六卷会全完的进入正题,主角他们所遇到的事情会更加的匪夷所思,过程也会更加的惊险离奇, 所以喜欢后续的希望能追更到底,这个故事一定会给一个完美的句号。 更新问题,自从开书以来,一直也没有断更过,也没有爆更过,这个是实实在在的问题,毕竟还要恰饭,所以没法把精力完全放在这个上面,但是肯定的是,每天晚上一定会稳定不断更的更新一章。 好了就这些了,还望一直关注吧。 番外一 宿命 大明永乐十四年,冬,应天府,府门鼓楼前已经被大雪尽数覆盖,险有的一个白发老头正在门前扫雪,天气有些冷,老头子抱怨了几句,又往手中哈了哈气,这才继续握起扫帚,扫起了面前不过半尺高的白雪。 时间到了晌午,天阴沉着,三骑飞马从鼓楼门前经过,来势汹汹,门前的守门官未敢阻拦,因为他认识马上之人的盔甲,那是玄木衙门的装扮。 这些人是从东北方来的,远远的听见马儿嘶吼,他就在楼上看见了,东北方,看来是从顺天来的,顺天的新都城已经开工快足一年了,这玄木衙门的人经常来往两地,也不知道当官的在干些什么。 自年初之时,皇上设立了玄木衙门,就没人知道这等官衙是干什么的。衙门在南街,不大的牌坊,但是这里的老住户都知道,此地的后院极大,没人进去过,因为两扇巨大的黑门常年是关着的。 设立玄木衙门的作为,不仅百姓不知道。百姓当然不是管得了这些事的,实际上官府或是皇帝老子干什么事情都与他们无关,哪怕是再设十个百个的,只要军户征收不变动,那就是最好的了。 不仅百姓,就连官场上的官老爷也不知道,设立之初一直到现在,衙门内外都很低调,不像别的,有点小官小权的就想赶紧用上,深怕那天乌纱不保,或是脑袋都不保。 衙门里时长很冷清,多见到的就是那些穿着黑衣,配黑刀强弩的人进出,没人说话,也没人赶上去搭话。 早先的时候,有一伙不长眼的北镇抚司锦衣卫惹上了他们,人家起先并不理睬,这帮被百姓暗地里称呼为衙门狗的人吃了瘪,当时气不过,才一拔刀,他们为首的人脑袋已经掉了。事后无人敢管,没多久再无人问起。 衙门外看似一点没有动静,但是内部却严防死守,连鸟都飞不过去,常有人看到,过境的鸟儿全数会被箭弩射下,多有顽童去捡拾,但是多数只有死鸟,却不见弩箭。 第二年的立春时分,家住在玄木衙门北门的一户农家院子,这里比较清静,此处也是衙门的后门,所以基本没人来往。 家中的严老头是个屠户,昨夜与他人吃酒,严老头便把藏了许久,从番邦运来的萄干拿了出来,这些仅仅只有一把不到,但十分贵重,虽少,但这些也是严屠户珍藏了许久的,只是哪成想生了霉。虽无奈,但是因为贵重,也就只是刮掉了霉斑,凑合着与来人下着酒吃了。 这才丑时,严屠就腹痛的厉害,如虫子钻食啃咬一般,半天忍着转到了后院,这才安心蹲下,但是没多久,他就听见背后的街道上有动静。 匆匆上完,他扒着矮墙而过就看见了一伙人与十多辆马车,马车上早就装好了大件的货物,玄木衙门的北门敞开着,还有人进出,但是这些人穿着却是统一黑色百姓的衣服,观望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几十人还有那几十辆马车还没到寅时就走了。之后再无踪迹,与他人谈起,他人直说严屠户是大半夜拉毛子眼睛花了。 三年后,顺天府的紫禁城建好,果真迁都到了新都城,不仅许多的官员商户,就连众数的百姓也一同而去。但是后来却再不见顺天有个玄木衙门。 后来有人去过应天府的玄木衙门旧地,就发现那已是一片狼藉,再无人烟。这个由皇帝直接管辖的部门也自此消失,正史上无录,野史也没它的地方。 第一五九章 大星风水术 车子一路上就没停歇过,这些人似乎急于赶到那个地方,慢慢的,我们已经到了陕西的边缘,远远的看去,前方的一道山梁之后便已经是甘肃了。 下了国道上了这条泥石路也走了将近半天的时间,海拔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迅速的爬升了起来,到现在我们上了泥石山梁,已经攀升到了两千一百米的高度。 此处是一片在当地比较有名的景区,当然有名的出处还是收费,要不是车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手续,否则这几十几辆车不得给景区门卫宰个几千的是绝对不可能进来的。 常规的景区游玩地点还得往回走四十公里,这里是当地比较少有的高海拔草原地貌,一座山梁横切于高原草甸中段,此处没有其他乔类植的覆盖,低矮的灌木贴着山梁彷如是一座天然形成的屏障。这里又是两省交界,所以自百年之前就得名关山,意为两地关口的意思。 我们现在脚下的便是此山最高点,山岭很短小,但足以怀抱后方不足十公里宽度的谷底走廊,此处当地人称之为庙儿岭,但在官方的地图上却标注的是秦岩台。 山岭的土梁并不宽,土质还非常松软,地下也都是大量错综复杂被沙鼠打出来的洞,人踩上去都能陷下去半个小腿,好几吨的越野车那就不用说了,为了避免麻烦,我们徒步上到了山岭上。 此时正值午后,太阳已经落到了谷底的半空中,温暖的红色阳光从远处照来,谷底是一片金黄,我们脚踩的山岭后面,则是万丈的霾,远处还有些雪,这里恐怕常年遇不到阳光,所以就连植被也少的可怜。 这种景象美轮美奂,若是有相机,随便找个角度拍下来,那都是能在任何奖项里可以排名的,一转眼就发现,横排立在山梁之上的人有好些都拿着相机,而且有几个还带了那种极为夸张的镜头,这让我略感疑惑,心说你们这帮孙子到底是来干嘛的。 耳姐站在我的一侧,手中拿着个ipad,上面似乎是三维的地图,我偷瞄了一眼就发现,他似乎正用地图对着这里的地势。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孩专业的人去干吧。”七叔轻声说道,一扭头朝向后又继续喊道:“老庄,别吃了,干活儿。” 我顺势往那边看过去,发现一个穿着黑色摄影马甲,带着棒球帽。前挂着一只单反相机的胖子,要是他此时没有拿着一只烧鸡啃,那还真有点像摄影师。 “老庄,几天没见,又胖了一圈啊。”胖子嘴里叼着牙签,刚才在车上吃了些牛干,他吃这玩意有些费劲,牙缝里塞了不少,这老小子还说什么人家东西不好,吃一斤,半斤都进牙缝里去了。 老庄有些过度肥胖,脸上的赘脱下来,耳朵稍微小一些,否则活脱脱就是个弥勒佛,胖子拿老庄的短处开玩笑,老庄也不厌恶,他只是笑呵呵的走到胖子跟前,摸了一把胖子的肚腩,便笑呵呵的说:“我说老兄啊,咱这不彼此彼此嘛。” 胖子还想故作苗条的动作,但七叔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随后这才没什么脾气的说了声:“您二位就别在这儿交流心得了,赶紧干活儿。” 七叔我能看的出来,是个极会为人处世的人,这样的人在现在的社会里很多,但他却是人精中的人精,现在看起了人畜无害,但只要牵扯到两方的利益,或者某些忌讳,他一定不是个很好对付的家伙。在车上的时候他是想拉我入伙的,但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这种标准规格的愣头青会引起他的注意,但是一想我就知道,他的目的一定不是我,因为我的背后还有一个吕川,或许……,我心有不安,只是想着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干,但除非他是一个完全没有人的人,这样才会为了自己的目的放弃自己的亲人,而且还是我这种极为特殊的家庭结构。 想了想还是尽量与这个人离远一点,所以我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好在他只是笑了笑。耳姐嘛,这倒是可以了解了解,但是一想到初次见面被直接ko。这种彪悍程度,嘶……还是算了。 “唉,唉,唉,怎么还流口水了,喜欢就上啊,管它个几把。”我一时脑中思绪飞舞,竟有几秒失了神,但这个时候眼神却看的是耳姐的方向,胖子见我脸上各种表替换,又在这个时候,我不争气的流了口水,这胖子一打量,便已经在自己的脑中,yy出了一二。 “去你娘的。”我骂了一句缓解尴尬,正想赶忙擦掉口水,没想到前的耳姐已经递过来了纸巾,我心中崩溃啊,这下糗大了。 “哼哼。”耳姐微微抽了一声,赶忙用手挡住嘴,便才转回了。 胖子对我挤眉弄眼,见耳姐转回去了,这才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小子,有希望呀。” 我啧了一声:“去你娘的。” 胖子再没消遣我什么,只是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脸,之后则几步跨上前去,围到了拿着ipad对着前方的山谷指指点点的一群人之中。 这种况当然少不了我,马上我也跟随着他一步凑了上去,此时发现ipad上软件内的三维地图已经放到了这座山梁的位置,软件很高级,我看见屏幕里还有太阳,同时那太阳也在此时天空中的同一位置,仔细看之后就发现,不只是有太阳,还有星星,天上的星星。 “这是?”实在没憋住,疑问就脱口而出。 “电子星盘,我们要定位出阎武埵所在的那个山谷。”耳姐扭过头看向我,接着就解释道。 电子星盘?有点高级呀,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老庄难道是个看风水的?牛啊,现在这些牛鬼蛇神都配上这么高级的东西了?高科技和封建迷信搞外交,那可算是开天辟地头一次啊。 “还要定位?咱还不知道阎武埵在哪儿?”脑中想的当然没好说出口,早先说要去那个地方,但是现在又要用这种神奇的方法去寻找,实在有些没法想象。 “阎武埵早先并没有进去的路,可以说是个封闭村落,出入全是人力翻越,能被记录在案还是因为全国第一次人口普查的时候,路也是当时才修的。全村被迁出来之后,又发生了几次大山洪,上一只队伍就是在一次山洪之后进去的,所以没有任何的路线标记,原本道路唯一的一小段,去年也被冲没了,所以啊,没那么简单。”七叔看着远方落下山谷的太阳,悠闲的伸了个懒腰。 七叔说完,马上耳姐就补充道:“阎武埵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村,上一批的研究探讨记录里有说过,阎武埵是由某一种风水格局建造,只要找到方位,我们才能进去。”说完,就看向了那个一边滑动屏幕,一边观察四周的老庄:“老庄是堪舆学术会的副会长,别小瞧他,北大多半的教授他都认识,那些教授有问题都会去找他。” 耳姐话音刚落,老庄便摆了摆手说道:“不严谨了,纠正一下,是前会长。” 我看着他咧了咧嘴,这才见他停下了手中的比划,将平板递还给了七叔,七叔看了一眼,实在有些厌恶,平板上已经沾满了油脂,他一撇眼,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小年青立刻拿过了平板。我心中喜悦,丫的还是个处女座。 见老庄没了动静,几个人都很奇怪,胖子本就好奇这些,还没等别人询问,他就已经抢先开了口:“我说,还有你不行的时候呀,这就没办法了?” 老庄笑呵呵的搓了搓胡子,但他确实没有胡子,实际只是习惯的做了这么个动作,半会,在胖子的焦急的面色中,老庄这才幽幽的说道:“山人自有妙计呀……” “你个老小子,好的不学竟学坏的,快说,别吊你胖爷我的胃口。”胖子嘴上不饶人,但脸上却没有怎么不耐烦。 “哎,你个小胖子。”老庄打了个哈哈。 胖子啧了一声:“嘿,你还老胖子呢,没完了是吧,” 眼见玩笑开到头了,老庄赶忙收手,手臂在面前摆了摆,让胖子让开位置,这时候,他挡住的山谷再次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不是没手段,是时间还没到呀。”老庄还是笑呵呵的,指着前方又落下一截的太阳说道。 胖子强忍着疑问,老庄眼看不对,一把撕下鸡腿直接塞进了胖子的嘴里,胖子不忌讳这些,只是眼见着七叔,又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常理的风水看的的星月轨迹,古就有夜观天象,探寻世间因果的先闻。但是有人就特行独立,自创了一门,叫大星风水术,这一门看的偏是太阳。但是太阳只有一颗,凑不齐路径线程,所以还需要借助太阳在某些时候才会出现的东西。” “什么跟什么呀?”胖子又看了一眼远处的红,那红此时倒是有些变化,不仅是大小,就连颜色也稍稍有了点异样。 第一六三章 静默 哨声原本就是队伍中的一种联络信号,这种信号不只单独在于现在的队伍,在之前“影子”的众多野外行动力中,哨音都是作为在没有通讯设备,或者不便使用通信设备之后的第一联络方式。 这种发出哨音的东西是块类似圆珠笔的管状小配件,不只是吹哨子,其上还有各种各样的功能,伸展开,还可以作为伞兵刀使用,哨子经过特殊处理,音频的频率和响度都是最明显特殊的。 哨音有专门的频段,这在“影子”里有一非常成体系的教程,哪些频率,哪种节奏,代表何种意思,这是又新成员加入之后的第一门课程。 现在我们听见的便是一阵长鸣后再加上一声短促的声音。半天之前,我们在车上,这种东西他们告知过我一些,其内容多是紧急救援,或者求救的频段,哨子本我这里也有一个。 一声长音外加一阵短音,意思便是出现未知的危险,但危险程度并不明确,其中也可能只是虚惊。胖子扭头侧耳听了听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老庄:“得,下回再说,先去看看什么况。” 老庄一脸迷色,但胖子已经抽开了,一手拉开帐篷拉链,已经走出了帐篷。我同样茫然的看了看离去的胖子。 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自己一细想便立刻明白了些东西,胖子所问似乎就是老庄当时所暗示的东西,但老庄的那种哪里是什么暗示,几乎就和站在别人面前大喊:“我有问题,快来问我。”与此番直白的暴露没有什么区别了。但就在刚刚,老庄却又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其中恐怕还有什么道道,或者说,如此的言行,指向并不是我们。 暂且管不了这么多,胖子已经钻了出去,我也好奇外面这么会儿工夫到底出了什么事,同胖子钻出去就发现,最中心那辆营地车的大型探探照灯已经全功率开了起来。探照灯有可以升高的架子,最高大概可以到达七八米左右,灯座有旋转的功能,这样全部展开,它便可以变成一座地面灯塔。 灯塔正在缓缓升起,那闪来闪去的灯光便是它发出来的,借着这亮度极高的光亮,我们便看到了一群人站在帐篷区前面。 疾步走了上去,七叔和几个人指指点点的正指着一个方向看着什么:“怎么回事儿,大半夜的这。”胖子随手拉了一个人,那人这才一撇脸,我们随着动作,看向了那边。 我们扎营的地方是在山梁的另外一侧,这里接近山梁的顶端,大概走过山梁就三四步左右,这里地势平缓,比一边的斜山梁要舒服一些。 我们站在山梁前,那人指着的就是山梁后远处的一片林子。这里海拔两千五左右,山上多数是草地,但那片山坡上生长着大量灌木科的树木,树木不高,三四米左右,但林子非常密集。 那片林子很远,天亮的时候估摸着差不多就有三四公里,此时看确实一点没有痕迹,完全是一片黑色,只是因为月光,才能看见山坡的黑色山峦罢了。 初时我还没有明白那人的意思,但是不久,在远处黑暗中亮起的一点点白光,立刻我就明白那个未知的危险是什么了。 那灯光一看就知道是狼眼手电的光线,光柱出去一百多米,因为当时照的是别的方向,半天才挪到我们这才,所以后来才发现。 “有人。”我喊了一声。 灯光中胖子白了我一眼:“别瞎喊,这又不是曹地府,有个人还不正常,游客或者牧民什么也说不定。” “这里距离主干道一百多公里,没有路,牧民,十多年前这里就已经是牧区了。”人群中的其中一个说完话,便轻蔑的看了一眼胖子。 胖子扭头呸了一声,嘴角露出一个弧度,一看我也暗笑了一声,中计了呀,胖子平时可不是这样,要是有人反驳他,他必然会怼回去。而且此地是什么地方,一路来他自然是清楚的,所以说出这么不靠谱的猜测,一定是故意的。 虽然知道胖子肚子里憋着坏水,但我并不知道他具体想干什么,只能继续看事态发展,胖子打了个哈哈,撇嘴道:“牛。” 那人没有理会胖子,一扭头对着边的七叔,便说道:“那些人恐怕跟着我们一路了,要不要过去收拾一下。” 七叔有些犹豫,此番场面有点脑子的一看就知道,调虎离山呐,我们这边一出去,那边一定只是个幌子,主力必然在我们这边。 七叔想了想,摆手让提议的那个人靠近些,侧耳就见他对其人说了些什么,随即又一摆手,我就看见,那人挥手招呼来几个人,就朝着灯光照来的地方摸了过去。 见几个人走了,七叔将哨子放在嘴边,一连吹了好一阵,信息量比较大,我只知道基本的几个,这一大段并不了解。 不胜其解,转而去寻求胖子解释。胖子一脸神秘的微笑,就见他看着消失在黑暗中的几个人。我想问,但胖子看了一眼七叔,轻轻一抬手,招呼我到了别的地方。 “什么况?”我看距离差不多了,就小声拉停胖子问道。 胖子左右看了看,这才安心:“那几个孙子要完,希望对面的可别是你那个倒霉哥哥,这时候就动手,被七大爷活捉也不冤枉。” “什么,你是说?” “别喊出来,就是个猜测,你哥哥那么老谋深算,这么草率,还用这么土的法子,不像。如果真是,那可能背地里还憋着坏,咱就啥也别管看戏就完了。” 哨音停歇之后,有的人回到了帐篷,有的人去了别处,似乎没有想要防守的意思,营地又陷入到了一片安静,老代这么一阵都没有见到他人,看来对此并没有多大兴趣。 七叔也没有对我们有什么要求,自顾自的走向了一辆车子,我和胖子坐在还有火星的柴火堆旁,等着胖子所说即将来到的好戏。 大概十分钟之后,好戏没有出现,营区边上一声尖叫却抢先来到,打破了此刻维持不久的宁静,我一听是田原,如此惊声尖叫,必定是出了什么事。那小姑娘本就与此事无关,容不得考虑,我立刻朝着敞篷区冲了过去,胖子也一起赶了上来。 灯亮了几分钟就被关掉了,营地现在还是一片黑,我借着轮廓,摸到了田原耳姐两个人帐篷的边上,月光中,没看见有人赶过来。心中不免骂娘,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抱怨完,我在帐篷外转了一圈,终于找到拉链,一拉发现是开着的,钻进去用手机照亮,这才发现里边没人。胖子这才赶到,掀开帐篷给他一看,他也纳闷的咋吧了几下嘴。 摸着声音的方向,我绕开汽车,到了环形车阵的后面,眼见一个黑影蹲在几米外,黑影抖动,还发出哭哭啼啼的声音,我知道是田原没错了,便轻声呼了一声。 田原听见我叫他,因该是知道就是我,便见到她几步冲了上来。猝不及防,一个小的体钻进了我的怀里,胖子在我的后,此番状况我极为抗拒,但田原抱着我就不撒手,半天又哭哭嚷嚷了起来。 此生第一次,并没有什么经验,只得连忙安慰,等她平息了哭声,这才小声问道:“没事,没事了。”轻拍了几下田原的背,才发现,丫头片子没有穿外,上穿着的也就是个运动背心,自知无理,赶忙抽手,接着问话转移了尴尬。 “没事了,你……你怎么了?” 田原还是没松手,紧紧抱着我,我脑门汗如雨下,半天这才听见田原用哭腔说:“蛇,那边有好多蛇。” 好一会,我才算明白,田原耳姐她俩早就休息了,哨音响起吵醒了田原,田原正好起来去方便,本想找耳姐陪同,但是却不见她人,以为也出去了,田原无奈,只好自己穿过车辆,摸着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月光下她就看见一大团泛着亮光的东西,这丫头片子也是胆子大,不知道是什么还去摸,一摸,就感觉滑腻腻的,等那团东西一动,这才知道是条蛇,尖叫后本想跑回去,但一看月光下,地上全是泛着白色亮光的东西,这下给她吓的不轻,蹲在原地不敢动弹。直到我到了跟前,才扑了上来。 我在黑暗中翻了翻白眼,扭头看了看那边的地上,确实有很多白色反光,但那细看就知道,只是露出草地的石头,石头光滑,这才反出了白光。 本想安慰几下,就准备拉着田原回帐篷,这里并不怎么暖和,十一月中,这里海拔又高,晚上穿成她这样可不太好。 但丫头片子却怎么也不肯松手,老天有德呀,我暗中感叹一声,只得抱着田原,费了好些力气,才回到了帐篷边上,这里帐篷灯有些微光,丫头脸上已经是梨花带雨的了,看着非常可怜。但我这大老粗,没学过暖男专业术语,只能就那么重复的几句,作为安慰。 另外一头,本想找胖子说两句,缓解一下尴尬,但穿过汽车又穿过帐篷这一路,不只是没看见胖子,就连其他任何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第一六 四章 迷惑 找了半天没看见人影,我立刻开始觉得此地有些问题,主要还是因为这里并不是没有胖子,就连其他人也似乎没了,但我分明是看到有一部分人进了帐篷的,此时却不见一个,也听不见声音。 田原钻进了帐篷,我给他打着光,他换上了外,小的躯发着抖,几下才用睡袋完全包裹住了自己的子。 此时我却站在帐篷口左右为难,但最终还是决定找个人出来问问,正想转走,却从帐篷内传出了田原颤抖着的声音:“哥,我怕,你……你别走行吗?” “我不走远,就去看看,别人还都在不在。”结巴着说完,其实我也没想走远,就是在附近几个帐篷转一圈,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此时状况会变成这样,我心里确实也没有一点底儿。 “别……别。”眼看着田原眼泪又要落下来了,正无奈着,田原却自己凑了上来,拉住了我的胳膊:“哥,你去哪,我也去哪儿。” 田原凑近了我,不好推辞,胖子莫名没了踪迹,这里确实有些不安全,现在大喊大叫我又怕万一坏了七大爷的计划,所以只得先将田原带在边的好,到时候遇着耳姐,再做其他考虑。 营区无人走动,我扫了一圈半圆形的车阵也没有发现人,营地车的灯塔已经完全打开了,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轮廓,我拉着田原走到了山梁上,刚才朝着灯光去的那些人依稀可以看到闪烁的光影。 这时候本想找个有人的帐篷进去问问况,但就在准备离开山梁的时候,我却突然感觉到紧抓着我的田原浑一抖,又尖叫了一声。 还没回,田原又抓紧了我,知道她是脚下踩住了东西,一把拉开,就去看地上,借着微弱的手机屏幕灯光,我就看见,有一只白色的东西落在地上。 瞬间我已知晓那是一只胳膊,顺着轨迹在黑暗中踢了几脚,这才发觉有个人趴在地上。我也有些茫然,但还是故作镇定的又轻轻拍了几下田原,她的绪半晌才平缓了一些。 稳住了田原,我拉着他缓缓蹲下,手机荧光照过去,这人正是趴姿,摇晃了几下也没见他醒过来,随即将光源递给田原,我腾出两只手将翻倒的人翻过来。此人是张陌生的面孔,队伍里没见过,但我也保不齐是不是我记忆上的问题。 “哥,他……他怎么了。”田原紧紧凑在我的边,唯唯诺诺的问道。 正想说我也不知道,却在转头的一瞬间看到躺着的人眼睛瞬间睁开,也不知道是荧光的照,还是因为此人本眼睛就会泛光。我只觉得浑一凉,这种眼神一定不是什么善茬,急忙之间就叫喊后田原快跑。但等我转便已经知道,完了。 后在微光中田原的脸惨白惨白的,这么一阵已经给她吓的要失魂,但不只是脚下的变故,还因为在田原的后,又多了个黑影。 我眼看着黑影有动作,一把拉开田原,却不想黑影扑了个空。瞬间,似乎是他拿在手中的东西,擦在了我的脸上,马上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进入了我的鼻腔,这气味刺的我瞬间涕泪横流。 知道况紧急,也管不了那黑影是否是个人,下意识一把推出去,只觉得后的人也有暴起的架势。但有了以往的经历,我根本没去想着跑,顺势一脚反踹了出去,脚感上觉得应该是正中面门,几乎是同时我也听见了后一声闷哼传来。 前那人被我推开,只听见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等他诧异,我也是同时一拳头砸过去,蹲姿方位没法确定,一拳头砸在了对方的小腹上,但拳头也同时感觉到剧痛,几乎要断裂。一看反光这才知道,砸在皮带扣子上了。 听见他呻吟,我便不在想着反抗,一边的田原摔倒出去几步,月光下看到她的影子,顺势一把过去拉起她,头都没回,就朝着山梁后营地的方向跑。 田原已经被吓瘫了,全就像没了骨头,软的要命,我扶着她只能听见微微的喘气声,这样拖着恐怕跑不了,索一个用力,将田原背在了背上。 但抬眼看到山梁上的两三个黑影时,我却不敢继续往前了。想回,见后两个黑影才爬了起来,便朝着前面大喊:“你们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我便知道他们一定不是营地的人。这里距离营地不远,我大喊大叫着救命,但是那些黑影不仅一点都不怕,还缓步走了上来。 马上我就看见他们几个人手中蓝光炸起,同时还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在旅行社遭受过耳姐的电击待遇,知道这玩意儿我是一下都扛不住。也不管是否将会完全远离开营地,一转便直接朝着山坡下踱路逃去。 这种做法是最不明智的,越是远离营地,越是危险,但是被电棍吓到,想法没过大脑,便直接背着田原冲下了山坡。 后来马上出现的变过,也非常果决的判定了我选择的错误,这边山梁下全是杂草,又未经人畜涉足,草地深度恐怕超过半米,将近五十度的山坡,我一脚踩进去,才跑了十多步,脚下便失去了力道,顺势就翻倒了出去, 这种危机的况下,我竟还没有失去意志,恐怕是因为田原,知道草地中多石头,深怕撞到她。在黑暗中我也不知道做了个什么动作,反正摔倒之时,田原已经被我紧紧的搂进了怀里。 此做法非常明智,滑落的瞬间,我的脊背股与胳膊各种地方就已经遭受到了碎石的蹂躏,田原形本就小,我这一米八虽说不高,但也能不让她被石头撞到。 整个山坡大概有百十来米,但是我们并没有完全滚下山坡,山坡上有很多凸起的土包,有的较大,几乎可以停下车来,扎帐篷用。我们就因为某个土包停了下来。 这么一路,我已是七荤八素,田原她也早已晕倒了过去。将她平稳的放在草地上,又检查了草丛中是否有蛇,一切弄好,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我爬起来,就去看山坡上面,那些人没有跟下来。 踉跄中揉着全上下好几个伤口,口鼻中刺鼻的气味还在,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因为摔的,还是撞坏了脑子。原本只是以为头晕踉跄几步,现在却已经变成根本站不住脚的感觉。 眼中的山梁也忽上忽下的,难道滚落下来的时候误摔到了后脑?摇摇晃晃中一摸,似乎确实有点痛感。想着这下玩完了,一直如此迷糊的状态,一会儿真要倒下了,那便是非死既残呐。 才过了十几秒,我的四肢就已经没了知觉,但依稀知道自己还是站着的,直到精神恍惚,脑中思考都没法做到的时候,在暗色的夜空中,再无一点意志。知觉的脸上湿润的地方冰凉了一会,体就超前倒了下去。 地上如棉花一般,软的要命,我没法控制自己的四肢,体再那段时间几乎没有任何外界的反馈,有的也只是四面八方袭来的困意。 直到朦朦胧胧中,我耳畔听到了有人的声音,起初还抓不住,渐渐的声音清晰。终于我听清楚,那是田原在一个劲的喊我。 恍惚中睁开眼睛,山峦轮廓出现在眼中,山峦之上微光是红色的,但除过那些大山的轮廓,其中我还看见,我的周围围着一圈的人。 瞬间一个激灵,我起坐起。脑门嗡的一下。紧接着,便听见了胖子的叫骂声。稍微迷茫了一下,我这才看清楚周围的况。 胖子因该是见我有了醒来的气色,便凑上来看,却没防备我起,我俩就撞在了一起。周围围着的一圈人都是队伍里的,有几个面孔比较熟悉。 我躺在草地上,这里就是那个我抱着田原停下的土包。但却不见田原的人影。围着的一圈人看着我,这感觉稍稍有些怪异。 甩了几下脑袋清醒过后,这才听见胖子大喊大叫的说:“还以为你残废了,你他娘撞死胖爷我了。”胖子揉着自己的脑门,在一边呲着牙。 “怎么回事儿。”一开口,我才知道自己声音都有些沙哑了,背上疼痛,说出一个字都无比艰难。 “怎么回事儿?先别管这些,看看骨头好着没,找着你的时候见你满血,都没敢动你。”胖子使劲在自己脑门上揉了一阵,看他的样子,半天才露出不太痛苦的表。 用了几分钟,我才完全理解现状,我们确实是摔下来了,而且我还作为了田原的盾,几乎承受了百分之九十的伤害。 在迷糊装状态听到田原的叫喊,可能也只是她早我醒来在叫我,只是当时处于昏厥,所以意识上误以为就是这些声音喊醒的我。 此处没有见到田原,她因该已经被送了上去。而我还在此处,大概推测可能是因为表面上我的伤势就比较重,上衣服都烂完了。队伍里没有担架,再一看围着我的人群中放着几个医疗箱,和好几个固定骨折伤的金属杆,我便知道,他们可能认为我是严重骨折,害怕二次伤害,所以没有将我运送上去。 活动了几下,发觉没大碍,看胖子手上拿着固定腿的杆子,脸上一副怪样,不由得我白了他一眼。 第一六五章 套儿 惊奇手记第一六五章套儿等我完全清醒,站着的一圈人中,某个看起来似乎是医生的人给我稍微处理了一下伤口,又将我全身的骨头检查了个遍,最后发现其实只是很少的几个地方软组织擦伤,骨头静脉一点事情没有。 一切处理好,我这才被几个人扶着上了山坡,此时天色微微泛红,恐怕已经接近六点左右了,这一摔给我摔的不轻,晕厥了如此长的时间,竟一点知觉都没有,我怕有什么毛病后面才出来,所以要求队医一定给我做个全面的检查,队医没拒绝,只是说设备都在上面,具体还得上去再看。 在山坡上爬了一大截,我才看见了昨夜滚落下去的痕迹,一大片草丛已经被压倒,压出了一道长长的凹陷,而且这长度距离都不敢细想,土包算是直接意义上救了我的小命,土包后虽还是山坡,但坡度以一个惊人的角度斜向下,完全都没法站人,下方乱石嶙峋,若是掉下去,必定留不下全尸。 那辆作为医疗用途的营地车门前,我这个重伤员被拒绝进入,听门口的人说,是因为耳姐正在给田原处理伤口,有些不方便。无奈只能呆在车外,接受队医的检查。 此时才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这才得空去询问胖子。只问了一句,就见到胖子一指边上,我这时候才发现,在半圆形车阵的边上,放着好几张简易折叠床,其上还躺着四五个人。 看他们没有动静,我还以为都死了,惊讶的发出了声音,胖子这才一拍我的大腿说:“死你个鬼呀,那些是昨天晚上去追踪光源的,一阵夜都没回来,在找到你之前去找的他们,结果全部昏迷,到现在还没醒来。” “被打晕的?”我问道。 “不是,我检查过,没有任何外伤。”这时候队医抢先说道。 懒得和胖子扯,我便就让胖子直接将他莫名消失后的事情说了一遍。昨夜七大爷最后吹出的口哨音的意思是:“诱饵已经放出,其他所有人准备好收网。”这个诱饵便是去寻找光源来处的人,七大爷很明白,莫名会出现的东西一定不正常,有时候任何事情都是这样,不必要追根求源,那没有意义,只要发觉与常理有出入,那你心中那个拿不定的想法在多半的情况下必定是真理,但绝大多数,甚至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都会抱有侥幸心理,这也是他们想要利益最大化的结果,而对方却恰恰抓住的就是你的这种心理,所以某些事情,果决一点,还是有利无害的。 但七大爷只是布置了第一层面的人,因为常理中不止有不合理,还有极其多的变数,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想事情,这不只是同立面该有的品质,对立面也是需要的。 是想如果对方想要的就是七大爷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所以七大爷一方面放出诱饵。另外一手则织出了一张大网,以作为下手准备。 那部分回到帐篷里的则是诱饵,是用于收网的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则另有其他安排,那部分消失在黑暗中的也是做给对方看而已。 这头说回胖子,胖子原本跟着我,但中途遇到了隐没在黑暗中的一个人,正是此人致使他躲了起来。而那个人便是老代。 其实一路来不言不语并不是老代对此提不起兴趣,只是因为老代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问题,大概是我们在疗养院交谈的时候,给他提了醒,所以到了这里,对于老代来说并不只是看看。 他一直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只是因为他在用百分之二百的精力注意着四周,一直到夜幕初降,我们众人都被奇异现象吸引的时候,他还在注意着一些可能会出问题的地方。 警觉性是老代的天赋,他早就注意到远处的几个山头上都有异动,这是对方的疏忽,此处可以算是少有人涉足,植被又底,所以一些不需要迁徙的鸟儿如麻雀之类就会把巢穴设置在矮树叉或是草丛中。 原始的环境,鸟儿基本是不怎么怕人的,但是难免误踩上去,便会惊飞几只。之前说过,这里虽偏远,但是食肉的小动物已经不多了,而且时间接近冬天,所以那些东西搬到有人的地方要比在这里日子过得舒服。 那么因惊吓而飞散的鸟,便已经可以证明一些东西。而后马上出现的事情,也让老代证明了山中绝对还有另外的人。 那种用灯光直接暴露自己的挑衅方式,原来不止一次,太阳还未下山,所以对方当时用的是镜子,方位则是众人背靠着的另外一座山峰。 老代一直没啃呛,只是暗中注意着。直到七大爷放信号前,大概是胖子叫醒我的那会,老代已经发觉了周围有人靠近,本意想找我们,却见我们进了老庄的帐篷,为了避免麻烦,他躲在帐篷群中,直到我和胖子过来,他才暗中拉走了胖子。 到了这里方向又要转到七大爷那一头了,果然对方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调虎离山,帐篷里的众人没能等到对手到来,一直到七大爷那些人回来。 七大爷那部分的人反其道而行,直接饶到了用灯光吸引的那群人后面,但时间较长。诱饵似乎已经被对方消灭掉了,他们那群人不过四个,七大爷的队伍没有直接上去活捉。胖子说到这里,我就已经对七大爷的计划略知一二了。这人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靠灯光吸引我们的人完成自己的任务自然是要返回的,他们返回的目标点一定就是对手的团体,所以暗中跟着这些人,便可以直接找到对手会和的地方。并且完全不需要与对方发生太大的冲突。 但对手实在太狡猾,或者说他们的目的我们还不清楚,看现在我们并没有什么损失,原本中招的人也只是莫名昏迷而已。 果然在接下来,七大爷的那些好手成功跟踪了对方,对方并没有察觉,但是一直跟出去老远。便已经开始怀疑对方是否还有阴谋,结果他们一直到一个不大的小水潭边上,对方的四个人就莫名消失了。 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想到,其实是自己被套路了,之后便是一路往回狂奔,本以为会看到被对方控制的营地,却没有一个人。将剩余的所有人喊出来,一问,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任何动静。 之后的事件,我大概就能猜测到了,队伍点名发现我和田原不见了,一方面去找那几个倒霉蛋诱饵,一方面又来搜索我俩,直到太阳即将升起,他们才在山坡后面发现了踪迹并找到了紧紧抱住田原的我。 这很像是一场闹剧,我们不知道对方是谁,自认为全局掌握,但是实际只是不知所以的被对方耍了一波。我们没有受到实质上的损失,但恐怕对方的真实目的就是想要达成这种效果。恐惧是溃败的源泉,我们还未出发,他们便告诉我们,此路不通?这是什么意思?引导我们来这里,却在这个时候关门。或者说那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性了。 这场闹剧实在复杂,情况不好梳理,其原因也是我们太过疏忽,那几个所谓的好手现在看来,并不是胖子所说的怎么怎么样,恐怕只是徒有其名。 听到了雷声,却不见闪电,这是胖子与老代非常纳闷的,胖子本身就是半道被老代拉进去的,结果落了个空,虽然是知道此地确实不只我们这一支队伍,但老代如此紧张的行事,不得不让胖子对老代有了别的看法。老代更是不解,原本感觉明显,结果闪电没等到,却等来了胖子认为他已经老了,自己有些气火,这时候不见人便是去周围找线索了。 事情说明,胖子便开始奚落我艳福不浅,他一副贱样道:“小子行啊,这才几天怎么口味又变了,耳姐还等着呢,你这就和大学生不清不楚了。”说完还连连咋舌。 我脑子还有些迷糊,懒得和他辩解,昨天那真的是形式所逼,我是命大,好几回了都没死,要是田原没又保护摔下去,实在不敢想象后果。 队医敲打了我的四肢,各种地方都很正常,但破了皮的伤口不少,看队医有将我包成木乃伊的架势,便连忙摆手,不太重要的地方,还是贴几块云南白药的好,不然后面的路恐怕会难走。 “哎呀,你这脸不好好处理一下,只贴创可贴会破相的呀。”队医弄完了我的身子,又研究起了我脸上的伤口。 实际脸上的也无所谓,反正也不靠这玩意儿,多几道口子并没有什么影响,只要不成张麻子就行。但我一摸确实有道比较大的口子,血都自己结痂了,因为麻木,所以自己一直没什么感觉。 队医正帮我清理,却见他紧贴着我的脸眉头皱了皱。我纳闷便问道:“怎么回事儿,破个伤口而已,我看你这表情,怎么感觉我得绝症了。” 我有意推开,却见他使劲拉近我的脸,一边朝着胖子招手就说:“小胖子,快拿张纸给我。” 这家伙与胖子混的熟,胖子自己也没怎么样,虽是疑惑,但还是从一边的纸盒子里抽出了一张。队医在我脸上比划了几下,就见他用镊子夹出了许多东西,我看了看,都是些黑色大概芝麻大小的颗粒,半晌之后,便已经有两指能扭住的一小撮出现在了纸巾上。 第一六七章 逻辑 惊奇手记第一六七章逻辑昨夜的袭扰对我们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物资没有丢失,只是其中少了几个人,原计划未有变动,只是将那几个没了意识的人暂时先留在了营地。 第一点,到了这里我们并不赶时间,具体的目的,到现在我还是一知半解,躺在营地的椅子上一直等到东边天光乍现,我才看见众人皆都准备好了行程。 人群中,耳姐和田原两人换上了贴身的户外服,这时候看,两个人的身材完全显露,为免被当成猥琐男,我扭过了头看向了胖子。 “我说,我怎么感觉这次没那么容易啊,总觉的那山里边怪怪的。”我转眼看向了昨天阴阳镜出现的方向,山峦叠嶂,紫色的雾气升腾着。 胖子冷哼了一声:“别瞎扯了,你现在撅起屁股要拉什么屎,我可是一清二楚。”胖子抬头瞄了一眼耳姐和田原的方向,便将背包扔给了我:“自己收拾。” 我无奈,知道想要在胖子这里转移注意力的把戏并不奏效。就直接收拾起了装备,途中我多了个心眼儿,将重量比较重的罐头燃料扔进了才从远处回来的老代的包里。 这里不像是墨脱,海拔高度恰当,没有高原的缺氧感,却也没有低海拔那么污浊不堪。现在是秋末,树叶差不多落光了,但地上的草却还是绿色的。 最初的路,我们都是沿着山梁走的,直到山梁拐了弯,这才换成老庄拿着罗盘带着我们走,下了山坡,草丛里都是水,有些沼泽的感觉,这让我对草原有了新的认识,如果说呼伦贝尔也都是这个样子,躺进去就弄一身水,那原本的向往我想便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种路走起来非常痛苦,老庄在前面带路,他似乎没有绕近道的意思。这里我也在电子地图上看过,没有网络和gps的覆盖,就连离线下载的卫星地图也只能放大到看见山沟而已。 大概是在当天的午后,我们便到了进入阎武埵的山口,这里一道山梁被劈开,两侧又明显的崩塌迹象,此处是个豁口,豁口下景象突兀,完全由原本的平缓山丘变成了岩壁裸露的岩石山林。 后面的这段路并不好走,一路都行走在半山腰的险路上,所以此夜,我们也只得在此地稍作休整,争取明天能在天黑之前就进村。 这里海拔低了,但是气候并不和善,一整夜山口都如鬼哭狼嚎一般,想必谁也没有睡好,临近天亮,山口后面又传来声声尖叫。 大早上在帐篷里面便听见了有人对着山口下方叫骂。出了帐篷看见胖子也在对着悬崖外撒尿,就提起了兴趣问他那是什么声音。 这里的山林有些类似张家界的山林,要是下一些小雨,迷雾遮住半山腰的时候再看,一定相当美,但这样的景色,里边却发出如阴曹地府的声音,确实有些诡异。 有传说在四川的某个地方,也有类似这样的地貌情况,同样在有些特殊的情况下,山里边也会传出声音,只是那些声音并不入耳。有时候山外的村名听见的是千万人的嘶吼与呻吟,有些时候,他们听见的则是万马奔腾,战鼓雷鸣的声音。 因此,这一事件还被放上过荧幕,给出的解释则是因为山中多是喀斯特地貌,雷雨又多,大山里面十里不同天,那些类似石林的山中打雷,雷声在喀斯特地貌形成的空洞中巡回,便就会产生类似的音效。 但众所周知的是,那部节目常常因为夸大其词而被观众诟病,其科学求证的方法,有时候看来并不怎么科学。除过这种近乎官方的解释外,当地人的村落中也有另外一种说法。 南北朝时期,那是一个比较晦涩的历史年代,几乎隔年就能换一个皇帝,就那短短的一百年出头,有记载的国家不下十个,局势一度混乱。 有纷乱就有战争,有了战争便就有打输的哪一方,据说就是有一股小五万人的军队误入了蜀地的某一片石林,石林中错综复杂,追兵不敢进去,又怕自此放手之后遭到对方反扑,所以追捕的部队便用了火攻,一时间满天都是带有火团的箭矢。石林内部的人看见的则是漫天的火海。 如此方法,里面的人自是必死无疑,被火烧死的马匹士卒几乎喊破了嗓子,但战争如不顾及道德,那是没有对错的,若是真有五万人被活活烧死在石林当中,也不过是历史中的一粟。 后来天下太平,此处便有人搬了进来,之后就是村民发现的怪事儿,只要一到雷雨天,有时候甚至就是大晴天,山谷石林当中就能听到突然爆起战鼓雷鸣,士卒拼杀,马匹嘶吼的声音。这种声音惨烈异常,伴随着这些声音,一同来的还有谷中冒出来的浓浓大雾,这致使那片地方没什么事情不会有人过去。 大清早就有比较大的风从山口下的石林地形区域中吹出来,胖子再此撒尿稍有些挑战,只是碍于面子,还硬撑着。 “这些死猴子,没日没夜的叫,现在也不是发情期呀?”此时我们一边站着的另外一个人忽然朝着山谷下叫骂了一句。 “鬼哭狼嚎的能是猴子?”我见他这么说,便惊讶的问道。 “哼,不是猴子能是什么,我去过几次峨眉山,有一次赶上那些畜生集体发情,当时就是这么叫的,这回咱们可别遇着了,不然非得给这些畜生整死。” 这大哥脾气不咋地,是个东北人,想必非常讨厌那种东西。峨眉山的猴子确实有名,但名气就在野性难以驯服上,只要是去过的人,就绝对少不了被那些东西骚扰袭击。 “哈哈,孙大圣遇上猪八戒,我说胖子,你这次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呀。”又听了一会山谷中传来的声音,确实与那些猴子的类似,胖子提起了裤子,正好借此有处消遣一下他,便也没闭住嘴。 胖子骗来一个眼神,口中没说,但心里一定骂了娘。见此我不在多嘴,他也就不理我了。这里是风口,点火很不容易,而且秋季干燥,风一挂起来可能会造成大面积过火,所以我们只能吃些路餐,以填饱肚子。 这条路真的不是给人走的,蜀道虽难行,但是部分健在的我还是亲自去过,只是那些山路用于过兵马,至少能容纳一匹马单独过去,再不济,挤一挤也是可以的。只是这里,年久无人走了,有些地方不过一只脚掌的长度,勉强被人扶着才能通过,有些地方已经没了路,这就需要前方的人开路。那些都是极限运动的高手,他们配备了一种使用蓄电池的手钻,在山崖中钻入岩钉,之后再设置简易绳桥,我们这才能艰险通过。 阎武埵这个千年村落的资料确实非常少,“影子”在初期调查的时候是一种非常有体系的运作,他们会逐层调查省市县区的志载,如果时间充裕,还会做大量的人文基础调查。 但在这些本县的县志是不够的,所以及邻界甘肃的几个县都做了比较系统的调查,现在比较好了,基本上2000年以后的志载都可以在相关县区的网站上查到,但是还有早一些的,那些文件散碎不成体系,所以只能去当地的档案局进行系统的查询。 这道手续不一般,就算是一些不重要的记录都很难看到,也不是一包烟两包烟的事情,其中需要疏落的关系,可想而知。 在我们还在戈壁的时候,这些事情就已经在进行了,“影子”的每一支队伍中都有相关工作的负责人,他们可能就只干这些,但对于很多重要的任务都起到至关的作用。 想要查到一件事情,并不需要直接找到某一片某一个点,因为这些内容有时候并没有,所以信息的碎片化整合,便是一道非常艰巨的工作。这些工作,内容繁杂,而且要求有很大的知识储备量。如此才能从某些侧面发生的异象,或者单方面看不出重点的事件来推测出其重点。 一路以来,我唯独对“影子”这个不明所以的组织有些兴趣,自己猜想毕竟不贴合实际,所以借助了胖子的一些信息,我对“影子”已经大概有了些认识。 “影子”这个词听起了其实并无什么锐点,作为某些集体性组织的代号,再现今看起来非常唬人,而又具有神秘感。 “影子”无形无影,看得见摸不着,却又无时无刻不跟随着你。但有些时候,字面的意思并不与发起人的想法一样。“影子”这个词其实算是一个名字,类似国外的一些个性化企业。比如德国俄国有些公司会直接以一些名词动词作为自己的公司名称。 “影子”内部的组织架构,胖子不清楚,这里的人中,可能也没人清楚。说它是某个秘密部门,其实它更贴切于一个独立的特勤公司,说白了用的就是国外雇佣安保公司的管理逻辑。 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为了“影子”本身而来,他们绝大多数甚至全部都是为了异常丰厚的薪水才会来做这些与薪水对等的工作。 第一六八章 炊烟鬼影 惊奇手记第一六八章炊烟鬼影耳姐我没法估计,但是想来也差不多。但七大爷的身份却很容易得知,他在队伍里处于一种非常微妙的状态。可以说他就是整个队伍的管理层。 通过胖子给与的一些散碎信息,我逐渐了解了这个体系。特勤公司这在国外非常常见,但国内因为某些法律规程的限制,所以很难成型,基本在有发起之初的时候,那些发起者已经被请去喝茶了。 所以这类公司其实只是个噱头,它们的前身无一例外都是在某些特殊时期设立,后又因为大环境转变所以被摘牌的单位。 美国与前苏联冷战其间,两个国家各自在暗中或是明着设置成立了大量情报、科研、军事之类的重点项目单位, 这些产于特殊年代因为事件才成立的部门在事件结束没有利用价值之后便被抛弃,而有些人为了挽回大量的损失,所以会以暗中拍卖,将资产整合,连带着一些不必要的人员与资料转手卖给下家,这也是世界上那些此类公司为什么总是行为特殊的原因。 “影子”因该也继承了大量的类似产业,整个管理运行体系大概可以分为三层,第一层也就是拥有绝对控制权的上层,他们是整个集团的主心骨,当然内部人员一定还是非常多的,因为任务的最上游还是从他们那里发出,才会有下层主要行动人员去执行。 第二层则是同七大爷与耳姐类似的这种人群,如果把每次任务比作项目行为,那么他们就是上层集团下派的项目经理。或者说技术总工。这类人连接上层和下层属于中间角色,所以同是发令者与行动者,他们的处境是非常暧昧的。 第三层便是除过耳姐与七大爷这些的剩余所有人,他们是真正干活的人,不管是什么活,上层向着中层提供资料,甚至只提供诉求,之后再由中层下派任务,下层则分工去执行。这些属于行动力的阶层各司其职,少了任何一个运做单位都不能完整的运行。 但是这样的结构又会有很大的漏洞,中层与其他两者处于暧昧关系,其实明面上看到的,下层听从的是中层的指挥,这样中层便可以利用自己的信息垄断,借助对方的资源去干自己的事情,只是钱是硬道理,他们可能并不是领的固定工资,所以掌握整个体系的还是最上层那些真正有资源有钱的人。 对于这些内容的思考,我仅限于在地势平缓的地方。这种不过一脚掌的山路没法分神,大眼瞧着都心惊胆战,所以走路的时候还是专心走路的好。 此地背包已经不是背的了,山体向内凹陷,小道低矮还狭窄,我们都没法保证自己的身高再加上一个大背包能通过这种地方,所以后来索性就翻下背包放在了身前。 半道上才明白,那位当时在山口处的东北老大哥确实没有说瞎话,我们临崖壁而行,有好几十处地方都得翻越完全悬空的道路,所以石林之内的密林里还是看了几眼的。隐隐约约的我们就看见,确实有些浑身长毛,黄毛红屁股的猢狲在枯黄的树枝中穿行。 原本计划的日落进村,根本没有达成,日头都已经红了,我们前方的山路还遥遥没有尽头。这里进退两难,山里夜间行军本来就是大忌,更何况还是这种如此危险的地方。 情非得易,再走根本不可行,回去那也是一样,所以队伍临时决定,就此原地在窄山路上休息,我们带了睡袋,可以在岩壁上设置岩钉,这样挂在岩壁上,只要不是睡觉滚下床的主儿,那一定是安全的。 鸟类摄影家,特别是拍摄习性栖息在山壁上的鸟儿的摄影师,他们对于这种休息方式非常娴熟,有些摄影师甚至会在山壁上一直待一个多月才下去,所以被挂着睡觉,是一点儿没有不良反应。 但我们就不行了,说是挂起来,其实睡袋还是铺平着的,只有锁扣挂着登山绳,另外一头则挂在深入岩壁内的岩钉上。 这里没法翻身,所以非常不舒服,而且对于胖子,那更是折磨。胖子抗议,但没有其他办法,要不休息,那就只能熬着到明天,在熬一天到村里,所以最后斗不过困意,这才勉强挤了挤接受了现实。 我本以为这种吹着凉风睡在峭壁上的机会也就这一次了,但是之后的一连四天,我们都是以这种状态度过的。队伍里每个人都一脸倦意。男人也能忍忍,但是两个女的眼看着已经支撑不住了。 我们离开大部队六天,上了山崖小路也有五天,计步器大概显示我们行进了不到一百公里。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这不是我么计划中预想到的。对于信息的匮乏,差点让我们付出非常大的代价,这一路上,出现过最频繁的问题便是,我们什么时候才到? 一连走了六天,就在第六天的中午,我们终于看到了新的东西,此处还是石林,行进的路线这么久我们也大概清楚了,这是一片非常大的石林区,类似张家界,但是这个石林区呈凹陷状,确切的说,这片巨大的石林地貌便是处于一大片的地址沉陷区之内的,所以显而易见,石林区也是塌陷成型的。 整个塌陷区非常的大,显然不是超级地震是没法造成如此破坏的,整片地貌的形成年份可能在几千到几千万年前之间。具体的演化过程也能很快知晓,大地震再加上此处又是喀斯特地貌。 大量的酸碱性地下河道经过数千万年到亿年的时间成功在地下开辟了走廊,这些现在能看到的石柱,便是当年硬度要比石灰岩坚硬一些的岩石,所以数千万年只有它们保存了下来。山体逐渐被地下水掏空,上层的石灰岩承受不住压力,坍塌下去,在经过雨水与裸露出来的地下水冲刷,那距离石林成型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第六天的中午,前队沸沸扬扬的传来消息,应该是看见了村庄的影子,最后清楚了消息,这才得知,最前方的队伍已经看到了村庄,前方还是石林地貌,那些村庄便就在石林山谷的下方,山崖上的路斜向往下,再无上去的路。 到了能看到那些东西的地方,我这才发现此地确实特殊,崖壁上的山路在这里便开始走“之”字形向下,严格意义上我们并没有看到村庄,在石林的下方,隐隐约约有好多的屋顶,屋顶覆盖着青瓦,看不见整体,但是只看屋顶就知道,那些房子不一般。 屋顶高挑,原本应该平缓的人字形屋顶,现在一边顶尖的角度几乎要到三十度,上面覆盖的瓦片也全部成了绿色,要不是我们这里没有往前的路了,否则还真不会有人注意到。 但是不久后就在我们在此地稍作休息时,我们看见的景象,却让谁也坐不住了。阎武埵具当地县志记载,最早的记录是一九六五年,那是这个村落第一次出现,但实际是否是第一次被发现,还不清楚。后面一次稍微比较详细的是一九九零年的记载。也就是新村改革,将整个村落迁出的事件。 记录的数据很清楚,阎武埵当时的老村一共七十六户人,人口数量是三百六十二个,这个村算是小的,但是单户的人口却很多,基本上最少的一家也有四个人。 其中年龄范围也比较详细,大概在五十岁以上的有六十多个,其他的基本都是三十上下的中年人和二十大点儿的年轻人。 迁村的主要难度来源于大于五十岁的老人,他们并不愿意出来,但是与外界接触较多的年轻人,他们几乎全部都持统一态度,最后也是所有的年轻人将老人强行抬出,才使得迁村的规划成功运行。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老人们出来住进了新村,其实说起来好房子,好生活过着也就没什么抱怨了,但是大部分的老人还是非常不情愿,有人问,他们又说不上来,多数的说法只是摒弃了老一辈的传承。所以怀着这样的心态,全村差不多有一半的老人就没有撑过当年的那个冬天。哪一年孝挂满村,但是事已至此,没人有挽回的能力。 而此时,一幕异象却让我们既诧异又恐惧。在这荒废了将近三十年的古村上空,就在那些绿瓦片的顶端,一层青烟飘起。那不是山中的雾气,我们看的很清楚,那分明就是燃灶烧火才会出现的炊烟。 队伍所灌输的资料表明,这个村落绝不会有人,而且进村的路全数的人都走过一遍,这种通行不便利的程度,没人能在里面生活。 所以一时间一种集体见鬼的情绪,已经开始在队伍中蔓延了开来。此时的情况,肯定是不能立刻下去。好些人拿来高倍望远镜,但结果并不乐观,那种升腾的青烟,确实是山中农家做饭时才会出现的炊烟,有些角度站的好的人,还信誓旦旦的说看见了烟囱与隐隐约约的人影。 第一六九章 黄泉殿 惊奇手记第一六九章黄泉殿我们拥有的资料虽然不多,但实际情况与搬迁后的村落实地调查告诉我们,此地决然不会有人居住。村落搬迁近乎三十年,田地都已经荒废了。原有的灌溉以及饮水系统也同样不可能完好。 此处是山岩地貌,下方深度可能要低于这里的平均海拔,全是裸露的岩石,根本没有办法打井,而且几十年的水土变化,这里的耕地早就没有办法继续耕作了,且不说杂草,就说它原本就不多的可种植土壤恐怕也都早已流失殆尽。 九零年迁村之后,记录中是全村迁出,无一人留守,而且人口的登记表也是无一漏掉,那么此地为什么还会有人居住呢? 当时在山外的梁上,老庄就说过一句话,这村必定会乱出一种新高度,此时才看见些残砖烂瓦,我们就已经知道多半了。 老庄所谓的乱,并非婆长里短的人情世故,其实打眼看就知道,老庄说的是建筑样式和规划格局。这阎武埵是名副其实的千年村, 那个当年发生事故的考古研究所的资料里提到,这个村落最早可以追溯到西周时期,其实这并不是夸张,同样在世界各地有很多这样的先例,如桃花源记中的故事一样,为了逃避乏重的赋税,所以不得已有些人背井离乡躲藏进深山,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但阎武埵不同,老庄说过,此村并不是与研究所日志中记载的类似。虽不知道老庄的说法靠不靠谱,但是那种怪异的奇绝景象我们都看见了,所以暂且认为这里面确有一座古墓也并不异议。而后面的话则有些难以置信了,整个村子都是守陵军的说法的确有些夸张。 三千多年的时间,如何才能有这样的意志力,一直在这群山之中守护别人的野心三千年,恐怕这种约定都坚守不到第三代人。 这座村庄原本无人知晓,其浮出水面的原因也非常巧合,当年村里有耐不住寂寞的年轻人,山路挡不住他们的好奇心,有人最后还是成功跑了出去。作为一个山中的放羊娃慢慢摸索,有人便发现了一种东西可以换取大量的金钱,而这种东西他们在自己的村落中简直可以随手拿来当夜壶。 这些东西便是绘画有云雷纹路的陶罐,当然他们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真正价值,只知道可以用这些换取当世的大量等价物。 一通折腾这些人返回村子顺走了大量的陶罐,但是这些人哪知道古玩冥器行里的规矩,自己没清没楚的就找了个市场去卖。 八十年代,那是古董交易最猖狂的时段,很多个大墓都是在那几年被盗墓贼刨开的,其中不乏很多因此被转卖出国的文物。 所以在各大市场蹲守了大量的便衣,市场里大多数的摊主都识货,这东西,秦汉之前的物件没可能是地上捡的,他们自己又心知肚明,旁边就是便衣呀,这东西不敢收,惹祸上身。 几个人搬着陶罐转了一圈,没人要,才正纳闷,就给冲上来的几个人按住了,底下的摊主都明白,这些便衣也不识货,所以突然捉人一定是暗地里有人点了炮。 这些人被抓,最后交代了情况,但是当时法律已经出来了,古董这东西明清往后的可以交易,但是自个都不能毁坏。要是再往前的,甭管东西是谁的,它都不能作为商品买卖,拿回家收藏那也是不行的。跟何况这几个人拿着的还是商朝的云雷纹黄陶罐。 情况归情况,但是法律不能触犯,几个人被拘留,东西则交给了当地的博物馆,博物馆派人研究,这一看便知道东西不简单,之后才就有了阎武埵考古计划的雏形。 下了山崖进了石林下的林子,气温就开始有些高了,我们的外套不透气,一会已经满是水。下来没几步,就已经看到了石头堆砌的田埂,但是如我们所猜想的,这里离开了人,土壤就绝不会保留太久,地面都是岩石,只要经过几年的大雨冲刷,必定只剩下裸露出来的岩石。 密林的根系包裹着大量的石头墙体,根系又蔓延到地上,钻进了岩石的缝隙。将整片的树木植被扯开,我们看见的必定是大片白花花的裸露岩石。 这里建筑的残骸很多,我们随便找了个大的,有专门的人帮我们清理开了藤蔓和根系。其中石头砖块便显露在了我们的眼前。 这并不是一面墙,而应该是一根柱子,柱子很宽大,是方形的,整体全部使用的便是就地取材而来的石头,石头之间精密衔接,只是边角风化的很严重,否则我们看到的一定是一根极为光滑的方形柱子。柱子后面没有墙体,老庄看了几眼,就撇开我们朝着对面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们不知所措,便也跟了上去,很快一颗巨大的树也被清理开。等几个人忙完,我们这才发现,树干最粗不过一臂,只是因为这些臂膀粗细的树枝将石柱牢牢包裹在里面,所以现在看着才是一颗无比巨大的树。 这根柱子几乎与前面那根同样粗细,其间间隔不过三十米,我抬头往上看了看柱子,大概有十七八米高,往上越来越小,这样才能保证整个柱体不坍塌。 老庄只是打量了几眼,又捡起石头敲了敲,便见到他再次动身,朝着对面继续走了出去。我们都有些不解他到底想干什么,急忙跟了上去。这时候我倒是没客气,张嘴就问:“老庄,你这是带着我们去哪儿。” “求证个东西。”老庄没回头,他推开杂枝,走了几步才听见老庄的回应。 我有些不爽,想死缠烂打继续问,还没等我问出话来,一直跟在我侧后方的田原却小声侧耳对我说道:“他在找这些柱子。” 其实当我看见第二根柱子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他寻找的重点了,只是不明白他找这些出来做什么,所以田原的解答并没有什么用。 但当我回头看了一眼石柱之后,她又继续道:“这些石柱不只是单独的建筑,可能在几千年前,它们还都是一座完整的木质建筑,这些柱子是木质基础,木头朽烂了,所以才留下这些。” 我一听心说对呀,再一想,这小丫头似乎学的就是这方面,而且老爹当时还不是个无名无姓的人。现有的资源不用,我非要去惹那个没正形的胖老头干什么。 随即立刻问她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想法了?” 小丫头露出一个得以的笑脸,半天才贴着我的耳朵说:“庄老师说的没错,这里就是一座古墓,商朝的古墓,我们现在就在三生殿宇的最外层。” “啊。”我惊讶了一声,立刻扭头看向她,随即又回身看了一眼石柱,此时离开了原本的盲区,这才发现在石柱的顶端,似乎有孔洞,只是现在破败,有些地方碎裂的没规则,所以到底是用来安置木梁,还是崩塌出来的没法判断。 小丫头说的三生殿便是三千世界六道轮回中三千世界的指代,三千世界即为小千世界、中千世界、大千世界。六道轮回有人道,天道,畜生道,恶鬼道,修罗道,地狱道。 商周之时就已经开辟了大量葬经的原始记录,之后才有郭璞经过数年编写出了葬经。所谓葬也藏也,事死如生自是从那开始便有的。 因为后室此种工程几乎是劳民伤财的现象级产物,所以即使在权高位重也要收敛,只能依照原有的范围经过缩减得到现在的汉朝以后那种并不怎么壮观的墓葬。 但商周或者更早就不一样了,那是一个几乎与神话共存的时间段,能看到的不能看到的纷纷乱乱都出于这个范围,所以当权者对于死还是非常重视的,死其实对于他们,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享受天下富贵而已。 所以我们现在所见的规模并不算什么,真要赶上了,当朝的商王建造一座堪比当时城池的古墓都有可能。这里说回石柱,三千世界六道轮回,便指代的就是帝王陵寝外的九座牌楼。 葬经就有说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所以这种设置是非常必要的,其实详细来说,并不是完全相同的九座牌楼,前三为殿,后六为门。一连过了这九扇门洞,变也是阴间与阳间的区别。 这三殿六门也被称之为断头门,商周前后,那是活人陪葬最猖獗残忍的时候,只要是活口便出不了帝王墓,不管是工匠还是陪葬奴隶,都得死在这里。但又害怕他们破坏陵寝内地设施,所以一般有死士在作为祭品的将死之人身后跟随,这些人不能回头,只要一回头便会被死士砍下脑袋,直到走过这三殿六门之后,祭品死亡,死士也会自刎以殉葬。 这条路并不吉利,在我后来的研究中就有一种说法,凡是遇到有这种设置的大墓,盗墓贼都不能正着走,必须得背对着前方,面朝着背后退入三千殿六道门之内。否则便不会有一个活口能带着脑袋过了这段路。但谣传只是谣传,毕竟有这些设置的必定是大墓,行内传得玄乎,但实际能遇到这类吃一辈子的陵墓,是基本没有可能的。 第一七零章 阴阳门 惊奇手记第一七零章阴阳门老庄带头,我们又往前走了十多米,这段路程我一直在注意是否有高度异常的石柱,但是寻了半天,却看不见有高过头的东西。 随后不久,我们才发现,原来石柱确实有,但是柱子朝内侧倾倒了进去。同样,没过一会,这里又被清理了开来。 老庄又做捻胡子状:“我说嘛,没看见这玩意儿,心都慌了半天,差点这一世的英明都被抖搂个干净。”说完又招呼几个人再将此处清理干净一些,他似乎想借着这根正好倒塌的石柱仔细看看其上的内容。 老庄见清理的几个人慢了一些,便自己上手到了石柱断裂的根部,我们同时上前,老庄用手擦掉石柱上的尘土,但石柱已经看不清什么了。 不久之后,有人从后面递过来一只可以喷水的罐子,老庄没让我们上手,自己用罐子在石柱的末端冲刷了好几遍,此时,上面那些原本特别细微的文字就已经裸露了出来。 打眼一看这些弯弯曲曲的文字,我就知道是甲骨文,商朝几乎全部都是这类文字,所以早先的猜测现在也已经成立了。一看见文字,就有人问什么意思。老庄瞥了一眼问问题的人。 对于这些东西内容的识别并不是学识渊不渊博的问题,甲骨文在近几十年里确实被翻译出了很多,但这个很多也是建立在之前数量为零的基础上。 甲骨早先是一种药材,所以并不是因为它少,只是因为早年没人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医馆药铺里长收,价值不低,所以常有人挖出来就会卖给医馆,但是这种刻有文字的寓意不祥,人家一般不要,这类东西也在早年被人叫做龙纹骨甲。 到现在为止,翻译出来的甲骨文也是极其少量的,而且单方便决断比较严重,成章翻译出来,工作量和难都非常庞大。也有说其内容是有关方刻意隐藏的,其原因晦涩,不可能有见天日的那一天,所以没有在组织内直接接触这些东西,很难在内容上有所解释。 “哎,这柱子上的文字大大小小不下几千个,我是翻译不出来,但是按照推测,多半就是驱鬼镇魔之类的符咒,这在三生殿与六道门上多的是,后面还能见着……诶……”忽然正在解释的老庄惊叫了一声,手已经摸到了石柱断裂的位置。 “庄老头儿,怎么了?”胖子体型大,被排挤到了后面,这时候急于想要看到前面的柱子,没挤两步,又听见老庄发出怪声,不明所以,这下又加了把劲儿努力的往前挤了挤。 我顺着老庄手的位置看去,石柱断裂的年份已经很久了,主要看的还是上面粘的灰尘与寄生的藤类植物。但却有一个地方,与这自然形成的痕迹相违和。 “电钻打孔,定向爆破,有人先来截胡了?”这时候胖子才挤了上来,一看石柱断裂处的样子,便立刻说道。 石柱断裂处的痕迹确实与胖子说的没有太大的出入,很明显那痕迹便是已经一分为二的两个电钻打出来的圆孔,其中一个很浅,末端有一块杂质,这东西是石柱石材中比较坚硬的岩晶,所以打孔的人第一次碰了壁。 碎裂开的孔洞内能看出有些发黑,这就是雷管爆破的痕迹,所以事实已经显而易见了,这根石柱并不是自然断裂造成的坍塌,而是早就有人来过这里,并且采用了相对极端的做法。 老庄没有继续研究柱子,让开了位置,胖子凑了上来。老庄找了个没多少杂草的地方站立,这才幽幽的看向了七叔。 “资料一定不会有问题,爆炸就是这几年造成的,难到说是上一批人干的?”七叔望了几眼石柱。 老庄摇摇头:“如果两年前单纯是你们的人,那倒是有可能,但是其中大部分还是研究所的,恐怕有人要炸,他们也必定是第一个反对的。” “注意戒备。”沉思了一会,七叔朝后大喊了一句,马上我就看到队伍中有人掏出了几把非常小巧的折叠冲锋枪。 这是我临近出发就想到的,如此多的人出动,一定不是小事儿,但是赤手空拳,这些人恐怕也不会那么善良,武器配备当然是有的,但是如若真到了真家伙对着干的时候,这种小口径,单个的火力可能还不足以打死一头牛的。 有人记录了石柱上的信息,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价值,但是只要弄出去,做成拓本,还是可以卖很高价钱的。况且这些还都是雕刻在商朝古墓外殿宇冥柱上的文字,其世上存量极其稀少。 柱子我们没有多研究,因为确实没有任何价值,老庄本身的工作就不是这些,他只是引导我们找到我们想要去的地方,刚才转道来这里,也只是他为了求证这是否真的是三殿六门。 柱子的顶端最后发现是只顶梁兽,看形状就知道是猴子,猴子蹲坐在柱子顶端,双手举过头,手中拖着一块平板,平板形状的石壁中还有凹槽,这就是当年木头梁柱所固定的位置。 冥殿一共四根柱子,中间两根较为高,如果顶上的木质建筑存世,可以看到类似牌楼的样式,但是相比当代的,那种用于墓葬陵寝的设置,要更加的阴森诡异一些,只是具体会是什么样子,那我们此时已经看不到了,只是希望后面能有些惊喜。但也仅仅是希望,爆破石柱的人不是善茬,后面的建制是否存在,都很难说。 三个殿宇是同样的规格,中间门洞的宽度大概十九米,两侧的是十七米,每个殿宇之间相隔三十九米。老庄没解释,我虽不知道,但也了解这些东西必定也是按照设置来的,只是用作米来当单位确实有些不太恰当。 看到三殿后的拱形巨大门框,虽然大部分已经倒塌,但我依旧还是对田原有了新的看法,见她就在我旁边,便随口夸赞到:“小丫头,行呀。” 小丫头一扬脑袋,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一会又说:“如果没有人破坏,每两扇石门之间还会摆放九对石兽像,但是现在没有了,可能已经被被人搬走了吧。” 田原四下观瞧没有找到她所说的东西,有些悻然。我踢开一边的杂草,石门的范围以外就成了裸露的岩石地面,上面全是细藤蔓,没有任何休整的痕迹。 这时候看见脚下凸起的花纹,才想起了此时走的便就是明道,不由得我脖子一凉,我们行走的并不靠前,可能算是队伍的中后方,心魔作祟,脖子上痒痒的,我没忍住,就扭头看了一眼后方。 但实际并没有什么异样,所谓的死人道活人道也只是被那些没下过真墓的盗墓贼传得,如此一番心里安慰,脖子的感觉还是没有缓解,也就索性一直往前走了。 胖子左顾右盼,没有发现值钱的东西,看见个可以搬走的,便立刻拉着老庄去看,是否是值钱的玩意儿。老庄不止是在自己单独的领域里有研究,据说他在潘家院子还有个铺子,虽是经常不去,但古物件还是能给看上几眼的。 胖子几次拉扯,老庄当然知道那些是什么,商朝石九生,全是些奇形怪状的异兽,那些东西都与六门石材连接,值钱确实是值钱,但是这些东西就算是弄出去,也是有命赚,没命花。而且就算是能从石门上掰下来,这一个上百斤,背着这玩意走山路,不过一天,必定是献祭山神的结果。 老庄的确不是什么正派的学者,干这些同样是为了高额的报酬,但是这些个物件存世少,他可惜,所以胖子想要破坏,他还是极力制止的。 胖子对什么盗墓发丘之类的东西也是近几年从别人那儿道听途说来的,自己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去过,多的也只是碰巧遇上,就那些,还都只是沾一身臭水便就出来了。 但这一回不一样,队伍人多,而且其中还有个懂的人,此人几乎权威的说了山中必定有一座大墓,还是商朝的墓,现在我们已经算是进了陵墓的范围,到墓室几乎就是紧接着的事情了,所以胖子极为兴奋。一个劲的追问这商朝王陵的结构,特别是陪葬品会放到哪里。 老庄与他熟络,两个人锤敲打混说了一通,我也沾光听了不少,最关键的还是一边就有半个专家,田原虽不研究这方面,但基本知识却很充足。 墓葬离不开格局,格局早先有各种杂乱的书册记载,后面到两晋才有郭璞编撰成统一的制式。平常富足一些的百姓,在白丧之事尚且都得花点儿工夫,更别说王侯将相。 商朝虽是诸侯分封,但也有中央的概念,不称天子,那也是孤王。帝王墓葬,格局是一定要有,但风水宝地并不多见。也就那么些地方,而且天下风水一通,就算是互不相识,找到的风水宝眼也几乎差不了,比现在的定位还准。 但这种寻龙分金看分水的本事也并不只是作为安葬所用,能找,那就能挖,心术不正的人用此,便可以定位出墓葬的位置,而且就连棺材在哪儿,墓主人的身份都能通过风水形势看出一二来,所以大多数被盗掘的墓葬中,我们可以看到盗洞就正好开在墓主人棺材上方,这便是其间的利弊。 第一七一章 怪影鬼面 惊奇手记第一七一章怪影鬼面神道的长度非常惊人,这墓主人的身份一定不一般,商朝的都城距离此地甚远,而且三千多年前可没有现在这宽大的柏油路,所以想要在此修建规模如此庞大的墓葬,必定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只是商朝天下五百五十四年,为人熟知的却只有帝辛暴政,但那也是后来者撰写罢了。 夏商周这是中国华夏历史资料最为匮乏的几个年代,东西周还算可观,有大量的文物出土,但是夏商,夏就不用说了,几乎等同于无多少证可取,什么神魔乱舞,异兽大帝多都是在那个还处于茹毛引血的年代产生的。 商朝资料也并不多,甲骨文的翻译占了一大部分,但依旧只是能看到宗庙传承,其他的无一例外还属于未知,所以按照常规推测,根本没有多少资料能用来反推出这座巨大王陵的主人。 看神道的长度,就能知道墓主人的身份地位,商朝的诸侯墓也出过不少,但还多是开山掏出来的洞穴墓葬,完全没法对比。 此地的局势我们已然知晓,这里多半是一座地上的墓葬,内部恐怕和常规的城池无异,其中的财宝定然是多不胜数,这回胖子可得高兴了。 神道将近一点五公里,我们还在山崖上的时候看到谷底并不大,但是深入其内却才发现实在鼠目寸光了,这地下不但大,还宽广。 按照距离推算,村落可能还得三四公里的路程,神道断了,这表明我们已经完全进入了陵墓的区域,只是老庄又有些纳闷,按照常理,护卫陵墓城池的护城河却没有任何踪迹。 事死如事生,在商朝几乎是一比一搬迁的,王侯将相如此,帝王更是变本加厉,身前享受的何等富贵,死后也得搬造出一座一样的,所以我们从规模上看,此前有一座几乎一比一的帝王墓城是必不可少的,有城那一定还得有一条河,这不是是建制的关系,其中还牵连着风水格局。 队伍人数众多,即便这里非常荒凉,我却已经没有之前那种惧怕的感觉了,又因为半晌过后我们的位置到了队伍中央,所以身后有东西跟随的感觉也没了大半。 队伍有意维持着戒备,意图很明显,就是为了以防在山梁上搅扰我们的那些人,但我能感觉出,七大爷还是不怎么把他们放在眼里。对方挑衅式的袭击,现在似乎让他觉得对方好像并没有可以直接与我们正面对付的本事,所以本应该在入口就做防备,但现在却不留一个将全部的人一起带了下来,实在是一步险棋。 地面修整的很平,神道上没有杂草,我走的很悠闲,一直想着弄把他们手中的折叠冲锋枪玩一玩,但是看着各个都没个善脸也就只能先作罢。 正当我想着如何算计胖子,借他的手弄来一把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胳膊一紧,结果回身一看,发现是田原双手拉着我的胳膊,她有些慌张,眼神飘忽的看着杂乱的藤蔓林子。 “你……没事儿吧?”这丫头过了一会,几乎是死命的捏着我的胳膊,我有些不爽,但碍于面子,所以只好恭维的问道。 田原还是有些紧张,在我一连问了几次之后,才结结巴巴的说:“刚才……刚才那边有个小孩儿?” 我没考虑,知道不可能,但也往田原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藤蔓很密集,这又是秋天,看过去也是一片的枯黄没有什么能吸引注意力的东西。 “看错了吧,什么也没有。”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眼睛飘到了队伍的别处,没找到耳姐,看来这小麻烦是没法甩手出去了。 “有……真有。刚才还对着我笑了。”从声音就能看出,她似乎又被吓到了,四处一看,确实这里除了我,也没个正常人可以倾诉了,我无奈,只好踏出神道外,就往藤蔓林里钻了几步。 胖子老代我们这个小集体一直都是一起的,他俩刚刚都在我的后面,现在见我不走了,也几步赶了上来。老代一路来比较神经质,不知道是否因为前几天决断失误才造成的,现在他对于风吹草动的觉察已经高于了夜晚捕猎的猛兽,所以此时见我异动,马上跟上来也见怪不怪了。 我转身对着老代摇了摇头,有乘着田原看不见,这才对着田原的方向扬了扬脑袋,表示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帮忙解除小丫头的顾虑而已,毕竟能在月光下把石头看成蛇这种一惊一乍的体制,还是尽量让他真正安心一次的好。 老代没理会我的好意,自己走到了我的前面,这里已经钻入藤蔓林好几米了,确实没有什么发现,正想拉着老代就走,一转眼老代却已经越走越深了。 队伍很快就过了十几个人,胖子在外面急忙叫喊赶紧赶路,我无奈指了指老代,我便听见胖子叫骂了一句:“他想找个安静的地儿拉屎,赶紧走了,胖爷我可不想天黑了还没出神道。” 这么一会瞎扯,田原也连忙叫我出去,但老代目标坚定,确实不像拉屎,实在被搞得不明就里,便一摆手,急忙去追已经进去几十步的老代。 “走了,没东西,这地方全是长刺儿的藤蔓,没人来这里。”我跟随着老代的足迹,往内又走了几步,发现这些生长在里面的细藤蔓上还长着如针尖一般的小刺,走了一步就被扎的退了回来。 没等我爆粗口叫骂,老代终于也停了下来,他在藤蔓中鼓捣了几下,这才拉出一个东西,转身就对着我们晃悠了几下,半天等他到了跟前,我才发现那是一个大头娃娃的面具。 所谓的大头娃娃,常在过年或者庙会的舞狮队伍中看到,但是他们一般用的是整个头盔,头盔几乎抵得上半个身子,妆容也是能多夸张要多夸张。总之,要不是整体喜庆的气氛,否则在任何一个无人的环境下看到有人佩戴,那一定不是什么愉快的场景。 此时老代拿着的便是一个缩小版的大头娃娃面具,妆容诡异,脸上惨白惨白的,额头脸颊与眼窝上抖涂有朱砂一般的腮红。 这种类似的面具并不是没见过,小时候的记忆是我最深刻的,每年我所生活的那个小城都会有比较浓重的庙会,各种摆摊的摊贩其中就有售卖这种塑料制的面具,在我的记忆中那些东西五花八门,但我却当时对这些东西没有起过任何的兴趣。 当我接过老代递过来的面具,他的重量让我立刻否认了我的猜想,而且种种因素证明,此地是决然不会有那种东西的。 面具是木质的,上面的漆面非常的好,不知道掉到这里多久,到现如今摸上去只是微微有些不太平整,面具的两眼空洞我没有正面看,尽管现在是白天,被扫到那么一眼,我也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见老代为此不仅耽搁了时间,还把自己搞的跟个刺猬似的,我没好气的扔了回去,老代并没有丢,反而是颇有童趣的拿着把玩了起来。 出了藤蔓林,胖子抱怨,我一指老代,撇清了自己在此事之中的关系,胖子看到老代手中的面具,一连啧了好几声:“这玩意儿,看着真他娘的邪性。”随即见到胖子眼神一转,一巴掌拍向了老代。老代自然是眼疾手快,几乎瞬间制止住了胖子,田原还因为胖子的忽然举动,被吓的退后了几步。 老代疑惑的看着胖子,胖子硬将手摸向了老代的额头,感觉了一下,这才打了个哈哈:“看你莫名其妙的,还以为你中了这玩意儿的邪了。” 老代没给胖子好脸色,一把推开了他,径直跟上了队伍。胖子撇来一眼,这么一下给他弄得不太舒服,自己小声暗骂了一句:“神经病。” 商朝帝王陵墓的入口范围算是过了,这个时候我们也已经能对整个陵墓有个大概推测了,像大多数同时期或者相近时期的墓葬一样,它还是个回字形,最关键的主墓室就在最中心,只是不知道这个回字到底有多少圈。 我们刚刚经过的部分是墓葬的外郭城,也叫外城,按照常理防虫道就在这里,一般的防虫道都是用朱砂炒过的黄土,所以如果能从空中看,那便可以看到一圈不长草的土路,但是现如今的样子,泥土已经流失干净,这些草木藤蔓也都是从岩石中的缝隙张出来的,想必原本应该有防虫断鼠蚁的屏障,现在基本不会起到作用,一到夏天,这里水量丰富些,还会成为虫子老鼠的聚居地。但好在殷商墓葬结实,多用石材,而且一道墓门堵着一道墓门,所以被那些畜生袭扰的可能性并不大。 往村落赶的路上,我实在郁闷,身上全是细小的刺,上面还有钩子,很难清理掉。正当我弄得心烦意乱的时候,耳边忽然一阵凉风吹过,跟随着的不只是凉意,还有轻微的一声呼喊。 这突然的一声弄得我脊背发凉,扭头一看,田原就在我一边,看了她半会,她却低下了头。觉得不对劲,但也知道声音不是小丫头发出的。哪想就在我以为自己癔症听错想要继续赶路的时候,却看见在细藤蔓林子中,有一片白花花的东西飞速掠过,引得藤蔓也摇晃了几下。 第一七二章 小鬼儿 惊奇手记第一七二章小鬼儿这时候我一转身才发现,不只是我一个人听见了,其他的人,就连胖子,我们几米范围内地所有人全部站定在了原地。 “邪门……邪门了还?”胖子在一边喃喃了几句,似乎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底儿。 “什么声音,说的什么,胖子,你不是什么都不怯嘛,弄它呀。”鬼使神差,我说了这一句,并不是危急关头不着调呀,只是因为我感觉到田原抓住的我手又如钳子一般,再加上她几乎抖散架了的小身板,我没法说太丧气的话。 胖子用一声“娘的”回应了我,随即四下转了一圈:“代老板哪去了?那鬼玩意儿好像是找他的。” 我不明所以,刚想开口问个说法,却被胖子手势比划着闭上了嘴,他将手搭在耳朵上,另外一只手朝我挥舞,似乎是让我也学他这么做。 身旁的田原小一会几乎站不住脚,我有意想要扶她,却一点没有别的办法,只得一把将她拉过来,搂在了怀里,但当时确实没有乘人之危的意思。 胖子见我如此行为,露出了一个崇拜的表情,但马上变回他原本的状态,四周的人也都默不作声,几个敏感一些的已经敞开了折叠冲锋枪。队头和队尾也都一一将信息传递过去,再没了嘈杂的声音。 此时我听见的,是东西在藤蔓林子中穿行的声音,声音并不急促,和我与老代当时钻进去时发出的类似,这种状况,无非两种,一种便是有动物,另一种则是有人在长满细刺的林子中穿行。 伴随着这些,我还听到一种声音,正是这种声音,令我在刚才那一瞬间毛发直立如浑身过电。猛打了几个摆子保持住镇定,我才细听了声音的具体内容。 “面具,把面具还给我……” 那是一个大概十一二岁,声带还未完全张开的孩子声音。声音分不出男女,其中半大孩子的奶音非常浓郁。我没法想象第一刻听到这种声音,我内心的感触是什么,但外在上一定是想掐死老代的。 这王八蛋,拿什么不好,非要拿个死人的玩具。老话说的好,老鬼好糊弄,小鬼最难缠呐。现在惹上个小麻烦,看来这回又得阴沟里翻船。 在我的故有认知中,对于此地有活人的印象几乎不占百分比,此地虽然风景好些,但是决然生活不了人,那又怎么会有顽童呢? 我正迷糊,胖子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脑勺上,让我瞬间清醒,胖子压低着嗓子:“你他娘的温柔乡里死,做鬼也快活了。胖爷我亏呀,把代老板喊过来,他的债,让他来还。” 被田原紧搂着,半天我才转过身,想着招呼人一道把消息传向已经去了前队的老代耳里,却见几个人让开位置,随后老代,耳姐,还有七大爷一并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看见他们几个的眼神,我是没法淡定,心中暗骂都什么时候了,先保命要紧呀,你们见我不爽,等事情处理完了把我活剐了都行,现在还搞什么群体分立。 老代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面具此时还半扣在他自己的脑袋上,我算是看出来了,自打他拿到地弥勒,算是完全放飞自我了,这人现在简直不可理喻。 几个人见我们的样子,还恬不知耻的问怎么了,根本没解释,只是让他们不发出声音,我们便再次听到了藤蔓林中传来的声音,听着这声音,看来这面具是要定了。 “我说,你拿着个死人的玩意儿,赶紧给小鬼扔回去。”胖子叫骂了一句,想要伸手拽下老代头上的面具,但是一伸手,老代便躲开了。 老代没在意胖子,从队伍中的一个人手里要来一把可以折叠展开的匕首,径直走进了藤蔓林子中。胖子扭头朝一边吐了口唾沫:“扔回去就行了,你别自己给小鬼拉去了。” 老代扭头看了一眼胖子,之后则继续钻进了藤蔓林,末了传回一句:“小鬼儿,今儿就给你把小鬼抓出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小鬼儿。” 话音落下,人就已经钻进了细藤蔓林子中。耳姐已经到了跟前,我在乘人之危似乎并不太合适,虽然本意确实不是这样。 轻拍了几下田原,她抬头眼圈已经红了,此时却才记起来一个问题,但场合原因,确实没法问。这一路艰险,虽没有大灾大难,但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我有墨脱山中徒步的经历,所以并不算什么,但是悬崖道路上,不比原始森林,几乎要每时每刻保持注意力,所以那一段路还是非常磨人的,就因为这些我实在不明白,为何这么一个弱不禁风几乎是风吹草动就能被吓到如此的小丫头会这么强烈的要求来这里,而且只是她自己要求,七大爷和耳姐还答应了。 没了田原的束缚,倒是自在了一些,但面前的耳姐却又用一种近乎诡异的眼神看着我,我没法在此地待着。老代进去没走远,无人跟上去,我便主动钻进细藤蔓林,这才解了围。 临走,为了保险,虽然冲锋枪打鬼,听起来确实要更加诡异,但作为心理支柱,我还是找边上的人要了一把。七大爷狡猾,根本没想进去,他一撇头,我讨枪的那个壮汉,也顺利的将冲锋枪递给了我。 “靠,没看出来啊,你个狗日的见色忘义,当时兄弟受险,也没见你这么大义凛然呀?”胖子有意抱怨,但我这时候确实不想听见此类的话,便直接爆粗口骂了一句,将他还想要说的怼了回去。 作为一个team,这种情况下胖子自然不会缺席,见我都进去了,虽然他心中所想的,我这回进去的意图并不纯善,但他还是跟在了我的后面。 冲锋枪被我拉开,型号是我没见过的,重量很重,也是我没想到的,其实单独枪身只有三四斤,但一个弹夹二十五发子弹却要比枪身还重。 这枪我没法用,单发射击,在十多天前还差点痛击了自己的队友,所以冲锋枪的高射速,再加上这是微型武器,恐怕到时候就算鬼能被打死,那先死的也因该是老代。 枪我扔给了胖子,我则拿过了他的匕首,虽然短,但是分量却很让我有安全感。我们几个一连串进了好几十米,身后静悄悄的,没有人乱喊。 正当我以为要无功而返的时候,前方几米外的老代却一个冲刺,加快了动作,几乎是两口烟的工夫,就已经窜进了藤蔓林,与此同时的,还有小孩尖叫的声音。 见此异状,我立刻扭头问胖子:“你会盗墓,老代会捉鬼,关键鬼还被他给吓跑了,你说实话,你们到底是干啥的。” 胖子抿了抿嘴,啧了一声就说:“你大爷的,该正经不正经,发情期了吧你。老代会不会抓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咱俩可不会抓鬼。” 我听他话里有别的意思,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边细藤蔓林搅动,似乎有东西朝我们而来。但听声音,老代就在那个方向。 胖子已经举起了冲锋枪,我忙压低了枪口:“别的,你可别把咱唯一的捉鬼师给解决了。” 胖子呸了一口:“把你的心放到膀胱里吧。”语气不善,我只得立刻闭嘴,缓缓几步,挪到了搅动藤蔓之外的位置。 果然不久之后,我已经看到一片白影在细藤蔓中出现,而那个影子却只有一米过一点而已,在它的后面紧跟着的是一片蓝色的影子,那我认识,就是穿着蓝色户外服的老代。 我大喝一声提醒了老代,但听到对面传来的声音,我却不淡定了。老代在细藤蔓中飞速穿梭,气还没多喘,只听他大喊让我拦住那玩意儿。 这时候我却一时没了主见,不知该如何是好,赶忙求助于胖子。胖子手中端着枪,露出无奈的表情,表示自己没有第三只和第四只胳膊。 电光石火,几乎是转回头的瞬间,那片白色的东西就已经冲出了细藤蔓林。别人我不知道,但我在这种情况下确实没法镇定。 那东西顷刻间就已经冲到了我的身上,我只觉得下腹剧痛,这不明生物一定是练过铁头功。但下意识去用手挡的时候,手上传递回来的感觉立刻便告诉我,那似乎是个活物。在细细摸了好几遍,这才完全确定,那确实是个会喘气的东西,而且有脑袋,有身子,还有不足我手腕粗细的胳膊。 我惊喜之下立刻大喊:“胖子……胖子,活的……是活的。”喊了半天,也没见死胖子回应。翻了几个身,才将自己翻过来,这时,手上依旧死抓着撞我的东西。撇眼看见胖子就站在一边,我连忙继续喊了几声。这才看见胖子捂了捂脸。 “你看看清楚,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再叫。”胖子一脸无奈,将我拽了起来。此时身上的重量也消失了不少,费了些劲借着胖子手上的力道坐起,我就看到了非常戏剧的一幕。 老代灰头土脸站在我脸面,满头的全是植物上的倒刺,他手中提溜着一个东西,细看才发现那是一个人。看着这个满脸污垢,在老代手上四仰八叉挣扎的小崽子,我顷刻间便恍然大悟。 第一七三章 荒村 惊奇手记第一七三章荒村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小孩子的人,因为某些故有的影响,甚至在有些时候会对那些没规矩的小鬼有莫名的反感,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是一个没有情感的冷血人。 老代提溜着小孩的衣服领子,这小屁孩脸上不怎么干净,半天我都没有分出男女,我心中对于鬼怪的恐惧现在全然不见,有的也只是被一个小屁孩调戏之后的恼火。 往细藤蔓林子外走的这段路,小鬼的屁股没少挨胖子的巴掌,这家伙害我们临时止步,又费了这么大的工夫最后才知道只是弄了一场乌龙。 我们三个前后脚走出藤蔓林,外面有几个没一点儿眼力见的人向我们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有个还怯怯的问:“这是,刚生出来的?” 才说完,就被胖子拍了一巴掌,随后便躲到了人群之中不在说话了。我们出来。人群让开位置,我瞄了一眼田原,此时状态已经好多了,看来耳姐还是要比我靠谱一些。 “活的?”七大爷捏着下巴,嘴角微微翘起,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 老代撒了手,将小鬼提溜到了胖子面前,胖子接了过来,又接力到了七大爷面前:“当然是活的,死的就不在这说话了,你要不收个干儿子?” 胖子打了个哈哈,但七大爷没那兴致,看都没看胖子,就招手让另外的人托起了小鬼。却不想这么一折腾,小鬼不乐意了,直接爆粗口就骂:“你个狗日的,放开爷爷我。” “吆喝,还不服气。”胖子刚想转身,就听小鬼奶声奶气的喊话,的确给他逗乐了,但送过去的却不是糖,而又是一记巴掌。 小鬼嘴里没干没净,一边哭着,一边又骂了好几句,能听出来,就是陕西当地的方言。毕竟我是生于这片黄土地,所以这地方的风土人情还是很了解。其实有时候如果你遇上一个陕西人,你感觉他在骂你,那他就真的在骂你。但是也有例外,可能这种污言秽语,在某些时候并不指向锋锐。 但小鬼的话不一样,藤蔓林里就没停,现在又热闹起来了,我略微做了统计,胖子的祖宗八代,算是一个都没落下。 没再管他们瞎扯,我的心结已经解开了,看来我们所见的炊烟确实是代表这里还有人。对于见鬼,看来只是我们草木皆兵了。但有人并不是好事,到了村里可能还会有牵扯。 我转而凑向老代,瞥了一眼就问道:“你是不是捡着面具的时候就看见这小鬼了?娘的还以为你真的会捉鬼。” 老代一边嘴角露出笑容,面具还被他扣在头上,我已基本知道来去。此事与他无关,而且还都是神神鬼鬼玄玄乎乎的,正常人能避,自然是先避开的。但他却一个劲的往上赶,所以恐怕当我第一次进了细藤蔓林子几步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小鬼的踪迹,跟进去,也只捡到了小鬼落下的面具,这也正解释了面具为什么没有朽烂的痕迹。 再次找到踪迹,老代根本没考虑,这里没有其他人,林子中不是那个小鬼,那就真是鬼了,但后者显然不符合老代的世界观,所以他根本没有考虑,一意孤行进了林子这才搞定了小崽子。 转眼再看那些逗弄小鬼的人,胖子他自然是不待见的,七大爷那些人的恐吓方略似乎对小鬼崽子也不起什么作用。但小鬼还是被耳姐口袋里的棒棒糖给收买了。 小屁孩的解释含糊不清楚,但是也能大概组织起来,情况很简单,他自己的父母似乎是外出务工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过了,他和爷爷两个人一起赶着牛车来的这里,时间记不清,按照叙述的气候变化,也因该至少三年左右。 情况很好理解,老人的儿女外出打工好几年没有音讯,老人和孩子在村里受欺负,没法过日子了,这才带着小孙子搬回了搬迁之前的阎武埵,这里虽然不方便,但是总归没人管,自己种点儿吃的,自给自足也算过的快活。但是这小鬼也是胆子大,还真是他不知道,他要是知道这里是一座坟地,恐怕就不敢这么在林子里撒野了。 我们不是什么恶人,毕竟还要经过村庄,所以捎带上也没什么麻烦,便没管小鬼同没同意,就让胖子扛了起来,准备带回村子,顺便和老头套套近乎,看能不能挖出点信息来。这想法不坏,但就是实施起来有点过于势利,作为旁人看,似乎还有点威胁的意思。 小鬼和胖子吵闹,胖子没少被小鬼痛骂,实在没法弄清楚这小屁孩是给谁教成这样的,一想也只有村里的老头,不免的我就已经准备好了被对方戳穿身份之后的痛骂了。 小鬼口头上如此伺候,胖子自然是不能太客气,他也有回礼,还是一连几下的巴掌。半天小鬼被打皮了,不在叫骂,反而转向了老代,找老代要起了面具。 老代没给他,虚晃了几下,又给自己扣在了脑门上,惹得被胖子扛着的小鬼又是一脸不爽,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小鬼奶声奶气对着老代说了句:“你等着。”便一个扭身,在胖子的胳膊圈里打了个转,但他没想到胖子的力气,几番费劲,一点挣脱的迹象都没有。但是真好这么一闹腾下来,胖子松了神,这给小鬼抓住了机会,根本没挣扎,张开嘴就朝着胖子的胳膊咬了下去。 虽然隔着衣服,但是小子那没个轻重,胖子哎呀一声,就松开了胳膊,但在场的众人都没当回事儿,只是在一边看热闹,还没等我与老代冲到前面,那小鬼一溜烟又钻进了细藤蔓林子。 此次我见到藤蔓林外就有很多的刺藤植物,便根本没有想要去追的意思,但是老代还是进去的,只是没等几分钟,他钻出来,却不见提溜着的小鬼。 我心叫哎呀一声呀,给这小鬼在这个时候钻了空子。马上就把矛头指向了胖子,这小子抱着胳膊,连连跺脚,将袖子退上去半尺,胳膊上那道牙印子已经发白了,深度也是让人咋舌。 胖子看着小鬼逃开的藤蔓窟窿,连连咋舌。胖子抱怨还是屁股没打开花了,这小屁孩子野惯了,就得找个人专门收拾一顿,否则以后出去正常生活都难。 我见他还这样,就叫骂了一声:“你先管好自己吧,人家父母都不管,你插得哪门子手啊。” 胖子摆手不再说话,这里小屁孩要比我们更加熟悉,所以比起他的安危,我们要先顾我们自己是否会迷路,这小子说不定现在已经走小道溜回去了。 没人提议去寻找,那我们只能继续跟随队伍朝着村庄的方向前进,其实小屁孩当时逃离的位置距离村庄已经没有多远了,我们只是又走了十多分钟,绕过了一片矮树藤蔓林,便看见了坐落在一根石柱山崖下的古老村庄。 深入腹地看到的就与高高在上看到的不同了,现在才发现不只是屋顶的瓦片布满了苔藓。就连石头堆砌的墙壁上也是如此,荒村的气氛一点没有因为来了几十号人而被改变。 河南焦作的市郊外有一座荒村,早年在驴友圈子中很有名,名字想必大部分人也知道,封门村,据传说村口有一石碑,石碑上刻着的就是封门二字,意为内无生人,封门绝户的意思。 但驴友圈并不是个什么靠谱的圈子,有一段时间,几乎大小网站传遍了封门村闹鬼的事件,后期还有电视台实地采访,我还看过,但都是为了节目效果,一惊一乍的走了一路,也没有得出个可以信服的结果。 我对那些完全不抱有信心,因为村子内那些大力被宣传的东西,所存在的细节漏洞太多了,根本没有任何一个支撑可信度的点,其实多数甚至是全部还是为了博人眼球赚取流量罢了。 古村落没法看出格局,几乎没有任何规划,一般这类存在上千年的村庄都是这样,国内类似的还存在上百个,有绝大部分,到如今依旧住有人。 这些村落只有一条古道,古道自村落存在之前就有,慢慢的开始有人以村中的小路为中心,向两边扩散,直至几百几千代传下来,便成了现在如此混乱不堪的局面。 但是有些靠近中心的房子我们还是可以看出来一些东西,那些为数不多大概只有几户人家是有规划的,房子虽然后期改动比较大,但是石头的地基一直保存着,可以看见,整齐排列的石头地基,大概足有二三十个。 距离我们看到炊烟,恐怕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就算是一粒一粒的吃饭,现在也已经洗锅熄火了。我们在村中寻找,因为古老的村落三十多年没人,但有个老人和孩子,他们所行动的范围绝对是固定的,所以这两年来,所能造成的痕迹一定非常明显。 村中的道路并不宽,一个人站立,两手神展开就可以摸到两边的墙壁,我们竖排走在其中,压抑感优然而生。进了这条穿村古道,大概一半,前方的人忽然停住了脚步,因为人多的原因,信息没法立刻传遍队伍,所以这种停顿,恐怕就是前面出了什么状况。 一个一个的追问,但传回来的只是摇头。巷子里异常拥挤,后面的人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传去的消息,现在还在往我们前面挤。不明原因的我们急于想到前面去,胖子努力借助巷子两边的墙壁想要爬上去,眼看着上去了好几米,但没想忽然空中“嘭”的一声巨响,瞬间让胖子一个措手不及掉了下来。 第一七四章 惨败 惊奇手记第一七四章惨败那一声巨响是枪械的声音,但是按照这种声音的猛烈程度,一定不是什么制式武器。枪声的响度几乎让整个小巷子震动,这种威力,我一猜就知道,是那种山里人用来打野物的火铳,火铳装填的是黑火药,前段用铁砂堵上,随后击发,这种近乎一个世纪甚至几百年前的原始武器在近距离具有比较大的杀伤力。 我曾吃过这种土制火铳打来的兔子,但是肉里边的铁砂没处理干净,当时一口下去差点没磕掉门牙。许久,我们都没有听到第二声铳子响,这也侧面证明了我的猜想,此物装填效率几乎只能让他有三分钟每发的射击速度。 胖子没什么大碍,铳子响起的时候他被惊到,因为脚下踩的全是青苔,所以一屁股坐在了狭小巷子的青石砖上。 但并不是没有人中招,此番是有攻击性的,铳子响完,我立刻就听见前方不远处的队伍中,几个人呻吟了起来。一想就知道放黑枪的再没有别人了,我只是觉得欺负了几下他的孙子,实在没有必要杀人灭口吧? 惨叫声此起彼伏,前方朝后大喊着队医,几个人与我们早前有交集的那个队医便急忙提着背包挤了过去。 对方没有留情,火铳在三四分钟之后再次响了,同样还是前方队伍中的人中了招,没有办法,我们立刻蹲下抱紧了脑袋。 对方出杀手一点儿也不含糊,我们自然不会客气,冲锋枪的声音也在火铳响了之后同时响起,随即我就看见,前方十多米的墙头上炸起了烟尘。 在哪之前,我还看见了打响火铳的主人,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在冲锋枪响之前迅速消失在了墙头。我们这方的射击有些晚了,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奶奶个腿了,这孙子不懂事也就算了,老不死的也不懂事儿,见面就开枪,没把胖爷我放在眼里呀。”胖子大骂着抢过前方一人的冲锋枪,便挂着冲锋枪就想要往墙头爬。 “那老头子估计是疯掉了,你跟疯子较劲,能沾到便宜嘛,就算打的过也吃亏呀。”我连忙阻止,不是真怕胖子失利,而是因为对方很可能就在胖子刚爬上去的时候埋伏,这种近距离杀伤武器,只要位置得当,几乎可以轰掉胖子的整个脑袋。 胖子心火上来没法平复,举枪就朝着墙头来了一连串的子弹,溅起的灰尘扬的我们满头满脸。这时候周围的几个人都不爽了,接连叫骂胖子。 正当我吐掉嘴里的土,刚想伺候胖子几句,却见墙头上冒出一节黑色的棍子。一看之下,瞬间浑身起了一身的冷汗,那就是根火铳子。 见火铳上的引线还燃烧着,没管别的,直接一巴掌拍在几个还抱怨胖子的人的脸上,便大喊小心。但是引线已经烧到了头,根本没有时间反应。胖子想要举枪,但是才过一半,火铳已经响了。 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有大概三秒的时间,我眼前看到的完全和我听到的不同步。火铳没法垂直往下射击,这对我们能活下来是个至关重要的条件,火铳斜向打在了对面的墙壁上,墙壁立刻破损出了好些的石头碎片,但也有运气不好还没来得及蹲下的,被零散的几个铁砂击中身体,他们纷纷也是一连的惨叫。 震荡刚过,胖子的枪就已经响了,对方的火铳管子才抽回去一半,便已经被胖子的子弹招呼了一通,子弹击穿了火铳的外壳,伴随着金属撕裂声,空中还炸起了一片的火花。 火铳被子弹击飞了,墙后传来一声物体落地的声音,一阵急促,此时巷子两边的围墙上又没了声音。但巷子中却是一片鬼哭狼嚎。 我身前的几个人因为并不是被铳子正面击中,所以各自也都只有头上肩膀上有些铁砂打出的坑洞,但并不是太深,只是铁砂都已经生锈了,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怕有发炎的危险。 对方没了火铳,我们见有将近十多分钟没有情况,便绕开众人向前挤了过去。前方事态有些严重,对方是早就埋伏好的,所以射击位置选取的很好,只是一个很小的斜度,成片的伤害,也仅仅是两次,便造成了至少十个轻重伤员。 这些人中半数基本可以自己处理,但也有几个被铁砂击破头骨的,大量的流血队医用尽了办法也没止住,伤情并不乐观,死亡也许要比现在脑子里积存铁砂痛快点。 有个人已经不行了,军医正在看的是个在地上不停打滚的人,此人我有些影响,现在却是如此的一副样子,我不忍去看他额头上的伤口,实在不敢直视。 半个小时后,三个伤势过重的人心跳消失,这些人无一不是脑门中弹,铁砂还留在脑门中,死的时候是极为痛苦的,那个我有点影响的一直挣扎到了最后,直到赶上来的耳姐实在看不下去,还是让队医注射了大量的安定剂。当时的那种计量无异于是安乐死,但对于他,别无他法了。至少最后的弥留之际,不会太痛苦。 队伍的剩余有生力量做着防御,我们没法立刻出巷子,三分之一都是伤员,才进门而已,我们就遭受到了如此重大的打击,最关键的还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 对于这支队伍,我是没有任何感情在里边的,但是也都朝夕相处一周有余了,所以,对于那个疯子一般的老不死,我的心中已起了杀心。 伤员一一处理完了,三个人的尸体被人用他们的睡袋包裹了起来,血液浸湿了睡袋,整个狭小的巷子中充满的全是血腥味,和直压肩膀的窒息感。 “还有没受伤的没,来几个,跟我去干了那个老不死的。”胖子义愤填膺,这么一会功夫,身上的五个弹夹已经全被他压满。一边的老代也捡起了死掉三个人的冲锋枪。 “先出去再说,还不知道老头子有没有别的本事,再中招,我们就得滚蛋了。”七叔从其中一个死者的睡袋旁站了起来。 胖子冷哼了一声:“正是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我们更应该直接出手,如果晚了。”胖子看了一眼前方还有好一段的巷子:“晚了,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里。” 七叔没理会胖子,一边已经招呼人去抬尸体,另外的人则保持队形和防御的阵势。此番,已经有了想要出巷子的意思。 胖子还不服气,我见情况焦灼,便拽了拽胖子,小声说:“现在就别义气了,那个老不死的半会没见人了,早不知道去了哪里,咱们还得先安全出去,现在去追,很容易被算计的呀。” 老代一直没发言,现在看情况有些危险,才说:“怎么着了,五年没对着人开枪,对面激你几下,你就受不了了?” 胖子确实是一时情绪失控,我们队伍中的人被打死打伤只占一半,另外一半则是对方单枪匹马,还用的上个世纪初打鸟儿都容易炸膛的武器,胖子这种性格,心里根本没法过去。 我捏着胖子的肩膀,猛摇了好几下,才听见他使劲咬了咬牙,一扭头带着队伍朝着巷子的出口走去。 七叔算是一个很理性的人,他是领队,项目整个的进程都由他负责,这种人又不是黑心老板。自己的队伍有了减员,想必也不会太好受,但是他不能有任何松弛或者意志不坚定的表现,一旦有,队伍就散了,至少是绝对信任他的那一部分。 胖子走到了队伍的前方,七叔没有表态,环视了一圈四周,所有人也都明白胖子妥协了,便照着七叔的安排跟在了胖子身后。 耳姐一脸严肃的朝我走了过来,没说别的,将拉着田原的手递给了我:“给你个任务,照顾好她,受一点儿伤,就拿你试问。” 根本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耳姐就已经将田原的手转交给了我,自己则疾步追上了七叔,似乎是去商量下一步的对策去了。 我心叫命苦啊,曾几何时,我还是那个被保护的人,现在倒是反过来了。田原紧握着拳头,眼睛根本没敢往地上和墙上的鲜血处看,就一直盯着我的脸。深感责任重大,我也不敢作为队伍的尾巴,所以赶忙拉着田原往老代与胖子那边赶。 这些当时在山梁上胖子口口声声说的好手,果然一点儿都不靠谱,没一个在关键时候起点作用的,对方拿着火器都顶上我们脑门了,他们才后知后觉,但这个时候去推卸谁,确实有些不合时宜,我们对此地没有任何芥蒂,一开始的判断就是错的,本以为小崽子所讲山中住着的会是一个活的艰难的老头,哪成想会是这么一个具有危险性的疯子。我已经看到了他的结局,若是我们再次面对他,对方一定会被消灭掉。 距离巷子的末尾还有近五十米,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一个问题,巷子如同一个翁城,两边没有任何的开口,就连狗洞也没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中慢慢集聚。对此我已猜出一二,这村子,或者准确一点的说,至少这个巷子就不是为了住人生活所建造的。 第一七五章 谜底1 惊奇手记第一七五章谜底1这种感觉在我们初入古巷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但是中原地区的有些古城我也去过,确实有这样类似的巷子,在巷子的两边根本没有居民进出的门户,所以当时只是细微的感觉,便立刻被我排除掉了。 但是现在看起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了,两边竖立起来的高墙,似乎并不是如同我所见的那些古城内巷墙的功能。 古代攻城战,在敌方攻破城门之后,守城军如果还有有生力量,那大部分则会转入城内,进行分散范围的巷战。当然把敌人引入的巷子也是他们想要让对方进去的。这些特殊的巷道早在战前就已经被工匠改造,对外的门户要么封死,要么紧紧关闭,巷子的墙壁内,则会安排弓弩手,瓮中捉鳖,这是兵法中被用烂了的,但恰恰就是这种烂招,却总能对敌人造成比较惨的伤害。 巷道的末端是一座比较高大的建筑,建筑似乎是祠堂之类祭祀用的地方,建筑的格式有些明清的风格,屋顶有角兽,屋檐梁柱上也都是上好工艺的雕刻。 祠堂立在山崖的下方,后面还有去往别处的路,我们出口的侧面还有几个小道,此时才发现,那些似乎才是用于行人的道路。 我们一出来,老庄便已经早早的拿出了罗盘,我凑过去瞥了一眼,罗盘指针正对着巷子,没有任何一点偏差。老庄抬头望了望悠长笔直的巷道,这才一拍大腿,脸上也是一脸的痛苦之色。 “没事儿吧。有什么问题,您直说。”我见此状况,知道老庄必定是看出了点什么,赶忙询问前因后果。 老庄没有回话,只是自顾自的拍着脑袋,嘴里还喃喃道:“乱了,乱了,全都乱了。” 我实在搞不明白,想问,但害怕他还是这个样子。还没想出对策,一脸黑线的胖子已经到了跟前。老庄的自语,他是听见了,又看我一脸的难色,便开口问道:“你知道情况就直说吧,别藏着噎着了。” “这个村子,不,是整个一块地方,本应该是陪葬坑的位置。但是为什么守林军要驻扎在这里,不合常理呀。” 老庄一连摇头,说完,并没有再与我们说明事态原由与话中的意思,胖子当然想搞明白,便一把拽住了老庄,随后我们几个人一同到了祠堂边上一个不显眼的地方。 多数人作为安保,以防那个疯子再来,其他的人则都去照顾伤员了,我们的异动并没有人注意到,胖子瞥了一眼祠堂里忙碌的众人,这才扭回头直接质问道:“庄老头,帐篷里耽搁了,现在你得给我说清楚了,你的那些话,和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老庄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前几天夜闯他帐篷那次是误会,但是老庄却摆了摆手,一把推开了胖子拽着他的胳膊。 “哎,不是时候啊,谁知道那个疯子会搞出这么一出来。”老庄一连摇头,胖子不依不饶,让他要说就一口气说完。 得知了情况,我才发觉这件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事情的原由还得从“影子”内部的体系说起,但在此之前,可以知道的是,老庄已经倒戈别处,而他的另外一个雇主便就是吕川。 现在我算是完全明白老哥如此行为所想要达成的目的,“影子”确实交给过他一样东西,其实并不算是实质性的物品,而是一份报告。 报告本身没有多大的问题,但是同报告一起的还有一份名单,名单内的上百个人都是“影子”近些年来在全国各地大力寻找的人,但为什么要找他们,老庄自己也不清楚,能大概猜到,这些人不管是对于老哥还是“影子”都有非常大的吸引力。 很多年前,在名单上的两个人露出了些许的马脚,但是这两个人却在上个世纪末神秘消失,“影子”内部一直有一股力量着手调查这些事情,直到许多年后,他们也没有寻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但是也并不是没有任何的线索。那两个名单上的人并没有进展,但是他们却发现还有另外的人在调查这两个人,那个人就是当年才二十岁出头的吕川,那次也是吕川与影子的第一次交涉。 因为在调查吕川之后发觉此人的身份完全空白,所以调查者将吕川以欺骗的方式引诱到了“影子”的内部。几乎没有费什么工夫,“影子”便得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那两个神秘失踪的人,也就是吕川和“影子”都在寻找的人竟然是吕川的父母, 也就是这一点信息,是我没法接受的,我开始有些理解老哥的想法了,但是一瞬间却又没了方向。我们的父母在我这里没有任何记忆,我出生于一九九五年的春天,而他们两个人却死在一九九五年的秋冬之替。至于死因,我只知道是车祸,连尸体都没找到,对于这些信息,几乎没有在任何地方听到过详细的,我能知道这些,也只是因为几个亲戚喝酒,随口谈到了而已。 我们的父母在一九九五年出了车祸,所以本应该作为“影子”切入点的他们神秘失踪,但“影子”一直没有放弃,在众多队伍中还结余出一只作为调查我的父母去向的小组,但是近乎十多年,他们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直到八年前,也就是老哥同我一般大的时候,他也开始调查起了我们父母的去向,其想法我不得而知,可能是因为他觉得,车祸这种说法确实有点荒谬。 而就是在他调查的这段时间里,因为当时他还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所以有了我们父母两个人的名字出现之后,便立刻引起了当地暗线的关注,之后的便是老哥被引入了“影子”的计划之中。 在之后的时间中,老哥与“影子”达成了共同合作的协议,他们前往各地去寻找线索,在各种各样的迷雾中,他们找到了很多关键的东西,同时期也在四川成都的某个地方找到了一个名叫刘全有的残疾人,此人身上所发生的故事便是整个篇幅一开始就讲的那件事。 刘全有,双腿残疾,其原因就是那场车祸,他对此事一直念念不忘,虽然已经过了十几年,但是每次想起来,还是不能放下。 那两具失踪的尸体,当时就已经在刘全有的帮助下,证明就是我们的父母,而他俩人的尸体到底去了何处,便没人知道。 之后的好多年里,他们逐一调查,也就是在这些年中,老哥的性格发生了及其复杂的变化,但当时的我对此没有任何的影响。 近乎六年的努力,并没有换来什么有用的结果。不管是老哥还是“影子”便已经开始觉得是否是方法用错了,也就是那段时间,那张有上百人的名单第一次被“影子”以线索的名义拿了出来。 老哥在名单中发现了父母的名字,我想恐怕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对于“影子”的信任开始破碎。如果作为我的心性,揭穿对方是必不可少的。但是老哥没有,作为对方的工具,他也把对方这个化名“影子”的集团当成了工具。 名单对于老哥的帮助非常大,他到最后也不知道名单上为何会出现自己父母的名字,但是出现总该是有规律的,所以调查自己父母身世背景成了当时他的唯一一件工作。 但结果并不好,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家谱,还是其他所有可以证明身份的记录上,都没有父母两个人的任何信息。家族体系上扑了个空,老哥转而将方向放在了户籍档案中。 但得到的结果同样让他费解,老哥疏通了当地的公安部门,终于得以查看了当地的档案,但是,在繁杂的档案库中,却依旧没有父母的任何信息,最后他只得知,十多年前老档案房失过火,过火面积不大,烧毁了十余份户籍档案,因为没有备份,所以此事便一直当做历史遗留问题被搁置在一边。 这些没有任何结果的调查很挫老哥的锐气,也算是他自己的意志力坚强些,否则没人会在六年无果之后还去做濒死的最后尝试。 老哥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会同出现在一份名单中,至少身份和所经历的事件会一样,虽然去寻找多半也是同样的结果,但他还是抱着最后的希望调查了名单上的其中一个人。 这个人叫刘宝山,在此人身上,老哥意外的获得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尽管刘宝山在老哥调查的时间段已经去世了。此人的经历过往很清白,是个农村来的工人,早在调查他之前的前几年,因为工地事故,死在了建筑工地上。 线索不是这个人本身,而是他所来的地方。刘宝山的老家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当然这些是后来才知道的。当初的老哥只是调查到了搬迁到山外面的那个新村而已。 只是单个人的信息当然不奇怪,但是逐个将名单上的人一一排查之后的全部信息才是最关键的,调查能如此顺利,当然也是有"影子"的帮助。 第一七六章 谜底2 惊奇手记第一七六章谜底2名单上共计一百七十于人,但其中有超过三分之一的人,他们的祖籍全部都是这个叫阎武埵的地方。这是后来对这三分之一的人调查后才得知的。 那时候已经可以说这三分之一的人与刘宝山都是一个群体,至少在他们一起离开山村之前是。之前提到过,阎武埵村落搬迁之后,有大量的外出务工人员,而这三分之一的人便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老哥在发现这些特殊点之后,立刻去了阎武埵搬迁之后的村庄,村庄里大部分确实都是阎武埵原来的村民,但是名单上的人在这里却一个都没有。 因为这些旁枝末节的东西,又耽搁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即使已经是这样了,队伍所做的事情依旧没有进展,也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可以说对于搬迁后村落的调查完全是浪费时间。 名单上这三分之一原本为阎武埵村的人除过刘宝山其他的根本没有任何线索,老哥在做完全村调查后惊奇的发现,这部分人自离开村落之后便再没有回来过,近几年中,也有零零散散出去之后没了音讯的。 在调查的同一时间段,老哥遇到了当地搞考古研究的研究所队员,并且得知不久后会对阎武埵进行考察,所以老哥临时决定想办法一同进去,看看是否将调查的重点放在阎武埵会不会有新的发现。 后面的事情就很明了了,老哥要求“影子”协助他进入这支考察阎武埵村的考古队伍,但考古队伍出了意外,他险些也回不来。 到了这里事情的发展我已经基本知晓了全部,消沉了一段时间的老哥在某一天突然清醒,他与组织交换了一些从阎武埵带出来的信息,而对方的交换物便就是那份名单。 老庄所讲,再后来的事情他便不再清楚了,只是暗中猜测,老哥其后所做的事情与“影子”一样,同样是在寻找名单上的人,而他似乎是要比“影子”更加有效率。 在近两年中,老哥还暗中通过各种手段收买了“影子”中大量的成员,老庄就是其中一个,很多“影子”高层的决策,都是以老庄收集来的信息反面推测出来的。 老庄并不知道他是否确实寻找到了大部分名单上的人,但老庄通过“影子”所有的行为判断,至少“影子”是这么认为的。 从得到这份名单开始,“影子”的主力便致力于寻找名单上的所有人,他们至今没有任何进展,并不是因为他们蠢,而是总有人先于他们一步将他们所锁定的人变成尸体。 在老庄得到的某些“影子”内部的报告上,影子认为像老哥这么一个人可能会从某种意义上帮助他们,所以从老哥拿走名单之后,“影子”、老哥、与名单上的人这三个体系便成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势,但这只是“影子”单方面的看法,确实就在雪山那次,他们搬起来的石头狠狠的砸到了自己的脚,老哥完全潜入到了地下,那些他们认为老哥找到的人也完全再无任何踪迹,甚至是想要让他们变成尸体的可能性都没有。 在老哥失踪之后,“影子”的主要行动便全部放在了对于老哥行为和踪迹的研究上,因为做其他事情已经没有任何价值,那些名单上的人也极有可能已经被老哥藏了起来,或者说老哥本身已经站到了敌人的队伍中。 老庄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知全部透露了出来,半天说完,他才长出了一口气:“这回回去,浑水我是不打算在淌了。” “你就不怕被报复?”胖子瞥了一眼还在忙碌的众人。 老庄咧了咧嘴:“我是作为应急预案才会出现在现在的这支队伍中的,上次有信息留给过你,但是可惜你没看见呐,所以现在才会有我来通知你。” “什么时候。”我有些惊讶,老庄没有回胖子的话,却转向我说道,我不理解,就问了出来。 老庄啧了一声:“你们去过墨脱吧。” 才只是稍微回想了一下,我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是那只手机,现在知道这些心中只剩下后悔,当初为什么就没立马查看呢? “他在哪?”没等老庄歇一会,我立刻询问起了我那个倒霉哥哥的下落。 “原本的计划他会在这座墓里面等你,但是现在看来这地方并没有那么简单,你还得自己去找找。”老庄又从口袋里掏出了罗盘。 经过这些凌乱繁杂的信息,我知道了这些日子所经历事件的最关键的一个点,那就是我为何而来。原本这似乎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现在却牵扯到了我的父母,我没法绕过去。 老哥的目的在这些事情明了之后,也清楚了许多,他很简单,我们的父母在出事的哪一年他七岁,是已经可以理解一些事情的年龄,为何会到二十多岁去调查自己的父母,可能也是当时经历的原因,这我没法知道。 父母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去往藏区的山路上,有一只特殊的队伍袭击了他们的车,那群人没有放过车上的所有人,大巴滚落下了山崖,只有司机捡回了一条命,但到了最后就连父母的尸体也没有找到。 我不清楚当时的那些人是谁,又是出于何种目的。有些很明了的事情直接指向了他们的身份,按照那个司机的描述,他们似乎与我们在船上见到的那些是一个体系,但是以前的一些致命失误告诉我,就算是这样,我也得把他们分开来看。 发觉在父母生平上找不到任何的线索,他便转手开始搜寻名单上另外的人,他们同处于同一份名单,而且其中巧合部分众多,不得不让人怀疑。 在胖子的纠缠之下,老庄终于说出了令他顾虑的事情,老庄作为被收买的人,他的主要工作便是传递所有可以从“影子”得到的信息,他与老哥没有直接联系,他只是传递信息和接收一些对方传递回来的任务。 所以对于此地是个什么地方,老庄并不清楚,按照他早先所看到的,这里确实是一座极其具有规模的商朝古墓。这个村落作为千年前的守陵军存在并不特殊,这类村庄很多,只是他们的目的已经在历史长河中消亡了而已。 但是现在进到这陵寝范围内之后,老庄便看出了一些问题。村庄的位置在原本的陪葬坑之中,而除过陵区外的三殿六门就再没有任何的陵墓设施,这不符合常理,似乎陵墓只是个幌子,让人认为这是陵墓才是修建者真实的目的。 我们回到了已经搭建好的零时营地区,三具尸体用睡袋包裹着被放进了单独的一个帐篷,出师未捷,这并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 我们回来七叔已经和几个人商量好,第一件事情便要先捉到那个疯子,如果不先解决他,我们接下来的进展会非常危险,他始终会是个隐患。 但是队伍近乎三分之一都失去了战斗能力,所以可以去抓他的人并不多,那些所谓身手好的人只能有一部分去,而我们这个三人的外来团体似乎也不受照顾,只是老代胖子也就算了,我还别编入了小组中,这不免的让我觉得七大爷是在故意刁难。 但胖子后来的提醒却让我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老疯子有武器,那种武器没有长时间的用运是不可能有击发效率的,所以老疯子不一定疯,他攻击我们可能就是主动为之。 我们前往会遇到一些麻烦,但也同时甩开了大部分碍事的人,庄胖子所说,老哥就在此地的深处等待,我不知道他此次的目的是什么,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这次我一定得弄个清楚,不想再晚到一步扑个空,这样的日子,就此结束是最好的结局。 胖子老代还有我,我们三个人不能分开,这支队伍不明不白,随便是谁归入他们,都可能是狼入虎口,这里自然是也包括胖子的。但我们三个人又不能白给他们探路,所以三五个苦力还是要带的。 村落的结构在进村之前看到的并不复杂,但是有了被袭击的经历,我们知道了那一条路是诱敌深入的陷阱,所以进了村内,便开始更加的小心提防了起来。 尽管我觉得七大爷的人并没有多厉害,但看个人素质,确实不是拿来当炮灰的,至少要比我靠谱一些,村内的结构同所有的古村一样,非常的乱。 这里似乎已经避世几千年了,我看不到生活过的痕迹,墙壁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屋内也一样,但多数还是看不到内部。 只是建筑上的青苔与腐蚀痕迹比较重,房屋多是石头墙体,木质梁柱。这地方常年缺少雨水,本是不应该担心木头朽烂掉的,但是我能看到木材都有火漆包裹,这就是为了防止湿气才有的工序。 看见我纳闷,胖子一指头顶,我才恍然大悟,此村背靠着一块巨大的柱形石山。山体的方位很有讲究,所以不管是早中晚哪个时间段,太阳永远不会照射到这个地方,青苔滋生,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第一七七章 异常 惊奇手记第一七七章异常说起此地的地貌特征,确实无比的奇怪,此处不像是张家界,山体的石柱并非常年风化所致,这里不知在何年何月之前发生过一次地质坍塌。地面上一些深入地下的岩石结构完好无损,但是其中的泥沙杂质却全部落入坑底,又因为常年地下河或者地表水分的流失,致此才成了如此壮丽的奇观。 “摩崖石刻临近的几个地方也不少呀,几十公里外还有个地方,听说丘处机曾经在哪儿修炼过。”我使劲靠边想看看这块山壁上到底有什么,但是屋檐伸出去一米好几,只能看到一点点山崖上的崖柏。 “人家刻字的都是名山大川,谁闲的没事儿跑到这穷山恶水里转悠。”胖子扔下一句,便一脚踹开了我们身旁民房的木门。 木门很老旧,上面木雕花一大片,现在已经基本腐烂了,原本窗户是糊纸避寒的,现在看来也已经变成了黑色的絮状物。 我们出来一共六个人,除过我们三个,还有另外的三个彪形大汉,那中折叠冲锋枪拿在手里,跟个小屁孩的玩具似的。 这类人我敢肯定,必然不是同胖子一样的背景,至少他们身上的纹身,就可能已经有十多年的历史了。暗想有关部门再需要打手,这种人也是不会主动去往窝里揽的。 门板直接给胖子踹开,这里没有多大的灰尘,空气潮湿的要命,门板的结合处也是黏腻腻的不知沾着什么东西。 进屋一看就知道,屋内的结构非常老旧,这种老旧根本不是几十年的荒废可以体现出来的。不只是屋内,早在我们进村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里的建筑并不是甘陕的样式,屋檐长长的伸出去,石制的山墙,木质的面板,这种建筑是西南地区才有的样式,但细看就知道,却也与西南地区民房建筑还有些出入。 屋内空荡荡的,中堂进去后墙上没有挂什么东西,本应该放置贡桌的位置也是空无一物,中堂两边还有去路,两边是木质的隔断,隔断有门,但空荡荡的门框中却没有镶嵌任何一扇门。 屋内非常的阴冷,出乎意料的是我们没有看见从屋顶垂落下来的蜘蛛网,这很奇怪,此地就算是石头岩壁的夹缝中也会有大量的蛛网,但这个被荒废了三十年的老宅荒屋中确没有。 我们没做停留,径直走向了一扇门,这时候才发现,门框中不但没有门,就连地上也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地上凹凸不平的铺着石块,缝隙里也看不见多少杂物。 搜过两面的侧房之后,胖子捏着下巴就说:“奶奶的,这家人也太抠了点儿吧,要不是房子搬不了,都能把房子给搬出去了。” 搜过内房,给我们唯一的感觉便是空荡,完全没有任何东西,这种房屋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地上还是不规整的石头铺设而成,屋顶上没有挑梁,或许是拆了,如果还有人住的时候依旧是这样,那屋外下大雨,屋内便一定下的就是小雨。 胖子自打无趣,嘴里没干没净的就往屋外走,我看他一脸落空的样子心中便起了疑,这家伙不对劲呀,转念一想,我就哎呀一声,难不成这家伙又惦记起人家家里的老物件了? “你别想了,人家在这里祖祖辈辈生活了几千年,东西也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对咱们来看没什么,对人家那都是记忆,能不全搬出去嘛。”我说完,便跟随着胖子走出房间。 回到了狭窄的巷道,胖子依旧没有死心,他歪头撇嘴便说:“你瞧好了,有吝啬鬼,那就有马大哈,你也说了,断断续续传承了几千年,我就算能拆个桌子腿下来也不亏呀。”胖子一抹嘴,又顶上了一扇木门。 巷道弯弯曲曲,没有一点直线,这里的道路我算是清楚了,除过那条害我们中招的路之外,其他的就没一条能一头看到尾的。 古村很有特点,就是颜色稍微有些绿,晚上的灯开错了颜色,还会认为这里是阴曹地府,但是只要放在山外的任何一地方,稍作装修,那都是可以赚大钱的,只是这地方险峻,路又没法走,驴友都不愿意来,所以我这种占为己有发财的想法还是很快就落空了。 胖子害怕这种吝啬会传染邻居,间隔了好几家才找到一扇同样规格的木门,要说也奇怪,此处不管是木门还是窗户,它们似乎都是统一规格建造的,并不像那些由少变多的古村落慢慢积累,似乎一开始建造便是奔着统一规格的标准去的, 门照旧被一脚踹开,这屋子没前一个运气号,屋顶已经塌方了。头顶一个大窟窿透进来白色的光线,这房子依旧没有顶隔,我才觉得纳闷,却又看见了与第一个同样规格的房间。 屋内的格局简直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要说不同,那就只有地上不规则的石头地板不同罢了。我们经历的不少,而且时间并不遥远,所以这种异样的感觉立刻就被我们察觉到了,这里恐怕有点儿问题。 胖子转了一圈,发财的想法没了不少,他一招手,指着一边房间隔断的顶端便对着老代说:“代老板,劳驾了,上去看看。” 老代没抱怨,一脚踩着门框就爬上了木质隔断的顶端,这种木质隔断做的非常粗糙。此处指的并不是做工,而是高度。 农村的老房子户型不多,早年时间里大多都是一个大通间,进门就是神位,这里放在封建社会是必不可少的,只是拜祭的谁,那各家就不一样了。 战乱时是那样,但只要老百姓一吃饱,便就逐渐就会对生活质量有了要求。旧社会没有分家的说法,最多就是撇下老人不管。但礼义廉耻孝最大的年代,这种事情没人敢干,所以赡养老人必不可少。但老人和年轻一代确实没法共在一个屋檐下,特别是儿子娶妻生子之后,诸多的不方便。 到了此一步,又不能在盖一间房子,所以只能在一间房中做隔断,中堂自然不能少,那是神仙先人的地方,也有说法是正对着门的房间不能住人,反正不管何种原因,中堂加左右侧屋这种结构便开始在民间大量流传,致使随便在某个村里进一户人家,便可知道全村房屋的户型。 左为尊右为辅,这种观念不管是墓地还是民宅都是如此,不管左边房间破旧,家里的长辈便必须得住在左边。就算房间破漏也不能搬往别处。 房中分为三间屋子,屋子由隔断隔离,隔断并不需要一直连接屋顶,但是左右侧屋必定会做吊顶处理,这是居住舒适的问题,也有例外,但那样住着绝不会太舒服。 老代几个飞身挪了几步,他知道胖子想要让他看的东西,等老代下来,这才听他说:“瓦片规格很整齐,上面也很干净,连后期施工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胖子蹭了蹭下巴,一扭头又径直走向了后墙的位置:“你们说这种屋顶要是主人的习惯问题,那家里总该是有点家具,就算搬走了也得有点常年摆放留下的痕迹吧?” 胖子说着话,我们几个人已经开始在墙角墙根的位置找起了放置物品所造成的轮廓。按理来说好几千年,就算是内饰物件不停的换位置,那墙根底下和墙头上也是两种颜色,但是异常的是这里偌大的三个房间,却没有任何有人生活的痕迹。 那些东西并不是多久没人居住就会自己消失的,要么这几个房屋的主人都不忌讳躺在地上,要么便只有另外一种结果。 只有一种情况下,这间房才会是现在的状态,那就是自打房屋建造好之后,这里就再没有人进来过,本身房子的建造就是为了空着所用的。 我才提出这个结论,老代与胖子,就连同我们来的几个人都返回去看了木门的合页处,其他地方没法完全得出结论,但是木门的合页是不会骗人的。 门这种东西,只要是安装上,那至少每天也会有两次以上的使用频率。木门下方会有专门用石头雕凿的门墩,上面则与门框开有的孔洞响结合,所以常年使用磨损是必不可少的。 现在民富国强,农村家家都是别墅,门自然也是防盗门,但是要知道在十年前,农村还都是土坯房,我还记得那种老房子的红漆木门的合页构建会用铁皮包裹,以用来延长门板使用的寿命。 这里的门并不是我们推开的,胖子比较暴力,一脚之下,门板的上下构件便直接断了开来,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研究,将其捡起,我们就立刻看见那根粗短的门轴竟然还是有棱有角的。 这种棱角不是磨损出来的,但也绝对不是工匠手法拙劣,因为从门板上的雕花我们便可以看到,做工非常的精细,虽不知道其中的功底,至少以工匠心里的骄傲感便不会让他放下任何一个细节。 “四棱角的车轱辘没见过,现在好了,四棱角的门轴算是看见了。”胖子拿过已经断了的门轴,在手中掂量了几下。 第一七八章 崖壁 惊奇手记第一七八章崖壁木门的断轴还处于未使用的状态,这并不是工匠的疏忽,一些细枝末节的感觉已经开始在我的心中慢慢浮现出来。 门板上的雕工和制作工艺都非常的细致,但到了门轴却完全是潦草完事,别说为了防止磨损而包裹在门轴上的铁皮了,就连基本的圆柱都没有再做细致的加工。 这些门不经踩,胖子一连挨家挨户踹断了十几扇门板,无一例外门轴都是草草了事,只是做了能将门板固定进门框中的处理。 “这些房子是不是压根就没有住过人?”我一一查看了所有的细节,终于还是说出了这一结论。 “详细说说。”老代摆了摆手,便让我做详细的解释。 其实很多的细节在我们进村之前便已经浮出了水面,我们可能被有意的一些信息给误导进了对方的圈套,而我想到最关键的那个问题便是,此地根本不是什么阎武埵,或者说这里至少不是搬迁前的那个阎武埵。 在一开始我们得到的资料可能就是对方有意设计的,这是一个障眼法。偷梁换柱的障眼法,对方一直让我们查的是真正的阎武埵,我们所见到的资料并不是假的,但也并不是真的。 至于为什么会认为这个村落是假的,其实非常容易判别,村落的建造很有随机性,这种随机性主动去营造是没法做到的。如果强行去做,那工作量一定会非常大。 此处的建筑规格,与内部构造完全一致,这是为了省时省力,门窗统一规格建造,他们并不需要有实际的使用功能,只要在外面看着像是那么一回事儿就行,所以门轴处与那些见不得光的地方便可以随便应付,这样不仅达成了以假乱真的效果,还减少了工匠重复劳动的工作量。 只是我们实在不明白这些是为了什么,从最开始的皇陵,到现在又变了说法,似乎建造者一直在误导我们。但转念一想就知道,这几千年前的东西自然不是为了我们才有的设置,可能意图并不指向我们。 “这么说也有道理,怪不得资料上一天就能进村,我们却走了六天,咱们走岔道了?”几个壮汉其中的一个哗然恍然大悟。 “岔道是不可能走,嘶……你这倒霉哥哥的葫芦里倒地卖的什么药?”胖子自己思考了一会,虽然已经有很多的线索了,但这些断断续续的线条却终究连不成一根完整的丝线。 “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此时我又有些迷茫了,是否寻找更多人的协助,还是继续单枪匹马的干,这是个非常困难的选择。 胖子一脚踢开脚下挡路的门板:“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咱们还得先找找那个老疯子,既然是假村子,那小鬼说的就是假话,得抓住那爷俩,咱们才能决定下一步。” 被胖子一提醒,我这才想起了那个从胖子手中逃跑掉的小鬼,当时那小崽子说话的口气现在一想确实奇怪,不过十几岁出头,还在山里生活了两年,不管是逻辑还是口吻,都不像是他能有的,看来我们当时还是太疏忽了一些。 胖子说起来就有些懊恼,小崽子当时就应该用绳子捆住,那老疯子突然袭击,可能就是小崽子传递过去的消息,否则如何能提前那么早在巷子里做好准备。 接下来的路如我们所想的,弯弯曲曲非常难走,但是房屋的结构却照旧的一致,这很难从外表上看出来,但门一踹开,看到内部空荡荡的石头地板,便已经明白了。 巷道照旧只有一条,结构很乱,也有岔道,但是没走几步就没有去向了。老疯子袭击我们的位置在主干道两侧,那些地方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去路,可能修造有暗道,这些道路都是早先设计好的,就是为了随时可以安全逃离。 走到中段,我们头顶的山崖几乎遮盖了全部的天空,这小巷子中的天空并不多,此时已然看不到天空了,光亮也只能从侧方照射进来。 巷道里没什么特别的,所以我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头顶,这白色的绝壁山岩壮观无比,华山险道放到这里也不过如此。 但异常的东西还是很快就出现了,崖壁发白并不突兀,其上有裂缝的地方还遍布着数株崖柏,有的几乎将整个树干伸向了空中。 但那些崖柏生长的位置,却并不随即,我看到有好几株几乎是水平生长,而在崖柏根茎缠绕的地方却是一团漆黑,似乎崖柏生长在崖壁外露的山洞上。 我一直注意着头顶,还几次被地上不规则的地砖绊倒,地砖很干净,但上面毛糙不平,不像常年走人的。胖子见我这样,便随口骂道:“喝了几杯呀,道儿都不会走了。” 我眼神不太好,特别是观察山崖这种大片的白色岩石,根本没法聚焦,再加上光线黑暗,那些崖柏生长的地方根本没法看清楚。 胖子急着去捉老疯子,没空搭理我,但还是在我强行要求下,去看了山崖绝壁。但等他定眼瞧了半天,却也是摇头不知那些地方是什么。 胖子这次一反常态,虽没看清楚具体。自己却也没有爆粗口,他已经对那几个地方起了疑心。只是距离实在太远,肉眼没法观察。 我俩的异常动作,引得其他众人也纷纷探头。队伍中的其中一个人望了一会,便莫名的举起了胳膊。没等我们问,他便已经在腰间掏出了一只圆筒。 这东西我定眼一瞧,发现是望远镜,但细看之后就知道不是,那是一种可以随时组装拆卸的武器瞄具。不用想就知道是折叠冲锋枪上的,因为这里空间狭小,高倍的瞄具用处不大,还占地方,所以进了巷子便被他给拆下了。 拿着高倍瞄具的人往山崖上望了一会,我见他脸色有变,脸皮还抽搐了几下,正要开口要来望远镜也一看个究竟的时候,他全身从脑袋开始,就是一个颤动。 随后此人便全身瘫软坐倒在了地上,我们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他摔倒了才急忙去扶。这人全身已经酥软了,虽是个肌肉大个,但是一摸胳膊,都没有一点力气,身上同时还如抽筋一般不停还在颤抖。 胖子撇了一眼此人,又看了看山崖,不知什么情况,便招呼一旁的人说:“这兄弟癫痫犯了?什么法子能治癫痫来着?” 不知何故,胖子同调侃的话没人作答。随后几个人马上给摔倒在地的人顺气,揉搓肌肉。等他过了大喘气的阶段,这才有人轻声问他:“怎么了。” 摔倒颤抖的人并没有缓解多少,身体隔上几秒还是忽的一抽,这种状态确实很像癫痫,但是看这人只是面部发青,并没有吐白沫子,确实不像那种突然的疾病。 一人扶着他,另外一个则不停顺气,递过去水壶,他也摇头不喝。等了半晌,我们几个焦急不堪,他嘴里才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 “鬼啊,上面有鬼,那个小鬼就在上面。”此话语言含糊不清,半天才从嘴里喊出这么一句。 胖子扭头又望了望崖壁,啧了一声便说:“鬼?什么鬼,你他娘的做梦抽什么风。” “真的,就是村口那个小崽子。上面有个山洞,他手里拿着面具,还朝这边笑。”没说两句,这人几乎已经歇斯底里了,发出的声音也不像是人声。 胖子纳闷,我也奇怪,我的第一反应便看向了老代,因为那张面具似乎是他一直拿着的,只是一看他,却没见着老代手中有其他东西,我已经不记得他何时将面具丢掉的了。 我并不相信,但是看这个人的言辞,确实不像假的。本想拿起那支高倍瞄具也看个清楚,转眼,胖子已夺走,对准了崖壁。 我转而向着其他两个带有同样制式装备的人投去了诉求的目光,但他俩像我摊摊手,似乎没有带那东西,我只能看着观察岩壁的胖子等他看完做解释。 高倍瞄具在崖壁上扫了好几遍,被吓摊倒的人已经岔气了,不知道他到底恐惧的是什么,其实我当时还觉得,就算他所说是真的,那对方也一时半会弄不死你,更何况我们几个大老爷们都在。胖子这还是个能捏死鬼的主儿,怕?根本没那个必要。 还没等我想通,我的手腕就是一紧。打眼一看,是被胖子给捏住了。这家伙手上没轻重,才几秒,我已经看到了蔓延出来的白印。 硬生生甩来,他才拿下了临时充当望远镜的高倍瞄具。此时胖子已经是一头的汗珠,这里并不炎热,还有些冷,我见此,扭头看了一眼崖壁,心里也没了底儿。 “怎……怎么了。”开口,我差点也没接上气,胖子半天没说话,我的预感并不怎么好。 我问完,胖子依旧没做解释,只是将望远镜递给了我,手则指向了崖壁上最大的一株崖柏,挥了挥,让我自己去看。 我接过望远镜,深吸了一口气,想着戴面具的小鬼对我招手的景象,随即就将望远镜的方位转向了山壁上的崖柏。这支瞄具作为望远镜没有一点问题,似乎并不适合作为冲锋枪的配件。通过此物我看到的东西非常清晰,只是稍微调了调,山壁崖柏之后的景象,便全然显现在了我的眼中。 第一七九章 溜之大吉 惊奇手记第一七九章溜之大吉这种表面大片花白的岩石很常见,几乎只要是有裸露的绝壁险崖,必定会有同样的几片区域,这与岩石成分和风化效果都有关系。 崖柏的生长条件同胡杨类似,都是极端环境,胡杨至少扎根在地上,每年都会有那么几个日子可以淋雨。但崖柏却不同,它们多是因为强风暴雨,种子才被带到山崖之上,运气好的落在山崖的缝隙中,这里本身没有它们可以扎根的土壤,常年的风吹雨刷带来的泥沙慢慢聚集,才会有一点堆积,这些崖柏便因此才得以有了地方落脚。 那一株最大的崖柏在山壁的侧方,崖柏的身后很清楚,是个非常巨大的洞穴,因为瞄具没法计算比例,我只能大概估计出那个洞穴有五六米左右。 最初的注意力只是停留在洞穴上,因为洞穴非常规则,四方四正完全就是人工开凿的。有了先人的前车之鉴再加上胖子的奇怪神色,我已准备好看到洞穴出口或坐或站着一个十岁出头的小鬼,但结果是并没有。 洞口处没有任何的东西,就连一个可以错误判断成小鬼影子的东西都没有。洞穴内又非常黑,不知道多深。我没再往别处看,才刚想着拿下望远镜大骂一通这两个神经病,却不想就在我要动手的那一瞬间,我看见洞口的崖柏枝条晃动了两下,因为有暗绿色的枝条作为背景,所以那一小块白色非常清晰。 随后我僵持在原地几乎有半分钟没有动弹,直到憋气将自己憋的额头青筋暴起才放下了望远镜。那树枝上挂着的白色东西不是别的,清清楚楚的我就看见,那就是老代捡拾来的面具。 晃过神来,我立刻再去查看那面具是否还在老代手里,但是并没有。我还是没法相信,但更多是不敢相信,如果排除掉面具自己飞上了悬崖挂在了那里,那还会有什么可能呢? 现在几乎岔了气的人已经是那副样子,他口口声声说了,确实是哪个小鬼站在悬崖的洞穴中,对着他笑。如若真是如此,那我们也不用再干别的了。 这里一个小鬼,还有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老疯子。我们根本没法对付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也不知道老庄看风水在行,捉鬼能不能招架的住。 老代似乎预感到了,见我和胖子都是一副蔫样儿,他一把夺走了我手中的东西,大致方向他是知道的,一次便对准了头顶,只是几秒,他便将望远镜放了下来。 我有意想问,但老代已经摆手,他自己开口道:“那张面具,我进村的时候挂在了村口。不可能会被人去拿的。” “会不会是另外的一只,这东西是量产的吧?”胖子不知何故压低了声音。 “不可能,山崖上挂着的那只就是,我记得很清楚,面具上有一大块被摩擦掉的油漆。”老代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很平缓,但同样有些低沉。 “要不……出去吧,这地方不对劲,咱们可能对付不了,还是再找些人一起来?”七叔队伍中的一个见我们焦灼便提议道,他并没有好奇的去看山崖上,似乎也是硬压着好奇心,因为我们三人做完同样流程之后面色并不怎么好看。 我倒是同意他的提议,我们虽然有六个人,且不说那些神神鬼鬼的,就算遇到个想要成心设计我们的人,那在如此复杂狭窄的巷道中还是太容易了,我们最初的考虑,现在看来并不怎么贴合实际。 胖子并无退意,但情况没办法,我们必须得回去。其实如果只有我们三个,那结果一定是继续前进的,因为在他看来,困难并不是什么鬼神与老疯子,而是他们三个累赘。现在其中的一个还没上战场已经没战斗能力了,他势必要有一个以上的人去背,这种队伍结局只有溃败。 胖子没有异议,皱了皱眉,就让两个人将岔了气的哪位抬起来,我们这才朝着来路返回。做好返程决定之后,老代并没有拒绝,他似乎对任何决定都不表示自己的态度,或者说不关自己的事情。但我还是撇眼看见,他脸上有些怪异。或许可能是那张面具的缘故,但总觉得他在顾虑什么。 如有一个谜题出现,恰巧我们有这个好奇心,当我们去解开这个谜团并逐渐有了眉目几乎要看到真相的时候,却突然发觉谜团的结果不过还是另外一个谜团。有些人不胜其烦,继续求解,殊不知这种一层一层的东西只不过是个圈套。我们想要知道真相,但拥有真相的那个人却正是用的此物在吸引着来人,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解开谜团的过程可能本身就是个陷阱,而我们此时的状态或许就是在主动跳入这个陷阱。 老疯子为什么会突然袭击?那个半道遇见的小鬼到底是什么?他又为什么要编造那个假话?我有些不相信他会是鬼魂之类的东西,因为有些地方的逻辑根本没法理清楚,而我当时确实也感觉不出他会不是个活人。 这巷道比我们进来的时候还要难走,小村落建在有点坡度的地方,我们往回走是斜着下坡,这些铺设在地上的巨大石块,石头自然还是那种没有经过打磨的,这也更加让我们确信,此处的确是个不为人居住的村庄。 “如果不去往阴谋的方面想,这村子还有其他的用途吗?”想了半天,我还是有些理不清楚,所以干脆将自己的问题抛了出来。 其他人没有说话,只有胖子咋吧咋吧了嘴,说道:“这种东西能建造出来,那一定就是和阴谋挂钩的,你说谁会没缘没故的在这里花钱,难道躲猫猫不成?” 我转变了思路,便继续问道:“那如果是阴谋,你觉得目的会是什么?” “这嘛……”胖子捏着下巴,想了半天,突然如恍然大悟一般,便继续说道:“饵啊,鱼饵。”我没明白,便让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个清楚,胖子一拍脑袋,连骂了几句白痴,这才又说:“你钓鱼的时候总该挂上鱼饵吧,想要钓到大鱼,那你的鱼饵就得大,还得真,总之就是这么个道理。” 我挠了挠头:“我又不钓鱼。” 胖子的思维很清明,但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比喻,而这个比喻就非常不恰当,但说是鱼饵也并无错误,只是相比鱼饵的比喻,它更像是一张门神贴。 民间自古就有贴门神的习俗,传说头尾交替,便会有恶鬼出来作祟,皇帝自然有秦琼静德二位把手大门,老百姓却没有,但其中聪明人还是有的,便有人将二位穿盔戴夹的样貌画在纸张上往门外一贴,只要有孤魂野鬼路过看见,便会远远的躲开,以此威慑,确实起到了些作用,但终究是糊弄鬼的东西。 这里的比喻,所说的门神便是这个村落。村落作为保险,有人只要远远的看见,便可能就已经知道了一些信息,所以村落只是一个远观的信号,而非真实用途,因为实际进了村,走不超过二十步便会知道村落就是个空壳子。 至于为何我们会将阎武埵与此混淆,实在没法寻找原因。其实要说到底何处是阎武埵,现在也没法去证实了。老庄作为一个传递信息的人,他告诉我,老哥似乎在这里的最深处,但其目的是为了等我,还是另有其他安排,这得找到他再做判断。 我们讨论了几分钟,最后胖子将自己的想法一说明白,我还是发现他的意思并不与我相同,而且可以说差了很远。在他的逻辑中,这里就是作为军事用途建造的,穿村而过的巷道就是最有利的证明。老疯子那么容易埋伏了我们,也同时作证了这一说法。而且假村子中的设施也一目了然,就是为了将敌人引入其中,再逐个歼灭的设置。 而且相对于整个假的村子,在附近或者更加隐秘的地方其实还应该有一个真的。这里的地理位置确实没有军事价值,但是这地方早先有很多少数名族聚居的村落,各村各自为营,建立有非常完善的军事体系,两个互为外族的村子之间也只会有一种交际,那便是战争,所以做好阴对方一把的准备是非常必要的。而这座作为诱饵的村落便是迷惑进军的敌人,致使对方误入其中,再将其全数歼灭的方法。 我并不赞成胖子的说法,这种几乎要挪用全村所有劳动力,且并不怎么起作用的办法其实一点用都没有,而且还有可能起到相反的效果,恐怕到时候没被敌人攻破,首先被内部不满的宗族体系从内瓦解了。 我们扯了半天,谁也没服气谁,胖子打了个哈哈,这才结束了争端。我们说着话走了没几步,才闭嘴的胖子却突然停住,我还以为他又想出了什么歪道理,本想叫喝他赶紧走,却不想他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这个问题再次让我对胖子起了些奇怪的看法,但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其问题的关键性,立刻让我才平复不久的心情再次忐忑了起来。 第一八零章 猢狲 惊奇手记第一八零章猢狲我们终究还是输在了细节上,其实进来的时候就应该第一时间想到,这里并不是什么旅游景点,反倒过来,我们还跟走马观花一样,就这么悠悠闲闲的走了一路,现在……肠子都已经悔青了。 进来的路弯弯曲曲,几乎走两步便会有一个拐角,当时还以为是建造之初的随意为之,但是现在回头去看,恐怕还另有目的。 从我们决定返程到现在,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因为途中我和胖子瞎扯,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巷子已经发生了变化,这回还是胖子觉得路实在太好走了,所以这才给他发现了问题。 胖子倒退回去好几步,往后观瞧了几眼,似乎并没有别的路了,他扭头回来就直拍脑袋:“娘的,你说走道儿就走道儿,没事儿你打什么岔呀。”胖子郁闷,一时气火没处去撒,这便又将矛头指向了我。 我啧了一声,他这么说我心里自然很不舒服,便未等他说完就回嘴道:“屁,刚才谁扯的最多,还不是你嘛,你不乱说那些没清没楚的说法,咱至于成现在这样吗?” 七叔队伍里的那几位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他们急着将那个走不了道的人送出去,看情况也是不想在这里多待,其中有人还有些火气,不明事态的便朝我俩喊道:“你们走不走,天都快黑了,要吵你们出去再解决,这地方你俩都歇歇吧。” 此人说完,我便听见胖子冷笑了一声:“走?你往哪儿走?你走一个给胖爷爷我看看。” “嘿,你个死胖子给谁当爷爷呢?”那人也不是个善茬,才被胖子激了一句,便要爆起,好在一旁另外一个人还算识时务,见这人要端枪,便立刻伸手压了下去。 那个和事老似乎想说什么,但皱了皱眉,便拉着旁边的人就要继续前进,这些人到现在都没看出来我们已经走岔了道,这条路来的时候根本没走过。 我自是不愿意和这些人一起的,但是碍于身处险地,所以将他们拽回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说,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咱来的时候哪走过这么好的路,摆明了咱们走岔了道儿,你们怎么就执迷不悟呢?” 我说话之时暴脾气已经背着岔气的那个人要走,说完,他便和和事老转回来身子,我见他们呆傻的样子,便再次重复了一遍,这时候两个人才有了些眉目。 “是……好像是有点不一样了。”和事老左右看了看,确实发觉地面平整了不少。 和事老与暴脾气互相对望,似乎知道理亏,便也不见他们说什么了。我扭头看见胖子捏着下巴望天,知道他一时没办法,就提议道:“咱们现在也算是人多,并排走过去也不怕找不到岔道在哪儿,就是浪费点儿时间,总比现在站着什么也不干好吧。” 胖子想了想,确实别无他法,我们正要招呼人依照我的方法回去,老代却捂住嘴生硬的咳嗽了几声,知道他有话要说,我便替他开了个茬,问道:“现在没别的办法了,不这样,那就只能……”我看了看头顶的瓦片,如若真没这么多人,那还不得不爬屋顶。 但是这时候一看,便也立刻知晓了建造者为什么要做如此长的挑檐,房屋并不大,普通民房,但是挑檐却伸出来几乎两米,挑檐的材料并不结实,一头只有一根大梁压着,上面没人帮助,爬不上去。 老代看着我,脸上有些为难:“恐怕没那么容易,有些地方人家能放你进来,不见得那么容易就放你出去,我们真要去走,哼……之要是不再走回头路都算是客气了。” 无疑,老代的话直接给我们判了死刑,但这样未免死的有些太惨了。这时候我再次涌起了想要扇死一个小时前的那个自己的念头,能落到这样的境地,多半还是我们自己坑了自己。 上天无门,入地无缝的境地我们也不是没经历过,但那些还有头绪线索可以梳理,现在却没有任何可以主动去做的,路很多,只是去尝试之后的结果却早已经能预想到了。我们做不了别的,因为那是白费功夫,最恐惧的便是这里可能并不只用作将我们困住。 其实当时的处境还不是最坏的,村子的一侧就有我们驻守的人,再不济我们也可以开枪,但没法通知他们我们的情况,不知道口哨能不能吹出:“我们被困住了,你们快点空降救援我们。”这句话。 胖子想要爬墙,但在我们几个人尝试了好几次之后,却发现根本不行,挑檐很结实,破坏不了,这东西在,我们没有能抓住受力的地方,所以根本爬不上去,在弄了一身青苔之后,胖子便放弃了。 爬墙失败,我们便坐下稍作休息,顺便思考其他方法的时候,和事老将我们的情况用口哨传了出去,口哨不能表达具体的文字,每段意思都是预先定义好的,这种情况哨音确实有效,其内容的意思便是:我们遇到了危险,情况还不明,所以你们也不要擅自进来。 坐在台阶上望着慢慢暗下来的天空,实在是郁闷不堪,我对接下来要度过的黑夜没有一点把握,这地方过夜,不是什么好事情。就算是想象野炊的场景,但那总该是有堆篝火,而我们为了快速行动,基本上能用的装备都放下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哪个差点给吓死的人稍微好了点,但看到的东西对他伤害很大,人虽然能走了,但是神志似乎有了点问题,嘴里神神道道的不知道乱说着什么。 和事老和暴脾气有意想要将他按住,但这个人却极为抗拒,对我们也是一副防备的样子,到了情绪最高点,我见他几乎都有想要甩脱我们逃跑的意思。 他们两个拉扯不过,我们三人没人管他们,坐着看戏也算是消遣的。掰指头数数,真正见到人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吓疯,这也算是平生第二次了。 我们三人正坐在台阶上看着两个人拉扯,却忽然听见背靠的方向一阵瓦片散碎的声音,那声音很熟悉,我们不久前就经历过,胖子用挑檐支撑想要爬上屋顶的时候,就有瓦片发出过这种声音。 几乎是瞬间,我们几个人就将脑袋调转了回去,空荡荡的屋顶并没有其他东西,还是一片苔藓的绿色,只是嘈杂的声音还一直从我们来向的屋顶上传来。 这是有人或者其他生物在屋顶上快速奔跑才能发出的声音,只是声音乱的程度,这哪里是一个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在不久前袭击我们的那个老疯子,但他总不会还有一群帮手,我们遇险往挑檐内躲了躲,那些东西还没有露头,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其实按说当时应该还会有一种猜测,或许屋顶来的人是来救援我们的,只是飞檐走壁,那些个所谓的好手,恐怕多半都会摔死,这种声音速度慢是发不出来的,但人要能在满是青苔的大斜面屋顶上奔跑,我又想到了蜘蛛侠呀。 那些声音急速靠近,和事老和暴脾气也发现了,朝我们投来目光,但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一瞥眼就让他们站过来。两个人慌乱凑到我们跟前,但又忘了没法控制的那个疯子。 一脱手,那人便冲了出去,两个人没拉住,一看跑的方向就是声音来的方向,他俩也不去追了,看了看我们,便又躲进了屋檐下面。 这人现在已经没法控制了,虽说这种神志基本没救了,但总归是条命。况且有他冲脱出去可能还会误事儿,胖子有意想要去把他弄回来,一看,已经晚了。 这段巷道得长也很笔直,大概有十多米,这也是我们发现不对最有利的证明,因为来路上,能超过五米的直道都少,虽然两边几乎一样,但是这种变化是可以立刻看出来的。 就在此时,直道的末端,屋顶上,突然一个个黑影冒了出来,我们站在黑暗中,这个方向又正好背光,那些黑影看不清楚,似乎是人形,但是这些人并不是什么正常的人。 “畸形的鬼?”胖子看着黑影露头的方向,嘴里轻声说道。 “你家的畸形是批量生产的吗?这些,这些是……”我话未说完,便听到奔跑过去的哪位老兄大叫了一声,连忙去看情况,那人站立在了巷子中央,脸朝着前方,面朝着的就是那些又多了许多的黑影。 我有些心慌,但多的还是困惑,实在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如若想要真将我们弄死,还雇几个打手的好,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也不知道领不领得到工资? “猴子,他娘的全是黄毛大猴子。”我还在思绪乱舞,忽然被胖子这一声吓清醒了过来。现在定眼一瞧,还真没给胖子说错,只是我实在没有见过这么丑的猴子啊。 天已经擦黑了,光线非常的暗淡,只有些非常微弱的天光才能照到我们这里。那段笔直巷道的末端正好处于一束光线的照射区,黑影自打我们看见便安稳了许多,有些慢慢走近了光线内。那些黑影现在看确实是猴子,只是样子并不和善,它们要比正常的体型大不少,各个半蹲站立着,脸上是异常的蓝色,犬齿外露,那嘴几乎就是猛兽怪物的血盆大口,它们一个一个慢慢朝着挑檐边缘挪动,那些青面獠牙的怪物对着低吼着的便是我们没拉住的那位老兄。 第一八一章 被猴耍 惊奇手记第一八一章被猴耍事态几乎不给我们一点喘息的机会,最后的一束亮光在屋顶的瓦片上掠过,等它消失在高隆起的屋顶尖端之后,整条巷子之内便完全陷入了黑暗,但相比伸手不见五指,我们在此还是能看到一些暗色影像的。 那些相貌丑陋的猴子一个个如同饥饿的凶兽,它们的声音太熟悉了,我们大队人才到山口的时候,那种从谷底传上来的声音,我现在回想起来,不就是这东西么。 前方的巷道,我们这时候只能看见轮廓了,哪位疯掉的老兄还站在巷道中央,知道他情况危险,但我们没人敢上去,那些丑恶嘴脸的猴子恐怕要分食我们还是很容易的。 瓦片被翻动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些已经被那些猴子碰掉了下来,不知过了一分钟还是十几分钟,我们几个人只听见巷道前段传来一声惨叫,剩下的就是那些猴子极其兴奋的怪嚎。 黑暗中胖子和老代的位置已经传来了拉开枪栓的声音,这种小口径没那么容易干掉那些大猴子,但没有别的武器可以用了。 我们几个正紧张的看着前方的黑暗,还好什么也看不见,那血腥的场面是我能预想到的。不过一会空气中就已经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儿。 我们身后躲着和事老拽了一把我的衣服,因为前方不断传来的骨头碎裂声,他的声音已经没了力气,只听他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咱们,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我没理会,撇开了他的手,这种情况我自然是要跟着胖子与老代,几乎九死一生都是那么过来的,我要是自己决定事关生死的问题,那可能早就不知道死在那儿了。 胖子和老代都没吭声,和事老又连问了几遍,暴脾气这时候也急了,差点喊出声音来。这些人实在误事,胖子和老代他俩都很沉得住气,但后面那俩似乎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一味地想要先溜之大吉。 暴脾气这时候实在憋不住了,便直接与我们撕破了脸,骂了一声娘的,就招呼和事老他们自己单独走。我们没有制止,暴脾气吐了一口唾沫,就与和事老轻手轻脚的顺着屋檐摸向了巷子的深处。 他们离开不见得是坏事,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人海战术能解决问题的时候了,我们人再多,就算是全队在此也不会有那些猢狲的数量多。 这俩人没一个靠谱的,和事老还算可以,但相比另外一个没什么区别,照着刚才那样发展,我们要是强留,带来的麻烦可能就得我们喝上好一壶的。 两个人走了,几分钟之后,耳根边终于清静了不少。现在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重了,那些猢狲兴奋的嘶吼着,但这些声音之中还有些不太好听的。 哪位老兄还没断气,我不敢想象对方现在是一幅什么样子。黑暗中我感觉胖子动了动,便压着嗓子问道:“现在怎么办,哪位老兄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呀。” 话音刚落,胖子便转回了身,他没多说,只是轻声喊了一个:“撤”字。 我早已经没法控制的往后退步出去,他这么一说,我已经不由自主的退出去好几米远了,这里避开了支撑屋檐的木头柱子,巷道前方躁动的黑影清晰可见。 我们几乎不敢有一个大动作,往后了七八米,这才完全转过了身。但不好的事情还是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转身就要跑的同时,忽然身后一道橘黄色的亮光闪烁。 回身的工夫那片闪烁的光线已经有脑袋大小,光球就在猢狲的中央,似乎是被分食的哪位老兄身上的东西,猢狲因为光球散开了几米远,地上的尸体我们清晰可见,几乎已经不成人形了。他脑袋耷拉着,喉管处一下一下的飙出血液,身上的衣服被撕了个稀烂,肋骨几乎都晾在了外面。 我没敢继续看,那些猢狲此时没有发现一边的我们,一众大概二十多只围绕在火球的四周,我们缓步后退,却不想,就在以为可以安稳绕过这个弯的时候,那团火球却突然炸裂。 在哪一瞬间,我所看到的影像已经成了慢动作,那团火球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膨胀,最后瞬间变白,直到后来我眼前一片花白,眼睛也如同进了硫酸一般。 爆炸不止有闪瞎眼睛的白光,伴随着光亮,一声闷响。猢狲群再次嘈杂了起来。直等一两分钟过后,我才从满眼的花白之中看清了一些轮廓, 但现在看到的景象却几乎让我双腿卸力,摊到在地上。此时我也体会到了哪位被吓疯的老兄当时的感受,我还未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就听见一边的胖子大声的叫骂道:“狗日的王八蛋,没事随身带着照明弹干几把,你他娘死一个,拉三个垫背,死的不冤啊你个王八蛋。” 那些满脸沾满鲜血的蓝脸猢狲此时已经全部看向了我们这里,它们也有些迷糊,有的还揉着眼睛,胖子已经不顾及是否会惹怒这些个爷儿了,破口大骂了哪位似乎已经断了气的老兄好几句。 我们不知道他带的照明弹是怎么燃烧起来的,或许是哪位老兄挣扎的弥留之际随手摸到了引信,要么就是猢狲在咬食的时候咬破了照明弹的外壳,那种发令枪式的基本全部都是塑料外壳,外壳一破,促使照明弹爆燃的氧化剂泄露,这才有了刚才先燃烧再爆炸的景象。但实际,我们是没法过去一探究竟的。 总之,这颗闪光弹在侧面几乎要了我们的命,那些猢狲不知道是被照明弹闪着了还是其他原因,它们看了我们仨半天才反应过来,几乎是它们动身嘶吼的同时,胖子与老代两把冲锋枪的火舌已经吐了出来。 我没落下,也举起自己的那把,才一扣下扳机,这种口径九毫米的微形手枪弹枪械便发挥了它凶猛的威力。连发的制式武器比不了半自动,这把枪的后坐力根本没法和当时在戈壁滩下的步枪想比,我没有预先想到,那枪头就已经跳起了足有半米。 枪口吐出去的子弹击碎了屋顶的瓦片,一连串又是好一阵的碎裂之声。胖子呲着牙,见我没有一点帮助,便骂道:“你娘的能打就打,不行就他娘的赶紧撤。” 老代和胖子的子弹纷纷钉入了那些蓝脸大猢狲的身体中,但尽管是准确无误,却还是没能让任何一只猴子倒下。我亲眼看见的,有好些猴子都是脑袋中了弹,但仍旧一点事情都没有。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一弹夹子弹就已经打光了,这种武器因为结构的问题,替换弹夹并不容易,我们也看见这种小口对猢狲们没用,索性直接扭头就跑。 身后就是巷道的拐弯,这里是这段笔直巷道的末端,我们扭身躲藏了进去,身后传来的声音证明,那些猢狲也没有一个怠慢的,有些甚至又爬上了屋顶。 这些东西似乎很会追击猎物,我们跑出去好远,发现没有一只猴子走地上,全部爬上了头顶,一大群就朝着我们这里冲来。 巷道中想要快速逃跑基本做不到,而且还是这种两步就拐弯,地上没一块好砖头的地方,速度没法提起来,又因为狭小,稍微不注意,我们就会挤在一起。 没出去两分钟,我们的头顶便已经有瓦片飞落了下来。但冲出去几米,我就发现,有些瓦片并不是自己落下来的,犹豫了没一秒钟,才一看,便发现那些猢狲好几个都掀起了屋顶的瓦片,主动朝我们扔了过来。我不由得心中一凉,按说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聪明?聪明都算侮辱这些猢狲的智商了。 不过二十米的巷道,我们三个人脑袋都被开了瓢,这地方如同下冰雹一样,那种有胖子脸盘子大小的瓦片,一个接着一个朝我们飞来。 “这样下去不行呐,它们不想吃活的,准备先砸死我们,在慢慢享用。”我用尽力气,几乎喊破了声带,才把话传达了出去。 胖子这一路没闲着,第二个弹夹已经上了镗,一边跑手上还都没瞄准,就朝着屋顶的斜面射击,子弹多数击打在瓦片上,有些飞出去就没了声音,似乎又消失在了猢狲的身体中。 胖子仰着身子,勾着脑袋,这才能从飞落的瓦片中张开嘴,他在我的前方,这里声音非常嘈杂,那些猴子叫喊的声音几乎如守候在地狱之门前的饿鬼。 半天我才听见,胖子嘴里的声音,胖子叫喊着:“你回忆回忆,猴儿是怎么耍的来着?” 我一听见这个王八蛋都到现在了嘴里还没溜,也不管瓦片的碎末进到嘴里,直接开骂:“耍你大爷,咱等会不被猴耍就算是好的了。” 我才说完,便感觉到身后的空中一阵劲风刮起,那些猴子等不及了呀。我知道是什么,没有回头,但还是被一只几乎要到百斤的猢狲扑倒在了地上。 第一八二章 乱斗 这狗的猴子没一点儿客气,扑到我的背上就是一通的乱撞,猴子是一种非常顽皮的动物,特别是这类黄毛的猢狲,他们几乎要等同于山中的强盗,而且还是最聪明的那种,这些东西知道人不能把它们怎么着了,所以越是景区里的猴子,就越是凶恶的变本加厉。 这只扑到我背上的猴子非常的重,我实在搞不明白这种食物匮乏的地方,猴子们是吃什么才这么肥的,六盘山区本就荒凉,多数地方和山西太行差不多,走上几里地都见不着一颗能长果子的树。但这些猴子为什么会如此我还是已经知道了。 恐怕这些个猴子没有一个是吃素的,山中猛兽不多,这里老虎豹子是根本没有,狼也是一年到头见不着一只。食草的小动物没有天敌,猴子正好没吃的。 但我实在没法想象这些猴子为什么会主动来攻击我们,而且依照那位几乎被分食干净的老兄来看,恐怕猴子还有别的问题,至少正常的猴子不会主动来扑杀人类,而且哪有形如此庞大的猴子。 我背后的衣服几秒就被猢狲撕了个稀巴烂,背上一凉,我就感觉到了一只爪子摸了上去,还没等我喊出声音来,背上瞬间传来一股刺痛,这王八羔子直接给我的脊背开了条口。 我疼痛难忍,胖子与老代这才反应过来,还有几只猢狲落在了巷道的地上,但大多数依旧还在疯狂的朝我们投掷瓦片。 老代被一只猢狲缠上了,他也不太舒服,一只猢狲直接扑上了老代的面门,老代瞬间抬枪,紧接着便是一连串钉枪装订墙面的声音。 但冲锋枪的口径实在太小了,虽然枪口距离扑上来的猴子都不到半米,但没有任何一颗子弹穿过那只猴子,那猴子也一点没有退缩,根本没表现出疼痛感,还是径直扑上了老代的脑门。 这种时候我根本没了早先的献精神,一只蓝脸大猴子就在我的背上,我的背不知道被开了多大的一条口子,反正现在是火辣辣的疼。 我自认为老代一定没问题,便大喊大叫着胖子赶紧过来救我。巷道的地面上只有胖子没被牵扯住,现在屋顶的瓦片全部集中向了他。他实在应接不暇,但一看我的囧样,直接不去理会飞下来的瓦片,那些拳头大小的瓦片一点儿不是吃素的,这也展现了蓝脸大猴子的聪明,那些猴子并不是摔碎了瓦就扔,那些飞将下来瓦片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尖锐的三角形。 胖子被砸皮了,脱下衣服就在空中挥舞,这招很管用,大部分的碎片都被胖子的外扯飞了出去,但还没等我高兴,背上突然传来了不太正常的温感。 才回头一看我就看见了一幕非常骇人的景象,还是那只巨大的蓝脸猴子,它四肢都踩在我的背上,血盆大口以一种极为夸张的方式张开着,而嘴里伸出来一只几乎要有我脚掌长短的舌头,而舌头的背面全是一个一个密密麻麻的刺。我看见心中便已经起了一阵的恶心,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那舌头伸出来在我背上的伤口处舐了好一番,温感便是那只大舌头产生的。 此时我就算是被起重机压着也得反抗了,这家伙那里是什么猴子,至少在我对于那种东西的印象里,它并不是。 那只猴子四肢都踩在我的背上,我背上伤口被舐的奇痒难忍,瞬间我就爬了起来,但那只猴子的重量却差点再次将我压趴下。 我起翻滚了好几圈,背上的伤口沾了些地上的灰尘,那种感觉几乎要让我背过气去。但是死猴子因为没了我的血可以舐,现在个更加狂躁,它捡起了地上的一块大瓦片,就半爬着朝我而来。我一看这东西不简单呐,还准备先干掉我在享用。 猴子做出反应后的不到一秒钟时间内,我也做出了反抗动作,但手边除过早先摔落地的冲锋枪之外,确实没有任何的东西。我没费力气几乎瞬间抓起,就瞄准了冲上来的猴子。 早我之前,胖子的冲锋枪已经响了,一道火焰从我脑袋边上不过半尺的位置向了蓝脸大猴子。现在,我离那猴子很近,它只要舌头一伸,便可以碰到我。 某种意义上我这个时候是恨胖子的,但谁叫况紧急呢。冲锋枪口径虽小,但也有足够强劲的火力,所以那一连串差不多六七颗子弹钉入猴子脑门和前的时候,还是溅出了大量的血液。 瞬间我面前的空气就已经充满了血腥味,我的,还有那只猴子的都有。子弹同样没有对猴子造成多少伤害,蓝脸大猴子只是吃疼了几下,又朝我而来。 胖子的弹夹里并没有多少子弹,这么一串连发,早就抖搂了个干净。弹尽之后,胖子虽是瞬间冲了上来,但还是不如猴子快,我双手托着冲锋枪,还未击发,猴子就撞了上来。 这下倒好,都不用我瞄准,猴子自己冲到了枪口,但是枪口此时已经进了猴子的嘴。我的手被卡主,使了几下力气,枪都没击发,暴虐之下,我便准备抽手出来,还没等用力,手上就是一个震动。 这么一下我根本没反应过来,似乎是发生了爆炸,反正当时距离枪口没多远的我是被直接震懵了过来,最后还是被一块瓦片拍醒,睁眼看见的便是胖子的脸,他拖拽着我已经躲开了那只猴子。 “胖……胖子,我谢谢你家祖宗,真心的。”眼前恍惚,但还是能感觉到我的脸被胖子甩了一巴掌,这家话看来理解错了我话里的意思。 被拖了好几米,我才缓了过来,挣脱开胖子的胳膊,一抬手我就看见了还抓在手中的冲锋枪。只不过现在那把枪已经成了个喇叭口,被金属壳子包裹住的枪管已经没了样子。再一看对面地上的大猴子,它都没了完整的形状,整个躯倒地,脑袋都不知道去了何处,从脖子上还不断的流出来黑色的血液,我满满胳膊上也都是猴子的血,恶心的气味吸进去一口便差点没让我背过气去。 这么一声响,屋顶上的猴子更加躁动了,本想拉着老代赶紧溜,但在巷道中一寻找,那人已经被两只猴子揪扯着到了原本位置的十几米外。 屋顶的猴子躁动,它们是害怕我们手上的冲锋枪的,这点我也是看到它们突然的异状才反应过来。那些猴子在我们还能对它门击的时候根本不敢下来几个,这些突然硬下来的也是其中几个形庞大的。但现在我的冲锋枪开了花,胖子的动作那些猴子也看见了,打了没几秒,就被他撇开换成了手上的匕首。这些猴见我们手里原本的武器已经失去了作用,便动作着想要冲杀下来。 “死猴子要开荤了,赶紧跑呀。”胖子见状就大吼了一声,将自己手中已经空掉的冲锋枪扔向了天空。猴子被这一阵大叫惊的更加兴奋。 我大骂:“你他娘的是猴子那边的请来的卧底吧。”我话才说完,一只心急的大猴子已经滑落到了巷道中,它摔倒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才又爬了起来对着我们呲起了牙。 但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那只大猴子吸了吸鼻子,忽然像是被什么吸引住了一样,但接下来我明白那个吸引它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我却再也淡定不住了。 我用怪异的声音大叫了一声,就朝着老代的方向奔跑了过去,胖子没怠慢,骂了一声也跟了上来。第一只冲下来的那只猴子目标指向的就是我,但我明确的知道,他的目标是我背后被划开的伤口,这些个东西全部都是嗜血的怪物,我不想被那些东西吸食干本就不多的血,所以都没顾忌喊上胖子自个就朝着没多少猴子的方向跑了出去。 老代被两只大猴子牵扯着,并不太好受,他的枪也已经打光了带出来的四个弹夹,枪被他扔了。此时正拿着匕首竭力想要将一只已经上的猴子弄下来。 我的后,奔跑着的胖子跟了上来,他见此状况,我们自然不能绕道过去,胖子胳膊一挥,就大喊:“左边的交给你了,右边的我来。” 胖子没管我是否同意,他也没有在意我是否有那个能力。还在我愣神的工夫,我们已经跑到了老代跟前不远的位置。 胖子飞起冲向了纠缠老代的那只大猢狲,但我却看着面向老代呲牙的那只犯了难,好在那只大猴子一副衰样,嘴里还留着口水,我乘他还没发现我,便咬着牙一脚飞冲了上去。 这一脚过去造成的后果是两败俱伤,我没有考虑背上伤口的因素,脚底板发力的同时,全的血管就爆了起来,背上虽然没有较多的主动脉,但大量的毛细血管还是瞬间就撑破了已经凝固的血痂,我背上温,但要去止血已经晚了,脚下同时踹到了猴子的脑袋,那只猴子飞滚了出去,我也一起与它飞了出去。 第一八三章 救援 惊奇手记第一八三章救援事实很能证明一切,这次也不出意外,证明了我在此种情况下确实很不靠谱,也同样因为这次,在后来的多数冒险行动里,我的任务难度都被强行压低了。 猴子飞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屋檐的墙壁上,但是我就不同了,因为本能的想要稳住身子,所以在空中打了个转之后便撞在了扑向老代的胖子。 这种情况如果没看见我之前的动作,便会立刻认为我的目标就是冲着胖子去的,但好在胖子是看着我踩空了脚朝他飞踹出去的,所以这才让我保住了半条命,否则那我一定会被当成猴子请来的卧底。 这一下的突然袭击并没有造成太过恶劣的后果,反倒是让我和胖子一通压在了扑上老代的那只猴子身上,老代正好借机摆脱了蓝脸大猴子的纠缠。但是大猴子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猴子被我和胖子一同压住,几乎四百斤的重量压上去,瞬间我就听见了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 猴子的死法很惨,脑袋被胖子整个压成了大饼,一些红白之物流淌出来极其倒胃口,胖子本想擦擦,但最后还是捏着鼻子直接扔掉了自己的外套。 这东西解决了,但是我们的身后和头顶还有几十只,我们不敢怠慢。胖子捡起了一大片瓦快,还没等被我踹飞出去的猴子爬起来就在对方的脑袋上来了一下,这一拍,大猴子虽然没有死,但也是脑袋开花,胖子对敌人一点不手软,更何况还是这些嗜血的畜生。 我见胖子还想来几下解气,便立刻叫骂着让他赶紧走,否则一会用瓦片拍脑袋的就是这些猴子了。我们冲出去这一过程不过十几秒,后面的大猴子几乎前后脚跟了上来,但预先它们到来的还是那些被特意摔成三角形的瓦片。 前方的巷道依旧曲折,而且全部都是一片黑暗,根本看不见有没有岔道,我们也只能尽量跟着才不至于分散开,但尽管是这样,还有几次差点看不见对方。 此时天是已经完全黑了,我们这里可以看见天空,但是全然和崖壁一样,乌漆嘛黑的一片,一点分不出来那个是哪个。 身后一群恶兽跟随着,各个眼睛放着绿光,这不是它们这些生物该有的特性,猴子并不是夜行动物,它们没有也不需要进化出夜视的能力,所以眼睛会发绿光,这完全已经不是猴子了。但是回想起半个小时前的惨烈景象,我还是不禁的摇了摇头。 我们进村往内一共走走停停了不到一个小时,这种弯弯曲曲的巷道直线距离可能都不过五百米,如今速度已经变成了当时的五六倍,但将近又是一个小时了,我们还在巷道内,而且前方还是遥遥无期的样子,如此跑下去可能终究还是个死字。 “奶奶的,这些王八羔子没完了,追这么久,不累嘛?”胖子不停的叫骂着,但脚底下还是快速奔跑。 我回头看去,就在屋顶的高度,点点绿色的光线在空中晃动,扭回头我就回应胖子:“累?等会吃了咱们不就不累了嘛。” 胖子啧了一声:“要去投食,你他娘的去,我可不陪着你。” 摸着黑我们朝着能看见微微天光的方向奔跑,这样避开了大多数的墙壁,巷道中本就不平整,再加上这么黑,地上的我们根本没法避开。被地上突出的石块绊倒,这些次数不下几十次。 我们终究不会一直保持这运气下去,最先发觉巷道有问题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猜到,巷道可能并不是全通的,因为有些岔道的走向问题,所以必定会有一部分是死路。 而我们却恰恰在黑暗中走进了一条死路,这么一阵奔跑,我早已经不知道自己在队伍里的位置了,反正此时我并不在最前方。 不知何时走进这条岔道,反正是在逃跑的半个小时之后,我的前方忽的传回来一声巨响。那响声我再熟悉不过了,胖子踹开这里的民房门时,就是如此的动静。 只不过这次撞上木门的部位是胖子的脑袋,我没刹住车,几乎是在瞬间也冲进了死胡同末端的房间,这是一扇面对着巷道的木门,内部结构不用想,也和其他的无异。 以胖子的速度他已经被撞懵了过去,整个人在黑暗中翻倒在了地上,我也因为胖子,脑袋超前被他绊倒。说起来也是我出门没找人算一卦的原因,否则天桥下的大爷就会告诉我:“这次呀,你一定有血光之灾。” 被绊倒的我,满鼻子满脸的血,急着喘气,血又被我吸了回去,这使得我一连差点儿没把肺给咳嗽出来,费劲力气在黑暗中被人提起,但是门外的巷道中,却已经传来了猴子嘶吼的声音。 一时间那种尖锐刺耳的声音此起彼伏,我已经感受到了门外那些怪物分食我们时的那种快感,这些猴子可没有用餐礼仪,被他们咬死,一定不痛快。而且这些东西食用猎物,不像那些大型的食肉动物。它们不先弄死食物,反倒是乘着自己的伙食活着吃新鲜的。我不敢想象被咬的皮肉撕裂,浑身的肌肉外露,人还活着,那将是何种痛苦的感觉,恐怕凌迟数千刀,也不过如此。 黑暗中,胖子骂着娘爬了起来,虽然乌漆嘛黑的,但是我能想到,胖子这回肯定是破相了。脸盘子直接撞在硬门板上,这得亏是胖子,否则没人受得了。 胖子骂着就踹了一脚门板,但紧急的状况还在眼前,我们此时已经没有武器了,能算的上的恐怕就只有老代和胖子不足一巴掌长的匕首,这玩意儿用来自杀都不见得一刀毙命,就更别说子弹一时半会都打不死的大猴子了。 情况急转而下,门口的猴子已经逼近了眼前,有几对绿色如灯笼般的亮光此时就在门口。原本其实还有点抵抗的余地,但是门板整个都被胖子撞翻。此时明面上看到的,我们已经是将死之人。 就在这个时候,事态又是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门口不远处又传来一声门板被撞开的声音,这不是猴子干的,也不是它们可以干出来的。我能想象到大猴子们的眼睛中看到的景象。虽然可能只是黑白的,但是绝不会看不到我们,而去别的房间搜索。那是个人,是有人撞开了离我们不远的一扇房门。 我的思维很清楚,因为知道这条巷子里并不是只有我们三个人,但实在是巧合,巷道中多的是很难注意到的岔路。我想就算是抱着中五百万的运气,我们也不可能与和事老暴脾气两人撞到一起。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并不是他们,被撞开的门离我们不远,发出声响的同时我就看见,所有的发光绿点都喵向了那边。紧接着发生的事情更是出乎我们的意料。 绿色的光点瞄了过去,瞬间那扇被撞开的门中便吐出了一片扇形的火舌,火舌之中还零星布满暗红色的颗粒,那是火铳的铁砂弹。 不用去看,我们就明白了,门后的人是那个老疯子。就在半天之前,这人还突袭了我们的队伍,我们知晓了的他至少干掉了队伍中的三个人,但此时行为又是一个大转变。 火铳爆出火舌的瞬间,亮光照出了这片死路的范围,巷道中全是大猴子,屋顶的边缘也是,只不过他们现在看的是火铳爆出的方向。 在火铳那个扇形的范围内,几乎没一个幸免,靠近门口的那几只最为惨烈。我能看到的一只大猴子,已经没了左肩膀头和半个脑袋。 场面异常的血腥,但老疯子似乎没有罢手的意思,几乎是第一下击发之后,我就见到伸出门外还泛着红光火铳被收了回去。马上又一只继续伸了出来。要不是我看见确实是同一双手,否则老疯子到底有多少人我还真没法估计。 老疯子准备了不少的火铳,各个都是提前装填好的,一个接着一个,速度非常快。前三发那些猴子基本都是懵逼状态的,之后才有大猴子想要冲进去,但几乎无一例外都被火铳轰了出来。那些猴子也吃了亏,有些飞速上房顶,有几个没长眼的被打急眼了,就朝我们的房间而来。 一大群我们收拾不了,但是一两只,搞死它们还是不用我出手的,胖子与老代二人冲将上去就干掉了上来的那两只,那些猴子同样很惨,被两个狂徒放倒在了地上,与它们多数的同伴一起,只不过它们还能有个全尸。 开火铳的房间内没人出来,大猴子还守在屋顶的边缘,我们一探出头,它们便朝我们仨呲牙,但确实再没有一个敢胆大到命也不要的。 我莫名的望向了胖子,并不知道老疯子何意,故有的影响告诉我,他是敌人,而且杀人不顾及法律道德。更有可能都不用负法律责任,我没法认为他是来救援我们的。 胖子看了一眼火铳,它还外露在木门口,随即又看了一眼屋顶朝我们呲牙的蓝脸大猴子,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就摆手道:“来去都是个死,跟这些畜生打群架,还不如单对单呢,走。”胖子大手一挥,就招呼着我们往门外去。 第一八四章 老疯子 惊奇手记第一八四章老疯子别呀,这疯老头还不知道安的什么心。万一老疯子有亲手杀人的嗜好,那咱们不是自个往鬼门关里走嘛。”我拉住了半个身子已经跨出木门的胖子。 胖子挤着眼睛:“那您倒是有什么别的办法呀,咱要是会遁地。”胖子看了一眼我们身后的地面:“你要是会,那咱就从这儿走。” 胖子一扭头已经全身踏出了房间,屋顶上的大猢狲一个个朝我们呲牙,再次扔起了碎瓦片,胖子几秒已经走到了对面的门口,我和老代互相看了一眼,老代动了动眉毛也猫着头走了出去。 见此状况,我没法继续留下,一闭眼,就抱着脑袋冲了过去。门口火铳子还伸在外面,我们才走到门口,那火铳子就对准了我们几个。这种情况看来确实不是来救援我们的。胖子在前面双手挡在身前,连忙摆手喊着让对方别开枪,还说什么自己人。我不禁翻了翻白眼,这人也转的太快了点儿。 我们在门外没做停留,就钻进了屋内,屋门外实在没法站着,那些被摔成三角形的瓦片一个个落下,不止身上,脑袋都被开了好些个口子。加上我背后还敞开着,那道不浅的伤口又被碎瓦片撕开,血恐怕已经流出一大碗了。 我们进了房间,屋内拿着火铳的人正是那个蓬头构面的老疯子,他头发耷拉下来,几乎有好几年没有理过,也不知道此人是用什么看的路。 我们三人进了房内,老疯子还用火铳子对着我们,在他身边的墙壁上还斜靠着近十根木头杆子,杆子不长,一米出头,但每根杆子的末端都安装着一只铸造的铁桶。 其中四五只已经没有引线,剩下的还都是引线外露着,老疯子手中拿着一个火折子,这是手工土制的,一头泛红,还有点点火星冒出,他此时正拿着火折子的引火头对着手上火铳子的引线。 “唉唉唉……”胖子一连叫了好几声才说:“跟你说了,咱是自己人,您别老拿着这玩意儿对我们呀,万一走火了对谁也不好。” 对方没有回应,还是用他的火铳对着我们,他脑袋晃动了一会,这才扭头看向了门口,但实在不知道他这满头的秀发是如何没能阻挡住目光的。 “把……门关上。”老疯子的声音几乎没有任何语调,沙哑的和老自行车的车链子一样,那种铁片摩擦铁片的声音响的刺耳。 我们愣了一会,没去招办,老疯子又发出了一阵声音:“关上。” 胖子瞥了我一眼,我会意,便顶着朝我们扔来的碎瓦片将木门再次关严实。马上我便听见数多的瓦片摔落在地上的声音,接着那些猴子似乎都又跳了下来,但终究没有一个赶过来撞开门。 我回到了三个人的队伍中,老疯子摆了摆手上的火铳,他手在黑暗中摸了摸,一只非常老旧的气灯被他扭亮。老疯子再次晃了晃手中的火铳子,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他是让我们往一边去。 扭头一看我才借着老疯子手中的汽灯看见,在这间屋子的后墙上,本该是放置神位的位置下方,多出了一个空洞。 空洞本该有石板盖子盖着的,现在已经被翻了开来,我这才知晓了老疯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屋子内,他就是通过这道暗门出来的,暗门的石板被翻开放置在一边,石板几乎和地面的石头差不多,若是盖上,一定不会从外面看出来多少。 老疯子挥动手中的铳子,用他那种沙哑的声音继续说:“爬进去,全部,快点。”声音刚落,我就听见了门外的猴子又躁动了起来,这些猴子似乎没受到教训的时间稍微久了一些,现在又开始不安稳了。同样老疯子也不是不忌惮这些猴子,他已经装填好的铳子并不多了,一旦没了火力自个也得玩完。 胖子犹豫了一会,就朝我们挑了挑眉,自个先钻下了暗道。胖子想要干什么,我现在还是比较清楚的,他似乎是想在暗道中埋伏老疯子,但是下去我就发现,根本不可能,除非有人先做出牺牲。因为暗道内太小了,只要一反击,对方一定会干掉距离他最近的一个,而且狭小空间用这种几乎霰弹式的武器,我们必定没有一个能幸免的。 我们一一进去,往暗道中走了几米,老疯子马上就跟了上来,铳子依旧没有离开我们,他反手将头顶在了石板上,突然发力又重新将石板盖子盖住。 暗道中满是一股发霉的味道,同样借助发黄的汽灯,我也看见了墙壁上发绿的霉斑。暗道很小,四壁都是石板,几乎和我的身高差不多,胖子走的很艰难,在前面不停抱怨,但是后面的老疯子容不得他,老疯子轻声咳嗽了一阵,又沙哑的说了声:“闭嘴。” 胖子害怕对方从后面用火铳子对付,只得闭上嘴,我们压着身子在暗道中走了没多久,暗道并不长,可能只有不到十米,胖子停了下来,回头望了望,他没说话,老疯子也压低了声音,但声音依旧沙哑。 “上去,爬上去。” 胖子又挤了挤眉毛,便手脚并用,从石板搭建出来的台阶爬了上去,出了暗道,我立马明白了这里的结构。这里的房子并不是杂乱的建造,设计之初就有了这些暗道的设置。 因为这条暗道连通着的是一条比较开阔的长廊,这条长廊其实可以说是房子与房间之间的夹缝,但是因为房子建设规格的问题,所以夹缝在建设之初就做的很开阔,两座背靠背的房子之间留出的夹缝就是现在这条长廊的主干,因为有屋檐的庇护,所有这条暗道还是处于隐没状态的,所以只要我们在里面不发出太大的声音,便可以躲开外面的那些东西。 果然这地方很容易就能听见房外的声响,那些猴子叫声难听,我们不能也不敢发出动静,老疯子还是拿着火铳子对着我们,他摆了摆并没有说话,就指着一个方向扬了扬自己的脑袋。 我们会意,三个人竖排走在最前面,被身后的老疯子押解朝着不明的方位前进。这条夹道可以说非常的笔直,也相比巷道要更加好走一些。 夹道并不长,一共不过七八百米,夹道每过一段距离便会有一个往地下去的坑道,这些坑道与我们上来的类似,功能应该也差不了多少。通过这些,我便知道这座村庄确实一点儿不简单,而且胖子当时所说的军事用途可能并不是胡说。 这些细节已经很明显了,不明就里的人进了村,一定不会那么容易的出去,房与房之间的夹道可以使得守方快速移动,绕到敌方的前面或者是后面。这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方法确实有点像游击战,只不过游击战的场地是人工建造的罢了。 夹道我们没有走到头,前方还有很远,灯光太暗,我们没法看清楚。此时头顶上再听不见猴子的乱叫,这夹道笔直让我们和快来离开了原本的位置,那些猴子现在恐怕已经破门而入了,只是它们还聪明不到找出暗门,他们的郁闷,此时一点不比我们差。 老疯子轻声叫了一声停,我们便走到了一处较大的坑道口,坑道口的摩擦痕迹要多过别处,这里一定是老疯子经常光顾的地方。 老疯子晃了晃脑袋,直过肩膀的长发已经缠成了一团,头发晃动了几下,就从已经被那些污垢沾满的发丝下传出了一声:“下去,不要耍花招。” 我们受人胁迫,没多少废话可以说,这地方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胖子都没多嘴,我也就不开口了。毕竟这人没立刻将我们处死,想来要么是不想杀我们,要么就是还有其他特殊的嗜好。 胖子纵身爬下了这条规格基本一样的暗道,这一条暗道就比早先我们走过的要长许多了。但是暗道稍微干燥一些,因为有人常常走,所以就连青苔也看不见多少片。 暗道大概有二三十米长,但是宽度并没有多少的变化,我们走到末端还是一样的石头台阶,上了暗道这里还是个房间,但是这地方才配的上房间这个词语。 在房间转了一圈我都没看见任何门,屋子中央有一条往上的垂直爬梯,但二楼只是用木头板子搭建成的平台,也同样没有门。房间内堆着很多杂物,都是些老物件,上个世纪末期的为多。 我们一一进来,老疯子就将火铳逐个码放到了墙角,但始终还有一个一直被他拿着。沉默了许久,老疯子终于算是开了口,但是开口所说的,却立刻让我心中震动了几下。 “你们……你们三个里边儿谁是吕良?”老疯子用他沙哑的声音问道。 一时间我们几个没人晃过神来,半天胖子才偷摸扭头掐了我一把,随后我就听见胖子小声在我耳边轻声说:“这不会是你隐居山林的亲戚吧?” 第一八五章 等候 惊奇手记第一八五章等候我白了胖子一眼,小声回骂了一句:“那是你大爷,你家的三大爷。” 骂完话,胖子只是挑了挑眉,他瞄向老疯子,我知道说话声音大了些,便谨慎的又看向了老疯子。老疯子并没有多的动作,只是再次重复了一句自己刚才的话:“你们几个,谁是吕良。” 胖子在后面推了我一把,此时我并不知道对方是否与我有仇,所以胖子这么一下被我认定为不讲义气的行为,我又想吐脏话,但是身子已经跨出了半步。 此时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我主动的承认了我是那个他要找的人。老疯子见我自己站了出来,他也立刻蹦了起来,真的是蹦。 老疯子虽然有些急,但随时准备击发的动作依旧没有松懈。他撩开了自己的头发,显然头发已经全部打结,这人费了半天的力气才撕开一点空间。 马上,我就看到了一张既黝黑,又苍老的脸。这张脸上几乎全被粗糙的褶皱占满,我为之大骇,更可怖的是当这张脸无限贴近我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眼睛也有些问题。 这双眼睛几乎紧闭着,但我还是看见紧闭着的眼窝是向内凹陷着的,而那双眯着的眼缝中外露出来的却是白色。这人也不知道是否能看见,但如此贴近来观察我,他应该是能看见的,只不过眼神并不好,高度的近视是肯定的。 老疯子凑到我脸前看了半天,才缓缓抽回身子。这么近的距离我算是给他身上的味道洗礼了一次,各种刺鼻的气味混杂,其中似乎还有屎尿腐肉的味道。 我被熏得捂住了鼻子,等老疯子转身的工夫,他才又开了口:“有人让我在这里等你,我等了二十年了,今天终于……” 老疯子的话让我很诧异,但我还是立刻认定是老疯子的口误,或许他本意想说的是两年,这也与我那个倒霉哥哥第一次来这里相吻合。但重点还是为什么要等我。 我立刻抛出了这个问题,虽然老庄已经基本告诉我了:“谁指使的你,为什么要等我?” 老头子忽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略微沙哑,几乎不像是个人发出来的。老疯子笑完,便继续说道:“谁?你不知道吗他可是你的老朋友了。” 我实在不明白老疯子为什么要这样故弄玄虚,但暗想这个人在此也生活了至少两年多,没有与外界的人接触,口齿与语言措辞出些问题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知道他口中说的那个人多半就是老哥那个王八羔子了,便也不再这个问题上多纠缠,直接问起了重点:“那你为什么要等我,他想告诉我什么?” 才问完那人就举起了手中的火铳,我心中一慌,心想总不会是等我来送我去见阎王吧?奶奶个腿的,我心中不免的又是几句慰问,但是一想又不对,赶忙呸了几嘴。 好在老疯子举起火铳只是把玩,他并没有指向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老头子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我们自己找地方。 我有些不明白,便问其原由。老疯子又发出一阵金属桌角滑动地砖的声音:“现在还不行,得到明天早上那个地方才能去。” 老疯子说完就不理会我们了,自己躲到一边,搬出了几个罐子,罐子我看了一眼便发现就是黑火药,这人重新装填了火铳,用来充当子弹的竟然是一些银黑色的块状物,这东西并不是普通的铁砂,而是大型机械工厂气割钢材散落的金属颗粒,这些东西如此使用真的是他能想的出来。 我们找了个没有堆积东西的角落,整个房间没有直接往外的门,这是个影房,所谓的影房多数存在于高墙大院的大户人家之中,因为只有他们才有闲钱和用途去建造。 影房如其名,多数只能从外面看见,但是从外面看并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你只会认为这就是整个屋子的一部分,同样当你走进去也并不会发现原本的屋内面积小了,因为这种作为夹层的房间不管是结构和布局都是有特别设置的。 这种影房的用途多数情况是为了藏物或是藏人,山贼杀入,或是对手灭口,只要提前通过暗道进去,那绝对一点事情都没有,贼人并找不到,除非他们的凶恶到拆掉整座宅子。 这里的影房我不知道处于村落中的何处,但位置一定比较特殊。但是从环境我也可以发现,此人在这里生活绝不下十年,房间的柱子几乎满是包浆,屋顶上的木梁与挑檐木同样已经都是黑色,这里气味有些重,并不通气,再加上屋内一半都是杂物,所以我还是没多少想要待下去的意思,但老疯子一直在装填火铳,这种威慑再加上火铳的威力,我实在没有冲下暗道的勇气。 这时候我脑中忽然一闪,想到了那个村口我们见过的小男孩,但是之后见到山崖上那张面具,那并不是友好的记忆,但因为忽然平静了一会,我却想了起来。 小鬼到底是否真的是鬼,他说的那些话……或者说鬼话,具体到底有没有可信的程度。我终于鼓起了勇气问出了这个问题。 老疯子手上动作忙碌,但听到我问起那个小鬼儿,还是立刻扭回了头。但那如贞子一样的脸,我实在不知道他转过来与不转有什么区别。 老疯子声音有些轻微的变化,稍微些疑惑,他转头问道:“你在哪儿看见的?他……” 老疯子没有说完,顿了顿,却也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此时胖子却抢先回应道:“村口外一公里,屁股没给我打开花喽,是你孙子你就得好好管管,不然就算变成……” 此处胖子意识到自己话说多了,便立刻闭上了嘴。但老疯子确实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态度,他只是面朝我们的方向愣了一会,又转了回去,自顾自的忙了起来。 我与胖子互相看了一眼,并不敢继续猜测其中的内容,这些是否与我们有关系是非常清楚的,它并没有,所以胖子嘴上又扯了几句,见我没有和他攀谈的意思,就将墙上的灰尘拍了拍,斜靠了上去。 我自个儿想了一会,便开始觉得有些郁闷,为什么我又陷入到了这种境地。胖子没有忧虑,不知道他是不是装出来的,但我脑门上已经是满头的黑线了。 这事确实有点问题,现在的局势同样也非常诡异。老疯子受人之托,但他又是为了什么?看他的样子绝不是经常出山,甚至可能几年了都没出过山。 从外貌上看这个人已经完全成了野人,只是除过他还穿着衣服。但是从心智上看,此人还是很清醒的,只是眼睛似乎有些退化或者得了什么病,我暗中分析了好一会都没有什么结果,最后才发现这么做并没有什么作用,因为老疯子他也说了,明天就会去,我想总该还是会知道的,其中多数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现在时间并不晚,山里天黑的早,从天全黑到现如今好一通折腾,其实并没有过多久。时间过了好一会,我的自我安慰最后还是没有起作用,我又担心起了在祠堂的那些人。 我们的提醒信息是传出去的,但是对方听没听到那我们就不知道了,那些猴子能轻易搞得我们要自杀,队伍装配的小口径枪械对它们也基本没用,实在觉得外面的那些饭桶会成为猴子们的一顿美餐。 只是我心里实在过不去,那些个壮汉以往恐怕违法的事情没少干,死也就死了,罪有应得。但是田原没错呀,还有耳姐好像也没什么大错,我心中对剩余的人有些不君子的想法,但还是希望猴子可别在村子里乱跑。 躺了一会胖子有些抗议了,但第一个提出抗议的还是他的肚子,我们根本没有带多少物资,更别说基本的装备,本就没想在村内待多久,现在倒好,果然在这些东西上又栽了跟头。 说实在的,老疯子确实不算坏,只是不明白初见的时候给我们放黑枪是什么意思。那些暂且不提,就说现如今不但没给我们下黑手,还支援了我们饿着的肚子。 老疯子瞥了一眼屋梁上挂着的东西,刚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破抹布,屋内灯光本就黑暗,看不清楚,现在胖子取下来我们才发现那是风干的肉类。 不知道是什么肉,但一定是野物,肉很黑是用烟熏干的,肉条不大,起初我还不敢下口,但胖子完全不理会这些,用匕首割下来一块,看里面没坏,闭上眼睛就塞进了嘴里。结果很正常,他并没有露出食物中毒的表情。 整整一夜,我没有合眼,老疯子似乎是为了省灯气,便关掉了光源,直到第二日的早上,太阳从屋顶的缝隙照进来,我都没有听见屋子外有动静,至少枪声没有,这很合我的意,此种情况最不济也证明那些人并没有遇到足以他们开枪的事件。 我们出了这间影房又走了一大段的夹道,等一直走到末端,老疯子推开一块堵住暗道的石板,我们才停下。这里与其他暗道差不了多少,但是暗道中却是另外一幅景象。 第一八六章 攀岩 惊奇手记第一八六章攀岩我背上的伤口基本愈合了,但这种愈合只是因为外层的血液凝固所致,但至少要比血流干的好。胖子给我看过,其实多数还是我自己的心理反应,当时自己感觉到的血流满背,其实大分部还是汗水。只是衣服全部被那些臭猴子撕了个稀烂,等我和胖子老代匀了匀,这才给我又弄出了一身。 我们没有考虑,也容不得我们考虑,便被身后端着火铳的老疯子客气的逼下了暗道。暗道中基本看不见亮光,我们是借着微弱的汽灯光才能勉强往前走。 这里满是污垢,像什么青苔,蜘蛛网,就连虫子的尸体和粪便都占满了所有的缝隙。不只是看见的,鼻子闻到的味道也连连让我们几个叫苦。 那是腐败的气味,整个暗道里全部都是腐败的气味,最惨的还是暗道中异常的闷热,似乎至少有几十年里面的空气就没通畅过。 我们很听话的没有去问具体的去向,因为不管是去死,还是别的什么,现在问并没有什么用处,结局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过早的知道,只是多给自己制造心里压力,频添痛苦罢了。 暗道我们走了几乎半个小时,前不见目的地,后不见来处,实在有些痛苦,终于胖子抢先开口叫了一声:“到头了。” 老疯子没什么过多的语言,只是回了句:“门在头顶上,推开。” 接下来就是一阵非常费力气的工作,往上推盖着的石板门确实一点都不容易,而且当我们一一爬上去才发现这门似乎好久都没有打开过了,整个平放在地面的石头板子几乎全被藤蔓包裹,我们如此费力也是因为那些东西的牵扯。 胖子的又一次暗算还是在他准备行动的时候放弃了,因为老疯子的火铳是先他出来的,我们要么跑。要么只能被威胁着,但是跑,也不过跑十几步,等他出来,还是得挨铁砂子儿。 到了此处我才发下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前方看见的便就是整个村庄,但我们的位置却到了村庄的边缘,这里是那座巨型石柱山的山脚下,一个大斜坡下去,坡道下边就是古村。 这里是村外,到底是哪一座建筑连通这里我们并不清楚,但是我们所在的位置要距离村中心三公里,果然几乎半个小时的时间没有白走。 这似乎就是一条便捷出村的暗道,但是知道前面的情况,这似乎更有可能是防御方军进村收网的路线,老疯子没给我们喘息的机会,就往我们的身后晃了几下脑袋。 如天柱一般的巨大岩山现在看起来更加的庞大,而且其上的景象也更加清晰。我们仰头望了上去,那个面具出现的山洞崖柏丛已经分辨不出了。 老疯子在山崖的脚下转了好几圈,不知道他在裸露的崖壁上摸索着什么,半天我们实在没能理解,胖子就先问道:“大爷,咱不会是要爬上去吧。” 老疯子扭回头来,咯咯咯的发出两阵笑声:“当然得上去,要去的地方就在上面。” 胖子抬头望了一眼崖壁之上,这山崖并不是完全垂直的,有一定往外的倾倒弧度。因此,在我初出暗道的时候,还以为山崖倒塌了下来。 胖子并没有看到山崖上垂下来的绳子,也没有发现老疯子带有任何一根可以超过一米的绳索,便看了一眼自己正扭动的脚:“怎么上去呀,您老会飞,我们可只有鞋带。”胖子左右看了看我和老代,又说:“咱们攒一攒,看看能爬个两米不?” 胖子明摆着打趣,表面上客客气气,其实暗地里没把老疯子当正常人,他客客气气起来,那才是真的不正常。胖子虽然这么说,但结果是老疯子并没有不高兴,他没理我们,自己沿着崖壁走了出去。 我们已经没有想要逃跑的意思了,没一点价值。这里空旷没有枝蔓也没有草丛,跑出去几米必定被他一炮打成筛子。 但在此之前,我们还得弄清楚情况,死也得明明白白的死,再不济也得拉上对方垫背。我们急步跟上了老疯子的步伐。 他走一段就在崖壁上看一看,似乎在找什么。我们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也不说,所以尽管我们极其想要帮忙,但也派不上用场。 终于老疯子动作有了变化,但是他停下并不是为了别的,而是看见山崖脚下有一个大腿粗细的窟窿,显然窟窿并不是人工的,引起老疯子注意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们在他背后就已经看清楚了,在我们到这里之前几秒,还看见一只全身黑毛的东西钻了进去,那是只黑毛大耗子,尾巴就有半米长。 我看着极为恶心,这东西几乎可以调转矛头去吃猫了。耗子有些大过了头,我并不想直着走过去,这是我早已经想好的,但是老疯子却停在了门口。 接下来这一幕是我们始料未及的,几乎不敢正眼去看。老疯子半蹲了下来,他从已经成了破布的外套中取出了一只东西,那似乎是个火折子,或者烟花。 果然老疯子点燃了那东西的某一个头,圆筒状的东西开始冒出一些青色的烟雾,烟雾不多,被老疯子探入了耗子洞内。 马上大耗子就被那种烟雾逼了出来,只是一抓,老疯子就将窜出来的大耗子脖子卡了个结实。耗子没能幸免被杀头的厄运,说来也倒霉,只是大清早出来溜达几下就丧了命。 如果这些证明老疯子是残忍,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是他恶心了。他没有停手,从腰间拿出了一只匕首,他似乎非常熟悉,匕首划了几道,大耗子的皮便被老疯子剥了下来,一通连带着尾巴,被他丢到了一边,这家伙像是处理猪肉一样,将耗子的内脏处理了个干净,随后那些老鼠肉就被他分割成了小块。 没错了,这人真的就是个疯子,最少有二三十斤的大耗子被他分割成了几十块,没几下还沾着血的耗子肉都不做别的处理便被他当成了早餐。 我们看的恶心,这人还不忘再恶心我们一次,用手抓着耗子肉递给了我们。胖子连连摆手,我几乎后退,努力压住喉头,实在有一股东西直涌上来。 疯子见我们不吃,就笑了笑:“不吃饱了,接下来恐怕你们都不会好受。吃吧,又不是没吃过。”老疯子再次将血红的耗子肉递了过来。 我们再次拒绝,但是一想他说的话,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一细想,我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这王八羔子,我怒火冲上天灵盖,几乎有种用冲锋枪突突死他的想法。 昨夜我还纳闷吃的那些烟熏肉是什么,暗想着可能是兔子或者其他食草动物,最不济也该是地猪竹鼠之流,但我实在没有想到,那些味道口感有些像山羊肉的东西会是出自此处。 胖子也有些犯恶心,干呕了几下没吐出什么,老代捂着嘴不知道现在什么心情。老疯子又是咯咯咯的一阵带有嘲讽意味的笑声。他终于收回了血腥的耗子肉,我虽已经吐干净了,但却还是有一种踩了狗屎的感觉。 老疯子放过了我们,原本才建立好不久的心情就此全部毁了个干净,老疯子继续往前走,没别的办法我们还是得继续跟着。 这人一直没放下戒心,手上的引火筒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火铳引线,这回他倒是客气了些,就带了三只,还都是短柄火铳,正好我们三个一人赏一个。 终于在十分钟之后我明白了老疯子昨夜的话,老疯子没有在昨夜立刻要求我们出发,也正是因为此。山崖我们还是要爬的,胖子的嘴果然开过光。但爬上山崖的方式并不是顺着攀岩绳索,而是原本山崖上就修造好的坑洼凸起。 这些坑洼单个出现并没有什么,但是一整排往上,弯弯曲曲出现,立刻就让我们想起了那些人工的攀岩墙。这些地方没法晚上攀爬,我们要么摔残废,要么就直接摔成肉饼。 因为这些或是凸起或是凹陷的地方全部出现在几乎白色的岩石上,晚上根本看不清楚,白天也同样。清晨的阳光照过来,白色的岩壁几乎看不出痕迹。 我们的态度再次被老疯子驳回,这崖壁是非爬不可了,火铳就顶着我们,不容得我们再做考虑。胖子看了看崖壁,又看了看自己的体型,长叹了一声,便身先士卒的做了表率,打头上了山崖。 不得不说这些用于落脚的凹陷设计非常巧妙,而且往上攀爬的这一道也是有特别的设置。这里的崖壁没有别处那么倾斜,不只是没有往外侧,山崖似乎还向内有几度的仰角。 攀爬至崖壁五十米处,这是我第一次以徒手攀爬的方式攀岩到如此的高度,可以说又是一种人生的挑战,但是抬眼往上看了看,上方还有两三百米的样子,我不免的有种纵身跃下,了结掉这悲催一生的想法。 难得找到了一处大幅度倾斜,我们可以靠在山崖上休息,胖子在我的头顶颤巍巍的,我有些不太相信他,这人要是踩空了,那便是只剩下个死。 第一八七章 崖墓 惊奇手记第一八七章崖墓有些时候我并不明白攀岩或者是登山,还有一些其他类型的极限运动,如此耗费体力,可能还伴随着随时丧命的危险,这种行为究竟有何意义,在我看来,这与多数消遣生命的玩乐也差不了多少。但是此时才攀爬到山崖的脚跟,我突然似乎明白了那些人的想法,因为对于挑战,与身处高处的见闻,这本应该就是人类股子里存在的东西。 高处不胜寒,在这里它的字面意义体现的淋漓精致,这里的山谷不知道是气候的原因还是地貌的原因,风非常的大,村子在一处算是开阔的地方,所以底下并感觉不出来什么,但是一爬上山壁,那种几乎嘶吼的狂风,便已经将我们紧紧的压在了山壁上。 这么一会儿,体力根本没有恢复多少,垂直爬升所需消耗的体力不是随便爬爬山可以比的,况且这里我们还要担心掉下去的危险。 在此处,整个村子的情况我们基本上能一目了然了,但是对于道路还是有多数被屋檐遮挡,看到的只有满目的绿色青苔。 找了一圈,我终于找到了祠堂所在的位置,这么一看祠堂的后面确实有一条路,通往的方向,是两座柱形山崖的峡谷,后面有些阴暗,不知道在往后又是什么地方。 我们这里虽然能看见祠堂,但实在太远了,看见的也只有军绿色的十几顶帐篷。从营地中可以看到有烟雾升起,但是距离原因,完全看不到有人走动。 其实昨晚一夜的安静,我对他们并没有多么担心,没放一枪,也没有听闻哪些大个猴子的嘶鸣。就单从这些明面上的东西看,确实不需要管他们。与其替别人考虑,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我们是否能活下去。 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会,最下面的老疯子便一个劲的催促着我们赶紧。我只是筋骨的疲劳感稍微减退了点,体力觉不能让我继续往上十米,这种运动的确不是我这个菜鸟可以做的。 我实在太累,并没有多考虑对方手中的火铳,便指桑骂槐的说了句:“奶奶的,这么下去,非得报销在这里,到时候失足摔下去,你可别怪我,就是死的有点太憋屈了。”我扭过头望着在我屁股下面的老代, “不是说带路嘛。”胖子望了一眼头顶还遥遥无期的山崖绝壁随即继续又说:“那它总得是条路吧?” 胖子与我的抱怨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换来的只是被老疯子用火铳头捅了一下屁股。 老疯子不知道多大年纪,但看样子我们这么个叫法也没有什么错误。爬了这么久,我们已经气喘如牛,他却是一点没有疲累,真的是看不出脸色,但是想也知道,肯定比我们红润不少。 老疯子没多废话,我们的计策并没有让他就范,这人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继续走。”便客气的将火铳对准了我们。 实在是无奈,这种物理威胁在多数情况下都是如此的有效。我们调转了脑袋,继续往山崖上攀爬。高度越高,风越大,到了后来,就连会失足掉下去的可能都没有,因为强风直接将我们几个压在了山壁上,喘息的余地是有,但伸展个懒腰肯定是不行的。 在山壁上足足攀爬了两个多小时,这是我记忆中最痛苦的两个小时。山崖上开好的孔洞非常的适合攀爬,这绝对考虑到了长期多次使用,否则只为一次性用途,似乎只要扣出裂缝就可以了。 这条修造在山崖上的爬道意图直指山顶。整座石柱山体没有一个能直接上去的地方,这样开挖也是无可厚非,但工程量和难度似乎有些太大了。 自出发到现在一共足过了两三个小时,老疯子现在还算人道,我们才得几乎找了个地方休息,这个地方正是临崖长着的一颗崖柏,果然崖柏的后面就是一个足有两米多高的方型山洞。 都不用去看山洞的开凿痕迹,我们老远就知道这必定是人工开凿的。我们并非主动来寻找的这么一处地方,也是碰巧遇到。山道的修造者很睿智,他没有想挑战极限的意思,爬道都是顺着山壁的沟壑上来的,沟壑并不直上直下,这里正好路过,我们便直接钻了进来。 山洞很深,没有光源,我们看不到洞内的景象。本来想着进了山洞避一避风,哪成想这不见光的大方洞内简直如同冰箱。 胖子客气的看了几眼老疯子,这才开口要来了他腰间挂着的燃气灯。老疯子很爽快,他除过火铳有意无意的老是对准着我们,其他的倒没多少限制。这种状态似乎并不是强迫,而是为了防着我们,老疯子看人确实很准,我们仨里有俩个确实有乘机发难的可能性。胖子当然很明显,他一直在找机会,老代一路不出声,他们的状态我很熟悉,背地里必定憋着坏儿。 胖子点亮了汽灯,并未当作取暖的用途,我扑了个空,胖子拿着火苗晃动的汽灯直接走向了洞内。 老疯子坐在洞口没有制止,我也好奇,就跟了上去。洞确实是个方形洞穴,整个在山体上雕造出来。工程是下了功夫的,洞壁就连地板都很光滑,可以看到隐隐约约存在的凿刻痕迹。 往洞内走了一米,我便看到了东西,整个方洞不深,只有四米过半,火光闪烁,此时我就已经能看到洞内最深处的墙壁,并且立刻知晓了这种山洞的用途。 山洞的内侧紧贴着洞壁放着一口黑漆大棺材,棺材完全是四方四正的那种,黑漆棺材边角有金属扣件保护,整个棺材占据了洞内一半的空间。 我回望了一眼洞里,叫了一声晦气:“咱……咱这算是串门,不算盗墓吧?”我怯怯的说完,胖子就给了我一巴掌。 “串你大爷的门,你家跟鬼是亲戚呀,这种地方,别那么没溜儿。”胖子骂完就转向了棺材,合手拜了拜,便径直走向了黑漆棺木。 崖墓出现在地域范围非常广阔,几乎全国上下只要有类似地形的位置都有,这是风土人情所造就的习俗,但多数还是败封建迷信所赐。 可能是秦汉,也可能是更早的商周,具体时间没发考究,总之不论时代变化,朝代变化,社会变化,一种职业一直从蒙昧走了今天。确切的意义上,它不该是一种职业,实则称之为信仰,不论诉求是什么,总归的重点就是成仙。 秦朝时期因为始皇帝几乎变态的寻找灵药以求长生,所以方士是那些年最多的产物,这种群体尽管被始皇帝杀掉了一大批骗子,但依旧多如牛毛。 这些人多数甚至是全部都可以判定为骗子,但不能说全部都是以此图求利益,有些只为找寻一片净土,钻研自己心中的道。 在横断山脉的万千大山中有一处地方,哪里似乎被重多修仙求道之人封为胜地,现今也可以看到一大部分那群人留下的痕迹。 在那个地方目之所及的悬崖绝壁上你所能看到最多的就是洞窟,山就像被虫子蛀空了一般,这些洞窟都是修仙求道之人的住所与归宿。如此说法便是因为那些人极端的行为。 这些人跋山涉水到了地方,便会从山崖上垂绳而入,他们将绳子砍断,抛入崖壁下方,自此断了自己的后路,如此就可以在非常极端的情况下羽化成仙,但基本上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至少第一个找上来的还是死亡。 不知道崖墓的始作俑者是否有类似的想法,他们如此为自己选择葬生之所,或许就是想离天近一点,抱着死后成仙少走路的想法。 胖子走到了大黑棺材的旁边,汽灯被他放了上去,他伸手敲了几下棺材,其发出的声音,却沉闷的要命。 “嘶……还没被人动过,这不就是等着你胖爷……”胖子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兴奋,但话没说完就看见了一旁盯着他的我。 这孙子算是彻底漏馅儿了,胖子确实有积极探索的精神,但大部分还是为了能捞到好处,此时正是惦记上了人家的棺材。我们面前的大黑漆方棺档次不低,劳碌一辈子的山民能在最后混到一副滚木棺材就已经算是积德了,这地方放着的,那可是上了黑漆,装着黄铜倒脚的青木方棺,一般人不吃不喝十辈子,想弄一副,都难。胖子刚才还敲了敲,里面是装满东西的,这小子现在眼中放光,我已经料想到了他要干什么。 胖子没给我做什么心理建设,将汽灯丢到一边,山洞里没有什么陪葬品,空荡荡的,胖子打定了决心,棺材是开定了,这小子撇眼,让我盯住老头。我实在无奈,便不去理会他。 胖子已经上了手,双手扣住棺材盖子的缝隙,一使劲,这种通常不上钉子的棺材就被他抬出了一条缝隙。 没等棺材里面有什么动静,我先被洞口的一声呵斥惊的心口一沉。 “住手。”瞬间转头就发现,老疯子站在洞口,背光下他的黑影死死的盯着我们。 第一八八章 编号 惊奇手记第一八八章编号这么被叫住,胖子自然纳闷,他放下了已经抬起快一寸的棺材板子,往洞口外走了几步。 我本以为胖子这是要和老疯子翻脸,毕竟断他的财路,无异于是杀他的父母。但胖子的举动却出乎我的意料。他走到了老疯子的跟前,做式想去楼对方的肩膀,但是看了看,最终还是放弃了。 胖子往山洞的外侧瞟了一眼,这才扭过头小声的问:“不是您家祖宗吧。”胖子很客气,客气的几乎听不出这是一句挑衅的话。 我有些紧张的看着老疯子手中的火铳,暗自替他捏了一把汗,这玩意儿可是真家伙,但老疯子并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他没有理会胖子,绕开了他直走到了棺材旁。 “不让你开是怕你小命不保,看见棺材眼红的人我见过不少,但是最后能在这地方拿出去东西的……一个活口都没有。” 老疯子说完,就用手上的火铳敲了敲棺材板,有让胖子继续去开的意思。 胖子根本没细听老疯子话里的意思,不知好歹的回道:“您就别替我操这个心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该你胖爷我发财,里面就是冒出个鬼来,胖爷我都不怯他。”才说完,就让开了老疯子,又回到了棺材跟前。 所谓的盗墓其实多数还是我们这样,有甚者还要比我们更没有什么新鲜感。现如今流窜的盗墓贼基本不成体系,多的是散盗,或者如我们一样,碰巧遇上去摸一把,但我并不认为我是。 影视中演绎的盗墓发丘,哪都太过于恪守古板。其实盗墓贼和任何一种贼都一样,踏入此门,道义规则,谈论这些没多少意义。 这座墓按照位置和格式确实是座崖墓,但规格要高一些,多数同类的墓葬其实只是在崖壁上做支撑杆,再将整根木材掏出来的棺材架上去,这样尸体常年暴露在通风环境中,很难腐烂,不腐烂的尸体常常被人认为尸主已经成了仙,再加上当地土葬不易,所以同葬式被广大发扬。致使的后果便是某些裸露的崖壁上全是被架空放置的棺材。 胖子一点儿没客气,他其实根本没有受到任何盗墓门派的影响,或者说在他的思维中,各种杂乱的东西混杂,致使他完全摒弃了哪些没用还烦琐的工序。所谓的黑驴蹄子糯米之类,对于他,还不如直接用冲锋枪突突一轮来的快活。任他棺材里面是人是鬼,都让它在开棺材盖的那一刻变成蜂窝煤。 老疯子没参与我们的行为。他独自让到了洞口的边缘处,在我看来这似乎是不怀好意的做法。胖子招呼来了老代帮他抬棺材板,我让开到了一边帮着照明。 这种方形似木匣子一般的棺材在偏远山区非常罕见,这种东西常常出现在秦汉古墓中,似乎当时就流行这类方正的布局。 胖子和老代站在一边,两个人将棺材盖子翻开,我没敢立马上前去看,里面黑黝黝的冒着烟雾,一时间原本就狭小的空间里全部被灰尘布满。 这些漂浮在空中的细微粉尘非常的讨厌,洞内不知道为什么根本没有一点风吹进来,暗想着可能是因为洞外山壁的弧度造成的。 我们等了许久,灰尘才完全散开,并不厚重的棺材板被翻开扔到了一边,空响又占据了这个不大的山洞。直到灰尘与回音完全散尽,我这才看见了棺材内的景象。 看到的东西令我大跌眼镜,我虽不提倡胖子的这种行为,但好奇心还是有的,开棺,这算是人生头一次,里面会是个什么样子,会有些什么东西,还是非常吸引我的。但是当我看到,却有种被耍的感觉。 胖子骂了一声,看来里面的东西确实让胖子后悔费了这么多的力气。棺材内是一棺的水,我们看不见水中有什么影子,似乎是空着的。 按理来说这种避风又避雨的地方是不会被水淹没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棺材内却是一汪有些发黑的水。 水面因为我们的扰动晃了几下,我疑惑的看着胖子,这种事情我没有经验,看胖子娴熟的掀开棺材板,所有的疑问已经转向了胖子。他挠了挠头,似乎自己也不明白,便拿出了匕首,在发黑的水中搅动了几下。 水波荡漾,其中似乎有些漂浮的东西,胖子只是一动,那水就又黑了许多。那些并不是整片整片的黑色,其中如有固体,又似成群的小黑虫子,一团一团的在棺水中游动。 老疯子见我们没有什么异状,走了过来,他撩开头发,看了一眼棺材之中的水。这人也算大方,放弃了自己手中的一只火铳杆子,直接摘掉火铳头,伸入到了棺材内。 随后大量的水花被搅动,同样大团沉积的污垢全部从水底翻出。这么一搞是非常不明智的,因为原本水中还只是有些漂浮的杂质,但现在因为老疯子的莽撞,全部成了一坛臭水。 胖子有些不悦,朝着老疯子挥了挥手:“您老腿脚不好就别动了,我来。”说完也不管老疯子给不给,便从他手中拿过了已经没有火铳头的杆子。 胖子想要打捞东西,老疯子却弄浑了水,这对他造成了很大的麻烦,胖子见老疯子要完全搅开浑水,他害怕对方同时弄坏了里面的东西,索性直接自己去干了。 胖子拿着杆子顺着棺材的边缘在里面搜索,一道过去并没有什么东西,这棺材内完全就像是装水的容器,里面没有尸体,唯一多的除过水,似乎就只有沉淀下去的杂质。 棺材底儿被摸索了一遍,都没有给胖子捞出什么来,他有些扫兴,嘴里已经没干没净的叫骂了起来。说什么这那里是坟墓,就是存水的水窖。 但面前的棺材板却告诉我们,这一定不可能。黑木大方棺不是个便宜物件,这东西又犯忌讳,我觉得总不会有人会用这个当做装水的大缸。 “会不会是已经被盗了?这地方咱们都能很容易的上来,其他人也保不准,而且又不是咱们一拨人来过这里。”我看字想了想,除过我的猜想,似乎确实没有别的了。 胖子手扒在棺材口还干燥的地方,水已经被搅合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东西非但没捞着,我们还吸了一鼻子臭气,老代已经放弃了能看见东西的希望,自顾自的挪到了洞口。 胖子用火铳杆子敲打着棺材,骂娘声不绝于耳。老疯子许久没有动静,这时候却开口道:“尸体还在棺材里面,只是它已经变了样子。” 老疯子夺回了杆子,以为他要避免我们造反,却不想他也伸入到了黑水中,等了好一会水平稳了不少,他才找准了一个方向,将火铳杆子探了下去。 没几下,杆子的另一头就被拿到了我们的面前,老疯子没有扑空,杆子头上卡着一只戒指,金色的戒指。这东西被胖子直接拿了下来,他没忌讳别的,用衣服擦了擦,就放在了眼前。 看了几秒,胖子就长叹了一口气,他确实有些失落,我能看的出来,这东西不值钱,否则当时戒指就已经落入到了口袋中。 这只戒指很普通,没有任何纹路,就是刚刚熔炼出来的金子打造,其上非常光滑,没有镶嵌其他东西,我不爽胖子的挑肥拣瘦,就骂道:“大小也是块金子,这趟没白走,别后面什么也捞不着,再回来找。” “你懂个屁,这都不是金做的,奶奶个腿,没想到古代还有戴这玩意儿来充大款的。” 戒指没在他手中停留超过一分钟,直接扔给了我。这东西我还没那么心大的去接住,闪身躲开,却正好被老疯子一把捏住。 老疯子掂量了几下,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嗯”便又拿到了眼前,不知他们都有什么毛病,是否是近视,戒指被他拿在自己眼前晃荡了两下,之后的所作所为,却更加让我不解。 戒指被他整个掰开,这东西本来就是一根颜色极像黄金的金属片卷成的,很容易掰开,几秒,那个圆环戒指就被完全掰成了一片金属片。 老疯子口头上没有解释,直接将金属片放在了棺材的边缘。胖子还是没有仔细去看,他只在乎材质,但其重要的内容其实还是老疯子想要给我们看的东西。 那是一排文字,至于为什么我会立刻认出来,那便是因为文字的字体是几个秦小篆,这些文字我就算是再猎奇,也是不会主动去学习的,因为实在是枯燥不堪。所以一排四个字,我是一个也不认识。 “这是什么东西。”我立刻问道,所问的人自然就是老疯子。 老疯子话没多说,口中只冒出两个字:“编号。” 我更不明白了,这老疯子一点没有强迫症,否则自己都得给自己的这种性子急死。我们互有诉求,不耻下问很贴切现状,因此我又问道:“什么的编号,是棺材的?”我瞥了一眼脚边上的黑漆大棺。 老疯子晃了晃脑袋,手一伸又搅起了水中的黑色杂质:“是尸体的编号。” 第一八九章 棺水 惊奇手记第一八九章棺水胖子脸上微微抽动,他又拿回了火铳杆子,在已经溅出来不少的棺材水中搅合了好几下,确实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胖子看了我一眼,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有问题吧?” 老疯子根本没有在意胖子的调侃,这种举措致使我无数次看见胖子接下来的结局,但老疯子终究是没有下手,他抽出了火铳杆子,随手扔在了地上:“这些东西,都是死人尸体变成的,这里的山崖上,所有的棺材里,都是这样。” 我更加厌恶那种棺材里的液体了,虽然我还是没法想象尸体为何会全部变成液体。开棺材看见一棺清水确实不是什么怪事,有很多是因为墓室漏水,棺材也被积水侵蚀。等墓室的水干的,棺材内的却流不出来,所以棺材内才会积存臭水。 但也有另外一种情况,棺材本身的密封性是非常好的,如若墓主人身份尊贵,那所用的棺木材质会更加的结实密封。所以棺材里面的水便不会是从外面进去的,那么产生液体的东西就只有尸体本身。 相关科学研究领域很容易就会给这种现象做出解释,首先人体几乎有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是水分,在死亡之后的一系列反应会使得水分从身体**来,因为此时棺材正处于密封状态,所以水分不能蒸发出去,这才使得棺材内积聚了一部分的液体,通常也被人称之为尸液。 但就算这个人有两百斤,那液体只会有一百二十斤,所以液体确实只是一部分,像我们面前这整整一棺材,不可能是尸体所化,而且骨头都没有,这种分解的方法,几亿年恐怕都做不到。 老疯子察觉出了我们的疑问,就先我们提问回答道:“这些人在死亡之前已经是另外一种状态了,他们的体制发生了变化,致使死亡后,尸体也同样发生了一些没法估计的变化。”我们看出他似乎知道一些什么,就想继续问,老疯子却又开了口:“知道什么是仙人棺吗?” 我们摇头表示不知道,老疯子继续又说:“古时候修仙炼药的术士不计其数,经过几千年的积累,有人就练出了一种奇怪的药丸,说是长生药,但作用没人试过,这东西又没人敢吃,那些炼药的人就骗来老百姓试毒。有人被蒙蔽吃下了对方所说的金丹,但结果却是惨死,他们将尸体草草埋掉。你要知道,这些人试药总不会试一次发现死了人就不会再做了,他们一连害死了几十个人,但当他们在同一埋尸点去埋另外尸体的时候,却发现上一具尸体不见了?” “嘶……”胖子倒吸了一口冷气:“被人偷走解刨了?我倒是听说他们同行会偷走因为试药而死之人的尸体,去研究对方的药物配方。” 老疯子晃了晃满是长发的脑袋,他这才继续说:“不是被人偷走的,就是凭空消失,土都没有被翻过的痕迹。” 我与胖子几乎是同时想到,望了一眼手边的棺材,那一汪黑水还在晃动:“不会是因为药物的反应,化掉了吧?” 老疯子并没有做肯定的答复:“再将新死之人继续埋葬之后,他们做了观察,确实没有人动过,但总是在十几天后扒开土,却就是不见尸体的踪影,之后的一些事情让这些人将事态原由联想到了的别的地方。不知道是这些术士炼药中毒,还是确有其事,他们总是能看到那些被害死的人就站在天空中面色愤怒的看着他们,因为这种事情越来越多,他们认为这些吃了药的人已经成为了仙人,现在看到他们回来,就是为了报仇。这些人很恐惧那些似乎已经成仙的人的报复,所以自己也吃下了药,但结果却是直接死掉。这些事件被传递了出去,又有人在一些地方看到了空棺材,或者……是装着一汪水的棺材。这种飞升成仙的言传就成了那些获取不到长生秘术的人的另一选择。” 老疯子说完这些,我已经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些水确是尸体所化吗?那其尸体的主人是否还在此处,水是否还有毒?我让开了位置,与之前距离棺材的地方又远了两步。 胖子扔掉了那只所谓编号戒指的金属物件,我们扑了个空,这里并没有继续待下去的价值。此时太阳已经照亮了半个山壁,风还是如之前那样,我们爬回了崖壁上的爬道,这是非常痛苦的运动。 往后的路非常长,我们陆续又观摩了好几只棺材,但结果并不是太乐观,有些棺材和这里的一个样式,里面的东西也同样是积满黑色絮状物的清水大棺,没有东西再被捞出来。但有几幅棺材却不一样,棺材完全是破损的,里面的液体同样也早在不知多少年前流了个干净。 山壁上的崖墓洞非常的多,有些就在爬道的必经之路上,还有些却远离我们能过去的地方,那些崖墓的洞穴根本没法上去,就算有绳子,连个挂的地方都没有,不知道当年如何修造又是如何将棺材递上去的。 爬道起先还是一路往上,到了山崖的中段,就变成了横向顺着凹陷往侧面行进,这里还有铁环与一些可以安装栈道的孔洞,我回看了一眼竖直上爬的道路,那里似乎也可以装配金属的铁链,想必早年并不会像我们这样攀爬的如此艰难。 往下,地上的村子已经看不见多少,人在这个高度,根本看不清楚,又因为祠堂完全被村子的建筑挡住,所以那些人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态,我们不知道。 不久之后,这条路线的方向我爬了一段就知道了,那是去往山崖上最大洞穴的一条路,在洞穴口有一丛茂盛的崖柏,而那一株崖柏就是当时我们看见挂着面具的那一棵。 我放慢了脚步,一是害怕再次看见那张面具,其二则是这横向无安全绳的攀爬确实太消磨意志,如此走了几米,我的腿就已经开始以一种不能控制的幅度抖动。 有些东西终究是要面对的,在当天的中午太阳最猛烈的时间段过后,我们眼前就看见了那株崖柏,此时崖柏距离我们大概不过十多米,面具反向挂在树枝上,随风晃动着。 我愣愣的站在了原地没有前进,老疯子也看见了,但他却是催促着我们往前,这里的洞穴非常的大,高度超出我的估计,有七八米高,洞口处还有延伸出来的平台,那株巨大的崖柏正是因此才能大过其他的。 老疯子用火铳顶胖子的屁股,催促着快点往前,胖子骂了一句,便拉着岩壁上的铁环几步跨过了这最后的十多米。 几个人一同到了此处,这才明白,那面具为何会逆着山壁上的风晃动,实在是因为还有其他的原因。我本以为这山壁上感受的狂风就已经非常巨大了,但是不知为何,从这六七米宽的巨大洞穴中也吹出了一股劲风,这风一点没有停歇,往里看就知道,这里并不是死胡同,洞穴至少还连通着其他某个开阔的地方。 胖子侧身将面具拽了过来,这东西并没有什么异常,样子还如同我第一面见到他的时候一样,无比的诡异,现在近距离再看,那种红白配色,我实在感谢现在还好是白天。 “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上来的?”胖子纳闷的问了一声。 我们自然是不知道,当时在村落里老代丢了它,进了村不到一个多小时,他又出现在了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可靠的解释。如若是人想要消遣我们,那速度也来不及,如此皱着,我们爬上这里都几乎用了一个上午。 面具经过老代的再次确认,确实是他扔掉的那只,胖子也同时确认,他扛着那个小鬼也有心跳。我们的目光挪向了老疯子,毕竟小鬼说的人,现在似乎也就只有他了。这人要么也是孤魂野鬼,若不是,那还真没法解释清楚了。 老疯子拿过了面具,他都没掀开头发看,便直接扔下了悬崖。胖子急忙去抢,但已经晚了,那面具随风而去,很快便不见踪迹了。 “嘶……我说你不喜欢也别扔掉啊,怎么说也是你孙子的遗物。”胖子才说完,就挨了老疯子一脚,这口气胖子当然不会咽下去,他要爆起,才抬头就看见了火铳筒子。 我见状立刻拉住胖子就说:“别别别,这人嘴长在屁股上的,光放屁,你别当回事儿。” 老疯子拿下了火铳,但还是对着我们。他朝扔出面具的方向看了看:“几十年前,我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它就已经在这里了,交到……也打了不下十年。” “真不是你孙子?”胖子又贱兮兮的问了一句。 老疯子扭头瞥了他一眼,胖子急忙收住嘴。我觉得这画面有些滑稽,胖子的作为实在不能按照常理去推算。 老疯子虽然说明白了一些东西,但我此时却觉得更加迷糊了,那句话里面的信息有些多,我能看出来的却只有老疯子和小鬼没关系。 第一九零章 显露 惊奇手记第一九零章显露老疯子同样没有多做解释,洞口根本不容我们继续停留。老疯子要带我们去的地方,似乎就在洞内,这洞穴就像巨型风洞的出风口,巨大的顺风使得我们每一步都更加艰难。 山洞的洞壁没有任何多余的人工处理,最多的还是横向雕凿的纹路,洞穴内非常的暗,汽灯几乎没有作用,几次还因为缝隙处进去的风熄灭掉。 山洞一直走了好几个小时,已经超出了外面石柱的直径,这不是一条穿越石柱山体的洞穴,可能在山壁的后面,还连着一片更大的区域。 我们几个实在没心思走了,这洞穴里除过风声更大的还是我们肚子抗议的声音。我们没有带物资,但另外一个人却带了满满的一包,只是东西嘛,大黑耗子的肉干,早先还没饥饿的时候那是决然不会去吃,但是现在,别无选择了。 “我说,这黑耗子的肉和田鼠竹鼠也差不多吧?”胖子妥协了,我们坐下来休息,微光中,老疯子嚼着那些褐色的肉干,我们几个就连老代都是连连咽着口水。 胖子的手不安分,直接去和老疯子要未免有些没面子,胖子的爪子慢慢挪了过来,伸入到了那只布袋子里,肉干被他捉了好几条。 我没往别处想,虽然像猫那么大的耗子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个问题还是非常倒胃口。索性什么也不管,填饱肚子才是正事儿。 老疯子没管我们要钱,到最后三个人也吃开了都不管后面还要走多少路,直到全部吃饱了才算完。胖子斜靠在洞壁上,肚皮外露,撑着肚子嘴里还唱着小曲。 走了这么一路,也没休息,估摸着大概已经天黑了。我们的方向可能还是顺着地陷的这片区域前进,要去的地方也可能正是这片区域的最中心,如此长度的洞穴,人工开凿,一点儿不亚于长城。 地面非常不平整,都是整块的岩石,我双手撑在地面上,如此才能舒服许多,但是一摸到墙根,那种质感却让我立刻抓了一把地上的东西。 毛发,才碰到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猜到了,但是等我拿到汽灯光底下看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些是粗壮的黄褐色鬃毛。这东西气味很重,在手上抓着,就闻到了一股羊膻味,这是那些猴子身上的毛发。 胖子和老代已经发现了,他们凑到了汽灯旁,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经知晓了那些是什么。这地方有那些猴子的毛发,而且还这么多,不必多想了,此处一定经常有猴子出没。 我们几个连忙往洞穴的两边查看,黑暗中既没有动静,也没有任何的影子。稍微回想了一下,昨夜的那些猴子大概是天黑十分出现,之后不知何时消失,总之天亮之后就没见过。 “你……在这儿多久了?”黑暗中老代问了一句。 疯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说:“那些蠢猴子天黑出来,天亮了就会躲起来,是你们昨天的声音把他们引出来的。” “猴子可没有吃人的,你在这里时间也不少了,就没有一次被那些东西袭击过?”胖子没好气的问道,他完全忘记了我们不久前才吃了人家的肉干。 老疯子咯咯咯的笑了几声:“白天……这些东西还不敢出来,它们惧怕阳光,走吧,等会就来不及了。”没说两句,老疯子又站起了身招呼着我们走。 “什么来不及了,你是说……”胖子想要问个究竟,话才说到一半,立刻将头转向了山洞的内部。 我已经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了,那些猴子体型不正常,而且还极其嗜血,这一定不是一般的东西。我们白天没见着,也正好印证了老疯子的话,这种东西似乎确实不太喜欢太阳。 它们基本上都是群体行动,群体捕猎,我想如果不是我们误入这里,它们的食物可能就是那些大黒耗子和其他一些生物。 这种群体行动的生物不会在晚上随便找个地方就睡觉,总该会有个巢穴,此时老疯子却说,我们要赶紧走,这话已经说明了可能会有那些猴子跟上来。 但跟上来的说法确实没有太大的可能性,它们首先不会有狗鼻子,老疯子能这么确信我们不走就会撞见。这时候一看洞穴的深处,我已经有了些腿软。而那张面具为何会出现在洞口,原因已经很明白了,是那些猴子。 我们算是倒了大霉了,其他的山洞多数还是崖墓,这不用去看就知道,棺材总该是有的,但是这一条,是山洞,其中多是猴子的毛发,那想明白事情就已经非常容易了,那些猴子正是从这里出来的。巢穴也正有可能就在山洞的后面。 猜出这些,在看了看胖子和老代的脸,事情已经确定了,我有些心凉,这不是个好兆头,昼伏夜出,而现在这时间,没多久天就要黑了,我们往外赶也必然赶不上。 “你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带我们来送死,要杀我们直接来呀,干嘛还耍这么多心眼儿。”这种情况,即将有那么多猴子赶到,那些东西吃的我只剩骨头都算是胃口不好,相比被打成筛子,我已经没有了对火铳的恐惧,老疯子果然没安好心,我一时没忍住,就破口大骂了出来。 “这只是一条通道,往更深处去的通道,那些蠢猴子在这片范围都有,这里不是他们的巢穴,那些东西能找到人,还是靠的气味。” 他这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我们逆风走,就算是对面没有气味,但身后却保不准有跟上来的。我真的有些恼怒,胖子摊了摊手,看来我们现在除过继续往前,还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越是心里害怕,事情越是往糟糕的方面去发展。墨菲定律看来也不是什么胡乱的说法,才往前了半个小时,天肯定是已经黑了。我们的前方虽然看不见尽头,但是能听到巨大的声音,那是风在特殊地貌环境下才会出现的。 不只是如鬼叫一般的风声,其中还惨杂着一些我们并不想听见的,猴子的嘶叫几乎被风盖住,但还是能分辨出一二来。我浑身发凉,不是给风吹的,而是因为昨夜的那些记忆吓出了冷汗。 还没过十分钟,我的耳边瞬间清明了不少,如我们先前所猜测的,这悠长的山洞终于走完了,前方是一片非常开阔的地方,如此大的风也正是从里面灌进来的。 因为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们是极为小心的用火铳杆子探路才走到了洞口的边缘处。果然这种方法在某种意义上救了我们的小命。 天已经完全黑了,本该至少有点亮光,但谁能想到今夜是个乌云密布的晚上,天光是一点儿没有。用来探路的木头杆子戳了个空,掉了下去。我们这才停住,在四周一通摸才发现我们已经走出了山洞。 这里还是一段外挑出去的石台,因为看不见附近到底有多大,我们没人敢四处乱走,免得失足摔下去。进洞的入口本就不底,这里只会更高,畏手畏脚一点,才能活的更长久。 这个时间段,连天和地都分不清楚,更别说做别的事情,一边又是一道悬崖,山崖下很空,似乎是个峡谷,风在里面回荡,还有众多的猴子在各处乱叫。为了防止被那个眼尖的猴子看见我们这里的亮光,索性我们直接灭掉了汽灯,反正都是黑,能看见半米的范围,和看不见也差不了多少 回去是不可能了,这一走恐怕又是一夜,死都比那好,而且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危险,我们直接躲进了洞穴内几米处,靠着墙干耗时间等天亮。 这种不避风的地方过夜非常难熬,想着说硬撑一阵也就没事儿了,但是只要一开始迷糊,风就会把人吹醒,背靠着风也如同像有个人在不停的推着你,十分的难熬。 此时我才回想起了曾经千千万万个熬过的夜,但是当时怎么就没觉得床是那么好的东西呢?现在叫苦都不敢发出声音,唯恐下一秒便会成为猴子们的盘中餐。 一整夜我都是醒了睡,睡了继续被风吹醒的循环中度过的,直到后来,我索性不睡了,直接面朝着狂风,任凭它刮在我的脸上,越是清醒,也就不必烦恼被乏累的折磨了。 直到我看见洞口外一束光线落下,当时我脸上已经全然被干涸的泪渍沾满,那都是拜昨夜的狂风所赐。眼睛费力的才全部撑开,就看见那一束光线透过了云雾,从面前的山洞口外射了下去。 我晃醒了胖子和其他几个人,正要去看老疯子,他一个激灵差点没把我吓翻过去,这老疯子站了起来,看了看洞口的样子,便直接走了出去。 我们几个揉了揉眼睛,才一通跟在他的身后。出了洞口所见到的景象,是我做梦也不会想到的。这里有浓重的雾气,天空黑云积压,好在有一束阳光射下,使得那些云雾正在以可见的速度散去。朦朦胧胧的云雾之中,一面如天空一般大,但却丑陋无比的山壁正缓慢的显现出它庞大的身形。 第一九一章 壁龛墓穴 惊奇手记第一九一章壁龛墓穴光怪陆离,奇绝俊美,这是两个很难拼凑在一起的词语,但是此时,唯有这两个词才能形容出我们现在面前所看到的景象。 这地方是一座环形的山谷,山谷很高,我们并没有在最高处,头顶上还有百十来米。这座环形的山谷是由无数个石柱山体组成,并不只有我们这一条路进来,山谷还有往外的裂缝,但是估摸着只有我们这条路才能最快的穿过复杂的地陷峡谷区。 环形山谷的顶端有很多的植被覆盖,没法爬上去,我们完全走出了山洞,这里确实就是一座突出的石台。才站到石台上,一种极其压抑恶心的感觉立刻涌上了心头。 在这座环形的山谷中,那些石壁上,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凸起,都与我们现在所站立的位置类似,但是那些要比我们脚下的巨大不少,而里面放着的东西,全都是棺材。 远远的看去,那些就像是敦煌石窟山崖上的无数壁龛,但其作用却是盛放棺材的墓穴,只是这些墓穴各个都有十几米高,其中盛放的棺材光开口的位置就有几十具,还不知道壁龛墓穴到底有多深。 我们站在洞口的挑檐台阶上愣了好一会儿,被狂风吹着也不觉得有什么凉意。太阳慢慢的升起,金色的光束从哪些环形峡谷的缺口照射进来,因为山谷的巨大,所以光束如同射灯一般逐个扫射过了哪些盛放有棺材的壁龛墓穴。 “这……这得装多少人?”我有些惊慌失措,实在搞不明白这地方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巨大的天然峡谷,又有这么恢弘的人工建筑。最关键的是,哪些挪出来几乎能堆满一个巨大体育场的棺材,这……这无疑是一座墓葬,但是墓葬的主人却已经上了万人。 胖子挠着脑袋,回头望了一眼老疯子,他说:“该到的地方总算是到了,你要干什么,带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总该说说了吧?” 老疯子没有说话,他摇了摇脑袋,伸手指向了环形峡谷的最下方,那是谷底最中心的一片区域。阳光并没有成功的照射到哪里,因而雾气还浓聚着。 “要到那里才算完,这段路,可不好走啊。”老疯子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声,扭头便看向了我们所站立石台的另外一侧。 环形峡谷内的崖壁是惨白惨白的,这种地形其实并不少见,在云贵地区,这样的地势地貌通常被人叫做天坑。它们是因为喀斯特地貌之下的地下河流逐年侵蚀最后坍塌所造成的奇观。 天坑通常都有好几百米的深度,外部被茂密的植被遮盖,有当地的瑶族瓦寨就建造在天坑的内部或者边缘,那样不仅可以防御外敌,同时取水也非常方便,因为在天坑的下方,总会有一条横穿而过的水系。 在我们的头顶同样是种类繁多的植被,有些到了现在这个季节还是茂盛的绿色。这些植被其中大部分的根系从空中垂下,但其中也包裹了很多手腕粗细的藤蔓。 我们要下到这座环形山谷的最底部,云雾缭绕的区域几乎有十多米高,这也表明了我们要摸着雾气到达谷底的中央,按照这种布局,在谷底最中心可能会有一些建筑。 撇开这些猜测不谈,底下的东西首先没有让我们失望,猴子的叫声此起彼伏,下面的雾气中恐怕就是猴子的巢穴,我们有些自己送上门的意思。但老疯子执意,似乎最重要的那些东西确实在中心部位。 藤蔓很粗,因为常年暴露在外,所以坚硬的和石头一样,我们抓着往下速降,只是轻微摇晃,三个人一起也没让藤蔓断掉。 我们的高度距离云雾层大概有两百米,这种高度掉下去没有全尸的可能。我们顺着藤蔓往下,这里全是根系错综的环境,很容易往下爬,也不用担心会失足,就算是主动去跳,恐怕也不会摔下去超过十米。 岩壁上的壁龛墓穴虽然分布不均,但终究在没有任何布局的情况下,我们还是遇上了一个,这里距离我们出来的洞口有五十多米的上下落差。 壁龛墓穴的洞室非常大,整个都是椭圆形,其内部凹进去十余米,全部堆放的都是棺材。棺材各种样式的都有,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那都不一定是同一朝代的。 我们落在了壁龛墓穴外的岩石台阶上,这地方的台阶凸起并不是在山体上雕刻出来的,台阶由木材与岩石搭建,岩石缝中全是生长出来的粗细植被。 这回老疯子还没有催促我们赶路,胖子带头,他捞几件宝贝的心思依旧没有摒弃掉,才到壁龛的洞口,一股阴冷的寒风便直接吹到了我们的脸上。 这风很诡异,此时的风向正是在山谷中环绕,这道风却是从壁龛的洞穴中吹出来的。我们很默契,谁都没有提这些暂时无法解释的问题。 棺材一个堆叠着一个,其中用木头架子架着,说是堆叠,实际棺材都是放在木头架子上的。木头架子与棺材差不多,只是涂了些红漆,其他的既没有花纹,也没有雕刻。 这些棺材每二十个摆成一架,上面摞了七八层,颤巍巍几乎有种一推就倒塌的意思。每一个巨大的架子之间都有一米多宽的间隙,我们在里面转了半圈就发现胖子这回是被迫落空了。因为每一层架子与棺材之间只有不到半尺的空间,我们没法直接把棺材抽出来,那些棺材的盖子也没法在这狭窄的空间中被掀开。 胖子看了看棺材板上油漆与木头面的材质,发现并不是什么贵重的材料,索性也就不打这些东西的主意了,正打算者绕开这些地方继续赶路。却发现前方的一个架子脚下动了动。 那里稍微黑了一些,阳光还没照射到这里,乌漆嘛黑的我们只有一盏小汽灯照亮,那火光和蜡烛差不多,一个世纪前的东西,现在能亮起来已经谢天谢地了,所以并不指望它能当做绝对的照明工具。 这地方稍微有些狭小,双人并排走很容易磕到木头架子的凸起上,我们跟着胖子慢步向前,就听见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身后的老疯子这时候就发话了:“咱们的午餐来了。” 我一听就立刻意识到,那可能还是一只大黑耗子,它出现在这里我并没有什么惊讶,只是不免的又想到了一些倒胃口的东西。 胖子没停下,我还以为他这回想吃点新鲜的,却不想胖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一挥手赶走了木架子角落里的大老鼠。 这玩意儿实在没眼色,让我在众人里又丢了一回面子。胖子赶着大耗子,大耗子就从架子底下窜了出去。你说它往哪儿跑不好,非到了我的脚下就往我的腿上爬。我几乎尖叫着用手拍打,好在这家伙没爬上我的上半身就跳到了身旁的架子上,消失在了棺材的夹缝中,老代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有骂娘的心,但害怕被说成窝里横,只得压下了被调侃之后的怒火。 胖子没管我们,他已经绕到了当时大黑耗子蹲着的地方,我们快步赶了上去,马上就看见两具已经成黑色的尸体斜靠在棺材的架子上,最可怖的还是这里的棺材半开着,因为棺材侧边架子的横杆已经断裂,所以棺材盖子才能打开。 斜靠着的是两具发黑的尸体,上面沾着不知是衣服还是皮骨之类的东西,半开着的棺材盖子里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棺材板开出了一个几十公分大小的三角开口。从开口里探出了一直胳膊,这只胳膊的动作十分诡异,巴掌大开,抓着背靠架子之人的脑门。背靠架子的人也是一副惨状,另外一个人不知是想要拉拽这个人还别的什么,他趴在此人的身上,两具在外面的尸体已经粘在了一起。 “粽……粽子?”我想起了早年看到过的一些杂谈文学,似乎对于尸变的僵尸就是这么叫的。 胖子咧着嘴打了个哈哈,见我这样,就调侃道:“没看出来呀,黑话都会说了,那个道上的?” 我拍开了胖子想要上来作揖互拜的双手,他自觉没趣也不在打哈哈。我们围绕在这几具尸体的周围,棺材内的那只胳膊是穿着衣服的,但衣服并不是死人穿的殓服,而是一件合成纤维的衣服,因为袖口还有外露出来已经发黑的皮筋, 有人钻进了棺材,是想要盗取棺材里面的东西吗?我想着,很快就否定了这一猜想,按理来说棺材板都能掀开了,最多找东西垫一垫脚,总不至于得全身爬进去取东西,这未免有些太难为盗墓贼了。 胖子捏着下巴,他有意要去翻开地上的两具尸体,但其腐烂程度,想了想还是没有出手。三个死人按照身上物件的腐化程度来估计,没几年的时间,但绝对也不是老哥的上一只研究队。那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我们来此看来也不是第二波人。 就在我们几个研究是否丢下不管的时候,老代却看着尸体,慢慢蹲了下来,他绕开一个方向,拿过了汽灯,马上一道金属的反光射出,同时我也听见老代咦了一声。 第一九二章 老粽子 惊奇手记第一九二章老粽子胖子给老代让开了位置,这地方并不是太大,有了胖子在这里更是狭小。老代蹲下将从我这儿拿走的汽灯放在了那具已经被打开了一条缝隙的棺材板上。 匕首挑开了爬姿尸体的脊背,那确实是已经烂到成泥的纤维化衣服。衣服撩开,原本已经发出金属光泽的东西又亮了许多。 老代的匕首完全挑开了杂物,马上我就看清楚了那块能发出金属光泽的东西是什么。那是一只直穿过此人胸口的匕首。匕首几乎有一尺的长短。 此时我发觉不对,胖子也嗯了一声,我为了能让老代更容易干活,便拿着汽灯走进了脚下的尸体。爬姿的尸体被老代翻开,一寸长的刀就拿在底下那个人的手中。 “这俩王八蛋自残死一块了?”胖子捏着下巴,投出了他的疑问。 其实这一幕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两个人面向而躺,躺着的人竖刀而立,爬着的人正好撞上,这分明就是两个人在搏斗的时候,同归于尽了。 老代在胖子乱嚷嚷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他一直在翻弄尸体,躺在最下面的那具尸体被他拨了个干净。这具尸体基本已经只剩下个空壳子了,外皮还在,但是到处都是窟窿,活像是用人皮扎成的一只灯笼。 老代将尸体翻了个个儿,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他纳闷的抬起了头,正想要打开棺材去看里面那位兄弟,哪成想手刚一动,立刻被尸体上的一处破损吸引去了注意力。 破损在尸体的左肩膀,破口并不是很大,但是形状却出奇的奇怪。这一处破损只有不到半巴掌大小,整个破损区域由两块组成,很容易就能看出,这处破损其实是生前造成的伤口在死后尸体风干才形成,但是伤口一定不是刀伤,其原因便是层次不齐,边缘处不仅粗糙,还有锯齿状的痕迹。 “是被那些猴子咬的吗?”我看着尸体伤口破损处的干皮,这的确是一道牙齿咬伤的痕迹,在此地能造成如此深度咬伤的生物,那也就只有那些臭猴子了。 “猴子,被那些猴子逮住还能留个全尸?恐怕早就连骨头都不剩了。”胖子突然插嘴道。 我有些郁闷,只能无奈的摊了摊手:“咱们都能逃出来,人家会逃不了?咬伤而已,又不是直接要了命。说不定到了这里他们内讧或者干脆遇上了另外一波人也说不定?” 我招呼老代让他在死人身上找找,是否能找到一些能表明身份,或者记录信息的东西。再不济能找块手表什么的,我们也好推算这些人的年代。 老代没当我的马仔,一手将尸体推给了我,自己又去将爬姿的尸体翻了起来。我刚想要实行自己的方针,却撇眼看见老代正用手捏着那具尸体的脑袋,另外一只手还伸进了那颗脑袋的嘴里。 我很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默不作声看他做什么,老代手只是伸进去一两寸,我马上听见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老代拆掉了还沾着黑皮的骷髅头下巴,这一幕让我的下巴也忽然一阵发痒。 一边的胖子口中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他也摸着下颚骨,看似对此已然非常的惧怕。尸体的下颌骨被拆卸下来之后,原本覆盖着的干皮已经全部散碎掉了。 骨头上沾着污垢,还是有些恶心。老代将下颚骨拿到汽灯光下看了看,我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但是等他换了个角度,再看完之后,我没忍住用舌头舔了一口自己的下颚骨牙齿。 “这是个人吗?”舔完自己的牙齿,我不禁的发出一声感叹。 这具尸体的下颚骨非常的奇怪,一点不像是正常人,原本的牙齿还在,但是高高凸起,牙齿的尖端非常的锐利,那不是先天的畸形,我想这要是个人,原本一定是有正常牙齿的,因为原本那副牙齿的断裂痕迹还在,这些尖锐的利齿全部都是从原本断齿周围的骨头上生长出来的。 老代将下颚骨拿到了躺姿尸体的左肩处,经过对比,尸体左肩上的伤口破损确实就是这些尖锐的利齿所为。我有些不敢信心,又看了一眼那爬姿尸体的形态,确实是个人没错。 “这么说……嘶……他是被他……咬死的?”胖子看了看手中拿着的长刀,又看了一眼肩膀上有被撕咬开裂口的尸体。过了一会,胖子又伸脚踢开了那具已经没有下巴的干枯尸壳,尽管这一具尸体已经完全没有了危险。 胖子的话让我们沉默了一会,我们看着地上已经被老代扔掉的下颚骨,终于还是我没忍住,提议道:“要不咱再看看里面这位?” 如此一番折腾。棺材内哪位老兄已经断了胳膊,因为他外露出来的手臂不知在这里挂了多少年,胳膊已经酥烂了。 胖子老代充当苦力,他们从另外一边抽出了棺材的盖板,等弥漫的灰尘散了许多,这才捂着鼻子将脑袋探到了棺材口的上空。 什么凄惨诡异的状况我们都是做好心理建设的,但是实在没有想到这棺材里面会是那么一种景象。灰尘已经没了多半,并不影响我们几个的视线,并不大的棺材里边,一共挤了四个人,确切的说其实是四具尸体。 这些尸体身上的衣服还算没有全部烂光,但也同样多处发黑烂的不成样子。棺材内的人数是出乎我们意料的,其实光是人数问题这也就罢了,更让我们不停打寒战的是他们的状态。 四具干尸依次蹲在棺材内,最前面的那个人正做着想要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动作,那只胳膊便是它伸出来的,但是看结果我就知道,他晚了一步。 我转了一圈,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爬进去,但是为何要突然爬出来我却是知道的。在他们最后的人整个身体都已经伸展向了前方,中间的两个被夹在边缘,他们两个动作统一,都捂着自己的脖子。最后那个想要冲到前面去的人目的很明确,此人脑袋就靠在最前面那人的腰上。老代用捡来的长道拨开那人的脑袋,我们马上发现,他是咬住了前人的侧腰,此人的大嘴张开着,其口中的牙齿和那只被拆掉的下巴上的几乎没有什么区别。这里不同的是,原本的牙齿还在,口中两排牙齿互相挤压着,再加上牙齿主人的动作,几乎就是后藏唐卡上恶鬼扑食的画像。 棺材里的四具尸体我们并没有做多的研究,除过牙齿上的异状,它们和正常人没有区别。死因没法探究,事实是各个身上都有非常大的撕裂伤口,伤口就是被咬开的,至于是否全部是长着獠牙的怪人所为,那就不胜其详了。 微弱的光线下,老代撬出了一只尸体的獠牙,这东西在那只烂下巴上已经看得很清楚了,确实是从原本的齿骨上生长出来的,它顶断了原本正常的一排牙齿,似乎像是某种变异。 “是粽子?”时隔不久,我又问出了这个问题。 老代没法回答,什么粽子盗墓的他恐怕是不清楚,胖子夺去了长匕首,这一会儿正翻着棺材里的东西。他脑袋伸进棺材,半天之后才传出回应:“别疑神疑鬼的了,这情况还看不明白嘛,这几个都是盗墓贼,本想开棺材,但都翻了船,被粽子给咬死了。”他晃点了几下棺材内的一具尸体,但没考虑我们是否能看到,胖子又继续说:“你看这一具。烂了估计都几百年了,长得又这么磕碜,老粽子估计就是这位爷了。” 我拉了拉胖子:“老粽子在里面,你还当着人家的面,拿人家的东西,这几位老兄可都是你的前车之鉴呐。”我瞄了一眼黑暗中地上的那两具尸体,不知为何,两腿有了些麻木感。 “哈……粽子,那也得分新鲜不新鲜呀,都开盖子透了几年的气了,它就是秦始皇的老粽子,也该烂成肉干了。”胖子调侃,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他尽管的嘴里跑火车。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让胖子捞着了好东西,只不过当他拿出来的时候,我却差点没把早上吃的老鼠肉干给呕吐喷出来。 胖子拿着的是一只已经上了红锈的手枪,通过大小和形状分析,这就是一只五四式手枪,但是一看裸露出来的几块区域就知道,从越南那些黑作坊里搞出来的。 枪几乎成了锈铁坨子,能粘上锈迹的地方都已经上了锈,只有手柄处的木质贴片是朽烂的黑色,这种军工的制式武器,而且还是服役阶段大批量配备的手枪,是不可能玩这么花里胡哨的设计的,只有黑作坊为了省材料,才会在仿制的过程中加装这些正牌货上根本看不见的东西。 胖子咧着嘴:脸上抽笑着:“娘的,这家伙陪葬品里加一把手枪,也算是千古第一次呀。” 胖子这是调侃,除过这东西,似乎他并没有找到别的,有些扫兴的将手枪扔在了地上,人正要翻身从棺材边爬下来,却不想刚落地的那一块铁锈突然轰的一声炸了开来。一时间铁锈乱溅,火光也瞬间在这片区域炸开。几乎是同时我就看见,在我们头顶的架子上,无数双眼睛正盯着我们,而它们的眼中全然是绿色的幽光。 第一九三章 耗子 不可思议的是,那把几乎成了生铁坨子的越南仿制五四式手枪尽然走火了。我有些佩服那些黑作坊的工艺水准,但是再怎么精细,枪始终是已经变成了一坨,里面的子弹炸开,还是让我们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内吃了些苦头。 生铁的碎片并没有那么大的冲击力,弹头飞往了别处,我只听到了一声木材炸裂的声音。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太大的威胁,让我们几乎爬起来就跑的还是那些因为爆炸火光才被照亮出来的东西。 火光只持续了不到一秒,但是让我们看清楚头顶的东西,那已经非常足够了。 最开始,我还愣神,因为我并不认识那些东西,只是胖子一声大吼,我才立刻意识到,那些东西已经是老面孔了。 在我们的头顶上,那些空间并不大的棺架缝隙之中,一个个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那些细尖又长的嘴,最先我还认为会是穿山甲,但是眼睛的绿光和又黑又亮的黑毛瞬间让我明白,那是我们刚吃过不久的大耗子。 这些尖头的黑毛耗子,加上尾巴长已经超过了一米,一个个挤在一起,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但转念又一想才发现,似乎是我们闯了它们的老巢。 几乎是瞬间,我与地上的老代已经暴起朝着亮光的棺架走廊冲了出去。果然在下一秒我就知道了那些耗子确实不是好惹的。 胖子在后面大骂了一声不仗义,他当时还半爬在棺材上,根本没我们来的灵活,我们都冲出去好几米了,他才勉勉强强落在地上。 此时听着胖子的声音,他似乎已经遭了这些耗子的咬。但是后的地面与架子上杂乱的声音,还是让我没有回头。 胖子也算是灵活,后面响动了几下,他的声音就出现在了我们左手边的巷道里。极速奔跑中,我朝那边大喊:“往哪儿跑呀,出去就得跳悬崖。” 胖子的急促喘息声消停了一会才听见他那边回应:“老头呢?找他放两枪,都这时候了,就别省着火药了。” 我脑中猛的一惊,这才想起了我们也不是赤手空拳,但是扭头招呼老疯子的时候,却才发现,这人早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转看了一眼,汽灯根本没空去拿,还在角落里放着,但是一大团黑毛耗子已经涌下了地面,汽灯的罩子早就撞碎了,这会儿到好,我们千辛万苦省出来的燃气,没多少功夫全部霍霍了个干净。 巨大的火团从容器里冒了出来,其实说是汽灯,实际里面装的早就不是气了,老疯子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油脂,这东西用棉线当引信烧的很慢,但是这会破了,立马火焰就窜了起来,势头已经有了要引染棺材的可能。 有一大群大耗子似乎对那些燃油很感兴趣,但是一想就知道,这地方没那么大可能会从外面带油进来,唯一的途径就是动物油,估计一下老疯子烟熏耗子的数量就能知道,那些多半就是它们自己的同类。 但同时也不是所有的耗子都那么没眼力见,他们死盯住我们不放,扭头的功夫,已经有好几只差点窜上我的脑袋。这些东西其实说实在的我并不怕,唯一怕的就是那种滑腻腻的手感与恶臭的味道,要说给我一把刀,我也能弄死几个,但是相比于造成之后的一系列倒胃口的后果,我还是更忌惮后者。 寻找老疯子无门,这家伙不知道是先跑了还是已经光荣了,我只是看着后汽灯处某个高起的老鼠堆,似乎就是他的体型。 我自知火铳是没希望了,马上开口大喊着朝胖子回道:“老疯子牺牲了,你他娘想一想别的法子,刚吃过这些玩意儿的,我可不想反过来被他们填肚子。” 才吼完,我的背上就传来了撕裂一般的痛感,那是有东西的爪子穿过了我的外,又抓在了我背上的伤口上。 理智让我没有停下去处理,回手去抓背后挂着的大耗子,马上我就摸到了一根光溜溜还带竹节质感的东西,我有些作呕,但是硬是忍着死命一拽。 另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东西的尾巴会如此的不经拽,老鼠的长尾巴落在了我的手里。大耗子吃疼,几乎是同时,他的齿牙也嵌进了我背上的里。 黑耗子的牙齿及其修长,又非常的锋利,似乎还粘带着一些脏东西,我疼的整个人都朝前弓了起来,好在被老代拉住,没瞬间趴倒,老代借力一巴掌拍飞了我背上的大耗子,同时耗子的长牙也连带走了我背上的一大块。 踉跄了几步,我才又站稳,速度没降多少,后已经起了阵阵风,太阳的光线就在前方不远。此时是绝不能倒下,我已想到了倒下之后的后果。木乃伊中,那些被尸甲虫群吞噬的人。总之在这里,我一定会比那些倒霉鬼惨上几十倍。 瞬间一脚,我已经踏出了壁龛墓室外的平台,稍稍偏南方一点的太阳不知何已经照到了平台的所有角落。 我们没做停歇,疾步冲到了平台的边缘,转就发现胖子也从侧面冲了出来,他走的路并不那么顺利,拐了好些弯道,但总算是保住了命。 胖子到了我们跟前,甩手将股上挂着的两只大耗子拽下摔入悬崖,耗子没多大反抗,完全已经蔫了,顺着胖子甩出的弧线,扭动了几下就消失在了下层的迷雾中。 因为太阳的照角度,云雾又低了不少,我看了看头顶环形的山谷,照这么下去,至少在两三点的时候,太阳会完全让云雾消散,但同样是那段时间,太阳又会被山崖遮住量,到时候谷底能显露出来的时间恐怕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我正往悬崖下瞭望,看看脚下是否还有藤蔓,总该不会老遇上绝境死路,但是一看,我已经有了那些钻进棺材之人的想法,难道他们是为了躲这些大耗子?或许在他们死之前的处境,与我们也差不了多少。 实际那些人的死其实疑点还是非常多的,总之如果遇上老鼠,第一想法应该是往外冲,之后遇上我们现在的况,那死也是跳崖或者在平台边缘被分食,总不会迎鼠而上,再钻进棺材里去避难,那样岂不还是个死。而且还有一个问题,那也是最大的疑点,为何他们这些人中会有形同僵尸一般的异常者,其余正常的几个死因占比较大的都是因为被它们咬伤失血过多造成的,如此骇人的事,我实在没法去用正常人的思维考虑。 全球范围内,有百分之五十以上感染狂犬病的病例都是因为沾染了老鼠的粪便或者更直接的被它们咬伤。 研究也表明老鼠是绝大部份携带传播狂犬病毒最为众多的生物之一,人在遭到狂犬病毒入侵之后会显现的后果有很多,但最令人发指的就是失去理智,撕咬任何一个可以被他咬到的人或者其他生物,但是严重到此,确实及其稀少,几千个病例中,都不太容易找出一例来。 那些齿骨生出异常獠牙,还残忍咬死自己同伴的人,行为似乎就是狂犬病,而且如此多的老鼠出现,也似乎佐证了事实。 但是懂得人体构造的便会马上知道,根本没有哪个可能,首先那种直接顶开原本牙齿生长出来的獠牙就不可能在被咬后数小时内生长出来。皮的撕裂伤等它愈合都得要一两周左右,更别说起步就是好几个月的骨质异生长。 我撇开了这些猜想,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似乎很可能就在不久之后去撕咬胖子和老代,但是想到他们,估计是我的脑袋先被胖子扭掉才对。 半天我才缓过神,差点没因眼前的眩晕从悬崖上掉下去,对有些不明的事件,我总是疑神疑鬼的,此时只是因为刚才的久蹲,血液回流而已,但我还是担心起了是否是被耗子咬伤的伤口所致。 扭头一看,壁龛墓室里已经是浓烟四起,那些老鼠根本没有跟上来,但也没有躲起来,它们很工整的停留在洞口,很快我也发现了异常,它们是惧怕阳光,所有的大黑耗子几乎无一例外,没有一只让自己体上的任何一个部位暴露在阳光下。 我们三个互相对望了一会,胖子想丢它们东西,但地上确实没有,连山崖上崩下来的岩石都不见几个。我刚想帮忙找,却发现了手中还紧握着的半截老鼠尾巴,忍不住的恶心,便递给了胖子让他作为投掷物。 胖子看了看,向我投来了鄙夷的目光,摇晃了几下肥大的脑袋,又指着洞口影处的一大群老鼠做了个请的动作。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我也管不的其他,朝着几只耗子,就讲这一尺长的尾巴扔了过去,老鼠群散开、朝我们一连发出好一阵的嘶叫,那种金属之间刺耳的摩擦声,几乎快让我们吐出来。但尽管是这样,那些个大老鼠始终还是没有一只敢踏出影半步。 胖子哦了一声,往浓烟滚滚的壁龛墓室望了望,见他脸上的无奈和可惜。我只觉得头疼,很快我还是让自己站在了心安理得的位置,毕竟这种丧天良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第一九四章 迷雾层层 惊奇手记第一九四章迷雾层层因为阳光的原因,大耗子们放了我们一条生路,但是它们身后的烈焰,却没有一点儿想要绕开它们的意思。我们跌跌撞撞爬出来没多久,原本黑烟滚滚的壁龛墓穴,此时已经泛出了红光,因为火焰在壁龛的最深处燃烧,原本因为高度已经降下来的风速又汹涌了起来,大量的空气涌入,不断的助长着烈焰的士气。 那些老鼠还坚持着不敢出来,我看见在大群老鼠的后方,已经有几只引了火的大耗子,它们的毛发非常适合助燃,不断的哀嚎从壁龛中传出,乱窜的火球也同时造成了又一群鼠群的骚动。 “那个老疯子呢?”我往黑烟滚滚的壁龛墓室内看了几眼,并没有人形的东西,而外面这个不大点儿的平台,又绝不会有躲藏人的地方,老疯子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胖子呸了一声,朝着壁龛洞口那些老鼠的方向吐了口唾沫,便骂道:“老不死的给他烧死才好,也让他明白明白惹你胖爷是个什么下场,拿枪指着你胖爷我的,就没一个能有好下场的。” 胖子吐掉了口中的烟雾灰烬,极为亢奋的大骂着老疯子。这算是给他骂开怀了,只是想起不久前的场景……我不禁的摇了摇头。 我们说话的功夫,火焰已经涌到了门口。按理来说,壁龛里都是些烂棺材和木头架子,再多也就是几十具死人的骨头架子,烧是肯定会烧一会的,但是要说别的异状,绝不会有,至少棺材里到底装没装人,那还真的难说。 但是此时,壁龛内的火焰如同引燃了漏油的油桶,火焰是流淌着出来的。 只是几十秒的时间,火焰就已经喷出了壁龛的洞室,黑烟都没有多少了,那些耗子也几乎堆成了一堆靠在了阳光与阴影的交界处。 直到后来,堆积众多的大耗子终于承受不住重量与壁龛内的烈焰。随后我便看见一堆老鼠冲出了洞口。 我此生所见过老鼠的数量可能都没有这次多,那些在阴影内还面露凶光的老鼠,一见到太阳瞬间对我们没了兴趣,有的又冲回了壁龛内,有的则四散而逃,总之绝没有一个直面冲向我们,那些老鼠大部分直接跳了崖。悬崖下的景象是我不久前才看过的,虽然这里已经是山崖的半山腰,但是高度至少还在七八十米往上,就更别说雾气下方还有多深,反正掉下去绝对不会有活口。 几十只大耗子从空中跃下,划开了最上层的雾气,但马上,浓雾与低矮云层混杂的气体便又恢复了原装。 老鼠很快都散尽了,多数估计也不会比火烧死来的快活,空气中全是烧焦的油脂味,其中混杂的还有那种风干肉条的味道,目之所及,全是烧焦烧死的大老鼠尸体,我已经连连干呕。 耗子们算是逃出升天了,只不过是少数逃生多数升天罢了。但我们此时所面对的,基本和耗子们差不多。木头的棺架倒塌,有几只已经滚出到了平台的外面。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处境危险的我们遇见过不下十几次,但问题恰恰是我们忘记了一个关键的细节,这座突出的山崖平台,它并不完全是石材搭建,其中作为主要受力的结构还是木头。 我们在那些棺架引燃平台支柱之前,终于费劲力气越过了喷出来的火线。看了一眼其他两人被烧的打卷的头发,又回看了一眼那个放置了几百具棺材的壁龛,还好四周在没有引火物了,否则我们身下的环形山谷非得变成一只巨型火盆不可。 从上往下的藤蔓过了这片区域,已经没法支撑我们的重量了,山崖确实可以徒手攀爬,但是这地方似乎根本没有前辈走过,突出的岩石上全是绿色的苔藓,因为此地常年被云雾覆盖,这时候雾气又才退去不久,滑腻腻的,如果踩错一脚,便会去见那些跳崖的耗子。 那个着了火的壁龛平台,已经支撑不住崩塌掉了,巨石还有那些带着火焰的木梁,很快又消失在了云雾里。 “跟着你光造孽了,哎……下辈子估计做不了人喽。”胖子拄着山崖上的岩石,长探了一口气。这小子爬累了,招呼我们停下,自己在身上摸索了几下,尽然还掏出了一包烟,胖子借着一根卡在岩壁上还燃着的木棍点上,又长探了一口气。 “去你大爷的,你说话过过脑子,我是被你们那些大爷绑架来的,我要是有选择,谁愿意闲的没事儿来这儿消遣。”本来心里就积着火,这孙子现在在这时候又点上了一炮,我瞬间就炸了起来。 本身就是被那些人以一种很委婉的方式要挟来的,而且现在看,当时如果我选择了不来,那么他们接下来可能就会掏枪顶着我脑门让我同意。我实在是没得选择,虽然知道胖子说话没溜,这话也就是动动筋骨的消遣,但我实在没法压住这么些天来的火气。 胖子很不客气的往我嘴里塞了根烟,本想着一口吐在他的脸上。却实在没想到,这个时候烟是如此的管用。 烟草的气味瞬间占满了我的口腔,那种舒适感是什么都比不上的,这烟不是普通市面上能买到的,烟草都是直接弄来的高档散片,之后自己卷的,没有过滤嘴,点上才吸了一口,那种油脂的恶心夹杂的疲惫感已经基本消失了。 没有滤嘴的烟是很呛的,恶心和疲惫被驱散之后,这味道就和我以往闲的没事儿干嚼烟叶差不多了。 “怎么办。”我长吸了一口烟,又抬头看向了头顶烟雾少了许多的壁龛。随即早胖子先说道:“老疯子这会儿估计已经变成肉干了,咱们……咱们是往回去,还是继续走。” 胖子咗了一口烟屁股,火星已经快到指头了,胖子撇掉烟屁股,望了一眼悬崖之下的雾气:“娘的,咱都到这儿了,总不能再爬上去吧,走也得另外找别的路。还是得下去弄个清楚。” “那去哪儿……” 我的话没说完,胖子就唉了一声,很没礼貌的打断了我的话说:“往哪儿走,咱没别的考虑了。”胖子撇向山谷下:“但是这事儿吧……它也不是关键,最关键的还是那个老疯子。” “啊……他不是……” 胖子再次打断了我,他将我望向壁龛的目光又掰了回来,这才说:“别想那么好的事儿了,老疯子比狐狸还狡猾,我想不通,他能死的那么憋屈,这孙子一定没死。” 胖子埋头想了一会,半天才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你好好回忆回忆,我当时光看棺材了,没注意老头儿,咱拆人家下巴的时候,那老疯子还在不在?” 胖子这么一说,我立刻晃悟了过来,到底是多久之前开始没注意到老疯子的?一时间好像觉得胖子说的对,又好像在转身逃跑的时候看到过他,这没法去知晓了,除非我现在冲进那口已经成火窑的壁龛里。 我晃了晃脑袋,并不知道当时是否看见过老疯子,但是至少我没听到火铳爆炸的声音,火焰那么大,老疯子绝不会丢下自己保命的家伙事儿,这么说,似乎老疯子确实早就已经偷偷离开了,只是他为了什么?将我们苦苦押送到了这么个鬼地方,儿我们实际并没有到他所说的地方,现在自己却先跑了?似乎只有神知有问题的人才会干这个事儿。 我脑中的线索转的焦灼,胖子狠拍自己脑袋想要倒出点儿东西,老代终于忍不住了,无奈的皱了皱眉:“你俩就别自残了,该来的总会来,老头突然消失也肯定有目的,能押这么长一段的路来,不一定是闲的,咱继续走,他如果真的对咱们有图谋,到时候只能把眼睛擦亮了,现在待在这里,恐怕才是最危险的。” 老代说的没错,这人要比胖子梳理事件的能力强一些,胖子确实能在关键时间救命,但他只是提出理论,实际去执行,死不死还是得看命。老代则能很乐观的面对即将飞来的如同子弹一般的变故,迎着头皮去躲避,后果还是死。直接面对,要么一发子弹还打不死,要么那子弹就是空包弹,吓唬吓唬,顶多长几根白头发而已。 我和胖子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跟着老代朝着脚下的云雾爬去。这种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要比爬那些安全措施齐全景点刺激一万倍,不是是风,那种即将失重的感觉已经让我头晕目眩。 胖子教了个蠢办法,这家伙没心眼儿,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让我同时咗两根半截的烟,猛吸一口,谁知我还天真的信了。这种没滤嘴的烟真不敢这么玩儿,一口下去,我两眼就冒了金星,好在只是一阵短暂的恍惚,瞬间就被胖子与老代抓住,否则这次被胖子害死,我下辈子做小强也要咬死他。 我们举步艰难的往下攀爬了三十多米,时间即将过中午正点儿,脚下的云雾与我们同时往下降落,一些原本在我们之下的区域也冒了出来。 根本不需要仔细去看,一口气爬了一段,回头看了一眼我马上就看到,在山崖上的某一片粗壮树干上,出现了一些我们很感兴趣的东西。 第一九五章 伤员 惊奇手记第一九五章伤员现在已经是秋风过半了,所以山崖上的枝桠树木皆都裹上了枯黄色,树叶除过那些夏东不落的常青树外,基本看不见绿色。 山崖上滋生根系的缝隙很多,这些缝隙是常年累月被风雨侵蚀才变成现如今这幅样子。在我们脚下偏右十米不到的地方,有一株根系发达的乔木丛,这东西本身就长不高,现在又长在悬崖峭壁上,因为树冠的重量,所以将整个树干压的与崖壁几乎垂直。 那株树的树冠并不大,但是根系却很发达,因此在根系处已经形成了一片如同地面般的露台。 在哪块有七八平米的露台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四五只高山登山帐篷,橘黄色的防风层非常醒目,帐篷很新,颜色如同能流出来似的,这块简易的营地搭建时间一定不会超过半个月。 因为帐篷与营地区域过度整洁,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我们还差点认为这地方现在应该还有人,但是挂在崖壁上半天,都没看见帐篷内有异动,我们才大大咧咧的朝着树根上搭建的营地区爬了过去。 五零五,这是我们落地之后马上在帐篷上得到的第一个信息,数字编码就印在帐篷的一个角上,三个数字有拳头大。这并不是什么特殊的编码,他只是国际上某个专业户外装备的标准编码,编码的具体意思我不知道,但是唯一了解到就是,这种规格的帐篷最强可以抵御外界零下六十度的低气温至少二百四十个小时。 高寒的气温变化是非常少的,除非突然的暴风雪,但暴风雪并不会持续超过一周,这种专业质量极高的帐篷在南北极考察中曾经立下过汗马功劳。只要是途中遇到异常高寒天气状况,钻进帐篷,保准啥事没有。如果是普通的户外御寒帐篷,那么只要经受一天的寒冬,再被裂风一吹,那到时候只能用铲车去搜救它的主人了。 这片区域几乎都被帐篷沾满,我们没多少可以动的区域,一边就是摇摇晃晃的树干,这些人还过的挺惬意,树干枝条上挂着太阳能的灯,树干与根系平台连接的地方还放着一只专门煮咖啡的炉子,这东西长途跋涉携带非常占空间,导热效率不高,及其耗费燃气,还只能煮咖啡。所以只要是稍微专业一点儿的是绝对不会浪费空间装这东西,更何况这种厚重的帐篷都已经占了一半的背包空间了。 营地就这么大点儿,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我们都没多走,便认定了绝对不会有人,咖啡炉子里面还有些洗涮留下的水渍,早上才用过,看来只是比我们早了一步。 我们的队伍中没有这些装备,所以一定不是我们的人,如此情况,那便只有一种结果,老哥,他似乎还带了另外的一拨人? 我有些恍惚,这些问题是我一路以来都不愿意想的,太麻烦,一进脑子就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胖子朝下望了一眼,下方还是不见底,这里没有绳子,看来他们队伍中的几个人果然是摒弃了一些多余的重量,用来背驼改善生活的装备。 “娘的,一个个的,早起喝咖啡,他奶奶的不会都是黄毛鬼吧?” 我疑惑的看向了胖子,这孙子说话总是自创新词,我没听懂,就问道:“扯什么呢?什么是黄毛鬼。” 胖子一摆手:“唉,蓝眼睛,老外呀。” 我忽然恍然大悟,默契的点了点头,才准备稍作休息继续往下爬,却实在没有想到,忽然从我们身后的一个敞篷里传出了一声呻吟。 我瞬间扭头看向了胖子:“你尾巴给人踩住了?”说完,我又转头望了一眼靠在树干上的老代,老代没有否认踩别人尾巴的事实。正想着绕开位置去看看,胖子就骂了句:“你娘的阿凡提吗,还长尾巴……诶,帐篷里还有东西。” “那叫阿凡达。”我帮胖子纠正完,就与他一同凑到了那只发出声音的帐篷旁。 忽然,帐篷再次抖动了一下,我被吓了个机灵,缩回了身,胖子看着我咧了咧嘴角,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撇头让我绕到帐篷开口的侧面。 我照办,胖子便掏出了他的匕首,也算是挨上这只价值不菲的帐篷倒霉,胖子没想客气的拉拉链,他直接划破了帐篷的外层帆布,这种帐篷有至少三层,刀很锋利,最后一层被划开,数多的透明胶状颗粒便从里面漏了出来,那是气凝胶,看来其抗寒的能力要比我想象的更加高些。 整个单人帐篷被撕开了一只大口子,里面因为不透光,所以完全和拉着窗帘的室内差不了多少。我们几下一打开,瞬间就有一只大黑耗子窜了出来,这东西我看的清楚,他浑身油亮的黑毛,但悲哀的是他没有胖子的速度快,一刀而下,直接**了大耗子的后脖颈。 大耗子被胖子收拾的很利索,扭了两下,血都没流便不动了,它的尸体被我扔下山崖,但我很明白,那种声音根本不是耗子能发出的。 我们将帐篷撕大了一些,光亮进去,马上我就看见一团东西蜷缩在帐篷内的睡袋里。 那是个人,因为我清楚的看见,那人裸露放在身上的是已经血肉模糊了的手臂。 帐篷内是粗重的呼吸声,这人还活着,但是那只裸露出来的手已经没了几根指头。伤口参差不齐,是老鼠咬掉了他的指头,我有些骇然,早些年听说过农村有人晚上睡觉,被老鼠咬掉了耳朵,但数实没有见过,现在,我真的算是了解到了这些耗子的可怖之处。 但一个很让我们纳闷的问题又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大活人总该知道疼痛,至少不致于到整个指头被咬掉,此人的情况,似乎并不怎么好。 老代终于被招呼来帮忙,我们三个将帐篷完全扯开,这才看到了里面那个蜷缩着的人,看见一头大金发,我一个没忍住就叫了一声:“黄毛鬼!” 此人身上包裹着的睡袋被我们几个清理开,帐篷的后方有个被咬破的洞,睡袋也一样,老鼠应该就是上方大火中逃窜出来的,他在火焰灼烧的急躁情况下,钻进了帐篷,结果被它误打误撞,遇到了这么一个人。 我有些怜悯此人的运气,实在是倒霉,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现如今又被老鼠欺负。 睡袋被整个拆开,睡袋上还绑着安全带,这是高空降落伤员用的装备。此人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唯一比较骇人就是脖子上四个指头粗细的血孔,但是已经被血痂堵住了,一边散落的绷带,似乎原本是包扎好的,又被他折腾开了。 他身上还穿着装备,应该是在丧失行动能力之后才被一路带下来,现在其他人都出去了,只是留下这个可能会误事儿的拖油瓶。 我们帮他做了检查,但三个人加起来就会那么几招,并不知道造成他如今状况的主要原因是什么。他一只手算是废掉了,两个指头已经被耗子吃掉,一个还连着皮挂在指头上。我们在帐篷内的一只大包中翻找药品,最后不只是药品,还惊喜的发现了一把半米多长的自动步枪。这很和胖子胃口。 拿着步枪,胖子看了看躺着的黄毛鬼,他啧了几声,就说:“咱都是文明人,咱也不白拿你的东西,代老板,行医。” 我惊奇的看向了老代,但通过他的眼神,我还是知晓了这老外给胖子涮了。 老代撑开了黄毛鬼微微闭着的眼睛,根本不需要灯光照射,我就知道,已经没救了,他的瞳孔可能早我们下来就开始扩散,人估计没被老鼠咬之前都是昏迷状态,得亏了老鼠这一口,他才有了回光返照的力气。 老代看了看,便摇了摇头,结果并不太乐观,人基本已经可以判死刑了,这让我的心里稍稍有点儿小悸动,在我们看来这似乎就是路过,能救就救,不能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是他应该能听见一些声音,如果是我,在弥留之际被人说绝死不可,没有回天之力,那恐怕还不如对方帮忙给个痛快的。 我们摇着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突然的是,在我们四个会喘气的人里,竟然是这个已经没多少气可以喘的人先开的口。 这人说什么我们当时距离稍微远了些,并没有听清楚,我距离最近,赶忙将耳朵凑了过去,但是口齿混乱的他嘴里到底蹦出了些什么字,我实在没有能力去理解。 胖子看我一脸的无奈,就推开了我,自己凑了上去,他听了半天,还不断的哎……哎……哎……答应着,似乎还聊了起来。 等他坐起来我才问了情况,却没想胖子竟然含糊其辞的说:“嘶……他说谢谢咱们救他的命,让咱们回去告诉他的妈妈,他爱她。” 我听完一脑门的黑线,有种给胖子涮了的感觉,但是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就觉得这人脑子真的有点儿毛病。 正想着怎么骂他好,老代却直接钻了过去,他同我们之前一样的动作,一直听到这个人不再发出声音,才扭回了头。 老代离开了原本的位置,转回身之后,嘴里便说出了非常长的一段英语。以我的能力,连其中一个单词的意思都不知道,等他完全说完,我和胖子都以一种看偶像的眼神看向了他。 第一九六章 开路 惊奇手记第一九六章开路你……你是啥时候学的鸟语?几年没见,看不出来呀?”胖子捏着下巴,打量了一圈老代,一连又发出啧啧啧的好几声。 老代皱了皱眉,摇头就说:“只是音译,我听不懂,你翻译翻译……”老代一说,我们才恍然大悟,但是此时他俩又看向了我,我有些为难,这发音听着好像就是英语,但是我就是一句都听不懂,老代的音译有点儿问题,很多都是习惯性的将句子转换了声调,这没法翻译。 “你就说说你认识的单词,实在不行一个字一个字的弄出来也行啊,咱们再慢慢研究。”胖子满嘴胡咧咧,把这当成了建立在汉语基础上的造句题了,我没空和他科普,就直接摇了摇头,说真不行。 胖子调转了脑袋,转向了睡袋中蜷缩着的人,他晃了几下那个黄毛老外,连喊着:“大哥……大哥,你先别走呀,你说中文。” 黄毛老外并没有搭理胖子,照旧是一幅迷迷糊糊的样子,被胖子几下摇晃,最后连声音都听不见了。我和老代连忙制止,这人基本已经不行了,再别还没自然死亡,给胖子摇死,那我们也是杀人犯呐。 黄毛老外被我们重新找了个帐篷安置,能做的我们都做了,他的所有伤口,连带着脖颈的血孔都被我们重新上了药,药是这个人背包里的,此人基本已经可以判死刑了,我们做着自己的心理建设,终于还是眛下了这只背包,因为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没有任何的物资,就算是接下来的路没有危险,那我们也很有可能死于饥寒交迫。 对于黄毛老外,我们能做到的都做到了,营地搜了一遍都没有发现新的线索,但是估计着上一只队伍和我们之间只是差了五六个小时的路程,他们是谁,没多少可以选择的,所以追上他们,可能要比我们单独行动好一些。 背包我们分了分,主要还是分配重量,胖子背最多的那一部分,稍微休息了一会,吃了些黄毛老外包里的食物。我们这才继续出发。 我们几个并没有乘火打劫,至少这个人还没完全断气,食物和水,大部分都被留下,我们带着的也只有一顿而已。包里所剩下了,还是一些他绝对用不着的东西,这样也算在道义上过的去,万一奇迹发生,他还有个活路,否则间接杀人,这也不是随随便便能背负的了的。 云雾几乎落到了谷底,时间也快到两三点,这与我测算的差不多,果然在一天之中,只有那一个多小时谷底会完全露出来,但是这时间并不多,云雾继续笼罩,如果谷底地形再复杂一些,那迷路是一定会经历的。 慢慢的开始有谷底的东西露出了云雾,那些似乎是人工建造的建筑物,但是被各种藤蔓包裹,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建筑。其形状也和树木乱石差不了多少。 终于,在那些灰白色的云雾落到脚跟位置的时候,我们落到了谷底,地上搜索了一圈儿,都没有找到有人的脚印或者其他痕迹,因为徒手攀爬的原因,我们早已经偏离了当时的位置,现在要说跑偏百十来米,都不算夸张的。 走了几步,那些雾气就像水一样四散流动开来,头顶上的环形山谷虽然大,但阳光却就是只有那几道山缝中有。光线如一刀横刀,慢慢的在谷底根下的山崖边上挪动。 “怎么走,胖师爷您给咱看看路。”一路以来,我已经不愿意自己去擅自做决定了,或许是这么久以来看到的那么多惨死,我没法承受选择所会带来的后果,当然好的结果我还是很欢迎的,但这种对赌,几乎是没有下一次的,走错一步,必将万劫不复,所以转移自己的这种痛苦,已经是我往崖壁下攀爬这一路唯一思考着的问题了。 胖子扒拉了几下嘴,并没有看出我的意思,他倒是很喜欢这种很有主导力的行当,所以也就应声答应了。胖子左右看了看,立马指着一个方向就说:“走这边,咱也得玩玩迂回,这地方不大,直着走到最中心都要不了半个小时,修造这里的老鬼估计不会那么容易让我们走这一段路。” 胖子指向的是山壁的跟脚,顺着山壁而行,因为雾气的原因,没那么远的可见度,不知道正前方和胖子提议的方向有什么区别,但胖子说的似乎确有道理,此行一路古怪,怪人怪事都见惯了,如果最后这一段没幺蛾子,那才是真的有问题。 胖子拉上了步枪,这东西一直被他带着,枪是杂牌货,也没个标准型号,子弹并不多,只有一盒子半,完全装进弹夹一共不会超过两个,但悲哀的是我们连装第二夹子的弹夹都没有,所以还是他拿着最为靠谱一些。 钢制的折叠把手拉开,这枪就有些像国产的八一式了,我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好感,总之只要用上它的时候,一定是生死攸关,所以还是尽量一枪不打的好。 我们快速往前,谷底积攒了大量的泥土根系,空气中湿润,地上更是湿润,踩一脚都会粘起一大片的污泥,但是相比于垂直攀岩下降,走平路还是要舒服许多的。 我们下来的地方似乎是环形谷底的远点,往前越走所见到的建筑就越多,方向确实没错,距离谷底环形边缘的近点越来越近。这些建筑大多都是单根的石柱,石柱子和我们当时才下山看见的那些个门殿柱子差不多,可以说几乎就是一类东西。 最开始我们以为又是那些同样的建筑,但是走了一段我就发现,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真实情况可能要完全颠覆老庄的说法。 这里确不是一座坟墓,那些所谓的门殿柱石也不一定是就是门殿支柱的功能。我实在后悔当时没有继续往前走一段,因为极有可能还会发现更多的石柱。 绕着崖壁往前,石柱越来越多,它门之间的间距也越来越近,这那里是门殿的支柱,分明就是像巨石阵一般的环形建筑。 绕着这些柱子走,地上也出现了石板铺造好的道路,但安稳的路还没有走舒服,却被前方地面搅动的雾气又吊起了心脏。 我们绕着山壁边沿走了不过两百米,这距离算不上什么,远远的看,整个环形山谷最小的直径就有四五公里,圆环弧形最长的那一条直径已经接近十公里,这还只是远远的用眼睛看见的。 虽是两百米不到的路程,但是以现在的能见度,背后是完全找不到我们的来处了,本想着胖子决策正确,还心里乐着这么长一段路都没遇着变故,却在才放平心态的时候,又给了我一闷棍儿。 前方都遮不住脚的雾气在地上扭动,其中躺着一个黑影,那雾气的晃动就是黑影弄出来的,我们远远的看着似乎是个人,才走了没几步,立刻看清了那只东西,那是一只大猴子,黄色的毛发,差点又让我们认成了黄毛老外。而且最为恐怖的是,前方地上不止爬着一只,地上黑白色的雾气中,星星点点,露头的黄毛大猴子就有四五只。 胖子瞬间就举起了手中的步枪,不明敌情,没法擅自开枪,万一激怒了那些嗜血的猴子,那可不是好受的,虽然枪的威力大了不少,但说一梭子要是打不死全部,那我们绝没有换子弹的时间。 猴子似在酣睡,但这地方确实不是睡觉的地儿,不免的让我赞叹这些猴子体质真好,光着身子也就罢了,还敞怀趴在青石板上,恐怕是一点儿不怕睡起来拉稀。 我们还没弄清情况,准备着是否后退回去,却没注意到老代飞手将匕首扔了出去,我心中一阵恐惧,这是给那个老疯子传染了吗?他也疯了? 扭头正要去拦住,但已经是晚了,匕首飞出,老代面无表情,这人总是能干出出乎意料的事情,就算不容得商量,那也得给我们做做死亡前的心理建设吧。 胖子脸上也抽抽了几下,他看了一眼老代,似有似无的用眼交换了信息,我没明白,但胖子嘴角已经露出了一个弧度。 顷刻间,匕首就径直插在了黄毛大猴子的身上,猴子抖动了一下,并没有暴动,我看了一眼胖子,他撇着嘴这才说:“别瞎咋呼了,早给被人收拾过的,咱这路看来没走错,有人带路,还顺带清了场。” 我有些不解,但胖子已经不容置疑的挥手让我们过去,枪还举着,这是为了以防万一,猴子虽没有暴动而起,但还是有点动作,似乎是受了伤还没死透。 几步走到跟前,我才突然恍悟,心中叫骂着胖子和老代卖关子,老是以他们的见识来要求我,也不看看我到底是个什么货色,虽然这么说有点自嘲的意思,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你们再牛逼,也得考虑考虑我这个菜鸟呀?总不能老是不言不语的让我心里没个底儿。 这些猴子果然是受到了重创,身上全都是手腕粗细的血窟窿,大部分都已经死了,只有一两只还能喘气,胖子和老代看了看猴子的伤口,用匕首挑开,里面都是银白色爆裂状的弹头。胖子收回步枪,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没有装配的子弹,这弹头也是银白色的,胖子捏了捏,马上就听见他发出了“哦……”的一声。 第一九七章 蘑菇田 惊奇手记第一九七章蘑菇田在最开始发现这种子弹的时候我并没有发觉出它有什么问题,因为常规子弹的弹头颜色通常都不会和弹壳一样,因为其颜色所代表的,还有子弹的特殊用途,以及它的特种功能。 这种子弹的弹头通体都是银白色,完全像是打磨抛光后的不锈钢,胖子只是看了几眼这些猴子身上的伤口,便已经知晓了这种特种弹头的威力。 此类的子弹在国际上是非常臭名昭著的一种,所以致使几十年之前就已经被某些条约限制,禁止在战争或者任何武装行动中使用。但限制的只是官方的作战队伍,小股的恐怖分子与一些黑市的军火商还是在使用或者售卖此类弹头的子弹。 普通的穿甲弹一般都是黑色的弹头,这种并不是,弹头在钉入人体受到较大阻力之后,会瞬间爆炸开裂,本身子弹就会在人体中造成空腔伤害,再加上这些特种钢材的破片伤害,被打中,尽管可能只是肢体,也会因为伤势复杂没法救治,要么只能等待伤者在痛苦中死亡,要么就只能自行得个解脱。 这些猴子很惨,它们是几乎原始的捕食动物,虽然在我的印象中,猴子似乎是吃香蕉和其他水果的,但是看它们的样貌就会知道,这些东西根本不是什么猴子,不管是体型习惯,还是从样貌上来看,与此类种群类似的,好像就只有非洲大草原上的狒狒,但这玩意儿,亚洲好像没有吧? “也该这些孙子倒霉,遇上咬不动的了。”胖子咋吧了两下嘴,又拿起了自己的步枪,看了看,此时他对这把可以干掉那些蓝脸大猴子的枪,感情深厚胜过了他的老婆。 我绕了个圈,谷底的能见度还是很低,猴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但还有几只没死透,这说明那些人才离开不久,至少不会超过两三个小时。我有些忌惮,不是这些猴子,而是那些武装精良的老外,还是希望太阳快点儿让这雾气散掉,不然到时候语言不通,再被当成猴子突突了,那就过于惨烈了些。 前人替我们开了路,这地方的耗子不是一般的多,他们的子弹太充裕了,就连那些耗子都不放过,往后的一路上,我们也不算没路可走,只要闻着浓烈的血腥味,再寻着或是猴子或是老鼠的尸体走,很快,路线就转向了谷底的中央。 建筑不知道何时起密集了许多,全部都是高大的柱状物,此地常年笼罩在云雾之中是我们亲眼所见的,但是走进来才知道空气能湿润到如此程度。 这里没有湿度计,但是通过体表的感觉就知道,至少在六七十以上,随便走了几步,裸露出来的有温度的皮肤上就集聚了一层水。 而且进了建筑群,我们还发现,这里的植物并不是外面的那些。因为湿度和常年不见阳光的原因,所以整片建筑群只要是有空隙的地方,全部长着各种各样的菌伞。 菌伞大大小小,颜色五花八门,但没有一只打开的,这些菌伞有几只几乎和头顶的石柱差不多高,好几次我都把那些菌伞的菌杆当成了石柱。 路是已经被踩出来的一条,滑腻腻的,也好在有人开路,否则全身菌粉,到时候出去被太阳一晒,恐怕会被滋生出来的大蘑菇压死。 “可惜了……可惜了呀,这时候要是飞出来一只山鸡就好了,小山鸡炖蘑菇,啧啧啧……想一想就美呀。”胖子连连咋吧嘴,这人也是皮性子,看见东西第一个想的是能不能装兜里,其次就是能不能塞进肚子里,也不想想这些颜色鲜艳的东西是否会见血封喉。 我瞟了眼脚边一棵鲜绿色的白斑点大蘑菇,有心想拿起来塞进胖子的嘴里,但是用脚尖晃荡了几下就发现那蘑菇满身的粉末,最后还是放弃了:“我说你也不怕吃死,没什么颜色的都容易要命,这玩意儿各个都跟刷了油漆似的,吃一口恐怕就得就地位列仙班。” “呸,你知道个屁,在苗疆云贵那些个地方,只要一到了季节,那是满山的蘑菇,当地人就不吃那些没什么毒性的,专挑个儿大,颜色艳的,无毒不欢。胖爷我当年在哪片地方执行任务的时候,毒蘑菇可没少吃,你看,胖爷我现在还不照样蹦跶,跟你说,胖爷我现在是已经有了免疫的体制了,除非吃撑着,其他的不忌讳,你说是不,代老板。”胖子信誓旦旦的说完,就看向了老代。 老代无奈的扬了扬脑袋,我已经明白胖子又吹大发了,所谓的免疫,那就是放屁,胖子所说那片区域的医院最愁蘑菇生长的那些季节,因为来看食物中毒,或者洗胃的几乎都排不过来。但是无毒不欢,似乎没说错,当地人是真的彪悍,吃了中毒,中毒了还吃,总之年年吃,年年进医院,我是没法体会他们的快感,这辈子也不想体会,明知一定有毒,还是远离这些东西好一点。 因为这些厌恶与忌惮,我根本不敢太重的去触碰这些大蘑菇,那些伞盖上的粉末实在太密集了,这些东西要是全部扩散在空气中,我想到时候就算是不吃,那也得中毒。 一路也不算难走,不知道为什么,这片区域基本没有大耗子或者是那些猴子的尸体了,可能正好撞上了我的顾虑,这使得我又惧怕了那些大蘑菇三分。 在大蘑菇林子中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出现了第一个变故,前方本来直来直去的一条碾压道路,却一分为三,变成了三条。 我们有些纳闷,但是瞬间就知道这种情况也无非就两种结果,其一他们走错了路,来回往复了三次,在第三次的时候才找到了正确的道路,其二那就是他们因为某些原因,兵分三路,或许是遇到了威胁,只是临时乱了阵脚,要么干脆就是不知情况直接分散行军,放大了找到目的地的的几率。 但是对我们来说,任平是哪一种,我们也是没法分兵的,而且选择就一次,真要是前者,那还好,最多我们多走些冤枉路,但是一旦是后者,那结果的可能性就很多了。 一时半会儿,我们三个竟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路线,老代检查了脚步,第一种猜测直接被否定了,这些被眼压后的产物很容易留下脚印,而这些脚印只有去的,没有往回走的。 他们的人数要比我们想象的多,三条路一共七个不同的脚印,靠右和最中心,各去了两个人,剩下的三个走的则是最左边那一条。 “咱要不走这条?”我缩在两个眉头紧锁的人之间,弱弱的发出了一声。 胖子和老代同时往那边看了看,又看向了我,胖子就问道:“说说,啥原因,时间不多了,咱得一步到位,否则岔开了雾气消散的时间点,恐怕再想出来,就难了。” 胖子不是说虚话,毕竟也关系到自己的小命,我其实就是随便做的决定,完全因为最左边去的人多,人多的可能就是主干力量,可能老哥就在其中,所以不管是依照常理还是概率来看,走这条所能达到目的的几率都是最大的。 我将我的想法说了出来,胖子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他有些调侃的说:“哥们儿呀,挑西瓜也不一定得指着个儿大的去呀,个儿大的它也不一定甜。” 我瞥了瞥嘴,有心想抽他一嘴巴子,但想到在这种地方还是尽量消停点儿,索性就放弃了。老代打量了几下靠左的那条小径,有些艰难的挤了挤眉毛,忽然就说:“就走这边,没有去选择的必要。” 老代的话总是那么直接,我们便决定了朝向,这里没法休息,虽然我们都是腰疼膝盖酸的,但还是忍着继续在这些滑腻的蘑菇残骸中前进。 临了儿出发,我被鞋带绊了一下,这点儿小麻烦差点儿让我升天,还好稳住了脚,没摔个狗吃屎。等我重新弄好鞋带,一抬头,那俩没人性的家伙已经走出了十几步,赶着忙追,却没法让速度快一些,最终还是将距离控制在了四五米,实在是害怕脚滑吃一口蘑菇。 进到建筑群的时候,我们还有点儿新鲜感,大蘑菇,低至脚踝的云雾,再加上头顶显露出来的椭圆天空。阳光一束束从峡谷的牙口射进来,完全就是一副绿野仙踪之中的奇幻景象。 但走久了,也就是那个样子,拍了几张照片,看着阴森诡异,最后还是舍弃删除了,这地方阴气重才会长这么些蘑菇,整个谷底都是菌伞与空气中我们根本察觉不到的菌粉,到时候要是回去看来得做个杀菌的疗程,否则万一哪一天身上再长处蘑菇来。 我尽量躲避这些高出来的蘑菇菌伞,紧紧的追着前面的两个人,背后的凉意自然没有消失过。走了没多远,我总觉的背后有什么东西,但碍于心理作用,强行压制了好一会都没敢去看。 谷底有些微风,这风吹在脸上是比较舒服的,就是阴冷了一些,突然的变故,瞬间就让我意识到有危险,我畏畏缩缩的往前走,就在背后凉意到邻界点的时候,一扭头就看见侧方一棵两米多高的菌伞不知为何倒塌了下来。 菌伞瞬间倒塌,这不是因为风,不说它吹不吹的倒,只看那菌杆倒塌的动作就知道,有东西冲出来撞到了它。 第一九八章 重聚 惊奇手记第一九八章重聚第一时间我就想到了那种凶恶的蓝脸大猴子,地面上的雾气过了脚腕,之下的什么也看不清楚,稍微高一些的地方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雾气,只是相比脚跟的要更加淡了一些。 虽然只是淡雾,能见度却还是只有不到十米,那棵大蘑菇距离我很近,因为菌杆几乎如同一根电杆,所以菌伞后面我也只是看到了一片黑影。 发觉不对,我瞬间扭头想要大喊胖子,这回是栽定了,但我也不想被弄死之前没人看见,我终究还是没有喊出声音,两个傻逼依旧跟没事人一样往前走,一点儿都没注意到身后我这个更大的傻逼。 顷刻间,我的脑门就挨了一闷棍,都没等我考虑是否是猴子已经聪明到了会使用工具,我就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脑门被打很疼,但根本没有时间等我感觉,我已经飘忽出了躯壳。 这一阵使得我异常迷茫,什么画面也没有,就如同睁眼闭眼的工夫一样。但脑门上一下一下的疼还是立刻告诉我,我是真的被暗算了。 具体昏迷了多久,我不知道,但时间绝对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因为我满脸的泪渍还没有干掉,这是一根棍挨上我脑门的时候,就已经流下来的。 我躺倒在地上,周围没有大蘑菇,地面很干,是一块石板,嗅觉在我清醒几秒之后也恢复了,这里霉变的味道依旧很重,看来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也没有让我离开多远,但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我的身边有人,所以我并没有立刻做出任何反应,太危险了,这种见面就把人打晕的原始做法,我是不敢乱吱声,要是再挨一棍子,非得头骨碎裂不可。 我紧闭着眼睛,脸上到处都是汗渍和泪水,但没法去擦掉,周围人的声音很轻微,但我能听见他们就在我的身边,一有动作肯定得玩完儿。 “其他人呢?就他一个?”在我身旁的一个人轻声问道。这声音有些刺耳,我脑门剧烈疼痛,实在没法去细细思考。 等了几秒钟,身旁的另外一个人才发了话,这是个老外,说的中文,但很别扭,他嗯了一阵,才回答道:“还有两个,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们加上你就只有三个人了,救不了他们全部,剩下的两个不会活着了。”老外说完话,应该是摊了摊手,他胳膊撞到了我的腰。 此时,第一个开口的人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惋惜的说:“看来又得另外找人选了,他一个,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最后。”话才说完,有一只手触碰到了我的脸上,手里拿着东西,冰凉凉的,过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那是一张湿巾,淡淡的酒精味,这人竟然给我擦起了脸。 很舒服,我差点没哭出来,因为脸上的这些东西实在是太难受了。我的脸被擦干净,人也清爽了不少,但脑门还是一阵一阵的晕。 正擦着,刚刚说话的老外又开了口:“吕……,我不明白,如果不是你把他拉进来,他似乎也不会遇到这些危险,这并不是他应该承受的东西。”坐在我腰边的老外捏住了我的手腕儿,继续道:“就算有那些人在,他恐怕都不会好过。” 老外拉住我的胳膊,将我翻了个身,我全身放松,这才没让对方察觉出有什么动静,老外扒开了我的外套,很快我就听见背后传来了几个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看吧,我说过的,有些东西藏不住,更别说那些被感染过的猴子,它们对存在着那些物质的血液非常敏感。” 我没有听懂老外的意思,他们似乎在研究我背上的伤口,从他们现在的声音来看,似乎还很和善,我差点儿都有种立刻坐起来投诚的想法,但最终还是沉住了气。 “能不能坚持住,就看他自己了,这是他的命运,我只是干预者,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做这个决定。希特尔,中国有句古话,叫人各有命,孰是孰非,一切都是定好的,逃也逃不掉。” “哎……你总是记不住我的名字,我现在叫苏,我不懂你们这些谚语,但是你说的意思,我大概能听明白。”老外自此就没有再说话。 帮我擦脸的那个人苦笑了一声,瞬间,我脑中如炸雷一般,这声音我想起来了,几乎是一个飞跃,我鲤鱼打挺一般的就从地上弹了起来。 在我看到那个人之后的一分钟,空气都凝固了,因为这个人我实在是太熟悉了,他的声音我在最后才分辨出来,而现在也已经确定了我的猜测。 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就是吕川。王八羔子,我有意想骂,但终究没有骂出声音。现在看到他却觉得没有此前想过的那种场景。 很平静,我被那个自称为苏的老外拉着坐了下来,这是一处地洞,石头搭建成的地洞,很小,不过一件更衣室的大小,地上铺有防潮垫,老哥就在对面斜靠着墙坐着,另外一角还有个人,也是个老外。最中心只有一盏无烟炉作为照明和取暖。 我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这幅场景是我想了许久的,但现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太陌生了,一两年的时间并不久,但是为何会陌生到如此程度,我不敢去细想这些问题。 “小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不想接受就能扔掉的,我不想说太多的话,就一点,这是我们的宿命,没办法绕开,要么硬着头皮干,要么就得跟现在一样,躲一辈子。” 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我仍旧不明白很多事情,问题太多,我都没有办法去一一列举出来提问,最终,关于此事的问题我还是一个都没有问出来。 “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里来,他们两个人呢?我们……不不不……是你们到底要再这里干什么?”我环视了一圈地洞中的三个人。 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外国人一脸的丧气,没有理我。苏瞥了一眼老哥的方向,他扬了扬眉毛,脸上胡子拉差的看来已经好几天都没打理过了。 “多久了。”老哥开口问道。马上,我就见苏抬起了胳膊,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立刻就说:“已经过去四十三分钟了,雾气绝对已经散光了,他们……” 苏没有说完,脸上的光彩也没了,这人是个欧洲面孔,像是个德国或是法国人。等了一会,老哥才接上苏的茬,他望了望地洞的一边:“这里的谷底最中心是座遗迹,建造时间至少要再商朝以前,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遗迹最中心,但是我们头顶上的蘑菇林很危险,特别是太阳照射到谷底蘑菇林的时候。” 我有些狐疑的挤了挤眼睛:“太阳照下来不是好事儿嘛,总比一直阴着强,那些蘑菇被照一会,温度太高也就死了,就是时间可能短一些。” 老哥长出了一口气,苏马上补充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关键就是太阳不能出来。” 我狐疑的扭头看向了苏,他舔了舔嘴唇,继续解释道:“那些蘑菇都有剧毒,但是在气温低的时候毒性不会挥发出来,只要气温高过一个限度,马上整个谷底都会变成一片毒气区,你们当时进的位置太深了,没多少时间阳光就会让谷底的温度迅速升高,毒气会杀死你们。” 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现在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但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打晕我,好好的说话,似乎我也不会不明事理,而且胖子和老代,我一想到立刻爬了起来,就往地洞的出口走。 “你不用去了,他们是活不了的,你现在出去,也是找死。”苏很决绝的说完了后果,门就在我的手前,一面大石板堵在门洞中,缝隙都用防水布塞住。 我做了极为艰难的思想决策,终于还是坐了回去,但心中依旧是坐立不安,一想到又有些奇怪,便直接阴沉着脸看向了苏:“我们当时就只差了六七米,你为什么不提醒他们,你是故意的吧?” 说出此话,确实有点马后炮的意思,我并不知道其中的情况,所以没法站在别人的立场上去想问题,但终究我和这个人不站在一个队列,撕破脸也就撕了。 苏微微扬起了脑袋,抬头纹占满了整片额头:“其实我并不觉得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我们几个出现,他们会给什么好脸色,而且最关键的是这里的空间不够六个人待超过五个小时。” 我脑袋一阵眩晕,原来说来说去还是这个原因,这地方空间并不大,那种从大蘑菇里挥发出来的毒气就是蘑菇中存在的菌粉,每一颗几乎是微米级别的,所以要防御,势必得钻进一个密闭空间,这里整个就只有不到十几立方的大小,稍微算算就能知道,不够六个人一起待太久,让一堆人进来照样还是个死,而且那种情况会死的更惨。 “那些挥发出来的毒气需要至少五个小时才能完全撒开,太阳只会照射谷底一个小时,所以在这里我们需要停留至少六个小时,我们做过试验,如果是三个人,可能很轻松的扛过去,加上你,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只能省着点用了。” 这个问题我没有问,因为其他的压力已经让我没了思考的能力,所以这事儿一说,使得我更加焦虑了起来:“他们就没有别的可能活下来的办法了吗?” 问完许久,没人答复,苏也陷入了沉思。 第一九九章 不太和谐 很久的沉默之后,苏终于清了清嗓子说:“也不是没有活下来的希望,但是希望很渺茫,在整个大峡谷底的区域里,有很多类似的地堡,但是寻找起来非常难,那些蘑菇遮挡住了地面,他们没有几个小时是找不到的。” 苏说完,我们又沉浸了许久,没有人再拉开话题。其实这种场景是我在脑海里想象了数百次的,但是现实却与我脑海中想象的并不一样。 “你……你已经不是你了。”一直憋了很久,我才憋出这么一句,或许此时,唯有这句话才能解脱我们现在的尴尬。 老哥抽笑了一声,嘴角带着脸颊夸张的扬了起来:“我还是我,只是这么些年里,你从来没看清楚而已。” 我见话头挑开了,正想开口问,老哥却摆了摆手:“不用问,你我太熟悉了,有些事现在说和你自己待会看见,或许到那个时候,你自己会想明白一些东西,那要比我解释更清楚。” 我没有再答复任何话,此时再多的语言已经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也正是这个时候,我才恍然间意识到,我与他,或者说我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 在往的二十多个夏秋冬里,我和这个人几乎是朝夕相处的,但我们始终间隔于两岸,中间隔着的都不是什么江河,那是永远也无法跨过的鸿沟,这道鸿沟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开始慢慢的偏离,直至我再也看不见他。 青梅竹马的伙伴也总有分道扬镳的时候,人总是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没有任何血缘的伙伴如此,拥有浓厚血缘的亲兄弟亦是如此,这是世间无法违背的规则,人亦是如此。 他有他的痛苦,我也有我的郁闷,但我终究纠结的还不是那些建立在我们之间共同的东西,老哥是提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但我确实并不想知道什么,因为走得路不同,结果自然也不会一样。此行唯一一个让我有了释怀感的时刻恐怕就是现在了。 在我心中,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此次若是出去,我准备躲起来,这并不是为了逃避,只是我不想再次被牵扯进来,或许到那个时候还会有人暗中将我推下悬崖,但是想一想,我并不担心。 有人说人体的细胞会在七年左右的时间完全替换成新的,到那个时候,原本的那个人就算是已经死了,这是个修船的问题,但管它是什么,我还是觉得,抉择才是最重要的关系,任何一个决定甚至是选择哪条去上班的路,反正每做一个选择,或许都会开启一个新的世界,而做出这一选择的我,才真正的是我自己,另外的与我无关。我也不会被牵扯。 胖子和老代,我还是不觉得他们会死,但我心里依旧有些不太安稳,希望在我完全失去意识之后的几分钟,他们最好发现我已经没了人影,如果没发现,那这俩王八蛋死也是活该。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在地堡中的时间非常难熬。他们都很默契,只是向我说明了现状,其他的什么也没说,不单单是不想告诉我,也因为地堡中的空气实在不多。这里足够 三个人坚持到毒气散尽,但现在是四个人,我们喘气就得更加的小心。 时间才过半,这里的空气就开始有些浑浊了,他们几个还好,都没什么异状,我是真的不太行,脑子里各种各样的记忆混杂,关键那些信息还乱,能从天上掉在地上。 迷茫之中,我开始无意识的在上乱搜索,想找个可以分散注意力的东西,可偏偏上就是什么都没有,一看,衣服早不知道是换的谁的了,摸索了一阵,还好裤子是我的。这裤子很肥大,户外专业装备,上面口袋就有八个,这是我出了戈壁滩在敦煌买的,当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要不是我们后的越野机器,那家户外店的老板差点没报警了。 口袋都是拉起来的,这裤子没腰带,是松紧的,所以裤兜里我都没敢装太重的东西,免得半路老是要去提起来。 我只是在裤兜处摸了几把,马上感觉就有了变化。什么时候装过东西?我有些纳闷,摸索着,那种触感似乎是硬纸壳吊牌或者标识牌之类的东西。 我扫了一眼裤子,已经有了几个洞,当时老板娘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什么拿砂纸都磨不破,现在一共穿了才半个多月,看来那些专业路线上的店家,也都是杀杀过路客罢了。 口袋里的东西被我摸了出来,很让我诧异,几张硬纸壳子,还有只冰凉凉的东西。拿到眼前我才瞬间恍然大悟。 一拍脑袋直骂了好几次自己记不好,那是几张照片,和一只已经生了许多锈迹的女士手表。这些东西是我们在黑戈壁下那座地下工事中掏出来的,当时似乎想的是拿这些遗物交给还留世的主人,但是想了想,估计没多少希望了。 我借着无烟炉微弱的火光,随手翻了翻照片,几个人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自顾自的不知道在干什么,照片没什么变化,连一点折痕都没有,就是因为时间太久,那种一使劲就碎的感觉依旧还在。 手表早就不转了,上面全是锈迹,胖子似乎还说这是个当年比较有名的牌子,我已经忘记了,手表在我手中把玩了几下,照片有些多,我害怕弄坏,一个没留意,就撒了手。 浑浊的空气让我有些困意,几下竟没有捉住,照片散落在了地上,对面的老哥自然很心,坐起了帮我去捡。他探就问:“老古董啊,拍的什么?” 正说着,手已经碰到了照片,他随手在递给我之前瞄了一眼,我没想过要说戈壁里的事,但是实在没有想到,他看过照片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老哥整个人以一种夸张的幅度颤抖了一下,这动作引起了苏和另外一个老外的注意,苏开口问道:“吕,你……怎么了?” 老哥没有回答,整整五分钟,他就一直保持着那个东西,一点动弹都没有。这况已经很明显了,照片和他之间有问题。 我瞄了一眼,立刻就知道,他手中的是背后写着一段法语话的那张照片。等了许久,对方才开始有了些反应,老哥看向了我,他一把拿过了我已经 捡拾起来的所有照片,一一等他翻阅,这人就跟中了邪似的,浑发着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了我。 “你怎么了?”我有些郁闷,这人现在也不知道是否中邪,几张照片,把他看的满脸虚汗。 我是一点儿都没有想到,对面的老哥不仅是表面上有些神经,我话才说完,就被他一个翻压倒在了地上,他膝盖顶在我的背上,伤口正好在哪儿,一股剧痛瞬间传遍全,但我还是一脸的茫然。 “吕,你疯了吗?你这是在干什么?”还好,苏没有发神经,听他的话,已经有意在制止我这个发了疯的老哥了。 两个老外此时都站了起来,想要将老哥从我背上拉下来,但没等他们动手,我就听见老哥喊了一声:“给。” 应该是照片,再没有别的东西,苏和另外一个老外传阅了许久照片,总之这一阵他们都没有说话。直到苏继续开口:“你在怀疑他,这些东西的出现确实有些问题,但是伤口,和那些血是不会骗人的,我们做了那么多,还会有谁能……” 苏的话戛然而止,应该是老哥制止了他,老哥压在我的背上长出了一口气:“我太累了,不好意思。” 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但我背上的感觉已经瞬间消失了,老哥将我拉正坐了起来,但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应付过去的。 别看我们是再亲不过的兄弟,但某些时候,互不对付还是常事。其他也就不说了,现在隔了那么长时间才第一次见面,他就给我来这一,我瞬间就火了。 “你想干的事你就干呀,你想失踪你就永远也别冒头呀,我招谁惹谁了,我连虫子都没踩死过一次,你发的什么神经,不要在这样了,我已经够神经了,我想正正常常的过子,你就别折磨我了行吗?”一口气将这几个月心里的不爽吐露了个干净。 但等我冷静了下来,我又觉得自己是否失了口,这话有些伤人,而且还是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等了好一会儿,我才扬起了头,老哥并没有做任何反应,他只是递给了我水壶。 冷静了许久,苏帮我背后的伤口上了药,当我背上没了一阵一阵的疼,老哥便将自己的胳膊探了过来,袖子被他抽开,手腕上的一只手表,马上显露在他那只已经满是细微伤口的手腕上。 我已经有了些预感,缓缓将那只已经生了锈的女士手表拿了出来,出乎意料,又在我预想之中的一件事发生了。 两只表无疑都是同一个牌子,而且更加出乎意料的是,两只表就是同一对,这是老哥将自己的手表拿下来之后,我才知道的。在手表的后壳上刻着一排文字,这是自己刻上去的,两只一样,都刻着一个期,一九八五年,六月十一。这与照片背后写着的期是同一天。 不用细看,刻痕一模一样,文字也一模一样,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我的心开始一下一下的跳了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优然而生,最终对面半蹲着的老哥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第二零零章 难以置信的平淡 惊奇手记第二零零章难以置信的平淡你……你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谁的吗?”老哥有些卖关子的意思,但并没有等我问出来,他马上就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但是责任又不能直接怪罪到我的头上,自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而又因为我本身的性格问题,所以也没有自己去问。 父母的名字,我并不知道,这是个笑话,但对于我来说,看来看去确实没有一点问题。首先问题不出在我的身上,任凭谁在几个月大的时候死了父母,等到二十多岁还能对他们保有较为浓厚的感情,这不可能,我从来都没见过他们,他们又是个什么样的人,让我这样的人来说,也完全就是扯淡。 再加上我还是这般的身世,没机会去了解哪些,抚养到我能自己吃饭的那些亲戚们不愿意提起,而我这个自小就苦大仇深的哥哥也根本没有想过要提起,所以一系列的原因造成了我这悲哀的半生。 我是个预感很强的人,而且众多的线索指向,没多少结果可言了。这张照片上的男女,也就是两只手表的主人,一个叫吕洋明,另外的叫胡媛媛。我有些窒息,这两个人真的是我的父母? 一股似梦似幻的感觉席卷了我的全身,不知道是地堡空气的原因还是确有这种身体反应,我眼前一晃一晃的,那些人在我面前一会近了,一会人又远了,恍恍惚惚了许久,我才被人拍醒,愣了一会儿,我才恍悟,这确实就是现实世界。 当初的调侃,此时却成了现实,而且是这样如此不能接受的现实,我不知为何有些想要倒回去堵住胖子嘴的感觉,我想去阻止当时的我们,或许那次没有进那个什么地下工事,或许……我猜不到新的结局。 老哥猛拍了我的肩膀好几次,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怀疑你吗?巧合太多了,但是超出原本意义的巧合,那绝对是有人在暗中运转,我本意不想这么干的,我只是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事,又莫名其妙的死掉,越走,我越是发现他们的死在整件事情里才只是某个分支的开始,我们进来了,逃不了的,这是还没出生前就注定好的,改不了。所以小良,我希望你尽量能明白,我们今天走到这一步,也才只是刚刚开始,前面的铺垫打好了,很快……很快你就会看到的。” 我摇了摇脑袋,得知自己父母这茬还没怎么消化掉,但是老哥所说的巧合观点,确实该容得我深思,我是为什么要去哪里的,似乎是我为了还人情自愿去的,这种不算是计划事件。但我始终明白,有些别人想让你去做的事情,或许早在好几站之前就埋好了线索。 这有些骇人听闻,谁会闲的干那些事情,损人不利己,完全就是没事儿找茬,自己找乐子而已, 但总而言之,事件的最初**还是我面前坐着的这个亲人,我只站在我的立场是去思考,瞟了一眼面前坐着的老哥,他退下了自己的手表,递给了我,见我不收,又晃了两下。 所有的照片重新回到了我的手里,这次我又重新看了好几眼,有了心理建设,此时再看照片上两个人的面容,与吕川的样貌越来越像,但我总是看不出一点儿我的影子,或许……我打消了那种极容易改变心境的想法。 手表我收了起来,感觉上没有什么变化,两只手表又将我的口袋压沉了许多,之后我们再无一句话,直到提前设定好的计时器响起。 在地堡中的前半段是非常难熬的,我不知道任何事情,我的焦虑,对周围人的焦虑,还有想象中胖子老代中毒之后的情景,我简直都快焦了。 直到后来,那个惊天的事件被我得知,当然惊的是我的天。我开始迷茫了,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空间快速挪动,我看到了在临山公路上的那辆大巴车。那时似乎是秋末,就是现在这个季节,车速很快,老司机的手法几乎让整个车轮贴着崖壁的边缘飞驰,直到那些黑色的车辆贴近,他们开枪,子弹击碎了大巴的玻璃,大巴最终在吕洋明的驾驶下冲出了悬崖,之后是一片混沌。 计时器的声音在这里很响,滴答滴答,简直要吵死人。几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没两下吃了些东西,但每嚼一口都是无比的艰难,空气混浊,缺氧的感觉,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不了半个小时了。 苏冒头抽出了石板门边缘的防水布,马上一股阴凉的风就从缝隙中吹了进来,只不过风中带着的还是一股臭蘑菇味道。 两个老外齐力移开了石板,面前是一条斜向往上的石板坡道。几个人做好了准备,他们掏出了步枪,与胖子顺来的差不多。咔咔两下子弹上膛,苏排在前面,另外一个老外压后,我们俩兄弟在中间注意着侧面,一一走出了地堡。 这地方确实难找,现在的蘑菇林能见度不过两米,但就算是我刚进去那一会儿,到了这里也不一定找的到。地堡向下凹陷了一米多,地面湿滑,因为没有缝隙,石板上一根蘑菇都没有,但是才走出来,蘑菇就包裹了整个洞口。 一条通往别处的小道就在出口,地上的蘑菇有被碾压过的痕迹,想想也知道,这是我被整个拖拽过来的痕迹。 “走原路,还是去他们走过的路看看,那两队人到现在还没有回应,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苏警戒着周围,撇头朝着老哥轻声问道。 “牺牲他们,你能做到吗?”老哥反问了一句。 我用了半天才理解他们的话,与我和胖子老代当时推测的一样,他们到了分叉口,就分成了三队人,一共七个人,他们这里有三个,剩余的各是两两一队,但看他们的处境,那两队四个人已经失联了。苏的话很委婉,作为外国人,对于队友的尸体是很看重的,虽然已经没了活着的希望,但总该是要把尸体弄出来。这人很了解老哥,至少是现在的老哥,苏并没有执意想要去救援,但老哥的话已经否认了。 苏叹了一口气,他捏了捏自己胸前挂着的十字架,嘴里念叨了几句什么,我有些纳闷,这人算是我见过的外国人中很好相处的,没有那么重的戾气。他是为了什么才会帮着老哥干这些破事儿,我很难想明白。 我们原路往回,走了一段,一拐弯我就发现这地方就是我当时被打晕的位置,前方当然没有老代与胖子的影子,好的是地面上也没有尸体,现在雾气弥漫,阳光离开至少四个多小时,雾气恐怕又超过了这些老外当时设在树杈上营地的位置了。 所以很难立刻确认我的猜测,保不齐就会在下一步看到两个人的尸体。这些大蘑菇耸立着,菌伞照旧还没打开,这些东西见不着阳光永远打不开,但是平常的蘑菇只要一见阳光,菌伞全开之后不久就会很快死亡,等待它们的将会是下一个轮回。 但是这些蘑菇不一样,我敢肯定蘑菇的菌伞一定是在太阳出来不久打开过的,但是时隔如此久的时间,它们依旧没有枯萎,恐怕是另外的物种。 我们在巨型如树一般的蘑菇林中快速穿行,这路是胖子和老代走过的,按照苏所说的时间算,他们走不出去多远,顶多四五百米。 一路上,我有些担心看不见胖子和老代,又有些害怕看见这两个人,因为在那个时间,看见的多半只会是他们的尸体。 往前走了将近七八百米,苏终于忍不住疑了一声:“不对,我们第一次走到的终点已经过了,他们比我预想的要活的久,但是这不应该呀?” 我暗自冷笑了一声,这俩老小子谁都不是好惹的主儿,别说是因为温度升高产生的毒气了,就算黑白无常亲自来收人,恐怕它们也只会带着满脑门的包儿回去。 正因为此事暗自得意,这俩老外的样子实在有些装逼装坏了,也该他们受到点儿刺激。但才抬头想要看看对方脸色的时候,我就看见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老外背后,出现了一张血盆大口。 我怪叫一声,那张巨口瞬间晃动,此番真的是我的错,提前激怒了那只只有巨口的怪物,老外没明白我为什么会是这幅表情,回头一看整个人已经抽了起来。 巨口朝他而去,老外也是瞬间反应过来,枪顷刻间就吐出一道火舌,火团巨大,那便是内爆弹的样子,但是巨口就像是快海绵,子弹打上去,掀起一块皮肉,瞬间就消失不见。 只是半秒,我身后的老哥和苏都抬起了枪,三道火舌朝着巨口而去,这场看似有和谈可能的交集,现在完全成了我们恶人在先。 巨口退后了一些,但步枪的射速就摆在这里,弹夹供应不上,其他尽管的都是白扯,三把枪先后哑火。那巨口乘机冲了上来,我们谁都没有反应过来,最后面压阵的老外整个上半身就被巨口咬在了嘴里。也就在这个时候,那张巨口完全从云雾中现身,一眼,它到底是个什么,我瞬间了然于心。 第二零一章 食人菇 一棵巨大的蘑菇张开着它那朵更加庞大的菌伞,菌伞已经完全张开了,那张几乎吞下老外的嘴,就长在这一朵菌伞的最上方。 几秒的时间,两个拿着枪的人已经换好了弹夹,苏和老哥纷纷想要继续击,但我们的人还在大蘑菇的嘴里,这种内爆弹要是误伤了他,必定死都没个全尸。 况一时间又焦灼了起来,我距离那一棵蘑菇最近,已经做出了想要上去拽人的动作,才跨出去一步,就被人拉住了胳膊。 我举枪,但也只是为了挡住冲过来的食人蘑菇,显然这方法很傻,什么用处也没有,正好还让食人蘑菇吞了个方便。 我没法和这只怪物干架,它的体就是木质纤维,完全是香菇的质感,这种内爆弹打进去,也是直接打穿过去,根本没有压力可以让它爆裂,一发?除非我有一万发,才能无差别将这颗大蘑菇头完全打成可以立刻包饺子的香菇馅儿。 巨型食人蘑菇没有眼睛,对于我位置的判断一定是呼吸和体上的量,这时候看,它确实不是生长在附近,根茎没有落地,只是紧贴着地面,老哥和那个黄毛已经不再了,白雾森森,枯黄色的食人蘑菇巨口边上已经破损。 就在我用枪口顶着下巴,想扣扳机,又不敢扣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我侧边的雾气晃动了几下,雾气朝前涌去,后是什么,心中早已经了然于心。扭头一看,就是那只巨型食人蘑菇,这棵还不是新面孔,他菌伞上的几道破孔,这是那棵吞下老外和一同牵连走老哥的那一株蘑菇。 根本没有意识到,我自己将枪口顶在了下巴上,的,我这一回又做了次恶人,苏那那里是想要害我,这家伙也不说清楚,想要免得我在逃跑路上成为麻烦为什么不直接说,我心里一阵悔意。但早已经晚了。 眼下的况,已经绝无我的活路,越想越气,越想越是有种扇自己巴掌的想法。苏在想要弄晕我之前,和老哥有过一些眼神交流,还有他的那些话。我哎呀一声。 要是误打误撞走到整个谷底的最中心,那也是没法儿得救,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要进去干嘛,自己单枪匹马去,说不定还会遇见胖子和老代已经发黑了的尸体,到时候,我往边上一躺,正好也不算我不仗义。 如果没遇上猴子,我可以爬上悬崖,再走一天穿过那条长廊,回到山脚下的影村,找到七大爷那帮人,然后当啥事儿都没有的直接回去?恐怕到时候连遇不上猴子的运气都没有,老天照顾我到这种程度,我不相信它能那么容易放过我。 本想着大吼大叫,但心里没底儿,我恐怕还没主动引来杀生之祸的本事,随便找个方向走,似乎也已经预想到了之后的所有结果。如果我运气好,也许可以回到原来崖壁的下方, 我缓缓蹲下子,很久已经没有过单独一个人处于这种状态了,什么人也没有,就连那些能将我分食掉的怪物也一个都没有。 我被那些雾气中的巨型食人蘑菇恐吓的不轻,目光一刻都没离开过半空中,但很久一点的影子也没看见。我有些后悔了,似乎被苏打晕好像也比现在的状况好点儿, 我背后一阵一阵的凉意,连忙转了一个圈,两米以外什么也看不清楚。我低头费劲的拆下那把步枪的弹夹,一看之下,竟然只有一发子弹,看来皇天不负我,已经替我准备好了后路。 将近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我几乎踏遍了整个十多米的范围,除过一把步枪,其他没有任何痕迹,不只是东西,就连他们的声音都没有。 在这片区域里,我四下绕了半天,什么影子都没找到,地上一片狼藉,就连我们原本走来的路都没再找到,况焦急,早先我到底离开原地多少步,现在也完全没法知晓,这些白色的雾气,像是漂浮在空气中的固体,我根本找不到任何方向的感觉。 四周的雾气中再没有任何巨型黑影,连我当时看见的那些粗壮蘑菇根系都不见一个。发觉不对,我立刻回而去,但是走了几步我就发现晚了,后刚才吞下苏的那只蘑菇也不见了。雾气不过一米多的能见度,我现在甚至都分不清楚那些到底是蘑菇还是长的像蘑菇的怪物。 我心中暗喜,上天在这段时间也不只是完全折腾我,这回我要是活着回去,真得好好烧几炷香。打消了这些念头,我立刻扭头往老哥被拖走的方向奔去,但只是在雾气里走了十几步,我突然发现地面上所有的大小型蘑菇已经是一片狼藉,完全分辨不出来哪儿是哪儿。 苏还有那个老外都是被整个吸进去夹住的,在菌茎中恐怕还有个空腔,里面绝对是一个装满酸消化液的空间,人被吸进去,不会超过半个月就会被完全消化成可以让食人蘑菇消化掉的营养物质。 很显然,巨型的食人蘑菇至少是没有牙齿的,要不然以它的那种速度和力量,咬住人的瞬间就会将人一分为二。 这种具有攻击的植物并不是没有,食人花还有各种中小植物,但是其活动能力几乎不会捉住任何活物,当然这里说的是主动捕猎,像食蝇草,猪笼草之类都是使用自己的分泌物将蚊虫粘住。 但是巨型蘑菇的能力还是要高于我的想象的,蘑菇立刻放弃了潜行,向后猛地扬起了菌伞,还没等苏完全举起步枪,他的整个人就被蘑菇叼了起来。 才说完,我就已经知道,突然话锋的转变已经引起了苏的怀疑,他立刻扭头去看,我心里一慌,实在是有些恶毒,我当时想的竟然是巨型蘑菇万一咬不住苏怎么办。 开口道:“山……山崖上的那个人还活着。” 绞尽脑汁,终于我想到了一件事,便立即 蘑菇的动作没有声音,苏没有听见,他还是堵在我的前方,我心生一计,看来得玩一玩花样了。我有意无意的瞄着背后,苏已经想要上来收拾我了,眼看着巨型蘑菇还有一段距离,我竭力的想着该用什么话吸引住苏的注意力。 正想着是否殊死一搏,却撇眼看见苏的背后,浓重的雾气里探出了一片黑色,细看之下,我马上意识到,那还是一棵巨型蘑菇,这棵要比之前的那一株大上两倍有余。 苏又摇了摇头,脸上全是无奈,我并不了解这些人和老哥的关系,起初还没什么忌惮,但是现在,似乎状态已经变了。 “呸……”我扭头吐了一口唾沫就骂道:“狗的机会,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个笑面佛,背地里比谁都险。”我心里已经有了要完的感觉,但还是强稳着子。 苏缓缓的摇了摇头:“没那个必要了,你要明白你现在的处境,现在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你想干嘛?咱们两个一起上去,说不定还能救一个下来。”我歇斯底里的大吼着,一边还不断注意那只巨型蘑菇。 巨型蘑菇的菌茎几乎有七八米高,菌伞拖着两个人在云雾中忽有忽无,云雾都被引得到处乱流。我有意想要去帮忙,但是面前的苏却一点没有让我去的意思。 后老哥已经冲到了大蘑菇的嘴下,那个被叼着的老外在空中甩来甩去,老哥费了些力气,才找准了一个时机一把捉住了老外的腿,但是他们两个的重量加在一起还是无济于事的,两个人一同都被拖飞了起来。 “走吧,没机会了,因为你,我们已经牺牲太多人了。”苏无奈的摊了摊手,但动作却一点儿也不犹豫,他已经做好了继续弄倒我的准备。 “你干什么。”我大吼一声,但是看见老哥和苏互相瞄了一眼,苏收起了步枪,就想要过来拽我,而老哥却接过苏的开山刀,朝着吃人的巨型蘑菇走了过去。 我竭力甩开,没理会他的话就大喊着回道:“我的命是命,那黄毛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我才喊完,脖子后面就是一凉,苏那强有力的手已经捏在了我的后颈上,那手同钳子一般,我知道这家话是想将我弄晕过去,极力反抗,终于还是矮强行脱开了他的手。 “别过去,回来,往后面走。”我扭头就看见了朝我大吼的老哥,老哥和苏两个人都从上抽出了东西,那是普通的开山刀。 那就像是被一只蛇皮袋子从脑袋下去,我整个人眼前一黑,再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这家伙进食还是标准化规格的,来来去去都是先吞掉别人的上半,立刻,我的脚掌就离开了地面。 我没有挣扎,最关键的还是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其次才是本看着软趴趴的蘑菇,没想到会和皮筋一样有弹。接下来的十几秒,是让我极为恶心的,呼噜呼噜的声音在我耳边响着,我就像处在别人的盲肠里,而现在的我就是一根没有尊严的屎,只不过方向好像反了。 大蘑菇的茎杆之中没有骨头,就是植物的纤维感,但是要粗壮结实许多,慢慢的,我被抽搐进去两三米,这空腔的腔壁上就开始渗出了一些液体,果真就是酸液,我没想到这些东西来的如此快,就算是在我窒息之后来也好啊,至少也没痛苦,现在才进去几米,上已经开始如万虫咬食一样,终于,枪口被我调转,强撑着被我顶在了菌茎内的空腔壁上。 第二零二章 覆没 惊奇手记第二零二章覆没这种近乎于重武器的枪支一般是很难击发的,而且现如今的我被压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菌茎就像是一根管状的橡皮筋,我越是挣扎,这家伙就捆的我越紧。 枪最终还是被我击发成功了,但是后坐力,却几乎让我的胳膊断成两截。枪口顶在菌茎的壁膜上,气压顶住了飞出去的子弹,这子弹就是靠着气压进行二次爆炸的,虽说菌茎的壁膜是一定挡不住子弹,但是这种内爆弹已经在枪管里因为压缩的空气爆炸了,此时原本的步枪,完全成了一把小孔径的霰弹枪。 瞬间十几片碎裂的合金弹头四散而出,菌茎壁膜挡不住这些碎片,又因为喷出碎片的枪口过小,完全集数打在了不到一巴掌的地方。 菌茎的壁膜瞬间撕裂开来,这壁膜本就不厚,只是韧性极强,撕开了一条缝隙,就因为我的重量,直接被我压开了一条更大缝隙。 我借力爬了出去,马上清新空气涌入,我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食人蘑菇因为断了脖子,整个菌伞和那长得像肛门的口器从中折断,粗壮的纤维条抽动,但始终再也带不起沉重的菌伞。 我才稍稍高兴了一会,还没等爬起来的工夫,在我周围的好几处地方,又冒出了十几个巨大的菌伞形黑影,我不由得骂了一声娘,手中摸索,只剩下一把枪口鼓包了的步枪杆子。 管不得别的,余光看到一个方向没有黑影,直接爬起来就朝着那边的低矮蘑菇林冲了进去。这些蘑菇一踩就爆开,里面全是黏腻腻的脓液,其中的味道都是腐烂的水果和臭霉斑的味道。 为了防止这些东西进到嘴里,我用已经损坏了的步枪砸开这些大小蘑菇的菌伞,但还是不断的有细小碎片进到我的嘴里,苦涩,酸甜各种味道齐全,真不是什么舒服的差事。 我的身后,云雾晃动,十几个黑影在我身后斜上方飘动,就像是空中飞舞的异兽,那些东西距离太远,超出了能见度,但绝对没出乎我的猜测,那些就是十多只巨型食人蘑菇。 精疲力尽之时,我喉咙中干涩,紧闭着嘴不让东西进来,身后的蘑菇忽远忽近,一直没有放掉我,直到我一脑门撞在了一块软乎乎的东西上,才终于力竭摔倒在了地上。 我顺身落地,地面上有几乎一尺深的烂泥,臭味和那些蘑菇差不多,有如此富含营养的东西滋养这些蘑菇,不长大也不行呀。 这些烂泥想必就是蘑菇死亡后腐烂的东西,但是想了想我就发现不对,这些个蘑菇晒完太阳并不枯萎,如何会成为其他同伴的养分? 我在烂泥里苦苦支撑了半天等着再次被那些食人蘑菇吸进去,但是很久都没有之前那种同样的感觉。我畏畏缩缩的爬起身,头顶并没有那些东西跟上来。 十分钟之后,除过身上各种伤口传来的疼痛,其他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身边的雾气中没有黑影,只有面前一根像是竖着的橄榄球一样的灰白色东西。 它是长在地上的,我用枪杆子碰了一把,软乎乎的,这就是撞停我的东西。等我翻越出烂泥潭子,靠近了这棵东西,我才知道,这他娘的是一棵四五层楼房高的蘑菇。如果有人听闻过非洲的猴面包树,恐怕现在就会想到这种蘑菇的形状和它与我的比例了。 菌伞我看不见,但是这么粗壮的根茎,不可能会太低,五六层楼房高度的估计,恐怕都有些看低了这东西。 我用手摸了一把,里面像是液体,而且质感就是刚才将我生吞掉的食人蘑的质感。立刻我被突然想到的东西吓退了好几步,这东西……我看了看头顶,还好没有巨型菌伞盯着我,这根粗壮的包形菌茎恐怕就是那些食人蘑菇的主干消化道。 而我脚下的,都是被它消化掉,再排出体外,用以滋养自己的营养物。我一阵恶心,但是面前的菌茎鼓包忽然的一动,却让我对脚下泥潭的厌恶少了许多。 菌茎中还有活物,这是我马上就想到的,如此活生生的吞下东西,消化慢,那也是理所应当的。我往后瞄了一眼来的方向,但是对于原来位置的估计,早已经没有了,我只是细细思考就知道,这里边不会有别人了。 我强打着精神,硬拆下了步枪上的一块部件,这是抛弹口的防护板,是为了防止子弹壳子烫伤胳膊,后加上去的,所以唯有这一块很容易拆掉。 整个防护板就是一块不到一毫米厚的铝合金金属片,光看形状自然不能把他当成刀片,但是条件就在这里了,没有别的选择。 我用金属防护板的尖角,使着死力划开了菌茎的壁膜,这东西比牛皮筋还有韧性,费了半天功夫,才传来噗嗤一声。 马上一股浓黑色充满了酸臭味的液体从菌杆中流了出来,这东西都是一个脾性,韧是韧,但是只要开个口,里面再有些重物压迫。立刻口子就会增大。 我快速闪开,这些液体一股脑流了出来,马上一团黑色的东西就从里面一同流淌了出来。那是个蜷缩的人形,而且因为这人一滑出来就撑开了身体,我马上也确定了这就是个人,只是体型和他身上黑色的衣服没有让我立刻分辨出,这到底是我的老哥,还是另外两个老外。 等到液体流光,菌杆慢慢朝一边倒下,我才用枪杆子拨弄了几下这个人,将他翻了个方向,他的样貌却立刻让我惊了一声。 这不是个外国人,当然他也不是老哥,这个人我并不认识,但是身上的衣服,我却立刻就认了出来,尽管它已经被酸液腐蚀的不像样子。 这是七大爷那伙人中的一个,我门进村之前还见过他,他在巷道中被老疯子袭击的时候没受伤,所以作为当时临时营地的保卫,但是现在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我四周望了望,没有别人。因为知道了此人的身份,我立刻蹲在他旁边,死命的摇晃了他几下:“哥们,哥们,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连几声,此人只是不停的咳嗽,嘴里吐出来的也全是酸液,这些酸液直接粘在皮肤上,腐蚀速度并不快,和一般的酸雨差不多,但是一旦进到没有表层角质保护的体内,瞬间就会腐蚀所有和气管食道连接的器官。 这个人活不了了,至少是在现在的状态下,没有非常先进的防感染医疗器械,这几乎就是等着内脏被完全腐蚀成地上的烂泥。 他挣扎了一会儿,想要说话,但是半天咳嗽,一个完整的字都没有吐出来。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只是手掌一直抓着我手中的步枪。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想要让我给他来个痛快的,但我也是没有那个本事啊,现在连发普通子弹都没有,我想自杀,还得排号儿,更别说你了。 此人漏出来之后没活多久,菌茎之内的消化腔至少要比外面的空间干净不少,有的也就几种消化细菌,但是他一出来,这里漂浮在空气中的任何一种细菌就可以瞬间让他丧命,此人的体内已经没一块好肉了。 我有些恐惧的跑开了这一块区域,同样,整片区域里都是这种鼓包的菌茎,其中多数全都满满当当的,地上的烂泥中,零零散散的可以找到一些背包的碎片,和装备。 我的希望完全破灭了,七大爷的队伍不知从哪里进了这条椭圆形的山谷。或许是那条祠堂后的路,我想了想整个地陷区域的结构,这是有可能的,地陷区域都是错综复杂的山谷,他们被迫进了祠堂后的路,误打误撞的进了这片蘑菇谷。 全军覆没,这里的惨烈景象已经可以证明一些事情了,几十个鼓起来的菌茎,里面的人数基本和七大爷的队伍差不多。 我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好了,但是我怎么也不想死在那种酸臭的液体中,这里没法儿走,胖子和老代,可能早就归天了,而苏和老哥那几个人,现在差不多也可能在酸液中做最后的挣扎。 没希望了,我脑袋越来越沉重,咬着牙直挺着身子,但也即将倾倒入烂泥。就在我意识模糊,神经即将崩溃的前一秒,一声沉闷的叫喊,忽然又将我拉回现实。 我原地打了个转,马上看见又一个菌茎的鼓包在不停的晃动着,那声沉闷的叫喊,也是从哪里边传出来的。我一看,还能这么叫的,可能还有救,没管地上的烂泥,就冲了过去。 如法炮制一番,一个蜷缩着的人又从菌杆中滑了出来,这人身形较小,我才一拉,他软的没骨头一般的身体,立刻就告诉我,这是个女的。 等我帮她擦干净脸上的酸液,田原那发白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田原可能没被吞进去多久,我估摸着还有救,但是这地方,还是希望不大。所以先离开,是她能否活命的关键。 田原本就不重,但是我已经累虚脱了,背起来几乎让我没了半条命,等我爬出去几步,顺手抓起了烂泥中的一个背包,终于还是让我吐出了一口秽物。 摇摇晃晃半个小时后,这片烂泥地算是走出来了,其间我还见到过多个鼓动着的菌杆包,但是我救不了他们啊,这一个已经是我的极限,我没法想象后面是否能走出去,所以心理上终究还是压掉了罪恶感。 不知又走了多久,地面变成了我们初进来时的那副样子,地面还是各种各样的蘑菇,我终于力竭,一脚踩进了坑里,我和背上背着的田原便顺着坑边的斜坡滚了下去。 浑身疼痛,此时如若有把枪,我真想先了结了自己。但是躺在坑底半天,突然觉得身下有点儿不太对劲,摸了摸,是石头,有雕凿痕迹的石头。强忍着困意,等我睁眼去看,这里竟然是一座躲避挥发毒气的地堡。 第二零三章 原来如此 我用最后的意念,直到我自己力竭到连手指头都动不了,我才做完所有必须要做的事。整个地堡还是和之前我们避难的那个一样,没有任何新的花样,建造者为了省功夫,几乎所有的构建,连同封堵出口的石板都是统一的规格。 我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况,估计在天亮之前是不可能走出去了,所以也必定躲不过毒气蒸腾的那一段时间,最后我干脆将石板用上的衣服封死,准备等到明天毒气散尽之后,一口气先跑出蘑菇地再说。 我精疲力尽,将田原安顿好,准备斜靠着墙壁栽倒就睡,但是心里突然又想起了一些事,田原是整个泡进那些消化酸液中的,保不齐也和我见到过的第一个人一样,已经吸进去了大量的酸液,田原的状态我没法完全保证她没事儿,所以还是得先排除这些危险,让她把酸液吐出来,否则照样还是抗不过一两天。 我凑到躺倒的田原前,却看着昏迷不醒的田原又犯了难。该如何让她吐出食道和已经进了气管中的酸液呢? 终于,绞尽脑汁我都没有想到好的办法,似忽除过去扣她的小舌或者直接用嘴去吸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做了一两分钟的心理建设,我还是放弃了后者,这似乎又陷入到了乘人之危的死循环中,田原算是清纯可的那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始终也只是喜欢,像我这种……我打消了自嘲的想法,去寻找能致使她小舌发痒的物件。 终于第一种方法还是让我摒弃了,因为我在顺手捡来的背包中找到了一只装满了水的水壶,我将水给田原灌了下去,因为并不是让她喝,所以立刻就用手猛拍她的后背。这方法果然奏效,一口一口的黑色脓液马上从田原的嘴里吐了出来,一次反复,直到她吐出来的完全成了清水。 虽不知道她吸进去的秽物还是否有,但是看这况,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不久,田原的呼吸也恢复了正常,她脸上的脏东西也被我清理干净,一切弄完,我已经是两眼昏花,面前看到的全是一片一片的光环,本想着吃点那只背包里的东西,却才在拆开密封袋之后,就栽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不出乎意料的是,我在梦中又遇到了那些大蘑菇,这玩意儿或多或少给我造成了一些心理影,就连在如此疲惫的睡梦中,也会再次梦见它们。 我一直往前跑,但就是怎么也跑不动,那些大食人蘑菇一直跟着,完全超出了它们根茎所限制的距离,但它们也与我一样,尽管我意识上怎么也跑不动,它们也没有一个追上来的。但是这场梦带给我的,始终还是精神上的压迫,得亏我是那种不管压力多大,总是能清醒着去面对的人,但这不是什么好事儿,有时候疯掉……或者换种思维想想,总的来说遇上这种事,看不见也不见得会是坏事儿。 不知道多久之后, 我恍了一下终于从那种奇怪的梦里惊醒,一方面想着终于还是逃脱了魔障,另一方面则又是无尽的疲惫袭来,这些天几乎没怎么好好休息,我实在太累了。好不容易才有机会睡一觉,结果梦里又给我送来那些魂不散的东西。 子的一边,我从背包里找到的手电筒光还亮着,我惧怕黑暗,自然不可能因为休息就关掉,但这东西始终有用完的时候,所以我将电源扭到了最小,以保证可以稍稍看清楚东西。 用了很久,我才重新有了些意识,忽然觉得子有些不对,一低头我的整张脸就埋进了一团头发之中,这一下立马让我炸了毛,心说的难道我又给算计了。但是在心跳瞬间加速几秒之后,我还是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并且知道了这团头发是田原的脑袋。 我斜靠在地堡的墙壁上躺着,在我半昏迷之前,田原被我安置在对面,此时她竟然紧紧的抱着我,安稳的躺在我的怀里,状态已经好多了,轻微的呼吸声也很平稳。 我脸皮并不厚,这还是第一次遇上,瞬间整个脸蛋就像是烧了起来,脸肯定是红过了猴股,只是这状态,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尽管疲累,但在接下来的将近三个小时中,我还是没有睡过去,一直都是这种状态,半个动作都没做,我感觉到胳膊开始麻木,开始疼痛,直到最后几乎失去知觉。 终于这丫头片子还是在我断掉胳膊之前醒了过来,她缓缓的在我怀里探起了头,望了我半天,在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变得赤红的脸就跟随着她挪开的体到了一边。 我强拖着感觉上已经消失的胳膊,尽量露出一张笑脸,轻笑了一声就说:“没事……没事儿了。” 田原并没有多惊慌,只是感觉她稍微有些不自在,扭扭捏捏的坐在一边,半天竟然还自己捂住了脸,将脑袋埋在了大腿上。 我是连连翻白眼呀,但胳膊很快就传回来的感觉告诉我胳膊里的细胞造反了。整条胳膊几乎用可以让我自杀的疼痛感告诉我,我虐待了它们。 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十二点了,我大概是在前一天的下午八点左右进到了地堡,我并没有想到这短暂的一觉竟然会过这么长的时间,雾气再过两个小时就要完全散开,阳光到时候照下来,那些因为温度才会出现的毒气又会持续五个多小时,看来我的估计是正确的,现在走恐怕还没出去,就得死在这里。 田原醒来过几次,可能是自己觉得害怕,这才钻到了我这里,背包里东西很多,但没有武器,我们分着吃了些东西,看着田原状态基本没什么了,我才问了从昨天见到她以来一直缠绕着我的那个问题。 其实整件事和我之前猜测的根本没差多少,我们进了村,没几个小时,他们就听见了村里传来的哨音,不久之后,枪声又从里面传了出来。 这里完全和我的猜测对应上了,但我始终没有想到接下来的况,那些猴子的数量超过了我的想象,当时袭击我们的一波就有四五十只,而在村子边缘祠堂里的七大爷那波人也几乎在枪声响起后,遇到了一大波猴子的袭击。 我已经预感到,我们可能在进村之前就已经被那些猴子盯上了,或许是在假神道上,或许可能更早的在那条山崖绝壁上。 说起来也真的是七大爷的人无能,一枪都没来得及开,他们是被那些猴子暗算了个结实,当时天已经黑了,他们全部进了祠堂,只有几个人在外面看守,这些人无声无息的就被猴子控制直接杀死,直到一大群猴子涌入祠堂,这些人才知道大势已去了。 全部的人乱了阵脚,本一部分就是伤员,再加上当时武器都卸下来了,所以根本没有反抗,一半立刻就被猴群报销。 在危机时刻,七大爷和耳姐发现了一条出祠堂的后门,他们剩余下来的人才得以冲了出去。后面是个头大过人的猴子,所以一路都没停,剩下的不到十个人跑了一夜,方向就是祠堂后面的那条路。 我们穿越柱形山体的那条隧道,果然就是一条跨过地陷区重重岔道的捷径,祠堂后的那条路直接插进了地陷区的腹地,那里面纵横交错,全都是当年地质塌陷之后,露出来的裂缝峡谷,如果有机会从高空看这片区域,我想看到的就会是池塘干涸后,如同龟裂的泥地一般的景象。 这些人虽然素质不咋地,但总该不是傻子,猴子追了他们一夜,天一亮他们就消失了。这帮人晚上没法顾忌走的路线,天亮了一看,就知道已经迷路了,本想着往回走,却一直走到中午,周围还是同样一副样子。 到最后,七大爷和耳姐做了个现在我看来极为傻缺的决定,但其实也是况所迫,没别的选择了,如果当时是我,也估计会想到那种办法。他们人数不多,而且其中还有伤员,所以只是分成了两组,一组留在原地,另外一组一直往前,如此反复,只要是走到岔路或者拐弯就停下,这样很快就能摸出来周围一片区域的况,但是他们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人少只是其次,最多速度慢点儿,主要还是因为这片区域实在太大了,几万平方公里,就算时间无限延长,他们运气再好,一路绿灯也得一俩个月才能摸出去,更何况,当时还是那副样子。 单只是这样,其实还没什么,绕圈也就绕了,但是他们两队绕着绕着一队人就不见了,两组人最多的一头就是田原这边,四个,耳姐带头,另外一组是七大爷带头。 七大爷那波人在走完一条极其长的直道之后就不见踪影了,他们在原地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听到传回来的哨音,得知了况不对,几个人只能往前走,直到他们一直寻找到下一个十字岔道也没有找到七大爷那波人。 第二零四章 水潭 惊奇手记第二零四章水潭耳姐田原和其他两个人当时就已经没了继续往下走的动力,一夜的狂奔,几乎让疲惫的他们没有任何求生的欲望,但他们并不是弹尽粮绝,至少带出来的食物和水就可以让他们活至少一个星期。 四个人继续往前走,一直到了当天的午后,太阳即将落山,这时间大概就是我们几个长途跋涉在隧道里的时候。也是奇怪,他们一整天都没有找到七大爷那帮走失的人。却在夜幕下的时候,奇迹般的看见了前方的峡谷中,几个恍恍惚惚的人影。 他们遇见了肯定不能不追,几个人一起总比人少强一些,但他们怎么追,怎么喊那些人就像是听不见看不见似的,一个劲的往前走,也不回应田原他们几个。 夜色越是浓烈,那些人的影子就越清晰,一直跟着到了天黑,他们也没有追上,七大爷那帮人最后还是消失在了黑夜里。 所有人当时都已经疲了,本身一夜就没休整,再加上白天又走了一天,没人愿意继续走,那帮黑影又追不上,最后不得已,只能找了个崖壁的凹陷,几个人就在里面应付了一夜。 这些人是在第二天,几乎与我们差不多的时间进的峡谷,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误打误撞的进了迷雾重重的峡谷,当时还以为变了天,结果在雾气消散了之后就看见了阳光。 但是当他们看清楚周围环境的时候,却被那些几层楼高的蘑菇惊了一跳,本想着借着阳光退出去,结果又遇上了食人蘑的袭击,很难形容他们当时经理的场景,总之没有任何武器的四个人,没用几分钟就被好几棵食人蘑给收拾了。 这也说明了我当时为什么没有在崖壁上看见祠堂中有人影,原来早在那天夜里,这帮人就已经被猴子袭击走了,十多个人,才不过四十多个小时就只剩下现在这么一个了。 我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当时见到的那几个菌茎的鼓包,可能一定还有人活着,或许我当时救了,现在也差不多没事儿,但是我没有,我是没法救他们,当时以我的状态,或许早就全死在那里了。 手电到最后完全成了一个暗点,都没法把它发出来的一点点颜色称之为光,只有眼睛凑近才能看见一点儿,我的表上有潜水灯,但也是杯水车薪,只作为看时间的光源还凑活。 没了灯光,在黑暗中待了一会儿,我就感觉到田原又凑了过来,不好有太多的动作,我只能继续保持原状坐着。起先还想着等会儿毒气散了该怎么走,但没多久,我已经没多少想那些东西的欲望了。因为出了这片区域才只是第一步,后面那如同迷宫一般的地陷峡谷,那才是要命的东西。 我清点了这只背包里的东西,电源没有,武器没有,要说饼干和能量棒有许多,水只剩下两瓶,这些东西谨小慎微的用,最多撑不过两天。食物也就罢了,如果两天之内走不到影村,那绝对不会有活路可以走。 地堡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本想着开石板门换换气,但是时间距离毒气扩散已经没多久了,我记起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所以这后半程实在痛苦,憋闷中,我一会儿睡过去,一会又被闷醒。 终于,我紧赶着五个小时的时间,打开了石板门,清新空气进来,差点没让我醉过去。时间不等人,我收拾了东西,带着已经状态良好的田原爬出了地堡。 雾气此时又浓重了起来,我只能看到身前一米不到,随便找了个印象中远离那些食人蘑菇的方向,我拉着田原就是一路狂奔。 一路往前,都没有遇到任何别的状况,但始终我们还在蘑菇地里,现在太阳差不多落山,我们也只有这一次。再遇不上危险的情况下,我们只有十多个小时,这个点儿再出不去,到时候重新找地堡,恐怕就难了。 估算着时间,天已经完全黑了,走过了十几米,我才忽然发现地上的蘑菇小了不少,多数都零零散散的生长在缝隙中。 脚下的地面我也发现,已经从原本的腐烂沉积物变成了石板,只是石板上是一层苔藓,这里常年云雾缭绕,如此情况不是什么怪事儿。 看见这些东西,我已经有了些压制不住的喜色,这种地板我是见过的,环绕蘑菇地外一圈,绕着谷底边缘的就是一条石道,而且那里蘑菇不多,几乎没有,可能现在我已经走上了那一条路。 但是走了一段,我又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地面的石板还有,我是穿着石板地往前走的,几十米的长度,地上都是石板,我连崖壁的影子都没看见,这不像是那条石道。 “奶奶的……”我自言自语的骂了一句,田原紧握着我的胳膊,她刚想开口说点儿什么,突然,我们的面前就冒出了一块黑影。 我压了压胳膊,田原不在有开口的意思。我们站立在原地一点儿不敢动弹,那块高大的黑影就一直禁止在原地,也没有冲上来的意思。 “那……那是什么?”田原声音微弱,我的胳膊这回儿算是遭了秧,一路都没舒服过一次。 我轻轻的晃了晃脑袋,我也不知道,但是看哪种体型,有些像是巨型的食人蘑菇,等了很久,黑影都没有发出任何动作,我越等越纳闷,这年头等死也排队了吗?实在是搞不明白它是不是已经吃饱了?但怎么说这玩意儿也该是植物,饱腹感恐怕不是它的需求,永无止境的养分才是它要的,所以不断捕猎都是它的第一选择,这不限于是几年难遇倒的人,还是那些误闯进来的猴子。 等了很久,因为我并不想另寻它路,就这么溜掉,也不想再走回头路了。已经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这里都是石板地面,至少与那些蘑菇地不同,所以我还是希望我只是看错了。 我们俩站在原地,看了那片高大的黑影半天。总觉的那里有点儿不对,我在那种情况下疯狂转动脑子,忽然,我想到了那黑影有可能是什么。 一想通,我只想连拍自己的脑袋,真的是一路险恶,现在倒是草木皆兵了,那根本不是什么巨型蘑菇。柱形的大黑影,那分明就是一根巨石柱。 我在原地不知为何的抽笑了几声,田原仰头望我,我并未解释,直接拉着她就朝着黑影走了过去。田原稍稍有些不安,但还是跟着我走了过去。 直到那黑影进了我的能见度之内,我已经有了想要撞上去撞死的想法。这有些太没面子了,明明就是一根光秃秃的石柱,我还被这玩意儿的影子吓的不敢往前,在哪儿等了半天。 石柱和之前两次见到的差不多,形体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上面密密麻麻如同符咒一般的纹路却多的出奇,石柱材质也不太一样,它表面要更加光滑一些,没那么多自然产生的凹槽,这根石柱完全是一体的,不像外面那些,多数还是搭建而成。 我看了一眼一边的田原,又看了看石柱上的文字,就问道:“丫头,知道这上面是什么吗?” 田原很傲娇的瞥了我一眼,看似对我的叫法有些不太满意,但也没说什么,就凑近了石柱,她顺着石柱上的纹路摸了一道,最后才收回手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但是……但是这些好像不是文字,这有点儿像是云雷文之类的符号。” 我捏了捏下巴,纹路很深,绕着石柱转了一圈,我又继续问道:“之前没见过?总不至于以前的教材和出土文物也没有吧?” 田原轻拍了自己的脑袋半天,这才忽的想到了什么,马上就说:“有倒是有,不过那些器物上的只是和这些纹路类似,到现在都没被人解出来,一直被放在库房里,我也是和父亲几年前在库房里见过。” 我正想着继续走,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与我无关,毕竟闲事莫管的好,田原却突然“哦”了一声说:“我记起来了,他们好像把那种类似的纹路图案叫鬼书文。” 我等了半天,田原都没有继续说下去,我俩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我才问道:“没啦?” 田原摇了摇头:“没了?” 我翻了翻白眼,扭头就拉着他往石柱后面绕,这地方地面都是青石板,在石柱的后方也不是空地,周围还有几片黑影,我又去看了一个,确认还是石柱就没心思再去看别的了。 石柱绕成了一个半圆,中心一定有什么,恍了一下,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们处在谷底的位置,现在已经了然于我心了,这地方是整个谷底的最中心。 想着这事儿,我急忙往前走,如此重要的地方,中心可能还有些东西,走了没几步,脚下哗啦一阵响动,低头一看就发现已经踩进了水里。 脚下的水不深,只过鞋跟,但极其冰凉,我的鞋不防水,已经有水渗透了进去。没几秒,那些渗进鞋子里的水就沾到了我的脚上,冰凉的水汽直往我的皮肉里钻,什么叫冰凉刺骨,这二十多年里,我还是第一次体验到。 第二零五章 石盘 惊奇手记第二零五章石盘水潭没有凹下去,只是中心位置要比四周低矮一些,准确的说,这应该只是个大点儿的水坑,我脚感冰凉,到最后实在撑不住,就拉着田原绕到了水洼的外面。 最后我俩绕着水洼转了一两圈,才发现这里好像必须得进去,水洼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它很圆,就是人工建造的。 水坑的面积大概四五十平米,中心处肯定是看不见的,我站立着就连脚面都看不见,我并不想进去,外面的青石板还好,我总知道是不是实地,但是里面一出来水,我又有些脚不着地的感觉。而且这是谷底的最中心,周围都是刻着鬼画符的柱子,什么也没有,我不相信水潭里还会什么也没有,所以避开这些没必要的事情,危险它也总该不会追着我来,纵观历史的各个事件,不作死就不会死。 有了自己所在的具体位置我就安心了不少,至少说不管往哪个方向走,只要一直走就能走到谷底的边缘,到时候啥都好说,我正要拉着田原继续走,田原却出乎我意料的拉住了我。 “怎么了,丫头。”我随口问了一句。 田原还是一副傲娇的小表情,她望了望水潭的中央就说:“咱们还是进去看一看吧?说不定……”田原没有说完,但我能听出来,她这不是卖关子,而是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脑袋一晕,心说丫的胆子那么小,好奇心还那么大,知道猫是怎么死的吗?我才想说算了,但是想了想这么说有点儿太没面子了,本身就是十几米的事儿,要是有什么大的的危险,似乎早就听见我们动静来了,既然我们都已经到了这里,不去似乎有点儿太亏,反正也不差这一次。 我说服了自己,在最后做出拒绝态度之前,点了点头。照旧还是我走在前面,雾气中我俩缓缓的走在深度不过两寸的水中。 这雾气也不知道是水的寒气还是确实为云雾,往前七八米,水面都没有下降,脚面我看不见,所以水面是否有动静,我并不清楚。四周除过我们脚下的水花声,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会是个什么地方呢?短暂的十几米,却走的格外的长,我心急如焚,焦虑感优然而生,不知是为什么,我总是想早我到达那里知道前方的情况。 一直踩着冰凉的水,走了没一分钟,前方就已经到了头,这让我很诧异,难道说整个谷底最中心就是个水潭?这难不成是修造者为了玩泥巴专门修的?和谁玩?那些猴子吗? 我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在水潭大概中心的位置,我们转了好几圈,东西确实有,但与我想象的却差了不是一点儿。水田的中心是个凸起于水面的盘子。 见过喀斯特地貌山洞中那种钟乳石水盘的,我想他就会立刻想象出这里的景象,水盘高过水面两寸多一点儿,周围与地面连接,这些水就是从盘子里流出来的。盘子并不深,只有一个指节而已,但我摸索了半天,除过很多的龟裂缝隙,其他任何一个出水口都没找到。 这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如此的结局实在有些让人大跌眼镜,有没有东西倒也无所谓,但是冒了如此多的险恶,费了几乎以前一年才能用的上的体力,结果来了就为看一个长在地上会渗出水来的石头盘子?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东西的价值我不知道,但是想想没多难理解,我们是被人涮了,我有些后悔,当时就应该坚定一点,就算被人用枪顶着我的脑门,我也应该咬死了不跟着来,现在,后悔都追不上卖后悔药的人了。 “丫头,没什么,就一个破水坑,渗点水,顶多算是个能当做景点的泉眼,咱撤吧。”说完,田原半会儿都没有回应,倒是拉起了我的胳膊,按亮了我手表上的潜水灯。 马上我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没等她说,就将潜水灯探到了石盘的边上,这幽绿的潜水灯在这种地方很渗人,绿光映射着雾气,整片不大的空间都是绿油油的。 潜水灯不太能当做照明,它是用来在黑暗的海底辨别队友方向的,但是在这里已经足够了,绿光照亮了我们脚下的石盘,立刻我就更正了之前的想法。 之前在石盘上摸索,全都是龟裂的痕迹,现在有了点儿亮光,我马上就认出了这些摸着像龟裂纹手感的凹槽全都是由中心放射状而出的沟壑。 这些并不深的沟壑混乱没有章法,但同样都是从中心四散而出,有的交叉而过,奇怪的是我依旧没有找到出水口,之前不明情况的时候,我还以为水是从龟裂的缝隙**来的,但是现在再看那些凹槽虽然深,但却没有任何一个泉眼或者渗出水迹的缝隙。 这就奇怪了,有水,却见不到水流出来的地方,我检查了整个石盘的连接处。结果石板就是完全与地面连接的,一点儿缝儿都没有。 我不明就里,田原也挠了挠脑袋,我见她的样子,就问道:“认识?”他摇了摇头。 正当我有种想要找东西砸开石盘看看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一阵哗啦哗啦的水声,确认了田原没有动弹,立刻去寻找水声传来的方向。 有东西在靠近我们,这声音很熟悉,当时我们过来,踩在水面上的时候,就是这种声音。远处声音混杂,不只有一个人,我担心是那些猴子,想拉着田原就跑,但一想自己也会发出很大的动静,最后还是压着田原慢慢蹲了下来。 “什……什么东西过来了。”田原用颤巍巍的声音问道。 这话一出口,我就一捂脸心说完了。这丫头被突然的声音吓到了,自己的声音没控制住,情绪一上来,几个字差了音。 声音立刻让对方听到了,踩水声瞬间戛然而止,整个水田的区域又静了下来,我摸索着关掉了潜水灯,在身上找是否有什么武器,但除过包里的能量棒,其他就没有一个长度超过十厘米的东西了。 对面很久都没有声音,我等了许久,忽然另一个方向又是哗啦几下,水声响起之时,我虽没法确定第一次水声传来的方向,但第二次的一定不再原来的位置,两边差了至少五六米。 都没等我纳闷,忽然嘭的一声,瞬间我意识到那是枪声,但开枪的人就像是能透过这些雾气一样,子弹径直朝向了我,好的是弹头只打在了我脚边四五厘米的地方,但是这是内爆弹,弹片嗖嗖嗖几下从我脚边身边划过。 不过半秒,我摸遍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中弹,那些弹片散开打到我最准的一颗只是划破了我的鞋子。我是死压着嗓子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田原就没那么沉得住气了,枪声爆响,她就叫了起来,我赶忙去捂她的嘴,但已经晚了。 田原声音变小,我已经听到了一边踩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只是水声,我还听到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声音,那人操着嗓子说:“嘿……怎么还是个女的?” 我想都没想,立刻大喊,因为瞬间我就知道对方至少一定是个人,这里没多少人,总该不会弄死我:“别开枪,自己人,我是大大的良民啊。” 喊完不久,只是细细回忆了一下对方的声音,我马上就想到了他的主人,这他娘的是胖子,王八羔子的还活着。我心中大喜,放下了捂住田原的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口道:“别怕,别怕,咱们有救了。” 等我说完,踩水声已经到了耳边,几个黑影出现,只是人数并不对,一共四个黑影,还没等到黑影到跟前,我就听见胖子首先叫喊着说:“嘿嘿,早跟你们说了,这小王八蛋八字硬,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们还不信,看看,看看。” 话音刚落,一旁一个生涩口音的人马上接话道:“这里没杀死他,他刚才差点被你的子弹打死,”说话的人我立刻就听了出来,那是苏。 胖子呸了一口立刻反驳道:“黄毛儿,你胖爷我当时就没指着人打,脚底板上的石头,也能打死人吗?” 苏冷哼了一声:“你别忘了,那是什么子弹。” 胖子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立刻,我就看见了胖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这家伙跟掉粪坑里了一样,浑身酸臭的气味,差点儿没把我熏倒过去。 紧接着,老哥,苏,还有最后面的老代也一同出现在了面前。胖子身上的气味就已经够我喝一壶的了,没想到三个人一同出来,那气味一连熏退了我好几步。 田原马上站起,躲到了我的身后,胖子打眼儿看了我半天,用一种羡慕的眼神看着我就说:“嘶……胖爷我差点没栽在这儿,你玩的挺嗨呀。” 我一连翻了几个白眼,捂着鼻子就问:“你们怎么回事儿,还以为你俩都已经死了。”说完我就厌恶的朝一边呕了一口唾沫。 “怎么……怎么着呀还不乐意我们活着呀。”胖子有些不太乐意。 “去你娘的,你跟掉粪坑里了一样,挨着谁,谁不嫌弃。嘶……那些毒气你们是怎么躲过去的?” 第二零六章 尾声 看他们在一起,我就估计到我半路失踪的事他们已经交流过了,所以谈论的时候干脆就没有提起,胖子手上指指点点,一会儿就把脑袋探了过来。 “得亏你胖爷我一脚踩空,否则还真得报销在这里,你看我这眼睛。”胖子掰开了自己的眼皮,整个眼圈都是青紫色的,这不是没休息好。 “你还真免疫蘑菇毒?”我想起了胖子当时说的话,有些惊讶的问道,这死胖子还真没说瞎话。 “,我算是明白了,这东西还是离远一点,我才喘了两口气,就成这样了,得亏当时一脚踩空掉地窨子里了,否则现在你看见的就是一只蓝胖子。” 我瞥了瞥嘴,有心想说你丫的还真牛,最终看胖子这幅囧样还是放弃了,他眼窝几乎全成了蓝紫色,胖子口口声声说只吸了两口,如果是真的,恐怕在多吸几口就会要命。 我又看向了胖子后的老哥与苏,苏更是一脸的囧样,老哥还要惨,上的衣服几乎都被撕成了抹布,我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说话。 苏靠近了一步,我谨慎的往后也退了一步,虽然我早已经知道他当时并不是想要算计我,还没等胖子解释,苏就摸着脑袋开了口。 因为我们几个遇到食人蘑菇袭击的地方况比较复杂,当时雾气浓密,所以只是几米的距离就会迷路,他们几个在被巨型食人蘑菇拖走之后,其实当时我们距离并不远,只是能见度限制,在加上我又乱走了几步,我自己倒是先迷路了。 这些食人蘑菇的菌茎非常的长,而且还会活动,实际生长的地方要距离捕猎的地方很远,当时的胖子和老代才从地堡里爬出来,因为不知道毒气到底什么时候散开,他们没多走路。 巧的是就在他们那座地堡的附近,正是一片巨型食人蘑菇的根系区,这与我见到那些众多作为消化器官的鼓包差不多。 胖子和老代听到了呼救,跑过去就将消化腔解刨了开来,里面正是老哥和苏,另外一个老外比较惨,他上有枪伤,是苏和老哥这俩王八蛋没准头打伤的,最后那个老外和我第一次见到的人差不多,因为器官衰竭而死。 这帮人急忙赶了回去本想找我,结果一直搜了三四个小时都没有找到我的人影,和我一样就连当时出事儿的地点也没有找到,可能当时我们的距离并不远,但是雾气的原因,所以根本没有看见对方。 因为时间的缘故,这些人重新找了一口地堡,一直待到了今天毒气散开的时候,最后摸索着到了这里,才与我重新会合。人已经齐了,我大概将我的经历和小丫头的经历解释了一些,就提议趁现在赶紧往外走。 结果出乎我的意料,我才开口,就看见了一副迫不及待样貌的苏,正纳闷他是不是也正等着有人提出往外走的提议的时候,却看见苏挥起了枪托,一枪托砸在了老代的后脑上,老代反应不及,才扭头脚下一软就摔倒在了水里。 几乎是和苏同步,老哥的枪托也砸在了胖子的后脑上,胖子本想着反 抗,但这种突然袭击是根本没有防备的,胖子嘴里吐出一句:“你的。”之后,也同老代一起摔倒在了水里。 我眼看着况不对,马上退后,这一幕惊的田原几乎尖叫,我退后的几步,两个人没有马上跟上来,我立刻朝他们大喊道:“你们想干什么?”喊完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们是谁? 我自然是知道他们是不久前与我碰过头的老哥和苏,苏我以前都不认识,所以完全不用找个假的来,老哥却不一样,这人自我见面以来,就觉得陌生,但分分明明就是老哥,我感觉不会做。 “你们到底是谁?”我大吼道,尽管这样不会有任何作用。 老哥没有立刻证明他是他自己,如果立刻表明份,那才是有鬼。没几秒,苏先开了口:“你不用害怕,打晕他们只是害怕他们误事儿,他们只是晕一会儿,不会死的。” 我才想着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没等我反应,一股凉气就朝我冲了过来,马上雾气中不知是谁一把抓在了我的胳膊上,将我整个人压倒在了水里。 这个放倒我的人是老哥,知道多挣扎无用,动了两下,发现对方抓着我的胳膊就像是被老虎钳子钳住了一般,我只得大吼大叫的乱骂了几句,许久,老哥都没有回话。 半天之后我才听见苏在一边问道:“她怎么办。”我侧着子被压倒在地上,苏望着田原,田原腿都给吓软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苏就没长一副好面孔,我虽被压着,但还是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王八蛋站那儿别动,再走一步老子弄死你。” 口无遮拦的骂完,我脸上就被扇了一巴掌,我恶狠狠的望着老哥,心说这王八蛋不是想要先弄死我吧,否则这么对我,还他娘的是亲兄弟? 我脸上火辣辣的疼,苏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老哥忘了一眼那边浑颤抖的田原,他皱了皱眉头,轻声说了句:“打晕吧,轻一点。”说完还看了我一眼,意思好像是在问我他这么做对吗? 我有意继续骂,但考虑到巴掌的威力,最后还是放弃了,这回算是载大发了,就算是此次没事儿出去,也不会和小丫头片子发生点儿什么了,虽然事实就是如此。 田原被打晕了,没像胖子和老代那么下手,苏只是在田原脖子后面捏了一把,田原就倒了下去,这人还算良心,知道水凉,用自己的背包给她垫在了下。 “朋友,你女朋友我只是敲晕了,她可没受伤,以后出什么状况,不要怪我呀。” 苏调侃完,我怒火中烧,想着挣扎起来踹翻他,撇眼看见老哥抬起了的巴掌,我立刻闭上了嘴。苏将胖子和老代挪开,我发现他们要腾出来的地方就是那面石盘。 “该开始了吧,时间差不多了,在晚一点儿,恐怕来不及了。”苏凑到了压着我的老哥前。 老哥望了望苏探过来的手表,沉思了片刻,我便见到他抬其了手臂。我连声呵斥,马上叫到:“停……停……停,我 配合,你他娘不要把我打晕。” 我见老哥嘴角稍微瞥了瞥,更本没有停手的意思,马上我脖颈后面一阵酸疼,整个人就像是要跳出这幅躯壳,在最后的意识弥留之际,我听见老哥说了一句:“这是宿命,改变不了,你必须得承受。” 去他娘的宿命,这句话几乎占据了我在晕倒期间所有的梦魇,我进了不知道多少个梦,但始终遇见的都是不断在说宿命命运之类话语的人,我靠近他们,却永远捉不到,直到我一直往前跌下深渊。想着终于完了,结果第二场又是一样的场景,和那些看不清脸的人,与此往复,重复了不知道几十几百遍。 我终究是醒来了,这次要比以前不知道多少次都疲惫,我嘴唇干裂,了一口也发现舌头都是干的,心想这不会是一巴掌给我哪个器官打坏了吧。 整整的半个小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况,晕倒之前的事也才慢慢回忆起来。我躺在冰凉的水里,全酸痛,费尽全部的力气我才爬了起来。 边和我晕倒之前差不多,苏摊坐在水里,面色苍白,一点儿神采都没有。胖子老代还没醒来,他们还在水里躺着,田原斜躺在背包上,不知道有没有醒过来。 我找了好一圈儿,才找到老哥的人影,这人面朝水里趴在水中,一点动静都没有。虽然不久之前刚被这个人打晕过,但如此状况,我还是害怕他给淹死了。 我起想爬起来,但是一连几下胳膊都没有用上力气,扭头一看,我的胳膊被放在石盘之中,才看了一眼,我几乎恍惚又晕过去。 在我的手腕上,差不多就是动脉的地方,一条几乎横向的伤口赫然就在我的手掌与手腕交汇处,伤口贯穿了我的手腕,将近七八厘米的口子,到现在开敞开着。 而更让我震惊的是,石盘的水面和我下的水面都是一片血红色。我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疲惫又眩晕了,我他娘的血已经流干了。 我大叫着看起来还醒着的苏,但是半天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实在没法接受,我奋力用躯干和另外一只胳膊撑着爬起来,那条骇人的伤口,我碰都不敢碰。 爬到苏跟前一脚将他踹翻,这人一点儿反抗都没有,径直栽倒在了水里。见这样没有什么作用,我赶忙去拉面朝水潭载进去的老哥。 才将他翻了个个儿,我就被那张脸吓的一股坐在了水里。老哥已经死了,时间超过了五六个小时,脸已经完全浮肿,被水泡的发白。 我咽了口唾沫,完全不敢相信这些,几乎惨叫着拍打水面。这又是一场梦吗?我精疲力尽,又躺倒在了水里。似乎是个梦,力竭之下,反而清醒了不少。或许这又是一场梦魇呢?我安慰着自己,但是这种感觉,手臂的疼痛,浑冰凉,失血过多的晕眩,这就是现实。与梦中的飘忽完全就是两种状态,我可以看清所有人的脸,但始终看不清楚老哥那张已经浮肿发白了的脸。再次,我失去了意识,或许是失血过多,或许是绷着的最后一根弦,终于也断了。 第二零七章 壁画 惊奇手记第二零七章壁画一天之后我才重新醒了过来,胖子背着我,另外一边是跟随着的老代和田原。我们此时的位置已经是地陷的复杂峡谷区了,这让我对之前的所有经历产生了一些怀疑。 他们走的并不急促,看来还没有什么危险,太阳照射着我,身上那种滑腻腻的感觉已经基本没有了,但是疲惫和乏累依旧没有消失一点儿。 “那些……那些人呢?”我用尽才积攒了不多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 几个人立刻扭头看向了我,他们的状态已经好多了,田原红着眼睛,马上凑了上来:“哥,你没事儿了吧?” 我一点想要回答的欲望都没有,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等了半天,田原还是红着眼眶看着我,许久之后,背着我的胖子才说:“你问的谁?哪些人?” 我冷笑了一声,但发出来的确是吐气的声音,半天我才又有了说话的力气:“你就被扯淡了,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胖子长叹了一口气,等了很久,我才又听到他开口:“你……你那个倒霉哥哥死了,那个黄毛鬼自己跑了,其他的人,除过这小姑娘,一个都没看见。” 我长出了一口气,费劲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腕,手腕已经用破衣服条包扎好了,但我的手掌几乎成了白色,惨白的就像是一只死人的手。 胖子见我看自己的手,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说:“别怪我说话难听,我就搞不明白了,你到底是不是亲生的,我看你俩也长得不像啊,下这么重的手,差点没要了你的命。那王八蛋也是个神经病,割完你的腕,又自己割腕自杀了。我建议你这回出去做个心理测试,早早看看,别到时候你自己也有什么心理疾病。” 我没力气和他扯别的,胖子说的也确实没有问题,这事儿实在有太大的蹊跷了,用了一个多小时,我才或猜测,或听他们解释理解了在我晕倒之后发生的事情。 其过程只是猜测,实际当时胖子老代和丫头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快没生命体征了,苏早就不在了,地上只有背包,人却不见了。 他们看见老哥的时候,和我见到的差的不多,早就没了气,就算有,那张已经泡肿了的脸也该是个怪物的。老哥的死因根本不需要去找法医。两只手腕几乎都被切断了,血液完全流光,他是被放干了血才死的。在最后昏迷之前,一头栽倒在了水里,被水淹死只是其次,死亡时间肯定是比我猜测的长,那张被水泡肿了的脸已经有原本的三倍大小。 “是苏干的?”没有别的可能性了,这里消失的人就只有他一个,在我晕厥之前,苏还在,但是状态并不好,就跟失了魂似的。 胖子晃了晃脑袋:“有是有那个可能,但是我们细细看过,他手腕上的伤口角度,那是自己划出来的,你手腕上的那就不清楚了。总之那个黄毛干这事儿的几率不大。” 胖子才说完,老代就补充道:“确实不是那个外国人干的,他如果当时是主观意愿上要干掉别人,不会那么麻烦,而且什么东西都没带走,他活着走不出去的。” 这些地陷的峡谷要比那片长满蘑菇的地方好上上千倍,至少我可以见到阳光,胖子他们醒来的时候可能距离我再次晕厥不久,几个人整理了装备,帮我处理完伤口,就一起赶出了长满蘑菇的谷底。 老哥的尸体自然是不会管,很显然没什么价值。我并没有太过于悲伤的感觉,如果当时是我,我也不会去管,除非我当时已经想着一同去见阎王。 背包都被胖子老代带上了,这些东西关系到我们的生命,很有价值,几个人清点过,省着点儿用,一个半星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接下来的路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全程都是不停不歇的狂奔,我一直都没法自己行动,扶着我走还不如背着我来的快, 根本没法估计我当时流了多少血,那些血随着盘子中流出的水扩散,一点章法都没有,我还记得当时的场景恐怖到我几乎坐在一滩血水之中,但总该是活下来了,希望这次千万不要又是一场梦。 猴子是遍布在整片地陷峡谷区的,我们只能等太阳完全出来才敢赶路,晚上就躲在山崖下的凹陷之中,这些自然形成的凹陷并不是都有,所以一遇上小点儿的就非常麻烦。 在多数的岩壁上,我们还发现了密密麻麻的雕刻或者是岩画,但不管是壁画还是岩雕,很明显的就可以看出,完全不是同一个年代的,这些壁画岩雕密密麻麻,重重叠叠一层压着又一层。 我们细看了好几处,多数的壁画上绘制的都是一副朝贡祭祀的景象,无数的猴子围在周围,在那些地底峡谷中,是一队排成一列的朝贡队伍,队伍中的人抬着数多不知道是装着猴子还是人的大笼子。 队伍在峡谷中行走,悠长的根本看不见末尾,在队伍的尽头,就是那张巨大的石盘,但是这种比例放在石盘实际所在的位置,几乎要有十多米的直径。 这些祭祀的人将笼子里的人抬到石板的边缘,现在我才看出来,这些确实是人,他们的绘画样式要比猴子更加精细。接下来的画面证实了这就是一场祭祀,那些被抬到石盘边缘作为祭品的人一个挨着一个被砍下头颅,壁画的年代太久,但是痕迹还在,被砍掉脑袋的人,大量的血液流进石盘,从纹路上看,血液是通过那些沟壑流淌着的。 其他的壁画雕刻也都是此类一样的东西,有些是开凿那些壁龛的场景,奴隶和劳工一一将堆积如山的棺材放进壁龛之中,他们还在壁龛之中撒了许多的粉末,推测应该是用于防腐的。 除过这些壁画,还有很多阴刻的岩雕,岩雕的内容是那些巨型食人蘑菇。在最初我还以为那些东西是什么已经灭绝了的稀有物种,长满蘑菇的谷底是个极端的封闭环境,所以很多已经灭绝的生物植物还依旧存在,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是雕刻的内容却立刻告诉我,那些巨型食人蘑菇并不是自然生长出来的,在体型只有手臂大小的时候,它们被人圈养在几口大缸中,整个养殖流程非常齐全,那些食人蘑菇确实是用腐肉滋养长大的。而腐肉的来源,是整个雕刻边角处的一只巨型石头碾子。 人被扔进石头碾子里,十几头牛拉动石碾,那些人在里面挣扎,但都无济于事,爬出来的也被外面的人用长矛刺了下去,他们的结局便是成了一旁桶里装满的肉糜。 我们仅仅是看了一遍,都已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是怎样的封建王朝,才会有如此骇人听闻的祭祀活动。而且还用几乎惨绝人寰的方法去饲养一些靠捕食为生的大蘑菇。 时间太久远了,只是初步的一些猜测,这些东西的年代大概在早商时期,而且只会更早,当时那种体制下,这类行为就很好解释了,动辄几万人为一人陪葬的事情都不剩新鲜,如此恶心的事情放在那种大时代之下,也是无可厚非。 显然不只是壁画的时代有差距,壁画和岩雕的时间差距更大,早商似乎都已经晚了好几百年,要说三皇五帝时期,恐怕都不夸张。 这些东西看多了也就腻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大事儿小事儿都有记载,运气好看见几幅大型事件还比较新鲜,但是多数就连吃饭睡觉都有图画,绘制壁画的工匠一定什么人都有,画风不同,小孩子涂鸦的多不胜数。 一个星期后,我们再也听不见猴子的叫声了,这让我们终于在当天晚上睡了个好觉。一路往北,一个角度都没有偏折,其实这种地方还是很好走的,最怕的就是连着拐好几个弯道都是死胡同。 我们的食物在第八天就见底儿了,所有人精疲力尽,这小丫头还真出乎我的意料了。一路上我心里就没自在过,但是确实没有办法,踩在地上跟踩在棉花上一样,放开了别人的手,立马就能栽更头。 田原挺能坚持,一路可能有百十来公里,都没听她有什么怨言,胖子替我发表了心疼的意见,说实在不行让老代背着,小丫头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终于我们重新走上了草甸,又在一天之后远远的看见了山梁上的车队,几个人当时差点全军覆没在最后这一两公里上,我们出来的方向是整个山谷的后方,要不是知道最容易出事儿的就是最后这段路,我们真有可能倒在这里起不来。 山梁下,环形车队驻守的人看见了我们,在最后确定对方抬着担架冲了下来之后,我们四个人全部倒在了绵软的草地上。 从来没有感觉到过这里的营地和那些简易床是那么的舒服,相比这二十多天经历的,简直就是天堂,留守下来的队医帮我处理了伤口,疼痛根本感觉不到。 我们又在营地停留了五天,再没有任何人出来,因为我们几个或多或少的都有些重伤,所以只留下继续留守了几个人,剩余的开车送我们出去,临走,我只记得胖子说大批的人还会在不久后赶到,直接进去搜救,但这些已经与我无关了。 第二零八章的开始 惊奇手记第二零八章新的开始我们出了山区,这段路不算难走,就是车摇摇晃晃的让人简直要吐出来。几度,我都几乎认为我会先死在汽车上,最后,我还是安全的被送到了宝鸡的一所医院里。 我的伤势比较严重,其他人基本没什么事儿,挂了一天葡萄糖就被医生催促着腾床位了。老代急于拿着地弥勒回去,那只阴沉木盒子没有开口,还得去找沈家老爷子打开看看,所以他和胖子两个人已经商量着要北上了。 临走之前,胖子在门口来回绕了几圈,终于还是回到了我的床前:“你大爷的,什么时候见你这样过,还舍不得我了。” “去你娘的。”胖子骂了一句,就在自己身前的口袋里摸索了起来,一边摸,一边就说:“有个东西,是从你老哥的身上搜出来的,我之前没打算给你,也怕你……得,我也不管这些问题了,该是你的,总该要给你。” 说着胖子从口袋了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与纸一同的,还有厚厚一沓已经发黄像是抹布的东西,胖子将纸递给了我,那些破布却仍旧拿在手里。 “那是什么。”我扬了扬脑袋,望了一眼他手里的破抹布。 “你手里拿着的,是你那个倒霉哥哥装在上衣兜里的,可能是写给你的东西。这个嘛,也是他身上的,和你没什么关系,但是你也未必不认识。” 还没等我说打开瞧一瞧,胖子就已经拆开了那卷破抹布,这是很多张一样大小的布片裁剪而成的,像是农村给小孩准备的尿布。 胖子将几张破抹布摊平放在我的床上,才看了一眼,我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多月之前,我们现在在场的这三个人乘船去过东海外的一处远海,遇见了一艘非常诡异的幽灵船,在船舱指挥室里,我们也得到过许多这类破抹布一样的东西,这是一片片印有图形的布书,上面内容当时并不齐全,我们只是拼凑了几下,发现那似乎是某座古代城池的舆图,其形状还有些类似唐长安城。 “这东西怎么会在他的身上。”我震惊的看向了胖子。 “你都不知道,我上哪儿知道去。得,我也不废话了,这遗属……信,信,已经给你送到了,总之你自己节哀顺变,日子是给你自己过的,少点儿什么多点儿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看你胖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多好,哦,对了,这不还捡了个媳妇嘛,哈哈哈。” 胖子临走都不忘调侃我一下,他说着话,刻意的瞄了一眼坐在我床边的田原。小丫头立马脸就红了,坐在凳子上也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我连骂几声滚蛋,胖子是终于出了房门,人出去还不忘几句客套话,说什么以后遇着麻烦就给他去电话。我暗想着以后还是别见了,我遇见他指定倒霉,商量都没得商量。 胖子和老代走了,七大爷那帮人预付了许多医药费之后也再没有出现,我打发田原说没啥事儿就自个赶紧回家吧,结果小丫头还埋头抹起了眼泪。 这一幕立马让我同病房的一个大哥投来了鄙夷的目光,似乎他认为我是干了什么王八蛋的事情,现在不想负责任了,我是一阵的悲哀呀。 我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医生就建议我可以出院了,我身上的伤虽然都很严重,但是已经在出山之前就愈合很多了,唯一比较重的,就是失血过多,这些天也给田原自己做的各种补血汤补了个结实,得知并无大碍,我也就出了医院。 田原算是照顾了我整整一个星期,虽然极为不舍,但是我已经知道,我们始终不是一路人,人家清清白白,我总不至于再去把人往火坑里推吧,虽然感觉上还是很明显,但我依旧辞别了她,独自匆忙的回了我的狗窝里。 到家我根本没有停歇,立刻找来搬家公司,这回我算是要和之前这几个月的所有事情做个了断,第二天早上,我就已经搬到了距离秦岭不远的一处山村之中,我以往的积蓄不算多,大事儿干不了,但是吃喝拉撒住,还是能让我在这地方安逸的住个一年半载,现在我倒是轻松了许多,到时候不行再出去打零工也无所谓为了,果然我还是相信了胖子的话,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整整半年时间,我什么事儿也没有干,每一天一直重复昨天的事情,睡到中午,起来吃饭,无聊的刷刷网页,之后继续睡觉,这生活很惬意,也没有下个月交不起房租的压力,总之,对我来说,神仙的日子也不过就是如此。 消沉了半年之久,我的电话一直都没怎响动过,田原最初的一两个月打来过几次,但我没有接,这不是故作高深,因为我已经知道,我之后的日子可能就是这样了。 直到第二年的五月,我照常躺在院子里的树荫下躲太阳,电话从一个月前就欠费停机了,我都是用来蹭隔壁家的wifi上网,这时候莫名其妙的却响了起来。 我听见声音,一阵的焦虑,半天才拿了起来,一看,那备注的名字立刻让我头皮发麻。打来电话的人是胖子。 思考了几秒,我才接上电话,电话的那头立刻传来了叫骂的声音:“我说你个小王八羔子,电话欠费了还不交,我还以为你死了,给你交了两百话费,后面别忘了还我。” 半天,感觉莫名其妙的我才问了一句:“你干什么?” “有一件事情,你得来一下。”胖子声音立刻沉了下去,我大感不妙,立刻挂断了电话。 根本没有等我做其他动作,手机还没放下,胖子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我马上重新接了起来,没等胖子抱怨,我就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什么事儿?一分钟说完。” 胖子有些诧异的嗯了一声,这才急促着声音说:“电话里说不清楚,这得你自己来,还是以前那些破事儿。有点难搞。” 我一听,立刻挂掉了电话,直接关了手机,重新躺在了躺椅上。这时候太阳已经不怎么热了,一旁还放着风扇和冰啤酒,但我却格外的热。脑门上的汗,不知为何,跟开了水龙头一样一股脑都流了下来。 自电话关机,我就没安生过,心里各种思绪飞舞,我已经有种想要去北京的念头了,但我还是觉得,这一去多半又是凶多吉少,心里乱成了一锅粥,坐立不安的一直撑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终于我还是打开了手机,屏幕才亮起来,十几个短信就已经进来了。胖子这傻逼是把短信当微信玩儿了,一句话就发了几个信息,也是财大气粗不在乎。 短信的内容没什么,具体什么事情一个字都没提,只是说这件事很重要,要我这两天就赶紧去,最下面还有地址,我一看就是那家旅行社的地址。 终于我还是踏上了北上的路,这回已经穷到只能坐绿皮车了,还是站票,一路二十多个小时一点儿不好受,我和几个去打工的人窝在车厢连接处,满是烟味和地上的烟屁股,我们谁也没有嫌弃谁。 断断续续的各种梦魇是我没有想到的,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有过一连几十个小时绿皮车的经历,但是那也就是一觉睡到终点站,像现在这种情况,是从来都没有的。 梦里是我半年前住院的时候胖子给我那封信的内容。其实胖子当时说的没错,那几乎就是一封遗书,老哥的遗书。 内容很简短,几百个字,但是却看得我浑身发凉。 或许在不久之后,你会看到这封不太正式的信,可能在你读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请你不要太难过,小良,人总是要死的。 有些事情,我没法和你说清楚,我也不太想要和你说清楚,这些年里,我从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闭过一次眼,但你的日子要比我稍微舒服许多,我并不嫉妒什么。在最初的想法中,我以为所有的事情会在我这里完结,但是老天似乎还没有玩够,他开了我的一个玩笑,耍了我。几度,我差点做了绝对错误的决定,但最终,我还是想通了一个道理,在我这里逆天改命,似乎绝无可能,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可以。 命运,或者更贴切的说是宿命,现在的结果就是我的宿命,这是我心心念念追寻了许久的宿命,可能这也是我最好的结果。但是你不一样,你才刚刚开始,而且你要面对的将会远远超过我数百倍,但是请放心,所有所有将会发生的事情我已经或多或少帮你铺好了路,这能帮助你许多,但不一定绝对能救你的命,所以以后的路,终究还得你自己来走。 还有,以后少吃甜食,小心闹肚子,再见! 我有些诧异,这封信是我半年前看过的,只看了一遍,我就将他冲进了马桶,其中很多的内容我几乎忘记了,这些话似乎在提醒我,但是我始终不明白,直接告诉我所有发生的事情,似乎能让我活的更久一点,至少走到哪儿,我也知道该往哪里走。 但是最后一句却完全让我没法理解,我从来不吃甜食,这他绝对是知道的,但也绝对不会是关心的话,确实,甜到腻的东西我吃一次就能让我吐掉半个胃的酸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在写信的时候就预感到我看到内容会紧张,所以突然来缓解一下我的情绪吗? 第二零九章 老物件 惊奇手记第二零九章老物件凌晨四点钟,我拖着几乎废掉的身子到了北京站,又在站外吹了两个小时的风,卖煎饼果子的大爷都已经赚了两百块钱了,胖子才开着一辆破桑塔纳来接的我。 毕竟是在首都,还是多少得做做合法公民,所以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我没有和胖子因为这俩小时的事儿翻脸,但一上车,那如同拖拉机一般的响声又让我皱了皱眉头。 “不至于吧?从你身上随便扒点儿皮,怎么也能搞来一辆路虎奔驰呀。”我坐在副驾驶上调侃道,一边说,一边还在车上翻找,这车确实有些老旧,但是收拾的不错,算是比较爱惜的人费功夫收拾过的。 “这京城里边认识你胖爷我的就没一个不知道你胖爷我是出了名的低调,你懂个啥,坐稳了。”胖子吹嘘着,似乎是觉得我有点儿瞧不起,就打开了控制面板上一个后加上去的按钮。 我是没想到,胖子在外面狂野,在这市区里也这么狂野,按钮一开,发动机发出一声异响,这王八蛋早就把老桑塔纳上的发动机换成v8的了。 我对首都不算了解,哪儿走哪儿都不知道,但是去旅行社的路还是有些印象,但是胖子的去向却绝对不是那里。我瞥了瞥车窗外。疑惑的问道:“咱去哪?还有,你到底什么事儿?” 胖子啧了一声就说:“别问,等会到了你就什么都明白了。”胖子没有多做解释,一脚油门我几乎感觉到了坐战斗机的推背感。 半个小时后,胖子一路就绕到了潘家园儿门口。我更纳闷了,这地方是干什么的我当然知道,胖子难不成想要来捞点儿东西?恐怕能捞到一个月之前的都难。 胖子照旧不解释,一路带着我进去,地上摆的摊子他也不看,一路左绕右绕终于到了一家店的门口,这并不是家古董店,而是个小卖部,隔壁几家古董店都开着门,只有紧临着的一家叫“高老庄”的店却拉着卷帘门。 胖子见我看那家店面的门楼,就叹了一口气说:“那个是庄老头的店,上次人差点儿死在峡谷里边,运气好被搜救的人找到了,好赖捡回了一条命,现在还在美国住院呢。” “其他人呢”我知道胖子说的是半年的那次关山之行,老庄竟然还活着,我有些担心其他人,特别是耳姐,本想着问问情况,胖子一挥手就拉着我进了小卖部。 店老板躲在一面巨大显示器的后面,屏幕我斜瞟了一眼,这小子没干好事儿,一见我们进来立马切换了屏幕的画面,我心说这还是个惯犯。 胖子敲了两下前台的透明玻璃柜子就说:“天亮了,该做生意了,老柜头怎么走。” 胖子说完,柜台后那个黑眼圈的人就站了起来,他话也没说,径直带着我们走向了不大店面的最深处。黑眼圈指了指一面淡黄色的木头门,也没说话,自己又重新坐了回去。 我没到门前,就闻到了一股厕所的味道,看了一眼离开的黑眼圈,又看了一眼胖子,我不解的问道:“你搞了这么半天,原来就是想上个公共厕所?” “去你娘的。”胖子没客气,直接骂道,一手已经拉开了厕所门,我跟着胖子进去,这才发现,我确实没有猜错,这就是个利用楼梯间斜角空间改的厕所,胖子关上门,马上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就看向了台阶夹角的最里面。 胖子走了过去,我本以为那是个放杂物拖把的柜子,没想到胖子过去拉了一把,就将柜子拉了开来,马上我就发现,这柜子里面是空的,不但是空的,还有一条通道通往别处。 通道内稍稍有些亮光照出来,胖子带头钻了进去,这身材稍微有些费劲,我跟着也钻了进去,只是两步,头顶就恢复了正常,马上这别有洞天的暗道就让我一眼瞧了个干净。 这些年官面上查的严实,此类行当受挫严重,其实也就是大部分明线转入了地下而已,潘家园几乎都是这样的体系,早几十年的时候,明面上就已经没多少真东西了,都是熟人介绍,明面上的几个摊位只是个幌子,人来了,切口对上,摆摊的就会草草收摊,一个眼神,两方都明白,摆摊的人不言不语,来淘货的人你也就偷摸跟上就行,等到了地方,没人管,没人查,真家伙那都在仓库里,到时候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但是像是这类的群体,近几年也没了,官面也不是吃白饭的,一段时间发现太平的有些反常,随便一摸,那时候只要有生意就有人介绍,介绍人当然赚的就是卖家的介绍费,因此几乎全部的暗口都在一夜之间被端了盘子。有当天夜里路过的人说,几十辆警车,押了好几百号人走了。 我们现在来的这地方就是一处暗庄,估计主要做的的还是古董。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想当年潘家园琉璃厂风生水起的时候,暗庄什么事儿都干,管它做什么,只要给钱。例如放款收账,私人侦探,就连替人寻仇,只要你能想得到,基本都有。 暗庄开在这地方也算是顶风作案了,我不相信它是隐藏的好,因为一路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这院子各处,至少有七八个便衣,小小的杂货铺,就这么点儿大的地方,人进去半天才出来,没鬼才怪。但是能在这里开暗庄,估计上下关系都基本打通了,那些个混日子的,也没必要太在意。 这地方的房子本身就没什么规划,原来搞过几次拆迁,但是对方开出的价码还是让开发商退了回去。在加上为了保留地域文化,开发一直也就是表面上那一层样子。里面的,四合院叠着四合院,乱的走进去都不一定能出来。 这里是好几个四合院的后墙围出来的小院子,大小不会超过四十,四面都没有窗户和门,头顶上用蓝色的塑料瓦铺着,光可以透下来,但还是很暗。 这也是有特殊设置的,其中道道比较深,一时半会也说不完,总之这些开暗庄和干这行的也没多少干净的。老手不敢得罪,生蛋子,能坑一次还是坑的好。 我们进了院子,就发现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不大的空间里摆放了四五排架子,架子上放着的都是瓶瓶罐罐,古书字画之类的东西,我甚至还在其中看见了一把长得极像越王勾践剑的青铜剑。 胖子没理会这些东西,有人看我们,我也没管,径直跟着胖子往最里面去。最深处的角落里还用板子大概搭出了一个办公室,胖子带着我直接走了进去。 里面坐着一个人,是个光头,胳膊上全龙飞凤舞的纹身,这孙子双脚搭在大老板桌上,眼看着就是一副黑社会老大的样子。 “别在这儿装孙子了,王八黄才走了几天,丫的就快翻天了。”胖子骂着,就一屁股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里面坐着的纹身男一见胖子进来,立刻费劲的站了起来,话都没说,就连忙给我们递烟:“胖爷呀,您来不早说一声儿,我这也没啥准备。” “呸!”胖子扭头吐了一口唾沫就说:“王八黄走的时候就没给你说过?我他娘的信你就见鬼了,东西赶紧拿出来,没空和你逗乐子。” 光头尴尬的笑了笑:“哎,这不开完笑,开玩笑嘛。您稍等。” 光头连着说了好几遍,这才钻回到了自己的老板桌后,这人趴在桌子前翻了半天,才从里面翻出来一包用金黄色丝绸包裹住的东西。 他将东西拿了出来,双手递给了胖子,胖子抽开看了一眼,就甩给了我:“看看吧,这是什么,你熟不熟。” 我心说什么呀,上来就带着我搞这事儿。但我也没拒绝,一手接了过来,顺手打开,我马上就看见了一包像是尿布一样的东西、这些物件我果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东西我见了不下两次,还是那些分割成很多快,需要拼接才能看完整的城池舆图。 这东西我们在东海的那艘鬼船上找到过一部分,之后胖子又从老哥的尸体上找到过一部分,现在这里又有这么多,看了这些,我大概已经明白了胖子的意思。 “你们这段时间不会一直都在找这些东西吧?”我没细看,但确实就是那些舆图的分割块。 胖子点了点头就说:“全国到处去找,找了七八批,这是最后一批了,一共一百四十四张,但是其中三张已经在几十年前大饥荒的时候给人煮了吃了,这些一拿到,那张图就能拼接好。” 我虽不解,但终究是没问出来为什么,自己有些侥幸心理,这种事情似乎找不到与我相关的点儿,所以还是尽量离远一点,我看了几眼手中的舆图块,最后直接扔给了胖子。 见我们看了半天这些东西,光头似乎有些急了,他摸了一把光溜溜的脑门就说:“黄老板临走说了,这些东西从乡下收来都不容易,胖爷您是刷卡呀还是现金呀?” 第二一零章 被算计了 惊奇手记第二一零章被算计了光头一脸的献媚,但是胖子却不吃他这一套,一把拍开了光头递过来的pos机:“王八黄的规矩你不知道,这钱可是老早就给了他的。你小子想造反?” 胖子脸色难看,光头也是立刻变了脸色,一改刚才的语气,立刻就大吼道:“王八黄是王八黄的规矩,今天,我在这儿,这就是我的规矩。” 光头一挥手,喊了一声,马上原本还在院子里的几个壮汉就围到了门前,我看情况不对,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几步退到胖子身旁,我就小声问道:“怎么回事儿,你没给钱?” “胖爷我还没那个习惯,娘的这孙子造反了,想黑吃黑。”胖子说完,撇着嘴几步就跨到了光头的身前,一把就提起了这个人的领子。 “你,你想干什么……你们几个,站着吃白饭吗?”光头显然没有想到胖子会来这么一手,立马嘶吼着叫旁边几个壮汉帮忙,但没想到的是,胖子一手抓着光头的领口,另一只手从自己的上衣口袋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一出现,立刻让几个壮汉站在了原地,胖子大叫了一声滚蛋,那几个人一溜烟就消失在了门口。胖子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是一根装着电路板的雷管,这东西我认识,胖子还改装过,现在看来,他是拿这玩意儿当手雷使了。 光头自然很惨,被胖子在脑袋上敲了两巴掌,这孙子也算是识时务,一看自个的狗腿子跑了,就开始连连求饶,但是胖子怎么会绕过他。 几分钟后,光头就被我俩用胶带捆在了他那张椅子上,胖子从一旁竹子编成的扫帚上抽了一根竹条,二话没说就在光头胳膊上抽了一下,这孙子一连的哀嚎简直跟杀猪似的。 “说吧,你小子是不是反水了,王八黄到底去了那儿。”胖子一屁股坐在了老板桌上,手里拿着竹条一下一下的吓唬光头。 光头被吓的不轻,脸上鼻涕眼泪横流,深色的裤子颜色似乎也更深了。光头连连哀求,胖子没怜悯他,又甩手抽了一下让他快说。 光头哀嚎着半天才吐出了几个字:“王八……黄老板他出去采盘子,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没一个人回来,他们估计是死在盘子里了。” 采盘子是黑话,盘子说直白的就是古墓,采盘子也就是招呼一帮人去集体盗墓,这种集团的体系非常复杂,几乎可以成为一个公司的管理体系,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盘子口,主要处理的就是从古墓中带出来的东西,但能拿到这里的,都是最后剩下没人要的。 采盘子的队伍一般有两股或者多股势力,他们并不一同去墓地所在的位置,黄老八,也就是胖子所说的王八黄就是主事儿的盘子头,他的工作就是组织队伍从墓里拿东西出来,那些东西会先被带到野外的某个点,之后这帮人才会将他们的位置告知给采盘子队伍中其他的势力。 这些人一般都是最前端的出货商,别人把东西弄出来,他们直接到野外来挑,挑完直接付钱,这样两方会冒的风险都会减少许多,收货的人有门路把冥器弄出去,但是他们不懂盗墓的行当。这些盗墓的就只会从墓里取东西,分销和运输风险极大,就王八黄也是其中做的比较大的,还有现在这么个盘子口,他自己也会处理别人不要的那些冥器。 一个多月前,王八黄得到了消息,有个地方出了个古墓,没多少人知道,位置在陕北的一处偏远山村,是当地一个走家串户收东西的贩子抖搂出来的消息。这人也不是什么正经收货的,只要遇上没人的家院,就会翻墙进去摸一把。 那次也是巧合,他翻墙进了一家常年没人住的院子,悲催的是里面什么都没有,这小子本想走,结果在人家家里的地板上看见了一个直塌下去的窟窿。 这些走村串户的人都精明,一看窟窿里面都是垒砌好的青砖,立马就知道这是座古墓。这家人估计好些年没回来了,不然自己的屋里塌个十几米深的坑洞也不至于会撂下不管。 收货的人坑蒙拐骗专业,但是要让他下去肯定不敢,这人收的都是偏远地区藏在家里的老物件,也算沾着古董的边,所以就把消息放了出去,说捞出来的东西只要分他一成他就把位置说出去。 王八黄散布在各地的喽喽就是得到了消息才告知的王八黄,他一想觉得有谱,自己也一年多没怎么开张了,所以自己就亲自过去了。 哪成想,现在他已经去了一个多月,带出去的伙计也有十来个,到现在还没见一个人回来,电话什么都联系不上。这里面的道道光头见多了,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伙计死外面的情况,所以按照时间估计,要么王八黄给人黑吃黑了,要么就是干脆全死在了墓里。 光头发现了机会,而且留下来的几个伙计都不算是王八黄的亲信,所以偷摸塞了点钱,自己就把别人打下来基业给占了。 “奶奶的,这孙子以前没那么不靠谱呀?”胖子喃喃自语了几句。 “胖爷呀,我错了,这东西您就拿走吧。”光头又是一副献媚的样子,得来的结果则是胖子顺手来的一竹条,马上杀猪般的叫声再次响起,我已经没什么在这里待下去的欲望了。 半个小时后,我们又重新上了车,东西算是拿到了,但是胖子显得比较惋惜,我问他是不是因为那个王八黄,胖子却说:“本来合作的好好的,这回换了这么个棒槌,后面还得费些功夫去找个另外的下家。” 我无奈,就说怎么像他这样的人还会对此类的关系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原来到头来还他娘的只不过是为了图个方便。 路上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这次来没见着老代,虽说他和胖子有些不太对付,但是因为有老猫子的关系,应该不会闹到翻脸的地步,我正好借着老猫子就问道:“对了,老猫子怎么样了,病有好转没,老代是不是成天围着个男人转,也不想想找个女人。” 胖子听完我的话,顿了一下,车子都因为失了油门,马上减慢了速度,整个过程很快,几秒钟而已。车速又恢复了正常。 “老代……他半年前就失踪了。”我大为震惊,刚想问怎么回事儿,胖子一拳已经砸到了中控台上,胖子恶狠狠的继续说道:“他娘的,是给那个沈老鬼涮了。” 半年前,老代和胖子坐飞机离开了宝鸡,直接赶往了北京,一下飞机,他俩都没干别的,一路就带着那只阴沉木盒子去了门头沟。 两个人到了沈家的四合院门口,就见到了沈老爷,他和他的大儿子都在,明显,这俩人见到胖子和老代都很惊讶,几个人就没聊别的,直接切入了正题,就让沈老爷子开盒子。 胖子和老代自然很焦急,但是沈老头却一直在推脱,一直到了天黑,这老小子都没有开盒子的意思,说什么今天来的突然没有准备,盒子到底怎么开还得他晚上研究研究。 这也没有什么不对的,胖子老代两个人也就等了,但是沈老爷子没让他们在自己家里等,而是让大儿子将两个人送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 第二天早上,胖子和老代怀着激动的心情准备去沈宅看看那只盒子里到底是什么,没想到到了人家家门口,门却是紧闭着的,叫了半天,里面都没人。 两个人觉得出了问题,翻墙进去,结果这才发现人家院子里和屋子里早就搬空了,这老小子拿了东西连夜就跑了。 两个人怒火中烧,想要把老小子揪出来狠揍一顿,结果就在门口遇到了来开门的人,胖子和老代以为是帮着沈老头收拾东西的,抓起来一问,这才知道,这幢房子早在一个月前就卖给他了,一直没有交房,就在昨天晚上,房子原来的主人才匆匆忙忙让他过来自己收房。 这时候他俩才知道,早就给沈老头算计了,这本身就是早安排好的骗局,两个人立刻赶往了那家疗养院,结果给我们介绍这个老中医的男医生也根本没来上班。 最后一了解老猫子的情况,一个更让两人奔溃的事情又压了上来,老猫子没多久了,现在靠着那些开一天就是几万块的机器吊着命,就这样,最多还只能支撑个一年半载的。 最后两个人才弄明白,男医生早就看胖子这人有问题了,他自己本身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介绍这两个人过去,估计也是等着沈老头的介绍费。沈老头的故事确实是真的,只是地弥勒是编造出来哄骗我们而已,具体背后的是个什么情况,胖子和老代自然不清楚,但是动机估计就是看到了两个人从他家地下弄出来那些东西,才临时起意骗来个便宜劳力,没想到两个人还真把事儿办成了,结果就是胖子和老代交了东西遭遇的事情。 老猫子当时状态并不好,两个人在疗养院待了几天,有天早上起来,老代就不见了,按照胖子的估计,八成就是自己去找那个老王八蛋去了。 “你就没去查查?”我看着胖子,见他现在还如此逍遥就问道。 “查,查也该有个限度啊,要是抓着了是一定得要了老王八蛋的命,但是找不着,那总不至于找一辈子吧,没用,仇是一定得报,但是把老王八蛋弄死之后,还不照样没法子解决问题。我看着老猫子的样子久了,我已经认命了,老代不一样……我没法管,现在手头上都是一个烂摊子,等过了这一阵子,非得拆老家伙几十根骨头不可。” 胖子牙齿咬得咯咯响,车子猛地刹车,我一看,已经到了旅行社的门口。 第二一一章 舆图的秘密 惊奇手记第二一一章舆图的秘密旅行社已经换人了,因为知道老庄他们都没死,所以我还认为耳姐应该在这里,现在没看到,我的心里还是稍稍有点儿触动的。 “耳……”我才说了一个字,胖子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了,立刻打断了我的话。 “没死,活的好好的,只不过被搜救出来的时候和老庄他们几个都差不多,诶……你小子够贪的呀,有了个小姑娘,现在还担心着另外一个。可以呀。” 我白了胖子一眼,但也没法堵住他的嘴,只能跟着他走了进去。半年前我们被送出山外之后,大批的搜救队伍顺着胖子给的路线进到了地陷峡谷区之中,他们似乎还出动了直升机,但其起到的作用,并没有人力来的多。 找到七大爷的时候,他们已经剩下两个人了,这俩孙子靠啃树皮和那些岩缝里的虫子,在峡谷里坚持了两周的时间,他们也不是一直呆在一个地方,整个峡谷区域里,他们摸了将近一百多公里的岔路,当然这俩人没我们幸运,一直到了连虫子都抓不着的时候,终于碰上了进来搜救的人员。 耳姐的行进路线比较诡异,可以说她是走出了地陷的峡谷迷宫区的,人也要比其他两个精神,但在我记忆中的,这事儿似乎还有些古怪,耳姐当时是和田原在一起的,她们都误入了蘑菇林,但是耳姐却逃了出去,其他人全部被那种食人蘑菇吞掉。 大概是在搜救队进去一周左右的时间,守在山外的人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就是耳姐打来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误打误撞的出了地陷峡谷,到了距离驻扎地大概五十公里外一个叫做观音台的景区,她打电话的手机是正好在当地旅游游客的。 我对此有些不太能理解,但是时间间隔太久,我也记不清当时在地堡里,迷迷糊糊的田原具体和我说了什么,但这事儿确实与我并无关系,所以不想也罢。 我们进了屋,里面的瘦高男人和胖子认识,胖子打了个招呼,男人就将他放在柜子下的一大团东西递给了胖子,我立刻就认出了那些东西,那都是新旧程度不一,有些发黄,有些发白的舆图碎片。 “拼图玩过没?咱得先把它拼出来。” 胖子说完,我们就让到了旅行社内的会客区,瘦高男人整理了桌面,几下就用几张木头板子拼出了一张极为巨大的木头桌子,这大小,放一张战略地图来给我们指手画脚都足够了。 胖子一一将所有的舆图抽开,摆放成了几堆,我看见了当时我们从船上带出来的,胖子还从口袋了掏出了一只鲜红色的东西。 我一看,这东西我熟啊,那是只从船舱死人手腕上退下来的血磬手镯,当时我一直帮着胖子保管,但是上了救援船之后,就被胖子摸了去。 我一把抢了过来,胖子唯恐摔碎,立刻放了手:“这东西你拿了好几个月了,还没处理掉?” 我问完,胖子撇了撇嘴,就说:“世上估计就这一只了,高价钱也不是不能卖,但是卖了就没了,胖爷我还得自个儿留着当传家宝。” 胖子想过来抢,我赶帮闪开,没想到才一扭身就撞到了背后一人的身上,我正起身子一看,是穿着清凉的耳姐,这一下吓得我连退后了两步。 耳姐看我这样,皱了皱眉头,有些无奈的说:“我又不是老虎,瞧你那样儿。诶……” 耳姐说完,就看见了我手中的血磬手镯,往前走了两步,就想过来拿。胖子在一边咳嗽了一声,但我还是鬼使神差的将血磬手镯递给了耳姐。 “好东西呀,要不……送给姐姐?”耳姐一脸的狐媚,我实在是没有抗住,心里暗自说了句:“胖子,这回我可辜负你了。”就摆了摆手。 “谢啦。”我脸上抽笑,耳姐倒是挺高兴,说了一句,就直接将血磬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非常的合适,简直就是给她定制的一样。 胖子这回肯定不干了,脸上已经是五颜六色了,刚想要发作,我立马冲了上去,就把他压坐在了椅子上:“一破镯子,你瞧你这样儿。”我小声的在胖子耳边说了一句。 胖子当然不可能给我说动,又想要坐起来:“破镯子,破镯子,那是我的传家宝。你奶奶的仗义啊。” “你不还没儿子嘛,有没有都还不一定呢?”此活说完,胖子的脸立马黑了,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马上改口道:“你就算把所有事儿都按最快的来,那不也得一年两年嘛,急什么,下回,下回咱再整一个不就完了?” 我正开导着胖子,还没说完,耳姐就在后面叫了我一声:“要不……还给你?”说着已经有取下镯子的意思了。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拉下脸,只得又挥了挥手说:“您收好了。” 胖子终于被我安定了下来,我借着桌子上放着的舆图,立刻转移开了话题,就说咱先办正事儿,其他的下次再说。 这些舆图的分割片一共只有一百四十一张,果然如胖子所说,少了三张,那些是没办法再找回来了,就我们现在桌面上放着的,能凑这么全,也算是个奇迹。 舆图被我们分开,当然大部分的活还是我干的,耳姐在一旁指挥,胖子黑着脸坐在一边,这让我有些担心,担心他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我给埋了。 很巧的是缺少的那三张都是相互连接的,而且还是最中心处的三张,这幅舆图并不难拼接,上面都有类似图幅号的东西,数列最大是十八,横排最大则是八。 整个图拼接好之后,我就发现这与我想象的并不一样,那些当时认为可能是唐长安城内坊的东西,现在看来确实不是。 整个古城布局很奇怪,是个长条形,周围没多少山峦地形的绘制,整个古城就是一这个非常规则的长方形,其中大大小小的还有数百个长方形,这些像是围墙的建筑并不规则,错来错去,大小还都不一样,导致古城里还有很多多出来的不规则空地。 “嘶……我怎么看,这怎么也是一张神经病的涂鸦呀。”我从上往下来回看了好几遍拼接好的舆图,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和有价值的地方。 在城墙外一两寸的地方还有用简单线条画出来的河流,河流有一处全部画出来的地方弯度非常大,这是我最后才发现了,还有几座周边的群山,最开始看的简单,那些弯弯曲曲的线条我并没认为那会是画上去的。 “这不是一座古城啊,它像是……像是……”耳姐捏着下巴,半天都没有想起来她要说的那个词。 胖子见我们没什么进展,也把脑袋探了过来,他对我没什么好脸色,瞥了一眼就指着舆图说:“这是一座古墓的地图,你是傻子吗?你看……”胖子一边说,一边又指了好几个地方:“看看,这像不像现在那些考古场地的开挖平面图。” 我又看了一眼,猛地一下,确实有了些感觉,但是很快,这种猜测就被我否认了,图上没有比例尺,但是看那条河也知道,这地方面积不小,就算把旁边那条小河当成十几米宽的溪流河谷看,那这地方的面积也至少有好几万平米,就这面积,哪个皇帝敢如此大兴土木? 而且按照旁边河流的画法来看,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小溪沟渠,至少也是渭河黄河那种体量的大型流域,如此计算,这座古城最长的那一条边至少也有小十公里。如此的大小,随便算几个图中胖子认为是丧葬坑的大小,那都和鸟巢一样了,这么恢弘的葬式格局,我不懂这些,但也知道千古一帝秦始皇墓葬的大小,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能耐,你行,你倒是说说这是个什么。”胖子怒了,他这是借题发挥,又把血磬的怒火转移到了这种事情上。我自知没道理,只好顺着胖子来。 胖子一边骂,我一边顺着答应,这时候原本看店的瘦高男人就走了过来,他瞥了一眼舆图,其实早在一边就看了很久了。 半天我见他才有了开口的意思,他嗯了半天,这才说:“这……嘶……这是一座工厂呀。” 话才出口,我们几个就连胖子的脑袋都一同凑向了舆图,只是一秒钟,我就知道给这个人说对了。我立刻凑近去看那些城内方框上写着文字的字迹。 字迹当然是老的,古体的篆书,看了好些个,我才看到一个认识的,方框中的字之后三个,“广陵仓”。我大为震惊,马上去找别的,但是最后一个仓字却没有在别的地方找到。 看来这位老兄确实没有说错,当时刚一听到我就去看图,看到“广陵仓”这三个字的时候还以为这地方会是古代某个郡县的粮库舆图,但是发现其他方框中并没有再出现这个字,我便也认同了瘦高男人的看法,因为这座长方形的城池内,建筑规模和布局设计,无疑就是一座规划合理,分布有各种厂房的工厂。 第二一二章 窑厂 惊奇手记第二一二章窑厂嘿,有点儿道道啊,还真是。”胖子左看右看了半天,方向都换了好几个,终于认同了瘦高男人的说法。但几秒之后,他又摸着下巴啧了一声:“这么大的工厂,是干嘛的,用的是小篆体,总不会是给秦始皇烧制兵马俑的吧?” 我仔细看过了图上所有的细节,但始终不明白这座似乎是工厂的建筑群到底是干什么的,图完全就是为了指示位置和与其他地貌比例的,那些像是建筑的标示只是用方框代替,最多的也就在方框的中心写上或是用途,或是名称的文字。 还没等我弄清楚,瘦高男人又开了口:“胖爷,你说的没错呀,这就是一座专门烧制器物的工厂,这是一个大窑厂呀。” 胖子和耳姐都狐疑的看向了他,脸上的疑惑根本不用开口就传达了出去。 “没写呀,你从哪儿看出来的。”胖子又在图上搜寻了好一番,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此时瘦高男人已经绕到了长方形图纸桌子的另外一头,他指了指最靠近河流的一座城门就说:“如果硬把它当成一座城池,你觉得出门就跳河,这事儿,谁干的出来。” 胖子摸着脑袋,想了想就回道:“护城河,或者干脆这就是一座连着漕运中继休整的漕站呢?” 护城河,当然绝对不会用一条自然河流,而且很明显,这条河只是刚好流经此地,距离城池最近的也就城门口那一段,其他的地方都是远远绕开的,胖子所说的漕站,这似乎还算说的过去,漕站就是水路运输,中途补给物资,或者干脆就是上下货的站口。这种规模,一般都是官方管理,类似旱道的驿站。 瘦高男人并未继续解释,直接指了指在城外的那条河,只是看了一眼,我就恍然大悟,胖子所说,绝无可能,和最初发现那那些标记河流走向的时候一样,这条河全段几乎没有一条直线,没走多远就会拐出一个弯道,这致使整条出现在平面图上的河流完全就是用好几个英文字母里的s组成的。 “其他原因都说不通的情况下,还要如此靠近水源,这说明城内会大量用到水,但单单只是为了饮用,完全可以开挖一条太大的水渠就能办到,并不需要将整座城池建造在河边,水土流失,泥沙冲刷,再加上河道弯流的冲击,城墙没几年可支撑的,所以这座城的用途很容易就可以猜到,需要这么大量的水源,又不需要任何防御与长久使用的功能,你们看这些建筑的走向。”瘦高男人说着,已经一一替我们指出了他所要让我们看的东西。 这些方框椭圆很难让我想象成是建筑,城墙的厚度并不知道,或许只是一道围墙,城内线路错综,但在瘦高男人的指点之下,我们马上发现了蹊跷。 原本还看着杂乱无章的建筑平面图,被他这么一指,似乎又有规律的连接在了一起,因为最开始我只是看了整体,其中的细节因为根本没有想到它的用途,所以是干什么我并不知道,现在来看,那是一一连接这些形状不同建筑的道路。 “这是一条生产线,距离水源最近的这座建筑是土坯的混合车间,由这里调配好需要定型的陶泥土,再送到制模车间,几个互相连接的可能就是不同的模具,经过晾晒的土坯会被送到这几个窑里。” 那是几个有些大幅度曲线的方形建筑,现在看它们的排列顺序,确实就像是烧制瓷器或者陶器的窑口,这些窑口后面还有许多的建筑,因为陶器和瓷器的工艺有很多,我们只能推测出个大概流程,按照这些流程,也与这张平面图上的内容大概对上了,或许真如瘦高男人所说,这就是一座有现代流水线的窑厂。 但是如此大的规模,烧制这么多的陶器其用途到底是为了什么,单单只为使用,这恐怕用完了就摔,也是绰绰有余了。 我见胖子半天都没有再发表意见,就纳闷的叫了一声,胖子皱着眉头,一脸的严肃,像是在思考什么,等我将他拽回现实,胖子立刻就说:“奶奶的,我知道这是做什么的了,我就说我没猜错,这是给皇帝专门烧制陪葬品的工厂。” 讨论似乎并不会再有新的结果了,我们一帮人研讨了所有的猜测,基本认定了瘦高男人和胖子两个人猜测的结合体。如果这是口官窑,它的产量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官窑一般都在官方管制区,地域都是选的交通极佳之地,不可能如此选址,图上的几乎就是临时起意。对于帝王陪葬品的选取,从古代到清末几乎就是各种珍宝和高超技术产物的大杂烩,但是这种任务一般不会交给明面上的生产部门,第一是路途遥远,帝王将相之墓,选址刁钻,既要风水极佳,又得防着盗墓贼,所以放在群山恶水人迹罕至之地是非常常见的事情。 如此一来就有了一个非常麻烦的事情,那就是陪葬品和建造古墓工程的材料没法运进去,普通将相王爷也就罢了,总不至于搬半座国库进去,但是对于帝王和自称天子的最高统治者来说,即使是劳民伤财,那也是必须要做的。 但总有聪明的人,为了自己能省点儿力气,那些主管陵墓修造的大臣干脆就把生产随葬品和建筑材料的产线搬到距离陵墓不远的位置。如此可能会有人认为这是个更笨的办法,其实只有自己亲眼看到陵墓恢弘全景的时候,才会立刻明白,这样的决策几乎能省掉一半的功夫。 图被耳姐拿走了,毕竟这些东西,我们并不专业,还是得拿给专业的人去看。胖子所谓重要的事情就是让我来看这张已经收集齐全的图,他或许认为我还在不烦其扰的研究这些东西,殊不知我这半年过的有多惬意,得知这些之后,我几乎有种想要立刻启程回去的冲动,但是胖子说在等几天弄个清楚也比糊糊涂涂回去好点儿,反正也不耽误时间。 我有点儿担心我现在的状态,我弄没了胖子的传家宝,这家伙总不至于为此故意将我留下暗中灭我的口吧。 在过了极其无聊的三天之后,我终于又见到了耳姐,我哪都没去,虽然这也是第二回来首都,但我确实是提不起一点儿的兴趣。 耳姐带来的消息很出乎我的意料,因为这张图上的信息实在太少了,所以我对耳所说的专业人士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结果却总是反着我的预期来。 整个平面图中的所有设施以及功能,就连这地方在哪儿,那些人都找了出来。 首先和我们猜测的差不多,这几乎就是一座大型还带着生产线的窑厂,其中不单单是烧制陶器,就连大型石料和砖瓦它们也似乎都有配套。专业的都证实了,我们自然不会再有异议,胖子这会算是靠了回谱,还真让他说对了,这就是一座专门给陵墓生产随葬品的工厂,但是规模却大的出奇,胖子最开始就调侃过,说这会不会是一座批量生产兵马俑的地方,而那些人所推测的,如此大的规模,几乎只需要五年,就可以生产烧制出同等兵马俑体量的陶俑。 何人才能动用出如此庞大的人力物力资源,就为了给自己陵墓中多放点儿东西,这未免有些太夸张了。 撇开这些不谈,其中最让我震惊的还是他们竟然找出了这座窑厂的位置。如此简略的图,实在让我有些难以相信。 窑厂所在地位置就在黄土高原上的某一段黄河河道边,也正是因为那条河,才能这么容易的让他们比对出了平面图中窑厂的大概位置。 其实这也是个巧合,耳姐探访的那些人都是精通古代地图研究的专家级人物,其中一个人在看到河流弯道如此众多之后,就调侃这弯儿有点像是黄河十八弯。最初一句无关痛痒的话让几个古地图领域的专家随手对比了黄河古道和未改道前的流域图,结果自然不必再说,在翻阅秦末的黄河河道流域记载的时候,有一段竟然和我们这张平面图上的弯道对上了,如果只是像,那还没什么,专家将两张图比例放大到一致,这段河流几乎完全重叠在了一起。而且那些人抱着求证的态度也对比了附近的几座山丘,结果当然是完全一致。 胖子听到这个消息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这可是和他胃口的美差,还没等耳姐说,他就直接问道:“大姐大,咱不会是得去一趟吧。” “你不想去?”胖子显然装的有点儿过了,此话一出耳姐的口,胖子几乎都要激动的站起来。 “去是当然要去的,但是我们已经没多少人了,而且你也知道目的地是什么地方,所以你得自己找一帮人来,还是老规矩,上面只要资料和关系事件的东西。” 胖子一听,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连连又拍了耳姐好几个马屁,这人已经认准了这件事儿,我也知道他脑子里想的一定不是那座破窑厂,既然是秦末,两千多年的时间,有遗址也估计早成土墙了,胖子盯上的是哪座离窑厂可能并不太远的帝王陵墓。 第二一三章 平川县 惊奇手记第二一三章平川县半年前的行动,耳姐这一方受到了很大的挫败,看起来人数并不多,却是他们几乎三分之一的身家,自打我半年前开始过上退休生活之后,我就从来没有对这些东西感过兴趣,不管是老哥这一方面,还是那个引导我们进了那条峡谷的老疯子,这些似乎与我已经彻底没关系了,早先我还猜想如果我躲起来,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巧合将我重新引导入这个天大的迷局,但这半年的时间告诉我,现实往往要比那些似梦似幻的想象更真实一些。 胖子算是得了个美差事,去哪座窑厂的所有资金和资源都由影子最后结账,胖子只需要找人去,然后搞清楚那里有什么,影子在多数时候要的是资料与信息,我已经暗暗预想到了影子的背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它所追寻的却不是我不可以理解的。 耳姐说完情况就撤了,她有些别的事情还要处理,但是窑厂那边并不是不去,只是可能要比我们晚半个多月。 耳姐带来的资料里有一大叠对于那张舆图非常详细的分析报告,我们看过一遍,多数都很繁琐,简化之后发现与我们猜测的差不了多少。 报告表明,他们用一张秦末时期的地理地貌图与这张图做了对比,几乎就是和当时黄河的某一段一模一样,这地方在现在的平川县,平川县城就在黄河边上。经过两千多年的移动,黄河河道早就远离了图上原本的位置,我们要去的,其实还是在平川县的西北边,距离黄河有至少三十公里的一个山沟沟。 胖子心里琢磨着,看表情早就想好全部过程了,我有些惧怕,看来我又得收回不久前的那句话了,该来的总会来,这图其中两次出现都关系到了老哥,我是没法儿避开。 胖子都没动员,我就已经认命了,两天后,我们准备了一辆装满装备的面包车,当然也并不是我和胖子两个人去,一同的还有几个不久前见过的人,那个几天前我们在潘家园子暗庄里见过的光头就是胖子联系到的专业人士,本来如果王八黄在,胖子其实是更愿意找他的,但是情况如此,他们的黄老板是死是活还都不知道,所以只能先找几个凑活。 一天后,我们到了陕北的平川县,到了这里我们一车七个人都犯了难,胖子算是半道出家,实际什么本事都没有,除非碰巧遇到,否则也是两手一摸黑。 车停在黄河边上,胖子拍了拍光头的肩膀就说:“怎么着呀,看路呗。” 光头一脸的难色:“胖爷,您采的盘子,您得指条路呀,您叫我来,这算什么事儿呀。” 胖子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将手中已经打印好的几张图递给了光头:“你个小王八蛋是干这个的,你不来,胖爷我可不花钱叫你们来吃白饭。” 光头啧了一声:“胖爷呀,不是这么个理儿呀,您是盘主,我们几个就是来干活的,您不指路,我们也没处下手不是?” 几个人搅合了半天,结果才弄明白,胖子是什么方向都没有,他没正儿八紧干过盗墓的勾当,所以想当然的就把这茬没当回事儿,结果到了地方,我们都是两眼一抹黑,有图不会看,眼瞅着面前的重重黄土山,也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要是黄老板在,说不定还能有点儿路数,但是……”光头望了一眼胖子,半天忽然脑门一起,就惊出了一声。 “别扯那些没用的,王八黄在,我还找你?” 胖子说完,光头连连摆手,半天才噎出一句话:“胖爷,不是这茬儿,我有别的办法。” 光头显然想要卖卖关子等胖子问,但胖子已经露出了一副你不说我就掐死你的表情,光头为了保命,立刻就解释道:“我是没这本事儿,但是我知道哪儿能找到有本事儿的人。” 胖子刚想发怒,光头立刻挥手阻止,马上又说:“离这儿不远,就在县城里,有个盘口,那都是干这行的,咱去哪儿转转,说不定就能找到有本事儿的人。” 胖子怀疑的看着光头,光头坚定了眼神,胖子就说:“扣你一成。” 光头有些丧气,抱怨道:“胖爷呀,不是这个理儿啊。”说完眼看着胖子又有扣他酬金的意思,立刻闭上了嘴。 平川县不大,只有十几平方公里,县城就那么两条主干,来往的多数就是过路客,这是三省交界,陕西山西内蒙来来往往的全是超载的半挂货车。 老话说山高皇帝远,有些行当就专门躲在那些犄角旮旯里,没人管,也管不到那里。 光头指路,我们在县城里绕了好几圈才找到一个并不太显眼的市场,如果不是光头带着我进去,我是根本想不到这里面尽然会如此热闹。 光头解释,这地方叫南坊,现如今的潘家园和琉璃厂基本已经成了文化传承的艺术品批发市场了,早就没有专干转销买卖古董文物行当的那些老瓢把子了。 但这种行当也不是完全消身匿迹,平川县的这个南坊就是一个,而且市场几乎占了整个北方以及西北百分之八十的地位。 很难想象,这里面随便抓一个就能判十年的贼窝竟然只是一扇破铁门挡着。里面人来人往惯了,我们进去也没引起什么大范围的注意力,就是靠墙根蹲着的几个庄稼汉模样的人,一边抽烟,一边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上哪找啊,这地方全是屎尿味,你快点哈。”胖子捂着鼻子,一脸的厌恶,我也一样,这像是菜市场改成的销赃市场里面确实弥漫着一股怪味,那些个人也是,有些人身上全都沾满了烂泥,我估计着多半可能才刚从墓里爬出来。 这里多数东西都是放在台面上的,相比于潘家园就没那么夸张了,有的基本都是瓶瓶罐罐和发黑发黄的玉器,但数量不少,有些水泥台子上全都堆满了东西。 “胖爷,要不您先转转,我去给您找人,等会儿我再找你?” 光头说完,胖子连甩了几下脑袋,他就带着两个人朝着一个方向去了,没几步,几个人就消失在了角落。 “嘶……这些人靠不靠谱呀,我怎么觉得半路会卖了咱们呀。”我让开了其他几个人,压着嗓子贴在胖子耳朵边提醒了一句。 胖子自个没那么多忌讳,就说:“有你胖爷在,你还怕个屁,敢反水小心胖爷我炸他半条腿。”胖子说着就撩开了户外马甲的大口袋,我马上看见了一根根像是香烟的东西。一看清楚,我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要说这孙子还真是心大,自己揣着一兜雷管还敢在车上抽烟,万一烟灰掉口袋里,我们全都得被炸成棒槌。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前走,胖子想在这儿捞点儿东西,虽说多数也就是几万块的东西,但捡个漏在这地方概率还是很高的。 这里本身就没多少人注意我们几个,各自都干着自己的事儿,所以那双不断偷瞄我们的眼睛出现之后,我马上就发现了那个人。 本想着提醒胖子,一转脑袋就发现他早就警觉了起来,胖子朝我撇了撇嘴,指向的就是人群之中的那个人,那人还没注意到,看我们四处喵,就转向了一边挑货的人群中。 “怎么办。”我小声的问了一句。没想到胖子已经急步朝着那个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分钟之后,胖子就将那个人提溜了出来,那人估计就是混迹山陕两地的老油条,嘴里分不清是山西还是陕西的口音。 “你做什,你做什。”那人不断挣扎着想要从胖子的手里挣脱开,但胖子的手跟钳子似的,那人本身身板就小,扭动了几下,一点用处都没有。 胖子搞了这一出,旁边的人立刻都望向了他俩,有些脾气的已经往前靠了一步,这举动其实并不是和那个倒霉鬼有多少交情,只是应为我们在别人地盘上闹事儿,这不太和规矩。 眼看着就要出状况,光头的那几个手下就凑到了前面,虽说他们的老大是光头,但给钱的主儿还是胖子,老板没了,钱自然也就泡了汤。 “你弄什,这地儿什规矩你不知道?”有个庄稼汉模样的人推开了人群就朝着胖子叫道。 这人表面上人畜无害,其实我知道恰恰是这种人,才是最狠的,现在来出头,肯定就是这地方看场子的。 “私事儿,您别管,您老可别闪着腰了。”胖子摆摆手让那个庄稼汉躲开。 庄稼汉清散了周围围观的人,这老头的话挺管用,一说完,那些人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你个京条子,这是南坊,不是你们那儿,有什事自己找个地方解决,别把我们的地弄脏了。”庄稼汉听出了胖子的底细,撇嘴几句,它也不管这些,只是让我们走人,这人滑的很,我们的仇他不会插手,他也不让我们在这地方办事,着老头子是两头不得罪,一边不想惹我们,另外一边也不想被另外一方事后寻仇。 庄稼汉左右打量了我们几个人几下就走了,胖子提溜着那个小身板的人,撇头望向了公共厕所,我们几个就带着这个小身板朝着厕所走了过去。 第二一四章 搓板山 惊奇手记第二一四章搓板山唉……唉……唉……这……位爷,您先放手,咱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说你大爷,你小子偷偷摸摸干什么?我看你是没憋好屁呀。” 胖子一把将小身板甩进了厕所,光头的那几个手下非常敬业,挡在了厕所门口,我心说真他娘是人比人啊,要是半年前耳姐手下的那帮棒槌有这些人一半的脾性,也不至于全报销在山里。 小身板连连求饶,胖子认准了根本不可能绕了他,一把将他按到了墙上。 “老小子嘿,赶紧说实话,丫的到底是干什么的,鬼鬼祟祟的偷瞄。” “您看错了,我没有呀。”小身板才说完,胖子就挥起了拳头,小身板一看立马认栽了,就连连说:“我……我就看着您眼熟。” “嗯……”胖子声色俱厉,拉长了自己的声音。 马上小身板就解释道:“这不道上混的多了,看着眼熟,我怕是寻仇的,又认不太准。您就饶……”小身板刚抬起头一会儿,才准备求饶,却突然看着胖子愣住了。 胖子也纳闷,还以为这人傻了,都没等他作出反应,小身板整个人突然就激动了起来。 “你没毛病吧,别跟胖爷我来这套,不管用。” “哎呀,是我呀,军爷,您不认识我了?”小身板都没管自己被按上墙的身子,脸上眼泪都落了下来。 胖子更纳闷了,他挠了挠脑袋,眼神晃动了几下。小身板看见胖子没想起来,就马上提醒道:“哎呀,您忘了呀,腾冲,咱在腾冲边境上见过呀。” 胖子恍惚一下,马上将小身板放了下来就问道:“马师爷?” 三个字一出口,小身板立刻拍了好几个巴掌:“是啊,我就是老马呀,军爷咱可好久不见了。” 南坊外的小饭馆里,马师爷和胖子连撞了好几个对杯,这酒不咋地,但是听马师爷说老板不好惹,胖子也没怎么发火,其实说来胖子和这个马师爷也没多少交情,只是当年在腾冲靠边境的山里撞见了,实际也就是各自撞见了故时的记忆,两个人各自怀古的还是当年那个已经物是人非了的自己罢了。 马师爷本名叫马仁久,这行里算是给人指个路,看看没法解决的麻烦,有空了也倒腾倒腾大小冥器,当年就是给那些常年混迹边境的生瓜蛋子当师爷才碰巧给胖子撞上。 胖子是退伍之后就严重发福,马师爷半天都没认出来,看着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光有这感觉肯定不能直接上去打招呼,老小子估计也没干多少好事儿,害怕万一是得罪过的人就一直躲着想先弄清楚,没成想才要躲马上就暴露。 酒过三巡,两人聊的也开,又是在这地方碰上的,不免的就聊到了盗墓摸金上,马师爷一听胖子现在也沾上这个道道了,就连连拍马屁说什么胖子就是倒斗摸金行当的奇才。 胖子最后干脆直接说明了来意,自己想的是让马师爷帮忙找点儿有本事儿的人,没想到马师爷立马拍着胸脯就说:“胖爷呀,您要是不嫌弃,您就直接找我呀,我虽然说不上是看山就能定宝穴,但是个把个大墓还是见过的,您带上我,收成您就看着给,咱兄弟俩,谁更谁呀。” 这老头子一点儿不见外,几口猫尿下肚已经和胖子称兄道弟了起来,我在一边没喝多少,这景象我看的明白,老小子是想跟着我们分一杯羹,且不说盗墓贼之间有么有道义,就说胖子当年那次,来来去去也就个把小时,能培养出哪门子的感情。 两人喝的起劲,这时候光头突然就从门口跑了进来,真实应了那句话,要的时候捅破天都没有,不要了拦都拦不住。 和光头一同来的还有个男人,同样他也是庄稼汉模样,脸上从左眼角往下一直到右耳朵根,有一条极其害人的伤口直穿而过。当然伤口早就愈合了,但是那条伤疤却还是让人有些惧怕。 “哪个是老板。”刀疤男退在光头身旁,用极其古怪的方言问道。这地方处于山陕交界,当地人的口音都是一个样子,听着又像陕北腔,又像山西口音。 胖子看了一眼光头,光头搓了搓手连忙给我们介绍道:“这位是秋哥,,事儿都商量好了,他的人就在外面,胖爷,咱随时都能走。” 胖子朝外面看了一眼,我也望了出去,发现果然围了一群人,但人数绝对是要多过我们好多倍的。这些人没一个看得出来他们会是盗墓掘坟的,我要是提前不知道,还会认为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汉。 “你和他说,不用了,我们找找人儿了。”胖子擦掉嘴上的油,连连挥手让秋哥走人。 光头面露难色,秋哥脸上同时也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这人一点儿不客气,直接拉来板凳坐在了桌子边上:“这又不是做买卖,我们接了活儿,退不成。” 秋哥显然赖在这里了,但胖子肯定不能惯着他,一摆手让我去结账,紧接着招呼着我们几个就往门外走。 光头急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在原地站了半天,几乎用哀求的口气说道:“胖爷啊,这事儿不能这么办吧,您这让我还怎么混呀。” 胖子这事做的确实有些不地道,但是看秋哥守在门口的那些人,我都能知道对方来意不善,说不定到了地方还会黑吃黑,所以胖子这样干,对我们来说,确实没什么问题。 胖子撇了光头一眼,我们走出了小饭馆,临上车,光头终于紧赶慢赶的到了车上,随后那个叫秋哥的人也走了出来,门口一帮庄稼汉子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车开走,直到车子拐弯,这些人才消失在视野里。 “这些人不会暗地里跟上来吧,你这事儿干的忒不地道了。”我望着车后,有些马后炮的说道。 结果胖子还没回话,马师爷就先开了口,他连连啧了几声就说:“胖爷这出没做错,那帮子人我认识,道上把那老头叫秋阎王,别看一个个老老实实,背地里抢劫杀人放火啥都干,是帮亡命之徒,像什么黑吃黑半路宰掉钱主这事儿都干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这小兄弟眼拙,估计看错人了。”马师爷最后说完,望向了光头。 同时胖子也望向了他,几下打量吓得光头连口说他也不知道这事儿,胖子厉色半天,光头才说刚才是实在找不到人,这秋阎王是自己找上门的,随口说了几句,光头就给人家说动了。 三个小时后,我们上了没路的黄土山,一路都是沿着黄河往西北方向走的,马师爷研究地图,半天才找了个方向,指挥着我们一头就扎进了黄土里。 这些地界根本不算是黄土高原的范围,但满眼的黄土山还是让人眼晕,再加上我们开着破面包车,没几公里,里面已经是黄土漫天飞了。 几个人又忍耐了小半天,这地方已经是万千黄土丘陵的腹地,我们所处的地方就像是古树皮的沟壑一样,那些黄土山峦一点儿都不高,但密集的程度却几乎没让我们好走一步。 终于看着定位马师爷叫了停,这地方他算是熟,也是干这行的,所以很快就找到了那张平面图上大概的位置。 我们下了车,地上是漫过脚腕的黄土,这地方没多少人来,全都是荒山坳子,吼一声都惊不起一只鸟儿来。 “怎么着呀马师爷,咱下一步往哪儿走。” 马师爷看着手上的好几张图,连连倒吸冷气,半天他才憋出一句话来:“不对呀,按理来说咱应该已经到了,你看。”马师爷手里拿着那张现如今的地图指着一个地方:“这就是咱要来的地儿,但是……但是……”马师爷一连好几个但是都没有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胖子在原地绕了一圈,自己也看不明白,就喊道:“既然到了那咱就开挖呗,老马,你尽管指个地方,我们几个挖就是了。” 马师爷看着手上的图半天都没有说话,一会儿也绕着面包车转了一圈,等了很久才转回来。 “怎么着呀,老马。”胖子挤着眼睛,等着马师爷指开挖盗洞的方向。 马师爷面露难的,好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终于在胖子的催促下,他才疑惑的问了一句:“胖爷,您是不是弄错地方了?这地儿,怎么可能会有大墓呀。就算是现在那些招摇撞骗的风水先生,恐怕都不会把墓地选在这里。” 我稍稍有些幸灾乐祸,那张图上本就没说此地会有墓葬,一切全都是胖子自己想当然出来的,本身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哪座古窑厂,看来胖子这一回儿又得给他扑个空。 胖子听完马师爷的话,表现的极其怀疑,他竭力让马师爷在确定确定,没想到马师爷就说:“我真没说错,胖爷您看,这地儿的那些土丘,一道叠一道,整个看过去就是块搓板,老话说的好,搓板不下雨,下雨淹死人呀,一下雨这地方全是水泡子,哪还有人敢把祖宗埋在这地方呀。” 第二一五章 水鬼1 惊奇手记第二一五章水鬼1马师爷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刚到的时候我就发现这地方的地貌实在有些古怪,但就是说不上来。我搜遍了脑海,忽然就想到了一种可以形容此地样貌的地形。 在海边,一道一道的浪打在沙滩上,沙滩上就会出现层层叠叠的沙纹。而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如同沙滩一般一层一层堆叠着的黄土山。 马师爷说这是搓板山,确实一点儿都没有说错。只是这搓板不下雨,下雨淹死人的说法,我确实没听懂什么意思。 马师爷见我们没几个领会他意思的,马上就指着层层沟壑的最下方说:“你看那些搓板沟底下,现在天气干燥还平平整整的,但是只要一下雨,沟底下积了水,那下面就会冒出来一个一个井口粗细的大水泡子,人掉下去万一没个帮手,那就只能等水干了在黄土里边挖了。” “嘶……真有这么邪乎?”胖子挠了挠脑袋,脸上瞬间就没了神采。 “胖爷呀,是不是消息有问题,这地儿不可能埋人,而且距离平川就那么点儿路,真有大斗儿,旁边就是贼窝,还不早就给抖搂干净了。” 胖子牙齿互相摩擦,发出一阵一阵的响声。我本就没报多大希望,刚想着说道两句,却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大喊。 我们瞬间就转头望向了声音的来处,一看几个人就在这些搓板山的沟壑下方,我再一看跟前,原来光头的那几个伙计已经不在原地了,他们看我们半天也没个动静,就组团去沟底下瞎转悠去了。 那些人这会儿功夫走出了五六十米,那地方已经是整个沟壑的最下方,满眼的土黄色看不清楚,但是有几片反光看着应该是积了水的水泡子。 那四五个人就站在距离水泡子不远的地方,我马上数了数并没有少人,但我还是看着那几个人有点儿怀疑。 不知什么情况,我们几个急忙冲下了黄土坡,这山坡上全是枯黄没半点儿绿的骆驼刺,几步出去就扎的我不敢大动作走半步。 半天,我们才绕开了这些烦人的东西,几个人就已经到了水泡子的跟前。 “丫的几个瞎咋呼什么。”胖子左右看了两圈儿,都没有找到任何可能会有危险的东西。 光头也左右看了看,同样没发现什么东西,这孙子火气大,二话不说就挨个给了他们一脚。 我和胖子还有马师爷绕着圈准备往水泡子边上走,因为水泡子的水面还在晃动着,但是这些个人又是整整齐齐的也没有身上沾水的,似乎并不是有人掉下去过。 我们才走了几步,距离那个三四平米的浑水泡子不到五米,突然刚才那几个人就冲了上来拦住了我们。 “别过去,那里面有水猴子。”说话的人一手指着水泡子晃动的水面,自己则拦在我们的边上。 “水猴子,鬼故事看多了吧。”胖子刚想摆手让来人让开,但还没等他动手,马师爷也站了出来挡在了我们的身前。 “胖爷,您先等会儿,看看这是什么。”马师爷说着就绕开了胖子到了阻止我们那人的更前,那人一脸不解,但很快出现的东西就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马师爷站到那人面前,弯腰蹲下就抓起了那人裤腿的一脚,几乎是瞬间我就看到了一只泥手印子粘在他的裤腿上。那人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才看见也给吓了一跳,差点儿没翻倒进地上厚重的黄土粉里。 “这……这是水鬼还是水猴子?”光头和另外几个人看见,也给吓了一跳,他们看了一眼还没停止晃动的水泡子,退后了好几步。 半天我们才弄清楚这伙人的来龙去脉,他们当时下了车,看我们扯来扯去也没个方向,就结伴下到了沟底想转悠转悠,到了沟底发现这地方还有水,本身一路以来就是在黄土地上走,干的要命,几个人想仔细看看水里有没有鱼,就靠到了水泡子边上。这水泡子不小,左右两边差不多都有两三米,但是水有些浑浊,完全就是泥浆子,这些人找石头试了试深度,发现水泡子怎么着也有个一两米。 就在他们扔完石头想看看会浮上来什么东西的时候,变故发生了。几个人才踏到水泡边缘,忽然就看见水面涌动了两下,这些人想着可能是什么鱼之类的活物。那成想水里冒出来的东西是一只长得像爪子的手。 那只手并不大,和十多岁孩子的差不多,因为沾满了泥浆,所以他们大概看到那是一只酱紫的手。 我们检查了那人裤腿上的手印,立刻就发现这确实不是个人的手,而且这种地方也不太可能有倒霉孩子在这里吓人。 整个手印就只有我半个手掌长,手指头非常细,几乎就只有骨头,我心里发毛,不时的往水泡子里看,生怕还会有什么东西爬出来,但一直等到水面平息,都没见到这只手印的主人。 “那玩意儿就是水猴子,我听我家老爹说过,这种东西就专钻在死水池子里,粘了水的水猴子力气很大,我们老家原来有个臭水沟,征地盖楼房的时候就把水全部抽出来了,听说当时干活的工人就捉到过一只,那玩意儿离了水,没多久就死了,最后说是一两天就干成一滩烂皮了。”我们看着手印纳闷,几个人中的一个就望着水泡子说了一通。 光头又往远处挪了几步,胖子四下找了找,终于在黄土粉里找到了一块脑袋大小的石头,胖子搬着石头,一边朝着水泡子走,嘴里还一边说:“管他丫的是什么水鬼还是水猴子,一块头下去不让它死,都得让它脑袋开花。” 胖子离着水泡子还有半米,就将石头丢了下去,扑通一声泥浆子水炸起,石头块本来就大,那水花溅起来泼了我一脸,马上一口的泥浆子就灌进了我的嘴里。 马师爷连连吐口水,我恼怒破口就骂,但才骂了一句就发现哪儿有点儿不对,一看我身后的那些个人看着胖子的方向一动不动,眼睛都快从眼眶子里蹦出来了。 还没等我弄清楚情况,我就听见站在我一旁的马师爷大叫了一声:“水猴子。” 瞬间,后面的几个人就炸了起来。连喊带叫的往土坡上跑。我心念也是一动,才看向胖子就发现胖子面前晃动着的水里冒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那东西就是个小孩大小的人形生物,但浑身上下没有一块正常的皮肉,全都是酱紫色犹如鱼鳞一般的甲片。 “胖爷,快跑呀。”马师爷还算仗义,眼间情况不对,他自个先跑了出去,一看胖子没动,又停下招呼我和胖子。 我看着那东西恶心,一张张着鸟喙的鳞甲脸简直不像是个地球上的生物。我听了马师爷的话急忙往后退去,再一看胖子,他已经和那只东西纠缠在了一起,我顾不得又逃出去几米的马师爷,就捡起了一块石头朝着胖子冲了过去。 胖子很灵活,但是那只长满鳞片的怪物更加灵活,几秒就在胖子身上窜了好几圈,胖子想抓,但是每每抓到都因为鳞片滑腻脱了手。 我绕在一边,看着他俩打架,半天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直接扔石头砸似乎又会殃及到胖子。犹豫的这些时间那东西已经折磨的胖子连连惨叫,小东西不过两尺的长度,但看着力量就非常大,胖子怎么抓也抓不掉,脸上胳膊上还都被小怪物的爪子划出了好几道血痕。 我扭头想找帮手,转眼人都不见了,马师爷正费力的往土坡上爬,这老小子爬了几步又滑了下来,我暗骂了几句,看着胖子又急又没有办法。恍的一下我忽然想起刚才那人描述水猴子的话。 扭头我就朝着胖子吼道:“水,往没水的地方走,压死这王八蛋。” 才吼完,胖子嘶吼着回骂到:“你他娘的也别光说话,再他娘不帮忙,胖爷我就毁容了,哎呦……”胖子骂着,又挨了小怪物一爪子。但人已经听了我的话往没水的地方跑了。 我跟着狂奔的胖子朝着土破跑了还没有十米,胖子身上的小东西就有了些异常的动作,紧接着还没出去两步,胖子身子一矮,这孙子给黄土里长着的骆驼刺绊倒了。 我就紧跟着他,一个躲闪不及,也一头栽在了胖子的背上,那小东西机敏的紧,在胖子肥大身躯倒下的瞬间就跳到了他的背上。 胖子一头栽进了骆驼刺里,连连惨叫,杀猪都不过如此。胖子算是解脱了,同时我也发现这小东西确实离不开水,才只是几十秒的功夫,他身上原本酱紫色的鳞甲就开始泛起了诡异的灰白色。 我脑袋撞在胖子的屁股上,此时正好和它打了个照面,我们四目相望连半秒都不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就在我的心中炸了起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我看着这只满脸都是鳞片的怪物,突然心中想到了一个与它样貌极其相似的东西。那玩意儿也是满身的鳞片还长着一只鸟喙一般的嘴,但是我想到的东西,身上还长着浓密的青毛。 第二一六章 水鬼2 惊奇手记第二一六章水鬼2在很多地方的民间传说中常有一种与我面前这位极其类似的东西。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日本的妖怪传说,据说河童身型和三四岁的小孩差不多,尖嘴,面目极其丑陋,在日本那玩意儿被称之为妖中之妖。 但是要谈起起源,早就在我国古代的各种典籍中出现过了,比较出名的就是李时珍本草纲目中的一段。本草纲目把河童叫做水虎,所有的样貌几乎与河童一模一样,也是三四岁孩童的身型,但是身体却覆盖着连弓箭也无法射穿的坚硬鳞片,通常都是全身潜入水中,只露出很像虎爪的膝盖在水面上。有鸟的喙、青蛙的四肢、猴子的身体及乌龟的壳,如同多种动物的综合体。传说其弱点为头顶的碟,只要诱骗河童弯身,让他头顶碟子里装的水流尽,他就会精力尽失。 想到这些我立刻抬头去看这只小怪物的脑袋,小怪物的身体还在不断出现发白发灰的斑块,早我看到它的时候那一身酱紫,现在已经有小半截变成了灰白色。 我眼看着小怪物的脑门上,却不见本草纲目中描述的盘,一想如若和本草纲目中说的,那它早就玩完了,和胖子颤抖了半天,都不知道翻了多少个个儿。 这时候我也发现,此物确实与传说中的河童还有些差别,这小东西脑门没有秃顶,全都是浓密的绿毛,上面水份早干了,毛发上沾的全是黄土。 我和它对视了半天,这家话乒乓球大小的眼睛转了转,浑身一颤,就直接朝我撞了上来。我立刻躲闪,但确实没有这家伙快,还没挪出去半米,这家伙就一脑门撞上了我。一时间我口鼻中全是死鱼的臭味儿。 小怪物撞翻我,几个动作就爬到了我的背上,那爪子碰到我的皮肤。马上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就涌上了我的心头,我伸手去捉,一把就抓到了这家伙的身上,坚硬的鳞片就像是金属打磨成的,这小东西力气极大,脚掌抓着我的后领子半天我都没有给他揪下来。 我拖着小怪物在骆驼刺里滚了好几圈,这东西爪子锋利,几下就在我的脸上脖子上划出了好些个口子,在加上一压就断的骆驼刺,那种被扎成刺猬的刺痛,几乎就要让我直接疼死过去。 胖子骂着娘,终于也爬了起来,他脑门上扎了好些一指头长的骆驼刺,胖子看见我和那玩意在地上纠缠,就冲了过来,但当时的情况他也没有下手的地方,胖子手足无措了半天,还是没找到能绕开的地方,在一旁急急忙忙的绕了半天才朝我大喊:“你他娘的用点儿力气,把它压地上压死。” 我心中暗骂,有种想要爬起来和他调换一下位置的想法。此时一点儿不给我喘息的余地,那家伙极其灵活,身型又小,我估了左边它又瞬间爬向右边,但我能感觉到,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它也有些吃不住力气。 胖子找了根长满刺的枝干,这家伙没准头一连好几下都抽在了我的身上,我已经在心里暗骂了胖子几十辈祖宗。 自打我们见到这东西跑路,一直到现在,总共过了还不到十分钟,小怪物不依不饶,胖想帮忙又没处下手,胖子刚想来个人肉炸弹准备将我和小怪物一同消灭,却听土坡上好几个人急急忙忙喊着:“来了,来了。” 我在地上打滚,好些个圈都甩不掉它,这东西就更牛皮糖一样,跟我粘死了。没几秒,旁边的人就来了,我余光看见那些人拿着几根杆子,手里还拖着一团绿色的东西。 还没等我想明白,那团绿色的东西就被他们甩了出来,我这才知道,他们带着的是一只大鱼网,显然这些人没想让小崽子跑掉,就连我也一起包进了鱼网里。 那家伙知道自己要遭殃,本想着罢手就跑,但是才从我背上下来,就被渔网包了个结实。大网一出,几个人立马冲了上来,有些没长眼的就是踩着我直接压在了我的身上。 几个人七手八脚也不知道是谁终于直接用渔网包走了小怪物,但我背后的衣服还是给小怪物撕下了一片。 我从满是骆驼刺的地面爬了起来,脸上身上脖子上全是各种被划破刺伤的伤口。 我被胖子拉拽了起来,前面两个人已经拖着渔网上了土坡,那只相貌与河童极其相似的怪物在网中挣扎,但是高强度纤维渔网,只凭借它那种个头很难弄开。 我们几个人一同爬上了土坡,胖子摸着伤口连连倒吸冷气,我也几乎被划成血人。 “娘的,没义气啊,遇到这么个小东西,一个个跑的影都没了。”胖子说着一狠心直接撕下了脖子上一块已经快掉了的皮,这伤不小,胖子鲁莽了些,一下给他疼的几乎弓了起来。 马师爷在一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一番折腾,我们几个已经都成了土人,其中我是最惨的一个,衣服撕破了不说,身上还都是鲜血,伤都不算重,全都是划破的口子,顶多烂一块皮,但是黄土进了流血的伤口,那感觉和直接撒盐也没什么区别。 折腾了半天,我们才弄干净身上的灰尘,带来的一箱水也废掉了大半,等我用创可贴把自己贴成木乃伊之后,我就到了围着小怪物的人群之中。 “此地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南方多雨,好些地方我都去过,田间地头多池塘,就连村头巷尾也不少,什么水鬼水猴子呀,说的多,其实都是这种东西的不同称呼,那些地方有,是它们活动的空间大,白天往绿水池子里一躲,没人注意的到。但是咱这平川可是陕北的地界儿,这是什么地方,黄土高原呀,半年都不见一滴雨,那小水坑也就是前一阵子老天滴了些尿才凑了那么点儿,没一个月就干了,怎么会滋生出这么个畜生。” 马师爷正在给几个人讲解渔网里的东西,这家伙被包了半天,最开始还挣扎几下,现在动都不动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见马师爷有点儿门道,就凑过去问道:“这家话满身都是鳞片,还长着绿毛,活脱脱就是日本的河童和本草纲目里记载的水虎,您见识广,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马师爷上前踹了一脚渔网包着的小怪物,啧了一声:“离水没多久就死,一路的货色,小鬼子说的河童,咱老祖宗说的水虎,还有民间传的邪乎的水猴子水鬼。我估计啊,那都是一种东西。土豆还有马铃薯洋芋几种叫法,何种这种没多少人见过的东西。把网拆开吧,估计都死透了。”马师爷说着又踹了一脚渔网里的东西。 这会儿我倒是对小怪物没了多少兴趣,这张渔网,是他娘的从哪儿找来的? 结果等我一问,我才知道是光头的那几个马仔以为这次要来黄河边上,都听说黄河大鲤鱼是这一代的一绝,自己就带了一张大网。马师爷听了他们的说法,连连摆手嬉笑:“哎呀,这年头还哪有能炖上一锅的野生鱼呀,早年还有,近几年也不知道为什么,平川的河道里连个巴掌长的小鲤鱼都见不着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将已经缠绕死的鱼网割开,里面的小水鬼就蜷缩在地上,此时再看,小水鬼身上的鳞片已经有大半都成了灰白色,这样貌,我还真说不上来现在像个什么。 光头没敢用手碰,找了根棍子一头捅了捅小水怪,结果小水怪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光头左右看了看我们,嘟嘟囔囔了半天才说:“几位,这死东西也算是个新物种儿,你们说把它弄成标本卖给生物馆或者专门收藏这些物件的老板儿,能不能卖个大价钱。 我们为之一愣,就连我都被他的思路给折服了。这个死光头看着猥琐,脑袋却挺活络,如果我没记错,这算是第一捉到活的水猴子,虽然地上的已经死了,且不说直接卖给国家能赚多少,就说那些喜欢收藏稀奇古怪标本的收藏家那里,恐怕也能卖个大价钱。 “是条门路,嘶……但是你可别嫌我这个老头子烦,这东西邪性,不是好惹的东西,要处理还是得三思,可别惹上什么杀生之祸来。”马师爷看着地上的水鬼尸体连连咋舌,但是突然一下,我就看见他眼睛变了变,我发觉不对,立刻望向了地上的小水鬼。 此时已经晚了,我是实在没有想到这么个小东西会精到如此程度,原本一动不动的小水鬼突爬了起来,光头也给这一幕下了一跳,指着地上的小水鬼一连结巴了十几秒都没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瞬间,哪小水鬼就从一个人的腿缝里窜了出去,那人下意识想夹,但小水鬼速度太快了,等他合住,小水鬼都冲下土破了。 胖子这么一会儿功夫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一动不动等那小水鬼跑了出去他才反应过来,此时已经晚了,我们有意冲上去几步,还没下土坡,小水鬼就已经像是根箭一样直插进了原本的泥浆水泡子里。 第二一七章 盗洞 惊奇手记第二一七章盗洞等我们几个匆匆忙忙带着渔网重新回到水泡子边上,那水面都已经不晃了,水还是照旧的浑浊,要不是我们早就知道它的深度,否则真会认为这就是个小水池。 “跑了……还能让它给跑了,几把大点儿的个东西,娘的,都是干啥吃的。”胖子来回在水坑边上转圈,也不知道他到底急什么。 “跑就跑了,我说了这玩意儿邪性,没那么好对付,不大个东西,又是邪物,有钱人谁要这玩意儿啊,我说胖爷,依我说这地方扑了个空,您要是不嫌弃,我随便找座能填饱肚子的斗,咱也不至于白来一趟呀。”马师爷左右看了看被那只小水鬼搞的狼狈不堪的其他人又说:“你看看,给这几位爷整的,空手回去,也不是个理儿啊。” 光头和他那几个伙计纷纷点头,似乎是同意了马师爷的提议,胖子扭着脑袋直磕着牙,牙齿咔嚓咔嚓的响。马师爷见这样,与我一同疑惑的望向了胖子。 我啧了一声就道:“怎么回事儿,麻经给水鬼咬了?” “去你的吧。”胖子挥了挥手,就面向了马师爷问道:“我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马师爷,你得给我参谋参谋。这地方好像真有座墓。” 马师爷被胖子样子吓到了,猛地抽了一口气,就说:“胖爷,咱都是敞亮人,您但说无妨呀。” 胖子嗯了半天,终于才憋出了一句话:“刚才那小玩意儿,他娘的可能不是水鬼,嘶……那可能是一只大粽子。” 马师爷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突然我就见他身子摆了摆:“胖爷呀,您这倒是提醒我了,嘶……我怎么以前就没想到呀。”马师爷几乎浑身颤抖,缓了好一会,才继续道:“胖爷,如若真让你说中了,那一个大问了就给解决了,这水鬼和水猴子,还有小鬼子那边的那个叫河童的玩意儿,那些东西都是一个脾性呀,古籍中对这些东西的记载没有千回,也得有百回了,但就是只远远的看见过,却怎么都没实际逮住过,胖爷您给我这一提醒,我就知道这里边的道道了。” “管他是叫水鬼,水猴子还是水虎,唯一对的记载和描述无非就是满身鳞片满身的黑毛,这玩意儿要是放在倒斗的门路里,那活脱脱就是粽子呀,只不过嘛,这些小个子小身板儿的,在下流道士口里和民间,都被人叫做黑毛旱魃。” 我也捏起了下巴上的胡子,马师爷说的有理儿呀。水猴子的传闻挺多,但他们的传闻都有一个非常相似的特点,那就是废弃多年,或者深山老林之中的臭水潭,顶多的也就是水域稍微开阔点儿的野湖,这些水域很多基本都是后天形成的,我猜测在那些水域的附近或者干脆就是正下方必定会有一座或者多座古墓,古墓的大忌就是漏水,水不仅会毁了坟墓,而且很大的几率会影响风水。常理来说,在风水师选墓地的时候就会排除这些,不只是地表的,就连地下水也会纵观全部,所以说老一代的风水师,特别是帝王家独享的那一批,那都是有通天本事儿的人。 先天就把墓修造在水边,除非特殊风水格局之外,那就只有两种结果,其一是风水师本身的问题,这种人多半就是江湖骗子,主家也不懂,被人耍了最后家道因此败落。第二种便是与主家有仇,选的丧气地方给人家当祖坟这就是纯粹的报复。 而我所说的后天所致,那原因就多了去了,可能是河流改道,可能是地势变化形成的堰塞湖,总之水没罪,就算是找人一车一车拉,那也能把山谷给他淹了,这只是时间问题。 墓穴遇水,其实并不是坏事,毕竟就叫风水,所谓藏风之地得水之所,明面上的意思指的就是这风也水也都得有。但是它们的布局和形式也是有大学问的,有还不行,关键得放对地方,位置一但与其常理有出入,那不但是不能葬人,用来建民宅,甚至是过路客,都能被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阴上一把。 之前说过,墓葬格局是个大学问,所以一点儿都马虎不得,但世上就那么几块得天下风水的好地方,所以墓地是越用越少,实在没办法,有些人就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的坟墓按在那些几十年后绝对会出事儿的地方,也是倒霉,本想着子孙后代乘着间隙发达了赶紧给迁走,结果人那有老天快,这地儿不行就是不行,还没等子孙发达,家道就败落了,最后自己的墓还给水淹了。 破坏了墓室,泡烂了尸体那都是轻的,最恐怖的是才下葬不久,尸体还未破,就被水破了风水,结果穴就成了败穴,里面的尸体也就因为某些无法揣摩的变化使得尸体也一同发生了变化。这就是所谓的败穴尸变。 那些有水鬼水猴子目击事件的地方,现在有了胖子和马师爷的分析,我已经猜测出了一二,这事儿不算大,但绝对也不是什么小事儿,水坑下面或者周边多半就有坟墓。 我想这点儿一定有人早我们想到过,至于他们下没下手,我也是知道的,那些不怕死的一定是立刻就去找了那类地方,初生牛犊不怕虎嘛。但如果是老手,我想定然不会去,能选那种地方当墓的人可能不算穷,但一定也不是大富大贵,其中能捞到的东西不多,风险还极大,去?九死一生都很难拿出半件冥器出来。 “那胖爷,这地方咱还下不下手?”马师爷为难的看了一眼小水坑。我看见就知道老小子是没胆子下去。 胖子啧了一声:“咱这也算是互相补充了,这底下多半就是座坟,你看这个窟窿,平平整整的地儿,突然出来一个五六米还要深的坑来,你说是什么,这他娘的可能是个盗洞啊,水好些天都没蒸发,这说明墓室都给淹了,里面积水太多。能积这么多水,那也说明墓室一点儿都不小,咱下去会费点儿力气,但是一定不会白跑一趟。” “可是……可是这好说也得几米深,要真是连着墓室的竖井盗洞,那至少也得十多米往上了,咱也不是蛙人,浑水里边没法干活呀。” 马师爷的话也在理,这地方不是河滩湖泊,没法直接下去,水里都是常年冲刷进去的黄土,一口下去把水吐干净,那也得嘬一口臭泥,而且最关键的是底下还有位不好惹的爷,我们下去那就是瞎子,人家熟悉地形,我们到时候给吃了,上面的人都没办法救援我们。 “其实不是没办法,我们行李里带着潜水的装备。”马师爷和胖子正商量着,后面的光头突然冒出来一句,此时我都有种捏死他的想法,你说这孙子闲的没事儿插什么嘴呀。 这种地方我是必然不想下去的,且不说危不危险的问题,水坑是不大,但是泥水浑浊的要命,我光是看着就已经生了退意。我就是个旱鸭子,一眼能望道底儿的小水池都不敢下去,更别说至少超过十米的泥水坑。而且这下面还是个古墓,那水鬼粽子就在下面,我们刚才惹了它,恐怕我们下去最高兴的就是那玩意儿。 光头此时的提醒自然是惹得我和马师爷都不高兴,我俩一同瞪了他一眼,但结果照旧是无济于事,没用到少时间,一帮子人就抱着六副潜水衣走了过来。他们一共就这些,我看着还有点希望,我们现在一共有九个人,六套衣服根本不够用,至少得有三个人在上面等着,我见状已经打起了留在地面的念头。 但胖子不给我机会呀,这孙子首先就扔给了我和马师爷一人一套,他自己挑了一套最大码的,其余三套各是光头和他的另外两个手下,光头也不愿意下去,是被胖子硬生生逼着穿上潜水服的。 “胖爷呀,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下去也不好使呀,这活,我真干不了。”马师爷一脸的为难,拿着的潜水服半天都没套上去。 胖子嘴巴吧唧了一声:“找你来就没想着让你冒险,是这下面不容易去,咱们也就下去一次,干活,那当然是我们的干活,你就下去帮忙长个眼,我们一个一个的,都眼拙,你不下去,我们尽捞些破铜烂铁了。”胖子说着,马师爷又想拒绝,但胖子却立刻摆了摆手,他继续说道:“您别有后顾之忧,弄出来的东西,您自个挑,两成都是你的,要是有啥危险,您先跑就是了。” 胖子见马师爷还在犹豫,一口气又将酬劳提了一成,马师爷这才犹犹豫豫的答应了下来。他是放心了,那是丫的有东西捞,自个也不用跑在前面。我什么都没有呀,势必也得跟着胖子,那属于先锋开路的苦力,没什么妖魔鬼怪也就罢了,关键底下还有位不好惹的主儿,那可是要命的东西,所以就算不排头还是多少有点儿顾虑。 胖子见我一脸的不爽,就拍了拍我,这孙子摸我的想法一摸一个准,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放心,有你胖爷在,还能让你吃苦头?咱又不是没家伙,胖爷我可有家伙事儿帮咱们开路。” 第二一八章 水淹墓 惊奇手记第二一八章水淹墓胖子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极端的人,有时候我甚至会认为他是不是小时后受到过什么刺激,这家话口中所有的开路工具,就是他常用的雷管。 我们为之一害,赶紧远远的朝着远离水泡的方向跑了出去,我们没人阻止胖子,其一是因为这样做可能真的有用,另外最大的因素还是没人敢上去,这要是上去让胖子失了手,雷管到时候掉地上,威力再小恐怕都得少条腿。 胖子一连往水坑里扔了四根雷管,引线都是特殊处理过的,并不是火雷管,它是靠和电子引线连接着的一根高压电容用作,所以只需要安装一个计时装置,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爆炸时间。 胖子急忙闪开,雷管也在它跑出去几米之后一一爆炸,“嘭……嘭……嘭……嘭……”四声巨响之后,整个大地都被这只有小拇指粗细的东西颤动了。 那东西威力极大,水泡子里的水都被炸上来十几米高,等我们回到水泡子边上,那一平米不到的坑里的,水已经消失了一米有余。 我换上了潜水服,这种衣服绷的很紧,一点儿都不舒服,最关键的是这衣服还是别人穿过的,里面就没洗过,我是硬着头皮才硬套上去的。所有人准备齐全,一人背了两个灭火器粗细的氧气瓶,现在在加上各自的装备,每个人身上都有至少四十斤。 我从来都没有受过潜水训练,这些装备我根本不会用,那些人也都是棒槌,左一出右一出也没个专业的。胖子排头拿着一根铁钎,身先士卒的钻进了水洞里,直到人都下完了,我才做好心理建设,早于马师爷猛吸一口气跳进了泥浆水里。 事实再次证明了不是专业人士就不应该做这些事情,因为潜水服带有密封的面罩,所以不用我硬抿着嘴,那些泥浆水也进不来,但是我不知道在水里怎么控制上下浮力呀,一口气吐完,我整个人就直接飞速朝着什么也看不见的水底滑了进去。 马师爷几乎是与我前后脚下来的,他也是个半道子,老头子腿脚不好,也和我一样,直接落了下来,他倒是舒服,双脚踩在了我的肩膀上,自个还以为落了地,还好再没怎么其他异常的举动。 我这边也没好到那里去,不是碰见下面人的肩膀就是踩着了对方的脑袋,下面的人也是非常不客气,连连拍掉我踩在他头上的脚,我们没有脚蹼,所以基本只能硬顶着浮力,在水中活动。 一直往下落了四十多秒,我们才到最底下,这水洞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按照时间和速度来看,这洞怎么说也有三四十米。 这似乎就是个盗洞,但我印象中的盗洞好像并没有这么大的,转念一想这里积了水,我就大概明白了一些事情。这盗洞一定是在旱季打的,原本的洞口确实也非常小,最多只有三十公分左右,因为到了雨季,沟底下积了水,所以才会有大量的水流进盗洞,因为水的侵蚀,这地儿又都是黄土,所以洞口才会变得如此之大。 我从下面那位老兄的膀子上下来,这哥们到了底儿也不走,害我直接骑在了他的背上。一落到地上我立刻就知道,这回,还真给胖子说对了,距离地面还有七八米的时候,我的两边就已经没了洞壁,一摸全是空的,现在已经到了最下面,脚下那些几十公分厚的淤泥,我一踩上就知道那是砖头。 几秒钟之后,六个人脑袋上的探灯都被打亮,这下面的水不算浑浊,我大概可以看清楚其他人的影子,凑近了甚至都能透过面罩看清楚对方是谁。 虽然能见度还行,但是最多也就我们周围两三米的范围,再远的地方,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因为我们人多,一走动,脚下已经沉积下去的淤泥就会翻动起来,因此我们也只能像是躲猫猫一样缓慢的跟着胖子往前。 马师爷是一点儿都不安稳,老小子下来就一直缠着我。刚下来脚下就没踩住,一脑袋钻进了淤泥里,我好悬才给他捞出来,这会儿还没安生走几步又已经摔了好几次了。 我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哪个位置,常理盗墓贼能打这么深的盗洞那都是算计好的,一般一铲子不差就会直接挖到主墓室的宝顶上,这都是那些普通手艺人的本事,要是找个高手来,有的甚至可以直接准确的挖到棺材上空,直接用钩子吊起棺材,脚都不沾墓室就可以直接从棺材把东西给钓出来。 这里空间非常大,我们一行人紧跟着胖子走出好几米都没看见有什么阻挡,看来确实是一座大墓,古人讲究事死如事生,身前是怎般的华贵,那死后也得照样的享受到,所以有钱有权之人的墓葬进去之后看到的基本和身前的住宿都差不多。 有些复杂的墓葬,里面会分前后中三大殿,主人的棺椁就在后室,这些殿宇墓室之中又有耳室配室配殿,那都是仿照主家生前宅院的居住格局所设置的,其中大多数放着的都是陪葬品。还有些夸张的,墓室里面大大小小有一百多个房间,像是什么厕所呀,账房那都是普通的,其中就连小老婆的闺房都有设置,总之就是东掏一个窟窿,西钻一个眼儿,搞的活脱脱就是个迷宫,人走进去,都很难全身而退。 我们一堆人往前走了十多米,我觉得奇怪,最前面的胖子也察觉出了一些问题,这墓室也忒大了点儿,这地方修墓,不好推测到底是什么朝代什么人的,陕西那是十三朝古都,盗墓挖坟最猖獗的那就是陕西河南两地,陕西的地理文化因素特殊,几千年来成千上万甚至几十万几百万的士卒都一一葬在此地,其中能被历史记载的不上百万也有十万了,王侯将相那更是多不胜数,这地方虽偏,但几千年前绝对不是这个样子,指不定这一片还有多少个我们没发现的墓葬。 胖子在前面晃荡了两下头灯,这是停下的意思,半会儿工夫,就从前面递过来一张板子,那是个手写板,这帮人带的家伙齐全,就怕到了没法开口交流的地方,所以带了这东西,现在倒是方便了,水里交流,直接用这玩意儿写字就行。 前面的人看完就将板子交给了我,板子上歪歪扭扭写着:“地怎么是斜的。” 我看完之后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地斜怎么了?这又没多大问题,递给马师爷之后,却见马师爷扑腾着立刻下蹲了下去,老小子不会水,半天人都浮了起来,都没成功蹲下去。当然我也是够呛,见他这样儿,我就帮忙将他压了下去。 马师爷在墓室的地面摸索了一阵,又感觉了好一会儿,才拿起了手写板,写道:“墓室的地面塌陷过,水泡久了,这不是什么怪事儿。” 马师爷正想着将手写板递给我,却忽然又伸手摸向了地面,他拍开地上的淤泥,几十秒就弄得我面前一片浮尘,等了好一会儿,才在又清了不少的水里看见了马师爷。 我能看见马师爷防水面罩后的脸,这老小子有些不正常,我是实在急了,忘了自己在水里,直接在面罩里说了一句话,结果半天才发现就只有我自己听得见。 马师爷极为慌张,好半天才抓住飘起来的手写板,他手是一点儿力道都没有,半天才在板子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一段。 “墓底没有塌陷,是咱们踩在墓墙上,咱们脚下的是墓墙。” 我看完,更纳闷了,有些不明所以,就在板子上画了个问号。马师爷看过,自个也急了,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的比划了半天,我都没有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好一会儿没得到回应的胖子拍着水就过来了,他到了跟前看着举动异常的马师爷,就望了我一眼,胖子的防水面具不太合适,他脸太肥了,所有多少有些缝隙,那些大的都被胖子用口香糖给封住了,小的他只得用自己的脸硬绷着。 我将板子递给了他,胖子一扫眼看完,他也没理解,在板子上写了个:“什么意思?” 我自然没工夫理会他,就指了指马师爷的方向,让胖子把板子交给马师爷。一旁的马师爷比划了半天,我们是都没有理解,水压和阻力也给他累得够呛,接过板子我们等他缓了半天,他才又在板子上写了起来。 马师爷写的费力,他话又多,我不胜其烦就去看他当时腾开的一处地面,那里淤泥已经被推开了,地面的地砖都露了出来,转头的大小和现在普通的红转都差不多,只不过铺设的方式是横向立起来竖着铺的,我根本不懂这些,猜测可能是为了耐磨损,但是想了想又好像不对,这他娘的是墓室呀,要那么抗磨损干什么,如果是为了结实,似乎直接铺青石板会更划算简便。 转眼的工夫,马师爷已经将板子给我们递了过来,我和胖子一同凑了上去,板子上马师爷写道:“是这墓室有古怪,还是我们已经傻了,咱们不是正着下来的吗,我不会游泳,怎么现在都是大头朝下啊。” 第二一九章 石墓门 惊奇手记第二一九章石墓门马师爷又比划了半天,我们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没法理解。我们是倒过来的?这他娘的怎么可能,倒栽葱插进水里游泳,我根本不知道哪个动作是什么感觉呀? 马师爷又夺过了手写板,很快,板子重新递给了我们,上面写道:“顶上,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立刻,几个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我们的头顶,我们头上都带着探灯,但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影响,那种发散灯光根本照不了多远,头顶大概七八米高,现在能照到两三米外就不错了。 我尝试了几下,但发现完全和纪录片里拍的不一样,那些潜水爱好者随便动几下就可以上浮下落,但我自打下来之时起就是踩在水底的,我猛的吸气,又猛的吐气,结果我还在原地一点儿动弹都没有。 胖子看我举动艰难,就拍了拍我,板子也很快递了过来,上面写道:“别瞎咋呼,氧气没多少,用光了咱就得打道回府。” 我正看着板子,胖子猛的一按我的肩膀,肥猪一般的身材就飞了起来,这一幕要是出现在陆地上,简直就是西门肥雪在世,我哀叹一声,再看,胖子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 在下面的几个人不知所措,也没人跟着胖子上去,这些人都和我差不多,半吊子居多,有家伙事儿但是不会用,恐怕也都是第一次下水,现如今只能一个个和我们一同落在这底下,一点花哨的动作都做不了。 等了一分钟不到,我就看见雾蒙蒙的浮尘中落下一个身影,就是胖子。这家伙体型太大,屁股先下来我还以为是什么水怪。 胖子面罩里不知道进了水还是汗渍,脸上都是水珠,脸色看着也不太好,他推开我脑袋上的头等光线,半天才把板子递给了我们。 “这座墓倒了,地板砖在咱们头顶上,墙和地板都是斜的。” 此时一把胖子和马师爷的话联系起来,我终于才明白这其中的问题,地面那片已经被马师爷清理开的地砖,似乎并不是地砖,怪不得铺设的结构那么奇怪,这他娘的原来是用砖头搭成的拱形宝顶。 但是这就奇怪了呀,我们是在地球上,虽说现在在水里泡着,但是总该不会分不清地面和天花板吧,脚踩着宝顶,我们确实是倒过来的。 但身体的各种触感告诉我,我一定不是在用倒栽葱的姿势游泳,那反过来的就一定不是我,而是我们所在的墓室。 我又将地面的淤泥扫开了不少,一片不到一平米,胖子赶忙拉住我,这地方没法儿这么干,一有大动作我们就得完全失去视觉,等了一会浮尘散尽,我才去看哪片更大一些的地面。 结果才看了一眼,我就又发现了一些问题,这墓室还不是转了个标准的一百八十度,我们现在脚踩的确实是墓顶的拱形石砖,但位置一定不是最顶上,地面是斜的,拱形的走向朝另外一边斜了过去,因为淤泥重力沉积的原因,所以看着才像是平地。 “会不会是给水淹塌了,古代墓室都结实,水把四周都冲烂了,这墓室倾倒进了渗水坑里,才变成这个样子。”我将写完的写字板递给了胖子和马师爷,他俩看了一会儿,我见马师爷想要点头,忽的又改成了摇头。 我不明就里的看了一眼两个人,胖子一把夺过了写字板:“这是砖头搭成的明墓,又不是浑个儿的石头窟窿,哪来那么结实。一抖搂就散了,不可能。” 马师爷看我们研究起来还没完了,连拍胖子,胖子以为马师爷有别的想法,就将板子递给了他。马师爷抬头望了一眼,立刻就写道:“这不是咱们该考虑的问题,此地古怪,恐怕有问题,咱还是先撤吧。” 我们一看,这才知道马师爷是想溜,我也正有此意,刚以为胖子也会就范,但胖子却在水里连摆了好几下手。 “屁,就是个塌了的墓而已,除了那只小崽子,它还能有啥事儿,走,甬道应该在头顶,咱别浪费时间了,直接去找棺材。” 看完胖子的话,他都不给我们考虑的时间,一个抖动人已经飞了起来。再一看马师爷,脸都是白的,他出气管一直冒着气泡,一辈子该叹的气都快给他叹完了。 光头和他的那几个马仔见胖子动了,马上也费劲的浮了起来,人都到了半空中,我无奈,只能拉着马师爷,脚下猛的一踩,人还真的浮了起来,但因为马师爷的原因,速度还是有些慢了,我不好在写字提醒,只得指着面罩中的脸,给他比划憋气的表情,马师爷用了好些时间才理解,他猛吸一口气,这才没了最大的拖累。 我们没有脚蹼,这光靠着浮力上去很慢,只能用手帮着忙这才赶上了胖子。 整个墓室的顶端,就是一面用大石砖铺成的顶盖,其实这才是正真的墓底,石砖与我想象的差不多,个头有一米多长,这些都是达官贵人帝王将相才用的起的东西。明陵大多都是如此的结构,天穹宝顶是个弧面,大概就像是被拉长的桥洞顶,两面是山墙,再里面看着就像是个横过来的窑洞。这是后室里的结构,其中的摆设陈列基本和主人生前一样,最多也就按照比例缩小一些。 但是我们此时所在的地方,这墓室大的出奇,似乎是前殿,但还是有些大过头了。我进过一个明朝藩王爷的墓葬,那里已经给人改成了景区,里面并不大,顶多四五十平米,但是按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来看,这里怎么说也能打一场nba了。 一行六个人围在一起飘在水中,这样子一定极为诡异,活脱脱就是水鬼借道。再加上我们的动作各有各自的特色,得亏这里是不见天日的墓室,否则真得给人笑话死。 墓室很大,又不是完全规则倾倒的,所以水中的横纵向空间非常大,四周太黑,位置没法估计,所以我们只能在这黝黑的墓底水域中摸着虚无走。我们贴到了墓室的墙壁上,当然这些墙壁都是斜面,上面应该是有壁画的,但是想来也被淹了半年有余,可能早就融化到水里了。一想到这,我又有些担心,古时候颜料紧缺,多数颜料都是重金属矿石,其中用途最广的就是朱砂,可能有些人并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其实哪东西就是未炼化的汞矿石粉末,汞矿石就是红色的,磨成粉极易着色,所以在化学颜料还没传进来的中国古代,那红色基本都是朱砂包圆了的。衣服布料需要接触皮肤,染布的有秘方可以中和毒性,但壁画常年不见光,只要给验工的人看一次就行了,颜色当时越亮越好。所以用量根本没顾忌,现在墓室里泡了水,这不是什么好事儿,不知道这里的水会不会还含有水银毒素。 我们摸着墓室绕圈找了好几圈,超过视线区域的地方就再走一圈,终于在不知道哪个方向的墙壁上找到了一面石门。 石门距离头顶的斜面地板不远,只有半米,门也是斜着的,我们到了跟前,这石门上雕花座鸟的全是雕刻,但是在水里看到的全是诡异。 墓室我们不知道是怎么倾倒过来的,但倾倒的墓室似乎也没有什么坏处,这两扇石门几乎有四五吨重,因为墓室翻倒了过来,这石门也震开了一条口子。 口子不大,但人钻进去还是很容易的,胖子将落在最下面看浮雕的马师爷拽了上来,就指着石门比划了好几下。 马师爷没懂他的意思,胖子这才想起了写字板:“参谋参谋,看看咱们现在在哪儿,棺材在什么位置,知道方位,也好速战速决。” 马师爷左顾右盼了一会,又写字让我们拉着他在石门边绕了一圈,半天才被我拉回来,他在板子上写道:“这里还不是前殿,这里是灵堂,墓里的老鬼身份恐怕不小呀,上一波的盗墓贼手艺欠了点儿火候。” 古代的墓葬其实并不完全就是找个隐秘的地方埋了不管,有一部分是如此,但大多数还是有很体面的地上建筑的。 其他不说,明朝皇室的墓葬,每年都会有祭祀活动,就如朱元璋的孝陵,墓地外圈还有一圈城墙,常年都有官兵把手,墓室的前殿自然会有巨石石门封堵,里面还有自来石,这是永久性封闭的,在古代根本打不开,开了石门就是地外的灵堂,这里边可不是谁都能进的,祭司手持礼器,长子长孙穿孝袍,三拜九叩得跪着进去。 当然了,这种局势自有它的说法,但是能用的起的也就只有皇帝,藩王都不行,这类灵堂敞开,必须得军队把守才能保住没人敢来袭扰。 我们在灵殿里?这么说似乎就有些理了,看来哪个挖盗洞的盗墓贼也不会是什么专业的,墓室都没进,到了这么个地方。但是一想,可能也不是人家的本事儿欠缺,水淹让整座墓倾倒,我也就是瞎说,胖子说的有理,这拱形宝顶要是整体不动,砖头只要够强度,这种结构坦克都压不塌,但是要说扭个一百几十度,还加着重量,那绝对得散架。 第二二零章 墓志铭 惊奇手记第二二零章墓志铭石门非常的巨大,有两米五左右,整扇石门几乎就是个正方形,从中间开了一条缝隙,两边的合页处有石材加固,已经用各种各样的花纹遮挡住了。 因为墓室的状态,所以我们能进这扇石门已经很容易了,胖子继续充当先锋,借着我们的帮助,从石门的缝隙中挤了进去,他都进去了,我们剩下的自然不会太麻烦,一个帮着一个,没两分钟,已经全部到了石门之内的甬道里。 这门板子似乎被卡死了,我们虽然是好一番折腾,但石门始终纹丝未动。进了甬道,我们也立刻发现落在甬道顶上的自来石,那块大石头圆鼓溜球的几乎有半个胖子那么大,现在墓室整个翻了过来,自来石也就没了它的作用,再不会挡住墓门了。 这里并没有别的什么东西,我们都没停留,就顺着甬道往更深处飘了过去,甬道非常长,这墓主人的身份,已经开始引起我的怀疑了。 藩王,似乎并不太可能,建文帝开始,大力削藩,几乎让朱元璋的几个儿子死的没几个了,之后朱棣虽然是因此被迫反了他的侄子,但削藩依旧没有停手。明朝又是出了名的俸禄底,范王们各个都过的紧紧巴巴,还不敢有什么怨言,一旦出现异状,就算是擅自离开自己的封地都能让当地的官员和朝廷上的言官参上一本。以至于一些藩王后裔一直到明末,有的几乎已经沦落到了要饭的底部。 所以能建造如此恢弘墓葬的绝对是皇帝,但是明朝迁都之后,皇帝不都是葬进十三陵的吗?怎么会有哪个不长眼的把自己的墓移出皇陵,而修建在此地。 甬道里一点能表明墓主人身份的东西都没有,不知道是水的腐蚀还是原本就没有,甬道的墙壁上完全就是光秃秃的,什么也看不见,墙壁和外边灵殿一样,都是用砖块堆积搭建成的,墙壁很平滑,修造规格非常高,要不是因为被水淹没,摸上去绝对摸不出任何缝隙。 甬道大概有二十多米,没之前灵殿中那么多的搅扰,所以水还算比较清亮,我们走着也没有之前在那座大殿之中那么没底儿。 眼看着前面几米又出现了一座石门,还以为又得费些力气钻门缝,却发现前方的石门框里并没有门板,门框已经变形了,石门板估计也早就崩塌出去了。 没用多大功夫,一群人就到了门框边上,石门框后一片漆黑,就连头灯照去也什么都看不清楚,这地方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斜靠在门框上,靠近甬道的方向,还有一块摆放突兀的石板,那并不是被崩裂的石门,石板显然要薄上许多,四方四正的完全不像是大物件上碎裂下来的。 没人敢独自贴近门框后的黑暗,几个人就挤在甬道的边缘,这位置已经可以挪动那面石板了,我们都想一看个究竟,在水中扑腾的工夫,胖子已经将石板挪到了甬道里。 等水底因为胖子的动作搅动的暗流散去,我又重新凑回到了人群之中,这是一面只有一寸厚度的石板,人工打磨的痕迹非常明显,这东西好像不应该是此座墓室里的,做工非常粗糙,只打磨了个形状,没有做其他的工序。 这石板并不轻,要说在地面上,还会费点力气,但在水里,虽说只是借了头发丝点儿的浮力,但终究水还是帮着胖子,将石板连翻了好几个面。 等马师爷拉住胖子,他才停了手,马师爷双腿扑腾着到了胖子跟前,他用手在石板面上蹭了两下,上面沉积的东西几下就被马师爷蹭了下去,水淹没这里不知道多久了,石板上长了一层的黑澡,看马师爷的样子,我就是一阵的恶心,但恶心归恶心,马上我在石板上看见的东西,还是让我立刻凑近了几个人。 石板上有文字,进来已经走了一大段,我们就没有找到过任何文字或者是叙事性质的壁画,所以现在看见还是稍微有些欣慰的。 我瞥了一眼氧气瓶的计时器,才过了不到五分之一,石板上的字并不算多,这时间还是可以耽搁的。马师爷用手清理的慢,就直接摘下了腰前的绳扣,用绳扣蹭了几下,胖子就拉住了他。 “能看清就行了,咱又不考古,别浪费时间。”胖子给马师爷扫了一眼板子,很快就将板子重新刷回了白色。 我们帮着马师爷打光,马师爷按照着从右往左的顺序,一个挨着一个直看了两遍,这才扭头和胖子要过了他手里的板子。 “这是一块墓志铭,墓主人是个宣德三年的武举人。这座墓,就是这个武举人的。” 看了一眼马师爷写的字,我更加觉得这事儿有些奇怪了,根本不可能呀,一个举人虽然在当时已经可以入朝为官了,但是身家能富贵到这种程度,那得比严嵩还贪呐,但是看官职就知道,没那个可能,而且在明朝做贪官,那是高危职业,不可能会有全身而退的人。 那墓志铭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些,墓志虽然很简便,但上面所述必定是主家一身的作为和成就,我扭头准备让马师爷继续写,一看,他已经将后边的部分写好了。 “里边说,这举人生卒不吉,本来中举当年就已经在兵部排了个官职,但是同年的冬天还没等到去述职,就因为染了风寒撒手人寰了,享年才不过三十二岁而已。” 我没等别人看完,就抢过了笔,在板子的空白处写道:“你看错了吧,这人官儿都没当上,还能住这么豪华的陵墓,不可能吧。” 马师爷看着我写完,连看了好几秒,才扭头望向了我,他表情有些惊慌,四下又看了一圈自己所在的位置,然后重新把视线挪到了刻着墓志铭的那块石板上。 马师爷看了半天,也不光研究文字,这块石板他也翻过来倒过去仔细观瞧了半天,突然松了拿着石板的手,猛的一拍,就在手写板上迅速写下:“这东西不是同一座墓里的,墓志铭和咱现在所在的墓室不配套呀。” “会不会是挖盗洞的盗墓贼干的,是那孙子想恶心一下后来的同行?”胖子紧接着马师爷,在它的话下面写道。 马师爷在水里晃了好几下脑袋,他也搞不清楚。墓志铭对我们这些人没什么价值,就被胖子丢了。墓志上写的东西其实很简单,石板就是非常普通的石板,单单从材质上就可以看出来,和这座墓不是一个档次。墓志铭的行文也不怎么考究,可以看出撰写的人也是个半吊子。 这块墓志的主人名字叫刘荆,生于洪武二十八年,父亲是个百户,家里并不富裕,但是相比于平常老百姓,还是不怎么缺衣少食的。因为父亲从军的影响,他也自幼习武,十六岁就取了妻,因为他老爹就只有一个独苗,所以极其溺爱,致使他到了三十二岁才混到了武举乡试,这件事可算是此人人生中最大的事,也是最后一件事,因此此事几乎占了整篇的三分之一,刘荆因为自幼练就的本事得了个武举,但悲催的是同年年末不知为何患上了风寒,结果没多久就死了。 我一直没从没这些道道里绕出来,为什么这座墓里会出现另外一个人的墓志铭,回想刚才雕刻墓志铭的石板摆放的样子,不像是人为干的,但想想确实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我们一路来都非常小心,主要是忌惮那只相貌古怪的小水鬼,但一路到了这里,连它的影子都没看见,也不知道是否从别的空隙或者水洞逃跑了,或者说干脆早就让胖子的雷管炸死,现在已经躺在灵殿的水底,我们只是刚才没有发现罢了。 六个人在门框口犹豫了半天,才有人踏进去半只脚掌,里面实在太黑了,这里面估摸着差不多就是前殿,墓室里空间一定会很大,所以就连我们六只头灯一起去照,也照不出多大的一片空间。 后脚踩着门框离开了甬道,瞬间我的脚下就空了,在甬道里我已经摸到了浮在水中的技巧,所以没掉下去,马师爷被我硬拉着,四仰八叉的正挥舞着手臂,其他人因为他,都没能在水里浮稳,最后看马师爷实在不行,只得几个人搀扶着,最后才勉强让我们保持在了同一个高度。 “直走,咱直接去后室,直捣黄龙,配殿里那些玩意儿,又死有重,咱直接给他的棺材清空喽。”胖子拿着板子在我们几个人面前晃了晃,一排人纷纷点头,我们就互相拉扯着,朝甬道正对的方向拍水游了过去 这里的墓室比那做灵殿还要让我觉得没底儿,水看着并不浑浊,但就是照不太远,光线之后完全就是黑色的,墓室里其他的影子,没一个看的着的。我们就像漂浮在无尽的宇宙虚空之中,冰凉和黝黑的虚无,简直有八成的相似度。 在黑暗中拍水拍了半天,感觉着至少已经往前了五十余米了,但始终连墓室的墙壁都没看见,就更别说通往后室的门了。隐隐的我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但出于对这里的不了解,所以我还是抱着不久就能看到甬道门的想法,但是又过了半分钟,胖子也觉得不对了,猛地朝前拍了几下水,就停在了原位。 第二二一章 鬼缠身 惊奇手记第二二一章鬼缠身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停下来,这墓室大的有点儿出奇了,最开始我还认为那些缥缈看不见踪迹的黑色是墓室的墙壁造成的障眼法,但是现在走了这么一圈,我立刻就意识到,那是距离超出了能见度之外才会出现的色彩。 “别走了,快往回跑,快点。”胖子只是将自己写完字的板子给我们扫了一眼,就扭头朝着我们身后游了出去。我们几个也紧跟着,马师爷算是个拖累,但肯定不能就扔下不管,我只得努力将他拉浮在水中。 差不多就是和我们来时一样的时间,我尽然没有看到我们来时的甬道口,我心里已经慌了,这事儿不是不可预料的,早在还没往回游之前,我就已经发觉这里有些问题了,往前就像是无尽的黑色深渊,是不可能到头的,但我却也实在没有想到,为什么往回走,那扇进甬道的墓门也不见了。 马师爷已经有些大喘气了,排气孔全是一串接着一串的气泡,我担心马师爷过分紧张会导致氧气使用速度太快,抱着安心的想法就去看了一眼马师爷氧气罐的压力表。 结果却适得其反,看见那表盘上的指针指向,我不免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孙子没控制呼吸,才十几分钟而已,他氧气瓶里的氧气已经过半了。 照他的速度算,就算按原路返回,他都不一定能浮上盗洞,这家伙可能得死。我看了一眼前方的光影,有些犹豫,那些个王八蛋没一个帮忙的,早都一溜烟走了,现在就我一个人,还带着马师爷,我都可能因为氧气不足死在水里。 我看了一眼马师爷面罩下的脸,因为在水里扑腾吃不上力气,脸都白了,人也几乎虚脱,这家伙浑身颤抖,要不是我拉着,早都掉下去了。 突然有那么一秒钟,我都有种扔下他不管的念头,实在不是我不义气,就算是马上能看见甬道,他这氧气余量,我都不能保证把他从甬道里拉出去。 这家伙没救了呀,但我始终还是没有放手,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我只得继续拉着他往已经离开挺远的光影处游了过去。 马师爷总算不是个傻逼,知道我是帮他,自个也很快冷静了下来,不怎么费力去和水挣扎,只是尽管顺从着我往前漂。 这里头灯能照到五六米外,那几个人的脚我还能看见,这让我心里稍稍有些安稳,至少和他们没分开。但是看着前面人的脚,突然我就发现有个东西闯进了画面里。 那不是个人,体型非常的小,我几乎就只能看到那就是个黑影。那东西一定不是其他人,光是体型上就要小上好几倍,我一想在岸上袭击我们的那只小水鬼,心中立觉要出事儿。 但这地方是哪儿?古墓的墓室里,就算是干燥的还好,但我们现在都泡在水里,喊叫根本没用,他们完全听不见,我奋力的往前游,想赶紧叫住前方的人,但是这些人就是一个也不停,死命的往前游,他们身后的东西,也没有看见。 那东西不会是别的了,就是那只袭击过我的小水鬼,这家伙现在看来确实就是民间传闻中的水猴子,在水里动作极快,关键跟在别人屁股后面都没让对方察觉到。我眼看着那只水鬼在前方几个人脚后游了几圈,之后,水鬼像是打定了注意,选了个最靠后的人,那人也是倒霉,被水鬼一口咬在了腿上,我就在后面看着,人立刻就被水鬼抱住了腿。 此时我心里焦急不已,但游在我前面的那些人更加让我恼火,这人都被拉停下来了,那些人还没发觉,照旧不管不顾的往前游。 几十秒之后,我已经距离和那个和水鬼纠缠的人不远了,马师爷一个劲的往边上靠,我又不能放手,一放,他就往下边沉。一看不行,我只能一手抓着马师爷,另外一只手去解救那个光头的伙计。 水鬼死咬着光头伙计的腿不放,它也不下杀手,只是全身抱着那人的小腿,那人已经失了理智,一个劲甩着腿,但水鬼抱得结实,一连好几下,都不见小东西有半毫的动静。 我本想去拉这人一把的,但是到了半米不到的地方,我却发现现在不能贸然上去,这小子被吓得不轻,理智几乎都没了,他也没被吓晕过去,人就在水里不停的挣扎,四仰八叉乱舞着手臂,我不敢上去,这家伙自己还好,要是我贸然上去一巴掌打翻了我的氧气管,那我到时候找谁说理儿去。 同时一边的马师爷又是一个隐患,我上去虽说也能控制住面前这个人,但是势必得用全力,这要是一放手,马师爷又得玩完,我现在是前后没路走,整个脑子都差点儿没搅和成浆糊。 我自己心里焦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各种想法在脑中乱舞,其中独自跑路的想法占了一大半,这些想法无异于见死不救,那在我的理解里几乎和直接杀了对方没什么区别。 正当我陷入纠结的时候,忽然在我头灯光内,一道反光的线条从水里划了过来,同时水也被那条线搅起了一些波纹。 我往线条的来向一看,好几个光点就在线条后三四米的位置,那是我们脑袋上的探照灯光,我心中大喜,但还是暗骂着这些孙子终于发现后面出问题了。 那条线从我面前不远飞了出去,我一看,这才发现它是胖子带下来的一根铁钎,胖子在几米外就发现赶上来再救已经来不及了,竟然冒险的把铁钎飞抛了过来。 这是水里,阻力很大,但胖子早就估计到了,他位置稍微高出我们半个身子,铁钎的抛物线正好和抱着那人大腿的水鬼对上,铁钎的威力已经没多少了,一头撞在了水鬼的脑袋上,并没有穿过去,只是砸的那小玩意儿生疼,几乎是同一时间,胖子,光头还有光头的另外一个伙计,他们已经赶了上来。胖子招呼了一手,光头和另外一个伙计立刻就游了上去,稳住了被水鬼缠身的那人。 水鬼的这几下纠缠其实要是放在常理下,它早就得逞了,这东西也不下黑手,就只是把人拉进水里,纠缠住,直到人给他淹死,但是它不知道自个绑架的这个,背上还背着氧气罐,它一时半会光费力气了,那人也才只是受了些惊吓。 从这里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家伙也不是什么高智商生物,来来去去终究只是个畜生,不懂得变通,只会自己的那一套,这样就好解决了,至少不用担心它会有什么邪性的行为。 铁钎撞到它的脑袋,那水鬼已经松了爪子,胖子立马上去乘机一把就把水鬼拉拽了下来,但是胖子没想到,那东西在水里,这就是它的主场,小水鬼不过十岁孩子的个头,但是力气极大,胖子一时间又低估了它。 胖子才拎起对方的后颈,还没捏住,小水鬼就是一个翻身,拖开了胖子的手,等它几个翻身之后,此时就已经出现在了胖子的脸前,这势头不好,胖子未及反应,还想着拍水后退几步,小水鬼已经扑上了身。 水鬼的动作极其灵敏,我看见那几个动作之后就发觉它不太像是在水里游,而是在水中飞行,几下小水鬼就脱开了胖子的牵制,反倒是扭头立刻就撕扯起了胖子的胳膊。 这家伙的嘴像是鸟喙,我这里距离胖子不远,那东西张开嘴的一瞬间,我就看到了鸟喙一般的口中全是针尖一样的小刺,这些刺非常的细,几乎和注射器的针头差不多。 情急之下,我都忘了这是在水里,还大喊出了一声让胖子躲开,这一口气差点没让我的面朝脱落,我赶紧压住,但还是进了不少的水。 水鬼一口下去就咬在了胖子的手臂上,胖子浑身一抽,整个人就跟触了电似的,我也管不得身旁的马师爷,晃了晃胳膊提醒了一下就放了手,朝着胖子拍水游了过去。 几秒钟而已,胖子已经和水鬼纠缠住了,水鬼虽然松了口,但长满獠牙的嘴还是再次咬在了胖子的肚子上,也该他倒霉,肚子露出来一大截,正好给了水鬼可乘之机。我心里大骂活该呀,要是不胖,怎么会遭这一口。 这家伙咬上去应该非常疼,我心里暗想了一下被装满针头的板子拍到会是什么感觉,胖子一定不会舒服,而且水鬼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毒腺,要是有,那胖子是死定了。就算是没有,这家伙嘴里也不会干净,病毒和细菌进了血肉,可能得感染呐。 想的工夫,我已经到了胖子身前,水鬼还没松口,双腿耷拉在我面前。我一见这阵仗,心里就乐了,这不就是留着我收拾它吗? 我想都没想,双手就抓住了水鬼的后腿,对着胖子,我做个闪开的口型,胖子也不知道是在叫骂还是在应答,满脸的白毛汗,嘴巴猛地长了长。 我没管可能会撕下胖子肚皮上的一块肉,在水里一使劲,水鬼就被我拽了下来,这一下没费太大的力气,因此我还天真的以为这只水鬼已经虚脱了,但是哪成想,那东西最燃被我抓着两只腿,但前半身,还是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了过来,我又与它四眼对视,这家伙样子没变,但是因为水的原因,毛发四散开来,就像是长发女鬼。都还没等我心里做什么建设,那东西毛发下的脸,立刻就让我尿了裤子。 第二二二章 尸毒 惊奇手记第二二二章尸毒也不知道是真的尿裤子了,还是心理作用,我两腿间一股温热之感,但也管不了其他的破事儿了,我下意识一把推开了水鬼,就要往后游。 但是水里哪有陆地上活动方便呐,再加上我游泳就是个半吊子,潜水更是没什么经验,被那只水鬼的脸一吓,我连自己的四肢都没法控制了。 在水里四仰八叉了半天,结果一看,水鬼还在我的面前,这翻折腾竟然连半米都没有游出来。那只水鬼的脸没了毛发的遮挡,脸完全是鳞片组成的,眼睛发白,根本就是俩白色的兵乓球。脸上除过鸟喙一般的嘴和那俩白眼珠子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这他娘要说它是被打桩机打了我也认呀。 我躲闪不及,那东西已经想要过来咬我,看来这玩意儿半会工夫就已经学精了,见我们怎么拖也淹不死,现在直接来硬的了。 我见左右都没法躲开,连忙吐掉肚子里一直憋着的一口气,我整个人就朝着水底沉了下去,但是速度还是慢了半秒,水鬼大张着喙口,直接咬在了我的潜水面罩上。 这家伙咬合力非常大,我有些后怕,好在我还带了面罩,但是当我听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之后,我又不淡定了。 在我眼前,看的非常清楚,面罩被水鬼咬了一口,我眼睁睁的看见面罩整个都变了形。这种面罩是有机玻璃的,摸着质感差不多就是塑料,所以挤压并没有让它直接碎掉,但是有机玻璃面上,瞬间就裂开了三四条贯穿整个面罩的裂缝。 此时,两种死法已经摆在了我的面前,一种是被这只丑八怪水鬼咬死,另外一种就是面罩撑不住水压,直接破掉再被水淹死。 但老天爷看来不想让水鬼快活,就在我等着对方下一口咬在我脖子上的时候,忽然,那只水鬼身子猛地一摆,紧接着,我就看见在水鬼的身后,胖子的影子探了出来。 胖子参照了我之前英勇的壮举,他也拽住了水鬼的两条后腿,但是胖子显然是要比我有把握,这家伙习水性,没在水里被巨大力量的水鬼牵制住,直接拉着对方的后腿就给扔了出去。 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但是我眼看的方向就是水鬼划出去的方向。也不知道胖子是不是故意的,这水鬼在水里飘出去,就撞在了对面刚刚稳住自己伙计的光头身上。 光头瞬间一抖身子,他倒是躲开了,但是那个伙计又倒霉了,才见他正定了起来,这回突然一脑门再次和水鬼撞上。 我有意想过去招呼胖子帮忙,毕竟现在人也是它的好几倍,但是才拍水出去一米,我的面罩又发出一阵让我心中顿生恐惧的声音。 有机玻璃的面罩支撑不住了,虽然面罩有周围的一圈橡胶固定,但是缝隙已经因为水压漏了水。我的面前几秒钟,全是从这些缝隙里挤出去的氧气,这些气泡阻挡住了我的视线,我连半米之外的胖子都看不清楚。 水也同时从空隙飙了进来,我努力仰着头,这些水才没进嘴里,但是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氧气漏光之后水压会瞬间将面罩的碎片拍在我的脸上,到时候那种憋死在水里的死法一定非常难看。 慌乱中,挥舞着的手被人拉住,一感觉大概方位,就知道是胖子,我硬停住了手,深怕又把他的面罩打掉,他要是也死了,那我真就没活路了。 我脸上一会儿全是水,面前更是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被头灯照的发白的气泡,我感觉到,胖子正拉着我往上浮,我发觉他游了几下就开始有些吃力了,自己也不落下,猛吸一口气,硬是憋大了肚子。 几分钟之后,我脑门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暖意,但眼前还是刚才那些气泡的残影,等了很久,我的眼睛才能看见东西,周围非常黑,头灯并没有开到最大功率,所以照射出来的还是一些发白的阴影。 我正被胖子拖拽着,不知道在往什么地方游,整个空间里都是划水的声音,半天我才又听见了胖子的声音,他大喘着气:“怎么着啊你?死没死?没死自己游,我他娘快……快累死了。” 胖子出气的声音有些不顺畅,感觉上是呛了水,但等我翻过身才发现他面罩戴的好好的。看来是这家伙是平时少锻炼了。 没用半分钟,我们就游到了岸边,这地方我现在才发现,又他娘的出问题了,这里全是裸露出来的岩石,没有一块儿打磨平滑的墙面,这是个山洞。 我恍惚了一下,确定刚才的确在墓室里,现在为什么浮上水面就又进了山洞?头顶的上空,我扭大了头灯的旋钮,那确实是山洞的顶端,这里距离洞顶大概五六米高,是个不太大的洞腔,水面也并不大,只有四五十平米,一大部分还隐没在山洞的边缘。 我扔掉了脸上的面罩,橡胶才一卸力,有机玻璃的透明面罩立刻就散碎了开来。短暂的休息了几分钟,我们坐在水边,这才又想起了下面还有人,我往水里一看,隐隐约约看见水底有亮光闪现。 胖子还带着面罩,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碎面罩,无奈的晃了晃脑袋就说:“得,吃苦的活还得我来。” 说着,就有重新跳进水里的动作。我自然是有些无奈,这面罩不碎,我也不可能上来,怎么说也该帮他们摆脱水鬼之后,再一起跑,现在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我背着氧气瓶都很难下去,现在再让我无装备下潜,恐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胖子刚想朝前靠,我也准备好了他巨大身形拍起来的水花,但我实在没有想到,这家伙突然晃了两下,就朝后倒了下去。 我根本没能预想到,反应过来去抓的时候,已经晚了。哐当一声,氧气瓶撞在了岩石上,胖子也背靠着地面栽倒在了地上。 还好,有氧气瓶挡在他的背上,支撑开了一些距离,所以胖子没有直接撞到岩石上。我一看就后怕,胖子身下全是刀尖似的岩石,若是没氧气瓶在中间隔着,后脑一定会被撞碎。 “唉……怎么了,你他娘怎么还喝醉了。”我不明情况,叫了一声,马上去扶胖子。 氧气瓶正好磕在了一块尖石头上,撞击之后里面的气体就从口子喷了出来,不到一秒就没了,氧气瓶也变了形状。我给他解开氧气瓶的扣子,就去拉胖子,但是这家伙死重死重的,半天才把他扶着靠在一块岩石上。 “没事儿吧?”我看胖子眼睛睁着,就又问了一句。 见他半天没回话,我又把他的面罩拆了下来,这一看又给我吓了一跳,胖子满脸苍白,脸上全是水,一看就知道,那是汗液。 这家伙是怎么了?我正打算看看他是不是受了什么伤,胖子这才费劲的开了口:“我……我他娘的怎么没力气了,唉……胳膊……腿,没力气……” 胖子挣扎了半天,四肢只是微微动了几下,根本没有抬起来,我这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心中焦急,就在胖子身上摸,但是半天连一条伤口都没有。 “你早上吃什么了,嘶……食物中毒了吧你。”我脑中思绪乱转,但是手上就摸到了胖子的肚皮,这家伙肚皮上的潜水服已经破了,再一摸,突然想到了刚才那只水鬼,这家伙刚才被水鬼咬了,不会是水鬼…… 我没敢直接下定论,就去扒胖子肚皮上的潜水服,没想到这孙子到这时候了还硬是费力的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我皱着眉头将他已经没什么力气的手掌拉来,就对着胖子说:“别他娘的守贞洁了,我又不强奸你。” 胖子虽然已经虚脱了,还是露出了一张极其厌恶的表情,我将胖子肚皮上遮着的潜水服撕扯开,灯光才照上去,我立刻就愣在了原地。 那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咬了一口而已,怎么会成这个样子?我看着咬伤,大为惊骇,实在没有想到那一排针尖不到的牙齿,会造成这么恐怖的伤害。 胖子的肚皮并没有烂,但有好大一块已经完全成了紫色,这片紫色有些发硬,还肿了起来,紫色的肿块上面还有两排白色的斑点。斑点凸起已经成了水泡。这东西都不用想,就知道那是水鬼的咬的压印。 我赶忙去看胖子的胳膊,他胳膊上也给咬了一口,最后发现,胖子的胳膊没什么大碍,只是潜水服被撕破了,可能是当时牙齿挂在了潜水服上,并没有刺进肉里。 但是有肚子上那个骇人的伤,我就已经很头疼了。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伤,我见都没见过,要硬说,胖子这是被僵尸咬了,看情况,这堆肥肉已经中了尸毒,尸毒怎么解?我想破脑袋才想到了糯米,但是这破地方,米糠都不一定看得着。 我看了一眼胖子,他意识应该还算清醒,就是没了力气,人也比较乏累。胖子见我脸色忽黑忽白,就强撑着嗓子说:“怎么了,跟……他娘死了爹似的。” 第二二三章 孤立无援 惊奇手记第二二三章孤立无援我指了指胖子的肚皮,他自然是个明白人,看我脸都绿的,就硬伸着脖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肚皮,所见的景象立刻让他肥大的身躯猛抽了一下 “嘶……他娘的,总算是栽在这茬儿上面了。”胖子胳膊腿都没有什么力气,他想摸一下,但是试了好些下,都没有把胳膊抬起来。 “你别动了,我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是不是尸毒,但怎么它也该是毒,别自个乱动,又搞得毒性蔓延,到时候你他娘再早死几个小时,亏不亏呀。” “呸……”胖子吐了一口唾沫,结果以他自己的力气还是全部喷在了脸上,我无奈拉着他的胳膊帮他擦干净,胖子又缓了半天才继续说:“腰下面,我腰下面。有……” 这家伙看来是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话说了半句,就噎在了喉咙里,半晌都没有继续发出声音。我顺着它眼睛看的方向,在胖子的腰后摸了摸,是一个尼龙的小包,掏出来才发现,那是一把匕首,这东西有些分量,我拿起来在胖子面前晃了晃,胖子微微点了点头。 我看他眼睛又看向了自己肚皮上的青紫色肿块,他这是想干什么?我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又看向了胖子,结果胖子对着我手里的匕首挤了挤眼睛,又对着自己肚皮上的伤口瞄了一眼。 我马上理解,但这方法确实有些让我难以下手,胖子这是要让我直接用匕首把伤口给割掉?似乎确实有断臂求生的说法。段臂求生,其实就是肢体中毒,或是被蛇虫所咬,或者就是盗墓贼中了尸毒,如果没有办法立刻就医,就只能断掉受伤的肢体,做法很极端,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下半生残疾,那也总比没有下半生的好。 但是胖子这不一样啊,他这伤口在肚子上,我一刀下去,胖子的肚子就是一个大窟窿,我又没有医疗设备,就算有我也不会用啊。到时候真给他割了下来,什么肠子内脏流出来,我可没法处理。 胖子看我犹豫了半天,又挤了挤眼睛,我向他投去了一个真要这么干吗的眼神,胖子则以坚定回应。我也知道这玩意不早解决胖子怎么也是个死,而胖子现在全身无力的状态,也可能早就毒性扩散了。 我看着那坨肿胀起的紫黑色脓包,这东西又大了一半多。眼看着肿包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我一咬牙,就把刀架在了肿包的边缘。 我才稍微用了一下力,胖子整个人就弓了起来。这傻逼嘶吼着跟杀猪似的,整个洞室都变成了一个音响,我感觉脚下的岩石都震动了起来。 “你……我……我他娘叫你开条口子放血,你丫的想提前送我见阎王爷啊。”胖子疼的声音都给他憋了出来,一看我有割掉他半个肚皮的架势,胳膊都有了力气,一把就推开了我。 我没认错,虽然早就知道这样确实有问题,但还还喊了一句:“不给你割掉,再过一个小时你就成非洲人了。”我又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发黑的肿块,这种速度蔓延胖子的全身,几乎就是时间问题,我已经想到了一具发紫的尸体慢慢全部变成黑色。 胖子刚才那一下,是给他疼的,气过去了,人也就又摔倒了回去。胖子又成了个半瘫,我眼看他又有大骂的架势,但最终还是没能再挤出多少力气。 胖子肚皮上的伤口从外面看像是个硬块,我最开始没敢上手,现在用刀尖一碰,这东西竟然是软的。胖子的匕首非常锋利,我只是用刀尖一挑,整个鼓起的肿块就萎缩了下去。现在我才发现,这东西除过颜色似乎和被烫伤的水泡非常相似。 光是挑破自然是不行的,那层皮完全已经被尸毒浸透了,得整个将其割了下来。最后找遍了全身,才想到自己背上贴满了创可贴。没别的选择了,我只好废物利用,撕下自己背上的,最后一排一排的贴在了胖子的肚皮上,那片脸大小的黑皮也被我取了下来,扔到了一边。 胖子大的声音发不出来,我在操作的时候,这家伙呜呜弄弄一直呻吟着,等我弄完,又用胖子身上的潜水服给他包严实,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 胖子已经累虚脱了过去,整个人躺在岩石上,眼睛虽然大睁着,但是人已经昏迷了过去。这状态差点让我以为他已经死了,但是一摸鼻息,还是比较稳定。 搞完全部的工作,我才准备坐下来也休息一会儿,却扭头看见了一边的氧气罐,这是我的,在上来的时候,我已经关掉了阀门,现在我和胖子的装备正好组成了一套,我的没有面罩,胖子的是损坏了氧气瓶。 但是除过这些,我瞬间又想起了另外的一件事情,胖子的伤搅扰的我有些恍惚,这时候看见氧气瓶,才瞬间想起我们这儿还少四个人。 我赶忙爬到水边,但是早先看到过的亮光点,已经没了,他们的头灯早就消失不见,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光头那边我没法估计,但是马师爷我一猜就知道,他自己绝对不可能逃跑。离开了我的帮助,他能不下沉都算是厉害了。 而且我不太能相信,光头那几个人会好心帮助马师爷,想在不久前,他们就只管自己,我和马师爷费了半天力气才追上。这事儿现在有些不太秒了。 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立刻就将胖子的面罩和我的氧气瓶组装了起来,背在身上就踩进了水里。但是有些事情想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实际去操作,一个最小的麻烦可能就会让想法流产。我也步入了这条规则的后尘,才进水里,被水一激,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我他娘的不会水呀,氧气瓶也就保证我不会淹死,但是活动还得我自己来,刚才上浮都是被胖子拉着,现在让我自己下去救人,想想一系列的动作,我连现在怎么下去都不知道。 在水里冷静了许久,我还是爬上了岸边,这几个王八蛋难道真的死了,我还是祈祷他们互相帮助游出了墓室。但这种祈祷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氧气瓶的使用时间不短,如果是专业人员,像我们这种容量的气罐,大概可以支撑一个小时十几分钟。但我们这帮半吊子,最多五十分钟左右。马师爷更是刷新了记录,顶多用四十分钟。 而自打我们下水到刚才重新出水,差不多已经是二十多分钟了,刚才给胖子处理伤口,半个小时都过去了,做最好的打算,他们的氧气也已经没了,都不用看马师爷的氧气表。这些人除非立刻马不停蹄的上岸,否则一定会憋死在那个甬道或者灵殿的某一处。 我又在水边等了半个小时,还往里面扔了好几块石头,石头没有将任何东西砸起来,我也没有看到任何人的尸体浮出水面。 有过前面种种无数次经历,我对光源已经产生了一种奇怪的依赖,光源对我来说,已经超过了武器。好在我们有先见之明,头灯的电池我们在下水之前每人都装了四五块,我和胖子的加起来,总该能支撑两三天。 我关掉了胖子那只,胖子还有气,比较平稳,眼睛也闭上了,我不知刚才那些处理有没有作用,但还是希望最好别出太大的事情,要是他死在这里,那我也只有自杀一条路了。 趁着胖子没醒,我就暗自打算着先把这个洞室摸清楚,毕竟要是胖子一会儿醒了,我们也好有个预先的打算。为了判断方位,我只得又将胖子的头灯打开,找了一个完全看不见洞壁的方向,就顺着岩石爬了过去。 这洞一看就知道,是塌方出来的,有了这个猜测,我也大概知道为什么我们会从墓室里直接游到一个洞室中。种种结论的突然出现,似乎又作证了胖子当时在灵殿里的猜想,这座墓就是因为洞壁垮塌,整体翻了个个儿。 洞室是塌方出来的,这种变化很好解释,在墓室的周围,其实修建之初是留有空腔的,这在工程施工阶段算是偷工减料,因为常年的地质变化,岩石稍稍都会有些细微的挤压和变形。如若所有的空隙都有回填,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而就是因为这些多处出现的空隙,影响了力学结构,导致未有固定的岩体垮塌,常年累月直到墓室更下方和四周被掏空,这才使得整个墓室完全栽进了坑里。 但始终有一个东西怎么也说不通,那就是如此大的变化,墓室为什么还能保存这么完整,想想也知道,下方被掏空,建筑应该是整个掉下去,要么结构断裂,要么就不会有残留下来的任何空间,而且这里并不深,地面也同样会有大变化。但是这些都没有,而这个墓室就好像是刻意建造成倾斜的一样。 我从头顶崩裂下来的石块往前爬了十多米,后面连那个水潭都看不见了。头灯在我翻越一块巨石之后,终于照射到了这个方向的最深处。 那是一面非常光滑的岩壁,但等我仔细看了许久,我才立刻意识到,那是人工修造的,这种地方出现人工建筑,不用多想了,可能就是一座墓墙,而且很可能就是我刚出来不久的那座明墓的一部分。 第二二四章 棺椁 惊奇手记第二二四章棺椁四周再别无他路,只有这一堵墙卡在岩石中。墓墙和岩石并不匹配,看来墓墙还是被崩裂下来的岩石埋住的,墙面的周围有些空隙,人似乎可以钻进去,但是空隙里完全是一片黑暗,我还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走到了墓墙的跟前。 这洞我可以钻进去,但是沿着眼前墓墙上出现的空隙,我又犯了难。到底该不该进去呢?似乎我继续留在外面就只有等待,继续等胖子,他就算醒过来也不一定立刻能行动呀,到时候我还靠着他往外走,这有些不太靠谱。而且往后多半得我把胖子弄出去。 最终我还是下定决心,一手拿着胖子的匕首,另外一只手捡了块石头,就侧身从岩石和墓墙的缝隙钻了进去。这空隙比我大不了多少,得亏是在水面上,不然带着氧气瓶,非得卡在这里。 墓墙照旧还是倾斜的,似乎这堵墙也不是侧面的墙体,墙面稍稍有些弧度,我脑袋又是一震,这座墓主人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死后还给人这么搞。 缝隙不过几步的路程,我就进了墓室,缝隙的高度距离墓室的底儿还有半米多高,好在里面没水,否则我真没胆量下去。 我的头灯光照射的范围不大,但是才进来就发现这里的墓室非常小,左右看了看,一具巨大的石头棺材就在墓室的最中央,只是位置已经有了变化。 这墓室里面有棺材,不像是侧室,但是如果说他是后室,似乎想比起刚才那座灵殿的规格,这里又有些不配套,这让我几度认为墓主人是分批给自己修的墓,最开始的时候可能还是个大户,但是等修到后面,结果没没钱了,就随便给自己打发了个卧室。 我打消这些杂乱的念头,将手中的石头扔向了那具棺材,哐当一声之后,那棺材都没有发出什么异响,我这才打定注意,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整个墓室就只有二十平米不到,一边有个塌了半截的墓门,当然也是反过来的,因为墓室并不高,所以门我凑活还能爬过去。 走到石棺跟前,我才发现,这并不是棺材,而是一具非常巨大的石椁,石椁的长度有五米,宽也有两米五左右。这东西要是被考古学家发现,那得是国宝级的东西,如此巨大的棺椁,好些已经被保护的墓葬里都没有。 但很可惜的是,因为墓室倾斜角度太大,整个棺椁直接是从头顶的斜上方掉下来的,石椁完全成了碎片,只是大概维持住了原有的形态。 就光凭这一点,又证明了墓室倾倒是突发事件,我往它头顶望了一眼,原本放石椁的石床还在,这具大家伙原本应该是被放在上面的。 我只是稍微动了几下,石椁的形态瞬间就散碎在了地上。这他娘的就有些冒犯了,石椁的碎片落地,我被吓了一跳,几乎就想立刻离开这里。但是我往回走的时候,无意识撇了身后一眼,却发现,那石椁下面的东西,有些不太对劲儿。 古代墓穴之中,一般是有点儿身份地位的,棺椁那肯定是必须有的,棺自然就是装殓尸体的东西,而椁,其实可以直接理解为装棺材的棺材。这东西一般都是用石头做,也有木头的,例如黄肠题凑的葬法。古人按照棺椁的层数来代表主人自己的身份地位,我见过最高规格的一座墓室,椁有七层,里面的棺材还有五层。 其实也不像平常所想的哪样,尸体外套十二层东西那墓室得修多大,其实密藏坟墓的土地算一层,墓室算一层,墓室里的后室又算一层,一次算下去,层层叠叠,真正的墓室里,也就和一辆卡车车厢那么大。 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墓室里,那具棺椁并不豪华。回头撇眼看见的,也是石椁内的棺材,这棺椁加上墓室,也只有三层,奇怪的地方不是石椁,而是石椁碎片里的棺材。 棺材的颜色非常诡异,虽然墓室已经泄了气多年,但是那具棺材还是血红血红的。我根本没多想就要走,但是没走两步出去,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水下是决然不可能走了,氧气瓶根本不够我和胖子出去,所以现在的路只有这间墓室里那扇半封着的墓门,但是棺材又夹在中间,我势必得先排除掉这个危险,否则到时候把胖子搬过来的时候,棺材再发难,那倒时候我们也就只有个死了。 我重新回到了棺材边上,这是一具红木大棺,棺材外面完全是涂成红色的,而此时才看见棺材的大小,这玩意儿怎么会这么大? 整个木质的棺材几乎就比石椁小上两寸,我暗想着,这得是多重的人才能用得上这么大的棺材。立刻我就想到了明仁宗,据说那可是个大胖子呀,但是想想就不可能,这里虽是帝王规格,但是朱高炽是埋在十三陵里的呀。 不知道是之间经历的影响,还是我确实有些过剩的好奇心,一时间我已经有了中想要打开棺材看一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的想法。其实最多的还是我对墓主人身份的怀疑,因为这座墓不合常理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棺材上的石块被我清理开来,弄完才发现,我似乎没法从正常的途径打开它,棺材是倒扣在地上的,盖子被压住,五米大的木质棺材十分沉重,我根本没法反向推开它。 我用匕首试探棺材板后面的缝隙,绕了一圈,才找到一个自然开裂的裂口,这具棺材竟然是整根巨木凿出来的。此类的棺材,被称为树心棺,据说只要经过特殊处理就可以保证棺主尸身不腐。 但是想来做这具棺材的工匠也是功力不够,在最关的底盖上,竟然裂开了一条口子。墓室本来就干,石椁摔碎,就破坏了里面的密封环境,经历百年,这木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柔韧性。 我只是用匕首挑了几下,一大片木板就被我扣掉落在了地上,如此反复,手几乎都要废掉,这才在棺材板上扣出一个脑袋大小的窟窿。 头灯光从窟窿里照射进去,里面自然是一片黑暗,但是我第一眼看见的东西,却让我再次怀疑起了这座墓的真正用途。 透过窟窿,马上一道金属的反光就从里面反射了出来,我定睛细看,那是一条我手腕粗细的铁链,铁链的每一个环,都有两根指头那么粗。 我顺着铁链往上看,铁链的一头是与棺材内的金属扣件相连接的,因为角度问题,铁链的另外一头,我并看不见,但是棺材内没什么动静,这让我基本认为已经安全了。但我依旧没有想着停手,这棺材得给它完全打开,里面到底是什么,我得弄个清楚。 一路以来,巧合太多了,我一独立思考问题,很多平常根本想不到的细节一下子全都冒了出来,我这一路来,全是巧合,巧合的有点儿我都不信自己真有这个能力。 我们此次来陕北,目的是为了找古代的那座窑厂,现在却莫名其妙的进了这座古墓,我想这也不会是巧合。马师爷是否有问题,这个没法猜测,但想也知道,多半和他无关,致使我们到了这里,有很多的因素影响,这不是一个人的意愿就能办到的,所以尽管我此时已经是浑身颤抖,但还是硬着头皮去开了这具棺材。 我一个人没法直接将棺材搬开,用匕首一点一点儿的撬,又未免有些傻逼,但是看了看已经被我破坏的棺材板,我心念一恨,心说损阴德的事儿干都干了,也不在乎是大是小。 我立刻爬到了棺材上面,搬起了一块最大的石椁碎片,就朝着棺材的底板砸了下去。我是没想到,这棺材会如此的不结实。我心里想的是最多砸个大窟窿,之后再慢慢一点儿一点儿的扩大,但是实在没想到,石块一砸下去,整个棺材的底板立刻就成了碎片。 我就站在棺材上面,棺材板子一碎,立刻我就掉进了棺材里。这事儿实在有些措手不及,等我反应过来,我的双腿已经踩进了棺材内。 就在此时,突然,我顿感脚下不对,有东西动了一下,几乎是瞬间,我全身的毛发都立了起来,那种触电一般的感觉,此时再不想体验第二次。 都说危急关头能发挥出人的潜能,此时正是应了那句话,我全身一个炸毛,人直接跳了起来,这一跳直接让我从半身高的棺材里跳了出去。 等我出去,全身都已经卸了力,两腿发软直打哆嗦就摔倒在了地上。回想起刚才的感觉,还是让我无比的恐惧。才落进棺材内,脚下竟然是软的,那东西最开始还没什么情况,我刚想走,脚下的东西就动了一下,也就是这一下,立刻让我感觉到,我似乎是踩在一个人的背上,但这是什么地方?棺材里呀,怎么可能会有活人。 我在地上瘫软了半天,但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棺材边缘。那棺材里面也自我出来之时起,就开始有了异动,铁链声此起彼伏,那条铁链似乎捆绑的就是棺材里面的东西。 第二二五章 八尸合葬 惊奇手记第二二五章八尸合葬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我都瘫坐在地上,棺材里的响动也一直都没有停歇,里面的东西似乎想要爬出来,但可能是有铁链的束缚所以只能挣扎。 那是什么?我心生疑惑,最早的恐惧感已经没了,这东西似乎出不来,我又重新从地上爬了起来,缓慢的走向了棺材。 距离棺材不过一米,我就望见了棺材内的情景。棺材里不只有一条铁链,一共四条,各自固定在棺材的四个角上,而这四条铁链的另外一头连接着的,是一具完全成了黑色的尸体。但此时看它的样子已经不应该称它为尸体了。 这是一只粽子,我也是心中想到,立刻就对号入座了。这玩意儿在倒斗的行当里常有人提及,但也不是像我见到的这种才叫粽子。 古墓里,只要是尸体都称之为粽子,当然已经成了白骨的骨头架子那就不在其列了,粽子一般指的是尸身未腐的尸体,尸体一直保持在密闭的空间里,又因为防腐技术,所以能凑活保持个上百年不腐,但在后事,因为盗掘,原本的密闭环境被破坏,这会使得尸体立刻朽烂成枯骨。 但也有例外的,在开棺之后,尸体不仅没有腐烂,还瞬间生长出了浓密的黑毛,这东西已经算是僵尸了。被传的邪乎,常常能听到,那些会攻击活人的东西,才被一道称之为粽子。 这只粽子在棺材内挣扎,但是因为铁链的束缚,怎么也动不了。因为棺材是倒扣着的,所以尸体也是倒扣在棺材内的。 我才又进了半米,却突然让重新映入眼帘的东西吓了一跳,这棺材内还不止一具粽子。我最开始还认为,棺材这么大,就是为了安装铁链来捆绑这具尸体的,但是才进了一步,我就发现在这具活尸的身旁,还有很多身着锦缎衣物的尸骨。 这些已经变成干尸了,但是看身上还未腐化的衣物来看,像是女性。我眼角抽动了一下,心说这老不死的还挺会享受,自个死了,还要拉着好几个小老婆,可算是人生赢家了。 我踩上了一块巨大的石椁碎片,往里仔细一看,这位置正好看个清楚,里面除过那具活尸之外,还有一共七具干尸。 这些尸体并未白骨化,可能是因为棺材密闭的原因,她们身上的衣物保存的非常完整,颜色都还在,我一看,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尸体的衣着,大部分全都是鲜红色,只有小块有其他颜色的配饰。而它们的脑袋上,还带着有些发黑的织物。 那是凤冠霞帔呀,难不成墓主人身前没有取妻,死后家里给安排的阴婚,这可倒好,生前没有,死后一次给他安排七个,我看着活尸干瘪瘦弱的身躯,死后都不得安宁呀。 活尸暂时对我造不成什么威胁,铁链非常结实,连接的棺角上都有巨大的金属扣件,打造铁链的金属也并非凡物,想想到了现如今,也还有光泽。 我本打算用地上石椁的碎片将棺材埋住,这些东西看着还是有些瘆得慌,虽然没危险,但也保不齐事后发力,埋起来,总算是眼不见心不烦。 正当我准备招办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棺材盖子上有东西。棺材盖子是被这些尸体压住的,看不清楚,但是因为活尸一下一下的动,弄开了一小块地方,我马上就看见,那一块裸露的地方,还有涂涂画画的纹路。仔细去看,好像还是彩画之类的东西。 这些是很有价值的信息,按照常理,棺盖后会刻画墓主人一生最重要的事迹,有的甚至会把墓志铭雕刻在棺材背面,这些信息对我并不重要,但多少可以解决我的一些疑问。现在已经知道了,不久前在甬道里见到的那一块墓志铭并不是这座墓里的,所以这具棺材板子上,多半可能就有一些信息。 但是这东西出现的位置着实有些让我难办,上面压着八具尸体,其中有一具多少还能和我互动,似乎让我爬下去研究,恐怕是件难办的事情。 我看了看棺材,又望了一眼地上的碎石块。我最终还是发现,好奇心是种没法克制的东西,这玩意儿只要是活人就一定有,而且事情就是压在我脑袋上的,我没法直接当没看见避开,所以这幅棺材板子我是要看定了。 想了想,我就有了办法,那些个干瘪的女尸,我可以想法子把它们弄出来,活的没法动,但是我可以用石头压住,任他是什么东西,压上个两三百斤,总不至于这么个小身板,也能给他翻了天。 说做就做。我脱掉了自己的潜水衣,这东西还有用,我没法扔掉,但好在在穿它的时候,我碍于面子,没有直接脱光,只是去掉了外套,所以潜水衣是套在身上的一件t恤上的,这时候它倒是起了用处,只是此时的画面实在有些诡异,被人看见了,说我是模仿开慈禧陵的那些先辈,强奸墓主人,都不冤枉我。 我脱掉了t恤和裤子,不免得身上就没了衣服,光溜溜着身子,我才赶紧又将潜水衣套上,t恤和裤子被我撕开,我用这些东西当隔挡,依次将这些干尸从棺材里拖了出来。 这些东西都是大我好几百年的祖宗,自然不敢乱来,我依次将她们摆放在墓室的角落,这么一看,这些身形娇小的女尸生前各个应该都是婀娜多姿的主儿,实在是可惜了呀,七个妙龄女子,给这么短命鬼陪葬,我不免的又痛骂了一番该死的封建社会。 未免让自己心里有什么压力,我给这些尸体摆放好,学着胖子拜了拜:“几位姑奶奶呀,我也算是让你们脱离苦海了,你们该投胎投胎,该去找宁采臣就去找,您可别来找我,等我出去,给你们烧一车皮金元宝,你们路上慢慢花。”说完这些,我都有些想扇自己,自己都不信这些鬼话,还拿来在这里糊弄鬼,不免的我背脊就是一阵发凉。 等我处理完尸体,这棺材板子里就很好看清楚了,但还有一位爷等着,我没停手,就抱着快大石头,爬上了棺材边。 站在高处,一看下面还挣扎着的活尸,一个不太地道的念头又涌上了我的心头,我心念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了,事儿都做到这一步,也不管道不道义了,反正我也不是正儿八经的盗墓贼。 我托起了巨大的石块,这石头是我特意挑选作为基础的,整块石板就四五十斤,我举起来就朝着下面活尸的腰砸了过去。 以前听说粽子刀枪不入,年头越久越是硬的惊人,但我当时根本没想这些,就把石头砸了下去。出乎意料,活尸直接给我拦腰截断了,这具活尸和现在墓室内一边的几具干尸差不多,尸身都酥烂了,一砸,就给我腰斩成了两段。 活尸的下半身瞬间就不动了,但上半身还依旧有些动作。我拉着后半身的铁链就将活尸的腿和屁股拉了出来,准备去拉活尸上半身的时候,才拉到一半,我就看到了一个东西。 这东西戴在活尸的手腕上,是只镯子,镯子完全是青色的,有些绿松石的质感,想来如此规模的墓葬,这墓主人的随葬品也不会是凡物。我又记起了被我当人情,给了耳姐的那只血磬,那可是胖子的,胖子是个小心眼,现在没说出来,谁知道心里憋没憋着坏,这东西要是给他陪个不是,也好避免以后总是被胖子盯着每晚上恐惧的好呀。 我长叹了一口气,在墨脱烧了上万具干尸,又在东海,炸了能枪毙我一万次的文物宝船,想在哪关山迷谷里,又烧了人家的棺材。我这辈子必定不会有个善终,一时的安全感,也不算太亏。我将活尸拉了出来,找来一块石头,就给他的整条胳膊砸断,为避免这家伙一只胳膊也能发难,我直接给他另外一只胳膊也砸了个干净,这算是让我长出了一口气,总不至于就剩个脑袋和躯干还能来咬我。 青色的手镯被我取下,这东西分量还不轻,我用刚才剩下的衣服碎片包住,就塞进了潜水服上的防水口袋里。 所有善后的事情都让我做完,我歇了好一会儿,这才有力气重新爬进棺材。清理开里面的那些碎片,马上棺盖后面的东西就让我看了个一清二楚。 上面的东西让我非常高兴,不只是有彩画,还有文字,我一看那些字的格式,又是一喜啊,那段书文,和我们在甬道里见过的墓志铭格式简直是一模一样。 这彩画很好理解,我先去研究了这东西。画的内容很简单,但是看了一遍,我浑身就是一凉,鬼使神差的我看了墓室角落那些干瘪的尸体一眼。 彩画是一幅类似全家福的东西,一共八个人,和棺材里面的景象相对应,墓主人就坐在最中央的一把太师椅上,后面七个老婆一排站在他的身后面。 墓主人很俊朗,身形也极其匀称,几乎就是一个完美体形,关键还长着一张极俊的脸,我又望了一眼那具活尸的残肢,他娘的看来没给画师少塞钱呀。 第二二六章 截胡 惊奇手记第二二六章截胡这一幕不免的让我对封建社会又有了一些向往,我打消这些念头,仔细看了一遍这张图的所有细节,结果发现它完全就是一张全家福。 这种极其拟人的画应该在晚清之前都是非常少见的,古代画作一般都不讲究像,说的是佛爷面相,所以看古人的肖像画都是一脸的肃穆。就比如用武则天举例子,在当时几乎所有佛家弥勒,或者是菩萨之类雕像的脸,都仿照的是她本人的脸型。 但画这一副画的画师绝对是放飞自我了,他的水平已经超出了当时一概的范围。我猜测可能在当时,这种人一定不太受待见,能找他来给这种地方作画,想必墓主人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男子背后或站或倚靠着七名妙龄女子,各个穿着大红嫁衣,头戴凤冠,其实要在正常环境里看还是有些艺术价值的,但是左右都是墓室,我又在棺材里,多少有点儿瘆得慌。 我转头望向右侧先写着的墓志铭,这里的墓志铭还要简单,连最基本的生平事迹都没有,只有墓主人和他七个老婆的生卒年月与姓名。 墓主人叫林清乙,生于洪武三十年,死的那一年的年号有些问题,因为永乐帝改了一些建文时期的历史,所以按照墓主人死亡时间,那个年号是不存在的,大致算下来,这人死的年份应该是永乐二十一年,死因还是病重不治,还和之前那个武举人一样,是个短命鬼。一看到这些,果然和我猜测的差不多,但是看到后面,我却有些不太敢去看墓室角落的那些女子的干尸了。 娘的,本以为这个短命鬼是英年早逝,家里念及他还未娶妻,就给他一股脑结了七门阴婚,结果现在一看,这七个老婆都他娘的是自愿陪葬,而且墓主人的年龄当时应该已经二十五岁了,这年龄在古代不算小,婚取之事也该在几年前就办了。 这个林清乙在二十五岁的时候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病症,身体皮肤开始溃烂,病重无医,最后没法承受痛苦,就自己命人给他灌下了毒药,其七个老婆应该是极为被宠幸的,也不排除活人陪葬的可能性,因为无子嗣妾眷随夫而去,这条规矩才是在他们那个年代后室几年才被取消的,就是不知道皇家和民间在礼仪上有什么差别。 总之林清乙没有子嗣,自己饮下毒药解决痛苦之后,七个老婆也一同饮下了毒酒与夫家一同去了。 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作孽作大发了,刚才还以为自己是现身帮它们摆脱封建束缚,现在一看,我这是硬生生给一家人拆开了,而且还把人丈夫给肢解了。 我本打算就此作罢,赶紧找出路,却不想正当我爬出棺材,就被一阵奇怪的声音给吓的又摔进了棺材。 也不知道是作了亏心事儿的原由还是什么,我脸就贴在墓主人画像的面前,此时贴的近了些,再一看这画像,这家伙嘴角上翘,还是一副非常诡异的笑脸。我顿时毛骨悚然,被吓得几乎蹦出了棺材,就往我来时的那条缝隙跑。 但是等我跑到缝隙边缘,却又发现声音是从缝隙外传进来的。只是几秒我才又冷静了下来,但是身上已经是满身冷汗了。 那声音很清晰,有人说话,还有水面被搅动的噪音。这像是有人从水里刚爬出来的声音,我和胖子不久前出水,搅动水花,就和这差不了多少。 难不成是光头那些人成功出去,又发现我俩没上来,现在又重新潜进来救我们?我心中一阵大喜呀,好歹不用继续往这墓室的深处走了。 但是等我爬进缝隙不久,却又听见那些人说话的声音有些不对,说话的声音未免有些太嘈杂了,没十个人往上似乎不太可能。我没再立刻爬出去,就静心去听。那是平川县当地人的口音。 “这……这个死胖子在这儿。” “看看,这帮子京片子不好对付,把心操上,别被这些人算计喽。”前一个说话的人我是没听出来多少,但是后面说话的这个人的声音,我是立刻就听了个一清二楚。 那是秋阎王的声音,早前,我们还在平川县南坊见过这个人,妈的,还让我给说对了,这帮人果然偷摸跟着我们来了。 “甚呀,这死胖子中了尸毒,是刚才那只绿毛旱魃干的吗?”第一个说话的人应该是看见了胖子的样子,这家伙眼窝都是青紫色的,而且肚皮上我随便包扎的伤口就敞在外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我有些担心胖子,但是想来这些人总不会对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下手吧,就继续趴在缝隙里听那些人说话。 我是没注意脚下,光想着听对方声音了,脚下就没了准头,一脚又踩在了地上的一块石头上,这一脚倒是没把我怎么样,但是声音却大的出去,外面是封闭洞穴,声音立刻在外面的洞室里回荡了起来。 这声音实在太大,任凭是聋子也该有些反应了。我立刻往里爬了半米,马上就听见外面一个人喊道:“妈的蛋了,怎么还有粽子。” 那人才喊完,就是砰的一声炸响,这帮人倒是挺果断,才听见动静,就朝我这边开了枪,只不过枪是土质的,铁沙籽儿全打在了我所在的这条缝隙外面,瞬间火花四溅,我耳朵都快给震聋了。 还好外面没有继续开枪,我这才保住了耳膜。缓了一会儿,我就听见外面那个秋阎王的声音继续响了起来。 “滚出来,再不出来,我就让你这位朋友脑袋上多个窟窿。快点。”秋阎王喊着话,还数起了数儿。 我自知确实没有什么退路,而且胖子就在他们枪口下,只得从缝隙里爬了出去。才踏出来一步,又是砰的一声,一片铁砂打在了我的脚下,他们是没想直接弄死我,但是那种四散没有轨迹的铁砂还是有些划破了我的小腿。 对面打着强光手电,我硬是透过逆光,才看见在光线之后,一排站着十几个人,这些人显然是没有潜水服,一个个跟掉粪坑里了一样,满身的烂泥。 我被这些人用手电照着,一路又从岩石上爬回了水边。才到跟前,秋阎王这个王八羔子就给我肚子上来了一拳,我顿生恶意,但是看了看这些凶神恶煞的脸,最后只得吐了口唾沫。 秋阎王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说:“愣头就是愣头,啥事儿都不得成。”他和旁边的几个手下嘲讽了我几句,又转回了脑袋:“本来是要卸你胳膊的,但是在这地方怕你先死了,就留着你。” 我照旧一副冷脸看着他,这种情况有些不妙呀,若是反抗,这些人手里有半数都拿着土猎枪,就说只有一把,我也得给人家打成筛子,胜算连一成都没有,但是不搞点儿动作,似乎到头来还是个死,这家伙现在不杀我,我估计就是想让我当替死鬼,没把握的地方放我出去踩雷,娘的真够阴险的。这种半道截胡,现在又玩这么一套,怪不得别人都在暗地里叫他秋阎王。 我正想着,忽然腿上又被敲了一棍子,剧痛让我几乎趴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秋阎王摆了摆手,就招呼其他人去了我刚才出来的缝隙,又一把推开刚才给我一棒子的那个孙子:“别他娘打残废了,他残废了,你自个去镗雷。” 此话才骂完,忽然我的身后就传来一声闷响,这帮孙子也是心大,直接炸开了那条缝隙,炸药声音不大,但是威力已经让十几块石头朝我飞了过来。 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窜了回来,他指了指刚才我进的那座墓室就说:“墓墙后面都打开了。不是同一座墓,又是另外一座,这地方一座坟堆着一座坟,后面还有老深的一条路。” 我回头看见已经有好几个进了那座墓室,里面又传出来好几声闷响,这些人是一路炸出去的,想必墓室的前殿已经被他们打开了。 刚才跑回来的人看了一眼地上的胖子,继续道:“他怎么办,要不要……”这人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秋阎王瞥了地上的胖子一眼,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就骂到:“这孙子中尸毒不浅,活是活不了,也用不上你帮忙,带着他,走。”秋阎王一撇头就指向了已经被炸开的墓室,这些人当然不管我愿不愿意,直接拉着我就走。 我不知道胖子是否真的要玩完,但总该的有点儿希望,心里祈祷你可别直接死了,否则咱们真得在奈何桥见了。 我想留下点儿什么痕迹,但是身上确实没有东西,而且还被人拉着,一点动作都做不出来,偷摸搞了半天,也没想到该留下什么好。 这墓室已经被他们炸的不成样子了,棺材也被他们翻了个遍,这些人真的是和土匪一般,那七具女尸身上有很多的金配饰,价值昂贵,这些个孙子就只认识金子,那金丝勾成的凤冠直接给他们来回几下揉成了一团装进了包里,我看见也只有暗地里骂娘的份儿。 第二二七章 空洞 惊奇手记第二二七章空洞这帮土匪洗劫了此处的墓室,他们似乎是看上那张棺材板子后的画作,有人想要带出去,但是被秋阎王呵斥住了。 我实在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咬死了不下来。这些人已经炸开了我当时看见的那座墓门,但是墓门后面,却不是我早先猜想到的前殿,里面完全就是坍塌的洞穴缝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更加疑惑了。 秋王八望了望我,一扬眉毛,马上就有人将我拉着钻进了洞穴。同时,秋阎王在我后面喊道:“往里走,别耍花样,我这家伙事儿不一定什么时候走火。”秋阎王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土质猎枪。 我没办法,只能钻进了洞穴,这里面情况未知,我怕是个死胡同,只得听他们的指挥往里走,洞穴非常狭小,是崩裂的岩石和塌方的墓墙组成的,这里原本应该就是墓道或者墓室,但是塌方严重,我也找不到任何大片的墓墙,所以还没法做定论。 我往里爬了大概十多米,前方还是笔直往里,就是错综复杂突出来的岩石比较吓人,往里又走了两步,我脸上突然一凉,竟然有风吹到了我的脸上。 这他娘的封闭墓室里竟然有风,我打了个寒战,扭回了头,但就在扭头的这一瞬间,我的耳朵就听到了一连串更加诡异的声音。 他娘的怎么还有人说话,后面的人拍了我一巴掌:“往前走,干嘛呢?嫌命长了是吧?” 我呸了一口,立刻回骂道:“去你妈的,你听听这是什么。往前走,去前面见鬼呀。”我身子一斜,耳朵正好对上了洞穴的方向,里面那种有人细语的声音更加清晰了,这好像还不是有人在说话,声音稍稍有些调调,但是怎么也听不清楚,他娘的像是有人在唱歌。 那人又想给我一巴掌,但是他就在我的身后,我都看见他的头发被微风吹动了一下,紧接着,那人的脑门就冒出了几粒汗珠。 “老……老板,这里有问题呀。”那人扭头就去招呼秋阎王,秋阎王也很快凑了上来,他都没听那人解释这里是个什么情况,就把脑袋朝我探了过来。 “嘶,狗日的,怪事见多了,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坟里有东西在唱戏。哼,看看狗日的到底是人是鬼。”秋阎王骂了一嘴,但我听他说的这话,才立刻反应了过来,那调调虽是忽有忽无,但是听着好像就是唱戏的腔调。 我望了秋阎王一眼,秋阎王正皱着眉毛,看了他那个手下一眼,又望向了我:“你们俩,进去,看看什么情况,没多大事儿说不定出去能分你几个物件。”说完,这家伙就扬了扬眉毛。 老孙子面色不善,眼神还带着一丝诡意,这家伙说的话就是放屁,没人会相信,我出不出的去都难说,但继续往前走的确有些生还的可能性,所以继续走对我来说并不是坏事。 他的那个手下腿都给这一阵唱戏的声音吓软了,但是秋阎王可是狠角色,眼神一瞪,他就没什么意见了。 我别无选择,继续往前爬,越是往前,那种声音就越是清晰,这道山洞里都是碎石,自然到处都是缝隙,微风也正是从这些缝隙里吹进来的。 山洞是斜着往下的,很快后面人的手电光线就已经看不见了。我身后那小子真的是狐假虎威惯了,这孙子仗着自己手里的一把烧火棍,总是拿我撒气。我实在被他用土枪捅烦了,一把就反手将他的土枪拽了过来。 没想到这家伙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我才一拽,枪已经在我的手里了,这人脸色一变就想往回爬,这地方秋阎王那孙子已经威慑不到我了,但是我也不能让这孙子回去报信,直接用枪顶住了他的屁股。 “你他娘再往后爬一步,我就让你屁股开花,看你刚才还像个人样儿,没想到你他妈这么怂。”我轻声骂了一句。 那孙子已经开始求饶了,我捅了他一下,让他压低嗓子,这人才憋着气说:“额也没办法呀,额就是为了混点钱,才听跟个朋友跟着那个姓秋的来的这儿,额甚么都不知道。” 这家伙也是个怂货,我都没问,就光用土枪顶着他的屁股,没想到这孙子一股脑全给捅了出来。 这个人叫刘保,就是个当地的混混,平常时候偷鸡摸狗的事儿不少干,前一段时间被朋友鼓捣嗑起了药,这孙子平时就没什么经济来源,那种害人的玩意儿又不是小价钱,一来二去没两次已经给他榨干了,小偷小摸的也弄不来多少钱,这就给另外一个狐朋狗友介绍到了秋阎王这里,秋阎王也是黑白通吃,混混什么都招揽,刘保听说在秋老板这里能赚大钱,这回也是第一次来。 我长出了一口气,山洞上方没有手电晃动,这些人估计还不敢下来,我晃了晃手上的土枪,就扭头朝着山洞爬了下去。 刘保一直跟着,也不敢上来反水,这人是真的怂,要是我,抓住这么好个机会,非得搏一搏。我俩没法并排,换位置的空间都没有。走了一百多米,发现这洞穴的斜度越来越大,几乎得我半倒着身子往下爬,那声音还在,但是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的。 起初一段还有大部分的墓砖墓墙,走了一段就完全成了崩塌的岩石块,这像是在山体塌方的巨石缝隙中攀爬,一直往下爬了半个小时,下面倒是还没到底儿,但是我却被上面忽然传来的一声闷响,吓的差点儿脱了手滑下去。 很快,一股气流就从我脑门上面吹了下来,上面的那些王八羔子又搞爆破了?他娘的想砸死我们吗?这地方全是堆积的岩石,稍微的结构问题就会让整块区域坍塌。但是我怎么听就是觉得这爆炸声不像是秋阎王这帮人带来的自配炸药。 那帮人都是土匪,火药全是自己配的,威力不大,声响却大的惊人,炸完之后不一定能崩坏石头,但是那黑烟却熏得人恶心。 刚才的那一声闷响,我马上就想了起来,那是胖子的雷管,他在下盗洞之前就放过几个,声音几乎和刚才那一声一模一样。 胖子醒过来了?还是说秋阎王这帮人搜了胖子的身,可是我确实没有发现有人动过胖子,这帮人忌惮胖子身上的尸毒,一帮子没几个知晓这行的,都害怕被传染了尸毒。 我知道胖子的脾性,这人做事很绝,发现我不在,又看见那么一帮人,他估计早就想明白了,没看见我在人群里,直接扔了雷管炸这帮王八蛋,那么那帮人很可能会往洞穴里逃窜,我他娘的现在都不知道该感谢胖子还是该骂他的娘。胖子身上雷管不少,不需要我关心他,但是接下来从洞穴里来的可能就是秋阎王那帮人,我可不能再落在这些人手里,紧接着,也不管有些震动的巨大岩石,喊了一声刘保就往洞穴下方爬。 这人也被刚才那一阵震动吓到了,紧跟着我不放。巨石堆的范围不知道有多大,洞穴慢慢的也从一条变成了很多个岔道,我知道一直望下一定不行,就找了条斜着往上的。 从缝隙里吹出来的风越来越大,但就是看不见光线,我有些预感在不久之后我会出现在地表的一处巨石滩上,按照距离推算如若从这里直接爬上去,应该能看见我们来时的车,但是想想就知道,上面的那三个哥们可能已经给秋阎王的人控制了,到时候上去还得迂回一下。 但让我根本没有想到的是,我在爬上一块巨石之后,就出了这条错综复杂的乱石缝隙体系,但是我并没有看见太阳和天空,要说是天黑了,时间上也应该才是下午。 我缓了很久,都没有看见任何的亮光,四周的黑暗里有些微风。头灯的光线照不出多少范围,我在黑暗里懵了很久,发现眼睛竟然开始适应起了这里的黑暗,一些巨石的影子也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里并不是完全的黑暗,否则我的眼睛也就只能看到灯光照射出来的一片范围。慢慢的我看到了头顶,在天空之中有些微微闪动的幽绿色光点,用了很久我才辨别出来,那不是星空,在我头顶的天空中,还有一层穹顶,那些幽绿色像是鬼火一般的光点就附着在这层穹顶之上。 穹顶距离我有将近一百多米的高度,那些幽光有些照明功能,若非我没看见那一层岩石组成的穹顶,我真会认为那是一层绿色的云雾漂浮在天上。 我的眼睛已经可以看到四周的环境,岩石被绿光映射,显得无比的诡异,我关掉了头灯都可以看清路,借着幽绿色的光线,我爬上了面前最近的一块巨大岩石。 这地方和我猜想的差不多,就是一片巨大的乱石滩,每块突出的岩石都有一辆卡车头的大小,岩石滩是个有四十五度倾斜的山坡,山坡的顶端大概和穹顶相连接。就在我观察周围环境的时候,那一阵如同唱戏一般的声音又随着微风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第二二八章 丰都幽魂 惊奇手记第二二八章丰都幽魂声音距离我并不远,最多不会超过五百米,但是在这片巨型的乱石滩,我根本没法辨别方向,往上是肯定没有路,天穹上的幽绿色光线至少可以照射出所有障碍物的轮廓,往上没有路,是一片黑色的晕影。 我转回身,又爬上了一块比我还要高两三倍的巨石,等我抬眼望向远处,面前出现的景象立刻让我屏住了呼吸。 整个穹顶之下远到看不见边缘,穹顶凸起,不知道上面附着了什么,才会发出幽绿色的光,光并不亮,但是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眼睛一旦得以适应,也可以借用这些绿光来辨别一些东西。 整个巨石滩只占天穹之下不到十分之一的空间,巨石滩延伸而下,在巨石滩的末端是一条流经而过的巨大河流,河流有至少五十米宽,而在这条河流的后面,是一座无比壮观的古城遗迹,说是遗迹,但建筑却都是完好无损的,古城城墙高大,有二十多米,古城就几乎占了整个天穹下三分之一的空间。这古城大的根本看不见边际,因为绿光的影射,这座古城完全是被一种绿纱蒙住的, 因为我我站立的角度问题,古城正好以一种非常完整的姿态显露在我的面前,这使得城内的众多建筑又增加了一种无比阴森的感觉。 看了半分钟,我立刻就辨别了出来,那是什么地方,我们之前拼接好的哪一张舆图,就是这里的舆图,但是城内的建筑却并不是我们早先猜测到的那些如同厂房一样的东西,建筑的大小比例确实和舆图差不多,但是舆图明显只是画作出了一个范围,实际上这些建筑亭台楼阁飞檐角兽各个齐全。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早先一篇古人的文言文,文中写的是一次海市蜃楼的目击事件,文中作者亲眼看见远处的高山云雾之间浮现出了一座座高大雄伟的亭台楼阁式建筑,那些高大的楼宇之间还设有连廊,作者清楚的看见在那些连廊之中还有人影攒动,一个个穿着绸缎锦纱,活脱脱就是一副天宫会宴的景象,而那些曼妙身材身着华服在连廊中行走的便是天宫里给王母娘娘歌舞的仙女。 此前的一副景象确实与文中描绘的极为相似,城中各个楼宇无不比现如今的还要高大,楼与楼之间果真就有互相连通的连廊,楼顶都是如同宝塔须弥一样的宝珠顶座,其下是金銮青瓦,但这些只有在阳光照射下才能看得见,此时我所见到的是空无一人的门窗廊道,和那些幽绿阴森的古楼殿宇,一座座建筑上散发出来的全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如若前者说的是天宫会宴的歌舞场面,那我现如今看到的就是一副阴曹地府丰都鬼城的阴凉景象。 也正是凑巧,这城外不远几十米就有一条大河,河流也被绿光照射的青绿无比,也不知是我真被这气势惊到了还好其他什么,我尽然联想到了奈何桥。河流中百鬼洗去身上污浊,百年千年也洗不完,这河水就成了杂质满流,污浊遍地,鬼过此河也奈何呀。娘的,一看见这些,脑子里又和其他东西联想在一起,我都有中自己是否已经死了的想法。 正当我似梦似幻的看着眼下这一幕,突然又是那一阵一阵响起来的戏腔马上把我拉回了现实,刘保才从地下的缝隙里爬出来,这小子已经神经了,看见周围的环境就满口的胡言乱语,我还以为他是受刺激严重所以才满口乱说,等我去拉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眼睛翻白,瞳孔竟然有些扩散,这孙子竟然给看见的东西吓疯了。 我更加不淡定了,这里的确给我的心理造成了一些不小的压力,但要说让我疯掉,似乎压力还不够。但是这小子不知是心里承受能力确实低,还是因为中毒了,他竟然傻呵呵的不停的笑了起来。 我暗叫命苦,一边是还在断断续续吟唱的戏曲调调,另外一边则是个莫名其妙就疯掉的傻子,我一时没了方向,但就在我恼火的工夫,刘保这小子竟然一溜烟跑了出去,我当时正恼火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撒手就让他跑了,这地方全是高大的巨石,他一出去引得石头塌落声四起,随后,我就看不见他了。 我长出一口气,一看位置,我已经跑出去七八米了,身后又陷入到了黑影之中,面前的古城还在原地,看来并不是我的幻觉,我恍恍惚惚的往前爬,古城,戏曲,这俩东西一直影响着我的视觉和听觉,我都有些认为是我自己疯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怀疑,开始在我心里慢慢延伸到各处。 但很快手上被划开的伤口就告诉我,这的确是现实,岩石上的灰尘粘上伤口,几次我差点儿又摔进岩石的缝隙里。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往声音和古城的方向走,但是一种即将窥探到真相的感觉却一直牵扯着我往前。 很快,那一阵一阵唱戏的声音就已经在我面前不到五米的地方了,那里还是巨石滩,声音是从岩石缝隙里传出来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有些像是上个世纪留声机的感觉,但是这戏词我却听着极为耳熟。 戏曲我自然是不会有兴趣的,但保不齐会接触到,听几耳朵总知道他唱的是什么,当然仅限于理解唱词,其中的文化底蕴我是不明就里的。 这一阵一阵的唱戏声虽然不连贯,甚至还有些卡碟,但是我能听出来,那确实是秦腔,而且内容是一段非常有名的戏词,其中不只有人声,还有配乐,我听出了很多近几十年才加入曲艺表演中的乐器的声音,这就说明戏一定不是古城里的老鬼唱的,但还是很诡异,我心下胡思乱想了好一通,莫非这里埋着一个这几年才去世的陕北老乡?那他娘的才好玩呢。我现在赶上去,这属于人鬼外交呀,说不定这位深爱秦腔的老鬼还会和我交流一下戏曲界的心得,只是场面嘛,就有些太过于骇人听闻了一些。 我硬是压制住了想要喊出来的想法,在原地待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一定要过去看看,这声音没法避开,我要是装作没听见,到时候万一进了古城,一定更加诡异,想一想就知道,在古城里体验到的刺激程度一定是翻倍压在我的身上。 这里的巨石滩没什么区别,石头块非常大,我得四肢并用,才能一个一个从这些石头上爬过去,直到我清楚的听见,那些戏曲的声原出现在了我的脚下,我立刻就停在了原地,此时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全身上下和过电一般。 因为我的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黑暗,所以看见的东西和大晚上在城市的街道上差不多,我发觉声音传来的方向在脚下,打眼望去,石块之间还有不少的缝隙。 我攀爬下石块,缝隙很大,足够我钻下去打几个转,我硬是挺着浑身麻木感钻进了石块之间的缝隙里。 下去几米,那声音越来越响,我也发现脚下又出现了一条类似我之前爬过的洞穴,洞穴还是石块组成的,进了洞穴,此时外面的亮光就不足以照射到里面了,我抬手打开头灯,但是等白光一闪,我看见的东西,却几乎再次让我尿裤子。 白光才一亮,一张青黑色的脸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距离那张脸不过一臂的长短,几次,我都几乎窜出洞穴,但是因为洞穴狭小,我都没有成功。 直到我背靠上了岩石,这才被巨石的阴寒冰的冷静了下来,我打眼望去,那尸体没有冲上来,但是脸就望着我的方向,眼睛倒是闭着的,我缓了很久,唱戏的声音就是从哪个人身上发出的,但是绝不是他唱的。 看了半天没危险,我就爬了过去,尸体的脸完全是青紫色的,死亡时间在一周到半个月不等,因为这里阴凉通风,尸体还没完全腐败,只是尸斑已经遍布了他的全身。 我在距离尸体一米多的地方观察了半天,发现声音的准确位置是他的胸前口袋,实在没有别的选择,我只好凑上去摸他的口袋,这时候才发现,这人是被压在在洞穴里的,不知道自己破坏了洞穴的平衡,还是他自个倒霉,爬到这一段,就被一块脱落的石头砸断了腰。 这人面色还不算难看,应该是石块砸到他的时候就瞬间死亡了,我心中暗自祈祷了一下,得亏他爬的快了半秒,否则石头砸到他胸腔以前,我现在就不会看到一张慈眉善目的脸了。我打消掉心里想象出来一副眼球突出的脸,就去摸尸体的口袋。 当我认出那个从尸体口袋里掏出来的东西之后,我几乎有种要自己掐死自己的想法,这他娘,我心里一股怒火,这人口袋里装着的是一只对讲机,而那唱戏的声音就是从对讲机里发出来的。我仔细研究了这只东西,发现对讲机里有fm的功能,不知道是尸体活着的时候调节过去的还是因为已经损坏了。 这东西我认识,价值很高,续航至少在一个月以上,至于它为什么会断断续续像是留声机的声音,那是因为信号不好,我不知道为什么地底下还能接收到广播信号,但是等我扭了一下调节频率的按钮,它果真就换到了另外一个卖药的广播台上。 第二二九章 大河 惊奇手记第二二九章大河这东西的电量也快用完了,我赶忙关掉了这断断续续的声音,耳边顿时安静,我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但是另外一个问题又摆在了我的面前。 这孙子到底是谁呀?我拿着头灯照了这个死人的脸半天,最后发现我确实不认识他,这人不是我们这边的,但我也绝对确定,他也不是秋阎王那边的人。 按照此人的大概死亡时间和对讲机电量来看,这人至少死了一周以上,至于他是什么时候进到的这里,那可能至少也得半个多月了。 我在摸索他胸前口袋里的对讲机的时候,就发现他口袋里还有些东西,急手急脚去关对讲机,就忘了这茬儿,现在才想起来,我刚忙又摸索了好几下。 结果里面的东西却让里稍稍有了些欣慰,不只是他口袋里,这人身上还带着一个包,我从石头缝隙里硬拽出来,发现里面有很多装备,主要的还是食物,大部分都是能量棒,这东西我平时是不会吃的,又甜又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饿了好久,都不管旁边还有一位老兄,直接拆开包装一连吃了两根。 脑袋的眩晕感消失了不少,我才去看别的东西,包里有十几个火折子,这东西其实是救援的信号棒,打着可以烧半分钟不到,紧急情况也可以作为照明使用,我身上携带的电池足够头灯连续照明三十多个小时,所以现在还不至于用这些,其他的物品就是些绷带和止疼药,比较少,像是已经被用过一部分了。 在这些东西之中最重要的是一个钱包,装在尸体的上衣口袋里,里面有些票子,数额不少,我直接塞进了尸体的背包里,其中那张驾照证明了尸体的身份,这人叫黄昊,看来我的确不认识,但是此人身上带着的东西却证明他也是个盗墓贼,不知道何时跑到这里,最后死在了此地。 从尸体上再没找到任何东西,我就背上了从尸体上搜刮来的所有装备,又重新爬出了巨石裂缝,手里的土枪我研究了几下,是个双管猎枪改的,里面只有两发子弹,都是自己压的铁砂弹,我装了回去,这东西有用,但是没保险,最后还是给我挂在了背包上。 一路往下,巨石滩是个非常大的斜坡,从我爬出来的地方一直到最下方的河流边缘,至少有五十多米的落差,沿途我留意了秋阎王那个叫刘保的马仔,但是不知道那个疯子去了哪里,在我关了对讲机的广播功能之后,就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了,我也没法专门去找,只得独自走到了河边。 这条河我现在才看见,远远比我在上面望见的还要宽大,河道的水流也很湍急,那座古城的城墙就在这条河对面,早在上面我就观察过,没有地方可以绕过去,河道两头直接贯穿了整个地底空间,如果要绕,可能还得钻隐没在岩石中的地下水系。 我往水里探了一步,一脚下去得亏我反应快,差点直接摔进完全踩不到底儿的河道里,这地方没别的去处,身后不远就是巨石滩。连根能浮起来的木头都没有,我往上下游各自走了几十米,水流完全没有什么差别,想要过去,只能游。 我不知道为什么此时非要过去,但总觉得继续待着就得给秋阎王那帮人包饺子,所以在内心焦灼了好一会儿之后,我还是尽量的把不防水的东西包裹在了我的潜水服里。弄完所有的东西一看,我的潜水服袖子和裤腿都被我弄成了防水袋,此时又有些后悔应该把那具尸体的衣服拔下来,但是现在让我回去找,又不一定能找到。 这水非常的冰凉,我才踩进去半个小腿,就被冻得迅速抽了回来。虽然不太会游泳,但是我还是知道一些常识的,这条河流实在太宽了,我的体力绝对不能直切过去,势必得借着水流走斜线,但斜线的距离一定不会太短,我估计了一下自己的能力,至少一个小时上下,这么长的时间,我绝对无法保持住体温,到时候一旦失温,我就有可能晕倒,随波逐流出去的话,下游又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要是直接斜向往下一路汇进地下河,那到时候只能等待几百年后考古学家来挖掘我的化石了。 我撺掇了一下包里能烧起来的东西,拧了其中一个信号棒,这光亮刺的我眼睛直发酸,但很快,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小火堆,我尽量贴近火堆,将自己的四肢烤到发烫,最后实在没有东西可烧了,我才重新做好了下水的准备。 进了水里,我才发现我所做的全部准备都没有任何作用,身体上的灼烫感在入水的那一刻就立即消失了,而激流中我想象的斜向滑泳也被强大的激流完全打散了阵脚。 我还是太高估自己了,四肢完全没有在河流里起到什么作用,尽管我使劲的想要摆正自己的身体,但是水流的力量还是让我不停的打转。 我选错了下水的地方,本打算着找个河道窄一些的地方,但是河道越窄,水的流速就越快,几秒钟而已,我就被水流带出去了十几米。 但这个窄口也就只有十几米的范围,一出去,水流明显缓和了不少,我已经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至于转动。 在被水流带着缓了一会儿,我就尝试往对岸划水,确实有些作用,但是需要的时间和距离一定还要比我预计的要长。 十几分钟后,我大概到了河道十分之一的地方,古城还在我的眼前不远,但是等我游到对岸,古城一定会远远的抛开我。 我尽力划水,短短二十多米不到,我已经休息了好几次,但距离对岸越来越近还是让我稍稍有些安心。 就在一直往前游的时候,我却突然看见水底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那像是一道白光,起初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头灯打在水面的反射,但是往前了好些米之后,我就确认了那些东西确实是在水底。 那些东西一排一排的排列在水底,像是金属的东西,他们能反射我头灯的光线,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一种不祥的预感还是在我心里涌了出来。 还是那种不搞个明白就会被阴一把的感觉,这种心态促使着我想去水底看看,但是我试了好几次,才发现流动的水和静止的死水潭不一样,这里不止要压着往上的浮力,还得尽量抵住水流的冲击,我这种半吊子都不算的选手,完全没法做出那种高难度的动作。 索性,我也不管水里的东西,最后一次把脑袋探出水面,我就想着一口气直接游到对岸,但猛地抬头的那一瞬间,我看到的东西,却着实让我差点儿失了力气。 全身一麻,犹如过电一般,我立刻往对岸游,水底的东西我没看清楚,但是那么大的黑影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下意识,我都没再看第二眼,就奋起全力甩动双臂往对岸去。 尽管我都快觉得我的两只胳膊是螺旋桨了,但我还是看着面前的距离没有任何的变化,水底的东西穿过那些反光的亮点就朝我而来,那速度活脱脱就像是一条大鱼。 此时我突然回想起了马师爷的一句话,他说这平川县的黄河里已经没什么大点儿的鱼了,都说黄河多水怪,个头有一米多的大鲶鱼早先也有人打出来过,难免现如今深处还有那种河里躲藏的老妖精。这里的水流量有些像是地下河,但绝对不是,水流量和流域都这么大,但是深度又这么浅,地面上怎么说也不至于干旱,所以这条河多半是和黄河连接的,这里常年无人打搅,又食物丰富,我有些恐惧脚下的那只黑影,莫不是一条巨型的老鱼妖。 这种东西我也是有些印象的,曾经我就看过一条新闻,说是在一个大水库里,就抓住过一条大鱼,这还是水库有游船的游客失踪,他们才注意到的。当时他们找来了一辆吊车,吊车吊着一条纤维绳,绳头挂了一只刚砍了头的土鸡,那土鸡是挂在一只屠宰场用来挂猪肉的铁钩上的。那些人就在水库边蹲守了几天,因为水库的其他几个出水口都被封锁住了,所以他们也不担心水库里的东西会跑掉,这些人蹲守了好几天,终于在一天的夜里,吊车的绳索就有了动静,其实是有了动静后的第二天才被人发现的,那些人把吊车的绳索拉了出来,结果就发现了一条足有两米长的大青鱼,众人刨开了鱼腹,果不其然就在大鱼的肚子里看见了一具已经被消化的不成样子的尸骨。 我看过那张刨开鱼腹的照片,那张照片造成了我很长一段时间对鱼的阴影,致使我见到从鱼肚子里剖出的鱼漂我都会干呕。 脚下的黑影在水底晃了两下,这家伙脑袋奇大,此时我也看了个清楚,那家伙嘴巴和脑袋一样宽,他娘的还真是一条大鲶鱼,水底很深,但光是看水底折射的大小我就已经吓得两腿直发软。我努力往岸边摆动四肢,但是那家伙半秒不到就已经到了我的脚下。 第二三零章 大鱼 惊奇手记第二三零章大鱼我奋力闪身,自己知道完全躲避开它的攻击已经不可能了,就尽量让自己的身体挪远一些,但是一股水流猛地涌了上来,我避无可避,这家伙的力气实在太大,一脑袋上来就将我顶翻出了水。 我四手八脚的去抓东西,但是这地方哪有可以之抓的,在空中旋转之时,借着头灯光就看见,在我的面前,就是那头长相怪异的大鱼,这东西还不是我想象的鲶鱼,它要比那种在污水里生活的东西还要丑陋几分。 大鱼张开的大嘴里满是和鲨鱼同类的牙齿,那些牙齿各个白的发亮,最为奇怪的就是这鱼的脑袋上长满了触须,按理来说鲶鱼就算再大,也就两条长得像胡子似的胡须。 这家伙一点儿不客气,满头的胡须简直像是头发,触须每根都有两指粗细,看起来简直和满脑门长着蛇脑袋的美杜莎差不多。 我重新跌回了水里,那条大丑鱼也随我而来。我自知这第二口上来一定不是用脑袋顶了,那口大牙也该有东西给他磨磨了。 这家伙一窜身又进了水里,身形重新变成黑影,我没等它回来,背手就取下了背包上的土质双管猎枪,当时情况紧急,但我也不是完全被那条大鱼吓的失了智,这是水里,刚才那么一通折腾枪管肯定进了水,这要是击发说不定能把大鱼的嘴给轰烂,但是我肯定要比那条鱼更惨,我手就抓着土质双管猎枪的枪把儿,枪管内还有水流出来,子弹倒是不用担心,这东西一时半会儿的还不害怕水,这种霰弹是防水的,但是我不能保证这种土枪管子里有水它还能安全击发,这家伙有九成的可能会炸膛。 费了半天力气才准备好,一看那条大鱼已经大张着血口朝我来了。我用手指抵住枪管,防止在插入水中的那一刻进水,等我完全倒着放进去,那条大鱼正好冲到我脚下一米左右,我尽量闪开漂浮的大腿,随即抽出指头,直接击发。 因为有水的阻挡,枪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但我却亲眼看见在我的脚下,枪管的末端,突然爆出了一个巨大的气泡,子弹爆炸产生的气流是非常巨大的,这压力在水里又把我抵上了水面,我只见那些碎片铁砂纷纷划破水流。 铁砂弹本来就没多大的远距离杀伤力,有水阻挡的原因,这些铁砂的杀伤距离和在陆地上十几米外也差不了多少,有一片铁砂钉进了大鱼的脸里,最为有效的一击窜进了大鱼的眼珠子里,瞬间一股黑血就从那条大鱼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大鱼的身子猛地一抽,我看见它身上的肌肉都瞬间萎缩了一下。 我知道这是时机来了,第二枪确实可以打,但是我也就只有这第二次救命的机会了,现在打出去不一定能打死对方,但等会这家伙缓过来,到时候继续来咬我,那我可就回天乏术了。 我已经不敢往对岸游了,几十米的宽度,至少还得小一个钟头,这时间留给大鱼都够它吃我几十次。 身后距离也不近,有二十多米,我不免有些可惜,他娘的这半个钟头的力气算是白费了,我奋力往回游,但是身后又有水波炸起,等我下意识的回头去看,我的双脚已经被这个大傻鱼吸进了嘴里。 锯齿状的牙齿卡在我的脚踝上,我心里暗自祈祷他可千万别嚼呀,不然我这细脚踝真得给我咬下去。 我不敢挣扎,脚腕绝对是破了,一股刺痛感从脚踝上传来,大鱼直接将我拖进了水里,在最后关头,我猛地吸了一口气才不至于立刻呛死在水里。 用了半天的时间,我才睁开眼睛,一看此时我已经被拖到了水底,在水里睁眼睛的感觉很奇怪,但是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痛苦。 几秒钟之后,我就到了水底,此时一看,就完全看清楚了刚才河底的那反光点,那些东西确实是金属,一个个插在河水的最底下,个个儿都有一米多长,那分明就是一把把刀尖朝上极其锋利的刀刃。 此时看大鱼的行为我已经知道它想干嘛了,要说他的巨口直接吞我还是很容易的,但是这条鱼也就两米多,整个将我吞下去它也会被憋死,到时候最多就是我的一个活体棺材罢了,这家伙长着牙,但它不会像鳄鱼那样撕咬,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河水底下的大刀片子将我活剐成碎块,最后才慢慢吃掉。 我有些恐惧这种脑仁没有拳头大的家伙的智力,但是这是它自己想出来的我绝对不相信,这条河底下的刀片,绝对不是鱼装上的,人为所致,似乎也没有任何防御的价值,我恐惧的看了一眼大鱼,莫非这家伙也是人为饲养的? 我奋力反抗,刀片个个反着白光,看着就极其锋利,这条河在那张舆图上有出现,而且河道诡异,其河道是否为人为开凿都有待讨论。 大鱼果然在距离刀片不远的地方就将我的身子扭了起来,我心中骇然,还真给我猜中了,老天总是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劲的给我面子。 我立刻伸出土质双管猎枪,枪管子挡在了刀片上,还没等我心安这玩意真就挡住的时候,我就看见,土质双管猎枪的枪管断了。 刀片的锋利程度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枪管子虽不是什么特种钢材,但是能承受住几次冲击的精密钢管也不是什么软货,但是这家伙撞上刀片之后,就齐刷刷的被砍出了一个斜面。 也得亏有这把猎枪挡了一下,否则刚才断的就是我的胳膊,这鱼甩完我之后愣了好一会儿,似乎没看见碎裂出来的肉块,又贴近了刀片几分,这下我心已经亮了,但是等我看见那些刀片空隙中的好几个铁环之后,我心中起了一个念头,好在这些刀片之间空隙比较大,大鱼往前进了一步,还没等它甩身,我就用手里的半截猎枪勾住了水底刀片间隙之中的一个铁环,有了着力点,我立刻把自己的身子拉了过去,大鱼根本没想到我会突然来这么一出,自己还没吃住力,就被我直接拉近了刀片林里。 大鱼的脑袋很大,恰巧旁边就有两柄立刀,这鱼一脑门就撞上了刀片,大鱼吃疼。几下晃动,但是这动作一做可就惨了,我就看见这鱼的嘴被刀片直接划成了四瓣儿。 大鱼受了伤,但也不至于死,这家伙还没放过我,有几次想冲过来咬,但总是被刀片吓退,大鱼也不走,就在刀片之上盘旋,我心里暗骂,但也别无办法,眼看着都快两分钟了,我早前憋得那口气也已经吐出去了不少,自觉再有十多秒我就得被水呛,但这鱼就是不走,我此时上去,大鱼再将我咬住,到时候非得直接憋死。 此时我才体会到什么是痛苦,早先时间以为憋尿就已经是天下最大的疾苦了,现在这憋气,随时还都能要命,最终,我还是没有忍住,猛吸一口,结果全是水,马上我就看见鼻孔喷出了一股鲜血,之后的景象全是一片模糊。 在混沌中,我看见头顶的黑影晃来晃去,也不知道是自己弥留之际的幻觉。还是那条大鱼的影子。 总之在我昏迷之时,从四面八方袭来的都是一种极其刺骨的冰凉,冰寒之感一直从晕厥之初,到我突然猛地醒来。 视觉几乎是瞬间就恢复了,第一个入目的还是那片幽绿色的天穹,天穹高大,但我目光恍惚,一会儿近了,又一会儿远了。 用了很久,我才猛地爬了起来,四周一望,我心中顿时又起了一种恐惧的感觉,我坐在岸上,地面铺着一层防水布,一旁竟然还有一堆篝火,但是借着篝火的光线来看,四周没有一个人。 我肯定是不相信自己能在晕倒之后还成功爬了上来,而且还点了一堆火,并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防水布。 我他娘的要有这种能力也不至于几十年混成这样呀,我身上的衣服还有些发潮,篝火温度很高,正是最为旺盛的时候。 我费力的爬了起来,四周一看,我所处的位置更是让我惊诧,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突然跑到河对岸来。 我已经猜测到可能有人救了我,而且最后带着我游到了河对岸,包和头灯都在我的身边,我猜到了一个人,只有他才会干这事儿。 “胖子……胖子……胖子……”我敞着有些发疼的喉咙大喊着胖子,但是等回音消散,都没有听见胖子的回应。 这更加让我恐惧了,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按照下来的时间算,我差不多晕倒了四个多小时,这个时间如果是胖子救了我,他是绝对不可能现在独自离开的,而且就算是他先去探路,也不会走出能听不见我声音的范围之外。 我打亮了头灯,光线凝聚成了一个光柱,在周围扫射了好一圈,这边的岸上什么都没有,我早已经飘出了古城墙的范围,这里远远看去古城墙高大巍峨,但是距离我很远,光线太暗,我大概能推测出,城墙距离我差不多也有一公里。河这边的岸上没什么人的踪迹,我就把探灯望向了河对岸,但是这一下只扫了一眼,我就看见光柱照射到的河对岸岸边上站着一个东西。